《书中的颜如玉》 第1章 救人章 月光暗淡,洒在地面灰暗、朦胧,模模糊糊的但还是看得清交错的墙壁,有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沿着墙角小跑。 幽静的巷港,微微扑面而来的凉风,显得很是阴森。浓儿有些害怕,拽着文芳的衣袖:“小姐,要不我们回去,要是太太发现我们偷跑出来,非打断婢子的腿不可” 文芳又怎会回去,此时,心中的激动与喜悦,与这灰暗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反差,就算是真的地狱,有妖魔鬼怪,也有勇气走过去,只因在走一段路程后,就能解救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 文芳不理会浓儿,加快脚步,果然看见转角处有个人躺在那儿。 文芳很担心,提起裙摆,卯足了劲儿的跑过去。 这样不雅的姿态把浓儿急的直跺脚,且也不得不追着文芳跑过去。 他满身是血,衣裳已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躺着的地板上也到处是血,甚至是伤口也还在流血。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看起来虚弱至极。文芳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想起书中描写他这次所经历的苦难,眼眶又不自觉的红了,就像当时阅读作者描写的文字一样,读一篇哭一次。只是文字形式的表示远不如自己亲眼所见到的让人心痛。 浓儿看清地上的人,吓了一大跳,连忙左右观看,然后轻声对文芳说:“小姐,快走,有人来看到就麻烦了” “浓儿,我要救他”文芳异常坚定 浓儿吓得脸都变形了:“小姐,看这样就知道这个人活不成了,不能救,快走,不能惹麻烦”浓儿拽着文芳就要走,文芳蹲在地上,双手拉着浓儿,祈求道:“浓儿,你帮帮我,我要救他,你帮帮我,好吗?” 浓儿有些心软,顾虑的说道:“要是让太太发现了…” “不会”文芳立马打断浓儿的话:“不会,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浓儿,你帮帮我好吗” 文芳眼眶通红,泪水蓄满着眼眶,彷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来。浓儿心软了,点点头,一起架着地上的人离去了。 文芳望着床上躺着的他,回想起书中写他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人看到他长得好看,就把他捡来,卖到不干净的地方,在那里被人医治好的,也是他受苦受难最多的时候。 浓儿看着发呆的文芳说:“小姐,若是不医治他还是会死的” 文芳听不得他‘死’这个字,有点急又迷糊的说:“对,要医治的,我去找医生”说着就要往外去。 浓儿不懂‘医生’是什么意思,但看出文芳要出去找人,便拉着文芳轻轻的说:“小姐要怎么说,为什么多出一个大男人来,若是太太知道了,岂不是整合她的意了” 是呀,文芳来这里不久,但也知道自己与太太的恩怨情仇,听说自己娘亲抢了太太的正妻之位多年,太太是熬到自己娘亲逝去才能被称为太太的,且自己娘亲那会儿对她也是苛刻的,她恨自己似乎也很合理。 文芳想了想,不能明着请医生来看他的伤势,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想想,那要怎样才能让医生开药,只有有人受伤了,一个能让医生光明正大的来开药的人受伤了,对呀。 文芳猛然转过身,对浓儿说:“我想洗漱” 浓儿‘啊’一声后又‘哦’一声就出去烧热水,有点迷迷糊糊的,但脑袋还是想着这件事的,寂静的夜里,只有木柴被火烧得‘啪啪’声音。浓儿的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不安的望着文芳的方向,放进去一根木材后,便小跑的回来,越跑越慌张,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看见文芳拿着剪子撮自己的手臂。 浓儿大喊‘小姐’,就冲上来抢剪子,哭诉道:“小姐,你干什么呀,快松开,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呀,太太恨你,但你也是老爷的亲生孩子,有什么事可以找老爷撑腰呀” “浓儿,你松手” 浓儿手抓的紧紧的,直摇头。 看浓儿那么紧张,文芳就松了手说:“浓儿,我并非要自缢,而是要救人” 浓儿看了看床上的人。 文芳点点头。 浓儿眼泪又出来了,不可质疑的说:“小姐的血肉是灵丹妙药吗,给他吃了喝了,他就能好吗?” 文芳‘噗’的一声就笑了,说“浓儿怎么这么逗,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浓儿戒备道:“小姐不要东拉西扯,浓儿是不会把剪子给你的” 文芳叹气说:“我若不受伤,又怎么能让大夫开药,大夫不开药他又怎么活的了” 浓儿懂了,看了看床上的男人说:“那小姐也不必伤了自己,在浓儿身上划几刀呀” 文芳笑笑说:“傻浓儿,你不过是个丫头,太太她又怎么会重视,只有我受伤了,她才会找大夫来看病开药” 浓儿泪流满面,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小姐,一声又一声的委屈和心痛。文芳拿过剪子笑道:“去,去太太院子里,说我寻死,受伤了” 外面风很大,浓儿瑟瑟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 文芳蹲坐在床下,侧脸看着他,心里满是欣慰与满足。身上的痛算的了什么,心里开的花才美艳,但都是用鲜红血浇灌的。 沙沙风中夹杂着脚步声,文芳知道是他们来了,便扶着床沿站起来,只是一个踉跄,摔在了床上,文芳这才发现身体有点无力,看刚刚蹲过的地方,有一大滩血,衣服也是湿润润的,原来竟流了这么多血,明明没有多痛的呀。 浓儿‘嘭’的一声子推开门。 “别过来”文芳厉声吼道:“都给我出去” 血腥味很浓,门一开,就飙到了外面了,浓儿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太太用衣袖遮挡口鼻,却还是一个踉跄,亏得身后的嬷嬷扶着。 浓儿一把拉住太太的裙角,凄惨道:“太太,您救救小姐,您发发慈悲,小姐虽不是您生的,但她也是老爷的亲生孩子呀,是文家的血脉呀,太太” 太太身后的嬷嬷冷声道:“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什么,二小姐虽不是太太生的,但太太一直把二小姐当亲生的对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早已经让婢子去请大夫了” 浓儿磕头,‘咚咚咚’的响,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太太,谢谢太太’ 太太很是担心,这么种的血腥味也不知道出了多少血,要是这个时候死了,老爷回来谁也无法交代,若是让族里知道,只怕自己往后都不好过,便关切的问道:“芳儿,你怎么样了,母亲想过来看看你”说着就迈脚绕开浓儿想走过去。 文芳立马道:“别过来,你算哪门子我母亲,我母亲早死了,你若往前走一步,我就捅自己一刀,你说这算不算是你逼死了我” “你”太太气得发抖:“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不用你看”文芳轻笑道:“你不是早希望我死了吗” 太太惊吓道:“我从未这么想过,你别乱来,我不过去就是,你只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见父亲”文芳厉声道:“让父亲过来见我” 太太皱眉:“你父亲现在不再,到外地做生意去了” “怎么我一要见父亲,父亲就不在”文芳冷声道:“太太休要哄骗我” 这时有人说大夫来了,太太心里一松,柔声道:“让大夫进去给你瞧瞧如何” 文芳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弱弱的说:“不许,不准进来,我要见父亲” 太太心里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急切的说道:“你父亲真真不在家,等他回来我立马告诉他,你想见他” 文芳不说话,场面僵持了。 浓儿向前跪行几步说道:“小姐,咱不让大夫进来,但是小姐要吃药呀,不然怎么等到老爷回来,让大夫开几副药可好?” 文芳还是不说话,但也点点头。 浓儿转身道:“谢谢太太,请大夫开药,多开几副婢子一定让小姐喝药,快快好起来” 太太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办,便说道:“好呀,若是小姐在老爷回来之前还没好的话,就拿你试问”明明是对浓儿说的话,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文芳,威胁不言而喻。 太太走后,浓儿上前一把抱住文芳,不停的哭泣。 文芳拍着浓儿的背,哄道:“爱哭包,别哭了,这一关我们是过了” 浓儿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声‘小姐’ 文芳轻笑:“还不快去煎药,我伤口痛” 浓儿立马跳开,边跑边说:“那小姐好好休息,婢子煎药去,很快就好” 浓儿一走,文芳才发现自己头很晕,想来是流血多了点,只是为什么不是很痛,难道是痛麻木了。文芳嘴角微笑,望着床上的人发呆。 院儿里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有零碎的几个灯笼泛着微光,忽明忽暗,显得苍凉、凄惨、诡异,浓儿端着药从灯笼下走过,就像一道看不清的影子飘过。 “小姐”浓儿人未至声先到。 没有人回应,浓儿很担心,急切的推开门,房间昏暗,桌子只有一盏油灯燃着,模模糊糊的看见文芳伏在床头,像一道影子。 浓儿轻轻喊道:“小姐,小姐,醒醒,药煎好了” 文芳揪着眉头嘟囔着:“浓儿” “是婢子,小姐先把要喝,在吃点东西,再喂这位公子喝药”浓儿细声劝道:“小姐脸色白极了,若是小姐有什么不适,这位公子可没有人照看了” 文芳笑笑:“好,那你把药端来” 浓儿很欢喜,连脚下都轻盈了。 文芳从未吃过中药,光是闻着这气味,就想吐,但看浓儿这架势,不喝只怕床上的人也喝不了。文芳认命,一把端过药,一饮而尽,就立马招呼浓儿在把药端过来,扶着床上男子慢慢的灌药。 浓儿收拾碗筷出门,看见远方黑漆漆的天空中透出点点灰蒙蒙的亮光。这一整夜就这么过了,托着精疲力尽的身子和昏沉沉的脑袋在这泛着微光,忽明忽暗的院子里蹲着或来回走动。 第2章 醒来 天刚刚亮,院门就‘砰砰’的被敲响,浓儿紧张的看着文芳。 文芳安慰道:“别怕,我就站这里,你去开门,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进这间屋子” 浓儿慢悠悠的走到门口问:“谁呀” 门外回答道:“我是太太身边的卢嬷嬷,来看看小姐,浓儿你把门打开” “好的,嬷嬷稍等”浓儿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卢嬷嬷好,您请进” 卢嬷嬷没了往日的凌厉,温和的问着侬儿文芳的情况,听到文芳喝了药也吃了东西,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又指着身后的几个人说:“这是太太派来照顾小姐的人,都是调教好了的,做事精细的人” 万万是不敢答应把人留下的,又不能直接拒绝得罪卢嬷嬷,浓儿只有低着头,不吭声。 卢嬷嬷也是人精,看出浓儿是不愿意把人留下,便柔声劝道:“浓儿,这院儿里就只有你一个丫头怎么忙的过来,别的不说,就是这洒扫都累的够呛,在说小姐这段时间多一个人照看要方便很多,万一你做其它事去了,小姐又拿剪子是不是什么的”卢嬷嬷停顿了一下看着浓儿又说:“小姐毕竟是主子,若主子有什么事,咱们做婢子的难逃罪责,你说是不是” “嬷嬷真是有一张巧嘴”文芳一身血衣,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说:“只怕嬷嬷身后这些丫头也都见识过了嬷嬷的巧嘴了,那我可不敢要了,要不然说不定那一天就是这些个丫头拿剪子往我身上捅了” 这院儿没有名字,是府里最小最偏远的小院儿了,所有人都称‘院儿’,院儿里只有文芳跟浓儿两人,也只把两人需要居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了,所以这院儿看起来很是荒凉,还有点阴深。 清晨,大雾茫茫,文芳这一身血迹斑斑的走来,像凭空冒出来的野鬼,吓得卢嬷嬷直发抖,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二小姐安,太太很担心二小姐,怕浓儿照顾不周,所以多加几个精细的人,方便小姐使唤” 文芳冷笑问道:“是多几个人往我身上捅刀子吗?” 卢嬷嬷大声哭诉:“小姐误会,太太待二小姐那是比待大小姐还要好,小姐千万不要听有心人得误导呀” “哦”文芳走到卢嬷嬷身前,蹲下,挑着卢嬷嬷的脸说:“对我比对大姐姐还要好呀” 卢嬷嬷惊慌的看着文芳,小声道:“是” “那就东西留下,人滚”文芳松开卢嬷嬷,站起身来,转过身说:“劳烦嬷嬷给太太说声,我的吃、穿、月钱就安大姐姐的分利来,人就不要往我这边安插了” 卢嬷嬷走后,浓儿刚把院门关好,文芳就稳不住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吓得浓儿惊呼‘小姐’,连忙过过去扶着文芳,担忧呼唤着:“小姐,小姐” “没事”文芳拜拜手说:“院门关了,若是他们送吃的用的过来,就让她们放门口,不让许人进来” 浓儿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婢子省得” 浓儿扶着文芳进屋,却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坐了起来,文芳不可置信,激动的走过去,连声问:“你醒啦,没有没哪里不舒服的,伤口痛不痛,头昏不昏,手脚能不能动” 顾倾城看着与自己想象中不符的小姑娘,柔柔的回答:“没事,不用担心”想到刚刚她恐吓奴仆声音生冷,样子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满眼柔情。顾倾城心里嘲讽,这种眼神他太过熟悉,这是爱慕,在这之前自己接收过太多这样眼神,以前是沾沾自喜,现在是及其讨厌,特别这时这刻,又不得不与这有两面性格的女子委与需蛇。 “哦哦”文芳开心极了,就这么看着顾倾城。 浓儿见文芳呆呆傻傻的,便提醒道:“小姐,要吃朝食吗?” “嗯,哦哦”文芳站起身来,退后几步说:“对对对,该吃早饭,你喜欢吃什么” 浓儿在一旁又说:“小姐,我们只有粥” 文芳略显尴尬:“粥好呀,我们都有伤在身,不益吃油腻的,粥最好了”说完便推着浓儿一起出去拜碗筷了。 顾倾城打量着房间,确定像是小户人家,因为房内东西齐全,但都是普通物件,门窗紧闭,太不讲究,丫头截断主子讲话,不懂规矩。 顾倾城十分烦闷,刚脱离虎口又落入狼窝,冷‘哼’笑道:“原来昇京小门小户也兴起养胭奴了吗,也是,自己现在一罪人,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不管是那些所谓的贵人还是这些平民,呵呵”。 文芳端着碗进门,看见顾倾城脸色忧郁,以为他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心里正难受呢。文芳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因为作者的开头就是他重伤倒在巷港,被人捡走开始书写的,重点在于他受苦受难的过程,他父母或家里都没有写到过,所以文芳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他,只得分散他的注意力,便笑脸迎上去,问道:“倾城,你能下来吗?是我端过来你吃吗?” 顾倾城眼里的凌厉一闪而过,随后答道:“放在桌,我过来吃” “你流了许多血,伤的很重”文芳担心的说:“要不我给你端到床上来吃?” 顾倾城垂着眼,把厌恶藏慢慢在眼底,轻柔的说道:“不用了,我看你脸色也不好,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他长得很好看,一双瑞凤眼含情脉脉,一张红唇不薄不厚,嘴角又微微上翘,看起来温柔又深情。文芳被他看一眼都迷糊了,还别说听这么温柔的声音了,自然是早就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了。但是站在门口的浓儿是把他眼里的那种及其讨厌看清楚了,很是担忧的看着殷勤的扶着他的小姐。 文芳看浓儿还站在门口,就喊道:“浓儿,发什么呆呀,快过来吃饭” 浓儿看了一眼顾倾城,说:“小姐,我到庖房吃” 文芳笑笑,逗着浓儿说:“你不会是认生,以前可没说要到庖房吃” 浓儿低着头不说话。 文芳催促道:“快过来呀,粥都快凉了” 屋里很安静,文芳有些不习惯,还是喜欢以前跟浓儿吃饭时唧唧咋咋的说话声,本来刚想活跃下气氛,就听见敲门声,文芳和浓儿立马站起来,都从自己眼里看到了喜悦。文芳得意的对顾倾城说:“倾城,从今以后,就今天早饭这一顿是粥,从中午开始,我们都吃大鱼大肉”说完,文芳就拉着浓儿往院里跑了。 这一瞬间,顾倾城眼里杀意浓烈,在心里不断的猜想‘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或许说她知道自己是谁,但自己定然是没有见过她的,那她是谁派来的人,她背后的人把自己囚禁在这里有什么目的,若是自己现在杀了她们,能不能逃出去。不行,自己的伤很重,也不清楚她们有多少人,武功的高低,贸然行动,生死难料,不如先看看她想干什么,就现在来看,她跟那些人一样,好颜色,先试探试探她,摸清情况在做打算’ 屋外的笑声打断顾倾城的猜想,他侧头看向外面,女子怀里抱着东西,喜笑颜开的和旁边的丫头说话,两人样子看上去不像主仆,倒像姐妹。 文芳踏着清晨一丝霞光归来,笑嘻嘻的问顾倾城:“锅里还有,要不要我给你添饭” 顾倾城知道她很开心,看她的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但是她这么开心是因为自己吗?可从她脸上看到笑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恶心。 顾倾城回想起在那些贵人的地方活的时候,那些贵人很多都有特殊癖好,比如把许多人关在一间房子里,有男有女,然后点上激起人欲望的香料,看他们放荡淫欲的样子;有时候会把他们关在狩猎场里,给十几头狼当养料。这些他们中全部都有自己。 顾倾城抬头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子,在心里猜测她会怎么对自己,但此时,她眼睛明显的透露出希望自己在吃一点的光芒,于是就顺从的点点头。 文芳‘嗯’的一声拿着碗出去,转身迈开的脚步生风,卷起裙摆一圈一圈的荡开,像开在水上芙蓉,明媚又美丽。 顾倾城微微发愣,然后低头轻笑,她这是心情好到了极点么,她怎么这么好伺候,自己还没有做什么呢,只是顺从她的意思而已;回想以前伺候的那些人,不管是男是女,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都及难满足的,为了能让自己好过一点,每刻都要揣测那些人心思,一定得做到十分满意。 顾倾城转头看着窗外,在天空的远方,有一缕霞光从云层中泄露出来;昨晚是岁除,自己从牢笼里逃了出来,今天是岁旦,也不知道以后是进入另一牢笼还是天高海阔的自由。环顾院子,虽然小巧、简陋、甚至有点荒凉,但是有难得的平静,也很轻松,是因为那女子很好哄骗么,至少在她背后之人来之前,自己可以稍稍享受这份平静、轻松。 第3章 离开 日子过去许多天,顾倾城伤口结疤,虽说做不到行动自如,但也能生活自理,也许是文芳顿顿大鱼大肉的功劳。 这天天气晴朗,顾倾城正悠闲的在太阳底下看书,突然听见敲门声,文芳风风火火拉着他往屋内跑,等到屋里面了才示意浓儿开门。 那人没有进院儿来,只是与浓儿在外面交代;距离有点远,文芳是听不清楚,但是顾倾城听得明明白白,然后就低头看文芳,只见她伸着脖子瞧着院外,一副做贼心虚得样子。 浓儿关好门后,面色有些慌张的跑过来,看了一眼顾倾城,然后向文芳做了个‘过来’的动作。 文芳不解,难道是出什么事,心里还是蛮担心的,因为原书里没有浓儿和自己,甚至连文家都没有,书中只有文家的一面墙,就是男主顾倾城昏到旁边的那面墙。文芳只是不想让男主受那么多非人的痛苦,又害怕影响剧情发展,所以就找这么个没有存在的人寄身,但还很是担心文家出事。 文芳谨慎的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浓儿又看了一眼顾倾城,然后又把文芳往一旁拉了拉,说:“小姐,刚刚来的是瑛姐姐,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说有罪人潜逃了出来,许多大人都在寻找,今朝府上有人来询问过,听说还把那府那人说的话都记录在册”浓儿又再看了一眼顾倾城说:“听说是找两年前满门获罪的大祝顾家人,听说是唯一活着的人,小姐你说是不是他呀” 浓儿很急,也很担心,拉着文芳,央求道:“小姐,我们现在把他赶出去” 文芳安慰道:“浓儿,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小姐”浓儿急的团团转:“婢子知道一定是他,刚刚听瑛姐姐说那罪人出逃的时辰,婢子就知道是他,小姐,你救了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现在在让他呆在这里,婢子怕被人发现,到时候,到时候就” “浓儿”文芳声音柔和的说:“我救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他不是我随便捡来、或我一时兴起救的人,他是我预谋已久要在那天那个时间点救的人” “小姐”浓儿很激动的说:“你为什么非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来趟这浑水,来冒这个险呀,万一被人发现,你会死的” “不会”文芳坚定的说:“我喜欢他,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我为他哭,为他心痛,为他精疲力尽过,我一定要他好好的,哪怕我死,都 无 所 为” 浓儿看着文芳的背影,眼眶微红,她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小姐,小姐哪有这么能干,哪能镇得住卢嬷嬷,哪能让太太吃亏;可不管她是谁,她都是第一个护着自己的人,把自己当人看的人,如果她给顾公子挡刀,那自己便给她挡刀。 这晚,文芳一直没有睡着,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不能呆在这里,浓儿说的对,若是被人发现,不光顾倾城遭殃,更会连累整个文家的。 文芳站在窗前,仔细回想作者给的线索,可以让顾倾城有活路的线索。书中所写是薛琪麟来昇京找到顾倾城,但是时间不是现在,是两三年后了,这个时候的薛琪麟还不知道在那个山旮旮里头。而且书中在描写救人出来的这段也是很简略的,因为当时主角顾倾城身受重伤,出城没多久的昏迷了,作者就简略的一笔而过。文芳皱着眉头想了又想,也只有想到云间息,因为这是男主启事的地点,也是逆袭的开始。可这个云间息在哪儿呀,东南西北都辩不明白。 文芳敲敲脑袋,感叹,作者文笔太好,写男主受苦的时候感觉像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一样,导致自己肝肠寸断,只晓得哭鼻子,其它的都没啥印象。 顾倾城看着女子摇头晃脑,很是期待她要怎样处置自己,是把自己交出去还是直接杀了,她这么喜欢自己,难道就这么甘心将自己拱手让人,那么在杀自己之前,她是不是想占到一点便宜,这么想着,就看见那女子向自己走来,顾倾城立马调整呼吸闭着眼睛。 文芳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摸摸索索的到床边,哪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扑到顾倾城身上。 顾倾城立马睁开眼睛,心想‘怎么这么直接粗暴’ 文芳见顾倾城看着自己,很是不好意思,立马起身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是踩到你的鞋,摔着了,不好意思,有没有压痛你,压到伤口没呀?” “没事”黑暗中,文芳看不清楚,但顾倾城视线不受阻碍,他盯着文芳说:“姑娘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吗?” “哦”文芳这才想起正事来说:“你认识薛琪麟吗?知道云间息吗?” 幸好文芳看不清,要不然会被顾倾城眼里的杀意给吓到。 突然就安静了,文芳有些心慌,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顾倾城手中拿着一根细长又尖的木签,正对着文芳的脖子,很温柔的说:“不认识你说的人,云间息是什么地方呀?” 文芳本来是有点期待的,但听顾倾城这样说还是让人忍不住的颓废,低落的说:“我想和你离开这里,但我对这里不熟,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云间息”又转身走到桌旁,给自己倒杯水说:“今天有人来找过你了,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所以这里是不能待下去了,必须要走才安全” 文芳不知道,刚刚她转身时,那根木签从她的脖子边划过,只需稍一用力就能划拨喉咙。 顾倾城觉得很好笑,现在居然还有人愿意跟自己走,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非常有趣的问道:“你要跟我一起走” 文芳还在回忆中找作者的线索,没听出来顾倾城的恶意调侃,回答道:“嗯嗯,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哦”顾倾城又问道:“那你背后之人怎么办” 文芳以为他说的是文家,就回答道:“不用管他们,方正在他们眼中我也是可有可无的人” ‘那这么说我也不是重要的任务了’顾倾城轻笑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文芳激动的站起来说:“真的,你真的愿意和我离开” “是呀”顾倾城拉着文芳的手深情的说:“不管去哪里,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在一起” 文芳被迷惑了,只知傻兮兮的‘嗯嗯嗯’ 顾倾城很满意的看着文芳的傻样子,然后拉着人就往外走。 夜空漆黑,只见斑驳的两个影子在中间穿梭,而顾倾城就像妖精般的蛊惑着文芳,而文芳就像是提线的木偶,甘愿被束缚。 “小姐”浓儿诧异的问:“你要走吗?” 文芳看见浓儿才回魂,放开顾倾城说:“你等下,等下” 顾倾城失望的看着文芳的背影,又斜着眼愤恨的盯着浓儿。 浓儿虽说看不清顾倾城脸上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恶意。 文芳拉着浓儿进屋说:“快,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浓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走吗?是要离开这里,离开文家吗?” 文芳点点头,催促浓儿快收拾。 浓儿真是不敢相信,走过去抢文芳手上的东西,激动的说:“小姐,你不要跟他走,他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呀,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他一个罪人,光是皮囊好看有什么用” 文芳怕顾倾城在外面听到,便拉着浓儿往里面走说:“你小声点,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我这不是怕连累到整个文家嘛,所以决定要走,越早走越好”说完有去翻箱倒柜。 “小姐”浓儿忍不住的哀嚎,很伤心的说:“让他自己走,小姐” 文芳轻轻的拍着浓儿的肩,安慰道“你真是个小哭包,放心,不会受苦的,我不会,你也不会,他是天之骄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虽说现在一时落难,但要不了多久就会一飞冲天的” 浓儿根本就不信,抓着文芳很怀疑的问道“真的” 文芳点点头,很确定的说:“真的,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自己和你” 顾倾城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轻蔑的笑:“呵呵呵,没想到还有人会对我充满希望,是什么原因呢,就因为一个云间息” 对于云间息,顾倾城自己也不了解,这个地方是父亲拼死也要自己去的地方,至于哪里有什么人,是做什么的,自己一盖不知,去的路自己是知道的,是父亲拼下最后一口气告诉自己的,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看样子她好像很熟悉哪里,那她是不是云间息派来的人,哪里真有个叫薛琪麟的人吗?她好多秘密,她好神秘。 文芳收拾包袱出来,看见顾倾城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心想:“这么远的距离,应该是听不见的”然后笑嘻嘻的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我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应该可以撑到云间息了” 顾倾城挑眉:“云间息是你的地方吗” 文芳摇头:“不是呀” “不是”顾倾城又问:“不是你的地方,你怎么要去,人家会收留我们” 文芳转到顾倾城身前,又转了几个圈,愉悦的说:“那是你的地方,你会收留我们” 顾倾城被她的心情感染了,轻快的说:“我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文芳神秘的说:“你知不知道无所谓,但是你一定会到哪里的” “我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怎么到得了这个地方”顾倾城虽然在笑,可声音听着很危险,跟在身后的浓儿战战兢兢,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文芳却没有听出来,依然开心的说:“你随心就好,反正是一定到的了的,只是这一路你都不许都丢下我我们” 顾倾城面色诡异的答道:“好呀” 第4章 初见 虽说是夜半出走,但文芳的精神依然很好,挽着袖子,拴着裙摆,卷着裤脚,在山间拾柴,迈着欢快的脚步,哼着不知名的歌,穿梭在花草树木中,像精灵般自由自在。 浓儿架着柴火,搓搓手取暖,突然看见身后有个影子,吓得立马起身,转身看到是顾倾城,心里恐慌,腿一软,就向火堆中倒去,抬眼却看见顾倾城笑的诡异,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他想杀了自己’死亡的恐怖笼罩在心头,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背很痛,火辣辣的,却没有灼烧的刺痛, 顾倾城居高临下,冷着脸说:“你很碍事,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你要随时随地的小心了” 虽然火堆被顾倾城打开了,但是余热还在,浓儿还是被烫伤了,文芳扯一块自己的袖口,反复搓洗后察试着伤口,心痛得说:“很痛,看你下次还小心不” “痛”浓儿抿着嘴:“但很开心” 文芳问:“开心什么,等背上留了疤痕看你还开心不” 浓儿不回答,文芳以为她是被‘留疤’吓到了:“现在是没有药,等到了市集,我们就去买,定要我们浓儿漂漂亮亮的” 顾倾城在远处看着她们两个,不断的猜想两个人的关系“是主仆,不像;是姐妹,也不像;是朋友,还是不像,都不像,丫头喊她小姐,可除了尊敬还很依赖,她喊丫头‘浓儿’,却没有威严,就像在喊一个普通人的名字,甚至还带点亲切”顾倾城笑笑:“有趣,真是有趣” 浓儿低着头问:“小姐以前认识顾公子吗?” 文芳沉默,想了又想,不知道该怎样跟浓儿讲。 浓儿有些失落说;“是不方便说吗?” “不是,我事不是什么秘密,浓儿都可以知道”文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浓儿说;“小姐随便说 说,婢子随便听听” “好”文芳站起身来,眺望着元方说:“有一天我上班很无聊,就到布录格看看,无意中看到了‘顾倾城’这个几个字,当时我就吐槽是谁的名字这么随意,好奇嘛,所以就翻看了录薄,本来没什么的,只是他的录薄写的太好了,一撇一捺的字把他样貌,他的经历,他所受的苦写得那么真实,我每读一片,像跟他一起经历了一般,我体会了他的痛,他的苦,他的辱,他的荣,我很心痛他,希望他不要受这多的伤害,他本是天之骄子,就算是落地成泥也有他的骄傲,于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到允许,可以来陪他,陪他度过他最艰难的时间,帮他减少一些痛苦。” 浓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试探的问道:“那小姐会离开他吗” 文芳想了想说:“等他统一四域后” “四域”浓儿疑惑的的说:“什么四域” 文芳神秘的说:“我现在只给你一个人说,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这是天机” 浓儿更疑惑了,却又郑重的点点头。 文芳‘噗’的笑了,逗着浓儿说:“别这么严肃,其实呀,就是过不了多久,这个大晏就要分裂了,因为会出现许多御者,打破现在的平衡,现在有些大家族中就有御者,只是普通世人还没有谁知道而已,不过也隐秘不了多久。就像我们要去得这个云间息也有御者,目前御术最高的人就在这里了” 浓儿震惊及了,想过文芳是鬼或妖,却没想过她是神仙。 文芳哈哈的笑:“这么看着我干嘛呀,不信呀,到后面你就知道了,现在先赶路,到集市好了” 顾倾城看她们俩走来十分奇怪,因为文芳满脸惬意,而浓儿满脸的惊慌。所以顾倾城就时不时的打量浓儿。 浓儿本来就很怕顾倾城,现在怀揣着秘密,就连抬眼看他都不敢,跟在文芳身后,也是偷瞄他的背影,实在是想不通,自家小姐是神仙,怎么会喜欢这样阴沉沉的人。 顾倾城察觉到了,就转身问浓儿:“总感觉浓儿姑娘在打量我,方便问一下浓儿姑娘看出什么来了吗?” 浓儿吓了一大跳,连忙向文芳身边靠近,手下意识的便扯着文芳的衣袖,唯唯诺诺的不说话。 文芳看看浓儿,又看看顾倾城,玩笑的说道:“你该不是趁我不在时欺负了浓儿” 顾倾城愣了一下,心想‘这女子还挺会猜的’,然后笑笑说:“要不问问那丫头,我是怎么欺负她的” 浓儿又往文芳身边挤了挤,抬眼看了文芳再摇摇头。 文芳本来是开玩笑,但看浓儿样子,好似真的很害怕顾倾城,被他欺负了。于是文芳瞅瞅浓儿又看顾倾城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我可从没当浓儿是丫头佣人什么的,我不在时,你不能随意大骂体罚浓儿” 顾倾城听后,温柔一笑:“怎么会,你珍惜的人我也一样珍惜” 文芳听后心情莫名的好,展颜一笑,阳光又明媚。 路途遥远,文芳心情好及了,拿着不知名的果子,‘咔咔咔’的咬着,含糊不清的说:“怎么样,味道是不是甜甜的,解渴又管饱” 顾倾城宠溺道:“是,咱们芳儿摘的果子就是不一样” 这样的称呼让文芳脸红,心头怦怦的跳,却没有反驳。 顾倾城低头邪魅一笑,心里想道‘她对自己的底线是什么,还可以再试探试探’ 夕阳西下时,终于看到小集市,文芳兴奋得很,卖力的向前奔跑,挥舞着手臂高呼喊:“顾倾城,浓儿,快点,到集市了,今天终于不用睡外面了” 红红的太阳藏在云间,只露出一点点霞光,从女子的身后洒来,就像仙子般美丽,她挥动的手臂,满脸的笑容,就像有强大的力量,可以让生命延续再延续。这是顾倾城这一刻眼中的文芳,而这一刻的文芳将永远留在顾倾城心中。 顾倾城丢掉拐杖,一瘸一拐的跑上前去紧紧的拥住文芳,揣着粗气说:“芳儿,你慢点,我都追不上你了” 文芳呆滞了片刻,然后笑盈盈的回抱着顾倾城,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跑这么快干嘛呀,你还受着伤呢。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是不会丢下你的,你放心,如果那天我不在你身旁了,你只需轻声呼唤我,我便会回到你身边的” “真的”顾倾城疑虑道 文芳很肯定的回答:“当然” 这一刻两人的心是靠近了许多。 集市小,客栈也少,好在没什么人住,三个人,正好一人一间房。 文芳哐哐的敲着顾倾城的门喊道:“顾倾城,快出来吃饭了,还要热腾腾的汤” 顾倾城开心的回答:“来了” 客堂就文芳他们三个人,堂内只有少许的几盏油灯,驱不散黑暗,但若隐若现的点点光芒也能看清人的身影。 顾倾城坐下,喝了一口茶说:“这茶水还不错,有股清香” 文芳吸了一口面条说:“我只觉得它好喝,品不出来什么” 顾倾城打趣着说:“看你的吃相还以为你是丫头,浓儿娇娇小姐” 文芳则是向顾倾城眨眨眼,有些调皮的说:“本来浓儿都文静,我是学不来的,管它什么小姐丫头,这行走在外都是要互相照顾的” 浓儿给文芳挑菜说:“小姐便是小姐,丫头便丫头,没什么像不像的,这便是生下来就定了的” 浓儿的话文芳很不赞同,反驳说:“人生来平等,什么小姐丫头都不过一个称呼,每个人都是一条命,没有谁比谁珍贵” 浓儿抿着嘴不说话。 顾倾城从浓儿身上一扫而过,暗自沉思:“这丫头对她倒是越来越尊重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的那些无聊想法,不过她那‘人人平等’的想法也确实不应该在一个奴仆环身的小姐心中” 而后顾倾城也夹菜放在文芳碗里,宠溺的的说:“对对对,咋们芳儿说的都对,快吃,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们的,要赶快补回来,也好再照顾我们” 文芳最受不了顾倾城的亲昵,早以沉泥其中了,满脸春风的看着顾倾城点头。 浓儿紧紧的捏的快子,看着靠近危险而不自知的文芳很是担心。 而顾倾城捏着文芳的手挑笑的看着浓儿。 文芳美滋滋的吃着面,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刚想问什么,就看见店伙计满脸笑意,兴致冲冲的开门迎接,果然,有许多人,女子居多,其中一个应该还很好看,从模糊中都能看出身段的柳腰花态。 店伙计看着这么多的人又喜又愁,连忙备好茶水,谄媚的说:“各位贵人,先坐坐,歇歇气,吃吃茶,我这就去把所有的房间收拾妥当” 坐着吃茶的那女子并不答话,由她身边那位好看的女子答道:“去,只管往好的收拾了,钱财不是问题”女子声音有些清冷,但是柔和。 店伙计低头哈腰,连连回答‘好好好’。 文芳看着她们,很是新奇,满眼琳琅的美人,这是得多大的福气才能看的呀,看着看着就发花痴了。自然是没看见顾倾城的眼光直直的落在那好看的女子身上。 浓儿是注意到了,却也只能在心里骂声‘无耻之徒’ 文芳正看的津津有味,店伙计就蹭蹭的跑下楼来说:“贵人,房间都收拾好了,绝对的顶好,只是……只是还差几间房” 刚刚坐在桌子旁吃茶那位女子一听这话,一瞬息侧脸瞪着店伙计说:“怎么,是看这集市只有你这一家客栈,所以托大了” 店伙计连连拜手说:“不是,夫人误会,只因我们店小,房间本来不多,刚刚这三位客人订了三间房,所以就差了两间” 店伙计把文芳都指懵了,还是浓儿反应快,站起来说:“伙计,我们也是舟车劳累,需好生休息的”这时,那夫人身边另一女子说道:“你们人少,还一人占一间,我们都是两人或三人用一间,你们让两间出来,价钱随你们开” 浓儿不服气道:“姑娘说话真是大气,还很喜欢帮别人做决定,想来也是因为钱财给的底气,只是我家小姐的事也是别人做不得主的” 文芳真想给浓儿鼓掌,只因这女子说话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 “你”那女子气及了,白了一眼文芳,不屑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坐无坐像,粗鄙的像个野人,就是做了她的主有能怎样” 浓儿最是听不得有人说文芳不像小姐,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今儿个我就当回野人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间房我们都是不让了” 顾倾城悠闲的吃着茶,看戏。 文芳本来想让出房间拿点钱在手上的,但看浓儿这架势,文芳表示不敢了,降点了存在感,悄悄的吃面。 两边僵持着 ,店伙计也不知道在哪儿去了,一瞬后,那位好看的女子款款而来,走到顾倾城前面说:“不知公子可否作得了主,让两间屋子给我们休息” 文芳转头看着顾倾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很不愿意他对着这名女子说出愿意让出来屋子来。 浓儿也看着顾倾城,满眼的戒备。 顾倾城起身礼貌的回答:“做不得主” 文芳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对那女子说:“我们愿意让出两间屋子,只是不知道夫人给得了多少补偿” 那女子看了顾倾城一眼才回身对文芳说:“五两银子一间房,小姐看可够” 文芳虽然并不知道五两银子是多钱,但刚刚三间屋子都没要一两银子,所以在文芳心里来说还是够了的,于是点点头说:“好,夜已经很深了,大家都累了,都需要休息,五两就五两” 文芳拉着浓儿和顾倾城收拾房间了,走过转角却看见那位好看的女子正看着自己一行人。 第5章 初见女主 月儿圆又圆,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毫不吝啬的洒下光辉,为不断奔跑的人照亮前行的道路。 顾倾城早已等待在相约的路口,寂静的街道,听见女子绣花鞋踏在地上‘洒洒洒’声音,转身,女子一声‘城哥哥’便扑了个满怀。 顾倾城把女子紧紧地搂住,头深深的埋在女子的肩头,红了双眼。女子低低的哭泣着,无需语言的表达就感受到的相思之情。 女子松开顾倾城的怀抱,擦拭眼泪问道:“城哥哥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不来找雪意” 顾倾城牵着女子的手说:“趁乱出逃的,本是逃奴,有怎敢来寻你” 女子名为白雪意,是顾倾城的官配,也是他唯一的女主。 白雪意抓紧顾倾城的手说:“我不怕被城哥哥连累,若是能帮到城哥哥在好不过了”说完从腰间去下钱袋,交到顾倾城手中,又说:“这是雪意这几年攒下来的,虽然不多,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顾倾城接过钱袋,又挂回白雪意腰间说道:“我还没到这个地步,等需要雪意帮忙了我一定首先想到你” “好”白雪意又问道:“那跟城哥哥在一起的那两名女子是何人,看起来与一般主仆不同啊” 顾倾城嘲讽道:“不过是因为见色起意的女人罢了” 白雪意愤恨道:“难道那两名女子知道城哥哥是逃奴的身份,所以要挟城哥哥与做些过分的事” “未曾”顾倾城轻笑:“雪意怎么还是这么单纯” 白雪意不信,总觉得那位小姐不像姑娘家,于是又说:“那城哥哥与我们一起走,我给姨娘说一声,总比受那俩女子的胁迫好” 顾倾城摇头说:“雪意,那名女子有疑,没那么简单,没弄清楚前我不会离开她们的” “可是,城哥哥”白雪意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倾城打断:“好啦,雪意,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安顿好了,便来接你”。 月亮依然很圆,但不知为何看上去很悲凉。 文芳惊醒,用手捂住胸口,扬起头来,努力的眨眼,生生的把眼泪逼回去。 “小姐”浓儿上前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文芳摇头说:“不是噩梦,就是梦到白雪意了” “白雪意是谁,小姐为什么会梦到她”浓儿点燃油灯,看见文芳情绪低落,便哄道:“小姐在睡会儿,现在还早呢” 文芳睡不着,披着衣服走出来,抬头看着那轮圆圆的月亮,呐呐自语:“来这么久这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圆的月亮” “不是呀”浓儿也走出来说:“小姐来这里的那天晚上月亮也是这么圆这么大的” 文芳笑笑,低头就看见顾倾城和一名女子从后门进来,相拥后,依依不舍的分离。文芳眼角的泪水立马就流出来了,而这时的夜空中也飘下的点点雨滴,与那轮圆月洒下的光辉一样伤心。 文芳一把抓住浓儿,拉着就进屋了,只吩咐道‘关门,吹灯’ 文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那女子就是白雪意,只是她不应该这个时间出现的,为什么提前了,是因为自己吗?也不对呀,顾倾城与白雪意初次相逢明明是顾倾城占据一方了呀,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时机也不对呀。文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自己只想偷一点时间陪伴他而已,绝没有想跟他又什么的,可是心中还是难受。而后文芳又想,既然白雪意已经出现,那自己就没有资格再待在他身边了,毕竟书中连文芳这个人物都没有。翻来覆去的想,否定许多妄想,在纠结中睡着了。 只是浓儿心中也生出几许不安,看文芳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发现顾倾城出乎意料的变故了,只是是什么变故,可以让她这么失态。 文芳醒来,天已大亮,环顾四周,顾倾城不在,浓儿也不在。起身走到镜子前,一篇一篇的练习自己的笑容,一篇一篇的整理自己脸上了情绪,可无论怎样,看上去都有几分失落。颓废的坐下,想大哭一场。 “小姐”浓儿明亮的声音声音传来:“店伙计今天有包子,快起来了” “好”文芳有气无力的回答:“你放哪儿,我自己来洗” 浓儿放下脸盆,站在一旁说:“那好,婢子等小姐一起” 文芳磨磨蹭蹭洗脸、净手,装做不经意的问道:“顾倾城呢,他干嘛去了” 浓儿噘着嘴说:“还能干嘛,在下面次饭呢” “哦”文芳又问:“那他今天有什么反常的吗” “没有”浓儿推着文芳说:“小姐,你比较反常,今天居然吃饭都不主动了” “额”文芳尴尬的笑笑。 文芳从上而下看,正好看见顾倾城的背影,光是看背影就知道是一位丰神卓越,品貌不凡的男子,看的文芳心情愉悦,刚想跑过去,就看见白雪意向顾倾城走去。文芳脚一顿,连迈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就这么看着她们说话。 当看到顾倾城露出从未有过的柔情时,文芳焕然醒悟。 是呀,他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哪怕是偷得一点点的时间与他相遇又怎样,终究是偷来的,算不得数的,还是就此别过,让一切回归正常。 “小姐”浓儿唤回发呆的文芳说:“小姐,小心台阶” “哦”文芳笑笑:“好,没事,我自己走” 顾倾城闻声转头看文芳。文芳也看着顾倾城,看着他在转向自己时,脸上表情变得僵硬,和一些防备。 文芳把颤抖的手藏进衣袖里,走过去,很是平和的问:“这位姑娘是?” 还不等顾倾城说什么,白雪意有些高傲且责备的回答道:“我与城哥哥是旧识,说几句话不可以吗” 文芳差点没站稳,还好有浓儿在身后扶着。 文芳咽了咽口水说:“可以,那你们叙旧”说完便拉着浓儿往外走去,只是刚出门,文芳就一个踉跄摔倒。 还好浓儿反应快,立马包住文芳:“小姐” “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无力了”文芳拉着浓儿起身说:“我们到那边去” 站在街头,文芳触摸着房梁,墙壁,细细的感受着它们,是能摸到的;闭着眼,也能听见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不断吆喝的喧闹声,可见这些都是真的,那他也是真的,他经历的一切、和他身边的人也是真的。 “这是在干嘛”顾倾城的声音出现在前方。 文芳睁开就看到了他,他很是好看,凤眼带着笑意,嘴唇微微上挑,声音也很清凉不低沉。文芳还在看着他发呆,于是他又问了一遍‘在干嘛’ 文芳侧过脸,看向另一边说:“没干嘛,透透气而已” “透完了吗”顾倾城问道 文芳不明所以的‘嗯’一声 顾倾城也‘嗯’一声后说:“那可以去吃朝食了吗” 顾倾城利索的转身,文芳就跟他的身后,鼓起勇气说:“顾倾城,我可以求你帮我一件事吗?” 顾倾城好笑的转过身来问:“说说是什么事,居然要用到求” 文芳硬着眉头,吐出一口气说:“我想求你帮我照看浓儿,让她一生平安,吃穿无忧” 顾倾城‘呵呵呵’笑道:“你在说一遍,我刚刚可能听错了” 无需要在说什么,因为浓儿底底的抽泣声诉说着一切:“小姐,浓儿无需也不愿谁来照拂,小姐安心离去,浓儿会很好的照顾自己” 文芳眼眶湿润,耐心安抚道:“浓儿放心,顾倾城是好人,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这世间艰险,女子生存本来就不易,若是以后能遇见对你好的人就嫁了,若是遇不见,就跟在他身边端茶倒水保平安” 浓儿抱着文芳,哭的撕心裂肺。 顾倾城冷眼瞧着,觉得这主仆两是在演戏,算计什么,他第一想法就是文芳发现了白雪意,要用此来威胁自己。于是便有些淡漠的问道:“文姑娘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吗?既然浓儿姑娘如此不舍,何不一起前去” 文芳第一次感觉到他疏离,有点诧异,却也不愿在多想什么,只是少了往日的几分活泼说:“我去的地方,浓儿到不了,我没有办法把她带去,但我确实不放心,我知道你是信守承诺的人,所以求你帮忙照拂她” 顾倾城心里越发觉得文芳再耍心眼,面上就越是豪无表情:“哦,那方便知道文姑娘要去什么地方” 文芳看着顾倾城,总觉得他今天特别冷淡,可以说是冷漠了。 “怎么”又听顾倾城咄咄逼人的说:“文姑娘去的地方不能让人知道,求我照拂人,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文姑娘也应该给我说明白,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什么时刻回来” 文芳自从书中开始认识他到现在,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像这样寒气逼人的样子是想都想不到的。文芳愣愣的看着他,感觉他的样子变得模糊了,于是眨眨眼,连忙低头转身,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好一会儿后才说:“不去做什么,只是回去了,便不在来了” “小姐求他做什么”浓儿愤恨的看着顾倾城说:“他是不会帮我们的,就连我们救他,他都觉得我们对他有利可图”随后又讽刺道:“真是自视清高,不过一罪人而已,我们又能图你什么” 文芳怕顾倾城恼怒,拉着浓儿低声说:“他是天上云,只是一时成雨落地,只等时机一到,他便是镶在天边的彩虹了” “我很好奇”顾倾城问道:“文姑娘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回答得我满意,我也一定让文姑娘满意” 事关浓儿,文芳郑重的点头说:“若是有些我不能回答的问题,我便摇头或点头” “还有不能回答的”顾倾城皱着眉头的说:“有秘密” 文芳点点头:“嗯,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不过你放心,我的秘密不会对任何人照成伤害” 顾倾城点头:“文姑娘救我是遇巧还是有预谋” “预谋已久”文芳没想到是这个问题,还是如实回答。 顾倾城面色疑重,又问:“背后之人有何目的” “目的”文芳喃喃叨咕:“我没有什么目的” “文姑娘”顾倾城突然提高声音,眼眸冰凉:“我是问你背后之人有什么目的,文姑娘不要混淆视听” 文芳吓得哆嗦,如寒冷的冰钉穿过心脏,痛得让人无法呼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浓儿扶着文芳委屈说:“顾公子,我们没有背后之,目的不过小姐爱慕你,因为爱慕你而救你,因为爱慕你与你一同离开,又因爱慕你才会选择离开你” 浓儿气急而笑道:“顾公子也是经历过儿女我炸,人心不古的人,怎么现在看谁都像是对你怀有目的,我家小姐闺中十几年,只因爱慕你,便跟你踏出闺房,想来真是不值,既然你有疑虑,为何当日还要鼓动小姐与你一起离开,我家小姐现在是为了你有家回不得,换来的不过如此,你还真是薄情” 顾倾城听后不以为然:“文姑娘爱慕我,爱慕我这罪人” 文芳承认:“是,我喜欢你,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觉得你不是罪人,是皇权下的牺牲者” “好,那下一个问题”顾倾城如常日聊天说:“文姑娘怎么会知道云间息,对云间息了解甚深啊” 文芳摇头说:“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而已” 顾倾城并不信:“云间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特别是像文姑娘这种不出闺门的小姐” 顾倾城见文芳摇头:“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好,下一个,那文姑娘为什么又要现在离开” 文芳苦笑,本不想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回答了:“白雪意” 顾倾城霍然转身,目光如炬,一把拉过文芳砸在墙上就吼道:“你想做什么” 背火辣辣的痛,与墙相互摩擦,就像是把刀在剔与骨头相连的肉,文芳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顾倾城力气很大,紧紧地掐着文芳的手臂恶狠狠的盯着:“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文芳抬头看他,此时的他就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要将自己活剥生吞了。就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他化身成阎罗。 顷刻间,文芳觉得寒意蔓延四肢,血液被冰封,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意识被抽离,仿佛间听见顾倾城还在急切的说什么 第6章 受伤 风和日丽,清风拂过,一辆马车停靠在河床上,河床边上有名一女子正在打水。 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浓儿的样子,浓儿一巴掌拍散,端着盆儿就转身离去,只留身后一圈一圈浪开的水纹,就像浓儿现在的心情一样,也是一圈一圈的到不了边,没有了底。 顾倾城把马车周围的帘子全部卷起来,稀稀朗朗的太阳就爬进车内,跳跃在女子身上。女子面容清秀,皮肤苍白,静静的躺着,毫无生机。顾倾城伸手想去触摸,却被一声‘呵斥’制止。 浓儿如临大敌的瞪着顾倾城问:“你想做什么” 顾倾城收回手臂,坦然说:“想看看她臭了没有” 浓儿不搭理他,认真的擦拭着女子的手和脸。顾倾城就靠在马车旁看着也不说话,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和凶性,就好像是卸下自己的伪装和防备。 擦洗完后,浓儿又给女子推拿身体,一寸一寸的仔细推拿。 这么多天了,顾倾城也见怪不怪,从文芳不醒人事后,她这么细致的照顾着,就算大夫说人已经死了,可她还是依然不放弃,日日这样推拿身体,疏通筋骨,仿佛下一刻就会醒来,可明明呼吸心跳都没有了,还怎么能醒得来。不过有时候,顾倾城也觉得她会醒来,因为人都死了大半个月了,都不见臭和烂。 “前面有个集镇,我们过去买点干粮”浓儿成天照顾文芳不理琐事,这些吃喝拉撒的事自然都是顾倾城在做了。 今日与往日不同,往日不管顾倾城说什么,浓儿都不搭话,然而刚刚浓儿却说:“顾公子自行离去,不用管我们” 顾倾城又转身走回来问:“浓儿姑娘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浓儿很平静,平静得让人不适,说:“是我们拖累了顾公子,感谢顾公子这段时日的照顾” 顾倾城沉默一刻后说:“我会把你们带到云间息,不会半路丢下的” 浓儿讥笑道:“那是顾公子的地方,我们去做什么,就在这里分离,希望以后都不相见” 顾倾城对浓儿的讽刺很不在意,依然自如的说:“这话应该是你家小姐对我说,你一个丫头还能做得了主子的主” 浓儿转头气急败坏的对顾倾城吼道:“你还有脸提我家小姐,如果不是你,我家小姐又怎么昏迷不醒。” 顾倾城“噗嗤”的笑一声后,又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蹲在地上,指着文芳说:“你管这叫昏迷不醒,这是昏迷不醒吗?这明明都死透了” 浓儿擦掉脸颊上眼泪,阴沉沉的说:“顾公子怎么不把白雪意接去云间息呀” 顾倾城面露凶像的瞪着浓儿说:“看来你真是不想活了” “我生来如蝼蚁,活与不活又有怎么区别”浓儿咯咯的笑道:“只是可惜那娇俏的白姑娘,如今也如我这般活着” 顾倾城气急攻心,一把抓住浓儿脖子,犹如地狱恶鬼般说:“你敢害她,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浓儿眼眶通红,喉咙刺痛,嘴里掺着铁锈味,鲜红的血从嘴角流出。 顾倾城不断用力掐着浓儿,看着她求生挣扎到闭眼放弃活着,心中依然如磐石坚定,那就是‘不能让白雪意有任何危险’ “顾倾城” 如风一样毫无痕迹的传入耳朵,顾倾城回头一看,那原本躺在车内的女子正靠一旁恐慌焦急的望着自己。 顾倾城一下子松开浓儿,走上前来,担心又难以相信的问道:“你你醒了” 文芳向他点头,目光却担忧的望向浓儿,见浓儿慢慢的起身才放心,然后有礼的对顾倾城说:“顾公子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就此别过” 这样的疏离让顾倾城很不适应,他觉得她不应该远离自己,更不可能主动疏离自己,伸手想去拉她,可是感觉很是僵硬,就这一小小的动作,似乎都能听见骨头‘咔咔咔’的声音了。 顾倾城急切的解释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只是气狠了,从没想真的伤了她” “我知道”文芳刚醒来,身体很是无力,踹了口气才说:“你的逆鳞浓儿本不应该碰的,但是她都受伤了,也算是你惩罚过了,杀人就不必要了” 顾倾城手足无措的说:“不是,没想杀她,真的,真的,你信我,我……” 文芳沉着脸打断道:“是想杀我吗?” “怎会”顾倾城小声嘟囔的解释着:“我从没想过害你,你救我一命,便是我的恩人,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以后只会好好待你” 文芳精力有限,不想再他的辩解,于是问道:“在你心里,我不就是个见色起意的女人吗” 顾倾城犹如晴天霹雳,倏的一下盯着文芳,又是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 “相拥街头,互诉相思苦,腰间荷包绣的是青竹叶,银子虽不多,但情意很是绵长”文芳问顾倾城:“既然你心中已然认定我是坏人,要害你的心上人,为何还要守在这里,定然是觉得要处理掉我才是最保险的,那你动手呀” 文芳哈哈笑两声说:“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一头恶鬼,你若不杀我,便离去,我没救过你,你也从未见过我” 文芳说得这么决绝,把顾倾城吓到了,脸上的凶像也变得诚惶诚恐,委屈的说:“对不起,我不是吼你,只是……只是……雪意她” 文芳接过他的话说:“只是担心她,害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想把所有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人或事都处理干净了,是不是” 顾倾城愣愣看着文芳,点点头,然后激动的解释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我更是不可能伤害你的,芳儿,你信我,我发誓,真的” 文芳摇头苦笑道:“如果我没伤害她,你便不会杀我,反之,我那天伤了她,你那天便会杀了我。顾倾城,我是喜欢你,爱慕你,可我不低贱,我也很怕死,所以我们还是好聚好散” 顾倾城看着远去的马车,越来越远,消失在与夕阳的连接处,与夕阳融入成一幅画。 又是夕阳,顾倾城觉得心口凉凉的,心里空荡荡的,环顾四周,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漫无目的走着,这一刻真是寂寞,原来寂寞这么难熬。 …… 夜黑寒冷寂静,悄无声息,在暗黑的笼罩中,一切都成为一片死寂,地狱与人间融为一体。突然一盏圆月高挂空中,洒下点点流萤。 文芳睡得很不安稳,在不远处的山脉中,看到顾倾城被人追杀受伤。 一支利箭虎啸而来,狠狠的擦进顾倾城肩膀,顾倾城摔在地上,被拖拽出去后撞上树干,胸口彭拜汹涌,一口鲜血‘哇’的吐出来。 文芳吓得尖叫,揪心的喊着‘顾倾城’。 顾倾城爬起来,坐靠着树干,摇头自讽道:“她在的时候你厌她怀疑她,现在她不愿意了,你却想她了,人呀,真是贱,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几个人防备的围着顾倾城,其中一个女子说:“真想一箭杀你,留你是留下祸跟” 顾倾城笑呵呵的说:“这话你应该跟你家主说,和我说,我只会骄傲的”媚眼间居然流露出几分妩媚。 那女子厌恶这幅样子得很,上前一脚便踹在顾倾城擦着箭的肩上。顾倾城闷声又一口血吐出来,然后说:“我知姑娘十分讨厌我,每每见我都是恨不得杀我泄愤,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姑娘了吗” 那女子冷声说:“并未,只是你一介罪人妄想蛊惑主上,该死” 顾倾城媚眼如丝,眼眸流转,深情款款的说:“要是能迷惑的了姑娘,我就不迷惑你家主了” “无耻”那女子大怒,手一伸,原本还插在顾倾城肩上的箭一下子就漂浮在女子手边,只是眨眼间,便已到顾倾城脉动处,同女子一般虎视眈眈,好似下一刻要穿透人的脖子。 旁边一男子道:“梭姑姑,家主要活的” 那女子眼里尽是厉色,咬牙切齿的瞪着顾倾城说:“算你好运,看你能活多久” 顾倾城与梭姑姑也算相识已久,却从来不知道她会武功 还是这么诡异的武功。 顾倾城被拖拽着,那血迹就像绑在他身上的一条线,一直延绵不断。文芳害怕他流血过多而晕死,也不管他是听得见还是听不见就轻唤道:“顾倾城,顾倾城” 顾倾城睁开眼睛,只看到圆圆的月亮,还有清冷的微风,昏暗的密林没有她。 “顾倾城,你听得见”文芳看他醒来,稍稍放心,于是又说:“是我,如果你能听到就眨一下眼” 顾倾城觉得这幻觉好真实,于是很听话的眨了眼。 文芳惊喜,居然真的听得见,听得见就好:“顾倾城,那女子是御者,那支箭就是她的御器,你要想办法远离她三十丈,先摆脱了她,其他武者你都能应付” 顾倾城又眨了眼。 “好”文芳轻轻吐气说:“前面右侧有个斜坡,你想办法滚下去,放心,下面是个水潭,没有性命之忧” 顾倾城笑笑后又眨了眼。 山中空旷安静,树木茂密昏暗,虽有月儿的一丝丝光亮落下,却依然看不清脚下的路。空旷、寂静,光影下若隐若现的雾影显得很诡异。 “这林子怎么阴深深的”有人说 “深山老林不都这样的吗”有人反驳道 “这林子里好像只有咱们”这人说话时声音有点抖。 另一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说:“废话,这林子里本来就只有我们几个人” 那人挠挠头说:“那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不都是满林子鸟唧唧叫吗” 众人听后面面相视,瞬间警惕了的观察四周,可毫无异样,出了静还是静。这时有人看着天空说:“这月亮好大好圆呀” 众人倏然反应过来,就是月亮奇怪,又不是十五,哪来的圆月。 有人问道:“梭姑姑,会不会是御者” 梭姑姑仰望凝视着高高在上的月亮说:“世上谁又能御上天之物” “可这也太奇怪了,而且我一直觉得这月亮在跟着我们”那人说完后有些惊慌,又左右看了看说:“它真的是跟着我们的,除了我们周围,其它都是看不见清的” 果然是如此,众人惊恐,更是局促不安。 这时顾倾城踹开一人,迅速隐匿在黑暗当中。 梭姑姑立马摔箭出去,只听‘呛’的一声插进树干里,瞬息后又飞回手中。 梭姑姑拿着箭仔细查看,只有树枝残渣,并无人血, 众人见后顷刻间警惕,把梭姑姑围在中间。 “会不会顾倾城搞的鬼”有人问 “他没有这个本事”梭姑姑说:“要不然也不再霖农困这么久” “那是有高人暗中帮他” 梭姑姑凝重的直视顾倾城逃跑的方向说:“不知,追,大家小心,不能再让他给逃了,不然家主哪里不好交代” 顾倾城本来伤重,能跑这么远全凭意志,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揣气,很是狼狈。 “芳儿,你是不是恨我”顾倾城神志不清的说:“还是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舒服,我真想就这样跟你一直过下去,可你知道吗,你很神秘,我总是琢磨不透你,我怕你会害我” 文芳很心急,催促顾倾城:“你先别说话,快起来,她们与你相隔不远,快跑,跑到那个斜坡滚下去” 顾倾城听后不跑反而痴痴的笑:“有听见芳儿关心我的声音了,真好听,芳儿是爱慕我的吗?” 看着离顾倾城越来越近的人,文芳急得如如老妪发抖:“我让你跑,现在废什么话” 顾倾城倔强的问:“文芳爱慕我吗?” 文芳气得催胡子瞪眼,却别无它法,只得说‘是是是,爱慕你’ 顾倾城这才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不一会儿就感觉头昏脑涨,视线模糊,这时只听文芳大喊:“趴下” 顾倾城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一支箭‘咻’的飞过去。 顾倾城胆尽力竭,真的跑不动了,于是干脆坐在地上等着她们。 “顾倾城,你起来,马上就到了,快起来”文芳知道他这是求死了,急得直哭:“顾倾城,你别这样,你起来,哪怕有一点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顾倾城怜爱的说:“芳儿别哭,我不值得你的眼泪,我对不起你,我死了,你要永远记得我好不好” “不好”文芳一口回绝:“我不让你死,凭什么要我为你心疼为你伤心,凭什么要一片又一片的为你哭,凭什么,我不愿,我不让你死” 远方的利箭划开禁锢细风,呼啸而来,直指顾倾城眉间,这时天空中的圆月消失,山间撒时幽暗,一束光影落在顾倾城前面,挡住锋利箭支。 顾倾城看着面前的泛着光辉女子,不确定的喊道:“芳……芳儿” 文芳气极了,没好气说:“喊什么喊,让你跑你不跑,喊个串串” 顾倾城突然很很想笑,但觉得此时不能笑。 梭姑姑上前来,很尊敬的说道:“不知前辈在此修行,打扰到前辈,请前辈恕罪。” 文芳故作深沉的说:“即知打扰,怎还不快离去” 梭姑姑看了眼顾倾城说:“前辈身后之人是家中罪人,需带回,还请归还” “即是罪人,舍了便是,何必要带回”文芳笑着又说:“山间清苦,若有佳人相伴,才快哉” 梭姑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觉得此人真是无耻,同时又骂顾倾城是祸害。但是人家实力强悍,不能硬拼,只能讨好,说:“此人年纪颇大,却伺候过许多人,又怎有资格待在前辈身边。家中还有许多美人,都是调教好了的清倌人,不日就给前辈送来如何” 文芳担心顾倾城的伤势,不想与她多说浪费时间,很不耐烦的说:“莫要多说,我就要此人”说完瞬间消失,山林须臾暗淡,利箭‘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山间微风吹过,冷得让人打冷颤。 “梭姑姑,她们走了??” 梭姑姑面色不愉,冷哼道:“要不你们去找,看能不能找得到” 众人立马摇头。 “那家主哪里怎么交代?” 梭姑姑说:“无需交代,这次我们立了大功” 众人离去后,山间茂林里一声鸟鸣,还有树叶与风嬉戏的‘飒飒飒’声 第7章 醒来再见 回到客栈,顾倾城早已昏迷不醒,文芳心急如焚,迅速的把浓儿喊醒,只交代要找大夫。浓儿以为是文芳不舒服,就急冲冲的把大夫找来,当看到躺在床上的顾倾城时,恨不得上前咬死他,文芳哄了好久才让浓儿暂时咽下这口气。 浓儿拿着朝食,赌气的说:“小姐真是好心,自己才生了病刚好,就劳心劳力的去救他,也不想想他是怎么对我们的,光是提起白雪意这几个字,他便要杀了我们,连小姐的救命之情都不顾,他这样的人就是白眼狼,养不熟的,万一哪天那个白雪意要他杀我们,他指定手起刀落,干脆的很” 文芳夹菜到浓儿碗里说:“好啦,好啦,都骂一早上了,也饿了,快吃。你的担忧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们又不是木头,还能站着不动让他砍啊。在说了,见死不救我也做不出来,就算不是他,换作其他人,我一样会救的。” “可是小姐,他与别人不同,若是别人,救了便救了,无任何影响,可他是出逃的罪奴,像他那种身份显贵的罪奴,他身后的主人定然来头不小,若是被发现是我们救了他,会被连累的,严重的话小姐从此以后便不是小姐了,也可能……可能是罪人了” 文芳吞下一口饭道:“浓儿,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只是要我见死不救放弃他,我做不到,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是因为他而来到这里的” 浓儿又着急,又无力的说:“小姐,这里优秀的男子又不止他一个,比他千好万好的多的是,你看看其他人不行吗?” 文芳觉得十分好笑,对浓儿说:“浓儿,我又不是女皇,难道这天下的男子还都任我挑选呀,再说,我也没那种癖好,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而已” 浓儿说说服不了文芳,做最后的挣扎:“小姐,他有什么好呀,你就这么喜欢他。” “浓儿”文芳瑶瑶头说:“我也不知道他哪儿好,可我就是喜欢他,爱慕他” 浓儿负气跑开,文芳则留在屋内照看顾倾城。这一整天天,浓儿除了拿饭、煎药,其它时候从不进屋,更不与文芳说话。 顾倾城伤的很重,头两天还说胡话,常常半夜惊醒,后来渐渐安稳,人虽然未醒,但可以很轻松的喂些流食。 文芳就在这家客栈住得有十几天了,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有个病重的相公。当然这都归功于浓儿,浓儿人小活泼,常常与人聊天,不管她说什么人家都要信几分。 文芳才刚刚坐下,隔壁桌多话的大姐就凑过来问:“你家相公这都昏迷这么些日了,你依然衣不解带的照顾,要是我呀,我才不干” 文芳笑笑:“夫妻本事一体,照顾他是应当的” ‘哎哟哟’那大姐唏嘘的说:“就你家那相公,朝三暮四,到处勾搭女子,被人打成那样了,那是他活该” 文芳还不待说什么,浓儿就放下快子,唉声叹气的说:“我家小姐本是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以为可以嫁个好郎君,幸福一生,哪知遇见这个祸害” 浓儿哭得凄惨,让在座的人都伸长了耳朵听着,然后再用帕子擦了擦那本来就没有眼泪的脸说:“那日,我家小姐去寺庙为长辈祈福,在回城的路上,见一男子倒在血泊中,小姐虽然吓得瑟瑟发抖,却依然命人救起他来,给他找大夫治病,家中补药更是不断,哪知那人病好后,居然倒耙一把,污蔑我家小姐与他有肌肤之亲,要强娶了我家小姐,不然就到处去败坏我家小姐名声,让我家小姐一生不得善终,奈何家中还有其她姊妹,就算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及姊妹的名声,无奈才嫁与那畜生” 众人扼腕叹息,都替文芳不值,有人愤慨道:“真是畜生,救命恩人岂能如此对待” 文芳目瞪口呆,浓儿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了,说得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浓儿撇了一眼文芳,不予理会,继续哭诉着说:“就在上月,他与别的女子在夜间幽会,被我小姐发现后,他居然还大发雷霆,恐吓我家小姐,让我家小姐昏迷数十日” 一番绘声绘色的诉说,让顾倾城禽兽不如的形象深入人心,而文芳这个所托非人的苦命女人实在让人同情。 隔壁桌话多的大姐更是感慨:“妹妹,你生得这般好看,怎得命这么苦哇,快与那恩将仇报的畜生和离,姐姐再于你介绍其他好男儿” 有人起哄道:“魏大姐儿,你说的好男儿该不是城西卖棺材的贵哥儿” 众人哄笑,魏大姐面色不愉说:“贵哥儿有什么不好,人家有家产,家中无长辈,嫁过去就自己当家做主” 有人反驳:“那可是个八字大的,都克死了好几家小姐” 魏大姐也觉得给人介绍克妻的人不对,揶揄的对文芳说:“那人确实要不得的,几家姑娘与他定亲后就死了,放心姐姐肯定给你介绍个好的” 文芳想说不用,可她那动作也太快了,麻溜的跑到另一桌把人家公子给拉过来了。 文芳是无地自容,那公子也不好意思,只有这魏大姐一个劲的说:“妹妹,你看, 这位哥儿眉清目秀,身姿卓越,眼眸清澈,这就相貌与你也是相配的。”然后又拉着人家的衣衫说:“衣锦华服,服饰讲究,一看就是家底丰厚,嫁过去吃穿不愁”又殷勤的问文芳:“怎么样,妹妹满意否” 文芳把头埋得低低的说:“满意满意,只是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只怕看不上我这庸脂俗粉” 没想到这位公子支支吾吾的说“小姐貌美心善,我愿意与小姐理接连枝” 文芳听后可谓是震惊至极,刷的抬头来。没想是一位面浅公子,他满脸发红,连耳根子都红了,眼珠乱转,就是不敢看正眼文芳。 当他发现文芳正看着他时,他更加羞愧难当,结结巴巴的说:“我叫薛琪麟,家在澜湾悦城,父母健在,家中有一兄……” “薛琪麟”文芳害怕自己听错了,抓着他激动的再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我……我叫薛琪麟”薛琪麟很拘谨,声音极小,但文芳还是听清楚了。 文芳喜极而泣,一把抱过薛琪麟道:“薛琪麟呀,我终于找到你,终于找到你了” 薛琪麟一下子呆住了,就这样任由文芳抱着。众人反应惊愕,表示这位夫真是生猛,霸王硬上弓哇。 “芳儿”顾倾城的声音如一颗石子丢入水中,引起无声的轩然大波。 众人看看文芳又看看顾倾城,就连一向话多的魏大姐都闭嘴了,俨然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而文芳全然不知,提着裙摆向顾倾城跑去,一副欣喜万分的样子。 顾倾城才刚刚清醒,他一直以为那日的一切都是幻象,可现在人实实在在向自己奔来,让他分不清身在何处。 文芳上前拉着顾倾城凑近说:“我找到薛琪麟啦” 女子身香体软,吐气如兰,顾倾城一把抱住,紧紧的扣在怀,不停的抚摸着女子的秀发:“芳儿,我错了,你别不要我,我真心悔过,你爱慕我,我在也不怀疑你” “登徒子”浓儿一个碗扔过去,叫骂到:“放开我家小姐” 顾倾城转身,眼里才慢慢恢复清明,看看文芳又环顾四周,焕然大悟说:“我还没死” “没有,说了不会让你死”文芳拉着他指着薛琪麟说:“我找到薛琪麟了,你看” ‘薛琪麟’,顾倾城好一会儿才想起她以前问自己认不认识一个叫薛琪麟的人。 众人看到顾倾城后十分惊讶,没想到这畜生生得这般好看,倒是有朝三暮四的资本。 同时也让薛琪麟也出乎所料,本以为顾倾城经历了,从世家天骄沦为阶下囚,多少都会有点戾气,或者尖酸刻薄之像,没想到却依然有大家风范,谦谦君子之气,从容淡定之魄。 文芳现在的心情就像在云端上的鸟,雀跃得很:“顾倾城,我们把他邀请到屋里去谈” “不行”顾倾城看着薛琪麟,眼含深意,断然否决。 “为什么”文芳第一反应是他不相信自己,心情突然就变得很是沉重 顾倾城伤了文芳的心,自知理亏,解释说:“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吗?” “但是能再你身边出现,又叫薛琪麟那肯定就是”文芳负气的反驳道:“说到底,你依然觉得我是要害你的人,所以怀疑我的一切” “对不起,芳儿”顾倾城带着几分深情说:“之前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文芳看着他现在深情的样子就会想到当日他凶狠的模样:“你不用如此违背自己心愿来讨好我,我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好”顾倾城有垂下眼,表现得很颓废:“那你认识的薛琪麟这个人,或者说,你见过他吗” 文芳摇头,说:“我只知他以后会是你的左膀右臂之一,虽然不是御者,可功夫很是了得” “就这些,没有其它可以证实他就你要找的人了吗”顾倾城说:“世上之人何其多,名字相同的人又何其多,若要找人需得小心谨慎,再三确认” 文芳嘲讽道:“像你这样小心谨慎那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错过了也说不定” “文芳”顾倾城辩驳道:“我是出逃的罪奴,要想真正的逃出生天,就得小心在小心,怀疑所有疑点” 文芳知道戳到了顾倾城的痛点,很不忍心的说:“那好,你说怎么证明” 顾倾城摇头说:“证明不了,只能先与他交好,再慢慢探得他情况” 文芳与顾倾城在这边低声细语的交谈,但是在那边的其他人看来,就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浓儿对着顾倾城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魏大姐把傻站着挡路的薛琪麟拉开说:“哎哟,别看了,就她那相公哟,长得比你好看,你没戏,你就没发现,自她那相公出来以后,她的眼睛里那还有其他人,不过你也别灰心,你还是很不错的,大姐给你重新找个更好的女子,当然就样貌绝对能赛过她,比她好看” 顾倾城拉着文芳走来,哪知走到薛琪麟面前停下说:“公子刚刚抱着……” 文芳怕他说漏嘴,立马打断他说:“相公,刚刚是我没有站稳,薛公子扶了我一下” “哦”顾倾城说:“是这样呀,我还以为薛公子是什么轻浮之人,既然是误会,那薛公子便与我们一起坐,顺便交个朋友” 其他人朝顾倾城翻个白眼,觉得他傻,人家明明都是来拐他妻子的,他居然还要与人家交朋友。 薛琪麟摸不准顾倾城的意思,但明白其他人的意思,很是想离开但又觉得离开显得自己心虚,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坐在一桌了。 桌上气氛诡异复杂,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只有文芳最是自在,吆喝着店伙计给自己上菜。 顾倾城倒杯茶说:“今日我与薛兄一见如故,奈何我身体不适,不宜用酒,便以茶代酒敬薛兄一盏” 薛琪麟如坐针尖,连忙也端起茶回敬:“好说好说” 顾倾城豪爽的说:“我叫古青,古人的古,青青常绿的青,家住长云县,家中就我们夫妻二人”然后就炯炯有神的看着薛琪麟。 薛琪麟后知后觉的‘哦哦哦’说:“我叫薛琪麟,家住澜湾悦城,父母建在在,头上有两个姐姐和三个兄长,我是老幺” 顾倾城惊叹道:“幸会幸会,薛兄是大家族呀”然后一幅势力的样子说:“哎呀真是遗憾,没能早点与薛兄认识,白白错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识相知。” 一副流氓的样子被顾倾城表现得淋漓尽致。 薛琪麟很单纯,被顾倾城三言两语给绕迷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翻来覆去的讲了好几多遍。直至月落稀薄,店里面的客人都换了好几批,店伙计茶都烧了好几壶,文芳都听得昏昏欲睡了,才慢慢散场。从头到尾,就只有浓儿很有精神,一直瞪着顾倾城,眼都不眨。 第8章 猜测 房门敞开,文芳站在门口,轻轻的敲门。 “是芳儿呀”顾倾城迎上前:“快进来,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就好” 文芳并未进门,把换洗的衣物递给顾倾城说:“这是托店伙计买的,你先将就穿着” 顾倾城接过衣物说:“谢谢芳儿,芳儿细心周到,能有芳儿在身边是我的福气” “顾倾城,你真的不必如此,你伤势未愈,我不会丢下你的”说完文芳便想离去,却被顾倾城拉着:“我们之间有误会,进来聊聊” 文芳摇头:“不是误会,也没毕要聊,如果确定那个人就是我要找的薛琪麟,我会马上离开,如果不是,我会送你到云间息再离开”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做错了事,想挽回,讨好芳儿是我心甘情愿的,本该如此”顾倾城说:“我伤口有点痛,想请芳儿帮忙把榻整理下” 听到他说伤口痛,文芳心就软了,那还有不答应的,迈腿进屋:“上次的伤没有好全,这次又受伤,伤上加伤,不能痛才怪,活该。吼人的时候厉害很,打架却输给别人,真是不会看情况,遇见御者还硬拼,傻帽,活该受伤活该痛” 文芳一边铺床一边絮絮叨叨,让顾倾城想到了以前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那时,母亲也喜欢唠叨父亲,父亲总是笑笑的应着,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顾倾城悄无声息的走到文芳身后,撩起她的丝丝秀发,慢慢的轻抚着。墙上两人重叠的影子显得暧昧,而顾倾城的黑影像强势的入侵者,紧紧的包裹着文芳的身影,让她无法逃脱。 文芳铺好榻一转身,差点撞到顾倾城,吓得自己摔坐在榻上,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那一丝秀发从手中溜走,让顾倾城很是不满,于是挨着文芳坐下,凑近文芳脸颊,嗅了嗅说:“芳儿好香呀,是不是刚刚沐浴了” 文芳呆住了,然后僵硬的侧过头说:“你怎么了” 顾倾城得寸进尺,搂着文芳的腰,又凑近了些说:“芳儿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文芳表情有些破裂,又把头转回来,大大的眨了两下眼,然后一巴掌拍顾倾城身上,立马跳开,骂道:“你精虫上脑是,滚外边去找呀,在这儿卖弄个串串的风骚劲,老娘是有底线的,能随随便便就被你给蛊惑了”说完踹门而出 顾倾城伏在榻上哈哈大笑后,追出来站在门口喊道:“芳儿,刚刚是为夫孟浪了,你别生气” 本来刚刚文芳的吼声就惊动了一些人,现在顾倾城这么一喊,让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了,其中魏大姐最积极,上下打量顾倾城道:“公子也太心急了,你这今天才刚醒,就想着折腾,不要命了,在说,看你身单力薄,走路都要踹气的,你行不行呀” 众人听完后哄堂大笑,就有人说:“那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然那娘子会摔门离去” 众人又是一阵吵笑。 文芳倒是没什么,几句调笑而已,自己以前跟朋友看帅哥时说得比这黄得多了去了,只是把浓儿气得直跳脚,一直骂顾倾城无耻。 外面还在吵吵闹闹的说着胡话,浓儿忍无可忍,一把拉开门,吼道:“闹什么闹,要闹就闹自儿的事,休要扯上我家小姐” 然而作为小丫头片子的浓儿并没有威慑力,众人还是该说的说,该闹的闹。浓儿眼眶通红,质问顾倾城:“为何毁我家小名声,要如此对我家小姐” 顾倾城道:“这本就我们夫妻房中之乐,何来毁之一说” “你”浓儿声音发抖:“真是无耻,我家小姐救你两次,你不回报不说,还次次不安好心,第一次救你,我家小姐身无分文,没办法只有划伤自己,用自己的命威胁家中换取药材吃食,那剪子是我家小姐绣花时用的,却未成想到有一天往自己身上捅,可你呢,不过是提了一下你那心上人的名儿,你就怒火滔天,一副地狱来的恶鬼模样,把我家小姐活生生吓昏死过去十几日。” 顾倾城心里悸动,原来她那几日的虚弱是这样来的,为什么,可她不是说救自己是蓄谋已久的吗,真的误会她了吗,她真的就是单纯的爱慕自己。顾倾城摇头,不,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间哪有人什么都不图的对另一人好。 “浓儿姑娘的指责我记下了,放心,以后我一定对芳儿好的” 浓儿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众人不过是安静一刻后,吵闹的更凶了。文芳把浓儿拉进来,关了门,隔绝外面的嘈杂声说:“不要浪费精力与他争辩,如今我已找到薛琪膦,只待确定他就是云间息的人,我们就离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 浓儿轻轻点头回应着‘好’ 屋内,薛琪膦早已没有当时的羞涩,脸色如利刃般锋利,在油灯下显得很是骇人,一旁的沥川说:“公子,那男子是否就是我们要救的人” “是” 沥川问道:“那为何公子不与他相认” 薛琪膦说:“因为他身边的那女子” “不是说那女子救了他么”沥川说:“应该不是敌人” 薛琪膦摇头说:“是顾公子忌惮她们,对那她们很是防备” “为何”沥川不解的说:“那两女子看上去都是普通人” “可还记的十几日前,对面深山老林的截杀,当时对方的武者应该都有八人,其中还有一位是御者,按顾公子当时的身体状况是逃不掉的,除非有人帮他,然而能在拥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御者手上救人,要么对方也是同样的配置,要么就是这个人御术极高”薛琪膦不解的说:“可我观察了她们好几日,并无异常,也不像是御者” 沥川着急的说:“那总不能就这样等着,万一霖农王家又派人来寻,可怎么得了,虽说公子武功高强,世间少有敌手,总会忌惮御者几分” 薛琪膦说“没什么好担心的,若是他们敢凑上前来,早来了,现在只怕是躲暗处在瑟瑟发抖” 沥川道:“公子的意思是这里一直有人监视” 薛琪膦冷哼:“监视,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又缩头缩脑的监视,不过是害怕人家把他们抓来下油锅” 沥川吓得打颤说:“公子胡说,那两女子人美心善,才不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来” “你怎么知道人家心善呀”薛琪膦故意吓唬道:“说不定是披着美人皮的毒蛇,就等着你这样的小哥儿上钩,一口吞下” 沥川吓得两个眼睛乱转,突然听见敲门声,立马串到薛琪膦身后。 薛琪膦嘲笑他胆子小后,便打开门,把人请进来。 是顾倾城。 “公子请座”薛琪膦吩咐道:“沥川,看茶,公子身体好点吗?” 顾倾城点点头说:“无碍,行动自如” 薛琪膦调侃道:“那这么说夫人照顾的很是周到” 顾倾城不予理会,直奔主题:“你怎么看” “是位美人,若收在身旁也可解暂时的孤独寂寞”薛琪膦又调侃道:“你不动心,人家可是救你两次与危难,又贴身照看,就是铁石做得心也该融化了” 顾倾城道:“我是很动心,可我不敢呀,她可是第一次见我就问我认识薛琪膦,晓得云间息吗?” 薛琪膦皱眉凝重的说:“当真” “当真”顾倾城说:“谁会拿自己的身家姓名开玩笑,若不是在长云县被你们的人找到,我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而却她还说你武功了得,很少有敌手” “她确实是文家小姐”薛琪膦问道:“会不会是被人代替了” 顾倾城摇头:“至少我打探出的事实,她就是文家小姐,若是你有怀疑,就派人再去了解实情” 顾倾城笑道:“这就害怕了,那我还再告诉你,上月,我遇见一故人,与她相约见面,我敢肯定,除我和我那故人以外,便无人知晓,可她俩却知道,还知晓我们说的话做得事” 薛琪膦沉默少顷说:“莫不是你被跟踪” 顾倾城摇头说:“我害怕连累故人,出行的时候特别小心,应当不是,只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顾倾城想到上次被文芳救下时的异像说:“我有个大胆的猜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想说” “你说”薛琪膦笑道:“我听听看能不信” 顾倾城说:“上次她救我时,我只闻其声,不见她人,她就像是跟在我身边一般,而却只有我能听见她的声音,她对沅山很熟悉,让我跑,说有个地方有斜坡,可以滚下,最下面是个水潭,不会有性命之忧,她还说那御者最多能御器三十仗” 薛琪膦呵呵呵笑:“你莫不是在给我将神话故事,再说,世上御者神秘,岂能轻易就看出御者御术的高低” 顾倾城神秘一笑:“那我在给你说个恐怖故事,那天月亮又大又圆,但是月光只在我们周围,把我们照的透亮,周边都是黑不见底,刚开始的时候无人发现,只是觉得那林子阴气深深,安静至极。”顾倾城突然慢慢靠近薛琪膦,‘嘭’的一声,把薛琪里吓得摔倒在地。然后若无其事的说:“我逃了出去,只是重伤的我怎么逃的过御者的追杀,就在千钧一发时,天上的月亮突然没了,林间迅速暗淡下来,一女子披着荧光挡在我前面,把我给救下了,等我在醒来,就在这里了”顾倾城指着窗外说:“那天晚上的月亮就像现在这样又大又圆” 顾倾城看着手指上斑驳的光影,立马缩回来,藏进黑暗当中。 薛琪膦看着慌张的顾倾城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你该不会真觉的它是你家那救命恩人” 顾倾城沉思后说:“不知道,那天我与人相约时,天上月亮也是这样的” 薛琪膦撇嘴道:“今日是十五,月亮本该这么圆的” 顾倾城倏然想到:“可前两次,并不是十五,不应该有这么圆的月亮” 顾倾城说完后与薛琪膦面面相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恐慌,然后如出一辙的往后退,退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第9章 侮辱 文芳晚间睡得舒服,早晨起来精神饱满,伸着懒腰,活动身体。 自顾倾城受伤以来,文芳为了照顾他,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现在看他清醒过来,一副能走能吃的样子,就放心了,心放宽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推开房门,像小孩子般,用脚轻轻的点着地板,一跳一跳的去敲顾倾城的门。 顾倾城被文芳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显得很是慌张。照着铜镜整理了又整理才开门。 文芳看他精神不佳,面露疲色,问道:“你怎么啦,脸色苍白,晚上又做噩梦了,没睡好?” 顾倾城从昨晚就心神不宁,现在见到文芳更是慌乱不已,其它几个字都没听清,就听清楚了‘噩梦和没睡好’立马问道:“你知道了” 文芳茫然,问顾倾城:“我知道什么啊,我是看你脸色不好,问你怎么了,你倒好,说我知道,我昨晚又没在你屋,知道什么呀” 顾倾城知道自己草木皆兵了,谁成天闲得盯着人看,再说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还不一定:“哦,我以为你会偷偷的过来看我,原来没有呀” 他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让文芳有愧疚感:“我……我昨晚过来过,只是你当时睡得可沉了,不知道而已” “哦,这样呀”顾倾城拉过文芳说:“现在是要吃朝食了吗” 文芳点头说:“嗯,还有你的药,浓儿都煎好” 顾倾城抚着文芳的头发:“芳儿对我真好” 文芳瞅着顾倾城:“我发现你最近很奇怪,特别是现在,哎,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呀” ‘做亏心事不怕,就怕做亏心事被你发现’顾倾城谄媚:“哪能呀,如果娘子不放心,今晚就别让我睡冷榻了,过来陪我” 虽说在外要演戏,可这也太肉麻了,文芳推开顾倾城:“我之前照顾你都没有休息好,现在想养精蓄锐,过两天好赶路” 顾倾城又挤过来,“不急于一时,多住几天” “我也想多住几天,可是没钱了,在不省着点花,以后路上又没得吃”文芳都被挤到墙了。 “这样啊,是不是为夫的药花完的”顾倾城在身上掏来掏去,就掏出两个铜板,递给文芳:“就这些了,以后我一定赚很多银子给娘子” “顾倾城,你正常点,虽说要掩人耳目,可这样的你让我很不习惯”文芳看薛琪麟站在门口张望,向前跑几步。 顾倾城跟在后面:“我只是想补偿你,我本来就不是那样凶狠的人” “我不想和你争辩”文芳向身后看了一眼,靠近顾倾城,低声说:“那人出来了,要怎样试探,我看他单纯又很羞涩,我要不我去” 顾倾城不应:“你去什么,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那不行就你去”文芳双手撑腰“反正不能这样干等着” 顾倾城拉开凳子,让文芳坐下:“试探肯定是要试探的,但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若是操之过急,让人家怀疑就不好办了” 浓儿‘啪’的把药放在桌子,魏大姐‘哟’的一声“浓儿火气还这么大” “谁要是跟我家小姐一样栽在无赖身上,火气定然大过我”浓儿拿着跟帕子甩来甩去“我,没有别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家小姐能和离,魏大姐,这事儿还得麻烦你” 这当着人家相公面给说亲怎么要得,这不是做缺德事儿,做不得,做不得,这是做了,那以后的名声都毁了,那谁还来找自己做媒呀。魏大姐眼溜溜转,笑嘿嘿的说“你家姑爷人模人样的,比这好的不好找”说完悄悄的溜走了。 薛琪麟走来拱手道:“古兄,可否一起坐” 顾倾城做了个‘请’的手势。 “昨日古兄请我吃茶,今日我请古兄吃饭”薛琪麟招呼店伙计:“上菜,要招牌菜” 文芳心里那个舒坦,又可以节约一顿饭钱,十分殷勤的给薛琪麟倒茶:“薛公子真是大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不知道文姑娘什么时候离开,薛某想搭乘姑娘的马车”薛琪麟和顾倾城交换了个眼神:“不知道二位是要得哪里去,希望薛某运气好,能顺路” 文芳心里那个喜呀,真是瞌睡来了想枕头,想什么来什么,正好找不到理由把他骗走,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吗,“哦,我们就到处走走,没有目的地,薛公子想去哪儿,我们都成” 薛琪麟干笑几声道:“我回家里,出来游历有段时日了,家中祖母也生辰快到了,需尽快赶回,给祖母过寿辰” 文芳喜笑颜开,特别狗腿的说:“薛公子真是孝顺,要不今天就走” “额”薛琪麟汗颜,直瞟顾倾城,意味深长的说:“好的,感谢文姑娘” 薛琪麟一个眼神甩过去‘你确定当时救你的人是她’ 顾倾城‘我确定’ 薛琪麟‘可她看上去傻兮兮的,那像高人’ 顾倾城‘她有很多秘密’ 薛琪麟‘她可不像会藏秘密的人,莫不是你当日出现幻觉了’ 顾倾城眼神坚定‘不可能’ “你俩干嘛呀”文芳歪着头,在他俩身上瞟来瞟去。 “没干嘛,没干嘛,来,芳儿吃菜”顾倾城夹到文芳碗里:“这个是你爱吃的” 文芳总看他俩不对劲。 …… 天气晴朗, 白云飘飘。 文芳转动身体,活动筋骨。浓儿跟在文芳身边,文芳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顾倾城和薛琪麟在远处讨论。 “这一路我一直观察她们,除了不讲究,没什么特别的”薛琪麟皱着眉,双手抱在胸前。 “是看不出来什么特别,要么是伪装高手,要么就是世外之人”顾倾城眺望远方“她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是敌是友一定得分明了” “最好是友,若是敌”薛琪麟冷笑:“依你说法,不一定打过人家。” 顾倾城沉思片刻后道:“先绕路,在多观察几日,我也希望她是友” 薛琪麟乐呵呵笑说:“怎么心动了,舍不得了,那你那位故人可怎么办” 顾倾城不屑道:“她又怎配与雪意相提并论” 薛琪麟诧然:“我看她对你很是上心,你对她也温和谦让” 顾倾城:“那不过是敷衍而已,因为她很喜欢这样温柔的我” 薛琪麟摸着下巴:“那你这算是牺牲色相保命吗” 顾倾城一掌劈向薛琪麟,薛琪麟转身躲开:“偷袭,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要风格做什么,能达到目的就行”顾倾城脚下生风,追着薛琪麟又是一拳。 薛琪麟侧身躲过,一掌攻向顾倾城后背。顾倾城转身接招。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好几个回合,分不出胜负 ,正打得过瘾,突然听见文芳的声音“顾倾城快闪开” 话音刚落,就见一支银白色的箭飞速而来 直指顾倾城,顾倾城慌乱躲开。 随后树林里出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依然是那名女子。 “果然,低贱之人的命都很长”银箭如梭姑姑的手臂般灵活,一次又一次攻击顾倾城。 顾倾城次次都是险些躲过:“梭姑姑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情了” 薛琪麟摆脱几人的纠缠,迅速到顾倾城身旁,一掌劈落银箭,银箭宛如游龙般飞回梭姑姑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顾倾城和薛琪麟。 薛琪麟防备着:“王家怎会派这么厉害的御者追杀你” “她很厉害”顾倾城问 “当然”薛琪麟把顾倾城护在身后“那银箭纤细,穿透力极强,速度也极快,这种段位已经与顶尖御者相差不远了” 顾倾城惊讶,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是个厉害的人物:“梭姑姑今日既然不杀我,为何要做出这种动作” 梭姑姑呵呵嘲笑:“我想杀你,只是不能杀你而已,至于这翻动作,自然是戏耍于你” 薛琪麟气得脸色发白:“虽说你御者,地位高于常人,也莫要侮辱于人” 梭姑姑一口答道:“我就要羞辱于他,要不你问问他,听听我以前是怎么辱他的” 薛琪麟要再反驳却被顾倾城治止:“你若生气,她的目的便是达到了,于以前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是经历过事的人,不但聪明了些,忍耐性也更好”说完那柄银箭‘唰’的顾倾城冲去。 “顾倾城”文芳吓得摔倒地。 文芳被人围着,无法上前,她一手紧抓住沥川,一边把浓儿护在身后,焦急的望着顾倾城他们,那银箭每次与顾倾城擦肩而过,文芳就心惊胆战。 突然看见银箭杀气四溢的冲向顾倾城,文芳心都跟着打颤惊动,惊呼后全身无力,瘫软在地。 “没想到你这贱人到会伺候人”梭姑姑笑着道:“伺候得男人对你恋恋不忘不说,就连女人也对你流连忘返” 字字不是恶毒,却又字字都是恶毒,薛琪麟额头青筋直冒,握着拳头的手颤颤发抖。 梭姑姑挑衅看着顾倾城,可顾倾城并不回应,用手轻拍薛琪麟,让他冷静下来。梭姑姑顿时觉得无趣,便向文芳走来,恭敬道:“前辈” “你快放了顾倾城他们”文芳急得很。 “前辈莫急”梭姑姑做了请的手势:“我家家主有请” “一梭银箭穿古今,美人冷面也迎春,你是梭迎春”文芳赞叹道:“能被许多人喜欢,果然是美人” 梭迎春拱手道:“感谢前辈夸赞,不及前辈万分一二,家主已在前面凉亭备好茶水,请前辈一叙” 听她提及家主,文芳就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也有很多读者喜欢,他心性坚韧,弑杀却不滥杀“启瑞祥” 家主很少在人前走动,名讳更是知之甚少,梭迎春越发恭敬“是,前辈请” 文芳看着顾倾城他们问:“你把他们放了” “是”梭迎春摆摆手,围住顾倾城的几人便推开了。 文芳幸喜的跑上前去:“怎样,伤到哪里没有” 顾倾城摇头“启瑞祥心狠手辣,你小心点” 文芳撅着嘴说:“我知道他,他虽然做事狠辣,可他不滥杀无辜的,你放心,我蛮了解他的,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第10章 争吵 薛琪麟嘴里叼着草,蹲在路边:“她说她了解梭迎春的家主,哎,梭迎春家主是谁?” 凉亭里的人看样子很惬意,顾倾城看到文芳拍了拍的启瑞祥的肩,好像聊得很是开心:“启瑞祥,据说他母亲是歌姬,生下他不久后就死了,是被人杀死了” 薛琪麟起身,也往凉亭望去:“你怎么知道” “我在王家生活过两年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顾倾城说:“王家就启瑞祥最是难对付,我此次的灾难都有他影子” 薛琪麟转到顾倾城身前问:“他为要为难于你,或者说要致你于死地” 顾倾城又蹲下,苦恼的说:“我知道他一个秘密,一个可以让滚出王家或身死王家的秘密” 薛琪麟特别感兴趣的问:“什么秘密,让我与你分担” 顾倾城说:“不是什么好秘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切”薛琪麟拔起一颗草又扔掉:“吊人胃口” 一阵凉风吹来,绕着脖子灌进去,冷的让人打颤。顾倾城看到启瑞祥把披风披在文芳身上,而文芳不但没有拒接,还欣然接受,笑的那叫花枝招展,顾倾城心里一‘呸’,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女人。 薛琪麟的脸一下怼到顾倾城眼前:“怎么,吃醋了” 顾倾城翻了个白眼转身,不理薛琪麟。越是这样,薛琪麟越来劲,追顾倾城说:“你不是不喜欢人吗,干嘛还这副怨夫的样子,你有你的故人,人家就不能找自己的新人吗?” 顾倾城烦躁的很,双手抱胸,猛然站住:“她是敌是友都没搞清楚,若是现在被启瑞祥忽悠去,那你我就等着那个好像的路人给我们收尸” 薛琪麟差点撞到他身上:“她不是那种打打杀杀的人,据我观察,她心地善良,特别单纯” “呵呵呵”顾倾城说:“特别单纯,你看她那对着男人笑的脸,是特别单纯的人笑的出来的吗?” 薛琪麟往凉亭望一眼,然后很肯定的说:“就是特别单纯的笑” 顾倾城不理薛琪麟了,就盯着凉亭里看。 而凉亭里,文芳正品尝着糕点:“没想到你的口味跟我差不多,男生爱吃甜点的人少,那你一定是个暖男” 启瑞祥续上茶:“什么叫暖男” 文芳抿嘴一笑:“就是给人温暖的男子” 文芳抿嘴嘴一笑:“就是给人温暖的男子” 启瑞祥人冷心狠,在这之前,还从未有人他说能带给人温暖,他天生是灾星,他不带给人痛苦不算不错了,那还带得了温暖。 “前辈说话很是风趣”启瑞祥笑道:“那顾倾城也是个暖男了” 文芳嘴角凝固:“对我而言不是,对她人而言是” 启瑞祥了然:“前辈只要愿意,什么人得不到,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文芳咬着点心点头:“你说得对,原本还有心愿未了,不能离开,不过现在有你,我应该可以离开了。” 启瑞祥看着文芳沉默后问:“前辈这话说得容易让人误会,要得顾倾城知道了会恨我的” 文芳笑弯了腰:“哎呦,你是怎么用这张这么冷的脸说出这么搞笑的话,难道这就是反差萌” 看着文芳的模样,启瑞祥终于有点表情了:“难道是我理解错前辈的意思” “当然”笑后文芳又有些伤感和失落:“世界本无我,只不过是我自以为的贪心才入世的,自己怎样倒是无所谓惧,却改变了她人的命运” 文芳走到启瑞祥面前,郑重的说:“启瑞祥,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帮我照顾浓儿,让她一生平安” 启瑞祥的沉默让文芳心里急切又摸不准底:“这些对你而言都不是小事,轻者可让你少受些苦,重者会改变你的人生轨迹” “前辈为何不找顾倾城帮忙”启瑞祥踱步离开:“顾倾城不但聪明有本事,背后也有一定的势力,要保一个丫头的平安,轻而易举” 文芳想起顾倾城阴深狠厉的样子,依然心惊害怕,心脏不自觉的阵阵收缩:“我求过他,他不应” “好,我应下”启瑞祥续杯热茶放到文芳面前:“不管前辈说的事对我有没有帮助,我都应下” “谢谢你”文芳捧着茶说:“你把人退下” 启瑞祥手一挥,凉亭瞬间就只文芳与他两个人。 文芳靠近些,底声说:“现在有人在查你的身世,你过段时间会因不得已的理由去南岭,记住,火沟节不要喝酒,若是受伤一定进入活死林,找到里面的山洞,等梭迎春来接你,除了梭迎春不要信任何人” 启瑞祥难得惊讶的看着文芳,像信了又像没信,文芳也不再意:“我知你不信,放心,我也不会现在把浓儿放到你身边,等你从南岭平安回来我再来找你” “前辈定然不会拿浓儿姑娘开玩笑”启瑞祥拱手道“前辈放心,我会遵守承诺” 文芳见他信了,很是开心说:“你不亏是很多人都喜欢的人物,有魄力” 了却一件心事,文芳整个人轻松了。 启瑞祥走后,文芳还坐在凉亭久久不愿意离开,站在峰顶,迎着冷风,回想与顾倾城相处的点滴,从开始的憧憬,到接触的欣喜,再道后来的伤心,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本就没有回应过什么,只是顺其自然,他原本就有相互喜欢的人,若是自己再强行介入其中,不但不得善终,还会害人害己。阳光成橙黄色了,悄悄的躲进云端,吹来的风更凉了,文芳提了提披风,想把寒冷挡在外边。 顾倾城踏上凉亭,映入眼帘的文芳的背影,那洁白的披风拖地,松松绔绔的套在人身上,就像白云绕在身间般,有种腾云而去的感觉。 “芳儿”顾倾城心里慌得很“在看什么” 文芳回身:“顾倾城啊,没什么” 顾倾城瞄着文芳道:“这披风也太不合身了,脱下来,等下到了市集重新买一件” 文芳垂着眼从顾倾城身旁走过道:“可我现在冷,现在就需要披风,顾倾城,怎办呢,要等到去了市集吗,我会生病的” 顾倾城听到这些话有别样的感觉,似乎是抱怨,是索求,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回应,干瘪瘪的道:“那就先穿着,等买来了在换” 文芳好一会儿才答出个‘好’字。 两人都沉默了,只有风在两个间绕来绕去 文芳很想笑,当然也笑了,笑很笑响亮,听起来却很悲伤:“顾倾城,我们就在此别过,有薛琪膦护送你,你一定能平安到云间息的” 顾倾城眉头一邹:“芳儿这是爱慕其他人” 文芳难以相信的看着顾倾城,随后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的出来的:“顾倾城,我要是不入这世,不来见你该多好,你那温柔痴情的美好形象将永远在我心中,将伴随着我这一生,我将永远倾慕你,永远心痛你坎坷的人生路途,倾慕坚强不言放弃的韧性。所以,顾倾城,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也许我给你造成了麻烦,让你心里随时担心白雪意,你放心,我从未想过害她,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但这就是事实,我没有背后之人,处心积虑的接近你,不过就是爱慕你,只是我不知到,爱慕你会给你造成影响,不过现在知道了,所以,我离开,希望麻烦也能随着我的离开而离开你” “芳儿”顾倾城起身,微微向前倾斜:“是不是启瑞祥跟你说了什么了,你不要信他,他不是好人,他心狠手辣,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折在他手上” 文芳抬头仰望着他,早已是泪流满面:“那你呢,你是好人坏人啊,你手上有人命吗,嗯,顾倾城,我不管是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只知道今天我说话他信了,我们不过才刚认识而已,他不会怀疑我是怎么知道那些辛秘,也没有怀疑我有什么背后之人,更没有怀疑我对他有什么企图或者会伤害他,而你呢,你事事都怀疑我,样样都觉得我要算计你” “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怀疑”顾倾城大声争论:“他那样什么事什么人都要算计的人会轻易相信你,你身上有太多的事无法解释,你有太多的秘密,你想让人信你,你想什么呢,他不过就是今天给你一件披风而已,你就偏向了他,果然是个见色起意的女人” 文芳气得发抖,冲过去一巴掌一巴掌的捶打顾倾城:“顾倾城,你不是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对你怎样你不清楚吗,掏心掏肺也为过,而你是怎么对我的,从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一直骗我,你还有良心吗,你不是人” 顾倾城一把抓文芳双手,厉色道:“那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强求过你,既然是自愿的就不要那么多的抱怨,要不然就显得你不那么伟大了” 文芳像不认识顾倾城一般,连哭都忘了,傻愣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反过神来,然后哈哈哈笑,嘴里说着‘我活该,是我活该’ 夕阳西下,佳人渐渐远去,消失在黄昏最后的霞光里。顾倾城心里酸涩涩的,想挽留,却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太阳的余晖洒在佳人身上,显得孤独苍伤,又显得神秘。 顾倾城坐在地上,捡一颗石头往下扔,显得惆怅又颓废。薛琪膦并排坐下,也做着同样的动作:“你怎么不挽留她,她那么好就女子,一个人一生能遇见一次,就算老天厚待你了” 见顾倾城不答话,薛琪膦又说:“你说她有目的,可这一路她除了照顾你,也没见她干嘛,更别说去伤害你那故人了” 顾倾城拍拍屁股:“走啦,她总说她爱慕我,可她的爱慕之意从哪里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说她救我是蓄谋已久,可我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她,以她文家的家世也不可能见过我,所以她的爱慕手从哪儿,从那时开始的” 薛琪膦追上顾倾城道:“也是,我们前路不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任何人和事我们都得小心谨慎对待,虽然遗憾,但是隐患总不能留在身边” 黑色的夜幕渐渐来临,淹没了相互牵绊的两个人,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相见。 第11章 惬意 浓儿端着盆子出门,往河边去,隔壁大婶站在门口打着招呼:“浓儿去洗衣服了,等会儿花儿”然后伸头往里喊:“花儿,花儿,还不快点出来,浓儿等着了” “来啦”屋头一声清澈洋溢的回答,随后一位眉清目秀姑娘走出来’“浓儿姐姐” 看她的样子,浓儿问到“花花,你今天很开心啊” 花儿挽着浓儿的手臂得意的说:“我哥哥下午要回了,他上次说帮我买娟花呢” 花儿家里在这村上虽然不是最富裕的,但花儿决定是这村上家里最宠的女孩。花儿有三个哥哥宠,个个都宠她,每次回来都给她会买些穿的,用的,娟花次次都少不了。 儿调笑道:“你这么多绢花了,还买呀,你哥哥对你可真好” 花儿欢快的向前跑几步,转身面对浓儿,倒退走着:“你羡慕我做什么,你才最让你羡慕呢,你看你姐姐对你多好,你随便哪身衣衫都不便宜,上次嫣素想买你那件橘黄色的外衫,可被她那娘骂惨了” 浓儿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姐姐对我极好” “哼”花儿艳羡道:“还是得有姐姐,不像我哥哥,买个绢花都能买到同样的,你看你的衣衫,件件样式都不同,每件都那么合身” 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浓儿的脸比盛开的花儿还娇艳。 “哼,老天真是不公,浓儿不但长得美,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姐姐”花儿佯装生气,上前去挠浓儿痒痒。 浓儿哈哈哈笑的直往前跑,小路上银铃般的笑声给春天渲染了几分美色。 春天的水是暖和的,浓儿把衣衫放在河水里来回翻转,衣衫上的印花像活的一般在游动。花儿眼睛都看直了:“哇,浓儿姐姐,你的新衣衫真好看,这不会又是你姐姐描画的” 这衣衫是新款,上面的花不是绣上去,而是印上去的,若是在现代的科技的时代,一点都不稀罕,但在这里,就是稀奇。 浓儿也很稀奇,这可是文芳花时近两年,验证了无数次才成功的:“可我姐姐说这不如绣上去的,绣上去比它金贵多了” 花儿爱不释手:“我就觉得这个好看” 浓儿看她那舍不得模样就像自己那会刚见的样子说:“我家里还有好几块不同的花样,等下你去挑挑” 花儿眼睛放光:“真的吗,会不会不太好呀,这布料也很珍贵的” 浓儿搓搓花儿的头:“我姐姐本来就是用来送给村里的女孩子的,人人都有份,你不要就算了” 花儿一把抱住浓儿:“要要要,肯定要,你姐姐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谁不要谁傻” ‘噗’浓儿哈哈哈的边跑边笑:“我姐姐说了,先到先得,后面来的只有拿人家挑剩下的” 两个女孩你追我赶的往家里去。 跑着跑着,花儿就停下来了,浓儿嘻嘻哈哈的差点撞她身上:“怎么啦” 花儿站着不动,僵硬的指了指。浓儿顺着手指看过去,幸喜得很,把盆儿往花儿手中一放,就大喊的冲过去:“囡囡” 囡囡是只熊猫,这里的人们称作貔貅,在文芳眼中他特别特别的可爱,这里的人们说他是神兽,又敬又怕。 浓儿刚开始也怕,后来相处久了不怕了,只是要敬着。 囡囡也粘浓儿,一下子扑过去,一人一熊就在地上打滚,开心得不得了。 花儿悄悄的退后几步,动也不敢动看着他俩玩闹,心里吓得直喊‘哥哥’ 好一会儿后,浓儿才抱着囡囡往回走:“花儿,我姐姐回来了,中午就在我家用饭” 花儿把头捶得低低的,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村里的人都怕囡囡,不管是谁来找文芳,只要有囡囡在,先站门口向囡囡鞠一躬才肯进门。 浓儿宽慰道:“你别怕,囡囡不伤人,在说,你爹娘中午也在我家吃,你回家吃什么,你放心,等下我们一桌,囡囡跟姐姐,你爹娘一桌” 花儿点头,看到囡囡正看着她,她吓得立马低头。 囡囡是个好奇宝宝,瞅着花儿‘咩咩’叫着。 浓儿点头:“是花儿,本来就漂亮嘛” 囡囡手舞足蹈,很亢奋,‘咩咩’声不断。浓儿笑弯了腰,有时‘嗯’或‘真的’,‘我也想去’,有时候又摇头‘被姐姐发现要打死我’然后囡囡就不比了,委屈的直接缩在浓儿怀里,浓儿心痛道:“姐姐又打你了,真是的,我定要回去说说她,怎么老是打囡囡” 花儿在身后听着,想起见到文芳几次打囡囡,有时候是堵在墙角,样子凶的很,吓得囡囡动都不敢动;有时候直接提到身上,‘啪啪啪’屁股上来几巴掌。都知道囡囡是神兽,发起怒来凶猛无比,怎么在文芳姐姐面前就那么怂。 浓儿气势汹汹的跨门而入,看到花儿的爹娘,乖巧的喊着‘刘叔刘婶’,走到文芳面前咕哝:“姐姐,你怎么又打囡囡” 文芳看一眼躲在浓儿怀里的囡囡好笑道:“他怎么又找你告状” 浓儿看着文芳嬉皮笑脸样子,就知道她没有放在心上,心里气得够呛,朝文芳‘哼’一声就走了。 文芳笑笑,转头就看见花儿,接过她手中的盆:“花儿越长越漂亮了,快去屋里看看,我带好些东西回来,去挑挑看,有什么喜欢的” “谢谢芳姐姐”花儿虽然拘谨,但是很开心。 刘婶看到花儿那兴冲冲跑着的背影和文芳道:“你们出去大半个月,她是天天都望着,以前是望着吃的,现在呀什么都望着”语气里全是宠溺。 文芳手上的动作不停:“小女孩嘛,是这样的,活泼些好点” 刘婶也是麻溜的人,嘴里说着话,手上赶面皮的动作却不慢:“就怕以后嫁到婆家收不住性子遭人嫌弃” 文芳道:“花儿不是才满十五岁吗,还这么小,嫁到别人家里去刘婶舍得” “不舍得有怎样,留是留不住的”刘婶停下手中的活,弯腰低声说:“大头上次回来在说,如外面乱得很,除了咱们县里安全点,其他地方都在打仗,死了很多人。”然后又双手并拢,虔诚的说:“多亏有神兽坐镇,才让我们如今安稳度日” 那是文芳刚在这里定居半年多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支小军队,突然进攻这里。这常年的和平让县里军队失去警惕性和战斗力,人家打到了门口才反过神来,结果可想而知。 那天文芳正好带着浓儿和囡囡在县里卖野菌菇,两人一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吓得乱窜。结果运气不好,没跑多远,就遇到了对方军队的好几个人,长得那是三大五粗,楞眉横眼的,手中还拿大刀,煞是吓人。文芳以为他们会杀人,哪知道人家看到自己跟浓儿兴奋得不得了,大刀一丢,扛着人就走。把还是幼崽的囡囡极得团团转,咬着对方的裤脚‘吱吱’叫,对放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脚踢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终于发威,’呜呜‘几声后,周围瞬间起风,刮在脸上生痛,然后一颗石子飞向扛着文芳的人,‘噗’的一声穿透那人心脏,接着就两颗、三颗,很多颗漂浮在空中,‘刷刷刷’的穿透那些人的身体。 文芳惊呆了,这简直是难以想象,这书当时也没写得这么玄幻呀,谁能想到当初捡来的小可爱,武力值这么强。于是反杀就开始,这小囡囡一边害怕的‘呜呜’直哭,一边干净利落的杀人,看得城中百姓既蒙圈又恐惧。 至此以后,无论外面打得有多乱,有多惨,这里绝对安全。所以来这里避难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小县城便迅速完成了从破旧不堪到繁花似锦的蜕变,现在已是令人向往的居所了。 屋内欢声不断,刘婶望了一眼,回头说:“这丫头,笑的这么大声,也不怕神兽不喜” 文芳笑笑:“囡囡喜欢热闹,对娇俏的姑娘更是喜欢,在县里的时候,就常问道花儿” 刘婶脸色发光,异常高兴的说:“哎呦,能得神兽近亲那是多大的福气”。 话音刚落,就见囡囡披着轻纱从屋里跑出来,一下跳到文芳身上,转着圈圈‘咩咩’的欢叫着。文芳低头看他:“臭美,真臭美” 囡囡却不满意,抱着文芳的脖颈,‘啪’的亲在脸上,然后又转几圈,眨巴的眼睛撒娇。文芳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好看,囡囡最好看” 随后他又转几圈,跳到刘婶跟前,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刘婶愣住了,看着囡囡半天没反应,囡囡又把头转向另一边,刘婶木呆呆的道:“好看,神囡囡最好看” 囡囡这下得意了,把轻纱漂浮与肩上,飞舞着他不知道在哪儿学来的动作,骄傲的无与伦比。文芳拍手,宠溺的赞叹:“囡囡真厉害,跳得真好”他越发得意,又转了几个圈,然后向门口跑去,文芳眼睛跟着他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老村长和刘叔,连忙上前迎接:“老村长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您传个话,文芳去找你就好” 老村长对着囡囡鞠一躬后才说:“没事,就听说囡囡回来了,给他送点东西” 囡囡一听有给自己的东西,就一蹦一跳的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老村长颤颤巍巍的从刘叔手中接下罐罐,轻轻的递给囡囡:“囡囡喜欢喝清晨竹叶上的露水,老朽让家里人抽空去采集的,囡囡快拿去喝” 囡囡嗅了嗅,果然很喜欢,抱着转身离去,老村长很是欣慰的看着。 “还不快谢谢老村长”文芳提醒道。 老村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囡囡喜欢就好” 囡囡还是转身很礼貌向老村长点点头才离去。“老村长、刘叔,快请进”文芳向屋里喊到:“浓儿拿根凳子出来” “好”浓儿提着凳子,风风火火出来:“老村长坐,嫣素呢,姐姐带了些布料回来,让她来挑挑嘛” “浓儿越来越好看了”老村长说:“刚刚听说你回了,本来是要跟我来的,她娘不准,还在屋里生气呢” 浓儿听后很惊讶:“为什么呀,以前不是都一起玩的嘛” “哎”老村长叹气:“她娘给她定了一户人家,是隔壁县里,说家里有些银钱和良田,重规矩,就拘着她” 一听是隔壁县里的,刘婶就道:“现在外面这么乱,怎么还往外面走了,不安全,嫣素娘还是要多想想的” 老村长道:“我也不同意,奈何她娘看重人家家里条件好,哎” 刘婶也直摇头,叹气后,和文芳一起煮饺子去了,留刘叔陪着老村长。 老村长牙掉得差不多了,要吃的软烂,文芳就先煮的他。是刘婶端碗出去的,进来后说:“神兽怕是饿极了,都规规矩矩的等在哪儿了” 文芳笑道:“他今天是玩疯了,现在知道饿了,让他等着呗” 刘婶有些心痛:“要不得,要不得,饿了难受” “有老村长在,还能饿着他” 刘婶伸着脖子看,果然看见囡囡没饿着,那老村长就像喂幼童一般喂着他,他端端正正坐着,指着碗里的饺子,还晓得挑个大圆润的。 刘婶转过头来说:“看来囡囡是真的饿怀了” 文芳呵呵呵直笑,囡囡哪次回来,老村长没来看他,不是新鲜的竹叶,就是山间香甜野果。这么尊敬关爱他,又岂会让他饿着自己吃。 午饭很简单,就是煎鸡蛋和饺子,文芳吃与不吃都一样,自来这里以后,就发自己没有痛感,血放干了也没事,饿个十天半个月也无妨。 老村长人老了,也吃不了多少,浓儿常常吃文芳做的饭,自然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花儿一家吃得多点,特别是刘叔,还说要把剩下的拿走。 自己的东西有人爱吃,文芳自是自豪的,把剩下的分成两份,一份给老村长,一份给花儿家。 饭后,大家正坐在一起聊家常,外面突然想起急促的敲门声:“文姑娘,文姑娘” 文芳把门打开,是县太爷,他满脸汗珠,一把抓住文芳:“文姑娘,快跟我走” 文芳人都是懵的,还是囡囡冲出来,冲着这县太爷呲着牙,县太爷吓得立马放开文芳,深深给囡囡鞠一躬道:“神兽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实在有十万火急的是嘛,您大人别记小人过,千万别发火” 囡囡慢悠悠的走到文芳跟前,回过头来又对着县太爷龇凌着牙,县太爷吓得又后退一步。 文芳抱起囡囡,揉着他毛发,问县太爷:“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 “哎呀”县太爷记得直跳脚说:“文姑娘,您一定得帮我想想办法呀,是我害了县里呀,我们边走边说” 文芳点头道:“你稍等,我先安排一下家中的事情” “好好好”县太爷心落地了一大半。 文芳进屋收拾东西,把浓儿喊到跟前:“我要马上离开,看县太爷的样子不像小事,你留在这里,到刘婶家去住,哨子带好了,如果遇见危险唤小虎,知道了吗” 浓儿担忧道:“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文芳笑道:“有囡囡在身边,能有什么危险,我还担心你,毕竟小虎可没有囡囡这么厉害” 浓儿还是不放心:“我们若有危险早就跑到怨灵山去了,姐姐若遇见危险,往哪儿跑” “放心,我又死不了”文芳拉着浓儿道:“你等下收拾点吃食,提前送到小虎那里去,以免措手不及”说完文芳就抱着囡囡,背着包袱离开了。 浓儿悄悄的摸着眼泪,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会不会就这样结束了。 文芳被县太爷急冲冲带走的事,没一会儿就传遍整个村庄,大家人心慌慌的,毕竟外面乱,只有这里是净土,若是这最后的净土都没有了,那要怎样生存。 第12章 粮食 马车赶得很急,十分摇晃,文芳把帘子打开,才感觉要舒服些,县太爷是骑的马,他在外面大声的说:“文姑娘,这件事是我办的不妥,我不该贪心,哪一方势力我都得罪不起呀” 文芳心头难受了,想吐又吐不出来,喝了口水压压才道:“你说后来买货是汉秦易玄的人” “是呀”县太爷哭诉道:“我就是贪心,他们给的多些,我我就迷了心窍” “你把钱退给他们,情况如实给说清楚”文芳道:“想来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县太爷在外面不说话。 文芳道“怎么了,舍不得,舍不得也不能拿,有些钱是拿不得的” 县太爷吞吞吐吐道:“花花了” 文芳激动的把头伸到外面问:“花了,这几万两银子你是怎么花的,那数也要数许久” 县太爷低声道:“你不说桃花境可以修整一翻,吸引游客嘛,提高经济嘛,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用那个钱来修桃花境”文芳气的半死,这县太爷什么都好,就是爱钱,他自己也不贪,就喜欢用来搞建设,这本是好事,可他又拎不清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布瑛呢” 他抠抠头说:“在凤山” 文芳呵呵笑:“他不知道这事儿” 县太爷直摇头:“文姑娘,你别告诉他,他生起气来吓人” 这把文芳整的车都不晕了,揉揉了眉头说:“意思是人家还等在哪儿要货呢,是不是” “是是是”县太爷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文芳笑呵呵呵道:“那让我去干吗呀,货没有,我去就有了,还是说,把我当货品卖给人家” 县太爷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要是把你给卖了,布瑛回来肯定连我这爹都不认了,要是县里人知道我把神兽给卖了,一人一口唾沫都把我淹死了” “那怎么办”文芳有些头痛,汉秦易玄是顾倾城那方的军队,现在的他实力在各方中虽不是最强的,但也不属于弱的。文芳明明记得书里写着他的领域没有这里呀,他的军队也没到过这里呀,哎呀,这怎么回事嘛,要是让浓儿知道是顾倾城的军队,那绝对是要大闹的。 县太爷呵呵讨好的笑道:“文姑娘最有办法,布瑛说了,有事要找文姑娘,特别是麻烦事,文姑娘定有办法解决的” 文芳气愤的摔下窗帘,咬牙切齿的骂着布瑛:“自己跑去练兵,却要我来为他这个爱乱花钱的爹收拾残局,真是狗,是真的狗” 文芳腰酸背痛,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结果下车就看见两尊魁梧的门神,手拿砍刀,威武的站在自家县衙门口,颇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文芳瞪着眼睛圆又圆,偏头看县太爷。 县太爷叫布威,真是个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还真是一点都不威武,他苦着脸比划着,文芳懂他的意思,他大概是说:“对,就是他们,你看他们的样子凶神恶煞的,好可怕呀,文姑娘快救救我。” 文芳努力的压着心里的火,面带微笑的走进去,结果,到门口居然被人拦着,对方毫不客气的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文芳的火气‘噔’的往上冒,双眼‘刷’震慑的盯着其中一个人,结果人家了都不了,来了句:“看什么看,滚一边去”,要不是怕自己手痛,文芳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布威见状,搓着手狗腿道:“军爷,这是我们县里的文姑娘,要买东西就要找文姑娘做主,您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 那人上下打量了文芳一番,然后发出一声‘噗嗤’声音,及其不屑的道:“一女人懂什么,莫不是你个老鬼的托词” 布威连连摆手:“不是,绝对不是,怎敢欺瞒军爷” 文芳最终没能压制住脾气,厉声道:“军爷当真是威武,站在主人家大门口且不让主人家进门,怎么,是想强抢吗” 那当兵的声音十分洪亮:“你这小女娃,胡说什么,明明是你们收了我们的钱,且不拿货出来,我们才找上门的,怎么在你嘴里我们就成强盗了,这不是乱说嘛” 文芳与他争吵道:“你难道没有拦着我吗?,不让我进门吗?,我这是乱说的吗?” “嘿,你这小娃娃乱说”那当兵道:“我们没有不让你进,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我们县衙门口需要你个不知道从那个叽里旮旯冒出来人检查”文芳继续吵道:“耍威风都耍到别人家门口了,真是厉害。” 布威扒拉着文芳,低声劝着:“别吵了,文姑娘,咱们理亏”文芳不听,一巴掌打开布威的手,叉着腰继续吵着那当兵的:“不要以为你长得三大五粗,一副蛮子样,我就怕你了,不怕告诉你,姑娘我也是经历过事的人,就凭你,本姑娘才不怕你,就算十个你这样的老娘也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揍老娘呀,你个怂货” 那当兵的还未遇见这么泼辣不讲理的女子,更没有被别人这么狠的骂过:“谁怂货,老子上战场杀的敌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打你” 文芳两个袖子往上一卷,泼妇似的骂道:“好哇,你还打女人呀,那你打”文芳把脸凑近了些,又凑近些,毫不讲理的叫唤着‘来呀,你打呀,你个怂货,你打呀,今儿个你不打老娘你就是个怂货’ 那当兵的被吐了一脸口水,吓得连连后退。而布威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其他衙役就捂着嘴偷偷的笑。 “大山”屋内走出一男子,他穿着盔甲,走路一当一当的响:“给姑娘道歉” 文芳探究看着他,‘这就是顾倾城的兵,总算有个像人样的了’ 那叫大山的兵如找到救星般跑过去:“副将,吃亏的是我” 那副将颇有深意看着文芳说:“你确实把姑娘拦在外面了,亏都吃了,再道个歉,这事儿就了了,接下来好谈正事” 听在文芳耳朵里,是有威胁在里头的 ,想到那没有了的货,还是先不要激怒人家了:“就不用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你就是汉秦易玄在枯河边上的领头人” “在下区区副将,算不得领头人”他眼眸如炬,气势沉稳,颇有些许傲气的说;\"易字军,廖国岩“ 文芳差点崴脚,心里几匹马跑过,感叹时运不济呀,那易字军的领头人便是薛琪麟。布威扶着文芳,靠近悄悄的问:“这易字军是不是很厉害” 文芳点头,与布威小声的咕噜着:“他们那将军可不是吃素的,打片天下无敌手,招招要人命” 布威瞬间脚发软,打着颤,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我就不该贪心呀,还把文姑娘你给害了” 那廖国岩耳朵真好使,走在前面,隔着这么远,文芳还说得这么小声他都听得见,转身问:“害了谁” 文芳尴尬的笑笑:“没谁,说隔壁张大姐女儿嫁了个瘸子,害她女儿呀” “没想到这县里的衙门连这种事都要管”廖国岩并不信:“看这县里真是繁华,正如外面说的一样,是个世外桃园呀” 布威拱手道:“廖副将谬赞,都是本衙治理有方呀,才让这里的百姓安居落叶” 廖国岩指着文芳道:“既然是布县衙当家做主,那为何这买卖还要找这位姑娘” 文芳在一旁直翻白眼,这下着来人家的道了,真改不了,人家一夸都得意忘形。 布威急得‘这个那个’的说了一大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文芳做了‘请’的动作道:“廖副将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情况比较特殊,我管经济,布县衙有治道之才,所他管治理” “这倒是新奇”廖国岩说:“可上次来收钱的人好像也是布县衙,未见姑娘” 都是狡猾的人,没那么好糊弄,文芳道:“布县衙爱花钱,我不在这边的时候钱财都是他入库,廖副将请坐” 屋内布置怪异,根本不像衙门。屋子中间放有一张大桌子,像是吃饭的桌子,也不像,这桌子不是方的,像是圆桌,却又没那么圆,桌子周围都是凳子,这凳子也很奇怪,坐起来却很是舒服,很软,像是垫着棉花在下面。 “福源,上茶,要玫瑰茶”文芳吩咐后便与廖国岩说:“不知你们带了多少人来,一次带多少粮食走” 廖国岩道:“我们想把粮食全部运到枯河边上,在枯河边上分次运走” 去了个大了,现在是作假都做不了,这小子不会是知道什么了,故意,文芳有点急,想喝口水压压惊,才发现杯子里没有水,转身过去,看见福源还站在原地,文芳皱眉,没好气的问道:“茶呢,连口水都不给的吗?” 福源稳如老和尚道:“玫瑰茶无,其它的随你点” 文芳杯子‘哐当’的放在桌子上:“我今天就要和玫瑰茶” 福源听后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走出去了,把文芳都看蒙了,也把廖国岩一等人看懵了。只有布县令低着头,默默的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刚数完‘三’就听见脚步声,然后一胖胖的大婶进来就吼:“谁要和玫瑰茶,不知道这茶珍贵难得呀,是随便谁都能喝的吗,今年留下来的本来就少,还不知道囡囡能不能吃到明年玫瑰在开的时候,吃什么吃呀,一个个嘴馋的慌” 文芳抚着额头, 真是急昏了头,咋把这大婶给忘了,陪笑道:“朱大婶,是我要招待贵客,就要一杯,给贵客就行,我们喝白开水” 朱大婶看到文芳稍微收敛了一点,又见文芳指着廖国岩,便撇了一眼廖国岩说:“贵客,谁都没有囡囡贵” 文芳呵呵笑道:“已经收了人家的钱了,就差给货了” 县衙里好多人都知道布县令做了乌龙事,朱大婶也是知道的,就‘哼’的一声后扭着腰出去了。 文芳对廖国岩既尴尬又抱歉的笑笑,好一会儿,才看到朱大婶端着茶壶来,放到桌上,无视众人又直接走了。最让人恼火的是,她用透明大肚子茶壶装的,里面只放了两瓣花瓣。文芳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简直是丢脸到家了。 还是布威脸皮厚,笑嘻嘻的给廖国岩倒茶:“廖副将请,还得是廖副将,平时我们看都不舍得拿给我们看,今日我们能喝到,是沾了廖副将的光” 杯中茶水清香,不闷人,很好闻,没有往常在自家喝的那种浓郁的香味,也没有什么味道,跟白水差不多,但是特别好喝。廖国岩觉得这县里很奇怪,奇怪什么说不上,从进入这县里后,就有种进入别的世界,好像是禁锢没了。 “怎么样,廖副将,好喝吗?” “好喝,是难得的好茶”廖国岩道:“布县令是个能说会道的人,难怪能把这县里治理的这么好” “过奖过奖”布威又要给廖国岩续上一杯。廖国岩把杯子扣在桌上道:“茶喝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我们不便在打扰了,提了货我们就离开” 屋内瞬间安静了,谁都没有说话,布威手停在半空,僵持了一会儿,再慢慢坐下。 廖国岩见状道:“怎么,布县令与姑娘收了银钱不想给货” 文芳起身道:“廖副将误会,做买卖,你付我们银钱,我们给你需要物品,这是天经地义的” “我相信姑娘与布县令是守信之人”廖国岩说着就往外走去:“还请带我们去搬运粮食” 文芳追着他道:“廖副将且慢,小女子有一事要讲清楚” “姑娘请说”廖国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盯着文芳道:“今日已经耗费许多时辰了,还请姑娘长话短说,说清楚了” 文芳惆怅,却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廖副将,你们要的粮食现在没有这么多,我们还有其它的食物,可以多给你们些” 廖国岩哈哈哈大笑:“我说布县令当时怎么那么慌张,果然如此”随后又冷着脸厉声道:“姑娘说得轻巧,这买卖是能随意改变的吗” “自然不能”文芳道:“所以才找廖副将商量商量” 廖国岩气愤的说到:“我们人都在这里了,还商量,只怕一个没商量好,我们就都交代在这儿了”话音刚落,就见那些军人迅速的向廖国岩靠拢,拔刀而出,一时间气愤紧张。 上过战场的就不一样,气势都能吓倒人。就比如布威,吓得一下子串到文芳身后,人家其他人都是挡在文芳前面的,特别是福源,御着几片树叶虎视眈眈的盯着廖国岩。 有御者,这既在廖国岩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这县里实力不一般,看来传言是真的,若是硬拼,是有来无回呀。 第13章 下雨 文芳挤到前面,扯了扯福源的衣袖低声说:“别紧张,不会有事的,有囡囡在嘛”文芳的本意是指有神兽在,遇见啥事儿都不用紧张,神兽无敌,结果这福源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大声的说:“杀鸡焉用牛刀” 结果廖国岩那边听到更是来气,特别刚刚被文芳骂了的那个大山,他大刀‘啪’的插在地上,吼道:“他奶奶的,从来都是老子欺负别人,今日却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老子忍不了了” 福源也是个不客气的,大山话一说完,一片叶子就从他脖子边划过,割破衣领子。所有人都吓傻了。文芳是怕他真的伤到人家,再无挽回的可能,而廖国岩是惊讶于他的御术居然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又能让柔软的叶子如此锋利。而大山吓得脑袋一片空空,抖着手摸摸自己的脖颈,看了看没有血才松了一口,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廖国岩见状,连怎样死都想好了:“大山,过来”然后问文芳:“不知姑娘姓谁名谁,廖某不想连死于谁手都不知道” 文芳挤出来,站在两队人中间,拱手道:“廖副将误会,我们粮食真没有那么多,在你们之前被人买走了些,剩下的就不够当初和你们说好的数了,布县令对于钱财很是执着,也算我们当初讹了你们,所以我就想和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用其它的物品来抵换,从未想过伤人,更别说杀人了,我们都是正经的商人,讲诚心的,想必你来之前也打听过许多关于我们这边的情况,你放心,我们童嫂无欺的,要不然怎么大家都找我们做买卖嘛,与我们这儿来做生意的人,喷嚏都不打一个,咋会死人嘛” 廖国岩依然警惕:“姑娘真会说,难怪管经济,恐怕到了阎王殿,阎王问起死于谁手,廖某都答不出来” 感情文芳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人家不信,这真是诚心买,人家不诚心卖呀。文芳没办法,只得喊福源这个御者躲一边去,然后再拱手道:“廖副将,我叫文芳,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在文姑娘的地盘上,自然是文姑娘说了算” 廖国岩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真讨厌,文芳耐心已用完,不耐烦的拜拜的手:“行行行,我说了算,那走,我给拿那些食物你就带那些食物走” 喊几个人吩咐完后,文芳就坐在地上等,磕着瓜子,吃着话花生,喝着茶水,惬意又冷眼的看着廖国岩他们。真是跟他主子一样喜欢怀疑,怀疑一切,这是讨厌极了。 思绪回到以前,那些点点滴滴的美好都是欺骗,是自己被喜悦蒙蔽的心,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其实,从他睁眼第一次相见,他就计划好了,要用温柔的外壳来欺骗自己,探得自己背后之人的目的,始终是怀疑自己的,自己一股脑的倾心付出,或许在他眼里就是虚情假意。 文芳此时心情很是不好,看见跟某人有关的东西就气恼,于是拍了拍手上的皮屑,围着廖国岩一行人打转:“廖副将真是跟你主子一个样,总把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呐” 院内热火朝天的搬运着蔬果瓜菜,廖国岩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自己生死无所谓,不能让跟着自己的弟兄有事,于是眼睛就跟着文芳转。文芳‘噗嗤’笑道:“看看,连看人的眼神都一样,哎呀,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嘛,理解理解,只是呀,老娘看到你,就想起你那主子,特别的不爽” 廖国岩正气凛然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哦豁’文芳拍着手嘲讽道:“生死不惧嘛,好,真是好,与你那主子还是有区别的嘛,哎呀呀,你听过你主子的往事没呀,那简直是,面善心狠,虚伪至极,欺骗弱女子的流氓” 廖国岩当然不服气,反驳道:“我为鱼肉,人为刀俎,随文姑娘怎么说,但请不要扯上主上,主上他英明神武,待人和善礼貌,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攀排” 文芳听后,笑得前俯后仰:“他现在在怎么英明神武得了,那他不能把以前做过的事抹去,要不你回去偷偷的问问你家将军,问他你们的主上,有没有辜负过、欺骗过别人得感情” “那这么说文姑娘就是被欺骗的人了”廖国岩紧盯文芳的脸,不放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文芳脸瞬间就冷了下来道:“是呀,我就是那个人,真是天下无处不相逢,我都躲到这里来了,怎么还能遇见跟他有关的人和事” 主上是有心仪之人,但绝得不是眼前这女子,主上心仪之人在凉州,军营有传言,说这次攻凉州有可能是为了那女子:“文姑娘真是会攀咬,我主上是有位心仪女子,却不是你,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文姑娘是个聪明人,怎会拿这件事来说事。” 是呀,他是有自己女主的,自己才是第三者,强行插足他们中间的,自己的那些付出都是自愿的,他说的对,没有人逼自己对他好的,那都是自己自愿的。文芳哈哈哈大笑,骂自己窝囊废,这么久都还放不下,只怕是人家早就忘了有自己这么个人。文芳抬着头,把眼泪往眼眶里推了推问道:“清点好了嘛,若是清点好了,就帮他们送到枯河边,让他们早些离去,我不想看到他们,我先去休息了” 布威看着这艳阳天里的点点雨滴,谨慎道:“好,好,文姑娘快去休息,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好的”然后引导廖国岩到货物旁说:“货物我们这边已点清,还请廖副将清点清点” 廖国岩本来以为是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不但没死,还真拿到了货物,只是从粮食换成的瓜果蔬菜,不知道这是亏了还是赚了。拱手道:“不用清点,我相信布县令,希望下次做买卖的能更顺利” 布县令笑成一朵花:“廖副将真是大方,不与我们计较这次的失误,下次廖副将要什么派个人知会一声,布某一定提前给你准备好” 福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说:“他把文姑娘惹哭了,要我说就不要做他们的生意,咱也不缺他们那点钱财” 布威歉意的笑笑,把福源往一边拉,低声说:“你胡说什么,在小的钱也要赚,他们入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说,总比烂在土里好” 福源不放弃反驳:“可他刚刚惹哭了文姑娘,你看都下雨了” 布威一把掌打在他肩上:“你个臭小子懂个屁,只要这里的人们过好,文姑娘心情才会好,才会高兴,听话,快去帮忙搬上车,等下雨只怕更大” 福源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帮忙干活,只有快点搬完,好让文姑娘好好的哭一场。随后衙里的人都来帮忙,就连杵着拐杖的大爷都来一颗一颗的搬白菜。果然,刚刚装车完毕,大雨就稀里哗啦的的落下来了,几个强壮的大汉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跟后面帮忙推车。 城外村子里,浓儿用手接着雨滴对花儿说:“我要找我姐姐,她好久都没有哭得这么伤心了” 花儿摇头,拽着文芳说:“不行,文芳姐姐说要你等她回来的” “你放心没有危险的,能让我姐姐这么伤心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浓儿想起顾倾城就是恨:“我一定要去找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个人,她会吃亏的”说完就冲向雨里。 花儿在后面喊道:“谁能让天人吃亏呀”雨珠‘踏踏踏’的声音把花儿喊话淹没了。 小虎听见脚步声,就伸头出来,看到是浓儿,迅速的跑来亲热的在浓儿身边转来转去,浓儿揉揉小虎的头道:“我担心姐姐出事,小虎,你把毛毛唤来替你,你送我去县里好不好” 小虎身量很高,到浓儿肩旁,听到文芳有事他也急,就呜呜的叫唤好几声,不一会儿,就见一头全身白色的老虎跑来,他身量小,到浓儿腰上。小虎与他叫唤几声后便托着浓儿离去。 毛毛看着远去的小虎与浓儿,烦躁的走来走去,没一会儿,又有几头老虎到来,跟在毛毛身边。 大雨滴落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廖国岩抹去脸上的雨水,突然看见一凶兽奔来,只是片刻就到眼前,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一女子乘坐在其背上。 浓儿居高临下,看着这些人,拉着货物,又都是生面孔,定是问不到什么情况的,便想离去。只见后面几个穿着蓑衣的大汉子上前拱手道:“虎爷安,浓儿姑娘好” 小虎附身,浓儿跳下来上前问道:“几位大哥可是从衙门来,我姐姐是不是在衙门,可知我姐姐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人说道:“文姑娘在衙门,并未出事,只是心情不很不好” 浓儿点头:“能否告知今日都有那些面生的人来过,有没有一个姓顾的男子” 那人指着廖国岩一行人说:“今天就这些客人来提货,不知道有没有浓儿姑娘要找的人” 浓儿走着看过去,没有那姓顾的人,那姐姐为什么那么伤心。浓儿不再耽搁,翻上小虎的背,歉意解释到:“耽搁大家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请见谅”说完一骑而去。 廖国岩松开握紧的手,擦擦额头,也不知道是擦雨水还是擦汗水。其他人都吓得脚软手软,不顾地上有泥土,一屁股就坐下来了,有人忍不住问:“你们县里还养老虎?” 一位大汗回道:“并未,老虎乃森林之王,怎会被人驯养,在说,虎爷可不是一般的老虎” “那么壮硕的一头,都差不多一人高了,肯定不是普通的老虎”又一位军爷说:“那他怎么到城里头来了” 那位大汗道:“虎爷一般不进城里,都是守在外面的。今日有浓儿姑娘相伴,才敢进城的” “那虎爷托着的就是浓儿姑娘”廖国岩问:“那这位浓儿姑娘就是驯服虎爷的人” 大汉好心的又再解释一遍道:“虎爷可不是一般的禽兽,无人能驯服” 廖国岩有些糊涂了,再问:“既然无人能驯服,那怎么会是浓儿姑娘的坐骑” “不是坐骑,只是虎爷跑的快些,浓儿姑娘又急着进城,所虎爷才托着的”那大汉解释道。 廖国岩越听越糊涂,本想再问,那大汉子却走向另一边的,摇摇头算了,只有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禀告。 浓儿进门就直唤姐姐,小虎也到处乱窜找人,布威迎出来:“虎爷与浓儿姑娘来了,文芳姑娘在西屋休息” 浓儿拉着布威及及的问:“我姐姐今日为何会伤心,布县令可知道” 布威知道浓儿脾气急躁,斟酌的说道:“今日与那来拿货的客人吵了一架,心情有些郁闷” 浓儿不信,接着雨滴到布威面前:“你看这雨水,这是心情郁闷吗?,这是伤心至极呀” 人们只知道上天无故下雨就是文芳在哭,可没法像浓儿这样可以通过雨水辨别文芳的心情,布威看浓儿不罢休的样子道:“真是这样,与那来提货的廖副将争辩了几句” 看布威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低头想了想说:“我姐姐为人和善,不会随便与人争吵,你说说他们都吵了些什么” 布威回忆道:“好像是说廖副将的主上负了文芳姑娘” 浓儿瞳孔收缩,震惊至极,一瞬息后,便如风一般的冲出去。 廖国岩正指挥着士兵把东西搬到船上去,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偷袭,他想转身躲避,可对方动作太快,他躲闪不及,不但在地上滚了几圈,肩头还受了伤。他一抬头,就看见那位浓儿姑娘面色不愉的盯着自己,还有那头立于她身旁的硕大老虎。众人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伙计,拔刀防备。 廖国岩狼狈的起身,把众人护在身后,拱手道:“浓儿姑娘,不知为何无故攻击我” 浓儿厉声道:“你认识顾倾城?” 廖国岩一下就想到了那位文姑娘的话:“是,是我主上” 浓儿嘲讽道:“他现在是主上了,也是,像他那样的人要么就在阴沟里一辈别出来,既然是出来了,自然要镶着金边才能见人的” 廖国岩虽然忌惮小虎,却也不会让人随意侮辱了主上:“浓儿姑娘说话未免太狠毒了” “呵呵呵”浓儿抚摸小虎说:“我只是说话狠毒,不像你主上做事狠毒,骗女人更狠毒” “你”廖国岩一个你字还未出来,就见小虎呲牙咧嘴,弓着背随时要攻击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见着顾倾城,若是见着了,就告诉他,不准踏过枯河,要不然我让他有来无回”浓儿撩完狠话就离去。 大山扶着廖国岩说:“咱们主上真的负了人家姑娘” 廖国岩呵斥道:“主上的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大山呵呵笑:“我就是问问” 廖国岩严肃道:“记住了,回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自己分清楚” “晓得晓得,副将放心”大山道。 第14章 旧事 文芳站在了望台的最高处,眺望着对面,想看看顾倾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跟他的女主在一起。按照原书的时间来算,他现在应该是救回了他女主,至此后,他们将永远的在一起了,虽然还要经历磨难,但有人陪着,总比自己一个孤独的舔湿伤口要好。“顾倾城,我应该要回去了,我这个第三者终于要离开了,你终于可以和你的女主在一起了,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琴瑟和鸣,可我可我依然想见你一面” “姐姐”浓儿从台阶上出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这里这么好,山青水绿的,百姓安居乐业,如果你走了,谁来守护者一片土地,守护这里的人们” 文芳转身,看着眼眶微红、满脸悲切的浓儿道:“这里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没有我,这里也一定一样好,因为这里有你、有县太爷,还有那么多的人们,大家一起守护,会越来越好” 浓儿并不理会文芳的解释,尖锐的说:“姐姐眼中就只有那顾倾城,我们这里所有人一起都比不过那贱人一人,也是,姐姐以前说过的,姐姐是为他而来,为他才入这世的,我们算什么,不过蝼蚁,低贱的蝼蚁而已” “浓儿”文芳上前想拥抱浓儿。 “你别过来”浓儿吼道:“你别过来,我只是一个丫头,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丫头,一个让人卖来卖去的丫头,不过是过了几天好日子而已,怎么就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浓儿既崩溃又凄惨,扶着了望台的围栏,满脸泪珠:“那日我被小姐打的厉害,就反手推了她,没想到她头撞到桌角死了。姐姐,你知道吗,我当时吓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自己在哪儿了,就这样从早坐到晚,又从晚坐到早,我都准备自杀了,就是拿你用过的那把剪子自杀,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你来了,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你眼睛好温柔呀,我看着你的眼睛心里的恐惧都没有了,只有待在你身边,我才安心,那一个月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我不想这样的日子消失的,我接受不了” 文芳向着浓儿招手:“你先过来,那里很危险,你快过来” 浓儿擦掉眼泪,坐在围栏上说:“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我不是姐姐最重要的人,姐姐把那个人看的比你自己都重要,可我也把姐姐看得比我自己重要。姐姐你知道吗?,我很怕,从顾倾城出现开始,我就活在恐惧中,我害怕姐姐有一日会抛弃我,更害怕姐姐被他欺骗,姐姐这样善良美好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他那种肮脏毫无真心的人啊,姐姐啊,他每一次骗你都不避讳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没感受吗,我我很想告诉你的,可我又怕你不信,说我破坏你们的感情,你会赶我走。姐姐,你是神仙,是天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在天上看不见吗” 看着浓儿摇摇欲坠,文芳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姐姐永远都不会抛弃的你,我的浓儿漂亮活泼,坚强勇敢,谁都比不了的,你过来,到姐姐身边来,我们一起去吃王婶家的炸豆腐,好不好” “好呀”浓儿慢慢向后仰去:“那姐姐可要快点啊” “浓儿”文芳迅速的跳下去,一把抓住浓儿,把浓儿翻到自己身上,然后‘嘭’的一声,地上扬起许多灰尘。 文芳紧紧地抱着浓儿:“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适” 浓儿定定的看着文芳,眼泪‘啪啪’的掉,砸在文芳脸上。 文芳着急的问:“怎么了,哪里痛呀” 浓儿摇头,一下子抱着文芳汪汪的哭。 文芳赶紧抚摸她的背,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哭,哭了就没事了,发泄完了就舒畅了”文芳轻轻的拍着浓儿,安抚道:“我知你这几年心里难受,日子过的越好,你就越担心,越难受,你担心我心中挂念顾倾城,总有一日会丢下你随他而去,浓儿,你放心,我不会,他有他的爱人,他有他的人生,我不能介入。” 浓儿眨眨眼,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这时,一大叔路过,瞅着文芳俩说:“文芳姑娘又跳了望台玩呀,咋还带着浓儿呐,哎呦,要不得,要不得,浓儿是普通人,玩不得这个的,我得给县太爷说说,不能让文芳姑娘老玩了望台嘛”说完就急冲冲离去。 浓儿听到后就‘咯咯’的笑不停。文芳见她笑了,就放一大半的心了,从地上把她扶起来,解释道:“我并不是因为跟他无法在一起才离开的,是因为我本来就要离开,我是要回家的,我家里还有父母呐,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大家,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现在所有的一切将会消失,世界将会回到原来的轨迹,我想保留这里的一切,也想让所有人都记得我,所以要顾倾城亲手杀了我才行” 浓儿皱眉,声音都变了:“这怎么可能,怎么能这么残忍,居然让自己最爱的人杀死自己。” 文芳笑笑道:“那怎么办,除了顾倾城,这里任何人都杀不死我,包括我自己,我本就是为他而来,自然也得他来结束。浓儿,如果我自行离开,以后将无法再来到这里了,如果是他了结我,我以后可以再来,这是交换条件” 浓儿很难受,捂着胸口:“那姐姐的代价也太大了,竟是如此的伤情” “这哪是什么大的代价呀,我还活着,以后也能来见你,这已经算是对我格外开恩了”文芳牵着浓儿,边走边说:“我知你的担忧和害怕,你放心,我离开前一定想办法让你衣食无忧,不再受人欺负,跟现在一样逍遥自在” “是把我送给那个叫启祥瑞的吗?”浓儿说:“我觉得他也不是好人” 文芳哈哈大笑:“你怎么还记着呢,那个时候呀没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离开,无奈才选择他的,现在呢,我觉得只要你待在这里就能安全,有囡囡,有小虎,还有毛毛,枯河里的小小,他们都能替我守护你,守护者县里的所有人” 浓问想了想,拉着文芳就走:“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让他一剑杀了你,不过你要常常回来看我” “浓儿,浓儿”文芳无奈道:“要走也不急于一时,还要等布瑛回来,有些事情要与他交代” 浓儿沉默一会儿说“姐姐不回去不行吗,人家都说地上一年,天上一日,姐姐在这里一百年,也不过是过去百日而已,况且我也活到一百岁” “浓儿,我在这里的时候,我天上的身体便是昏迷的,而我父母也并不知道我到下界来了,他们会很担心的”文芳说:“他们要是知道我因喜欢下界男子就私自跑到下界来,非打死我不可” 浓儿转身很是疑惑的问:“听起来姐姐的父母也跟我们凡人的父母一样” 文芳哈哈笑:“当然,都是父母,只要是父母,在哪儿的都一样” 浓儿:“好,我信姐姐,但是姐姐要去找顾倾城,我也要去,听说他现在是人上人了,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 文芳一口拒绝:“不行,囡囡不在你身边,万一有危险,我保护不了你,你就待在这里” 浓儿不干:“囡囡不能带走,可以带毛毛的走嘛,毛毛只是没有囡囡那么厉害,但比毛毛厉害的也是少见的” 文芳无奈叹气,只能应了。 枯河对面,薛琪麟的帐篷里:“我看你从回来以后就心绪不宁,是提货有什么波折” 廖国岩欲言又止。 薛琪麟道:“这里就你我两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廖国岩斟酌道:“是有些波折,只是若说出来,属下便就逾越了” 薛琪麟来了兴趣:“恕你无罪,你说,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把你搞得纠结不已” “禀告将军,属下在县里遇见俩女子”廖国岩转着眼珠看瞄了薛琪麟一眼:“叫文芳,浓儿” “你说什么”薛琪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叫什么” “文芳和浓儿”廖国岩重复道:“说是主上的心上人” 薛琪麟撩开帘子吩咐道:“仔细巡查,不要让人靠近帐篷”又转身对廖国岩说:“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你好好约束你手下的人,你给我说说她们的情况” “是”廖国岩:“属下刚到县衙时是布县令接待的,后来我说是来拿粮食的,他便有些慌张让属下等着,属下早就听说几天前有人从他们哪儿拉走了许多粮食,当时就怀疑他们可能拿不出来,后来,那县令几带回一女子,介绍到叫文芳,县里的人都称她文芳姑娘” 夜幕降临,白日里辛勤劳作的人们都已歇下,街道上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吠声,田野里还有青蛙在‘呱呱’的唱歌。一轮月亮又大又圆,高高的挂在空中,散发着光辉注视着人们。 信鸽展翅高飞,消失在黑夜里。薛琪麟仰望着天空:“我已经发消息给他了,他很快就来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他,我都说你是很喜欢他,等他来了,你们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把以前没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了,他也很想你,真的” 月光闪闪,似乎在回应着。薛琪麟感叹道:“后来呀,我和他猜想过你是什么人,猜来猜去,也猜不到,也察过许多回,回回都是一样的答案,文芳姑娘,你到底你什么人呀,他很喜欢你,却不会留一个满身疑点的人在身边,你能不能如实的告诉他” 月光慢慢的照耀着整个营地,一束束光芒好像有穿透力般,隔着帘子都能照到里面,一个当兵揉着眼醒来,看到一束光在帐篷内来回扫动,还以为是天亮了,便走出去。周围依旧昏暗,天空依然暗淡,只有那束光在来回的移动,显得很是诡异,那当兵吓得连滚带爬直呼有鬼,随后又听见其他人的呼喊声,慢慢越来越多的士兵跑出来,有的连衣服都不穿,蹲在一起吓得瑟瑟发抖。 薛琪麟发现异样,迅速的跑向营地,当看清营地的情况时,又想到几年前顾倾城与自己说的话,看来她真的不是普通人。薛琪麟突然松了口气,还好是她,然后安抚士兵:“大家别怕,这是月神的光辉,月神是来找主上的,她不会伤害大家,大家先去休息” 众人听后,很是诧异,自己主上居然与神相识,那可是神呀,高高在上的神,那主上统一天下必然是天命所归。 见士兵都离去,廖国岩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此诡异的景象,属下还是第一次见” 薛琪麟笑笑:“我也是第一次见” “将军也是第一次见”廖国岩明显不信:“那将军怎么如此淡定” 薛琪麟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她是来找主上的” 廖国岩道:“不是属下怀疑将军,只是这太诡异了” 薛琪麟哈哈大笑:“这有什么诡异的,主上更诡异的都见过,你放心,她真是来找主上的,再说,她心底善良,不会害人的,放心去休息” 廖国岩虽然有疑,但又不得不听令,只是刚转身,就见一束束月光顷刻消失,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圆月,只见月光越来越盛,整个营地犹如白昼,廖国岩吓腿软,满眼惊慌。 薛琪麟认定是文芳了,自然不怕,上前扶了一把廖国岩:“文芳,我可没有得罪过你,你不要整我,这么亮的天,我的士兵怎么休息”说完天月光就暗下来,只是还有一道光照在廖国岩身上,他本来就怕了,这下就更怕了,薛琪麟叹气摇头道:“你别吓他,明日我带他给你道歉,如何” 那道光慢慢的暗淡了下来,廖国岩刚松一口气,就看见那月亮突然就没了,吓一晃,摔倒在地上,被薛琪麟‘哈哈哈’的无情嘲笑。 廖国岩回到帐篷里,惊魂未定,‘文芳’两个字一直在耳朵里哐哐直响,好半天才嘟囔着:“原来她是神呀,神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那怪走到县里感觉不一样,原来那是神居住的地方,有神的庇佑,自然不会受战乱祸害,我居然见到了活的神仙”然后直挺挺的倒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吓晕了。 第15章 再见薛琪麟 天刚蒙蒙亮,文芳就起来了,在街上瞎逛,还哼着歌呢。有起得早就摊主看到文芳:“文芳姑娘,今日怎得起这么早,看样子心情很好呀” 文芳一跳一跳得蹦过去,仰着笑脸“王大婶,等下馒头给我留一个” “哎哟哟,稀奇哟”王婶惊叹的声音不像自己的了:“今日居然吃东西了,是什么大喜事呀”然后低头想着,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满脸嫌弃:“你莫不是看上了谁家的儿郎,哎呦,你可不能乱来,祸害人家” 文芳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王大婶,我只是很久没有吃你做的馒头了,想吃馒头而已,哪有去祸害什么儿郎” 王婶表示很怀疑。 文芳气得够呛甩了句‘我等会儿来拿’就走了。而王婶还在想是不是那宇文家的大儿回来,等下要去打声招呼,也好让人家提防提防。 文芳到城外去逛了一圈,越发觉得这县里是个好地方,得好好保管,好好经营,回来时心情就越发的好了,到城门口时还‘嗨嗨嗨’的门卫兵打招呼。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县里都传遍了她看上了谁家儿郎,现在是人人自危。等她走远时,门卫兵全都围过来,脸上都不愿,嘴里都是叹气,商量着要躲着她走,或者回去快点定亲。 文芳走到街上,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可自己回头又没有发现什么,总感觉今日这街上的气氛不对。文芳瞄了瞄大家,走到王婶的摊上,拿起馒头就吃,与王婶闲聊:“王婶,你家大孙子读几年书了”王婶拿馒头的手一抖,脸上表情凝固,周围的人也都放慢了动作,扯着耳朵着。 文芳见王婶不答,以为是她忙没听到,又说:“你那大孙子长的真好看,随他娘” “哦哦”王大婶笑道:“他娘皮肤白皙,五官也好,是像她娘” 文芳把剩下的馒头全部入到嘴里,摸了很久的脖子才吞下去:“你家都是男子子,跟你儿媳商量下嘛,再生个女儿,女儿若是像她娘,哎哟,那才叫好看” 王婶看她不说自己孙子了,默默的松了口气:“我也想要孙女,得儿媳应才行” 王婶是个好婆婆,从不蹉跎他家儿媳,家中不缺钱用,她依然早早出摊挣钱,补贴家用。文芳朝王婶挥手:“那祝王婶心想事成” 文芳走后,大家都挤到王婶的摊位,有人说:“哎呀,我还以为她打你孙子的主意,她可是不老不死的,若有这个心,你哪怕是在肚子她都能等的到” “是是是”又有人说:“家中有儿郎的,早作打算,不要到她面前转悠,得躲” 大家七嘴八舌,个个说的都很有道理,只有她本人什么都不知道。 文芳回到县衙里,浓儿正与囡囡在玩耍,文芳靠在门框上,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满足极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岁月静好。 “姐姐”浓儿向文芳跑来,可是囡囡比她更快,一下子就到文芳怀里,‘咩咩’的唤着。“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吗,怎么这么开心” 文芳想起就好笑,一边往里走一边与浓儿说:“昨晚,我戏弄了薛琪麟,他说今日会上门来与我道歉” “顾倾城也来”浓儿不怀好意的问。 “额”文芳说:“他不在对面营地,我昨晚找过了” 浓儿怀疑道:“莫不是姐姐知道他来也讨不了好,所以不让他来” 浓儿居然这么不相信自己:“浓儿你想得真多,你也认识顾倾城啊,你知道的,我哪有能力让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浓儿傲娇的说:“也是,人家根本不喜欢你,确实没能力” 实话就是令人伤心,认清事实后也只能接受:“他大概不记得我了,要让他杀我很容易” 浓儿总是讨厌顾倾城的:“他本来就无心之人,可能除了白雪意,其他人对他而言就是棋子,能利用,就是活棋,至于死棋嘛,都是要被抛弃的” 文芳举着双手道:“我是死棋,这点自知之名还是有的” “姐姐知道就好”反正这件事是被浓儿嘲笑惯了的。 …… 薛琪麟被拦在城外进不来:“现在外面打仗,哪有户籍” “我管你打仗不打仗,进城就是要户籍”门卫兵很不耐烦。 廖国岩上前拱手道:“兄弟,我是昨日来拿货廖国岩,这位是我们将军,与你们的文芳姑娘有约” 几个门卫兵听后,相视一笑,随后问道:“你们真的与文芳姑娘有约” “是,不敢欺瞒几位大哥”廖国岩道“能否放我们进去,怕文芳等及了会怪罪我们” “放放放”其中一个门卫兵排着廖国岩肩说:“你放心,文芳姑娘脾气好得很,就是她妹妹脾气暴躁,你们别惹她就行” “了解了解,谢谢各位大哥”廖国岩诚心的道谢。 薛琪麟一进城就发现了许多特别的地方,比如这街道很宽敞,比常见的街道宽敞许多,几辆马车并排过也过得去,而且还很干净,街道上没有任何秽污,且像是铺了一层什么,没有泥路。街上许多人做买卖或逛街,有男有女,还有一些穿着同样衣服的人,也是有男有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薛琪麟问:“你上次来也是这般热闹” “是”廖国岩答道:“属下上次来拿的名帖,由专门的人员带到县衙,没逛过街道” 薛琪麟边走边逛:“难怪人家都说这里是世外桃源,因为确实配的起称赞” 廖国岩稍稍靠近,低声说:“神者降临处,该是如此” 薛琪麟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有大胆的女子上前搭讪:“这位郎君笑的真好听,敢问家住何方,有无婚配” 女子笑颜如花,大方得体,没有的羞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让人不自觉的尊重:“谢姑娘喜爱,家中已有妻室” 那女子也不气恼,笑嘻嘻的说:“果然长得好看的都被别人先下手了”然后拱手对薛琪麟说:“打扰郎君了,郎君勿怪” “无妨”薛琪麟说:“姑娘娇俏,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子” “好呀,那就借你吉言了”说完女子俏皮的摆摆手就与同伴一起离去。 “将军风姿卓越,相貌堂堂”廖国岩道:“那女子活泼可爱,可纳在身边解闷” 薛琪麟摇头道:“国岩啊,人家刚刚问的是妻室” “他一普通女子能进将军府,已是莫大荣耀”廖国岩骄傲道:“若是将军表明身份,别说纳她为妾,就是让她做个贴身丫头,她都欣喜万分” “国岩”薛琪麟道:“刚刚那女子从容淡定,被拒后也未曾恼怒,这许多大家闺秀都做不到,你到这里两次,就没有感觉与其它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 廖国岩想后道:“好像要自在许多” 薛琪麟点头:“是很自在,没了许多规矩,还有在城门时,你说是我将军,可你看那些士兵态度依然怠慢,然而你说与文芳姑娘有约时,他们在一旁幸灾乐祸,他们没有其他人见到位高权者的畏惧与不安,就好像你我与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廖国岩一口答道:“他们没有尊卑之分’ ”对“薛琪麟说:”以前跟文芳相处时,她对待所有人都一样,她说谁的命都只有一条,一刀下去都会死,所以没有谁比谁贵重“ 廖国岩心里震撼,久久不语。 文芳蹲在县衙门口等,望着天咕嘟着:“这太阳都升得老高,那俩人怎么还没来” 浓儿提着篮子,带着毛毛走来:”姐姐,买菜去“ 文芳懒洋洋道:”我不去,我等人,你自己去“ 浓儿上前拉文芳:”走嘛,我们一起,毛毛难得来一次,我打算做个拿手菜“ 就这样一拖二拽的上了街。 ”姐姐想吃点什么“浓儿到处乱转。 文芳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想吃得“ 浓儿不依:”不行,今天我做饭,姐姐必须吃“ 文芳无奈,撸着毛毛说:”毛毛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行“浓儿说:”但是有件事要姐姐帮忙“ 文芳除了饺子做的好,其它的都不行,不确定的说:”你确定“ ”当然“浓儿说完就直奔肉摊:”明叔,我来拉“ 明叔长得瘦小,力气却大,一刀下去猪蹄就成两段:”浓儿姑娘到里屋去拿“ “好”浓儿豪不客气往里走,文芳和毛毛就站在旁边等她,明叔很忙,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味道很重,是内脏,浓儿从屋里出来:“明叔,我拿到了先走了,你慢慢忙” 明叔把肉往摊上一扔:“好,浓儿慢走” 文芳瞅着一篮子的内脏,手膀子就酸痛,这才晓得被浓儿匡起了:“我说怎么硬是要我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是呢”浓儿几分傲娇的说:“若是别人来洗,我还不放心呐” 文芳挽着袖子,嘴里喊着要收拾浓儿。浓儿见状,嘻嘻哈哈的跑的飞快,毛毛跟在后面,御着篮子乱串。街上行人纷纷退让,经过一大叔面前时,那大叔说:“这样还好,我告诉你们,上次我在了望台看见文芳姑娘又在跳着玩,还带着浓儿姑娘” 有人说:“文芳姑娘这段时候心情很不稳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让她跳,浓儿姑娘不行,得给她说说,这要是出事,怎么了得”众人点头符合。 浓儿是跑不过文芳的,文芳看到要追上她了就慢一点,拉开距离。追着追着就到布市,布市干净整洁,还有淡淡的香味。 浓儿从巷口串出来,一下子撞到人身上,便立马道歉:“对不起”然后抬头准备又跑,却发现是薛琪麟。浓儿瞬间来气喊道:“毛毛,弄他” 一个臭篮子飞快向薛琪麟撞来,薛琪麟转身躲过,只是刚刚稳住身子,就感觉那篮子已到背后,险些躲过后,还没站稳,那篮子又快速的撞过来了。 廖国岩见状,一下子挡在薛琪麟前面,拱手道:“浓儿姑娘手下留情”那篮子就停在自己胸口,里面装的都是内脏,很是难闻。 “我留情了”浓儿眨眨说:“若是不留情,就跟你上次一样了,薛公子,没想到你真敢来呀” 浓儿看上去与几年前大不相同,不但样貌漂亮许多,气质也从一个小丫头到成千金大小姐,如果不是廖国岩喊浓儿,恐怕薛琪麟认不出来:“浓儿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浓儿道:“是呀,总比你越来越丑了的好” 薛琪麟一愣,随后笑道:“浓儿姑娘的嘴比以前还利害” 浓儿点头:“嗯,是你老了,没有以前厉害了” 薛琪麟知道浓儿不喜欢顾倾城,从而也不喜欢自己:“浓儿姑娘身边有奇人异士相护,能否喊出来相见。” 浓儿指着毛毛说:“呐,不是在这儿嘛,你眼瞎呀” 薛琪麟看着毛毛无比震惊,御者见过很多,但都是人,还是第一次见不是人得御者,这县里以前叫藤县,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破旧小县,怎么如今不但繁华,还有异兽。 薛琪麟深呼一口气道:“浓儿,我以前也没有的罪过你” 浓儿眼珠一转说:“没有,你得罪了我姐姐”薛琪麟刚想否认,就又浓儿又说:“你莫不承认,你与那姓顾的早就相识,却在我姐姐面前演戏,装作不认识” 薛琪麟诧异,没想这浓儿这么聪明。 浓儿看着沉默的薛琪麟说:“我不会暗地里算计人,但是会明目张胆的欺负人”说完一声令下,那篮子又撞过去了。 篮子速度极快,似乎还包裹着一层什么,攻击完薛琪麟还能再攻击廖国岩。 文芳拿着油炸糕,边走边吃,突然听见有人说有热闹可看,便跟着人群跑过去,在外围看见篮子飞来飞去,还以为是毛毛在嬉戏玩耍,就挤到最前面去,看到毛毛是在玩耍,但不是玩篮子,是在玩人,文芳看到浓儿在一旁不怀好意的盯着薛琪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还很感动:“毛毛,停下” 毛毛听到文芳是声音,篮子‘啪’的落到地上,就跑上前来围着文芳打转。文芳摸了摸毛毛的头,对薛琪麟说:“真是不好意思,毛毛调皮” 薛琪麟上前道:“文芳姑娘这几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然后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薛琪麟被笑得莫名其妙的,文芳环顾周围,然后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们,与薛琪麟说:“你来了怎么不直接到县衙” 薛琪麟道:“第一次到这里,看什么都稀奇,想到处逛逛,没成想迷路了,本来想找问问的,就遇见了浓儿姑娘” “是呀,遇见我了”浓儿笑呵呵的说:“所以被戏耍了一顿” 文芳拍拍浓儿,歉意的对薛琪麟说:“浓儿没有恶意,你莫跟她计较,我回去教训她,县衙离这里不远,我们一起走” 薛琪麟看着走在前面的毛毛道:“上次是速度极快的老虎,这次是有御术的异兽,不知道下次还有什么惊喜” “哪还有什么惊喜”文芳道:“今日你运气好,我们今日加菜” 薛琪麟指着篮子说:“你说的是这个吗?” 文芳点头:“你别嫌弃,这可是非常好吃的东西” 薛琪麟苦着脸,这闻着就想吐,还别说吃了。 回到县衙里,文芳与浓儿就清洗内脏,让薛琪麟自便。 这县衙也跟常见的不同,薛琪麟很好奇,到处闲逛,有人无人都要去转一圈,自己感兴趣就多看一会儿,不感兴趣稍稍停留的走,不管到哪儿都无人致止。便与廖国岩说:“这县衙里难道就没有外人不能去的地方” 廖国岩提议道:“要不去库房看看” 薛琪麟眉头一挑:“好呀” 福源走着路,听见有人喊自己,是上次来提货的廖副将,他身边的人应该就是文芳姑娘的朋友了,便走上前去:“廖副将和这位客人,怎么了” 廖国岩迅速的看了一眼薛琪麟道:“我们想去库房看看,不知道福源小兄弟能否为我们带路” “可以”福源想都没想:“两位这边请” 薛琪麟与福源并排走,廖国岩稍后一点。 库房的路与其它的不同,它不平整,有些尖锐的小石子,脚踩在上面有些刺痛,弯弯曲曲的很不好走,若是夜里,不熟悉路的人必然会吃亏。 薛琪麟问道:“这个想法还不错,是谁想到的” “是文芳姑娘”说起文芳,福源不自觉的尊重起来:“她总是有很多办法” 薛琪麟称赞:“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你们文芳很厉害,听说她管钱财来往” 福源摇头:“不是,文芳姑娘懒散,什么都不爱管” 薛琪麟稍稍侧身看了一眼廖国岩,廖国岩在身后问道:“上次布县令不是说文芳姑娘管经济” 福源落后半步与廖国岩说:“不是,文芳姑娘什么管又什么都不管,一般都是解决不了的事都找文芳姑娘” 薛琪麟又称赞道:“那文芳姑娘很厉害呀” 福源面无表情,却眼带笑意:“嗯,文芳姑娘是很厉害,就是懒” 薛琪麟停下脚步,笑眯眯的:“文芳姑娘待人和善,心底也很善良,以前我们一起行走江湖时,遇见乞讨之人总是会给些铜钱,后来分开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她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福源听着舒坦,也愿意多说些:“六年前,当时这里还很荒凉,是文芳姑娘来了后,一点一点改变的。当时我们这里连饭都吃不饱,是文芳姑娘从山上找来许多我们没吃过的食物给大家吃,每样食物都是她先吃,她吃了之后我们才吃,后来靠着山,靠着河,我们就没在挨过饿了,甚至还越来越好了” 薛琪麟连连赞叹:“文芳姑娘是善良,见不得别人吃苦受罪” “嗯”福源已经是满脸笑意:“是上天的眷顾才让文芳姑娘来到这里的” 一句感叹而已,但薛琪麟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天气很晴朗,太阳照到身上暖洋洋的,文芳终于把内脏清理干净,如是别人,蹲这么久,定然腰酸背痛,而文芳是感觉不到,在刚进入这具身体时,能流血,能感觉到痛,跟正常人差不多,往后这些都没有了,现在是不吃,不死,捅刀子,有个洞,没有血,那个洞‘刷刷刷’就长好了,被他们认定是天人。 文芳洗了多久的内脏,囡囡就躲在暗处看了多久。 文芳笑笑,向他招手,他磨磨蹭蹭想过来又不愿意过来,圆溜溜的眼睛都是委屈,看得文芳心酸酸的,若是自己走了,他怎么办。他不过来,文芳就跑过去,一把抱起他,亲了又亲:“真是个小可爱,被生气啦,我有机会一定来看你,是怎么也不会忘了我家小囡囡” 第16章 顾倾城 离开顾倾城那段时间,文芳怕浓儿担心,每天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很难过,有囡囡陪伴心情才好些。文芳抱着囡囡坐在地上伸长了腿,望着天空发呆,想到自己一遍一遍的读着那本书,被那一字一句感动的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是爱上顾倾城这个人还是爱上作者的文字。 文芳的背影很孤独,薛琪麟愣在原地,一瞬后又快步走去:“在干嘛呀,怎么坐在地上” 文芳头也不抬,怕他看出自己眼里悲伤:“薛琪麟,你说顾倾城喜欢过我吗?” 薛琪麟也坐到地上:“喜欢,现在还喜欢” “那白雪意呢,他现在还没有跟白雪意在一起”文芳把头放在囡囡身上,瓮声瓮气得说:“白雪意现在在凉州,她其实过的挺好的,不用你们去就她的” “你为什么不能跟白雪意好好相处”这是薛琪麟几年来一直想问的。 文芳突然看着薛琪麟,然后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拍着他的肩问:“你说是让我与白雪意共事一夫” 薛琪麟不明白她为什么笑:“是,你既然喜欢主上,主上也喜欢你,为什么不可以,非要二选一” 文芳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但还是想试着解释:“一个人,一颗心,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个人,所以他不喜欢我,爱情是唯一,不是多个选择” 薛琪麟皱眉:“天下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天下那个爱的深的女人有好下场”文芳反问道:“你举得例子出来我听” 薛琪麟沉默不语,文芳就拿他娘开头:“你娘是你爹第一个女人,也是你爹最爱的女人,可你爹歇息在你屋里一年到头有几天,你想想你小时候,是不是你爹陪你娘的时辰要多,不像现在守夜都是自己一个人” 薛琪麟起身,低头说:“你果然天上的神灵,什么事都知道,如果当年你说清楚,说不定就不会与主上离开” 文芳也起身:“不是因为误会我才离开,而因为他喜欢白雪意,我的男人只能喜欢我,一生只能与我相守,这是底线” 薛琪麟问道“既然无法在一起,你找他干嘛” 文芳手伸向天空:“我想回家,解铃还须系铃人,因他入世,自然也要因他才能离世” 薛琪麟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追着文芳问:“是什么意思” “这是天机,怎么可能跟你解释”文芳不说。 今日午饭很丰富,文芳也吃了不少,只是没有往日的热闹,死气沉沉的让人心里难受。还没到晚上,布瑛就回来了,文芳问他怎么这么快,他说:“天人归天,这是大事” 布瑛很是英俊,属于越看越好看的类型,文芳知道他爱慕浓儿,只怕是知道浓儿要跟自己离开一段时间,特意早回来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浓儿,让她平安归来” 布瑛长得很清冷,人其实很温暖:“保护浓儿是我的事,我随无法跟随天人,但是会派一名御者相随” 布瑛见文芳疑惑:“营地里出现几名御者,其中一位是双系” 这下文芳更疑惑了:“不是说御者难得嘛,怎么现在这么多” “因为这是神居住的地方”布瑛答的干脆、肯定。 “额”文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几句话,浓儿就收拾好了包袱,文芳把时间留给她俩,这一走,恐怕要一段时间才能相见了。顾倾城心狠人冷,随便做一点坏事他都会杀了自己,做点什么呢,欺负白雪意还是偷消息。 布瑛一直送到枯河边上,直到船身看不见才离开囡囡跟在他身后擦眼泪。 虽然叫枯河,实则是孕育了生命。文芳指尖放在水中,水的流动像是情人的抚摸,轻轻的,暖暖的。 “在干什么”薛琪麟也蹲下来,学着文芳的样子。 “感受大自然的强大”文芳颇为深沉的样子虎得他一愣一愣的。 在薛琪麟眼中,文芳是神,他说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怎样感受” 文芳看着他的是放在水里的手指,扬了扬下巴:“就这样,闭着眼睛,认真聆听水流波动的声音,感受水拂过手指是怎样的感觉” 薛琪麟闭着眼睛,认真的体会文芳说的话。文芳悄悄的起身,站到他背后问:“感受到了吗,是什么感觉” 有股水流围绕在指尖打转,薛琪麟不确定,又细细的感受着,确实在有,欣喜万分,刚想回答感受到了,就突然被人踹下水。 文芳哈哈大笑:“傻样” 浓儿冷眼看着,廖国岩急的乱窜,刚想跳下去救人,就见薛琪麟‘嗖的’窜出水面,脚下踏着一团水。 文芳双眼瞪大,嘴巴放的下一个鸡蛋。浓儿把文芳下巴往上抬,翻着白眼:“真是运气好,这样都能感知御术” 薛琪麟落到船上,拱手弯腰,恭敬的说:“感谢天人的赐予” 文芳很不开心,转过身,不看薛琪麟,挥挥手:“不谢,我可没有赐予你” 薛琪麟表面淡定,实则紧张不已,双手握成拳头也止不住的颤抖。 廖国岩也很兴奋:“恭喜将军,成为御者,又为汗秦易玄增加易名御者,若是主上知道了定然也无比开心” 文芳站在船头呸了许多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明明是戏弄,怎么就成就了他,难道他聪明绝顶,自学成才。 薛琪麟站在船尾,见文芳愤恨不平:“她对于我得到御术很是不满,终归不是自愿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育泽我方” 廖国岩则是很乐观:“神泽四方,必定会育泽汉秦玄易” “你倒是相信她”薛琪麟的担忧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一个对凡人有目的的神灵,而那个凡人又无法满足神灵的目的,也不知道是神灵的怒火毁灭一切枯河很宽,一眼望不了尽头。还是真能大度到育泽一切。 枯河很宽,一眼望不了尽头。枯河很宽,一眼望不了尽头,当夜色慢慢来临的时,水面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让文芳有种自己真的是神仙的错觉。 营地离河床不远,文芳问薛琪麟:“若是涨水,会不会被淹” 薛琪麟以为这是文芳的想法:“不要把个人恩怨转嫁到所有人的身上”。 文芳直接蒙圈:“什么恩怨,什么转嫁到所有身上” “你与主上的恩怨,你们解决就好”薛琪里指着身后说:“不要怪罪其他人” 文芳看看大营有看看薛琪麟,乐呵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把它们怎么样把” 薛琪麟看着文芳不说话,那意思显而易见。 “不是”文芳解释道:“我刚刚就只是简单的问下,你营地安扎在河床边,要是遇见涨水不就是会被淹吗,我提出的是自然灾害,而不是我想这么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神灵的身份的让自己忽略原本的她,薛琪麟突然发觉自己现在在她面前太拘谨,而她依然是原来的她。 文芳见笑的疯癫的薛琪麟,退后了几步,千万不要被他的疯病传染了。 薛琪麟笑舒服后,突然上前几步,一下揽住文芳,拍了拍她的背说:“是我犯傻,竟然与你生疏了。” 文芳一脚踩在他脚上,把他推开了,防备着说:“你不会是在占我便宜” 薛琪麟上前拉她走:“走啦,去看看你住得地方,营地简陋,你先将就,过几天主上来接你” “他应该是来姐白雪意的”文芳甩开他的手:“他的爱人在凉洲,你们攻打凉州不就是要接回白雪意嘛” 薛琪麟转身:“他是要接回白雪意,可他来这里也是为了见你,如果我说这几年他很想你,你信不信。” 文芳摇头:“我不信,你说她想白雪意还差不多,我可没有那分量” 薛琪麟不想争辩,继续往前走了:“你需要吃点什么,这里吃食不太好,看你吃得来不” 文芳不理他,撞了他便‘哼’的离去。 文芳很多年都没有出来过了,县里的风景是看遍了,对县里外面的风景很期待。夜里,枯河的雾更浓了,只得看的见眼前的东西。文芳慢慢的走到河里呼唤着:“小小” 一会儿后,远方有‘唧唧’的叫声,文芳招手,开心的大喊:“这里,在这里”然后就见一只海豚扑到文芳身前,围着文芳打转。文芳嘻嘻哈哈的跟他欢闹着,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游向深处。 薛琪麟很忙,忙到无法顾及到其它,突然听到下属来报,说文芳不见了,便直接找到浓儿:“文芳到哪儿去了” 浓儿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不知道” 见浓儿如此淡定,薛琪麟皱眉:“听说有好几日不她人见了,你不担心她” 浓儿很是不耐烦:“只要没有顾倾城的地方,姐姐她是很安全的,薛将军不用担心” “我为何要担心”浓儿很不高兴的说:“只要远离顾倾城,我姐姐就好的很” “文芳不愿意与主上在一起,有浓儿姑娘的功劳”薛琪麟是觉得文芳人被影响了,而这人就是浓儿。 浓儿最看不得有人为顾倾城辩解:“是他先骗人感情的,害的姐姐有家不能回” 薛琪冷笑:“什么家,她本来就不是你家小姐,当然不会回文家,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浓儿姑娘应该比我要清楚,何必要恼怒到别人身上来” 浓儿最讨厌有人提这件事,把杯子往桌上‘哐当’一放,怒声道:“如果不是顾倾城的故意欺骗,我家小姐还在文家,也早已嫁为人妇,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如果不是顾倾城明知我家小姐喜欢他,他还蓄意勾引,我家小姐早已为人妻为人母” “浓儿姑娘果然记恨我”顾倾城从外面进来。 他一身红衣,腰间系一根腰带,显得温柔又美艳,让人移不开眼。 “文芳呢”顾倾城在帐篷里没看到人。 薛琪麟恭敬道:“几天不见了,浓儿姑娘或许知道” 顾倾城看着浓儿,意思很显然。浓儿以前就怕顾倾城,这么多年了依然怕,眼睛泛红,转过身,倔强道:“不知道” 顾倾城走到浓儿前面:“我想早点见她,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浓儿笑得诡异的问他:“真的吗” 顾倾城在她眼中看到了不怀好意,稳了一会儿才说:“她在哪里” 浓儿哈哈笑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望着顾倾城说:“你看,你依然怀疑她,你连一句‘真的’都不敢说,顾倾城,你跟以前一样,我姐姐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会后悔的,有一天我一定让你后悔” 顾倾城并不介意:“我知浓儿姑娘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却没想到胆子也变大了,居然敢当面威胁人了” 浓儿很会戳人痛处,抬头冷冰冰的说:“顾公子如今才是身份高贵,不像当年,躺在巷子里无人理睬,满身的伤,就像偷食被人打了的野狗一般” “浓儿姑娘不要过分”薛琪麟呵斥道。 顾倾城摆手,平静的说:“是呀,我是条野狗,可你家小姐不也爱得死去何来吗” 浓儿很是气愤,一个‘你’后再也吐不出来其它的字,就这样看着顾倾城得意的离开。 “主上到哪里去找,属下派几个人跟这” 顾倾城拍了拍薛琪麟的肩膀:“要开战了,你自去忙你的,我找找看” 薛琪麟挥手来几个士兵,让他们跟着顾倾城,顾倾城摇头笑笑,算了,让他们跟。 顾倾城走得无聊,与身后的士兵答话:“你们见过来的文芳姑娘吗” 两人相视后都抱拳弯腰:“回禀主上,见过” “那她现在怎么样” 士兵回想着:“瘦小,漂亮” 顾倾城微笑带着些宠溺:“是漂亮,也是瘦小,以前就瘦小,没想到现在也一样瘦小,看来没有我在身边过得也不怎么样” “还有呢”顾倾城有问。 人都好好的,看起来就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除了瘦也没有其它什么了,两位士兵不知道怎样回答,便斗胆的询问:“不知主上问的哪方面” 顾倾城也想了想,然后转身,裙摆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线:“就是,她到这里来开心吗” “属下不知,当日夜色才至,第二日便发现文芳姑娘不见人影了” “不见人影”顾倾城边走边想:“浓儿又不担心,不会是出事了,应该是到某个地方去了,浓儿肯定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说,那就只有等了,等她回来。” 第17章 白雪 早晨的阳光躲在云层里,散发着点点光芒。文芳躺在沙滩上,闭着眼,回想原书中的顾倾城,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攻打凉州,接回白雪意,并占领领凉洲,只是营地不在枯河,看来自己虽然离开,但对他依然有一点影响。 文芳叹气,进来容易,出去难,自己身后牵绊也多,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就停留书页中。 文芳提着鞋,光脚走在沙滩上,仰头望天空,心里越发孤独了。若是朋友知道自己被纸片人伤情了,还不知道要被怎样嘲笑。 动物的鼻子很灵,毛毛就是闻着味儿来的,他跟着文芳,踩在文芳的脚印里戏耍。文芳看了他一眼,突然往前跑去,毛毛不解,歪着头望着文芳,那傻了唧的模样让文芳忍不住发笑。毛毛见文芳笑了,就蹦着跑向文芳,你追我赶,好不快乐。 这样的身影就闯入了顾倾城的眼里,让他想起了往日夕阳下,挥舞着手臂的文芳,热烈,鲜活“文芳”。 文芳转头,就见顾倾城向自己走来,温柔又危险。文芳呆住了,下意识的往退了一步,喉咙哽咽,鼻子发酸,眼眶微红:“顾倾城” 顾倾城一下子揽在怀里,吸食文芳秀发的味道:“我昨天就来了,是来找你的,你到好,自己跑去玩了” 文芳推开他,低着头,不敢看他:“我身上脏” 顾倾城又一把揽住:“什么脏不脏的,文芳,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文芳听着他的情话,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中仿佛觉得,他不是纸片,是人,他是不是可以不用按照书中安排的路走,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没见文芳给反应,便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到身前,瞅着她脸问:“怎么啦” 文芳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呀”顾倾城蹲下:“我被你” 文芳又退后一步,顾倾城见状,失落的说:“文芳与我疏远了,以前我们都是在一个屋里歇息的” 他的温柔、委屈总是能让文芳心软:“没有,我身上脏,怕弄脏你的衣服” 顾倾城一把抱起她:“一件衣服算什么,哪有文芳重要” 文芳成溺在他的温柔中,双手挽着他的脖子,把头慢慢的靠在他的肩上。‘他是人,他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他会选择自己吗?’ 一路走来,有许多士兵看见,都说主上英明神武,一来就轻松征服一姑娘。议论声让浓儿很烦躁。文芳虽然不懂,但顾倾城懂,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径会败坏她的名声,让她容易被人看不起。浓儿心里明白,顾倾城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败坏文芳的名声,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文芳是他的人。“姐姐以后在外面注意形象,不可有早晨之举” 见浓儿嘟啷着嘴,文芳问:“怎么拉” “我知道姐姐不介意,但我不想听别人讲姐姐的闲话”浓儿眼里有怒气,连着说出来的话都有几分不开心。 文芳想想就明白,也怪自己,是自己贪恋那点温柔:“好,我以后注意” 熄灯后,只看见模糊的轮廓。 “姐姐既然打算离开,顾倾城也来了,还是早做打算”浓儿的话硬邦邦的,像情愿又像不情愿。 “浓儿赶我呀”文芳侧过身,看见浓儿眼角的眼泪流到耳朵里。 “是怕姐姐不愿走了”声音虽很平静,但又一滴泪水流进耳朵。 文芳沉默,不敢给予回答。 主将帐篷,顾倾城一身藏青色衣衫,显得威严和生冷。 薛琪麟带着几人进来:“禀主上,这几位就是属下安排在几个要点的人” 顾倾城点头:“那就有劳几位,等凯旋归来,本尊亲自给各位敬酒” 几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于左肩,微微低头:“定不辱使命” “几位请起”顾倾城问道:“谁是负责进凉王府” “是属下”男子虽然纤瘦,眼睛却亮晶晶。 薛琪麟上前介绍:“他叫桂溪,轻功了得,又是御者,手臂上的链子就他的御物” 顾倾城打量着他,几声‘好’后,拍了拍的肩膀说:“城内也有御者,很是危险,你小心些,回来后金银珠宝少,加官进爵不了几位,退下,今晚好好休息” 几人退去后,薛琪麟问道:“主上怎么把衣衫换了”顾倾城扫了一眼随意丢放在榻上衣衫说:“我不喜欢红色,只是有人喜欢而已” 薛琪麟清楚他说的事谁,很犹豫:“主上,她是神灵,愿真心待之” 顾倾城抚摸这红衣:“我也想真心待她,可她肚量小,容不下她人” “主上”薛琪麟想劝解,却被顾倾城截断话:“你怎知她是神灵,你又没见过神灵,也许她就特殊一点的御者而已” “那日夜里圆月降临营地,就是最好的证明的”薛琪麟在读劝解:“神灵降世,福泽万物,主上可不能这样随意对待” “那要怎样对待”顾倾城有些激动,声音自然就高了:“她容不下我的雪意,你是知道的,当年她便是因为雪意与我争吵,才离开的,现在她又找来,我若不哄着她,雪意今日回来,她明日就可能就要雪意的命” “她不会,她很善良”薛琪麟实在不懂,为什么顾倾城始终认为文芳要害白雪意。 “我不会拿雪意的性命来堵一个人的善良”顾倾城转身:“你退下” 顾倾城的身影很冷漠,在油灯的点点光亮中,显得更冷漠冰凉。 天还未亮,文芳就被号角声惊醒,是呢,今日开战,顾倾城先救出了他的女主,再在攻打凉州。浓儿也被吵醒,揉着眼睛:“姐姐,怎么了” “没事,你先睡会儿”文芳帮她捏着被角。 见浓儿呼吸平稳后,文芳就穿好衣衫出去,整整齐齐的步伐踏着地都在抖动,‘踏踏’的声音震耳欲聋。这便是战争,光看这气势就能感觉他的残酷,文芳多少有点不适应。 廖国岩路过看见文芳,过来打招呼:“文芳姑娘放心,这一战我们一定能赢,请姑娘等我等的好消息” 文芳微笑:“好,等你们凯旋归来” 这一天,文芳都心神不宁,到处走,想看看顾倾城在哪儿,是不是像书中所写,亲自到凉州去接白雪意了,现在营地里只留下很少的人,然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文芳已有断定,他去了,他去接他的爱人去了,他没有选择自己,他也不会选择自己。文芳蹲在树下哭泣:“顾倾城,她现在过得很好,她是凉王最宠爱的女人。是不是只要她不在你身边,你就觉得她过得不好,我放弃你了” 浓儿躲在远处看着,心痛不已,‘姐姐不懂人间规矩,就让浓儿来做你的规矩,来守护你,我要顾倾城一辈子都活在姐姐你的阴影里’。 战场号角不断,一批又一批战士在冲锋,死亡一个又有另一个顶上去,血液浸湿脚下的土地。 顾倾城与几个人行走在慌乱的街道上,街道上人群拥挤,到处乱窜,混乱不堪。 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孩童慌慌张张奔走,差点撞到顾倾城,被他身边的一个人推开:“老东西,没长眼呀” 老人连忙道歉,拉着孩童离开,那孩童瘦小,皮肤暗黄,眼睛却生得好看,黝黑又明亮,他回过头看了看顾倾城几人,跟老人踉踉跄跄的走了。 城内线路早已摸清,顾倾城几人顺利的到达凉王府,左右观察无人后,便翻墙而入。府邸没有往日的繁华,名贵的花草被践踏的到处都是,丫头仆人背着包袱到处逃离。 顾倾城避着人,转了好几圈才到女眷住处,蹲在房顶上,看见一妇人趾气高扬的叫骂另一人,而那另一人正是白雪意:“贱人,到这个时候还敢不要脸到处勾引人,我告诉,城门破,谁都活不了,都得陪葬” 平日里要在她手里过活,要忌惮她几分,现在大家都一样,谁高贵得过谁:“我是没有夫人要脸,因为我要活呀,夫人要脸就去找阎王爷要呀” 夫人听后气得发抖,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贱人” 顾倾城见后,又是气愤又是心痛,刚想起身救人,就被身旁的人按住,他头向院子里扬了扬。 顾倾城看过去,是凉王的第四子,他带着十几人涌入院中,众人退让。 他站在门口,恭敬道:“母亲” “怎么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城门失守了”夫人面色如常:“你们离去,你父王已离世,我自然是要跟随他去的”夫人名唤若兰,是凉王的结发夫妻,年轻时也很是恩爱。 四子名唤沉晓,他道:“母亲不毕着急,儿子突然听闻一件事,想来找白雪意求证” “难道四公子还要在来问一遍”今日不同往时,白雪意早已没有以往的温顺。 凉沉晓笑呵呵的围着白雪意转:“放心,不是这件事,我早砍了那人了,我听说你跟顾倾城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订过亲” 白雪意:“你什么意思” 凉沉晓放声大笑:“看来是真的了,那你知道现在攻城的人谁吗,是顾倾城,哦,你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一方霸主,你说他还会不会喜欢现在的你” 凉沉晓笑得猖狂,那笑声震得白雪意脑袋‘哐哐’直响。 突然一支箭从凉沉晓耳边飞过,他看向房顶,是顾倾城。 顾倾城从房顶一跃而下:“放了雪意” 凉沉晓一把搂住白雪意,把刀架在他脖子说:“顾倾城我就要死了了,多个美人陪着多好呀” 顾倾城咬牙切齿:“你放她,我放了你” 凉沉晓摇头:“你是什么人,我可是清楚的,只怕我这里一放他,你就让我横死在这儿了” 顾倾城怒火中烧、面红耳赤:“那你想怎样” 凉沉晓的刀在白雪意脖颈边割出一道红线,她眉头一皱,嘴里呼出‘痛’,顾倾城也跟着皱眉,仿佛这一刀割在自己身般。 “你们让开,退后”凉沉晓喝到“若敢上前,那就看看是你的脚快还是我刀快” 顾倾城不敢拿白雪意的命来赌,只得让人退开。凉沉晓回头看了一眼他母亲,便慢慢往外走,他们在前,顾倾城在后。天色已晚,城门也已经被攻破,国破家亡,已无活着的必要,此时,凉沉晓异常平静,‘想来母亲怕是已经平和父王团聚了,你们等等孩儿,孩儿马上就来找你们了,只是这贱人得父王喜欢,那也是要带走得’。凉沉晓看着身边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道:“顾倾城,这凉王府我死就够了,其他人放走。” 有人立马说:“世子,凉王生,我等活,凉王死,我等殉” 文芳躲在人群中抹泪,当时在书中,作者一笔带过,而自己也是一眼扫过,现在身在其中才知道残酷,那一刀一人命,一箭一人陨,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顾倾城冷言:“我倒是愿意放他们离去,只怕他们自己不愿意离开” “找匹快马,快离开”还有人想说什么,被凉沉晓沉声呵斥:“这是命令,你等敢不从命” 这是命令,必须的尊从,几人跪下,磕了几个响头,便骑马离开。等马蹄声消失后,凉沉晓道:“我知你顾倾城不守信用,但我还是想赌,九赌十输啊”凉沉晓笑着摸了一把白雪意的脸:“她是你的定亲之人,却也是我父亲最喜爱之人,所以,你不守信用,我也不讲信誉”说完就向她砍去。 文芳见状,一把抱住凉沉晓手臂,狠狠的咬去,他刺痛放开白雪意,一掌打在文芳的胸口,文芳一下子就甩了出去,‘嘭’一声砸在墙上。得此踹息的时间,白雪意早已扑向了顾倾城的身上,一声‘倾城哥哥’后晕倒在怀了。 顾倾城抱着白雪意离去,命人将凉沉晓乱刀砍死。 文芳虽然不知道痛,但是受伤身体还是有点无力,躺在地上,看见一老人的尸体下有一小孩,他眼睛黑溜溜的看着文芳:“姐姐,你也要死了吗” 文芳很愿意跟这么可爱的小孩说话:“姐姐不会死,等下你跟姐姐走好不好” 小孩摇头:“我不能跟姐姐走,要是我走了就没有人陪爷爷了” 真是好孩子,文芳费力的起来,把老爷子推开:“姐姐也需要人陪,你先陪陪姐姐,再陪爷爷好不好” 小孩看看爷爷又看看文芳,文芳做着可怜的表情看着他,他犹豫了好久才点头。文芳很开心,牵着他离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18章 进城 顾倾城守在榻边问大夫:“怎么样,为什么还不醒” 大夫微微弯腰拱手道:“主上放心,夫人无事,至于为什么昏迷不醒,应该是过于疲劳,让她多休息就好” 顾倾城轻呼,终于放下心来,弯腰整理了被子的两角,柔情的看着白雪意,两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面了,她与记忆中模样有所不同,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让人移不开眼。被人打过的脸还有微微的红,显得可怜又无助。 顾倾城坐在榻上喃喃自语:“雪意,我以后都不让你吃苦了,从现在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开心,怎样就行” “主上,属下有事禀报”是薛琪麟的声音。 顾倾城挑着帘子出来:“出什么事了” 薛琪麟很急:“主上,文芳不见了,得派人去找找” 这一说,顾倾城才想起来,想到那一幕,想到文芳也受伤了,好像还伤的不轻:“你等一下,我知道她在哪儿”。 顾倾城转身进去再出来时已是一身红衣,他翻身上马,与薛琪麟说:“我去找,你守在这里,若果雪意醒来,你就把她安排到别处”说完便驰马离开。 薛琪麟摇头,轻叹:“这又何必,毕竟是神灵,怎可欺骗,文芳,你说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什么意思,你这次找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倾城骂自己傻,为什么只顾关心到雪意,而没有留意到文芳,这次也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不知为什么,这次相见总感觉与她很疏远,尽管自己很努力的表现得与当初一样,却还是让她疏远自己。 顾倾城很急,接连不断的抽着马儿,马儿吃痛狂奔,不一会儿就看到城门。顾倾城下马跑进去,里面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寻着记忆,找到文芳受伤倒下的位置,却没有发现人,顾倾城有点茫然,在原地转了几圈,一股懊恼又涌上心头,蹲在墙角,垂着头。 好一会儿,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有女子的细语声,还有孩童银铃声,在刚死了许多人的地方的夜里显得诡异可怕,顾倾城紧盯着前方,很胆颤。声音慢慢的越来越清晰,顾倾城试探的喊到:“文芳” “顾倾城”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顾倾城十分欢喜,立马跑上前去,只见文芳推着个板车,背上背着个小孩,小孩像是要睡着了“你在干嘛呀” “嗯”文芳下巴一扬说:“我把他们推去藏了” 顾倾城拉住板车:“你别去,你受伤了,你快去休息” “我没事,你回去,若人家醒来没看见你该乱想了”文芳的声音淡淡,听起冷淡。 顾倾城解释道:“我那时只是担心她,她这些年受了很多苦,你不要与她争什么,行不行?” 心里越难受,面上就越平静:“顾倾城,你若是不来,我就当你不知,可你来了,又那么准确的找到那个位置,可见她在你心中很重要,我不过是草屑,你回去,我不用你管。” “文芳”顾倾城不愿离开。 文芳温和一笑:“离去,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文芳,对不起”顾倾城拉着文芳的衣袖,可怜又委屈:“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跟我回去,我有大夫,让他们给你看看。城里我明天派人来清理。” 若是往日,文芳见他这副样子,肯定会心软,但不知今晚怎么的,竟然有些烦躁:“我是不死之身,不需要大夫,你回去,我给他们立个碑。” 顾倾城惊呆在原处,看着文芳把一具尸体搬上板车,消失在夜幕里。 这一夜,顾倾城未曾离开,他一趟又一趟的跟着文芳,看她不知疲惫的搬到天亮。 天亮了,街道上慢慢的有人来了,一大婶看到文芳在搬尸体,就过来帮忙:“姑娘你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在这里搬这些死人” 文芳朝大婶笑笑:“我想给他们立个碑,若是有人想祭拜也有地方” “姑娘真是善良人”大婶在后面推车:“我帮你,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儿子,老头子都死了,死在这场战争里,本来我也打算不活了,但听到姑娘说去世的人要有活人祭拜,我想我就活着,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祭拜他们一天,终归是有人记得他们的” “我家里有个妹妹”文芳看了背上小孩说:“现在又有个弟弟了,以后说不定可以和大婶做邻居” 大婶嘘语,有点不赞同的说:“你这心底也太善良了,这拖着妹妹还好,这又捡个弟弟,以后怎么好找人家” “我不嫁”文芳说:“这世间男子多为薄情之人,我就把弟弟妹妹拉扯大就行” 大婶叹气:“女子生活辛苦,你这么年轻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是被男子伤心过?” 文芳摇头:“没有,只是见得多了,情爱呀,最是伤人” “你这傻孩子”大婶笑骂道:“你跟男子要什么情爱,你不要爱他,我们女子呀,在世间生活辛苦,只是依附他们让自己生活好过罢了,你跟他要感情,那不为难自己嘛” 大婶果然是大婶,讲的都是要怎么生活下来,然后怎样更好的生活下来,不像小姑姑,就要爱情,“嗯,大婶说的对,只是我有能力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依附于男子” 大婶打量文芳,然后摇头:“没看出来。” “噗嗤”文芳问道:“我看上去去很差吗,大婶就不看好我” 大婶哎呀一声道:“看你又瘦又小,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模样” 文芳被豆笑了,清脆的笑声把这个城里的悲伤驱散开来。 大婶撇了身后一眼,凑近文芳问:“那人是谁呀,长得真好看,怎么一直跟着我们” 文芳知道她说的是顾倾城:“不知道,他一早就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儿有问题”文芳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大婶又回头看一眼,与文芳悄悄的说:“这么漂亮的公子,若是这儿有问题,那还在真是可惜”大婶也用手指点点头。 文芳乐了,‘嗯’的一声,用力点头。 天大亮了,街道上人也很多了,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蹲在地上哭泣,悲伤笼着这座城市。这是权利的斗争,牺牲的却都是百姓。 突然有士兵涌入,吓得百姓纷纷躲避。薛琪麟左右看,看到顾倾城立马上前,拱手说着什么,说完后,顾倾城便向文芳走来,刚想说话,就见文芳拉着大婶退后几步,然后转身离开。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文芳,还是离去了。 大婶往后偷瞄了一眼:“他走了,我还以为他要追来” 文芳装作做样的吐了一下口气:“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打我呢” 大婶疑惑:“你看那人对他毕恭毕敬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如果被他打了就只有自认倒霉了,讨不了公道,还好你走的快” “嗯”文芳道:“下次见到他要绕道而行” “文芳”薛琪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文芳哆嗦。 文芳转身:“有事?” 薛琪麟摇头:“这里我们来清理,你回去休息” 文芳见有士兵在搬运尸体:“你要怎样处理” 薛琪麟道:“主上刚刚已经吩咐过了,按照你的意思来” 文芳不言不语,站着不动。 薛琪麟看到站在文芳身旁的小孩说:“文芳不需要休息,可我看着孩子精神却不怎么好” 文芳一把抱起小孩,与大婶告别,便走了,薛琪麟跟在身后。 马车摇摇晃晃,小孩又睡着,文芳问薛琪麟:“白雪意还好” “她没事,受了点惊吓”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有车轱辘发出的声音。 到了营地,文芳意外的看到顾倾城站在大营口,他怎么没去陪他的女主,站在这里干嘛,总不可能是来接我的。 顾倾城上前来,伸手去抱小孩,文芳侧身一撇:“你想干嘛” “我看你抱着他吃力,想帮你抱抱”顾倾城解释道。 文芳绕过他:“我感觉不到累,不用你帮忙,你去忙你的事” 顾倾城上前跟着:“我不忙,没事”他刚说完,就见一丫头走来,看了一眼文芳:“主上,夫人说有点不舒服,请您过去一趟” 文芳听后快步离开,顾倾城也没在跟来。是呀,这是理所当然的,失落什么呢。 “姐姐”浓儿跑过来,接过小孩:“从哪儿弄的这小孩,瘦不拉几,也不弄个好看的” 文芳见浓儿嫌弃:“捡的,能捡个这样的就不错了,又不是偷,难道还可以挑” 浓儿把他放到榻上:“城里捡的” “嗯”文芳道:“相依为命的爷爷没了,反正没人要,我就捡回来了” 浓儿可怜的说:“小可怜,以后就跟着姐姐们”然后又对文芳说:“姐姐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他” 文芳夸赞道:“是,浓儿最厉害了” “那是”浓儿一脸骄傲:“保证给他养的白白嫩嫩,一副贵公子的样子” 文芳笑道:“你见过贵公子吗,知道什么样子才是贵公子样子” 浓儿嘟着嘴道:“总之不会像顾倾城那样的,只有反着他那样的养,肯定能养成贵公子来” 文芳想到他抱着白雪意离开的背影,那么深情又那么冷漠,笑容凝固在脸上:“浓儿放心,我是下定决心要离开的,不会在留念了” 浓儿见文芳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顾倾城哪儿吃亏了:“我看姐姐心情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别担心”见文芳不说,浓儿便不再问,事情总会知道的,总会有人说的。 “好”浓儿摸着肚子:“我有点饿了,姐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文芳摇头:“你给小孩儿拿点,等下把他叫醒,让他吃点” 浓儿答声‘好’就出去了。 文芳捧着脸想“如果现在去找顾倾城,让他给自己来一刀,不晓得他会不会”文芳突然很想试试,就问人顾倾城在哪儿,结果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没办法,转了一圈又回来。 浓儿回来,看到郁闷的文芳:“姐姐,怎么啦” 文芳无精打采:“我想找顾倾城,让他现在就给我一刀,可找不到他人,问他们,他们都不说” 浓儿放下碗筷:“当然不会给你说,顾倾城吩咐过,要瞒着你他的住处,你知道为什么吗?,还不是害怕你伤害他那宝儿” 浓儿推了几下小孩:“起来了,该吃饭了,小东西”然后又继续与文芳说:“不过我是知道他住那个帐篷的,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小孩醒了,喊了声‘姐姐’,软软糯糯的好可爱,浓儿‘’的亲在脸上:“真乖,起来吃点饭饭”然后把小孩抱到怀中给文芳说:“姐姐出去后,一直往右边走,走到最后,看到一个大帐篷,就是那个了,别看外面不怎么样,里面肯定是华贵的,我见他们搬了好些东西进去,都是贵重物品,不是他住哪还会是不谁,谁又大的过他” 文芳问:“白雪意也住哪里?” “这就不知道了,我没敢靠太近”浓儿贼兮兮的说:“我嘴里天天是骂他,但还是挺怕他,毕竟人家以前是主子,现在更是不得了,而我不过一丫鬟” 文芳纠正道:“你是我妹妹” “好”文芳走后,浓儿抬头看向外面,嘴角上扬,眼里满是算计。 这距离也确实有点远,文芳感觉走了好久才看到那个大帐篷,确实大,比普通的大两倍不止。文芳走近才看清楚,门口是两个丫鬟守着,虽然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就走上前去:“顾倾城在不在” 两个丫鬟也很奇怪,这里是军营,除了自己伺候的夫人就应该没有其她女人了,这女人是谁,竟然敢直呼主上的名讳,两个人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这问题问的那叫个好,感情还要自我介绍:“我叫文芳,我找顾倾城,可以请他出来或者让我进去吗?” 两丫鬟又相互看了眼,装木头人。 嘿,文芳那个气得哟,就要自己闯进去。 “谁在外面喧哗”是个女人的声音。 文芳脑袋‘哐哐’直响,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谁,果然,帘子挑开,白雪意从里面出来,她觉得文芳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但看文芳穿着朴素,瘦得跟豆芽差不多,以为是新买来的丫头:“我不是给倾城哥哥说过丫鬟够用了么,怎么又买来一个” 文芳看着低头含羞的白雪意,心里一阵阵的发怵,连连苦笑,怎么能忘了她呀,她可是他的女主,致此后他们便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了。 文芳转身想离开,却被制止。一丫鬟道:“你个奴婢还有没有规矩,夫人没让你走你怎敢擅自离开” 文芳见她们盛气凌人,很是不耐烦:“收起你那副人上人的模样,你也不过一丫鬟,横什么横” “你”那丫头扫了一眼白雪意,见虽然她没有说话,但那股慑人的气势强烈,便抬高了声音:“你这贱婢,见着夫人不跪地请安,竟然还敢顶嘴” “贱婢”文芳笑道:“人分三六九等,你把你自己分在那等。” 那丫鬟气得只说出一个‘你’字,然后居然抬手想打文芳,文芳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一推,她便摔倒在地上。 文芳恶狠狠的说:“我不喜欢动手,但并不代表我就任人欺负” 白雪意脸色铁青:“你这婢子,我要叫倾城哥哥杀了你” 文芳抬头看她,面无表情的说:“好呀,我等着” 看文芳悠然自得,一点都没有放到心上的样子,她也发觉就不对了,厉色问文芳:“你是何人,与倾城哥哥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你与他的这种关系,你放心”文芳满嘴的嘲讽,又气她只吐出‘你’字来。 既然他不在这里,文芳也不想与她们过多接触,便想着离开,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顾倾城从远处匆匆忙忙的走来。 他一身青衣,端着脸,一副很是不好惹的样子。这是书中描写的他,青色也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可他见自己时却穿一身红衣。 他越过文芳,直接过去,扶着白雪意问:“还好” 白雪意点点头,只是那润湿的眼眶表达出来情绪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不是想问她有没有被我欺负”文芳声音平静,面色却不善。然后对那丫鬟扬了扬头说:“我只打了这三六九等不知是那等的人,你这捧在手心里的人,我可没动” 顾倾城并未理会文芳,而是揽着白雪意进了帐篷,文芳不想看他们卿卿我我也转身离开。走了一段时间,文芳才想起自己是来找顾倾城的,是有正事的,于是又转身回去。 那两个丫鬟看到去而复返的文芳很是诧异,想进去禀报,但又听见里面有底底的说话声,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像跟木头一样立在门口。 文芳也不介意,反正无事可做,就蹲在地上等着。 顾倾城春风得意的出来,结果一见文芳正看着自己,那股得意劲瞬间就没了,他上前问道:“文芳,你怎么……” “怎么还在这里”文芳抢过他的话说:“我在等你呢,有正事找你” 第19章 “正事?”顾倾城实在是想不出文芳有什么正事找自己。 文芳点头,见不远处一士兵时不时望向这边,就向他招手,他过很是恭敬的喊了声‘主上、文芳姑娘’,文芳‘嗯’了一声,就把拿过他的刀,递给顾倾城说:“拿着” 顾倾城慢慢的伸手,心里不断的猜想,‘她想干什么,难道是要自己杀了雪意,还是要让自己自杀’,明明一把很普通的刀,怎么拿到手上这么的沉重。 文芳白眼翻了又翻,让他拿个刀怎么这么慢:“你杀了我”文芳指着胸口:“往这儿捅” 顾倾城倏然的看着文芳:“芳儿,你在说什么”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文芳重复道:“我让你杀了我,帮我解脱” 顾倾城退后一步:“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芳儿,以前没想过,以后也不会想,你若是心情不好,你可以打我骂我,只要你别伤害雪意” 文芳听这话很烦躁:“我什么时候伤害白雪意了” 顾倾城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解释:“芳儿,我不是哪个意思,我知道你很善良,你不会伤害任何人,是我嘴笨,说错话了,你打我” 文芳想不通,为什么顾倾城喜欢在自己面前装委屈、装深情,明明那么高冷的一个人,要刻意装的这么温柔又无辜。文芳趁他说话分散注意力时,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刀狠狠的插入胸口,只是没有任何感觉。 在场的人都吓懵了,特别是顾倾城,他拿着刀柄的手不停的抖呀抖。文芳见他一脸惊恐,也确实是吓到了,便退后了几步,那插进胸口的刀子上没有血,干干净净的。而文芳的胸口也没有血,只是有条口子。刀‘哐当’的落在地上,“文文芳,你没事”顾倾城向前挪动这脚步,咽着口水问道:“痛不痛呀” “不痛”文芳看到顾倾城眼角有泪光:“我是不死之身,是神灵啊,你不是知道吗” 顾倾城眨眨眼说:“是,我知道的,可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害怕” 文芳认真的看着顾倾城的脸,这一刻,他好像是,真的担心自己,真的害怕自己死去。文芳的心里温温的,有道不明的雀意。 “姐姐”浓儿的声音传来。 文芳低下头,转身答道:“在这里” 稍后,浓儿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还牵着那小孩:“姐姐,这小孩到处找里你呢” 文芳蹲下问小孩:“怎么啦,找姐姐干嘛”小孩抱着文芳的脖子,软糯糯的说:“姐姐抱抱” 萌的心都化了,文芳把他抱起来,在他额头轻轻的吻了吻:“好,姐姐带你到处逛逛”说完便与浓儿一起走了。 顾倾城看着远去的背影,早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无辜和可怜,他身躯凛凛,脸色冷漠,眼里都是寒光,微微蹲下,捡起地上的刀,放到手上细细的观看:“以前都是听说的,现在见识到了,才知不是虚言”对身旁的士兵说:“把薛将军请到主帐去” “是”士兵离开后,顾倾城只吩咐‘好好伺候着’便也离去。 而刚刚那一幕,白雪意是看清楚了,她现在是对文芳又害怕又畏惧,原来她就是军营里传说中的神灵,连倾城哥哥都忌惮她,自己以后遇见了还是绕道走。 主帐里,薛琪麟已经等在里面了,见顾倾城进来,起身拱手道:“主上” 顾倾城拜拜手:“坐”然后把刀往桌上一丢说:“原本你说的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薛琪麟不解:“主上什么意思” 顾倾城哈哈大笑说:“她刚刚让我杀她,就是这把刀” 薛琪麟吓得起身:“主上,你怎能动手” 顾倾城打断他的话:“她没事,她一滴血都没留,但是我看见伤口了,刀抽出后,那伤口很快就合璧了,完好如初,若不是衣服坏了,我以为我还在做梦” 薛琪麟放下心来,谏言道:“主上以后不可如此,先不说她本人,就拿她背后的县里来说,那实力神秘不清,短短几年就能发展成无人敢惹的地步,那是不可小视的,只可交好,不能成敌呀” “我知道”顾倾城说:“你都跟我讲过许多次了,怎么这么啰嗦” 薛琪麟道:“我也不想这么啰嗦,但你能不能对文芳真诚一点,不然我十分担心那天你惹恼了她,她灭了我们” 顾倾城哈哈大笑:“我惹恼了她,她只会灭我,不会灭你们的” “主上”薛琪麟见他不当回事,有些着急的说:“这不是开玩笑的,这真是我的顾虑” “好好好,我知道了”顾倾城双手摆开:“我也想真诚的对她,可她不会喜欢真正的我,她就喜欢我装出来的那副样子,可怜、无辜、委屈、很好欺负,就像我当年困在霖农王家那副模样,所以她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薛琪麟提文芳喊冤:“主上,文芳她不是这样的人……” “好了”话还没说完被顾倾城打断了:“我们不要为其她人争吵,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主上请讲”薛琪麟微微弯腰拱手。 顾倾城把他扶正,手臂担在他的肩上:“又没有外人在,就你我兄弟俩,还需要这些虚礼” 顾倾城与薛琪麟对面而坐:“你觉得凉州由谁来治理,可以推荐的人” 薛琪麟是武官,平时接触文官少,实在是想不谁就摇头。 顾倾城询问:“你属下可有人愿意留守凉州” 薛琪麟惊讶问道:“主上要留武将在凉州” 顾倾城笑道:“是呀,要不然我怎会问你,我打算留一文一武来共同治理凉州” “主上怎么想到要留武官”不怪薛琪麟诧异,以前可没有文武共掌的情况。 顾倾城笑道:“这凉州连接川印盆地,攻战凉州本就为以后攻打川印盆地铺路,是重要赛道,为减少麻烦,得细细谋划,你推荐谁。” 现在正是打仗建立军功的时候,谁愿意留下来,薛琪麟也没有想到谁。 顾倾城见他眉头紧皱便道:“庞清,你了解多少” “主上怎么知道庞清”庞清武功不错,但他本人不喜舞刀弄枪,更喜欢做后勤,平时也不喜欢在人前表现,薛琪麟疑惑顾倾城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的,难道说他冒犯主上。 顾倾城见他一脸凝重,知道他想错了:“你别紧张,是文芳喜欢找他,我有次见他在御笔,文芳在旁边鼓掌呢” 这下薛琪麟更紧张了:“主上,这庞清跟属下一样,都是最近才领悟御力的,绝没有隐瞒之意” 顾倾城叹气,还是怀恋以前两人无拘无束的日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得神灵点化而领悟御术,我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薛兄怎么能与我生疏至此,薛兄对神灵都能随意自如,怎得到我这里就这么拘谨了。” 薛琪麟讪讪道:“是我过于紧张了,这庞清不喜在人前显露,我以为做了什么冒犯的主上的事” “冒犯又怎样”顾倾城不在意的说“他是御者,国之栋梁,我惜之还来不及,再说,他都没见过我,怎么冒犯,那次本意是去找文芳,结果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在说他不想去打仗了,而文芳告诉他,说在天界都一个武将加一个文官,那我们便学学这天界的东西。” “主上英明”薛琪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庞清家中只有老母,还有个妹妹,不知他是否愿意留在凉州” 顾倾城站起来走到门口:“这有什么难得,他可以把家中亲人都接过来。” 薛琪麟在身后拱手道:“多谢主上,庞清怕是很愿意留下来。” “还是要问过他本人”顾倾城走出去吩咐几句后又择身与薛琪麟说:“我也是很希望愿意留下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然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主上、将军,属下庞清” “进” 一个壮实高大,有点婴儿肥的年轻人进来,单膝跪地:“拜见主上,将军” “起” 他起身后,顾倾城这才看清他的脸,他眼睛圆圆的,脸也圆圆,皮肤偏黄,鼻子高挺,嘴唇红润,就这样看着很可爱,对,就是可爱。顾倾城笑道:“难怪神灵喜欢找你玩。” 这话不对,薛琪麟不置信的看着顾倾城,而庞清吓得立马伏地:“主上,我与神灵清清白白的,绝无……绝无半点不敬,请主上明查。” 顾倾城呵呵笑两声:“我知道,我夸你长得不错,神灵好颜色,她喜欢往好看的人身边凑” 庞清手摆得像个风车:“不不不,神灵曾经多次说属下长得胖,要属下瘦身,可属下嘴馋,瘦不下来。” “哦”顾倾城扫了一眼薛琪麟,意思很明白,‘就是你看嘛,她就喜欢这样的,看着单纯无害,温和温柔的,我这样脸一胯,看起凶狠的人她不喜欢的,所以还得装呀’ 薛琪麟又扫过去‘属下还是觉得真诚最好,神灵本就喜欢主上,主上什么样她都喜欢’ 顾倾城扫了一眼庞清‘她喜欢好看的,不是喜欢我,她喜欢我的脸而已’ 庞清见自家主上和将军都不说话,又见主上刚刚看了自己一眼,觉得自己命已休已,顿时心拔凉拔凉的。 无声的硝烟中,庞清是受伤害最大的人。 薛琪麟见庞清还伏在地上,上前拉起他:“主上想让你留守凉洲,不知你可愿意” 这跳跃弧度过大,庞清还没从私会神灵的事出来呢,有些懵的‘嗯’。 薛琪麟见状,又扫了顾倾城一眼:“主上想让你留守凉州,你可愿意” 庞清听清了,也醒神了,立马跪下:“属下愿意,谢主上栽培” “起”顾倾城走上前,扶起他:“过几日,会有位文官前来与你一同执政,你们职位相同,无分大小,希望你们好好配和,把凉洲治理得昌盛繁华” “是,感谢主上信任”说着又要下跪,顾倾城拉着他,不让他跪:“你先下去” 庞清走出帐篷还在迷糊中,这天大的喜事怎么就砸到自己头上了。 天空蔚蓝,天气极好。 薛琪麟与顾倾城并排走着,像极当年劫后余生的场景。“主上准备何时搬去凉州府邸”薛琪麟一声‘主上’把顾倾城拉回了现实。 顾倾城微微失落:“过几天,修缮完毕后也要散去气味才好住” 薛琪麟玩笑道:“文芳也这么说,新修的宅子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住人,看来主上跟咱们的神灵倒是有些像了” “你对雪意有意见”顾倾城说:“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薛琪麟恭敬的说:“属下不敢” 顾倾城道:“看,就是这样,恭敬,疏离,陌生,为何对文芳就可以亲切,很多时候你面对我,也让我感到疏离” “主上治理天下,自然得威严”薛琪麟道“神灵福泽天下为亲和” 只不过是好听的话而已,顾倾城瞬间觉得无趣,脚踹着地上的鼓包沉默。 薛琪麟看着他的动作‘噗’的大笑,然后指着枯河说:“主上,人就在哪里,你瞎想什么” 顾倾城太头看去,果然,几人在那边玩水,应该说玩水的只有文芳和她哪种白色的虎,浓儿和小孩在岸边欢呼。 “文芳”顾倾城招手大喊,屁颠屁颠的跑去。 薛琪麟站在原地,望着顾倾城的背影小声的说:“主上,你在任何人面前都威严,唯独在神灵面前如同小孩活泼,你说你不爱她,只是你不承认你爱她。” 浓儿见到顾倾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顾倾城也不理浓儿,只夸了句小孩‘真可爱’便与文芳说:“水里好玩吗?” 还不等文芳说话,浓儿就先开口:“好玩呀,要不你下去玩玩” 顾倾城像是没有看出的浓儿挑衅般,只说‘好呀’就要下来,文芳连忙制止:“别,这水应该冰,今天下来,明日说不定会下不了榻” 顾倾城把脚缩回来,乖巧道:“好” 浓儿面色不善的看着顾倾城,果然是威高权重者,居然如此会伪装,会隐忍。浓儿数来看不惯他,便拉着小孩走了。 文芳要求毛毛不离浓儿身边,浓儿走了毛毛也跟着走了,顾倾城微眯着眼看着浓儿,回头对文芳说:“浓儿姑娘还记仇呢” 文芳从水里出来,提着鞋子走过,不理顾倾城。 顾倾城看着文芳的身影,感叹,真是没什么变化,与当初一样的瘦,别的女人都是凹凸有致,她干瘪的像个小豆芽。 顾倾城追上前去:“芳儿,你的神体是什么样子的,我猜肯定很漂亮,因为芳儿很喜欢好看的人” 文芳不理会,继续走。 顾倾城又道:“芳儿在天上叫什么名儿,也肯定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得配上芳儿的美貌。” “王大锤” 顾倾城愣一下“芳儿说什么?” 文芳转身,严肃的说:“我叫王大锤,身高八尺,我在天界的职业是搬石头过河。” 顾倾城眨巴了几下眼:“芳儿是开玩笑的” 文芳面无表情:“我爱看美人,不忌男女,是因为我长得奇丑无比,曾经因为看偷看天帝洗澡,被罚扫马圈多年 ,又因偷亲嫦娥仙子,被吴刚揍得鼻青脸肿。因为扮成美男子约会仙娥,装扮成美女约会南天门守卫,被他们发现后告到天帝跟前,天帝恼怒我,才被罚下界的。怎么,你想看我神体,我是不介意的,要不我给天帝说说,把你提上去,到我宫殿做扫地的,让你日日见我。” 文芳虎着脸,顾倾城摸不准是真是假,不敢应声。 文芳见他抿着嘴,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撇了撇嘴就走了。 薛琪麟在不远处笑得前俯后仰。顾倾城走过去一脸不爽的问:“笑什么,有那么好笑。” 薛琪麟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捂着肚子:“你那吃瘪的样子确实好笑,实在是忍不住。” “别笑了”顾倾城说:“你觉得她说的事真是假” “假的”薛琪麟想都没想。 顾倾城奇怪的看着薛琪麟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薛琪麟有些骄傲的说:“当然,人家虽然爱看美人,可人家从来没有上过手,更没有约会过任何人” “那她说她身高八尺呢” 薛琪麟又忍不住的要笑:“你很建议她高吗,反正你又不喜欢人家,不想跟人家长相厮守,你管这些干嘛,我看她有时特别彪悍,说不定是真的” 顾倾城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什么难吃得东西恰在喉咙,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吞又觉得恶心。薛琪麟在一旁哈哈大笑:“文芳可真厉害,这下你一见到她,是不是就会想起一彪悍的汉子哐当哐当的扛着石头跑,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撒娇卖萌的喊芳儿” 顾倾城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就满身起鸡皮,感觉的好可怕。 第20章 文芳回到住处,浓儿就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要再缠你一会儿” 文芳边走边笑,好不容易不笑了的,结果浓儿一问,又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浓儿见状,就问怎么回事,文芳就把戏弄顾倾城的事说了,随后帐篷外面的士兵就听见一阵猖狂的笑声。 不到晚上,营地里就传遍了神灵与主上约会的事。让人没想到的是,居然还传出了细节,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文芳是当事人,说不定就信了。 白雪意放下筷子,手撑扶着额头,无精打采,一丫鬟劝道:“夫人再吃些” 白雪意摇头:“鸾儿,你说倾城哥哥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在陪神灵吃饭啊” 鸾儿手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拾碗筷:“夫人莫多想,婢子刚刚打听过了,主上正与薛将军他们商量事宜。” 白雪意听后面露笑意:“不知道有没有小黄米” 鸾儿见她心情稍好,自己也放心不少:“应是有的,夫人稍等,婢子这就去拿来” 从家道中落,白雪意就一直在凉王府,一开始跟着姨娘做丫鬟,姨娘受宠时,自己也跟着风光,姨娘失宠时,自己也受尽苦头,若不是自己长得漂亮,也有几分聪明,恐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城破时,逃跑被抓,还以为死定了,却不想峰回路转,遇到了倾城哥哥,原来倾城哥哥一直记得当年的婚约,一直在等自己,这一刻,白雪意觉得自己是这世上幸福的女人,只是没想倾城哥哥身边有一个神灵,但在自己眼里,她不过是个丑女人,可倾城哥哥很在意她,在意到忽略了自己,倾城哥哥说以后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可是自己要赶走那丑女人,他却不应,这让自己很有危机感,很害怕。那个女人虽然很丑,但她清清白白的,不像自己……残花败柳…… 鸾儿到的时候,浓儿也在,她喂着小孩喝粥,鸾儿扫了一眼碗里,也是小黄米:“火头大哥,我们夫人要一碗小黄米粥。” 火头兵看了一眼浓儿说:“鸾儿姑娘,真的不好意思,小黄米粥没有了。” 明明就还有人在吃,怎么会没了,鸾儿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不显:“火头大哥帮帮忙,我家夫人今天心情不好,就想吃小黄米粥” 火头为难道:“鸾儿姑娘,刚刚剩下的都给浓儿姑娘了,真没有了,如果有,我又怎敢不给你呀。” 鸾儿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孩,心里就来气,早就听说这小孩是那个神灵捡来的,不过一低贱之人,怎么敢抢夫人的吃食:“火头大哥,这小黄米精贵,是主上特意买来给夫人享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 “哦,原来我们是不能吃这个的”浓儿不咸不淡的说:“诺,还剩一点,小孩吃不下去,你带回去给你们夫人吃” 本以为提起夫人,会让浓儿害怕,没想到浓儿不但不怕,居然还侮辱夫人,鸾儿气得很,又想起早些时候营中那些传言,没忍住说:“别以为你家姐姐攀上了主上,你就可以侮辱夫人,这些年来,主上可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夫人呢,你家姐姐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时的玩意儿。” ‘哐当’一声,浓儿把碗重重的放到灶台上说:“玩意儿,要不你回去问问你家夫人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她应该更清楚。” “你”鸾儿是知道白雪意以前的身份,晓得这是浓儿故意往人伤口上扎刀,气得只憋出一句:“我要告诉夫人,让主上惩罚你。” “你去,我等着”浓儿挥手驱赶着,很是轻佻的说着。 鸾儿气哄哄说了句‘你等着’就走了。 见鸾儿走了,火头军劝说道:“哎呀,浓儿姑娘,你不应该顶撞她的呀,她家那夫人确实得宠,万一真到主上面前告状,这可怎么好” “我才不怕,她有靠山,我没有吗”浓儿拉起小孩往外走,边走边说:“这下有戏看了,希望戏唱得大些,久些” 浓儿并没有回去,而是在营中游走,期盼着好戏早点开场,只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看来那位也是胆小的,不敢主动去找顾倾城告状,那就等呗,时间有的是。 月上中天,顾倾城才忙完,本打算休息,却听见外面有声音,仔细听了,才知是白雪意,他赶忙披着衣衫走出去,见她满面委屈的望着自己:“雪意,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顾倾城心痛的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哄道。 白雪意哭声婉转,委屈至极,身后的鸾儿道:“是哪个叫浓儿的,她不但抢夫人的吃食,还她她还说夫人是个玩意儿。” 顾倾城眼睛半眯,吩咐道:“去把浓儿姑娘叫来一趟,别惊动文神灵” 顾倾城半揽着白雪意进入帐篷,没一会儿浓儿就来了,只是常跟在她身后的老虎不在,而她眼中也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兴奋,顾倾城心里有点异样,但见白雪意委屈的眼神,便压下心里的那点异样,问道:“浓儿姑娘可是抢了雪意的吃食,而后又侮辱于雪意。” 浓淡轻笑:“是” 这漫不经心的模样让顾倾城心里异样压都压快不住了:“为何,雪意并没有得罪过你” 浓儿摇头:“没有,但我就是要欺辱她。” 这样傲慢的浓儿与以前胆怯的模样完全不同,若不是跟在文芳身边,顾倾城只怕是见也认都不敢认:“浓儿姑娘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胆子变大了很多。” 浓儿嘲讽一笑:“我从前什么样啊,你从前什么样啊,顾倾城,你说说。” 她居然敢直呼主上的名字,这是鸾儿心里的惊讶,以为顾倾城会生气,没想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而已,连动怒都没有。 顾倾城走到浓儿身旁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你讨厌我就讨厌我,为什么要欺负雪意” 浓儿突然呵呵的笑起来,在这空旷的夜里,显得诡异:“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呀,因为她是你的心头肉嘛,说不定我以后还会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打她,虐待她,甚至杀了她。” 白雪意听后吓得瑟瑟发抖,一声娇媚的‘倾城哥哥’让顾倾城心底十分担忧。凌冽的盯着浓儿,一声吼着:“你敢” 浓儿丝毫不惧:“我怎么不敢,要不你试试,只要你不杀我,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她” 顾倾城一巴掌甩在浓儿脸上,浓儿被摔出门口,站都站不起来,嘴里还咳着鲜血,边咳嗽边嘿嘿嘿的笑道:“顾倾城,我以前怕你,现在可不怕,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顾倾城不敢把浓儿怎么样,这是他自己知道的,也是浓儿知道的,但浓儿的本意就是要让他伤到自己,甚至是杀了自己,所以不断的挑衅着:“不要以为你现在换了身份就能摆脱以前的一切,你的那些事儿,我姐姐可是给我讲过许多次呢,我倒背如流。”浓儿见他无动于衷就扫了一眼白雪意说:“其实呀,你跟她还挺配的,你受过的那些事,她也受过的。”说完就哈哈哈大笑的问顾倾城:“要不要我把那些肮脏的事,讲一讲。” 顾倾城暴怒,那些事自己受了无所谓,但不能玷污雪意。他顺手抽起旁边侍卫的刀,就向浓儿刺去。 “主上息怒”薛琪麟把浓儿一把拉开,顾倾城的刀刺空。 顾倾城怒气未消,吼着:“你让开,我要杀了着贱人。” 薛琪麟把浓儿护在身后,拱手道:“主上息怒” 顾倾城厉声道:“她不但侮辱雪意,还扬言要杀了雪意,这让我如何息怒。” “主上”雪琪麟着急道:“属下已经问过火头兵晚间所发生的事,只不过是因为一碗小黄米粥,俩人当时不过就争论了几句,没有那么严重。” 顾倾城杀气凌凌问身后的鸾儿:“果真” 鸾儿伏在地上,全身发抖:“是,但她说夫人是是玩意儿” 浓儿在薛琪麟说后道:“不是吗?” 薛琪麟朝鸾儿吼道:“你不也说文芳是玩意儿吗”然后微微偏头,质问道:“浓儿姑娘为何惹事,是当真不要命了。” 浓儿从薛琪麟身后走出来,颇有些疯癫的说:“我要的是达成目的,要命又何用啊。” 顾倾城回想刚刚的情况,指着浓儿说:“你想激怒我,你想让我杀了你” “嗯哼”浓儿眨眨眼,不但不让然觉得可爱,反而很瘆人。 “为什么”顾倾城猜测道:“以你生命为代价,让文芳恼怒我,让神灵直接灭了我汉秦易玄吗?” 浓儿不屑道:“顾倾城,谁要你的汉秦易玄,在我眼中不过如此而已,我不稀罕,我另有目的,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你可要把你的心头肉看好了”说完便离开了。 等白雪意也离开后,顾倾城问:“我是悄悄唤她来的,连文芳都不知道,你怎知道她在这里” 薛琪麟叹气说:“主上,文芳没在营地,晚饭过后,浓儿姑娘说明天想吃海带,那是枯河深处才有,文芳只怕现在都没有游到地方,而且她出来时到处跟人说主上找她有事,我想来想去都不放心,还是过来看看,还好还好,来得及时。” “是,她一开始就想激怒我,先是侮辱,看效果不大,才说要杀了雪意的”顾倾城沉思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值得用命来达成。” 薛琪麟摇头:“不知,我原以为她的目的是汉秦易玄,但现在看来不是,我记得文芳说过她是因你入世,若想离世也要因你,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一直在想这句话的含义,可始终想不明白。” “是,她以前也给我说过,她是因我入世,意思是她想离开这里,回到神界,可她自己离不开,需要我做什么才行。”顾倾城走来走去:“可我要怎么做,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说,或许是要等什么特殊的契机。” “不知,我曾经多次问过文芳,她不说”薛琪麟说:“那今晚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不然浓儿怎么会选择今晚行动。” 顾倾城快步的走出看看天,随便怎么看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主上”见薛琪麟一脸严肃,顾倾城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欣喜的拉着他:“快说” 薛琪麟皱着眉,一脸难办的样子说:“我看刚刚浓儿姑娘的样子好像伤得不轻,若是明日文芳回来问起该如何回答” 这是个难题,顾倾城懊恼自己居然给忘了:“算了算了,你先去休息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薛琪麟走几步后又转身说:“主上,明日属下不忙,若是有事只管吩咐人来喊我” 顾倾城挥挥手。 浓儿走几步又咳几声,若是走到人多的地方要咳好几声,有时还咳的站都站不稳,若是有谁问起怎么回事,浓儿就挤几滴眼泪说是因为得罪了夫人,被主上重重的惩罚了,若不是薛将军求情,只怕自己已经死了。 众人须臾,一会儿说浓儿可怜,因为一碗粥给打成这样,一会儿又有人说,还是夫人得宠些,浓儿姑娘还是神灵的妹妹,只是与夫人的丫鬟争吵几句就受到如此重罚,那大家以后见到夫人要么绕道走,要么恭恭敬敬,不能被挑出错来。 浓儿心满意足,坐在台阶上,仰望着漆黑的天空:“姐姐,你最心痛浓儿了,浓儿的脸好痛呀,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若是姐姐回到神界,这里就没有人保护浓儿了,要是浓儿受委屈了怎么办”天空中没有圆月,浓儿伸出手指,在空中慢慢的画出一个圆来,画着画着就哭了,眼泪像是珍珠般晶莹剔透,一颗一颗的从脸上滚落下来。低低的哭泣声听起来很是可怜又委屈,只怕是明日没有那么轻松就能解决这件事,因为大家晓得神灵也是很护短的,特别是对这个妹妹,有的人祈求或不要烧到自己,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无聊,想听听八卦。 而此时的文芳已经采到海带,正在奋力的往回游,心里想着要怎么做才好吃,这么多的人,要分给那些人。 第21章 天微微亮文芳就抱着海带笑盈盈的回来,还向巡罗的士兵打着招呼,说要炖海带汤给大家喝。但大家看着文芳都怪怪的,文芳以为是自己刚从枯河出来,妆发乱而已,并没有多想,一跳一跳的往帐篷去。 透过重重树荫,看见自家帐篷聚集了好些人,文芳奇怪,小跑着过去问道:“怎么拉” 那士兵一看是文芳立马低头离开。文芳就更奇怪了,扒开人群,走到帐篷门口往里瞄,顾倾城也在,薛琪麟也在,顿时文芳就被更多的奇怪包围了,眨巴了眼睛,又往里看,结果就看到浓儿躺在榻上不醒人事。文芳‘咵’的扇着帘子进去问道:“浓儿怎么了” 薛琪麟当在身前:“浓儿有点发热,大夫正在诊治” 文芳存疑,沉脸看着薛琪麟:“那让开,我自己看” 薛琪麟微微侧头扫了一眼顾倾城,依然挡在面前:“文芳,你刚回来,要不先去洗漱” 文芳不动,与薛琪麟僵持着,突然听见浓儿细细的喊了声‘姐姐’。文芳着急,就推了一把薛琪麟,没想到推不动:“毛毛,给我把他扔出去”话音刚落,薛琪麟就被扔到外面,狼狈的在地上打几个滚后想在进来,却被毛毛咧牙呲嘴的拦在外面。 顾倾城挡在榻前,文芳与他僵持好一会儿,他才让开。 浓儿面色潮红,呼吸不匀,有一边脸肿的很大,文芳心痛极了,想碰她的又不敢碰,然后局促抓住她的手,轻轻唤着:“浓儿,你怎么了,姐姐回来了,采摘了你最喜欢的海带” 浓儿晕乎乎的,半睁着眼睛:“姐姐,浓儿好痛,好痛,姐姐怎么才回来” 文芳哽咽:“对不起,姐姐贪玩了,本可以早些回来的” 浓儿烧得迷迷糊糊,抓着文芳的手:“姐姐,你别走,别走,你走了,就没有人护着浓儿了,浓儿又成了那个任人打骂的低贱丫鬟了” 文芳拍着浓儿的肩:“好,姐姐不走,姐姐在这里陪着浓儿。”低声哼唱的歌谣让浓儿慢慢的睡着了。 文芳深吸一口气,走过顾倾城身边:“你出来” 走到外面,薛琪麟想跟过来,被文芳一个眼神给吓愣在原地,担忧的看着顾倾城,顾倾城向他摇摇头,跟着文芳走了。 枯河边上,来往人少,顾倾城左右观望,倏然觉的有点害怕:“芳儿,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故意激怒我, 我失手才才打了她” 文芳看着唯唯诺诺的顾倾城,悲切又烦心,红着眼睛问他:“顾倾城,有意思吗?你从不惧怕任何人,从不讨好任何人,你攻于心计,为人狠戾,但你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是为什么,是觉的好玩吗?” “文芳”顾倾城想上前安抚文芳。 “站住,不要离我太近”文芳声音冷漠,有点厌恶。 顾倾城立马停住:“我没有装,我在你面前就是这样的” “呵”文芳道:“那你为何打浓儿” 顾倾城说:“她侮辱雪意,还说要杀雪意我就就” “就打了她吗?”文芳越平静,顾倾城就越害怕,着急的解释道:“芳儿,你知道的,雪意她受了太多的苦,我只想好好保护她,不想她以后在受苦了” 文芳冷笑:“你不想让她受苦,要她顺心顺意,所以问都不问缘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顾倾城,我是喜欢你,但我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是非不分” “那你想怎样,是打回来还是杀了我呀”顾倾城声音很轻,但没有之前讨好的柔弱的感了。 文芳看着他说:“不装了,我是不敢把你怎么样,更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其她人我就不能保证了” 顾倾城冷冽道:“你想干什么”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文芳轻笑着说:“以前你就怕我伤害你的雪意,想杀了我,现在呢,你的雪意就在我的眼前,你怕不怕,要不趁我没动手前,你先杀了我,以绝后患” 顾倾城突然哈哈大笑:“昨晚,你那丫头也让我杀了她,今日你也让我杀了你,你们什么意思啊,你是神灵,我杀不死你,若是一刀捅了你,我会不会糟天谴啊” 文芳沉思‘若是昨晚浓儿真的被顾倾城杀了,那自己一定不会罢休,激动之下,顾倾城杀了自己也是可能的,只是浓儿,你为何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让县里的人都能好好的生活’ 顾倾城见文芳不答,又问道:“你们在算计些什么” 文芳突然看着顾倾城,很认真的说:“顾倾城,我以前只是单纯的爱慕你,对你没有任何目的,但是现在来找你确实是有目的,我会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直到目的达成” 顾倾城压缩着情绪问道:“什么目的” 文芳摇头:“你放心,这个目的不会伤害到其他任何人,只关于你我两人,所以我们不要牵扯到其他人,可以吗?” 顾倾城看着她并不应声。 “你不信我”文芳轻声道:“也是,没有目的的时候都不信我,还别说有目的了” 顾倾城:“你始终不说你什么目的,怎么让人信” 也是,他防备心很重,是不那么容易相信人得:“我知道这次的事是浓儿借势而为,算计了你。但是顾倾城,论计谋,她比不过,是你对我们有偏见,才轻易上了她的当。白雪意是你一生牵挂的人,浓儿是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你有你想守护的人,而我也有我想护着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人, 你也不要伤害我的人,这是约定” 顾倾城低笑一声:“那个小丫头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嗯”文芳说:“她本不该认识你,不该出现在很多地方,如果没有我,她还好生生的在文家,至少一生平安,是我把她带出来的,所以,我一定要为她铺好路,就算以后没有我在身边她也能快乐、平安。” 顾倾城道:“我说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原来是愧疚啊” 文芳苦笑:“是啊,愧疚,很愧疚,本来入世见你我就非常后悔,若是在因为这件事连累、伤害到其她无辜的人,我就更后悔了。” 顾倾城心里不适:“你后悔喜欢了” “没有”文芳说:“不是后悔喜欢你,而是后悔见你,有些人远远看着才是最美好的,触及后便会觉得不值得,顾倾城谢谢你,让我行走过一段不一样的旅程。” 太阳初升,光芒美丽温暖。顾倾城捡着石头一颗又一颗的抛向枯河远处,石子落入水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主上”薛琪麟在身后说:“这是怎么了,还好没被打。” 顾倾城拍拍手说:“如果打我一顿,或许我还好受些” 薛琪麟开玩笑道:“没想到文芳骂人这么厉害,居然比打人还痛” 顾倾城没精神的说:“薛兄,她说她不后悔喜欢我,但她后悔见我,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什么话”薛琪麟猜想:“难道说她在天界见到的你跟在凡间见到的你不一样,或许她根本就是找错人了” 薛琪麟觉的自己可能猜对了:“要不你找找名字、经历、长相都与你相似,但性格与你相反的人。” 顾倾城有点担心但又觉的不能:“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她是神灵嘛,神灵会搞错这些” 薛琪麟反驳到:“怎么不可能,万一搬石头搬累了,看花眼也不一定啊” 顾倾城一句‘无聊’便往回走了,薛琪麟跟在身后说:“主上,我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顾倾城撇着嘴说:“马上就要进入凉洲城,我忙得很,哪有时间把这些事放到心上” 薛琪麟轻笑后又恭维的说:“是是,主上很忙,这些闲事我来管就行” 顾倾吃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缓和的表情可是出卖了他,薛琪麟在他背后摇头抿笑。 文芳回到帐篷,浓儿还没醒,小孩蹲在台阶上,毛毛也蹲在台阶,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他看见文芳就排伸着手臂跑过来说:“姐姐,为什么浓儿姐姐还不起床,她是不是睡懒觉了” 文芳抱起他,贴着他的脸揉了揉:“浓儿姐姐昨晚没睡好,让她休息,我们去吃朝食” 小孩看着手丫子,没有往日的积极性了。文芳摸摸他的小鼻子说:“怎么拉,受欺负了。” 小孩磕磕绊绊,奶声奶气的说:“我吃了饭,浓儿姐姐就挨打了,我不吃,不让姐姐挨打” 这啾啾的大圆眼,布满委屈的泪水,看得文芳心儿差点都融化掉了:“不是哦,不是因为我们家小孩吃了饭浓儿姐姐才挨打的,跟我们小孩无关,走,姐姐带你去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孩就是好骗,立马就高兴了:“真的,好耶,那我们也给浓儿姐姐拿点吃点回来。” “好”文芳一口亲在他脸上,一路嘻嘻哈哈的。 文芳逗着小孩蹦着走,没注意就撞到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看到是文芳,居然吓得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文芳姑娘饶命” 文芳都懵了,看着火头兵大哥问:“怎么了” 火头军赶忙让那丫头起来说:“文芳姑娘不喜欢人下跪磕头,你快去回去伺候你家夫人” 那丫鬟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跑开了,文芳还一直蒙圈的看着她,直到看不见了才问:“这谁呀,搞得像是我要吃人似的。” 火头把吃食递给文芳说:“还不是昨日夜里的事,有传言说,主上打伤了浓儿,你为了给浓儿出气,把主上给打伤了,有人看到主上一瘸一拐的回来。” 文芳‘咻’的站起来说:“乱说,我根本你打顾倾城,谁在军营里造谣啊。” 文芳火头军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直喊冤枉:“我真没有,不是,到底是谁在乱说,要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火头军讪讪笑道:“不管打没打,主上都不在意,其他人虽他们怎么说” “这么大个军营,传这种事,你们主上不觉得丢脸”文芳气冲冲的说:“他威严何在啊。” 火头军对文芳弯腰拱手:“能被神灵打,那怎么也是荣幸。” ‘额’文芳眼睛盯着火头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你确定” “当然”火头军骄傲的说:“自神灵来到营地,我营地便新进了两位御者,这是我营地之福,也是我汉秦易玄之福,感谢神灵赐予福泽”一个大大的躬鞠下来。 把文芳虎的一愣一愣的,见他还要说什么,文芳赶快拿着吃食,牵起小孩,冲忙的走了。 那丫头是白雪意的另一个丫鬟,叫小菊,鸾儿被挨了几板子,暂时伺候不了人,由小菊贴身伺候:“夫人,这是包子,这是粥” 白雪意把粥一推:“拿开”自己现在是看到这粥就来气,要不是这粥,鸾儿也不会被罚,鸾儿自己的贴身丫鬟,打鸾儿不就是在打自己吗。 小菊劝慰道:“夫人别生气,奴婢刚刚听说,主上被神那个女人打了,走路都瘸着呢” 白雪意不敢相信:“她打伤倾城哥哥” 小菊瞄了一眼外面,凑近轻声说:“军营都传遍了,说是有人看到的” 白雪意气得绞帕子。 小菊有说:“主上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您,这件事因鸾儿而起,说白了就是因夫人您而起,若是那女人计较,自然事要找人出气的。” 白雪意一巴掌拍在桌上:“因我而起,来惩罚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打伤倾城哥哥” “夫人,主上又怎会让你受伤害” 白雪意又是心痛又是甜滋滋的。 小菊见她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就是:“夫人,要不等下去看看主上” 白雪意低头轻笑:“好” 文芳回到帐篷,好不惊喜,看到浓儿坐在榻上,虽然脸色还有点红,但终于是醒了,文芳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摸浓儿的额头,还好还好,不怎么烫了。 文芳戳着浓儿的头道:“你说你傻不傻,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浓儿低头认错:“傻,害姐姐担心了” 文芳端着粥说:“我是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才用这种方法回去的,你这样做,那岂不是显得我做得这些都毫无意义” 浓儿接过粥说:“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觉得这是次机会,所以想试试” “我很珍惜生命,每一个生命都一样珍贵”文芳说:“我不会让谁用命来帮我做什么,这世界上什么可以失去,唯独生命不行,因为它失去了就永远找不回来了,浓儿,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好”浓儿眼睛酸酸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文芳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好拉,别哭了,先休息一会儿,姐姐在这里陪你” 浓儿躺下,听见文芳与小孩说着悄悄话,心里无比踏实,来军营这么多天,只有这会儿睡得最安心。 薛琪麟架着马赶上顾倾城说:“主上,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大家看你眼神都怪怪” 顾倾城环顾一圈,见几个士兵都低着头:“嗯,我感觉到了,他们一直偷偷看我” 薛琪麟转头,见廖国岩也时不时的看顾倾城,就把他喊过来,问道:“我发现你们都在偷偷摸摸的看主上,这是什么原因” 廖国岩左右‘刷刷’扫了一眼,低声说:“咋们主上不是被神灵打了,我们是关心主上严重不严重,毕竟是神威” 薛琪麟与顾倾城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懵。顾倾城跳下马,还蹦了两下说:“凭什么说我被打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廖国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主上恕罪,属下胡乱说的,主上没被打”可他还是很担忧的看着顾倾城。 第22章 “你起来,我问你,最先是那个营里在说”顾倾城有追究到底的架势。 “回主上,大家都在说,并不止一个营”廖国岩一本正经的说,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牛头不对马嘴,顾倾城着急了,他舔着嘴唇,动作凌乱“我的意思是你听谁说的” “属下吃饭时听大伙说的”廖国岩严肃的像在禀报军情,而顾倾城像发脾气的老牛,又生气又无可奈何,见问他也问出来,就挥挥手让他离去。 廖国岩上马姿势要多利落就有利落,打仗更是不含糊,怎么问个话就行是问不出来。顾倾城问薛琪麟:“你说他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呗,怕你惩罚其他人,所以干脆装傻到底”薛琪麟也觉得好笑:“他装得也太不像了,但是看着气人。” 薛琪麟看看后面的马车:“也不知道文芳晓得没有,真想看看她听到时的表情,一定特别精彩。” 顾倾城翻身上马“走了” 薛琪麟追上去:“怎么,她还没消气呢” “消气,怎么消气”顾倾城烦躁的说:“她巴不得与我划清关系” 薛琪麟摇头“怎么会,属下看她是个长情的人,且对主上情根深重” “怎么不会”顾倾城酸溜溜的说:“我看在她心里,我还不如浓儿那丫头的十之一二” 薛琪麟轻笑|:“在怎么样,主上也不能与浓儿姑娘吃味,在文芳心中,浓儿姑娘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是主上能对浓儿好几分,必然会获得文芳的好感。” “我为什么一定要获得她的好感”顾倾城说完就骑着马狂奔,把军队远远甩在身后。 薛琪麟与廖国岩叮嘱几句也追上去。而廖国岩见他们都走远了,就到文芳马车旁说:“文芳姑娘,主上他们走了” 文芳挑着帘子,伸个头出来,望了一圈,果然没看到他们,从车鸾上跳下来:“真是闷死了” 廖国岩也下马,把缰绳扔给意士兵,与文芳闲聊:“文芳姑娘为何要避讳主上与将军” “我是躲你家主上,你家将军又没什么”文芳踢着石子,闷闷不乐。 廖国岩很是不解,少不了刨根问底:“为何要躲主上,主上对文芳姑娘敬重得很” 文芳眉头一皱,头一偏:“嘶,你从哪儿看出来她很敬重我” 廖国岩也想了一下说:“主上严肃,不苟言笑,威严的很,只有在文芳姑娘面前温和可亲” 文芳‘呵呵’冷笑两声说:“他那是在我面前装呢,他本来就严肃的人,其实我很希望有一天他能在我面前真实的表现自我” “我觉得不是”廖国岩说:“我在外面也严肃,总是端着,但是回到家里就温和,嘻嘻哈哈的,我娘送我出门时还叮铃我要严肃,不然管不住下属” 廖国岩确实严肃,文芳望着他,不管怎么看都看出来他有嘻嘻哈哈的时候:“真的假的” 廖国岩腼腆的挠挠头:“是真的,我就是在外面严肃惯了” “你的意思是你家主上把我当他娘”文芳唧了着嘴巴。 “不是不是”廖国岩急忙解释道:“我意思是主上对文芳姑娘不一般要亲切些” 文芳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的弯都直不起来了:“他亲切我,你说错了,他亲切前面马车上的人,可不是我。” 营地里来位夫人,好看得很,娇贵的很,吃得、用的很是精细,大家都在背地里议论,说这位夫人很得主上喜欢,据说主上为了她连神灵都得罪。 文芳望着头顶的匾额‘明月楼’,越看越觉得这名儿,像那啥男人喜欢去的地方,招手问守门的:“这院子谁取的名” “回夫人,是主上取的” 文芳还以为自己听错,不确定的问:“你叫我什么?” “夫人”他叫的理所当然。 文芳火冒三丈,凶巴巴的问他:“谁让你喊我夫人的” 他立马跪下,伏在地上,颤声解释道:“贵人赎罪,奴是刚买进来的,若是弄错了,请贵人赎罪。” 文芳见他这副样子,负罪感就上来了,立马拉他起来:“我没有罚人的习惯,也不喜欢人在我面前跪来跪去,更不喜欢谁在我面前称奴。我不是你们夫人,是客人,你们以后就喊我客人” “是是,客人请进” 院子还挺大的,文芳问他:“着院子这么大就两个人住呀” “院子是客人一个住的,这里所有的房间客人想住哪里就住哪里,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客人也只管说” “只有我一个住”那白雪意住哪儿,文芳问他:“不是还有一位女子呢,她住哪里” “那一位客人住暖阁,与这里有一段距离” “暖阁”这名字取得真好,至少比什么明月楼好,文芳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可太酸了。 “客人,客人” “哦哦”文芳笑着对他说:“你忙你的去,我自己逛逛” “是”他弯腰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开。 文芳不懂艺术什么的,但也觉得这院子好看,就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古宅子一样。特别是有一个小池子,里面种满了荷花,也不知是怎么打理的,现在居然有荷花开着。 “姐姐”是浓儿和小孩:“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呢” “这么大的房子,我没见过,稀奇,所以到处转转”文芳见她们两手空空:“不是去逛街了吗?,怎么什么都没卖” “姐姐,你是不知道,街上人都没有几个,店家也就了几家开门,而且都没有什么货”浓儿嘟着嘴说:“早知道就不去了,腿都酸了” “现在最有人气的生意应当是棺材铺了”文芳叹息道:“刚打完仗,死了那么多的人,大家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自然冷清的” ‘姐姐是神灵,福泽天下人,不像自己,只管得了自己,自己活着就好,其它的悲伤管不了,更体会不到’浓儿见文芳感伤,立马转移话题:“这么大的院子就我们几个住吗” “是呀,就我们几个住”文芳一颗石子踹进水里,生气的说:“不知道是谁吩咐的,那门卫居然叫我夫人,真是气得我够呛” “还能有谁,指定是姓顾的”浓儿提起顾倾城脸就很臭:“他心眼子多,定是害怕你这神灵与他人有所来往,所以就干脆说你是他夫人,断了别人的念头。” “不能”文芳皱眉摇头:“他不怕白雪意生气呀” 浓儿这就奇怪了,问文芳:“她为什么要生气。” 文芳理所当然的说:“肯定是要生气的,从始至终,顾倾城就她一个女人。” 浓儿摆手:“不可能,顾倾城是一方霸主,怎么可能只有她白雪意一个女人嘛,而且白雪意又不是清白之身,莫说顾倾城介不介意,就是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布录阁里有记录,顾倾城这一生只有白雪意一个女人”文芳很肯定的说:“他们感情深厚,白雪意一生无子,为此顾倾城还收养了一个孩子记挂在她名下。” “真的假的”浓儿满脸的不信。 文芳给了她个白眼:“真的” 浓儿跟在文芳后面,依然怀疑真假:“顾倾城那样的人也不像这么深情啊。” 文芳摇头:“你不懂,爱情呀,就是个玄妙的东西” “爱情呀,就是个玄妙的东西”浓儿憋着嘴薛文芳,然后有说:“确实玄妙,要不然一个神灵又怎会喜欢一个凡人,还为人家伤情。” “你”文芳指着浓儿:“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抱小孩都抱不起来。” 浓儿拖着舌头:“我怕你呀”说完就跑。欢笑声冲淡院子里的冷漠。 尽管战争结束了,但战争带来的伤痛还在。城内萧条,街道无人,很是冷清,若要恢复以前的热闹,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完结事务后,顾倾城就来看看文芳,一路走来都死气沉沉,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了这边快活的笑声,这才感觉到真实的活在人间。 顾倾城走到小孩旁,与他对面儿坐,也与他一般的看文芳两人,嘴角微微上挑,满面笑容。 文芳跑着跑着就看见小孩旁边有个人,睁着眼睛仔细看,居然是顾倾城,‘他不去白雪意哪里怎么来我这里了’。 浓儿直接气势汹汹的走过去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倾城爱答不理的说“又不是来找你的,你凶什么凶” 浓儿固执问:“所以呢,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倾城越过她,走到文芳身前,拿出一朵绢花:“我觉得样式很特别,就买来送你给,希望你莫要嫌弃” “现在街道上可没有卖首饰的前埔开门,你莫不是从死人头上拔下来的”浓儿故意刺激顾倾城,所以声音很大,怕是门口守卫都能听清了。 顾倾城虽然生气,但并没有理会她,只对文芳解释说:“是刚刚过来时,有个婆婆在卖绢花我看这朵挺好看就给你卖了。” 顾倾城见文芳不接,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就帮她戴在头上,然后端详一翻,夸赞道:“好看,若是文芳也像其她女子一般打扮,一定很好看。” 浓儿在一边哈哈乱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姐姐一副十四五岁的身子,还瘦的像根竹竿,与寻常姑娘作打扮,能好看呀,能不睁眼说瞎话吗?” 顾倾城面色难看的对文芳笑笑,然后转身咬着牙对浓儿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浓儿见他这样子,特开心:“哦哟哟,生气了,生气你就走呀,去你那个温柔乡里呀,我要是你呀,你不来这儿了,温柔乡里多好啊” “浓儿姑娘的嘴好利,以前怎么没发现”顾倾城也是很烦浓儿的,就跟浓儿烦他一样。 “人都会变的,哪有谁会跟以前一样一成不变”浓儿嘲讽的说:“哦,也有人的,不是就你嘛,跟以前一样呢,喜欢欺骗人,总是不怀好意。” 顾倾城看浓儿是故意的,自己越生气,她就越开心,于是不愿意与她再争吵,就转身向文芳告辞,却看见她把绢花拿下来了,放到手中,细细的观看着。样子很专注,专注到自己喊她好几声她才抬头看着自己,而且是很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会把它送给我” 顾倾城见她眼里很震惊:“我就是看它好看,所以就买来送给你,你不喜欢。” 文芳摇头,心里非常震惊,这朵绢花书里有写,作者专门用一段话来写过:绢花为白色,有两片花瓣绣有竹叶,据老婆婆说,是用她儿媳妇绣的帕子做成的。绢花没什么特色,让文芳惊讶的是顾倾城很珍惜这朵绢花,在他报仇雪恨后,休战治理国家时,这朵绢花就常伴他左右,从不离身,但是现在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又怎么会送给自己。 文芳失神点头:“喜欢,很喜欢,你确定是送给我的” 顾倾城很是开心:“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么多绢花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它” 顾倾城从文芳手里拿起绢花,有插在她头上:“既然喜欢,你就带在头上,反正你也没有什么饰品,以后就带它就行了” 文芳点头:“你来就是送这个的” “不是”顾倾城说:“我是想问你喜不喜欢这里,那边还有好几个宅子,你要是这里不喜欢就到其它几个宅子去看看,我陪你。” “喜欢,从到这里开始,我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宅子”文芳的心怦怦跳,作者写了这朵绢花,且没写这朵绢花的主人。这绢花第一出现时就是顾倾城卖它的情形,和他说的一样,是一眼相中,然后就没出现过,直到后面快结尾了,伴随着顾倾城的出现而出现。 顾倾城微微失落:“哦,那好,那你收拾好没,我们出去走走” 文芳本来想拒绝,但是浓儿嘴更快:“走什么走,街上人都没有。” 顾倾城不理会,继续与文芳说:“我惹你生气了,给过你赔罪的机会” “我们各取所需”文芳摸了摸绢花:“你已经送了我东西了” 第23章 顾倾城垂下眼帘,一个‘好’字,便走到浓儿面前说得:“浓儿姑娘,前些日子是顾某不对,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喜欢的物件,若有,给顾某说一声,顾某一定送到你手中。” 顾倾城声音平淡,脸色严肃,眼睛有杀意,这让浓儿想到几年前他差点掐死自己时的模样,心里倏然,便退了一步,向文芳的方向跑去。 文芳见她脸色苍白就问道:“怎么了” 浓儿摇头,乖乖的站在身后。这时有个士兵进来在顾倾城耳边悄悄的说什么,看样子他有事要忙,便走上前与文芳说:“芳儿,我改日再来找你” “你去忙”文芳点头说:“我有浓儿,有小孩陪着,不会无聊” 顾倾城想在说什么,后面的士兵又喊了声‘主上’,似乎有些着急了,顾倾城看了看文芳只得走了。 文芳拿着绢花静静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浓儿一把抢过,抬得高高的问文芳:“我看你老看着这东西出神,怎么,一朵破烂玩意儿就把你的心偷走了,姐姐,你要知道,这种绢花,只有穷苦人家的女子才会佩戴,我看他顾倾城就是在羞辱你,指不定送给别人是什么金银首饰” “浓儿”文芳的声音有些低,显得无力:“这朵绢花在布录隔里出现过。” “出现过就出现过,有什么了不起的”浓儿左看右看也依然觉得粗鄙。 “可是没有出现过它的主人”文芳看着浓儿满是疑惑:“为何现在又在我这儿,而且是顾倾城常带在身上的东西。” 浓儿也脸色凝重,把绢花拿到眼前,细致的看着又看:“怎么会,它真就是做工不怎么好的绢花,普通平民用的,顾倾城怎么会把它带在身边。” 文芳点头:“是,要么就是顾倾城很珍惜它的主人,可他的身边就只有出现过白雪意一个女子,没有其她人了,要送也不送给我。” 浓儿把绢花重新放到文采手中,假设的问道:“姐姐,是不是你看错了,或是看漏了。” 文芳摇头:“不可能,那本书,我翻来覆去的看过好几次,不会有错或漏了的。” “那现在被常年带在身上的娟花到了姐姐手上”浓儿停顿了一下才说:“姐姐莫不是认为自己就是绢花的主人,被他珍视的人。” 文芳丧气的说:“我不知道,书中没有我的存在。” “那这也太奇怪了”浓儿嘟哝着。 顾倾城走到大殿就有人迎上来:“主上,凉州还需休养生息,不宜再战”这是凉州的老官员了。 顾倾城把他护起来后,问薛琪麟:“怎么回事” 薛琪拱手道:“是川印盆地那边,我们的探子打探到他们正在徽县结兵” “可是我们这边有所纰漏,消息被人传了出去”顾倾城眉头紧锁。 薛琪麟沉思后说:“我们计划刚刚制定,知道的人不多,若要查有也很容易” “凉州还未复苏,提供不了粮食,若是从远处运来,也需要时间,现在不是打仗的时机”顾倾城狠戾的说:“若是查出是谁泄露消息,定不轻饶,杀一儆百” “是”有一个道:“主上,我们现在是否派兵过去,以防万一,被打得错手不急。” “派兵是要派的”另一个武将说:“总不能人家都磨好刀子,我们伸着脖子让人家砍。” 一个嘴上长着翘胡子,看起斯文的人说:“不能派兵,现在的凉州萧条,给不出补给” 武官脾气要火爆些,声音也大:“不打?,咱们不打,人家也要打,这不是我们打不打人的事,而是人家要打我们,老子是爷们,人揍我一拳,我是要揍回去的” 那文官气得直瞪眼:“你……你……说谁不是爷们,真是粗鲁致及,有辱斯文,毫无教养” 那武官抄着手,用鼻孔对着他说:“老子就说了一句脏话,你他娘的就骂我几遍,有本事你跑去徽县骂,在这儿瞎趁什么能。” 那文官气得手指直抖,就一个‘你’字,你了半天都没你出来。 “好了,别吵了”薛琪麟实在看不下去了,万一这老官员给气没了,怎么给人家家里交代:“人家既然集结兵队,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还是早做准备,可现在凉州也确实萧条,拿出不后续补给,大家有什么建议,都提出来,集广思议嘛。” 有人站出来说:“主上,将军,如若人家要打,我们只有应战。但是据我了解,徽县小,军力不多,却百姓也少,劳作的粮食也无法作为军队的后续补给,属下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中年人相貌平平,气质却稳定,给人一种很靠得住的感觉,顾倾城来了兴趣:“你说” 他弯腰拱手道:“作为防御,我们可以分批次调兵过去,这样目标不大,不宜发现,若是一场误会,也不会引起他们怀疑,待等得些时日,凉州恢复生产,我们后续补给充足,在做打算。” 顾倾城点头:“我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大家还有其它的建议吗,都说说”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又有一个说:“下官觉得可以一次派两批军队过去,走不同的道,去边境万县的路下官还知道一条。这样可以缩短时间,更有利于我们防御。” “不错,是个好主意”顾倾城很欣慰,又问道:“还有吗?请大家不吝言语,想到什么就吃什么。” 见顾倾城温和有理,不像弑杀之人,又有胆大的人说:“主上,为了凉州早日复苏,能更快的成为以后的军队后盾,请主上减少凉州的户税” 大殿内一片安静,有人额头上都冒着汉,特别是刚刚说这话的官员更是吓得腿发软,几乎是站都站不稳了。他们又本是原来凉州府邸留下来的官员,好不容易活命,现在只怕命休已。 “好”顾倾城答道:“我会考虑的” 众人松一口。 出了大殿,一个年纪稍大的官员拉着喊减少户税的官员说:“你真不命了,居然奏请主上减少户税” 那官员说:“我看他不像喜欢弑杀之人,温和得很,就不知怎么说出来了,说完就怕得很,还好是抱住小命了” 年纪大的官员说:“你是没看见他杀那些不归从他的,一刀下去,人头落地,血溅当场,一刀一命,那叫个骇人。” 那官员说:“是是,下次不敢了” “现在他也要打仗,要钱要粮,怎么可能减少户税嘛”那年纪大的官员说:“凉州百姓呀,前头也苦,后头也苦呀,前凉州也是因为打仗,户税重,现在呀也一样,大家还是各自保命要紧。” “主上”大殿空旷,说话都有回音。 他问薛琪麟:“你有什么看法” “凉州也难,若不减税,与之前的凉州府邸又有什么区别,也不过是鱼肉百姓”薛琪麟也两难:“若是减税,这军粮可是凑不齐的,凉州依然不稳定。” “是呀”顾倾城环顾着大殿:“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薛琪麟笑道:“若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在怕没有人能安心的将军队交到别人手中了,随便谁都可以佣兵自主了” “是呀”顾倾城在前,薛琪麟在后,两人走出了大殿。 晚上,三个坐在桌子上吃的,浓儿讲着白日里的事,特别是讲到顾倾城吃瘪她就更来劲:“姐姐,你是不知道,当时那顾倾城的脸色哟,比我们在村里的锅底还黑,那个提议的人也是傻帽,就不怕顾倾城一刀砍了他” “凉州也是确实太萧条了些,若是不减户税,几年内这对他以后打仗也是没有什么帮助”文芳用筷子扒拉着碗:“若是减户税,不晓得他现在的粮食能不能称到明年。” “怎么,姐姐有办法” 文芳笑道:“办法是有,但也不能立马奏效” 文芳站起来惊呼:“姐姐真的有办法,快说快说” 文芳敲了敲她头说:“说什么,快吃,等下我去找顾倾城,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一起去呗” “不行”浓儿扁着嘴说:“这么晚了,凭什么是我们去找他,想要解决问题,就让他来找我们。”话音刚落,就高声喊来人吩咐了。 顾倾城还在处理军务,听来人说是明月楼找自己过去,就放下手中的事物,坐着马车来了。文芳端着一碗粥放到他面前:“也不知道你用过饭没有,就只有粥了,先喝了,垫垫肚子” 军中事物繁多,顾倾城到现在为止是还没有吃饭,一碗清粥下肚,确实要舒服很多:“芳儿找我什么” 文芳又让人端来两碟糕点:“听说今天人谏言,说减少户税” “是”顾倾城放下点心说:“我也知凉州百姓难,会慎重考虑。” “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文芳斟酌说:“我在天界他们听说,若是打仗遇到没有粮食了就去偷抢别人的,若是粮食不多可能吃到来年,就发动士兵自己开荒种粮,若是粮食吃不到来年,就自己一边种一边抢” 顾倾城不太相信,问得很是小心:“真的,天上打仗都这么不讲……” 文芳窘迫的笑笑:“那是以前,现在不了” “哦哦”解决了一件大事,顾倾城心里轻松了很多,说话也轻快了许多:“谢谢芳儿帮我出主意。天界就是不一样,办法真多,那芳儿能不能具体给我讲讲。” “嗯”文芳说:“土地不能用百姓的,要自己开荒,若是遇见百姓需要帮忙,若是遇见体弱多病的百姓还可以帮帮,增加军民之间的感情。去抢人家东西时,需得装扮,不能让人发现是你们抢了……”底底的叙述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但对顾倾城而言,这是最悦耳不过的声音了。 第二日,大殿早朝,顾倾城与众官员说了这件事,武将都赞成,文官有些不愿意,说偷抢粮食,嫁祸他人有违道德,不是君子所为。武官则觉得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又能减轻负担,又有仗打,还能有粮食吃。 大殿内吵闹得很,顾倾城不觉得烦,反而有几分惬意的看着他们吵,吵吵,反正这个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薛琪麟凑过来说:“你是怎样想到这个办法的” 顾倾城悄悄的说:“不是我,是芳儿,她告诉我的,说天上以前打仗时就用的这个方法,他们从来不为吃的穿的发愁,没了就到处偷敌人的,偷不着就抢。” 薛琪麟不大相信:“不能,莫不是她骗你的,这样那是军队,是宵宵强盗” “我也觉得”顾倾城笑笑说:“可芳儿说了,一个国家要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百姓,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让百姓过好,就是好办法,我们现在缺的就是这个好办法,明天就叫人般发旨意,减户税。” 薛琪麟手指指着头顶的天,声音越发的小:“文芳难到不是正经的神灵,是天上的强盗。” 顾倾城笑得前俯后仰:“这那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她,她不是说她在天上搬石头嘛,我看不是偷看人家洗澡被罚,而是偷盗抢劫被罚。” 大殿争吵声被顾倾城笑声覆盖了,大家都齐齐的看着他,他收住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都商量好了,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办” 众人一脸问号,谁商量好了,不是正吵的激烈吗。 暖阁门口,一小丫鬟朝外面望了又望,然后跑进去:“夫人,没来” 白雪意奄奄儿的,心里烦躁,特别是听说昨日夜里顾倾城还去过明月楼,心里就趁趁的冒火,白日里去了一次,晚间又去了一次,那丑女人怎么那么会勾引人。 白雪意问道:“可有到明月楼去” 小菊摇头:“据说还在忙军务,要不夫人先吃” 白雪意突然把筷子砸在桌上,委屈的说:“忙什么忙,他真有那么忙,又怎会有时间到明月楼去,还一天去两次,白天去了夜里还去。” “夫人息怒”小菊跪在地上说:“我听说昨日白日里,主上送了一朵娟花到明月楼,据说是从死人头上拔下来的,那女人的妹妹与主上吵了一架,主上走的时候面色很是愤怒。夫人,那女人那有您受宠,主上送您的都是好东西,可你看她,依然麻衣粗布,一幅乡下人的打扮,这可都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真的”白雪意心情又好些了:“当真是从死人头上拔下来的” 小菊点头“是真的,那女人的妹妹在院内吼得特别大声,院外都能听见了。” “既然如此,那倾城哥哥为何不来我这儿”白雪意道:“我都在这儿住了两日了” 小菊安抚道:“夫人别急,主上刚刚进城,事务繁多,等他忙空了一定会来的。” 白雪意听后心情才要好些,又叫小菊拿来了顾倾城送她的首饰,不是金便是银,款式也好看,做工也精洗,就没有粗鄙的 。白雪意一支一支的拿起来细细观看,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小菊在一旁恭维道:“夫人长得真好看,肤若凝脂,腰肢纤细,小菊就没见过比夫人还好看的人。” 这话白雪意很受用,与小菊说笑:“你才见过多少人,就只在乡村小镇待过,没见过那些豪门贵族家中,连丫头都顶个顶个好的相貌。” 小菊道:“婢子虽然见识浅薄,但也知道若要像夫人这般美貌的,世间少有,我看呀,夫人才是神灵。” 白雪意哈哈大笑,好不开心。 顾倾城进门就看见白雪意笑得花枝招展 ,问道:“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倾城哥哥”白雪意惊呼,一把上前,抱住他:“你怎么才来呀,雪意好想你。” 顾倾城拍拍她的肩膀,宠溺的说:“这两天忙,冷落了雪意,喏,倾城哥哥给你带了礼物。” 白雪意欣喜的看着他把礼物拿出来,可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朵红色的绢花,白雪意瞬间就没了兴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顾倾城问道:“怎么啦,不喜欢吗” “哦哦,喜欢”白雪意往他怀里到:“倾城哥哥怎会想到给我买绢花。” 顾倾城道:“看着老人家辛苦,就全买了,我哪里还有许多,你要是不喜欢这朵,还有其它的,随你挑选。” 第24章 白雪意乖巧的答到:“好,那倾城哥哥什么有空,我想你陪我到处逛逛。” 顾倾城把情绪藏在眼底:“过几日,这几日事务繁多,等忙空了这段时间,我在好好的陪你。” 白雪意很失落,却也只有答着‘好’ 几日后,颁布减户税的法令贴得到处都是,城中百姓欢呼不已。 街道往来人数居多,店铺小摊比比皆是,文芳东逛西逛,不亦乐乎,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小厮,手中都是东西,多数都是文芳的,浓儿与小孩买的不多。 文芳正玩的不亦乐乎,抬头就看见白雪意,她青衣裹身,发簪精致,妆容富贵,显得清冷又美艳,不想与她有所交集,文芳刚想转身离开,就听一声‘文芳姑娘’,是白雪意的声音。 “有事”文芳已经表现的很疏离了,希望她能知趣,不要过多搭讪。 白雪意扫了一眼文芳头上的绢花,笑道:“文芳姑娘头上的绢花可真特别,怎么花瓣上还绣有青竹叶呀,莫不是找人特意做的” 帕子捂嘴,一副娇柔做作的模样看得人心烦,浓儿想上前与她怼上几句,却被文芳拉住:“走,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破坏心情,今天难得我有这么好的兴致,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浓儿愤恨的看了她几眼,便与文芳一起离开,只是树欲止而风不停。白雪意身边的一个丫头叫嚣着:“文芳姑娘真是好不简单,居然事事都要与我家夫人相比” 文芳很是奇怪转身问她:“白雪意,你什么意思,我什么事与你相比了,你到是仔细说说。” 白雪意冷笑:“你自己做的事,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在这大街上你不害臊,我却是要脸面的。” “要脸面,那好”文芳也不是任谁都能泼脏水的,抄着手问:“我做什么了,你倒是说说,今天这个脸面我就不要了。” 白雪意眼里竟是嫉妒与厌恶:“你到胆大妄为,毫不避讳,也对,要不是这么不要脸面,又怎么勾得了别人家的男人。” 芳冷笑。满脸不屑:“你说的是顾倾城吗?” 白雪意眼里露着凶狠,言语尽显恶毒“你少在这装蒜,不是倾城哥哥又是谁,莫不是你还勾得有别的男人,都记不清谁是谁了,真是好生厉害。” 白雪意讨厌文芳,文芳又何尝不讨厌她,只是因为她是女主,便多几分宽容,只是接触下来,这女主与自己想象中也差太远了。这书本来就是大男主书籍,写到女主的不多,但文芳觉得能与顾倾城相互协作,能得他爱抚一生的女人应该不是这样,至少不会知晓得吃醋拈酸。 “倾城哥哥,喊道到是亲热,你怕是不知道,我可是比你先跟顾倾城在一起,要说插足者,也应该是你” 没想她那身边的丫鬟倒是个会说的:“这种事是分先来后到的吗,那大户人家里头的通房那个不比正牌夫人先到。在说,府中谁人敢不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夫人,到是你,是个什么身份,家中仆人又是怎么称呼的,你自己倒说说看。” “哦”文芳挑着眉问道:“家中仆人怎么称呼我,这不是要问你吗,你不就是家中仆人吗,你说说你平日里都是怎么称呼我的。还有啊,是你在大户人家做过通房,还是其她人做过呀,怎么这么懂”说到‘其她人’时,文芳的眼睛就看着白雪意溜溜转。 白雪意听懂文芳的意思,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煞是好看。她身后的丫鬟厉声尖叫:“你个贱人胡说什么,不过是个从不知道哪里来的乡下丫头,只是得了家中老爷的几分青睐,就敢如此不尊重夫人,真真好厚的脸皮。” 浓儿叉腰,上前几步,也大声的吼道:“贱人你喊谁呢,给我滚出来,看我不烂你的嘴。又不是说你是个通房丫头,你激动个什么劲,莫不是被人说中了,当真是背地里做过通房。”浓儿泼辣,素来有名,在军营是个连顾倾城都敢怼的人。那小丫鬟肯定听说过的,定然也是怕她的,立马就不住声了。 “大路朝边,各走半边,都装作不认识你们,你们还要凑上来”浓儿不依不饶,嘴巴‘啦啦’的一通,对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姐姐不计较,可我是个计较的人,那谁上次为一碗小黄米粥骂我姐姐是贱人,现在怎么没看见,莫不是被剥皮拔筋了。不要以为人人都像某些人把那个男人当个宝,我姐姐可不稀罕,是你稀罕的那个男人稀罕我姐姐,三番五次的缠着我姐姐,这绢花也是他主动送的,前几日,还日日来约我姐姐出去游玩,次次都被我姐姐拒决,若是某些人能干些,就让那个人不要再来纠缠我姐姐嘛,自己不中用,却要来怨别人,这是什么道理。若是在敢来与我姐姐胡搅蛮缠,我定把她以前背地里是干什么的,都清清楚楚的抖出来,看是谁无脸见人。” “你你竟敢如此竟敢如此编排倾城哥哥”她手里拿着帕子,手指指着浓儿,想来是气及了,眼眶红红,身体不断的摇晃。 “做作”浓儿恶声恶气的说“在这大街上摇摇晃晃想勾引谁” 围观的人群哄哄大笑。 “你……你给我等着”白雪意气得话都说不清楚,甩着帕子一群浩浩荡荡的走了。 “切,等着就等着,我怕你”浓儿吐着口水,声音老大声了。 “浓儿,谢谢你”文芳拉着浓儿满面真诚的说:“从我入世开始,就是你在保护我,维护我,真的很谢谢。” 浓儿一脸骄傲:“那是,姐姐心善,我可心不善,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数倍还之”然后亲昵的与文芳说:“从姐姐入世来,就是姐姐在保护我,爱抚我,教我认事认人,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害怕,因为有姐姐给我的底气。” “你这小妮子,嘴真甜,是不是偷吃了糖”浓儿比文芳要高,文芳要踮起脚才戳得到头她的头。 “是,那姐姐在给买点呗”她指着前面的糖果铺子说:“呐,就要他们家的,说他们家是这凉州城内做糖果最好吃的了。” 两人便兴致勃勃的往糖果铺子去了,最苦的还是身后的小厮丫鬟。 街头转角处,几个男子鬼鬼祟祟的观察着白雪意与文芳她们,其中一个男子摸着下巴,装作思考的说:“你们说谁是神灵。” 装模做样,黄老二最是见得他这副样子,撇着嘴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知道那个是神灵,耍什么宝,把手放下来,看着就烦。” 他立马把手放下来,讨好着说:“黄哥,你最聪明了,你觉着是那个。”他叫大李子,是凉州城内以前的混混。 黄老二说:“神灵肯定是跟一般凡人不同的,我觉着应该那个长得好看的。” “可她吵架吵输了嘛”大李子抓抓头:“神灵难道还怕一个凡人。” 黄老二白了他一眼说:“总不能是那个像个豆芽菜的丫头,我看她最像凡人。” “不不不”大李子摆手说:“老黄哥,我觉着是那个凶巴巴女的,神灵嘛,在凡间肯定是那个都不怕的,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黄老二有点被说服了,但还有疑虑:“不都说神灵长很好看,那个虽然凶,但是没有那个输了的好看,要在看看,不能搞错,搞错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得小心着点。” 黄老二想了一下,为保险起见,就兵分两路。他自己带人跟着长得好看的白雪意,而大李子则带着人跟文芳她们。 白雪意因为心情不好,就回暖阁了 ,黄老二就扑了个空,不甘心的他就在房子周边做了记号。而文芳方作为胜利者,心情大好,就到处乱逛,吃吃喝喝,买买买,真是惬意又开心。 只是身后的尾巴让人哭笑不得,他们跟得太近了,动作又太明显,想不发现他们都难。文芳与浓儿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大李子发现人不见了,急得很,想都没想,就追过去,结果被人一脚踢摔倒在地上,其他人见状想跑,但是也跑掉,被抓住蹲在墙角了。 文芳笑盈盈的看着他问道:“你谁呀。跟着我们干什么?” 大李子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抬头讨好道:“误会误会,各位哥哥姐姐们”他指着浓儿说:“我是看这位姐姐面熟的很,还以为是熟人,就跟来看看,想打个招呼。” 浓儿一脚踹在他身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什么面熟不面熟,打招呼的,再说,见熟人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呀,我看你们就是有其它目的,现在被我们发现了,找理由搪塞我们。” 他双手手掌闭拢,举过头顶,讨饶道:“没有,真没有,我哪敢呀,两位姑奶奶饶命。” “饶命可以,总要把事情说清楚”文芳朝他扬扬头说:“你起来,跟他们一块蹲着,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大李子连忙点头,抱着脑袋蹲在墙角。 文芳也蹲下,与他平视:“叫什么名字” “大李子” 他说完,身后丫鬟小厮都忍不住的发笑。大李子讪讪到:“乡下人起名就这样,让各位哥哥姐姐们见笑了” “家中还有何人” 大李子眼珠一转,哇哇大哭的说:“姑奶奶饶命,我家中尚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还有个生病的爹,全靠我养活呀,饶命呀,饶命” 文芳淡淡道:“哦,好可怜呀,既然这么活的这么辛苦我看就没必要活着了,死了还好些”文芳手一挥:“来人,送他上路” 大李子看着凶神恶煞的人向他走来,是真的吓到了,他一把抱住文芳的脚:“饶命,饶命,我说,我说,姑奶奶,我们是进城找神灵的” 文芳与浓儿对视一眼,问道:“为何找神灵,你怎知晓神灵之事” “听说神灵到那个地方就会福泽那个地方”大李子抽抽搭搭的说:“早有消息传出,说神灵已经离开县里,暂居汉秦易玄,汉秦易玄主上亲临凉洲城,就是因为神灵已在城内” 他嗷嗷直叫,吵得文芳脑瓜子痛,文芳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瞪着他问“你不是老大” 大李子抬头扫了一眼文芳,点点头。 “你老大是谁”文芳叹气,这么怂蛋的人居然来当坏人。 大李子战战兢兢就是不说,文芳冷笑一声,甩甩头,对旁边的小斯说:“杀了,晚上喂狗” 小斯强装镇定,恶狠狠的看着他,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怼到墙上,吓得他哇哇大喊‘松手,松手,我说,我说’ 那小斯见文芳点头,就松开了他,他吓得缩在墙边:“黄老二,我老大是黄老二,是他接到任务,说把神灵带到城外小河边上就给我们三十两银子” “神灵就值三十两银子”文芳不能相信:“给你们派任务的人也太抠了些,或是你那老大黄老二潜藏了些” 大李子低声咕嘟着:“三十两银子不少了,够够吃一年了” 文芳翻着白眼问道:“你那老大黄老二在哪儿” “他……他去跟另一个人了” “白雪意”文芳声音有点大,扯着他的耳朵问:“跟她干什么,说,你们这群社会败类” 大李子痛得脸都变形,直呼‘轻点’:“我们又不知道谁才是神灵,为了完成任务,顺利拿到钱,所以才想两个都带回去。” 文芳听后下巴都惊掉了,浓儿哈哈大笑,指着大李子一个劲的说他笨,身后的小斯丫鬟也忍不住的嘲笑。 “你们两个脑子有病吗?人都没弄清楚就来抓人”烦心,文芳恨了他一眼又眼,转身与小斯吩咐:“去一个人看看白雪在哪儿,再去一个人找顾倾城,给他把事情说清楚,再把这货押回去,晚上有得玩的了。” 大李子现在腿都是软的,牙齿咯咯作响,直打颤,可怜巴巴。 文芳狠厉的笑得:“现在知道怕了,做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怕,就你这软蛋还学人家出来当混混,真是的,现在混混门槛都这么低了吗?什么人都收?” 第25章 这大李子也确实是个胆小的,但也是个滑头,少时与母亲相依为命,还算老实,前几年他母亲离世,他便跟黄老二到处偷鸡摸狗,使得村里居民烦心厌恶,便将他逐了出来。 白雪意回到府中就发脾气,屋内能搬得动的东西被砸的稀巴烂,碎片飞的到处都是。丫鬟小厮们都屏住呼吸,缩在角落,害怕殃及池鱼。 白雪意边砸边吼说:“我让他陪我逛逛,他说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却成天往人家那里跑,还天天约人家,我就那么不如她吗?”白雪意抚摸着自己的脸:“以前,在凉王府邸,哪个男人见了我不是眼睛都看直了,脚都挪不动地,怎么现在这么不受待见,难道是我变丑了”白雪意到处找镜子。小菊到内室把镜子放到她手中,她细细的观察着自己,镜子里的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动人,可为什么就是留不住自己喜欢的人。 白雪意把镜子往桌上一扔,狠厉的说:“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威胁我了,我看现在这个夫人的身份还不如前凉王府邸的侍妾。” 小菊赶忙上前抚慰:“夫人,切莫气急乱了分寸,这话要是被有心听见了是要坏事的。如今她们有神灵身份护着,谁也动她不得。夫人莫急,是马是骡子,总有一日会现了行。” “忍,又是忍,我都忍了多少回了”白雪意手捏的帕子都变形:“那丫头威胁我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要我忍到何年何月,我之前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她们是怎么知晓的”白雪意突然看着小菊说:“莫不是有人透露给他们” 小菊立马下跪,表明中心:“夫人,绝不会是小菊,婢子与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会背叛夫人。” 白雪意环顾屋内一圈:“那她们呐,可有知晓内情的人。” 小菊叩首:“婢子这就去查清楚,若发现有人透露,立即赶出府去” “不行”白雪意说:“杖杀” 小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再次叩首“是” 小菊回到房间,哆哆嗦嗦的提起茶壶,想喝口水压惊,可是连茶杯都拿不稳。 “小菊姐姐,你怎么了”这个丫头叫柳叶,住小菊隔壁间,也和小菊同乡,她把茶水递给小菊。 小菊喝了口茶,才慢慢稳住心神,抓着柳叶的手说:“柳叶,这段时间不要与大家在一堆说说笑笑” “小菊姐,你怎么了,手怎么会这么凉”柳叶拉着小菊的手反复揉搓。 “没事”她反复叮咛着柳叶:“也一定不要与明月楼有任何瓜葛。” 柳叶点头问道:“我听说夫人回来发了好大的火。” 小菊苦笑:“是呀,夫人最近常常发火,没事不要往前面凑,柳叶,你记住了,最近不要与人打堆,跟不要接触明月楼的任何人,提都不能提起,记住了” 看小菊一脸严肃,柳叶用力的点头。 文芳回到府中,就见一个高胖高胖的人站在门前,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大喊着扑上去:“庞清,你怎么来了。” 庞清转身,立马后退几步,弯腰拱手道:“文芳姑娘好。” 文芳愣了一下,又上前想扒拉他,没想到他又避开的了。文芳笑道:“你咋了,咋变得这么生疏了,不至于,不至于。” 庞清依然恭敬:“文芳姑娘,听说你被人跟踪,主上派我来问问姑娘有无受伤。” 见庞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文芳很是失落:“没受伤,是个小混混,我打算审问他,看看不能找出幕后之人。” 庞清抬眼了文芳身后几人,说道:“审问犯人是我们的特长,要不文芳姑娘把他们交给我,等问出来了我叫人只告诉您。” 这个‘您’字把文芳耳朵扎得生痛,不高兴的说:“庞清,你怎么回事,我们也没有多久没见,怎么搞得这么生疏了,我说以前我来找你,你手下的人都说你不在,感情是躲我呢,我是洪水猛兽么,还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厌烦了。” 庞清都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是主上看我与您走得近,特意敲打过我,我现在不敢与您太熟’。 看庞清不说话,文芳越发不满意,拦住他说:“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了。” 庞清讪讪道:“文芳姑娘,我还有事,耽搁不得,烦请您让开。” 文芳双手展开,胸口一挺,头一抬:“不让。” 庞清急得额头直冒汗,苦着脸说:“我今日真有事,要不等我空了我再来说清楚。” 文芳不信:“你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记账的。” 庞清说:“主上让我与另一位官员驻守凉洲城,所以最近很忙,过几日,我整理清楚就就有时间了。” 文芳大喜:“真的,顾倾城让你管理凉洲城,那不正好,反正你也不喜欢打仗,看来他也还不错嘛,算的上能识人的君主。” 庞清呵呵笑,这主上怎么样,那是下属能说的,也就只有文芳敢讲,毕竟是神灵嘛。 文芳见他确实着急,就让开:“好,那你去忙,等空了一定得来找我。” 庞清如得大赦,立马往外跑,跑几步又回身与文芳鞠躬拱手,然后招呼属下锁着犯人,如同兔子般的跑了,把文芳看的一愣一愣的。 “姐姐,这庞清怎么像是怕你啊”浓儿很怀疑的说:“你莫不是对人家做什么荒唐事” 文芳摆手:“哪有,他虽然软萌可爱,可我也知道他很羞涩,可没有动手动脚的。” 浓儿显然不信:“还没有,你看人家那样,站得都离你远远的,明显是防着你嘛。”浓儿警告道:“咋们这是在外面行走,得注意了,可不能把以前在县里看见好看的人就挪不动脚、想上手的习惯给带来了。” 文芳撇着嘴说声‘好’。 直到看不见文芳,庞清才松口气,脚步才慢下,后面押着犯人的几个官差累的张着嘴出气,其中一个官差问:“大人,你怎么这么怕神灵呐,属下看神灵和蔼温和,应当不至于此。” 庞清摆手说:“不是神灵吓人,是主上吓人,以前我与神灵走得近,在军营里,神灵常常教我御笔,没想到有一日竟被主上发现,把我叫去,特意提醒过。” “啊”又一个官差说:“主上不是有个夫人了吗,怎么还想霸着神灵。” 另一个官差一巴掌拍在头上说:“你是不是傻,不管主上又几位夫人,那神灵都是主上的,势在必得。” 庞清点点头,给他竖了个大母子说:“这话咋们心里明白就好,不能到处乱说。” 几个官差都点着头。 顾倾城接到消息,就丢下手中的事务,冲冲忙忙的赶来了。一进门,就发现仆人战战兢兢,气氛很是压抑:“怎么了。” 听道顾倾城的声音,白雪意先是一顿,然后迅速扑倒他怀里,委屈道:“倾城哥哥”然后又向下人大声吼道:“好大的胆子,主上来都不禀报。” 顾倾城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是我急着见你,他们没来得及禀报。” 听到这样的话白雪意心情又好很多,满脸笑意的说:“当真,顾倾城哥哥这么多日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倾城哥哥把雪意忘了。” “怎么会”顾倾城又搂入怀中:“这段时日,凉州城内事多,光是减户税就忙了好几日,等我忙空了就好好陪陪你。” 这些听在白雪意耳里,就是搪塞,敷衍,她脸上笑意渐减,低着头不住声。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凄凄艾艾的说:“倾城哥哥是不是嫌弃雪意是残花败柳。” 顾倾城一听这话就不对,环顾四周,凛冽的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小菊跪行向前道:“是神灵身边的浓儿姑娘,她说要把夫人以前是什么身份说出来。” “当时文芳姑娘可在”顾倾城问道。 小菊俯首道:“在,文芳姑娘当时就在旁边。” 若只有浓儿,顾倾城会觉得是她故意惹事,目的是自己,雪意只是她的棋子。若是也文芳在,那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得问清楚。 顾倾城喊小菊起来,盯她说道:“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若敢半点欺君,定不轻饶。” 小菊怕得差点都站稳了,扫了一眼白雪意,不想被顾倾城看到,他一手的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惊得在场的人一抖,又跪在地上。声音却平静,带着几分寒意:“我让你说,你看你主子做什么,难道还要主子亲自说,那要你们这些奴才何用,来人,拉出去杖责三十。” “倾城哥哥”白雪意抬头,已是泪流满面:“倾城哥哥为何要罚小菊,小菊是我的贴身丫头,你罚小菊不就是在罚我吗?这是为何?” “雪意”顾倾城柔声道:“我并未有此意思,我只是想把弄事清楚。” “问清楚”白雪意很激动:“还不够清楚吗,她们如此威胁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此时说不定全凉州都知到我是个残花败柳,你堂堂主上的夫人是个破鞋。” 看着眼前凄凉哭泣的白雪意,顾倾城很心疼,更是愧疚,如果自己早些找到她,早些把她带在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她就不会遭遇如此不堪。他把白雪意搂在怀里,不断的安抚着:“雪意,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哭,你若是难受就骂我打我。” “倾城哥哥,为何人人都可以欺我辱我”白雪意哭得凄凉:“以前是现在也是,倾城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呀?” “雪意,对不起,是倾城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顾倾城心疼的揉着她的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为了安抚白雪意,顾倾城半日都在暖阁,外面传言,暖阁夫人很是得宠,主上再怎么忙也是会抽得半日时晨的陪伴。 晚上,文芳偷偷的打开后门,想溜出去,不想刚抬脚就听见一声‘姐姐’。 文芳转身,笑嘻嘻的说:“是浓儿呀” “是我呐”浓儿笑得可爱:“姐姐这是干嘛去。” 文芳干笑,指着外面:“出去逛逛” “哦,去逛逛”浓儿上前:“怎么不叫上妹妹呢,妹妹也去。” 文芳看浓儿是铁了心要缠着自己,说道:“你不能去,危险” “姐姐去得浓儿就去得”浓儿揉着毛毛头的说:“有毛毛在身旁,怕什么。” 文芳不答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行,你就在家里等,我完事儿了马上回来。” “不行”浓儿抓着文芳:“我不放心,虽说不会死,但会受伤,若果受伤严重,姐姐也会虚弱的。” 文芳拍拍她的手说:“不会,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真的。” “我说了不行”浓儿还是不放手,态度坚决。 看着时间不早了,与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文芳没办法,就应了浓儿说:“那你得听我的,不能自己擅作主张。” 浓儿点头。 夜空中一轮圆月高高挂起,挥洒的光辉为在黑夜里忙碌的万物引路。 暖阁中,顾倾城正抬头望着圆月,面露忧色,与小斯吩咐:“去把薛将军叫来暖阁。” 白雪意见天上的圆月很是奇怪:“今天并不是十五,月亮怎么会这么圆,真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月亮。”转头却看见顾倾城一脸的担忧:“倾城哥哥,怎么了吗?” “没事”顾倾城哄道:“你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等我办完事在来陪你。” 白雪意本来是想在外面看看月亮的,但见顾倾城脸色不好,便也不好打扰他,今天已经是让自己找回面子了。 薛琪麟来的很快,身后还跟着廖国岩和庞清:“主上” 顾倾城‘嗯’了一声说:“可知道神灵在哪儿” 庞清道:“回主上,应该是在城外的小河边,今日抓的人已经招供了。” 顾倾城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说:“走,我们去看看。”几人走在街道上,地上倒影一闪一闪的,把原本安静的街道显得更安静,光芒之外的远处,看起来模模糊糊,让人又点胆颤。 而远方的县里,在圆月光辉的照耀下,更是有几分仙气,人们都纷纷摆上祭品,站在月光下洗礼。布威望着圆月喃喃自语:“不晓得我们县里这次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御力”。站在他身旁的囡囡周身散发着银辉光点,正在伤心的摸着眼泪。 文芳蹲在石头上,捧着脸说“我看到囡囡了,他好可怜,在叭叭的抹眼泪呢。” 浓儿凑过来说:“要不你喊喊看。” “不行”文芳拒绝道:“喊他,他就哭得更凶了。” “早知道就把囡囡带来了”浓儿嘟囔着。 “不行”文芳又拒绝道:“囡囡不能离开县里。” 浓儿叹气:“那你哭什么。” “我哭了?”文芳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有眼泪,结果眼泪就越来越多,察都察不过来。 文芳没办法,就站起来,把头仰着天,结果眼泪从眼角流到耳朵里面了。 文芳眨眨说:“我看到顾倾城了” 浓儿讨厌顾倾城,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事:“看到他不是很正常么?” “嗯”文芳说:“可是他好像带着人往我们这边来了。”文芳把头放下,惊讶的说:“难道他真的是到我们这边来”文芳想了一下,突然说:“遭了,搞破坏的来了。” 顾倾城急冲冲的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便停了下来,众人还不知道什么,一脸懵,就听顾倾城说:“圆月高挂,想不知道都难。” 众人依然很懵的看着他,却又听见他说:“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不会搞破坏。” 文芳到:“不行,自己回去,不要逼我抽你。” “不行”顾倾城也拒绝的干净利落:“我们都要到小河边了,没有收获又怎么会回去。” 文芳冷笑:“你当真不回去。” “是”顾倾城答得有点迟疑。 “好”文芳这个‘好’尾巴老长了,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完,说完后她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说:“那你现在试试能不能过桥。” 顾倾城迟疑的抬脚,在踏上桥上的台阶时,被一张透明又泛着银辉的墙给堵住了,若是没有东西触碰它,它就是透明看不见的,只要一触碰到它,它就泛着银光,闪现在人面前。 第26章 顾倾城无奈又很不甘心,便一拳一拳的捶在上面,给他的回应不过是,自己捶一拳,它显现一下而已。其他人见后又是害怕又是稀奇,还很激动,也走过去摸摸、也跟着捶捶。 薛琪麟也坐下说:“我虽然听你说过,但见还是头次。” “也不是头次”顾倾城说:“上次在军营你不是见过了吗,很多人都见过。” 薛琪麟笑道:“那不一样,那时又不确定是她,在说,那时她与我们阁的远呐,没什么感觉,不像现在,她就在我们身边,今日我才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这世间真有神灵,而且他就在自己身边,真是好震撼啊。” 顾倾城看着薛琪麟说:“我怎么没从你脸上看到震撼。” “额”薛琪麟岔开话题:“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等着。” “那肯定是不行的”顾倾城转悠着:“到处看看,有没有船,若是实在找不到船,游也要游过去。” “不能”薛琪麟第一个反驳,在场的人也只有他敢反驳:“这水得多凉,又不是夏季。” 顾倾城白了他一眼说:“这河又不宽,随便游泳就过去了。” “额,好”薛琪麟说:“那我们还是好好找找,希望能找到船,哪怕是坏了的。” 城外小河边上,文芳催促着浓儿:“快快,快躲起来,我看几个人过来了,藏好了,千万别被发现,其中有人长得很凶,一看就不好惹。” “好好,已经躲好了”浓儿嫌弃文芳啰嗦。 几个大汉扛着大刀悠闲的走到小河边,没见着黄老二他们,却只看到一个小姑娘,众人还以为是黄老二在哪儿钓的小娘子,于是为首的人问:“怎么是你,那黄泼皮呢。” 文芳笑盈盈的说:“他呀,他来不了,所以才是我来的。” 对方里有人抱怨黄老二做事太不靠谱,都被为首的制止了:“不管谁来都可以,只要把事情做就行,神灵在哪儿?” 文芳摊开手掌:“钱呢,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对方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然后把一支鼓鼓的钱袋扔给文芳,文芳抱着钱袋开心极了,捏了捏,又打开瞧了瞧说:“嗯,是这个数。” 文芳见他们满脸的不屑和不耐烦了,就说:“神灵就在这里。” 他们到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为首的感觉不妙,那大刀晃呀晃的指着文芳:“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文芳说:“你们不是找神灵吗,我这不就在这里吗?” 他们听闻后,竟然退后了几步,纷纷都防备着。 文芳看着他们感觉特好玩,笑道:“说,找我什么事,是有什么愿望吗?我可先说清楚了,我这个神灵没什么用的,帮人实现不了愿望的。” 对方有人问道:“老大,怎么办,这黄老二把事办砸了。” 那为首的说:“不是办砸,怕是被人套住了,他现在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着急了,说道:“要不我们跑。” “跑”为首的一声冷哼说:“若她真是神灵,只怕我们是跑不掉了。” “商量好了吗?”文芳见他们一直在那儿说,忍不住的打断道:“有什么愿望。” 为首的看了扫了文芳一眼,转头与手下的人说:“拼了,反正都要死,不能死得这么憋屈,拼一下也许还有活路。” 他身后的人很是害怕,手里拿着刀也壮不了胆,可为首的人已经拿着大刀冲过来了。 他可能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还不低,因为他砍文芳的速度太快了,文芳躲都来不及了。只是文芳身上有一层光辉,他的大刀掐在光辉里拔不出来了。 文芳朝他笑笑:“用力呀,你是没吃饱饭了,这点力气都没有,你这个软蛋”说完就一脚给他踹起。文芳力气不大,人家就退后了几步,他自己还不敢相信自己没事,在自己身上到处摸,发现自己还好好的时候,高兴的大喊:“我还没死,我还活着” 其他人也开心的很,就差点蹦起来了。 “哦嘿”文芳拿着为首人的刀,指着他们说:“高兴个啥,我还在这儿呢。” 没想到他们看都没看文芳,转身就跑,文芳诧异的很,立马追了上去。浓儿看文芳跑了,也带着毛毛追上去。 文芳虽然没有他们跑得快,但是文芳不喘气,不晓得累,始终跟在他们后面,浓儿更不用说,有毛毛驮着着,那是很悠闲的。 顾倾城他们没找到船只,是游过来的,被冻得瑟瑟发抖上到了岸上,除了发现一把大刀,什么都没有,众人又懵,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终于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揣着粗气指着文芳问:“你怎么这么能跑。” 文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明明是你们能跑,你们跑什么?” 对方有人说:“我们跑什么,你不追我们,我们会跑吗?” “乱说”文芳道:“要不是你们跑,我能追吗?” 为首的人说:“好,不争了,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文芳奇怪的说:“不是你们找的我吗?怎么现在来问我想干嘛了。” 那为首的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我们就是好奇,好奇神灵长什么样子,想见见,现在见到了就没事了,能放我们走吗?” “哦”文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行,你们走。”说完就转身走了。 对方没想就这样逃过一劫,拍着胸口,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人有在说:“姐姐,咱们不是来抓他们的吗?” 文芳被一语点醒,是啊,是来抓他们,居然追人都追傻了。文芳转身气恼的盯着他们说:“毛毛,给我把他们都绑了。” 对方听后立马就跑,可是普通人怎么跑过御者的御力呢,更何况又是毛毛,只见河中水里慢慢形成一条条水绳,然后迅速的向他们飞去,禁锢在他们身上。 顾倾城他们找到文芳时,文芳已经押着人往回走了。 薛琪麟看着他们身上的水绳说:“上次我见他御着篮子,还以为那篮子就是他的武器,看来不是,是我低估了他。” 文芳说:“我们县里与你们的御者不同,县里的御者他是分系列的,如果他能御木,那他就能御所有没有生命的木,你们外面的御者若能御木,就只能御他那一根作为武器的木。” 顾倾城沉思后说:“是因为你的关系吗?” “什么”把文芳给问懵了。 “以前的县里叫藤县,破落不堪,是你去了之后才改变的”顾倾城说:“变得无比强大,成了人人都想去的地方。” “呵呵呵”文芳摆手,骄傲的说:“不是,是大家一起努力,辛勤劳动的结果。” 顾倾城看着文芳的模样也忍不住笑:“那在你们县里御术最厉害的是谁?” “当然是囡囡”文芳跳着转了个圈:“我家宝贝儿子。” 顾倾城的笑一下子凝在脸上,拉住文芳问:“你成亲了。” “没有啊”把文芳都问傻了。 “那你哪来的儿子”顾倾城紧抓文芳不放:“没成亲,哪来的儿子。” 顾倾城脸上表情丰富至极,有质疑,有震惊,有不能接受,有暴戾,还有伤心。文芳本来想解释的,但见他这样就不想解释了:“没成亲怎么就不能有儿子,在我们那儿去父留子的多的去了。” 顾倾城放开文芳,手臂垂下,显得很颓废,而后又快速的向前走去。 薛琪麟上前问道:“主上怎么了。” “不知道”文芳抠着指甲说:“我说我想我家宝贝儿子,他就这样了。” 薛琪麟皱眉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有儿子了。” “嗯”文芳点头。 薛琪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拍拍脑袋,立马往顾倾城去的方向追去。 黑夜到处都是重影,视野不清,薛琪麟好不容易才在河床边上的一棵树下找到他:“主上” “你来了”顾倾城说:“除了你,也不会有其他人找来,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多年心心恋恋的人也变了,变得喜欢争宠吃醋,与我离了心,曾经的全心全意爱慕我的人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以后是不是都是一个人了。” “主上”薛琪麟说:“文芳不是那样的人,若是她成亲生子又怎么会来找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倾城笑得眼睛都有泪花:“有什么误会,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她说去父留子在她们天界多得是。” “主上”薛琪麟有些急道:“天界的事你我都不知道,那还不是任由文芳说,在说,我上次去县里的时候,从未听说她与那个男人有瓜葛。主上,文芳不是那样的人,她很长情,她现在依然还喜欢着你,你要相信她,为什么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你都不愿意信她。” “哈哈哈”顾倾城推了他一把:“薛琪麟,她来的时候都说了,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你要我如何信她,以前她救我时,我怀疑她的身份,她也都从来不与我说她来自哪里,身份是何,她从来不与我说,我要如何信她。” “主上”薛琪麟说:“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文芳都是对你一心一意,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说的秘密,又何必要去计较隐秘的个人私事,只要她依然爱慕你就行了。” 薛琪麟伸手拉他:“走,天快亮了,现在回去还可以休息一断时间。不要东想西想,只要确定那个人还爱你就行。” 走到城门口,就见文芳站在哪里等着,薛琪麟与文芳点头:“你们聊。” 文芳先开口:“你怎么像个小孩,生气了就离家出走。” “文芳,你们天界的生活是怎样的”顾倾城说:“我很好奇,可以说说吗?” “好呀”文芳说:“在我们哪里没有皇权,也不行跪拜之礼,男女婚嫁自由,人不分三六九等,男女都可以出门赚钱,都能养活一家人,我们住的都是高楼大厦,出门都是坐车,在远的地方一两天就到了,我们哪里世界很大,有黑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的人,再远的地方,不过一通电话几秒钟的时间就能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人。” 顾倾城满脸的艳羡:“真是个好地方,不知道我没有机会去看看。” “还好,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压力”文芳说:“肯定是要比这里好。” 顾倾城突然看着文芳说:“你在这里习惯吗,应该很不习惯,你是天界之人,又怎么会喜欢我们这样凡人,光是喜欢我一个就让你如此伤情,应当是不会喜欢别人。” 这般小心翼翼的试探,可不像顾倾城,文芳问道:“你喜欢我了吗?” “是”顾倾城说:“我喜欢你,文芳,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文芳摇头。 “为什么”顾倾城上前追问。 文芳说:“在我们天界,都是一夫一妻制,若有第三者,轻者遭到社会道德的谴责,重者是要判刑坐牢的,顾倾城,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你无法抛弃白雪意,我也不可永远在这里,迟早都会会离开。” “哈哈哈”顾倾城笑的疯癫:“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怎么那么自私,就因为你喜欢我,你就要来招惹我,招惹之后又不想负责,也对,你们天界就是这样的。” 顾倾城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文芳追在他后面:“顾倾城,你慢点,我承认,来找你的事是欠缺考虑,但是除这件事,我可没有对不起你。” 顾倾城突然转身,文芳直接撞到他怀里:“投怀送抱,当年你欺骗囡囡父亲时是不是也是这般。” 文芳听到‘囡囡父亲’就忍不住想笑。 顾倾城见她笑脸意盈盈,心里很是不爽:“怎么,忍不住回味了。” 文芳在也忍不住了,放声哈哈哈大笑。 顾倾城却不依:“笑什么,难道是觉得自己很得意,很厉害,这么容易就骗到手了两个男人。” 文芳拍着胸口说:“不是,我以后有机会把囡囡介绍给你认识。” 顾倾城双手抱在胸前说:“我还是见见囡囡父亲。” “啊”文芳难为情的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顾倾城不买账,袖子一甩,‘哼’的一声又走了。 第27章 顾倾城与文芳一前一后走着,文芳还时不时的喊一下顾倾城,说几句话,顾倾城说得最多的就是‘哼’了。 天微微亮,街边的小摊小贩也出来了不少,都看着这对吵架的夫妻,不过嘛,怎么好像是女的在哄男的,一般情况都是男的哄女的嘛。 回到府中,浓儿连洗漱都没有,倒在榻上就睡,文芳看了看,转身坐在台阶上,撑着脸叹气,普通人哪能折腾一夜。文芳突然就很想家,很想爸爸妈妈,其实自己也普通人,没有那么多能量当什么神灵。 大殿内,顾倾城一个喷嚏让喧闹的人安静了,一会儿薛琪麟也一个喷嚏,而后廖国岩、庞清也跟着来,殿内众位大臣面面相视,然后有人道:“春季一早一晚寒凉,还请主上注意保暖,注意身体安康。” “多谢众位大人关心。”顾倾城道:“川印盆地内乱,若我们现在出兵攻打,胜算是要高很多。” 武官气势磅礴,只等一声令下。文官则想得要多些,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于是双方就争论起来了,武官认为,现在粮食运来了,后续储备也有了,人家王庭内乱,防备松懈,正是攻打的好时机。而文官认为,粮食虽然运到,但凉州百姓春耕才刚开始,若是长期攻不下来,后备粮食险已,在则川印盆地地势复杂,若无地势形图,又不熟悉当地地势,肯定吃亏,不妥不妥。 武官听了这话得意洋洋的向文官仰头,那知顾倾城话一转:“但是傅大人说大也不无道理,川印盆地地势确实复杂,是得了解清楚,若走去两眼一抹黑,也只有挨别人打的份,昨日夜里,我们抓住几个人,听口音倒是像川印盆地的,所以大家先都别吵,先探清楚了再说。” “主上,川印盆地的人怎会这个时候到凉州城来”有人问道:“凉州与川印盆地相隔虽说不远,可如今的凉州与以前不同,怎会冒险进城。” “问得好哇”顾倾城说:“撬开了一个人的嘴,说得要抓神灵回去。” 下面议论纷纷,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主上,虽说都知道我汉秦易玄有神灵相助,可这神灵是谁知道的人可不多,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顾倾城乐呵呵的说:“他们不知道。” “这不知道要如何抓住神灵”有人疑问。 薛琪麟拱手道:“主上,只怕川印盆地的情况比我们想的更严重,他们已经是乱了分寸。” 顾倾城眼睛半眯:“是呀,昨日夜里抓到的人好好挖挖,说不定能挖出意想不到的东西。” “是”薛琪麟退下。 “主上”一位老者站出来说:“昨日夜里,圆月突然高挂,是否是神灵显灵,主上与几位大人同时着凉,是否是因祭拜神灵所致。” 这话问得,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顾倾城假装咳了几声道:“是,也不是。” 老者有些激动的说:“不知主上可否让下官也祭拜祭拜神灵。” “不可”顾倾城见老者颤颤巍巍,于心不忍又说:“神灵之事也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我得先问过了再说。” 老者慢慢跪下:“多谢陛下,下官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见过神灵,本来下官是不信这世间真什么神灵存在的,直到见了昨日夜里的奇像才敢信神灵真的存在。” “黎老大人请起”顾倾城问道:“可有心愿要向神灵许。” 黎老大人摇头:“未有” 顾倾城腹语‘没有愿望见什么神灵’面上还是点头说:“好,我会传话给神灵。” 退朝后,大殿外面走道上,老大人被一个中年人拉着:“叔,你真相信有神灵,你昨晚看到什么异象了。” 黎老大人扒开他的手,边走边说:“昨日后半夜,天上突然出现一轮圆月,直至鸡叫才消失。” “叔,这月亮天天有,有什么稀奇的,怎么就相信他汉秦易玄是天命所归,要统一天下”中年人不服气的反驳。 黎老大人恨了他一眼说:“圆月是天天有的吗,昨日又不是十五,哪来的圆月,我说了是突然出现的,突然出现,你是不是傻,听不懂人话。” 中年人见黎老大人发火也不敢在说话。 黎老大人像是在回忆这什么,声音很轻,却又说得那么清楚:“这种奇像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好几年前我也见过一次,那日夜里也是突然出现,那月亮真是好看,那么圆,还散发着盈盈光辉,只是没一会儿就消失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直到昨日夜里,我又看到它的,我才知道那不什么幻觉,我是看到了神灵,世间真的有神灵,那县里就是神灵降落息息的地方,不然它怎会在这乱世中越发繁华,令人向往。” “叔”中年人嘟囔着:“你是魔怔了” 又换来了黎老大人的巴掌:“你小子莫乱说,神灵可不是你我凡人可以冒犯的。” 中年人捂着头说:“那顾倾城身边有好几个女子,怎么知道那个是神灵。” 黎老大人笑道:“这神灵跟凡人是不一样的,仔细观察,总能发现,在说,他身边女子还没有你多,这有什么难的。” 大殿内,顾倾城与薛琪麟蹲在台阶上说:“你说这黎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以前不是最看不得我提神灵,怎么今天倒是主动提起,看他神情,是相信有神灵存在了。” 薛琪麟说:“他神情虔诚,定是见过神迹,难道是昨日夜里。” “那这黎老爷子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顾倾城说:“昨日夜里不过月亮圆些,又不是上次在军营里的迹象,若他这都能察觉到什么,那还真厉害。” 薛琪麟又问:“那这事儿咋办,总不能真的找文芳去见他” “当然不能见”顾倾城想了想说:“人不能见,但是可以见神迹。” “你确定文芳愿意”薛琪麟笑道:“你们和好了” 顾倾城瞥他一眼说:“你不是说她生性善良,这个不难。和没和好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一天在汉秦易玄,我就一天是天命之人。” 薛琪麟听后心里非常不快:“你骗她,你不喜欢她,那你昨日的伤心也是假的。” 顾倾城面无表情道:“我喜欢她又如何,她说得对,我们无法在一起,既然没有结果,相互利用又如何。” 薛琪麟难以相信的看着他说:“顾倾城,你昨日那么颓废,那么伤心,原来都是假的。也对,昨日夜里圆月当空,她肯定也能看到,所以你是演给她看的,我早该想到,你真是心狠。说到利用,一直都是你在利用她,她从来没有利用过你,希望你能骗她一辈子。”薛琪麟甩着袖子,气冲冲的走出大殿。 大殿空旷,一个人站在这里很是寂寞、孤独。顾倾城离开大殿,向暖阁去。 顾倾城到暖阁时,白雪意正在侍弄花草。 “雪意,好兴致。” “倾城哥哥”昨日走得匆忙,白雪意还以他这几日都不会来了,没想到今日又来了,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跑上前去拉着手撒娇:“公务繁忙,倾城哥哥有没有好好休息。” “忙中偷闲,就想过来看看雪意。”顾倾城凤眼深情,温柔道:“想在雪意这里偷会儿懒。” 白雪意低头害羞,声娇体柔,拉着顾倾城往屋里走。 薛琪麟来的时候,文芳正在逗着毛毛玩,他提着东西,都是浓儿喜欢的,也有毛毛玩的。 “稀客”文芳说:“你怎么来了” 薛琪麟环顾一圈院子,还算精致,但没有暖阁华贵:“住的还习惯吗?” 文芳撇撇嘴说:“我都住了这么久了,你才来问,是不是有点晚呐。” 薛琪麟点点头:“是啊,确实有点晚。” “你不开心吗?”文芳把茶杯推到他面前:“尝尝,县里的特产,现在所剩不多了。” 琪麟尝了一口,确实清香、绵长、口中还有甘甜的回味,似乎能把心里的烦恼都驱散。“这是什么茶,还不错。” 文芳惊讶他的评价:“这可是我家囡囡喜欢喝的,都是顶好的东西,在你嘴里就还只是不错。” 薛琪麟被文芳的表情逗笑了,心里剩余的阴郁也都消散,笑呵呵的说:“你家囡囡,你怎么不把你家囡囡带来一起。” “这肯定是不行的,囡囡要保护县里的”文芳放下茶壶说:“有囡囡在县里我才能放心离开。” 薛琪麟看着转了一圈又一圈的文芳,鬼使神差的问道:“神灵,你为何会喜欢顾倾城。” 文芳一下怼到他面前,不确定的问:“你叫我什么?” 薛琪麟赶忙改口:“文芳,文芳怎么会喜欢顾倾城?” “因为布录阁”文芳踏着步子,一手放在背后,一手在前不断晃动说:“布录阁把他写的太惨了。” “怎么个惨法”薛琪麟看她的样子就配合的问下去。 文芳口若悬河:“一日,一位小仙女正在打扫布录阁时,突然一本书掉落下来砸在她头上,她本来很气恼,却见书面上画着个美男子,好奇心驱使下,她偷偷摸摸打开了这本书,于是就晓得了一个叫顾倾城的人,他家世显赫,长得那叫个带劲,额,就是好看,非常好看的意思,而且个人能力不俗,可文可武,那是多少世家小姐的梦中情人,只可惜他早已名草有主,哎,这又伤了多少姑娘的心,像这样的皎皎公子,本该顺遂一身,那知天有不测风云,与他从小有婚约的女子家里得罪了皇权,连累了他的家族,以至于他从云端跌落。” 薛琪麟突然站来拉着文芳问道:“你说是白雪意家里先出了事,再连累到他家?” 文芳被吓得一哆嗦,推开了他:“你激动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吗。”文芳想了想反应过来了,问道:“是不是连顾倾城都不知道,他以为是他家连累白雪意家。” 薛琪麟凝重的点点头说:“他一直对白家有愧疚,也是这个原因,我去找他,我要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文芳一把抓住他说:“不要去,他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只要他愿意,稍微查查就清楚了,你现在去告诉他,等他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他还以为是我要破坏他与白雪意的感情呐,算了,顺其自然,我不在意的。” “文芳,你真的很善良”薛琪麟玩笑的问道:“是不是天界的神灵都这么善良。” 文芳摇头:“善良不是人的本性,而是人得选择,神也一样。” “那你是选择了善良”薛琪麟说:“文芳,可不可问你一个问题。” 文芳点头:“你问” “你这次来找顾倾城到底什么原因”薛琪麟稳了一下又问:“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什么意思。” 文芳愣愣的盯着薛琪麟好一会儿才说:“我想回家,可我又想保留这一切,便不能自己私自离开,需要顾倾城,需需要他杀了我。” “你说什么”薛琪麟眼睛瞪得老大,简直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你是神灵,凡人又怎么伤得了你。” 文芳道:“这就是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天下除了他,确实无任何人可以伤我。” 薛琪麟坐下,神情呆滞。文芳扯了扯他的衣袖说:“你帮我保密,不要告诉他好吗?” “若他一日不杀你,你就一日回不去,是吗?”薛琪麟眼眶微红,看起来比文芳还伤心。 “是”随后文芳又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的。” 薛琪麟咽了咽口水道:“所以前段时间,浓儿姑娘故意惹恼他也是这个原因。” “是”这是浓儿的声音:“要我说,就直接杀了白雪意,我就说是姐姐授意的,顾倾城定然毫不犹豫的下杀手,自然就回去了,可是姐姐不愿,她说那是条命。” “浓儿”文芳叹气道:“生命贵重,且只有一次,不能胡来。” 浓儿扫了一眼文芳,并不理会。 薛麒麟道:“需要我帮忙吗,如果需要给我说一声。” “谢谢你”文芳点点头。 第28章 顾倾城一直在做梦,梦里好像是刚逃出霖农王家时,由于长期被人虐待,又受伤严重,就晕倒在一个巷子里。这个巷子应该是有人来救他的,可是这个梦里没有,没过多久就又被人抓走了,然后关在笼子里。这里有许多笼子,关着许多的人,有男有女。有鞭子刺啦着肉的刺耳声、还有凄惨叫喊声,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顾倾城满头大汗,手紧抓着床单,嘴里喃喃着什么。白雪意喊了好几声他才醒来,眼里尽显厉色,杀意浓烈,一把掐住白雪意的脖子。 白雪意敲打着他的手,呛得咳嗽,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她喊了好几声‘倾城哥哥’顾倾城依然不松手。 顾倾城脑袋里各种声音很嘈杂,吵得头很痛,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幻影交错中看见一个怪物向自己冲过来,被它虐打。顾倾城抽搐着躺在地上,他似乎很满意他的杰作,凑近观察顾倾城,顾倾城抓准时机,一个翻身压到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 白雪意被压在榻上动弹不得,脖子痛得发不出声音,耳朵里嗡嗡直响,翻着白眼,进气比出气少。 丫鬟小斯上前推拉顾倾城,不断的敲打他的手臂,呼唤‘主上’。却被顾倾城抓住衣领甩了出,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壶茶杯‘哐当’落地,顾倾城闻声惊醒,见掐的是白雪意,立马放开,焦急的问道:“雪意,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 白雪意不说话,垂着头向榻的另一端爬去,抬头看了一眼顾倾城,满脸的恐惧缩在角落。 “雪意”顾倾城想靠近,却见她怕的厉害,只得放下手掌,愧疚至极,“传医士。” “是”门外有人快速的跑出去。 医士来的匆忙,进屋时还大口的喘着气,见顾倾城脸色阴沉,吓得呼吸都放慢了,小心翼翼的给白雪意看诊检查。 屋内很安静,安静到让医士觉得脉搏的跳动声都能听见:“禀主上,夫人脖子受伤严重,这几日都不能说话,最好吃流食,另外夫人惊吓过度,需细细调养。” 顾倾城挥手让医士离开,只是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屋里威严阴冷的声音说:“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若谁不小心说漏嘴,在场各位都活不了。”听得医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走到家里还在抹额头的汗。 “雪意”顾倾城怕再惊吓到她,想拉她又不敢拉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做梦了,梦见雪意,对不起,你好好休养,我明日过来看你。” 天空晴朗,白云飘散,柔柔的阳光洒下,洒落在身上,暖呼呼的。顾倾城深呼一口气,站在阳光下,身上的才寒气慢慢褪去。看着街道两边不断吆喝的货郎,才感觉到这是真实的世界。 顾倾城心烦意乱,无处发泄,就想着到监狱看看,刚到门前,就见一满脸皱纹,胡子拉碴的人迎过来:“主上,快请,监狱龌龊,请那边稍座,您要提什么人,小老二立马给您提过来。” 这监狱还是前凉洲府邸修建的,顾倾城也是第一次来:“不用,昨日夜里送来的犯人在哪儿。” “这边,主上,您请。”他叫陈奎,伸着手臂,弯着腰在侧边引路。 监狱确实脏乱不堪,凄惨叫喊声不断,但也不如梦里的两三分。 陈奎边走边说:“那领头的分开关押着,他是个嘴硬的,只从小喽啰口中挖出一些东西,说川印盆地王庭发生内乱,顺位继承人何凌王子不知所踪,发动内乱之人是何淮,何凌王子的叔叔,说他在大殿上直接杀了王上。” 这些都是奏章上所写,顾倾城早已经知道的:“先去看看领头人,试试他的嘴到底有多硬。” 这话听得人头皮发麻,陈奎腰弯的更低,越发恭敬。 顾倾城坐下,手臂放在桌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面容带笑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答,满脸不屑,把头扭到另一边,却被人一耳光扇了回来。顾倾城赶忙阻止道:“诶,别打,咱们不来这套。”然后又问他:“你是谁的人。”他依然不答,顾倾城也不恼,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说:“你看起来不像川印盆地的人呐,川印盆地的人普遍都长得白皙,皮肤细腻,你看看你这大黑脸子,倒像是霖农那边的人。” 他低着头,紧张不已,心里竟生出些许许害怕。他确是霖农王家人,不,现在应该说是霖农启家人,他名为王二央。 “这么说这场内乱也有王家的分了。”顾倾城见他手握成拳,紧捏着衣角,继续说:“王家也经历了内乱,现在掌权是谁,你潜入凉洲又是谁的命令,你不说,没事,咱们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你也一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这里的医士医术不错,更何况,还有神灵在呢。” 话音虽轻,话语柔和,但听在王二央耳朵里很是恐怖,身体发软,不敢动弹。 顾倾城吩咐陈奎:“一天给他一顿吃,给流食,用根管子能吸到嘴里的那种,然后给他绑了,蒙着眼睛,记着适当的让他听见点声音。” “是”陈奎双抱拳,低着头不敢看顾倾城,总觉得这位主上很可怕。 监狱内阴凉幽深,监狱外蓝天白云。顾倾城不想回大殿,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明月楼。 院门虽紧闭,可里面有欢笑声,顾倾城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还是上去敲门,从里面传来声音,是女子的声音:“来了。” 没一会儿,门‘吱呀’的开了,从里面伸出一颗脑袋,看着顾倾城问道:“你是和何人,为何敲我家门。” 小丫鬟面生,应该是新来的,顾倾城对她笑笑说:“我是你家夫人的夫君,才从外面回来。” 小丫鬟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胡说,我家姑娘并未成亲,哪来的夫君,快快离去,若在纠缠,就棍棒伺候。”说哐当就把门关了。 顾倾城尴尬的笑笑,又拍打着门,这次开门的是个小斯,熟面孔,他立马恭敬的把顾倾城迎进去,又与另外一个小斯说了几句,才把顾倾城往正厅领。 不一会儿文芳就是来了,她还是那身粗布麻衣,只是头上多了一朵绢花,她一跳一跳的,像个欢快的小孩。 “你怎么来了?”文芳惊喜的问:“昨日不在才见过嘛,找我干啥。” 不管她是什么神情,语气怎样,从她的话里都感觉不到恶意,顾倾城假装抱怨:“昨日见过你了,今日就不能再见你了?这大白日的,你关门做什么,让我误会,我还以为是囡囡爹爹来了。” “顾倾城,你是不是跟白雪意待久了,怎么说话那么像她,黏酸吃醋的”文芳搓着手臂说:“我鸡皮疙瘩都起一地了。” 顾倾城见她嫌弃的模样特别有趣,就逗着她说:“你能做的事我还不能说了,成天说喜欢我,爱慕我,结果呢,孩子他爹却不是我。” 文芳撇着嘴,皱着眉,打了一个又一个冷颤,指着顾倾城说:“你给我正常点,我不想把你打出去。” 顾倾城被她那皱巴巴的脸逗哈哈大笑,心里的阴郁也一扫而空,通体舒畅得很。 文芳翻着白眼问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那一作一捏的样子,你们男人喜欢我可不喜欢,呀~,受不了,老恶心了。” “好,不恶心你了”顾倾城笑意未减:“你们在干嘛,他们都满头大汗的。” “踢毽子”文芳挑衅的打量他:“你要不要试试。” “你如此盛情邀请我,我哪能不来。”顾倾城望了望她身后的丫鬟小斯说:“就这样玩哪里有趣,不如加点赌注。” 下面丫鬟小斯交头接耳,文芳也对顾倾城仰头,让他别卖关子,快点说。 顾倾城向后面侍卫摊开手掌,一大包鼓鼓的钱袋子就放到他手上,他拿着袋子在丫鬟小斯堆里转,说:“我们分为两队,各派一人出战,不管是那边的人毽子掉了就立马换成队里的下一人,直致队伍里的最后一人也落败,就算一轮,这一轮中那个队里踢的毽子多,多了几个就拿几两银子。” “当真?”文芳要在确认一遍,因为这钱也太好挣了,多一个就是一两银子,如果发挥超常,多踢几百个,那就是几百两了。 顾倾城看穿她的想法,笑道:“当真”‘啪’的把钱袋放到桌上。 那么大鼓鼓的一包,看得文芳两眼发愣,直放光。 这财迷样儿又看得顾倾城直笑。 文芳的心思都在这钱袋子里了,也不管他笑不笑的,唰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说:“那我们各选三人,加上自己四人。” “好”顾倾城更干脆,问也不问人家会不会踢,就‘你,你,你’的挑了出来。 文芳当然不一样,首先就是浓儿,这个可是个高手,不,是高脚,在县里那是无敌的,然后就是开门的小丫鬟,当日就是看她踢毽子厉害,才买回来的,再然后就是个圆脸小斯,因为长得好看,被文芳经常喊来与浓儿踢毽子解闷儿,现在也是个高脚。文芳看着他选的人,仰天大笑,他这个钱文芳是赚定了。 一开始,文芳就喊浓儿上阵,‘啪啪啪’的那叫个流畅、优雅,看到人心情舒畅。 而顾倾城首先喊出来的侍卫,是个高大的,一看就是个有力气。果然,他一脚踢得老高,浓儿都踢了好几个了,他才踢一个,还从这边踢到那边,又从那边踢到庭子里,动作倒是快,一看就是武功高强,可惜这踢毽子可不是武功高就行。但是撩妹,武功高就很实在,比如那一个个直呼好厉害的小丫鬟们。 文芳‘咳咳’的提醒着她们,只是没管一会儿她们眼睛又跟着人家去了。 文芳白眼都快翻到脑门顶了,在她好几声‘切’后,那满园跑的高个儿终于因为把毽子踢到池塘里而输了,文芳很得意,向顾倾城做个鬼脸,在浓儿旁边加油。 一个败落,顾倾城队第二个参赛人员上场,他瘦高瘦高的,一副笑脸,踢前还向文芳和浓儿拱了拱手,礼数之全。 文芳嗤之以鼻,一个打仗的怎么可能踢得过经常玩耍的小姑娘嘛。 可看他拿毽子的姿势好像挺会啊,文芳摸着下巴研究着他,当看到他踢得很生疏的时候就放心了,本来想喊浓儿休息换下一个的,可是没踢一会儿,就看到他‘叭叭叭’的踢得老好了,看样子跟浓儿不相上下。文芳都惊呆,现在当兵都这么高的要求了吗,除了会打仗还得有其它的技能。文芳纠结,若是现在喊浓儿换人也不知道小丫鬟干的过他不,如果不换人,可浓儿额头有汗,呼吸不均匀,显然是累了。 顾倾城也没想到挑了个好手,他面容微笑的看着文芳,微微仰头,那是在挑衅文芳。一边是心痛钱,一边是心痛浓儿,最后还是心痛浓儿占据了上风,一把抓过毽子:“小丫鬟上,浓儿先去休息。” 浓儿不服气的看了看踢毽子的高个小伙,‘哼’声后,到一边休息了,但眼睛却始终盯着他,若目光能杀人,那高个儿的恐怕早就成筛子了。 小丫鬟有些慌乱,没有发挥出平时的水平,文芳在一旁说:“你别怕,浓儿已经超出他们很多了,你就当是我们平日在玩耍,且你后面还有个人,也很厉害的,他们就不一样了,定然只有这一个人会踢。” 顾倾城听后说:“嗯,芳儿说得有理,只是嘛,这男子与女子的体格不同,忍耐程度也不同,更何况我这还是在军营里训练过的士兵,他就是在这儿踢一天也不累。” 小丫鬟听后气息又有些不稳了,文芳恨恨的看了顾倾城一眼,与小丫鬟说:“别听他胡说,是人都会累,你别慌,最后还有我,我可是不人,拖死他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不是嘛,人会累,文芳又不是人,最后文芳踢,在厉害的人都赢不过。 顾倾城听完哈哈大笑:“那这也太不公平,我提议,我们两个都不踢,让他们比。” 文芳双手叉腰:“比赛规则都是比赛前制定的,提议无效。” “哈哈哈”顾倾城小舒服了才说:“芳儿,你真是太可爱了,好,看来今天我是输定了。” 文芳骄傲的仰头“那是。” 第29章 这场比赛也没有多久,还没比到第三个就散场了,是因为宫中有人把顾倾城叫走了,但是他走的时候把银子留下在这儿,文芳抱着钱袋子,开心的的嗷嗷叫:“晚上加餐,加大餐,等下把门都关严实了,不需要人守,都给我过来吃大餐。” 顾倾城还没走进大殿,薛琪麟就迎了出来:“主上,在川印盆地的探子来信,说找到了何凌。” “盛好”顾倾城说:“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让桂溪领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接应。” “徽县发现的。”薛琪麟凝重的说:“当时正在被人追杀,身边的侍卫所剩无几,而且他也受了伤。” “正在被人追杀,救他的人可有暴露身份。”顾倾城面无表情,却依然显得凛冽。 薛琪麟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是以镖局人的身份顺路营救,有真的户籍,就算要查也没有那么容易。” “何凌受伤严重吗?”顾倾城坐下,扬扬头让薛琪麟也坐下:“身边还剩那些人。” 薛琪道:“皮外伤,不严重,正在医治,别的信中没多提,但是特别提到一个内侍,说是御者,御物是一柄短剑,速度极快,若非这个人,何凌只怕活不到现在。” “追杀他的人是什么情况。”顾倾城倒是没想到,何凌如此落魄,居然还有御者相随。 薛琪麟有些凝重道:“追杀他的人中无御者,但其中有一人功夫了得,竟能与御者对抗。” “与御者对抗”顾倾城起身,走近薛琪麟说:“我只见过薛兄一人。” 薛琪麟也起身:“看来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川印盆地我们一定要拿到手,只要拿下它,这天下我们就拿下一半了。”顾倾言语中担忧:“现在看来不光是我们在盯着它,还有其他人也在打它的主意,需尽快摸清对方的底细,摆脱现在被动的局面,我怀疑是霖农王家。” “霖农王家”薛琪麟说:“这几年他们深居简出,很是低调,几乎是销声匿迹,主上为何会觉得是他们。” 顾倾城一个冷哼:“他们是深居简出,但这几年战乱,各方势力的地盘都有增有减,只有他王家一直没有变动,去年第一战攻打南岭,短短一月便占领半个南岭。” “霖农王家现在的家主是王华,这位大公子只知养花斗鸟,难道说他以前是故意在装,混淆他人视线,还是说他现在背后有高人指点,”薛琪麟分析后很是担忧:“不管是哪种,对我们来说,以后都是个强劲的对手,若现在能摸清他们的底细,再除之,再好不过。”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倾城眼中尽显狠色:“可要除之,谈何容易,首先得查清楚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再者我们现在在霖农没有安插人手,看来得慢慢打算了。” 一阵沉默后,顾倾城又说:“王家没有几个有用的人,但有一个厉害的人。” “最厉害的人”薛琪麟想了想说:“主上的说是启瑞祥。” “对”顾倾城捏着袖子不断的摩擦,满脸郁色:“王家就他心机深沉,最为心狠手辣。” 薛琪麟知顾倾城的过往,也知道他对王家了解甚深:“可他三年前不是死在南岭了吗?王家是发过丧的。” “发过丧又如何。”顾清楚深吸一口气,凛冽的像冰川般寒冷:“他本身就是个不简单的,又是神灵眷顾过的人,岂会轻易死去,我是不相信。” 薛琪麟想到几年前文芳与他相谈甚欢,也是眉头一皱,问顾倾城:“莫非这次来抓神灵的人便是他派来的。” 顾倾城摇头:“不会,若是他的人怎会如此蠢笨,再说,他见过神灵,至少不会连人都搞不清楚。” 顾倾城很是担忧,却又面如寒霜,双手紧握拳成头,厉色说:“发布命令,从现在开始,在神灵面前一律不可提及霖农,更不能提及启瑞祥。”想到多年前,两人在那个凉亭聊天的场景,顾倾城就很烦躁,还有那件披风,晓得现在还在不在。 薛琪麟轻笑:“主上这担忧怕是多余的,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顾倾城瞥了一眼薛琪说:“是对神灵没信心。” 薛琪麟笑容凝固,背对着顾倾城往外走几步说:“若神灵离世,主上会开心还是伤心,又或许是放心。” “你为何这样问。”顾倾城伸头探着他说:“神灵怎会离世。” 薛琪麟转身已是满脸的笑意:“就好奇,毕竟主上对神灵的情感复杂。” 顾倾城看着他,总觉得今日他谈起神灵来很奇怪:“她不会离世,我不会让她离开我,我要她永远陪着我,不管她是否愿意。” 薛麒麟咽着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用还算平和的声音说:“那就祝主上心想事成。” 薛琪麟离开后,顾倾城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招手唤来一个内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后,他便跑出去了。 薛琪麟回到家中,一声不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外面有敲门声,是个小厮的声音:“将军,云间息有来信。” “进来。”一会儿后,薛琪麟拿着信件看完吩咐道:“凉洲尚未稳定,让夫人暂时留在云间息,等战事结束后,我亲自去接她。” 小斯低弯腰“是”。 这边薛琪麟前脚把话带出去,后脚就传到了宫中顾倾城耳朵里。 顾倾城说:“不让他夫人过来,这是为何?” 内侍说:“薛将军前几日还写信催薛夫人到凉洲,到今日才回绝,让薛夫人留在云间息,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顾倾城挥挥手,让内侍退下。他顶着下巴,越想越觉的薛琪麟今日很奇怪,可是今日没有发生特别的事。又想了想,他突然站起来,自言自语道:“难道他对文芳有心。” 若是薛琪麟晓得顾倾城苦思冥想就想出来这个理由,恐怕要气得吐血。 夜里,白雪意突然尖叫从榻上坐起来,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小菊从外间跑进来,赶忙把油灯点燃,就见白雪意满头大汗,眼睛东瞟西看,缩在角落。 小菊拿着油灯慢慢靠近她:“夫人” 白雪意爬过来把灯一口吹息,恐惧的说:“小菊,别点灯,我害怕。” 小菊听后忍不住的伤心:“夫人,您别怕,主上不是故意,他只是做噩梦了,你看,外面全是主上送来东西,吃的、用的、穿的,都是贵重精细的物件。” 白雪意一把拉着小菊说:“可是他差点杀了我,东西再好又怎样,还不知道有没有命用。” 小菊摆动着手:“夫人,您小声些,不要被人听了去。” 白雪意眼睛挂着泪珠,越发大声:“听了去又怎样,大不了就是一死。” 小菊急的眼泪直掉:“夫人,主上是爱你的,很爱很爱。您要永远记得呀,他是您一生的依靠。夫人,婢子听到传言,说主上攻打凉洲就是因为您,您在凉洲受苦,主上一怒冲冠为红颜,天下谁人不知呀,夫人。” 白雪意傻愣愣的问道:“真的?” “真的。”小菊点头。 “倾城哥哥不是真的想杀我”白雪意又哭又笑:“他是爱我的,他是我的依靠。” “是”小菊哄着:“夫人快些休息,明日主上还要来看您呢。” “好”白雪意躺下,闭上了眼睛,看她呼吸均匀,小菊才再理了理被褥,放下罗帐,退出房屋。 外面一小丫头问:“夫人梦魇了?” 小菊点头:“不该说的不要说。” “我知道”小丫头凑近小菊低声说:“小菊姐姐,主上白日里也太吓人了,活像阎王殿里逃出来的恶果,看着就人发怵。” 小菊转身教训道:“这些也是你能说的,不要命了,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小丫头连连点头:“我只与小菊说说。” “你去休息,我来守夜”小菊挥手让她离开,小丫鬟是个知趣的,道了声谢就走了。 虽说是夜黑风高,阴风徐徐,但到不了文芳的院里,这里喝酒吃肉,畅快的很。小斯们划着拳,声音最大。小丫鬟们拿着银子,商讨着明日要去买什么,细细甜甜的声音甚是好听。文芳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多了,肚子圆鼓鼓的,手掌来回不断的在上面搓着,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小人儿,那叫个欣慰。 浓儿突然把脸凑过来:“姐姐,看什么呢。” 她一身酒气,话都吐不清楚,一个酒嗝,把文芳熏得想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明日有你受的。”文芳把她扶到椅子旁,让她坐下,她却扑在文芳身上嘟囔着:“小姐,你不要跟他走,他骗你的,浓儿都看见了,他有两副面孔。” 这恐怕是浓儿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事。当事人明明是文芳,受伤的却是浓儿。 文芳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抚道:“好,我不跟他走,浓儿放心。” 文芳让人把浓儿扶回屋里休息,她却独自一人坐着发呆。没有月亮的天空一片漆黑,若是一身黑衣在底下行走,很难发现。就比如现在,有个人正在翻墙,文芳瞪着眼睛硬是没看见。那人绕过过池塘,转到文芳后面,慢慢靠近,然后一巴掌拍在她肩上。 吓得文芳一个惊醒,立马‘刷’的转头。那人也‘啪’扯开遮脸的黑布,然后就是装着两个斗鸡眼的圆脸就出现在文芳眼前。 文芳淡定的站上椅子,一锤锤在他脑袋上:“叫你走路没声音。”然后又追着他打:“叫你故意吓人,你跑什么跑,你这怂包。” 布昔抱着头满院跑:“文芳姑娘手下留情,我不是故意的。” 文芳叉着腰,吹了吹掉在脸颊两边的碎发:“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有正门不走,非得翻墙。” 布昔大喊冤枉:“我今日来了几次,都见你大门紧闭,我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才翻墙的。” 文芳想想也是,今日确实都是关着门,上午踢毽子,下午吃大杂锅喝酒,看来是冤枉他,于是缓和了声音问他:“那你来干嘛?” “还能干嘛”不昔一脸不高兴的说:“自然是来看你的,你说你都来凉州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这外边的吃穿有我县里的好,要不是昨日夜里瞧见圆月,我都还不知道呢,他们来回这么多次也不知道给我说。” “说什么说,我出来是有事的,是自己的私事。”文芳一个劲的挥手:“你回去,没什么事不要到我这里来,被人发现说不定有危险。” 布昔拿着酒瓶晃了晃说:“能有什么危险,这几年我一有空就修炼,御力也不差,等闲之辈岂能伤我。”然后他喝了口酒,又一口吐出来,嫌弃道:“这你也喝的下去,看来在外面吃苦了,都不挑食了,你到我那儿去住,保管比这儿好。” 文芳很不耐烦了,指着门口:“你走不走。” 布昔瞟着文芳,慢慢放下酒坛,梗着脖子说:“你对我客气一点,我好歹是个外交官。” 文芳一只鞋子扔过去:“在县里你是外交官,在外面你就个卖货的。” “乱说,什么卖货的。”布昔躲开鞋子,慢慢向后退:“不管是谁,听说我自称外交官就晓得是县里的人,三分面子还是要给的。” 布昔以前在县里就是个话多的,会忽悠人,他成为御者后,文芳就给了他个外交官的名称,让他出去找买家,他果然是吃这口饭的,混得如鱼得水,现在外面都知道外交官是县里的一个官职,是走到哪儿都威风的很。 文芳指着他说:“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可喊毛毛了。” “别别别”一听说毛毛他就怕,手摆的像风吹的树叶:“我走,我现在马上走。”说完就跳出院墙跑了。 文芳望着他的背影,着笑自言自语:“真好,居然见到了你,你们。” 而院墙外,布昔拍着手上的飞尘道:“嗯,文芳姑娘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应该没受什么苦,也好叫他们不用担心了,那明日送点什么过来呢?算了,就一样都来点。” 第30章 顾倾城本来是要到暖阁去的,过路时见一个叫翠金坊的首饰作坊,光从外面看就很华丽,一股扑面而来的精细感。顾倾城收回脚,退回来两步,走进铺面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辰还早,店铺里除他自己就只有老板在。老板胖乎乎的,一副笑脸,见有人来,立马上前迎道:“客人随便看,小店应有尽有。” 顾倾城跟着他的介绍观看,却没有一件瞧得上眼的,本来是想买点好的金银首饰哄白雪意开心,现在是有点失望。老板是个眼精的,见他面色平静,只是看,却连手都懒得抬,又见他穿着富贵,通身气派,连随从都气势逼人,一般的东西只怕入不了他的眼,于是就唤人上茶与顾倾城说:“客人请稍等,小店里有一件好东西,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客人一定看的上眼,您先喝茶,小老儿这就去拿。” 哄人得有东西拿得出手的东西,听老板说是镇店之宝,那肯定是有兴趣的,坐下与老板说:“好,老板有多少拿多少,若果真是好东西,我都要了。” 老板听后嘴都笑到耳根子后,连说三个‘好’字,风风火火的跑上楼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哒哒’的下楼声,只见老板怀里抱着个盒子,宝贝得很,走到顾倾城面前,轻轻的放下盒子,故作神秘的打开。 确实好看,绿色翡翠镶着金边,清冷中带点富贵,顾倾城见到这套首饰就想到了文芳,他觉得文芳戴上它一定好看。 、顾倾城点点头很满意:“就它了。” “好好好。”老板麻溜上手包裹好,递到顾倾城手上:“客人真是好眼光,您拿好,欢迎下次光临。” 顾倾城接过盒子,心情很好的对老板说:“祝老板生意兴隆。” 老板笑开了花,这么有钱还这么随和的人不多,拱手道:“借您吉言,若下次还有好东西,小老儿一定给您留着。” “好”顾倾城拱手后,利落的走了。 老板哼着小曲,‘啪啪’的打着算盘算账,一大清早就做了单大生意,心里开心到冒泡。只是账还没算完,又听见脚步声,眉梢都飞起来了,抬头一看,还是刚才的那位客人,赶忙笑呵呵迎上去:“哟,客人,您这前脚刚出门后脚就回了,小老儿是十分欢迎,只是好东西没那么快。” 这老板说话真是风趣,顾倾城忍不住的笑:“老板误会,我刚刚看到一只凤钗也还可以,我也要了,麻烦老板拿过来,把凤钗放到这个盒子里,把这根玉簪随便找个盒子装。” 老板先是一愣,然后‘喔’一声哈哈大笑,竖着大拇指道:“小老弟厉害,懂懂。”之后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呼呼的吹着上面的灰尘,拿到顾倾城面前道:“客人别看这个盒子旧,它可是用黄花梨做的,只是放得时间有些长了,放得久了有灰尘,显得陈旧,小老儿这就给您处理处理。” “不用”顾倾城拿着看了看,就把玉簪放了进去,起身道:“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告辞。”顾倾走到外面问身旁的随从:“老板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随从道:“回主上,应该是挣到钱了,很开心。” “是吗?”顾倾城总感觉不像。 别一个随从说:“有点像背着家中夫人给外面情人买东西。” “你说什么?”顾倾城转身很是质疑惊讶。 “主上恕罪。”那随从立马讨饶:“属下胡说的。” “你起身。”顾倾城凑近他问:“真的?” 那随从瞟着顾倾城,想点头又不敢点头。 顾倾城见他表情就知道是真的,摇摇头,暗自笑道:“可不就是嘛,本来是哄雪意,却又怕她发现文芳也有,可不就是给情人买了东西怕被夫人发现嘛。”只是顾倾城没注意到,给情人的东西是贵的、好的、细细挑选的,给夫人的东西才是随手买的。 顾倾城到暖阁时,白雪意才刚刚起身。一听说顾倾城来了,她就止不住的全身发抖,小菊见后,立马拿着衣衫披到她身上大声道:“夫人,春日早晨寒凉,您多穿些,若是着凉了,主上难免心痛。” 白雪意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后,走去外面,看见他的背影又是一阵寒怵,哽咽了一下才喊道:“倾城哥哥。” 顾倾城转头,见白雪意小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还细细的打着颤,脖子上白色的细布很显眼。顾倾城笑的温和:“雪意,快过来,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白雪意向前挪动几步,见一只金灿灿的凤钗,她又向前几步,靠近凤钗,细细的看着。很漂亮,眼睛是用一粒圆圆的白珍珠镶嵌,身子是金线一根根编织的,尾巴最好看,是用金丝做的,若是有风,感觉还能飘动。 白雪意很是喜欢,楚楚可怜的看着顾倾城:“这是给我的?” “嗯”顾倾城点头:“喜欢吗?” “喜欢”这是凤钗,白雪意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谢谢倾城哥哥。” “谢什么”顾倾帮她戴在头上:“全天下除了雪意谁又配得上它”然后又端详着她说:“好看,宝钗配美人。” 搭在肩上的两只手是温热的,不是昨日的冰凉彻骨,白雪意很贪恋这点温暖,靠在顾倾城怀里,柔柔道:“倾城哥哥永远都不要抛弃雪意好不好,雪意害怕。” “好”顾倾城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抚着:“倾城哥哥永远都会保护雪意、爱护雪意。以后不让雪意吃苦,担惊受怕。” 众人退下,一阵惬意缠绵,顾倾城心满意足,亲了又亲白雪意额头,才将人放开,起身唤人。来的是小菊,屋内还有欢愉后的暧昧气息,她脸瞬间就红了,低头捧着衣衫到顾倾城面前,那知顾倾城张开双臂,意思最明显不过了,要小菊服侍衣服。小菊矮小,又历来就怕顾倾城,栓个扣子都手发抖,顾倾城低头面色不渝的看她,她吓得立马跪下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顾倾城很不耐烦,声音虽轻,却尽显厉色:“滚出去。” 小菊如获新生,磕了头立马跑出去。顾倾城穿好衣物,挑开罗帐,整理了白雪意肩旁两边的被子,又在额头亲了亲才离开。 大街上,一行人拿着东西招摇过市,就比如那大米,晶莹剔透,还泛着盈盈清光,有圆润饱满的,有细长透明的,一看就知道是精品。还有那布料,一卷一卷全是印花,有普通麻布,有普通棉布,还有麻纱,绸缎,丝绸,看得人眼花缭乱;还有香肠跟腊肉,那饱满、那颜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做得。 一穿绸缎的胖子问道:“兄台是大富大贵之人呐。” 布昔摆手:“不是,就普通家的小孩。” “诶”那胖子恭维道:“兄台谦虚了,就这印花布料,那必然是有钱人家才穿的起的,同样布料,若是有印花那可比无印花的贵十倍不止。” 这说的是事实,布昔也知道凡是从县里出来的东西都很贵,那些中间商贩是赚的盆满钵满。那胖子见布昔不答话也不气恼,反而越发恭维说:“这位公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还仙气飘飘,不知道是不是在县里有关系?” 布昔稀奇:“为何这么问,与县里有关系又如何,没有关系又如何。?” 那胖子扇子一开,有与布昔近了几分说:“兄台勿怪,我是看那香肠跟腊肉的成色,一般人都吃不起,不是,不能说一般人,也不能说吃不起,应该就算是高官皇族也不一定吃得到,对,是吃不到。得在县里有关系好的人才吃的到,这种成色他们一般自留,做的非常少,仅供他们一年到头自己吃。” 布昔看着他道:“那你也不简单,这么了解县里。” 胖子摆手,与布昔说:“不算了解,有幸与县里做过几次生意”然后失意的摇头:“可是没进去过,只在枯河边上,我听进去过的人说县里到处都是仙气,进去呼吸一口,身体瞬间通透舒服,若是能在里面吃东西,说不定就能开发御力。” 布昔‘噗嗤’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若真是这样,县里早就被人抢了。” 那胖子捂着布昔的嘴,到处瞄,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松口气,小声道:“兄台可别乱说,这县里有神灵守护,又有神兽在则,谁敢冒犯,就县里,虽说还没达到人人都是御者,可也有半数都是御者,在说人家那里的御者可跟外面的御者不同。” 布昔撅着眉头,看着他自己的手掌:“也没什么不同嘛。” 那胖子把布昔的手掌卷起来说:“兄台可能不懂,我们外面的人都叫县里的御者仙人。” “啥”布昔惊讶的够:“仙人,这也太离谱了,县里的人知道你们外面的人把他们传的这么离谱了吗?” “诶,兄台怎么还不信。”胖子道:“我本来也不信,两年前,有一次出去买货,被不到从哪儿来土匪给截道了,当时我们吓得够呛,心想这次是死定了,那知我们商队里混的有一个县里的人,他首先就表明身份,说他县里的人,一般人听说县里,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这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不给面子,还扬言要抢到县里去,他人沉默后问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那群人哈哈大笑,说是真的,结果就见那人比了几个手势,突然就看见空中出现带风的漩涡,‘啪啪’就把那些个人杀干净了。” 听完他的描述,布昔翻了个白眼,以为多厉害呢,不就是个御风的,这种做事风格,布昔总感觉认识这个人。 胖子一脸唏嘘,布昔觉的无聊:“这不就御风嘛,有啥好稀奇,他既然能御风,还要乘你们的马车,这不就是御力差的表现嘛,若是御力好,他自己就飞走了,那还能跟你们慢悠悠的走。” 这话说的,颠覆胖子所见:“当真。” 布昔淡定的点头:“他肯定是偷跑出来的,像他种御力不达标,那是不允许出来的。” 长见识了,胖子又可以回去跟狐朋狗友吹牛了,讨好道:“兄台对县里如此了解,看来是真有关系了,而且关系还不错。” 布昔点头。 胖子搓着手道:“哎呀,那我今日是有福了,能与兄台结交,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然后乐呵呵的介绍自己:“我叫刘能,家中是做生意的,也有些稀奇玩意儿,虽不如兄台的好,却也勉强能看能吃,不知兄台今日可有空,随我去家中小饮几杯。” 刘能豪爽热情,但布昔确实有事,就摇摇头:“今日还有事,下次,下次我请你。” 刘能见布昔拒绝,有点失落,但听相邀下次,笑容往脸上堆了又堆:“好好,下次就下次,只是这酒还是得我请。” “好,刘兄勿要客气”布昔答道:“今日我确实有事,要先行一步,我叫布昔,刘兄以后可称呼其名,告辞。” “好好好。”见搭讪成功,有望结交,刘能很是开心。这战乱不断,今日活着还不晓得明日是否也能活着,若能到县里生活最好,若是不能,在县里周边生活也是好的。 这凉州才刚刚复苏,百姓基本解决吃饭的问题,能拿出这些东西的人家可不多,顾倾城应该都认识,可这个确实没见过,看着懒散随意,却警惕得很,早已经发现顾倾城在探究他。他也不恼,该怎么就怎样,若是一般人还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这招摇出市的也不怕人抢”顾倾城身边的随从满脸不屑,在他眼中,布昔就是靠着家里有钱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 “抢,他既敢如此招摇,就不怕被抢”顾倾城说:“他是练家子,功夫不错,只怕是你俩在他手上都讨不了好,他身边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看起来像账房先生,但总给我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俩个随从看向那个账房,那知人家偏头对他们一笑,又与顾倾城点点头。 布昔靠近雷叔悄悄的问:“那个就是祭天的男人” 雷叔点头:“是,长真不错,难怪能牵着文芳姑娘的心。” 布昔可惜的摇摇头说:“你说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吗,他要是知道自己注定会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会怎样。” 雷叔拍拍布昔的肩:“这些话莫在外面说,小心被人听了去。” 布昔不死心的再问:“祭天之人当真断子绝孙。” 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把他没法,怼到耳边轻声说:“当然,你看他现在那多的女人可见谁怀过孕,别问了,小心被人传了出去,走。” 得到肯定的答案,布昔便不再纠结,甚至还有些可怜顾倾城。 顾倾城是被布昔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第31章 ‘砰砰’的敲门声让人烦躁,文芳把门拉开,伸个头出来,布昔的拳头还高高的举起。文芳一副要揍人的样子他:“你还来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要再来吗。” 布昔呵呵笑:“说了给你送东西来。” 文芳不理他,把门打开,对向他身旁说:“雷叔,快请进。” 雷叔撩着长衫进屋:“文芳姑娘近来心情如何。” “还好,不好有也不差” “那就是无聊了。”雷叔调侃道:“外面比不得县里,没有了望台给文芳姑娘跳着玩。” 身后一声又一声的‘噗’让文芳有点尴尬,尴尬后又不忍得哈哈笑,于是院里就一遍笑声,听得门外的顾倾城疑惑。 雷叔见文芳笑了,目的也达到了:“文芳姑娘很久都没有吃过我做得饭菜了,不知道想不想,今日我就由我掌勺,给大家露一手。” 雷叔做菜确实好吃,他刚离开县里时,文芳还好长时间都没吃过饭菜,已是想念已久:“好哇,那雷叔可要多做几道。” “好”雷叔与文芳说:“你去开门,有客人来了,我去准备准备。” 并没有听到敲门声,但雷叔与他人不同,他耳力极好,只要他愿意,十五丈内,连别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文芳转身开门,见是顾倾城,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又偏头往里看了看:“有客人在,是不方便嘛?” 文芳侧身让路:“没有不方便的,进来。” 顾倾城进门,院子里还摆放着许多东西,就有刚刚看见的印花布。原来是县里的人,他们怎么在此,在凉州。 “你盯什么呢”文芳见他站着不走:“都是些平时用的,你看上那样了,等下可以带走。” “哦,不用”顾倾城说:“只是稀奇,看看而已,再说都是女子用的,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 文芳拿起一圈布,递给顾倾城:“你是用不着,但可以送人,拿着,别客气。” 文芳明明说得坦荡,但顾倾城就是有一种偷人被妻子发现的窘迫感:“不用,真不用。” 文芳见他确实不想要,也就算了,扔回桌上:“今日你有口福了,雷叔来了,雷叔做得饭菜可好吃了,你留下来用午饭。” 顾倾城本来就想留下探探那两人的实力,看来理由都不用找了:“好,芳儿盛情不敢拒绝。” 惺惺作态,文芳撇着嘴走了。 顾倾城走进厨房,里面忙的热火朝天,却十分有序。 “顾公子怎么来了”雷叔动作不停:“这里烟雾迷重,呛到就不好了。” “听芳儿说雷叔厨艺好”顾倾城笑着走近说:“我很好奇,过来看看。” 雷叔也不谦虚:“是,文芳姑娘很喜欢吃我做得菜,算的上厨艺好,顾公子身份不同,定是不常进这些地方,没见过是好奇,那你随便看看。” 顾倾城也不走远,就围着雷叔转:“雷叔什么时候到凉洲的。” 雷叔切着肉,头也不抬:“很长一段时间了。” “哦”顾倾城故作担心的问:“大战时雷叔也在城内,可有被打扰了。” “人年纪大了,不喜欢凑热闹。”雷叔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都提前躲在家里。” “看雷叔刀法不错,在县里是什么职位,也是厨房的。”顾倾城再次试探。 雷叔摇头:“那倒不是,我以前是管账的,现在也是管账的,哎呦,年纪大了,做什么都费力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接替。” 顾倾城笑道:“我看雷叔老当益壮,拿刀的手臂很是有力,比一般的武者都还健壮。” 雷叔呵呵笑:“缪赞缪赞,顾公子客气了”雷叔打开锅盖,用筷子点汤尝了一下,点点头,与顾倾城说:“马上就可以开饭,还请顾公子饭堂等。” “好”顾倾城拱手后离开。 饭堂内,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好了人,就连顾倾城的随从也都坐着,他俩看见顾倾城后,起身喊到:“公子” 浓儿面露嘲讽:“好大的架子,吃饭都不让人舒坦。 顾倾城‘咳咳”两声说道:“今日这里无主仆之分,坐下等饭。” 那俩人坐得端正,不自然,浓儿嗤之以鼻,文芳倒是理解,恐怕这是他俩第一与主子同桌吃饭。 还未进门就闻到了香味,文芳快一步走到门口,接过小斯的菜,指着顾倾城俩随从说:“你的位置,被其中一块木头坐了,等下你坐我旁边。” “知道了”然后就跑了。 最后一个菜是雷叔端进来的,菜一放下,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动筷子了。文芳慌忙的很,右边是个小孩,左边是个半大小孩,先给两孩子挑了菜,在往她嘴里塞。 雷叔坐在顾倾城旁边:”今日无酒,还是怠慢了顾公子,顾公子多吃菜。” “那里那里”顾倾城笑眯眯:“雷叔做得饭菜果然好吃。” “顾公子身份贵重,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怕这粗茶淡饭不和你胃口”雷叔乐呵呵的说。 顾倾城面色带笑,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他看着文芳,觉得应该是文芳透露了他的身份。 雷叔夹了片肉放到文芳碗里,与顾倾城说:“文芳姑娘是什么人,顾公子应该是知道的,她跟在顾公子身侧,我们县里肯定会查的清楚明白。” “雷叔放心,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会对芳儿好的。”顾倾城从怀里掏出盒子,递给文芳:“看看,喜欢不喜欢,我一眼看到它,就感觉很适合你。” 文芳接过盒子打开,确实好看,也确实喜欢,嘴唇微微上扬,点点头,收了起来。 饭后,顾倾城回到宫中,便唤人昭薛琪麟和廖国岩进宫。内侍催得急,奔跑中头发都乱了。薛琪麟与廖国岩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顾倾城问:“你们去过县里,对那里的看法是怎么的。” 廖国岩拱手道:“主上,属下只见过两个御者,一个是人,叫福源,一个是虎,就是浓儿姑娘身边的毛毛,还见过一只很大的老虎,是武者,很是厉害,至少属下打不过,其它的看似平常,但属下觉得都不简单。” 顾倾城看着薛琪麟。 薛琪麟道:“属下去了一次,里面还没有廖副将清楚,但是枯河,属下觉着也不简单。” 终于有点与上次情报不一样的了:“怎么说。” 薛琪麟摇头:“说不出来,没有御水的能力前,属下并未感觉到什么,有御力后,属下总感觉怪怪的,感觉枯河很危险。今日是发生了何事,主上怎么问起县里来了。” 顾倾城面无表情,但看得出来他不高兴:“凉州有县里的人,还是御者,我怀疑不止一个。” 廖国岩道:“主上,属下在县里时,听他们说,凡是大点的洲城都有县里的人,他们被称为外交官,是作为县里与外界生意的沟通者,据说要达到一定能力才能出来。” “一定能力是什么意思”顾倾城问道:“是武功还是御力。” 廖国岩摇头:“不知。” 薛琪麟略显凝重道:“主上是有打算与县里开战。” 顾倾城听后哈哈笑,好一会儿才说:“薛兄,县里可是神灵居住的地方,神秘莫测,这天下谁敢与它开战呐。” 薛琪麟这就想不通了:“那主上为何打探起县里来了。” 顾倾城道:“本以为这凉州被我们彻底掌握,没想到还有人光明正大的在我眼皮底下,我竟不知对方是谁,这种感觉很不好。” “是,如果不是主上提起,我们恐怕都还不知”薛琪麟说:“可县里的人应该不会插手外面的事,属下觉得不用特意关注他们,还是川印盆地的事要紧。” “哦,可有进展”顾倾城问:“那人说了吗?” 薛琪麟拱手道:“说了很多,听他说,王家现在的掌家人是王华,不过他背后还有人,这次来抓神灵也是王华授意,说是他惹恼了背后之人,想讨好他,就想到抓捕神灵这个方法。” “背后之人?”顾倾城说:“能不能从他口中掏出这个背后之人是谁。” 薛琪麟摇头说:“他只是个小喽啰,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甚至连这个的随从都没见过,说王家见过这个人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 “再问”顾倾城厉色道:“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是个御者,御物为一根银箭。” 薛琪麟抬头,诧异道:“主上说的是梭银春。” 顾倾城肯定的说:“若是有发现梭银春,那这幕后之人必定是启瑞祥。” “主上,这梭银春是王家侍卫,不会单独服从谁。”薛琪麟依然疑虑:“况且,在南岭截杀他的人实力不弱,听说他当时身受重伤被逼进活死林,据说这活死林只进不出,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 “我比谁都希望他死了”顾倾城半眯着眼:“可文芳是神灵,那日文芳定与他说过什么,让他逃脱此劫难,他那个人我是知道的,但凡有一口气在,他也会爬回来的,所以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去死。” “雷叔”文芳追出来:“你放心,我这里不会有事,你们事多,不用特意来看我,我若是有空就来找你们。” 雷叔哭笑不得:“文芳姑娘,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来往过密,被人发觉的,有人会对我们不利,但是你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虽说在外面,可我们的御力功夫都没有落下,遇到危险,自保还是可以的。” 文芳挠挠头:“雷叔,有你在布昔身边我要放心不少。” 布昔在一旁不干了:“什么叫有他在,放心不少,我可比他厉害多,御力功夫都比他强。” 文芳不理他,与雷叔说:“那雷叔慢走,有空了我就过来看你。” 雷叔点头,拉着布昔离开。 布昔边走边嘟囔:“我看这个顾倾城不像好人,文芳姑娘怎么选他。” 雷叔手背在背后:“本来就不是好人,好人坏人又怎样,他注定是祭天者,是统一天下的人,注定无子断后。” 布昔苦恼:“雷叔,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文芳姑娘啊。” “喜欢”雷叔说:“只是不自知而已。” “他真的喜欢啊”布昔来了兴致:“那可太好了,以后有好戏看了。” 雷叔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这么高兴做什么了,好戏也是以后看的,那也是以后在高兴,现在只怕有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布昔竖着大母子指着自己:“谁敢找我们县里的麻烦,尽管来。” “还能有谁”雷叔道:“就是那祭天人,顾倾城” “怎么可能”布昔说:“我们刚刚不是还在一桌吃饭嘛。” “哼”雷叔说:“那个人骄傲,不允许在他的地方还有他不清楚的事或人,他喜欢掌握一切,一旦有什么脱离他的掌控,他一定会弄清楚或者是清除。” 布昔不屑道:“只怕他现在两者都做不到” “是,他现在做不到”雷叔叹气:“所以说才会有麻烦。” 布昔踹着地上的石子,走一步,踹一步,好似很烦。 文芳打开盒子,把簪子拿到眼前,看了又看,依然觉得好看。浓儿凑上前来,也学着文芳的样子瞅瞅,慢吞吞的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可得有着点,别又被人家伤了心。” “我知道”文芳把簪子放到盒子里:“如果他要伤我的心,就算不送东西也依然伤嘛,有总比没有好。” “姐姐你就是好骗”浓儿回头:“不,不是你好骗,是你心甘情愿被他骗,如果真要离开,方法多的是,不必要等着,是你自己不忍心伤他,宁愿伤自己,” 文芳笑咪咪的说:“浓儿真聪明,这都猜对了。” “我聪明什么”浓儿有点不高兴的说:“不过是了解姐姐而已。”浓儿讨厌顾倾城,一提到他就更不高兴了:“我讨厌他,姐姐越喜欢他,我就越讨厌他,他敷衍与利用谁都看的出来,只有姐姐装瞎。” 文芳拉着浓儿说:“你放心,我就当是体验了一回爱情,等我回去后定然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浓儿嘟着嘴:“这是说忘就能忘了吗?” “当然”文芳说:“神仙历劫,都会把祭天人忘掉的。” “真的”浓儿脸上迅速的挂上笑意。 “真的”文芳宠溺的挂了一下她的鼻子。 第32章 文芳呆了一下午,晚饭也没吃,就捧着脸,望着天,眼圈红了又红。纵然是知道那些温柔都是假象,也还是贪婪,依然无法控制思想、行动。 院墙外翻进来一个人,是顾倾城,他绕道文芳身后悄悄靠近,伸手蒙住文芳眼睛,也不说话。 文芳也不说话,好一会儿见对方不放开,以为是那个调皮的丫鬟:“别皮了,很晚了,快去休息。”又等一小会儿,还是不放开,文芳叹气:“我心情不好,跟你玩不起来,你想玩什么,下次我陪你,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休息好,听话,去。” 这下手是放开了,但人没走,还在身后,文芳奇怪,便起身回头:“顾倾城,怎么是你。” 顾倾城笑笑,很温柔的问:“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给我说说吗?” 文芳望着他,陷在他的温柔里,脑子一阵一阵晕眩。 一双盈盈泛着泪光的眼睛,在她的瞳孔里只有一个人,那就顾倾城自己,这纯粹的爱意让他的心渐渐沉沦,消瘦的脸颊似乎也变得美丽,泛白的嘴唇也变得诱人。两人的脸越来越近,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气息了。 “你们在干什么”是浓儿,声音很是愤恨。 文芳惊醒,想推开顾倾城,却被顾倾城一把抓着,拉在怀里:“在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 浓儿很生气,眼睛不善的盯顾倾城。 文芳在他怀里挣扎:“浓儿,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放开她”浓儿冷下脸来。 顾倾城抱得更紧:“不放” “你找死”浓儿眼睛微红,满是恨意:“毛毛,杀了他。” 只见旁边的一个花盆慢慢的漂浮起来,然后迅速的砸向哥顾倾城,顾倾城放开文芳退后几步,一个侧身躲开了,只是刚站稳脚,又一个石墩砸来,顾倾城慌张躲开,摔倒在地,有些狼狈。 文芳想上前扶顾倾城,却被浓儿拉住:“姐姐干什么,我只是给他点教训,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然后又有许多小石子或干枯的树枝砸向顾倾城,顾倾城躲闪不及,次次被砸中,痛得直闷声。 “浓儿”文芳担心顾倾城受伤:“你冷静些。” “我很冷静”浓儿说“倒是姐姐,你应该要清醒些,不要忘了自己的目的”浓儿手中拿着个盒子,是顾倾城送的簪子:“不过一件饰品而已,就让姐姐如此沉沦吗?” 文芳上前抢夺:“浓儿,还给我。” 浓儿一下扔出去,指着顾倾城:“毛毛,杀了那个人。” 只见盒子打开,簪子带着风声迅速的向顾倾城而去,顾倾城捂着胸口不断的后退,可再退,又怎么快得过御者,簪子须臾就到眼前,没想到以前一只手都能捏死的丫鬟现在居然能这么轻易杀死他。那一瞬间,顾倾城下意识的闭着眼,却没有想象中的痛。他慢慢的睁眼,看见文芳挡在他前面,那玉簪穿透了她的肩膀。他想上前看看文芳,文芳却不让:“别过来,你走。” 顾倾城不放心:“你没事” “没事,你走”文芳说:“浓儿调皮,你不要与她计较,我会好好教育的” 浓儿依然面色不善的看着顾倾城,毛毛却是围着文芳‘呜呜’打转。 顾倾城手握成拳头,面上尽是狠色,声音依然温和:“好,我听芳儿的。”翻身出了院墙。 文芳拔出簪子,放到盒子里,上前就给浓儿一耳光:“你现在竟敢杀人,我说过除非自保,不然不得无故杀人。” 浓儿捂着脸,眼泪漱漱直往下掉:“我就是要杀了他,他这个卑鄙无耻的贱人,他骗你感情已经是让我心生恨意,现在胆敢近你身子,想亲近与你,我就是要杀了他。” “你杀了他,你在这里杀了他”文芳吼道:“你以为你还活得了,光是毛毛能平安护你回县里。” “姐姐”浓儿边哭边说:“浓儿早已是个死人了,若不是你,几年前我就死了,我现在的命是因你才续上的。”浓儿呵呵笑:“我早就杀过人了,我杀了她,她死之后我也会死的,所以我早就死了,我才不在乎生死。” “浓儿”文芳拉着她,一声一声说:“你的命是我续上的,异常珍贵,我不允许你把自己的命看到这样轻,任何人任何事,我都要你首先考虑自己,要让这条续上的命好好存于世间。” “姐姐”浓儿扑在文芳怀里:“浓儿恨他,姐姐明明那么爱他,他不但不领情,还处处欺骗利用姐姐,他凭什么,凭什么,他不过一个肮脏的罪人而已,姐姐明明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凭什么要心甘情愿的被他骗,被他利用。” 文芳拍着浓儿背,心里苦涩 ,其实很想告诉浓儿,自己不是神,就是个普通女子,跟她一样,有家人,会哭会闹,可这要怎么说,才说得清楚,可这是不能说的。 顾倾城回到宫中,受伤的消息就像飞一样的传了出去,薛琪麟最先到宫中,见到顾倾城连礼数都忘了,上前就撩衣衫:“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快,我看看。” 顾倾城嘴角上扬:“没事别担心” 薛琪麟又怎会不担心,见他轻描淡写,就旁边的医士:“伤情如何。” “并无大碍”医士说:“严重的是肩膀被重物撞击,需好好修养。” 薛琪麟舒了一口气问顾倾城:“你好好的怎么会受伤,这宫殿内难道有刺客?” “没有”顾倾城说:“是浓儿,她想杀我。” “什么”薛琪麟震惊:“她敢。” “她当然敢”顾倾城轻笑:“若不是文芳,我可能已经死在那儿了。” “别胡说”薛琪麟严肃说:“你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谁敢杀你,不要轻易把这个字挂在嘴边。” 顾倾城靠在榻上:“有什么不敢,若是我今晚真没了,凉州内谁又能把她怎样,她身边的那白虎深浅不知,只怕你们也是以卵击石,若是她回到县里,那就更没办法了,谁又敢到县里要人,人走茶凉,还有谁记得我这个未来天下的主人。” “我这就去找文芳,要他给个交代”薛琪转身要走,却被顾倾城拉着:“你先坐,我答应了文芳不找她麻烦的。” “不行”薛琪麟着急道:“浓儿那小丫头如今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薛兄”顾倾城说道:“你去了也是白去,浓儿那丫头除了文芳,其他人在她眼中也是仅此而已,况且你也打不过那白虎。” 这是实话,薛琪麟叹气:“那文芳呐,怎么说,把堂堂一国之君打伤,她除了让你不计较,就没说别的了。” “她替我挡下致命一击”顾倾城说:“我看到那根簪子穿透了她肩,她让我走,说要教育浓儿。” 薛琪麟袖子一甩,负气道:“教育,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教育的。” 黑色的夜幕中,弯弯的月牙正在悄悄的变圆,月光透过窗户,慢慢的爬到睡梦人的身上,熟睡中的人似乎有所感觉,紧闭的眼睛半睁,用手触碰了手月光,突然睁开眼睛,惊醒过来,走到屋外弯腰鞠躬,迅速隐藏到黑暗中。 顾倾城与薛琪麟还在谈话,一内侍进来禀报:“主上,薛将军,黎老大人请见。” 顾倾城与薛琪麟都疑惑:“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内侍答到:“不知,但见黎老大人气虚不稳,冒是很急。” 薛琪麟与顾倾城对望一眼说:“请他进来” 内侍退出,黎老大人立马就进来了,直呼主上:“下官刚刚见月亮有变,特来感谢主上。” 顾倾城与薛琪麟面面相觑。 “去看看”顾倾城刚想起身就被薛琪拦住:“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她想干嘛。” 薛琪麟走到门口听见顾倾城的提醒:“你不要冲动,该低头就低头。” 薛琪麟转身拱手,一声不吭的走了。 顾倾城见状吩咐道:“去找庞清,让他跟着薛将军,保护他的安全。” “是”内侍退下。 宫门口,庞清已在等着了,见薛琪麟便上前:“将军。” “你怎会在此”薛琪麟问道:“是主上让你来的。” “是”庞清道:“主上命属下保护将军的安全。” 文芳把包袱拿给浓儿,把她往外推:“走,过段时间再回来。” “姐姐,哪有这么可怕的,我又没把他怎么样”浓儿不想离开:“我只是吓吓他。” “我知道”文芳说:“可他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你想杀了顾倾城。” 浓儿磨磨蹭蹭:“姐姐,他不是不与我计较嘛,我不想走。” 文芳又把她往外推了推:“他是不计较,但是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计较,听话,跟雷叔走,快走。” “浓儿姑娘请”雷叔说:“不要让文芳姑娘难做。” 浓儿咬着嘴唇,跺了跺脚,‘哼’的一声走了。雷叔与文芳拱手:“文芳姑娘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浓儿姑娘。” 文芳道:“好,给雷叔添麻烦了,如果她不听话,就把送回县里,就说是我说的。” “是”雷叔弯腰拱手后走了。 文芳进院,刚想关门,就听见薛琪麟喊‘文芳姑娘’。 文芳庆幸,还好刚刚把浓儿送走了:“薛琪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薛琪麟不答反而问文芳:“那这么晚了文芳姑娘为何也没休息。” “我和你们不同”文芳说:“不需要休息。” “文芳姑娘可否把浓儿姑娘喊出来”薛琪麟表情生硬,语气生冷:“我有些话想问问她。” 这是来者不善,文芳道:“薛琪麟,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行吗,这半夜三更,传出去不好。” 薛琪麟冷笑:“文芳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名声了。” 文芳挡在门前:“我是不在乎,可不代表我妹妹不在乎,薛公子还是请回,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薛琪麟走上台阶,强硬的说:“若我就是此刻要见浓儿姑娘呢。” “薛公子这是要硬闯”文芳本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看薛琪麟这样子,只怕没那么好办。 “文芳姑娘误会”薛琪麟道:“就是来十个我们这样也闯不进去,所以想请文芳姑娘喊浓儿出来。” 文芳侧身让开:“我是拦不住你,进去。” 薛琪麟诧异的看着文芳,刚刚一副绝不屈服的样子,怎么这么快的变了,难道里面有诈。 庞清也是这么想的,拦着薛琪麟说:“我先进,将军稍后。” 文芳实在是看不懂了,这进个门还分先后。然后就见庞清拿着笔写了个人字甩进院内,院内无异样,才慢慢踏进去。 文芳翻个白眼,气冲冲的上前一把推开他俩,一脚踏进院里,站在中间歪着头,给他俩摊手:“进来,没事。” 薛琪麟摸摸鼻子,有点尴尬,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于是问文芳:“浓儿姑娘呐。” “你自己找呗”文芳坐下,一副你爱咋滴就咋滴的样子。 薛琪麟无法,只有和庞清满院子的找。把丫鬟小斯都吵醒起来了。 一院子的人都是懵的,都看着文芳,文芳说:“不关我的事,我可不会打扰你们睡觉”文芳指着薛琪麟和庞清:“是这两位大人找你们,他们问你们什么,你们就实话实说,不得隐瞒。” 薛琪麟起身,严肃的说:“今日夜里可以看见浓儿姑娘。” 大家交头接耳,‘嗡嗡’的说话。好一会儿,一个小丫头说:“婢子出来出恭时,恰好遇见浓儿姑娘也在。” 薛琪麟突然挥手让众人离去。然后对文芳说:“我说文芳姑娘怎么这么大方就让我们进来了,原来是人不在这里了,有恃无恐。” “刚刚在门外,文芳姑娘才送了浓儿姑娘”薛琪麟说:“也是,以文芳姑娘对浓儿姑娘宝贝的程度,肯定是不会在待在这里等我们这些人了。” “是呀”文芳倒承认得大方:“这对双方都好,你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谋划川印盆地,又何必要被其它的事分神呢。” “哼”薛琪麟拍桌子起身:“文芳姑娘说得太轻巧了,这是刺杀君主,是大罪。” “笑话”文芳厉色道:“刺杀君主这事儿不是你们在做吗?” “你”薛琪麟指着文芳:“怎可如此相提并论。” “什么并论不并论”文芳说:“这天下人在我眼中都一样,没有高低之分,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才是君主,而你们还早着呢。” 第33章 薛琪麟差点气得鼻孔冒烟:“文芳姑娘与我们不同,看法自然不同,我不与你争辩,如今浓儿那丫头被你送走,我也能猜到送到哪儿去了,这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文芳姑娘保得一时保不了一世。” “那你想怎样”文芳拦着薛琪麟,不让他走:“总不能是杀她了。” 文芳看人从来都是温和,面带笑意,想这样清冷、危险的薛琪麟还是头次见:“不如何,但也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的算了,岂不是让她以为一国之君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难道不是吗”文芳略微讥讽道:“这个世道不就是强者为尊,你们奉行的不就是如此吗,难道你就没有欺负比你势弱的平民百姓,他们可有找个你要说法。” “文芳”薛琪麟声音很大:“你怎么可如此护短。” “我就是护短”文芳凌冽的说:“薛琪麟我劝你就此了事,如若不然,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今天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门。”话音刚落,就见空中圆月突现,一束光照在薛琪麟身上,薛琪麟很晕眩,站都站不稳。 庞清刚拿出笔,文芳就一眼横着他厉声低吼:“别动”庞清站的笔直,只敢转动眼睛,谨慎道:“文芳姑娘,放了薛将军,我们本来就没想把浓儿怎样么,只是想骂一骂她,出出气而已。” 文芳笑的可爱:“庞清,你御力不长,撒谎的本事倒是长了。” “没有没有”庞清头要得像拨浪鼓:“绝对没有,主上让我来,不是打架的,是来劝架的,真的,真真的,放了薛将军。” 文芳手一挥,月光散去,圆月消失。薛琪麟不省人事,软软的倒下,庞清立马将他接住,把他背在背上,转头与文芳笑笑道别。 庞清背着薛琪麟飞快的往宫中奔去,额头汗水不停的往下滴,刚到宫门口,边跑边大喊:“主上救命。”那一声声叫个凄惨,喊得人一个激灵。 顾倾城心里一抖:“是庞清,快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内侍出去后,顾倾城依然不放心,唤人拿来衣衫,也跟着出去。远远就看见庞清背着个人,是薛琪麟,他怎么了。顾倾城很着急,两步作一步跨,直奔庞清。 “主上”庞清累的趴下:“属下有负所托。” “唤医士”顾倾城见瘫软的薛琪麟,吓得声音都变了:“你快起来,与我一起将他扶到寝殿内。” “是”庞清呼吸不匀,眼角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与顾倾城架着人就走。 寝殿内,医士额头冷汗直冒:“秉主上,薛将军确实无事,应是睡着了。” “胡扯”庞清先就大声喊道:“你睡着了被人丢出去了都不知道醒吗。” 医士低头弯腰,惶恐的说:“庞大人,从脉象看,这确实是睡着了,身体十分放松,这其实是有益处的” “医士莫慌”顾倾城打断问道:“薛将军什么时候能醒。” “回主上,明日早上准能醒来。” 顾倾城挥手:“好,你下去。” 医士退下,顾倾城就庞清:“怎么回事,是那白虎袭击了他。” 庞清跪下:“属下有罪,请主上责罚。” “你起来”顾倾城说;“有罪无罪也等事情清楚了再说,我问你,薛将军是如何成这般的。” 庞清起身恭敬道:“是文芳姑娘,” 顾倾城皱眉:“文芳,怎么可能,细细说来。” “我们去的时候,文芳姑娘已经将浓儿姑娘送走了,薛将军便与文芳姑娘吵了起来”庞清回想起来依然害怕。 这夜人心惶惶,文芳还是坐在院子里发呆;浓儿裹着被子,辗转难眠;顾倾城守着薛琪麟不断沉思。 众人走出大殿,依然觉得惶惶不安,作伴相互询问,都是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黎老大人泰然自若,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神情。 黎敬亭东张西望的靠近黎老大人:“叔,发生什么事了,你肯定知道。” 黎老大人双手放在肚子上,瞥了一眼他说:“不该问的别问。” “叔”黎敬亭拉拉他的衣袖:“你就告诉我呗,你昨晚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今日早朝主上精神不济,那个薛将军也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黎老大人一把扯过袖子:“叫你别问,你还问,滚一边去,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除非你想死。” 黎敬亭吓了一大跳:“不能叔,这么严重。” 黎老大人‘哼’的翻了个白眼。 “醒了吗?”顾倾城声音焦急。 身后内侍回道:“屋内没有动静,应是未醒” 顾倾城脚步凌乱,过门坎时被绊了一下,吓得身后一干人等的腰更低了。 薛琪麟躺在榻上,与昨晚的睡姿一样,要不是呼吸顺畅,还以为都顾倾城坐在榻边上,回想起这几年经历的点滴。不管什么时候、或是在哪里,只要有危险,都是薛琪麟冲在前面为他挡剑,不是亲兄弟却甚是亲兄弟。 内侍乘着一碗粥放到桌上:“主上,今日粥香甜细稠,很是可口。” 见顾倾城只望着薛琪麟并不理会,那内侍又说:“薛将军面色红润,等下醒来见主上无精打采又该担心自责了。” 顾倾城转头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立马跪下,伏在地上:“奴才小杏子。” 顾倾城端着粥,咽了一口:“小杏子,以后你就贴身伺候。” 小杏子大喜,连连磕头。 顾倾城搅动着粥,烟雾袅袅,散发着香味,薛琪麟嗅了嗅鼻子,懒散的说:“夫人,先放着,我等下再来喝。”转身面向另一边睡着了。 顾倾城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下,面上笑意不断扩大,抖动着肩膀,好一会儿,才将碗轻轻放下。众人也在这时舒气,心里才放轻松。 寝殿内很安静,只有偶尔风吹动着帘子飘动的声音,薛琪麟闭眼,打着哈切,还不愿起来,在榻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才懒懒的坐起。 内侍见状,立马上前:“薛将军醒了。” “嗯”薛琪麟伸着懒腰,缓缓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日中了”内侍答到。 “日中?”薛琪麟半眯的眼睛睁开,迅速从榻上下来,慌乱的穿着鞋子:“怎么就日中了,怎么不叫我,错过早朝了。”鞋子穿好就往外跑去。 殿内所有人都一脸无状的看着他往外跑,没一会儿,他又一脸茫然的回来了,走到榻前,慢慢的坐下:“我怎么在王宫寝殿。” 小杏子弯腰答到:“薛将军饿不饿,膳房还有清粥。” 薛琪麟摇头:“主上呢。” “主上在太极殿。” 薛琪麟起身往太极殿去。 走到问口就听见里面的震怒声:“桂溪身为御者,如果落入敌人手中 那还有活路,不是让找几个好手跟着吗,现在连敌人是谁都没摸清楚,却被敌人杀了,真一群废物。” 里面一片安静,薛琪麟快速走进殿内:“主上。” 顾倾城走下来,一把拉住薛琪麟:“你醒了,身体可有不舒服。” “没有,感觉盛好”薛琪麟道:“桂溪被抓了?” 顾倾城面色焦急:“现在还不知道,说是半路被人袭击,走散了。” 薛琪麟也很震惊:“走的都是密道,如何会被人袭击,可是有内奸。” “不知道”顾倾城焦头难额:“现在何凌的消息也有好几日未接到,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偷袭了。” “主上,我想亲自走一趟,探探虚实”薛琪麟凝重道:“这川印盆地我们已经在里面扎了这么久的根,现在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人斩断了,实在是有异。” “不行”顾倾城拒绝的干脆:“情况复杂,你武功虽高,但御力却不行,桂溪御力不差,都能栽在他们手里,我怀疑他们也有御者,而且是御力不低。” “主上”薛琪麟说:“这川印盆地可是我们早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的,难道要拱手让人,如果川印盆地落入他人手中,只怕这凉州也会保不住。” 顾倾城一言不发。 薛琪麟再接再厉:“主上,昨晚有神灵光辉普照,我的御力有所增长,我武功不弱又是御者,定能平安归来,你安心。” 顾倾城惊喜,不确定的再问:“你说昨日被月光照到,御力增加,可是真的,你身体还有其他感觉没有。” 薛琪麟道:“通体舒畅,精神得很。” 顾倾城大喜:“不知道文芳可以保命的手段,若能讨来,我便同意你去。” “这”薛琪麟讪讪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退朝”顾倾城大手一挥,拉着薛琪麟就走:“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在难我都要讨来,再说,你不是常常说她心善吗,她定然能给。” 浓儿走了,没人缠着文芳,文芳还不太习惯,把豆子倒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数着,小丫头跑过来好奇的看着文芳问:“姑娘,这样好玩吗?” “不好玩”文芳摊手:“可是又没有其它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时间。” 小丫头也学着文芳摊手:“那我们可以去小河边摸鱼。” 文芳最喜欢捏她的耳垂:“你想吃鱼了?” “嗯”小丫头用力点头。 这小丫头十二三岁,瘦小的像个八九岁的孩子,看她毽子踢得那么好,文芳才买她的,买回来发现她脑袋不正常,难怪那婆子只让踢毽子,不让她说话。 “小圆脸儿”文芳扯着喉咙就喊:“拿个背篓出来,咱们捉鱼去。” 文芳吼得急,小圆脸儿跑得也急:“姑娘,这水还凉呐,又不是夏天,这寒气入了体是要生病的。” 文芳扯过他的背篓:“你慌什么,又不要你下河,你家姑娘我自个儿下,做事往边缩,吃得时候你最猴。” “姑娘不是常说吃饭不积极,头脑有问题吗。”小圆脸现在是小斯里胆子最大的,随时与文芳怼话。 文芳扯着他的耳朵:“今日你不下河,但是等下的鱼肯定是你背。” “痛痛,姑娘放手”小圆脸儿哇哇叫。 小丫头把门打开,好奇的看着顾倾城与薛琪麟:“你们找谁。” 里面嘻嘻哈哈的声音不断,顾倾城觉得目的是能成的,心情也好很多了,墩身与小丫头说:“你不认识我了,上次踢毽子你踢的最好。” 小丫头似乎想了起来:“你是输钱的公子,今日我们不踢毽子了,要去捉鱼。” 顾倾城抬头往里看了看说:“我也会捉鱼,我们一起,你家姑娘在干嘛?” “小圆脸儿调皮”小丫头说:“姑娘正在教训他呢。” 这哪是教训,这分明是打闹。 文芳揪了一下他的耳垂就往外跑,他咕隆着‘姑娘手真重’就追来了。 文芳一边回头看他一边哈哈笑的跑,到门边就一把拉开,‘哔’的扎进了顾倾城怀里。熟悉的味道,文芳懵圈的抬头,顾倾城好看的脸就怼到眼前,文芳吓得一踉跄,立马推开:“你来做什么。”又向薛琪麟扬头说:“昨日不是来找过了吗,人不在,在说,你不是应了我说不追究了吗?怎么又亲自来了。” 顾倾城看到文芳很是开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想来看看你。”又抬眼看了文芳头上:“你怎么还带这朵绢花,昨日送你的玉簪呢。” 东拉西扯,文芳就觉得他不怀好意,很是防备:“那东西贵重,我怕弄丢。” 顾倾城笑得越发亲切:“没事,弄丢了我再给你买。” 文芳越发防备,不想理他,越过他就走了。 顾倾城追上来,跟在她身侧:“听说你们要去抓鱼,我也会,我与你们一起。” 文芳转身拦住顾倾城:“你来找我有到底干嘛?” “没事”顾倾城伸手去提文芳的背篓。 被文芳躲过:“你到底想干嘛,直接说,不要这么虚伪,我看着烦人。” 薛琪麟上前拱手说:“我们确实是有事找你帮忙,应该说是我有事找你帮忙。” 文芳对顾倾城说:“看到没,学着点。”然后又问薛琪麟:“什么事。” 薛琪麟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 文芳点头,率先进门。 小圆脸儿拉着小丫头自觉的离去,文芳双手叉腰:“说,什么事。” 薛琪麟与顾倾城点头后,便把川印盆地的事告诉文芳,文芳听后笑笑说:“川印盆地里面没有那么简单,它现在很是混乱,不止一股势力在里面,你们要想占领它,时间还早,不过它到最后始终是你顾倾城的。” 薛琪麟笑道:“文芳姑娘随意泄露天机好吗?” 文芳无所谓道:“怕什么,那是没有我的结果,如今有我了,还不知道布录阁会怎么变。” 顾倾城倏然抬眼看着文芳,文芳翻着白眼不理他,薛琪麟听后很急:“文芳姑娘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布录阁中写”文芳指着顾倾城说:“他会统一天下,但是布录阁中没有我。如今我却在这里,是不是会改变原来的结果这就不一定了。” 顾倾城依然面无表情,只有薛琪麟大惊,冷汉直冒,手都有些抖了:“文芳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骗你作甚。”文芳看的不是薛琪麟,却是顾倾城:“要不你杀了我。” “那布录阁中有没有县里、庞清是不是御者、薛琪麟有没有御力。”顾倾城表情平静,声音平淡,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文芳。 文芳感慨‘这人也太聪明了,不好糊弄’。 “怎么,不回答。”顾倾城说:“那就是没有了,这么说,神灵降临,确实是福泽了很多地方,就比如县里,我汉秦易玄。在没有这么多御者的情况下我都能统一天下,还别说有神灵福泽,造就了许多御者了,我统一天下的时间只会缩短。” 第34章 不愧是男主,聪明又霸气。 薛琪麟像抓住根救命稻草般,迫切的看着文芳。文芳点头,算是默认,然后与顾倾城说道:“我改变过时间线,就是救你的时候。布录阁中记载,你晕倒后,会被人捡来,买到妓院去” 顾倾城满眼的不可能,薛琪麟也是不相信。 “我喜欢你,所以便在那个时间点把你救起”文芳笑的很美好又很忧伤:“想偷得一点时间与你相守,可是你不爱我,你怀疑我。本来我是打算一走了之的,可是我把浓儿给害了,人呐,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连累到别人。” “这就是你说的蓄谋已久”顾倾城质疑的问。 “是呀”文芳说:“这本来就是我计划了很久的事” 误会解开,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如果你没有来救我,我何时才会摆脱困境。” “四年前”文芳说:“我虽然救了你,可你依然是四年前起势,与布录阁记载一致。白雪意与你相见的时间也一致,只是没有六年前的相遇。” 一阵沉默后,顾倾城上前拉着她的手说“文芳,我很幸运,我遇见了你,可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不爱我,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文芳甩开他手:“是害怕我这神灵福泽去其他人吗?” 顾倾城皱眉摇头,满眼的不理解:“文芳,我们误会解开了,就应该好好在一起” “误会,是你对我有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你想好好的跟我在一起”文芳说:“可是顾倾城,那时的我也想好好跟你在一起,对我而言,只限于那时。” “文芳”顾倾城祈求道:“这时那时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文芳深吸了一口气:“顾倾城,我说了,我是想偷得那两年时间与你在一起,既然时间一过,就不可能了,你有你的事要做,而我也会离开。我们就像两条不可能交替的线,它在某个时间点向你靠近,而你不愿,宁可偏离原来的轨迹,也要与它分开,那么,过了那个时间点便永远不可能在有交集。” “文芳”顾倾城可怜的靠近:“我听不懂,但我知道你不想爱我了。” 文芳不想与他扯来扯去,就问薛琪麟:“你说有事找我帮忙,是什么事。” “我想亲自去一趟川印盆地”薛琪麟说:“不知道你有没有保命的手段,” “有”文芳从脖子上取下一颗珍珠,拿给薛琪麟:“这是我家囡囡的,若遇危险,你就用御力催动,定能保你平安。” 薛琪麟放到手中细看,问文芳:“我怎么看它就是一颗大一点的珍珠,最多就是值钱一点。” “它本来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文芳道:“只是我家囡囡在上面做的手脚,它便不普通了。”文芳见他还不信,就说:“你不是有御力吗,放点去试试。” 薛琪麟御水,池塘里一股小小的水慢慢升起,靠近珠子,在靠近的那一瞬间,珠子迅速的把水吸了进去,又立马形成一片水帘把人围在中间。薛琪麟惊叹不已,用手摸了摸水帘:“怎么如此神奇,文芳,这囡囡莫不是也是神。” “现在信了”文芳白了他一眼:“不怀疑了。” 薛琪麟赶快挂在脖子上说:“主要是我没见过,说到底也是见识浅薄了,文芳勿怪。” 文芳阴阳怪气道:“你是某人的爱将,又特意找我帮忙,我又怎敢让你有事。” 薛琪麟用手肘碰了碰顾倾城,意思是让他说几句好听的,结果他却说:“囡囡的父亲也是神,他还在县里吗?不然怎么能生出囡囡这个神来。” “我不知道”文芳戏弄顾倾城,洋洋得意的说:“我在天上睡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囡囡的父亲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顾倾城脸色铁青,直瞪着文芳。 “瞪什么瞪”文芳凶巴巴的瞪回去。 薛琪见气氛紧张,便与文芳呵呵笑道:“文芳谢谢你,我定会完好无损的把它带回来还给你,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扰你了” 说完就拉着顾倾城走,顾倾城像被定住了,薛琪麟拽了一次又一次才拽走他。文芳也不甘示弱,瞪他出门了才罢休。把背篓甩到肩上,扯着喉咙喊:“,小丫头、小圆脸儿,走了,摸鱼去了。” 没一会儿,就见他俩不知道从那个旮旯角落里出来,出来还到处打望。 “看什么呢”文芳说:“人家走了,还去不去摸鱼了。” “要要!要去的”小丫头最积极。 “那就出发”文芳走在最前面。 …… 薛琪麟拿着珠子看,越看越喜欢,与顾倾城说:“把它戴在身上毫不起眼,看起来像是我夫人送的饰品。” 顾倾城扫了一眼珠子说:“你确定是夫人送的,不是那个情人送的。” 薛琪麟立马把珠子放进衣领说:“主上可别害我,我只有夫人,哪来的情人。” “是吗。”顾倾城慢悠悠的说:“听说你上次去县里时,被一姑娘拦路当众求婚。” 薛琪麟叹气,哭笑不得:“主上,怎么这事都传到你耳朵里。” “难道不是事实”顾倾城说:“听说那姑娘长得还不错。” 薛琪麟说:“是不错,热情开朗,大方得体,也很稳重,堪比有些豪门闺秀了。” 顾倾城稀奇:“你对那姑娘评价如此之高,怎么不将她带回来。” “我不是对那位姑娘评价高,而是对县里的所有女子都是如此评价。“薛琪麟解释道。 “薛兄竟然对县里的女子如此高看。”顾倾城显然不信。 “不是高看,是事实,她们大多数都与浓儿姑娘的性子一样,无拘无束。”见顾倾城依然不信,薛琪就拿浓儿说事:“几年前,浓儿还不是卑躬屈膝的一个小丫鬟,看看现在,泼辣无比,见着谁都敢怼几句,那还看得来以前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待人待事大方过多少名门小姐。” 顾倾城半眯着眼问道:“你说浓儿被文芳送走了,我想应该是送到那个雷叔那儿了,可知道他们在在何处。” “不知道,但是他们不是普通人,要查也很容易。”薛琪麟担忧的说:“主上如果要做什么,还请三思而后行。” “放心”顾倾城说:“我虽然讨厌她,却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弊大于利的事我可不会做。” 薛琪麟松了一气说:“你大度的人,可在大度的人也有逆鳞,浓儿姑娘触碰你逆鳞很多次,我在你眼里看到过你对她的杀意。” 顾倾城沉默不语。 “前凉洲府邸的人并没有死绝,若你想要知道什么,也能很容易就查到了,是你不愿。”薛琪麟叹气到:“有些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苦、那么好,我看她现在的样子跟我父亲的宠妾很像。顾兄,你对她好那是你的事,可有一点得分清了,千万不要因为她做出损害汉秦易玄的事来,不然她就成罪人了。浓儿虽然泼辣,却也不会做什么害人的事,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跟文芳一样,都是善良之辈。” 顾倾城面上没什么起伏,但是声音却有些冷淡:“怎么今日为她说起话来了。” 薛琪麟拱手道:“主上,属下并不为谁说话,而是为汉秦易玄的稳固而担忧。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何不喜欢她,因为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喜欢拈酸吃醋的玩意儿,毫无名门闺秀的大方与远见。” 顾倾城的眼睛就像刀子般直直的盯着薛琪麟:“你在侮辱她。” 薛琪麟毫不让步,正气凛然的说:“属下讲的是事实,并无任何侮辱之意。” 顾倾城拂袖而去,薛琪麟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摇头:“浓儿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小丫嬛了,除了泼辣还几分心思,你那心上人不是她的对手,若不加以管束,她只怕以后死在浓儿手上,我在浓儿眼中也看到了对她的恨意。” …… 天空中的太阳暖暖,照的人懒洋洋的,小圆脸儿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小丫头蹲在河边把手指伸到水里,赶忙缩回来,大声说道:“水好凉哟,姑娘水很凉。” 她的脸皱得像没熨平的衣服,文芳就喜欢逗她:“水这么凉,要不就不要吃鱼了。” 她的小脸越发皱了,还撅着嘴,默默不做声。 文芳学着她的样子摸摸水说:“哎呀,好凉呀。” 她抬起头来,很是不舍的拉着文芳说:“不摸鱼了,水太凉了,我们买去。” 真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傻丫头,文芳摸摸她头说:“现在只怕买不到鱼了,姑娘不但不怕冷,还很喜欢摸鱼呢,你等着,我给你捉一条大鱼上来。” 她不摇头也不点头,好像是还在考虑中。 文芳走到河边,一下扎进水里,下了水又不放心,浮上来对小圆脸儿说:“好好看着她,春日里鱼都在河底,我可能没有那么快上来,你俩可不要乱跑,这是城外,没有城里安全。” 小圆脸儿起身弯腰拱手,走到小丫头身边。文芳这才往河里深处游去。 小丫头望着河面怔怔发呆,一会儿后,就瘪着嘴,好似要哭了。小圆脸儿像变魔术般拿出毽子递到她面前,哄到:“姑娘一会儿就上来,要不我们先踢会儿毽子。” 小丫头摇头,指着河面问:“姑娘怎么还不上来,是没捉到鱼吗?” “怎么可能”是文芳的声音,她手里正捧着一条大鱼:“接着”就把鱼往岸上一丢,那鱼还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开心极了,跟着鱼蹦。小圆脸儿也放心,与文芳说道:“鱼不用太多, 姑娘小心些,要快点回来。” 文芳挥挥手,又潜入水底,小丫头回头望,没见着文芳,就问:“姑娘呢。” 小圆脸帮她把鱼放到背篓说:“河里还有更大的鱼,姑娘又去捉了。” “好耶”小丫头开心的拍着手掌。 林子里有一胖一瘦两个人正观察着文芳几人,胖子说:“我们可以跟着她们混进城内。” “一看他们就是平民,进去一定会严格检查的,还是很危险”这是瘦子的看法。 “可这几天出来都是平民,要是在耽搁下去,你我都讨不了好果子吃”胖子脾气要火爆些。 “不能急,得把事情摸清楚再说”瘦子说:“知道为什么派我们俩来吗,是因为前面来的人都有来无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全折在这凉州了” 胖子听后憋屈得很,骂骂咧咧:“娘的,这凉州城的有权有势的人都死哪儿去了,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你别吵,让我想想”瘦子打量着小圆脸跟小丫头,好一会儿才说:“她们可不是平民,你看身上的衣衫,那可是印花的,得要有钱有权的人才穿得起的。” “可又好奇怪”瘦子又说:“有权势家的公子小姐出行都是有随从的,她们三儿怎么就自己出来了,这么冷的天还自己下河抓鱼,这也说不通。” “想得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上去问就行了,猜来猜去还猜不准。”胖子不耐烦了,站起身就向河床上正在玩耍的两人走去,瘦子急得直跳脚,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两人正玩得欢,就见一个胖胖的人走来,后面还跟着瘦子。 小圆脸防备的看着来人,把小丫头护在身后。 胖子笑眯眯的上前,有礼的说:“公子小姐好,我与弟弟出门踏青,请问两位也是来踏青的?” “不是”小圆脸护着小丫头退后了一步,十分冷淡和疏离。 胖子越发笑得欢:“小公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看你们没有大人跟着,所以过来看看。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危险,到处都是坏人,要是被抓走,就一辈子都见不着自己父母了,要不叔叔送你们回家。” “不用了,我们知道回去的路”小圆脸色生硬,冷声拒绝道。 胖子一怔,瞬息又满面笑容道:“这里离城门还远,要是途中遇见什么坏人就不好了,还是叔叔送你们回家安全些。” “别过来”小圆脸大声呵斥道。 “你”被人甩两次脸色,胖子耐心用尽,面露凶相,伸手就要去拽小圆脸两人,好在被赶来的瘦子拉住。 瘦子歉意的笑笑说:“少爷勿怪,我这哥哥是个急性子,人不坏,就是担心你们。你们生在富贵人家,不懂外面人心的险恶,这独自出门玩耍是很危险的事,叔叔们是想送你们回去,只要小姐少爷到家了给点赏钱就行。” “好呀”文芳从水里冒个头,乖巧看着这不怀好意的两人,转头与小圆脸儿说:“少爷,外面是挺危险,有两位叔叔护送我们回去确实要安全很多。”文芳又向胖子和瘦子鞠躬,乖巧的说:“谢谢叔叔,等下回到家中,婢子一定会禀明老爷和夫人,定不会亏待两位叔叔的。” 胖子和瘦子突然见到文芳有种怪异感,但是又见事情成了,很是开心,就把这点怪异忽略掉了,眼睛都笑眯了,更加殷勤道:“这鱼腥臭得很,可千万不要弄脏了小姐少爷的衣服,我来背。” “好,谢谢叔叔”文芳天真的笑道,随后背过身对小圆脸眨巴眼睛。 第35章 城门口的士兵都认识文芳,文芳向他们招手打招呼,眼睛向旁边的两人瞟,然后又笑嘻嘻向守城的士兵点点头。 进城后,瘦子对着文芳拍马屁:“咱们家的小姐小少爷很有权势呀,连当官的都认识。” 文芳抄着手,傲娇的说:“当然,我家老爷可是天子近臣,有权势得很。” 瘦子竖起大拇指:“厉害,真是厉害,我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呢,不知道这凉州最大的官是哪个。” 文芳鄙夷道:“没见识,当然是主上了,谁能大得过主上。” 瘦子皱着眉说:“不是,我们在乡下听说还有个什么什么神神灵的,比主上更大。” “哦,你说神灵呀”文芳转身,很是调皮的说:“我见过的。” 瘦子与胖子对望一眼,惊喜道:“姑娘真的见过。” “嗯”文芳说:“见过很多次” “那姑娘可知神灵居住哪里,我我们想去拜拜”得来全部费功夫,两个人激动的差点话都不清楚了。 “好”文芳点头:“你们跟我来。” 文芳带着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往巷子里走,越往里走,人烟越少。瘦子感觉不对劲,警惕了起来,问文芳:“姑娘,神灵怎会居住在此处。” “神灵当然不住这里”文芳轻快的说:“神灵喜静,远离红尘,还要往里走一段路程才到。” 瘦子听后也觉得合理,便耐着性子又跟着走,只是越走越荒凉,房屋也破烂不堪,道路野草丛生,根本不像是能居住的地方。他停下脚步,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文芳转身,笑颜如花的问道:“叔叔,你们怎么不走了,快点呀,前面马上就到了哟。” 这时,瘦子才想清楚,刚见文芳从水里出来的那股怪异感怪在哪里了。因为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天气下下水抓鱼,且能在水中潜伏这么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是御者,御力为水,且御力不低。 瘦子示意胖子放下背篓,与文芳打着哈哈:“今日我们没有沐浴更衣,贸然前去拜访,恐有诚意不够之嫌,等改日再来。” “神灵很和善的,不在乎这些虚礼,两位到都到这儿了,哪还有回去的必要”文芳很贴心的劝道:“就算要改日来,今日也要摸清神灵到底是住在哪儿,改日才能找的到。” 瘦子拱手道:“今日多谢姑娘了,剩下的路等我们改日来了问别人也是一样” “那怎么行”文芳表现得很真诚,但就是不让他们走:“别人不知道呢,只有我才晓得,二位叔叔既然来了,想走,怕是没这么简单就走得了的。” 胖子与瘦子马上背靠背的防御,紧张的看着四周,:“姑娘好胆色,居然敢带两个孩子把我们诱到此地,就不怕我们半路杀人抛尸。” “自然是有底气自保才敢如此做事”文芳把小圆脸往身后推了推。 瘦子一声冷哼道:“姑娘是御者,可你身边的两小孩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打起来,以一抵二,姑娘又有多少胜算,若主子出事,你这当奴才也活不了,不如咱们就此别过,姑娘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们。” “这可不行,你们可是官府重点抓捕对方”文芳早已没了天真,眼睛微眯,倒有几分老江湖的模样:“上次来找神灵的人可没有吐出什么有用东西,我们正愁没有进展,不好跟上边交代,这不,你们就来了嘛,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可能放过。” 他们两人心里大骇,胖子脾气急躁,指着文芳就骂:“你个臭婊子,竟敢骗老子,看老子不打爆你的头。”说完就向文芳冲过去。 那沙包大的拳头眼看就要落到文芳脸上了,只听一声“护”那拳头就被一个黄色如雪花形状的符文挡住了。 是御者,瘦子大惊,立马喊道:“胖子,快回来。” 胖子见状,转身立马就跑,又听一声“困”,就被一个黄色透明的大鈡困在里面,他用力的锤打,发出震震嘶吼声,却怎么打不破。 狞冽的吼道:“瘦猴,快跑” 可这时候又怎么走得了,衙兵虽然功夫不高,但胜在人多,众人围攻,要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瘦子一掌劈在衙兵身上,把他打倒在地,刚想冲出去,又被另一人挡住去路;他蹲下一个横扫,又将人摔了出去。刚起身,后背就让人砍了一刀,痛得一个踉跄,冷汗直流。还未稳住身形,就见一个衙兵把刀举得高高的向他砍来,他下意识的闭眼,突然后背被人攻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推了出去,刚好躲过那致命的一刀,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也不敢往后看。几个衙兵想追过去,却被庞清制止了。 胖子见瘦子逃走了,终于是可以松口气,嚷嚷着:“有本事杀了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庞清敲了敲大钟,见胖子在里面难受的捂着耳朵,倒是诧异:“没想到还有这种功能。” “自己的东西都摸不清楚”文芳上前,白了眼庞清:“带这么多人来,差点露馅。” 庞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为是高手,所以就多带了几人,有备无患嘛,哪知道也是两个不中用的。” “我是不懂武功,分不出来高低。”文芳指着身后的胖子说:“可你也不能一来就先解决掉一个,这样怎么玩。还好你急中生智,及时放跑一个,要不然看你怎么交代。” 庞清拱手赔罪:“是是,可是这胖子也太可恶了,居然敢袭击神灵。” 文芳摆手:“没事没事”又问道:“薛琪麟什么时候走。” 庞清一边收笔一边回答文芳:“就这两天,川印盆地形势复杂,还是要准备准备。” 胖子见无人理他,便砸着钟壁乱吼:“一群孬货,有种放老子出来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你们这些个怂鳖。” 文芳转身几掌击打在钟上,震得胖子脑瓜子痛,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这下可算老实了。“上次给你们的人,你们问出什么没有。” 庞清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情绪的摇头:“没有什么有用的,只晓得是来找神灵的,其他也没问出来。” “难道是小得不能在小喽啰,所以才一点线索都没有。”文芳有些失望,瞬间就觉的无趣,向庞清摆手:“你们走。” “告辞”庞清押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瘦子踉踉跄跄的跑出城外,往人烟稀少的山村去了,在他不远的身后,闪闪躲躲的跟着两个人。 …… 顾倾城是被冻醒的,他头很痛,撑起来靠坐在着,揉揉了太阳穴,舒服一点了就闭目养神。突然一股臭味袭来,让人作呕。顾倾城心情本来就郁闷,便越发觉得宫人做事不如意,刚想发火,睁开眼眼发现又是这个山洞里。与上次梦里一样的铁笼子,一样的关着许多人,而上次的怪兽变成了人,是一个胖子,虽说是笑咪咪的,但没有给人轻松的感觉,反而感觉恐怖。 他面带笑容,声音也有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令人胆寒:“各位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的,有福的。从这里出去以后就不用过缺衣短食的日子了,以后可就是锦衣玉华了,但是嘛,有一点都得记住了,你们都是死人,要想揣气,就得记住你们现在是谁,若是还有谁忘不了,那就只有再死一次了。” 他肚子圆润,笑起来像个弥勒,可弥勒又怎会在地狱做这样的恶事。 只见他手轻轻一挥,就听见哐当哐当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人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过来。 胖子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说:“她便是从这里出去的,本来是锦衣玉食,还有丫鬟伺候,却没想是个不惜福的,竟然不听话,还想着逃跑,这不就被逮住了,你们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看仔细了,别以后也想着干傻事。”说完便对身旁的人扬了扬头走开了,像是欣赏的站在一旁。 安静中只听得见滴水的声音,让人心生恐惧。不远处,顾倾城看见一人一狗,那狗居然有半人高,伸在舌头嘴外的舌头滴着悬液。顾倾城咽着口水,很是恶心,仿佛都能闻到畜生嘴里的腐臭味。地上有拖拽出来的大片血迹,它一边走一边舔,慢慢的它好像不满足于舔舐血液,歪头看着前面地上躺着人,‘呜呜’两声后,迅速的跑过去,在血液铺成的地面上留下一串串盛开的梅花。 它围着地上的人转个圈,又‘呜呜’了两声,见还是没有动静,就露出尖锐的牙齿,一口咬在那人腿上,那纤细的小腿就像只有一层膜的鸡蛋,一咬就破。地上的人发出微弱细小的声音,竟是个女子。山洞里安静极了,只有那酥酥的,嚼着骨头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出。顾倾城头皮发麻,心里翻江倒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那胖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满是讥讽,却也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家中的恶犬还有很多,平日里家主只给它们吃素,可是沾不到荤东西的,就等着那些个不听话的人给它们加餐。以前身份是高是低,到了这里都是一样的,更不要妄想有人来救谁,最后的结果一定都是给畜生的加餐。” 顾倾城知道这是做梦,可这梦也太真实了,想醒也醒不过来,就靠在铁栏上,闭着眼睛平复心情,一个疑问出现在脑袋里:“这里是不是就是没有文芳的这个世间,自己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是不是不是梦,而是自己原本就会经历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顾倾城感觉到一丝丝暖意,他睁开眼睛,周围依然暗淡不见天日,依然是坚硬冰冷的铁笼。环顾四周,不但有重影还很模糊,顾倾城摇摇头,眨眨眼,又看,还是很同样的模糊,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是女子的声音,头晕脑胀感觉像是文芳。他一手抱头,一手紧握着铁笼,嘴里直念叨着文芳。 顾倾城的头不断左右摇晃,把头顶上的针都要掉了一支。医士捡着针为难的说:“这样下了针,若是扎错那为臣万死难赎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办法。“我来压着他,你来扎”文芳鞋子一蹬,爬上龙榻,一脚跨在顾倾城腰间,欺下身抱着他头,刚想让医士扎,那知他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哔’的将文芳抱在怀里,还碎念着‘文芳文芳’的。 见他醒来,众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文芳被勒得难受。文芳两眼翻白,感觉要死了,也好,怎样死都是死,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大家告别呢,有点遗憾但是不多。 薛琪麟见状,上前扒拉顾倾城的手,且大声喊道:“主上,松手。” 顾倾城被震得回了神,眼前一片明亮,抬眼就看见薛琪麟。 薛琪麟见他神情茫然,但好歹是清醒了过来,便指着他怀里的文芳说:“主上,快放开文芳。” “啊” “放开文芳,快”薛琪麟面色焦急,又指了指他怀里的文芳。 他这才发觉怀里抱着个人,惊讶之下就将人一下子放开了。而文芳突然没了禁锢,就直挺挺的往下倒,只是还没倒下去,又顾倾城搂了回来。 文芳现在是有气无力,头揽在他肩上与薛琪麟说:“你提醒他做什么,这不是正好嘛?” 薛琪麟含糊的说:“我看你难受得紧,一时心慌就忘了。” 文芳耷拉着眼,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让薛琪麟很担心:“主上,你头上的针还没有拔完,要不先放下文芳,让医士先把针拿下来。” 头皮发麻原来是被扎针了,顾倾城点头,调情似的与文芳说:“芳儿,起来了,等下再来抱你。” 文芳没有回答,人软软的靠在顾倾城怀里,顾倾城倒是没什么,但是薛琪麟吓得惊慌失措,立马绕到他身后,见文芳双眼紧闭,毫无动静,吓得手直发抖,颤颤巍巍的喊“文芳,文芳,你醒醒,文芳。”然后又不断拍打着文芳的脸,那啪啪的声音也太响了。 “薛琪麟”文芳如蚊子般低弱:“你别玩了,一边儿去,我很累,需要休息。” “好好好”薛琪麟眼泛泪光,欣喜万分。 众人都奇怪的看他,顾倾城问道:“你怎么了,被吓哭了,你不会以为文芳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神灵,怎会死。” “哦”薛琪麟说:“只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顾倾城打趣了几句后,便没再说什么,叫医士就这样拔针…… 第36章 “噩梦,什么样的噩梦会让你如此大汗淋漓,还醒都醒不过”薛欺凌紧张的问道。 “残忍至极,我平生仅见。”这是顾倾城的评价,他家中获罪,那两年什么勾当没见过,到底是什么样梦才会让他也心惊。薛琪麟不敢想,也想象不到,心中的担忧久久不散:“医士几次施针都无任何用处,我实在是担心,不知道主上是第几次做这种梦,最终又是如何醒来的。”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前不久在暖阁”顾倾城沉思了一会儿说:“那次是自己醒来的,只是差点杀死雪意。这次是怎么也醒不来,很久后,在模糊中听见文芳的声音,我是跟着她声音走才醒来了。” “那好”薛琪麟放心不少:“就把文芳留在宫中,时刻与你相伴。” 顾倾城听后沉默,久久不语。 薛琪麟有急了:“主上为何不应,难道是怕暖阁那位吃醋不高兴。” 顾倾城的沉默像是给薛琪麟肯定答案般,让薛琪麟更气更急:“主上可以把话给她说清楚,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她若是通情达理的女人必然不会计较。这可不是小事,一国之君的身体状况可以直接影响到国之根本。” 薛琪麟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让顾倾城想到了刚到云间息的时候,那时还没有君臣之别,两人以兄弟相称,共同习武,一起学习,没有约束,很是自在逍遥。自从起事,这都多少年了,他都谨记君臣之别,从不逾越,没想到一个醒不来恶梦竟他令担心到乱了分寸。 “主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薛琪麟声音有点大,把顾倾城拉回了现实。 “听着”顾倾城心情愉悦了,吊儿郎当说:“我知道,我会去找雪意的,她虽然是有些小女儿态,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 “希望如此”薛琪麟说:“就是不晓得她还记得自己是大家闺秀吗?” 一提到白雪意,两人又要争论几句,可明日薛琪就要去川印盆地,此去凶险异常,还是得让他放心,争取早日回来。顾倾城便岔开话题:“你明日就要走了,东西可有准备齐全,人手可以带齐了,手上功夫一定得好,可千万不要出岔子。” “我知道,你放心,我如今又是武者又是御者,天下能奈我何的人少之又少”薛琪麟又在反复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脾气一定得收好了,特别是文芳,要好生对待,至于浓儿这事儿,等我回来再处理。” “好啦”顾倾城轻笑打断道:“你怎么这么啰嗦,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个暴君。” “当然不是”薛琪麟说:“我只是担心有人整幺蛾子。” 顾倾城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浓儿,看来对于栽到过在那丫头手上,薛琪麟比顾倾城本人更介意。“你放心,不会的,哪有人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况且我也没有那么愚笨,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担心浓儿那丫头,她现在不简单,有心思,特会踩人尾巴,特别是对你,她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也要让你不快,最好是你绕道而行,避开她。”薛琪麟忧心忡忡,就怕浓儿利用白雪意乱来。 浓儿很是希望文芳归天,离开顾倾城 ,为达目的,连她自己命都不要,上次若是薛琪麟再慢去一步,可能就已成事实,最后结果是怎样谁都不敢预料。 “好,我会小心的”顾倾城有几分苦笑:“什么事都让着她。”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请主上现在就命人到明月楼收拾文芳的衣物。”薛琪麟真是半分都不让。 顾倾城忍不住的发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薛琪麟如此老成,这是得有多不放心呐:“用不着,她那破衣衫有什么好收拾的,让宫人裁制新衣。” “主上”薛琪麟一本正经,甚至都是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味道了:“并不是真的收拾衣物,只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神灵住王宫,与主上同住。” “好,好,都依你”顾倾城挥手,吩咐了内侍几句:“这下你满意了。” ……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看薛琪麟眉心紧皱,紧盯着酣睡的文芳,顾倾城实在不解的问。 “没什么,就是从未见过她这般安静,有点担心。”什么事物都要亲眼所见才震撼,尽管文芳早已经给薛琪麟说过顾倾城能杀死自己,但骤然见到很是令人寒胆发竖。 “担心什么”顾倾城道:“不老不死,你看她是不是同几年前一模一样。” “是”薛琪麟说:“别人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担心你。” 顾倾城好笑的说道:“用不着,在军营里那次,我一刀子捅到她身上,她一滴血也没有,依然活蹦乱跳。” “那个不一样”薛琪麟听顾倾城给他讲过这事“那是人家自己捅的,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我无关”顾倾城争论道:“那刀子都拿在我手上” “刀子虽然在你手上,可你不是出自你的本意”薛琪麟也争论道:“是她拉着你的手捅她自己的。” “好,好”怎么能为这种事争吵,顾倾城推着他往外走:“你说的都对,我一定把你话记牢了,你放心,明日还要早起,你去休息。” 薛琪麟挣扎着,回头一眼一眼的看文芳:“主上,顾兄,我就在宫中休息,也不等明天,就等文芳醒来我就出发去川印盆地。” 顾倾城歪头打量他,一副看穿他的表情说:“你心悦文芳。” “什么”薛琪麟瞪着眼睛,满眼的不确定,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顾倾城反问:“你的种种做法都表现出了这个意思,你心悦她。” 薛琪麟一怔,随后立马弯腰拱手道:“主上,属下从来没有觊觎过神灵,与她只是单纯的好友。” 顾倾城扶起他说:“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你真的喜欢她又怎样,以你的人品,也是一辈子藏在心底的事。再说,你也是娶了夫人的人,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独宠,是不会理会与你的,你对她过于关心了,我早就有此猜测。” 薛琪麟哭笑不得:“顾兄,我与文芳真的就是好友,无男女之情,且她是喜欢、爱慕的都是你。” 顾倾城说:“好,那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怕她受伤害,她明明是无知无觉的不死之身,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你还这么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保护好她,我看这就心疼。虽然她没有感觉,但是你痛呀,你是心疼,爱一个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她受一点伤害和委屈,不管这个人她有多强大,在你眼依然柔弱的、需要人保护的,是也不是?” “顾兄”薛琪麟很是无奈:“你怎么能想象,这么会编故事,我与文芳就是单纯的好友,且我不是说要你保护好她,而是让你别伤害她。” 顾倾城摊手走着:“这有什么区别,天下谁人敢怼她出手,只有我,我依仗是她喜欢我。” “行行”薛琪麟见掰扯不过他,就想走人:“我走了,明日走得早,主上就不要来送了。”走的那叫个快,都不给顾倾城说话的机会。 顾倾城在大殿内‘噗呲噗呲’的笑。 薛琪麟走后,大殿瞬间就冷清了,与梦里的山洞中一样冷。顾倾城环顾大殿,这里金碧辉煌,华丽富贵,没有那些肮脏恶心的事,应该是掩埋在着这富丽堂皇之下了。 顾倾城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文芳,喃喃自语道:“跟你相识这么久,你都是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像这般如常人休息睡觉,我也是第一次见。” 顾倾城坐下,手抚着文芳脸庞,暖暖的,软软的,与普通女子没什么不同。但她脸色苍白,脸颊很瘦,不同于其她女子的饱满与红润。皮肤很细腻,是一点毛孔瑕疵都没有。顾倾城凑得很近看,看得很认真,很仔细,心里猜测‘把这皮囊剥开是不是就能看到她的真容’想着想着就手就不知觉伸到她颈脖边了。 文芳睡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在挠她自己,烦躁的睁开眼睛,顾倾城那么大的脸就在眼前,他的手竟然还在身上乱摸。文芳一把推开他,快速的坐起来,然后‘啪’的一声,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扇在他脸上,随后文芳又迅速的拉紧了衣领缩在角落,眼里满是‘你是色狼’的防备着顾倾城。 顾倾城捧着脸,真是难以相信,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打了。指着文芳刚说出了一个‘你’字,又见她裹紧了衣衫往角落缩,那样子活像会把她怎么样似的。顾倾城脸痛,脑门更痛,咬牙切齿的笑问:“你下手可真重,把我的脸打都打痛了,那么请问你的手痛不痛。” 顾倾城不提文芳都没意识到,现在他提了,文芳还真觉着手板心痛,于是就看着他点点头。哈!哈!顾倾城都给气笑,她一个无知无觉的神灵,居然还会痛,真会顺杆子往上爬:“你打我做什么,你打我,你还痛,你可真会看形式啊!” “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文芳把被子裹在身上,慢慢的蠕动出来。 顾倾城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文芳,手指来回的打转,恶声恶气的说:“我当然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文芳磕磕巴巴说:“你你刚刚是想干嘛?” “想干嘛,我没想干嘛”顾倾城见文芳撇着嘴,还翻白眼,一副你就是流氓的样子恍然大悟道:“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嗯哼”文芳理所当然的点头。 顾倾城就像一个气球里的气,想出来又找不到出气口,憋屈的难受,好半天才说:“你自己啥样子你不清楚吗,干瘪的像个豆芽,我会对你有兴趣?” “你对我没兴趣那你靠那么近干嘛,你可别说只是单纯的看我,你刚刚也说了,我是豆芽,更没有兴趣看。”文芳瞅着顾倾城,一副就要听解释的模样。 说实话肯定是不会说的,因为实话更荒唐。 文芳见他两眼溜溜转,便指着他说:“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现在在想理由,想撒谎嘞,还说你没觊觎我的美色。” 顾倾城气得鼻孔冒烟,上前就去拉着文芳身上的被子:“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美色,也让你自己看看你的美色在哪儿,这么值得我觊觎。” 文芳紧抓被褥,瞪着眼睛直吼:“你这个流氓,被我拆穿后恼羞成怒了,开始不要皮不要脸的。”然后一脚踹在顾倾城鼻子上。顾倾城吃痛松开被子,捂着鼻子嗷嗷直叫:“痛痛,痛死了,你这死女人,搞偷袭是”然后一脚跨到榻上来捉文芳。文芳吓得哇哇大叫,甩开被褥就跑,顾倾城特别灵活,竟从榻上跳到文芳前面拦着她。文芳看着顾倾城鼻子下两条红线,指了指,讪讪笑着说:“我觉着你现在需要医士。” 顾倾城凶狠的说得:“你不要左顾而言他,今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他”文芳指着一内侍,那内侍抬眼看顾倾城立马跪下说:“主上流鼻血了。” 顾倾城手指摸摸鼻子下方,湿润润的,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流鼻血,这下想来就更生气的,伸手就抓文芳,文芳早就防备着他,跟个泥鳅般溜了出去,边跑边喊:“还不快去给主上请医士,龙体受损拿你们试问。” 内侍闻后,立马跑到门口大声喊到:“快传医士,主上受伤了。”声音凄凉婉转,跌宕起伏。 文芳已经跑到殿外,回头看顾倾城,看到他又追过来了。没成想那几个内侍没拦住他,也是,内侍瘦小,又怎么拦得住他这个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文芳看到拿着长枪,威武的站在两边的的侍卫,指着顾倾城气喘吁吁的说:“你们主上受伤了,快拦住他,医士一会儿就来了,切莫让他再乱走。”哪知人家不动如山,鸟都不鸟文芳,文芳那个急哟,也顾不得其它,转身就跑。呵呵,也只是转了个身而已,不敢跑,因为一杆长枪挡在她身前。文芳抬头看他,人家是眼珠都不带转一下,直直的看着前方。 顾倾城笑呵呵的声音传来:“你跑呀,这么会跑,怎么不跑了。” 第37章 文芳转身讨好的笑道:“我就是活动一下筋骨,没有其它意思。” “呵呵呵”顾倾城突然笑容一凝,指着他自己的鼻子说:“你活动筋骨,遭殃的是我。” 文芳极力争辩:“是你先对我不怀好意,我属于正当防卫。” 顾倾城袖子往后一甩,身上向前倾斜,不罢休的盯着文芳说:“你睡了我的床,还说是我不怀好意,你脸皮也不厚呀,怎么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 “你放屁……” “嗯……”顾倾城一个眼神甩过来,文芳接都不接住。本来想发火,但看看周围都是人家的人,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老实点,他们这么多人,一个揍一拳,都会文芳揍变形。 “那你想怎样,大不了让你踢回来”文芳表面强硬,心里虚得很,死那玩意儿不怕,可要死不活吓人。 顾倾城阴恻恻笑,笑得文芳心里越是慌张。 “别笑了,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怎样直接说”文芳抱手臂搓了搓。 “慌什么”顾倾城说:“不会把你怎样的,只要你在宫中常住,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得由我说了算。” 文芳伸头瞅着顾倾城很是怀疑‘就这么简单,不会是憋着什么坏’ “看什么看”顾倾城横声说到:“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是来给我做丫鬟的,倒茶倒水伺候我。” 文芳被他吼得脖子往后缩,怂包似的哈腰点头:“好好,我一定伺候好你,你说往西我决不往东,一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文芳拍着胸口,心里暗自庆喜‘还好不是被他打一顿,他可与别人不同,要是被他揍,自己是真的会痛’ 医士检查了顾倾城的鼻子,说了一堆,但总结出来就是:没什么事,但毕竟是伤到了,得好好养护着。 于是即刻起,文芳就成了顾倾城的贴身丫鬟了。 神灵居于宫中的消息随着薛琪麟的出宫而走漏。 白雪意听闻没有多大反应,就是小菊很着急:“夫人,那女人真是不要脸,居然擅自跑到宫中赖着不走,夫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住就住,与我有什么关系”白雪意拿着凤簪,爱不释手,很不在意的说:“还不如簪子来得实在。” 自从上次被顾倾城伤过后,白雪意就怵的慌,不再像以前那般期日日盼顾倾城的来,有时候甚至希望他不要来。她懒懒散散的坐在镜子前,把簪子插在头上,细细的端详着自己:“我才不往他面前凑,要是他那时又发疯,可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小菊想起顾倾城那杀人的模样心里也是依然发抖,可再害怕那也主上,是这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只有依附于他,才能活得体面,活得自在:“夫人,如今在这凉州主上身侧便只有您与那个女人,您不争,人家也要争。往日她不受宠时就敢欺负您,若是真的等她受宠了,或者怀有龙裔,那还不欺负更厉害,哪还有我们的活路。” “可那日你也看见了,他如此凶狠,像个吃人的怪物”白雪意眼泪在眼眶打转,呵呵的轻笑“我哪敢呀,脖子现在那痛呢。” “可是夫人” “我知道,你放心”白雪意打断小菊的话:“现在我能依附的也只有他了,我自是不会放弃的,就让那女人先得意几日,等我养好了伤自会拿回我属于我的东西。” 小菊闻言当即笑颜开来:“夫人这几日受伤吃得少,清减了不少,看着更是纤细柔美了,主上一定会更喜欢的,夺回宠爱定然轻而易举。” 白雪意:“我从未失宠又怎会有夺回宠爱一说。” “是是是,奴婢糊涂,尽是胡说”小菊喜笑颜开,话往好的捡来说:“主上对夫人感情与旁人不同,自然是旁人无法比拟的,旁人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的。” 脖间雪白的纱布还在,脖子红色的掐痕若隐若现,喉咙咽着口水依然很痛:“我知他那日不是故意的,我也知他对我很好,可他那时的样子真可怕,我晚上梦里都是他那日的样子,夜夜惊醒不得眛,恨不得永远不要见他,可如不见他,不讨好于他”白雪意指着桌上的金银首饰说:“就没有这些东西,也没有这么华贵的住所。说到底,还不是别人的玩物,若是人家高兴,就赏两口饭吃,若是不高兴了,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前凉州府邸的姨娘,我是见着她从云端跌落到泥底,在无声无息中死去的。” “夫人”小菊只能宽慰:“您不是。主上对您的宠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什么好东西、稀奇玩意儿都是先紧着夫人的。” “男人的宠爱都是一时的,花无百日红,我见过太多了”白雪意说:“小菊,你知道吗,我与他是有婚约的,如果没有那场祸事,我与他已经结为夫妻了,现在已经是她真正的妻子,根本不需要与谁争宠。而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上,傲视天下的英雄,而我,不过是残花败柳,与他早有云泥之别了。” 这样的道理谁都懂,仔细想来也是前途未卜,小菊想了想,拉着白雪意,眼睛亮的吓人:“夫人,若是能够给主上生个龙子,那是不是就有依靠了。” 白雪意看着小菊,意示她继续说 小菊说:“婢子打听过了,主上虽云间息有几个女人,却没有那个女人孕育过孩子,若是夫人能一举的男,那就是汉秦易玄的功臣了。” 小菊见白雪意没有反对,脸上还有些许赞同,便继续说道:“现在那女人守在宫中,日日与主上相伴,若是让她先怀了孕,生下龙子,可就失去了这份功劳。” “你说得对,男人是靠不住的”白雪意点头赞同道:“但儿子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现在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就到宫中去看看倾城哥哥。” 满天繁星,闪闪发光,这样的天空是怎样都看不够的,文芳仰望感叹:“这样的星空真美,也只有在这里能看得见。”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的直冒泡,薛琪麟夹着一片薄薄的肉放到里面,问文芳:“这句倒是有意思,天上看到的星星与凡间不同。” 文芳咽下菜说:“我们哪里难得看见星星,就连月亮有也不常见。” “这么说来,天上的景色还不如凡间了”顾倾城想了想又说:“也不对,应是你看惯了天上的景色才会觉得的无趣,你在凡间才短短几年而已,所以才新鲜。” 文芳叹气,吃着碗里的菌菇默默的想‘这要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这里书里,我要回去的地方有也不是什么天上,而是现实的世界,哎’ 烟雾缭绕,文芳很是想家,在家时,文芳就喜欢吃火锅,下班后常常与爸爸妈妈围坐在桌子上吃火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你怎么了”顾倾城的手在文芳眼前晃动,文芳一筷子打开,白了他一眼说:“我又没瞎,你瞎晃什么。” “你是没瞎,但你发呆,眼睛还红红的”顾倾城挑着一片肉放到文芳碗里:“感觉你要哭,所以就打断你,万一你的眼泪掉到锅里,我们还怎么吃。” “讨厌”文芳端着碗,一副看不惯顾倾城的样子说道:“薛琪麟等下就要走了,我心挂念不行啊。” 顾倾城面无表情,薛琪麟却立马说道:“文芳不用担心,有你给的法宝,在安全不过。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回来时顺手给你带点。” “不用了”文芳看着薛琪麟担忧严肃的说:“这又不是去玩,是去打探消息的,川印盆地里不简单,你这次去了没有那么快就能回来的。薛琪麟,你记住了,不管遇见在什么样的绝路都不要放弃,哪怕是有一点点希望也不要放弃,我们还在凉州等你。” 顾倾城面色一僵:“你这是话什么意思,难道会遇见什么危险。” 文芳点头:“川印盆地有人比你们更早打它的主意,且这个人实力也不差,心机手段也是很厉害,随身的御者实力仅低于云间息最高的那位。” 顾倾城脸色又一沉:“是启瑞祥吗?” “你怎么会想到他”文芳摇头:“不是他,现在这个阶段你与他没有多少交集,启瑞祥那时出事就是他设计的,负责击杀启瑞祥的人就是那名御者高手。” 顾倾城放下筷子,起身对文芳弯腰拱手:“神灵可否告知那人是谁,也好让琪麟早做准备,少受些苦。” 看来他真的很是看重薛琪麟,这么骄傲的人居然也会地下头颅,只可惜已经透露的够多了,再多只怕会严重影响剧情发展,且也不公平了,本是四域的斗争,总不能成一枝独秀了。 “我知道也就这些了”文芳撒谎时,手指总是不自觉的摩擦:“我喜欢你,当时就只顾着看关于你的事,其他人的我才不关心,所以懒得细看,知道的也不是那么清楚了。” 顾倾城看着文芳捏着筷子了手指,知道她在撒谎,眼睛半眯闪过凌厉。 薛琪麟见顾倾城脸色异样,宽慰暗示道:“至少现在是排除了一人,胜算要高很多,要不是文芳提醒,我进去后,定是要花很长一段时日来清查的,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还有可能错失机会。” 顾倾城不说话,喝着闷酒。文芳也不说话,一个劲的夹着菜吃。只有薛琪麟为缓和气氛时不时的讲两句。然而这顿本来很欢快的聚餐就这样气氛诡异的散了。 顾倾城脚步很快,迎上来的内侍老远就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吓得瑟瑟发抖。 顾倾城一进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愤的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在我汉秦易玄却又不为汉秦易玄办事,事事都遮掩。” “主上别生气”薛琪麟说:“或许文芳也有她的难处。” “能有什么难处”顾倾城不屑道:“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神灵的身份,借口凡人的事她不应干涉而已。” “顾兄,你不必这么担心,我的实力你还不了解吗?”薛琪麟说:“你要相信我,这几年来,我们什么危险没有遇见过,不都过来了吗,在说,文芳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薛琪麟拿出珠子说:“我定然能平安回来,你放心。” 也许是珠子给了顾倾城安全感,他总算能压住胸口的火了:“那你一定要贴身带好,不要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你身边的随从” 薛琪麟点头:“它不是什么法宝,而是我夫人送我的饰品,得随身带着。” 与薛琪麟一同前去的有十几个人,顾倾城拉着薛琪麟叮嘱了又叮嘱,满脸的忧心。文芳躲在墙后偷看,这次任务最后只有薛琪麟一个人回来,跟他同去的人都死在了那里,用十几个人的生命换来一个翻盘逆转的机会。 作者一笔带过,只围绕主角书写,阅读时便也只有主角的的感受,文芳体会了顾倾城的悲伤,却体会不了其他人的痛苦。然而现在这些一笔带过的人就在眼前,他们朝气蓬勃、生龙活虎,只是不久后他们便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文芳突然觉得心很痛,这不就等于看着他们跳入黄泉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顾倾城,他脸色不好,语气更不好。 “没什么,来看看他们”文芳声音轻飘飘的。 “有什么好看的,只怕你们神灵早已看惯这些”顾倾城语气不善,有责怪的意思:“我们凡人生死对你们而言不过是蝼蚁殒命。” “你不必阴阳怪气、夹枪协棒的”文芳恼怒道:“你若是看不惯我,可以赶我走,或是一剑杀了我。” 顾倾城紧盯着文芳说:“我倒是好奇,你为何几次都要我杀了你,这样是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对我有什么坏处。” 文芳冷哼:“对你没有坏处,但是对我有好处。” “什么好处,说来听听”顾倾城靠近文芳,绕着她的耳尖吐气:“说不定那天我就这么做了,随了你的心愿。” 第38章 离得这般近,让文芳的心跳很快。文芳推开顾倾城,背对着他说:“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异数,对我犹豫不定,今日我又没有让你满意,你恐怕早有此心了。” 顾倾城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听后又是诧异又是气愤:“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文芳并不答话,顾倾城就走到文芳面前,邹眉讽刺道:“是个滥杀无辜,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可以随时手刃的人。” “我不知道”文芳仰头看着他,眼里有泪光:“以前我觉得你是纤纤君子,温和有礼,现在我不清楚,也许你的温和温暖只给那一个人。” “这么说,你是喜欢在天上见到的我”顾倾城一本正经中有些调笑:“原来你喜欢温柔的男子,可惜我不是,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你意想出来的我或许原本就不是我,莫不是你认错了人” 文芳苦笑,这又怎会认错,那是她脑海忘不了、刻在心头的人。“顾倾城,你的疑虑点总是千奇百怪,让人意想不到。” “这么说来就是没有认错,那你看到就是我与雪意相处的场景,这么说你也希望我这么对你了”顾倾城慢慢的靠近文芳,双手紧抓住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 文芳很是慌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顾倾城。” 顾倾城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冷笑着说:“想干什么,干你一直希望我对你做的事啊,你慌什么。” 墙还有些凉了,一层布料根本挡不了冷气的入侵,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冷到了心底。文芳嘴唇发颤,挣扎着轻吼道:“顾倾城,放开。” 顾倾城一只手抓住文芳双手,高高举起,压在墙上,另一只掐住文芳下巴,半眯着眼睛说:“装什么装,这不是你希望的。” 文芳手痛,脸痛,背也痛,原来痛这么不好受,几年间就忘得差不多了:“顾倾城,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顾倾城‘噗嗤’一声,眼带魅色,道:“痛,你晓得什么是痛吗?你是故意的,想讨得我的怜惜。” “恶心”文芳说:“你放开我” 眼中的厌恶不似作假,顾倾城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恶狠狠的说:“恶心,你不是喜欢我吗?又怎会嫌弃我恶心。你不知道吗,我以前为了活命,讨好他人的样子就是如此,怎么,你嫌恶心了,你只能接受我温文尔雅,一副君子的做派。” 文芳被捏得生痛,眼泪在眼眶直打转:“你这副模样就是恶心,我不是你以前那种需要讨好的人,你放开。” 顾倾城离得更近了,呼吸交错,恍惚感觉中都吻到了一起:“怎么不是,你是神灵,可比他们厉害多,我更是惹不起、要讨好的人。”说完便不怀好意的亲了上去。柔柔软软的,很是舒服,像是棉花般有股甜味,忍不住的想更深入、想吸释。突然刺痛,一股铁锈味在嘴里,顾倾城松开嘴唇,恶笑道:“你敢咬我,有本事就咬死我。”说完又想亲上去,却见文芳身上有骤然出现一层银色光辉,让他再不得向文芳靠近,一瞬息,他便被弹开,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没有牵制和束缚,文芳从墙上滑了下去,蹲在地上,神圣的光辉中依然有几分可怜。 顾倾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神灵不愧是神灵,你们的神通令我们胆颤,你若要杀我也是这般轻而易举。” 文芳声音虽轻,却也依然凌厉:“我何时伤害过你,只是自保而已。” “我只是这么一说,你激动什么。”顾倾城蹲下,刚一靠近,银光就更盛了,不得已他往后退了一步说:“你老是让我杀你,我又怎敢,你看这层屏障,它把你保护的多好呀。” “如若你想,自然是没有这屏障的。”文芳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下头。 顾倾城在她抬眼间看到了眼里的虚弱,不动声色的说:“是吗,我可不敢试。”说完就潇洒离开。 见顾倾城离开,文芳便扶着墙慢慢起身,头昏脑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周围突现白色光点,聚集到文芳身边,文芳觉得舒服很多,应该是有力气走回去。文芳扶着墙慢慢的走着,越走头越昏沉,眼前一阵模糊失去意识,银光散去,文芳的身影也消散。 顾倾城从墙后出来,跑到文芳消失的墙边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的查看,什么也没有,他突然心慌,迅速的往文芳住处去。 文芳住处简陋,虽说一个人住一间,可还不如一般丫鬟房间的布置。顾倾城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他命人将油灯点燃,房内一览无余,很空旷,一张桌,一张榻,榻上躺着一个人,是文芳。顾倾城疾步走过去,见文芳皱眉梦语,他俯身听,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字‘不要给他这么多苦难’然后一直都叫着顾倾城,叫着叫着还有泪水从眼角流出。 顾倾城这一刻觉得她爱惨自己,将被子裹在文芳身上,抱着就走。 浓儿突然惊醒,坐在榻上闭眼叹气。夜间静的很,外面那一点点雨滴声音都听得清楚,浓儿披着衣衫下榻,开门站在外面,吹着阵阵冷风,感觉清醒了不少。伸手去接雨滴,当雨滴接触到手心的时,浓儿便感觉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雨水,是文芳的眼泪。浓儿心急,套好衣衫、唤着毛毛就想往外走。 “站住”是布昔,他拦住浓儿道:“文芳姑娘说了,你不能离开。” “闪开”浓儿面色不善:“我要走,你留不住。” 布昔对毛毛拱拱手,才与浓儿说:“有毛爷在你身旁,我自是留不住,可是浓儿姑娘莫要忘了,这是文芳姑娘的要求,不让你离开这里。即使留不住你,我也要挡一挡,毛爷是灵兽,他不会伤我,就像我也不会伤你一样,只是这一来一回,浓儿姑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离得开,再说,这里可不止我与雷叔两人,其他人御力随低微,却也是有一挡之力的。” “你”浓儿气得够呛,大声嚷嚷:“我不与你东拉西扯,你让开,我要去找姐姐。” “浓儿姑娘,回去休息,听话”雷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雷叔”浓儿不依:“我姐姐素来豁达,流泪的时候少之又少。今天细雨漫漫,心情低沉,肯定是那人欺负了她,我不放心,我要去找她。” “神灵若要归天,这是她必走之路”雷叔道:“你去又能如何,不过是给她徒增烦恼罢了。” “才不会,姐姐心善。”浓儿声音有点大,像是在吼:“总有不长眼睛的欺负她,她总是忍气吞声,我陪在她身边,至少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胡闹”雷叔教训的说:“神灵大度,自不会与我们这些凡人计较,不要拿你一个凡人的心胸去肚量神灵的气度。” 浓儿倔犟的说道:“我不管,她不是神灵,是我姐姐,我就要去找她,今夜谁挡杀谁。”清秀靓丽的脸庞显着狠戾。 众人紧张,毕竟毛毛实力深不可测,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及他一挥之力。大家戒备,却没有退让之意,神灵交代的事必须完成。 雷叔买笔一挥,一个捆字瞬间变成一条金灿灿的绳子向浓儿奔去,只是还未近身便被挡住散在空气中。浓儿笑笑,快速的向外跑去,众人无法,只有上前去阻拦,打开手臂,不让她过去。 真是聪明,见御术打不赢毛毛,就用身体来拦,浓儿生气至极,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这人,男女力量差距的就体现出来,不但没有推开人家,自己还摔倒在地。浓儿既尴尬又生气,哪知那小子居然不知趣,还笑起来了。浓儿咬牙切齿,上前就要去打他,说他不知趣还是说保守了,他不是不知趣,是典型的看不到糟头。见浓儿要打他,他居然拔腿就跑,还边跑边回头对浓儿笑,真是一副欠揍的样子。于是,一场御力的比拼就成了体力的拉锯战了。 突然院墙有动静,雷叔站起来,手中的笔发着金光,凝视着前方。只见一个半大胖胖的小孩翻墙而入,看见雷叔等众人吓得一僵,急忙自报家门:“前辈切勿动手,我不是偷跑出来的,是将军派我来的。” “小圆脸”浓儿惊讶道:“你怎么会来此处。” 小圆脸道:“将军派我来保护浓儿姑娘。” “放屁”只见几片叶子带着风极速而去。 小圆脸大惊,向后一仰,险躲过,刚起身,胸前就挨了一拳,胸口剧痛,砸到身后墙上,再落下来。 “御力如此之低,还敢说不是偷跑出来的”布昔道。 小圆脸捂着胸口站都站不稳,浓儿赶忙上前扶着,瞪着布昔说:“你这是干什么,下手这么重。” “我若是不下手重点”布昔恨铁不成钢说:“他怎么死在外面的都不知道” 浓儿本想在怼回去,却被小圆脸制止:“布昔大人,我真是将军派来保护浓儿姑娘的,文芳姑娘也是知道的。” “当真”布昔放下拳头:“文芳姑娘也是知晓的。” “是”小圆脸拱手道:“不敢欺瞒大人,上次大人应该在明月楼见过我。” “布昔”雷叔点头道:“是,我见过他,他在厨房在帮过忙。” 布昔问道:“雷叔,他御力如此之弱,我哥怎会放他过来。” 雷叔向小圆脸扬头:“你自己说说,有什么过人之处。” 小圆脸恭维道:“雷叔还真是与传闻中一般厉害,我虽然御力低微,但属于双系” “双系”布昔瞪着眼,惊讶的看了又看小圆脸:“在县里,你可是头一个。”然后又拍拍他的肩膀:“可树之才” :“多谢大人夸赞。”小圆脸笑笑又问:“这三更半夜,怎么大家都没有休息,是在修炼御力。” “什么修炼御力”布昔指了指浓儿说:“是她,这会儿要去找文芳姑娘,我们正拦着呢。” 小圆脸转身对浓儿说:“浓儿姑娘到明月楼只怕找不到文芳姑娘。” “为何”浓儿有些急道:“莫不是姐姐出事了。” “不是,浓儿姑娘莫慌”小圆脸说 “文芳姑娘住到宫中去了。” 文芳更激动:“住到宫中去了?是不是顾倾城喊的,他这个人渣,他想干什么,我说姐姐怎么今日心情不好,原来是他惹得。不行,我要去宫中,我不放心,姐姐要在他手上吃亏的。” “站住”布昔上前拦着。 “你让开,你凭什么拦我”浓儿激动得很。 “凭什么”布昔凌厉道:“凭你想弑君,想杀祭天人,凭你心思不纯。” 浓儿仰头盯着他不否认。 “浓儿姑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也有亲人”雷叔劝慰说:“每当亲人离世,心中都很悲伤。可是浓儿姑娘,你姐姐她不是常人,她是神灵,她选择什么归天就是什么时候,你不要利用她对的怜爱之心把她留在这里,这是很自私的行为。” 浓儿已是泪流满面:“我也不想的,可是姐姐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无父无母,是姐姐救赎了我,我只想姐姐伴我一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凡人寿命最长不过百年,就算百年,对姐姐来说也不过百日。” “不过百日”布昔的声音很大,震得人脑袋发晕:“若是天道有规定时日,那这百日之期可有怎样的处罚。” 浓儿一怔:“是呀,这个问题自己从来没有想过。” 院里瞬间安静了,安静得细细的风声都听得见。 “浓儿姑娘”小圆脸拱手道:“你别担心,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接到命令,要我想进宫保护文芳姑娘。文芳姑娘是神灵,即是要归天也要开开心心的归天,不能满是委屈的离开。浓儿姑娘你放心,若是达不到归天的程度,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她去。” “好”浓儿轻声的点头。 然后又向雷叔和布昔弯腰拱手道:“大人、雷叔也请放心,在神灵归天前,我也不会让祭天人出任何事。” 第39章 天空明亮,一缕阳光顺着窗户爬进了来,文芳懒懒的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是阳光的味道,真舒服。文芳一怔‘为什么会感觉舒服,难得自己有感觉’,欣喜得立马起来,惊瞪着眼睛看着双手。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顾倾城不满的说:“好不容易睡个回笼觉,都我给搅扰醒了。” 文芳一呆,僵硬的脖子‘嘎嘎’作响,看着顾倾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顾倾城‘呵’的一声道:“这是我的寝殿。” 文芳眼睛都直了,真是鬼才的辩解,谁还不知道这是哪儿吗?他竟然如此的不要脸,故意曲解意思,文芳‘砰’的站起来,瞪着顾倾城说:“我还不知道是你的寝殿吗?我是问你怎么会在这张榻上,你个不要脸的流氓。” 顾倾城起身坐在榻边,抄着手莫名其妙的说:“寝殿都是我的,榻也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上榻,你莫要太霸道。” 哇,好强的逻辑思维,若果文芳自己不是当事人,都想为他鼓掌,一句话都把原来的意思拐到八千里外了。 文芳气愤,紧咬着牙关说:“你这混蛋,不要混淆视听,我说是榻的问题吗?我意思是你没看见我睡在榻上吗,这宫中这么多房间,你可以睡其它的房间,或者可以把我叫醒,让我去睡其它房间,怎么非要让我跟你睡一张榻上。” 顾倾城耸耸肩说:“你什么时候爬上我的榻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让你去其它房间。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文芳手指他,气哄哄的说:“你放屁,人到你榻上了你会不知,你骗谁呐,依你的警惕心,一只蚂蚁爬你身边你都得踩死,你就是故意的,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顾倾城撇着说:“是我不要脸?我又没有睡到别人榻上。” “你你”文芳‘你’不出来,因为昨日吵架后的事情确实记不太清楚了,但有一点是记得明白的,是顾倾城确实是先走。想过来想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到他榻上来了。 文芳下榻,边走边盯着顾倾城,眼睛里满是威胁。这时,一内侍在外间禀报说:“主上,夫人来看您了。” 文芳听后,斜挑嘴角,眼眸都是笑意,折身回去坐在榻上,松松了衣领,幸灾乐祸的大声说道:“请夫人进来。 内侍一怔,见顾倾城没有说话,又快速离去。 文芳故作之态,笑嘻嘻的对顾倾城说:“倾城哥哥,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说完文芳自己先一个冷颤,真是恶心。 “不用”顾倾城上前抚文芳,很是深情的说:“芳儿昨晚就歇在这里,伺候我应该是累坏了,不用回避。” 哎哟,这鸡皮疙瘩爬完一茬又一茬,文芳又打了几个冷颤,一把推开顾倾城:“恶心,走开。” 就在这时,白雪意进来了,她看到了文芳推顾倾城这一幕,很是嫉妒,因为她从来不敢在顾倾城面前这么放肆,这么肆无忌惮。 白雪意低头,把恨意藏在眼底,轻轻唤着:“倾城哥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顾倾城刚想上前扶起白雪意,就被文芳拉住,同样娇羞的说:“倾城哥哥,现在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呀。” “不是说了不用了吗”顾倾城答得敷衍,转头对白雪意说:“雪意起身,你我不必多礼。” “是”白雪意起身,莲花移步,规矩的坐在一旁说:“有外人在,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外人’这两字咬的特别重,明显说得是文芳。 文芳柔弱的笑笑,反击道:“倾城哥哥,昨晚你折腾太厉害了,我身上痛,你给我揉揉。”说完还把顾倾城的手拉到她腰上,一副做作的样子。 顾倾城掐了文芳一把,文芳痛的呲牙,鼓着眼睛盯着顾倾城。 顾倾城看也不看文芳,只与白雪意说:“雪意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无事”白雪意柔情似水:“这两日新学了一道点心,想拿来给倾城哥哥尝尝。” 顾倾城好似很有兴趣,满脸笑意:“传上来。” 糕点做得精巧,确实很好看,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顾倾城咬了一口,细细品尝后夸赞道:“不错,没想到雪意还有这个天赋。” 白雪意低低轻笑:“倾城哥哥喜欢就好,往后雪意常常做给倾城哥哥吃。” “好”顾倾城情意绵绵,白雪意更是羞红了脸,垂着头很是腼腆。 文芳来回的在他两身上扫,然后一把抓了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嚼说:“这味道怎么那么像城西糕点铺子的点心,夫人的手艺真不错,居然能与它比拟,这家糕点的味道在凉州城可是数一数二了。” 白雪意看了文芳一眼,但又很快的低下头去,把眼里有恨意卷藏在眼底了。但文芳还是看见,她微微有些发愣,十分想不通‘她为何会恨自己’ “谢文芳姐姐夸赞,若是姐姐也喜欢吃,下次雪意就多做些。”声音柔美,面带微笑,看上去就是个娇娇怯怯的美人,与刚刚面带恨意的女子完全是两个人。 文芳放下糕点说:“不用了,我若要吃会自己去买的,怎能劳烦你。”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拆穿了,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早就满脸慌张了,然而白雪意像是没听懂一般,依然笑盈盈的说:“不劳烦,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的合心意,倾城哥哥也爱吃,我多做一份,一起来带来就是” 这样虚以委蛇的交流文芳是做不来的,便来紧了衣领,面无表情的说:“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就在文芳要走出寝殿时,却被白雪意喊住:“姐姐勿恼,妹妹今日来真的只是送点心,不是故意打扰姐姐与倾城哥哥的,若是姐姐不喜妹妹在此,也是妹妹应当离去。”说完便起身,作势要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文芳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雪意留步。”顾倾城快速上前拉着白雪意道:“稍等一下,我交代两句,与你一同离开。” 文芳听后,白眼都快顶上天,原来演了这么久的戏,就是为了这个。真是够无语,像谁稀罕这个男人似的。 “文芳,你收拾一下,今晚我要留在暖阁”顾倾城吩咐的顺口。 “让内侍给你收拾就行了,你的东西我又不清楚”文芳语气不好,态度也不好。 顾倾城说:“我的当然是内侍收拾,我说的是你的,今晚你也歇在暖阁。” “什么”文芳惊讶,声音就大起来了:“凭什么,不去。” 白雪意低着头,咬着嘴唇,紧握拳头。 顾倾城也大声道:“不行,主子到哪儿,丫鬟就得到哪儿,你懂不懂怎么当丫鬟。” “不懂”文芳叉腰,比顾倾城还凶:“当时可是说好了的,我只在宫中给你当丫鬟,其它地方我可不伺候。” 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定然是把她喊不去的,顾倾城叹气,只好作罢,与文芳说:“好好好,不去就不去。” 文芳‘哼’的一声如傲娇的孔雀般走了。 顾倾城转身又与白雪意说:“她脾性大,不要理她,平时见到她绕开她。” 白雪意笑笑道:“姐姐是活泼,这性子雪意想学还学不来,羡慕的紧,若是能常与姐姐在一起,雪意倒是高兴的很,就是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了。” “学她做什么”顾倾城说:“雪意才是最好的,不用学任何人,再说,她那性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学得来的。她像个泼妇似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我怕你跟她常在一起,也变成了泼妇,那可就苦了我了。” 众所周知,文芳这段时日是要常住在宫中的,白雪意这么说也是委婉的表达了想要留在宫中意思,而顾倾城是听懂了的,他这样的回答便是拒绝了她。 白雪意面上笑意绵绵,心里确是忍不住的失落,僵在脸上的笑容好半天才缓过来,回过头来看了又看着宫墙,与顾倾城浩浩荡荡的出宫去了。 文芳站在宫墙上,看着这郎才女貌、如此般配的一对很是羡慕,一辈子若能有一个心心相印的人陪着,日子才会觉得幸福。 “文芳姑娘”是小圆脸,他拱手道:“昨日夜里去看过浓儿姑娘了,她很好,就是很想念你。” “她性子泼辣,劝住她,雷叔他们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文芳说道:“是我昨日没有控制情绪,让雷叔他们受累了。这样最好,我离开后,她也不至于受欺负。” “毛爷少有敌手,确实是打闹了一阵,不过雷叔睿智,还是把浓儿姑娘困住了。”小圆脸仰着脸郑重道:“神灵放心,浓儿姑娘在县里永远不会被欺负。” “好,谢谢你们”文芳叹气,想不通的道:“那么多的人都感受到了御力,怎么浓儿就是感受不到,还是一个普通人。” “浓儿姑娘不是普通人”小圆脸一本正经的说:“她能感受神灵的一切变化。” 文芳被他逗笑了,刮了一下他圆溜溜的脸蛋说:“她是与我相处久了,了解我而已,她就是个普通人,请你们帮我好好保护她。” 小圆脸总觉得文芳说的不对,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再了解一个人,也可能凭着雨水都能辨别她的心情的好坏。小圆脸看得出来文芳心情不好,是因为祭天人吗? “文芳姑娘,祭天人要到哪儿去”小圆脸也如文芳一般看着城墙下情意深厚的两人。 “暖阁”文芳浅笑说:“陪他的心上人。” “嗯,看上去还挺般配的”小圆脸突然想起什么,很严肃的说:“文芳姑娘,我听到消息,说布县令为了钱居然走歪路” “什么歪路”文芳担心道。 “说他好好有的生意做还不够,居然卖起消息”小圆脸有点生气道:“真是想钱想疯了。” 文芳眨了眼又眨:“卖消息?” 小圆脸重重的点头:“是,他还很得意,据说消息比粮食还贵。” ‘哦呦,这布威还挺厉害的,为了钱无所不能呀,文芳摆手:“不用管他,随他去。” “哦,好”小圆脸还是很担心 …… 暖阁一如既往的华贵,小斯丫鬟更有规矩了。顾倾城的到来让这里增加了几分喜庆。 “倾城哥哥繁忙,雪意本来不该打扰的”白雪意轻声细语,撩撩醋意:“只是突然听说姐姐住到宫中,我心里难受又害怕。” 顾倾城揽住她,宽慰道:“雪意莫乱想,让她住到宫中并非我本意,有不得已到理由。我与雪意的感情是谁都比不了的。” 白雪意靠在他怀里点头:“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我如今什么身份我也知道,只怕在许多人眼里,我配不上倾城哥哥,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就害怕以后倾城哥哥嫌弃我。”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顾倾城怜爱的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雪意,以后陪在我身边的人。” “嗯”白雪意抬头,眼眶湿润的看着顾倾城说:“倾城哥哥,我们今日到外面用饭可好,日日在府中吃,都有些吃腻了。” “好”顾倾城调笑道:“雪意嘴真叼,看来得多请几个厨师过来了。 白雪意佯装怒意:“怎么,倾城哥哥是不愿意再养雪意了吗?” 顾倾城开大笑:“没想到我们雪意也有调皮的时候。” 白雪意越发俏皮的说道:“那倾城哥哥喜欢这样的雪意吗?” “喜欢,雪意怎样我都喜欢”顾倾城问道;“那我最可爱的雪意想到哪里去吃饭。” 白雪意走在前面步,转身娇俏的说:“今天是倾城哥哥请客,我可不会客气,得狠狠的宰一顿才行。” 顾倾城跟在后面,背着手宠溺摇头轻笑:“好,这么瘦小的个子,看你能吃多少,要是不把肚子撑的圆圆的,可是不能下桌的。” “哪有把肚子撑的圆的,又不是怀有身孕”说完,白雪意就感觉不好意思,低着头,快步的向前走了。 第40章 顾倾城看着她的肚子说:“看来是我不够努力,雪意的肚子到现在没有鼓起来。” 身后的小斯丫鬟听后都羞红了脸,白雪意更是娇羞,眼眸泛着涟漪,跺跺脚娇哼道:“倾城哥哥,这可是在外面呢。” “外面又如何,我看谁敢笑话”顾倾城霸气的声音,狠厉的眼神环顾四周,丫鬟小斯立马低下头,如木头人般,连呼吸声都小了。 马车华丽,奴仆环伺,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行人纷纷退让,在一边议论这是谁家女眷出行,这么大的阵仗。 一辆马车被堵在巷子里进出不得,一女子的娇呵的声音传出来:“谁家的呀,怎么这么霸道,这么宽敞的街道都能占完。” “舞蝶,小声些”女子声音清顺柔婉,很是好听:“这不是一般的人家,我们惹不起。” 舞蝶咕隆着:“小姐,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无妨”女子道:“我们在等等,不要惊扰到她们。” “哼”舞蝶嘟着嘴,撩着帘子往外看。车舆雕刻精美花图,车帘是印花的轻纱。“小姐,别的婢子是看不出来,但她拿印花轻纱做车帘,这得有多有钱啊。” “不但得有钱,还得有势”女子有些羡慕说:“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美人。” 舞蝶不服气道:“要说美,这凉洲谁有美得过小姐,本来小姐也是这天姿娇人,却没想到……” 舞蝶话还没说完,便被女子的呵斥声打断:“这话以后不能再说,我跟前凉州府邸没有任何关系。” “是,小姐”舞蝶怯生生的说。 蓬缘客栈今日蓬荜生辉,被人富贵之人包下。老板正在门口拱手向众人表示歉意。特别赶巧的是,刚刚被堵着进出两难的主仆也在,她们是特别来食这家客栈的拿手菜。 舞蝶心情特别不好,哼的一声说:“真是哪儿都有她们,看着就烦。” 女子摇头轻声道:“算了,走,下次再来。” “小姐,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舞蝶喜欢嘀咕。 女子不搭话,艳羡的望着二楼窗台。突然听见一女子霸道的说:“老板,我今儿个就要进去吃食,你告诉里面的人,就说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人来了。” 一听这话,老板懵了,回神后又突然看见毛毛,吓得差点摔到地上,腿打着摆子,站都站不稳。众人也是吓得退避三舍,唏嘘的看着浓儿,浓儿见他不动,就绕过他往里走。老板颤颤巍巍的上前,远远阻拦浓儿,小心翼翼的说着:“姑娘且慢,要不……您……明日来,小老儿给你。” “不行”浓拒绝的干脆,骄傲的说:“在家时,我姐姐可从来没有过,我今日要的东西得等到明日才有。” 老板心里唾然‘可人家又不是你姐姐’然而面上又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了,瞅着毛毛讨好的与浓儿说:“姑娘贵居在何处,要不我给姑娘您送到府上,顺便带些您宠物喜欢吃的。” 毛毛听说自己是宠物,特别不开心,向着老板龇牙。老板本来就在惊吓的边缘,这一吓便直接摔在了地上,讨饶道:“饶命,姑娘饶命。” 浓儿安抚的摸着毛毛的头,笑盈盈与老板说:“他不是宠物,是保护我的护卫。还有,我家有厨师,若是想在家里我又何必出来。” 是位姑奶奶,是位惹不起的大姑奶奶,老板额头直冒汗,豆大的汗水从眉角滴落到脸上,他苦着脸说道:“姑娘别为难小老儿,今日来的确实及富贵之人”本来想说‘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但见这白虎伴身,又把话吞回去了。 “我不是为难你”浓儿指着楼上说:“是为难他。” 外面的人都伸着脖子,好奇的望着里面。舞蝶与她家小姐说着话,新奇又担忧道:“小姐,你说她是什么人呢,怎么养了这么大头老虎在身边,她与包下这间客栈的人谁更厉害。” 女子从帘子的缝隙看向客栈内,只见那白虎懒散的站在女子身旁,而那女子正在与老板交谈,一会儿坐到白虎身上,一会儿把脚放到白虎身上,说到兴处时,还捧着白虎的脑袋揉。 “粗布麻衣,白虎伴身”舞蝶激动的与女子说:“小姐,莫非她是神灵。” 女子望着客栈内沉思‘她俏皮可爱,眼眸生辉,动作是有些超脱凡俗的样子,莫不是真的是神灵’ “小姐”舞蝶还处于兴奋中:“你觉得呐” “不知”女子摇头,又撩开车帘,往外移步说:“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啊”舞蝶有点怕,跟在女子身后胆怯的说:“小姐,那白虎看上去好吓人,若是他突然攻击人,这可怎么得了。” “不会”女子信心满满的说:“你不是说她是神灵吗。” “啊”舞蝶在身后小声嘟囔着:“我那是猜测。” 老板一副怕得很的样子,但就是不让开,浓儿没办法,就向楼上大声嚷嚷:“顾倾城,这个臭男人,居然瞒着我姐姐与别的女人幽会,妄我姐姐处处为你着想,事事为你殚心竭虑,你这个人渣。” 客栈外一片议论纷纷,浓儿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大声道:“我姐姐为你省钱,穿的是麻衣,吃的是糠食,你却大手一挥,就为其她女人包下整间客栈,可怜了我那姐姐还被蒙在鼓里。” 议论声更大了,浓儿嘴角笑意更浓,越发得意,本来又想嚷嚷的,却见一女子慢慢走上前来,很有礼的欠欠身道:“姑娘好,我叫舒玲珑,见姑娘如此大胆有趣,很是佩服,不知道能不能与姑娘交个朋友。” 浓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你倒是长得漂亮,柳条细腰,媚眼如丝,是位美人。” 见浓儿没有拒绝,又大胆的说:“包下客栈的客人看上去身份贵重,为了一顿饭惹她们实在是不值,要不我们去别处吃,姐姐请你如何。” 浓儿突然拉下脸来,很不友好的说:“姐姐,你算我哪门子姐姐,走一边去,我可不想误伤了谁。” 舒玲珑没想过她会突然发火,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舞蝶想上前理论,看了一眼毛毛又退了回去。 浓儿不再理会她俩,仰头向上面喊到:“我今日可不是来找茬的,就单独想吃顿饭,你包了这里,若是你个普通人,那是你有本事,我转身就走,可依照你就身份来说,怕是不妥,这耍威风都耍到老百姓面前来了。” 上面还是没动静,浓儿失了耐心,威胁道:“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如此铺张浪费,真是祸!国!殃!民!” 舒玲珑是聪明人,从浓儿的话中猜出了楼上人的身份,她一脸震惊,眼睛透露着惊喜、兴奋还有欲望。 楼上有咚咚的声音,然后就一带刀侍卫下来,走到浓儿面前,恭敬的向浓儿拱手后又向毛毛弯腰拱手道:“浓儿姑娘,您与毛爷想吃什么尽管点,都算我们老爷的。” “好啊”浓儿冷笑点头:“你们老爷可真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就走到门口,手一挥,大声的说到:“今儿个包场的老爷大方,请大家吃饭,大家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多多益善。” 侍卫一怔,愣愣的看着浓儿,浓儿白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复命。” 看侍卫离去,浓儿与舒玲珑说:“我不喜欢人家自称是我姐姐,更不喜欢人家喊我妹妹,你若是真想交朋友就唤我浓儿姑娘,若是有其它目的,那就是找错人了,我跟楼上的人关系恶劣。” “浓儿姑娘误会”舒玲珑道:“我只是单纯的欣赏你,你英姿飒爽,很是豪气,羡慕得很,所以想交个朋友,你别介意。” “说清楚就好,我不介意,请坐。”落座后,浓儿捧着笑脸,很是单纯的样子,拉着舒玲珑说:“舒姑娘也别介意,我刚刚生气也不是对你,都是因为楼上的那个男人,他欺骗我姐姐,有了我姐姐竟还敢勾搭别的女人,等我抓着机会,定要把那女人脸划得稀巴烂。”用天真的脸说着狠毒的话。 舒玲珑听后有一点点怕,掩饰的夹了根菜放到碗里说:“他待你姐姐不好?” 浓儿一掌拍在桌子上:“他敢。”毛毛肉都还没吞下,见浓儿这仗势也跟着咧牙齿。 舒玲珑吓得一抖,脸都白了。 浓儿看了一眼她,见她脸露惧意,目的是达到了,便又笑嘻嘻的说:“舒姑娘你别介意,我就是粗糙惯了。我姐姐老是怕我被人欺负,所以就让毛毛跟着我,说要是谁欺负就让我杀了谁,我现在最想杀的就是上面的男人,可是我姐姐不让。” 舒玲珑知道她故意吓自己,却也是害怕的。楼上的人若真是那般尊贵的身份,她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一个杀了,那她真的就是更尊贵的神灵。她如此护短她姐姐,若是突然接近楼上的人,她发怒,定然会杀了自己,若是不拼一把,那自己将没有做人上人的机会了。 “舒姑娘”浓儿大声到:“你怎么了,喊你几声都不应,在想什么” 舒玲珑回神答到:“哦,没什么,就觉得浓儿姑娘有点眼熟。” 浓儿来了兴致,问道:“当真,我以前从来没有来凉州,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舒玲珑也不确定,模糊的说:“小时候在霖农好似见过,那时人小,记忆不清,也许记错了。” 浓儿垂下眼,笑意不减,声音却是没有那么活泼了:“霖农呀,我以前在那儿待过。霖农与凉州相隔千里,你怎么去霖农,难道你是霖农人。” “不是”舒玲珑摇头:“我是凉州人,那时还未打仗,世道太平,就常跟着父亲母亲到霖农亲人家去做客。那浓儿姑娘呢,是霖农人还是凉州人?” “霖农人”浓儿说:“跟着姐姐出来的,是被楼上的臭男人骗到凉州的。” “楼上人身份贵重,也算是苦尽甘来”舒玲珑有些讨好的说:“你姐姐应该是一位聪明且美丽的女子,才能把楼上人得心抓的牢牢的。” 浓儿‘噗’的笑道:“她不美,也没有抓住楼上人的心,是楼上的人抓住了我姐姐的心,等有天我姐姐不喜欢他了,我定要他好看。” 楼上,经过刚才的闹腾,白雪意脸色不好,不高兴的说:“倾城哥哥,这丫头也太过分了,居然敢威胁你,得给点颜色让她瞧瞧。” “雪意别生气。”顾倾城夹了一片肉放到她碗里说:“生她人的气,气坏自己的身体不值,让她闹呗,闹够了自然就不闹了。” 白雪意嘴巴嘟着,不满的说:“倾城哥哥,她就是仗着着那头畜生欺负人,要是没有那头畜生我看她还怎么猖狂。倾城哥哥你找几个人把那畜生给绑了,送到戏团里去。” 顾倾城放下筷子,略微严肃的说:“雪意,不可乱来,不要招惹她,那白虎爪子很利,很容易伤到人。” “好”白雪意讪讪坐下,表面是答应了,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 一阵沉默后,白雪意笑得明媚,对顾倾城说:“倾城哥哥,听说你身边有个侍卫毽子踢得很好,晚上让他教教我的丫鬟,我无聊时也好有事可做。” 是呀,是有毽子踢得好侍卫,跟薛琪麟潜到川印盆地去了。一想到这件事,顾倾城心情就不好了,面色一沉的说:“他这几日没空,等以后再说” 白雪意察觉到他心情不愉,有些害怕,万一又像上次一般,还不晓得活不活得下来。仓促的笑笑:“好,国事为重,是雪意不知轻重了,倾城哥哥勿恼。” 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顾倾城顿时心生愧意,温和的说道:“雪意,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这般小心谨慎。” “没有”白雪意恢复如常,轻声道:“是雪意笨拙,不但帮不了倾城哥哥,还老是添麻烦。” 顾倾城拉着她柔声道:“只要雪意在我身边就好,那些事都是男人们该做的”又揉揉她头说:“今日本来是想让雪意开心的,没想到事与愿违了,倾城哥哥下次给你补上,你开心点。我知道你不喜欢浓儿那丫头,我也讨厌她,可是我以前亏欠了她姐姐,她姐姐又宠她,我不能把她怎样,雪意也不要惹她,她脾气火爆,我怕她伤到你,好不好。”一席话,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是从心底散发出来,是文芳渴望而不可求的。 第41章 夜色茫茫,顾倾城刚到宫门,就有侍卫来报,悄悄的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听后面色狠戾,一股压迫感散发开来,吓得身旁侍卫大气都不敢出。 沉着脸色说:“走,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人,居然能在我这守卫森严的宫中来去自如。” 夜已经也很深了,文芳坐在台阶上发呆,这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长夜漫漫,很是空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文芳就觉的整个世界都只有自己的了,这是一种恐惧。 突然听见前院有动静,文芳奇怪,就上前去看看,刚走到门口,就见顾倾城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走来。文芳拦着他:“你这是干嘛。” 顾倾城低头瞥了文芳一眼说:“有贼人潜入宫中。” 文芳让开说:“我这里应该没来,我院儿小,一眼都看尽了,你看去别处看看,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顾倾城与侍卫扬了扬头后才与文芳说:“有没有要查看过才知道。” 文芳觉着他眼神不善,似乎是在针对自己。 好一会儿,就见一个侍卫拉着一个人出来,是小圆脸。文芳上前扒开侍卫的手,看向顾倾城:“你什么意思?小圆脸是我的人,可不是什么潜入进来的人。” 顾倾城面无表情,语态严肃:“不管是谁的人,只要没有提前报备就是贼人擅闯。” 文芳不知道顾倾城发什么疯,她觉得是顾倾城在其它地方受了气,把不如意的事发泄到她这儿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好,你想怎样。” 顾倾城冷笑:“杖责三十,逐出宫去。” “不行”文芳很气急瞪着眼看着他,就算是要撒气顶多就骂几句,也没要伤人:“凭什么打人,我让他马上出宫。” “文芳姑娘”小圆脸立马说道:“我不能离开你,我是接了命令要守护在你身边。” 顾倾城眼睛微眯,硬冷的说:“命令,谁的命令,你们也太不把我汉秦易玄放在眼里了。” 小圆脸挡在文芳前面,向顾倾城拱手道:“顾主上误会,我们是很尊重您的,这次是我不懂规矩,还请顾主上轻罚。” “不行”文芳皱着眉头,不悦的对顾倾城说:“你若是看不惯我,惩罚我就行了,不用找借口为难他人。” 顾倾城盯着她不说话,文芳就上前挡在小圆脸前面说:“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受了气,导致你心情不好,你若是要发泄,找我就行了,不必要在牵连其他人。” 双方僵持,院子里安静得很。 一阵后,顾倾城吐气,转身离开。 文芳觉的莫名其妙,又松了口气,拍了拍小圆脸说:“你快去休息,应该没事了。” 小圆脸向文芳拱手,转身回房休息了。 顾倾城在疾行中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对文芳发脾气,是因为薛琪麟去川印盆地的事,还是因为浓儿惹了自己。这些都不是理由,自己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她发火,因为自己知道,无论怎样的她都不会离开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是个混蛋,难怪浓儿讨厌自己,薛琪麟也会因她和自己争辩。” 顾倾城突然脚步,转身往回走,身后侍卫脚打个转,也跟着他往回走。 文芳刚刚躺下,就又听见‘嘭’的一声,大声音之大,感觉门都震碎了。赶忙披着衣服出来,是顾倾城,小圆脸正好也出来,与文芳面面相觑。他怎么又回来了,文芳下意识认为他是来找麻烦,就挡在小圆脸前面,哪知他什么也不说,弯腰抱着文芳就走。 文芳一片茫然,好一会儿缓过神来,问顾倾城:“你这是干嘛?” 他皱眉头一言不发。 稳了一会儿,文芳又问:“你今日出宫玩得开心?” 他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 这个样子总感他不正常,有些吓人,文芳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说道:“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也不是你一人有烦恼,人人都有,遇事多往好处想,放平心态,总能过去的,若是转了牛角尖,就害人害己。” 他这样子确实骇人,文芳别的不怕,就怕他找个没人的地方虐待自己,讪讪笑道:“你累不累呀,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带路就行,哪能劳烦你抱着我呢,累着你了可就” 顾倾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文芳说:“你怎么这么多话,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让我静静吗?” “哦,好”文芳十分乖巧的点头,然后低头就翻个白眼,心里暗搓搓的想:“你心情不好,你可以去找能让你心情好的人,或者骂我都行,怎么会这抱着个人乱串,我心里素质低,我害怕呀,救命,谁来救救我。” 回到寝殿,顾倾城把文芳往榻上一扔,说:“滚进去。” “哦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文芳很识时务的往里一滚,还向他笑笑,结果他理都不理,靴子一脱,拉着被子,倒头就睡。 文芳半张着嘴巴惊讶至极,又在心里默想:“这是什么意思呢,让自己陪睡?” 文芳趴着不敢动,就这么瞅着他。 好长一段时间后,文芳感觉手肘都麻木,才悄悄的起身。一只脚跨过顾倾城身上准备下榻,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二货睁开了,直盯着文芳问:“你想干嘛。” 文芳头皮发麻,怎么每次都是在这个姿势的时候被他发现,真是要命。文芳尴尬又讨好的笑笑:“没什么,就是想喝水了,我动作轻点,你休息,你休息。” “滚进去”他头一偏,寡淡的看着文芳。文芳吓得心‘咚咚’直跳,老老实实的滚进去了。 “事真多”顾倾城没好气的说:“说了我心情不好让某人安静些,却不听,尽是折腾”边起身边说,说完茶水也递了过来:“喝,喝了就睡觉,不许再闹腾了,你不需要休息,我还要养精蓄锐。” 他念念叨叨,文芳眼睛都不敢眨,接过水就一口而尽,然后蒙着被子就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伸长着耳朵听着动静。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顾倾城上榻了,他面向文芳,手搭在她的腰上,嗡声嗡气的说:“别吵了,快睡觉,要不然不掐你腰上的这层皮。” 这样的话哪能威胁人,但文芳害怕,因为他今日太反常了,有种临行前最后的晚餐。文芳不敢睡,鼓着眼睛,不敢让眼皮距离太近,害怕她们相亲相爱在一起了。只是暖烘烘的被窝的让身体很舒适,没一会儿,文芳两眼皮就打架了 顾倾城早朝回来,见文芳还再睡,说了声‘懒猪’,可惜文芳没听见,要是她听见了会高兴很久,因为这声‘懒猪’带着宠溺。 “主上” 顾倾城转身向来人做了噤声的动作,然后挥挥手向外间去了。 “人到哪儿了”来人是庞清,他现在主要负责薛琪麟这条线,顾倾城很是关注。 “回主上,是将军的信”庞清承上。 顾倾城拆开看了,见无事,心里稍微放心了,与庞清吩咐道:“密切关注,一日一封信,一日都不能落下。” “是”见庞清还不走,顾倾城就问道:“还有何事” 庞清拱手道:“禀主上,将军往日吩咐属下找的人找到了,如今就在殿外,是否要押上殿来。” ‘找人,什么人’顾倾城疑惑道:“押上来。” 那人从远处来,一身白衣,满是污渍,被人推着一个踉跄。到殿中时,被身后的侍卫踢了一脚,跪倒在地上,与顾倾城行礼:“主上” 顾倾城问庞清:“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主上稍等”然后与跪着的人说:“抬起头来。” 他不敢不应,慢慢的抬头看向顾倾城,在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他们都很诧异。他是惊的立马垂下头了,而顾倾城则是满脸震惊的起身,问庞清:“是在何处找到此人的。” “回主上”庞清道:“甘道,被人押着,是说要卖到霖农的楼里去。” 顾倾城听后脸色大变,立马走到大殿,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刷的俯身盯他,他吓得瑟瑟发抖。 他的眼睛与顾倾城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眼里没有戾色,很温和。顾倾城一把甩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发抖,声音也发颤:“奴喜云,主上饶命。” “哪里人” “岩城人” “岩城”顾倾城说:“姿阳术的人怎会到此处,这里可相隔很远呐。” 喜云爬到顾倾城脚下,祈求道:“主上饶命,奴家道中落,只求活着。” ‘家道中落,经历也与自己如此相似’顾倾城问道:“说来听听,说不定真能饶你一命。” 喜云眼睛有喜色,为活命,不敢隐瞒:“回主上,我父亲是姿阳术的常伯,背靠大宰,去年大宰倒台,奴家没有了靠山,不久后也倒台了,男子都被斩杀了,女子都被冲妓了,奴幸运,抄家那日正与朋友在外面就逃过一劫,听说家中出事,就立马跑出了城,姿阳术奴不敢待了,就到处乱跑,没想到竟被人骗了,要把奴卖到不干净的地方去,奴逃过几次,次次被抓,直到遇见大人。”他偏头讨好的看了一眼庞清。 这一眼把庞清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一脚踢向喜云:“看什么看,再我,眼睛给你挖下来。” 喜云吓得又立马伏在地上。 庞清问顾倾城:“主上,这人怎么处理。” 顾倾城皱眉,心里数不尽的感叹‘当时与薛琪麟的一番玩笑,我没有放到心上,倒是他上心了,找来这与我自己长的相像的人,该怎么办,是杀了他吗?杀了他才是最安全的,若真的是文芳弄错了人,不杀他才是最大的危险’ “杀了”声音平淡,却是一浪一浪的杀意。 喜云一听,顿时吓得七魄都快散完了,顾不得其它的,一把抓住顾倾城的裙角哀求道:“主上饶命,奴只想活着,求主上给条活路,饶命。” 侍卫凶狠,一把提起喜云就要往外去,这时只听一声“顾倾城”是文芳,顾倾城一边意识侍卫赶快把人拖走,一边跨到文芳面前,拦在身前问:“你怎么来了,睡好了吗” “嗯”文芳心情极好道:“你的榻真舒服,我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就只有在你这里睡得最沉。” 有‘呜呜呜’的声音,文芳歪头看去,却又被庞清挡住。 文芳皱眉问顾倾城:“你们在搞什么,这是在瞒着我。” 顾倾城没回答,倒是庞清向侍卫呵斥道:“还不快拉出去” ‘呜呜’声更大了,只听咚的一声,就见一发饰凌乱,衣衫不整的人爬到文芳面前直呼饶命。 文芳眼睛都看直了,这也太美了。青丝飞扬,白衣盛雪,眼眸流转,楚楚可怜,娇艳欲滴。 文芳立马蹲下将他扶起,问顾倾城:“这样的美人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呐,提起裤子就不认了,我又不会到处乱说,是传不到宫外的” 顾倾城表情裂开,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 文芳把人藏在身后,谴责的说:“顾倾城,你也太变态了,你看看把这位美人妹妹折腾成什么样,你自己的人不舍得折腾就来折腾别人,事后又怕被人指责发醋,就想杀人灭口。” 顾倾城都给气笑了,指着喜云大声的说:“你好好看看,他是美人妹妹吗” “怎么不是”文芳更大声:“这还不够美吗。” 顾倾城气得咬牙切齿,指着喜云对侍卫说:“把这个不要脸的拉下去砍了。” 喜云听后拉着文芳可怜的说:“夫人救命” 文芳拍拍他的手,给他一放心的眼神后说:“敢,看你们谁敢”然后又指着侍卫说:“再上前一步 ,我咬死你。” 侍卫不敢上前,一会儿看看文芳一会儿看看顾倾城,愣在原地。 顾倾城气得闭眼又立马睁开,上前一把拔开文芳,然后扯下喜云的上衣恶狠狠的说:“你看看,他是男的,是男人,哪来的美人妹妹,你眼瞎呀。” 文芳愣了一下,然后推开顾倾城帮喜云把衣衫穿好,大声嘀咕:“不是美人妹妹那也是美人弟弟,是男是女又怎么样,反正都是美人,不能杀,养在我屋里,与小圆脸同住,天天看着心情也好些。” “不行”顾倾城骂道:“你这个好色的女人。” 文芳瞥了他一眼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很正常嘛,你不喜欢还不允许别人不喜欢了,就养我屋里”说完拉着喜云就走,顾倾城在后面愤恨的瞪着。 第42章 “主上,怎么办”庞清说:“文芳姑娘果然好颜色。” 顾倾城瞪了他一眼说:“盯着她们,切不可做出越矩之事”然后又问侍卫:“怎么连个人都托不住。” 侍卫弯腰请罪道:“回主上,此人的力气很大,属下实在是挟持不住他” “胡说”庞清大声呵斥:“他多日未进食,体力不佳,怎会挟持不住。” 侍卫不敢搭话。 顾倾城一言不发,向侍卫挥手,侍卫松了口气,退出大殿。 “主上可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庞清见他面色沉稳疑重。 顾倾城冷笑:“好好盯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 文芳带着喜云回了住处,把他交给小圆脸说:“给你找来个伴,以免你孤单,怎么样,我好。” 小圆脸瞅了瞅喜云说:“姑娘,抢人的事情不能干,快给人家还回去,你不能看到人家长得好看就拐来了,人家家里人会担心的。” “胡说”文芳一下敲在他头上说:“抢人的事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人是我从顾倾城手上救下来的。” “哦”小圆脸揉着头,围着喜云转:“哥哥长得真好看,难怪文芳姑娘会救你,你放心,我们文芳姑娘心善,定然会好好待你,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是,谢谢文芳妹妹和这……位小弟弟”喜云面上道谢,心里却打鼓‘不知道这位文芳姑娘是什么人,直呼顾倾城其名不说还敢忤逆他,看样子是权利很大的人,但名单上也没有她。既称姑娘那就不是顾倾城的夫人,那她是谁,为何在这汉秦易玄有这么大的权利,连顾倾城都要忍让三分。’ “谢什么”文芳扶着他的手笑嘻嘻的说:“快起来,我这院子不大,房间不多,你看看那间能住就住那间” 女子的很瘦,她的手指很纤细,在喜云的手背上来回抚摸。喜云一阵恶寒,瞬间便想到贵族的驯养胭脂奴,心里揣测‘她把自己当成玩物,那这个胖胖的小孩也是,可真够变态的,连半大孩子都不放过。’ 小圆脸见喜云脸都快皱到一起了,赶快拉开文芳说:“姑娘,我饿了,你去煮点饺子来吃吃。” 文芳看天:“这还没到中午呢,你早饭没吃呀?” “吃了”小圆脸把文芳往厨房推:“但吃的不多,现在又饿了,姑娘快去。” 文芳心想‘小圆脸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是饿得快’便没在多停留,就挽着袖子去厨房了。 见文芳走了,小圆脸舒了一口气,笑着对喜云说:“你别怕,文芳姑娘人很好的,就是喜欢美人,你别介意。走,我带你去挑房间。” 喜云拱手道谢:“好,谢谢小弟弟” 小圆脸拍拍胸膛说:“别小弟弟的,我姓刘,叫刘钰,你叫我名字就好” “刘钰小弟弟”喜云也介绍道:“我叫喜云” “喜云哥哥好”小圆脸抱拳,算正式认识了。 顾倾城正在批改奏章,就见内侍提着个篮进来:“主上,这是文芳姑娘给您的饺子。” “她人呢”顾倾城没看到文芳很是奇怪,往日这些事她从不假手于人。 内侍吞吞吐吐不敢说。 “说”顾倾城面无表情的说:“我倒要看看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内侍战战兢兢的说:“回主上,文芳在外面台阶上等,说不想见您,让您快些吃,她还要带碗筷回去。” 顾倾城头也不抬,与内侍说:“东西放这儿,你去叫她进来,我门口不她蹲。” “是”内侍退出,走到文芳面前说:“文芳姑娘,主上让你进去坐,外面天凉。” “我不去”文芳白眼起劲的翻:“你去告诉他,我跟他的关系不适合一日见两次。我刚刚惹恼了他,万一他发疯揍我怎么办。” 内侍听后哭笑不得,干脆蹲下来与文芳细说:“文芳姑娘误会,主上很喜欢文芳姑娘的,怎么舍得对文芳姑娘动手。再说,陛下是英雄,又怎会打女子。” 文芳把群块放到台阶上,拍了拍,意示他坐下说:“你是怎么看出他喜欢我,给我说说。” 在文芳面前总觉得轻松、无等级之分,他顺势就坐下,轻声与文芳说:“主上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一见到你,他眼睛就发光,还有就是,他在你面前没有那种……就是……嗯……怎么说呢,就是他与你说话没有君王的那种气势。” 这个答案文芳很不满意,她是神灵,他是君主,谁身份地位高还不一定呢。 文芳无趣的摆手,有些失落的说:“对我那里是喜欢了?对暖阁的那位才是真儿八劲的喜欢。” 外面有嗡嗡的声音,却听不清楚说的什么,顾倾城放下碗,冷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遇着稍微有点姿色的人移不动脚。” 年纪稍大一点的内侍上前道:“主上,奴婢去把他叫进来。” 顾倾城吞下一个饺子道:“不必,等她走了,你把人给我叫进来,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太监能好看到哪里去,次次来都要看人家几眼。” 这话有醋意,内侍不敢搭话。 小院儿里,小圆脸正捧着个海碗‘呼呼’的吃,见喜云碗里剩余还多,瞅了瞅说:“你吃得完不,吃不完我给你匀两个。” “哦,好,谢谢刘钰小兄弟”喜云看着小圆脸暗想‘难怪长得胖乎乎的,这食量真是不小,这么大碗还不够,居然还抢我的’ 小圆脸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我告诉你,文芳姑娘别的不会,就煮的饺子好吃,平日里她懒,很少做的,今日应该是她在顾主上手上把你抢来了,她心里过意不去,就做顿饺子讨好他” 喜云道:“我看文芳姑娘在这宫中来去自如,权利大得很,她是什么人呐?还用讨好主上。” “权利大小都无用”小圆脸一脸文芳不真气的样子说:“到现在她都没把顾主上搞到手,可不得巴结人家嘛。” “搞……到手”这样直接的语言表达让喜云有点说不出口,又突然感觉他自己很是危险,难道真的要献身,于是僵硬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吃饱了,真是舒服,小圆脸放下碗说:“她喜欢人家” “喜……欢主…上”喜云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小圆脸忧着脸说道:“被她喜欢上可不好,代价很大,也不知道顾主上知道了会怎样恨她。” 喜云眼里闪着诡光,转瞬即逝,装着若无其事的说:“怎会,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还能主上怎么样?” “说了你也不懂”小圆脸转移了话题:“走,去内务府挑挑你的被褥,你人这么好看,被褥也要好看的,这样文芳姑娘回来看着心情就舒畅了。” 简单的话却让喜云忍不住的打冷颤,低声问小圆脸:“不能再挑个我喜欢的吗?如果文芳姑娘那日我这里睡,我再换成她喜欢的。” 小圆脸一脸诧异,转头睁大着双眼看着喜云,结巴的说:“你在在说什么,文芳姑娘为何会到你房里去睡。” “啊”这下轮到喜云诧异了,他也结巴的说:“我们不是不是文芳姑娘养在这里的暖床的吗?” 小圆脸‘蹦’的弹开,远离喜云,指着他说:“妄你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一变态,文芳姑娘神圣圣洁,可不是谁都可以冒犯的,收起你那些不要脸的想法,不然我把你打出去。” 喜云在心里嘲讽‘原来是自己想错了,龌龊之人竟是自己’却也不自觉的放心了,连忙与小圆脸道歉:”刘小弟,实在对不起,是我一时间想叉了。” 小圆脸不接受他的道歉,又往后退了退,越发防备道:“别,别道歉,我看你长得很好看,莫非你就是那些妖艳货色,故意来勾引文芳姑娘的,我告诉你,文芳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勾引的,那代价是很大的。” 喜云笑笑上前几步:“不是,我没有,我虽然长这样,但我是正经人家的男子。” “别过来啊。”见他近季步,小圆脸的退几步,张牙这手说:“谁家正经人会像你这么想,你不但这么想了,还接受了,我怕你。” “刘小兄”喜云上前几步,小圆脸就退后几步,说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大殿内,一内侍站在中央瑟瑟发抖,求救的看了一眼又一眼年纪大一点的内侍。年纪大一点的内侍眼观鼻,鼻观心,不受干扰。 顾倾城扫了一眼他,淡淡的说:“你不用看谁,因为看谁都没用。” 他立马伏在地上说:“主上赎罪,赎罪。” “赎罪”顾倾城懒散的问:“你何罪之有,说来听听。” 他满头大汗,支支吾吾,愣是说不来什么罪。这才一碗饺子的时候,怎么就有罪了,到底是什么罪。 年纪大一点的内侍冒险提醒道:“让你去请文芳姑娘进来你怎么没有请进来?” 内侍焕然大悟,快速的想了想说:“文芳姑娘心情不好,她说您不喜欢她,就拉着奴婢多说了几句。” “多的几句是什么”顾倾城饶有兴致。 内侍呼出一口气道:“说您送的绢花很好看,她很喜欢,说那是您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她很珍视。” “小家子气。”虽是在骂文芳,语气却很亲昵。伏在地上的内侍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终是于保住命了。 “你起来”顾倾城笑意绵绵:“去内务府挑个好点首饰给她送去,吃了她一碗饺子也不能白吃是不是。” 顾倾城心情好,内侍说话自然都要大胆些,年纪大一点的内侍说:“见您吃得这么开心,文芳很是高兴,在门口望着空碗傻笑呢。只是这礼物一送过去,她又舍不得戴,要不晚间文芳姑娘来了,您亲自给她戴上,主上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 “嗯,你说得对,有她在身旁,我却要睡得舒服些”顾倾城奸笑道:“好,就是这个理由”然后对罚跪的内侍说:“你去那小院传话,就说我惊喜给她,让她晚上必须过来,一定是晚上,可不许来早了,闹腾得很。” “是”内侍退下,一刻不敢歇息的往小院去了。 桌上有两封信,一封是鞋琪麟那条线的,昨日夜里便已经看过了,一封是川印盆地早先那条线,本来以为全军覆没,线已完全断了,却不想今早又收到信件。顾倾城拿着信件看了又看,不断的思量,一片刻后与内侍吩咐:“招廖国岩、庞清进宫。” 喧得急也来的急,庞清与廖国岩在宫门口遇见,相互见礼后,廖国岩问:“庞大人,你可知是什么事,为何召见的如此急切。” 庞清摇头:“不知,我上午出宫时一切正常,莫不是那人出了什么事。”他侧身与内侍说:“今日押进宫的唤喜云那人在何处?” 内侍道:“他被文芳姑娘带走,暂居文芳姑娘的小院,听说刚到内服务领取了日常用品,应是无事。” 这就奇怪了,薛将军平安的今信件今日也送到宫中,还有何事会如此着急。 一到殿中,顾倾城直接挥手,礼数都免了,把信件拿给庞清和廖国岩,他们看后都大吃一惊。特别是廖国岩,激动道:“主上,要不要告诉将军,这样在川印盆地也好有个照应,多几分机会。” 顾倾城扬头问庞清:“你怎么看。” 庞清相对冷静道:“主上,这条线突然断了又突然接上了,都这么突然,属下觉得还是不要这么的就把将军的位置告诉他们。” 顾倾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又宽慰廖国岩说:“你是关心则乱” 廖国岩也是聪明人,几句话的提点就已经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属下愚钝,多谢主上提点。” “你武功高强,意志坚定”顾倾城说:“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 廖国岩双手抱拳:“绝不辜负主上期望。” “好”顾倾城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条线本来已经断了却又无故续起,我疑有变,我要你查清楚,好助薛将军一臂之力,如有什么需要,就找庞清。”又与庞清说:“你不但要做好你自己的线路,若是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也要尽力而为,希望薛琪麟早日平安归来。” “是,属下领命。” “去”顾倾城挥手。 第43章 “还真是把我当丫鬟了,明明有那么多专业的,却偏要用我这个业余的,这也不知道是为难我还是为难他自己。”文芳怨言颇深,手不停,嘴也不停,一脸的不耐烦,最后棉被一扇,一屁股坐在榻上,与内侍说:“好了,让他过来检查,若他敢有任何不好的听话,我要他好看。” 文芳这点小脾气一点都吓不了人,这时还有小丫鬟打趣道:“主上本来就好看,英姿飒爽,相貌堂堂,文芳姑娘还不满意啊,怎得这么贪心,还要主上好看呐。” 文芳翘着二郎腿,装作很是神奇的说:“那是,他顾倾城又不懂变脸,就他那一张脸,我早就看腻歪了。” 几个丫鬟相视笑道:“主上的样貌无与伦比,婢子道觉着就算是千年万年也是不会看腻的。” “千年万年”文芳撇嘴摇头,一个劲的嫌弃:“不行,他都成老鬼了,还是年轻貌美的小哥哥好。” 文芳虽然来这寝殿不久,但都把里面的人给混熟了。宫人都知道,这位神灵文芳姑娘没有架子,心底很是善良,把所有人都当人看,不管是见着谁了,她都喜欢打招呼,宫人与她相处也是很自在,都愿意与她说话嬉戏。 “哎呀”有个丫鬟唤道:“等过几年我们年华老去,没了美貌,文芳姑娘也定要嫌弃我们的。”她言语委屈,柳眉轻皱,不知从哪儿拿出的帕子,在带着笑意的眼角擦擦了。 这个丫鬟文芳认识,叫书轻。 文芳刚来时,与她们玩笑嬉闹,其她人都很拘束,就只有她敢调笑两句,到现在胆子是更大了,随时见文芳,只要没有顾倾城在,她都敢调笑两句。 “牙尖嘴利的小娘子,我喜欢”文芳搓着手,慢慢站起,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道:“今天我定要你们开心开心。” 说完文芳就上前抓她们,她们动作利索,一下都散开了。 殿内嘻嘻哈哈的声音外间都听清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内侍也放轻松了不少。其中一个艳羡的说:“要是能一直伺候文芳姑娘就好了。” 另一个左右察看,见无人后才道:“我有一个老乡就分配在明月楼,上次我休假出宫遇见了他,要不是他先叫我,我都认不出他来了,他长高了,长胖了,现在居然还识字。他与我说,是文芳姑娘见他们无聊,就找了先生教他们识字” “无聊,这怎么可能?”这个内侍不信:“我们都是天不亮就起了,吃饭、整理仪表,守在门口为主子开门关门,方便出去。” “他说了,明月楼没有守门的”他靠近些,悄悄的说:“说文芳姑娘觉着他们都还小,要长身体,不让大家熬夜。” 这个内侍瞪着眼问道:“你老乡多大了。” 另一个内侍说:“跟我一样,快十七岁了。” “这还小?” “嗯” “咳咳”一年纪大一点的内侍说:“怎么当差的,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若是主上看到,你们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 两个内侍立马跪下:“公公恕罪,饶过奴婢这次。” 他叫朴辞,是司礼监的主管。 朴辞居高临下的看着不断讨饶的太监的说:“你们也知道,文芳姑娘见不得血,在这里,我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是文芳姑娘只有一个,有的是地方放血,不过,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殿内也笑声绵绵,朴辞‘啧啧’几声道:“人贪图享乐正常,要是能一直如此才好,如果那天该规矩起来了却习惯不了,那才叫死路一条。” 两个内侍伏在地上,连连称是。 朴辞把脸上笑容整理好了才进门,只是一进门那标准的笑容变成了惊慌。一丫头突然窜到他身边,差点撞到他,把他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那丫头也吓了一跳,见是朴辞,也知道自己闯祸了,立马跪下求饶。 殿内一下就安静了。 文芳见他捂着胸口,不停的揣着揣气,赶忙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见他喝下,不那么揣气了才放心。又倒杯水拿给他问:“好点没,公公,要不要喊医士来看看。” 朴辞摆手:“不用了,就是给吓了一跳,歇息一下就没事。” “嗯,好”文芳向丫鬟们眨眨眼,她们便悄悄的溜出去了。 好一会儿,朴辞起身说到:“文芳姑娘,主上说让你先歇息。” 文芳瞅瞅天,这也不早了,怎么还加班“顾倾城在干嘛,都这个点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他可以不休息,大臣们可是要休息的,老是晚睡,对身体不好。” “是庞大人”朴辞扫了一眼文芳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好像很急的样子,文芳姑娘要不去瞧瞧” 庞清现在就是负责薛琪麟那条线,文芳是知道的,这么晚了进宫,也确实很急,是不是薛琪麟出什么事。这么一想,文芳也有点急了,转身就走。 朴辞来传话时,见顾倾城眉头紧锁,好似遇见不好解决的事了,他觉得文芳是神灵,定是能帮助得到顾倾城的。 文芳匆匆赶到,上来就问顾倾城:“这么晚了有何事不能明日再处理,非得现在解决。” 庞清向文芳拱手道:“是上次抓到的那个胖子,他刚刚吐露些东西,我特来禀报主上。” “是什么”听薛琪麟没出什么事,文芳瞬间就放心了,很有兴致的问:“能不能帮到薛琪麟。” 庞清看向顾倾城,顾倾城点头后他才与文芳说:“居胖子交代,他们确实是王华的人,是王华安插在川印盆地的暗装,不过从来没有接到任务,这是首次,他们本来以为是个很好完成的任务,那知第一批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所以他俩才来看看。” 关于神灵这块,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特别是上位者。但是,虽说他们是不信,但在百姓心中确是心灵的寄托,百姓认为只有神灵选中的君主才能平息战乱,让大地焕发生机,带给他们美好的生活。所以说这神灵也是很重要的,这么重要的任务却只派了这么没有实力的人来做,这也是值得思考的。文芳也是明白其中的关键的:“这暗装在川印盆地多少年了” “时间不长,是去年安插的”庞清道:“但是瘦子不是去年来的,要比他们晚几个月。” 见庞清与顾倾城脸色严肃凝重,文芳问道:“怎么,这两人可是有什么不对。” “胖子没什么不对,能确定就是王华的人”庞清稳了一下说:“瘦子情况特殊,我们怀疑他有两个身份。” “碟中谍”文芳惊讶道:“这么刺激。” “文芳,你也太会形容了”顾倾城轻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文芳不理会他,又问庞清:“已经跟踪了这么久,可以收网了?” 庞清叹气摇头,有些惋惜道:“跟丢了,我们派去的两人被杀了。” “什么”文芳很吃惊,感觉鼻子酸酸:“我记得那两个人武功不弱,瘦子受了伤,肯定是打不他们的,那就是他们在山中有人接应,那两人被接应他们的人杀了 ”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悲伤在胸口压着,很难受。 庞清本来是没有什么感受的,见文芳哭,他突然也有点不舒服。 顾倾城拿着衣袖给她擦了擦眼角,安慰道:“别哭,他们没受什么痛苦,是一刀毙命。” 不安慰倒好,一安慰哭得更凶了,眼泪哗哗的流。天空轰隆隆的几声雷鸣,大雨哗啦啦就落下来了,在这漆黑的夜里,‘啪啪’的雨滴声异常清楚,雷声很是突兀。 顾倾城与庞清面面相觑,看看天又看看文芳,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与不可思议。 文芳蹲在地上边哭边说:“都是我的错,当日我就应该把瘦子抓起来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死的,他们还那么年轻,都是我的错。” 雷声夹着闪电,像是要把黑夜撕裂开来。霹雳啦的砸下来,感觉大地都在颤抖,很是骇人。 小圆脸冒雨冲出去,却被喜云拦住:“这么大的雷,出去会被劈到。” 小圆脸望着天说:“不会。”又往外跑。 喜云又一把拉住他说:“白日里阳光明媚,怎么看也不像会是下雨的天。你再看那雷,一道道劈下来,像是要毁天灭地,实在诡异至极,我还是头次见,先别出去,等雨雷停了再说。” “你放心,不会有事,我认得这雨、这雷”说完就推开喜云跑出去了。 浓儿站在院子中央,任雨水砸在身上,突然一个惊雷‘撕拉’的落在她脚边。看得雷叔他们惊心胆战,布昔刚想上前,又一道雷‘啪啪’砸下,吓得他立马缩回脚,担忧的看着浓儿。 不一会儿,院里都是雷,那一条条闪电闪着火花在院里乱窜。浓儿用手触触,突然往院儿外走去,边走边说:“有人死了,姐姐心很痛,我去找她,你们别跟来。” 雷叔未动,看着浓儿离去,连同闪电一起消失。 “文芳姑娘这都多少年没有如此伤心过”布昔忧心道:“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不用担心,应该不是很熟的人”雷叔笑道:“要不然不会就这点阵仗的。” “话虽如此”布昔依然忧心忡忡:“可她心太善,若是明日还有雨,必然是要去看看,只怕县里也在担忧,至少要给他们回个信,把情况说清楚了。” 枯河另一边的县里,人们都伸长着脑袋望着凉州,满是忧虑。微风拂过,无知无觉的围绕在每个人身上,下一个御者会是谁呢? 小圆脸到大殿时,文芳正窝在在顾倾城怀里哭,她见小圆脸来,就拉着小圆脸越发哭得凶:“我要回县里去,不想待在这里了”抽泣了一声又说:“我害死人了。” 小圆脸听后,脸色一变,‘刷’的一下,犀利的看向顾倾城,问道:“顾主上可否解释一下。” 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如此震慑迫问,顾倾城很是恼怒,刚想震慑回去,就见文芳说:“与他无关,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说完又‘哇’的一声大哭。 空中又一雷声,惊得人心脏一阵酥麻。 半大孩子不会安慰人,也是急得手足无措:“神灵,你别哭,你心底如此善良怎么会害死人。” “可就是我害死了他们”文芳不断抽泣:“是我点了他们。” “神灵”庞清道:“这次事件是我判断有误,与神灵无关” “不是,不是”文芳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慢慢走到桌旁,取下顾倾城的剑,一剑穿透她自己的肚子,又拔出来,把剑拿到眼前细细的看,什么也没有。文芳抬眼看着顾倾城,眼睛发光,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把剑呈到他面前,说:“顾倾城,你拿着,你拿好,你用它捅我,狠狠的捅。” 顾倾城被吓得退后几步,文芳又压上来几步,眼中有疯狂:“你拿着呀,我让你拿着。” 庞清见状上前挡在顾倾城面前说:“文芳姑娘,你把剑放下。” “我不放”文芳用剑指着庞清与顾倾城吼道:“你又不爱我,有什么下去手的,就像你斩杀其他人一样,手起刀落。” “他爱你”浓儿的声音清亮、很是肯定:“他爱你,姐姐,把剑放下,这剑要他自己拿起才行。” “浓儿”文芳很虚弱,身体摇晃。 “是我,姐姐”浓儿哽咽道:“我理解姐姐的心情,我第一次杀人也是一样。” 剑哐当掉落在地上,文芳身体慢慢向后仰去,顾倾城上前一把搂住。 小圆脸恭敬的拱手道:“浓儿衣衫湿了,可要小院去换。” 浓儿点头说:“好,顺便烧锅开水,我和毛毛要泡澡。” “是”小圆脸走到问口又说道:“还请浓儿姑娘不要耽搁太久,若是您生病,神灵更担心。” 说完便离开了。 “话真多”浓儿看着顾倾城,面无表情说:“我姐姐喜欢你是她最大的错误。” 庞清如临大敌,挡在顾倾城前面,很是戒备。 浓儿冷笑:“真是不自量力”话音未落,就见地上的剑突然悬浮空中,直指他的喉咙。“我若要动手,十个你也挡不住。” 第44章 “挡得住要挡,挡不住更要挡”庞清毫不惧怕,一步不让,说得那叫个正气凛然,把脸上的肉都震得一抖一抖的。 剑掉落在地上,浓儿哈哈笑道:“庞清,你一娃娃脸做这种表情是来逗人开心的,以后遇见敌人可不准用这种表情,要不然汉秦易玄的脸往哪儿搁呀!” 庞清与浓儿相熟,在军营时庞清就常常向毛毛请教御力。 “你”浓儿以前就因为长相调笑过他,现在又来,真是气人:“牙尖嘴利,我才不和你说,浓儿姑娘还是快去换衣物,要不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知道,本美女还需要你多嘴”扬着头,高傲的像只孔雀的走了。 见她走了,庞清这才松口气,满脸笑意的转身道:“主上,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一个可以成功抓住那些人的办法。” “什么办法”顾倾城望着浓儿的背影,心里猜想着‘她今晚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我,这可不像她,往日每每见面,她总是要大闹一场的’ “主上”庞清见顾倾城望着门外发愣,转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嘛,想起这怪异的天气来,他总觉得背心凉凉。又喊一声:“主上” “什么”顾倾城缓过神来 “属下觉得可以让浓儿姑娘帮忙”庞清说道。 “她不会帮忙的”在顾倾城眼里,这就跟没办法一样。 “会的,主上放心,这事交给我”庞清拍拍这胸口,十拿九稳的说。 “好,若是你喊得动她,要什么赏赐尽管提”顾倾城觉得庞清就得异想天开,那丫头除了文芳谁的话都不会听。 “好”庞清仿佛是已经说动了浓儿般,脸上的笑容很是明朗,连礼数都忘了,转身就走了。 今夜费神又费心,顾倾城也早已经是疲惫了,把文芳放于榻上,他自己也并排躺下。明明很困,眼都睁不开,思绪却很是活跃,担忧着薛琪麟的安全,又诧异着今夜的所见所闻,感叹神灵的强大。 浓儿今夜也很疲惫,坐在毛毛背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毛毛说:“姐姐这心也太软了,所以这世道也确实不适合她生存,她说她在天上从未见过杀人,没有战争,因为有人为她们负重前行,挡掉了这些残忍。” 毛毛‘嗯嗯’两声。 “是呢,得想办法让姐姐快点回去,本是天上仙,又何必要这淤泥的凡尘挣扎”浓儿抚摸着毛毛的背:“可要怎么办才好呢,顾倾城今日是见着姐姐的神通了,他会放姐姐离开吗?应该不愿意,得找到他的软肋”浓儿仰头想了想,突然说道:“白雪意” 毛毛‘呜呜’两声,像是反驳。 “你觉的不是”浓儿眉头轻皱:“可我看他很很爱白雪意,上次我就只说要杀了她,他那怒火的样你是没瞧见,如果不是薛琪麟,他那时就杀了我了。” 浓儿轻笑,像个以为这把要赢的赌徒:“得试试,万一成了呢。” 毛毛甩头,’又‘呜呜’两声。 浓儿拍拍他的头,宠溺的轻笑:“好啦,知道了,定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这件事。” 小圆脸到小院时,只吩咐喜云守着门口,说等下有个人要过来,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人物,白虎为坐骑,蓬头垢面,印花麻布衣衫,这不是传说中神灵的形象。 本来就是探查神灵一事,以为要花许多功夫,结果她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喜云连忙拱手,显得恭敬:“贵人。” 毛毛本来两只脚都进门了,听到这个称呼又退回来看看这个奇葩是谁。浓儿跳下来,手臂搭在毛毛背上,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说:“你长得可真好看,与顾倾城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睛,你是我姐姐从哪儿来找来的呀?” 喜云是有几分忌惮浓儿,传言神灵有天眼,知道世间任何事:“是文芳姑娘救了我。” “我姐姐呀”浓儿慵懒又有点无奈:“她总是喜欢乱救人,其实呀,凡人都有命数,何须去救,有的人,救得了一时,有也救不了一世呀。” 喜云不再答话,浓儿觉得无趣,撇撇嘴往院内走去:“小圆脸,我今晚睡在那间屋。” 小圆脸提着水桶刚好出来:“你今晚就先在我屋里休息,等明日文芳姑娘来安排。” “好~”浓儿指着喜云问小圆脸:“外面那人怎么回事,可不能让他近我姐姐身,要不然我杀了他。”毛毛也扬着头‘嗯嗯’的,好似在说‘杀了他’。 小圆脸见毛毛龇牙,立马恭敬道:“毛爷放心。” 喜云站在门口,看浓儿指着他,又见毛毛露出凶相,以为是身份被拆穿,商量要怎么处理他呢。顿时有些防备,紧张的观察着他们,脑袋里逃跑的路线一遍又一遍的呈现,异常清楚。 那一人一虎走了,就见刘钰向他招手,他抿着嘴,嘴唇微微拉紧,思考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小圆脸见他一脸愁楚,以为是浓儿姑娘的到来让他忧虑,安慰道:“你别紧张,浓儿姑娘虽说脾气火爆,但发火的时候也少,只要你不往文芳姑娘面前凑,基本就没事。” 喜云看小圆脸脸色无异,那应该就是没有被发现,顿时松了口气:“为何。” “不为何”小圆脸说:“她就是不喜欢有人靠近文芳姑娘,就连顾主上都差点都被她杀了,所以,你就得更小心了。” 喜云拱手道:“多谢刘钰提醒。” 喜云转身,脸色阴冷暗沉。回到房间内,就拿出一张白纸,分别写着顾倾城、文芳和神灵:“神灵既然视凡人为蝼蚁,那为何会留在川印盆地,莫非是因为文芳,神灵与文芳是什么关系,为何能用她牵制神灵。” 早晨,天刚刚亮,庞清就把小院的门敲得‘嘭嘭’响。 小圆脸揉着眼睛,很是不欢迎的问道:“庞大人,这么早,你想干什么。” 庞清面带笑意,精神饱满的很,可不像昨夜里熬过夜的人:“我找浓儿姑娘。” 一听是浓儿,小圆脸就把他拦住:“不行,浓儿姑娘有起榻气,你让她自己起来。” 庞清看看天,推开小圆脸说:“天都亮了,还睡什么。” “毛爷也在里面。”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听得清。 庞清立马站住,往后退,侧身说:“当真是不离身,连睡觉都一起。” “嗯”小圆脸点头:“如厕都一起,别说睡觉。” 庞清张着嘴感叹道:“还真是不离身呀。” 小圆脸排着他道:“这有什么,在县里时,文芳姑娘有张很大的榻,不但有毛爷,还有虎爷,囡囡都一起睡。” 这时,喜云也出来了,上前拱手道:“庞大人好早。” 喜云的身份值得怀疑,庞清爱搭不理的‘嗯’了一声。当然喜云也不是不知趣,一声招呼后就转身离开。 “第一次见奴婢比主子还起得晚的。”庞清语速慢却声音拖得很长,故意刺激喜云。 喜云停下脚步半刻,又继续做自己的事,只是面露狠戾,眼神中有杀意。 小圆脸不知情况,低声与庞清说:“人人平等,日作文芳姑娘才伤心过,却莫要她听见这样的话,要不然又该哭了。” 提起昨日夜里庞清还心有余悸,问小圆脸:“怎么回事?文芳姑娘心情不好,还会影响天气?” “她本就是神灵,哪有什么影响不影响”小圆脸道:“具体怎样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心情不好,一哭,天就会下雨,哭的越凶下得越大,打雷这事我还是第二次见。” “第二见”庞清很有兴趣,拉着需着小圆脸催促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快讲讲,是什么样的光景。” 庞清一副街上老妈子听到邻居家的破事般的殷勤样子。 小圆脸道:“你怎么这么无聊。” ‘嗻’的一声庞清道:“这是神迹,说来听听吗,我们见得少。” 小圆脸见他一副不说不罢休的样子,妥协了,回忆道:“应该是几年前了,她们刚来县里不久,就遇到县里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军队袭击,死了很多人,她很伤心。因为一个大叔替她当一刀,她以为人家死了,就在那里哭,其实人家只是晕过去。”小圆脸靠近庞清,神神秘秘的说:“这个大叔就是雷叔,是我们县里第一个御者。” 御者一般都是年轻力壮的人容易开发,年迈老者基本上是没有。 小圆脸又说:“雷叔的御力跟你的御力形式很像,等有时间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让他指点指点你。” “当真?”庞清也见过不少御者,但与自己御力形式一样的却是没遇见过,他御力增长的慢,正苦于无人问导。 “当真”小圆脸见他一脸兴奋,‘噗嗤’道:“脸上的表情收收,雷叔可是很严厉的,到时候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苦怕什么,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怕的就是没有实力,没有能力自保,无法在这乱世生存下来。 院外,喜云侧耳倾听,他眼微嘘,双手握拳,心里一个冷哼:“这胖子也是御者,真是看不来,还是稀奇的御力,御的是什么?这凉州城还有多少御者?县里,更是神秘的地方。” 里面还在说些什么,喜云本想继续偷听,却见远处有内侍丫鬟捧着东西过来。他们像没看见喜云一般,径直进院。 喜云一一扫过他们手中的物件,都是精细物件。 领头内侍进院,脸上笑的如开出了朵花似的:“庞大人也在”又对小圆脸拱手道:“这是主上吩咐的,是给浓儿姑娘的,若是还有什么缺的或者不喜欢的,到御用监来说声就是了。” “那就谢谢这位公公了”女子嘛,都喜欢漂亮的衣物首饰,浓儿也不例外,一早起来就看见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心情就格外的好。 他转身行礼,且贸然看到毛毛,吓得差点打翻物件。他身后的人也早已吓得发抖,抖动的手让首饰与行盘撞击,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毛毛被声音吸引,踱步到那宫女身边。那宫女吓得站不住,摔倒在地。首饰贵重,若有损坏,只怕是她一小小宫女只能用命来陪。等她反应过来时,形盘已不在她手中,心中的悲凉一浪一浪的。只是许久也没有听见行盘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奇怪,往旁边瞟了一眼,只见行盘稳稳当当的浮自己身边,而那头白虎正歪着头看着自己。她哆哆嗦嗦的接过行盘,颤抖的道了声谢谢。 然而毛毛并未离开,又围着她转了一圈,把一根碧色的簪子浮于空中,慢慢的插入她的发间。然后又转到她身前,仔细端详,笑眯眯的‘呜呜’的两声。 小丫鬟不懂,浓儿却是懂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道:“在哪儿学的这勾三搭四的东西。” 毛毛被打,幸幸的走开了。浓儿把跪在地上的宫女扶起来,安慰道:“你别怕,他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想多看几眼。他是灵兽,不会随便伤人,你以后见着他了就绕道走,要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儿恐怕还会不少”文芳说完就让人把东西放到屋里去。 路过毛毛旁边时,那宫女扫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凶兽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毛毛看到人家在看他,他眼睛眯眯,是在对人家笑。那宫女看见,嘴角微微上扬。得美人青睐,毛毛一个劲得献殷勤,围在人家身旁打转。浓儿看着直翻白眼;庞清携着嘴,惊讶的不能在惊讶;小圆脸倒是习以为常,而喜云是紧盯着浓儿。 东西放完,人家都走远了,毛毛还在门口打望。 “是跟布昔学的”浓儿靠在门口。 毛毛‘呜呜’两声,算是承认。转头见喜云在看着他,他龇龇牙,骄傲的进去了。 庞清紧挨着小圆脸,低声问:“你们家神兽经常干这事儿。” 小圆脸耸耸肩说:“也不经常,遇见好看的姑娘了他是喜欢开屏。” 这真是颠覆认知,庞清再问道:“县里的所有神兽都这样。” “神兽不这样”小圆脸说:“他是灵兽。” 庞清懵了,问道:“神兽与灵兽有什么区别。” “神兽御力更强,与神灵无异”小圆脸说:“神兽只喜欢神灵。” 庞清一想文芳昨日夜里那毁天灭地的力量,突然很想见识神兽:“那神兽呢?” “在县里,文芳姑娘让他守护县里“小圆脸道:”哎,不知道昨日夜里他是不是躲在被子里抹眼泪。” “抹眼泪”这话庞清又听不懂了。 小圆脸解释道:“他比浓儿姑娘更缠文芳姑娘。” “不是,一神兽哭”庞清迟疑道:“不能。” “怎么不能,比谁都爱哭。”小圆脸假笑道。 第45章 “你来找我?”浓儿问庞清:“有事?” ‘差点忘了正事,神兽误人’庞清感叹,挑眉与浓儿说:“好玩儿的事,去不去” 在军营时,浓儿与庞清就经常到处跑,山上河里都有她俩的脚印,到凉州以后就玩得少了。“哟”浓儿声音拉得老长了:“你现在是大忙人,还有时间玩儿” 庞清道:“也不是全玩儿,我是有公务在身的。” 浓儿瞥着他道:“你有公务,我去干嘛,去给你捣乱吗?” “我去办公,你去玩,其实也不影响,只要不让主上晓得就行”庞清靠近些,小声与浓儿说:“我去城外的探查抓人,你去不去。” 浓儿是很想去的,自从到凉州后就没再出去过了,但是文芳管她很严,不让她到处走,昨日夜里她又伤心,还是留在这里陪陪她。思前想后,浓儿还是决定不去了:“算了,下次。” “额”庞清以为很容易就能忽悠到人,没想到人家直接就拒绝:“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这可难得的机会。” 浓儿有些犹豫,不说话。 庞清见状觉着有戏,又笑嘻嘻道:“跟我们一起,文芳姑娘也放心” 浓儿迟疑道:“我姐姐心情不好,我想陪陪她。” 还以为是什么让她这么犹豫不决,原来是文芳,找到症状就能对症下药了,庞清说:“文芳姑娘应该希望我们主上陪。” 浓儿眼横着庞清说:“那个人渣,回回惹我姐姐伤心的就是他。” 浓儿与顾倾城的过节庞清是晓得一些,也知道她对顾倾城很是不客气,若是以往庞清也维护顾倾城与浓儿争论几句,但今日不同,今日是来忽悠人的,是不能动气的:“是,主上时常让文芳姑娘伤心,但总归是开心的时候多,有些感受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我看文芳姑娘十分喜欢我们主上,我们主上也稀罕文芳的很,要让他们多多相处才是。” 道理谁不懂,浓儿的气置在几年前顾倾城的欺骗文芳感情,让文芳伤心难受,若是文芳能开心,浓儿也是能放下成见的。 “我先去看看姐姐”毛毛好像很有趣,背着浓儿给庞清竖耳朵。 庞清惊呆住了,好一会儿后问小圆脸这是什么意思。 “毛爷说他想去”小圆脸笑道“恭喜,毛爷记住你了,你若是不能带他去,以后可别在他眼前出现。” 庞清苦着脸,连忙追着浓儿去:“浓儿姑娘等等。” 浓儿到寝殿时,文芳还未醒,她便坐在榻前,细细的端详着文芳,像是自言自语:“我的姐姐哪里是神灵了,明明就是普通人嘛。” 一个小丫鬟端着茶点上来:“浓儿姑娘请用吃食。” 点心有股桃花的香味,样子也像桃花,做得很是精细好看。浓儿抿了一口,眼角轻扬:“不错,真好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丫鬟惊得跪地伏着讨饶:“浓儿姑娘明鉴,婢子万是不敢做这样的事” “你起来”浓儿见她的模样就想到了自己以前做丫鬟的时候,也是如此卑微:“我不是说你,等下吵醒我姐姐了。” 那丫鬟起来后还战战兢兢的看着浓儿,浓儿小声轻笑:“我说的是你们主上,我与他有过节,不过也不到非死即伤的地步,就是开个玩笑,你别怕,我虽然没有我姐姐性格温和,却也不是暴戾的人。” “是”丫鬟欠身,依然拘束。 “你们主上昨日夜里与我姐姐歇在一处”浓儿虽然笑得温和,但看着笑不达眼底,让人寒戾。 丫鬟不敢看她,低头小心的轻声回答:“是” 浓儿手中的糕点被捏碎,笑意瞬间凝固在眼中,感觉有寒气从眼眶冒出来,看得那丫鬟踉跄的后退一步。 浓儿扫了她一眼挥手让她离开。她如释重负,行礼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文芳是不需要睡觉休息的,像这样熟睡还是刚到文家时,那时与凡人无异,需要吃饭睡觉,到后面就来越来越越不需要凡物了,神灵寄身于凡体,也会让凡体慢慢神化。 顾倾城早知道浓儿来了,没想到她会这么安静,真是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形象:“浓儿姑娘” 浓儿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捏了捏被褥起身往外间走去,路过顾倾城身旁时,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中依然是有很深的恨意,但顾倾城也并不在意,直觉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庞清还在外间,见浓儿出来,立马迎上去问道:“浓儿姑娘,文芳姑娘醒了吗?” “没有”浓儿又回望一眼寝殿道:“也许你说得是对,姐姐喜欢他,与他在一起才会觉得快乐开心,我有很多年没见过她睡得如此安稳了。” “本来就是嘛”庞清与浓儿相熟,与浓儿他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只有相爱的两人在一起才会开心。” 浓儿是没谈过,但是她知道布瑛对自己有情意,他在凤山里有什么稀奇的东西都送来给自己,浓儿是明白的,若是送文芳归天后,能顺利回到县里,这份感情势必会回应。 “你什么时候出发”庞清在熟人面前过于跳脱,就比如现在这样,他自己都没有恋爱,又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 说到正事,庞清是不敢马虎:“马上,我是随时都能走,就看你了。” 浓儿斜眼扫他道:“这么说你是在等我了。” “额”庞清呵呵笑:“是呀,我知道你贪玩儿,又被关了许久,定是要出去疯的。在说,文芳姑娘心痛你,要是见你愁眉苦脸的,又该担心了” 浓儿面色不善,冷笑的看着他,把庞清看得都冒冷汗了:“我在外面等你,你尽快把事情交代完,你知道的,我可是很讨厌某些人的” “好好”庞清点头哈腰,把浓儿恭送走后,拍着胸口呼气。转头就看见顾倾城,又立马拱手道:“主上” 顾倾城探究道:“没想到你真能喊动她。” “属下出公务,浓儿姑娘是去玩的”庞清说的坦然,不知道还以为真是去玩的。 “这浓儿脾气很不好,若是知道你在骗她”顾倾城声音虽轻,但是听耳里有几分阴冷,故意吓庞清道:“你就不怕她晓得让你吃苦。” 庞清笑嘻嘻道:“浓儿姑娘聪慧,只怕早就看穿属下目的,她既然去,那就是她愿意帮助属下。” “她对你倒是不错”顾倾城打趣道:“莫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庞清听后吓了一跳,立马摆手:“主上莫取笑属下,浓儿姑娘可是神灵的妹妹,属下怎敢有别的心思。” 顾倾城满脸不屑道:“什么神灵的妹妹,神灵的亲人也应当是神灵,怎可能是个凡人。” 这话庞清可不敢接,全天下会如此看不起浓儿姑娘的恐怕也只有他的主上顾倾城了。 “你去”顾倾城无趣的挥手:“虽说有她在,但还是小心些,对方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 “是”庞清退下。 大殿内空旷,顾倾城觉得很是冷淡,又走到寝殿。也不知道是为何,以前觉着寝殿也冷清,现在却是很温暖,是因为有神灵在吗? 顾倾城瞧着文芳,她还是跟在文家一样,又瘦又丑不拉几的,怎么看都像是被人虐待过,营养不良,怎么不挑个好点的人寄身,难道这就是天上人的喜好。 文芳睁开眼睛,就对上顾倾城研究的眼神。文芳起身,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戒备的问道:“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不是想解剖了我。” ‘解剖’顾倾城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见文芳眼神,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词。顾倾城心里有点不安逸文芳,她怎么会能把自己想成坏人:“你到凡间,用的是别人的身子,我只是好奇你本来的长相,就多看了你几眼,可没打什么坏主意。” 文芳最喜欢翻他白眼:“我不久前不是给你说过吗,我是搬石头过河的,自然是粗狂,人高马大,有一把子力气。” 这次顾倾城显得特别淡然,甚至还对文芳笑道:“是,你羡慕那些娇小的娘子,所以才在凡间选了这么一副身子” “是…是呀”文芳见他不想上次那般嫌弃,心里有些担忧,害怕他万一哪天化身禽兽,对自己做点什么,岂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就更加胡扯:“我本是男子,就是想体验一下做女子的感受才选的这副身子。” 顾倾城眉头微皱心里嘀咕:“她也太能扯了,先前把自己说得是面相粗狂的女子,现在居然直接说自己是男子,她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恶心我?” 见顾倾城皱眉,文芳觉得有戏,又道:“我虽是男儿身却是女儿心”然后含情脉脉的看了顾倾城一眼,娇羞的说:“我也是喜欢男子的”说完她自己都打了个冷颤。 顾倾城现在是敢确定她是在故意恶心自己,目的嘛,就是让自己不要近她身。既然被看穿了,那定是不会让她如意的。 顾倾城一把抓住文芳的手道:“那公子可是在天上就喜欢我了,也是为了我才寄与女子身体,那公子为何不早说,若是早时名言,我定不让公子久等,早日感受做女子的感觉。”说完就欺上身,撅着嘴巴要亲上去。 文芳吓得神魂俱簌,一头撞到顾倾城脑门上,然后瞪着眼睛问他:“痛不痛?” 顾倾城头浑浑噩噩的,被撞得两眼冒星星,捂着额头恶狠狠的大声道:“文芳,你是故意的” 文芳也痛,龇牙说:“我本来就是故意的,谁让你把头凑过来,是你自己让我撞的,真是奇怪,还有人有这种要求。” 顾倾城痛得脑门发抖,眼睛里都有泪花了:“你真能扯”又见文芳也捂着头,心里更是来气,骂到:“我真是白活了这么久,居然还能遇到你这样的女人。” 文芳嘴犟,回怼道:“若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才是白活,还是,我是男人寄于女身。” “你…你…”手指发着抖,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主上” “什么事”顾倾城又急又气,声音自然威严有压迫感,外面的人小心翼翼道:“川印盆地来的信件。” “拿进来”顾倾城沉声道。 内侍弯腰低着头,举过头顶,呈到顾倾城手上。 顾倾城面色阴沉,吓得内侍发抖。文芳见状,挥手让他离开,问顾倾城:“怎么了?” 顾倾城瞥恨了文芳一眼,便递文芳,文芳接过信件,先是大致的扫了一眼,见无事,就松了口气,将信又甩给他,道:“人家平安得很,你干嘛丧着个脸。” “你看出来吗?”顾倾城斜着眼睛瞧文芳。 “看出什么”文芳又拿着信件仔细看,真是没看出什么来。 “蠢货”顾倾城骂到:“我是对你丧着脸” 文芳一个枕头扔过去:“你骂谁是蠢货。” “谁应骂谁”顾倾城冷哼道。 文芳瞪了他一会儿就起身下榻,往外边去,理都不理他。顾倾城跟在后面问道:“干嘛去。” 文芳转身,叉着腰吼道:“干你屁事儿。” 文芳生气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扬着头,不愿服输。顾倾城在后面笑,一会儿高一会低,像是害怕被文芳发现偷笑似的。 “你笑什么”文芳眼睛鼓,脸也鼓,看着顾倾城问。 顾倾城‘咳咳’两声,正色道:“没有,我没笑。” “你当我瞎吗?”文芳咬着牙说:“我都听到了” 顾倾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到:“哦,是眼睛没看见,但是耳朵听见了。” “要不然呢”文芳藐视着。 顾倾城又道:“耳听为虚。” 看他一脸调笑,文芳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拿自己寻开心呐,本来就气,现在更生气了,便不与他纠缠,转身就走。 顾倾城跟在身侧,逗着文芳道:“你是到小院儿去” 文芳不理。 顾倾城:“去找浓儿” 文芳…… 顾倾城:“她不在,跟庞清出任务了。” 文芳停下,脸上担忧,问顾倾城:“她出什么任务,为何她会去。” 顾倾城见她着急,也不再嬉皮笑脸,试图安慰道:“有毛爷在身旁,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这话不但没有安慰到文芳,反而还让文芳更加生气,甚至是红了眼,向顾倾城大声说到:“你这是利用,你想利用毛毛为你做什么事。” 第46章 顾倾城一怔,从她的眼里看到隐忍的怒气 、还有被哄骗的伤心。这样的眼神让他瞬间就想到了在那个黄昏的亭子里,她与自己嘶吼时的样子。那次的误会让他们分别了好几年,顾倾城突然很想解释,不愿意昔日遗憾的事再度发生在他们间。但几次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明明有很多想说的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连一句讨好安慰的话都说不来。 “你利用我还不够,现在居然连浓儿也要利用,顾倾城你不要这么不知好歹”文芳的声音微颤,细细中听得到泣声:“浓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她有任何事” 顾倾城哑然,看着文芳略带恨意的模样,心里丝丝后悔化成柔情,嘶哑的唤了声“芳儿”想靠得近些。 “滚开”文芳后退一步,不大的声音冷得像冰渣。转身的背影很是决然,让顾倾城心慌,他立马追上去,抓住文芳道:“我没有,我从未想过,至少这次没有,文芳,你信我!” “顾倾城,其实我信不信你又能怎样”文芳眼眶泪水早已挤满,倔强的不肯流下来:“我又不能离开你,离开你了就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我是有求于你呀,活该被你欺骗,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芳儿,对不起,我伤你心了”顾倾城又上前靠近文芳,抬手想抚摸文芳的脸蛋。 文芳‘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掌打开,道:“别碰我,离我远些” “芳儿”掌心的痒痛接传到了他的心里,让他心突突的跳:“你亦是对我有成见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是呀”文芳笑着,泪水溢到眼尾挤在一起,挂在睫毛上:“我说的我们可是只有你我两人,若是你有了另外的人,那就是你失信于我了,承诺是两人一起守护,可不是一个人就守候得起的。” “原来你依然介意雪意”顾倾城显得无奈又有些暴躁:“文芳,我已经很注意你的感受了。她前日跟我说她想要进宫里来住,常与我为伴,我为了不让你看到她心烦就回驳了她,我去她哪儿回来后,都要先沐浴,再敢来见你,就害怕在她哪里沾染道什么味道,让你闻了难受。我如此注意,如此小心翼翼的不让她一丝一毫出现在你的身旁,你还要我怎样”顾倾城突然把声音提起来:“难道你要让我把她赶出去,抛弃她吗。” “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文芳转身,正面着他,眼里都是讽刺:“原来你对人好的方式就是这样的啊,牺牲一个对另一个好,那你付出了什么?” “你说什么”顾倾城皱眉,有点疑惑又不满文芳的反应:“你什么意思。” 文芳闭了闭眼,把眼泪狠狠的压在眼底:“没什么,你不用在这里与我纠缠,我是闲人,你是一国之君,你事务繁忙,你去忙。”说完便不再理会顾倾城,往小院去了。 顾倾城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总感觉她离自己很远很远。 小院里,小圆脸与喜云正在摆弄今早御用监送来的东西,听见有脚步声,出来看到是文芳,几步做一步跨迎上去:“文芳姑娘醒了,精神可好些了,雷叔来信,问姑娘什么时候回去看看,说新学了一道菜,技痒,想让做给姑娘尝尝” 文芳轻笑:“你等下出宫一趟,顺便带句话给雷叔,就说我下午晚点过去,去吃晚饭,请他铺好榻褥被子,我要歇息一夜。” “好”小圆脸见文芳脸上有倦意,眼角湿润微红,便问道:“文芳姑娘心情不愉,可是遇见到什么烦心事了,能否给刘钰讲讲,就当舒心” 小圆脸人小鬼大,一翻话说得像是解语花,逗得文芳咯咯直笑:“哪有什么烦心事,只是对昨日去世的那两人心有惭愧,我既让他们去,就应该保证他们的安全,是我大意害死了他们,那么鲜活的两条生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如今乱世,谁又能保证那天不被人杀死”小圆脸道:“文芳姑娘不是说,先人用他们的鲜血洗涤路上的泥泞,好让他们后人有一片干净的康阳大道走向未来。” “小圆脸”文芳揪着他肉乎乎的脸蛋,说:“你的嘴可比你的御力要厉害很多,要不要我给家将军说说,让他把你招回去,苦练几年御力在出来。” 小圆脸听后立马苦着脸讨饶:“文芳姑娘,我很喜欢给你跑腿,你让我出宫有什么事情要办,我定然给你办的妥妥的。” “你的主线任务”文芳就喜欢逗他,于是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主线任务,保护浓儿姑娘开启,她现在已经跟庞清出任务去了,而你的任务就是找到她,在把她安全带回。” 小圆脸抓着脑袋,实在想不明白文芳为什么要出这么简单的任务,任务简单就算了,怎么她还一副傲然、觉得很难的样子。 文芳打个响指道:“至于去哪儿了这就要你自己去找了,但是得注意安全”文芳见他呆呆模样,也害怕他出事,毕竟山里也不安全,说不定有高手在,就问他:“你御力低微,布瑛放你出来时可有给你保命的东西。” “有”小圆脸取下递给文芳。 文芳一眼看到,缩着手不接,嫌弃得很:“我看他哪儿有好几件东西好看又方便携带的东西,怎么他拿这个给你。” “将军说这是才是真正的方便携带”小圆脸爱不释手:“穿在脚上,冬暖夏凉,还不用洗,更不会有人发现” 有御力加持,是不会有臭味,可文芳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还是捏着鼻子退了又退道:“我记得这个烂袜子没有什么用的” “怎么会”小圆脸不许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心爱之物,拿得很近,一副很厉害的样子给文芳说道:“穿上它,就有源源不断的御力。” “哦”文芳看他两眼溜圆的望着自己,便违心的竖着大拇指点头,表示认同。 小圆脸一下就高兴了,坐到地上就穿起来了,跳了两下,很有干劲的跟文芳说:“文芳姑娘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 街道上摊贩小商特别多,浓儿一边走一边看,毛毛跟在身侧,耷拉着耳朵,百般无聊。庞清牵着马跟在身后很是无奈,马儿也时不时的喷着鼻子。这样的组合让街上的行人纷纷退让侧目。 一个卖糖人的小摊贩引起了浓儿的兴趣,她跑过去蹲下来,笑眯眯的说:“帮我画一个。” 漂亮姑娘嬉笑颜开,可人得很,老板见后心情也是舒畅得很:“好嘞,姑娘要画什么” 这时毛毛也在浓儿身侧停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溜溜转的看着老板,浓儿顺手一指:“就他了” 老板骤然看到毛毛,吓得往后一仰,差点踢翻摊子。还好浓儿手快,一把扶住,要不然今日这糖人是吃不了了:“老板,你别怕,毛毛不伤人的” 老板偷瞄着毛毛,又看看她后面满脸不高兴的男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舌头像在嘴里打滚:“姑娘,庶民画技不好,画不出这位虎爷的威武,要不您选个个简单点的,庶民不收您钱,您就当寻个开心。” “那怎么行”浓儿一颗碎银扔到桌面道:“那就画你拿手的。” 老板看了看浓儿又看了看银子,颤萎的手把银子往浓儿面前推了推道:“姑娘稍等”说完就拿着苕子把糖浇到图板上,只见他手回来的晃动几次,一只好看雀儿就画好了,粘上棍子,递到浓儿手边:“姑娘请拿好。” “真好看”浓儿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活灵活现的,老板真是厉害。” 老板不想笑但又不敢不笑,显得十分僵硬。 浓儿起身,咬下一口,眼睛微眯‘真甜,与以前在霖农吃到的一样甜’浓儿以前就爱吃糖,在霖农时,文芳总是想办法给她弄来,那段时日,虽苦犹甜,总是让人不断怀恋。 “浓儿姑娘”舒玲珑很是惊喜,一顿饭相识的缘分原本以为就这样断了,自己的计划也会落空了,没成想今日又遇到了,看来是自己命里就不该是普通人。 “是你呀”浓儿爱搭不理。 “嗯”舒玲珑不在意浓儿的冷淡,反而很热情道:“上次吃了你一顿饭,今日咱们有缘,我请你。” “今日不行”浓儿向庞清扬了扬头,与舒玲珑道:“我们有事,改天。” 舒玲珑还以为跟在浓儿身后的庞清是侍卫或者随从,却不想有其他身份,有些后悔刚刚的失礼,于是欠身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问浓儿:“这位公子是?” 浓儿道:“好友,经常一起玩。” “好友,神灵的好友,能被神灵当作好友,身份定然也不差”舒玲珑心里揣测,面上笑容更盛:“午饭是吃不了,咱们约晚上。” “真是难缠,要不是你还有用,我才懒得理会你”浓儿心里直冒白眼,取下手腕的银镯放到她手中道:“舒姑娘,我们今日实在有事去不了,咋们约下次,这银镯是我喜爱之物,等过了今日你若想寻我,就拿着它到宫门口,自然有人带你进来找我,实在对不起了。”面色愧疚,演绎的刚刚好。 舒玲珑心里澎湃,她努力克制着,保持面上的平静:“好,只是没想到浓儿姑娘住在宫中,原来自己交了身份这么贵重的朋友。” “不是什么贵人,只是跟着姐姐混口饭吃。”浓儿见她眼角的上扬,嘴角裂开,脸皮都快变形变形了,就好像有个怪物要爬出来了,于是赶快道:“那我走了,期待下次见面。” 浓儿回头看,她还在站在糖人摊旁向自己挥手。浓儿笑笑点头,算是作为回应,转头脸色就不愉了。庞清问她:“看上去有很大的目的,你怎么认识的” 浓儿道:“我是偶遇,她就不一定了,她有她的目的,我也有的目的” “你有什么目的”庞清笑问道:“若是个男子,目的就很明显的,可她是个女子,我看不懂,说说呗。” 文芳瞥了他一眼道:“说出来有什么意思,等戏开幕的时候我叫你。” 她这眼神笑意很长,一脸的不怀好意与幸灾乐祸。庞清打了个冷颤,心里猜测是谁要遭殃。 城外小河边上,一队人马早已在等待着。 庞清问道:“可有到周边巡视,有没有发现什么。” 侍卫摇头:“巡查过了,并未有发现,可能得往山深处走。” “那好,现在就往山深处去”庞清一一扫过众人,正色道:“要随时保持警惕,虽说你们武力不低,但在御者面前也是挡不了几招的,我希望出来的时候是几人,回去的时候也要有几人。” “是”几个人的声音都能响彻耳边,这就气势、信心。 浓儿看着他们就想到布瑛,布瑛也是将军,他手下人应当也是如此的有气势、有精神。 山路崎岖,只有浓儿最轻松,坐在毛毛背上,还哼着小曲,时不时的与侍卫搭话。 “你们之间谁的武功最好呀?”浓儿长得可爱,笑起来天真得很,侍卫也很愿意与她说话。 “我我”他拍拍胸口,样子得意得很。旁边立马有人道:“怎么就你了,你只是力气大,讨论功夫,我觉得还是我。” “也不是你”也有反驳道:“你都是歪点子,要正儿八经的比,那还得是我。” 其他人都相对比较安静,就他们三人吵来吵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出来踏青。 “好了”庞清提醒道:“大家不要吵闹了,这已经到了上次被杀死那两人的地点了,提高警惕。” 队伍一下就肃静的。 “你们怀疑上次杀死那两人的是御者”浓儿问庞清。 庞清道:“是有这个怀疑,因为他们都一刀毙命,有点像御者偷袭所致。” “为何?”浓儿问道。 “因为他们武功不低,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庞清又说:“就算是遇到御者,也会躲避一二,不可能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所以我们猜测,这位御者是偷袭,却御力不低,近人身时无声或者声音极小,一般武者听不到。” “你也是御者,还把我叫来,怎么你怕死呀”浓儿调笑庞清。 庞清倒是很大方的承认:“当然怕死,我虽然是御者 但我武功又不高,万一对方悄咪咪的把我给杀了。等到了阎王殿前,阎王问我是何人所杀,我都答不出来,你说憋屈不憋屈。” 第47章 这话都把浓儿逗笑了:“先说好,若是对方不攻击我,我是不会先攻击他们” “知道”庞清一副‘我了解’的模样:“到时候我若是打不过,就躲到你身后” “啊???”浓儿皱眉,又突然笑道:“你这算盘也打得太精了,‘啪啪’的直响,只怕你在远方的主上顾倾城都听见了,都要夸你一声厉害。” “嘿嘿嘿”庞清笑得像个小人般:“那也要浓儿姑娘给这个机会才能。” “喝~~”浓儿幡然大悟,指着他说:“原来你早就打这个主意了,我还当你好心,真是叫我出来玩儿、解闷的” “这天下间,那事那地方不是浓儿姑娘解闷的”庞清讨好笑嘻嘻的道:“只要你想,天下间哪有去不得的地方。” 浓儿底笑:“乱说,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言……”浓儿话还没说完,就禁声严肃,眼神警惕的看着庞清。 庞清瞬间就明白了,立马挥手。侍卫见状,排好队形,警惕的环顾四周。 好一会儿,见毛毛底身,浓儿蹲下。庞清他们也跟着蹲下。 又好一会儿,才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底底的说话声传来:“你说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又不敢进城,上次还差点被发现据点,要我说就撤回徽县,大家都安心。” 另一个声音要明亮些:“不行,任务都没完成,哪敢回呀。” “这任务是那么好完成的,汉秦易玄守备森严,我们连城都进不去” “哎,只有先耗着,在慢慢想办法” “粮食都快没了,现在都吃野菜了, 这么冷的天还得下河摸鱼” 浓儿紧盯着声音低沉的人,他腰间的腰带上有个图案,很像几年前启瑞祥送给文芳那件披风上图案。浓儿眼睛带笑,眼尾有层层的算计。 庞清见她一脸奸计,轻撞她道:“在瘪什么坏,你可不能打草惊蛇。” 浓儿横了他一眼,‘切’道:“我才不会管你们的事。” 庞清不信,怀疑瞄了浓儿一眼又一眼。 那两人边走边说,一个抱怨一个安慰,往小河边去了。 庞清让其他在原地待命,他自己跟了上去。浓儿见庞清走,她也跟着。 庞清回头看她:“浓儿姑娘干嘛?” “跟着你呢”浓儿骄傲笑嘻嘻道:“等人有什么好玩,跟着你才刺激。”就算庞清不跟那个人,浓儿自己也会想办法探查那个的人,心中的计策一个又一个。 庞清把手指放到嘴间,做了个噤声的样子,然后挥手让浓儿跟上。 声音低沉的人继续埋怨道:“连中卷都身受重伤,差点殒命,你我这些留在这里能干嘛,给阎王送人头吗。” 庞清与浓儿相视一笑,‘原来那瘦子还是个当官的,是条大鱼’便尾随在他们身后。 明朗的声音响起:“哎,别想那么多,干活,要不然又少不了一顿打骂” “哎”声音低沉的人哀怨道:“我看啊,我们还比不得坐牢的人,人家是到时间就放出来了,我们呀,说不定到时间就死了” 没有听见明亮的声音,过好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我还有个青梅竹马在家等我回去娶呢,我走的时候,我爹娘已经给我定亲了,就等这次任务回去拿着奖励亲自向她请婚。” 明亮声音的人一怔。 低沉的人扫了一眼他,又装作什么都没发道:“我走的时候她还拉着我哭,哎,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子,是不是日日都在盼我回家。” 明亮的声音终于说话:“那你小子可真有福气,难怪成天想着回家。” “嗯”明亮声音点头:“是我贪心了,其实我家也没有穷到非要我出来卖命挣钱不可,是我辜负了她,伤害爹娘的心” 又是一阵沉默。 明亮声音的拍着低沉声音的人肩膀说:“兄弟,你放心,我们定能活着回去。” 还未至夏,水还有点凉,他们先用手点了点水,然后再跳下去了。庞清与浓儿说:“我总觉得那低沉的人不像好人。” 浓儿瞪着他道:“乱说,他们都不是好人。” 庞清本想再反驳,却见水里冒个头出来,然后又潜伏下去了。庞清又碰碰浓儿,准备说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头又冒了出来。就这样回来好几次,把庞清的话堵住了,憋在心里头了。 那两人在河里摸索半响也没摸出一条鱼出来,底沉声音的人本来心里就不满,现在更是火气大:“日日在这河里摸,几日前还能捞两条上来,今日是什么都没有,回去还不晓得要怎么交代” “先穿衣服”明亮的声音说:“什么都没捞到,回去少不了罚,要是再把自己冻凉,这是把自己往死里坑。” “山明哥”低沉声音说:“要不我们到处转转 ,看看能不能猎到别的。” “好”山明见他一脸愁像,安慰道:“别慌,现在还早,靠山吃山,我们寻寻,总能找到点什么带回去。” “好”底沉声音说:“我是新来的,他们都欺负我,只有山明哥帮我,这份情意我定会记住。” 山明笑道:“好了,你我兄弟就别说这些了”他原本就是想算计这份情意的,只是在听到低沉声音的他家里事情时很是感触,居然与自己如此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家境贫寒,是个孤儿。 两人在山林外面打转了好几个圈,依然一无所获,低沉声音想往山林深处去,被山明拦住:“别去,这深山老林的,里面都不太安全。” 底沉声音想冒险:“山明哥,我们昨日也没有找到吃食,若是今日也空手而归,那会遭到惩罚的,我还是想冒冒险。” 山明犹豫。 低沉声音又说:“就这样回去是肯定会被罚,如果进山冒险,不一定会有危险,山明哥,你放心,我爹就是猎手,我跟他去过很多次山里,我有经验” 山明权衡利弊后还是点头与低沉声音近山了。 庞清也有些怵这老林子,传言这样的老林子里都有精怪生存。他拉拉浓儿道:“我们还跟吗,你觉得这林子怎么样?有危险吗?” 浓儿瞥了他一眼骂道:“胆小鬼”就跟了上去。 毛毛歪头眼睛一挑,好似嘲笑。这就是嘲笑,只是庞清看不太懂而已。 山林越往里走越暗,越往里越静。低沉声音舔了舔嘴角,心里发寒,斜眼扫了山明一眼,又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问道:“山明哥,你说怎么回事,连兔子都没看见,不会是白来了” 山明突然压住低沉声音的肩膀:“别动”声音像咬着牙,出牙缝里一个一个往外蹦出来似的,细听中还微微发抖。 “怎么了”低沉声音被山明的语气吓到了。 山明不敢动,眼都不眨,说话时嘴巴都不敢张大,嗡着声音从鼻子里出来:“看前面。” 低沉声音慢慢转头,在他们正前方,一只狼正两眼泛着绿光看着他们,他吓得差点摔倒。是山明咬紧牙关,死死的抵着他,才让他不至于跌坐在地上,引来那头狼的攻击。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这狼头泛着黑气 ,一看就不简单,要撕碎他们轻而易举,能活多久就看能僵持多久,或者看狼的心情了。 庞清也吓得不轻,脸色疑重道:“毛爷打得过他不。” 浓儿满脸兴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那狼,轻声说道:“欢迎加入县里这个大家庭,若是御力不过关,可是很难再出来的”然后转头与毛毛说:“你等下去吓吓他,杀杀他的锐气” 毛毛耳朵立得直直的,很是骄傲的样子。 庞清看看浓儿又看看毛毛,脸色瞬间就吊儿郎当了,抠着旁边的野草。 那狼身上黑气更盛,慢慢踱步向山明他们走来。山明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轻声与低沉声音说:“我数到三就跑。” 然而还没等他数,就见一团黑气袭来,瞬间那狼就到眼前,穿过黑气,利爪一掌拍来,带着一浪一浪风劲,让人动弹不得。两人惊得眼都忘记闭了,看着那利掌越来越近。突然一团白光挡住那团黑气,一瞬息‘啪’的一声散了,撒在空中撒时好看,那像索命的阎王,倒像天上仙。 山明回低沉声音头,只见不远处,一女子坐虎而来,优美又神秘。 浓儿挡在他俩身前,与那狼道:“灵者,不可无故杀人” 那狼看看浓儿又看看毛毛,戒备得很,步步后退。 浓儿步步紧逼,笑得亲切,像个哄骗人狼外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时庞清也蒙着脸走到浓儿身边,抄着手道:“你想把他骗走。” 浓儿眼睛一翻,白着庞清道:“什么骗,我是在救他,他在灵兽边缘徘徊,若是杀了人,那是活不成的,就算再千里万里外,囡囡也会追杀的。” 听到‘囡囡’二字,那狼更是缩了又缩。 浓儿看他害怕的模样,厉声问道:“难道你已经杀过人。” 那狼把头缩得低低的,‘呜呜’的往后退。 浓儿道:“既然没有,怎么如此害怕,还不如实招来,难道还要对你用手段。” 那狼‘呜呜’的讨饶,往后缩了又缩,看上去很是可怜。浓儿瞪着他,语气冷冽道:“杀了他。” 那狼闻言,转身就逃。 毛毛不慌不忙,脚底一跺,只见一头白虎挡在那狼前面,那狼慌张惊讶,回头,那白虎还是在那女子身旁。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分身术,那他可就不是一般的灵兽。惧恐瞬息遍布全身,点点滴滴,让他心里发颤。他又回头看浓儿,见她脸色不善,求饶的心思就熄灭了,还是拼一把。 他蓄力,一大团黑气快速的向分身袭去,分身被打散。他不敢停留,冲的跑过去,却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瞬间,从地里冒出细丝丝的白色银线把他捆绑在地,他吓得激烈挣扎,却是怎么都挣脱不了,还越束缚越紧。突然,头顶出现一根银线在慢慢落下,就像看着牛头马面慢慢向自己走来一般。他看着浓儿‘呜呜’直叫,眼里有泪光,透着层层的祈求。 庞清一边可怜那狼又一边惊讶浓儿的冷血,杀人不过头点地,像这样的会折磨人的都是些牢里老资历的刑具人。 背后那俩人挤在一起,更是吓得脸色都青乌青乌,嘴唇泛白。 银线插入皮毛,冰冷与剧痛相伴,骤然把恐惧放大,睁大眼睛,呆呆的望着被浓密树叶遮住的天,眼泪直流。 “浓儿姑娘”一股清水卷成几圈,圈在银线上:“手下留情” 浓儿转身,问小圆脸:“你来做什么,为何不陪着我姐姐。” 小圆脸拱手:“文芳姑娘在雷叔他们那儿,说要歇息一夜,让我来接浓儿。” 浓儿满脸喜意,笑容一圈又一圈的,声音快活:“真的,太好了” 小圆脸趁机道:“那狼已到灵兽边缘,要不捉回去给文芳姑娘看看,文芳姑娘心软,要是连文芳姑娘都觉着他该死,那今晚就炖了。” 浓儿‘嘿嘿’的看着他说:“你想救他呀,可我想吃他的肉 那就看谁的运气好了。” “是,多谢浓儿姑娘高抬贵手”小圆脸弯腰拱手道。 浓儿走到山明面前,可爱的笑道:“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又转头与低沉声音的人说:“那你就回去报。” 低沉声音叫郭吮。 郭吮看看山明与浓儿道:“我们不故意打扰姑娘修行,请姑娘放过我们,我保证以后都不来打扰姑娘。” 真是傻样,浓儿捂嘴笑道:“什么修行不修行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们是跟着你们俩来的。” 山明惊讶,与郭吮相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而后又恭敬道:“前辈找我何事,若能为前辈办事,是我们的荣幸。” “你们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那会有什么事要你们办的”浓儿道:“你们老大杀了俩人,让我姐姐伤心了,不过是来讨来了。” 语气不善,山明与郭吮认命。 郭吮道:“我愿意跟前辈走,请前辈让山明哥回去报信。” “郭吮”山明很是感动:“前辈点我,自然是我跟去,不放心,前辈定不会为难我的,只是你回去禀报时也要再三考虑怎么给老大说。” “山明哥…”郭吮想再说什么,却被浓儿打断:“走了,演什么兄弟情深。” 第48章 郭吮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水面下藏着的冰刺,随时会攻击他人。一会儿迅速的往另一个方向隐匿。 太阳渐渐向西靠近,文芳带着喜云出宫,却被侍卫拦住。 文芳问他:“这是为何?” 侍卫道:“主上有令,文芳姑娘若要出宫,需得主上手令” 这么还被限制自由了,文芳皱眉,大声的质问侍卫:“凭什么?” 侍卫恭敬的垂头,不答。 文芳知道若与他纠缠就是在为难他,他也不过是个执行命令的人。便压下心里的烦躁,问他:“我没有手令,要如何才能出宫。” 侍卫道:“您可以去找主上。” 文芳大概是猜出顾倾城的想法,可能就是想是让自己向他低头。文芳又好笑又好气,真是幼稚,眼睛在眼眶转了一圈,又问侍卫:“那他现在在哪儿。” 侍卫:“城楼上。” 文芳听后,都快气岔了,感情这是在前面等着自己呗。文芳闭眼,嘴里快讯的念叨:“别生气,别生气,倘若生气中他计,气下病来无人替,无人替呀无人替。”睁开眼睛,荡漾流转,又是一枚可爱的小仙女。 喜云在她身后,听着这絮絮叨叨的自我宽慰很是好笑,与文芳说:“姑娘真是有趣” “有趣什么”文芳很是生气的说:“我说的是事实。” “嗯,我知道”喜云道:“若是她人,必将与那侍卫争吵,为难于他,而姑娘是选择为难自己。” 文芳转身瞪着他,气鼓鼓的说:“你是觉得我为难自己有趣?你是在看我笑话?” “没有没有”喜云眼睛都笑没了:“我是很敬佩姑娘的,像姑娘这样权力极大又不以势压人的人少之又少。” “听说你以前也是权贵”文芳不怀好意的道:“这么说你以前欺负过别人?” “呃”喜云讪讪道:“我那时不懂事,不晓得世事无常,现在还是很后悔了。” 文芳纠正他道:“你这不叫后悔,不过自己也落魄了,从压迫者变成了被压迫者,心境变成了” 喜云笑脸不变,将寒意藏在眼底:“姑姑看不起我” 文芳摇头:“人性便是如此,不然哪来更朝换代” 顾倾城站在城楼上,看着她们边走边说笑,心里冒丝丝着酸,眼睛紧盯着喜云。 喜云有所察觉,抬与顾对望一眼,快步走到身旁,有意无意的碰碰文芳的肩,似有挑衅之意。 顾倾城面无表情,看着喜云若有所思,周身寒阵阵。 文芳放下裙摆,也不拐弯,直接问顾倾城:“你想做什么。” 喜云站在文芳身后,也不向顾倾城行礼。顾倾城扫了他一眼与文芳说:“你一个丫鬟要走哪里去,去做什么,是不是要给我这个主子说声。” 一听这话就是故意找茬,文芳磨着牙道:“去雷叔那儿。” “去干什么”顾倾城问道。 文芳‘哼’的一声,横眉冷眼道:“去吃饭,很久没吃了,想得慌。” “雷叔的手艺确实不错”顾倾城一把揽过文芳肩膀说:“我也很久没吃了,也想得慌,走,一起。” 上午还吵过架,都还没和解呢,怎么能勾肩搭背,文芳想推开他:“雷叔可没喊你去。” 顾倾城勾得更紧了:“夫妻本一体,叫你不就是叫我” 真是厚脸皮,文芳摆脱不了他,也就作罢,有几分娇厉道:“我不是丫鬟吗?怎么和你是夫妻了” 顾倾城搂着她边走边说:“说错了,夫人别见怪。” 喜云跟在他们身后,沉着脸回忆已有的线索,觉得情报可能有误,因为文芳与顾倾城的关系看起来复杂,不似看到的那么简单。文芳也绝不是个不受宠的女人这么简单,宫中丫鬟侍卫都对她尊重有加,顾倾城对她的态度才是最奇怪的。 街道繁华,文芳看着街边小摊的物件,走走停停,惬意得很。一个卖绢花的小摊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迅速的走过去,细细的挑起来。 顾倾城站在她身后问:”为何偏喜欢这种东西,我不是送了你玉簪,怎么不戴。” 文芳拿着绢花,专注的看着它:“要是以前你也能送我这种东西就好了。” 顾倾城沉默,思绪一下被拉回六年前,想起夕阳下她挥舞的手臂,想起为救自己她施展的神威,想起她质问自己无情的场景,过往种种仿佛很远又仿佛就在昨日。 顾倾城从中挑了朵最素净戴在文芳头上:“那现在补偿好不好,补偿最好的。芳儿,往事已成追忆,我们不要停留在以前的记忆里,过好现在的日子好不好。” 他说话时的气息吐在文芳头顶,痒痒梭梭的,就像此刻的心,也痒痒,很想靠近这个男人。 喜云扫了一眼顾倾城,见他眼里魅色盛重,垂下眼帘,心里很是诧异:“这是魅惑,他在魅惑这个女人,堂堂君主居然魅惑一个女人?” “倾城哥哥”白雪意上前甜甜的喊道。 顾倾城转头看白雪意,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声音轻柔:“雪意” 白雪意向文芳欠欠身后又亲昵的拉着顾倾城问:“倾城哥哥,你们逛街呢,加我一个。” 顾倾城看看文芳,见她脸色冷淡也不说话,便与白雪意说:“天不早了,外面不安全,雪意早点回去,等下我来找你。” 刚刚站在暗处,白雪意是看到了顾倾城在讨好文芳,心里嫉妒极了,实在是忍不才出来打断的。现在又见文芳不许自己跟在一路,顾倾城便拒绝了,心里更气得难受。 “文芳姑娘,雪意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只是有几日未见倾城哥哥,盛些想念”白雪意背对着顾倾城,声音柔弱,似有哀求,一双黑眼睛直盯着文芳,恨意浓浓:“文芳姑娘放心,就一顿饭的时辰,我定然不敢久留倾城哥哥的。” 待她说完,文芳突然靠近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拉到自己身边道:“你爱他吗?” 白雪意被吓傻了,愣愣的看着文芳:“你说什么” “白雪意,你爱顾倾城吗?”文芳重复一遍。 ‘爱’,但凡经历过艰难坎坷,连生存都要苦苦哀求,却还是遭人践踏的人,又怎会有‘爱’这个无用的情感。白雪意眼睛一眨,扯着嘴角冷笑,明亮道:“爱,我爱倾城哥哥,我们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若无她人横插一脚,只怕我们早已经修成正果。” 带着恨意的眼睛泛着泪花,嘲弄的看着文芳,随后一声:“好痛,文芳姑娘你弄疼我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只大手抓住文芳的手颈:“放开”顾倾城焦急道。 文芳手肘一麻,手一下就捶掉了下来,真的是很痛,这样的痛也就只有他能造成。文芳侧头看着他,声音很颤抖:“顾倾城,让我进宫的可是你?你要见谁我可有干涉?你要与谁在一起,我可有制止?” 顾倾城看着那只无力垂下的手,心很慌,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心里出现,那就是自己让文芳受伤了,可他又立马否定,文芳是神灵,天下无人能伤她,自己亦不然。 见顾倾城不答,文芳提高声音,几乎是吼的道;“回答我,以上所述我可有干预你,当着你心上人的面,回答我,也是回答她。” 顾倾城刚想摇头,却被白雪意挡在身前抢先道:“文芳姑娘何必这样逼迫倾城哥哥,有什么事冲我来。” 文芳身体直打颤,不知道是痛得还是气的,一个踉跄,还好有喜云在身后扶着,要不然就摔倒在地。文芳抓着他的手掌,大口踹气道:“看见那面红色的旗帜了吗,把我扶到哪里去。” 喜云点头,刚走几步,文芳就感觉全身无力,瘫软在喜云身上。 顾倾城见状,想上前去,却被白雪意拉着。随后却见喜云一把抱起文芳,走出人群外,向着立有红色旗帜的地方走去。 顾倾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下,一点一点的变模糊。 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让白雪意心慌,她拉着顾倾城轻轻的晃动,柔声唤着:“倾城哥哥。” 顾倾城低头看她,轻柔的摸摸她的头,问道:“雪意想到哪里去,我陪你。” “回暖阁”白雪意在顾倾城面前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娇弱、需要人照顾。 暖阁的路不远,顾倾城与白雪意漫步在街道上。一个是心不在焉,一路沉默;一个是满怀心事,一路说的都是牛头不对马嘴。 对面阁楼上,有人观赏了全过程,也是巧,这人就是舒玲珑主仆俩。 舞蝶问道:“小姐,看起来这主上要更宠爱这位白夫人些。” 舒玲珑不屑道“宠爱有什么用,光是宠,而无爱,注定是不长久的” “怎么,小姐觉得不是”蝶舞道:“可这位白夫人明明抢走了主上” “那又如何”舒玲珑放下茶杯道:“抢来的东西都不长久,这位白夫人不过就是会些手段而已,在高明的手段都比不得心里装有那人。” 舒玲珑把浓儿送的镯子出来看,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像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爱不释手。 “小姐”舞蝶道:“你怎么又把它拿出来了,要是被大夫人发现,可就不是你的了。” 舒玲珑把它戴在手腕,藏在衣袖下面:“怕什么,这东西是宫里出来的,若是被她拿去卖了,那她就命不久矣。” 舞蝶扯了扯她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说:“小姐,我是看那浓儿不好惹,到时怪罪小姐,那这几日的心思不就白花了嘛。” 舒玲珑也是怕浓儿的,那张扬的性格,无所顾忌的权利,在高明的心机手段在她面前都是白搭。 喜云仰着旗帜,见它迎风招展,但总感觉与在远处第一眼看见的样子不同,但怎么的不同又说不出来。 院墙布满荆棘。开着各式各样的花,绿油油的衬托着很是好看,院内有密密麻麻的说话声,听上去很是热闹,但喜云不敢进,站在外边向里喊道:“主人家可在。” 话音刚落,就见一年轻人出来,眨眼间就到喜云面前,在喜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把文芳抢到怀中,他看着喜云,厉声问:“文芳怎么了。” 喜云吓得慌忙后退一步:“不知。” 布昔抱着文芳转身就走,却见喜云还站在原地:“还不进来。” “是”喜云跟在身后,不断猜测他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威压。 一进院子,布昔就喊:“雷叔,快来看看文芳怎么了,好像是受伤了。” 听说文芳受伤,院里所有人都围过来,乱七八糟的问怎么回事。布昔把文芳放到榻上,雷叔上前细细查看:“是手腕脱臼,看着伤势,应该顾城主所为,这几日要好好养着” “我去杀了他”浓儿恨恨的说:“真是个畜生,连我姐姐她都敢打。” 庞清拦着浓儿:“浓儿姑娘息怒,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可不能冲动。” “让开”浓儿发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杀人般。 庞清虽怕但更不敢让。 “浓儿姑娘,切勿冲动”雷叔道:“文芳姑娘是小伤,痛也是一种知觉,总比什么都感觉不到好。” 浓儿站着不动,毛毛则是围着文芳‘呜呜’打转,看上去可怜兮兮,好像伤的不是文芳而是他。 “不就是归天嘛,这容易”浓儿声音轻,听上去阴沉沉的:“我去杀了白雪意。” “浓儿”雷叔发火,压迫感袭来,众人头脑晕眩,但浓儿虽无感觉,但也无法向前迈步:“文芳姑娘规定,不得无故杀人,除非自保。” 毛毛过来围着浓儿‘呜呜’打转。浓儿转身,伏在榻前,轻细询问:“姐姐,我是浓儿,你哪儿痛。” 文芳喃喃细语,说得断断续续,但浓儿还是听清楚了:“浓儿对对不起。顾倾城,我后悔了” 浓儿眼眶瞬间就充满的泪水,她吸着鼻子小声的嗡嗡道:“姐姐,你没有对不起浓儿,是你救赎了浓儿,让浓儿活得更好,浓儿也绝不辜负姐姐期望,一定活得开心自由。” 第49章 顾倾城从未来过此处,他也是看着旗帜找来的。夜已经很深了,大家可能都睡下了,为了不影响他人休息,顾倾城决定翻墙而入。 外面花花草草,布置很随意,没成想里面倒是很别样,处处透露着精心。顾倾城身后侍卫道:“这小院真不错,很雅致,很合适住人。” “这院子从外面看不大,里面竟有这么宽广”这是另一个侍卫说的。 “小声些”顾倾城嘘声提醒道:“这院里里没一个简单的。” “顾主上”雷叔站在花架子下拱手道:“老朽恭候已久。” 侍卫拔刀挡在顾倾城身前警惕。 雷叔见状呵呵道:“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顾倾城挥手,侍卫便退到他身后,他与雷叔拱手:“雷叔好,我来看看文芳。” “请”雷叔侧身引路。 文芳的房间要往里走,先是经过一条走廊,再过一道院门。原本以为只有外院有花草,没成想这一路看到最多的就是花草。还有墙上几步间就有一盏琉璃灯,里面蜡烛散着盈盈光亮,透过琉璃闪出的光格外好看。 顾倾城看似随意,实则是记下了里面的地形布置:“这琉璃灯做的真是精致,我还是头次见。” 雷叔嘴角微抽,怪异的看着顾倾城,好半会儿才说:“这些大多都是文芳姑娘烧坏了的,是我们工匠用铁丝拼凑起来勉强用。” 听后,顾倾城尴尬的很,庆幸是晚上,看不清脸。 文芳房门开着,雷叔伸头往里探了探,回头与顾倾城说:“里面没人,兴许是出去了” “出去了?”三更半夜,夜深人静,出去做什么,顾倾城问道:“雷叔可知芳儿的去向。” 雷叔摇头:“我一直都在前院等你,没见文芳姑娘出来过,或许是到后山去了,顾主上若是要去寻,就从院后门出去,到后山看看” “多谢雷叔”顾倾城拱手道谢,并吩咐侍卫就等院里等。 侍卫不应,担忧道:“主上,这荒郊野岭,乌漆嘛黑的,恐怕不安全” 顾倾城看看雷叔笑着与侍卫说:“这凉州内要说安全恐怕就是这里了,你们放心,我很快回来” 雷叔应下,安抚侍卫道:“几位放心,在这里可没有人敢乱来” 顾倾城经过后门时,发现有一个山洞,洞口有许多琉璃灯,都是整个整个的圆形,里面放着大蜡烛,把整个洞口照的透亮。 顾倾城很是好奇,却不便细细打量,转头与雷叔点头,一来一回眼睛都瞄着洞里。 山路并不难行,有人钊出了梯子,十几步间也有灯。顾倾城顺着台阶而上,到了山顶,却见一片花海,各种颜色都有,在琉璃灯光的衬托下更是美丽。远处有一个亭子,文芳就坐在亭子里。 顾倾城疾步走去:“芳儿” 听到有人唤自己,文芳睁开眼睛,眼前空空如也,还以为是幻觉,本能的回头看。却看见顾倾城他正往这边奔来,从身影上看出他很开心,奔跑的身影很是飞扬,在花和灯的视觉下,他更是好看。文芳不自觉的起身,看着他欣喜的模样,又一瞬间觉得他可以是自己的。 顾倾城一把抱着文芳:“终于找到你了” 文芳闭着眼,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 “芳儿,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是跟着红色的旗帜找来的”顾倾城抚着文芳的头发问道:“难道你们立跟旗帜就是用来指路的。” “嗯” 本来就是一个打趣,没想到真是指路,顾倾城忍不住的笑道“:“当真呀,是给谁指路的,生意往来的人” “不是”文芳坐下:“是给我,我是路痴,在县里是经常迷路,他们就想了这个办法。” 顾倾城想到她迷路迷茫懵懵的样子就有些忍不住笑。 文芳问他:“你笑什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想吃雷叔做的饭,看来只有等明日朝食”满地鲜花,丝丝凉风,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无比舒适,顾倾城道:“芳儿,这里也太好了,我都不想离开了” 文芳不答,捧着脸看着他,此时眼里就只有他。 茂密的树林里,郭吮听见有动静,立马蹲下,冒着头观看,见是白日里遇见的女子。他立即出来拱手道:“姑娘” 浓儿问他:“等很久了” “是,不敢耽误”郭吮恭敬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浓儿好笑,懒散道:“我可不是真心想救你,我想见启瑞祥,你帮我传话,让他有空尽快来找我,你告诉他我叫浓儿,我姐姐叫文芳。” 陈吮眼球直打转,否认道:“姑娘误会,启瑞祥已经死了,我是大公子的人。” 浓儿撇着嘴,不屑道:“他骗的过天下人,可骗不过我,他是我姐姐点化过的人,又岂会死去,你只管告诉他,他会来的,再说,他不就是让你们来找我姐姐的嘛” 陈吮依然不敢大意:“姑娘可有什么信物。” “没有”浓儿不耐烦道:“你只管告诉他便可,他定会来,若是你还不放心,就告诉他,说那件披风已坏,让他再送一件过来。” 陈吮虽疑虑很重,但面对大能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回去传信息。 陈吮走后,浓儿坐在地上,忽然大笑,眼泪从眼角流到腮边,她擦了擦,刺声道:“顾倾城,好戏要开始了,我可是很期待,期待你表演的那天”一会儿后,她又低低哭泣:“姐姐,浓儿不想离开你,浓儿真的不想。” 风夹着幽怨的声音在林中飘散,显得恐怖。 早晨,院里就喧闹起来,有人切菜,有人挑水、有人砍柴。炊烟寥寥,这是便是人间烟火。 浓儿从外边回来,见顾倾城到处转悠,‘啧’的一声,无视他直接走过去。 “浓儿姑娘”顾倾城挑衅的喊道。 浓儿很疲惫,不想与他纠缠,回头看着他道:“什么事?” 顾倾城踱步到她身旁:“浓儿姑娘真是勤快,这一大早就出去买朝食。” 浓儿眼皮向上一翻,并不想理会他,转身就走。顾倾城今日是一定要找茬的,又喊道:“浓儿姑娘这是在哪儿买的朝食,怎么一身露水?” 浓儿低头看裙摆,裙角果然有潮湿,她抬眼恨盯着顾倾城:“干你屁事” “这么激动做什么”顾倾城试探道:“难道是去做什么坏事。” 浓儿先是脸一沉,又扯着嘴角笑道:“是呀,杀人去了,要不你现在到暖阁看看是否有人死了。” 顾倾城凌厉的看向浓儿,沉声道:“浓儿姑娘是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浓儿冷笑:“是你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所以今日你才挑衅我,不是吗。我姐姐在这里,我不想跟你吵,你我之间可没有到见了面需要打招呼的关系” 浓儿转身走了,又停下脚步道:“顾倾城,你告诉你的心上人,让她不要做傻事,若是真惹恼了毛毛,伤着了或是死了,这可怪不了别人” 顾倾城想起白雪意说过‘要把毛毛抓住,卖到戏团里去’的话,心里惊的慌,不断的猜测:“难道她真的动手了”。顾不上找雷叔告别,随手拉住一个人告知就要离去。 “主上”恰好这时庞清来了:“主上现在要离开?” “到暖阁去趟”顾倾城皱着眉,面色担忧。 “暖阁出何事了?”庞清道:“暖阁守备森严,一般人也进不去。” 顾倾城道:“并未出事,是雪意,她打毛毛的主意。” 庞清脸皮抽了抽,轻声结巴道:“难道夫人想要毛爷做宠物???” 顾情城摇头,又气又急道:“上次她说要把毛毛卖去戏团,我虽然告诫过她,但她显然没有放到心上。” 庞清听后,只觉着这位暖阁的夫人实在是有蠢笨:“属下与主上一起离开,顺便与主上说说昨日抓到那人的情况。” 顾倾城点头,与庞清一起离开。 街道旁的包子馒头特别香,庞清闻着直流口水。 “要不买两个尝尝”顾倾城把钱甩到老板案板:“来两个包子。” 老板手脚麻利,一会儿就装好递到顾倾城。顾倾城转手又拿着庞清:“垫垫” 庞清拿过包子,一口咬在嘴里,含糊道:“属下昨日问过那人了,他们不是王家的人,是姿阳术那边的人。” 顾倾城道:“川印盆地那边也是姿阳术的人。” “不止”庞清言语担忧:“川印盆地情况复杂,有几方势力,姿阳术也只是其中一方,将军只怕很不容易。” 顾倾城沉默一会儿问道:“今日可有信件送来?” “不会这么快”庞清说:“都是下午或傍晚。” 顾倾城听后有些担忧,虽说薛琪麟送来的都是平安信,可形势瞬息万变,生死就在一弹指间,这一刻接到的是平安信,那下一刻呐。 顾倾城越想越急,越想越担忧,与庞清吩咐道:“不去暖阁了,回宫,你直接把人提到宫中,我亲自审问。” 见顾倾城神情严厉,庞清不敢怠慢。 院中,文芳到处找顾倾城,转悠一圈后,也没见人,就到厨房问雷叔,雷叔说:“回去了。” “回去了?”文芳哭笑不得:“这么早,饭都不吃的。” “传话的人的说,脸色很急,像是有事”雷叔在围裙上擦手:“文芳姑娘要不也跟回去看看” 是什么事让他着急,难道是薛琪麟那边的消息,思前想后,文芳也决定去看看:“雷叔,你等下给浓儿说说,我就先走了。” “好,你快去”雷叔笑着挥手,催促着文芳。 白日的光点并不明显,一颗颗聚集在文芳身上,光芒渐渐盛起来,一瞬息又消失不见,连同文芳一起消失不见了。 大殿内,血肉模糊的人哼哼唧唧的哀嚎着,听得人心惊。 顾倾城在他身边转悠冷笑道:“这么说姿阳术比我更早打川印盆地的主意,那王庭内乱也是你们制造的了?” 地上的人喷着血,一个一个字的往外蹦:“不-不-是。” 庞清一脚踩在他肚子上,那伤口的血直往外冒,地上的人手脚发颤,叫都叫不出来:“老实交代,若不然,我那刑具还想在你身上过一遍。” 地上的身躯发颤,呜呜直叫。 庞清蹲下问道:“你们在凉州外有多少人。” “二十二个” “御者有多少人,御力如何”庞清声音发狠。 地上听的一抖:“一个,御力高强。” “主上,果然与我们猜测的一样”庞清激动道:“既然只有一名御者在,属下这就派人去把他们抓来。” 顾倾城摆手:“不可,你不是那人的对手,得从长计议。” 庞清呵呵笑:“浓儿姑娘贪玩,属下去约浓儿。” “庞清”文芳的声音传来,幽凉幽凉的:“上次也是你哄骗浓儿去的” 庞清转头看文芳,见她面色气愤,瞬间就怂了:“文芳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文芳道:“雷叔说你们走得急,我以为有什么事,就跟来了,却不想听见你算计浓儿。” “没有没有”庞清连忙解释:“不是算计” 文芳听不的他狡辩,凶狠的瞪着他。 庞清吓得下巴一抖,赶忙收住嘴,往顾倾城身后躲了躲。 庞清一退开,文芳就看到地上的人,吓得捂着嘴直往后退,指着顾倾城,颤抖的说:“你在干什么,这人这人” 顾倾城立马挡住文芳的视线道:“他是昨日抓到的人,嘴硬的很,用了点手段” 文芳壮着胆子扫了一眼地面,虽说被顾倾城挡住了,看不到人,但滴溅在地上的血可是清晰可见。文芳脑海止不住的想起那团模糊的血肉,不断的干呕。 顾倾城担忧上前,扶着文芳往外走。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让心底的浊气排除,胸口总算是舒服多了。文芳问顾倾城:“可是薛琪麟有消息了?” “不是,你若担心,等下信来了,我拿给你”顾倾城抚着文芳的背道:“舒服点了?,需要叫医士吗?” “不用”文芳拍了拍胸口:“舒服多了”又望着远方,悠悠道:“我虽不知过程,但知结果,他虽带回消息,可其中的艰辛也是可想象,顾倾城,我不是不想帮你,我只是不愿意因我的原因有人死去。” 顾倾城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心善。” 第50章 “我不善良,我很自私,是怕离开时心有愧疚”文芳眼泪打转,张开手掌:“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的教育与品德应是不害人性命,可我双手终究是沾了鲜血。” 盈盈的眼泪挂在脸颊,是那般无助与惶恐。顾倾城握着文芳的双手,轻抚慰着“不是这样,这世上在没有比芳儿手干净的人,他们是因公殉职的,他们是英雄。” “是嘛?”文芳眼眶泪水充盈,像是个祈求安慰的娃娃,那么的不知所措。 顾倾城把文芳揽在怀里,轻柔道:“当然” 天空中下着细细的雨,轻轻的润泽大地。 雨滴滴在手中也很轻柔,像是爱人的抚摸。浓儿窝着手掌接着雨水,苦笑自语着:“姐姐,那个男人就那么合你心意,既能让你放打开心结,姐姐,你真是很爱他。” “是呀,神灵本来就很喜欢他”布昔踱步站在浓儿身旁:“不然也不会因他入世。” “那又怎么样”浓儿声音冷生生的:“可他依然辜负了她,要不然她也不会想着回去。” 浓儿倔,没想到能这么倔,布昔的劝慰也有些冷:“不辜负又能怎样,她一样是要回去的,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又岂能在这世间一直待着。” 浓儿瞪着布昔,眼里显出些疯狂来:“我会让他后悔的,我要让他感受我姐姐痛苦的数十倍,等着看,戏台已经搭好,就等角儿来了,呵呵。” “你想干什么”布昔很不放心:“可记得文芳姑娘有规定,不得无故杀人。” 浓儿扭头看布昔,指着他笑弯了腰:“杀人?怎么可能,死多容易啊,眼睛一闭都过去了,只有活着的人才更难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人。” “那你到底想如何”布昔急切的问,始终是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布昔,你管得真多”浓儿懒得理他,快步离开。布昔在她身后喊:“我要告诉文芳姑娘。”浓儿脚步不停,向他挥手。 喜云躲在暗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他原本以为寻找神灵需费些时日,没成想就在身边。难怪顾倾城对她态度复杂,要魅惑于她,她是神灵,这就解释得通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布昔站在转角处看着喜云问。 喜云面色没有异样,但心里骇然,咽了口水,低头拱手道:“来找你询问文芳姑娘的,不想碰到你与浓儿姑娘吵架,便不敢出来,怕惹到浓儿姑娘讨得一顿骂。” 布昔仔细端详他,冷哼一声道:“你也是该避开她,要不然她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是”喜云小心翼翼道:“浓儿好像不喜欢我。” 布昔噗嗤一声:“当然,谁让你长得像顾倾城,她可是很讨厌顾倾城,几次都动了杀心。” 喜云眼皮一跳,更是诧异,头越发捶下,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的问:“浓儿姑娘为何讨厌主上,她又怎么敢对主上起杀心,那浓儿姑娘会不会杀我。” “你别担心”布昔拍拍他的肩膀,调笑着:“她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看到你会翻白眼。” 布昔走后,喜云站直了腰。他打量着布昔,虽说他自己不是顶尖高手,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靠近都察觉不了的,那这人的功夫一定很高,需得多加防范。喜云思考布昔说的话:“他说浓儿不喜欢顾倾城,曾经几度对他起了杀心,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神灵喜欢他,而他辜负了神灵,是做了什么事辜负神灵,让神灵本人不在意而浓儿这么在意。喜欢,这是个难办的事,要怎样才能把神灵从喜欢的人身边带走。”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喜云头痛,没想到这凉州的情况也这么复杂,他又突然想起浓儿说的那句‘戏台已搭好,就等角儿了’心里无数个念头飘过,却抓不到重点,担忧慢慢散开,像湖里的水波,越荡越远。 顾倾城看着文芳的睡颜,总觉得她像个普通女子,需要人陪伴、保护。 “主上”朴辞在外间禀报:“暖阁送点心来了。” 顾倾城眼里泛着厉色,沉声道:“挑两支好看的步摇送去,顺便带句话。浓儿姑娘泼辣,跟在身边的护卫更不好惹,歪心思就不要乱动,若是出了事,我这个主上也是要秉公办理的。” 朴辞心思百转千回,立马吩咐人准备好东西,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问:“公公,你说主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暖阁那位要失宠了?” 朴辞扫了他一眼道:“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跟我这么久就没学着点东西,什么失宠,这宫里呀事事无常呀。走,这就去送东西。” 白雪意迎出来,在一堆人中望来望去,未见顾倾城身影,微微失落,便询问朴辞:“倾城哥哥呢,是还没回来吗?” 朴辞弯着腰道:“主上已经回宫了,只是有公务,便让奴婢走一趟,顺便给夫人带句话。” “什么话”白雪意以为是顾倾城因繁忙来不了,是安慰的话,脸色笑意,略带羞意的问。 朴辞悄悄的扫了她一眼道:“主上说浓儿姑娘泼辣,身边的护卫也不好惹,让您避着她。” 白雪意笑容一僵,沉着脸色问:“什么意思,那女人到倾城哥哥那里告状了。” “这奴婢不知。”朴辞不想惹事,看这位夫人的样子,只怕也是不好惹的:“奴婢还得回去向主上回禀,奴婢退下了。”他拱着手,弯腰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开。 白雪意大发脾气,一个茶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定是那个女人告的状,她可是越来越有手段,昨日倾城哥哥在我这里就一直心不在焉,想着那个女人,半夜还偷偷溜走去找那个女人,真是气死我了。今日她又鼓动倾城哥哥来训我,让那些阉人来看我笑话,让我颜面尽失,她了真有心机,说不定在那些阉人眼中我已经失宠了,这口气我是怎么都咽不下去,定要报此仇。” 白雪意眼睛泛着红光,瞪的极大,活像要吃了谁似的。小菊看着也有些怵人,局促的上前:“夫人别急。” “怎么不急。”还没等小菊说完,就被白雪意的吼声打断。吼声有的丝丝颤抖,压着喉咙,听起来带点泣声。 小菊跪在地上,急促道:“夫人息怒,切不可自乱阵脚,让那女人目的达成。” 白雪意眼眸一抬:“你说什么。” 小菊抿着嘴巴,整理了思绪打:“夫人,主上对您素来好,您做什么他从来都没有不应允过,这次不过是想处理一头畜生,怎么会引得主上派人来训您,定是那女人添油加醋蒙蔽了主上。若此刻心慌、自乱阵脚,正好重了那女人的计谋。现在需得静心,好好想想要怎么样还击,给她一个教训。” 白雪意听后是平静一点了,她让小菊起来问道:“你可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小菊道:“那女人现在住在宫里,是不好动手,但是浓儿那丫头成日在外面转,我们就从她下手。” 小菊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白雪意耳边:“女婢昨日见那女人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与主上有几分相似,我们也可以这样。” 白雪意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似乎有几分狠戾的得意。 午饭已过,文芳才醒来,顾倾城端着点心过来问:“凉州内糕点做的最好的那家,你要不要吃。” 文芳一看就知道是白雪意送来的,连盘子都跟上次的一样。文芳撇了一眼道:“人家是送来给你吃的,我吃了叫什么事,要是让你心上人知道了,定会恨我,我不吃。” 顾倾城揪着点心看了很久,问文芳:“你怎么知道是雪意送来的,难道这真是她做的。” 文芳冷盯着顾倾城道:“看盘子啊,不就跟上次来送点心时,一样的吗。” 顾倾城这才看看盘子,夸赞道:“芳儿真细心,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文芳‘切’的翻了个白眼:“少拍马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倾城放下‘啪’的放下盘子,把点心都震到桌子上了,举手投降道:“没有,我就是担心你,听说你昨夜没吃饭,今早没吃,中午也没吃。上次你不是说你喜欢吃他们家的点心吗?我就想着拿给你吃。” 文芳依然不买他的账:“我不需要吃饭,你又不是不知道。” “主上”内侍手里拿着镯子:“宫外有一姑娘说是浓儿姑娘的朋友。” 文芳接过镯子看了看,确实是浓儿,问道:“那姑娘呢。” “请到小院去了”朴辞道。 “嗯,好”文芳把镯子套在手上,与顾倾城说:“我去看看。” “去”顾倾城跟在文芳身后:“我也去看看,这浓儿居然还能交到朋友,真是稀奇。” 文芳回头瞪了他一眼道:“浓儿性格活泼开朗,很容易交到朋友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嗯”顾倾城说:“我知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眼。” 打嘴仗可不是文芳的强项,文芳便不理他,快步的向前走去,可不能让浓儿的朋友久等。 小院内,舞蝶问舒玲珑:“小姐,浓儿姑娘的姐姐就住这里?” “应是”舒玲珑也打量这小院,虽说布置的雅致,但过于素净,不像身份高贵之人的居所。 “啊”舞蝶惊叹:“这岂不是冷宫,那计划不就是泡汤了。” 舒玲珑稳得住,不动声色:“只要能进来,机会总会有的。” 文芳踏进门就看到舒玲珑,心里禁不住的感叹:“真是个美人,难得一见,不知道浓儿哪儿交到的朋友。” 顾倾城见她两眼发光,一脸色相,在心里暗骂:“真是贪色的女人,见着个美人,不管是男是女,眼睛都挪不开。” 舒玲珑看到两个人走来,前面的女子不认识,看她矮小,应不是浓儿姑娘的姐姐。在看后面的男人,就是那贵重至极的人。她立马起身,走到文芳面前,欠欠身,目不斜视道:“我来找浓儿姑娘。” 文芳笑嘻嘻的回礼:“浓儿淘气,今日不在宫中,怕是她要爽约了” 舒玲珑又欠欠身,解释道:“并未相约,只是我欠浓儿一顿饭,今日恰好有时间出来了,就想着来找她,没想到运气不好,没遇着。我家里管得严,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出来,不知这位姑娘晓得浓儿在哪儿?我去找她。” 她恭敬柔顺,声音也很好听,文芳只顾看美人去了,没发现美人的眼睛时不时的往顾倾城身上瞟。 文芳拉着她道:“我叫文芳,是浓儿的姐姐,你把地址留下,等她回来了,我告诉她。” 舒玲珑看着文芳,很是不信:“你是浓儿姑娘的姐姐。” “是呀”文芳见她惊讶的表情,觉着很好笑:“你不信呀,是因为我跟浓儿不像吗?” “不…不是”舒玲珑磕巴道:“你看起来比浓儿小。” “又矮又瘦,像个豆芽”顾倾城无情的嘲笑:“说你还未及笄都有人信。” 文芳不想在美人面前发怒,忍了又忍,不搭理他,与舒玲珑说:“小时候家贫寒,身子亏损了,所以就…就这样子。” 顾倾城在文芳身边转悠:“家里贫寒,只亏损你,不亏损浓儿?” 文芳又忍,笑道:“那时浓儿人小,未伤及到根本,后来条件好了,就补回来了。” “是呀是呀,真是可惜”顾倾城摇头晃脑:“本来是两支花的,现在就是一草一花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文芳忍无可忍,揪着顾倾城手背上的皮肉,咬牙道:“你给我滚。” 顾倾城痛得直吹气,哇哇叫着文芳放手。 文芳把手放开,顾倾城立马就搓搓手背,抬起看,揪过的地方都红了。他指着文芳,大声道:“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谋杀亲夫呀,还要不要人暖床了。” “活该”文芳骂到。 “你这个泼妇,我说的是事实”顾倾城向舒玲珑扬头,对文芳说:“要不然你问问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又瘦又矮。” 文芳叉腰,两个眼睛瞪顾倾城。顾倾城站得远,不敢靠近,随时防备文芳跳起来咬他。 第51章 出了宫中,舞蝶就道:“小姐,这浓儿姑娘的姐姐长得也太一般,哪像富贵人家,简直就是难民模样。” “是呀”舒玲珑眼睛都不眨,直直的看着前方:“可她依然是最尊贵的女人,得到最有权势男人的宠爱。” 舞蝶撇着嘴,黏酸道:“不过是记得贫贱时的不离不弃罢了。”随后又仰起脸,几分骄傲道:“等小姐进宫相伴主上左右,定能盖过她,独得恩宠。” 舒玲珑想起顾倾城有几分娇羞,但又想起他今日并未看自己,又有点失落:“哪有那么容易,他今日连瞧都没瞧我一眼。” “那个男人不喜欢美人”舞蝶道:“反正有银镯在,有时间就去,多去几次,我不信他能把持得住,天天面对个丑八怪,突然来个美人,他还不得稀奇。” 舞蹈忘性大,怕是记不得上次见到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很美。但在舒玲珑今日看来,她觉得文芳更受宠,宠到不用守规矩,宠到敢与如此贵重的男人动手。 文芳很生气,问顾倾城:“你今日是故意的,要让我在浓儿朋友的面前丢面子。” “没有”顾倾城一本正经道:“只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恭敬柔顺,很是稀奇,所以就没忍住,多说了点。” 文芳诺诺嘴唇,扯开话题道:“往日这个时辰,薛琪麟的信应是送来了,今日的到了没?” 顾倾城递给文芳:“自己看看” 文芳打开信,里面依然是一些日常琐事,报平安的,心里就松了口气。她又问顾倾城:“这么说,现在城外小河边的林子里有两波人,一波是王华的人,另一波是姿阳术的人。” “是”顾倾城说:“就是不知道上次斩断我们在川印盆地的桩子是谁的人,他们隐藏的隐秘,做事小心细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多少确切的东西,一直不敢确认是那方人。” “我觉得多半是姿阳术的人,王华就是一草包,可没有那样的本事”文芳这话就相当于是直接告诉了顾倾城结果。 顾倾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轻扬,抬眼看着她道:“嗯,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打算传信给薛琪麟,让他有所准备” 文芳转头就见顾倾城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自己,她鸡皮疙瘩一起,打了颤道:“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顾倾城心底很是开心,这么久文芳终于是把结果告诉他了,虽然与他猜测的一致,但心竟不一样了:“没什么,就觉得芳儿总是心善的。” 文芳‘切’声道:“于你有利的事我就心善,于你无利的事,我就是把凡人当蝼蚁的不良神灵。” 顾倾城哈哈大笑,连连认错:“是是是,我嘴臭,不会说话,我反省。” 街道人声鼎沸,但浓儿还是发现身后有人跟着,毛毛虚着眼睛呜呜的唤着,好似很兴奋。浓儿垂下眼角,把狠厉藏在眼底,脚转了个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而身后的人还不知道危险靠近,继续跟着浓儿,准备在某个合适的地方下手。 屋瓦破碎,道路被杂草覆盖,一个转弯,浓儿就不见了,跟在身后的人一急,几步就跨过弯道,却看见浓儿站在原地,笑盈盈的向她们打着招呼。 浓儿心里骂了声‘傻叉’,面露怯意道:“几位,为何跟着我。” 为首的人诧异,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淡定,她面上虽然怕,可他总感觉不是这么回事,于是变得警惕起来了道:“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听闻后,浓儿收起脸上假意的害怕,冷笑的问道:“替谁消灾?” “这…”为首的人道:“姑娘见谅,道上的规矩,不能透露客人的消息。” 浓儿点头,再问:“钱财人让你们对我做什么?” 他道:“捉了,买到不干净的地方,若是反抗,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浓儿笑的很是开心。 但为首的人总觉得危险,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身后的人快走,步子还未踏出,就听浓儿道:“你们既然对我有杀意”她声音里止不住的高兴:“那我也一样可以杀你们。” 为首的人听后,转身就跑,嘶声喊道:“快跑。” 跑,又怎么跑的掉,地上一粒粒小石子似乎是夺命的刀,‘噗噗’不留情的收割生命。不一会儿,人就一个个倒下,只有为首的男人还站着,他见浓儿向他逼近,吓得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浓儿蹲下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替谁消灾了吗。” 他全身发抖,颤巍巍道:“一位姑娘。” “你可见过她,记得她的长相?”浓儿大概知道是谁了,只是奇怪,明明给顾倾城打过招呼的,怎么还会来招惹她。 “记得”他眼神发愣,有些空洞。 “那好”浓儿很是有兴致的道:“你跟我去指认。” 他不敢不去,若果不去,现在马上就得死,若果去,或许还有活的机会。 暖阁,白雪意还在等消息,听下人来报,说那为首的人来了,她便很开心的走出去,没想到却看见浓儿。她一脸错愕,脸上的神情换了又换。 浓儿随意的坐下问道:“听说你要杀我。” 白雪意不承认:“浓儿姑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浓撇了一眼地上的人说:“所以我把人证给你带来了” 白雪意扫了地上的人一眼道:“我不认识此人,浓儿不要随便找个人来诬陷我。” “诬陷”浓儿问她:“我为何要诬陷你?你有什么值得我诬陷的,难道就因为你睡过的男人多。” 这话歹毒,白雪意脸色红了又白,恨恨的盯着浓儿。 浓儿冷笑:“就是这眼神,要不要我拿镜子来,让你自己也看看你是有多恨我,或者多恨我姐姐。” 白雪意眼神如利剑般指向浓儿:“我要告诉倾城哥哥,你侮辱我。” “侮辱”浓儿呵呵笑,不屑道:“我讲的不过是事实,何来侮辱。还有,我已经让人通知顾倾城了,他应该很快就到,毕竟你是范了死罪的人,我现在是不敢杀你,可我受了委屈该有的补偿要讨回来。” 地上的人白雪意确实不认识,因为所有的事都是小菊一手操办,且她也不相信顾倾城会因为一个毫发无伤的浓儿来责怪她。但她以前的旧事,是她自己心中的刺,同时也是顾倾城心里的刺,被人挑起,他们两人都会痛。白雪意也拿话刺激浓儿:“事实,就是你姐姐手段了得,榻上功夫更是了得,也不知道是多少男人教出来的。” 这句话也确实刺激道浓儿了,她站起身,跨过去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白雪意蒙了,也把暖阁所有在场的人都打蒙。 白雪意捂着脸,是不敢相信浓儿真敢打她。反应过来后,尖叫着:“杀了她” 叫声尾音未落,就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护卫剑直指着浓儿。浓儿嘴角上扬,渐渐扩大,从无声到有声,再到哈哈大笑。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浓儿被吓疯了,只有那护卫感到危险。 见未到浓儿跟前,就被身后一只凳子砸到肩上,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自己身子竟然有半边麻木了。他一只脚跪在地上,扶着无知觉的手臂,尽然起不来。 “白雪意”浓儿声音很是兴奋:“你今日可是对我起了两次杀心,现在就算我杀了你,顾倾城也无话可说,你这个蠢女人,难道顾倾城没有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我吗?” 见浓儿眼里浓烈、兴奋的杀意,白雪意又些怕了,却还是强装整定道:“你敢,倾城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呵呵”浓儿这就更兴奋了:“你放心,只要他要杀我,而我姐姐又离开了他,我就让他来陪你,你不知道吗,我想杀他很久了。” 这惊涛骇浪的话,让白雪意更害怕了,都有点后悔招惹这个疯子了。突然桌上一只茶杯破裂,发出‘嘙’的声音,把众人吓得一抖。 这时,只见那碎片慢慢浮起,向着白雪意脖颈逼近,浓儿看的兴奋极了,轻声道:“白雪意,你别怕,只需轻轻一条口子,血就放出来了,用不了多久,血就放干了,你!就死了” 白雪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连退让都忘了。瓷片在白皙纤悉的脖颈出化出一道细细小小的口子,有丝丝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突然一把剑向浓儿袭来,只是被挡在一指之外。“住手”顾倾城大喊:“你姐姐就在我身后一点,她马上就到,你想在她面前杀人吗。” 浓儿歪头向外看去,果然看见文芳正高高的提着裙摆,费力的往里面跑。浓儿眼珠一转,架在白雪意脖子上的瓷片就掉在地上了。 白雪意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软软向后倒去,顾倾城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检查她的伤口。浓儿则迎了出去,边跑边喊姐姐,那声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文芳气踹嘘嘘问浓儿:“怎么了,受委屈了。” 浓儿咬着嘴唇,眼含泪水的摇摇。 文芳一看这样就知道是受了委屈,拉着文芳就往里走:“顾倾城,怎么回事,我家浓儿可不是会主动惹事的人。” 白雪意坐在桌前低低哭泣,顾倾城正安慰着。见文芳进来,他道:“现在还不清楚,孰是孰非要等问过了才知。” 文芳转头问浓儿:“浓儿别怕,说说怎么回事” 浓儿抽泣了一下道:“我今日出门,就被几人跟踪,我不想惹事,就把他们引到无人的地方问,才知他们要杀我,说是有人卖了我的命。” 顾倾城沉默不语,他是相信浓儿说的话,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沉思的想:“只有找个替死鬼了。” 浓儿还在继续说:“其他都被杀了,毛毛只留下这个人作为证据。” 文芳问他:“可知是什么人让你杀浓儿的。” “一个姑娘。” 文芳指着白雪意道:“是不是她。” 那人摇头:“穿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顾倾城瞬间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白雪意本人就好,这件事就有转机,他立马沉声道:“去把小菊找来。” 白雪意意一听,这是要拿她问罪,便立马拉着顾情道:“倾城哥哥,怎么会是小菊,我派她出去买东西了,倾城哥哥,你不要听信小人言”她眼泪都没干,也不擦,就指着浓儿说:“是她,一进来先是侮辱我,再要杀我,还说也要杀你。” “你放屁”浓儿最见不得她这副做作的样子:“是你说要让你的倾城哥哥杀我的,怎么,你可以杀我,我还不能自保了。” 白雪意看着顾倾城摇头,很是楚楚可怜:“我没有。” 文芳道:“小菊来了,有没有,听听丫鬟怎么说。” 小菊被人押着,跪在地上。顾倾城严厉的问:“你可有买凶杀人。” 小菊本想摇头,却又听顾倾城道:“你与浓儿姑娘有何冤仇,为何要杀她。” 小菊整个人冷的发抖,磕磕绊绊道:“无仇,只是见不得她几次侮辱夫人。” 浓儿呵呵道:“我侮辱她几次,你晓得吗”然后又对顾倾城说:“你何必要找人顶罪,如果你那心上人能杀,我早杀了。” 几句话,谁又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文芳走到白雪意面前,冷笑的扫了眼顾倾城,然后一巴掌扇在白雪意脸色道:“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杀浓儿。” 顾倾城手握成拳,极力压制着。 说完,文芳又一耳光打过去:“若是你认,今日谁也不会死,可让你让丫鬟顶罪,我若计较,她今日必死” 顾倾城身形微动,却还是没有阻止。 文芳再一巴掌道:“你无知,以后少出门,丢人”打完,文芳就拉着浓儿潇洒的离开。浓儿转头,挑衅的对白雪意笑笑。 白雪意白嫩的脸上根根手印宣红,满脸的眼泪显得很是狼狈。 若是往日,顾倾城早就抱在怀里哄着,可现在,他只是看着白雪意哭,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说:“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浓儿那丫鬟,你为何不听。” 第52章 顾倾城声音严厉,听起来像是质问。 今日被人恐吓又被人掌舵,本来就已经是心身俱疲,还以为会被安慰一番,没想到却是责备,白雪意委屈极了,仰着面色受伤的脸道:“倾城哥哥,你这是在怪我了。” 顾倾城转身到另一边,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了。 白雪意轻笑一声,泣道:“好,我告诉你,我为何会讨厌她,因为她知道我过去所有的事,那些事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事,我多么希望那些事没有发生过,每当我快要忘了的时候,都是她,她次次在我面前提起,次次都如此侮辱我、威胁我。她这么可恶,我为何不能讨厌她。” 美人垂泪,让人心痛,可打动不了顾倾城,他沉着脸道:“你要打要杀,你总的弄清楚这个人是谁,自己有没有能力打她杀她,你连这些都不清楚,你还敢对她动手。” 白雪意转头看着顾倾城,眼泪一颗颗的掉落,哀伤一粒一粒的随着眼泪掉落出来:“原来在倾城哥哥眼里,我不但比不得文芳,连浓儿也比不得了,既然我如此惹人厌,倾城哥哥为何还要留着我,干脆把我送走的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个肮脏的女人,比不了人家冰清玉洁。” “白雪意”顾倾城失望极了,大声的呵斥:“你知道不知道在说做什么,你的身份没有人在意,在意的只有你自己。我不让惹浓儿,是因为她不是你、我惹得起的,跟在她身边的白虎是头灵兽,御力无人能及,是县里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且县里有规定,不得无故杀人,除非自保,你今日让人杀她,那么她就可以杀你。我平日里都要礼让她三分,朝中谁人见了不称她一声浓儿姑娘,天下谁敢动手杀她,那就在在找死,今日若不是有她姐姐在,你我皆是尸体。” 白雪意吓愣住了,包含眼泪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顾倾城。 街道上,文芳越想越气:“这白雪意真是胆肥,连人都敢杀。” 浓儿道:“除了你,谁都敢杀人。” 文芳剜了她一眼:“谁都敢杀人就是这个世界不正常,它的秩序不对。” 浓儿瞧着文芳脸庞气愤,也觉得好看,不像其他人,眼里有恨意,而她就只是单纯的气愤。 沉默后,文芳突然大声道:“这个顾倾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想找人顶罪,就这样不了了之,还好我机智,给她了几耳光,让她长记心。” 浓儿想起白雪意被打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就十分高兴的,和文芳说道:“她捂着脸,一点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打了她,那傻啦唧的样子,真是好笑。” 浓儿越说越有劲:“还有顾倾城,啧啧,把心痛都写在脸上,想拦你又不敢拦你,就怕你计较,把他的心上人怎么样。哎,想起以前那会儿,我们就是提了提白雪意的名字就差点被他杀了,现在当着他的面打了他的心上人,心里还不知道想着什么方法折磨我们呢。” 这得意洋洋的脸都快仰到天上了,文芳打趣道:“那你为何不怕。” 浓儿扶着毛毛,嘻嘻道:“以前都不怕,现在就更不怕了,都是姐姐给的底气。” 文芳戳戳她的头:“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 浓儿拉着文芳问道:“姐姐还记得启瑞祥吗?” “记得”他也是很受读者欢迎的人,文芳笑道:“他也很不错。” “既然在姐姐眼里他也不错,那姐姐为何不喜欢他”浓儿问得天真:“我看他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比顾倾城好百倍千倍不止。” “心之所向,哪里是我能决定的”文芳说:“看你说的这么随意,真想让你也吃吃这情爱的苦。” 浓儿嫌弃的很:“情爱都是甜的,若是苦的,我可是会马上弃之。” 文芳只骂了句傻丫头。 浓儿则是缠着文芳说东说西:“姐姐,不知道启瑞祥现在怎么样。如果,我是说如果,启瑞祥来到了凉州,你作为多年不见的朋友,会不会去见他?” “现在还不是他现身的时候。”文芳摇头道:“若是太平时期,他来寻我当然很开心,可现在他到凉州来很危险,不希望他来。” 浓儿低头,把心思裹在心底。 临近夏日,天就黑的晚了,黄昏过后的朦胧,让长廊显得更加悠长,一个人影在长廊间急速的穿行。 大殿内,顾倾城还有些余气未消,正揉着太阳穴缓解烦躁的心情。外面一声报,喊得很急。顾倾城睁开眼睛,威严尽显。 廖国岩呈着信件来,面色急促:“主上,薛将军出事了” “什么”顾倾城站起来,手旁的笔架被打落在桌,滚到地上。 顾倾城拿过信件,一把扯开信封,看过后,大致是了解了内容,问廖国岩:“怎么回事,我刚刚才收到庞清递交上来的平安信,怎么前后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事了。” 廖国岩心系薛琪麟,面上很焦躁:“主上,让属下去川印盆地寻找将军。” “不可”顾倾城看他比自己心还乱,只觉他去也是送死。 顾倾城吩咐内侍:“去把庞清叫来。” “主上,属下确实不放心,你就让我过去看看”廖国岩是武将,说话耿直,更不会看脸色,若是其他人定是能看出顾倾城脸上的嫌弃,可此时他满眼满心都是生死不明的薛将军,就更注意不到这些细小的表情了。 “你别急,等庞清来了再说”顾倾城自己也心烦但还是要安慰这比他更急躁心烦的属下:“要先摸清楚情况才能帮忙,若是冒然前去,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廖国岩坐不住,一会儿又到门前看看,一趟一趟,像赶集似的,转得顾倾城头晕。 庞清来得也急,到殿上还踹着粗气:“主上,属下算过了,应是将军将信件寄走后的一刻就遭到了攻击。” “这群人不简单,薛将军本就细致的人,却还是被他们钻了空子”顾倾城皱眉头,担忧道:“我想亲自走一趟,庞清、廖国岩凉州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主上不可”庞清道:“要去也应该是属下去。” “我不放心”顾倾城道:“任何人去我都不放心,不是说你们能力不如我,而是我与他有默契,找起他来事半功倍” “主上去,属下确实不放心”廖国岩想了想道:“这样,属下想与主上一起去,虽然属下武功不如将军,但也能提主上挡上一挡。” 顾倾城没有回答,大殿一时安静了。 庞清打破安静:“主上,还是由属下与你一起去,属下是御者,最近御力有所真长,定能保主上无虑” “好”顾倾城在三考虑,对内侍讲:“去请黎老大人入宫。”后又对廖国岩说:“廖副将,你留在凉州与黎老大人共同治理凉州。” 长廊上,一辆马车滴答滴答驶行着,几盏灯照的把路照得透亮。一老者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朴公公,不知道主上这个时辰招我进宫可有什么事。” 朴公公见人三分笑:“黎老大人放心,庞大人与廖副将也在,是公事与您商量。” “哦”黎老大人放下心来:“多谢朴公公了” 大殿内,顾倾城问廖国岩:“他们是如何知道薛将军已经进入了川印盆地,又是怎么找薛将军的。” 廖国岩道:“不知,在这封信前,从未听说他们与薛将军有联系,是今日收到这封信,我才晓得,属下已经叫人在查了。” “尽快查清楚”顾倾城道:“我一直怀疑先前那条线里有内奸,现在看来果真。” “主上,是姿阳术的人还是霖农王家的人概率大些”庞清道:“听说姿阳术有一御者高人,御力天下第二,希望不要是他。” 顾倾城脸色沉重道:“文芳说王华没有那本事。” 庞清惊道:“那就是姿阳术了。” 顾倾城的沉默让人心一紧,廖国岩听后更急:“主上,若是遇见将军遇见那位御者强者可怎么好。” 有文芳给的保命符,应无性命之忧,但顾倾城也不可能说出来,换了个说法:“姿阳术又不止他一人,他也无分身之术,不可能事事都让他做,你放心。” 殿外来禀报,是朴辞的声音:“主上,黎老大人来了。” “传” 黎老大人进殿,刚想跪下,就听顾倾城道:“黎老大人不必多礼,事情紧急,所以这个时候又喧你进宫。” “是”黎老大人道:“多谢主上看重下臣。” “那就长话短说”顾倾城对廖国岩道:“你来说” 廖国岩向黎老大人拱拱手,十分礼喻的把情况简述了一片。 黎老大人听后,进言道:“主上,廖将军也跟随薛将军许久,这默契也应是有的,何须让您去冒这个险。” 顾倾城道:“我与薛将军有一套单独的符号,找起人来更方便。” “这…”黎老大人小声道:“这也太冒险,哪有一国之君去冒这个险的。” “你们不用担心”顾倾城掷地有声:“我一定与薛将军平安回来,这凉州就依仗众卿了。” “雷叔”文芳进门就喊:“我回来的,可还有吃的” 雷叔闻声迎出来:“回来了,还有吃的,是扣肉,在灶上温着。” “谢谢雷叔”文芳高兴的很,她最爱吃软糯的扣肉,特别是雷叔做的,十分和自己的口味。 布昔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顶着个忧怨的头:“雷叔真偏心,这扣肉本来是午饭吃的,硬是被留到了晚上。” 文芳充耳不闻,舀一大勺米饭,把肉全部夹到碗里,用肉裹着白乎乎的米粒,一口塞到嘴里,那叫个好吃。文芳半眯着眼睛直呼:“舒服、好吃。” 布昔在一旁看着直舔口水:“文芳姑娘,给我吃口。” “不行”文芳洋洋得意的拒接:“你又不是没吃过,干嘛还要抢我的” “还不是要怪雷叔”布昔垮着脸道:“你这份是用的最好的肉做的,工序也是最多的,火候都是雷叔亲自掌控,所以,你这份是最好吃的,你就给我尝一口,就一口。” 文芳把碗往旁边一藏道:“那就更不可能给你吃了。”说完就跑。 布昔是个缠人精,追着就文芳跑。 喜云站在对面的亭子里,看着他两人为一碗饭争夺出神:“神灵单纯心善,但在她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无一不是洞察世事、功夫了得,骗神灵容易,骗神灵身边的人可不容易。” 浓儿意巴掌拍在他肩上,问他:“看什么。” 喜云见是浓儿,小心应对:“文芳姑娘好像挺能吃的,我还是头次见一个姑娘能吃这么多饭。” 浓儿道:“在能吃又如何,还不是这么干瘪瘪的瘦小,又不能长点肉。” 这话不能顺着接下去,喜云道:“这是好事,就不用像其她规格女子那般辛苦节食细身了。” 浓儿被他这话逗哈哈大笑:“也是,我也是见过不少女子为了细身节食,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看见自己喜欢的食物还不能吃。” 浓儿望着喜云的脸道:“你长得也很好看,眼睛跟顾倾城很像,就连经历也跟他那么像,要是我姐姐先遇见你,说不定就喜欢你了。” “浓儿姑娘好像很不喜欢主上”喜云把心思藏到眼底,笑意的问道:“为什么,我看主上对文芳姑娘也很好。” “他负了我姐姐”浓儿道:“我姐姐为他入世,救他于水火,而他尽然为另一个女人要差点杀了我姐姐,你说我要如何不讨厌他。也就是我姐姐对他情根深重,不在意他以前所作所为,连送一朵贫苦人家女子佩戴的绢花都珍惜的很,日日戴在头上。” 喜云想起文芳头上那朵怪异的绢花,这才晓得是顾倾城送的,看来真的是情根深重。 “那时,凉州才刚打完仗,死人才刚刚清理完,我们进入凉州时,街上萧条的很,根本没有什么商家开门”浓儿现在想来还是很疑虑和生气“我都怀疑他是从那个死人头上拔下来的。” 第53章 “额”喜云道:“应该不会” “对,他也不承认”浓儿耸耸肩道:“说是在一个老婆婆那里买的,真能撒谎。可是呢,我姐姐也信,还宝贝的很,天天戴。” 文芳屋里有很多难得的贵重之物,就比如玉簪、金银首饰,不但好看还很精细。喜云以前不懂文芳为什么有那么多富贵之物不戴,却偏偏日日戴着普通百姓物件,原来是顾倾城送的,真是纯情的女子,如若这般,要想带走她便更难了。 文芳端着空碗坐在门槛上发呆。 “文芳姑娘”文芳是个简单的人,像雷叔这样洞察世事的人,只需一看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可是要回宫。” “雷叔”文芳是想,可今日才打了人家的心上人,要怎样回去:“想是想,但还是算了,人家这儿说不定很讨厌我。” 雷叔挨着坐下:“是与他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嗯”文芳道:“打了他的心上人。” “文芳姑娘,脾气好,心又善,不会随便打人。若是真打了谁,那就是那人该打”文芳人善是县里所有人认定的,能让文芳发脾气定是那人犯了很大的错误,雷叔:“是该打之人,文芳姑娘就不要有负担” 这么夸赞文芳,把文芳都说得不好意思了:“雷叔,我哪有这么好又拎得清。” 前面人影晃动,在点点星光下若隐若现,雷叔看着那身影道:“把碗给我,你回去” “嗯”文芳扭捏道:“不好回去,算了,今晚就歇在这里了。” “怕是不行”雷叔道。 “为什么”文芳一怔。 雷叔扬扬头:“有人来接你了。” 文芳转头,见是顾倾城,他步子跨的很大,走得很急,一眨眼就到身旁。 “雷叔”顾倾城拱手道:“我来文芳回宫。” 雷叔点头:“嗯,她刚刚还说要回去,本来我是不放心,见你来接,你自领了她去。” 哪有,文芳尴尬的很,看也不看顾倾城,就跟着雷叔打转,见雷叔进屋,她也想进,却被雷叔挡在门外:“天色已晚,文芳姑娘快些跟着顾主上回宫,其他人明日再回。”说完‘啪’的就把门关了。 文芳抬眼对顾倾城笑笑:“真是接我回宫的。” “当然,要不然我是来干嘛的”顾倾城道:“别磨蹭,快些走,我还有事。” 文芳撇撇嘴:“我可是要回宫的,别的地方不去。” “当然是回宫”顾倾城态度并不算好:“要不然你想到哪儿去。” 文芳见他脸色不愉,以为是对自己不满:“看样子是安慰了许久你那心上人。” 顾倾城突然看着文芳,好一会儿才问:“我与雪意是怎样生活的,幸福吗?” “幸福呀”文芳点头,心里却不似面上这般平静:“你为了她遣散后宫,独宠她一人。” 顾倾城垂着眼帘,若是以前,他是相信却憧憬的,但现在,很复杂,至少没有那种日日想见、恋恋不忘的思恋了。 “我今日训了她,今天的事本来就是她不对,她已经跟了浓儿姑娘好几日了,前日浓儿姑娘也给我说了,而我,前日也已经给她打过招呼,没想到她竟没放在心上,今日又犯。”顾倾城心情很不好:“你说我与她很幸福,可我现在跟她在一起感受不到。” 街道早已无人,静悄悄的,文芳见他眉头紧皱,似有烦躁:“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顾倾城并不答,问文芳:“文芳,姿阳术的君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姿阳术”文芳抓着顾倾城问:“是不是薛琪麟出事了?” “是,刚刚接到的信息”顾倾城苦笑,满面愁容:“前脚刚接到平安信,后脚就送来了他出事的消息” 文芳虽然也很担心,但顾倾城已经够烦了,不能在给他增加压力让他心情更加浮躁,便道:“你放心,他定能平安回来的。” “我知道”顾倾城道:“文芳,我想走一道川印盆地,你在宫中等我回来好不好,我想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你要去川印盆地”文芳惊讶,因为书中故事发展,顾倾城并没有去过,这里偏离了故事线路,令文芳很是不安:“不行,你不能去,薛琪麟一定会回来。” “我虽未与姿阳术君主打过照面,但我也听说了他一些事”顾倾城道:“他原本的身份是国师之子,心智了得,手段更是了得,我很不放心,想去看看。” 文芳拉着他,有些着急:“你别去,薛琪麟我是知道他一定会回来,而你去,我便不知道是怎样的事实经过和结果。” 顾倾城突然笑道:“芳儿是在担心我。” 看着他脸上的调笑,文芳又气又急:“当然,姿阳术的君主莫渊武功了得,心思狠辣,与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他现在要么在川印盆地,要么就在你凉州。” “当真?”顾倾城大惊,姿阳术那边一举一动也是派有人暗中观察,但通报中并没有他离开都城的消息,难道是已他发现了,有所防范。 顾倾城又想起那条突然被斩断又突然接好的线,心里的惊涛一浪高过一浪。若是要混进川印盆地,应该是不需要打草惊蛇,因为他们也在川印盆地有暗装,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要进入凉州。只怕现在那断了又无故接上的线里有姿阳术的人了,那么凉州内谁又是姿阳术的人,他想要干什么。 “当真”文芳道:“所有你不要去,就留在这里等薛琪麟的消息。” “芳儿”顾倾城突然停下,拉着文芳的手道:“你终究还是偏爱我的。” 文芳甩开他的手,往前走:“当然,我本就是因你入世,对你本来就是偏爱。” 顾倾城步子大,跨一步就跟上文芳了,又拉她的手,略带哄意道:“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只是以前我不信而已,因为我见过太多人性的复杂与肮脏,自然觉着人人都是那样,突然来个干净美好的人,难以相信。我向你道歉,真心诚意的道歉。” 顾倾城看着她担忧的面容,心里暖暖的又道:“芳放心,现在情况又不同了,要去是要去,但得弄清楚了再去。” 文芳见他松口,这才稍微舒心。 宫门就在眼前,文芳这才惊觉,她与顾倾城居然一起走回宫中。这是她的奢望,希望有天能与他心相印的散步,能像一般人男女谈恋爱般。 “芳儿,怎么了”顾清楚见她发呆,停在宫门口。 文芳缓神过来道:“没什么,走。” 她的脸上除了担心还有失落,顾倾城看不懂,不知道她失落的是什么。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虽然相隔不过一步之遥,可总让他觉得很远,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跨了一个大步子,与她并肩。 浓儿拉着雷叔,撒着娇:“雷叔,姐姐今日心情不好,你告诉她去哪里了,我去找她。” 浓儿什么心性,雷叔还不晓得?定是不会告诉她文芳的去向:“我见文芳姑娘今日心情泼好,哪像你说的那般。” “雷叔,你又不是不了解姐姐这个人”浓儿不罢休的缠着雷叔道:“她是最怕给人添麻烦的,有什么从来都不说出来,都自己排忧解闷的。但这次情况不同,是我惹的祸事,我想陪姐姐。” 浓儿惹事,这在雷叔眼里倒是稀奇,浓儿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主动惹事,倒要问问她是什么事:“你能惹什么事,不过都是些打打闹闹的玩笑。” 在喜云眼里,浓儿是挺能惹事的,她性子过于活泼,又嫉恶如仇,为人出头也是常事,但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担心,所以他也想听听是什么事。 浓儿鼓着脸吐气道:“顾倾城那心上人,她被我姐姐打了。” “打了就打了”雷叔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文芳姑娘难得揍人,她定是犯了天大的错误,还好是文芳姑娘,若是旁人,就不是挨打那么简单了。” “雷叔”浓儿无奈,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以前可是提了一下白雪意这个名字,顾倾城都发狂发怒,还别说今日是当着他的面打他心上人了。今日浓儿可是看得清楚,那顾倾城手紧握的拳头上青筋都冒起来了,可见当时他是有多愤怒:“你就告诉嘛,我怕顾倾城欺负她。” “文芳姑娘是打了顾主上”雷叔问道。 浓儿摇头:“不是,如果是打了他,我定是在一旁拍手鼓掌叫好。” “那是打了谁”看浓儿这着急的模样,雷叔实在是想不通,这天底下还有文芳不能揍的人。 “白雪意”浓儿道:“是顾倾城的心上人,他宝贝的很。” 雷叔听后没反应,仍是一脸理所当然:“天谴之人应该自我反省,顾主上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浓儿急的很,又解释不清楚,摇着雷叔的手道:“雷叔,你就告诉我嘛,姐姐在哪儿?” 在雷叔眼里,浓儿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缠着姐姐玩,斜着眼宠溺的摇头道:“被顾主上接回宫里去了。” “什么”浓儿大惊,脑海里马上就浮现了顾倾城虐待文芳的画面,比如吊起来鞭打、绑起来烙铁,用剑划破皮肤,还有在文芳面前与白雪意恩爱,这可是极大的酷刑。 浓儿打了个冷战,直摇头,转身就跑。 背影慌忙,看着雷叔不能理解,问还没走的喜云:“她这么担心做什么,顾主上难道还能把文芳姑娘怎么样不成?” 留在这里与任务无用,喜云拱手道:“雷叔,我也回宫了。” “这深更半夜的你也要回去?”雷叔道:“只怕现在已经落锁了,你进不去了。” 喜云道:“与浓儿姑娘一起应是能进去的。” 雷叔笑笑点头:“去” 喜云追出来,哪还有浓儿的身影。 浓儿乘坐毛毛,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宫门口,若要追去也不怕是徒劳。喜云便想起那被庞清绑的人给自己留的信息,不正愁找不到机会去看看吗,现在不就是机会。 喜云十分警惕,黑夜无人,静的连风声都听得见,他却依然三拐四拐后才往城外去。 茂密的树林,树干上清晰的划痕,喜云跟着这划痕往林子里去了。 浓儿到了宫中,急冲冲的往小院去。小院幽暗安静,不像有人住的样子,浓儿就更慌了,总觉是顾倾城把文芳关在那里折磨去了,又匆忙的往大殿走去。见一内侍提着灯,便拉住他问:“文芳姑娘回来了吗?她在哪里?” 浓儿在宫中素有凶名,这时她又急又担心,语气就严厉了些,吓得那内侍腿软,跪在地上道:“回浓儿姑娘,文芳姑娘回宫了,与主上一起住在寝殿。” “住在一起”浓儿激动的很,眼睛鼓着,一脸的愤怒,声音自然就大还包含怒气。 内侍伏地,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浓儿咬牙切齿,转身就走,边走边骂:“这个人渣,居然敢欺负我姐姐,我姐姐是神灵,自然是不知道这女子在凡间的名声有多重要,但你顾倾城就不知道吗,无名无份居然让我姐姐与你睡睡在一起,还让所有人都知道,可见其心可恨。” 浓儿怒气冲冲,像个斗士,吓得守门的内侍发怵,老远就上前去讨笑道:“浓儿怎么来了。” 这里是顾倾城的寝殿,他们都是顾倾城的人,浓儿自是没有好脸色的,斜着眼道:“我来找我姐姐。”说着就要进去。 内侍轻轻挡在浓儿面前,小心道:“只怕文芳姑娘现在已经歇下了,要不浓儿姑娘明日再来” 浓儿见他阻拦,恨瞪着他道:“我姐姐可从来都没有过我今日要做得事她让我等道明日的,让开。” 这实在是不敢让呀,内侍苦恼,只有壮着胆子再劝:“是是是,奴婢说错了,浓儿姑娘勿怪。只是文芳姑娘真的歇下了,您现在进屋,岂不是打扰到她休息了。” “多言”浓儿已无耐心,厉声道:“让不让,我可要不客气了。”说完,毛毛就‘呵呵’的呲牙,吓得内侍摔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依然不让。 浓儿刚想硬闯,就听见里面传来顾倾城的声音:“浓儿姑娘稍等,你要进来也要等我把衣衫穿好。” 浓儿听见顾倾城的声音就来气,却也不往里闯了,站在门前骂道:“顾倾城,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敢这么作贱我姐姐。” “浓儿姑娘,芳儿已经歇下。”顾倾城声音不大不小的平静:“她难得睡安稳,你莫要将她闹醒。” 第54章 “小人得志”浓儿嘟囔着,只得站在门外等着。 好一会儿后,顾倾城才开门出来,他面无表情的问浓儿:“什么事,大半夜的在这里闹。” 浓儿往里闯:“你让开,我要看看我姐姐。” 顾倾城依言侧身让开,浓儿从身前过,极小声的说了两个字‘贱人’,然后嘴角微扯,似有挑衅之意。顾倾城听得很清楚,他脸上虽说无表情,但眼眸微缩,显然是勾起了往事。 寝殿内,文芳正睡得沉,浓儿未走近,在远处看了看。想起以前在文家时,那时的文芳也如现在这般,睡眠很好,一点点异响是闹不到她的。后来,凡体被慢慢神化,她就失去普通人的知觉了,每每醒来,文芳都不在榻上,很多时候都见她蹲在地上捧脸望着天空,想来她是很想回家。 顾倾城不懂她心中所思,见她不近身只是远远看着,很是奇怪,低声略有讽刺的问道:“不走近看看,怎么确定你姐姐有没有事。” 两人不对付,就算是好好说话都觉得对方是在阴阳怪气,还别说顾倾城这么明显挑衅了。浓儿这次没恼,倒是很平静的说:“不需要,我正期望你对她做点什么,若能一刀砍死了更好。” 顾倾城眼睛犀利的瞪着文芳,声音虽小,但语言里的胁迫可不小:“重逢之后,你们都要杀了她,这是为何?浓儿姑娘现在能否说清楚?” 浓儿并不理会她,冷声走了。 顾倾城也跟着出来,挡她面前:“这件事已经盘旋我心里很久了,我实在是想不通,既然浓儿现在又提起,是不是有意要告诉我。” “顾倾城,我现在不想与你产生冲突,不想打扰到我姐姐休息”浓儿冷笑:“你是觉得这在你的地盘上,你就能把我怎么样了,说实话,我也没见过毛毛真正打架的样子,要不让他就在这里试试。” 谁都知道毛毛是灵兽,御力无法估计,谁都忌惮,这样的话语也确实威胁到了顾倾城,挑笑的看着浓儿道:“没想到当年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竟然都敢威胁人了。” “顾倾城,你现在的麻烦事不断,还有精力与我闲扯”浓儿道:“看来还是挺闲的,要不我也给你招点麻烦。” 若是以前,顾倾城根本不惧她,但是现在是有几分忌惮:“都说县里不干涉外界之事,怎么,浓儿姑娘要破坏规矩。” 浓儿闷声大笑:“顾倾城,你怕了,你怎么会怕我。也是,时事过迁,人的身份不同了。你放心,县里的规矩基本都是我姐姐规定的,我维护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破坏。” 她扬长而去,背影都很是高高在上,哪还有当年的怯懦。 黑夜里老林更显得阴森,时不时出现的绿眼与吼声让人胆颤。喜云提高警惕,细心观察,避免与这山里的吃人的野兽碰见。 山路难走,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终于看了火光,喜云心中一松,立马上前去。 “什么东西”夜巡的人警惕性很高,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待到喜云走至眼前,看清楚是人,才稍微放松一点,问道:“你是何人,又怎会来此。” 喜云见院子围栏周围都是削尖的木棍,巡查的人也十分警惕敏捷,也是知道原因,在这些林子深处安顿,危险不一定是人。 喜云道:“我找琴格” 有人迅速往里跑,一会儿后,琴格亲自迎出来,上前弯腰拱手道:“公子,快请进,你怎么亲自来了。” 喜云扶起他:“别担心,没事,只是今日有时机” 琴格任然担忧:“这老林离县里近,御兽特别多,有些还会攻击人,听说还有接近灵兽的狼。” “我知道”喜云道:“那头狼被抓。” 琴格惊讶喜云怎会知道这件事。 喜云见他一脸疑虑道:“我见过被他们抓住的人,也是他用暗语告诉你们在哪里的,那头狼我也见过了。” 琴格大喜:“公子已经得到他们的信任了。” 喜云摇头:“并未,那顾倾城老谋深算,心思深沉,不会那么轻易信一个人。” “那公子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琴格又担忧道。 喜云平淡道:“运气好,跟在了神灵的身边。” “什么”琴格更是惊讶:“公子这么快就找到神灵了。” “不是我找到她”喜云笑得明朗:“而是她找到我。” 这话琴格更是听不懂,不过能见到喜云才是大喜,本来就日夜担心他的安危,现在见他平安,似也没受什么罪,这才放心下来。 “快去找纸笔来”喜云催促道:“我把神灵的相貌画下来,你尽快把它传到姿阳术。” “是”琴格动作很快,一须臾,纸笔就备好了。 喜云画技了得,五官在平平无奇的人都能在他的画里放光彩。随着喜云的笔放下,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就出现在眼前。琴格看着着画上的女子,很是怀疑,因为她太平常了,这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怎么看都不像神灵。 喜云见他盯着画看问他:“怎么了?” 琴格道:“公子,这真的是神灵。” “当然”喜云问他:“你不信,为何不信?” 琴格道:“神灵乃是天上之人,传言都说她美若天仙,一见销魂。” 喜云忍不住发笑:“所以这就是几方势力都找不到她的原因,传言不可信,这是秦汉易玄放出来的迷雾,故意扰乱视线。”见他还是一脸不信就道:“我见过她的神威,就是几日前夜里的滚滚惊雷和瓢泼大雨。” 那日夜里,他们所有人都吓得睡不着,老林里安静得很,平日出现偷吃的畜生也没有出现。琴格现在想起来,依然惧怕。 琴格还在神威里恍惚,他接过画,一脸严肃道:“公子放心,属下一定把这画好生的送到宫里。” “好”喜云起身:“千万别进城,有什么事就在城外的小河边留个记号,我会时常出来看看。” “公子,你还要回去”琴格挡在他身前道:“这太危险了,现在神灵已经找到了,带走神灵的事就交给属下。” 喜云历来严厉,敢违背他意思的人不多,琴格算一个。见他担忧得都逾矩,拍着他的肩安慰道:“别担心,跟在神灵身边最安全。” “可是,顾倾城出了名的狠厉,杀人如麻”琴格道:“属下实在担忧,这神灵现在属于秦汉易玄的,定然是帮着他顾倾城,若是被她发现公子的身份,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喜云哈哈大笑,没接触到文芳以前,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接触了以后才发现,神灵嘛,看凡人都一样,就算有偏颇,也不会太过。 琴格见喜云笑实在不解:“公子,这事不能开玩笑,你留下,属下来想办法带走神灵。” “神灵何其强大”喜云问他:“你要如何到带走她?” “这??”琴格也没想到。 喜云道:“先不说她自己怎么厉害,就县里的人御力之强大你也是有所了解的,若是将她掳走,恐怕不用她出手,县里就直接灭了咱们。” 琴格御力虽强,但想事情却没有那么细致,再加上担心喜云,自然就没想那么多,本能的问道:“那要如何?” “她心善,心思更是简单”喜云轻叹:“要哄” “哄???”这又颠覆琴格的认知,难道神灵是傻的。 他的想什么都呈现在脸上,喜云笑道:“不是傻,是单纯,若是时机对,我定是能把她哄出来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公子心中有乾坤,可这凉州城内也确实凶险,您一定要注意安全”琴格叹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道:“属下进不了凉州城,但送您到城外还是可以的。” “好”喜云道。 看两个身影都消失在老林里,陈吮手拽着两封信转身向另一边离去。 天色还早,顾倾城刚下早朝,先到到寝殿看了看熟睡的文芳,在到外面批改奏章,分析薛琪麟现在的状况,可能面临的情况。殿内安静,一声禀报打破:“主上,暖阁的夫人来了。” 这么长时间以前,顾倾城对白雪意都是很柔情,像那日那般振着脸说话还是头一回,想来她心里也是慌的很。 顾倾城道:“让她进来。” 内侍下去请人,不一会儿,白雪意就来了,身后跟着的丫头不是小菊了。 “倾城哥哥”白雪意低声,怯懦懦的。 这样的声音让顾倾城心软,再说,那日凶她也是为了她好,本来就不是生气,自然就没有解气一说,他上前扶起她,声音一样的温柔:“用朝食没?我让内侍准备。” 白雪意点点头,比往日更加温柔,但有些生疏。她打开食盒,里面是桃花糕:“倾城哥哥,这是雪意一大早去排队买的,很好吃,你吃吃看” 这是讨好,很明显的讨好,顾倾城也讨好过人,很卑微的那种,为了活命,讨好是最基本的。顾倾城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确实好吃,难怪文芳喜欢吃。 白雪意两眼希翼的问:“好吃吗?” “好吃”顾倾城放下糕点:“雪意怎么这么早,有没有休息好?” 白雪意以为自己进宫来让顾倾城恼了,很惶恐,欠身道:“主上,恕罪,雪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特意来向文芳姑娘道歉,请主上莫恼。” 顾倾城见她如此卑微讨好自己,心里五味杂陈。那年,家破人亡,自己受尽磨难,身边的亲人也一个一个离开而逝。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活得还不如一条狗的日子里,曾有过千万瞬间想自杀死去,可每每想到自己的雪意还活着,还在外面受苦受难,就又坚持了下来,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找到她,过正常人的生活。可如今却见她畏惧自己,顾倾城实在是觉得可笑,仿佛那么多年的坚持都是笑话。 顾倾城低笑,无可奈何道:“无事,我不恼,你回。” 白雪意现在怵顾倾城,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顾倾城问她。 白雪意有欠身道:“我想见见文芳姑娘,跟她道个歉。” “她还未醒”顾倾城斟酌道:“等她醒了我告诉她,她来找你好不好?” 文芳与白雪意相互不喜欢,她是知道的,所以若是她不主动见文芳,文芳是不会来见她的。白雪意以为是顾倾城故意不让她见的,有几分哀求道:“之前一直是我误会文芳姑娘,我是真心想向她道歉的,还请倾城哥哥让我见见她。” “你觉得是我不让你见她”顾倾城叹气:“雪意,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彼此了解,应该是最幸福的。” 白雪意浅笑:“能跟倾城哥哥在一起,雪意很幸福。” 这样讨好的样子,与以前在牢笼里做人家的玩意儿有什么区别。顾倾城泄气道:“雪意,那日我凶你是为你好,那浓儿本就不是好惹得,你又老是惹她,她不似文芳善良。我很担心她会伤害你,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我想你事事顺遂,平平安安。” 一番话说的深情,白雪意听后,眼泪直流,缩在顾倾城怀里,瓮声瓮气的说:“倾城哥哥,雪意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文芳姑娘的身份,以后我绕着浓儿姑娘走,你不要厌弃雪意,雪意就只有倾城哥哥了,若是倾城哥哥也不要雪意了,那天下雪意就在没有依靠了,只有死路一条。” “傻丫头”顾倾城道:“不会,倾城哥哥不会不要雪意的,雪意是倾城哥哥好不容易才找回的珍宝,没有谁比得了。” 文芳躲在墙后,心里的失落一转一转的,自嘲想:“今日真是起早了,运气不好,还是睡懒觉去” 文芳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点心,抬眼仰着天空,心里吐泡:“从太阳刚刚冒头到太阳高高挂起,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晓得他两人的衷肠诉完了没,要是现在出去遇见她了,岂不尴尬,算了,在等一会儿,反正现在时间对于我来说那么多。” 第55章 顾倾城到寝殿,没见文芳,问丫鬟:“文芳姑娘呢?” 丫鬟欠身回答:“从侧门往花园去了。” 顾倾城又向花园走去,吩咐身后朴辞:“昭庞清、廖国岩、黎老大人进宫,把人请到花园来。” 朴辞应声退下。 文芳的衣衫很薄,细细的微风都能撩动衣角,她发呆的望着天空,一动不动,像个空壳。顾倾城站在远处看文芳,每每见她这般,就觉得她遥不可及,是怎样都抓住。 “芳儿”顾倾城整理好表情,面色微笑的上前。 文芳一脸木讷,闻声本能的回头。顾倾城的身影出现在她眼里,从一点点的模糊不清到衣角肆意飞扬,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 顾倾城走到她身前,见她两眼空空的看着自己,手在她眼前拜了拜:“怎么了,一副呆样。” 文芳眨巴着眼,把头缩回来:“没什么。” 顾倾城好心情的坐下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看,看得这么专注。” 文芳不答,把头转到另一边。 顾倾城调笑嘻嘻道:“这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文芳还是不答。 顾倾城也学着她的样子,把头放在桌上:“以前,我很讨厌自己的这副模样,它给我带来了许多灾难,让我承受许多痛苦,我曾经一度的想毁了它。可现在,我很在意它,因为它让我遇见了芳儿,它让芳儿偏爱我,留在我身边。” 这样的话本来是人让动容的,可听在文芳耳里有些讽刺,因为顾倾城常说她是贪图颜色的人,可在爱上他的时候,文芳并没有见过他,不知他的长相,怎么会是贪图他的颜色呢。 文芳心里泛的点点涟漪让她十分不舒服,叹气道:“顾倾城,你知我是怎么样的人吗?” “知”顾倾城道:“心底善良,好颜色的人。” 文芳轻扯嘴角,眼睛微眯道:“是吗,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真是个贪色的人,我贪色,我还有第一次知道。” 她的话语、她的表情都像是在开玩笑,但这句话却不是好话,顾倾城不敢接话,微怔后道:“芳儿好像很喜欢发呆,你呆呆的模样好是可爱。” 文芳垂下眼帘,言语里都是眷恋:“这不是发呆,是思恋,我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 顾倾城抿着嘴,有些紧张的问:“什么时候离开又什么时候回来。” “若是离开了,就不回来了”文芳说:“我本来就打扰到你的生活了,我离开,你也好过你原本幸福的日子了。” 顾倾城心里一紧,骤然又跳得很快,一把文芳的手道:“你没有打扰我,我现在就感觉很幸福。你若是想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他的手真的很温暖,紧紧的包裹文芳,不清醒时贪恋不愿放手,清醒了再贪恋也会放开。文芳轻声道:“我们那里的规矩与这里有所不同,你适应不了。” “芳儿”顾倾城突然起身,手中的力气增大,突然的紧捏文芳。文芳痛得‘嘶’的一声,把手抽了出来。 顾倾城见弄痛文芳了,手立马松开,显得促局,有点语无伦次的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这一刻他似乎忘了文芳是无知无觉的神灵,下意识的觉得她是个普通女子,需要保护。 文芳摇头,见顾倾城关心的脸庞道:“原来这就是你担心人的样子,我还是头次见。” 顾倾城看着她,总感觉她今日与自己很疏离,不是,应该说是从这次重逢开始,疏离就一直存在,只是今天更加明显了。他便想到了白雪意,试探的问文芳:“你见到雪意了。” “没有”文芳摇头。 顾倾城刚想松口气,就又听文芳说:“我避开了。” 顾倾城心里拔凉拔凉的,喊了声‘芳儿’ 文芳轻笑道:“你们之事本就与我无关,你不必这副表情。” 远处走廊里来了几个人,文芳扬头提醒顾倾城:“你有事要忙,快去。” 顾倾城脸上急情还没退,侧头看去,是朴辞带着人过来了,他稍微整理了表情道:“是我让他们过来的,没什么事,就是说说姿阳术的事。” 一声“嗯”算是答了,便不再说话,一时沉静了。 朴辞令着人到跟前,微微弯腰道:“主上” 顾倾城点头作答,起身坐到文芳旁边,与庞清他们道:“不必拘礼,坐。” 几人坐下,廖国岩最急,先道:“主上,可是将军有消息了。” “不是”顾倾城说:“我怀疑姿阳术的君主莫渊在凉州。” “主上,这消息可属实”庞清最为激动,谁都知道这天下第二的御者就是莫渊的护卫,若是他在凉州,那护卫也在凉州。 “推测”顾倾城道:“我与芳儿推测,这莫渊要么在川印盆地,要么在凉州。因前日抓到的那人所供,我怀疑他在凉州的可能性更大。” 黎老大人与文芳对面而坐,他时不时的瞟文芳,一脸膜拜,听顾倾城说是与文芳推测,便问道:“这君主不在都城,跑这么远,冒这么大的险是为了什么?” “打探军情”廖国岩道:“我们攻下凉州,下一步就是川印盆地,谁都看得清楚,而他们也属意川印盆地,自然是要来打探我们一番。” 黎老大人说话总是缓慢拖声:“若是打探军情,不必他本人来此,这对他姿阳术而言太过于冒险。” 是呀,如若只是军情,是过于冒险,若是一国之君被扑,那姿阳术岂不成了笑话,将国不是国。那是为何?众人心头疑问连连。 一阵安静后,庞清突然起身道:“若是那人真在凉州,主上出行一定要加派人手,若是童老在这儿就好了。” 黎老大人笑呵呵道:“在凉州最好,薛将军那里就安全些,咱们凉州可是有神居,谁敢乱来。”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文芳,黎老大人是崇拜、敬仰,廖国岩是惊讶、醒悟,庞清侧是希冀。 众人目光就像绣花针刺在文芳身上,让她很不舒服,她抬头干瘪一笑:“凉州守备森严,不易进来。现在也不确定他们是在川印盆地还是在凉州,若是在凉州,我日日跟着顾倾城,应是不会有事的。” 黎老大人起身,向文芳深深鞠了一躬,庞清廖国岩皆是松了口气,只有顾倾城看到了文芳脸上的难为情和不太情愿。 “她不愿意守护我”这是顾倾城潜意识里的第一想法,他心里很不舒服,酸酸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身体发抖,他一下握紧拳头,压了压说道:“现在考虑凉州为时过早,凉州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他们是不敢乱来的,但川印盆地就不一样,里面几方势力不说,却薛将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提到薛琪麟大家心里又一紧,担心一波一波的。廖国岩是最急躁的:“主上,薛将军哪里我们要如何?属下实在担心。” “自然是要营救”顾倾城问道:“心思细腻,遇事沉着冷静,御力可行,功夫高强的人,你们可以推荐。” “主上”黎老大人道:“我有一人,他心思活络,能洞察人心,且前几日发现御力,成为了御者,只是他是个商人。” 顾倾城几人面面相觑,惊讶溢于表面 。 庞清惊讶后问黎老大人:“可是那日雷雨交加的夜里发现御力的。” “哎哟”黎老大人道:“正是,他那日夜里睡得迷糊,虽被雷声震醒,却又未完全清醒,恍恍惚惚的走到屋外,被一个惊雷给劈了,当场晕倒,第二日才让人发现,一小斯心急上前扶人,却被击倒,然后无人敢动他,就这样让他趟着自然醒来,醒来后就发现御力。” 众人目光又聚集在文芳身上了,皆是震撼。 顾倾城拉过文芳的手,轻轻捏着道:“是芳儿福泽我秦汉易玄。” 文芳低着头,把手抽了抽,却被他捏得更紧了。 顾倾城无视她的挣扎,与黎老大人说:“可,尽快找个时间让他进宫。” “是”黎老大人起身又坐下。 顾倾城又问庞清与廖国岩:“你们呢?可以推荐之人,最好武力高强。” 一阵沉思后,廖国岩道:“主上,我手下有一名武将,叫大山,力气很大,武功还不错,不知道可行不。” “可不可行,喊到宫中来试试。”顾倾城道:“此行不管成功与否,皆是功臣,若能找到薛将军并平安回来,加官进爵,另赏赐白银千两。” …… 浓儿在闲逛的时候遇见了喜云,她调笑的说:“你不是我姐姐的小斯吗,怎么我姐姐回了宫里,你还在街上溜达,是姐姐太好说话了吗,让你伺候人都不用心。” 喜云拱手道:“文芳姑娘走的急,没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昨日夜里倒是瞧见浓儿回宫,本想与你一起,等我跑出来时浓儿姑娘已经不见踪影了。” 浓儿很喜欢打趣他,找他麻烦,可能是因为他这双长得像顾倾城的眼睛,欺负他有种是在欺负顾倾城的感觉:“怎么,主子到哪儿去还要事先告知你一个下人,然后让再你跟着,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喜云见她故意为难,还讪讪未尽的模样,便赶紧认错:“是,浓儿姑娘说得对,我这就回宫领罚。” “领罚”浓儿拦着他道:“你知我姐姐善,不会因为区区小事惩罚下人,才这般有恃无恐。” 这浓儿确实难缠,又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连顾倾城面前她都敢放肆,喜云不敢敷衍了事,只得小心对应:“文芳姑娘心善,我等定不会怠慢,昨晚之事以后都不会发生。” 浓儿见他一本正经,很是严肃,便不再逗他,呵呵道:“你紧张什么,我姐姐心善,我是她妹妹,自然是恶不到哪儿去的。我就是无聊,逗逗你罢了,何况我今日还有事,这就要走,也没有时间罚你。” 喜云默默松口气。 “好了,你回去”浓儿侧着身子让路。 喜云向她拱手离去了,而浓儿则向城外走了。 宫中,喜云先是到小院儿,没见到文芳,就问了门口的内侍,他道:“文芳姑娘昨晚没有回来休息,说是在主上寝殿里歇下的” 喜云又往寝殿走,只是顾倾城的寝殿规矩多,被挡在了外面,喜云好态度的问道:“不知文芳姑娘在不在,我是她的小斯。” 内侍认识他,还羡慕他的命好,能伺候文芳,语气不那么和善道:“这都下午了,文芳姑娘怎还会在寝殿,你这下人做得真是好,连主子上哪儿了都不知道。” 喜云低头伏小,道:“是,刚刚遇见浓儿姑娘,已被她罚过了,自是不敢再犯。” 听到喜云被罚,内侍心里才平衡了些,居高道:“文芳姑娘喜静,到花园去了。” “是”喜云连连道谢。 花园里,庞清几人已经离去,顾倾城正陪着文芳,在她耳边低底细语:“芳儿,你是完全了解我了,可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你以后回了天上,再下来玩时,你从我对面走过我都不认识,那得多遗憾。” 文芳抬着肩往一旁缩了缩,顾倾城见她排斥,就一把搂着她,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说:“你躲什么,睡都睡在一起了,还怕耳朵上出的气。” 文芳挣扎,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连呵斥的声音都低:“顾倾城,你放开。” “不放”顾倾城把她揽在怀里,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为何排斥我,我是做错了什么,你总得给我说清楚。” “我没有”文芳推他的手道:“只是不喜欢在外面做什么亲密的动作。” 顾倾城捏得紧紧的道:“骗人,刚才黎老大人说此处是神居,我见你一脸的不情愿。” “当然不愿”文芳声音大些道:“我是神灵,在我眼中应是众生平等,我若帮你,我就偏颇了,有失公允。” 顾倾城禁锢着她,把头放在她肩上,嘴唇触碰到了她的耳轮,道:“是这样?” “是这样”文芳立马回声。 顾倾城依然不放开,又亲亲她的脖颈道:“可你不是因我入世吗,本就应该偏颇我。” 文芳一个冷颤,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奋力的挣扎,大喊:“顾倾城,你放手。” “不放”顾倾城呵声。 “主上,文芳姑娘”是喜云,他弯着腰拱手,很是恭敬,把情绪都藏进眼底。 第56章 顾倾城知他是故意的,不然哪会有这么没有眼色的下人,他转身,手臂依然紧锢文芳的腰,问道:“什么事。” “我来领罚”喜云道。 顾倾城不怀好意笑道:“所犯何事。” “失职之罪”喜云很镇定,语气明了,不像是来请罪,倒像是来问罪的。 顾倾城绞着文芳的头发,看也不看喜云,随口道:“好,那就仗着三十,赶出宫去。” 喜云眼睛微眯,脸色严肃,刚想回话,却被文芳抢先道:“顾倾城,你别乱来。” “我乱来什么,是他自己请罪,我若不罚他,他心里怎么过的去”顾倾城言语中带些撒娇,听起来让人觉得与文芳很是亲近。 文芳沉了口气,问喜云:“你为何请罪,这罪可不能乱请。” 喜云声音甜软道:“昨日文芳姑娘离去,我作为贴身侍奉的小厮,连姑娘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晓,这是失职,应当领罚。” 多诚实的人,昨日是文芳自己离去时忘了他,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处,现在却要他来受罚,这实在是不公。文芳心软,有些可怜他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受罚,只怕昨晚你担惊受怕也未休息好,现在快回小院歇息。” 瑞凤眼眨了眨,眼眸水盈盈的,看上去可怜,让人心生怜意,喜云道:“往日都与小圆脸两人一起住,今日他没有回来,我有点不习惯。” 这话一讲,文芳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本来见他模样就心软,又见他冒险为自己摆脱顾倾城,更是有心生好感:“你别怕,我与一起。” 喜云立马面露喜色:“谢谢姑娘。” 文芳向他点头又示意顾倾城把手放开,顾倾城眼睛在两人中间打转,明了一笑道:“好,你去,我与你一起,看看小院还需添置的没有。” 文芳讶然呆滞看着他,眉间皱了又皱,最后退让叹气道:“好,一起去。” 顾倾城见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很是好笑,牵着她的手率先往前走。 文芳被他拖着,叹一气又一气。 喜云跟在身后讲:“文芳姑娘,我今日回宫时碰到浓儿姑娘了,我感觉她心情不好。” 文芳落后顾倾城一步,问喜云:“她怎么了,为何心情不好。” “这个我没问,看她的样子像是出去散心”喜云步子跨大,与文芳挨近了些。 文芳沉思,脚步就又慢了,真正的是被顾倾城拖着走,她道:“浓儿活泼,很少有烦心之事,你可看清她是往哪里走了?” 喜云道:“城外去了。” 文芳停下脚,与顾倾城说:“我想去看看。” 顾倾城转身,不善的看了眼喜云,与文芳说:“浓儿身边有毛毛,何须担心,小姑娘有时候有自己的心思不愿别人知道,她不说,你又何必问。” 文芳不说话,一脸担忧。顾倾城又道:“你虽然是姐姐,可我看她更像姐姐,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你放心。” 文芳也知道浓儿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她长大了,做事、处理人际关系比自己还老练,又本是这个世界的人,懂得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又有毛毛随身保护,应是不会事,但出于本能,还是担心。 文芳皱着眉,疑虑不定。 喜云扫了一眼文芳道:“文芳姑娘,浓儿姑娘与你是亲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希望有你陪在身边。” 文芳听后甩开顾倾城道:“我还是去看看,实在放心不下。” 哪知顾倾城突然发怒,绕过文芳,一脚踹在喜云胸口,喜云没躲开,生生的挨了一脚,身体被踢的老远。 文芳吓了一跳,向顾倾城吼道:“你干什么。”有又立马跑过去,想扶起喜云,却被顾倾拉住,文芳拍打他的手,喊道:“放开,顾倾城。” 顾倾城捏着文芳手臂,狠狠往身前一带,瞪着眼睛厉声道:“放开?放开你跟他走吗?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想骗你出城吗?” 文芳被他捏的很痛,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被他一吼,眼泪就往下掉:“顾倾城,你胡说,这凉州固若金汤,我要走还是他要走,没有你的允许都走出去,他不过是看我被你为难,解围而已,你又何必把人打伤。” 豆大的雨滴,稀稀朗朗的落下,落在地上还有‘啪啪’的声响。 “解围~呵”顾倾城的声音更大了,带着几分恶狠狠的样子说:“他不好怀意你看不出来吗,莫不是你看他长也好看,就想跟了他去。” 这个‘去’字声音极大,震得文芳耳朵发痒:“顾倾城,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痛”顾倾城冷笑:“你晓得什么是痛吗?你不晓得,今日我就要你知道什么是痛。”说完就向刚刚站起身的喜云走去。 “你干什么”文芳张开手臂拦他,大声道:“不准乱来。” “让开”顾倾城咬着牙,翻滚着舌头,声音透过牙齿,从牙缝中传到嘴唇,听起来低沉狠厉,让人胆颤。 “不让”雨滴砸在眼尾,让文芳显得狼狈又倔强,泣声绵绵道:“你怎会如此阴晴不定,说错话,踢一脚还不够,你是要他怎样。” 雨滴落在衣衫上,将它浸湿,喜云手指捏了衣衫,把雨水沾在指尖,轻轻的来回摩擦。垂着头,把微微上扬的嘴角藏起来了。 “文芳”顾倾城厉声:“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指着喜云道:“是他,他不怀好意,我现在怀疑他是姿阳术的奸细,他就那个混进凉州的人,想把你哄骗出凉州的人。” 文芳仰头望着他,满脸疑虑,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顾倾城目光如利箭般的瞪着喜云道:“我若有证据,此刻他就是一具尸体。” “你若没有证据,只是怀疑,就不要动手”文芳道:“不可伤害无辜。” 喜云紧握的拳头松开,抱拳道:“主上,我虽是姿阳术的人,可我并不是奸细,我家被抄,主上怕早就已经让人查清楚了。” 文芳听后一怔。 顾倾城趁着文芳发呆时绕过她,走到喜云面前说:“你姿阳术与我汉秦玄易相隔甚远,我的手哪有那么长,能伸到你姿阳术去。” 喜云沉思一会儿道:“主上本事了得,天下何事能逃过你的眼睛。” “你可不像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顾倾城阴笑道:“像上位者。”说完拔剑而出,直指喜云咽喉。喜云慌忙侧身躲避不及,伤到手臂,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顾倾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凉州不好进,你怕是在城外徘徊了好久才找到机会进来了,其他人都在凉州城外,城内只有你进来,若此时杀了你,在让人假扮你,引你的同伴进凉州,一网打尽。真是个好办法。” 虽是猜测,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喜云心里震惊,面上却不敢显露,他坐在地上,嘴角的血也不擦,手捂着胸口,虚弱道:“主上真会编故事,为了杀我,让主上费心了。” 顾倾城冷笑:“是不是在编故事,你等进牢里就知道。”他说完转身高喊:“来人。” 在顾倾城转身时,喜云看见了文芳,见她发呆,他心里怪异,后又看见两个侍卫架着刀走来,他便来不及想是哪里怪异,连忙喊到:“文芳姑娘。” 文芳抬头看他,顾倾城则是又一脚,骂到:“还敢喊,脏东西。”说完,刀一抽就要砍下,喜云不能躲开,若是躲开了就暴露了。他转眼快速的扫了文芳,僵硬的坐着不动,无数的念头捆绑成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能赌’,看着那刀犀利的落下。 “顾倾城”文芳道:“我有点事要问他。” 那刀就停在脖子边,近到都能感受到它嗜血的寒意了。喜云松开衣角,狠狠的松了气。 “什么事,就在这里问,我也听听”顾倾城扔下刀,‘哐当’一声,惊人心魄。 “顾倾城,可以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文芳叙述平淡,听起来就像是在讲故事,但又让人听着很悸动:“我喜欢你,这是毫无悬念的事,从我救起你始,我对你都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爱你,虽然得不到回应,甚至还让你讨厌我,我都没有停止过爱你。我不过就是想单独的问他点事,你为何不让,难道是到现在为止,你依然不信我,觉得我要害你,要算计你?” “文芳,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倾城道:“我是不放心他,他对你目的不纯。” 文芳轻笑,手指拂去眼角的泪水:“在这个世间,谁又会真心待我,我的身份注定让接近我的人目的不纯,大家都一样。对我而言,谁都一样。” “芳儿”顾倾城柔声上前。 文芳退后一步问道:“可以吗?” 顾倾城侧身让开。 文芳走到喜云身旁问:“自己可以起来吗?” “可以”喜云手撑着地,慢慢起身。他跟在文芳身后,打量着她,不知道怎么了,那股怪异感又上来了。 小院里无人,文芳坐下后示意喜云也坐下。喜云见她一脸严肃,心里的怪异更甚,不敢坐下,摇头:“文芳姑娘有什么吩咐?” 文芳道:“我怎么敢吩咐你,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来我身边做小斯,我受不起,你走。” 喜云心里骇然而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但现在就是不想认:“文芳姑娘说什么,我听不懂。” 文芳看着他,沉声喊道:“莫渊。” 他抬眼一笑,眼睛就像黑白无常的锁链,勾人魂魄,声音更是有磁性好听:“文芳姑娘认识我。” 这眼睛真好看,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柔情。文芳不看他,垂下眼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文芳姑娘又是怎么这么准确的叫出我名字。”莫渊像是恍然大悟道:“哦,你是神灵,这世界又有什么事是神不知道的。” 莫渊靠近文芳,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脸庞:“我与顾倾城长得相似,文芳姑娘得不到他,但可以找个代替品,我一定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 文芳把头扭到一边,躲过他抚来的手,沉着脸道:“请你放尊重些。” 莫渊把手放下,问文芳:“你为何这么喜欢顾倾城。” “不知”文芳摇头。 “可他不喜欢你”莫渊说:“时间可以磨平一切,你跟我走,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忘记他。” “哪有那么容易”文芳说:“想来你也把我和他的事打探得清楚了,你也知道我与他分别了六年,可我还是忘不了他,见他在凉州就巴巴的跑来找他了,所以,你的说法不对。” 文芳见他沉思,又道:“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忘记他,只是没有那么容易。” “什么办法”莫渊急急的问道。 “我是神灵寄于凡体”文芳声音很轻,轻到要人张着耳朵细细听:“若能让神灵离体寄于其她凡体,等我醒来时,瞧见的第一个人,我便会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莫渊脸上有疑色道:“你自己离不开?” 文芳点头,目视前方,好似眼光能透过墙面,看到外面的人。 “那要怎样才能离开?”莫渊道。 文芳颤声,哽咽了好久,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要顾倾城亲手杀了我,毁了这具凡体。” “什么”莫渊很是惊讶,甚至都不信:“怎么可能,顾倾城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弑神。 再说,神灵已入凡体,那凡体也将不是凡体,怎能是凡物兵器伤得了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本就因他入世,所以他就是这个解铃人”文芳道:“只有这样我才会离开他,心不再属于他。” “真的”莫渊再确认道:“文芳姑娘没有说谎。” 文芳望着他,眼里还是泪花:“只有他才能杀死我,让我离开这具凡体,这是真的,我没骗你。若他不杀我,我将永远在他身边,深深的爱着他,即使暂时离开,也总会回到他身边。” 莫渊见她眼里泛着泪花,很难割舍的样子,问道:“那能愿意离开他吗?” 文芳眼一闭,泪水从脸颊流过,一声一声的哭泣道:“愿意,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杀我,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留在他身边了,他不爱我,他有自己的心上人。而我,不过是个第三者,在我们那里,做小三是要被打被骂的。” 天空的雨稀里哗啦的下大了,莫渊拇指擦擦她眼角的泪水,哄道:“文芳姑娘,你别哭,我帮你,我一定帮你。” “真的” “嗯,真的”莫渊道:“你是神灵,没有人会对神灵动手,特别是这么深深的爱着自己的神灵动手,若要让他杀你,实属不易,我们得从长计议。” “好”文芳自己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谢谢你,那你千万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如被他发现,你会很危险的。” “嗯,我知道,文芳放心”莫渊手扶上文芳头顶,只是还未摸到头发,就听身后一声娇呵:“住手。” 文芳听声音就知道是浓儿,绕开莫渊向浓儿跑去,一把抱住,问道:“你心情好点没。” 第57章 “嗯?”浓儿扫了一眼莫渊,对他展颜一笑道:“好点了。”又问文芳:“姐姐,他刚才在干嘛,为什么离你这么近。” “哦”文芳咳嗽两声对浓儿说:“我请他帮我,让顾倾城杀我。” “你告诉他了”浓儿皱着眉,有点惊讶道。 文芳重重点头,对浓儿眨了眨道:“是,是告诉他了,如想要离开顾倾城,让我不再爱他,就要杀了我,从另一具凡体醒来,爱上第一眼见到的人。” 浓儿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住,鼓着嘴巴吹气,好一会儿才道:“这是秘密,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姐姐为何要告诉他,万一他不怀好意可怎么好。” “不会”文芳摇头:“喜云他不是普通人,他身份尊贵,定会把我安置好。” “哦,什么身份”浓儿走向莫渊,问道:“什么身边,难道不是家族蒙难的落魄公子” 喜云沉思,心里几番思量:“自己的身份文芳虽然知晓,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可这浓儿姑娘是文芳的妹妹,若想带走文芳,这浓儿恐怕也是阻力,若想顺利,还得把浓儿说通。” 喜云道:“浓儿姑娘放心,喜云是我的化名,我叫莫渊,是姿阳术的君主,我来此就是为了神灵,为了文芳姑娘,我定会好好照顾她。” “为了神灵”浓儿默念这句话,只觉心里有道不完的凄凉,说不尽的悲伤。原来在这个世间,文芳真的找不到真心待她的人,所以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县里的人,不过是因为得到她神灵的泽护,能让他们在这乱世中有一席安居乐业之地,他们畏惧、感激;而自己,是受益最大的人,因她,从一个卑贱的奴到受人尊敬的人上人,所以自己也不毫无目的的爱着她。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目的性更强,更加赤裸裸。悲从心来,浓儿忍不住发笑,微红的眼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莫渊在一旁看着,不明白她在为何癫狂。 “浓儿”文芳上前拉浓儿着拥入怀里,拍着肩膀安抚道:“浓儿,你别怕,姐姐在呢” “姐姐”浓儿的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你离开这里,浓儿会好好生活,一定不会辜负姐姐心意。其实我早已经悄悄布局了,好让姐姐早日离开。” 文芳闻后低声问道:“布置?什么布置?不能伤及无辜。” 浓儿笑道:“姐姐真是心善,所以谁都敢欺负你。你放心,就凭我这点三脚猫的脑瓜子,能想得什么伤人的主意,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小孩过家家般。” 文芳听后放下心来,但还是叮嘱道:“这乱世能活着本就不易,千万不要连累伤及到那些连活着都要耗费所有力气的人,不然就是我们这些所谓贵人的罪孽。” “好”浓儿轻声道:“姐姐放心离去,我会承姐姐志愿,带领县里的人走遍这世间,拉一把那些苦苦挣扎还想要活着的人。” 文芳明朗一笑,天空顿时晴朗,白云飘飘,蔚蓝的天空给人无尽的力量和希望。 浓儿望着莫渊,想到信件上所说的’公子‘那肯定就是他了,没成想他胆子这么大,作为君主,敢远到凉州,独闯凉州城。既然他要帮姐姐,就不告诉顾倾城他的身份了,看他也是个心计深沉的,与那姓顾的有得一拼,那就让他们狗咬狗,也好让顾倾城吃点苦头,也算为姐姐这么年的付出付之东流讨回点东西。 浓儿走向莫渊,笑的像个吃糖的小孩,与他说道:“欢迎加入我们的阵营,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万里飘云的天空下,女子对着男子展颜嬉笑,显得很是情意绵绵。顾倾城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冷笑摇头,心里提莫渊惋惜‘居然被这种不可理喻女子缠上,真是可怜。’ “谈完了吗?”顾倾城道:“看天色,你心情不错。” 文芳应声道:“谈完了。” “好”顾倾城向文芳伸手:“那就走” “哦哦”文芳拉上他的手,毫无意识的跟着他走。 “等等”这是浓儿的声音,她问顾倾城:“我姐姐为何要跟你走,这本来就是在宫中。” ‘对哦’文芳这才反应过来,他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 顾倾城也反应过来了,他看了看想挣脱的文芳道:“黄昏已至,不是该用晚膳了吗,怎么你们不吃?” “这是你的地盘,吃饭哪里不是吃。”浓儿强势道:“就在这小院吃不行吗。” “行”顾倾不与她多舌,吩咐守在门口的内侍:“去通知膳房,让他们送过来。” 浓儿坐在顾倾城对面,故意道:“记得以前,姐姐只是提了提白雪意这个名字,你就要当场杀了她,可那日,我姐姐掌了她,你怎么没要打要杀。” 这可是以前的老事,情报探查是查不出来的,莫渊悄悄的挪了挪脚步,张着耳朵听。 文芳一怔,眼睛转了一圈,从顾倾城脸上飘过,然后手肘碰了碰她,浓儿嘴唇上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倾城。 顾倾城脸色不善,笑道:“浓儿姑娘记性真好,这都是多少年的老事了,还拿起来说。你是看我与姐姐消停不到半刻,就又来找事了。”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你不答,反而搪塞,为什么呀?”浓儿眼睛圆圆的揪着他,满眼的好奇,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是真的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顾倾城冷笑:“浓儿姑娘现在是有依仗了,什么话都敢外面说了。” “当然”浓儿答得很干脆,言辞毅是犀利:“若没有依仗,上次死了便就是死了,就像秋天的叶子,落来就落了,那么理所应当。” 顾倾城目光如炬瞪浓儿,浓儿不甘示弱,眼睛闪都不闪回瞪着他。 顾倾城冷哼,声音更是冰得掉渣:“这世上谁不是死了就死了,难道还能活过来吗?” “哦”浓儿声音轻,说出的话却震动了顾倾城的心:“若那日我把你心上人杀了也就杀了,是吗。” 顾倾城听后,气势汹汹的起身,凳子吱呀的挪开声像是划人的皮肤,让人极度不适。 “你敢”顾倾城声音里的威亚数不尽,脸上尽显当年时的恶鬼模样。 文芳立马起身,伸手挡在浓儿面前,防备顾倾城动手,道:“浓儿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顾倾城皱着眉头瞪文芳:“她早就有这个心,你看不出来吗。她,现在只有在你眼里还是那个受人欺负的小丫头,你去问问其他人,还有谁敢对她不敬。” “所以呢?”文芳问他:“你就觉得她会真的杀人,她现在不是受人压迫的人了,那她就成了压迫者了吗,你以为她是你吗。” “你说什么”顾倾城一下一下的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人,那你当初为何要选择救我?” “不过是猪油蒙了心,一时行错了”文芳说得淡然,但听的人却不淡然。 “你后悔了”顾倾城轻声问。 “后悔了。”文芳咽了咽了口水:“早就后悔了了,顾倾城,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很早就悔了。” “文芳”顾倾城拔高声音,拉着文芳就走。 文芳吓得一抖,还没缓神来,就被他拖着往外走去。 浓儿默默的看着,然后不怀好意的轻笑。 莫渊问她:“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吵架。” “嗯”浓儿道:“不然怎么让姐姐对她死心呢,只是就这样还不够,所以我还有另外的准备,既然我们都是一个阵营里的人了,那我就给你找点事做做。” 莫渊阵阵发笑,觉得这个浓儿真是不简单,心也狠,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算计。 “你为什么这么笑”浓儿说:“你是觉得我算计我姐姐不对。” 莫渊点头:“难道不是吗?你姐姐对你那可真是好得没话说,你大可与你姐姐一起商量来,你却要瞒着她,这不是算计是什么。” 浓儿道:“我姐姐太心善,有些事不能跟她说,说了就做不成了。这么多年,她做过最狠的事就是几日前打了顾倾城心上的耳光。犯了事,打了就打了,但她还觉得难以面对顾倾城,你说她心善不善。” “可你这样就不害怕她以后发现了真相怪你”莫渊道。 “不会,她不会怪我,只会更加的愧疚于我”浓儿说:“我姐姐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这浑浊的世间啊,哪配拥有她。”、 莫渊听这话感觉有几分不对,但什么不对又想不出来。 “走”浓儿向他扬头:“我带你去见过人,这个人呀,可是也是很重要的。” “什么人”莫渊问。 “走”浓儿从背后推他:“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松开,顾倾城”文芳手腕被他捏的生痛,挣都挣不开。 顾倾城拉着她一路急行,越抓越紧,心里气得很,面上却毫无波澜:“你以前也说过后悔,我心大,都没放心上,但从现在,我是不会让你离开,你尽管后悔。” “我从没想过离开你”浓儿被他拖得踉踉跄跄:“顾倾城,我说过,我来找你是有目的的,目的未完成,我又怎会离开。” 顾倾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文芳,问道:“什么目的?你不提起我都忘了。” 文芳摇头:“不能说,顾倾城,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我以前也问过你”顾倾城笑着摇头道:“你好像也是这么回答的,我自是信你不会害我,你不会害任何人。气毒了,最多就是打人耳光。” 文芳低着头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顾倾城又说:“我被浓儿激怒了,上了她的当。她是故意的,就想让我与你吵架,我看她最近神神秘秘的,憋着坏事。在这里,她最不喜欢的人就是我,应该是在想什么方法对我使坏。” 文芳未动,还是不答话。 “怎么,你不信”顾倾城道:“她没你想象那么简单。” “我知道”文芳仰着头看着他道:“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的目的,就知道她就是想激怒你。” 顾倾城理解不了道:“那你还跟我吵。” “我跟你吵了吗”文芳道:“我只是看你样子凶,怕你对她动手,拦着你而已,是你失去理智,硬要吵我的。” 顾倾城回想后,也确实是,哈哈大笑:“我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算计,还算计了那么多次而不自知,她可真是厉害,这天下能算计我的人又有多少。”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手腕实在痛,文芳挣扎了一下。 顾倾城后知后觉的松开,文芳赶忙把手藏在衣袖里,但还是被他看到,他拉起文芳手腕翻滚的看,又用拇指擦了擦,那圈红印还是在细细的手腕上,特别明显。 顾倾城看看文芳,又看看手腕,奇怪的问道:“为何会受伤,你不是神灵吗?” 文芳心里很慌,怕他发现秘密,强装镇定道:“我是神灵,但这具身体不是,有时候她也会受一点点伤,这很正常,毕竟有神灵寄予体内,很快就好了,你别担心。” 不知为何,这安慰的话听在顾倾城耳朵里,让他更加心慌,他认真的看着文芳,再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文芳道:“不信的话,你明早来看,它定就好了。” 顾倾城心不在焉的点头:“好” 天气不冷了,夜里出来逛街摆摊的人就多了。浓儿买了只兔子灯笼,提在手上荡来荡去。 莫渊取笑道:“浓儿姑娘真是有很多面,有时见你心机深沉,有时又见你如孩童般烂漫。” 浓儿道:“我不过是出于自保会点小心思罢了,值不得你们这样指点江山的人夸奖。” “浓儿姑娘太谦虚了”莫渊道:“连顾倾城都被你算计了,这天下有几人能算计得到他顾倾城的。” “顾倾城只不过是看不起我,没有把我当成对手而已”浓儿笑道:“他对我姐姐有几分情谊在的,自然对我也放松了警惕,不然,我哪能算计的到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呀。” 第58章 “也是”莫渊道:“顾倾城狠辣和心机我早有耳闻,一般人哪算的过他的心思,他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很有本事。” 浓儿把灯举起来,几分调皮道:“你们不是对手吗?这么夸他,这不是在灭自己威风。” 莫渊哈哈笑:“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我是很诚心的夸。” 浓儿嗯哼点头,把头一歪,道:“到了。” “舒府”莫渊问。 “是呀,是她自己凑到我身边的,她所想也是我所以用。”浓儿上前‘碰碰’的敲门。 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脑袋恰在门缝问:“你们是谁?” “我叫浓儿”浓儿又指着莫渊道:“他是内侍,我来找舒姑娘。” 那人一听‘内侍’就赶忙把浓儿她们请进来,客气道:“姑娘请进” 舒家也算望族,府院很大,且布置很有意境,下人更是有规矩。 “姑娘请喝茶,大姑娘马上就来”小斯道。 “好”浓儿道:“不急,夜里来访,本来就我们失礼了。” “浓儿姑娘”舒玲珑清脆的声音响起,惊喜道:“盼来几日,今日终于盼来了。” “舒姑娘”浓儿起身欠了欠身道:“临时起意,冒失打扰了。” 舒玲珑亲热的拉着浓儿道:“你什么时候来都不打扰,我是盼星盼月亮盼着你来的。” 浓儿也显得十分高兴:“听姐姐说你来找过我,那日我不在,恰好到城外去玩了,你明日若是有空,就来宫里找我玩。” 舒玲珑很是惊喜,本来就想在找个机会进宫,这不就来了嘛,于是赶忙答应:“有空,有空,明日我一定到。” 浓儿脸儿笑得像朵花:“那你喜欢吃什么,我明日好准备准备。” 舒玲珑道:“宫里的食物都是精细的,又是天底下最好的御厨,做出来的东西定是美味,我都要尝尝。” 浓儿眼睛笑得像月牙,指着莫渊给她说:“这是宫里的内侍,叫喜云,以后我不在你来找我,就可以先找他。” 舒玲珑欠欠身道:“好,那以后就麻烦喜云了。” 喜云点头道:“不麻烦,我是闲职,随时有空,随时欢迎舒姑娘。” 舒府很大,舒玲珑带着浓儿在院子逛,两人亲密说着闲话。好一会儿后,浓儿看了看天 叮嘱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舒姑娘,你明日一定要来。” “好”舒玲珑送到门口:“浓儿姑娘慢走。” 这会儿确实是晚了,街道上人都少了,只有稀稀朗朗的几个人还在收摊。 莫渊问浓儿:“你是想让她勾引顾倾城?” “嗯”浓儿道:“她长很不错,拂柳细腰,是很讨男人喜欢类型。” “顾倾城不是好色之人”莫渊说:“只怕她不会成功。” 浓儿清冷道:“她成不成功又与我何干,我只需要她勾引顾倾城就好。” 莫渊想一会儿道:“你想让她勾引顾倾城,来破坏他与你姐姐的感情,若是不成功,又怎么破坏得了。” 浓儿一阵痴笑,笑后又不屑道:“在我姐姐的眼里,感情应是最干净,若有女子投怀送抱,他应是立即拒绝。但是这个世间的男子没有这样的,都是贪心的,怀里搂着好几个,还依然不满足。” 莫渊诧然,问道:“若要跟神灵在一起,这一生就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浓儿歪着头打量莫渊,道:“怎么,你做不到。我可告诉你,顾倾城就是丢不了白雪意,我姐姐才要离开他。” “女人哪能比得了大业”莫渊道:“我定是不会辜负神灵。” “好”浓儿笑颜展开,答后,步子往暗处稍移,把脸藏在黑暗处,冷冽阴沉的表情尽显。 宫中大殿内,顾倾城交额乱耳,是因薛琪麟没有消息传来,而廖国岩负责的线传来消息,说薛琪麟被追杀坠崖,凶多吉少。 “主上”庞清还算冷静:“这条线本来就有怀疑的地方,或许是有人故意要让我们慌乱,打乱我们的视线,好在凉州做点什么事。” 廖国岩更多的是担心薛琪麟,道:“主上,不管是真是假,但今日确实是没有收到将军的消息,属下实在担心,请主上让我走一趟川印盆地。” “不行”顾倾城道:“你性子粗,又急,别到时候没救到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等明日那两人进宫了,看看怎么样,靠不靠得住,还是我去走一趟。” “可是主上”廖国岩心急,言语间有些顶撞:“多等一天,将军就多一点危险。” “不会,薛将军不会事”顾倾城不在意他的顶撞,还安抚道:“你放心,这点我保证。” 廖国岩只得作罢,但看他皱着眉头,依然担忧。 顾倾城看了他好几眼,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他心系薛琪麟,要想让他心安,就得把事实告诉他:“廖副将,你不要太过忧心,薛将军走的时候,神灵给了他一件保命的东西,所以他不会有事。” 廖国岩听后很是激动:“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只要将军能平安归来,其它的都算不得什么。” 激动过后,廖国岩才想起刚刚的无礼,下跪请罪:“主上,属下刚刚失礼,请主上责罚。” 顾倾城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是担忧心急,如此忠心,为何要罚,你起来。” 廖国岩起身:“谢主上。” 顾倾城又问他:“你那名叫大山的属下是个怎样的人。” “回主上”廖国岩恭敬道:“他是个急性子,比属下还要急,是个大嗓门,但力气很大,若是硬碰硬,属下也不是他的对手,也是绝对忠心,必要时能以身挡剑。” “好”顾倾城豪迈道:“我秦汉易玄的男儿都是好样的。” “主上”庞清道:“将军安危无虞,又何必你亲自跑一趟,就由属下代劳走一趟。” 顾倾城摇头:“虽有保命符,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且,若是让他人发现这法器,那薛将军就更危险了,所以,还是我去。” 顾倾城又想起几年前,在那深山老林里被梭迎春追杀,文芳救他时的情景,道:“若是我去,被人围杀,那定是能活,你们可就不一定了。川印盆地现在的情况,我们可以说是两眼一摸黑,危险极大,还是我去,这凉州就要你们好好守着了。” “主上,现在还不知道这莫渊是在凉州还是在川印盆地,他的目的是何?”庞清担忧道:“主上若是此时离开,在川印盆地与他遇上,恐有不妥。” 顾倾城哼笑一声道:“他又不与我们开战,是不会打探军情,恐怕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难道就是为了斩断我们在川印盆地的眼睛”廖国岩问道。 当然不是,断了川印盆地的眼,就相当于是打草惊蛇了。莫渊既然与顾倾城一样,都想要川印盆地归于自己,就更不会提醒对方‘我要来搞你了’。 顾倾城摇头。 一阵沉默后,庞清突然道:“神灵,主上,他是找神灵的,莫渊他没在川印盆地,他现在要么就在凉州,要么就在来凉州的路上”话音刚落,庞清又否定道:“不对,那高手从不离他身,若是城外据点,有那名高手在,那莫渊只怕是到了凉州了。” 殿内肃然,静得很,三人面面相觑。 廖国岩道:“知道文芳姑娘是神灵的人不多,他们应该还没有找到人。” 顾倾城道:“叮嘱所有知道内情的人,严禁提起神灵,更不能谈论文芳就是神灵的事,违令者,斩!!!” “是”。 殿外,庞清与廖国岩并肩而行。 廖国岩问:“神灵心悦于主上,应该不会跟谁走,为何主上会如此紧张。” 庞清道:“我了解的不多,都是浓儿姑娘以前给我说的。她说,文芳姑娘是因为爱慕主上才入世的,来时欢欢喜喜,却不曾想,主上不喜欢她,还因为暖阁的那位夫人,主上多次对她动手,以至于文芳姑娘伤了心,便离开主上几年。听她说,这次文芳姑娘回来找主上是有目的的,但是什么目的,她没说,估计只有成了的那天我们才会知晓。” “目的”廖国岩惊大的捂着嘴猜测:“难道要天谴秦汉易玄” “怎么可能”庞清一个白眼甩过去:“神灵善良,怎会因何人恩怨而天谴整个秦汉易玄。浓儿姑娘说了,不会伤害任何人。” “浓儿姑娘说的话也能信”廖国岩觉得浓儿是个不讲理的姑娘。 “当然”庞清道:“浓儿姑娘是很善良的人,你那是什么表情。” “还能是什么表情,不过是觉得我刁蛮任性,不是好人罢了”女子声音突出。 庞清与廖国岩皆是吓一跳。 “浓儿姑娘”庞清迎上去道:“你出宫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怕文芳姑娘担心。” 浓儿撇撇嘴道:“若是不这么晚,还听不到某些人说我坏话呢。” 廖国岩讪讪歉意,拱手道:“浓儿抱歉,是我嘴欠,乱说话。” “你没乱说呀”浓儿围着廖国岩打转:“我本来就泼辣,不好惹。” 庞清看着莫渊,一脸严肃的问浓儿:“浓儿姑娘,你深更半夜的,为何会与这个奴一起回来。” 浓儿转身看庞清,见他不善的盯着莫渊,害怕他猜透莫渊的身份,就不敢太放肆,就问道:“他怎么了吗,我为何不能跟他走一起。” “当然不能”庞清道:“他身份有疑,是好是坏都不清楚,若是坏,浓儿姑娘与他一起,被他害了都可怎么得了。” 浓儿听后,眨眨眼,摸着毛毛道:“他不敢,除非他自己想找死,奴呀,活着都不易,那会自己找死,你放心,不会的。” 莫渊见浓儿眨眼,立马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往浓儿身旁挪:“浓儿姑娘,奴胆子小,连鱼都不敢杀,还别说害人了,再说,奴想好好的活着。” 浓儿摊手,笑着对庞清道:“你看,难道一个小小的奴我还奈何不了,你也太小看了我。” “不是小看你”庞清指着莫渊道:“是此人疑点颇多,还是不要过多信任。” “哎呀”浓儿歪着头,颇有几分撒娇道:“你真是啰嗦,比我姐姐还啰嗦,我走了,才不要听你讲。”说完就向莫渊扬头,喊道:“走了。” 庞清还没说完,哪能让浓儿就这样走了,想上前阻拦,却被廖国岩拉住:“你干什么,浓儿姑娘身边有毛爷护着,谁敢能伤到她。” “若是其他人,我就放心些”庞清望着莫渊的背影,满脸疑虑道:“我总觉得这个喜云不简单,虽然他见了我们就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可我总觉得他是个危险的人。” 浓儿在前,喜云在后,廖国岩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你是不是想太多,像这种被抄家流放的二世祖骨头最软,应是做不出什么事来。” 庞清叹气:“希望如此。” 庞清在叹气:“这个喜云,还是将军在凉州时安排人找的,他的相貌,经历都与主上很相似。因为一句玩笑,将军怀疑文芳姑娘找错了人,有可能她爱着的那个人不是主上,而是另有其人。将军吩咐我,找到此人后,与主上判定后在杀之,没想到那日文芳也在,就被她救下了。” 廖国岩听后大惊:“怎么可能 ,文芳姑娘是神灵,还能找错自己喜欢的人。” “对”庞清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将军说,文芳姑娘在天界看的主上是温柔、是谦谦裙子,且感情专一,一生只有暖阁那位夫人一个女人伴在身旁。” 众所周知,顾倾城在云间息可是有很多女人,并不是专情之人。且他受过多年磨难与非人的折磨,经历过黑暗,心里受过极大重创,又怎么可能还是谦谦君子。 廖国岩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说:“那会不会真的是找错了。” “嗯”庞清也满脸凝重道:“我也有所疑。” “所以你怀疑这个喜云就是那个错者”廖国岩道。 “是,因为他跟主上太像了”庞清悠悠道:“所以得找个机会试探他,再找个机会杀了他。” 廖国岩扫了眼空旷黑悠悠的走道,说:“他常跟在文芳姑娘身旁,你要试探他可能还行,如果你要杀他,那文芳姑娘是不会应的。” “我知道”庞清虚眼,沉声道:“他不可能一直跟在文芳姑娘身边,总有落单的时候。” 第59章 寝殿,熙攘的几根蜡烛把房间照的模糊。顾倾城坐在榻上端详了文芳一会儿,才躺下睡觉,翻过身,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重欲之人,居然能抱着女子入睡而不做其它的,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信。但是与文芳同枕共眠这么久,也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就单纯的盖着被子睡觉。不知如何,顾倾城总感觉文芳是不愿的,不愿宽衣解带跟了他,而他自己更是不敢强迫于她,甚至连询问、或者表达这方面的意思都不敢,也许是害怕,害怕文芳恼怒离他而去。就这样抱着也好,也是非常满足了。 文芳喜欢睡懒觉,每日醒来都很晚,都是近午善了才起,今日也不例外,不同的事,往日清静,今日喧哗,外间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开心的事。文芳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浓儿的声音最是突出。 外间,浓儿兴奋的讲着以前的事:“我虽然无父无母,但是我有姐姐,我姐姐那可是事事都想着我,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是先紧着我吃、用,我们村子里有谁不羡慕我。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姐姐从不要求我作为女子要婉转,温柔。她说,怎么活着快活就怎样活,凡是对自己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规矩都不必守。” “浓儿姑娘真是幸福”舒玲珑道:“真是让人羡慕,我也好想有个这样的姐姐。” “是呀是呀,我都好想一直跟在文芳姑娘身边伺候”丫头们起哄:“要不,浓儿姑娘,你把文芳姑娘让给我们。” “想的美”浓儿晃着脑袋骄傲的说:“那是我姐姐。” “浓儿姑娘真是爱显摆。” “就是就是,还臭美。” “我就臭美了,怎么样,你个小丫头,就你最会说话,最会讨人欢心,要是一个手不住嘴,看你不像上次一样,挨了嘴巴子”浓儿取笑她道。 这小丫头叫书轻,性子很是活泼,最喜欢缠着文芳浓儿玩儿了。有次嘴快,说错了话,被朴辞把了嘴巴子,还以为有了那次的教训,她会收敛点性子,没想到在文芳浓儿面前还是那样。 “哼”书轻不在意道:“我才不怕,文芳姑娘会给涂我药,还会照顾我,且我现在是文芳身边的人,一点点小错误哪里会被罚。” “你不怕”浓儿拆穿道:“那怎么见着顾倾城像猫见了耗子,躲都躲不及。” 书轻道:“那不一样的,主上好威风,且十分严肃,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像是阎王,我见着他腿不打颤已是不易了。” 这话把众人说得哈哈大笑,在这宫中,除了浓儿敢对顾倾城不敬,也就是书轻敢背着人讲几句他的笑话了。 舒玲珑捂嘴轻笑道:“你们就不怕主上听到?” “不怕”书轻俏皮道:“文芳姑娘不是在嘛,就算主上听到,看在文芳姑娘的面上,这些小小的错误也是可以免责的。” 舒玲珑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不小的惊讶:“这枉议主子,是要被打死的,怎么在文芳这里就是小事了,竟然罚都不罚,这是得有多宠爱,才能爱屋及乌,连她身边的人都舍不得伤害,如此的宽宏大量。” “姐姐”浓儿看到文芳,马上迎上去,撒娇道:“你可算醒了,这都快中午,真是懒虫。” 文芳捏着她的脸道:“你个小丫头,带着一屋子的人把我给吵醒了,还好意思说我懒。” “哼”浓儿道:“下次定不在外间吵你了在寝殿里吵。” 说完就听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文芳宠溺的摇头道:“什么时辰了,你们可有用过饭了。” 书轻又调皮道:“文芳姑娘,你问的是早膳还是午膳呢。” “你个坏丫头”文芳白了她一眼:“当然是午膳了。” “午膳呐”书轻道:“文芳姑娘应该在晚起一会儿再问。” 真是调皮,文芳手痒,忍不住了,挽着袖子道:“坏丫头,看我今日不打得你回家连你娘都不识得你了。” “啊,文芳姑娘又打人了”书轻大喊着乱串,于是,屋里就乱哄哄的一片。 朴辞走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屋里乱窜的丫头,闹哄哄的。他咳咳两声,大声道:“文芳姑娘。” “什么事”屋子一下就安静了,文芳问道。 朴辞道:“主上请你过去。” “知道是什么事吗?”文芳边走边问。 这满屋子人,哪能说事,朴辞道:“不知,好像挺急的,文芳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好,那走”文芳向浓儿摆摆手,就跟朴辞走了。 浓儿小声咕嘟了一句:“真是贱人,随时随地都缠着我姐姐。” 虽然小声,但舒玲珑是听得清清楚楚。 浓儿转身与舒玲珑道:“走,我们也去看看是什么事。” “啊,我们也去”舒玲珑道:“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打扰了主上他们谈事就不好了。” 浓儿冷哼道:“能有什么事,我姐姐去得我就去不得了,走。”说完一把拉起舒玲珑就走了。 浓儿其实是有点讨厌是玲珑的,因为她太虚伪了,明明想见顾倾城得很,却偏偏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都给台阶让她下了,她还要在说几句场面话,看着真是难受,如不是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浓儿早就不想搭理她了。 大殿内,顾倾城正与几个人商量着什么,见文芳来,他走上前搀扶着道:“睡舒服了吗?” “嗯”文芳点头,问他:“你有事在忙?” “是有点事”顾倾城道:“叫你过来,是想请你帮忙的,不知道文芳愿意不愿意?” “什么事啊?”文芳好奇的问:“还能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来”顾倾城引着文芳走到两个面前,指着一一介绍道:“这是大山,你以前见过。” 大山抓着脑袋,嘿嘿笑道:“文芳姑娘好,咱们又见面了。” “大山哥好”文芳见他一副傻傻的样子,低头轻笑。 大山吓得连连摆手:“文芳姑娘不必客气,叫我大山就好”他快速的扫了一眼顾倾城道:“哥就不必了,呵呵。” 文芳笑着点头应道好。 说完顾倾城就指着旁边胖胖的人道:“这位叫刘能,是刚刚才发现御力的御者,希望文芳可以指点指点他,让他更好更快的掌握御力。” 文芳道:“御力有便能用,为何要掌控?” 刘能道:“我的御力是雷电,我用不好,不但会伤别人也会伤自己。” “雷电”文芳道:“这是自然之力,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御力,要不让毛毛来?”虽是问刘能,但文芳却看的是顾倾城。 顾倾城想了一下点头:“那就让毛毛来,只是刘能才有御力,也没怎么用过,还请毛毛下手轻点。” “放心”文芳道:“毛毛是灵兽,他有分寸。” 文芳转头吩咐朴辞:“去把浓儿找来,好到校场来。” “是”朴辞应一声便走了。 文芳看了刘能好一会儿,都快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问顾倾城:“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是黎老大人介绍的”顾倾城说:“虽然现在御者增多,但依然稀缺,有一个是一个,都要招揽进宫里来。” 御者能以一敌十,若是御力强者,以一敌百都是可以的,所以一方君主,有多少御者就代表他有多少战力,国家实力的强弱。 文芳她们到校场时,浓儿已经等着了,带着一帮丫头片子,莺莺燕燕的。 “姐姐”浓儿迎笑上去,抱着文芳的手臂,把顾倾城挤一旁。 “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了”文芳问。 浓儿:“朴公公来喊我时,大家都在一起玩呢,总不能丢下大家我一个人跑。再说,既然是朴公来喊我,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所以也让大家来涨涨见识。” 文芳仰头看顾倾城,见脸色淡淡,并没有不高兴,也就作罢。与浓儿讲:“那个胖胖的男子这几日发现有御力,他的御力是雷电,他现在还掌握不好,容易伤人伤己,所以想让毛毛训练他几日。” 浓儿倾斜着身子,看了刘能,与文芳说:“这是自然之力,且这雷电又是自然之力中最为霸道的一种,他是何其有幸,既然觉醒这种御力,就在县里也只有几个人的。” “是呀”文芳感叹道:“他可真是幸运。” 浓儿道:“姐姐那日伤心震哭,是因为死去的那两人,雷电下界,自然也是找心有慈悲之人,就算他没有姐姐心善,但他也比其他人善。” 一条一条的,浓儿说得一本正经,差点让文芳都信了。 文芳噗嗤笑道:“好啦,你说什么都有理。” “本来就是嘛”浓儿道:“就只有姐姐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带来的福泽,其他人可是稀罕得很。” 她这小模样,像是文芳不认同,她就罢休。 文芳笑笑:“我知道,对于浓儿来说,我是很重要的人。”浓儿还想说什么,被文芳打断:“好啦,毛毛要开始了,我们去看着点,可别伤到人了。” 浓儿撇撇嘴,还是跟着文芳走。 毛毛一身雪白,懒懒散散的围着刘能转,刘能吓得发抖,脚直打颤。 浓儿常在宫里走动,宫中大部分人是见过毛毛,对他虽然怕,但也没有那么怵然,有些人没见过的,突然一下看到毛毛,还是怕得厉害,只敢远远的望着。 毛毛瞅着这个人,奇怪得不得了,心想:“不是要训练吗?他怎么还不动手,难得他是在等着自己先动手。”灵兽也是动物,动物的脑袋简单,硬是没看出来刘能害怕。他呜呜两声,龇着牙就冲了过去。只是这刘能太不争气,看到毛毛冲过来了,他居然两眼一白,倒地,晕了过去。 毛毛见状,吓得立马刹住脚,还因为急刹,摔在地上。他委屈得很,起身眼泪啦的在文芳身旁撒娇。 众人傻眼,又觉得理所当然,若是自己也被这样一头凶兽施压,不敢保证比他好。 医士施针,刘能悠悠醒来,只是他抖得更厉害了,脸色苍白,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这样是没办法训练的,连见毛毛都怕,还别说打了。文芳上前安抚道:“刘能,你别怕,毛毛是灵兽,你又非大奸大恶之人,他不会伤你。” “好”刘能答应着好,可眼光却瞄着在一旁的毛毛,战战兢兢的。 文芳走到毛毛身旁,让毛毛上前,毛毛眼睛幽怨,“呜呜”的与文芳诉苦谈条件。文芳轻抚他头,应下了。 毛毛一步做三步走,边走边回头,见文芳不心软,还挥手赶他去,他装作怨妇般,摸了摸没有眼泪的眼睛,然后雄赳赳的向刘能走去。 刘能见毛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向自己走来,睁着眼睛倒地,又晕倒了。毛毛立马往回跑,亲昵的粘着文芳。 顾倾城命医士再将人救醒,想再试试,被文芳阻拦了,文芳道:“他实在怕得厉害,今日只怕是不能再试了,要不然适得其反,先让他休息,再想其它办法。” “身为御者,胆子怎能这样小”顾倾城有些失望着有些气恼。 “他没见过毛毛,又刚刚成为御者,害怕是当然的”文芳安抚道:“你别急,慢慢来,让他多接触毛毛几次就好了。” 顾倾城心急,但他又不敢告诉文芳他想尽快去川印盆地的事,于是就像脖子瘪着一口饭吞不进去,难受得很。 他脸上过于急,让文芳看不懂,心里便几分留意的看着他。 刘能醒来,猛然的坐起,额头上还有涔冷的大汗。 “你醒了”黎老大人一直守着他。 刘能愣愣的问:“我还活着?” 黎老大人本来是失望生气,听到他这话,又觉得他可怜,忍不住的安慰道:“孩子,你还活着,那是灵兽不伤人,你莫怕。” 刘能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汪汪的哭起来:“老大人,我怕的很,老虎本来就是凶兽,他长得又比一般老虎壮大,就是我看着都怵的慌,还别说他龇牙咧嘴要来吃我了。” 第60章 “那白虎是灵兽,他不吃人,你莫怕、莫担心。”黎老大人又劝慰道:“刘能呀,你家世代为商,若能再你这代出个朝中人为官,那你家就算是世家了,就算翻身了,是也不是。你也读过书的人,那个家族要想改变命运,提高地位,不是花费了许多时间和人命的,你看你,只要掌握雷电,为主上效力,就可以了,是不是比别人简单,这是多好的机会,你得把握,啊。” 刘能听得眼泪婆娑,连连点头,他知道这次是机会,就算是死也要把握住,家中还有父亲的期盼,母亲的等待。 黎老大人见他依然怕但还算听劝,又欣慰道:“你先休息,养精蓄锐,明日还要训练,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刘能一听到训练,心就发怵,感觉头昏脑涨,呼吸都不顺畅了,面上不敢表露太多,手紧抓着被褥。 黎老大人看他面色就知道他又害怕了,只得在心里叹气摇头,只希望他能好好训练,掌握好雷电之力。 小圆脸到宫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先到寝殿见了文芳,再到小院来的。 毛毛见到小圆脸时,一蹦一跳的,高兴得摇头晃脑。 “毛爷,浓儿姑娘”小圆脸拱手行礼。 “你怎么来了”浓儿不解的问他。 他道:“是文芳唤我来的,说与毛爷换岗。” 浓儿看看毛毛,又问道:“为何?” “这……”小院脸道:“不知,文芳姑娘未说明。” 浓儿疑问的看着毛毛,毛毛呜呜了好几声,从他又蹦又跳的样子都看得出来他很兴奋期待。 浓儿宠溺低笑摇头道:“我说你从训练那人回来都开心得很,原来是这样啊,想来你也是想姐姐的很了,快去。” 毛毛半眯着眼睛,冲浓儿点点头就跑了。 小圆脸侧身退让,真是难得看到毛毛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他问浓儿:“毛爷这怎么了?这么开心。” 浓儿噗嗤道:“找姐姐去了,说今晚挨着姐姐睡呢,不知道顾倾城会是什么感受,明日我定要去打探打探。” 小圆脸:呃…… 毛毛一路狂奔,路过时,吓得丫头小斯惊慌失措。特别是到寝殿时,守门的小斯战战粟粟,大气都不敢出。毛毛心情特好,还对他们斜了斜眼,打招呼。但是小厮看不懂,只觉得是毛毛吓人,头也不敢抬,其中一个还抖动着腿,摔倒在地上。毛毛也很不懂他们的行为,只当他们不愿意搭理自己,反正今日有文芳陪着,别人不搭理自己就不搭理,自己还不想搭理别人了,于是嗖得窜进屋里。 毛毛进来时,文芳正拿着一本民间编写的穷书生与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看着呢,见他来了,就把书放下,抱着他亲了又亲道:“小毛毛,你身上摸着可真舒服,就是有点汗味,等下去洗个澡。” 毛毛伸着舌头舔文芳的脸,痒痒梭梭的,逗得她哈哈大笑。 大殿内,顾倾城正在询问刘能的情况:“怎么样,清醒了吗?” 黎老大人道:“醒是醒了,但看样子还是怕得很,恐怕得在休息两日才行。” 顾倾城听到这话就来气道:“一个男子,还是御者,胆子怎么这般小,怎么跟着出任务。这白虎看着是凶,但又不伤人,他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不如换人。神灵仁慈,那日天降神威,身有御力之人绝不只有他一个,若他实在不行,就在凉州城内贴告示找。” 黎老大人想挽回,毕竟是自己找来的人,但又一想,他确实是胆子小,若跟着主上在这乱世中称英雄,这样实在是不行,恐怕早晚得死,还不如就让他这样,至少还能活着。 大殿安静了一会儿,是庞清打破这股闷人的安静道:“主上,浓儿姑娘说,这雷电之力是最为霸道,也是最为难得可贵,若他能掌控好,能与御力强于他的御者一战。此去危险不小,耐心好好调教训练,带上他能定是一大助力。” “我知”顾倾城道:“可是他胆子也小了,这御者的世界要比普通人的世界残酷得多,他若无法突破他的心里障碍,那他就无法成为御者,有再好的御力也是无用。” “主上”廖国岩也站起到来道:“毛爷看着是让人怕,我们都是常见他的人,若是他龇牙,我们依然害怕。当初再县里时,我第一次小虎爷时,也是吓得不敢动弹。我们上过战场,杀过许多人,说实话,连阎王爷都不惧,但再见到小虎爷时,腿还是打颤,主上,我们多给他一些时日,以后定是一名猛将。” 顾倾城仰着头不说话,像是在思考。 廖国岩又道:“先前属下并不知道将军的事,现在知晓了,属下心就放宽了。神灵心善,定会福泽将军,也请主上放心,将军定能平安回来。” 顾倾城脸色稍好,道:“行,就多给他一日时间,让他明日好好休息,若后日还这般无用,那就让自己回去做一辈子废人,让这么好的御力烂在身上算了。” 大殿内气氛紧张,黎老大人是出来了才呼出一口气。 殿外,黎老大人向廖国岩鞠了个躬道:“多谢廖副将帮忙刘能说话。” 廖国岩弯腰拱手,回敬礼数道:“黎老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刘能确实是一名难得的御者,定是要让文芳姑娘好好栽培,让我秦汉易玄增加一名猛将。” “好好好”黎老大人拍着廖国岩的肩膀,不吝啬的赞叹道:“廖副将不愧是国之栋梁,前凉州府邸输得不冤。” 顾倾城到寝殿时,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文芳哈哈的声音,他问守门的小斯:“谁来了?” “回主上”小斯低声道:“是毛爷。” “那白虎”顾倾城道。 “是” 顾倾城脚一顿,轻吐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敲门道:“芳儿。” “怎么啦”文芳在里面应声,奇怪顾倾城今日怎么还讲究礼数起来了。 听到文芳的声音了后,顾倾城才推门而入。 文芳躺在毛毛身上,手胡乱的揉着他的头,歪头问顾倾城:“你忙完了?看你脸色,那刘能还没醒来。” “醒是醒了,但是情况不好,没想到他一个走南串北的男人,胆能小成这样”顾倾城嘲讽摇头。 “他没见过毛毛这样的猛兽,自然是怕的”文芳安慰道:“你有什么任务派给他,很急吗?” “也不是很急,但希望越快越好”顾倾城道:“若后日他还这样,我就放弃他,找别人。” “哦”文芳点头,便不再说话,自己不懂国事,也不敢贸然劝慰。。 顾倾城看她还一个劲的揉搓着毛毛,就问道:“天已经很晚了,怎么浓儿还没来接毛毛过去。” 文芳道:“今晚毛毛挨我睡。” “什么”顾倾城大惊,声音有些高,见自己失态,又立马调整回来,道:“毛毛不是一直跟着浓儿的吗?” “是呀”他平日是不怕毛毛,可这要夜里挨着睡,就有点让人心里慌张,文芳故意调侃他道:“这是交换条件,毛毛帮刘能训练,晚上就与我歇在一起。怎么,很你介意,你放心,毛毛很爱干净的,日日都有洗澡的,而且,我还给他喷了香香,要不你闻闻,看看香不香。” 顾倾城往后退了一步道:“没有介意,只是浓儿离了毛毛你放心?” “嗯”文芳点头:“放心呀,我把小圆脸喊回来了,让他守在浓儿身边。” “不是说小圆脸御力低微吗”顾倾城绞尽脑汁的提出问题道:“他能保护好浓儿吗。” 文芳有些忍不住,使劲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能,在县里来说御力低,但在这里来说不算低。” 顾倾城找不出理由了,就认命的坐在旁边,问文芳:“榻不大,睡你我俩人刚好,毛毛体型这么大,怕是挤不下。” 文芳实在忍不住,就伏在毛毛身边大笑,毛毛见文芳笑,他也跟着笑,一人一兽,在顾倾城面前,毫不顾及形象的嘲笑他。 心中的抑郁好像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现在是舒服了很多,看着毛毛好像也没有那么怕了。 等文芳他们笑的差不多了。顾倾城又说:“这是实在的问题,榻确实是睡不下” 文芳仰头看了榻一眼,道:“挤着点,应是睡得下的,你心里别有隔阂,毛毛头脑如七岁孩童,你把他当成小孩就成。” 顾倾城看着毛毛,这庞然大物哪里像小孩了。 “好”顾倾城妥协,又认真的问文芳:“若晚上,我不小心压到他了,他会不会咬我?”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文芳又有些想笑,于是嘴角又抽了抽:“不会,你那点重量对他在说,不过是一滴水滴入河里。” “哦,好,好”顾倾城舒了一口气。 见文芳理被子,毛毛是最欢的,他撒着脚丫子就往榻滚。文芳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滚下来。” 话音刚落,毛毛就滚出来,只是漂浮在空中,鼓着圆圆的眼睛瞅着文芳。 文芳像哄孩童般道:“吃饭洗抓,睡觉洗脚,这是规矩,可不能忘。若是不听话,迟早变成臭毛毛。” 毛毛呜呜的点头,那样子像极了调皮回家后被母亲训的样子。顾倾城在一旁看得稀奇,没想到人人畏惧、如此庞大的白虎在文芳面前竟是讨好的模样。 文芳见他盯着发愣,碰了碰他道:“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让人准备热水,沐浴好休息了。” 顾倾城点点头,走到外间吩咐:“准备热水。” 丫鬟小斯动作很快,毛毛一身雪白的毛发都还梳理完,热水就准备好了。文芳带着毛毛进去,被顾倾城拦住,他问道:“你要与他一起洗。” “是呀”文芳见他脸色不对,眼里似乎还有些诧异和责备,问道:“怎么了。” 顾倾城一把扯住文芳道:“不行,你们不能一起洗。” “为何”文芳不解,这样洗既节约用水又节约时间。 “什么为何不为何,反正就是不准。”顾倾城拉着不松手。 文芳懒得跟他纠缠,拍打他的手道:“你还讲理不讲了,这么热的天,澡都不让人洗。” “我没说不让你洗”顾倾城揪着文芳衣领:“只是说不让你跟他一起洗。” 文芳见指着毛毛,心里一个接一个的冒着问号:“毛毛又不会自己洗,肯定是我帮忙的,我们一起节约水和时间,一举两得。” 顾倾城不说话也不放手。 文芳恨恨的看着他撇着嘴道:“要不你帮他洗。” 顾倾城手上虽然没松开,但往后挪了脚步,文芳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进去,只是这一带把顾倾城也带进了。 文芳脱着外套放到架子上道:“你进来干嘛,还不出去,我要洗澡了,难道你还要在这里看着。” 顾倾城看着在水里玩得很欢的毛毛,心一横,道:“对,我就要在这里,看看你是怎么样给这么大的毛毛洗澡的。” 见他不走,文芳也没在赶他, 只得作罢,只有先给毛毛洗干净了。因为以前毛毛就是和文芳蹲一个浴桶,今日见文芳迟迟不进桶,他歪着头看文芳,然后把文芳浮起来,一下子跌到桶里。 文芳蹲在桶里不起来,在水下无奈的鼓泡,而毛毛则是更欢了,眼睛都笑眯完了。 顾倾城看着很惊讶又很好笑,他见过毛毛御物,就是没见过他御人,没想到他这么淘气,真跟孩童一样,跟威严的外表差距真大。 毛毛兴奋,这一闹又闹了很久,等文芳洗漱完了,已经是很疲惫了,半眯着眼睛就往床上扑。这是文芳以前的习惯,那时在县里,是往囡囡身上朴,现在囡囡不在身边就往毛毛身上朴。 顾倾城在身后看着,无奈的摇头,是对文芳的也是给毛毛。因为这么大的动静,毛毛居然没醒,动都没动一下。顾倾城对毛毛的那点怵然也随着消失了。原本以为今晚会失眠,没想到,躺在拥挤的榻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61章 顾倾城醒得早,天才刚微微亮,寝殿内还一片灰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顾倾城在榻上稳了一会儿,想翻动身子,活动活动,脚上却被什么压住,他起身一看,是毛绒绒一团,原来是毛毛。 顾倾城又躺下,侧头看着文芳,她睡得正香,姿势也没有往日那般规矩,她和毛毛站了大半个榻,很是霸道的睡觉姿势。这样被拥挤着,身子十分不舒服,顾倾城稍微扭动了一下,慢慢的又迷糊了。 大殿内,大臣们已经是等了好一会儿了,有些人忍不住的低声絮语:怎么主上今日还没来早朝,往日早就来了,他可是从来没有迟到过的或者不早朝的。 朴辞也急得很,带着几个人迅速的往寝殿跑去,到门口时还大口大口的喘气。抬手想敲门,又想起毛毛也在里头,就颤颤巍巍的把手放下。迟疑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惊恐的吩咐身后的小斯:“去把庞大人和廖副将找来,就是说主上昨晚与毛爷歇在了一个屋,到现在还没醒来,请他们过来看看。” 小斯听后,吓得腿都软了,全身直哆嗦,一愣一愣的看着朴辞。 朴辞眼睛瞪得极大,一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想死不成。” 那人被他一吼就回魂了,转身就跑。而朴辞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儿直打颤,脑子自动的补出一些恐怖的画面,吓得脸色苍白。守门的小太监见他脸色不对,汗水直往下掉,问道:“朴公公,您怎么了。” 朴辞怵然的盯着他道:“昨日夜里你们守夜可以听见什么声音或者闻到什么气味。” 小太监茫然的摇头:“没有。” 朴辞紧抓着其中一个问:“真的没有?在好生想想” 那小太监吓得一个惊灵,结巴道:“确实没有。” 朴辞松开他,站在门前发神。 好一会儿,就见庞清河和廖国岩来了,他俩匆匆,阁老远就问:“你什么意思。” 朴辞见到他俩来了就松了口气,道:“奴才是想喊主上起来的,但毛爷昨晚也歇在屋里,奴才就不敢进,所以找两位大人壮胆。” 庞清与廖国对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廖国岩性子急些,话音刚落,他就一脚踹开门。 文芳是睡得死死的,一点都不受惊扰,可顾倾城不行,被声音震醒了。而毛毛比他更快一步,浮起身子‘咻’就冲出去了。 廖国岩脚踏进门,就迎面砸来一根凳子,他躲避不及,只有硬生生的接着,庞清见状,笔一挥,一个大大的护字瞬间就化成一个金黄屏障挡在他面前,却也只是挡一下,那屏障瞬间就碎了。但也给廖国岩争取了躲开的时间,他转身退后,那凳子就砸碎在他原来站的地方。 他抬眼,就看见毛毛怒视着他,模样十分吓人,这本是夏季,依然感觉后背凉凉。一声虎啸,更是让人心惊,庞清与廖国岩皆是一怔,动作居然有些迟缓。 “毛毛”是顾倾城,他挡在庞清和廖国岩前面,与毛毛道:“他们并非有意打扰,对你也没有恶意。” 毛毛横眉对眼的看着他们,并不退让。 顾倾城有道:“文芳还在休息,只怕你一离开她不习惯,就要醒了。” 听到这话,毛毛果然不再龇牙了,哼哼两声进内室了。顾倾城转身问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 庞清道:“今日早朝,主上未至,突然又听说毛爷与您一个屋,有些担心,所以就来看看。” 顾倾城听着这话,很是想笑:“怎么,是怕毛毛吃了。” “这……”庞清扫了一眼顾倾城道:“是有些担心,毕竟毛爷看着是很凶狠。” “噗,哈哈哈”顾倾城大笑道:“他们真是,不知道要怎样说你们。廖国岩,你也是去过县里的,难道你不知道,县里有规定,灵兽是不能弑杀染血的,毛毛身为神灵常伴身边的灵兽,本来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兽了,又怎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本性,犯这样的错事” “是,属下没有多想”廖国岩道:“是属下莽撞了,主上恕罪” 顾倾城摆手:“恕什么罪,你不过是太过于担心我了。” 顾倾城又仰头看看天道:“确实是很晚了,今日早朝就算了,让他们有把奏折整理放到御书房,我等下就过去 ,你们先去御书房等我。” 庞清与廖国岩离开后,顾倾城就转身进屋,此时毛毛已经在榻上了,不过他没睡着,只是挨着文芳趴着,见顾倾城进来,也只是耷拉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顾倾城走近看了看文芳,念叨着:“真是猪,这么大的动静都不醒,难道天界的神灵都是如此。” “来人。”顾倾城对外面喊道。 朴辞进来,弯腰道:“主上。” “毛爷已经醒了,你们给他准备点吃食。”顾倾城道:“安静些,不要扰了芳儿休息。” 说完顾倾城就走了,朴辞看着毛毛,寒胆的很,腿打着颤,僵硬的扯出笑脸:“毛爷,您想吃什么,奴才给您备准。” 毛毛打了个哈欠,张开嘴巴,那又长又大的獠牙就露出来了,又吓得朴辞一呛,想跑,但脚下像有千斤重的石头,挪不开,讨好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御书房内,黎老大人带着刘能来了,他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有胆量来,也算是有进步的,顾倾城问他:“好点了吗、” 刘能点头:“好点了,多谢主上关心。” 顾倾城道:“好点了就好,你如此大的体格,怎么胆子生的这般小。” 刘能尴尬的笑笑。 “也不只有你”顾倾城指着庞清与廖国岩道:“你们胆子也小,还爱胡思乱想。” 今日是个大乌龙,庞清与廖国岩也尴尬。 “刘能,毛爷是灵兽,是来自县里的灵兽”顾倾城问他:“你可知?” “知道”刘能回答。 “好,知道就好”顾倾城道:“我虽然对县里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他们有一条铁令,不得无辜杀人,除非自保。这条令,县里任何人、物都必须遵守,所以,你不用怕毛爷,他样子虽凶,但只要你没想过杀他,那他就不会伤你。” 刘能点头,像是鼓起好大的勇气道:“主上,我想今日训练。” 顾倾城看着他道:“当真?” 刘能迟疑,但还是点头:“当真。” ‘噗’顾倾城笑道:“毛爷是灵兽,可不是你想什么时候找他,他就能应你的,如果你真想训练,就到寝殿外去请他。” 刘能听后,脸又唰的白了。 顾倾城见后,叹气道:“去看看文芳姑娘醒了没,若是醒了就请她过来一趟。” 内侍应声后转身离去。顾倾城又道:“你怕文芳姑娘吗?” 刘能摇头。 “好”顾倾城说:“那等下你就攻击文芳姑娘。” 黎老大人站出来反对道:“主上,不可,怎么能让文芳姑娘来当这小子的陪练,若是伤到就不好了。” “伤到就伤到”顾倾城不在意道:“只要他有那个本事。” “不行”黎老大人声音很大,也很坚定,头晃的厉害:“文芳姑娘是什么身份,岂是我等区区凡人可以触碰的,不行,不行。” 在顾倾城眼里,这时,不但刘能是奇葩,有那么厉害的御力,胆子却小的可怜。现在黎老大人也是奇葩了,对神灵敬畏如此。 顾倾城道:“我们谁说了都不算,还是要看文芳姑娘自己的意思。” 黎老大人不了解文芳,觉的她一定会拒绝,但庞清和廖国岩是知道的,这点小事,文芳会应下来的。 内侍到寝殿时,文芳已经醒了,且浓儿也在,小圆脸也跟在身旁,就连喜云都在。 “有事?”文芳问他。 内侍应道:“主上请文芳姑娘去御书房。” 粥还含在嘴里,文芳含糊问道:“什么事。” 内侍道:“关于昨日那位公子的事。” “那个叫刘能的。”浓儿接过文芳的话问道。 “是”内侍道。 “好,你下去,等我姐姐吃完就去。”浓儿挥手道。 内侍离开后,浓儿道:“不是说要休息一日吗,怎么,顾倾城等不及了,又把人家给折腾起来了。” “难说,顾倾城自己很能吃苦,但是能像他一样的人不多”文芳说:“还是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浓儿跳脱,一蹦一蹦的走在前面,时不时的转身与文芳说几句话,小圆脸走在文芳身侧,而喜云是跟在文芳身后,毛毛就围着文芳打转。 “顾倾城,你在搞什么”浓儿长得可爱,说话自带俏皮。 刘能回头,就见一小姑娘头戴发丝,印花的丝衣随着她的走动而飘浮,像仙子般美丽、迷人。 黎老大人眼尖,见刘能眼睛跟着浓儿转,心里无限惋惜,用手肘碰了碰了他。 刘能缓过神,不好意的低下眼。 顾倾城道:“浓儿姑娘对我的印象真是不好,我在怎么样也不会拿下属的身体开玩笑,是他自己要求的,说想今日也训练训练。” “是吗”浓儿转头走到他面前,问他:“真的呀,你昨日可吓得不轻,不在歇息两日。” 刘能瞬间脸红,头更低了,小声道:“嗯,是我自己想想的。” “那你身体能行吗,不会再晕倒。”他把放头得太低,浓儿就只有瞅着他了。 提到昨日,刘能就感觉特别丢脸,别扭道:“不会了,浓儿姑娘放心。” 浓儿噗嗤笑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怕毛毛不高兴了,到时候又缠着我姐姐换条件。” 在刘能眼里,毛毛就是头兽,懂什么,只怕是浓儿关心自己找的托词。 顾倾城是人精,就这几句话,他就看出了刘能对浓儿的心思,他扫了一眼跟在文芳身后的喜云,更是摇头叹息,一片痴心错付啊。 “是要训练?”文芳问。 “是”顾倾城向刘能扬头说:“是他自己提的,但是我想换个方法,不让他攻击毛毛,让他攻击你。” “可行”文芳点头,很是干脆。 黎老大人一下跳出来道:“不行,万一他伤到你怎么办。” “不会”他那样真是滑稽,鼓着脸,胡子一翘一翘的,文芳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怎么不会”他指着刘能说:“他连御力都掌握不好,伤自己更伤他人。” “我不怕”文芳道:“我是什么人,您还清楚吗?这天下谁能伤我。” “这”黎老大人迟疑,把文芳拉到一旁道:“若他伤了神灵,会不会遭天谴?” 文芳眨了眨眼,原来是担心这个:“不会,你放心。” 顾倾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文芳身后,文芳一转身就差点撞到他身上。 “你干什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文芳退后一步,横眼看着他道。 “没什么,就想听听你与黎老大人的悄悄话”顾倾城挑了挑眉道。 “切”文芳翻个白眼与他擦肩而过。走到刘能面前,安慰他道:“你攻击我时,毛毛也会出手,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攻击你,只是替我挡住你的攻击,所以你别慌。” 刘能点头,眼睛扫过浓儿。 今日校场人不多,面对的也不是毛毛,所以他没有昨日那么恐惧,但要对文芳动手,他还是有点慌乱,万一控制不住,伤到她就不好了,听说她很受主上恩宠。 文芳站在他对面,大声道:“来,攻击我。 刘能咬着嘴唇,伸出手臂,把身上闪闪着发光,还有刺啦刺啦的声音的雷电聚到手掌,一下向文芳扔过去,但是还有一半没扔出去,从他自己的手掌爬到身上,然后又刺啦‘砰’的一声,炸开了。而文芳这边,他虽然是向着文芳扔出去的,但是没扔到文芳这边,而是扔到了毛毛旁边,被毛毛一掌拍碎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被这操作惊住了,只有毛毛‘呵呵’的嘲笑声回应在空旷的校场上,然后就是一大片笑声,无人上前关心还在抖动冒烟的刘能。 文芳跑上去,见他衣衫褴褛,脸都烧焦了,还能闻到丝丝糊味,担心问道:“还好吗?” 刘能转了转眼珠,一下看到能走过来,挣扎着起身:“还好,稳得住,再来。” “还来”浓儿嘻嘻笑道:“莫怕是要把你自己烤熟了。” 刘能挠头,很不好意思道:“不会,让浓儿姑娘见笑了。” 第62章 浓儿眼睛像月牙,亮晶晶的:“却实见笑,我还是头次见你这样的御者,要是在县里呀,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浓儿,不准胡说”文芳又与刘能道:“这雷电之力虽说伤己不如伤敌严重,但是终归是伤了自己,不好,我也不太懂这御力之法,讲解不了,但是毛毛懂,若你愿意还是让毛毛帮你。” 刘能战战粟粟的看了眼毛毛,很是勉强的点头。 文芳见他怕,但还是识大体的点头,也很是欣慰道:“你别怕,我不离开,与毛毛站在一起,你只当没看见他,向我攻来便是。” 刘能又点点头。 文芳向毛毛招手,毛毛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特别狗腿。 莫渊靠近浓儿,悄悄问:“毛毛在文芳姑娘面前一直都是这样?” “是呀”浓儿说:“以前在县里,我姐姐不准他们进城,让他们在外面守护村子的村民,是难得见着一回,所以见着了,自然就亲近的很。” “他们”莫渊念后问道:“除了毛毛还有其他灵兽。” “嗯”浓儿点头道:“是呢,有许多,大多都在村子里,只有几个在身边,御力好点的就安排在远一点的地方,差一点就放在近的地方。” 毛毛已经是无敌的了,难道说他还差的,莫渊惊讶的问:“毛毛在县里一众中灵兽算低的了?” “也不是”浓儿说:“他不算强者也不是差者,中等,就是脑瓜子不好使,我姐姐和囡囡怕他被人哄骗,就安排在了县里及近的村子里,他偶尔会私自进城。” “那村子岂不是没有灵兽守护了”莫渊道:“那你们就不怕出事呀?” “呃”浓儿皱着眉一副你不太聪明的样子的看着他,道:“一村子不止一个守护者。” “呃”这个回答也让莫渊觉的自己有点傻,他尴尬笑笑,又问道:“那这个囡囡是谁,难道也神灵。” “不是”浓儿是有些想囡囡,语气中很是思念:“是神兽。” “真是神兽”莫渊更惊讶,还以为这只是个传言。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浓儿不解道:“难道你还以为是假的。”又上下打量他道:“难道你还想攻打县里?” 莫渊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就是好奇这神兽是什么样的。” 浓儿撇着嘴道:“可爱的很,最粘我姐姐,也调皮的很,隔三差五给姐姐揍。” “被揍”莫渊不确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荒夜谭:“为何?” 见他如此发问,浓儿都不知道怎么答,被揍就被揍,还能有为何。 莫渊见她如此眼神看着自己,越发不懂了。 浓儿道:“你小时调皮捣蛋了,不也是会被爹娘揍,这有何奇怪的。” 这下莫渊更惊了,原来神兽是文芳姑娘的孩子。 面对毛毛,刘能害怕,聚不起来雷电。文芳叹气,想了想,突然对他大骂:“你怎么回事,如此好的御力你都不知珍惜,连控制都不行,又胆小如鼠,真是浪费,还不如给别人”然后又大声的对毛毛说:“杀了他,看看他身死后这雷电之力花落谁家。” 毛毛得到令,咻的冲向刘能,在场的人都吓住,黎老大人更是慌乱,一句不行的话都来不及说,眼睁睁的看着气势庞大的毛毛向刘能冲过去。突然,一声哗哗的声音,一条带着闪光的雷电抛向毛毛,毛毛啪的一下拍在地上,雷电就被挡住了,然后一点点变小、消失。 文芳啪啪着拍手,夸赞道:“你看,这不就成了吗。” 文芳走近他,鼓励道:“你别紧张,慢慢来,总能掌握好的。” 刘能松了一口气,众人也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黎老大人,胆儿都吓破了。 文芳早就注意浓儿与莫渊两人在低低说话,这地方敞亮,又有这么多人盯着,实在不适合密谋。她走过去道:“你们在说什么,大家可都看着呢,特别是顾倾城,我发现他一直盯着你们这里,小心点,可不能被人发现什么。” 浓儿抬头扫了一眼顾倾城,他确实是在看着这里,还好刚刚没有说重要的事。 莫渊与顾倾城一样,都是心智近妖的人,早已经发现顾倾城这两日的过于关注的,所有早有防备,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抓到把柄。 浓儿原本就讨厌顾倾城,现在就更讨厌他,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回头与文芳说:“姐姐,我们没说什么,是喜云在问县里的事。” 文芳侧头看着他道:“你打听县里干什么,难道你对县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这两姐妹,怎么都一样的想法,莫渊道:“没有,哪敢,只是以前遇到过一个商队,听他们说县里是有些不同,但没有见着厉害的人物,觉的传言出入颇大,我好奇,所以就问问浓儿姑娘。” “哦”文芳这个哦拖得老长:“想见厉害人物呀,那还不简单,有胆的拿着刀,在县里城门大喊‘今日我要灭了你们’然后就能看见厉害人物了,这出来的人物有多厉害,取决于找事人自己有多厉害了。” 莫渊讪讪道:“了解了解,县里一片净土,谁敢扰。” 文芳撇着嘴,白了他一眼。 顾倾城在远处看着,浓儿与莫渊凑得极近,就像是情人之间的蜜语。而文芳瞥莫渊的那一眼,像是他警告不要纠缠浓儿,但反复琢磨,又感觉不像,始终是有一点异样。 文芳看他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这边的几人,身上鸡皮疙瘩起一地,走过去问他:“你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 “怎么看着你们的?”顾倾城不答反问道:“你说说。” 文芳低头想了下,终于找到怎么形容了,扬起脸,很是得凶横道:“像是在研究菜,翻来覆去的看,恶心又恐惧。” 这个形容很贴切,但也很怪异,顾倾城噗嗤道:“这么说你是菜了。” 这话在文芳耳朵里就骂人的,这是现代人得梗,他一个古人是不知道的,但他的脸上调侃的表情又告诉文芳,他也是在骂人。 文芳不理他,转身看刘能,他虽然还是打不准,但至少能凝聚雷电之力。毛毛可能觉的无聊,把玩着一坨收聚得小小的雷电之力,打着哈欠,垂着耳朵,时不时的找着文芳的身影。 校场内,许多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剩下的人都是有心有所系的。黎老大人更不用说,把人家完好的从家里带出来,就得完好的给人家带回去,庞清、廖国岩都是心系薛琪麟、心系国家大事的人,文芳、浓儿自是等毛毛了。 午饭时,浓儿突然对莫渊道:“喜云,等下你出宫去,把舒玲珑接来宫中。” 文芳从海碗中冒出脸来问:“昨日不是来过吗,怎么今日又去接来,我看你和她玩耍是也没有那么亲近嘛。” “姐姐”浓儿带些撒娇道:“我是与她不怎么亲密,可我在凉州也就只有她一个朋友,不找她找谁。” 文芳听后,又把脸埋回海碗里干饭,也是,这里不比县里,规矩多,浓儿自在惯了,定是与普通闺阁女子玩不到一起,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和心意的人,她想怎样就怎样。 见文芳没在意了,浓儿与莫渊悄悄的交换了个眼神。 刘能训练效果不错,但他身上有很多被自己的雷电劈成的伤,顾倾城就让他先休息,等好点了在说,于是毛毛就得到了自由,与文芳脚跟脚的腻在一起。 大殿内,顾倾城心情极好,道:“还是文芳有办法,看来要不了几日就可以去川印盆地了。” 庞清侧担忧道:“主上离宫,出凉州城,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过文芳姑娘,若是她问起来不答不行。” 顾倾城沉默一会儿道:“先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最好把她让出凉州城。” 不让神灵出凉州城,要管制她,限制她的自由。这怎么可能,莫说凉州,只怕这天下也无人能做到,这确实是为难人了。 “主上”廖国岩性子耿直,不会绕弯,问道:“神灵神威严惧人,若她要离开只怕无人敢拦。” 庞清也道:“主上,神灵不想与你分开,想与你一起,何不带着一起走,这样属下就更放心了。” “这天下有多少在打她的主意,你们是知道的,她又心善,若是被人哄骗了去,得不尝失”顾倾城道:“她是神灵,我这凡人在她心里到底有几分,谁都不清楚,且她是个好颜色的,若在外面遇到美人了,岂不跟着去了,所以,让他留在这里最好了。” 也是,神灵好颜色的事,庞清是深有体会的,要不然那喜云也不会活到现在。“主上,这喜云疑点重重,要怎样处置。” 顾倾城问道:“出城搜罗的人怎么说。” “回主上”廖国岩道:“未回城,但有消息传来,说未找到据点,但是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 “这几日观察,可有发现他的异样,可有单独出去过”顾倾城道:“或者与浓儿出去过。” 庞清听后,不解的问:“难道主上也怀疑浓儿姑娘,县里有规定,不可插手外界之事,浓儿姑娘不会不遵守的。” 顾倾城不答,扬头意识廖国岩答:“这几日未发现他单独出去过,但前日夜里,与浓儿姑娘出去过,到舒府走了一趟。” 顾倾城想起了那日向自己频频投来目光的女子,她想什么,是一眼看透。她与浓儿交好,以浓儿的聪明,也不可能被她蒙骗,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浓儿与她达成什么条件,或者说浓儿就是故意的,用她来离间自己与文芳的感情。 顾倾城问道:“这个舒家是什么情况?” 庞清道:“与前凉州府邸有关系,这舒玲珑原本就是要献给凉沉晓。” “哦”顾倾城道:“原来是这样,她舒家还想继续攀高枝,正好就结交浓儿,而浓儿早已经讨厌我了,恨不得文芳马上就离开我,所以这两人互相称姐妹,原来都有自己的目的。” 听完这话,庞清就想起了浓儿说的‘她有目的,我又何尝没有呢’原来是这样,离间文芳姑娘跟主上的感情,庞清觉得这事儿很大,急切道:“主上,那这舒家还是不要亲近的,这舒家姑娘就不要让她进宫了。” “你急什么”顾倾城不在意道:“她想攀高枝,也要这高枝让她攀才行。若是不让这舒玲珑进宫,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刘玲珑、李玲珑或者其它的什么玲珑,她要怎么折腾就折腾,若是不让她折腾这件事,她也会找其它事折腾。” 庞清听后道:“那这喜云与舒家应是没有关系的,是浓儿姑娘的打算,这都是小打小闹,主上勿怪,她是识大体的,段不会做出有损凉州的事来。” 顾倾城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的问他:“你喜欢她。” “什么”这话就像一口大钟,在庞清脑子里哐当一声巨响,让脑子暂时短路了。 顾倾城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浓儿” 庞清瞪着眼睛,看看廖国岩又看看顾倾城:“没有,怎么可能,属下怎么配得上浓儿姑娘,她是神灵的妹妹,属下不敢肖想。” “是不敢,不是不喜欢?”顾倾城问他。 庞清不好意思道:“不敢,属下是与浓儿姑娘交好,但是那种感情,就是很单纯的友谊。” “那为什么处处维护她”顾倾城又道:“作为朋友也能这样维护。” 庞清一本正经道:“属下与浓儿姑娘之间的情谊就像主上与薛将军的情谊一样,无杂其它。” “好”顾倾城道:“还以为你喜欢她,我来给你做媒,看来我这个媒人是当不了。” 庞清不好意思的讪讪笑道:“若是属下以后有喜欢的人,希望主上还愿意做我的媒人,是属下的荣幸。” “好,我记下了”顾倾城道:“再查喜云,找个仔细的人,好好查,既然城外老林子里有人活动的痕迹,那必定是有人进入到凉州城了。” 第63章 莫渊出宫不久,就发现身后有条尾巴跟着,若是摆脱此人,那顾倾城的怀疑就变成了事实,可若是不摆脱此人又怎么出得了城,那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给琴格递消息了。喜云很为难,眼看舒府就要到了,他放慢脚步,假意观看街道摊上的东西来拖延时间,心里一层一层的主意不敢定下。愣神之际,被人一掌拍在肩上,他眼底凶光尽显,利落的转身,待看清是谁,脸色笑意冲散狠戾,道:“浓儿姑娘,怎么是你。” 一瞬而逝的紧张狠戾浓儿可是看得清楚明白,问他:“你怎么了,一副要吃人得样子。” 莫渊凑近几分道:“有人跟踪我。” 浓儿眼珠一转,确实看到不远处有人不停的打量着她们这边,不动声色道:“你不过是来接舒玲珑的,怎么害怕人知晓。” 莫渊抿嘴不答。 这样一看就是有别的目的,浓儿不喜他的欺瞒,但为了自己的计划,也不能让他在顾倾城面前曝光,所以还是得帮他,不高兴的道:“你还有其它目的,是什么?我去给你办。” 莫渊看着浓儿,摇摆不定,这毕竟是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 浓儿看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信任自己,嘲讽道:“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隐瞒不信任我,现在只有我能自由出城,却顾倾城不会怀疑我,所以只有我能帮你带消息出去。”浓儿转身要走,又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莫渊沉思了一会儿跟上浓儿,道:“城外有我的护卫,有记号在树上,你跟着记号走,找到他们,告诉他,我与你们的合作,还有让他别担心,我很好,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轻举妄动。” 浓儿回头看了他一眼,颇有深意:“你放心,我定把话带到,可有什么信物。” 莫渊从腰间取下一只绣袋递给浓儿道:“你拿着,他看到这个自然就明白。” 浓儿拿着绣袋转身往城外去,莫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是极不愿意的,但顾倾城又盯得紧,又无他法。 舒家很热情的把莫渊迎进去,上茶上点心,都是精细的好东西。 舒家老爷胖胖的,很是精神,笑起来像是弥勒佛,生意人,很会说话,他道:“喜大人请吃茶,我已经派人去喊小女了,她马上就来。” 莫渊拱手道:“舒老爷不用急,浓儿姑娘与舒小姐情意深厚,早晚都无事,只要今日能把舒小姐接到宫中。” 这话听得舒老爷心情舒畅,从莫渊进门,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下去过。令人拿出一盒糕点,他把糕盒打开一点,推到莫渊面前,莫渊看了一眼是一沓银票。 舒老爷呵呵笑道:“请喜大人笑纳,小女就多谢你照看了。” 商人就是不同,什么都喜欢用钱解决,若是不收,只怕他也会心不安。钱嘛,谁都喜欢,毕竟用它可以做很多事的。莫渊把糕盒盖好,满脸笑意道:“那就多谢舒老爷了,你一定会心想事成。” 舒老爷笑得更欢了,道:“那就承您吉言了。” 舒玲珑今日盛装打扮过,她本来就生得漂亮,经这样一打扮,就更好看。莫渊回头,都愣了一下,果然人靠衣装,这样一打扮,显得更加弱不禁风,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她今日是打算拿下顾倾城”莫渊心里有些嘲讽她:“普通男人绝对成功,但这顾倾城可不是善茬,这样的妆容目的性也太明显了,恐怕会适得其反。” 见莫渊盯着自己发呆,舒玲珑恶寒,眉头紧锁,心里厌恶得很:“一个太监,如此这样看女子,真真不是个好东西。” 舒老爷也看到了莫渊看舒玲珑的那一眼,不过他在心里隔阂,面上不显,见舒玲珑把不愉显在了脸上,赶忙招呼:“玲珑来了,快进来,喜大人都等你好半天了。” 有求于人,心里再不满,也得忍着,舒玲珑走到墨渊身前,欠了欠身道:“辛苦喜大人了。” 莫渊摆手:“不敢得舒姑娘一声辛苦,只盼舒姑娘照拂的那天。” 这话顺耳,舒玲珑心里没有那么厌恶了,脸色稍好。 城外,浓儿终于找到了一棵有划痕的树,但这划痕也太不明显了,就像谁手欠随意砍上去的。顺着痕迹走,越走越深,树木越发茂密,连明亮的天空都被遮挡得昏暗了。 老林子里,很早就有人发现浓儿的踪迹,报给了琴格,琴格道:“当真?是一个女人。” 来报人道:“当真,但是身边跟着一头很大老虎” “跟着头老虎??”琴格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场景。 “嗯,琴侍卫”来报人道:“看上去邪门儿得很。” “她是往我们这儿来还是只在林子里转”琴格问。 来报人道:“看样子是往我们这边来。” 琴格大惊,首先想到就是莫渊出事了,脸色立马阴沉,吓得来人汗水直流,磕绊道:“琴侍卫,出什么事了。” 琴格声音沉冷:“凉州应是无人知晓我们这里的据点,现在来找我们,要么就是凉州内的人已曝光,要么这人就是凉州内派来的人。” “咱们潜伏在凉州的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认识这么诡异的女子,还让她来通风报信”不知道是谁在说。 听得这话,琴格更是担心莫渊了,生冷阴沉:“走 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悄咪咪的走去。 浓儿坐在毛毛身上,与他聊着天:“你我还好,时间一久,自然就习惯了,可囡囡怎么办,他那么粘姐姐。” “呜呜”毛毛声音软糯,听上去也有几分可怜。 “不能不走”浓儿道:“雷叔说得对,天道有天道的规矩,若是犯了规,也是会受罚的。” “呜呜”这会儿听起来是真的可怜极了。 浓儿拍拍他的头安抚:“你我的人生不过百年,还不知囡囡一生有多久。” 毛毛耳朵一动,听到前面有动静,呜呜两声告诉浓儿。 “这林子里就他们那一伙人,不用管”浓儿道。 毛毛便不再出声,拖着浓漫步悠悠的走着。 琴格几人躲在远处,悄悄的看着浓儿,其中一个人道:“果然诡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你们说她是不是这老林子里的精怪。” 众人听得一个激灵,也有反驳道:“不能,我们在老林子里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她,若是精怪,她为何现在才出来?” “会不会是她饿了,出来找吃的,然后就发现我们了。”一个突兀又令人多想的声音,众人背后一凉,毛骨悚然的。 浓儿解下绣袋,套在手指上,甩来甩去。 琴格看到绣袋,就放下心来,他起身想上前去,却被一个人拉着:“琴侍卫,你干啥?” “自己人,我上去看看,或许是凉州城内的人安排来送消息的”琴格道。 哪知那人还是不松手,道:“不能,哪儿有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你松手”琴格有点不耐烦道:“你看到了她手上的绣袋了吗,那是凉州城内线的信物。” “真真的”那人诧异,松开了手。 浓儿看着从树兜地下钻出来的人,先开口道:“老早就发现你们在那树后面了,怎么就是不出来,我的手都甩酸了。” 琴格站在离浓儿十几步外,拱手道:“姑娘勿怪,我们这边没有生人来,所以谨慎了些。”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是得谨慎些”浓儿把绣袋扔给他道:“莫渊让我带话,他与神灵达成协议,要带神灵一起离开凉州,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琴格拿在手上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确认是真的后道:“既然神灵愿意离去,为何还要等?” 浓儿道:“顾倾城与神灵之间有禁锢,需得破除,要不然永远都无法离开他。” 琴格恭敬的把绣袋还给浓儿道:“我叫琴格,不知姑娘是哪位?” “你就是琴格呀”浓儿探究的瞧着他道:“天下第二的御者。” “不敢当”琴格谦虚道:“天下之大,应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谦虚,浓儿却不谦虚,道:“也是,你这天下第二不知在我县里能排第几,是否有资格出县游历。” “姑娘是县里的人?”琴格惊讶道。 浓儿点头,不知道为何他这么惊讶:“是呀,神灵是我姐姐。” 琴格就更加激动了:“那您就是浓儿姑娘了。” “对呀”浓儿见他一副激动的模样道:“怎么了,为何这么激动。” 琴格察觉自己失态,立马弯腰拱手道:“浓儿姑娘性子开朗,嫉恶如仇,我早已听说您。” 浓儿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易怒,且仗着她姐姐是神灵,很多事都敢怒敢言,在凉州一众贵族中评论都不好,怎么听他说好像尽是好名声了,浓儿不信的在问了一次:“是开朗,不是易怒?是嫉恶如仇,不是飞扬跋扈?” “当然”琴格道:“浓儿姑娘心善,天下谁人不知。” “噗,哈哈”浓儿笑弯了腰:“你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好,就冲你这话,如果莫渊遇到什么危险,我替他挡一次。” “多谢浓儿姑娘”有浓儿的这句话,琴格觉得比万千黄金还珍贵。 浓儿摆手:“不谢,毕竟我也想让我姐姐离开顾倾城,他辜负了我姐姐,现在又用禁制将她囚禁在身边,还对她不好,如能早日离开也是我与她的心愿。” 琴格想起听到的传言,说秦汉易玄的主上顾倾城负过一女子,原来就是神灵,只是他有什么本事,竟能将神灵都紧固在身边。 浓儿手在他眼前晃动:“发什么愣呐,我还有事,我走了,莫渊出入城不方便,以后有什么消息基本上都是我来传递给你们,你们也别冒险靠近城门,顾倾城好像怀疑莫渊了,今日派人跟着他。” 莫渊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若是暴露,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凉州,琴格连连点头:“是是是” “那好,我走了”浓儿坐在毛毛身上与他们挥手。 浓儿走后,其他几个人凑到琴格跟前,问道:“琴侍卫,这是谁呀?” “县里的浓儿姑娘”琴格面单淡然,心里确是澎湃,这浓儿姑娘虽然来凉州不久,可凉州城内外关于她的传说可不少。 舒玲珑到宫里时,浓儿还没回来,莫渊便带着她到小院,交于文芳,文芳与不善于交际,时不时与她说两句:“舒姑娘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真是让人羡慕。” 文芳长得不怎么好看,最好不要谈及这方面,舒玲珑家是生意人,嘴巴自然也会说:“浓儿姑娘才令人羡慕,有这么好的姐姐。我家里,我是老大,体会不到有姐姐护着的感觉。” 提到浓儿,文芳是满脸笑意:“那时怕她受人欺负,希望她胆子大些,没想到,到是把她养成了娇蛮的性子。” “浓儿性子活泼,又聪明伶俐,很是讨人喜欢”莫渊在一旁插话。 舒玲珑有些不喜,一个下人,如此不懂规矩,居然敢插主子的嘴。文芳当然没有这些规矩的,谁夸浓儿她都很高兴,笑盈盈道:“聪明什么,不就是喜欢这里跑哪里跑,还老让人担心”。嘴上说着不聪明,但那笑脸仿佛就在说‘我家浓儿就是聪明可爱’ 这一刻,舒玲珑是真的有些羡慕浓儿了,由衷的感慨道:“文芳姑娘对浓儿姑娘真是好。” “以前亏欠了她,她那是又瘦又小”文芳回忆道:“明明十一二岁的孩子,看上去就像十岁左右般,瘦的像根豆芽,实在令人心痛,那个时候,我常常思考的问题就是,要怎么才能把她养的跟人家的孩子一样,白白嫩嫩又好看。” “那芳儿确实会养人”说话的是顾倾城,他道:“她与以前确实是判若两人,也漂亮了许多。” 顾倾城很自然的挨着文芳坐下道:“浓儿呢,她把朋友找来,自己却不在,是跑到哪里贪玩去了。” 文芳瞥了顾倾城一眼,歉意的对舒玲珑道:“舒姑娘别介意,浓儿在凉州只有你一个朋友,定是不会敷衍你。” 舒玲珑并不介意,因为道宫里来的目的并不是来找浓儿玩耍,而是要见顾倾城,现在他来了,浓儿见不见都无所谓。 第64章 舒玲珑低头含羞,揉揉道:“浓儿姑娘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家是行商的,在别家眼里就是满身的铜臭味,别家姑娘也不屑与我做朋友,只有浓儿姑娘愿与我交心。”她今日打扮柔弱可欺,这话说得更柔弱,激起人的保护欲。 顾倾城把讽刺藏在眼底,莫渊扫着顾倾城与舒玲珑看戏,被激起保护欲只有文芳。 文芳安慰道:“舒姑娘千万不要这样想,人生而平等,那有什么高低贵贱,不论做什么,只要不伤及他人,就不必低人一等。” 这样的想法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舒玲珑也不屑于这样的想法,因为她自己正想尽办法做那高贵之人,又怎能会认同人人平等。反而觉得是文芳虚伪,因为有个神灵的妹妹,她才得到高贵之人的青睐,成为人上人,现在居然反过来劝她要甘于低贱,真是好笑。 顾倾城与她离得近,虽然她垂着头,但嘴角那点不屑与嘲讽还是被他看在眼里了,他眼眸阴沉,心里冷哼:“真是恶心玩意儿,身为弱者居然还觉得弱者低贱。” 莫渊看着她也是对她嗤之以鼻,有攀爬魅上之心,却又不够聪明,连上者的心思都不会揣摩一二,长得再好看,不过是一张容易衰老的皮囊而已。 舒玲珑仰起脸来,一副感激的样子道:“嗯,多谢文芳姑娘宽慰,只有你与浓儿没有看不起我,愿意与我说话、来往,若是你们不嫌弃,随时可以来我家里玩。” “好呀”浓儿三两步走近,冲莫渊眨眨眼道:“既然你这么盛情邀请,那就恭之不切了。” 舒玲珑其实是有点怕浓儿的,因为她率性恣意,若是谁再她面前耍心机,让她心生厌烦了,她会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若是惹她不高兴了,她还会以此来嘲讽,偏偏她身份又摆在这里,无人但把她怎样。 舒玲珑起身,笑脸道:“好呀,欢迎之至。” “这么欢迎我姐姐呀”浓儿呵呵笑道:“你怎么对我姐姐这般亲近,怎么,想和我抢姐姐。” 浓儿这话是玩笑话,说是有几分俏皮,把气氛都活跃起来了。 舒玲珑也轻笑道:“不敢不敢,我哪抢得过浓儿姑娘你,只不过是看文芳有几分像我以前的故人,所以觉得文芳姑娘要亲近些。” 她上次都说过霖农文家了,就已经确定她与文家有亲了,浓儿自不会接话。 顾倾城倒是来了兴致,问道:“那里的故人,居然还与芳儿相似。” 舒玲珑见顾倾城终于答话,满脸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与霖农文家有亲,小时候去过几次,见到过一个姐姐,长得与文芳姑娘很是相似。” 这个就是文芳,浓儿晓得,顾倾城也晓得了,而芳自己也晓得了,只有舒玲珑不知。 文芳很是尴尬,居然在这里还能遇见以前原身的熟人,很怕她认出来,想岔开话题,但就有人不如自己愿。 顾倾城道:“可知现在那位姑娘如何了。” 舒玲珑本就是在讨好顾倾城,见他有兴趣,就细细讲来:“说她与她母亲不和,多次顶撞她母亲不说,还用自杀来威胁她母亲。听我父亲说,最严重的一次,是她把自己捅得满身是血,那血腥味都从她院里飘出来了,从她院前经过过都能闻到,她母亲吓坏了,不敢在管她,只吩咐了让医士给她开药。她父亲回来后听说此事,就把她关了一段时间的寺庙,然后就嫁人了,听说嫁得很远,很少回家。” 满身是血,那个时候就不是文家的文芳了,而是神灵寄生后的文芳了,“她那个时候刚刚寄生,有没有痛感,若有,那得是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做,若无,又怎么会流满鲜血。”旧事重提,顾倾城才知道是亏欠了她很多,明明拥有过最真挚的情感,却被自己推开了。顾倾城转头看着文芳,心里很是庆幸:“还好现在依然在身旁。” 莫渊听后,很是怀疑,笑道:“文芳姑娘也姓文,你那故人家也姓文。那舒姑娘与文芳也太有缘分了。” 顾倾城唰的看着莫渊,眼神如冰剑般要刺穿他。 浓儿扫了一眼顾倾城,不徐不紧道:“我杀了她。” “浓儿”文芳起身,大声道:“不要胡说。” 顾倾城冷声道:“是吗,那还得多谢你了,多谢你成全。” 浓儿看着他,眼里恨意明显,呵斥道:“贱人。” “浓儿”文芳上前拉着她,严肃道:“你是自保。” 舒玲珑震惊的看着浓儿,她怎么能敢骂主上为‘贱人’。她又扫了一眼顾倾城,见他脸上似乎没有怒意,甚至还有些得意,她很奇怪,更惊讶。 掐头去尾的话,莫渊也大致是听懂了,文芳的身份也猜了个大概。 “姐姐”浓儿道:“自保,那是在天界。在这里,是弑主。” “不是”文芳坚定道:“是自保,任何时候,任何人,若有杀你之心,杀你之举,你都要反杀,这自保,世界上哪有谁是谁的主,自己做自己的主。” 这是违逆之话,是大逆之举,莫渊脸色不好,但也认同,不要不然他也不会谋权篡位。顾倾城面无表情,因为他自己便是逆党。只有舒玲珑,她脸色铁青,面上惧色,这些话是不能外传,但今日在场的就只有他们几人,浓儿文芳顶多挨罚,她与喜云更大可能是死。 她有些抖,只得握紧拳头压制,时时观察顾倾城的脸色, 顾倾城听后,很不在意,还有些吊儿郎当道:“我说浓儿现在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芳儿是这么宠出来的。” “不是宠”文芳虽然是在答顾倾城的话,但眼睛却是看着浓儿:“是事实。” 浓儿也看着文芳,嘴角上扬的笑道:“是事实。” 几个人,几种气氛,心里都各有所思。 大殿内,顾倾城拿着廖国岩呈上来的信件,来回走动的看,一会儿后,他道:“你回信,让薛将军亲自写一封信送过来。” “是”廖国岩问道:“主上,可是有不妥?” 顾倾城摇头:“他应无事,但按他的性子,他一定第一时间写平安信给我,可这封信不是他写的,很可疑。” “或许是将军有伤在身,提不了笔”廖国岩道。 “不会”顾倾城铆钉道:“他有神器在身,无人能伤他。” “难道真的有内奸。”廖国岩道:“是姿阳术的人。” “难说”顾倾城道:“我怀疑凉州也有姿阳术的人,只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喜云”廖国岩的性子直接:“属下这就去把他抓来。” 顾倾城摇头:“不行,时机未到,看看他想怎样掳走神灵。” 这事廖国岩是从来没有担心,在他眼里,神灵就是秦汉玄易的,她会一直福泽秦汉玄易,永远都不会离开:“自不量力。” 廖国岩的这种心理,秦汉玄易很多人都同他一样想法,所以,现在士气很高,百姓们都觉得该是秦汉玄易统一天下。但顾倾城却没有那么乐观,心中的疑虑更盛,他现在虽然把文芳紧锁在身边,但依然患得患失。 “派人跟着”顾倾城道:“不要打草惊蛇,他若是线人,要传递消息,定会想办法接触其他人,所以凡是他接触过的人,都要暗中一一盘问。” “主上放心”廖国岩道:“我们已经盯紧了他。”然后他又抓抓脑袋,讪讪道:“浓儿姑娘跟他走的近,要不要也让跟着点。” 顾倾城盯了他一会儿,把他都盯得不好意思了才道:“你手下有能打败毛毛的人。” 这毛爷无敌,天下间有几人是对手,把廖国岩都问懵了,他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还敢有这想法”顾倾城调侃道:“就不怕被毛毛发现,到时候浓儿来找你麻烦。” “是是呀”廖国岩这下反应过来了,脸红耳胀的,很不好意思道:“属下想岔了。” “我离开凉州后,你遇事多与黎老大人商量”顾倾城道:“他虽然是前凉州府邸的官员,但也是值得一信。” “是,属下定然守好凉州,等主上凯旋”廖国岩郑重道。 庞清在宫门遇到黎老大人,便一起进宫了。 “主上”庞清、黎老大人拱手道。 “嗯”顾倾城应了一声。 大殿内就安静了。 庞清斜着眼睛直瞟廖国岩,询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主上心情不好,是川印盆地的事。” 廖国岩一个眼神瞟过去:“将军无事,是文芳姑娘的事” 庞清松口气,文芳姑娘心善,什么事都好解决。 顾倾城问庞清:“刘能哪里怎样,医士怎么说。” “回主上”庞清道:“今日还好,上午训练后,还吃了东西。” 顾倾城点点头:“那就再给他三日时间,三日后,不管他能不能掌握好雷电之力,都要离开去川印盆地。” “三日后?”庞清惊讶道:“会不会太赶了,若他没有掌握好雷电之力,又怎么能保护好主上,将军无性命之忧,主上也不必如此着急,暂且等待几日再说。” “有时候,越是有神器越危险”顾倾城道:“可能是伤不了他,那如果关他一辈子呐。” 廖国岩惊道:“主上是说,将军被挟持了。”他面上显然有些急了。 “猜测而已,你别慌张”顾倾城道:“薛琪麟武功高强,要想抓到他实在不是易事。” 大殿内又安静了,好一会儿,顾倾城又道:“这几日,我总感觉心绪不宁,川印盆地之事还是早了解的好。你们也不勿担心,既然薛琪麟再川印盆地,那谁有能料到我也去。” “黎老大人”突然被顾倾城点名,黎老大人赶忙拱手答道:“下官在” 顾倾城道:“我离开后,你与廖副将处理凉州事务” “是”黎老大人答道。 庞清道:“主上,再走之前,可要处理掉喜云,此人不是个简单的,他不但常伴文芳姑娘左右,又与浓儿走得近,属下看他很是异常。却我们都怀疑他是姿阳术的线人,虽无直指他的证据,但毕竟是个异类,还是处理了干净。” 顾倾城一个冷哼:“若真是奴才,又怎会只讨好一方,这宫里的奴才那个不是见眼生事,谁都不敢得罪。看他围着文芳与浓儿打转,就敢确定他的目标是神灵,就是不知道他是谁的人,若是确定了,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主上,属下在多派几个人到老林子里去探”庞清道:“说什么也要在我们走之前处理掉他,要不然属下实在不放心。” “派出去的人侦查能力也不弱,可查到也不是些没有用处的东西”顾倾城分析道:“只怕藏在老林子的人也不简单,那这喜云就更不简单了。”顾倾城又问廖国岩:“可有查清在姿阳术,这喜云的身份。” 廖国岩道:“查清了,但与他说的无误” “无误”顾倾城笑道:“那他就更加不简单了,姿阳术为他的掩护打得太好了,可见他身份不一般。”顾倾城话音刚落,又狠戾道:“城外不用探查了,你们找些御力、功夫高强的人去,若是找到他们,直接杀了。至于这喜云,不能直接杀,得想个令神灵信服的借口,悄悄的杀了。” 庞清道:“要杀这喜云容易,要骗过神灵也容易,可要骗过浓儿姑娘就不易,这几日,浓儿姑娘与他走得及近,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确实,浓儿可不像文芳那般心善易骗,那丫头有些心思,且肆意妄为,倒是候闹起来,闹到文芳姑娘面前可就不好收场了。 顾倾城沉思了一会儿道:“先不管,把人杀了再说,她就算是闹到文芳哪里去了,文芳也不过生几天气。” “是”庞清道:“什么时候动手最好?” “走那日动手”顾倾城道。 “这…”廖国岩担心道:“若是文芳姑娘闹起来,属下与黎老大人可怎么招架得住。” “你们放心”顾倾城说:“她闹也只会找我闹,你们是按我的吩咐杀人的,我走了,她找不到我,是不会闹你们、为难你们的。” 庞清说出了一样的想法:“主上,属下觉得文芳闹起来没什么,她心善,定不会怨念他人。但这浓儿姑娘就不一样,虽然县里有规定不得无故杀人,但她做点别的事为难人还是可行的,就比如对暖阁的那位夫人使点坏,只怕也是无人招架得住。” 顾倾城脸色一沉,他确实是没想到这方面,浓儿上次就差点杀了雪意,所以还是得好好打算。 “黎老大人”顾倾城上前弯腰拱手道:“请你帮我照看雪意一段时日,顾某感激不尽。” 黎老大人赶忙把他扶起来:“为主分忧是臣子的本分,主上切莫如此,你放心,我定照看好夫人。” “多谢黎老大人”顾倾城又要鞠一躬,被黎老大人拉住了。 第65章 舒玲珑走出宫门,心还有余悸,还以为今日是要死在里了,还好逃过一劫。 “舒姑娘”外面有人在喊,舒玲珑挑开车帘,是一个丫鬟,看服饰职位还不低,舒玲珑笑脸相迎回应:“这位姐姐有何事?” 那丫鬟道:“不敢劳你称呼一声姐姐,是浓儿姑娘送给姑娘的,说今日的事抱歉,下次一定好好款待您。” 舒玲珑听后,笑脸更盛:“多谢姐姐相送,请您转告浓儿姑娘,若浓儿姑娘不嫌弃,可以到家里来,我家中的食物虽然不比宫里的好,但偶尔换换口味还是可以的。” 尽管舒玲珑套近乎,但她还是规矩道“舒姑娘客气,婢子一定将话带到。” 丫鬟离去后,舒玲珑将盒子打开,她看的发愣,因为里面是只雕刻的凤簪,通体碧绿,凤凰的眼睛是一颗颗小小的红宝石,虽然不是多么的惟妙惟俏,但是也能一眼就看出来它是什么。舒玲珑紧抓着盒子,连指尖都泛白了。舞蝶见状,问道:“小姐,这是只凤簪,为何浓儿姑娘会送你这个,虽说秦汉玄易并没有规定凤簪只能是谁戴,可这也太招摇了。” 浓儿胆子之大,尊卑不分,舒玲珑今日是见识了。她送这凤簪是什么意思,舒玲珑也想不明白,现在也不想去想,本来今日就心惊胆颤,心惧身疲,只想好好的休息,忘掉今日之事忘,掉她说的那些话,可她偏偏她又送来这簪子,让本来沉下来的心又高高悬起了。舒玲珑叹气:“先好好放着,回府。” 寝殿内,文芳正在教训浓儿:“今日有舒姑娘在,你怎么能胡乱说话,看把人家吓得。” 浓儿翘着嘴道:“我没忍住,她说到以前,我就想起那些事来,在看到顾倾城那得意的小人嘴脸,就更忍不住了,我下次注意。” “咱们县里的女子性子与外面的女子性子不同”文芳道:“她们有太多约束,有太多无关紧要的在乎,所以你与她们是玩不到一起的,这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需得好好维护。” 浓儿拉着文芳撒娇:“姐姐,我知道,你放心。” “我放心”文芳啧的一声道:“我怎么放心,我还在这儿呢,你与顾倾城就吵起来了,那要是不我在这儿了,你俩是不是得打起来。” 浓儿道:“姐姐不在这儿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肯定是县里。” 这是个伤感的话题,文芳不想聊,但又不得不问起:“你们想到什么办法了。” 浓儿道:“以前我想用白雪意威胁他,但上次我差点杀了她,也没见顾倾城有多大反应,所以的换个方法了,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我想到一个”莫渊的声音传来,他走近道:“神灵预示天下归一,又怎会是一个凡人可以比拟的,他最在乎的莫过于这天下大业。” “当然,这还用说吗”浓儿瞥了他一眼道:“你们谁不想壮大自己,统一天下。” 莫渊对文芳一笑道:“要想让他杀你,就要让他觉得你不但不能帮他完成统一,还破坏了他的大计,一怒之下杀你也是有可能。” 浓儿挡在文芳前面,不善的看着莫渊道:“你想让我姐姐帮你算计顾倾城?” “不是这个意思”莫渊连忙解释:“我知文芳不干预凡间事,我们只是假装,假装让他觉得文芳姑娘是在帮我。” 听完后,浓儿对文芳道:“姐姐,这个办法应是可行的,我们试试。” 文芳有些发愣,缓慢的点点头。 文芳不善于算计人,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人,要在他面前装、演戏,也不知道能有几分像。文芳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他,也随时做好了准备,平日里也没什么感觉,可到了真正临了时,心里又是那么的不舍。 “姐姐”浓儿探头问到:“你怎么了” “没什么”文芳有些低沉,心里面有几分难受。 “姐姐是不舍吗?”浓儿恨铁不成钢道:“是不是他现在对你好了,你就忘了过去他对你欺骗和狠厉了,想留下来与他一起生活了。” “没有”文芳问浓儿:“在这件事上,你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见不得我对他有一点犹豫。” “为什么”浓儿冷哼道:“因为你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顾倾城对你都是利用和欺骗,而你居然欢喜得很,明知必需离开,还如此犹豫不决。你记不得了吗?你为救他,连捅自己数十刀,那满身的血呀,都从屋里流到屋外了,那腥味都从院子里飘出了,你那时痛不痛,应该是痛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那时是有痛感的,甚至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血液的流动。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的自己好有勇气,居然能为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是亢奋的心情,是想象中的美好未来,才让自己的勇气那么大。当幻想破灭,认清了现实,就应是要放手,牢牢抓住的不过是自己憧憬的念想,都是假的、虚无的。 浓儿眉头深皱,一双眼睛泛红,一脸失望的看着文芳,带着泣声道:“姐姐,你什么事都能做好,什么事都能解决,为何在情爱上你如此优柔寡断,明明满身是伤,却依然不愿回头,事事为他担心,怎样都不愿舍弃他,看他受伤。” “浓儿,我是必须要回去的”文芳声音有些颤抖,说出来的话一下被风卷走,叫人听不真切:“但我爱他,我控制不住,所以你们尽快,我怕我装不像。” 如此不争气的样子,让浓儿更恼火,往日的种种皆浮现在眼前。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姐姐,他次次骗你都在我眼前,仿佛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看见这一切。每每提起白雪意,他就发狠要掐死你我,那些时日,我时时胆战心惊,就害怕那日不知什么原因就死在了他手里。姐姐,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畜生,他也不能恩将仇报,他如此不堪,你为何还是放不下他。” 文芳转身,背对着她,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珠。 浓儿不服气,又想在说什么,却被莫渊拉住,低声劝道:“别说了,文芳姑娘心里都明白,不然也不会应了这件事,我们还是回去想想从哪里入手,先让她安静会儿。” 莫渊拉着浓儿走了,毛毛却没有跟着离开,他站在文芳身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剔透着光,看着文芳。 从万里飘云到黄昏落日,再换夜幕降临,文芳便一直在这里发呆,脑袋空空,心也空空。 天色已晚,顾倾城到寝殿,见里面空无一人,便问守门的内侍:“文芳姑娘呢?” “回主上”其中一个内侍道:“文芳姑娘一直没回来过。” 顾倾城奇怪,她往日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早已经蹲在床上与毛毛嬉闹了,怎么今日还未回?莫不是在小院儿歇下了。顾倾城想到就来气,定是浓儿的撺掇,便气冲冲的往小院儿去。 小院儿漆黑,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空壳。顾倾城捂着胸口,那股怪异感又上来了,他紧握着拳头慢慢走近,屏住呼吸喊道:“芳儿” 人未动,在黑暗中,文芳就像个木偶,显得毫无生气,顾倾城慌了,那股怪异沸腾得厉害,像是要从胸口跳出,他快步走过去,抚在文芳肩上:“芳儿。” 文芳被惊醒,抬眼迷茫的看着顾倾城,问道:“怎么了” 顾倾城一下抱住她,如得珍宝,柔声问:“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回寝殿。” 文芳不答,顾倾城奇怪,轻轻的把她拉出怀抱,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她,见她眼里空洞,脸上也没有表情,紧张的唤:“芳儿。” “嗯”文芳轻轻应声。 见她应声,顾倾城压在心头的气一下疏了,他细语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浓儿呢。” 文芳又不答,只是定定的看着顾倾城,好一会儿才说:“不知。” 这样呆滞的文芳让人担忧害怕,顾倾城又把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芳儿,我们回寝殿好不好。” “好”文芳又应。 顾倾城抱着文芳走后,浓儿才从黑暗出来了,在她身旁的还有小圆脸,小圆脸担忧道:“文芳姑娘怎么,为何看起来这么奇怪。” 莫渊也出来了,也是同样的奇怪,道:“看上去像个空壳,以前有过这样子的吗?” “没有”浓儿摇头,也是满脸担忧:“她以前也爱发呆,可没有像这样死气沉沉的,一喊便回魂了。” 小圆脸道:“我去找雷叔,只怕文芳姑娘有些不对。”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对浓儿道:“浓儿姑娘与我一起。” “好”浓儿应声,与小圆脸快步离去。 莫渊望着她们急冲冲的背影,心里也不上不下的乱跳。 顾倾城把文芳放到榻上,见她还是一直睁着眼,眨都不眨。毛毛呜呜了两声,跳到榻上,舔着文芳的脸,只换来了一个“别闹” 顾倾城把内侍唤进来,问道:“可知下午文芳去了何处?发生了何事?” 内侍见顾倾城眉头紧锁,脸色担忧,很是严肃,便小心翼翼道:“听说与浓儿姑娘吵架了。” 因为浓儿性子泼辣,她与文芳吵架属于常事,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倾城又问:“除了这件事,可还有发生其它的事。” 内侍摇头:“无” 顾倾城摆手:“出去。” 顾倾城坐在榻上,默默的看着文芳,她还是跟刚刚一样,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芳儿,天色很晚了,闭眼休息了”顾倾城没多想,就只随意的念叨,没想到文芳真的闭眼了。 黑暗中,顾倾城心思千转百回,是怎么也睡不着,一阵静悄悄后,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主上,县里的雷先生来了。” 顾倾城一个翻身就起来了,迅速的和好衣衫,起身迎接:“快请。” 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雷叔率先进来,拱手道:“顾主上,打扰了,我想看看文芳姑娘。” “快请”顾倾城立马让开,引着他到内间。 文芳面容沉静,像睡着了般,雷叔轻声唤着:“文芳姑娘” 榻上人两眼紧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像是死了般。 雷叔又唤了声:“文芳姑娘,快起来了。” 还是不应、不动。 浓儿站在一旁,眼眶通红,她瞬间就想到了六年前,文芳昏迷的数日。蓄满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划过脸颊,如珍珠般落到地上。 她道:“雷叔,我见过她这种样子”然后她又看着顾倾城才道:“你也见过的,那日你因白雪意向她大吼,伤了她的心,把她吓到了,她便昏迷了十几日,你记得吗?。” 这是既美好又遗憾的记忆,他又怎么会不记得。顾倾城点头,与雷叔说:“是,我见过,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听说见过,雷叔就放心不少,连忙问道:“当时是如何醒来的。” “未醒”顾倾城沉声道:“昏睡了十五日。” “昏睡十五日后自己醒来的”雷叔诧异问。 “是”浓儿说:“我每日用温水擦拭她的身体,不知这个有没有用。” “不管有没有用,先让人就这么伺候着”雷叔起身,与顾倾城客气的说到:“还要麻烦顾主上几日。” 顾倾城道:“不麻烦,照顾芳儿是我应做的事。” “不行”浓儿盯着顾倾城道:“姐姐交给他,我不放心,雷叔,我们把带回去,我亲自照顾。” “雷叔”顾倾城急切道:“芳儿喜欢我,很喜欢我,我亦心悦她,她定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留在这里,说不定很快就醒来了。” 诡辩,浓儿听得气大,瞪着眼睛,气急败坏道:“你放屁,顾倾城,你这个贱人,次次都是你害我姐姐,装什么深情,要装深情去找你那心上人,少恶心我姐姐。” 浓儿的叫唤声很大,只怕外面都能听得清楚了,“浓儿”雷叔大声威严道:“注意言辞。” “雷叔”浓儿情绪并没稳定下来,依然大声的说话:“不能把姐姐留在这儿,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对姐姐的,除了欺骗就是利用,现在依然如此,把姐姐放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顾倾城看着浓儿歇斯底里,才知她有多恨自己。“浓儿姑娘,我以前是伤害了你姐姐,你恨我是应该。但是我现在想弥补,难道要个机会都不行吗?我以前做过的错事,它就该跟我一生吗?” 第66章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呀”浓儿浅浅阴笑:“若你能原谅,你干嘛要起兵造反。” “你…”顾倾城气得咬牙。 “浓儿”雷叔这下是发怒,震怒的脸色很是骇人,小圆脸躲在角落,放轻了呼吸。 雷叔盯了一会儿浓儿,转头对顾倾城说:“顾主上,文芳姑娘就交给你照看了,其她人我都带走,以免在给你添麻烦。”说完,便把浓儿往外拉。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姐姐”浓儿抓住桌角,挣扎着。 小圆脸上前扒拉浓儿的手,浓儿先是瞪他,在祈求道:“小圆脸,不要,我不走,你们放开我。”浓儿挣扎得很凶,声音很大,离开寝殿好一会儿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声音。 那时文芳昏迷,顾倾城没有什么感觉,死了便死了,反正这世间日日都有人死,死的人也很不少。但是这刻,顾倾城害怕了,害怕文芳嫌弃了他,失望之后,连招呼都不打,就回了天上。他拉着文芳的手,看到了手腕的青乌,这是那日自己拽她时伤到的,不是说很快就会好吗,怎么现在还这么严重。 “来人”顾倾城心慌,拿着文芳的手,想放又不敢放,心疼得很。 “主上”内侍进来道。 “传医士,快”顾倾城面色慌张,吼得很急。 内侍快速的往外跑。 顾倾城这就这样呆呆看着文芳,直到医士来才返神。 医士刚想行礼,就被顾倾城打断,他把文芳的手拉起来道:“快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医士小心翼翼的接过,仔细查看后道:“应是被人掐的,不严重,涂点药膏就好了。” 顾倾城看着他,一会儿道:“这伤是我掐的,她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你确定涂点凡人的药膏就好了。” 医士反应过来了,吓得立马跪在地上:“主上恕罪,是下官糊涂了,下官只会医治凡人,这…这文芳姑娘下官实在不知怎样医治。” 顾倾城看着他发愣,心里骂自己傻,也是急糊涂了:“神灵神灵,凡物又怎么能医治好她,是自己为难医士了” 顾倾城知道该如何了,他让医士起来道:“今日的事就忘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不舒服。” 医士连连点头,劫后余生。 医士走后,顾倾城就这样看着文芳,深夜寂静,他有些昏沉、浑噩,突然听见有声音在喊他‘顾倾城,顾倾城’悠远而幽怨。他瞬间清醒,走到外间,取下剑,跟着声音找去。 夜里漆黑,整座宫殿都浸泡这漆黑中,无声无息,像幽灵鬼城。顾倾城随着呼唤声在里面极速的穿梭的,越来越近,越来清晰。他很是诧异,这声音的来源处竟是小院儿,他紧握着剑,慢慢靠近,谨慎的推开门只见一服饰怪异的女子伏坐在石墩上,嘴里还念叨着自己的名字。顾倾城脚步很轻,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脖颈纤细,皮肤白皙,两条白嫩的手臂露在外面,肩上只有两条细细小小的绳子撑挂着一袭白裙。她似乎感觉身后有人,突然站了起来,猛然转身,看到顾倾城很是欣喜,喊着:“顾倾城,你终于来了”说着就要跑过来。 顾倾城举起剑对准她,冷呵:“站住” 那女子看着剑,像是不理解般,满眼的疑惑,然后问他:“顾倾城,你干什么,用剑着我?” 她神态,说话的语气很像文芳,顾倾城惊骇:“难道她是文芳身体寄的神灵。”他不敢大意,问她:“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是何人”那女子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呵呵笑且很是随意的向前几步。 “站住”顾倾城呵斥,他手中的剑也发出鸣声,仿佛是在告诫那女子不准靠近:“问你话,何为不答。” 那女子见顾倾城很是严肃,不像开玩笑,她终于发现不对,笑嘻嘻的脸也整肃了,问顾倾城:“你不认识我?” “当然”顾倾城讽刺道:“如此衣冠不整,袒胸露乳勾引陌生男子的放荡女子,我又怎可认识。” 那女子神色一愣,似乎诧异顾倾城居然会说出这么让人难堪的话,她眼睛红红的,很是伤心,抹掉眼泪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提着裙摆左右摆动的看,又把双手放到眼前仔细的观察。一会儿后,她震惊的看着顾倾城,傻傻的问:“既然如此,我为何还在这里?” 顾倾城不懂她的说话,只觉得这女子更为怪异,剑又逼近了女子几声,厉色道:“不要左右言他,老实交代,你是何人?” 剑身寒气逼人,那女子吓得退后了一步,顾倾城紧逼,剑直指女子颈脖,再问:“还不快快招来,难道要严刑逼供不成。” 那女子是怕的,看着剑,咽了咽口水,可怜道:“我不知我为何在此。” “撒谎”顾倾城剑又近了,剑尖划破了女子的脖颈,一束鲜血在白皙的脖间很刺眼,他的心突然很痛,差点连剑都掉在地上了。 那女子也吓着了,不敢动,吸着鼻子道:“无意中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到这里来,我便来了,是来找我喜欢的人,我没说谎,求你不要杀我,好痛。” “无意中得到机会,到这里来找人”顾倾城心里默想:“文芳也是无意得到机会,可以下凡来,她所说的为何与文芳这么相似,难道真是文芳的灵体”顾倾城抬眼看她,那束鲜红的血已经流到了肩膀的锁骨里,又在心里否定:“文芳是神灵,那是凡物能伤得了的,这莫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来蛊惑人心的” 顾倾城脸色阴冷了下来,声音里更是杀气浓浓 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 那女子被吓得哆嗦,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剑上,‘嗒’的一声,让人心疼:“我没说谎,顾倾城,是我,我是来找你了,我心悦你,我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顾倾城眼里杀意盛浓,还没等那女子把话还没说完,他剑便一挥。只见女子颈脖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一束束鲜血就流了出来,女子吃痛的捂着脖子,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倾城,似乎不还不相信顾倾城真的会杀她,在她倒地的一瞬间,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顾倾城惊讶,走到她消失的位置查看,又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他一回头,就到了寝殿。文芳已经醒来,坐了起来,而喊自己的人也是文芳,顾倾城看着她,欣喜道:“芳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文芳看着他轻笑道:“没事。” 她眼尾还挂着盈盈泪珠,跟小院里的女子神情真的很像,顾倾城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脖颈,光滑如新,没有刀口,他松了口气,问文芳:“想不想吃东西” 文芳摇头:“等一下,现在还早,不要打扰人家休息。” 顾倾城转头看天色道:“已经破晓了,他们也应该在准了,我吩咐他们熬点小粥,好不好。” “好”文芳感觉有点累,就与顾倾城说:“我想再休息,睡会儿” 顾倾城现在如惊弓之鸟,听到文芳说想睡,他立马拦着,把文芳往榻下拉:“已经睡了很久了,还是先下榻活动活动。” “顾倾城”文芳柔柔的拉着他,气虚不稳道:“我现在真的很累,想睡会儿,你让我休息一下,好吗?。” 一个‘累’是把顾倾城吓到了,他笑着哄道:“怎么会累,你晓得累是什么感觉吗,你当你是人咯。”他明明是笑着,却又那么的手足无措。 文芳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害怕、恐惧,实在不懂,就问他:“你在怕什么?为什么这么恐惧。” “什么?”顾倾城发现自己怕,自己恐惧,听文芳说了,就好似在心里放大,才感觉到,恐惧才浮于面上,一把抱住文芳:“我我害怕你离开了,无声无息的离开,害怕厌弃我不要我了,芳儿,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好”他的怀抱真温暖,驱散了文芳身体里的寒意,文芳有些眷念道:“若是你先不要我呢?” “怎么会”顾倾城高兴得像个小孩,脸上明朗的笑容让他更加好看迷人了,他道:“素来只有芳儿不要我的。” 是呢,是文芳主动离开他,可他似乎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是他自己把文芳一点一步的推向远方。 “我可以睡会儿了吗?”文芳问他。 “可以“顾倾帮她捏好被角:“我去早朝了,等我回来时,与你一起用早膳可好。” “好”文芳催促他:“你快去” 更衣室里,顾倾城细细的吩咐着:“寝殿里不能离人,我回来前,都要有人在,若是她醒来,就命人把小粥端来,要哄着她吃点,若她说要到哪儿去,你就派人来告诉我,若是有什么人来见她,也要早些通知我。” “是”内侍应到。 顾倾城离开时,还来看了看文芳,只是文芳早已沉睡过去。 顾倾城刚走,浓儿就来了,她不管不顾的冲进寝殿,内侍拦住不住她,也不敢拦她,身后的毛毛脾气都比往日大,看着人都有股凶狠劲儿,吓得内侍连连后退。 看浓儿进屋,几个内侍就相互使眼色,然后其中一个快速的跑出去了。 寝殿内,文芳依然熟睡,浓儿泛红着眼眶轻轻靠近,低声唤着:“姐姐,你醒醒”然后就靠在榻旁小声的哭泣。 文芳睡得浑浑噩噩,听到有呜呜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很是吵。她费力的睁开眼,居然是浓儿,她伏在榻沿哭得伤心,文芳抬手,扶着她的头。她抬头一看,见文芳醒了,撑起来‘哇’的一声,越哭越厉害。 哭得这样伤心,文芳还以为她是在哪里受委屈了,便问她:“怎么了,受人家欺负了,哭什么,打回去就是了。”文芳撑着榻沿,费力的起身。 浓儿立马搭手扶起文芳,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抹抹眼泪道:“没有,谁敢欺负我,我定会揍回去。” “那你哭什么”文芳调笑道:“担心我死了。” “姐姐,你别胡说”文芳睁眼,浓儿就发现了异样,因为文芳眼里很疲倦,不似往日的亮晶晶有神,她担心得不得了,却又不敢露出太多来,假装不在意的问:“姐姐,你昨日吓死我了,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文芳回想当时的情景:“我记得我一直在小院,本来想走的,可一直走不出去,后来顾倾城来了,我那时很昏沉,脑子里记得一点,他好像是把我带出去了,然后就休息,但是等我再清醒时,我又回到了小院,怎么都出来不了。” “姐姐,我们出宫去,不待在宫里了,更不住小院了”浓儿急切得很,声音里还有些颤抖。 “浓儿姑娘”顾倾城跨进门,不善道:“一来就拆散人家夫妻这样好吗。” 浓儿昨日一夜未眠,眼底的乌青很显,脸色也有些苍白,恨人时增加了几分幽凉:“顾倾城,我姐姐什么时候与你是夫妻。若我姐姐与你是夫妻,那白雪意算什么,男人的玩意儿吗。” 浓儿总是很能戳中顾倾城的痛点,让他咬牙切齿却又把她无可奈何。 顾倾城表情阴冷,盯着浓儿说:“浓儿真是有一张利嘴,比刀子还利,杀人于无形呀。” “你每次都避重就轻,不回答问题”浓儿撇着他道:“这次是做选择题,你说与姐姐是夫妻,那就是要弃了白雪意,是选择我姐姐了,只要你点头,白雪意不需要你处理,以免你不忍心,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处理了。” “你敢”顾倾城拳头紧握,声音嘶吼,像被困住无法摆脱陷阱的困兽。 “我敢不敢,你且试试”浓儿面无表情但又显得认真。 顾倾城盯着浓儿,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危险至极。 文芳看了看她们两人,见谁都不肯罢休,叹气道:“你们够了,都出去,我很累,想休息会儿。” 浓儿盯着顾倾城,看他不走,浓儿也不走,还是僵持着,文芳扶额,真是死对头,便对浓儿:“你回去告诉雷叔,我醒了,让他们不要担心,也好让县里安心。” 这是件大事情,是得告诉县里所有人神灵醒了,让他们人心安,浓儿向顾倾城哼的一声走了。毛毛挨着文芳身旁躺着,见浓儿走了,他起身呜呜的在文芳脸上舔了舔,然后追了出去。 第67章 顾倾城坐在榻旁问文芳:“芳儿,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文芳拉着顾倾城的手轻柔的说:“你不要记恨浓儿,她只是嘴里说得凶狠,做是做不出来的。” “你别担心,她现在很厉害,没人敢招惹她”顾倾城话语僵硬:“我亦是如此。” 终究是心生隔阂了,文芳想挽回,头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好一会儿后道:“是我没教好她让她成了无理取闹的性子。” “芳儿,你怎么想”顾倾城声音很轻,像是想讲又怕讲。 “我不介意”文芳说:“这段时日,我们好好过。” 听文芳这么说,顾倾城是放松了又失望,明明是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可为什么心像浮在空中,很不安,他暗暗的想:“她为什么不介意,是不介意还是不在意?我在她心里还重要吗?”一连串的问题,让自己患得患失。 “你怎么了”文芳见他不说话,一直发呆。 “没什么”顾倾城岔开话题:“毛毛怎么跟浓儿走了,刘能等下还要训练” “他只是送浓儿,等到了雷叔那里,把事情交代完了,他就回来的”毛毛贪吃的很,文芳想到他就忍不住笑:“你等下让人给他准备一只烤鸭,他刚刚跟我念叨,想吃呢。” “他吃熟食??”顾倾城诧异,毛毛长得高大威猛,一脸凶相,他的吃食,怎么看都应该是他咬断脖子得来的。 文芳道:“他贪食,又见我心情不好,想逗我开心。” 顾倾城不解,文芳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文芳很疲惫,现在有些昏沉,眼睛里的光都涣散了。顾倾城扶着她躺下,吩咐人把奏章都拿到寝殿来,不知为何,总要她在眼前他才放心,阅一本奏章他又抬头看看文芳,见她胸口起伏有序,他便又安心的低头批阅奏章。 浓儿回到山间小栈,就把文芳已经醒来的消息告诉雷叔、布昔,她依然情绪激动的骂着顾倾城,手重重的拍打着桌子:“顾倾城这个混蛋,想利用我姐姐神灵之名,却又不愿放弃美人之乐,真是贪心,世上怎的生出他这样的混球来,真是气死我了。小人得志,油腔滑调,他那副嘴脸看着真让人恶心,若不是姐姐拦着,我就一巴掌拍死他。” 布昔在她身旁堵着耳朵,面露苦色,心里不断的咆哮看着‘雷叔,快来救命,我快受不了了’。 浓儿见站姿怪异,就起身细看,却看到他耳里塞有棉团。浓儿火上浇油,一巴掌抽在布昔肩上,向他大吼:“好哇,你个布昔昔,居然敢嫌弃我烦,看我不抽你。” 浓儿彪悍,提着裙摆就追着布昔打,布昔边跑边喊雷叔救命,小栈里的卡卡角角都听得见他凄惨的吼声。雷叔站在山顶往下看,面带笑意,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身边的一人问:“雷叔,这样没事,虽说浓儿姑娘没有御力跟功夫,可她毕竟是一开始就跟在神灵身边的人,吸收过灵气的,与普通凡人还不同的,打起人来很痛,是钻心的痛,就像是敲在人的骨头经络上。” “没事”雷叔目不转睛道:“布昔悟性高,没受过什么挫折,让浓儿敲打敲打也好。” “啊”身旁的人抓着脑袋也想不通,这明明就是在受虐,敲打不是这样的。 校场,刘能还是打不准,但能放出雷电了却不伤到自己,这也是一大进步。但顾倾城观察的不是他,而是懒洋洋的毛毛,他问身旁的廖国岩:“你去过县里,把在里面的所见所闻细细讲来。” 廖国岩想了想道:“主上,属下还见到过一只老虎,他比毛毛大很多,不过不是御者,是武者,攻击力很强,近身时无声无息,属下被他攻击过一次,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恐怕就是御力强者也难以胜他。” “听说也是浓儿令他攻击你们的”顾倾城问。 “是”廖国岩心有余悸道:“当时是吓到属下了,若她有心杀之,只怕我们当天所有人都有去无回。” 顾倾城心里盘算,悄悄的记下了这威猛的虎爷,又问:“还有没有遇见其他的人或物、” “有”廖国岩严肃道:“县衙里一个端茶倒水的人,十七八岁的样子,叫福源,他也是一名御者,可御叶杀人。” “御叶杀人”顾倾城不可思议道:“你可知,要用柔软的叶来杀人,需要注入多少御力,才能让其像刀剑一般锋利,割破人的皮肤,刺穿人的身体,要了人的性命。” 他一个少年,怎么做得到。 廖国岩连忙道:“他割破了大山颈脖边上的衣领,大山功夫不弱,但他避让都来不及,还是割破了之后,叶片飞出才发现,他亦是,我们亦是。” 顾倾城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觉得毛毛在县里御力能排第几。” “这属下不知”廖国岩道:“在县里,属下也就见到过两只老虎,其他的哦,还听说一个叫囡囡的人,好像在县里地位很高,吃穿用品皆是最好的。” “囡囡”顾倾城默念后问他:“你可见过他” 廖国岩摇头:“未见到,说是调皮,玩到别处去了。” “囡囡”顾倾城在心里默念几遍,又想起文芳那时说的话,‘去父亲留子’,顾倾城的心狠狠抽痛,突然他很想见见这个‘囡囡’,天下御术最高的人,神灵的儿子,到底是怎样的风采,怎样威武。 刘能训练大有进步,看的人也多,毛毛喜欢热闹,见人多,脸上的表情也多,特别是看到漂亮的小姐姐,鼓着圆眼睛萌萌的,于是,原本怕他的人也渐渐的没那么怕了。 快午膳了,毛毛丢下刘能就往御膳房去了。刘能见毛毛走了,手上丢出去一半的雷电,在空中噼噼啪啪的炸了,吓得周围人连连后退。 廖国一惊,挡在顾倾城身前道:“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乱炸了。” 顾倾城看着弓腰抱头的刘能道:“心慌了,见毛毛走了,他怕雷电伤人伤己,心性不稳,没控制好就散开了。” 廖国岩诧异道:“他不都是见了毛爷才心慌吗,怎么现在没有毛爷身旁还心慌了?” “有依赖心思了”顾倾城道:“因为他相信毛毛,不管他的雷电打在哪里,毛毛都有能力让它伤不到任何人,包括刘能他自己,所以他胆就大些。突然见毛毛走了,雷电又甩了出去,没有人在身后护着他了,他自然心慌,心乱了,自然就控制不好了。还好只是闪开,没有跑偏伤到围观的人。” 刘能看着毛毛走了,局促不安,讪讪了一会儿,就远远的追着毛毛去了。廖国岩在一旁咂舌称奇:“他现在不怕毛爷了?怎么还跟着去了?” “怕,定然是怕”顾倾城也难以置信的笑道:“但他觉得跟在毛毛身边更安全。” 呃…廖国岩也难以置信。 午膳已到,一路上有些丫鬟端着盘子往寝殿方向去,毛毛跟在她们身后,突然看见一支绿晃晃的玉簪,他便跑上去,眯着眼睛向人家卖萌。那丫鬟吓得直后退,差点把手里的盘子都甩出去。听见动静,毛毛便睁开眼,扫了扫那丫鬟,又往她头上看了又看,确定不是那日他送簪子的丫鬟,脸色瞬间就变了,立马呲牙咧嘴,露出凶相,朝着那丫鬟嘶吼。那丫鬟摔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他人也是惊恐,吓得东倒西歪,手中的东西全都洒落在地上。 那根碧绿玉簪很是通透,价值不菲,毛毛看了看,又向那丫鬟大吼,那丫鬟两眼一翻,竟昏死过去。这边动静很大,早有人跑去找顾倾城了,顾倾城正准去寝殿看文芳,远处见一个小太监急忙的跑来,满头大汗的跪在他身前,伏地颤声道:“主上毛爷在前头发怒。” 顾倾城一听,脑子一片空白,做不得其它想法,就急冲冲往前去了。一路上,他脑子都是僵硬的。越近嘶吼声就越清楚,听起来越骇人,顾倾城大步流星有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去寝殿将文芳姑娘请来。” 事态严肃,小太监只应了一声就小跑越过顾倾城冲冲而去,而顾倾城到时,只见一群侍卫拿着刀剑围着毛毛,其中一个傻缺竟然还冲了过去,吓得顾倾城头皮发麻,还未来得及阻止,那人就被扔了出来,顾倾城连忙呵斥:“在干什么,各司其职,滚。” 侍卫你看我,我看你,搀扶着受伤的人走了,地上就剩下戴着碧簪晕倒的丫鬟了,而毛毛正围着她打转,嘶吼着她。顾倾城站在十步之外道:“毛爷,可是这丫鬟冲撞了你,哪能劳烦你亲自处罚,交给我们就好,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完,刚想上前,毛毛就向他嘶吼,他立马收住脚又道:“小丫鬟不懂事,还请毛爷放过她,若你有其它喜欢的东西,尽管说来,我一定双手奉上” 毛毛呜呜两声,指了指那丫鬟她头上的碧玉簪子。 顾倾城以为他是喜欢这类东西,就道:“我那里还有很多比这更好看的,你不如随我去挑。” 哪知毛毛听了更恼火,朝着顾倾城更加凶狠的嘶吼,身后的侍卫瞬间就围到他身前了。毛毛本来就生气,见如此阵仗就更生气了,脚一踱地,一串串水柱就就向侍卫攻去,一群人瞬间就七零八乱了,撒的顾倾城一身都是水。 顾倾城恨恨的向身后骂了一句‘蠢货’后想:“若是真把他惹怒了,不知整个宫殿里够不够他杀”不断的向前望,为什么文芳还不来。 看他一步一步逼近,顾倾城有些怕,但又不能退,压着心里的抖动道:“我听不懂毛爷的意思,可能理解错乱,我已经派人去请文芳姑娘了,她马上就来。”果然,一提到文芳,他就停下脚步了,还回头望了一眼,见没人来,就半眯着眼睛,呜呜两声,像是在嘲笑顾倾城般。 毛毛转头回来时,文芳刚刚到转角。 顾倾城看到文芳来了,顿时松了口气,对洋洋得意的毛毛说:“文芳姑娘来了,在你身后。” 他不信,还向顾倾城嘶吼两声,大概意思就是他不会在上当了。不知为何,顾倾城这时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道:“真的,你回头看看。” 毛毛当然是不信,上了他一次当又岂能上他第二次当,便又嘶吼两声,只是还没吼完,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他气愤的很,是谁这么有胆,连老虎屁股都敢摸,他凶狠的回头,一看是文芳,立马换脸,呜呜的装可怜。 一地狼藉,在看到晕倒在地上的丫鬟,文芳以为他又调皮逗人,把人给吓倒了,二话不说,扯过他的前腿,几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啪啪啪’特别响亮,光是听着就痛。他呜呜的叫唤,却不敢动,任由文芳打,等文芳停了手,他才委屈的抹眼泪,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与刚刚凶狠的模样判若两虎。 文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的丫鬟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毛毛蹲在地上,呜呜的比划着,众人懵。他脑子不如其他的灵兽灵敏,文芳在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重复中听懂了。 先与顾倾城说:“这丫鬟应是吓着了,抓点药,休息两天。” 顾倾城应声后,就有人把那丫鬟拖走,毛毛还盯着人看,把扶人得小太监吓得踉跄。 “咳” 听到文芳的声音他就老实了,蹲着不动。 “毛毛说那丫鬟头上的簪子是他送给另一个丫鬟的,他认定是那丫鬟或偷或抢的”文芳道:“他很久没见到那丫鬟了,今日以为是她,才冲了上来,你让人找找那丫鬟,找到了带过来。” 顾倾城有些发懵,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意思是毛毛看上了一个丫鬟。” 文芳看着他道:“把你脑子里肮脏的东西扔出去,毛毛的智商如孩童,只是单纯的喜欢。” “哦哦”顾倾城有些尴尬,赶紧吩咐:“去找朴辞,让他把人找来,带到寝殿。” 小太监应声走了。 刘能缩在角落,脑子里一会儿印出威猛的毛毛,一会儿又印出萌萌委屈的毛毛。 第68章 文芳气虚不稳,很容易疲累,就这么几下动作,就险些站不住了,她全身无力,依在毛毛身上。毛毛呜呜的很担忧,把她浮起,放到自己背上,慢悠悠的走着。 文芳笑着摇头安抚他:“没事,放心,只是累了。” 顾倾城走在她身侧,望着她,见她眼里无光无神,心里不是担心,而是恐惧,恐惧得全身血液凝固,在火红的太阳依然觉得很冷,他咽了咽口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芳儿,你们神灵也会生病吗?” “嗯”文芳昏沉,不太想理他,就敷衍的点头。 顾倾城又扫了她一眼,问道:“那是怎样医治的。” “一两片药就好了”文芳声音很轻,实在是累,真不想再理他了,就闭目养神。 顾倾城本来想问文芳什么药是一片一片的,见她脸色寡淡,形容枯槁,似乎说句话都要攒力气,便住嘴不敢再问了,就伴着她走着。越走心里恐惧越甚,明明就在身边,但就感觉抓不住她,时不时的偷瞄着她。 寝殿,朴辞早已经领着人等着了,他见顾倾城与文芳来,立马上前行礼:“主上、文芳姑娘,这就是那丫鬟了。” 那丫鬟被不问缘由的突然叫来,本来是很怕,战战兢兢的,但见毛毛来,她便不那么怕了,还抬眼偷偷的看他,却看见毛毛向她吐舌头,做着鬼脸,她没忍住,噗嗤就笑出来,又立马收住笑脸,跪在地上。 毛毛眯着眼,也在笑,见那那丫鬟跪下,他以为是和他玩呢,自己也低身。文芳脚慢慢落地,一张椅子无声的滑到她身后,她坐下对那丫鬟道:“起来”又指着毛毛问她:“你不怕他。” 小丫鬟垂着头摇了摇。 “为何不怕”文芳又问她。 那丫鬟道:“他不欺负人,还帮过奴婢,毛茸茸的,感觉很可爱” “可爱”文芳心里感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会有其她人觉得他们可爱”她看着毛毛,很欣慰的抚摸着他,他虽然脑子不如其他灵兽灵光,可福气不比他们少,嘱咐毛毛:“去玩,可不能太调皮了” 毛毛很开心,跟文芳呜呜的比划着什么。 文芳听后倒是诧异,调笑的问顾倾城:“你要给毛毛什么更好的东西,他现在问你要呢。” 顾倾城瞅瞅毛毛笑道:“好,这事是我应的,我这儿是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朴辞,去把那支金镶玉的簪子拿过来。” 朴辞面色无常,惊讶于心底,这簪子可是要送给暖阁那位夫人的。他在转角处歪头看了一眼那丫鬟,那骇人的毛爷就在她身旁,她真是一点都不怕,同人不同命呀,这丫鬟算是飞起来了。 文芳笑话他:“怎么这么大方,还要送毛毛东西。” 文芳的笑容很苍白,声音像是远方来。 顾倾城见她主动搭理自己,很是意外和惊喜,道:“芳儿想要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文芳听得心一跳,却又满是遗憾,若是能早些说,自己一定会很开心,也会感到幸福。现在晚了,什么都晚了。 顾倾城见文芳不说话,他心就像浸泡在冰水里,阵阵冷意遍布全身。他蹲下身来,看着文芳,魅笑道:“芳儿心悦我,应该是最想要我的?” 文芳以前不懂,只觉得他的笑容很好看,让自己不自觉的就迷恋、陷进去,但现在懂了,原来这是魅惑,是他以前为了活命用来对付那些所谓的贵人,现在他用在自己身上。多好看的笑容,多么的迷人,但文芳现在瞧着恶心:“顾倾城,我应是永远也看不到你真心实意的笑。” 这话不对,文芳的表情语态更不对,不应该这样毫无感情。看见这样的笑,她应是欢天喜,开心至极,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应该应下的,突然的冷漠,让顾倾城的恐惧随着冷意传遍全身,他一脸的不理解,甚至伤心。他看着文芳,心底的恐惧就在眼里印着,失态的拉着文芳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就是习惯了,你知道的,那时我不这样笑,我就死了,我不是要对你这样笑的,我就是习惯了,很难改变,你别介意。” “我知道,不介意”文芳文芳无力,声音听来柔柔的,似乎是真的不介意。 “好,好,芳儿真好”顾倾城起身,嘴里念叨着好几遍。 朴辞捧着盒子过来,见气氛不对,头压得低低的 ,呈到顾倾城面前。 盒子精美,花纹雕刻细致,花瓣栩栩如生,像是刚刚盛开般,连花瓣上露珠都泛着光。 顾倾城打开盒子,把簪子放到文芳手中,颇为骄傲的说:“看看,好不好看。” 确实精致好看,金闪闪的簪挺刻着不知是什么图案,好看得紧,簪头水滴的白玉很是圆润饱满,像一粒白色的葡萄。文芳都有些爱不释手了,她拿着细细的观看,见簪挺尾部有些凹凸不平,便凑近了看。待看清后,文芳微微一怔,把簪子还给顾倾城,道:“这簪子真好看,你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没花什么心思,都是尚衣局承上来的图案,我选选而已”顾倾城接过簪子,顺手就递给毛毛。 毛毛刚想接,文芳就道:“既然是有主的东西,就不能要了,看看其它的。” 顾倾城一怔,一眼扫过朴辞,朴辞会意的摇头。 顾倾城以为在文芳试探他,因为这是新做的簪子,晓得这事的人不多,本来是想给白雪意一个惊喜的,但今日特别想讨好文芳,未做多想,便拿了出来,他笑到道:“这么说芳儿是舍不得这簪子了。” 花言巧语,文芳听着耳里很是心烦,抬眼看着他问:“这簪子你原本是要送给我?” 如果他老实说,文芳虽然心里难受,但是火气不会有这么大,因为至少他没有骗自己,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但现在已经揭穿他,只是没有明说,这是在给他机会,可他却把人当傻子,就是不承认,觉得好骗。 她脸上无状,但顾倾城总觉得她在生气,小心的回答道:“也不特意要送给谁,你若喜欢你就是它的主人。” 文芳问他:“我叫什么名字?” 顾倾城被问得莫名其妙,脸上的笑容不变,雀雀的唤:“芳儿” “文芳”文芳瞪着他道:“我叫文芳,若是送给我的,那簪尾又怎会有个雪字,难道不是该芳字吗。” 顾倾城一听就慌了,他拿着簪子看,果然有个雪字。他抬眼,眼里尽是狠厉,冷声问朴辞:“怎么回事?” 这簪子本来就是要送给暖阁那位夫人的,哪晓得顾倾城今日又会将它另送他人,若是今日不想办法将它圆过去,只怕性命不保。朴辞跪在地上,眼珠乱转,汗水直流,磕磕绊绊道:“文芳姑娘,莫莫恼,这簪子是给白夫人的,是奴拿错了。今日尚衣局拿了两个差不多的盒子,奴把他们放在一起了,刚刚一时走神就拿错,奴这就去重拿。” “不必了”像朴辞这样常伴君王的人,又岂会这么容易出错,连个东西都分不清,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再去拿,就是无中生有了,文芳哄着毛毛道:“带你的朋友去玩,礼物我下次补上。” 事情没办好,一顿罚是不会少的,但看顾倾城现在冒着黑气的脸色,只怕这罚不轻,能不能活命很难说。朴辞跪行两步,焦急的对文芳说:“文芳姑娘,确实是有个差不多的盒子,要不老奴哪来您瞧瞧,看喜不喜欢?” 朴辞年岁不小,跪在文芳身旁,满眼的眼的祈求,文芳实在于心不忍,便道:“顾倾城,你惯抓我的弱点。” “芳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顾倾城的眼里有泪花,声音也有些泣声:“从你昏迷始,我就心慌,总感觉你要离我而去,虽然你就在我身边,可我依然感觉抓不住你,我知道我辜负过你,可能对你而言,在怎样的弥补也是无济于事,可我还是想尽我所有来弥补你,奢望你一直心悦我,不要离开我。” “你的弥补、你的挽留,就是你满腹心机的算计,抓住我的弱点,让我无可选择”文芳喘口气大声道:“就是用他人的性命逼我妥协。” 一声吼下来,文芳只觉胸闷,脖子痛,不断的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顾倾城吓得一抖,手中的簪子掉在地上,簪头的玉珠散落出来,滚到别处。 他蹲下扶着文芳,焦急的问她:“芳儿,你不是说你们生病了吃药片就好了,你带药片下来了吗,在哪里,我让人去拿。” 文芳呛得眼泪直流,模糊中看到他焦急的脸庞,好像不是装的,这让她有种错觉,感觉顾倾城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她费力的舒一口气,凑近他耳边,问他:“你喜欢我吗?” 顾倾城拥住文芳,道:“喜欢,很喜欢。” 文芳听后,心满意足,嘴角上扬,昏死在他怀里。顾倾城吓得直唤:“来人,来人,请医士,快。” 天空白云飘飘,还有细细的微风拂过,让夏日浮躁的人心的渐安。 医士一手把脉搏,一手擦着自己脸上的汗,还时不时的瞄着顾倾城。 朴辞是精明人,见医士慌张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若是往日,他定然是在一旁看笑话,但今日不同,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殃及池鱼 。于是他道:“主上,文芳姑娘与凡人不同,恐怕治法也不同,也不晓得凡间医士能治得了不。” 让医士来看治,本来就是顾倾城的侥幸之心,治不好本就在意料之中,但任抱有希望,他问医士:“可看得出来什么?” 医士转身,头也不敢抬,拱手道:“回主上,微臣探不到脉搏。” 虽是情理之中,但顾倾城依然感到无力的失望,再问医士:“其它的呢?” 医士局促道:“无心跳,无脉搏,无呼吸,微臣医术浅薄,请主上责罚。” 顾倾城无力的摆摆手:“下去。” 医士起身,提着箱子,正准备走,突然对顾倾城说:“主上,或许县里的人有办法。” …… 一匹快马,从宫中一路飞驰,到红旗杆旁下马,连连滚带爬,直大呼:“雷先生,主上有请,宫中有急事,请您快快进宫。” 院门大开,却无守门人,事态紧急,那人想都没想,便跨门而入。院内,雷叔正迎出来,浓儿紧随其后,他道:“何事,如此着急?” 浓儿抢在那士兵的前头,紧张道:“是不是我姐姐出事了” 那士兵刚想回答,又被雷叔打断:“今日满天白云,文芳姑娘能有什么,莫不是她嘴馋了 ,她自己被扣住了出不来了,就想诓骗我进宫。” 浓儿听完就怒了,大骂顾倾城:“这混蛋,竟然敢管制着我姐姐,真是气死我了,等我见到他了,定要他好看。”说完就气冲冲的往外走。 雷叔拉着她道:“你干嘛去。” “看我姐姐,替她教训那姓顾的”浓儿说得咬牙切齿。 “胡说”雷叔呵斥道:“还不进屋里去,今日不要去见你姐姐,她难得的好心情。” 浓儿不干,撅着嘴道:“姐姐见了我才会心情好,我为什么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你自己不清楚吗”雷叔哄道:“你与顾主上一见面就吵,一个是她宠到大的妹妹,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次次见面都吵,她在好的心情都被你们吵没了。” 这是事实,浓儿无法反驳,就嘟着嘴不说话。 雷叔转身,眼睛一眨,声音无状,但满脸严厉的对布昔说:“看住她,可别让她跑了。” “是,雷叔”布昔拱手道。 又与旁边的小圆脸道:“毛爷不在浓儿身边,你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这世道乱,就怕遇到脑子有问题的。” “是,雷叔放心”小圆脸道。 一路极速行到宫中,哒哒的马蹄声在宫内显得急促突出,瞧见的人都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宫中骑马,还不如此乱跑。 一路至寝殿外,雷叔才下马,门口,顾倾城早已候在门口,见雷叔来,立马迎上去:“雷叔,芳儿又昏迷,是我惹她生气了,你帮帮我。” 顾倾城又急又担心,眼眶湿润通红,此时的他哪像个威严的君王,不过是亲人病重而忧心忡忡的普通人。 “主上别急”雷叔安慰道:“文芳姑娘非普通人,本就无声无息。” 文芳躺在榻上,面色苍白,不似活人。雷叔走近,探了探她额头,又摸摸她手掌,眉头紧皱,一脸骇然。 顾倾城见他如此,顿感不妙,上前问道:“雷叔,怎么了,可是有不妥。” 雷叔道:“文芳姑娘身体常年温热,此时却微凉,不妥,很是不妥。” “那该如何是好?”顾倾城急促的问。 “先别慌”雷叔道:“还请顾主上让御膳房准备食材,对外宣称文芳姑娘嘴馋了,让我进宫来做吃食。” 顾倾城疑惑,问道:“为何?” 雷叔道:“因为浓儿,若她知道了文芳姑娘的情况,恐怕你这宫殿都不够她撒气。” 顾倾城明了,转身就吩咐了,又问雷叔:“那芳儿要怎么办。” “文芳姑娘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雷叔道:“我立马写信到县里,囡囡应是知道该如何。” 第69章 “囡囡”在顾倾城心里,他就像一根刺,插入自己的心脏,心脏每一次的跳动,他都能感觉到痛。 雷叔见他发愣,便主动问起:“可有笔墨。” “有”顾倾城转身吩咐朴辞:“取笔墨来。”又问雷叔:“囡囡多大了,长得像芳儿吗?” “不像,到像浓儿”雷叔笑眼里的宠溺溢满:“调皮得很,三天两头都被文芳姑娘揍。” “那他父亲呢”顾倾城问的小心,想知道又不敢想知道的样子被雷叔看在眼里。 雷叔到是奇了,不明白他为何这副模样,答道:“没见过,囡囡是与文芳姑娘一起来到县里的,那时大家都非常怕他,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想不到问这事。后来时间长了,大家都忘了囡囡还有父亲这事,今日若不是你提起,我也是想不起来。” 顾倾城心里又欣喜又害怕,喜囡囡虽然有父亲但跟没有一样,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应不会影响自己与她之间的感情,怕自己以后也是这般,会被她遗忘,也像从未出现过在她身旁一般。 雷叔把信件递给顾倾城,道:“顾主上,麻烦你派人把这信送到我那小栈去,最多一日,便可收到回信。” 凉州与县里虽说相隔不远,但也不是一日就能抵达,就算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赶路,最快也需三日,这一日就有能收到回信,顾倾城觉得很难说,但他也不敢质疑,接过信就吩咐人送出去了。 等待很漫长,从太阳高挂到夕阳渐消,就如同过了往日的几年时光般久。黑夜已至,屋内昏暗不明,点着的油灯泛着淡淡的黄光,一跳一闪,就像顾倾城的心,噗呲噗呲的胡乱晃动,没有着落。 廖国岩拿着川印盆地传过来的信件进宫,见到顾倾城时,惊讶的问:“主上,发生了何事,为何你脸色如此的差。” 他素来是粗心的人,却也能看出自己脸色差,那真的是很差了,顾倾城呵的笑问道:“有多差?” 廖国岩道:“眼底乌青,眼窝深陷,脸色掐白,看起气色极差,主上还请注意休息。” 顾倾城笑笑,这廖国岩果然心直口快,很不会说话,他感叹摇头,若是遇到那些心量小的,只怕他不是在受罚的路上就是在受罚。 手中信件是薛琪麟的字迹,所写的也都是些日常琐事,很是平常,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顾倾城疑虑,这信也太过平常了,连坠崖前后的事情经过叙述都没有,在川印盆地探查到的东西只字未提,这看似平常的信其实一点都不平常。 顾倾城道:“川印盆地的线人被人控制了,那一整条线的人都不能在用了” 廖国岩大惊:“那将军岂不是孤立无援,可会有危险?” 顾倾城摇头:“暂时没有,只是不知道控制这条线的人是谁,能有这么厉害,厉害到让薛琪麟忌惮,连一个提示都不敢写。” “难道是姿阳术的人”廖国岩猜测:“是那位天下第二的御力强者?” “难说”顾倾城道:“原本猜测那人是在凉州城外,现在看来得重新思考了。” “主上,后日去川印盆地是否要多挑几个人跟着”廖国岩担忧道:“有那人在,属下很不放心。” “按原计划不变”顾倾城道:“人多反而不便,若是目标过大,很容易打草惊蛇。” “可是主上”廖国岩还没说完,顾倾城就抬手阻止了他。 朴辞跑的喘气,伏地道:“主上,文芳姑娘醒了。” 真是个好消息,顾倾城脸上笑意绵绵,一脸的疲惫在此刻消散,他立即起身,走得急,说得更急:“去看看,是县里的回信到了吗?” 朴辞磕磕绊绊的追在后面,提着气道:“回主上,不是回信,是一个瓶子,里面好像是药物,看雷先生给文芳姑娘喂了一滴,不一会儿就醒了。” 顾倾城闻后,脚下步子就更大了,把朴辞远远的甩在身后。 文芳已经醒来,精神也好了许多,靠在榻上说着话:“怎么是你来的?”上下打量着他:“御力大涨了?” “没有”他摇头,手指不断捏着衣袖搓,明明很不好意思又很得意,偏偏脸上无表情,特别淡定:“有御风之力了,我来快一点。” 文芳惊叹,知道福源悟性好,但不知道能有这么好:“你现在不但能御风,还能踏风而行?” “嗯”福源抿抿嘴,脸上终于有点浅浅不好意思的表情了。 文芳喜得很,夸奖的话脱口而出:“你好厉害呀!只怕县里比你悟性大的人很少,难怪他们敢让你出来。” 福源脸上的喜色越发明显了,上翘的嘴唇给他呆滞的脸庞增加了几分明媚,真是少年啊。 这偷偷摸摸的笑,比姑娘还腼腆,到外面来了也不好奇,若是换个人,定要到处乱跑,哪会这么规矩。好不容易来外面,看都没看一眼都回去,文芳说:“雷叔,让他后日再回去,你带他在凉州逛逛,要不回到县里,人家兴致匆匆的问他外面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跟人家炫耀。” 他听后,终于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笑:“谢谢文芳姑娘。” 就这样的高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文芳被他的样子逗的大笑,雷叔更甚,一把揽过他道:“不错的小伙子,回去到凤山找布瑛,跟他好好训练几年,来给雷叔我打下手。” 福源失落的锤头:“他不要我,说我身体体格瘦弱,训练吃不消。” 文芳点头:“以前选人时他就报过名,没选上,是说他体格小了,凤山清苦,又无守护灵兽,事事都要自己亲力而为,怕他身体承受不住。” “那时不行,现在行,他现在御风御叶,可作传信兵,让布瑛把县里厉害的御风者都选出来,拉到山里训练,若要灵兽相辅,就把小栈里那头黑狼先带回去,在请囡囡发令天下,灵兽者来聚县里,在从中选些品性好,自控力强的进行栽培,以辅凤山。”雷叔三言两语就下了定论,只怕要忙坏布瑛了。 “好,雷叔不愧是县里的第一人,想法就是好”文芳道:“那黑狼是习惯自由的,要让他跟回县里,只怕他不愿。” 雷叔冷哼:“他还不愿,他不过是头普通的畜生而已,因神灵的怜悯福泽,在机缘巧合下他才开了灵智,若是不带回县里,交交规矩,只怕以后犯了杀律,沾了血腥,只有死路一条。” “话是这么说,事实虽也是如此”文芳觉得还是要尊重他自己的想法:“但还是问问他的意思,若他愿意就最好了,若是他不愿,就放他离去。” “芳儿真是好心善”顾倾城听了又一会儿了,对这个囡囡更加好奇,为何他能号令天下灵兽。 雷叔拱手:“顾主上,廖副将。” 顾倾城点头已做回应,廖国岩也拱手,称一声“雷叔” 福源却不待见顾倾城:“堂堂一国之君,竟作偷听之事。” 大家一噎,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对顾倾城发难,就连顾倾城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文芳看看福源又看看顾倾城,怎么看都像是福源的故意为难,两人见都没见过,他为何会为难于顾倾城,难道是他长着一张讨人嫌的脸。想着想着,文芳就笑了出来。 见文芳笑,顾倾城便不再理会福源,坐在榻上,瞅着她:“看上去好多了,都会笑了。” 文芳翻了个白眼:“你会不会夸人,我什么时候又不会笑了。” “在这之前,都死气沉沉的”顾倾城宠溺道。 “你胡说”福源大声的怼道:“文芳姑娘是神灵那个字又岂会出现在她身上,你果然不安好心。” 顾倾城又一噎,雷叔则偏头看着他道:“福源,你这小屁孩今日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平日不都不吭声的吗?” 福源指着顾倾城说:“是他,他次次都惹文芳姑娘不快,回回都害文芳姑娘伤心,说不定文芳姑娘这个样子也是他搞的鬼。” 这话、这语气真是好熟悉,顾倾城问他:“浓儿跟你关系很好。” “与你何干”福源不客气的回怼。 顾倾城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好脾气道:“当然与我有干系了,浓儿那丫头次次见我都这么说,你我没见过,也这么说,那定是她给你讲我坏话了。” “本不是坏话,不过是事实 ”福源道。 “你这小孩,悟性这么好,脑子却不怎么好”顾倾城道。 福源把前面那句夸奖直接不记,只听到了后面那句,气得两眼微红:“你骂谁傻呢?” 见他两眼都红了,顾倾城吓了一跳,心想:“这也没怎么样,没打没骂,怎么就要哭了”他转头讪讪的看着文芳。 文芳向他摇头,表示无事,又对雷叔说:“福源难得来,让他给你打下手,明早做点好吃的,现在该去休息了。” 雷叔拉着福源往外走,福源还边走边回头瞪顾倾城,顾倾城莫名的问文芳:“他喜欢哭?” 文芳摇头:“他喜欢打人,若是在县里,谁敢骂他笨、傻之类的,他定会追着那人打。” 顾倾城委屈道:“我没有骂他笨傻…我还夸他了。” “你那说的是事实,可不是夸奖”文芳调侃道:“他本来悟性就高。” “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顾倾城故作伤心道:“我还堂堂一国之君,硬是得不到你们的喜欢和讨好,这君王也当的太委屈了。” 文芳难得一笑,这笑颜如花的脸色看着真舒服,顾倾便继续逗着她乐:“他聪明我笨,这下总行了,长得那么精神的一个人,没想到是个小哭包。” 福源确实是小哭包,文芳以前也喜欢这么喊他,没想到现在大了,还是这么爱红眼睛:“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了,你与他说话注意些,他很敏感。” “好”顾倾城道:“我听廖国岩说,他能一叶杀人,现在又能御风而行,应该是御力强者了,怎么刚刚听你说他还不到出县里的条件。” “嗯,其实这个规定衡量的人是布瑛”文芳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出来需要达到什么样的境界,但是福源的御力在县里不算高,能御风而行者也不止他一个人,不知道为何会让他出来。” 顾倾城见她面色担忧,就岔开话题:“之前见你昏迷不醒,我吓坏了,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办了,就让人去找雷叔。看来这是对的,雷叔一来,我立马就安心了,他说最多一日就能有回信,你看,还没到一日,你就醒了,是吃了你说的那个药片?” “不是,药片要我们哪里才有”文芳抿着嘴,眼圈立马就红了,眼角挂着泪珠,哽咽道:“是囡囡的血。”说完,她就捂着头哭,呜呜的哭声断断续续,像是堵着喉咙出不来,岔了气,从鼻子里出来的,听得人心里难受,也想跟着哭。 顾倾城一怔,想过是冒着仙气的仙丹,蕴含能量的仙水,就是没想到过是人血。“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文芳擦擦眼泪,抬起头来道:“喝都喝了,提不提起又有什么关系,休息,我倒是个闲人,想什么时候歇就能歇,你是忙人,天亮了还有事情要做。” 文芳裹着被子往里滚,顾倾城看着她的背影,还感觉不太真实。在跳动的光影中,显得越发虚无、飘渺,他看得出神,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般。他往里挪了挪,手臂揽着她的腰,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抚摸着她的肩,感受着她特有温暖才安心。 刚刚一场细雨,润湿了夜里的闷热,侵入一丝丝幽凉。浓儿站在屋檐下,接着一滴一滴往下掉的雨珠。当倾入手心时,那丝冰凉就如侵入了心底,冷得让人发颤。 “浓儿姑娘”布昔站在她身后,小圆脸站在她身侧,话是布昔说的:“该去休息了。” 浓儿把雨珠握在手心,望着皇宫:“我知道姐姐出事了,要不然顾倾城也不会半夜派人来喊。姐姐是贪吃,可不会半夜唤起人来折腾。我知雷叔的意思,他是怕我失去理智,对顾倾城做什么,而犯下错事。都说雨过天晴,现在都下过雨了,姐姐自然是没事了。你们放心,雷叔回来前,我不会乱跑了的,我还等着见姐姐。” 黑夜天空里有圆月,却无神韵。囡囡瞅着月儿摸泪,呜呜的直唤文芳。 突然,那轮圆月发着柔柔的银光,美丽又神秘,让人为之向往。 囡囡招手大呼:“文芳,文芳” 月光慢慢汇聚,一位女子出现在眼前,她长长黑发,又直又亮。白皙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玲珑的嘴唇,都泛着笑意。白色长裙,靠着肩上两根细细的小绳固着。 第70章 她一颦一笑都很动人,她向前走动,脖子上的黑发飘起,一条细长的口子溢着丝丝红血,十分打眼。 囡囡呜呜的指着问着原因。 文芳蹲在他身旁:“无事,已经不痛了,囡囡不要担心。” 囡囡两眼直流泪,手儿擦都擦不过来,一下子闯进文芳怀里呼呼的吹着,呜呜的安慰着文芳。 文芳搂着他轻声道“囡囡是神兽,怎么还呜呜的 我以前看电视时,人家里面的神兽都会说话,怎么我的神兽就不会说话了。” 囡囡看着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呆萌呆萌的样子逗笑了文芳。文芳点点他的鼻子,在他脸上啦一口道:“逗你呢,你要是能说话了,肯定会最先喊文芳。” 囡囡也啦文芳一口,呜呜的肯定的。月辉下,一人一兽,相互依靠,宁静又美好。 月光撒下,令人心静,这一刻,浓儿放心了,县里放心了,那神居住处,仙气缭绕,绕着在县里上空,落下的尽是福泽。 宫中小院,有零落的点点月辉落下,莫渊用手掌接着,凑近细瞧着。那月辉竟然倾入他的手掌,他吓得立马往外甩,可惜晚了,已经倾入他的身体,随着筋脉往深处处去了。不一会儿 他便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往日被顾倾城踢到的胸口,那块隐隐作痛的地方消失了,他立马扒开衣服,一头看,那块青乌正在慢慢的消散。 “文芳”莫院渊此刻就想到了她,便不自觉的唤了出来。 月辉时有撒落,有的落到行路人的身上,有的落在树木草叶里,有的落到飞禽走兽之体,天下之物,皆都有分。 破晓已至,囡囡挥手与文芳告别。月辉点点散开,文芳也慢慢消失,那一刻,囡囡十分不舍,很是依恋,挥舞着手臂去抓着还未消散,飘落在空中的一点月辉,大声唤着:“文芳”。 夜幕褪去,晨光唤醒大地。 虽然歇息的时辰不长,但顾倾城依然觉得精神不错,他看看文芳,还在自己的怀里,好像一晚上的睡姿都没变。他觉得不对,因为文芳睡觉不可能这么老实,他心一下就焦急了,摇着她的肩唤:“芳儿,你醒醒。” 文芳正是睡得舒服的时候,哪会理他,转身又睡了过去。 见她动作灵活,顾倾城这才放心,悄悄起身到外间去了。 昨日一夜没睡,莫渊也不觉得疲惫,直至天亮,他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文芳了,早早的就到寝殿外等着了。见顾倾城走了,他便上前想着进去,但被守在门口的内侍拦住:“主上有令,文芳姑娘不见任何人。” 莫渊讨好的笑道:“两位哥哥,我是服侍文芳姑娘的,昨日听说她很不心情很不好,有些担心自己服侍不周,所以想来看看,请两位哥哥行个方便。” 都是奴,都有自己的苦处,活着呀都不容易,其中一个内侍道:“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不让你进,而是文芳姑娘还未醒,主上走的时候特地吩咐,不得让任何人打扰到她。” 莫渊道:“那二位哥哥可看得出来文芳姑娘昨日怎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左右观看,见无人后上前一步,悄悄的说:“文芳姑娘昨日昏倒了,是主上抱回来的,招过医士,还把县里的雷先生请来了。” “那现在如何”莫渊急切的问。 “醒了,昨日夜里,有人入宫,那人来了后,文芳姑娘就醒了”内侍凑近几分,声音更小了:“我们都猜他是县里的人。” “县里来人了”莫渊惊讶,一般县里的人是不出世的,这么说文芳昨日定是出了什么是事,让他们不得不出来。 “嘘”那内侍吓得慌,直招呼莫渊:“你小声些,莫让别人听见了,要不然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活命的。” 莫渊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就是没见过县里的人,突然听到有点激动,两位哥哥莫怪。” 那内侍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以前与你一样,也很稀奇。都说县里是神灵居住的地方,到处都是仙气,我以为那里的人肯定与我们不同,昨日见了,也一样嘛,就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但是呀,人家长得确实比你我好看多了。” 莫渊在拱手笑道:“多谢两位哥哥,那我就先走了,等一会儿再来,打扰两位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他从腰间取下绣袋,拿出两粒碎银,笑嘻嘻递过去:“两位哥哥可千万别嫌少。” 两个内侍接过银子,脸上都笑出了花。 早朝后,顾倾城留下廖国岩跟庞清,道:“今晚我们就走,廖国岩你性子急躁,遇事多与黎老大人商量。” 已经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了,是该走了,可廖国岩心慌,这么大的凉州就相当于甩给他了,他一个武将,怎得处理得好国事:“主上,要不还是属下与你一起去,让庞清监国。” 庞清取笑他:“堂堂副将,怎么胆小怕事。” “主上,属下确实不如庞大人心细”廖国岩满面愁容:“就让属下与你前去。” “我也知庞清比你心细,更适合留守凉州”顾倾城叹道:“可川印盆地形式复杂,你武功虽然不错,但无御力,应付起来吃力,对方故意扣下薛琪麟,肯定是设下层层圈套。你留在凉州,遇事找黎老大人商量,我很快就回来。” 已成定局,已无挽回的余地,廖国岩只得硬着眉头撑住,垂头又想到一难题:“主上,文芳姑娘那里属下要怎样说。” “她精神不佳,一天两天不会发现,若她问起,你就如实回答”顾倾城道:“若能多拖几日才让她晓得最好,若她知道后要离宫,就随她去,若她要离凉州,一定要拦着。” “是”廖国岩应下,心里却苦得很:“这神灵要做什么,岂是区区凡人拦的住的。” 雷叔的手艺很好,文芳就是被饭菜香味勾醒的:“谢谢雷叔,真香。” “谢什么”雷叔看文芳的眼神很慈祥,没有凡人对神灵的敬畏,是长辈对小辈的慈爱:“喜欢就多吃点,想吃什么了,派人到小栈给雷叔说声,雷叔最好了送到宫里。” 白粥里掺着肉沫,撒了碧绿的葱花,看起来好看,闻起来很香,吃起来更好吃,糯糯的,有点咸味,要细品才吃得出来。文芳一大口吃在嘴里,满足的闭眼,又一大口塞在嘴里,脸都涨鼓了:“雷叔,你与我爹爹好像呀,他做饭也很有天赋,无论做什么味道都极好,每次我周末回家,他都给我做一桌我喜欢的菜,劝我多吃 给我夹冒尖的菜。” 雷叔脸上的笑越发慈目了,夹着菜放到碟子上:“那文芳姑娘多吃些,要是让你爹爹知道你在凡间还生了病,不知道要怎样心痛。” “是呐”文芳听后就想到了爸爸那愁眉苦脸模样,现在自己定是躺在医院里,看到自己昏迷不醒,还不知道他被吓成什么样了。 “快多吃些”看文芳呆呆、眼睛发红的样子,雷叔自己就知说错了话,说什么不好,偏要说人家的心里最思念最难受的一块。 “雷叔也吃”文芳夹着肉放到雷叔碗里:“快尝尝自己的手艺有多好。” 这话说得有几分俏皮,也有些亲近,让雷叔心里更怜爱了:“你这孩子,尽会逗人开心。” 福源的饭量大,见雷叔与文芳说话,歇了筷子,他便夹得更欢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饭,也不挑食,什么都吃,夹不起来的就端着碟子往碗里倒,几句话下来,碟子就空了一半。他的嘴还在碗弦边,手已经伸出去夹菜了。见他筷子伸来,雷叔把那碟子移到另一边,有些嫌弃道:“看看你堆的碗,还吃,这么小的身板怎么装得下这么多的饭菜。” 福源缩回手,又刨了一口饭在嘴里,吞下后才说:“这是最后一碗了,我不爱吃糕点这些甜食,刚刚看文芳姑娘吃着好吃,我就想尝尝而已。” “你那是想尝尝吗”雷叔道:“筷子丫那么大,想把这几块夹完。” 福源把筷子伸向另一个碟子,不答话。 文芳把碟子端过去,福源刚想夹,又被雷叔端过来了,他道:“文芳姑娘不必顾及他,他若喜欢吃,等回了小栈,我日日给他做。” 有些许威胁之意,文芳听不出来,但福源听出来了,他从碗里把眼睛露出来,瞧着雷叔,胆怯道:“我不爱吃甜食。” “不爱吃你伸什么筷子,这些不够你吃的?”雷叔指着其它的菜道。 文芳笑眯眯的看着,有种还在县里的感觉,那时大家吃饭,也喜欢嬉闹。福源只知闷头吃饭,大家一边调侃他闷头子一边逗他说话。知道他不喜甜食,有时就故意把甜食放在他面前,就要逗得他说几句,有时还藏米饭,他找不到,就来问大家,大家又逗他。 莫渊未进来时,就听见雷叔的声音,现在又见福源,便他就是县里来的人,但看文芳又感觉没什么。 “文芳姑娘”莫渊进门,先唤文芳,再向雷叔拱手,又见闷头吃饭的福源,再三斟酌道:“小兄弟。” 福源不应也不抬头看人,只捧着碗干饭。 文芳招呼莫渊:“坐。” 莫渊点头,挨着福源坐下,又与他说:“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福源还是不应,雷叔看不惯了,一筷子打在他头上道:“问你话呢,耳聋了。” 福源放下碗筷,对莫渊道:“我叫福源,刚刚不是故意不答你,只是吃饭很重要,现在吃完了。” “哦,好”莫渊怔了一下又道:“是我失礼了。” 福源:“嗯” 莫渊:“呃…” 文芳轻笑,与莫渊说:“听内侍说你来过一趟,是有什么事吗?” 莫渊摇头:“没事,昨晚睡得晚,看到顾倾城连夜派人把雷先生接到宫里来,以为是你出事了,我很担心,来看看。” 雷叔起身收碗,也叫唤着福源帮忙。 “没事”文芳抬头,便不做其它回答。 莫渊见她不说,又道:“听说你昨日晕倒了?” 雷叔一怔,见文芳不答,他道:“精神不佳,可以说萎靡了,不知是伤到哪儿。” 莫渊大惊:“你说过,这世上只有顾倾城能伤你,难道他对你动了,伤到哪儿,我看看。”莫渊越说越激动,起身就要拉着文芳,掀开衣服查看。 福源手一挥,一片叶子就抵在莫渊脖颈边,他大声呵斥:“你干什么,竟敢无礼文芳姑娘。” 莫渊僵住,心里大惊:“这人是高手,攻击时竟能无声,要不是叶片划破表皮刺痛,只怕割断了脖子自己都不知道。” “福源住手。”这是雷叔与文芳两个人的声音。 福源倔强:“这人不是好人,竟然敢近文芳姑娘的身,还无理于文芳姑娘,该罚。” 雷叔扶额,文芳安抚着:“他是我的朋友,没有恶意,福源,把叶片放下。” “可我看他眼里没有真情,对文芳姑娘不似真心。”福源依然不放,盯着莫渊说:“文芳姑娘还是远离此人,我这就把他扔到宫外。” “别”文芳一个刚喊出来,雷叔玉笔在手,一个‘固’字,叶片上就凝固了一层透明黄紧固,然后又听一个‘破’字,叶片就碎了,散落在莫渊肩头。 雷叔歉意的对莫渊拱手:“喜公子勿怪,这小孩第一次出县里,不懂规矩,我回去定好好的收拾他。” 莫渊是吓得背后冒冷汗,看了还一脸防备和不甘的福源,客气道:“雷先生客气,这福源小兄弟御力真是了得,攻击时,竟能做到无声无息。” 雷叔摆手:“不行,他呀,是没有实力出来的,这次事出紧急,要不然哪能轮到他呀。” 莫渊更惊了,这福源有这等本事,竟然还没有出县里的实力,那这县里御力者有多少,御力有多高。 雷叔端着碗筷走到外面还在训斥福源,福源不吭声,显然是不服气。 “你没事。”文芳看他脖间有丝丝红血。 莫渊抬手摸摸道:“没事,只是划破一点皮。” “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文芳拍着胸口,轻呼。 莫渊也笑道:“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今日要去见阎王了。” “怎么会”文芳道:“你又无害他之心,他又怎会杀你,就像他刚刚说的,要把你甩出宫去。” 见文芳面色如常,精神也还好,莫渊就芳心了很多:“昨晚顾倾城动静大,怕是有很多人都有猜测,还好你没事,要不就要有不好的传言了。” “传言不可信”文芳道。 “顾倾城做事向来面面俱到,像昨日这般心急,连遮掩都顾不得,很少见到”莫渊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么看来,他心里是有你的,你还想…离开他吗?” “心里有我又怎样”文芳道:“他的心太宽广,可以装得下很多人,而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第71章 莫渊听后舒了一口,面色可见的松懈:“好,那我们按计划刑行事。” “嗯”文芳道:“浓儿在小栈,你随时可以去找她。” 莫渊刚走,顾倾城就回来了,看来他是算着时辰来的,好避免与顾倾城碰面。 “听说喜云过”顾倾城问:“他来做什么?” “没什么”既然莫渊避忌顾倾城,那还是不要在顾倾城面前过多的说起他,于是把话往另一边带:“吃朝食了吗?我见雷叔给你留着。” “雷叔的手艺我肯定是要吃的”顾倾城轻嗅:“这满屋的香,应该没撤下没多久。” “嗯”文芳心里骂他是狗鼻子,面色不怎么显,嘴角微微上扬而已。 顾倾城看她想笑又忍着不笑,不知道她是怎样感受,反正自己是憋得很,问她:“这偷偷摸摸的样子,莫不是在使什么坏。” “那有”文芳矢口否认:“我生着病了,那还有力气使坏” “那就是在心里骂我”顾倾城靠近文芳,眼里带笑,又调侃又肯定的样子。 文芳看着他皱眉,突然凑这么近,让她很不习惯,头微微向后仰,僵硬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顾倾城看出了文芳的不适,他微微怔住,又很失落,又不自觉的想到了以前,那时她会主动接近自己,牵手、贴着额头、突然的凑近。这些都是挑逗,那时的自己并不稀罕,甚至厌弃得很,像看伶人般看她在自己面前作贱卖弄,然后自己在心里嘲笑。 人往往就是如此,在拥有时不觉得珍贵,等失去时才来挽回。 顾倾城转瞬即逝的失落,藏在笑意的眼底,摸摸文芳头道:“这么严肃做什么,难道真在心里骂我?” 文芳推了推他道:“是你突然凑近,吓到我了。” 文芳躲着他,全身都散发着排斥,顾倾城感受得清清楚楚,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他不想去川印盆地,不想管这零落破碎的山河,只想与在她一起,让她陪着自己到老死。 “你还会被吓到,你以前经常这样”顾倾城回忆着,把他认为美好的事讲出来:“有天晚上,你偷偷摸摸的走到我床边,一下子扑倒在我身上,当时可是把我吓到了,我那时是伤患,你要做点什么,我肯定是反抗不了的。” 那日是决定命运的时候,若果那日文芳就知道他不爱自己,就不会跟他走,若不跟着他走,那许多人的命运就不会改变,而她也不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顾倾城,你那日哄我走,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是怎样的想法。” 那时心如死灰,在黑暗中泯灭,沉淀的腐朽中糜烂,忽见满身光点的人,邪恶的想拉来垫背而已。这样的自己,那时敢展露给她看,现在却不敢,就让这华丽的外衣掩盖住原本的自己。顾倾城淡淡轻笑:“那时的我不再是人人景仰的贵族公子,而是低贱的奴隶,不相信还有会喜欢我,所以就想试试,看你会不会真的跟我走。” “是这样呀阿”文芳笑着,有些玩笑道:“那时你前路茫茫,生死不明,我以为你是想着拉我垫背呢。” 顾倾城听后,手抖得厉害,他再也不敢再看文芳,立马起身,向前走了一步,远离了榻,才握紧拳头,极力压制。“芳儿,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我想弥补以前对你的亏欠,好吗?”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是非曲直都分辨不清了,哪还能分辨真心假意。那时的他自己都看不见未来,是深陷泥潭的人,若有半点恻隐之心,便不会深缠文芳,应当像他当时推开白雪意般,所以爱与不爱早就很明显了。 文芳道:“哪有什么亏欠,做什么都是我自愿,你并没有要求我怎样。” 这话耳熟,同一个人,不同时候说出来的话听在耳里,竟是这么的不同。顾倾城想起那日文芳在凉亭对自己失声大吼,在夕阳下,那背影如此决然,都没有现在这样的平静让自己心慌。他道:“芳儿,你不会离开我?” “当然不会”文芳答很快很干脆。 顾倾城不敢回头,念碎道:“那就好,那就好” …… 雷叔领着福源在凉州逛了很久,东西也买得不少,回到小栈时,已经快中午了。 浓儿听着声音迎出来,见雷叔与福源都是一副笑脸,便放心,她问雷叔:“我可以去见见我姐姐了吗?” “可以”雷叔道:“但精神不好,不能闹腾。” 浓儿点头,又问:“可知为何不适?” “不知”这是事实,雷叔确实不知,神灵有异样,凡人又怎么辩得出来。 浓儿有些担心,给雷叔说到宫里吃饭,便离开了。能按耐这么久的时辰,只怕浓儿的耐心也已经耗尽,就让她去了。 浓儿到宫里了,直奔寝殿,守门的内侍也不敢拦,只叫人去告诉顾倾城。 毛毛不在身边,都是由小圆脸跟着。文芳已经熟睡,浓儿怕吵醒她,就轻声道:“小圆脸,你觉得姐姐好点没?” “好点了”文芳是神灵,无需像凡人般需要休息,不应这般躺着,应是到处走,这是谁都知道。小圆脸这般的回答,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 “嗯,我也觉得”浓儿道,这话有几分真,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浓儿就这样瞧着,仿佛又像回到了六年前,那时,她也是这般的睡颜,自己每日给她擦拭身体,就好像知道她一定会在某日醒来。不像现在,知道她今日一定会醒来,却依然心慌恐惧… 浓儿出门,刚巧顾倾城回,两个不对付的人就这样见到了。浓儿只是淡淡的扫过他,并没有像往常嘲讽他,脚步不停的出去了。 顾倾城诧异她今日的平静,想来想去也就想到这里是寝殿,文芳还在休息,她不想打扰到她。 小院早没有以前的热闹了,现在只有莫渊一个人住,显得有些荒凉。浓儿跨进院内,大声喊:“喜云。” 莫渊闻声出来,见是浓儿,很是欣喜:“浓儿姑娘,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小栈找你了。” “怎么了,见到我就这么开心”浓儿打趣道:“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若能让浓儿姑娘青睐几分,是我福气”莫渊眼睛瞟向外面,对浓儿一眨。 浓儿点头,对莫渊笑道:“还不错,至少有自知之明。” 莫渊招手,把浓儿请到他房间,拿出笔墨纸砚,整整齐齐的铺在桌子上,快速的写着:“顾倾城有事,我买通了一个内侍,他告诉我,顾倾城常留廖国岩、庞清、黎老大人在大内商量事,还屏退左右。” 浓儿沉思了一会儿写道:“我找机会问问庞清,你别乱走,最好跟我或我姐姐在一起。” 莫渊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很修长,明明普通的毛笔,在他手中好像值千金。他写字很快、很好,婉若游龙,气势磅礴。几个字让纸张也变得值钱了:“你觉得他要杀我?” 浓儿看着他有些发愣,思绪不自觉的想到了某人,他也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浓儿姑娘”莫渊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浓儿姑娘你这样才是要让我误会了”莫渊打趣道:“嘴角上扬,一副思慕的样子。” “是吗,你最好不要误会,思慕对象可不是你”浓儿轻笑。 “浓儿姑娘是怎样用这样美丽面庞说出这么伤人心的话来”莫渊笑道,无奈摇头。 浓儿不再与他玩笑,看着纸上的字,写道:“不知,你一个奸细,当然得注意了,跟在我或姐姐身边要安全很多。” “好,多谢浓儿姑娘为我着想”莫渊拱手后又写道:“还是要弄清楚是什么事最好,我们也好有所防备、打算。” “放心,我会去问清楚的”浓儿的字清秀,但每个字最后一笔又干脆利落,有些许气势在的。 莫渊放下笔,说道:“浓儿姑娘的字写得不错,是哪个先生教的。” “我思慕的人教的”浓儿头一仰,很似骄傲。 “那人一定极好,要不然浓儿姑娘怎么如此喜欢他”莫渊是打趣也是实话。 浓儿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呀,以前他常在我身边,也没感觉出来他那里好,更不会想他,没想到离开了他,才发现自己这么的想他,时间越长就越想他,人呀,真是奇怪。” “有机会我倒想见见他,是什么样的天之骄子,能让浓儿姑这样倾慕”见浓儿如此,莫渊对布瑛越发好奇了。浓儿性格泼辣,行事有章程,不似普通规格女子,能得她的青睐定也不是普通人,这是莫渊心里的想法。 “会的,很快了”浓儿道。 顾倾城进来时,文芳正起身。 顾倾城快步走上去,扶着道:“怎么起身了,好点了吗?” 文芳推了推他道:“没事,好很多了,还没到要走路都需要人扶着的地步,你放开。” 顾倾城不喜她的疏离,扶着的手又怎么会放开:“芳儿,我原本以为,不管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在一起。可我最近总感觉你会离开我,特别是你昏迷后,这种感觉更盛了,芳儿,你会离开我吗?” 这话今日都问了几遍,文芳觉得他今日好奇怪,侧头看着他道:“顾倾城,你怎么了,为何今日这么反常。” 顾倾城当然不敢说他晚上就要离开凉州了,害怕回来时见不到文芳了,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就是你突然生病,吓到我了。” 他又再问一遍,声音十分小心翼翼:“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文芳依然回答的快而干脆:“除非你不要我了。” 顾倾城听后展颜一笑:“怎么会,我那会不要芳儿的,只有芳儿不要我的。” 这一笑,让文芳看呆了,原来他的笑是这样,不惑人,也不妖艳,是很阳光的,像个男孩子,那样无害。 见她发愣,顾倾城抱着她头就亲了下去。 文芳惊讶、挣扎,再慢慢的妥协。一滴眼泪随着心事从眼角流下:“顾倾城,这个就算是离别的礼物,给你,也是给我自己。” 顾倾城松开,擦掉文芳脸上的眼泪:“那芳儿说话算话。” 文芳抓着他的手,有些哽咽道:“顾倾城,我很爱你的,也从未后悔过爱你,我不知你为何今日这么反常,但我总觉得你需要安心。” 顾倾城抚摸她的头,轻柔道:“嗯,你已经让我安心了。你先休息,我晚上会忙到很晚回来,不要等我。” “你去忙,我想起身走走,累了我知道休息。”文芳把他往外推。 顾倾城出了门又回头来看,文芳向他笑着挥手。 屋内很闷,文芳有些精神了,就往外走,出去透透气。后面跟着一个内侍,文芳有一茬没一茬跟他聊着:“你说浓儿刚刚来过,那怎么不叫醒我,这小丫头真是长大了,越来越不粘姐姐了。” 内侍陪笑道:“浓儿姑娘陪了你很久,是见主上来了才离开的。” 浓儿与顾倾城不和,是大家都知道,只要他俩在一个地方都会吵架,是宫里公开的秘密。 浓儿回回见顾倾城都要刺激他,找他麻烦,这次就这样放过他,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只怕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文芳想到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笑,问内侍:“那浓儿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呀。” 伺候人的奴才,都会揣摩人的心思,他学着浓儿样子,双手抱在胸前,仰起头,哼的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给文芳说:“就这样,奴看呀,浓儿肯定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但又怕影响你息休,所以才走了。” 文芳咯咯的笑问他:“我们到小院去,浓儿定是在那里。” 校场内,还咔咔的闪着火光。顾倾城看着刘能一个个的天雷扔向毛毛,却都依然近了身,问身旁的庞清和廖国岩:“这天雷之力到底有何威力,这几日你们可看出来。” 廖国岩道:“看着倒是平常,好像也没有多大威力。” “这两日他训练都不错,特别是今日,特别准,次次都扔在毛爷的屏障上。”庞清道:“主上,我想去试试。” “你说什么”廖国岩瞪着眼睛看着庞清。 顾倾城则是不说话,沉默着。 庞清又道:“主上,这天雷的有多厉害,是怎么的厉害,在毛爷这里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还是得有人来试试,了解后,有些事才好做。属下御力虽然不高,但也不低,或可试上一试。” “好,你去”顾倾城嘱咐道:“小心些,毛毛是应付了之,但你一定谨慎对待。” “是,主上放心。”庞清拱手。 第72章 刘能见庞清下来,不明所以,见庞清向他招手,他便走了过去。 庞清道:“我看你今天准头不错,就不与毛爷训练了,与我打打。” 刘能愣住了,一会儿才道:“万一打偏了,伤到别人了。” 庞清道:“不会,毛爷在旁边看着,若是出事,他不会不管,你放心。” 毛毛确实没离开,在人群堆里看着他,他便放心了,退后几十步后,他聚集着天雷到手掌,一下便向庞清扔去。所过之处,皆是噼噼啪啪的声音,听来就骇人。 庞清立马拿出笔,一个‘挡’泛着金光,化成一个屏障,挡住了天雷。然后他又迅速的写了一个‘破’字,幻成一把长矛,直指天雷,两者相撞在一起,碰的一声发出巨大声音,爆出丝丝火花,众人退了又退。 庞清很是惊讶,没想这天雷竟是如此厉害,若是其它御力早在挡的时候就消散了,那还用得着个破字,更何况他的御力又比刘能高出太多。他压下心里的惊讶与刘能说道:“你一次聚集能多少天雷,都向我扔来,从现在开始,我们互相攻击,我是不会手下留情,你也要尽全力。” 刘能吓得慌:“庞大人,我…我不行的。” “行不行要试过了才知道”庞清说:“以后出战,与敌人对峙,你扔出了天雷后,也要等敌人把你的它解决了,你才聚集第二个扔出去。这样你如何杀敌,如何自保。我们与武者一样,都是要尽全力拼杀,想尽一切办法打败对方才能活下来” 刘能听后越发唯唯诺诺,舌头都撸不直:“庞…大人,我能不能…在跟毛爷训练几日,等我能完全控制天雷了再训练别的。” 庞清摇头:“没有时间了,你必须在今日就会释放天雷连续攻击,要不然迟早你会丧命。” 说完,庞清抬手就是一个‘攻’,化成一把剑,直击刘能咽喉。刘能看着呼啸而来的剑,吓得直退,一屁股摔在地上,而那把黄灿灿的剑就消散在空中了。 庞清失望,对这次的川印盆地之行又紧张了几分,他道:“刘能,你的准头已经很好了,你不要怕,只管向我攻来。你也不要怕会伤到我,我御力比你高出许多,是能应付得了的。” 刘能起身,伸着手掌聚集天雷,只见手肘闪着火花,但就是无法聚集成型在手掌上。 庞清见后,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他走近刘能,低声与他说:“主上今晚就要带着你我出任务,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那里御者如云,多不胜数,更有御力强者在那里。就依你现在的情况的来看,别说保护主上了,只怕自己就会死,说不定还是第一个死” 刘能听后满脸胆怯。 庞清又说:“你已有御力,不再是普通人,以后的日子里都是充满杀意,你攻击不了人家,那死的就是你,只是可惜了你这自然之力。” 刘能吓得瑟瑟发抖,站都站不住了。庞清见差不多了,语气一转,柔和了许多:“你御力强悍,不是一般御者可睥睨的,只要你好好掌握,好好运用,定能成为强者为国效力,让自己家族壮大。” 见刘能眼里微闪,是有点点希翼,庞清又道:“你我御力悬殊,我比你高出许多,可你的一招,我却要用两招才能击破,若是其他御力,早在碰到我屏障时就消散了,可见你的天雷之力有多强悍,就算高于你许多御力的御者你也能一战。浓儿姑娘说这是自然之力,很强悍的自然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她说他们县里也就只有几个人有,所以,你是特别的。” 刘能抬头愣愣的问庞清:“浓儿姑娘真的说我是特别的。” 庞清眨眨看着他,感情说了这么多,就听进去了一句。看着他一脸欢喜惊讶的样子,庞清瞬间反应来了,不动声色道:“当然,要不你亲自去问问浓儿姑娘,这天下有几人的御力是天雷之力。” 刘能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浓您。” “嗯哼”庞清拍拍他的肩道:“那好,你既然信我,就按我说的做,等下训练完,就在宫中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遇见浓儿姑娘,让她再指点你,但是今晚出任务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浓儿姑娘,以免她担心。” 刘能点头应声,脸上的喜色不减,已看不出来刚刚的惧意了。 庞清退后,对他招手:“来,把你的天雷尽情的放过来。” 刘能伸出手掌,火光中掺着劈劈叭叭声音,一团天雷快速的在手掌聚集,他转了个圈,奋力的扔向庞清。庞清退后几步,一只玉笔在空中搅动,一个‘守’,一个‘攻’,化成一个白色的屏障和一柄飞剑。飞剑呈黄白色,飞向天雷时有剑鸣声,两者相撞,发出吱吱发啦啦的声音,刺耳的很,围观的几个人连忙捂住耳朵。天雷不敌,最终被刺破,消散了,只是又一团天雷袭来,剑身光芒减弱,鸣声也小了。庞清又一‘攻’字,又一柄飞剑而出,与先前的飞剑的重合,两剑为一剑,剑身光芒瞬间冒盛,鸣声骤然变大,啪的又与天雷相撞,只听轰隆一声,天雷与飞剑同时消散在空中。 庞清大喜,走过去激动的抱着刘能道:“真厉害,刘能,不愧是天雷之力。” 刘能自己也是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显得特别精神。 庞清在他背上拍了又拍道:“你现在可以回家一趟,但天黑之前必须回宫,更不能跟家里人提要离凉之事。” “是”刘能拱手道:“庞大人放心。” “去” 刘能又拱拱手,很欢的跑了。 庞清走上高台:“主上” 廖国岩有些惊叹:“没想到这雷电之力竟然强悍至此,能与你打成平手。” 庞清道:“我也惊讶,只怕过不了多久,我将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会”廖国岩道:“我看你应付他很是简单,也没费什么力气。” 庞清道:“那时因为他御力低,又才掌握天雷,不熟练,等他熟练了,就不能应付了事了,还是得认真对待。” “他的样子酣畅,不会引人注意,更不会防备他”这是顾倾城的声音,他道:“你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要出手就要让敌人留下命来。” “是”庞清惊讶,没想到顾倾城竟然将刘能作为底牌。不过也确实,这天雷之力伤害极大,是可以让敌人殒命。 顾倾城抬头看天,这暑季的白日可真长,若是寒季,这会儿天都暗了。“我们天一黑就走了,文芳姑娘身子不舒服,尽量让人少去打扰,能不见的人就让她不见。你派人守着小院,不准喜云出,等我们一离开,就杀了他。” “是”廖国岩诧异,这是要软禁文芳姑娘。 毛毛训练完后,就屁颠屁颠到文芳的寝殿,看到浓儿过来,他往文芳身后躲了躲。 浓儿见后,捂嘴轻笑:“毛毛呀,你躲什么躲,我要出宫一趟,你不陪我,万一出现什么危险,我可怎么办。” 毛毛呜呜一声,从文芳身后磨磨蹭蹭走出来,耷拉着耳朵,一副委屈的样子。 文芳也忍不住发笑,抚摸着他的头道:“去,等下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又嘱咐浓儿:“现在天已经晚了,不要走太远,也不要玩太久了。” “姐姐放心”浓儿轻声说:“我去城外,是找莫渊的人,不会有事。” “去做什么,可不许卷入俗世中。”文芳担忧道。 “我知”浓儿抚着文芳的手说:“顾倾城这几日有点奇怪,我怕他对莫渊不利,有损我们的计划,让他们注意些,留意城里的动静。” “你说他现在要杀莫渊”文芳有些激动道:“不可能,现在还没到时间。” “姐姐放心”浓儿安抚道:“现在还不知,只是先预防着,不必有负担。我也什么都给莫渊说,只是他告诉我说顾倾城这几召见庞清与廖国岩,屏退左右,看样子是有密事,是我担心,所以先防备着 。” 文芳很担心因为自己而扰乱原着的剧情发展,无端的改变一些人的命运,若是让原本该是好命运的人变得糟糕,那自己便成了祸害。“那就好,我本不该入这世的,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乱了这世的秩序,等我走了就好了。” “姐姐莫自心扰,除了我,没有谁的命运改变过”浓儿安慰道:“姐姐还创造了县里这块净土,这是功德。” “我知”浓儿的安慰让文芳心稍稍安稳:“你去,小心些。” 黄昏已至,它灿烂的霞光很是耀眼,嵌在远处的云边,就像天空镶着的宝石,把整个灰暗的天空打扮的明媚。 浓儿已到城外,她仰头看着着夕阳,心里生出些许不安来,揣着心中的不宁往老林的深处去了。 至浓儿走后,莫渊就心神不宁,在院内走来走去,竟生出几许烦躁之意。这样的烦躁与不安会使人头脑不清楚,便失去思考的能力,为让自己平静,莫渊把宣纸平铺与桌面,一笔一瞥的写着字,果然是有用,心里的浮躁散去不少,得到了稍稍的宁静。 夕阳西下,留有一点点它光亮的霞辉。 莫渊不经意间抬头,发现院外守门的侍卫,不知何时从两人变成了四人。他皱眉思索,一个想法浮到心面:“顾倾城要杀我。”他不能确定,于是慢慢的走院门,像往常一样往外走,却被拦着,一个侍卫道:“不准不出去。” “为何”莫渊道:“我要去见文芳姑娘。”他一边问话一边观察这些侍卫,发现在他问话时,这些侍卫手就放在刀柄上,紧紧的捏着,仿佛只要他不听话或者要强行出院,他们就会提刀冲来砍杀自己。 “说不准出就是不准出”侍卫气势汹汹,推了他一把:“还不滚回去,哪来的为何。” 情况不明,莫渊只好退回,已然是能确定顾倾城想杀自己,他在心里不猜测回想:“顾倾城为何要杀自己,是因为自己暴露了,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因为何事暴露的。他又打算何时动手,现在把自己关在小院又是什么意思。” 莫渊想来想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就是不能坐以待毙。 夜幕降临,顾倾城穿着便装,悄悄的推开寝殿的门,走到榻前,细细的看着文芳,心里很是不舍。离别之时,他思恋不舍,心里、眼里全是文芳,这时虽能想到白雪意,但也只是想到,丝毫没有想去告别的念头。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经把她放在心里,爱得入骨了。 “主上”庞清在外间轻声道:“时辰不早了。” 顾倾城拉了拉文芳搭在腰间的毯子,伏下身,一个轻吻落在眉间,抚了抚她的脸颊才起身离开。 出了门,顾倾城就问庞清:“廖国岩那里准备得怎么了” “回主上”庞清道:“已经准备好了。” “他有何异动”顾倾城问。 庞清摇头:“他要出来,说找文芳姑娘,但被拦下了。” 见顾倾城不再问,他又道:“此人绝对不简单,被拦后不吵不闹,平静得很,只怕也猜到了。” “猜到又如何,反正他今晚就要死了”顾倾城道:“告诉廖国岩,今晚一定要杀了他,赶在浓儿回来前。” “是”旁边的侍卫应声就走了。 宫门外,顾倾城望着黎老大人宅院的方向道:“不知雪意现在休息了没,在黎老大人家住得习好吗,我好久都没有去见她了,不知她会不会想我。” “主上放心”庞清道:“属下前日与廖副将去过老大人家,无意间看到过白夫人,她过得盛好,主上不必担忧” “好好”顾倾城道:“过得好就好,我们走。” 夜里一片漆黑,寝殿只有一盏油灯亮着,文芳翻个身,手习惯的甩过过来,抓了抓,什么都没有抓到,她奇怪,睁开眼睛,身庞空空如也。 她坐起来,嘀咕道:“顾倾城这么忙吗,怎么现在还没来休息。”说完,她揉着眼睛下榻。 守夜的丫鬟听见动静,立马上前:“文芳姑娘,你需要什么,奴婢帮你。” 文芳有些发怔的看着她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回文芳姑娘”她欠欠身道:“奴婢昙儿,是来给你守夜的。” 文芳直摇头:“这里不需要守夜的丫鬟,你离去,我去看看顾倾城,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休息。” 离去她是不敢,她是奉命来照顾文芳姑娘的,说是照顾还不如说监督。 文芳走到门外问内侍:“顾倾城有没有回来过。” “来过的,主上见你睡得香便没叫你”其中一个内侍答道。 文芳听后就走了,边走边嘀咕:“这么忙的吗,这都半夜了还不来休息,真是比社畜还社畜。” 走一段路后,又发现那丫鬟还跟着自己,文芳回头道:“我不用你守夜也不能跟,你回去休息。” 那丫鬟垂头,站着不动。 文芳道:“你是新来的,我真不用你伺候,你回去问问其她丫头就知道了。” 那丫鬟依然垂着头站着不动。 文芳叹气,真把她没办法,愿意跟就跟着,等下让顾倾城亲自给她说总能成。 第73章 一队士兵从文芳身旁经过,文芳回头看着,觉得有点奇怪,感觉这巡查的士兵好像真多了。她问身后的昙儿:“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 昙儿道:“没有” “真的?”文芳再问。 “真的”昙儿应道。 文芳转头,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大殿内点着灯,很亮,文芳提着裙摆就往里走,却被门口的内侍拦着,文芳看着他诧异得很,不解道:“为何拦我” “这…” 文芳硬往里闯,大声喊:“顾倾城,是你让他们拦我的,为何,你还是不信我?” 里面无人回答,静得很。 “你为何不答”文芳又向里喊道:“行,那我走了。” 见文芳转身,内侍舒了一口气,便放下手臂。 只是他们额头的汗水还没擦完,文芳又立马回身往里跑去。内侍吓了一跳,赶忙跟进去阻拦。只是这殿内很大,文芳一会儿往这边跑,一会又往那边跑,自是拦不住的。 文芳边跑边喊:“顾倾城,你在干嘛,给我出来,快点。” 还是无人应是声。 文芳便停下来,问他们:“顾倾城不在这里,他在哪儿?” “这…”这是不能说的,上头下了死命令的,几个内侍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见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尽是惧意,文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厉声问道:“还不老实说来,他在哪儿去了,还是说被你们软禁了。” 内侍听后立马跪下伏地,依然不答。 文芳心里不安更盛了,因为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们竟然还是不说,那顾倾城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做,是秘密进行的。文芳突然就想到了浓儿说的,他最近召见庞清、廖国岩都是屏退左右。 文芳心咚咚跳得厉害,头也有些眩晕了,她撑着桌子再问:“还不答来,想死吗?” “主上去暖阁了”朴辞的声音传来。 文芳听后心跳渐止:“当真?” “不敢欺瞒文芳姑娘”朴辞弯腰拱手问道。 “既然是去了暖阁,那为何不说”文芳道。 朴辞答道:“主上吩咐,不让文芳姑娘你知晓,说怕你吃醋,等主上回来你不给他好脸色,所以就瞒着。” 文芳听后气得直翻白眼,吼道:“真是自作多情,谁会吃他的醋了。” 文芳走后,朴辞捏着衣角擦汗。他旁边的太监道:“朴总管,还是您厉害,我是吓得话都捋不清了,若是文芳姑娘再逼问,我怕是抗不住了。” “抗不住也要抗”朴辞严肃道:“今日到还能瞒着,明日肯定是瞒不住的,文芳姑娘心善,但也不傻,最多明日,她就会发现端倪了。” “那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太监道:“主上可是下了死令的,要守住文芳姑娘的,若是她知晓主上…要追去的话,奴才们区区凡人又怎拦得住。” “哼”朴辞冷声道:“文芳姑娘好说,她不忍心伤人,可浓儿姑娘就不同了,那虎爷嘴一张,你我只怕成他腹中餐食了。” “哎呀”又一太监哭腔道:“朴总管,这可如何是好呀,奴才看见那虎爷腿就打颤,您想想办法。” “我到哪儿去想办法”朴辞皱眉,心里也是很苦:“只有先稳着,如实在闹得厉害,就只有让廖副将亲自过来了。” “这廖副将也打不过虎爷”不知是谁问的。 “当然打不过”朴辞道:“他与文芳姑娘、浓儿姑娘识得早些,总有些情意在的。” 话虽如此说,但他们依然一片愁眉惨脸。 廖国岩一脚踹开小院的门,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几个房间也无油灯亮着,给人得感觉就好像是个空院。 廖国岩噗嗤轻笑,在黑暗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他幽幽道:“真是聪明, 居然真的都猜到了,看来你果真不是普通人。不过这小院不大,你能往哪儿躲,又能躲多久。” 院内依然一片静。 廖国岩踏进小院,大刀拖在身后,刀尖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阎罗殿十八层地狱里的刀锯酷刑,要把人活生生的锯开,在这幽暗的漆黑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还不出来吗?”廖国岩声音很轻,不像来杀人得,倒像是来幽会的:“躲什么,反正你就是要死的,还是早一点出来,也好少恐惧些。” 他身后的人,进入小院后,迅速的窜进各个房间查看、翻找。 有的动作快的人都出来,回禀着:“大人,没有发现人。” “大人,没有” “禀大人,没有。” “没有,那还藏得真好”廖国岩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啊’,只见一名士兵被踹了出来,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廖国岩往这边移步,边走边笑道:“找到了。” 莫渊一袭灰衣,端站在门口,手持长剑,杀气浓浓。虽然他依然身穿奴才的衣衫,却气势如虹,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如此模样,倒越发像顾倾城了,廖国岩眼里杀意更浓了。当日庞清的话还在耳边,那时不信,是因为信神灵不会认错人,可此刻,这相似之人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他声音里发着狠:“杀” 侍卫提着刀蜂拥而至,莫渊武功很好,一般士兵奈他不何,在多人围攻的情况的下,他依然游刃有余。 廖国岩咧嘴笑问:“喜云不是你的真名,你的真名叫什么?” 莫渊不答,只当没听见,专心应付士兵从四面八方砍来的剑。 “你是霖农王家的人。”廖国岩边说边盯着莫渊,看他的反应:“还是姿阳术的人” 莫渊分神了,一柄剑尖划过手臂,血就浸透衣衫冒了出来。他踹开一个士兵,飞身向前,拉开一段距离。 “看来是姿阳术的人”廖国岩道:“姿阳术与我秦汉玄易相隔盛远,现在也无兵剑相扰之处,你为何要来此。” “凉州鱼米之乡,又与县里离得最近,天下谁人不打它的主意”莫渊道:“我已是将死之人,廖副将可否告诉我,我是那里做得不好对,引起你们怀疑了。” “并无”廖国岩道:“我们将军曾令我们杀与主上长得相似之人,而你恰好是而已。” “为何”莫渊奇怪:“为何要杀与顾倾城长得相似的人。” “既是将死之人,又何必知晓这么多,到了底下,阎王爷也不会问你这些”说完,廖副将就提着刀冲向他。 莫渊仓促避开,可还是被挥刀而下的气流伤到,后退几步才稳住心神,他道:“都说薛琪麟手下有一名得力干将,功夫了得,刀一出,必嗜血,传言果然不假。” “如此说来,你做我的刀下魂,也不会含恨泉下了”廖国岩说着又快步向前,又拦腰一刀。 莫渊转身躲过,却被廖国岩一拳击打在背上,被弹出十几步后,他摔在地上,口喷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莫渊捂胸起身,擦掉嘴上红血道:“廖副将如此着急杀我,就不问问浓儿姑娘与文芳姑娘。” “问她们作何”廖国岩道:“这是我秦汉玄易的国事,当然是我们自己解决。” 莫渊浅笑:“是吗,可浓儿姑娘心悦于我,你确定不问问她。” 廖国岩闻后,杀意更浓,一边走向他一边说:“那等杀了你,我在去与她负荆请罪。” 话还未说完,刀已经到了眼前,莫渊往后一仰,躲过了刀,却还是未躲过廖国岩的攻击,他一脚踹向莫渊,把把踢出几十步,砸在院墙上。 莫渊滑落坐在院墙下,揣了好一会儿的粗气才道:“廖副将放过我如何,我已经应了浓儿姑娘,要跟她回县里,不在管凡世俗事了。我在姿阳术身职要职,知道他们一些重要事情,比如军事防布,朝中大臣的一些密事。我本不愿来此,可无奈家中还父母,不能不来,求廖副将放我一命。若我死,我父母也活不了,因为我并没有传回重要情报,若我能居于县里,他们自然不敢对我父母做什么,我就立马把他们接来县里一起生活,廖副将,可行。” 听起来倒是不错,廖国岩蹲在他面前,左右看了看他道:“行,可来凉州不止你一人,其他人呢?” 莫渊从腰间取下一个绣袋递给廖国岩道:“这是姿阳术传递信息的烟花,把它点燃放出去,其它人就能看见,就会来救我,到时廖副将便可一网打尽。” 廖国岩把绣袋给一个士兵,他打开看了看,然后点头。 廖国岩转头对莫渊道:“真是心狠,为了自己能活命,连的同僚都能残害。” 莫渊咳咳几声后道:“廖副将也说了,这是为了活命。来时,我就无法选择,不知道廖副将能不能给个我选择的机会。” “当然”廖副将起身,虽然是与身后的士兵说,但眼睛却看着莫渊:“放,机会我是给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活了。” “谢廖副将”莫渊缩在黑暗中,头更是往漆黑中埋了埋,嘴角慢慢上挑,笑得有些诡异。 烟花点燃,如瓷碗从高而下被摔破的声音般,很是清脆。声音拉长,从地上冲向天空,如星星之火划过,只听‘碰’的一声,在天空中散开来,开出一朵绚丽的花朵,把漆黑的也爷,撕开一丝丝亮光来,而散开的花朵竟与绣袋上的绣花一样。 看着如此绚烂的烟花,廖国岩心里总有股怪异,压了压又上来了。他沉思的看着莫渊,怎么看都是狼狈模样,好像陷入沼泽里苦苦挣扎,想要活命的人。 美丽的东西总能吸引人的注意,就比如还在宫廷里溜达的文芳,她抬头望着天空,问身旁丫鬟:“谁在小院放烟花?” “不知”昙儿有些紧张,只是黑夜的掩盖,文芳没看出来。 “那我们去看看”这里烟花少见,又突然看到这么好的烟花,文芳心情自然是好了很多。 昙儿一下子挡在文芳身前,道:“这时天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寝殿休息 天又要亮了。” 文芳看看天说道:“我知道啊,但我一个闲人,什么时候都可以睡觉,不急在这一时,但烟花一纵即逝,不去看就没有了。” 文芳想从她侧边走过,没想到又被她拦着:“怎么了,为何不让我去看看,难道是我看不得。” “不是”昙儿眼睛直转,支支吾吾的道:“文芳姑娘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主上吩咐,要你注意休息。” “哦”如果昙儿一开始就这么说,文芳可能会信,可这会儿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找理由搪塞文芳,单纯的不想让文芳去小院,去那烟花之地。如此反常必有不寻常的事。 文芳假装应下:“好,那就回去。” 昙儿听后舒了一口气,放下手臂,退到文芳身后。文芳瞥了她一眼,然后提起裙摆,卯劲的往小院跑去。昙儿先是一愣,然后再跟着后面追,大喊道:“文芳姑娘,你不要过去。” 文芳不理她,一直往前跑。摇摇晃晃的样子吓得昙儿心都要跳出来了。 琴格白日听了浓儿的话,晚上焦心,怎么也睡不着,躺在树杈上瞪着眼睛望着凉州,所以当那抹烟花升起时,他便是第一个发现的。当即跳下来,向屋内大吼:“走,凉州里的人出事了,去接应,把活命的家伙都拿上,快。” 郭吮眼睛闪了闪,也跟着出去了。 凉州城门守卫人员竟然比往日的少,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解决了,顺利的进了城。 “今日怎么这么顺利,会不会有诈”其中一个人道。 “不管有没有诈,凉州内的人都一定要救出来”琴格的声音发狠:“若是救出里面的人,就此便荣发富贵,若救不出,自己死了到无所谓,只怕各位的亲族也要跟着陪葬。”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在说话。 文芳跑得急,到小院时,感觉头晕目眩。他撑着院墙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廖国岩心一惊,上前迎道:“文芳姑娘怎么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文芳看着他严肃道:“小院现在只有喜云住。” 廖国岩挡在门前不让文芳进:“文芳请回,夜已深,莫要耽搁休息。” “我不走,我…要见喜云”文芳是吼出来的,声音不大,很明显的能听出气虚不稳。 “只怕他现在已经休息了,有什么明日在在找他,可行”见文芳摇晃,廖国岩说话声音都轻了。 第73章 一队士兵从文芳身旁经过,文芳回头看着,觉得有点奇怪,感觉这巡查的士兵好像真多了。她问身后的昙儿:“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 昙儿道:“没有” “真的?”文芳再问。 “真的”昙儿应道。 文芳转头,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大殿内点着灯,很亮,文芳提着裙摆就往里走,却被门口的内侍拦着,文芳看着他诧异得很,不解道:“为何拦我” “这…” 文芳硬往里闯,大声喊:“顾倾城,是你让他们拦我的,为何,你还是不信我?” 里面无人回答,静得很。 “你为何不答”文芳又向里喊道:“行,那我走了。” 见文芳转身,内侍舒了一口气,便放下手臂。 只是他们额头的汗水还没擦完,文芳又立马回身往里跑去。内侍吓了一跳,赶忙跟进去阻拦。只是这殿内很大,文芳一会儿往这边跑,一会又往那边跑,自是拦不住的。 文芳边跑边喊:“顾倾城,你在干嘛,给我出来,快点。” 还是无人应是声。 文芳便停下来,问他们:“顾倾城不在这里,他在哪儿?” “这…”这是不能说的,上头下了死命令的,几个内侍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见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尽是惧意,文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厉声问道:“还不老实说来,他在哪儿去了,还是说被你们软禁了。” 内侍听后立马跪下伏地,依然不答。 文芳心里不安更盛了,因为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们竟然还是不说,那顾倾城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做,是秘密进行的。文芳突然就想到了浓儿说的,他最近召见庞清、廖国岩都是屏退左右。 文芳心咚咚跳得厉害,头也有些眩晕了,她撑着桌子再问:“还不答来,想死吗?” “主上去暖阁了”朴辞的声音传来。 文芳听后心跳渐止:“当真?” “不敢欺瞒文芳姑娘”朴辞弯腰拱手问道。 “既然是去了暖阁,那为何不说”文芳道。 朴辞答道:“主上吩咐,不让文芳姑娘你知晓,说怕你吃醋,等主上回来你不给他好脸色,所以就瞒着。” 文芳听后气得直翻白眼,吼道:“真是自作多情,谁会吃他的醋了。” 文芳走后,朴辞捏着衣角擦汗。他旁边的太监道:“朴总管,还是您厉害,我是吓得话都捋不清了,若是文芳姑娘再逼问,我怕是抗不住了。” “抗不住也要抗”朴辞严肃道:“今日到还能瞒着,明日肯定是瞒不住的,文芳姑娘心善,但也不傻,最多明日,她就会发现端倪了。” “那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太监道:“主上可是下了死令的,要守住文芳姑娘的,若是她知晓主上…要追去的话,奴才们区区凡人又怎拦得住。” “哼”朴辞冷声道:“文芳姑娘好说,她不忍心伤人,可浓儿姑娘就不同了,那虎爷嘴一张,你我只怕成他腹中餐食了。” “哎呀”又一太监哭腔道:“朴总管,这可如何是好呀,奴才看见那虎爷腿就打颤,您想想办法。” “我到哪儿去想办法”朴辞皱眉,心里也是很苦:“只有先稳着,如实在闹得厉害,就只有让廖副将亲自过来了。” “这廖副将也打不过虎爷”不知是谁问的。 “当然打不过”朴辞道:“他与文芳姑娘、浓儿姑娘识得早些,总有些情意在的。” 话虽如此说,但他们依然一片愁眉惨脸。 廖国岩一脚踹开小院的门,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几个房间也无油灯亮着,给人得感觉就好像是个空院。 廖国岩噗嗤轻笑,在黑暗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他幽幽道:“真是聪明, 居然真的都猜到了,看来你果真不是普通人。不过这小院不大,你能往哪儿躲,又能躲多久。” 院内依然一片静。 廖国岩踏进小院,大刀拖在身后,刀尖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阎罗殿十八层地狱里的刀锯酷刑,要把人活生生的锯开,在这幽暗的漆黑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还不出来吗?”廖国岩声音很轻,不像来杀人得,倒像是来幽会的:“躲什么,反正你就是要死的,还是早一点出来,也好少恐惧些。” 他身后的人,进入小院后,迅速的窜进各个房间查看、翻找。 有的动作快的人都出来,回禀着:“大人,没有发现人。” “大人,没有” “禀大人,没有。” “没有,那还藏得真好”廖国岩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啊’,只见一名士兵被踹了出来,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廖国岩往这边移步,边走边笑道:“找到了。” 莫渊一袭灰衣,端站在门口,手持长剑,杀气浓浓。虽然他依然身穿奴才的衣衫,却气势如虹,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如此模样,倒越发像顾倾城了,廖国岩眼里杀意更浓了。当日庞清的话还在耳边,那时不信,是因为信神灵不会认错人,可此刻,这相似之人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他声音里发着狠:“杀” 侍卫提着刀蜂拥而至,莫渊武功很好,一般士兵奈他不何,在多人围攻的情况的下,他依然游刃有余。 廖国岩咧嘴笑问:“喜云不是你的真名,你的真名叫什么?” 莫渊不答,只当没听见,专心应付士兵从四面八方砍来的剑。 “你是霖农王家的人。”廖国岩边说边盯着莫渊,看他的反应:“还是姿阳术的人” 莫渊分神了,一柄剑尖划过手臂,血就浸透衣衫冒了出来。他踹开一个士兵,飞身向前,拉开一段距离。 “看来是姿阳术的人”廖国岩道:“姿阳术与我秦汉玄易相隔盛远,现在也无兵剑相扰之处,你为何要来此。” “凉州鱼米之乡,又与县里离得最近,天下谁人不打它的主意”莫渊道:“我已是将死之人,廖副将可否告诉我,我是那里做得不好对,引起你们怀疑了。” “并无”廖国岩道:“我们将军曾令我们杀与主上长得相似之人,而你恰好是而已。” “为何”莫渊奇怪:“为何要杀与顾倾城长得相似的人。” “既是将死之人,又何必知晓这么多,到了底下,阎王爷也不会问你这些”说完,廖副将就提着刀冲向他。 莫渊仓促避开,可还是被挥刀而下的气流伤到,后退几步才稳住心神,他道:“都说薛琪麟手下有一名得力干将,功夫了得,刀一出,必嗜血,传言果然不假。” “如此说来,你做我的刀下魂,也不会含恨泉下了”廖国岩说着又快步向前,又拦腰一刀。 莫渊转身躲过,却被廖国岩一拳击打在背上,被弹出十几步后,他摔在地上,口喷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莫渊捂胸起身,擦掉嘴上红血道:“廖副将如此着急杀我,就不问问浓儿姑娘与文芳姑娘。” “问她们作何”廖国岩道:“这是我秦汉玄易的国事,当然是我们自己解决。” 莫渊浅笑:“是吗,可浓儿姑娘心悦于我,你确定不问问她。” 廖国岩闻后,杀意更浓,一边走向他一边说:“那等杀了你,我在去与她负荆请罪。” 话还未说完,刀已经到了眼前,莫渊往后一仰,躲过了刀,却还是未躲过廖国岩的攻击,他一脚踹向莫渊,把把踢出几十步,砸在院墙上。 莫渊滑落坐在院墙下,揣了好一会儿的粗气才道:“廖副将放过我如何,我已经应了浓儿姑娘,要跟她回县里,不在管凡世俗事了。我在姿阳术身职要职,知道他们一些重要事情,比如军事防布,朝中大臣的一些密事。我本不愿来此,可无奈家中还父母,不能不来,求廖副将放我一命。若我死,我父母也活不了,因为我并没有传回重要情报,若我能居于县里,他们自然不敢对我父母做什么,我就立马把他们接来县里一起生活,廖副将,可行。” 听起来倒是不错,廖国岩蹲在他面前,左右看了看他道:“行,可来凉州不止你一人,其他人呢?” 莫渊从腰间取下一个绣袋递给廖国岩道:“这是姿阳术传递信息的烟花,把它点燃放出去,其它人就能看见,就会来救我,到时廖副将便可一网打尽。” 廖国岩把绣袋给一个士兵,他打开看了看,然后点头。 廖国岩转头对莫渊道:“真是心狠,为了自己能活命,连的同僚都能残害。” 莫渊咳咳几声后道:“廖副将也说了,这是为了活命。来时,我就无法选择,不知道廖副将能不能给个我选择的机会。” “当然”廖副将起身,虽然是与身后的士兵说,但眼睛却看着莫渊:“放,机会我是给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活了。” “谢廖副将”莫渊缩在黑暗中,头更是往漆黑中埋了埋,嘴角慢慢上挑,笑得有些诡异。 烟花点燃,如瓷碗从高而下被摔破的声音般,很是清脆。声音拉长,从地上冲向天空,如星星之火划过,只听‘碰’的一声,在天空中散开来,开出一朵绚丽的花朵,把漆黑的也爷,撕开一丝丝亮光来,而散开的花朵竟与绣袋上的绣花一样。 看着如此绚烂的烟花,廖国岩心里总有股怪异,压了压又上来了。他沉思的看着莫渊,怎么看都是狼狈模样,好像陷入沼泽里苦苦挣扎,想要活命的人。 美丽的东西总能吸引人的注意,就比如还在宫廷里溜达的文芳,她抬头望着天空,问身旁丫鬟:“谁在小院放烟花?” “不知”昙儿有些紧张,只是黑夜的掩盖,文芳没看出来。 “那我们去看看”这里烟花少见,又突然看到这么好的烟花,文芳心情自然是好了很多。 昙儿一下子挡在文芳身前,道:“这时天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寝殿休息 天又要亮了。” 文芳看看天说道:“我知道啊,但我一个闲人,什么时候都可以睡觉,不急在这一时,但烟花一纵即逝,不去看就没有了。” 文芳想从她侧边走过,没想到又被她拦着:“怎么了,为何不让我去看看,难道是我看不得。” “不是”昙儿眼睛直转,支支吾吾的道:“文芳姑娘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主上吩咐,要你注意休息。” “哦”如果昙儿一开始就这么说,文芳可能会信,可这会儿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找理由搪塞文芳,单纯的不想让文芳去小院,去那烟花之地。如此反常必有不寻常的事。 文芳假装应下:“好,那就回去。” 昙儿听后舒了一口气,放下手臂,退到文芳身后。文芳瞥了她一眼,然后提起裙摆,卯劲的往小院跑去。昙儿先是一愣,然后再跟着后面追,大喊道:“文芳姑娘,你不要过去。” 文芳不理她,一直往前跑。摇摇晃晃的样子吓得昙儿心都要跳出来了。 琴格白日听了浓儿的话,晚上焦心,怎么也睡不着,躺在树杈上瞪着眼睛望着凉州,所以当那抹烟花升起时,他便是第一个发现的。当即跳下来,向屋内大吼:“走,凉州里的人出事了,去接应,把活命的家伙都拿上,快。” 郭吮眼睛闪了闪,也跟着出去了。 凉州城门守卫人员竟然比往日的少,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解决了,顺利的进了城。 “今日怎么这么顺利,会不会有诈”其中一个人道。 “不管有没有诈,凉州内的人都一定要救出来”琴格的声音发狠:“若是救出里面的人,就此便荣发富贵,若救不出,自己死了到无所谓,只怕各位的亲族也要跟着陪葬。”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在说话。 文芳跑得急,到小院时,感觉头晕目眩。他撑着院墙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廖国岩心一惊,上前迎道:“文芳姑娘怎么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文芳看着他严肃道:“小院现在只有喜云住。” 廖国岩挡在门前不让文芳进:“文芳请回,夜已深,莫要耽搁休息。” “我不走,我…要见喜云”文芳是吼出来的,声音不大,很明显的能听出气虚不稳。 “只怕他现在已经休息了,有什么明日在在找他,可行”见文芳摇晃,廖国岩说话声音都轻了。 第74章 “不行”文芳停了一会儿,揣了口气才道:“只怕明日见到就是他的尸体了。” “好”廖国岩无法,只得伸出手臂。 文芳心急气虚,只有扶着他才不至于摔倒。黑暗中看不真切,文芳只看见喜云坐在地上。随着慢慢走近,文芳闻到了血腥味,越进越浓,待走到莫渊身旁,才发现他身上有很多血,特别是胸口。文芳差点吓晕,软软的倒在廖国岩怀里,好一会儿才站立起来。 廖国岩搂着文芳,惊慌失措:“文芳姑娘,文芳姑娘。” 文芳眼睛已是满满的眼泪,哭泣道:“你们为何要这样对他,是顾倾城吩咐的?去把他找回来,我要问问他为何要杀喜云。” 文芳哭得凶,吼得大,本来摇晃的身子就更摇摇欲坠。廖国又立马扶着他她,急忙解释:“我们怀疑喜云的身份,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文芳指着莫渊道:“例行检查是这样的,把人往死里打,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文芳就像个碎纸糊起的娃娃,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散。廖国岩是想碰又不敢碰,显得很是局促。 “文芳姑娘”莫渊慢慢起身,轻柔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廖副将也确实是来找我问点事。” “好”莫渊都承认了,文芳自是不好在闹也没有精神道:“那现在问完了吗?” “问完了”廖国岩答道。 “那我可以带他走了吗?”文芳面色不善的看着廖国岩问道。 当然不能,因为喜云今日必须死,但廖国岩又不能直截了当的给文芳说,便搪塞道:“喜云受了些伤,怕是不逸移动,不若就在这小院歇息一下。” “可以”文芳自己也很疲倦,也没有力气走多远了,再说,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总不能把人带到寝殿去,若是遇见顾倾城回来,那莫渊就真的会死了。 莫渊扶着文芳进屋,夏日穿得单薄,她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肘上,竟然是凉幽幽的,毫无夏日该有的体温。莫渊担忧道:“文芳姑娘,你没事。” “无事”文芳声音小,话音稀疏:“你扶我到榻上坐坐,我想歇歇。” “好,慢点”莫渊一路扶着文芳到榻边,她坐下后,费力的用手撑着身子,看上去很不好。 歇一会儿,文芳问他:“时候未到,你可知他为何现在要杀你。” “不知”莫渊道:“今日下午,至浓儿出去后,守门的侍卫就增加了,我便被软禁在此,当我以为只是软禁时,却不成想是来杀我的。” 房门大开,廖国岩就守在门口,有些话是不能问也不能说的。 “我今日不舒服,不知晓对你有影响吗?”文芳问道含蓄,但莫渊也听懂。他道:“无,只是等下要委屈文芳姑娘了。” 文芳摇头,苦笑道:“刚刚有人告诉我说,顾倾城去暖阁了,不知是真是假。” 莫渊摇头:“他以前也经常去,文芳姑娘不必介怀,我们去找他就是不了。” “我想休息一下,以免等下拖累你们”文芳眼睛微眯,仿佛马上就要昏睡了一般。 “只怕不行了”莫渊侧耳听着,与文芳道:“他们来了。” 屋外,几人虽然满身是伤,但都是些皮外伤,无关经要。这令廖国岩没想到,虽说宫中侍卫撤离不少,但留下来人也不少,他们一路闯进来,竟然无一人死亡。 琴格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莫渊,他问道:“公子呢?” 廖国岩轻笑:“原来你们称他为公子,可惜了,你们来晚了,他已经下地狱了。”说完,大刀就向琴格砍去。 琴格飞身向后,一柄飞到与大刀相撞,另一柄飞刀攻击廖国岩背后。 廖国岩在空中几个翻身,躲开了飞刀。他诧异,居然还有御者,这喜云到底是谁。他吩咐身后的士兵:“他是御者,你们小心些。” 廖国岩提着刀慢慢向琴格走来,边走边说:“死在我手上的御者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不知道你会不会是其中一个。”说完就快速的冲琴格。 未见莫渊,琴格也不敢暴露身份,未使出九把飞刀,被廖国岩逼得连连后退,他空隙之际,扫过其他的人情况,见他们还能应付,便放心了很多:“不会,能杀我的武者就这点实力还不够。” “哦,那就试试”廖国岩一直追着琴格,大刀与飞刀不渐停的撞击,‘铛铛’的一直发出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颤。 一阵较量之后,廖国岩越发感觉不对,因为他一个御者,竟能与自己这个武者打斗这么久而不显仓促。通常来说,御者体力不比武者,无法与武者长时间单独战斗,最好的搭配,就是一名御者配一名武者。他隐隐约约发现了些不对,便停下不再与琴格缠斗,便走到屋门口,刚想踏进去,就听见一声“别动”,这是喜云的声音。 屋内照着一盏油灯,里面的情景自然看得清楚。文芳正被他挟持着。廖国岩笑道:“文芳姑娘是神灵,你来这里这么久,不会不知道。你觉得就凭你那把凡物能伤得了她。” “我当然知道”莫渊也笑道:“若是以前肯定不行,但今日就不一定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病殃殃的,跟个凡人一样,不,比凡人还脆弱,要不你试试,看这一刀能不能让她流出鲜红的血来。” 廖国岩自是不敢,他停下脚步,阴沉的看着莫渊:“你今日是走不出凉州的。” “你试试”莫渊刀子又抵近了些文芳的脖子,大声道:“让开。” 廖国岩不动,依然这么的看着他。 “看来廖副将是想试试了”说完,莫渊就文芳的脖子上划了一刀,那血就顺着脖子流了出来。 文芳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大概是不舒服或者痛了,她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廖国岩吓得心都发颤了,连忙道:“住手”他侧开身体:“走,你不要伤她,她刚刚还在维护你。” 莫渊裹挟着文芳走出屋内。 琴格终于见莫渊,欣喜道:“公子” 莫渊打点头‘嗯’了一声道:“走,现在全力出凉州。” “是,属下一定保护公子出城”琴格声音很大,也很决然。 一路至宫门,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琴格见状,担忧道:“公子,要不我全力送你出城。” “不行”莫渊道:“都是跟着来的兄弟,要尽全力让大家都活着回去。” 黑暗的街道无人,十分安静。双方对持,说话声很是突兀,莫渊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他们拼杀的勇气。 都是将领,廖国岩知他这句话的含义,再心里直骂‘老狐狸’后又道:“现在已经出宫了,把文芳姑娘放了。” 莫渊呵呵笑:“廖副将,我还在凉州呢,还在你的地盘上,我又岂敢放了手里的筹码。” 廖国岩气得眉毛直跳,向他大吼:“文芳姑娘对你多次维护,你在宫里的体面都是她给的,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因她,而你却这样对她。她本来身体就疲弱,你也是知道的,还经得起你这样的折腾吗,还不放下她,我放你们离开便是。” “廖副将,我为菜板上鱼肉,要想活命,那还顾得了什么恩情”莫渊扫了一眼文芳道:“她已经是快昏迷了,是经不起折腾了,所以,廖副将还是听话些好,再误伤可就不好了。” “你…”文芳头耷拉再莫渊肩上,人是否还清醒着,廖国岩无法判断,心也焦急了很多,问莫渊:“你有什么要求?” “要求不敢提,就是想请廖副将帮忙而已”莫渊道:“找几匹快马,可千万不要滥竽充数,要不然路上伤了文芳姑娘就不好,我会愧疚的。” 廖国岩气得咬牙,但也不得不照做。 马是好马,莫渊扫了一眼,对廖国岩笑道:“多谢廖副将了,还请廖副将不要追来,我这个人胆小,手容易抖。”他眼睛不离廖国岩,对身旁的人大喊:“快,马上,若是不够,便两人一匹。” 廖国岩只得看着,半步脚都不敢往前挪动。 莫渊再对他笑道:“多谢廖副将慷慨。”说完,就架着马离开。 他身旁的士兵道:“副将,就这样放他们离去?” “怎么可能”廖国岩道:“主上下了死令,要杀了此人,况且,文芳姑娘还在他手上。” 几人一路狂奔,终于是到了城外,琴格往后看,与莫渊道:“公子,他们没有追来。” “不能大意,廖国岩不会束手就擒的”莫渊靠近琴格低声说:“等下兵分两路,你带着他们走,吸引廖国岩的注意。记住,其他人的死活都跟你无关,你领着他们,只要吸引到了廖国岩他们大部队的注意,你就尽快离了这群人来寻我,而我带着神灵走,会一路上留下记号,记住了吗。” 琴格郑重点头:“君主放心。” 而郭吮早已经注意了远处说话的两人,心里警惕了起来。 莫渊下马,抱着已经不省人事文芳。 琴格伸头看着道:“公子,她真是神灵?都说凡物伤不了她,可属下刚刚看你伤到了她。” 莫渊轻笑,把文芳脖颈上的头发撩开:“你看,有没有伤口。” 琴格凑近一看,脖颈光滑,并无伤痕。他抬眼奇怪的看着莫渊:“属下明明看见…” 莫渊道:“是划了她一刀,但血不是她的,是我割破手指沾染上去的。” “阿,哦哦”琴格傻呼呼的又问:“那公子为何还要割她一刀?” “她这段时日身体不对,病殃殃的,比凡人还要娇弱”莫渊道:“我故意划她一刀,一是吓廖国岩,二是看看她否是还是神灵。” 琴格不解:“神灵就是神灵,难道还有假?” 莫渊摇头:“不知,所以才要试。”见琴格还在发呆,他又道:“快走,再等他们就该追来了。” “好”琴格牵上莫渊的马向众人道:“走”马蹄声哒哒的往远处去了。莫渊抱着文芳往老林子里钻。 夜很寂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得清楚,还别说极行的马蹄声了。 廖国岩下马,一个士兵向他汇报:“副将,马蹄是往这边小路走的,林子方向是人的脚印。” “那好,你们去追乘马逃跑的人,若是反抗,便杀了。”廖国岩又随手点了两个人道:“你们随我去追往林子去的人。” “是” 只听一声鸣叫,马便停下不跑了,鞭子抽得啪啪响,马依然原地打转。郭吮最先反应过来,他四处张望,一一扫过所有人,都没发现琴格人在哪里,便想起他们俩人低语密谋了。心知被他们算计了,于是称众人慌乱之际,他也下马,快速的遁入密林里。 众人慌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连少了两个人都不知道。一会儿,听见远处的马蹄声,更是慌乱,也有人下马逃跑,可已经晚了,被团团围住。 领头的士兵道:“来了我凉州还想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都老子抓起来。” 有冲动者闻后,就想冲上去,只是还未近身,就被箭射穿喉咙,其他人吓得连连后退,警惕的看着他们。 那领头又道:“要想活命,就老实点。”看众人不在反抗后,他轻蔑笑道:“带走。” 老林里,莫渊一走一路做记号。文芳一直未醒,他搂着她,感觉她越来越凉,他又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传来的体温也是凉的。他拍着她脸唤着:“文芳,醒醒,我们出凉州了,很快你就能摆脱顾倾城了,醒醒。” 怀里的人毫无动静,死气沉沉。莫渊有些心急,不停的张望,很是不知所措。他停下脚步,坐在地上,搂着文芳,不停的哈气搓着她的手,嘴里也不停的唤着‘文芳,醒醒’。 “公子”琴格的声音传来:“快走,他们追来了。” 莫渊惊喜道:“这么快就摆脱他们了” “嗯,我跟在他们后面,溜走时他们不知”琴格道:“只怕现在都不知道我走了。” “好,走”莫渊抱着文芳极步离去。 离开没一会儿,廖国岩就带着人搜寻过来了,其中一个士兵上前探查后道:“副将,从这里开始应该就是两人行了。” 第74章 “不行”文芳停了一会儿,揣了口气才道:“只怕明日见到就是他的尸体了。” “好”廖国岩无法,只得伸出手臂。 文芳心急气虚,只有扶着他才不至于摔倒。黑暗中看不真切,文芳只看见喜云坐在地上。随着慢慢走近,文芳闻到了血腥味,越进越浓,待走到莫渊身旁,才发现他身上有很多血,特别是胸口。文芳差点吓晕,软软的倒在廖国岩怀里,好一会儿才站立起来。 廖国岩搂着文芳,惊慌失措:“文芳姑娘,文芳姑娘。” 文芳眼睛已是满满的眼泪,哭泣道:“你们为何要这样对他,是顾倾城吩咐的?去把他找回来,我要问问他为何要杀喜云。” 文芳哭得凶,吼得大,本来摇晃的身子就更摇摇欲坠。廖国又立马扶着他她,急忙解释:“我们怀疑喜云的身份,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文芳指着莫渊道:“例行检查是这样的,把人往死里打,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文芳就像个碎纸糊起的娃娃,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散。廖国岩是想碰又不敢碰,显得很是局促。 “文芳姑娘”莫渊慢慢起身,轻柔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廖副将也确实是来找我问点事。” “好”莫渊都承认了,文芳自是不好在闹也没有精神道:“那现在问完了吗?” “问完了”廖国岩答道。 “那我可以带他走了吗?”文芳面色不善的看着廖国岩问道。 当然不能,因为喜云今日必须死,但廖国岩又不能直截了当的给文芳说,便搪塞道:“喜云受了些伤,怕是不逸移动,不若就在这小院歇息一下。” “可以”文芳自己也很疲倦,也没有力气走多远了,再说,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总不能把人带到寝殿去,若是遇见顾倾城回来,那莫渊就真的会死了。 莫渊扶着文芳进屋,夏日穿得单薄,她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肘上,竟然是凉幽幽的,毫无夏日该有的体温。莫渊担忧道:“文芳姑娘,你没事。” “无事”文芳声音小,话音稀疏:“你扶我到榻上坐坐,我想歇歇。” “好,慢点”莫渊一路扶着文芳到榻边,她坐下后,费力的用手撑着身子,看上去很不好。 歇一会儿,文芳问他:“时候未到,你可知他为何现在要杀你。” “不知”莫渊道:“今日下午,至浓儿出去后,守门的侍卫就增加了,我便被软禁在此,当我以为只是软禁时,却不成想是来杀我的。” 房门大开,廖国岩就守在门口,有些话是不能问也不能说的。 “我今日不舒服,不知晓对你有影响吗?”文芳问道含蓄,但莫渊也听懂。他道:“无,只是等下要委屈文芳姑娘了。” 文芳摇头,苦笑道:“刚刚有人告诉我说,顾倾城去暖阁了,不知是真是假。” 莫渊摇头:“他以前也经常去,文芳姑娘不必介怀,我们去找他就是不了。” “我想休息一下,以免等下拖累你们”文芳眼睛微眯,仿佛马上就要昏睡了一般。 “只怕不行了”莫渊侧耳听着,与文芳道:“他们来了。” 屋外,几人虽然满身是伤,但都是些皮外伤,无关经要。这令廖国岩没想到,虽说宫中侍卫撤离不少,但留下来人也不少,他们一路闯进来,竟然无一人死亡。 琴格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莫渊,他问道:“公子呢?” 廖国岩轻笑:“原来你们称他为公子,可惜了,你们来晚了,他已经下地狱了。”说完,大刀就向琴格砍去。 琴格飞身向后,一柄飞到与大刀相撞,另一柄飞刀攻击廖国岩背后。 廖国岩在空中几个翻身,躲开了飞刀。他诧异,居然还有御者,这喜云到底是谁。他吩咐身后的士兵:“他是御者,你们小心些。” 廖国岩提着刀慢慢向琴格走来,边走边说:“死在我手上的御者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不知道你会不会是其中一个。”说完就快速的冲琴格。 未见莫渊,琴格也不敢暴露身份,未使出九把飞刀,被廖国岩逼得连连后退,他空隙之际,扫过其他的人情况,见他们还能应付,便放心了很多:“不会,能杀我的武者就这点实力还不够。” “哦,那就试试”廖国岩一直追着琴格,大刀与飞刀不渐停的撞击,‘铛铛’的一直发出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颤。 一阵较量之后,廖国岩越发感觉不对,因为他一个御者,竟能与自己这个武者打斗这么久而不显仓促。通常来说,御者体力不比武者,无法与武者长时间单独战斗,最好的搭配,就是一名御者配一名武者。他隐隐约约发现了些不对,便停下不再与琴格缠斗,便走到屋门口,刚想踏进去,就听见一声“别动”,这是喜云的声音。 屋内照着一盏油灯,里面的情景自然看得清楚。文芳正被他挟持着。廖国岩笑道:“文芳姑娘是神灵,你来这里这么久,不会不知道。你觉得就凭你那把凡物能伤得了她。” “我当然知道”莫渊也笑道:“若是以前肯定不行,但今日就不一定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病殃殃的,跟个凡人一样,不,比凡人还脆弱,要不你试试,看这一刀能不能让她流出鲜红的血来。” 廖国岩自是不敢,他停下脚步,阴沉的看着莫渊:“你今日是走不出凉州的。” “你试试”莫渊刀子又抵近了些文芳的脖子,大声道:“让开。” 廖国岩不动,依然这么的看着他。 “看来廖副将是想试试了”说完,莫渊就文芳的脖子上划了一刀,那血就顺着脖子流了出来。 文芳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大概是不舒服或者痛了,她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廖国岩吓得心都发颤了,连忙道:“住手”他侧开身体:“走,你不要伤她,她刚刚还在维护你。” 莫渊裹挟着文芳走出屋内。 琴格终于见莫渊,欣喜道:“公子” 莫渊打点头‘嗯’了一声道:“走,现在全力出凉州。” “是,属下一定保护公子出城”琴格声音很大,也很决然。 一路至宫门,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琴格见状,担忧道:“公子,要不我全力送你出城。” “不行”莫渊道:“都是跟着来的兄弟,要尽全力让大家都活着回去。” 黑暗的街道无人,十分安静。双方对持,说话声很是突兀,莫渊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他们拼杀的勇气。 都是将领,廖国岩知他这句话的含义,再心里直骂‘老狐狸’后又道:“现在已经出宫了,把文芳姑娘放了。” 莫渊呵呵笑:“廖副将,我还在凉州呢,还在你的地盘上,我又岂敢放了手里的筹码。” 廖国岩气得眉毛直跳,向他大吼:“文芳姑娘对你多次维护,你在宫里的体面都是她给的,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因她,而你却这样对她。她本来身体就疲弱,你也是知道的,还经得起你这样的折腾吗,还不放下她,我放你们离开便是。” “廖副将,我为菜板上鱼肉,要想活命,那还顾得了什么恩情”莫渊扫了一眼文芳道:“她已经是快昏迷了,是经不起折腾了,所以,廖副将还是听话些好,再误伤可就不好了。” “你…”文芳头耷拉再莫渊肩上,人是否还清醒着,廖国岩无法判断,心也焦急了很多,问莫渊:“你有什么要求?” “要求不敢提,就是想请廖副将帮忙而已”莫渊道:“找几匹快马,可千万不要滥竽充数,要不然路上伤了文芳姑娘就不好,我会愧疚的。” 廖国岩气得咬牙,但也不得不照做。 马是好马,莫渊扫了一眼,对廖国岩笑道:“多谢廖副将了,还请廖副将不要追来,我这个人胆小,手容易抖。”他眼睛不离廖国岩,对身旁的人大喊:“快,马上,若是不够,便两人一匹。” 廖国岩只得看着,半步脚都不敢往前挪动。 莫渊再对他笑道:“多谢廖副将慷慨。”说完,就架着马离开。 他身旁的士兵道:“副将,就这样放他们离去?” “怎么可能”廖国岩道:“主上下了死令,要杀了此人,况且,文芳姑娘还在他手上。” 几人一路狂奔,终于是到了城外,琴格往后看,与莫渊道:“公子,他们没有追来。” “不能大意,廖国岩不会束手就擒的”莫渊靠近琴格低声说:“等下兵分两路,你带着他们走,吸引廖国岩的注意。记住,其他人的死活都跟你无关,你领着他们,只要吸引到了廖国岩他们大部队的注意,你就尽快离了这群人来寻我,而我带着神灵走,会一路上留下记号,记住了吗。” 琴格郑重点头:“君主放心。” 而郭吮早已经注意了远处说话的两人,心里警惕了起来。 莫渊下马,抱着已经不省人事文芳。 琴格伸头看着道:“公子,她真是神灵?都说凡物伤不了她,可属下刚刚看你伤到了她。” 莫渊轻笑,把文芳脖颈上的头发撩开:“你看,有没有伤口。” 琴格凑近一看,脖颈光滑,并无伤痕。他抬眼奇怪的看着莫渊:“属下明明看见…” 莫渊道:“是划了她一刀,但血不是她的,是我割破手指沾染上去的。” “阿,哦哦”琴格傻呼呼的又问:“那公子为何还要割她一刀?” “她这段时日身体不对,病殃殃的,比凡人还要娇弱”莫渊道:“我故意划她一刀,一是吓廖国岩,二是看看她否是还是神灵。” 琴格不解:“神灵就是神灵,难道还有假?” 莫渊摇头:“不知,所以才要试。”见琴格还在发呆,他又道:“快走,再等他们就该追来了。” “好”琴格牵上莫渊的马向众人道:“走”马蹄声哒哒的往远处去了。莫渊抱着文芳往老林子里钻。 夜很寂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得清楚,还别说极行的马蹄声了。 廖国岩下马,一个士兵向他汇报:“副将,马蹄是往这边小路走的,林子方向是人的脚印。” “那好,你们去追乘马逃跑的人,若是反抗,便杀了。”廖国岩又随手点了两个人道:“你们随我去追往林子去的人。” “是” 只听一声鸣叫,马便停下不跑了,鞭子抽得啪啪响,马依然原地打转。郭吮最先反应过来,他四处张望,一一扫过所有人,都没发现琴格人在哪里,便想起他们俩人低语密谋了。心知被他们算计了,于是称众人慌乱之际,他也下马,快速的遁入密林里。 众人慌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连少了两个人都不知道。一会儿,听见远处的马蹄声,更是慌乱,也有人下马逃跑,可已经晚了,被团团围住。 领头的士兵道:“来了我凉州还想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都老子抓起来。” 有冲动者闻后,就想冲上去,只是还未近身,就被箭射穿喉咙,其他人吓得连连后退,警惕的看着他们。 那领头又道:“要想活命,就老实点。”看众人不在反抗后,他轻蔑笑道:“带走。” 老林里,莫渊一走一路做记号。文芳一直未醒,他搂着她,感觉她越来越凉,他又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传来的体温也是凉的。他拍着她脸唤着:“文芳,醒醒,我们出凉州了,很快你就能摆脱顾倾城了,醒醒。” 怀里的人毫无动静,死气沉沉。莫渊有些心急,不停的张望,很是不知所措。他停下脚步,坐在地上,搂着文芳,不停的哈气搓着她的手,嘴里也不停的唤着‘文芳,醒醒’。 “公子”琴格的声音传来:“快走,他们追来了。” 莫渊惊喜道:“这么快就摆脱他们了” “嗯,我跟在他们后面,溜走时他们不知”琴格道:“只怕现在都不知道我走了。” “好,走”莫渊抱着文芳极步离去。 离开没一会儿,廖国岩就带着人搜寻过来了,其中一个士兵上前探查后道:“副将,从这里开始应该就是两人行了。” 第75章 “喜云狡猾,只怕这人才是他的自己人”廖国岩沉思一会儿道:“只怕他的身份不简单,与他接头那人很有可能是那名御者,你们小心些。” “是”另一个人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一路来血迹都没有,真是手段了得,拖着昏迷的神灵还能清理血迹,要不是副将你精通巡查之事,只怕就被他跑了。” 廖国岩一怔,原来怪异之处竟在这里,他受伤不轻,一般人哪能坚持这么久,且还拖着个昏迷的人。从出宫开始,他身上便不再流血,难道… 他转身,拉着先前探查的士兵,举刀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划,一条一口子冒着血珠,只是一会儿,那条口子便不再出血,细小处竟然结了疤。 廖国岩道:“他跟你一样,得了神灵福泽。” 两人气愤:“他凭什么,又不是我秦汉玄易的人。” “可他在秦汉玄易里”廖国岩道:“所以神灵,我们是一定要抢回来的。” 得到福泽的人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琴格撩开莫渊后背的衣服道:“公子,伤口不大,也没流血了,是用了什么药,这么折腾还能有效。” “没用药,口子应该很大,我挨个廖国岩一刀,他那大刀你是知道的”莫渊道:“你在看看其它地方,应该是痛麻木了,我现在感觉不痛了,但还是上点药好些。” 琴格撩着衣衫,又看看道:“公子,只有左肩上的伤口大些,其他的更小,也没出血了。” 莫渊疑虑道:“当真?” “当真”琴格道:“公子,你是不是记错了,若真是被廖国岩伤了,你能抱着人跑到这里?” 莫渊沉默一会儿,想到在小院里的月光下接到的细磨白色光点,他道:“不是记错,是我得到了神灵的福泽,她让我拥有快速恢复的能力。” “当真?”琴格大喜:“我还以为神灵只福泽秦汉玄易的人。” “是福泽天下人”莫渊低头看着文芳道:“只是离她越近,福泽便越大越多。” “原来如此”琴格很是激动:“那快走,我们一定要将神灵带回姿阳术。” “是吗”廖国岩从黑暗处走来:“这么有信心。” “廖副将的功夫果然不错”莫渊一脸严肃道:“连走路都没有声音。” “过将,过奖”廖国岩不客气道:“只是上过战场,杀过许多人,夜里鬼魅多,怕惊了魂,所以落脚时就轻了些。” “你把他们都杀了?”琴格瞪着眼睛。 “我可没有你们这样的心狠”廖国岩嘲讽道:“连自己人都可随时出卖利用。” “公子”琴格挡在前面:“你代神灵先走,属下拦着他。” 莫渊扫了一眼廖国岩,没有一丝犹豫,抱起文芳就走。廖国岩骂道:“果然猪狗不如,只顾自己逃命,连唯一的属下都不顾,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莫渊充耳不闻,抱着文芳王老林深处去了。廖国岩提刀追赶,却被飞刀阻拦。 “想死吗,我成全你”廖国岩脚步一转,就往琴格这边攻击。琴格连连后退,几把飞刀齐齐的指向廖国岩。 廖国岩大刀抵挡,却不想又有飞刀从背后袭来,他大刀插地,翻身而越,躲过袭来的飞刀。他看着琴格,细数他身前的飞刀,居然有六把,能御这么多刀,还挥臂自如,御力绝对不低,他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琴格手一挥,六把飞刀成了九把。 廖国岩大惊:“你是琴格,那喜云就是姿阳术的君主莫渊了。” “有眼力,有见识,的确如此”琴格大大方方的承认,挥刀在地上划了一条长长的线,道:“今日谁过此线,杀无赦。”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退后”廖国岩捏紧大刀,向前一步:“早就听闻了琴先生的大名,廖某今日有幸,能与你一战,若是死了也是光荣的。廖某将会尽全力一博,如重伤与你,也好为我手下的将士争取抓捕莫渊的机会。” 琴格眉头一皱,他并不想拼命,因为他知道,单凭莫渊一个人,无法把神灵带回千里之外的姿阳术,他更不能受重伤,这样不能帮不了莫渊,还会成为他的负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廖国岩,可他是顾倾城手下出了名的干将之一,又岂是那么好杀的,那么就只有退而求其次,重伤于他,可他也不是那么好重伤的。 几番思索,大刀已至身前,琴格侧身后退,还是刀上的气流震退两步,不愧是干将。 “琴先生躲什么”廖国岩道:“我未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不如就死在先生手里,该有的还都会有,更会博个好的个好名声。” 琴格不答,手臂左右挥动,飞刀便四面八方的向廖国岩攻击。廖国岩闪躲,大刀与飞刀撞击嘭嘭的响,他两个手下也很会看时机,时不时的能为他抵挡一二。而廖国岩逮着机会就猛攻,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琴格有所顾忌,连连躲闪本是御者,却被廖国岩几人压制。 “琴先生怎么不使全力,莫不成还担心你的君主莫渊”廖国岩呵呵笑道:“你不必担心他,现在还是好生对付我。这会儿,我的其他人恐怕都已经找到他了,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死于他们刀下了。” 琴格本来就担心莫渊,又听他如此说,心里就更焦急,慌乱了。廖国岩瞅准时机,大刀挡住一把飞刀,几个转身就到他身旁,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飞出几十步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琴格起身,大声道:“你故意扰乱我心神。” “是”廖国岩道:“但也是事实,你堂堂天下第二的御者,单凭我一个武者,怎么能打得过你,只有想点别的办法了。” “无耻”琴格大骂。 “战场上,哪有什么无耻不无耻”廖国岩噗嗤道:“只有活着或死了。”说完,大刀一扛,又冲过去了。 琴格见状,飞身躲避,一把把飞刀迅速的冲向廖国岩,廖国岩抵挡两把飞刀后,被剩余的飞刀逼得直后退。他刚稳住身体,又从旁边窜出一把刀,他躲避不及,还是伤到肩膀。 两个士兵见状,立马上前查看:“副将” “没事,别担心,小伤。”廖国岩起身,看上去确实无碍。 琴格却道:“我的飞刀很利,削铁如泥,虽然你躲过了要害,但肩上的伤可不会轻,若是保住这只手臂,就现在回去医治,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廖国岩轻笑,很不在意道:“琴先生,我刚刚说了,若是我完成不了任务,回去就是死,区区手臂,能与命相比。”说完,又拖着大刀攻向琴格。 琴格飞刀极快,不间断的攻击廖国岩。黑夜昏暗,有时眼睛转动不及,就得靠耳朵听。廖国岩奋力追赶,凝神注的视着他,但身上依然增添了不少伤口。 琴格担忧莫渊,怕他真的被廖国岩其他人找到,就加快脚步往莫渊离去的方向追赶。回头看紧跟在后的廖国岩三人,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就是甩不开呢。 一段路程后,终于是看见了莫渊,见他并未被人追赶抓住,琴格就放心了,也知道是上了廖国岩的当了。廖国岩看见了莫渊,心里一喜,脸上就出现了笑容,他道:“说了你们走不出凉州的,怎么还不信呢。” “君主”琴格道:“是属下愚钝,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不是你愚钝”莫渊道:“既是顾倾城的干将,应该是有点本事的。” “多谢君主夸赞。”话倒是显得尊敬,但脸上的调侃却不是这么回事。 身在他国,生死不明,这尊敬与否,莫渊是不在意:“既然要捉我,顾倾城怎么不亲自来,这等庆事,他又怎会错过,再说,神灵在我手上,他难道不在意了。” “小事一桩,还需我主上亲自来,那要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有何用”廖国岩有讽刺道:“当然是不能跟贵国相比的,事事都要君主亲为。” “你”琴格气得只吐出一个字来。 莫渊扫了一眼琴格,做为安抚,又与廖国岩道:“廖副将,若是不认识你,还以为你的手是提笔的,嘴巴这么能讲,哪像提刀的。” “提笔又如何,提刀又如何”廖国岩道:“能杀了你们就行。” “廖副将这么有信心”莫渊道:“你也受了伤,而你两个手下功夫又不高,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还是君主您有信心些”廖国岩扣着指甲,幽幽道:“难道是因为神灵福泽,让你有了那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给的信心吗?” 莫渊骇然的看着廖国岩。 廖国岩轻蔑一笑:“这种能力可不止你一个人有。” 话还未说完,琴格就御刀攻击廖国岩:“君主,快走。” 莫渊转身就跑。 廖国岩大刀一扔,竟是莫渊刚才踏过的地方。琴格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跑上前去:“君主,怎么样。” “无事,快跑”莫渊在前,琴格在后。廖国岩三人紧跟在后。 黑夜茫茫,竟然有丝丝亮光穿过茂密树叶,照射在地上,只是奋力奔跑的人太过专注,并未发现。 悬崖峭壁,深不见底,莫渊止步,回身望着廖国岩道:“廖副将果真是把我逼上绝路。” 廖国岩的身后从两个人变成了近十人,他道:“能手刃一国之君,这是多大的功劳,能杀是天下第二的御者,这又是多大的光荣,能杀,为何不杀。” 见廖国岩如此决绝,琴格挡在莫渊身前道:“君主,我琴格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陨落在此。” 忠心可鉴,琴格是他的侍卫,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贴身保护着莫渊,莫渊又怎可让他命陨,他示意琴格退下,与廖国岩道:“我若跳下去,那神灵必将垫于我身下,这么高的地方,不知道神灵这具凡体受得住不。” 廖国岩脸色微变,眼里尽是厉色:“放开文芳姑娘,留你全尸。” 文芳头耷在莫渊肩上,廖国岩只看得见她一点侧脸,头发散落,只有微风拂起时才看得清一点点。 莫渊突然呵呵笑道:“有神灵垫背,跳下去也是全尸。”说完,便抱着文芳、拉着琴格跳了下去。 廖国岩动作很快,他拖着大刀也往下跳,大刀‘呛’的一声插进悬崖的峭壁里,他一手紧握刀柄,一手拉着文芳的衣袖,刚舒心吐出一气,便见那薄薄的布料出现一条裂痕。 莫渊道:“廖副将真是执着,可是细纱又怎么能承载三个人得重量。”话还未落,只听‘斯拉’一声,袖子便完全断了,三人一起坠入悬底。 廖国岩瞪着眼睛,紧抓着手中的断袖,心里一层一层的波涛难以平静。 倏然,一股月光撒下,与那日在枯河营帐里见到的一般无二,直向悬底而去。廖国岩见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悬崖底下,在落地之际,一束白光笼罩着三人。莫渊感觉身体好像是轻了,竟漂浮了起来,慢慢落地。 劫后余生,琴格惊叹的看看文芳,又看看莫渊。莫渊向他点头,解释道:“文芳姑娘让我跳的,不然我也不敢跳。” “难怪这顾倾城要藏着神灵,不她见世。”琴格声音里惊喜又愤恨。 文芳没有多少力气,一个站不住,就靠在莫渊身上,轻声慢道:“我刚刚看见顾倾城了,他不在暖阁,他要去川印盆地。” “好”莫渊揽着她道:“我们去那里找他,你先休息,我抱着你走。” “好”文芳眼睛半眯:“麻烦你了。” “不麻烦”莫渊手穿过文芳腋下,一提,便抱了起来:“你安心休息,一切有我。” 迷迷糊糊中,文芳好像看见了顾倾城,他抱着自己不知道要往哪儿去。这个角度看上去,他更好看了,是很温柔的,像自己想象出来的样子。文芳喃喃自语:“顾倾城,你真好看,与我想像的一样。温柔、温和,我终于看见这样的你了,我很开心,你是终于爱我了吗?我为你来到这里,原本以为可以给你温暖,没想到成了你的刺,我终于要离开你了,你很开心。不出几天,你就会亡了我,忘了我…” 琴格听不清,就问莫渊:“君主,神灵说什么?” 几句话,便爱意拳拳,莫渊这一刻很羡慕顾倾城,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子,何况这还不是普通女子,也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何要辜负她,若是自己,定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珍惜。“没什么,梦语而已。我们还是要快点走,争取天亮时已经走出这片山林了。” “好”琴格道:“穿过霖农边界,到姿阳术快些。” “先不回姿阳术”莫渊道:“去川应盆地” 第75章 “喜云狡猾,只怕这人才是他的自己人”廖国岩沉思一会儿道:“只怕他的身份不简单,与他接头那人很有可能是那名御者,你们小心些。” “是”另一个人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一路来血迹都没有,真是手段了得,拖着昏迷的神灵还能清理血迹,要不是副将你精通巡查之事,只怕就被他跑了。” 廖国岩一怔,原来怪异之处竟在这里,他受伤不轻,一般人哪能坚持这么久,且还拖着个昏迷的人。从出宫开始,他身上便不再流血,难道… 他转身,拉着先前探查的士兵,举刀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划,一条一口子冒着血珠,只是一会儿,那条口子便不再出血,细小处竟然结了疤。 廖国岩道:“他跟你一样,得了神灵福泽。” 两人气愤:“他凭什么,又不是我秦汉玄易的人。” “可他在秦汉玄易里”廖国岩道:“所以神灵,我们是一定要抢回来的。” 得到福泽的人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琴格撩开莫渊后背的衣服道:“公子,伤口不大,也没流血了,是用了什么药,这么折腾还能有效。” “没用药,口子应该很大,我挨个廖国岩一刀,他那大刀你是知道的”莫渊道:“你在看看其它地方,应该是痛麻木了,我现在感觉不痛了,但还是上点药好些。” 琴格撩着衣衫,又看看道:“公子,只有左肩上的伤口大些,其他的更小,也没出血了。” 莫渊疑虑道:“当真?” “当真”琴格道:“公子,你是不是记错了,若真是被廖国岩伤了,你能抱着人跑到这里?” 莫渊沉默一会儿,想到在小院里的月光下接到的细磨白色光点,他道:“不是记错,是我得到了神灵的福泽,她让我拥有快速恢复的能力。” “当真?”琴格大喜:“我还以为神灵只福泽秦汉玄易的人。” “是福泽天下人”莫渊低头看着文芳道:“只是离她越近,福泽便越大越多。” “原来如此”琴格很是激动:“那快走,我们一定要将神灵带回姿阳术。” “是吗”廖国岩从黑暗处走来:“这么有信心。” “廖副将的功夫果然不错”莫渊一脸严肃道:“连走路都没有声音。” “过将,过奖”廖国岩不客气道:“只是上过战场,杀过许多人,夜里鬼魅多,怕惊了魂,所以落脚时就轻了些。” “你把他们都杀了?”琴格瞪着眼睛。 “我可没有你们这样的心狠”廖国岩嘲讽道:“连自己人都可随时出卖利用。” “公子”琴格挡在前面:“你代神灵先走,属下拦着他。” 莫渊扫了一眼廖国岩,没有一丝犹豫,抱起文芳就走。廖国岩骂道:“果然猪狗不如,只顾自己逃命,连唯一的属下都不顾,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莫渊充耳不闻,抱着文芳王老林深处去了。廖国岩提刀追赶,却被飞刀阻拦。 “想死吗,我成全你”廖国岩脚步一转,就往琴格这边攻击。琴格连连后退,几把飞刀齐齐的指向廖国岩。 廖国岩大刀抵挡,却不想又有飞刀从背后袭来,他大刀插地,翻身而越,躲过袭来的飞刀。他看着琴格,细数他身前的飞刀,居然有六把,能御这么多刀,还挥臂自如,御力绝对不低,他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琴格手一挥,六把飞刀成了九把。 廖国岩大惊:“你是琴格,那喜云就是姿阳术的君主莫渊了。” “有眼力,有见识,的确如此”琴格大大方方的承认,挥刀在地上划了一条长长的线,道:“今日谁过此线,杀无赦。”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退后”廖国岩捏紧大刀,向前一步:“早就听闻了琴先生的大名,廖某今日有幸,能与你一战,若是死了也是光荣的。廖某将会尽全力一博,如重伤与你,也好为我手下的将士争取抓捕莫渊的机会。” 琴格眉头一皱,他并不想拼命,因为他知道,单凭莫渊一个人,无法把神灵带回千里之外的姿阳术,他更不能受重伤,这样不能帮不了莫渊,还会成为他的负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廖国岩,可他是顾倾城手下出了名的干将之一,又岂是那么好杀的,那么就只有退而求其次,重伤于他,可他也不是那么好重伤的。 几番思索,大刀已至身前,琴格侧身后退,还是刀上的气流震退两步,不愧是干将。 “琴先生躲什么”廖国岩道:“我未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不如就死在先生手里,该有的还都会有,更会博个好的个好名声。” 琴格不答,手臂左右挥动,飞刀便四面八方的向廖国岩攻击。廖国岩闪躲,大刀与飞刀撞击嘭嘭的响,他两个手下也很会看时机,时不时的能为他抵挡一二。而廖国岩逮着机会就猛攻,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琴格有所顾忌,连连躲闪本是御者,却被廖国岩几人压制。 “琴先生怎么不使全力,莫不成还担心你的君主莫渊”廖国岩呵呵笑道:“你不必担心他,现在还是好生对付我。这会儿,我的其他人恐怕都已经找到他了,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死于他们刀下了。” 琴格本来就担心莫渊,又听他如此说,心里就更焦急,慌乱了。廖国岩瞅准时机,大刀挡住一把飞刀,几个转身就到他身旁,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飞出几十步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琴格起身,大声道:“你故意扰乱我心神。” “是”廖国岩道:“但也是事实,你堂堂天下第二的御者,单凭我一个武者,怎么能打得过你,只有想点别的办法了。” “无耻”琴格大骂。 “战场上,哪有什么无耻不无耻”廖国岩噗嗤道:“只有活着或死了。”说完,大刀一扛,又冲过去了。 琴格见状,飞身躲避,一把把飞刀迅速的冲向廖国岩,廖国岩抵挡两把飞刀后,被剩余的飞刀逼得直后退。他刚稳住身体,又从旁边窜出一把刀,他躲避不及,还是伤到肩膀。 两个士兵见状,立马上前查看:“副将” “没事,别担心,小伤。”廖国岩起身,看上去确实无碍。 琴格却道:“我的飞刀很利,削铁如泥,虽然你躲过了要害,但肩上的伤可不会轻,若是保住这只手臂,就现在回去医治,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廖国岩轻笑,很不在意道:“琴先生,我刚刚说了,若是我完成不了任务,回去就是死,区区手臂,能与命相比。”说完,又拖着大刀攻向琴格。 琴格飞刀极快,不间断的攻击廖国岩。黑夜昏暗,有时眼睛转动不及,就得靠耳朵听。廖国岩奋力追赶,凝神注的视着他,但身上依然增添了不少伤口。 琴格担忧莫渊,怕他真的被廖国岩其他人找到,就加快脚步往莫渊离去的方向追赶。回头看紧跟在后的廖国岩三人,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就是甩不开呢。 一段路程后,终于是看见了莫渊,见他并未被人追赶抓住,琴格就放心了,也知道是上了廖国岩的当了。廖国岩看见了莫渊,心里一喜,脸上就出现了笑容,他道:“说了你们走不出凉州的,怎么还不信呢。” “君主”琴格道:“是属下愚钝,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不是你愚钝”莫渊道:“既是顾倾城的干将,应该是有点本事的。” “多谢君主夸赞。”话倒是显得尊敬,但脸上的调侃却不是这么回事。 身在他国,生死不明,这尊敬与否,莫渊是不在意:“既然要捉我,顾倾城怎么不亲自来,这等庆事,他又怎会错过,再说,神灵在我手上,他难道不在意了。” “小事一桩,还需我主上亲自来,那要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有何用”廖国岩有讽刺道:“当然是不能跟贵国相比的,事事都要君主亲为。” “你”琴格气得只吐出一个字来。 莫渊扫了一眼琴格,做为安抚,又与廖国岩道:“廖副将,若是不认识你,还以为你的手是提笔的,嘴巴这么能讲,哪像提刀的。” “提笔又如何,提刀又如何”廖国岩道:“能杀了你们就行。” “廖副将这么有信心”莫渊道:“你也受了伤,而你两个手下功夫又不高,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还是君主您有信心些”廖国岩扣着指甲,幽幽道:“难道是因为神灵福泽,让你有了那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给的信心吗?” 莫渊骇然的看着廖国岩。 廖国岩轻蔑一笑:“这种能力可不止你一个人有。” 话还未说完,琴格就御刀攻击廖国岩:“君主,快走。” 莫渊转身就跑。 廖国岩大刀一扔,竟是莫渊刚才踏过的地方。琴格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跑上前去:“君主,怎么样。” “无事,快跑”莫渊在前,琴格在后。廖国岩三人紧跟在后。 黑夜茫茫,竟然有丝丝亮光穿过茂密树叶,照射在地上,只是奋力奔跑的人太过专注,并未发现。 悬崖峭壁,深不见底,莫渊止步,回身望着廖国岩道:“廖副将果真是把我逼上绝路。” 廖国岩的身后从两个人变成了近十人,他道:“能手刃一国之君,这是多大的功劳,能杀是天下第二的御者,这又是多大的光荣,能杀,为何不杀。” 见廖国岩如此决绝,琴格挡在莫渊身前道:“君主,我琴格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陨落在此。” 忠心可鉴,琴格是他的侍卫,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贴身保护着莫渊,莫渊又怎可让他命陨,他示意琴格退下,与廖国岩道:“我若跳下去,那神灵必将垫于我身下,这么高的地方,不知道神灵这具凡体受得住不。” 廖国岩脸色微变,眼里尽是厉色:“放开文芳姑娘,留你全尸。” 文芳头耷在莫渊肩上,廖国岩只看得见她一点侧脸,头发散落,只有微风拂起时才看得清一点点。 莫渊突然呵呵笑道:“有神灵垫背,跳下去也是全尸。”说完,便抱着文芳、拉着琴格跳了下去。 廖国岩动作很快,他拖着大刀也往下跳,大刀‘呛’的一声插进悬崖的峭壁里,他一手紧握刀柄,一手拉着文芳的衣袖,刚舒心吐出一气,便见那薄薄的布料出现一条裂痕。 莫渊道:“廖副将真是执着,可是细纱又怎么能承载三个人得重量。”话还未落,只听‘斯拉’一声,袖子便完全断了,三人一起坠入悬底。 廖国岩瞪着眼睛,紧抓着手中的断袖,心里一层一层的波涛难以平静。 倏然,一股月光撒下,与那日在枯河营帐里见到的一般无二,直向悬底而去。廖国岩见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悬崖底下,在落地之际,一束白光笼罩着三人。莫渊感觉身体好像是轻了,竟漂浮了起来,慢慢落地。 劫后余生,琴格惊叹的看看文芳,又看看莫渊。莫渊向他点头,解释道:“文芳姑娘让我跳的,不然我也不敢跳。” “难怪这顾倾城要藏着神灵,不她见世。”琴格声音里惊喜又愤恨。 文芳没有多少力气,一个站不住,就靠在莫渊身上,轻声慢道:“我刚刚看见顾倾城了,他不在暖阁,他要去川印盆地。” “好”莫渊揽着她道:“我们去那里找他,你先休息,我抱着你走。” “好”文芳眼睛半眯:“麻烦你了。” “不麻烦”莫渊手穿过文芳腋下,一提,便抱了起来:“你安心休息,一切有我。” 迷迷糊糊中,文芳好像看见了顾倾城,他抱着自己不知道要往哪儿去。这个角度看上去,他更好看了,是很温柔的,像自己想象出来的样子。文芳喃喃自语:“顾倾城,你真好看,与我想像的一样。温柔、温和,我终于看见这样的你了,我很开心,你是终于爱我了吗?我为你来到这里,原本以为可以给你温暖,没想到成了你的刺,我终于要离开你了,你很开心。不出几天,你就会亡了我,忘了我…” 琴格听不清,就问莫渊:“君主,神灵说什么?” 几句话,便爱意拳拳,莫渊这一刻很羡慕顾倾城,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子,何况这还不是普通女子,也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何要辜负她,若是自己,定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珍惜。“没什么,梦语而已。我们还是要快点走,争取天亮时已经走出这片山林了。” “好”琴格道:“穿过霖农边界,到姿阳术快些。” “先不回姿阳术”莫渊道:“去川应盆地” 第76章 “为何?”琴格不解:“神灵已经到手,直接回姿阳术就好了,川印盆地里有几股势力,其中有一方的人势力很强,就凭我们在川印盆地的线人是无法保证君主的安全,请您三思。” 莫渊一脸严肃道:“我要神灵完完全全属于我,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阿…”琴格不解。 银月骤然升空,在黑夜中摸索前进的人最先发现。宽广的路道上,几人骑马奔跑,视野一下明亮了许多。 顾倾城驾马停下,仰头看着空中的明月,心里满是疑惑与担心。他道:“芳儿是发现我不在宫里了,是在到处找我吗?” “文芳姑娘不会真去了暖阁找了主上?被发现了?那这可不好办了。”庞清看了看夜空道:“可文芳姑娘不是向来不屑于争宠吗?怎会跑到暖阁去?” 是呀,这也是顾倾城的疑虑,因为疑虑生了担心。她这点起月辉是因为什么,又或许是为了谁。若是以前,他定会觉得是为了自己,而现在,他不敢确定。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没有回到自己到不了天上就行。他痴痴的望着天空的明月,像是在问他人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以前犯下的错,伤害过的人,现在来弥补,是不是都无法研磨掉那些伤痛。” 庞清多少也知道点顾倾城与文芳的往事,也知道哪些往事是他们两个人的心结,本来就不易解,中间还有个心结更大的浓儿。他道:“不管能不能抹掉哪些伤痛,只管弥补便是,两者并没有冲突。” “原来如此”顾倾城低声轻笑:“只管弥补就是,是我想得太多了,把自己困住了,变得狭隘了。”想通之后,他脸带笑色,轻松了许多。扬着马鞭,策马奔腾。 银月光辉撒下,明亮了万事万物。 突然,一束月光盛放,偏宠一方。顾倾城又勒马停下,追着月光望向那一方。脸色凝重:“这是为何,她这为了谁。”沉思一会儿后,有些气急道:“喜云,定是那喜云”说完就要驾马往那边去。 “主上”庞清堵拦:“喜云的事有廖副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顾倾城看着那束月光,心里隐隐作痛,脸色很难看,有些固执道:“那喜云与我长得有些像,又会装可怜讨好芳儿,我担心芳儿被他骗。” “主上”庞清道:“文芳姑娘岂是那么好骗的,她离开你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男子倾慕她,可她依然回到你身边,她很爱你,不会跟任何人走,顶多就是见廖副将杀他,她于心不忍。” 顾倾城依然望着那束月光,嘴角轻起:“她说她回到我身边是有目的,那她真的还爱我吗?” “当然”庞清道:“神灵倾慕于你,因你入世,天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顾倾城怔怔望这一束月光,就在庞清以为还要多费口舌时,他驾马转头,向前奔去了。 见终于说通,庞清是舒了一口气,鞭子高高扬起,快马追了上去。 虽是夏季,但夜里的风也有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很是舒服。然而顾倾城周身的烦躁,把这丝凉风挡在了外面。 庞清心里也七上八下,知道杀喜云不易,却没成想这么不易。原来以为浓儿姑娘会干涉,没想到却是文芳姑娘干涉,神灵不让杀此人,谁又能杀了此人,原计划进行得很不顺利,希望不要影响到川印盆地的事。 其他人是听过文芳与顾倾城的一些事,但到底是道听途说,有些事实是扭曲了,心里疑虑不断,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但那句‘神灵因你入世,倾慕于你’安定心神。 浓儿心中有事,本来就睡得浅,一点动静都醒了。毛毛倒是能睡,却被她摇醒了,睡眼惺忪,呜呜着。 浓儿道:“外面有动静,我们出去看看” 毛毛柔着眼睛呜呜。 “那我自己去了”浓儿说完就往外走。毛毛没办法,只有跟着走了。 到院儿里,见雷叔站在花架子下。 “雷叔”浓儿打着招呼。 “夜已深,还不去睡觉,起来做什么”雷叔语气严肃道。 “我看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斗,我想去看看”说完,浓儿就台步往外走。 “站住”雷叔话音未落,就已经到浓儿面前了,他道:“与你无关,有何可看,还不回去。” 浓儿站着不动:“顾倾城这几日异常,定他再使什么坏,我要去看看。” “那也与你无关,快快回去”雷叔可以是很严厉了。 “雷叔,你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我不想与你动手,请你让开。”浓儿声音微冷。 雷叔扫了眼毛毛道:“文芳姑娘说过,让毛爷保护你,可没有说过任你胡乱来。却文芳姑娘的手掌打人也是很痛的,囡囡可是挨过不少,记忆应该是最深的。”话里威胁之意明显,毛毛听懂了,眨眨眼睛,把脑袋垂下。 “雷叔当真会说”浓儿生气道:“像个说书先生。”说完便回了屋子。只是睡意全无,站在窗前,望着圆月发着呆。 而雷叔始终守在外面。 一会儿,只见一摞月光裹成一束,只撒向一方。浓儿惊讶,立刻从房间跑出来,站在院里望着。雷叔也惊得起身,仰头看着。 “雷叔,文芳姑娘可是有事?”说话的是布昔,他边走边穿衣衫。小圆脸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担忧。 “不知,难说”雷叔语气悠悠,显然是很担忧的。 “那要不要去找文芳”布昔道:“文芳姑娘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别受苦了。” 雷叔不答。 浓儿很是激动:“我要去找姐姐,她心善,要是再让顾倾城欺负了那可是不行。” “浓儿”雷叔道:“顾主上不在已经不在凉州了,文芳姑娘这回为其他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他离开凉州了,什么时候的事”浓儿问道。 “今日天黑之时”雷叔道:“我前日进宫时,他托我照顾好文芳姑娘,说要离开一段时日。” 浓儿不屑道:“什么叫托,他自己该摆在什么位置,他不清楚吗。” “我虽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他通身气派,不是普通人”雷叔看着浓儿道:“你与他在算计些什么,我大概是知道,只是论心思,你不他的对手,只因不了解神灵,所以才让你与他平齐,等东窗事发之日,你要如何与他交代。” 浓儿低头,久久不语。 布昔担忧的问道:“文芳姑娘规定,县里不参与外界之事,浓儿怎可违反。这事是大是小?现在还能否挽回?” 浓儿呵呵笑:“交代,我从未想过要与他交代,我是利用了他,可他得到的好处就少吗?只怕现在就得到了些好处了。若真是事成,以姐姐那心善的劲儿,好处只怕更多。在说,姐姐自己也参与了,她也是知晓的,等到那日,他只怕欣喜得能被多利用几次。” 雷叔听后是没有多大起伏,布昔很是震惊:“你说什么,文芳姑娘也参与了,怎么可能,定是你撺掇的,你怎么如此,她可是你姐姐。” 浓儿哈哈大笑:“布昔,你以为我姐姐是什么人啊,撺掇,她不想做的事,谁能撺掇得了。她愿意做这件事,是因为她真的想离开 ,从县里出来,来找顾倾城开始,就是为她离开做准备。” “你胡说”布昔大声道:“即使要离开,也是顺其自然,怎么会算计他人。” “不算计,又怎离得开”浓儿大吼,好像声音都在发颤:“你去看看现在的顾倾城,他把姐姐护得有多紧,恨不得日日锁在身旁,哪还舍得动她一根手指,更别说杀她了,若不杀她,她又怎么离得开。” “离不开就离不开”布昔的声音更大,他下意的吼出来了。 这一吼,似乎连风都停止了,安静的如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后,雷叔叹气道:“就这样,大家去休息,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微风突然涌动,撩着腮边的头发,浓儿僵硬着说:“你们所以都希望她不离开,留在这里,永远的守护你们,守护完你们了,还要守护你们的子孙,可你们却无一人爱她,一群自私的人。” 这是大家都想的事,战乱不断,是因为神灵的福泽,才有县里这片净土,若神灵离世,谁又有信心保证它的安宁。这心思原是大家埋在心底的希望,现在被这么的说出来,就像被人突然撕开美好的皮囊,看见里面丑陋的面容。 “浓儿”雷叔声音很是严厉:“这话不可再说。” “这是事实,为何不可再说”浓儿固执道。 “我们虽然如此希望,但我们不会干涉,神灵她想回就回,她若不想回,我们自是欣喜”雷叔道:“人都是这样,贪恋生,贪恋好,可我们不会因为这些贪恋,就强行把她留下,这是我们对她的爱,我们是凡人,只能做到这样” 浓儿眼匡滋润,泛着红。 雷叔又道:“县里以前什么光景,现在又是什么模样,大家心知肚明。且早在两三年前,文芳姑娘就在为她离开之事做准备。县里御者众多,御力更是不低,又让布瑛建立军队,增加县里的战力。县里外面各处村庄,又有灵兽保护,留有神兽在县里坐镇,这些都是她的布置。所以,就算文芳姑娘离开,县里百年的安宁,我们还是有信心的。” 浓儿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布瑛见她大哭,吓得手足无措,他求救的看着雷叔。雷叔道:“让她哭,她想哭很久了,你们看着她就行,不必安慰。” “是”小圆脸答得一本正经。 布昔抓抓脑袋,也蹲在地上。 …… 悬崖深不见底,廖国岩带着人寻路,寻了好久才下到崖底。他身旁的一士兵说:“副将,你回去,我们在崖底搜查就行,你肩上的伤要是不及及时医治,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受影响。” “无事”廖国岩道:“行军打仗,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挨过来了。” 深山老林,树叶茂密,就日出的这点微微阳光是透不进来的。地上潮湿,脚踩在上面还会溢出水来。突然一个士兵喊道:“副将,这边有脚印。” 廖国岩迅速走过去看,果然是脚印,不但有人的脚印,还有兽的脚印,这兽脚印比人脚印还大。 “副将,这是何物的脚印,怎的这么大”一士兵问道。 “不知”廖国岩跟着脚印走,走着走着,人脚印就没有了。 一个士兵大声道:“不会被这野兽吃了。” “胡说”另一个士兵道:“有神灵在,吃什么吃。” 那士兵怯怯说:“那怎么没有人脚印了。” “你傻呀”另一个士兵道:“没见过浓儿姑娘与毛爷呀。” “啊…哦哦” 廖国岩蹲在地上探查,用手比划着了,心里诧异得很“什么样的兽,脚印会是一个坑,居然比虎爷的脚都大,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廖国岩起身道:“不找了,回城。” “为何呀,副将”一个士兵乐呵呵道:“我们还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兽,居然有这么大的脚印。” 廖国岩瞪着他道:“只怕你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众人一听,一个冷颤,抖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能,毛爷不都喜欢跟我们闹、玩” “毛爷是县里的灵兽,这里老林子,可不是县里”廖国岩震声道:“还不快走,愣着等死啊。以后只要不是在县里,见到任何兽,都得先躲,毕竟世上灵兽少,只有县里才满地都是。知道了吗。” “知道”众人齐声道,快步离去了。 而这头巨兽,正慢悠悠的走在大路上,有早起的人看见,皆是吓都直躲。 大象走路慢,很平稳,所以文芳是休息的还好,也有些精神了。她看着天边的日出发呆:“日出和夕阳都那么好看,可是存在的时间短暂,就像与人的相识,有点距离的短暂相识,尽是些美好的回忆。” 第76章 “为何?”琴格不解:“神灵已经到手,直接回姿阳术就好了,川印盆地里有几股势力,其中有一方的人势力很强,就凭我们在川印盆地的线人是无法保证君主的安全,请您三思。” 莫渊一脸严肃道:“我要神灵完完全全属于我,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阿…”琴格不解。 银月骤然升空,在黑夜中摸索前进的人最先发现。宽广的路道上,几人骑马奔跑,视野一下明亮了许多。 顾倾城驾马停下,仰头看着空中的明月,心里满是疑惑与担心。他道:“芳儿是发现我不在宫里了,是在到处找我吗?” “文芳姑娘不会真去了暖阁找了主上?被发现了?那这可不好办了。”庞清看了看夜空道:“可文芳姑娘不是向来不屑于争宠吗?怎会跑到暖阁去?” 是呀,这也是顾倾城的疑虑,因为疑虑生了担心。她这点起月辉是因为什么,又或许是为了谁。若是以前,他定会觉得是为了自己,而现在,他不敢确定。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没有回到自己到不了天上就行。他痴痴的望着天空的明月,像是在问他人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以前犯下的错,伤害过的人,现在来弥补,是不是都无法研磨掉那些伤痛。” 庞清多少也知道点顾倾城与文芳的往事,也知道哪些往事是他们两个人的心结,本来就不易解,中间还有个心结更大的浓儿。他道:“不管能不能抹掉哪些伤痛,只管弥补便是,两者并没有冲突。” “原来如此”顾倾城低声轻笑:“只管弥补就是,是我想得太多了,把自己困住了,变得狭隘了。”想通之后,他脸带笑色,轻松了许多。扬着马鞭,策马奔腾。 银月光辉撒下,明亮了万事万物。 突然,一束月光盛放,偏宠一方。顾倾城又勒马停下,追着月光望向那一方。脸色凝重:“这是为何,她这为了谁。”沉思一会儿后,有些气急道:“喜云,定是那喜云”说完就要驾马往那边去。 “主上”庞清堵拦:“喜云的事有廖副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顾倾城看着那束月光,心里隐隐作痛,脸色很难看,有些固执道:“那喜云与我长得有些像,又会装可怜讨好芳儿,我担心芳儿被他骗。” “主上”庞清道:“文芳姑娘岂是那么好骗的,她离开你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男子倾慕她,可她依然回到你身边,她很爱你,不会跟任何人走,顶多就是见廖副将杀他,她于心不忍。” 顾倾城依然望着那束月光,嘴角轻起:“她说她回到我身边是有目的,那她真的还爱我吗?” “当然”庞清道:“神灵倾慕于你,因你入世,天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顾倾城怔怔望这一束月光,就在庞清以为还要多费口舌时,他驾马转头,向前奔去了。 见终于说通,庞清是舒了一口气,鞭子高高扬起,快马追了上去。 虽是夏季,但夜里的风也有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很是舒服。然而顾倾城周身的烦躁,把这丝凉风挡在了外面。 庞清心里也七上八下,知道杀喜云不易,却没成想这么不易。原来以为浓儿姑娘会干涉,没想到却是文芳姑娘干涉,神灵不让杀此人,谁又能杀了此人,原计划进行得很不顺利,希望不要影响到川印盆地的事。 其他人是听过文芳与顾倾城的一些事,但到底是道听途说,有些事实是扭曲了,心里疑虑不断,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但那句‘神灵因你入世,倾慕于你’安定心神。 浓儿心中有事,本来就睡得浅,一点动静都醒了。毛毛倒是能睡,却被她摇醒了,睡眼惺忪,呜呜着。 浓儿道:“外面有动静,我们出去看看” 毛毛柔着眼睛呜呜。 “那我自己去了”浓儿说完就往外走。毛毛没办法,只有跟着走了。 到院儿里,见雷叔站在花架子下。 “雷叔”浓儿打着招呼。 “夜已深,还不去睡觉,起来做什么”雷叔语气严肃道。 “我看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斗,我想去看看”说完,浓儿就台步往外走。 “站住”雷叔话音未落,就已经到浓儿面前了,他道:“与你无关,有何可看,还不回去。” 浓儿站着不动:“顾倾城这几日异常,定他再使什么坏,我要去看看。” “那也与你无关,快快回去”雷叔可以是很严厉了。 “雷叔,你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我不想与你动手,请你让开。”浓儿声音微冷。 雷叔扫了眼毛毛道:“文芳姑娘说过,让毛爷保护你,可没有说过任你胡乱来。却文芳姑娘的手掌打人也是很痛的,囡囡可是挨过不少,记忆应该是最深的。”话里威胁之意明显,毛毛听懂了,眨眨眼睛,把脑袋垂下。 “雷叔当真会说”浓儿生气道:“像个说书先生。”说完便回了屋子。只是睡意全无,站在窗前,望着圆月发着呆。 而雷叔始终守在外面。 一会儿,只见一摞月光裹成一束,只撒向一方。浓儿惊讶,立刻从房间跑出来,站在院里望着。雷叔也惊得起身,仰头看着。 “雷叔,文芳姑娘可是有事?”说话的是布昔,他边走边穿衣衫。小圆脸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担忧。 “不知,难说”雷叔语气悠悠,显然是很担忧的。 “那要不要去找文芳”布昔道:“文芳姑娘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别受苦了。” 雷叔不答。 浓儿很是激动:“我要去找姐姐,她心善,要是再让顾倾城欺负了那可是不行。” “浓儿”雷叔道:“顾主上不在已经不在凉州了,文芳姑娘这回为其他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他离开凉州了,什么时候的事”浓儿问道。 “今日天黑之时”雷叔道:“我前日进宫时,他托我照顾好文芳姑娘,说要离开一段时日。” 浓儿不屑道:“什么叫托,他自己该摆在什么位置,他不清楚吗。” “我虽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他通身气派,不是普通人”雷叔看着浓儿道:“你与他在算计些什么,我大概是知道,只是论心思,你不他的对手,只因不了解神灵,所以才让你与他平齐,等东窗事发之日,你要如何与他交代。” 浓儿低头,久久不语。 布昔担忧的问道:“文芳姑娘规定,县里不参与外界之事,浓儿怎可违反。这事是大是小?现在还能否挽回?” 浓儿呵呵笑:“交代,我从未想过要与他交代,我是利用了他,可他得到的好处就少吗?只怕现在就得到了些好处了。若真是事成,以姐姐那心善的劲儿,好处只怕更多。在说,姐姐自己也参与了,她也是知晓的,等到那日,他只怕欣喜得能被多利用几次。” 雷叔听后是没有多大起伏,布昔很是震惊:“你说什么,文芳姑娘也参与了,怎么可能,定是你撺掇的,你怎么如此,她可是你姐姐。” 浓儿哈哈大笑:“布昔,你以为我姐姐是什么人啊,撺掇,她不想做的事,谁能撺掇得了。她愿意做这件事,是因为她真的想离开 ,从县里出来,来找顾倾城开始,就是为她离开做准备。” “你胡说”布昔大声道:“即使要离开,也是顺其自然,怎么会算计他人。” “不算计,又怎离得开”浓儿大吼,好像声音都在发颤:“你去看看现在的顾倾城,他把姐姐护得有多紧,恨不得日日锁在身旁,哪还舍得动她一根手指,更别说杀她了,若不杀她,她又怎么离得开。” “离不开就离不开”布昔的声音更大,他下意的吼出来了。 这一吼,似乎连风都停止了,安静的如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后,雷叔叹气道:“就这样,大家去休息,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微风突然涌动,撩着腮边的头发,浓儿僵硬着说:“你们所以都希望她不离开,留在这里,永远的守护你们,守护完你们了,还要守护你们的子孙,可你们却无一人爱她,一群自私的人。” 这是大家都想的事,战乱不断,是因为神灵的福泽,才有县里这片净土,若神灵离世,谁又有信心保证它的安宁。这心思原是大家埋在心底的希望,现在被这么的说出来,就像被人突然撕开美好的皮囊,看见里面丑陋的面容。 “浓儿”雷叔声音很是严厉:“这话不可再说。” “这是事实,为何不可再说”浓儿固执道。 “我们虽然如此希望,但我们不会干涉,神灵她想回就回,她若不想回,我们自是欣喜”雷叔道:“人都是这样,贪恋生,贪恋好,可我们不会因为这些贪恋,就强行把她留下,这是我们对她的爱,我们是凡人,只能做到这样” 浓儿眼匡滋润,泛着红。 雷叔又道:“县里以前什么光景,现在又是什么模样,大家心知肚明。且早在两三年前,文芳姑娘就在为她离开之事做准备。县里御者众多,御力更是不低,又让布瑛建立军队,增加县里的战力。县里外面各处村庄,又有灵兽保护,留有神兽在县里坐镇,这些都是她的布置。所以,就算文芳姑娘离开,县里百年的安宁,我们还是有信心的。” 浓儿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布瑛见她大哭,吓得手足无措,他求救的看着雷叔。雷叔道:“让她哭,她想哭很久了,你们看着她就行,不必安慰。” “是”小圆脸答得一本正经。 布昔抓抓脑袋,也蹲在地上。 …… 悬崖深不见底,廖国岩带着人寻路,寻了好久才下到崖底。他身旁的一士兵说:“副将,你回去,我们在崖底搜查就行,你肩上的伤要是不及及时医治,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受影响。” “无事”廖国岩道:“行军打仗,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挨过来了。” 深山老林,树叶茂密,就日出的这点微微阳光是透不进来的。地上潮湿,脚踩在上面还会溢出水来。突然一个士兵喊道:“副将,这边有脚印。” 廖国岩迅速走过去看,果然是脚印,不但有人的脚印,还有兽的脚印,这兽脚印比人脚印还大。 “副将,这是何物的脚印,怎的这么大”一士兵问道。 “不知”廖国岩跟着脚印走,走着走着,人脚印就没有了。 一个士兵大声道:“不会被这野兽吃了。” “胡说”另一个士兵道:“有神灵在,吃什么吃。” 那士兵怯怯说:“那怎么没有人脚印了。” “你傻呀”另一个士兵道:“没见过浓儿姑娘与毛爷呀。” “啊…哦哦” 廖国岩蹲在地上探查,用手比划着了,心里诧异得很“什么样的兽,脚印会是一个坑,居然比虎爷的脚都大,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廖国岩起身道:“不找了,回城。” “为何呀,副将”一个士兵乐呵呵道:“我们还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兽,居然有这么大的脚印。” 廖国岩瞪着他道:“只怕你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众人一听,一个冷颤,抖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能,毛爷不都喜欢跟我们闹、玩” “毛爷是县里的灵兽,这里老林子,可不是县里”廖国岩震声道:“还不快走,愣着等死啊。以后只要不是在县里,见到任何兽,都得先躲,毕竟世上灵兽少,只有县里才满地都是。知道了吗。” “知道”众人齐声道,快步离去了。 而这头巨兽,正慢悠悠的走在大路上,有早起的人看见,皆是吓都直躲。 大象走路慢,很平稳,所以文芳是休息的还好,也有些精神了。她看着天边的日出发呆:“日出和夕阳都那么好看,可是存在的时间短暂,就像与人的相识,有点距离的短暂相识,尽是些美好的回忆。” 第77章 已是正午了,跟在身后的士兵早就饿得很,他看了看一路低头沉思的浓儿,想提醒又不敢提醒。特别是现在,到处都是饭菜的香味,还有街边吃得香的客人。他肚皮咕咕叫,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唤道:“浓儿姑娘,你饿吗,我请你吃饭。” 浓儿在想事情,听到他的说话声才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回来,转头看着他道:“不用你请,我请你吃,你都陪着我半日了,这顿饭就当谢礼了。” 士兵搓着手,蛮不好意思道:“啊,怎么好让姑娘请我吃饭,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定要嘲笑我。” “我又不是普通姑娘”浓儿转身进入一家客栈:“想吃什么你随便挑,不用看我是姑娘就客气。” 浓儿身穿印花轻纱,身旁又有毛毛跟着,满足传言中宫里神秘贵人的条件。小二眼尖,见浓儿转脚似有来意便出门迎了,他笑呵呵道:“姑娘请,楼上有雅间,你您需要点什么,小店的拿手菜很不错。” “那好,把你们店里拿手菜都上一份”浓儿大气道。 小二脸笑得嘴都咧到耳后根了,点头哈腰:“好好好,二位稍等,饭菜马上就到。” 浓儿坐下,见士兵还站着,就眺眼点头,意示他坐下。他磨磨蹭蹭,才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腼腆一笑:“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气派的客栈吃饭。” “那等下就多吃些”浓儿笑得甜美:“你在宫里当差?” “嗯”他点头。 “在哪个宫当差”浓儿道:“我也常常在宫里走动,怎么没看见你?” 他道:“御书房,浓儿很少来那里,你没见过我,但我是见过浓儿姑娘的。” 浓儿把菜往他身前推了推:“我回回来都是到寝殿找我姐姐,还没去过别的地方,你什么当差呀,我有空来找你玩儿。” 他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好……呀,我今日当值夜班。” “好”浓儿点头,唤来小二,把银票递过去:“够吗?” “够够,我还找你零呢”小二笑道。 “不用了”浓儿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让我朋友在这里吃,若是他还有什么需要,你只管照做,钱的事不是问题。” “好好”钱谁不喜欢,拿了钱,小二自然什么都应。 浓儿起身道:“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若是吃不完,就让小二打包回家,我姐姐说浪费可耻。” 他愣愣的看着浓儿,等她下了楼,瞧不见了才回神。 街道繁华,两旁的店铺大门敞开,虽是夏季,天气炎热,但依然有逛街的人,特别是卖金银首饰的店铺,人还不少。浓儿藏有心事,心情烦躁,慢吞吞的走着,脚步乱窜,走到哪儿算哪儿。待她停脚步时,才发现到了暖阁。 浓儿转头看着,觉得很奇怪,为何这大白日的,这暖阁的门紧闭。她眼珠一转,就上前敲门,敲了好几声,都没有来开门的人,她有伏在门上听,里面静悄悄的,白日里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她咧嘴轻笑,退后几步,然后一脚踹开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搬离这里是有一段时间。“顾倾城,你还真是谨慎,看在在走之前你就布置好了一切,提防着我呢,可我又是那么好提防的吗。” 踹门都巨大响声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见浓儿出来,便有人指指点点:“真是胆大妄为,昨日夜里才抓了一些宵小之辈,这青天白日就敢入室抢劫。” 浓儿充其不闻,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显然是很烦躁,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顾倾城把白雪意藏到哪儿去了。她气得跺脚,只能又往外走去。 到门外,已经是围了一些人,众人见盗贼竟是小姑娘,都很诧异。 一个老者道:“你是哪家的小姑娘?怎的乱闯别人府邸。” 浓儿停下脚步,不准毛毛出来,她遮面哭泣:“这府邸住的是我嫂嫂,我外出走亲戚了,回来时就见大门紧闭,还以为是嫂嫂故意不开门呢,气着了,才踹门的。哪知她居然连家都搬走了,她这是要丢下我呀,我无依无靠,爹娘死得早,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没想到娶了嫂嫂,竟成了嫌人了。” 浓儿哭的梨花带雨,引起了一些人的同情:“小姑娘别哭,我知道你嫂嫂搬到哪儿去了,那日我看见她们走的。” “当真”浓儿大喜,激动道:“快告诉我。” 那人刚想说,那位位老者道:“且慢”他走上前来,问浓儿:“你嫂嫂长什么样。” 没想到还有不好骗的人,浓儿道:“很漂亮,脸长长的,长得很白,杏眼,柳叶眉。” 那人点头:“是长这样,那夫人看上很漂亮,是个难得的美人。” 老者不谈这些,又问:“富贵之家,又怎会嫌弃你,多一个人吃饭又不是养不起。” “我与嫂嫂在她与哥哥成婚前就有过节 她常常背着我哥哥欺负我”浓儿说着又哭,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一些人看不下去了就道:“一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看人家多可怜,不要再多问,提起人家伤心事,快快告诉她,她嫂嫂搬到哪儿去了。” 老者想反驳,却被那人抢了先:“小姑娘,你嫂嫂搬到东街去了,我看那大门上写的是黎府。” 浓儿嘴角轻扬,心里冷笑‘原来是黎老大人家’。她擦掉眼泪,唤着毛毛就走。 众人见毛毛皆是往后缩,那人瞪着浓儿半天没回神,而那位那老则是痛心疾首,直呼‘闯大祸了’ 人群中也有人安慰:“不能,凉州防守严密,若是她敢作乱,必然是昨日夜里那人的下场。” 浓儿听得这话,又转身回来与说这话道:“谢谢你了。” …… 越往川印盆地走,天气越热,好不容易有棵大树可以庇荫,众人纷纷下马躲避。特别是刘能,他以前是跟着商队出发,又是主子,自然是没受过什么苦,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太阳下骑马奔走,他感觉自己都被晒厌了,下马就连滚带爬的靠在树干上,咕嘟嘟的喝水。 顾倾城几个人是行军打仗的,吃过的苦数不胜数,也依然畏惧这大太阳。 庞清把水袋递给顾倾城道:“公子,这种天气适合晚上赶路,要不就先歇歇,等到日头小些了再走。” “行”清水入喉,退去了一身燥热,顾倾城道:“这日头太毒了,在这荒郊野岭的,暑气入体就麻烦了” 顾倾城又看了同行的几人,道:“该休息的就休息,昨夜一夜未眠,留两人守着就行。” “是”庞清转身去转达。 顾倾城望着远方,开始有些想文芳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在骂自己负心人出气,还在躲在暗处哭,又或许离开了凉州,随着他而来,不管是哪种,他的心里都是窃喜的。 “公子”庞清道:“商议好了,先由我和大山守着。” “你去休息,我来守夜”顾倾城道。 “我是御者,体力尚可,还顶得住”庞清道:“还是公子先休息。” 顾倾城不再与他推让,转身就坐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一会儿,他恍恍惚惚中感觉有很多人影在晃动,又很吵闹。吵得心烦,他皱眉唤着庞清,唤了几声却无人回答,吵闹中有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都说私教坊是最会调教人,怎得我听见这人还再叫其他人的名字。” 另一个有点谄媚的声音道:“各位,这霖农的第一美人是有些傲骨的,若是像其他人那般听话,岂不是失去了很多乐趣。” 他说完,吵闹声又响起,都是嘻嘻哈哈的说着浑话。 顾倾城想呵斥大胆,可吼出来的话软绵绵的,竟有几分魅色。他诧异,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于是想睁开眼睛,却是很费力。从抬开眼睛一丝缝隙中,他看到许多人头,都绑着贵重的头饰。 又有人道:“话虽如此,但大家都晓得这美人是谁,若是不能完全听话,依他的手段,只怕会伤着自己。” “不会不会”那人连连解释:“这人以前是天之骄子,是有些不好调教,这不,喂了点东西,保证让各位玩得尽兴。” 众人听后又哄堂大笑,皆是些污言秽语。顾倾城知道,他这是又进入了梦中,梦到哪个没有文芳的世界,此刻,他全身发冷,竟然很怕。 台下的人喊着价,越喊越高,而身旁说话谄媚的人笑得嘻嘻哈哈。 顾倾城想动,却怎么全身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不一会儿,一股燥热就从小腹散遍全身,作为一个受过两年煎熬的人,他明白这是什么。只是这燥热也太猛了些,居然让他有种见人就想扑的冲动,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了。 身旁谄媚的声音又起:“哦,药物起作用了,还有没有人出价,没了的话那这霖农第一美人就是这位公子的了。” 台下很安静,只听有脚步传来,然后就是有人架着自己走,还有台阶,几步后就又是平顺的路。没一会儿,他们停下了,又听见吱呀的开门声,光线突然变得暗了,又几步后,感觉被人放到了榻上。然后又是脚步声,还有关门声,之后就安静了。 “这药猛烈,越克制越想”这人脚步声很轻,要不他说话,顾倾城都不知道还有人在。 “你以前是高高在上的贵人,看都不屑于看我这样的人”他说话很慢,声音更是温柔:“人呐,谁都说不清,命运谁又能做主,你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噗,我玩过女人,也玩过男人,但哪些都不能与你相比,你虽然是男人,可你生得比女人更美,更何况,我还没玩过贵族呢”说着,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听着很是骇人。 顾倾城费力的睁眼,却也只看得锦衣。见他慢慢靠近,心里的怕得更甚,怕得连那股燥热都压下去了,他想挣扎却又一点也动不了。 “你不要动,我会怜惜你的”他抚摸着顾倾城的脸,更温柔道:“再说,你也动不了啊。”说完,他就动手解顾倾城的衣服。 顾倾城不断念叨着文芳,希望自己能从梦中醒来,可好像没用。 他见顾倾城嘴里说着什么,便附耳听,笑道:“文芳,是个女子的名字,是你的心上人吗,只怕她的下场更惨。” 他的抚摸着顾倾城的胸膛,慢慢欺身,嘴唇触碰了他耳廓。他愤然挣扎,还是很无力,突然,一朵绢花悄悄出现在他手掌,他握紧拳头,倏然的睁开眼睛,一股强烈的阳光照射过来。 “主上,你终于醒了”庞清高兴道:“你梦魇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好有文芳常带的绢花。” 顾倾城把紧握的拳头摊开,手掌中正躺着捏变形的绢花,正是他那日送给文芳的。他如数珍宝的把绢花放进胸口的衣袋里,问庞清:“你为何会把这朵绢花带在身边?” 庞清拱手道:“是薛将军,他临走的时候与属下说,要把文芳留在你身边,若逼不得已一定要分离,就把她常佩戴在身边之物放在你身旁。” 顾倾城沉默一会儿道:“庞清,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庞清听到模糊:“主上…你说什么?” “我刚刚做了个梦,应该就是我的前世”顾倾城道:“在那里,我受了很多苦,可以说是非人折磨。” “主上”庞清又惊又迷糊。 “文芳说,她见我受苦受难,心痛我,才下界来渡我,可我那时不信,伤了她的心”顾倾城苦笑:“现在只要我离开了她,哪些被我避开,原本就该发生我身上的事,通过梦境这样的方式让我感受。” “主上”庞清道:“你是天下归一之人,不必介怀梦里的事。” “不是梦”顾倾城叹息道:“若是梦,我又怎么会醒不来,非要芳儿才能把我唤醒。” 沉默了一会儿,顾倾城又道“你说,若是她离开我了,我是不是会一觉不醒,永远坠落在那地狱里受苦” 第77章 已是正午了,跟在身后的士兵早就饿得很,他看了看一路低头沉思的浓儿,想提醒又不敢提醒。特别是现在,到处都是饭菜的香味,还有街边吃得香的客人。他肚皮咕咕叫,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唤道:“浓儿姑娘,你饿吗,我请你吃饭。” 浓儿在想事情,听到他的说话声才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回来,转头看着他道:“不用你请,我请你吃,你都陪着我半日了,这顿饭就当谢礼了。” 士兵搓着手,蛮不好意思道:“啊,怎么好让姑娘请我吃饭,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定要嘲笑我。” “我又不是普通姑娘”浓儿转身进入一家客栈:“想吃什么你随便挑,不用看我是姑娘就客气。” 浓儿身穿印花轻纱,身旁又有毛毛跟着,满足传言中宫里神秘贵人的条件。小二眼尖,见浓儿转脚似有来意便出门迎了,他笑呵呵道:“姑娘请,楼上有雅间,你您需要点什么,小店的拿手菜很不错。” “那好,把你们店里拿手菜都上一份”浓儿大气道。 小二脸笑得嘴都咧到耳后根了,点头哈腰:“好好好,二位稍等,饭菜马上就到。” 浓儿坐下,见士兵还站着,就眺眼点头,意示他坐下。他磨磨蹭蹭,才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腼腆一笑:“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气派的客栈吃饭。” “那等下就多吃些”浓儿笑得甜美:“你在宫里当差?” “嗯”他点头。 “在哪个宫当差”浓儿道:“我也常常在宫里走动,怎么没看见你?” 他道:“御书房,浓儿很少来那里,你没见过我,但我是见过浓儿姑娘的。” 浓儿把菜往他身前推了推:“我回回来都是到寝殿找我姐姐,还没去过别的地方,你什么当差呀,我有空来找你玩儿。” 他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好……呀,我今日当值夜班。” “好”浓儿点头,唤来小二,把银票递过去:“够吗?” “够够,我还找你零呢”小二笑道。 “不用了”浓儿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让我朋友在这里吃,若是他还有什么需要,你只管照做,钱的事不是问题。” “好好”钱谁不喜欢,拿了钱,小二自然什么都应。 浓儿起身道:“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若是吃不完,就让小二打包回家,我姐姐说浪费可耻。” 他愣愣的看着浓儿,等她下了楼,瞧不见了才回神。 街道繁华,两旁的店铺大门敞开,虽是夏季,天气炎热,但依然有逛街的人,特别是卖金银首饰的店铺,人还不少。浓儿藏有心事,心情烦躁,慢吞吞的走着,脚步乱窜,走到哪儿算哪儿。待她停脚步时,才发现到了暖阁。 浓儿转头看着,觉得很奇怪,为何这大白日的,这暖阁的门紧闭。她眼珠一转,就上前敲门,敲了好几声,都没有来开门的人,她有伏在门上听,里面静悄悄的,白日里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她咧嘴轻笑,退后几步,然后一脚踹开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搬离这里是有一段时间。“顾倾城,你还真是谨慎,看在在走之前你就布置好了一切,提防着我呢,可我又是那么好提防的吗。” 踹门都巨大响声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见浓儿出来,便有人指指点点:“真是胆大妄为,昨日夜里才抓了一些宵小之辈,这青天白日就敢入室抢劫。” 浓儿充其不闻,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显然是很烦躁,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顾倾城把白雪意藏到哪儿去了。她气得跺脚,只能又往外走去。 到门外,已经是围了一些人,众人见盗贼竟是小姑娘,都很诧异。 一个老者道:“你是哪家的小姑娘?怎的乱闯别人府邸。” 浓儿停下脚步,不准毛毛出来,她遮面哭泣:“这府邸住的是我嫂嫂,我外出走亲戚了,回来时就见大门紧闭,还以为是嫂嫂故意不开门呢,气着了,才踹门的。哪知她居然连家都搬走了,她这是要丢下我呀,我无依无靠,爹娘死得早,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没想到娶了嫂嫂,竟成了嫌人了。” 浓儿哭的梨花带雨,引起了一些人的同情:“小姑娘别哭,我知道你嫂嫂搬到哪儿去了,那日我看见她们走的。” “当真”浓儿大喜,激动道:“快告诉我。” 那人刚想说,那位位老者道:“且慢”他走上前来,问浓儿:“你嫂嫂长什么样。” 没想到还有不好骗的人,浓儿道:“很漂亮,脸长长的,长得很白,杏眼,柳叶眉。” 那人点头:“是长这样,那夫人看上很漂亮,是个难得的美人。” 老者不谈这些,又问:“富贵之家,又怎会嫌弃你,多一个人吃饭又不是养不起。” “我与嫂嫂在她与哥哥成婚前就有过节 她常常背着我哥哥欺负我”浓儿说着又哭,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一些人看不下去了就道:“一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看人家多可怜,不要再多问,提起人家伤心事,快快告诉她,她嫂嫂搬到哪儿去了。” 老者想反驳,却被那人抢了先:“小姑娘,你嫂嫂搬到东街去了,我看那大门上写的是黎府。” 浓儿嘴角轻扬,心里冷笑‘原来是黎老大人家’。她擦掉眼泪,唤着毛毛就走。 众人见毛毛皆是往后缩,那人瞪着浓儿半天没回神,而那位那老则是痛心疾首,直呼‘闯大祸了’ 人群中也有人安慰:“不能,凉州防守严密,若是她敢作乱,必然是昨日夜里那人的下场。” 浓儿听得这话,又转身回来与说这话道:“谢谢你了。” …… 越往川印盆地走,天气越热,好不容易有棵大树可以庇荫,众人纷纷下马躲避。特别是刘能,他以前是跟着商队出发,又是主子,自然是没受过什么苦,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太阳下骑马奔走,他感觉自己都被晒厌了,下马就连滚带爬的靠在树干上,咕嘟嘟的喝水。 顾倾城几个人是行军打仗的,吃过的苦数不胜数,也依然畏惧这大太阳。 庞清把水袋递给顾倾城道:“公子,这种天气适合晚上赶路,要不就先歇歇,等到日头小些了再走。” “行”清水入喉,退去了一身燥热,顾倾城道:“这日头太毒了,在这荒郊野岭的,暑气入体就麻烦了” 顾倾城又看了同行的几人,道:“该休息的就休息,昨夜一夜未眠,留两人守着就行。” “是”庞清转身去转达。 顾倾城望着远方,开始有些想文芳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在骂自己负心人出气,还在躲在暗处哭,又或许离开了凉州,随着他而来,不管是哪种,他的心里都是窃喜的。 “公子”庞清道:“商议好了,先由我和大山守着。” “你去休息,我来守夜”顾倾城道。 “我是御者,体力尚可,还顶得住”庞清道:“还是公子先休息。” 顾倾城不再与他推让,转身就坐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一会儿,他恍恍惚惚中感觉有很多人影在晃动,又很吵闹。吵得心烦,他皱眉唤着庞清,唤了几声却无人回答,吵闹中有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都说私教坊是最会调教人,怎得我听见这人还再叫其他人的名字。” 另一个有点谄媚的声音道:“各位,这霖农的第一美人是有些傲骨的,若是像其他人那般听话,岂不是失去了很多乐趣。” 他说完,吵闹声又响起,都是嘻嘻哈哈的说着浑话。 顾倾城想呵斥大胆,可吼出来的话软绵绵的,竟有几分魅色。他诧异,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于是想睁开眼睛,却是很费力。从抬开眼睛一丝缝隙中,他看到许多人头,都绑着贵重的头饰。 又有人道:“话虽如此,但大家都晓得这美人是谁,若是不能完全听话,依他的手段,只怕会伤着自己。” “不会不会”那人连连解释:“这人以前是天之骄子,是有些不好调教,这不,喂了点东西,保证让各位玩得尽兴。” 众人听后又哄堂大笑,皆是些污言秽语。顾倾城知道,他这是又进入了梦中,梦到哪个没有文芳的世界,此刻,他全身发冷,竟然很怕。 台下的人喊着价,越喊越高,而身旁说话谄媚的人笑得嘻嘻哈哈。 顾倾城想动,却怎么全身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不一会儿,一股燥热就从小腹散遍全身,作为一个受过两年煎熬的人,他明白这是什么。只是这燥热也太猛了些,居然让他有种见人就想扑的冲动,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了。 身旁谄媚的声音又起:“哦,药物起作用了,还有没有人出价,没了的话那这霖农第一美人就是这位公子的了。” 台下很安静,只听有脚步传来,然后就是有人架着自己走,还有台阶,几步后就又是平顺的路。没一会儿,他们停下了,又听见吱呀的开门声,光线突然变得暗了,又几步后,感觉被人放到了榻上。然后又是脚步声,还有关门声,之后就安静了。 “这药猛烈,越克制越想”这人脚步声很轻,要不他说话,顾倾城都不知道还有人在。 “你以前是高高在上的贵人,看都不屑于看我这样的人”他说话很慢,声音更是温柔:“人呐,谁都说不清,命运谁又能做主,你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噗,我玩过女人,也玩过男人,但哪些都不能与你相比,你虽然是男人,可你生得比女人更美,更何况,我还没玩过贵族呢”说着,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听着很是骇人。 顾倾城费力的睁眼,却也只看得锦衣。见他慢慢靠近,心里的怕得更甚,怕得连那股燥热都压下去了,他想挣扎却又一点也动不了。 “你不要动,我会怜惜你的”他抚摸着顾倾城的脸,更温柔道:“再说,你也动不了啊。”说完,他就动手解顾倾城的衣服。 顾倾城不断念叨着文芳,希望自己能从梦中醒来,可好像没用。 他见顾倾城嘴里说着什么,便附耳听,笑道:“文芳,是个女子的名字,是你的心上人吗,只怕她的下场更惨。” 他的抚摸着顾倾城的胸膛,慢慢欺身,嘴唇触碰了他耳廓。他愤然挣扎,还是很无力,突然,一朵绢花悄悄出现在他手掌,他握紧拳头,倏然的睁开眼睛,一股强烈的阳光照射过来。 “主上,你终于醒了”庞清高兴道:“你梦魇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好有文芳常带的绢花。” 顾倾城把紧握的拳头摊开,手掌中正躺着捏变形的绢花,正是他那日送给文芳的。他如数珍宝的把绢花放进胸口的衣袋里,问庞清:“你为何会把这朵绢花带在身边?” 庞清拱手道:“是薛将军,他临走的时候与属下说,要把文芳留在你身边,若逼不得已一定要分离,就把她常佩戴在身边之物放在你身旁。” 顾倾城沉默一会儿道:“庞清,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庞清听到模糊:“主上…你说什么?” “我刚刚做了个梦,应该就是我的前世”顾倾城道:“在那里,我受了很多苦,可以说是非人折磨。” “主上”庞清又惊又迷糊。 “文芳说,她见我受苦受难,心痛我,才下界来渡我,可我那时不信,伤了她的心”顾倾城苦笑:“现在只要我离开了她,哪些被我避开,原本就该发生我身上的事,通过梦境这样的方式让我感受。” “主上”庞清道:“你是天下归一之人,不必介怀梦里的事。” “不是梦”顾倾城叹息道:“若是梦,我又怎么会醒不来,非要芳儿才能把我唤醒。” 沉默了一会儿,顾倾城又道“你说,若是她离开我了,我是不是会一觉不醒,永远坠落在那地狱里受苦” 第78章 日落西下,文芳才悠悠醒来,她揉着眼睛,伸着懒腰,舒服得‘嗯’了一声。 “醒了”莫渊把烤鱼递到她身前:“说着说着就晕倒了,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可能是玩儿得太疯了,所以容易疲惫”文芳接过烤鱼,咬了一口,夸赞道:“不错,没想到你一堂堂君主,居然还会做平民之事,居然还做得不错。” “以前不会,现在会了”莫渊玩笑道:“都是你教的好,我要是以后落难,也不至于饿死。” 文芳一顿,复杂的看着他,因为他没有受难的机会,国破城亡,他将会死在城破的那一刻,是自杀而亡。 “怎么了”莫渊她眼珠都不转动的看着自己,便问道:“为何这么看着我。” 文芳继续啃鱼,含糊道:“观你面相,你是不会受苦的。” 莫渊闻后笑意绵绵:“文芳说的我都信。”他转身走到火堆旁,又拿着鱼烤,还对文芳笑笑。 文芳不敢看他,扫了他一眼就连忙垂下头,文字写得再好,描述得再具体,也没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来得真实。以前看书时,对于他的死没有任何起伏,觉得他为男主铺路理所当然,可如今他就在自己身旁,是个完整、有生命的人,想到不久后他自戕而亡,心里很是愧疚,担忧。幸好,自己不用亲自见到那一幕,在那之前,应该是能离开这里的。 “还没吃饱吗?”莫渊起身,又拿来一条烤鱼走过来道:“怎么还啃骨头,这儿还有。” 文芳扔掉鱼骨,并未接,拍拍手掌:“我饱了,你们吃。” 莫渊也矫情,缩回手臂,挨着文芳坐下:“川印盆地热,只有晚上行路,我们走的路都有树木遮挡,也依然热得受不住,只怕顾倾城比我们还要辛苦,他们也应该一样,会选择晚上行路。” 文芳抬头看着天边,夕阳已经西下,可大地依然冒着热气,让人受不了:“行,晚上你们只管休息”文芳拍拍大象腿:“他晓得路。” “这次出行虽然简陋又匆忙,但却是最舒服的”莫渊也学文芳摸摸大象腿。 “既然舒服,那就走”文芳率先上象背。 “走啦”莫渊向还在吃鱼的琴格大喊。 披星戴月的赶路,还有蛙鸣声相伴,在这漆黑的夜里,才不那么害怕。 望着满天的星辰,文芳的思绪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时逃命,用的是双脚,虽然胆颤心惊,却满心欢喜。现在这般悠闲,又有舒适的坐骑,却是满心的惆怅,一声叹息在心底,没忍住,又叹出来了。 “怎么了”莫渊问。 听到鼾声,文芳还以为他们都睡着了,原来只是琴格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文芳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我也睡不着”莫渊好奇:“说来听听。” “就是想到了以前跟顾倾城逃命的时候”文芳道:“那时,我们也是半夜出发,还是临时起意的,很是仓促。但我依然很开心,对我而言,那不是逃命,而是游山玩水。” 莫渊须臾:“你竟然如此心悦他,不嫌弃他是罪人之身,连跟着他逃命都开心至极。” “是呢”文芳悠悠道。 莫渊摇头叹气:“他心思缜密,要骗你,你发现不了,后来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他了的。” “我看到他与白雪意亲密,醋意大发”文芳有些讽刺又有些心酸:“与他发生口角,无意间提到白雪意,他便像发疯似的朝我吼,问我是谁的人,我背后之人想做什么,还…还说如果我敢伤害白雪意,他便杀了我。” “那时我才知道,他从未信过我”回忆往事,文芳心里依然苦涩:“往日都是他在骗我,想象中的美好就这样破碎了,我负气便离开了他。” “怎么会”莫渊道:“顾倾城是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把他家族连根拔起时,他还能活下来,又怎会为了一个白雪意而得罪你。” “那时我又不是神灵”文芳道。 莫渊突然笑道:“可我听说是你私会美男子被顾倾城发现,然后恼羞成怒才离开的。传言他攻凉州也是因为与县里离得近,想见你解相思之苦。” “呃”文芳脑袋短路,而后怒骂道:“胡说,简直是天荒夜谈。” 莫渊呵呵笑道:“都说你是因他入世,但又离开了他几年,世人好奇,想知道原因,便胡乱猜想,传说都有好几个,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赶路无聊,听来解闷也行,文芳点头:“你说。” 莫渊见她有兴趣,他自己的兴致也来了,便道:“那我就讲个广为流传的。顾倾城被称为霖农第一美男子,他每次出行,都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也惊得天上神灵频频观赏,突遇他家大难,神灵不忍他受苦受难,才下凡渡他。” “是呀”这倒是让文芳诧异了,这传言这么接近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 “差不多?”莫渊道:“我还以为这是全部的事实,那与传言不同的是什么。” “我并未见过他的样子,布录阁没有他的画像,全是文字叙述”文芳道。 “并未见过…”莫渊想了想道:“世人皆以为你是因他容貌才爱慕于他,只怕他也是这样想的,若他知道并非如此,还不知道要怎样后悔。” “不会”文芳嘲讽道:“有些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 夜幕降临,浓儿慢悠悠的入宫门,两旁守门的士兵向她抱拳。在她背后,士兵们交换眼神后,其中一个士兵隐匿在黑暗中,悄悄的跑开了。 宫中繁灯明亮,在这黑夜中前行,也丝毫不影响眼睛视物。浓儿东张西望,总算是看到了那个士兵,她立马挥手,高声唤着:“嘿,小哥” 那士兵转头看是浓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同行士兵看看浓儿又看看他,羡慕道:“那可是浓儿姑娘,你什么跟她由于交情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局促的一会儿才往浓儿这边跑。“浓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的”浓儿甜美的笑笑,但声音里有几分可怜:“我姐姐被人劫走,我心里实在担心,又找不到人说话、排忧,你是我新交的朋友,所以就来找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连忙摆手,一脸正色:“不会不会,能与浓儿姑娘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既然都是朋友了,那也不要浓儿姑娘浓儿姑娘的叫了,显得生疏,就叫浓儿”浓儿眼睛很亮,直直的看着士兵:“就跟我姐姐一样的称呼。” 那士兵被看得发愣,好一会儿才应了个‘嗯’。 “我心里很是烦闷,你陪我到处走走”浓儿拉着他的袖子,轻声道:“好不好。” 他刚刚回的魂儿,这下魂儿又飘到不知哪里去了。 另一边,廖国岩听士兵来报后,沉思了一会道:“先盯着,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士兵退下。 “廖副将是怀疑浓儿姑娘?”这是黎老大人的声音,他是刚入夜就来庞清府邸了。 “也不是怀疑,就感觉她有些不对”廖国岩道:“浓儿姑娘聪慧,又常与莫渊接触,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不对。” “这好说”黎老大人假设道:“她顽皮,不懂朝中之事,没往这方面想。” 廖国岩摇头又道:“这莫渊至进入凉州以来,我们都派有人跟踪,他次次都在我们眼皮低下,又是怎么联络上他城外的那一派人的。” “你怀疑浓儿姑娘给他传递消”黎老大人道:“这怕是不大可能,县里规定,不得干涉外界之事,除非自己已经身在其中,要自保。” 廖国岩倏然的瞪大着眼睛,回头与震惊的黎老大人道:“莫非这件事是她与莫渊的策划。” “这这怎么可能”黎老大人结结巴巴的说:“原因呢?” 廖国岩皱着眉头:“难道她真的心悦莫渊?” “不对不对”黎老大人直摇头:“若是她真的心悦莫渊,只怕现在她早已经追上去了。文芳姑娘也不在宫里,那她还为何逗留在此。” “那她就是有目的了”廖国岩幽幽道:“却看她到底想如何。” 浓儿嘴甜,一路走来,小哥小哥的叫个不停,把那士兵哄得晕头转向,与其说是他带着浓儿转,还不如说是浓儿带着他走。 “那是何处呀”浓儿指着那守备森严的地方问。 “军机要处”那士兵答道,又把浓儿往其他处引:“我们到别处去。” 浓儿听话的顺着他引导走:“这是存放秘密的地方吗?” 他抓头讪讪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那顾倾城是有多少秘密呀,居然要这么大一个房子来装”浓儿鼓着脸天真道。 那士兵见浓儿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肯定是很多的,以后这屋子都不一定装得下。” 浓儿抽口气,有些气愤道:“我要告诉我姐姐,顾倾城对她不忠实,有了一个白雪意还不够,居然还藏着秘密。” 那士兵心里一哐当,暗自唤了一声糟糕,连忙与浓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那里面装得的都是国事,不是主上的私事。” 浓儿眼睛眨了眨,雾蒙蒙的看着他。看着他心都软了,又道:“就比如皇宫部署、凉州防卫部署之类的军机要事。” 浓儿嘴角上挑,笑盈盈道:“哦,原来凉州防卫部署也在哪儿呀,那确实是去不得的地方,那我们去别处。” 那士兵摸了摸汉,跟在她身后。 日子平静,连续几天过去了,浓儿也没在去过宫里,一直在明月楼待着。 廖国岩未放松警惕,一直派人盯着浓儿,见浓这几日闭门不出,他越发奇怪,这心里头也越发不安,疑虑也越来越重:“难道她那日真的就只是逛逛” “副将”屋外有士兵来报。 “进来” 是监视明月楼的士兵,这时来报,定是浓儿有异动,廖国岩急道:“快说。” 士兵道:“今日,浓儿姑娘去了很多地方,买了很多吃食,但干粮居多,衣物首饰也买了些。” “她这是要远行?”廖国岩摸不准:“你们继续盯着,万不可松懈。” 士兵退下后,廖国岩就在屋内踱步,想起实在想不通浓儿要做什么,但想起了她以前算计顾倾城时那股狠劲。为达目的,她以自己为饵,如此狠厉,定不会做无用功,定是有所图。她多日蛰伏,就今日有异动,那她今日定是有所某,只是她要谋何事。 廖国岩心突突跳个不停,扬声向外喊道:“请黎老大人过府邸。” 浓儿打包好东西,就坐在干等。这日头还高,要想天黑,只怕还要等一下,她素来没什么耐心,可这一刻她很是平静,因为她知道,现在只怕有人比她更焦急。 黎老大人跑得气踹嘘嘘:“唉哟,廖副将,这是出什么事了。” 廖国岩道:“没出什么事儿,就是听人来报,说浓儿买了许多吃食,怕是要离开凉州。” “她离开凉州这不是很正常吗”黎老大人说:“她姐姐被掳走,她早两日就该起身去寻找了,难得她还能等到现在。” “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廖国岩道:“她性子急,若要去寻人,应当是早寻去了,可她偏偏要等这几日,我便觉得奇怪,总觉得她有所图。” 黎老大人叹气:“不管她有没有所图,是不是参与了姿阳术君主莫渊的谋划当中,我们都拿她没有办法,因为这凉州谁又抵得过灵兽毛爷。我能期盼的就是她早日离开凉州,去寻回神灵。” “若不是因为灵兽,我岂能这么焦急”廖国岩道:“总不能看着她破坏凉州!” “你想岔了”黎老大人道:“浓儿姑娘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虽然泼辣,但总是善良的,怎会至凉州百姓不顾。” 廖国岩不答,依然面色忧忧。 等待总是煎熬的,从白日至黑夜,在炙热中更是难熬。 第78章 日落西下,文芳才悠悠醒来,她揉着眼睛,伸着懒腰,舒服得‘嗯’了一声。 “醒了”莫渊把烤鱼递到她身前:“说着说着就晕倒了,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可能是玩儿得太疯了,所以容易疲惫”文芳接过烤鱼,咬了一口,夸赞道:“不错,没想到你一堂堂君主,居然还会做平民之事,居然还做得不错。” “以前不会,现在会了”莫渊玩笑道:“都是你教的好,我要是以后落难,也不至于饿死。” 文芳一顿,复杂的看着他,因为他没有受难的机会,国破城亡,他将会死在城破的那一刻,是自杀而亡。 “怎么了”莫渊她眼珠都不转动的看着自己,便问道:“为何这么看着我。” 文芳继续啃鱼,含糊道:“观你面相,你是不会受苦的。” 莫渊闻后笑意绵绵:“文芳说的我都信。”他转身走到火堆旁,又拿着鱼烤,还对文芳笑笑。 文芳不敢看他,扫了他一眼就连忙垂下头,文字写得再好,描述得再具体,也没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来得真实。以前看书时,对于他的死没有任何起伏,觉得他为男主铺路理所当然,可如今他就在自己身旁,是个完整、有生命的人,想到不久后他自戕而亡,心里很是愧疚,担忧。幸好,自己不用亲自见到那一幕,在那之前,应该是能离开这里的。 “还没吃饱吗?”莫渊起身,又拿来一条烤鱼走过来道:“怎么还啃骨头,这儿还有。” 文芳扔掉鱼骨,并未接,拍拍手掌:“我饱了,你们吃。” 莫渊也矫情,缩回手臂,挨着文芳坐下:“川印盆地热,只有晚上行路,我们走的路都有树木遮挡,也依然热得受不住,只怕顾倾城比我们还要辛苦,他们也应该一样,会选择晚上行路。” 文芳抬头看着天边,夕阳已经西下,可大地依然冒着热气,让人受不了:“行,晚上你们只管休息”文芳拍拍大象腿:“他晓得路。” “这次出行虽然简陋又匆忙,但却是最舒服的”莫渊也学文芳摸摸大象腿。 “既然舒服,那就走”文芳率先上象背。 “走啦”莫渊向还在吃鱼的琴格大喊。 披星戴月的赶路,还有蛙鸣声相伴,在这漆黑的夜里,才不那么害怕。 望着满天的星辰,文芳的思绪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时逃命,用的是双脚,虽然胆颤心惊,却满心欢喜。现在这般悠闲,又有舒适的坐骑,却是满心的惆怅,一声叹息在心底,没忍住,又叹出来了。 “怎么了”莫渊问。 听到鼾声,文芳还以为他们都睡着了,原来只是琴格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文芳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我也睡不着”莫渊好奇:“说来听听。” “就是想到了以前跟顾倾城逃命的时候”文芳道:“那时,我们也是半夜出发,还是临时起意的,很是仓促。但我依然很开心,对我而言,那不是逃命,而是游山玩水。” 莫渊须臾:“你竟然如此心悦他,不嫌弃他是罪人之身,连跟着他逃命都开心至极。” “是呢”文芳悠悠道。 莫渊摇头叹气:“他心思缜密,要骗你,你发现不了,后来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他了的。” “我看到他与白雪意亲密,醋意大发”文芳有些讽刺又有些心酸:“与他发生口角,无意间提到白雪意,他便像发疯似的朝我吼,问我是谁的人,我背后之人想做什么,还…还说如果我敢伤害白雪意,他便杀了我。” “那时我才知道,他从未信过我”回忆往事,文芳心里依然苦涩:“往日都是他在骗我,想象中的美好就这样破碎了,我负气便离开了他。” “怎么会”莫渊道:“顾倾城是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把他家族连根拔起时,他还能活下来,又怎会为了一个白雪意而得罪你。” “那时我又不是神灵”文芳道。 莫渊突然笑道:“可我听说是你私会美男子被顾倾城发现,然后恼羞成怒才离开的。传言他攻凉州也是因为与县里离得近,想见你解相思之苦。” “呃”文芳脑袋短路,而后怒骂道:“胡说,简直是天荒夜谈。” 莫渊呵呵笑道:“都说你是因他入世,但又离开了他几年,世人好奇,想知道原因,便胡乱猜想,传说都有好几个,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赶路无聊,听来解闷也行,文芳点头:“你说。” 莫渊见她有兴趣,他自己的兴致也来了,便道:“那我就讲个广为流传的。顾倾城被称为霖农第一美男子,他每次出行,都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也惊得天上神灵频频观赏,突遇他家大难,神灵不忍他受苦受难,才下凡渡他。” “是呀”这倒是让文芳诧异了,这传言这么接近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 “差不多?”莫渊道:“我还以为这是全部的事实,那与传言不同的是什么。” “我并未见过他的样子,布录阁没有他的画像,全是文字叙述”文芳道。 “并未见过…”莫渊想了想道:“世人皆以为你是因他容貌才爱慕于他,只怕他也是这样想的,若他知道并非如此,还不知道要怎样后悔。” “不会”文芳嘲讽道:“有些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 夜幕降临,浓儿慢悠悠的入宫门,两旁守门的士兵向她抱拳。在她背后,士兵们交换眼神后,其中一个士兵隐匿在黑暗中,悄悄的跑开了。 宫中繁灯明亮,在这黑夜中前行,也丝毫不影响眼睛视物。浓儿东张西望,总算是看到了那个士兵,她立马挥手,高声唤着:“嘿,小哥” 那士兵转头看是浓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同行士兵看看浓儿又看看他,羡慕道:“那可是浓儿姑娘,你什么跟她由于交情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局促的一会儿才往浓儿这边跑。“浓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的”浓儿甜美的笑笑,但声音里有几分可怜:“我姐姐被人劫走,我心里实在担心,又找不到人说话、排忧,你是我新交的朋友,所以就来找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连忙摆手,一脸正色:“不会不会,能与浓儿姑娘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既然都是朋友了,那也不要浓儿姑娘浓儿姑娘的叫了,显得生疏,就叫浓儿”浓儿眼睛很亮,直直的看着士兵:“就跟我姐姐一样的称呼。” 那士兵被看得发愣,好一会儿才应了个‘嗯’。 “我心里很是烦闷,你陪我到处走走”浓儿拉着他的袖子,轻声道:“好不好。” 他刚刚回的魂儿,这下魂儿又飘到不知哪里去了。 另一边,廖国岩听士兵来报后,沉思了一会道:“先盯着,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士兵退下。 “廖副将是怀疑浓儿姑娘?”这是黎老大人的声音,他是刚入夜就来庞清府邸了。 “也不是怀疑,就感觉她有些不对”廖国岩道:“浓儿姑娘聪慧,又常与莫渊接触,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不对。” “这好说”黎老大人假设道:“她顽皮,不懂朝中之事,没往这方面想。” 廖国岩摇头又道:“这莫渊至进入凉州以来,我们都派有人跟踪,他次次都在我们眼皮低下,又是怎么联络上他城外的那一派人的。” “你怀疑浓儿姑娘给他传递消”黎老大人道:“这怕是不大可能,县里规定,不得干涉外界之事,除非自己已经身在其中,要自保。” 廖国岩倏然的瞪大着眼睛,回头与震惊的黎老大人道:“莫非这件事是她与莫渊的策划。” “这这怎么可能”黎老大人结结巴巴的说:“原因呢?” 廖国岩皱着眉头:“难道她真的心悦莫渊?” “不对不对”黎老大人直摇头:“若是她真的心悦莫渊,只怕现在她早已经追上去了。文芳姑娘也不在宫里,那她还为何逗留在此。” “那她就是有目的了”廖国岩幽幽道:“却看她到底想如何。” 浓儿嘴甜,一路走来,小哥小哥的叫个不停,把那士兵哄得晕头转向,与其说是他带着浓儿转,还不如说是浓儿带着他走。 “那是何处呀”浓儿指着那守备森严的地方问。 “军机要处”那士兵答道,又把浓儿往其他处引:“我们到别处去。” 浓儿听话的顺着他引导走:“这是存放秘密的地方吗?” 他抓头讪讪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那顾倾城是有多少秘密呀,居然要这么大一个房子来装”浓儿鼓着脸天真道。 那士兵见浓儿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肯定是很多的,以后这屋子都不一定装得下。” 浓儿抽口气,有些气愤道:“我要告诉我姐姐,顾倾城对她不忠实,有了一个白雪意还不够,居然还藏着秘密。” 那士兵心里一哐当,暗自唤了一声糟糕,连忙与浓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那里面装得的都是国事,不是主上的私事。” 浓儿眼睛眨了眨,雾蒙蒙的看着他。看着他心都软了,又道:“就比如皇宫部署、凉州防卫部署之类的军机要事。” 浓儿嘴角上挑,笑盈盈道:“哦,原来凉州防卫部署也在哪儿呀,那确实是去不得的地方,那我们去别处。” 那士兵摸了摸汉,跟在她身后。 日子平静,连续几天过去了,浓儿也没在去过宫里,一直在明月楼待着。 廖国岩未放松警惕,一直派人盯着浓儿,见浓这几日闭门不出,他越发奇怪,这心里头也越发不安,疑虑也越来越重:“难道她那日真的就只是逛逛” “副将”屋外有士兵来报。 “进来” 是监视明月楼的士兵,这时来报,定是浓儿有异动,廖国岩急道:“快说。” 士兵道:“今日,浓儿姑娘去了很多地方,买了很多吃食,但干粮居多,衣物首饰也买了些。” “她这是要远行?”廖国岩摸不准:“你们继续盯着,万不可松懈。” 士兵退下后,廖国岩就在屋内踱步,想起实在想不通浓儿要做什么,但想起了她以前算计顾倾城时那股狠劲。为达目的,她以自己为饵,如此狠厉,定不会做无用功,定是有所图。她多日蛰伏,就今日有异动,那她今日定是有所某,只是她要谋何事。 廖国岩心突突跳个不停,扬声向外喊道:“请黎老大人过府邸。” 浓儿打包好东西,就坐在干等。这日头还高,要想天黑,只怕还要等一下,她素来没什么耐心,可这一刻她很是平静,因为她知道,现在只怕有人比她更焦急。 黎老大人跑得气踹嘘嘘:“唉哟,廖副将,这是出什么事了。” 廖国岩道:“没出什么事儿,就是听人来报,说浓儿买了许多吃食,怕是要离开凉州。” “她离开凉州这不是很正常吗”黎老大人说:“她姐姐被掳走,她早两日就该起身去寻找了,难得她还能等到现在。” “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廖国岩道:“她性子急,若要去寻人,应当是早寻去了,可她偏偏要等这几日,我便觉得奇怪,总觉得她有所图。” 黎老大人叹气:“不管她有没有所图,是不是参与了姿阳术君主莫渊的谋划当中,我们都拿她没有办法,因为这凉州谁又抵得过灵兽毛爷。我能期盼的就是她早日离开凉州,去寻回神灵。” “若不是因为灵兽,我岂能这么焦急”廖国岩道:“总不能看着她破坏凉州!” “你想岔了”黎老大人道:“浓儿姑娘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虽然泼辣,但总是善良的,怎会至凉州百姓不顾。” 廖国岩不答,依然面色忧忧。 等待总是煎熬的,从白日至黑夜,在炙热中更是难熬。 第79章 未命名草稿 寂静无人的街道,有道长长的影子,慢悠悠的移动,影子虽慢,但影子上的人却看不清是谁。她停步在一座宽大的宅院门前,顺着台阶,一梯、一梯的往上,脚踏在地上却丝毫没有发出声音,如鬼魅般让人恐惧。 她拉着门锁‘哐哐’的敲门,每敲一声就像击在人的胸口,让人汗水泠泠的发颤。 “谁呀”里面声音嗡里嗡气的,还有些不耐烦。 敲门声应声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急促的响起来了,‘铛铛’敲的人心烦又怵然。里面睡眼朦胧的人瞬间清醒了,他慢慢的走到门边,又问了声‘谁呀’,可门外无人应声,但敲门声越发急促了。里面的人一顿步,显然是吓得不敢在往前走,颤声又问道:“谁呀,这这是黎府,可不是什么宵小之辈能惦记的,还不快快离去。” 门外依然如旧,除了‘铛铛’的敲门声便无人再应,里面的人腿打颤,摸摸索索的走到门边,瞅着门缝往外看,可外面什么也没有,但敲门声依然在。他吓得一个踉跄,一下子摔坐在地上,从台阶上滚下来,嘴里大喊“有鬼”,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往府内跑,那凄惨恐惧的声音漂浮在整个府邸。 闻而来的侍卫,迅速的聚集到这边,拉起地上滚爬的人,正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刺客。” 他起身躲在侍卫身后,颤颤巍巍的指着门口道:“有有鬼,敲门。” “胡说”一个领头的侍卫呵斥。 “没胡说”他指着门外道:“有敲门声,但无人敲门。” 那士兵看了他了一眼,就提着刀慢慢的走到门边,虚着眼睛往门缝看去,确实无人,但敲门声也确实在,他也吓了一跳,回头示意其他人,其他人便提刀躲在门后,他见妥当后,就一把拉开大门。 黑夜幽幽,空荡荡的一股热风扑面而来。他定身形,眼珠转动,四面观看,什么也没有。急促的敲门声随着大门的打开而停止,恐惧并没有随着声音的停止而停止,反而让人更加怵然,缩成一团。就在众人惶惶之时,一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雪意住那个院子?” 众人吓一抖,下意识的握紧刀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女子身披轻纱款款而来,随着她的走动,轻纱上的印花就像活过来一般,朵朵鲜明好看,她身旁的白虎巨大,踱步跟在她的身边,耷拉着耳朵,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着她慢慢走近,领头人也看清了。他松了口气,把刀插进刀鞘里,上前拱手道:“浓儿姑娘,怎么深夜还在此处?” 浓儿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吗,来找白雪意的,你让她出来。” 领头人眼神闪了闪道:“白夫人应是在暖阁,如此深夜怎会在黎府。” “因为你在黎府呀”浓儿凑近了他几分,声音也轻了几分道:“你一个宫中的大统领,不在宫中守卫,跑到这黎府里来做什么,可不就是保护白雪意的嘛。顾倾城可真是聪明,居然把她藏到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领头人瞬间退开,与浓儿保持了一段距离,手又握着刀柄戒备着:“浓儿请回,白夫人已经歇下了,请您明日再来。” 浓儿呵呵大笑,在这黑夜中让人心惊:“我又不是来找她叙旧的,为何还要明日来,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来寻她呀。” 领头人听后,迅速的拔出刀,当哐一声指着浓儿道:“浓儿请回。” “回,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为何要回”浓儿看着他道:“我不想伤人,你让我进去,我自己找。” 他站在门前,丝毫不让,坚定道:“职责所在,誓死不退。” “是吗”浓儿声音平淡,面带微笑:“可你拦不住呐。”说完,就听毛毛一声吼叫,门前两棵树上的叶子全部脱离树杈,漂浮于空中,在黑夜中都能看见它散发凌冽的光。 浓儿厉声再问:“让还是不让。” 众人见此,惶惶不安,却也无一人退让。 空中浮叶震动,浓儿不想伤人,她道:“我知你们是职责所在,我不想伤人,若顾倾城知道是我找来,他也不会怪你们,为避免伤亡,让开。” “不战而退,是为懦夫”领头人道:“我们定不是毛爷的对手,但职责所在,必要战上一战,虽不敌,且也尽了职责。” 浓儿上挑嘴角,轻蔑一笑:“原来是这样,那行,成全你们。”话未完,树叶便齐刷刷的攻来,只有领头人抵挡了一二,其他人皆是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哀嚎,失去行动能力。 浓儿笑盈盈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很是悠闲,像是在逛街买东西般,嘴里念念道:“白雪意,顾倾城果然还是更在意你些,离开前便替你安排好了一切,我真是不甘心呀,若是他不这么在意你,我也不会在意你。” 浓儿不知白雪意住在哪里,就在黎府乱闯,可以说是把黎府闹得天翻地覆。她把白雪意掳走后,黎府的禁制就解除了,便有人匆匆出府。 廖国岩到来时,黎老大人正踱步,焦急得很,他小跑上前,唉声叹气:“廖副将,怎么办,老夫有失主上的嘱咐呀。” “我都听士兵们说了”廖国岩道:“浓儿姑娘谁又能拦的住,她离开时又没有留下什么话。” 黎老大人拍着大腿:“她说要把白夫人藏起来,让我们找,还说人不喝水,只能活三天。”他拍着手,满脸焦急:“你说这浓儿姑娘怎么这么大胆子,哎,真是有违主上嘱托呀。” 浓儿与白雪意有过节,廖国岩是清楚的,这过节是怎么来的,他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想到她这次会做得这么过:“黎老大人,你别担心,她不会真的杀人,只吓吓我们,这件事就交给我。” 而这时的浓儿,正在宫中,迅速的往守备森严处去。 “浓儿姑娘”守卫士兵以为浓儿是过路,便打了声招呼。 “嗯”浓儿应声,走上前去,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能”守卫士兵道:“里面都是军机秘要,浓儿姑娘到别处去玩。” “今日我可不是来玩儿的”浓儿声音微微撒娇:“有正事呢。” 守卫士兵不懂浓儿的意思,因为以往浓儿在他们的形象都是刁蛮、可爱,这话虽然有异,但他们也没有多想,做防备。 浓儿步步向前,守卫士兵也只是诧异,并未阻拦。待到浓儿近身,他们反应过来,手握着刀:“浓儿姑娘请留步。” 浓儿不予理会,手一挥,毛毛脚只轻轻一跺,他们便全部动不了了,她声音冷淡:“我说了我有正事,你们阻拦做什么。”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被定住的侍卫大惊,只有眼珠能动,跟着浓儿转动,看着他进去,又无可奈何,连去叫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黑夜下这一幕显得非常诡异,远远看着就像僵硬不得动弹的僵尸,在几盏油灯下更加具体了,看上去更加生动,也更加骇人。 一会儿后,浓儿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个东西,哼着歌,步伐轻快,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她把东西拿到其中一个士兵眼前晃了晃,上面写着‘凉州布防’。那侍卫看后,眼里先是震惊,须臾间就成了恐惧,连眼珠都颤抖了。 “我先走了,廖国岩来了你就告诉他”浓儿眼珠转了转道:“就说我去找姐姐了,让他莫慌,这东西啊,我不给莫渊,是要给启瑞祥的,他早已经等在川印盆地了,只等我姐姐一到,再与我汇合就走了,从此以后,你们的主上顾倾城就能与他心爱的夫人白雪意相亲相守了。”说完便笑呵呵的离去,留下一众胆战心惊又无可奈何的士兵。 一夜未果,廖国岩已是疲惫不堪,还未到宫中就听说出事了,他走得匆忙,边走边问来报人:“具体说说。” “是浓儿姑娘,她夜闯军机秘要处,把那里的守卫都”来人支支吾吾。 廖国岩本来性子就急,昨日夜里又遇急事,所以比平日里更少了几分耐性,语言中有说不尽的威严:“说” 来人战战兢兢道:“军机秘要处的守备士兵都动不了了。” 廖国岩突然停下,转身问来人:“动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哎就是字面意思,来人只得道:“您还是去看看。” 廖国岩急步往军机要秘处走去,到地方了才知道来人为何说得支支吾吾,因为他们确实动不了了。他吸气深呼吸,用力的握住刀柄,来制止颤抖的手臂,素来只有死人才动不了,这让活人不动又是什么的御力,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毛爷的手笔。可他是个凡人,连御者都不是,又怎么解决得了眼前的事,一股颓废的无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廖副将,这该怎么办呀,总不能让人一直这样”来人念叨着:“若是一直这样,不过三日,他们便都会死去。” 廖国岩听着这絮叨心里更烦躁了。 这时黎老大人也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大跳,颤抖的手指着被定住的人说:“这这怎么回事?” “是浓儿”廖国岩说:“她闯军机秘要肯定是带走了什么东西。” “哎呀”黎老大人拍着大腿道:“这浓儿姑娘到底想干嘛,为何要搅乱凉州呀。” “她如此闹腾,定是有很大的目的”廖国岩担忧道:“希望不会威胁国本。” 黎老大人一脸后怕的看着廖国岩:“不能,县里规定,不允许管外界之事。” “事实如此,希望她能遵守”廖国岩叹息,说得有气无力,显然是连他自己都不信。 凉州城外,羊肠小路上,浓儿被一人拦着:“怎么是你?” 郭吮弯腰抱拳:“浓儿姑娘,我是在这里等你的。” “我还以为你死了”浓儿上下打量他道:“真是小看你了,启瑞祥的人能力不错。” “谢浓儿姑娘夸奖”他期期艾艾的说:“还请浓儿姑娘带我一起走,要不然凭我两条腿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浓儿干脆应道:“好哇,上来。” 郭吮看看毛毛,又看看浓儿,很是胆怯。 浓儿有些不耐烦:“还不快上来,磨蹭什么,难道等着廖国岩追上来。” “好”郭吮移一步看一眼毛毛。 浓儿见他这怂样,实在看不惯,也等的不耐烦,她唤了声‘毛毛’。只见毛毛轻声一‘唔’,郭吮就被强行拉浮在他背上了,他还未稳住心神,毛毛就开跑了,他吓得霍然抱住浓儿。 “放开”浓儿厉声道:“我们周身都有毛毛放出的气流,是摔不下去的,你用手指碰碰离身一拳头处。” 郭吮闻言,碰了碰,果然有屏障,他松开浓儿道歉:“浓儿姑娘对不起,我失礼了。” “无碍”浓儿摆摆手:“我又不是那些闺阁女子,被那个男人碰了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郭吮不敢搭话。 浓儿又问:“启瑞祥最近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家主说他已到了川印盆地,且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您去了”郭吮道。 “还是他讲义气”浓儿道:“也不枉我姐姐当年透露天机让他自救。” “是是”郭吮恭维道:“家主也说,要不是文芳姑娘,他只怕在三年前就死了。” “那他有御力吗?”浓儿问道。 “无”郭吮道:“但是他身边的梭姑姑御力大增,现在能御两物。” “梭迎春”浓儿道:“我姐姐对她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她能再觉醒一物,实属正常。” “梭姑姑也常提起文芳姑娘”郭吮道:“说文芳姑娘眼睛清澈,不愧是神灵,但这世间污浊,配不上文芳姑娘。” 浓儿呵呵笑:“她应该是说顾倾城污浊,配不上我姐姐。可我看启瑞祥还不错,要不你回去给她带话,让她把你们家主让给我姐姐。” “呃”郭吮无言以对。 赶路枯燥,多一人也能解闷,在这燥热的夏日里,排解心里的烦闷。 第79章 未命名草稿 寂静无人的街道,有道长长的影子,慢悠悠的移动,影子虽慢,但影子上的人却看不清是谁。她停步在一座宽大的宅院门前,顺着台阶,一梯、一梯的往上,脚踏在地上却丝毫没有发出声音,如鬼魅般让人恐惧。 她拉着门锁‘哐哐’的敲门,每敲一声就像击在人的胸口,让人汗水泠泠的发颤。 “谁呀”里面声音嗡里嗡气的,还有些不耐烦。 敲门声应声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急促的响起来了,‘铛铛’敲的人心烦又怵然。里面睡眼朦胧的人瞬间清醒了,他慢慢的走到门边,又问了声‘谁呀’,可门外无人应声,但敲门声越发急促了。里面的人一顿步,显然是吓得不敢在往前走,颤声又问道:“谁呀,这这是黎府,可不是什么宵小之辈能惦记的,还不快快离去。” 门外依然如旧,除了‘铛铛’的敲门声便无人再应,里面的人腿打颤,摸摸索索的走到门边,瞅着门缝往外看,可外面什么也没有,但敲门声依然在。他吓得一个踉跄,一下子摔坐在地上,从台阶上滚下来,嘴里大喊“有鬼”,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往府内跑,那凄惨恐惧的声音漂浮在整个府邸。 闻而来的侍卫,迅速的聚集到这边,拉起地上滚爬的人,正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刺客。” 他起身躲在侍卫身后,颤颤巍巍的指着门口道:“有有鬼,敲门。” “胡说”一个领头的侍卫呵斥。 “没胡说”他指着门外道:“有敲门声,但无人敲门。” 那士兵看了他了一眼,就提着刀慢慢的走到门边,虚着眼睛往门缝看去,确实无人,但敲门声也确实在,他也吓了一跳,回头示意其他人,其他人便提刀躲在门后,他见妥当后,就一把拉开大门。 黑夜幽幽,空荡荡的一股热风扑面而来。他定身形,眼珠转动,四面观看,什么也没有。急促的敲门声随着大门的打开而停止,恐惧并没有随着声音的停止而停止,反而让人更加怵然,缩成一团。就在众人惶惶之时,一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雪意住那个院子?” 众人吓一抖,下意识的握紧刀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女子身披轻纱款款而来,随着她的走动,轻纱上的印花就像活过来一般,朵朵鲜明好看,她身旁的白虎巨大,踱步跟在她的身边,耷拉着耳朵,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着她慢慢走近,领头人也看清了。他松了口气,把刀插进刀鞘里,上前拱手道:“浓儿姑娘,怎么深夜还在此处?” 浓儿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吗,来找白雪意的,你让她出来。” 领头人眼神闪了闪道:“白夫人应是在暖阁,如此深夜怎会在黎府。” “因为你在黎府呀”浓儿凑近了他几分,声音也轻了几分道:“你一个宫中的大统领,不在宫中守卫,跑到这黎府里来做什么,可不就是保护白雪意的嘛。顾倾城可真是聪明,居然把她藏到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领头人瞬间退开,与浓儿保持了一段距离,手又握着刀柄戒备着:“浓儿请回,白夫人已经歇下了,请您明日再来。” 浓儿呵呵大笑,在这黑夜中让人心惊:“我又不是来找她叙旧的,为何还要明日来,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来寻她呀。” 领头人听后,迅速的拔出刀,当哐一声指着浓儿道:“浓儿请回。” “回,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为何要回”浓儿看着他道:“我不想伤人,你让我进去,我自己找。” 他站在门前,丝毫不让,坚定道:“职责所在,誓死不退。” “是吗”浓儿声音平淡,面带微笑:“可你拦不住呐。”说完,就听毛毛一声吼叫,门前两棵树上的叶子全部脱离树杈,漂浮于空中,在黑夜中都能看见它散发凌冽的光。 浓儿厉声再问:“让还是不让。” 众人见此,惶惶不安,却也无一人退让。 空中浮叶震动,浓儿不想伤人,她道:“我知你们是职责所在,我不想伤人,若顾倾城知道是我找来,他也不会怪你们,为避免伤亡,让开。” “不战而退,是为懦夫”领头人道:“我们定不是毛爷的对手,但职责所在,必要战上一战,虽不敌,且也尽了职责。” 浓儿上挑嘴角,轻蔑一笑:“原来是这样,那行,成全你们。”话未完,树叶便齐刷刷的攻来,只有领头人抵挡了一二,其他人皆是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哀嚎,失去行动能力。 浓儿笑盈盈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很是悠闲,像是在逛街买东西般,嘴里念念道:“白雪意,顾倾城果然还是更在意你些,离开前便替你安排好了一切,我真是不甘心呀,若是他不这么在意你,我也不会在意你。” 浓儿不知白雪意住在哪里,就在黎府乱闯,可以说是把黎府闹得天翻地覆。她把白雪意掳走后,黎府的禁制就解除了,便有人匆匆出府。 廖国岩到来时,黎老大人正踱步,焦急得很,他小跑上前,唉声叹气:“廖副将,怎么办,老夫有失主上的嘱咐呀。” “我都听士兵们说了”廖国岩道:“浓儿姑娘谁又能拦的住,她离开时又没有留下什么话。” 黎老大人拍着大腿:“她说要把白夫人藏起来,让我们找,还说人不喝水,只能活三天。”他拍着手,满脸焦急:“你说这浓儿姑娘怎么这么大胆子,哎,真是有违主上嘱托呀。” 浓儿与白雪意有过节,廖国岩是清楚的,这过节是怎么来的,他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想到她这次会做得这么过:“黎老大人,你别担心,她不会真的杀人,只吓吓我们,这件事就交给我。” 而这时的浓儿,正在宫中,迅速的往守备森严处去。 “浓儿姑娘”守卫士兵以为浓儿是过路,便打了声招呼。 “嗯”浓儿应声,走上前去,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能”守卫士兵道:“里面都是军机秘要,浓儿姑娘到别处去玩。” “今日我可不是来玩儿的”浓儿声音微微撒娇:“有正事呢。” 守卫士兵不懂浓儿的意思,因为以往浓儿在他们的形象都是刁蛮、可爱,这话虽然有异,但他们也没有多想,做防备。 浓儿步步向前,守卫士兵也只是诧异,并未阻拦。待到浓儿近身,他们反应过来,手握着刀:“浓儿姑娘请留步。” 浓儿不予理会,手一挥,毛毛脚只轻轻一跺,他们便全部动不了了,她声音冷淡:“我说了我有正事,你们阻拦做什么。”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被定住的侍卫大惊,只有眼珠能动,跟着浓儿转动,看着他进去,又无可奈何,连去叫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黑夜下这一幕显得非常诡异,远远看着就像僵硬不得动弹的僵尸,在几盏油灯下更加具体了,看上去更加生动,也更加骇人。 一会儿后,浓儿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个东西,哼着歌,步伐轻快,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她把东西拿到其中一个士兵眼前晃了晃,上面写着‘凉州布防’。那侍卫看后,眼里先是震惊,须臾间就成了恐惧,连眼珠都颤抖了。 “我先走了,廖国岩来了你就告诉他”浓儿眼珠转了转道:“就说我去找姐姐了,让他莫慌,这东西啊,我不给莫渊,是要给启瑞祥的,他早已经等在川印盆地了,只等我姐姐一到,再与我汇合就走了,从此以后,你们的主上顾倾城就能与他心爱的夫人白雪意相亲相守了。”说完便笑呵呵的离去,留下一众胆战心惊又无可奈何的士兵。 一夜未果,廖国岩已是疲惫不堪,还未到宫中就听说出事了,他走得匆忙,边走边问来报人:“具体说说。” “是浓儿姑娘,她夜闯军机秘要处,把那里的守卫都”来人支支吾吾。 廖国岩本来性子就急,昨日夜里又遇急事,所以比平日里更少了几分耐性,语言中有说不尽的威严:“说” 来人战战兢兢道:“军机秘要处的守备士兵都动不了了。” 廖国岩突然停下,转身问来人:“动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哎就是字面意思,来人只得道:“您还是去看看。” 廖国岩急步往军机要秘处走去,到地方了才知道来人为何说得支支吾吾,因为他们确实动不了了。他吸气深呼吸,用力的握住刀柄,来制止颤抖的手臂,素来只有死人才动不了,这让活人不动又是什么的御力,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毛爷的手笔。可他是个凡人,连御者都不是,又怎么解决得了眼前的事,一股颓废的无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廖副将,这该怎么办呀,总不能让人一直这样”来人念叨着:“若是一直这样,不过三日,他们便都会死去。” 廖国岩听着这絮叨心里更烦躁了。 这时黎老大人也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大跳,颤抖的手指着被定住的人说:“这这怎么回事?” “是浓儿”廖国岩说:“她闯军机秘要肯定是带走了什么东西。” “哎呀”黎老大人拍着大腿道:“这浓儿姑娘到底想干嘛,为何要搅乱凉州呀。” “她如此闹腾,定是有很大的目的”廖国岩担忧道:“希望不会威胁国本。” 黎老大人一脸后怕的看着廖国岩:“不能,县里规定,不允许管外界之事。” “事实如此,希望她能遵守”廖国岩叹息,说得有气无力,显然是连他自己都不信。 凉州城外,羊肠小路上,浓儿被一人拦着:“怎么是你?” 郭吮弯腰抱拳:“浓儿姑娘,我是在这里等你的。” “我还以为你死了”浓儿上下打量他道:“真是小看你了,启瑞祥的人能力不错。” “谢浓儿姑娘夸奖”他期期艾艾的说:“还请浓儿姑娘带我一起走,要不然凭我两条腿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浓儿干脆应道:“好哇,上来。” 郭吮看看毛毛,又看看浓儿,很是胆怯。 浓儿有些不耐烦:“还不快上来,磨蹭什么,难道等着廖国岩追上来。” “好”郭吮移一步看一眼毛毛。 浓儿见他这怂样,实在看不惯,也等的不耐烦,她唤了声‘毛毛’。只见毛毛轻声一‘唔’,郭吮就被强行拉浮在他背上了,他还未稳住心神,毛毛就开跑了,他吓得霍然抱住浓儿。 “放开”浓儿厉声道:“我们周身都有毛毛放出的气流,是摔不下去的,你用手指碰碰离身一拳头处。” 郭吮闻言,碰了碰,果然有屏障,他松开浓儿道歉:“浓儿姑娘对不起,我失礼了。” “无碍”浓儿摆摆手:“我又不是那些闺阁女子,被那个男人碰了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郭吮不敢搭话。 浓儿又问:“启瑞祥最近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家主说他已到了川印盆地,且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您去了”郭吮道。 “还是他讲义气”浓儿道:“也不枉我姐姐当年透露天机让他自救。” “是是”郭吮恭维道:“家主也说,要不是文芳姑娘,他只怕在三年前就死了。” “那他有御力吗?”浓儿问道。 “无”郭吮道:“但是他身边的梭姑姑御力大增,现在能御两物。” “梭迎春”浓儿道:“我姐姐对她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她能再觉醒一物,实属正常。” “梭姑姑也常提起文芳姑娘”郭吮道:“说文芳姑娘眼睛清澈,不愧是神灵,但这世间污浊,配不上文芳姑娘。” 浓儿呵呵笑:“她应该是说顾倾城污浊,配不上我姐姐。可我看启瑞祥还不错,要不你回去给她带话,让她把你们家主让给我姐姐。” “呃”郭吮无言以对。 赶路枯燥,多一人也能解闷,在这燥热的夏日里,排解心里的烦闷。 第80章 廖国岩已经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了,他眼睛浮肿通红,有些像没吃饱,刚从地府来的恶鬼。他扶手撑着额头,唉声叹气一副颓废之象,从暴躁不安到郁郁寡欢,再到这无所谓的心境,有多少无可奈何。 “副将”外面来人走得急,‘踏踏’的脚步声落地连连不断,他道:“白夫人找到了。” “什么”廖国岩起身,震的身前的桌子抖动:“真的,在哪儿找到的。” “回副将”来人拱手道:“黎府,就在白夫人自己的院子里,她被浓儿姑娘藏在床下,不知为何,全身都动不了,一日过后,才能动弹。” 总算有一件好事,廖国岩心里放松了许多,通红的眼睛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了。他看着天上,判定时辰,因为昨日夜里浓儿也是差多这个时辰到黎府的,算起来刚刚一日,那军机处的守卫们稍后是不是也可以动了,他迫不及待,疾步的往军机要秘去,夜色茫茫,可他脚步顺畅,像是行走在白日里一般。 因为有了希望,所以就更耐心了。廖国岩到军机要秘处时,时辰还没到,守备士兵还是动不了,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他站定在此,慢慢的等着。 “副将”来报人也跟着过来了。 “既然白夫人是一日能动弹的,那他们呢,说不定也一样”廖国岩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与来人报说,话里很是希冀。 黑夜深深,微微又燥热的风吹过。廖国岩抬头看看夜空,时辰已经到了,他满怀希冀的看着不能动弹的守卫士兵,脸上笑意慢慢减退,他双拳紧握,阴森森的走过去。突然,那些不能的士兵一下摔在地上,唉声连连,廖国岩脚步一顿,眼角笑意满满,又立马快步上前去,蹲下问其中一个士兵:“怎么样,可有感觉不适” “无事”他摸着身下道:“就是屁股痛。” 廖国岩哈哈的开怀大笑,这一刻释放了心里所有的担忧。 “副将”一个士兵脸色严肃道:“浓儿姑娘拿走了凉州布防图,说要拿什么启瑞祥,说这个启瑞祥就在川印盆地。” 廖国岩迅速的走进屋内,翻看放凉州布防图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他一拳砸在书架上,高声吩咐:“快拿笔墨来,传信于主上。” 大殿,廖国岩全身冰凉,明明是夏季,却似身在冰天雪地般,原来浓儿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拖时辰,这时只怕她都已经出凉州的地界了。这凉州布防图丢失可比什么夫人找不到的事大多了。廖国岩又想起关于神灵离开顾倾城的其它说法,难道真是启瑞祥,可这启瑞祥几年都没有消息,到现在他是生是死的说法都不统一。既然浓儿敢这么说,那现在敢肯定他是活着了,难道神灵现在倾慕的真的是他。 “廖副将”黎老大人来得急,衣领都是歪的:“什么事,这么急?” “浓儿姑娘拿走了凉州布防图”廖国岩道。 黎老大人一口否决:“不可能,那东西对她无用。” “对她是无用,可对其他人有用”廖国岩声音有些大,听上去很是严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黎老大人摆手:“神灵有规定,县里任何人不得管外界之事,县里任何人都不会犯,更别说浓儿姑娘了。”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老大人还替她开脱”廖国岩本来就很急,见黎老大人又不信就更急了:“神灵早在六年前就与启瑞祥有相识,主上六年前又伤过她的心,她偏向启瑞祥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就更是胡说了”黎老大人比他还急道:“神灵又不是凡人,若她真的心悦启瑞祥,她去就是了,那还用得着头什么布防图。” “你”气得廖国岩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转身向大殿外走去:“此事我已经传信于主上了。” 川印盆地很热,可文芳感觉不出来什么,她看着满脸大汗的莫渊道:“我看这里有河,你们要不要先洗一下再进城,我帮你们放哨。” 文芳面带笑意,眼睛放光,一副不像好人的样子,莫渊道:“真的是帮我们放哨,而不是偷看我们洗澡。” 被看穿了,文芳不但没有不好意思还翻个白眼,手一挥,大方道:“放哨是真,偷看也想,两者也不冲突。” 一路行来,莫渊基本是了解文芳了,难怪顾倾城会患失患得,因为她看着确实像个贪色之人,不管男女,看到人家好看,都要上去调戏几句才肯罢休:“我凡间的人又什么好看的,应是你们神灵更好看。” “不管在哪里,好看的人都少,都很稀有”文芳道:“我们那里有许多好看的人,他们能歌善舞又上进,我是收藏了许多他们的画像。” “也会上去调笑几句”莫渊问道。 “不行”文芳摇头,撇着嘴道:“人家是有侍卫保护的,近不了身” “神界人人平等,为何他们有侍卫保护,难道在神界是谁长得好看谁的地位就更高”莫渊实在不解,在他的心里,只有身份高贵之人才会有侍卫相随。 “呃”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文芳都不知要如何解释了:“不是,是因为他们都太好看的,怕有人把持不住,上前抱人家或亲人家,防的是我这样的人。” 莫渊听后啼笑非啼:“那神界像文芳姑娘这样的人还挺多的。” “嗯”文芳点头又问:“那你们洗不洗嘛?” 莫渊拉紧了衣衫:“不洗,等到了城里,找间客栈,安安心心的洗。” “切”文芳咕嘟:“真是小气。” 正是中午,是太阳最大的时候,文芳无感,但莫渊与琴格是晒得头晕脑胀,现在只想躲进阴凉处,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在好好的睡一觉。 城门口,文芳几人下了象,她抚摸的大象的鼻子:“快去,这几日你辛苦了,若是你愿意,就去县里,那里能让你好好生活,不受外界之扰。” 他的鼻子很大很长,很有力,他卷着文芳的腰,很是不舍,唤了好几声。 文芳摇头:“不行,这里的人们都没有见过你,他们怕你,你到县里去找囡囡,他是一个熊猫,与他在那里好好生活,我有机会一定回来看你们。” 他很失落,放下文芳,三步两回头,很是依依不舍。文芳也舍不得他,这一路走来还多亏了他,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到地方了。 几人徒步进城,莫渊问道:“他刚刚与你说什么,我看他情绪很失落。” 文芳叹气:“他说想与我一起进城,想留在我身边。” 莫渊道:“这确实是不行,就他那大个,恐怕会引起百姓恐慌。” “是呢”文芳道:“我倒是想把他留在身旁,热了他还可以用他那大大的耳朵帮我们打扇。” “噗嗤”是琴格的笑声,因为这个用处是他先用的。 文芳回头看着他道:“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嘛,看着怕人家,却敢用人家那么大的耳朵给自己扇风。” 琴格呵呵笑:“那不是热的慌嘛,我看他闭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所以就” 城外监视的人早已经将文芳几人的情况告诉城内人了。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有莫渊在,不好去见文芳姑娘”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听她说话就感觉她是个英气的人。 被唤少爷的人手持名扇,腰佩名玉,声音更是清冷:“不急,浓儿姑娘不是还没到吗,等她来了在说,先派人盯着,琴格在,跟远些,不要被他发现了,打草惊蛇。” “是”女子应道,转身吩咐去了。 男子发丝如墨,在微风中丝丝飘起,宛如天上仙。他坐在窗前,低头看着劳顿的三人,嘴角轻扬,思绪回梭。 六年前的那日一别,他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多少,但还是比平日里小心些。回去便派人查了查她所说的那件事,果然有人在查,还好那人未查出来多少,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看着琴格,眼里笑意意味深长,这火勾节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可那时以他在王家的势力又不得不去,还好他早有准备,不然真死在了他的手上。 “少爷”梭迎春道:“已经分派好了。” 启瑞祥点头:“你办事,我放心,你过来看看,她跟当年有什么变化。” 梭迎春往窗外倾了倾:“没什么变化,就是没那么精神了。” “浓儿姑娘说她病了”启瑞祥扇子一闭:“她猜测是顾倾城对她做什么。” “可顾倾城一凡人,有怎么伤的了神灵”梭迎春不解,也是所有的人不解。 启瑞祥摇头:“不知,浓儿姑娘这么说定是有什么道理的,却等她来了在谈。” “那她何时来,这川印盆地鱼龙混杂,莫渊也到了此处,若他们发现少爷你还活着,属下怕他们对你不利”梭迎春担忧道。 “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你也是当年的你,再说,神灵在此,谁又敢当着她的面杀人”启瑞祥笑道:“杀她相熟的人,莫渊他又不傻,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顾倾城。” 梭迎春不答,心里的担忧只增不减。 启瑞祥扇子‘啪’的打开,靠近梭迎春耳边悄悄的说。 男子的气息从耳轮摸索进衣领,慢慢的蔓延全身,使她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去”启瑞祥不看她,淡淡的的道。 她回神,转身就走,连礼数都忘了。 六年前,文芳就对他说过,无论谁都不要轻信,但梭迎春可以信,因为她深爱着他,而他也是知道的。 文芳几人走了半条街,终于是看到一家不错的客栈,她坐在台阶上,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进去办好,我先歇会儿,实在是累人。” 莫渊示意琴格进去,而他弯腰一把抱起文芳道:“太阳太大了,你本来就不舒服,还是不要多晒。” 文芳看着他的侧脸,跟顾倾城很相似,特别是下颚,不同的是一个温柔、一个生冷:“那谢谢你了,我实在无力了。” “你我之间不必道谢,显得生疏了”莫渊笑的温柔。 文芳痴痴地看着他,视线渐渐模糊,嘴里喃喃着‘顾倾城’ 莫渊嘴唇紧闭,眼里尽是戾气,哪还有温柔。 屋内,莫渊把文芳放到床上,与琴格说:“先联系我们的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地方还不知有几方势力。” “君主放心,这间客栈的店小二是我们的人,等下我让他找机会上来”琴格声音很低,只得他二人听得见。 “好”莫渊道:“先休息,不急在这一时。” “是”琴格退下。 莫渊坐在桌前,拿着茶杯迟迟不倒茶,思绪早已经飘远‘这川印盆地有好几方势力,就属姿阳术最差,且又离这里最远,若是有个什么,接应都来不急,行事一定得小心,别样不图,就希望能平安带回神灵’他推开窗户,站在窗前,望着它这地势险峻,心里暗想‘只怕这也不是易事’ 梭迎春在回来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少爷,安排好了。” “初见莫渊时,我就感觉他长得有几分像顾倾城,再见之时,我越发觉得他像了”启瑞祥幽幽道:“特别是他笑起来时,跟少年的顾倾城很像,难怪文芳姑娘愿意跟他走。” “文芳姑娘是专情之人,除了顾倾城,只怕不会爱上别人”梭迎春道。 “你怎知她是长情之人?”启瑞祥看着她问。 “能伴于他最为难之时,定是爱惨了他。”梭迎春不敢抬头看他。 “这样啊”启瑞祥道:“那浓儿姑娘信上所说有几分真?” 那信梭迎春也看过,她觉得不真,可又实在想不通她把大家都聚集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属下觉得假,无一是真。” “是呀,往日我还疑虑,刚刚听你一言,我也觉得是假,但不知她又为何什么说”琪启瑞祥也疑虑。 梭迎春拱手道:“家主,我们回去,属下越想越觉得不安全,这浓儿姑娘只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 启瑞祥瞥了她一眼:“你怕什么,现在在这里,我们的势力可不小,况且还有你伴在身边。” 第80章 廖国岩已经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了,他眼睛浮肿通红,有些像没吃饱,刚从地府来的恶鬼。他扶手撑着额头,唉声叹气一副颓废之象,从暴躁不安到郁郁寡欢,再到这无所谓的心境,有多少无可奈何。 “副将”外面来人走得急,‘踏踏’的脚步声落地连连不断,他道:“白夫人找到了。” “什么”廖国岩起身,震的身前的桌子抖动:“真的,在哪儿找到的。” “回副将”来人拱手道:“黎府,就在白夫人自己的院子里,她被浓儿姑娘藏在床下,不知为何,全身都动不了,一日过后,才能动弹。” 总算有一件好事,廖国岩心里放松了许多,通红的眼睛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了。他看着天上,判定时辰,因为昨日夜里浓儿也是差多这个时辰到黎府的,算起来刚刚一日,那军机处的守卫们稍后是不是也可以动了,他迫不及待,疾步的往军机要秘去,夜色茫茫,可他脚步顺畅,像是行走在白日里一般。 因为有了希望,所以就更耐心了。廖国岩到军机要秘处时,时辰还没到,守备士兵还是动不了,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他站定在此,慢慢的等着。 “副将”来报人也跟着过来了。 “既然白夫人是一日能动弹的,那他们呢,说不定也一样”廖国岩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与来人报说,话里很是希冀。 黑夜深深,微微又燥热的风吹过。廖国岩抬头看看夜空,时辰已经到了,他满怀希冀的看着不能动弹的守卫士兵,脸上笑意慢慢减退,他双拳紧握,阴森森的走过去。突然,那些不能的士兵一下摔在地上,唉声连连,廖国岩脚步一顿,眼角笑意满满,又立马快步上前去,蹲下问其中一个士兵:“怎么样,可有感觉不适” “无事”他摸着身下道:“就是屁股痛。” 廖国岩哈哈的开怀大笑,这一刻释放了心里所有的担忧。 “副将”一个士兵脸色严肃道:“浓儿姑娘拿走了凉州布防图,说要拿什么启瑞祥,说这个启瑞祥就在川印盆地。” 廖国岩迅速的走进屋内,翻看放凉州布防图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他一拳砸在书架上,高声吩咐:“快拿笔墨来,传信于主上。” 大殿,廖国岩全身冰凉,明明是夏季,却似身在冰天雪地般,原来浓儿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拖时辰,这时只怕她都已经出凉州的地界了。这凉州布防图丢失可比什么夫人找不到的事大多了。廖国岩又想起关于神灵离开顾倾城的其它说法,难道真是启瑞祥,可这启瑞祥几年都没有消息,到现在他是生是死的说法都不统一。既然浓儿敢这么说,那现在敢肯定他是活着了,难道神灵现在倾慕的真的是他。 “廖副将”黎老大人来得急,衣领都是歪的:“什么事,这么急?” “浓儿姑娘拿走了凉州布防图”廖国岩道。 黎老大人一口否决:“不可能,那东西对她无用。” “对她是无用,可对其他人有用”廖国岩声音有些大,听上去很是严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黎老大人摆手:“神灵有规定,县里任何人不得管外界之事,县里任何人都不会犯,更别说浓儿姑娘了。”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老大人还替她开脱”廖国岩本来就很急,见黎老大人又不信就更急了:“神灵早在六年前就与启瑞祥有相识,主上六年前又伤过她的心,她偏向启瑞祥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就更是胡说了”黎老大人比他还急道:“神灵又不是凡人,若她真的心悦启瑞祥,她去就是了,那还用得着头什么布防图。” “你”气得廖国岩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转身向大殿外走去:“此事我已经传信于主上了。” 川印盆地很热,可文芳感觉不出来什么,她看着满脸大汗的莫渊道:“我看这里有河,你们要不要先洗一下再进城,我帮你们放哨。” 文芳面带笑意,眼睛放光,一副不像好人的样子,莫渊道:“真的是帮我们放哨,而不是偷看我们洗澡。” 被看穿了,文芳不但没有不好意思还翻个白眼,手一挥,大方道:“放哨是真,偷看也想,两者也不冲突。” 一路行来,莫渊基本是了解文芳了,难怪顾倾城会患失患得,因为她看着确实像个贪色之人,不管男女,看到人家好看,都要上去调戏几句才肯罢休:“我凡间的人又什么好看的,应是你们神灵更好看。” “不管在哪里,好看的人都少,都很稀有”文芳道:“我们那里有许多好看的人,他们能歌善舞又上进,我是收藏了许多他们的画像。” “也会上去调笑几句”莫渊问道。 “不行”文芳摇头,撇着嘴道:“人家是有侍卫保护的,近不了身” “神界人人平等,为何他们有侍卫保护,难道在神界是谁长得好看谁的地位就更高”莫渊实在不解,在他的心里,只有身份高贵之人才会有侍卫相随。 “呃”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文芳都不知要如何解释了:“不是,是因为他们都太好看的,怕有人把持不住,上前抱人家或亲人家,防的是我这样的人。” 莫渊听后啼笑非啼:“那神界像文芳姑娘这样的人还挺多的。” “嗯”文芳点头又问:“那你们洗不洗嘛?” 莫渊拉紧了衣衫:“不洗,等到了城里,找间客栈,安安心心的洗。” “切”文芳咕嘟:“真是小气。” 正是中午,是太阳最大的时候,文芳无感,但莫渊与琴格是晒得头晕脑胀,现在只想躲进阴凉处,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在好好的睡一觉。 城门口,文芳几人下了象,她抚摸的大象的鼻子:“快去,这几日你辛苦了,若是你愿意,就去县里,那里能让你好好生活,不受外界之扰。” 他的鼻子很大很长,很有力,他卷着文芳的腰,很是不舍,唤了好几声。 文芳摇头:“不行,这里的人们都没有见过你,他们怕你,你到县里去找囡囡,他是一个熊猫,与他在那里好好生活,我有机会一定回来看你们。” 他很失落,放下文芳,三步两回头,很是依依不舍。文芳也舍不得他,这一路走来还多亏了他,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到地方了。 几人徒步进城,莫渊问道:“他刚刚与你说什么,我看他情绪很失落。” 文芳叹气:“他说想与我一起进城,想留在我身边。” 莫渊道:“这确实是不行,就他那大个,恐怕会引起百姓恐慌。” “是呢”文芳道:“我倒是想把他留在身旁,热了他还可以用他那大大的耳朵帮我们打扇。” “噗嗤”是琴格的笑声,因为这个用处是他先用的。 文芳回头看着他道:“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嘛,看着怕人家,却敢用人家那么大的耳朵给自己扇风。” 琴格呵呵笑:“那不是热的慌嘛,我看他闭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所以就” 城外监视的人早已经将文芳几人的情况告诉城内人了。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有莫渊在,不好去见文芳姑娘”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听她说话就感觉她是个英气的人。 被唤少爷的人手持名扇,腰佩名玉,声音更是清冷:“不急,浓儿姑娘不是还没到吗,等她来了在说,先派人盯着,琴格在,跟远些,不要被他发现了,打草惊蛇。” “是”女子应道,转身吩咐去了。 男子发丝如墨,在微风中丝丝飘起,宛如天上仙。他坐在窗前,低头看着劳顿的三人,嘴角轻扬,思绪回梭。 六年前的那日一别,他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多少,但还是比平日里小心些。回去便派人查了查她所说的那件事,果然有人在查,还好那人未查出来多少,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看着琴格,眼里笑意意味深长,这火勾节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可那时以他在王家的势力又不得不去,还好他早有准备,不然真死在了他的手上。 “少爷”梭迎春道:“已经分派好了。” 启瑞祥点头:“你办事,我放心,你过来看看,她跟当年有什么变化。” 梭迎春往窗外倾了倾:“没什么变化,就是没那么精神了。” “浓儿姑娘说她病了”启瑞祥扇子一闭:“她猜测是顾倾城对她做什么。” “可顾倾城一凡人,有怎么伤的了神灵”梭迎春不解,也是所有的人不解。 启瑞祥摇头:“不知,浓儿姑娘这么说定是有什么道理的,却等她来了在谈。” “那她何时来,这川印盆地鱼龙混杂,莫渊也到了此处,若他们发现少爷你还活着,属下怕他们对你不利”梭迎春担忧道。 “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你也是当年的你,再说,神灵在此,谁又敢当着她的面杀人”启瑞祥笑道:“杀她相熟的人,莫渊他又不傻,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顾倾城。” 梭迎春不答,心里的担忧只增不减。 启瑞祥扇子‘啪’的打开,靠近梭迎春耳边悄悄的说。 男子的气息从耳轮摸索进衣领,慢慢的蔓延全身,使她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去”启瑞祥不看她,淡淡的的道。 她回神,转身就走,连礼数都忘了。 六年前,文芳就对他说过,无论谁都不要轻信,但梭迎春可以信,因为她深爱着他,而他也是知道的。 文芳几人走了半条街,终于是看到一家不错的客栈,她坐在台阶上,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进去办好,我先歇会儿,实在是累人。” 莫渊示意琴格进去,而他弯腰一把抱起文芳道:“太阳太大了,你本来就不舒服,还是不要多晒。” 文芳看着他的侧脸,跟顾倾城很相似,特别是下颚,不同的是一个温柔、一个生冷:“那谢谢你了,我实在无力了。” “你我之间不必道谢,显得生疏了”莫渊笑的温柔。 文芳痴痴地看着他,视线渐渐模糊,嘴里喃喃着‘顾倾城’ 莫渊嘴唇紧闭,眼里尽是戾气,哪还有温柔。 屋内,莫渊把文芳放到床上,与琴格说:“先联系我们的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地方还不知有几方势力。” “君主放心,这间客栈的店小二是我们的人,等下我让他找机会上来”琴格声音很低,只得他二人听得见。 “好”莫渊道:“先休息,不急在这一时。” “是”琴格退下。 莫渊坐在桌前,拿着茶杯迟迟不倒茶,思绪早已经飘远‘这川印盆地有好几方势力,就属姿阳术最差,且又离这里最远,若是有个什么,接应都来不急,行事一定得小心,别样不图,就希望能平安带回神灵’他推开窗户,站在窗前,望着它这地势险峻,心里暗想‘只怕这也不是易事’ 梭迎春在回来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少爷,安排好了。” “初见莫渊时,我就感觉他长得有几分像顾倾城,再见之时,我越发觉得他像了”启瑞祥幽幽道:“特别是他笑起来时,跟少年的顾倾城很像,难怪文芳姑娘愿意跟他走。” “文芳姑娘是专情之人,除了顾倾城,只怕不会爱上别人”梭迎春道。 “你怎知她是长情之人?”启瑞祥看着她问。 “能伴于他最为难之时,定是爱惨了他。”梭迎春不敢抬头看他。 “这样啊”启瑞祥道:“那浓儿姑娘信上所说有几分真?” 那信梭迎春也看过,她觉得不真,可又实在想不通她把大家都聚集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属下觉得假,无一是真。” “是呀,往日我还疑虑,刚刚听你一言,我也觉得是假,但不知她又为何什么说”琪启瑞祥也疑虑。 梭迎春拱手道:“家主,我们回去,属下越想越觉得不安全,这浓儿姑娘只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 启瑞祥瞥了她一眼:“你怕什么,现在在这里,我们的势力可不小,况且还有你伴在身边。” 第81章 顾倾城是半夜到的,此时,城门已关,众人纷纷下马。庞清在一处空地上转了一圈道:“公子,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先休息一阵,看天色,应该快开门了。” “行,辛苦了”顾倾城道:“你们休息,我守夜。” 自上次梦魇后,顾倾城就睡的少了,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稍做休息,还紧握着文芳的绢花。庞清担心他身体受不了,多次劝解都无用,但依然不放弃:“公子,我守,你小憩一会儿。” “不了,晚上阴气重,更容易梦魇”顾倾城见他满脸愁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宽慰道:“你先休息,我明日天亮在睡,你帮我处置事物。” 见劝不动,庞清无法,就站在他身旁与他闲话:“这一路走来平静,应是没有透露消息,我们准备充足,定能救回薛将军。” “或许这谋事人也想让我来这川印盆地”顾倾城道:“扣下薛琪麟,他应该就是这样的打算,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确定这个‘他’是何人。” 庞清皱眉:“原先推测是喜云,难道不是?” 顾倾城摇头,心里疑虑很重:“不知,若是喜云,这一路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平静,他既然已经暴露,他身后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半路截杀才是除掉我的最好时机,除非他的目标不是我或者不是凉州。”沉默了一会,他又问:“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先前那条线,让凉州的信件直接送到我们手上。” “现在不行”庞清道:“里面的形势不明,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也是给别人传递消息。” 顾倾城苦笑:“也是,是我心急了,我这几日总是心慌慌的,总担心凉州出事,特别是文芳” 庞清弯腰拱手:“主上别急,待安定后,属下定然安排一条秘密线路来。” “好”顾倾城道:“你休息,明日有得你忙了。” 空气中的细细微风很是干燥,经过人身上时,悄无声息的带走裸露在外皮肤上的水分,让人更加饥渴。顾倾城仰头看着天,黑夜的天空中似乎有文芳的笑脸,他伸手抚了抚,心里苦涩至极。他想:“或许在六年前,自己就已经喜欢她了,若没有那场灾难,若自己不变得疑神疑鬼,或许我们两人现在会很幸福。” 这几日赶路受累,众人都睡得很沉,通天白日了庞清才醒来。 顾倾城早已经收拾好了,见庞清清醒,道:“我刚刚到城门口去看过了,检查挺严的,若是我们要进,还得收拾一下。” 庞清起身,见其他人还在睡,就与顾倾城道别处说:“王庭易主,他想抓住何凌,永除这个后患,必然是要严加排查,留他在城内。” 顾倾城低声道:“何凌现在在何处?” “与薛将军困在一起了”庞清凑近,低着头轻声道:“对方也没把他交出去,不知是何意?” “还能是何意,恐怕也是在打这川印盆地的主意”顾倾城眼睛微眯,有些危险的道:“只怕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此人心思很深,深谋远虑,这世上也怕没几人能有如此心思了”庞清问道:“主上觉得是谁,是喜云背后的人吗?” 顾倾城沉思着:“难说,还不知喜云是谁的人,还是要尽快安定下来联系廖国岩,好了解凉州的情况。” “是”庞清应。 清晨,文芳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莫渊一张放大的,她吓得一个激灵,尖叫一声,一脚把他踢下榻。然后迅速的拉起毯子到胸前,狠瞪着眼问莫渊:“你为何会在我榻上?” 莫渊本来没醒,睡得正香,被文芳踢下榻时他还未完全清醒,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为何会在我榻上”文芳声音加大,带着点生气。 莫渊起身,坐在榻边,揉了揉眼睛,抱歉道:“我昨日想事情想得晚,迷迷糊糊就在这里睡着了,文芳,我没有做过什么,你信我。” “你还想做什么不成”文芳气愤道:“滚出去,若是在敢这般无理,我定要你下半辈子清心寡欲。” 看她是真的生气,又凶狠的样子,莫渊连忙起身往门边走:“文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气大伤身。” “滚”文芳咬牙切齿。 “好好”莫渊一把拉开门,琴格的头就差点撞到他身上。 琴格怪不好意思的道:“公子,你昨晚睡在文芳姑娘屋里了。” “嗯”莫渊应声后又问:“可有联系上我们的人。” “没有”琴格低声,只得他两个人听得见:“属下发现自昨日进城起,便有人跟踪我们。” “这川印盆地是混杂之地,还不知是哪方势力,行事小心些”莫渊凝重的吩咐道:“也通知其他人,不得令且不可妄动。” “是”琴格郑重答后又大声了些道:“公子,文芳姑娘脸薄,乍一看你睡在她的屋里,定然生气。” “是我孟浪了”莫渊声音轻且温柔:“下次定要她应了才近她身。” 隔墙,一男子迅速的跑开了。莫渊与琴格听见动静相互对望一眼,而后轻蔑一笑。 文芳气得很,骂骂咧咧的下榻,一脚踹在凳子上:“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见他很有礼的,怎得昨日会占我便宜,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随后一个‘呸’结束。 文芳生气,‘啪’的把门打开,脚步跺得‘哐哐’直响下楼了。远远的就看见莫渊跟琴格两人,恨恨的白了他们一眼就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坐下,问:“朝食呢?被你们吃光了。” “小二”莫渊把人喊过来,对文芳说:“还没点,看你想吃点什么。” 小二点头哈腰的简绍:“姑娘,小店的粥是这一带出了名儿的好喝,香甜粘嘴,要不要来一碗。” “好哇”文芳问他:“还有其它的吗?” “有有有”小二头点得很快,轻快道:“有包子、油饼还有腌菜,小粥配腌菜也是一绝,姑娘来意蝶。” 文芳点头:“除了包子油饼不要,其它的都上一份。” “好好好”小二脸都笑开花了。 “你俩偷看我干啥?”文芳左右晃动脑袋,翻着白眼道:“你睡了我一晚,我吃你一顿不行吗。” 莫渊觉得尴尬,端起茶杯喝水掩饰,却被文芳的这话呛到了,咳个不停。 琴格担忧的看着他,有些责备的道:“文芳姑娘,我家公子是正人君子,不会做无赖之举,昨晚他”还未说完,就被莫渊抬手打断。 他放下杯子,宠溺道:“是是是,是我的错,你不打我也不骂我,吃我一顿朝食又怎样,如果你愿意,吃一辈子都行。” 文芳皱眉,撇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么恶心又土味的情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心里很是后悔,这朝食点得有点多了,等下怎么吃得完,他怎么不在点朝食前说这翻话。 莫渊见她脸色表情丰富,挤眉弄眼,便晓得她误会了,连忙对她眨眼,以免她等下发火露馅。 文芳看懂了他的意思,斜着眼往后看,凑近他悄悄的问:“我们是被人盯上了。” 莫渊抚摸着她的头,简单的一个“嗯” “知道是谁吗?”文芳又问。 莫渊摇头。 文芳叹气:“先吃朝食,我知道你们等下有事要忙,你们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安心。” 琴格左右观察,莫渊凑在文芳耳边低声说话,从远处看就像情人间的蜜语:“这里形势复杂,几方势力盘桓,而我们的势力有相对较弱,可能抽不出多少人在你身旁保护你,所以你无事就在房间里,门窗锁好,若有人敲门,一定要问清楚在开门。” “嗯”文芳点头:“我知,你放心。” 启瑞祥听人禀报到是诧异,与梭迎春说:“六年前她负气离开,六年后又眼巴巴的找来,这明显是余情未了,现在又怎么会与别的男人亲密,难道她真的变心了?” “属下觉得不会,应是另有隐情”梭迎春道。 “隐情”启瑞祥也这么觉得:“可要知道有什么隐情才好办,浓儿的话看似合理,却经不起推敲,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丫鬟,可不能被她耍了。” “顾倾城哪儿呢”启瑞祥又问。 “还在城外徘徊”这么多年了,梭迎春还是很讨厌他:“不过,凭他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进城了。” 启瑞祥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薛琪麟与他有救命之恩,又是多年的同窗友谊,他必定是会来救他的。” 抓到薛琪麟也是费了不少劲,他本身武功又高,又是御者,要不是摔下悬崖,伤了身体,恐怕是抓不到,可这抓到了又跟没抓到有什么区别,他身上的法器始终让人无法对他做什么,关在屋里,还像大老爷般的伺候好他。 梭迎春冷哼:“这顾倾城还真是个运气好的,把神灵攥在手心里,只怕过不了几年,这天下当真就是他的了。” “他是神眷者,说不定他还真是这天下归一的人”启瑞祥表情淡淡,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事。 “不行”梭迎春狠厉道:“少爷与他往日有过节,他必死。” 启瑞祥看着她又担忧又气愤的脸,想起文芳与他说的话,便问她:“你想不想知道文芳姑娘六年前与我说了你什么。” 梭迎春望着他,满是期盼的眼神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启瑞祥笑笑道:“她说,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相信你梭迎春,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我,但你不会。” 明明很简单,没有任何意思的话,但梭迎春听来就是脸红,她捶着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顾倾城人分两队,一队扮成进城看病的人,一队在老农那里买下鸡蛋,扮成进城买鸡蛋的商贩,还好,都比较顺利,守城的士兵问得多也细,他们早有准备,态度很好的一一答来。 “公子,这间客栈不错”庞清进城就到处看过了,挑了城内最好的一家。 “行”虽是早晨,可依然是热风,顾倾城撩着衣角扇:“你去要房,我在这里等刘能他们。” “是”庞清转身离去。 说来也巧,顾倾城他们选的这间客栈和启瑞祥是同一家,启瑞祥在二楼,靠在窗台看他:“果然是霖农第一美人,不愧是把神灵引下界的人,这样貌还是那么好看。” “一个男人,为了活命,成天像个女子般卖弄风骚”梭迎春厌恶道:“真是恶心。” “能屈能伸大丈夫”启瑞祥道:“若不然,他哪有现在的成就,一方霸主。” 顾倾城在远处看见刘能几人进来了,他四周看了看便,吹着口哨进去了。里面,庞清正从楼上下来:“公子,可以休息了,其它的事我来就行。” “嗯”顾倾城道:“刘能他们来了,你安排好他,他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你们商量你们的,让他休息。” “是”庞清应道。 顾倾城转身上楼,走到二楼,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明明无人,但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慢慢的向另一边走去,刚要走到尽头的转角处,就上来一个小二哥,他唤着顾倾城:“这位公子,你的房间在这边,我带您去。” 顾倾城转身跟着小二走了。 屋内,梭迎春探头看,见顾倾城真走了才松口气:“少爷,没想到他如此敏锐。” “一方霸主,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启瑞祥不吝啬夸赞道:“看他周身气派,可比当年厉害多了,吩咐底下的人,跟远些,能多瞒他几日就多瞒几日,迟早他会晓得是我绑架了薛琪麟。” “以我们在此地的势力难道还怕他不成”梭迎春不甘心,恨不得马上去杀了他。 “他秦汉易玄是神灵福泽的之处,或许有什么凡人力量不可抵之物”启瑞祥道:“就像薛琪麟身上的珠子,只怕一挥,你我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 “是”梭迎春知道自己大意了,被恨意蒙了心,便低下头道:“是我想岔了。” “你讨厌他,我知”启瑞祥道:“他差点害死我,也是因为我先侮辱了他,那时未将他杀死,就已经错失了机会,现在就得从新找机会了,若是找不着,为了自己能活命就先忍着。人嘛,都是这样,谁又能真正活得自由洒脱,都是些小心眼。”| 第81章 顾倾城是半夜到的,此时,城门已关,众人纷纷下马。庞清在一处空地上转了一圈道:“公子,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先休息一阵,看天色,应该快开门了。” “行,辛苦了”顾倾城道:“你们休息,我守夜。” 自上次梦魇后,顾倾城就睡的少了,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稍做休息,还紧握着文芳的绢花。庞清担心他身体受不了,多次劝解都无用,但依然不放弃:“公子,我守,你小憩一会儿。” “不了,晚上阴气重,更容易梦魇”顾倾城见他满脸愁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宽慰道:“你先休息,我明日天亮在睡,你帮我处置事物。” 见劝不动,庞清无法,就站在他身旁与他闲话:“这一路走来平静,应是没有透露消息,我们准备充足,定能救回薛将军。” “或许这谋事人也想让我来这川印盆地”顾倾城道:“扣下薛琪麟,他应该就是这样的打算,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确定这个‘他’是何人。” 庞清皱眉:“原先推测是喜云,难道不是?” 顾倾城摇头,心里疑虑很重:“不知,若是喜云,这一路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平静,他既然已经暴露,他身后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半路截杀才是除掉我的最好时机,除非他的目标不是我或者不是凉州。”沉默了一会,他又问:“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先前那条线,让凉州的信件直接送到我们手上。” “现在不行”庞清道:“里面的形势不明,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也是给别人传递消息。” 顾倾城苦笑:“也是,是我心急了,我这几日总是心慌慌的,总担心凉州出事,特别是文芳” 庞清弯腰拱手:“主上别急,待安定后,属下定然安排一条秘密线路来。” “好”顾倾城道:“你休息,明日有得你忙了。” 空气中的细细微风很是干燥,经过人身上时,悄无声息的带走裸露在外皮肤上的水分,让人更加饥渴。顾倾城仰头看着天,黑夜的天空中似乎有文芳的笑脸,他伸手抚了抚,心里苦涩至极。他想:“或许在六年前,自己就已经喜欢她了,若没有那场灾难,若自己不变得疑神疑鬼,或许我们两人现在会很幸福。” 这几日赶路受累,众人都睡得很沉,通天白日了庞清才醒来。 顾倾城早已经收拾好了,见庞清清醒,道:“我刚刚到城门口去看过了,检查挺严的,若是我们要进,还得收拾一下。” 庞清起身,见其他人还在睡,就与顾倾城道别处说:“王庭易主,他想抓住何凌,永除这个后患,必然是要严加排查,留他在城内。” 顾倾城低声道:“何凌现在在何处?” “与薛将军困在一起了”庞清凑近,低着头轻声道:“对方也没把他交出去,不知是何意?” “还能是何意,恐怕也是在打这川印盆地的主意”顾倾城眼睛微眯,有些危险的道:“只怕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此人心思很深,深谋远虑,这世上也怕没几人能有如此心思了”庞清问道:“主上觉得是谁,是喜云背后的人吗?” 顾倾城沉思着:“难说,还不知喜云是谁的人,还是要尽快安定下来联系廖国岩,好了解凉州的情况。” “是”庞清应。 清晨,文芳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莫渊一张放大的,她吓得一个激灵,尖叫一声,一脚把他踢下榻。然后迅速的拉起毯子到胸前,狠瞪着眼问莫渊:“你为何会在我榻上?” 莫渊本来没醒,睡得正香,被文芳踢下榻时他还未完全清醒,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为何会在我榻上”文芳声音加大,带着点生气。 莫渊起身,坐在榻边,揉了揉眼睛,抱歉道:“我昨日想事情想得晚,迷迷糊糊就在这里睡着了,文芳,我没有做过什么,你信我。” “你还想做什么不成”文芳气愤道:“滚出去,若是在敢这般无理,我定要你下半辈子清心寡欲。” 看她是真的生气,又凶狠的样子,莫渊连忙起身往门边走:“文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气大伤身。” “滚”文芳咬牙切齿。 “好好”莫渊一把拉开门,琴格的头就差点撞到他身上。 琴格怪不好意思的道:“公子,你昨晚睡在文芳姑娘屋里了。” “嗯”莫渊应声后又问:“可有联系上我们的人。” “没有”琴格低声,只得他两个人听得见:“属下发现自昨日进城起,便有人跟踪我们。” “这川印盆地是混杂之地,还不知是哪方势力,行事小心些”莫渊凝重的吩咐道:“也通知其他人,不得令且不可妄动。” “是”琴格郑重答后又大声了些道:“公子,文芳姑娘脸薄,乍一看你睡在她的屋里,定然生气。” “是我孟浪了”莫渊声音轻且温柔:“下次定要她应了才近她身。” 隔墙,一男子迅速的跑开了。莫渊与琴格听见动静相互对望一眼,而后轻蔑一笑。 文芳气得很,骂骂咧咧的下榻,一脚踹在凳子上:“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见他很有礼的,怎得昨日会占我便宜,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随后一个‘呸’结束。 文芳生气,‘啪’的把门打开,脚步跺得‘哐哐’直响下楼了。远远的就看见莫渊跟琴格两人,恨恨的白了他们一眼就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坐下,问:“朝食呢?被你们吃光了。” “小二”莫渊把人喊过来,对文芳说:“还没点,看你想吃点什么。” 小二点头哈腰的简绍:“姑娘,小店的粥是这一带出了名儿的好喝,香甜粘嘴,要不要来一碗。” “好哇”文芳问他:“还有其它的吗?” “有有有”小二头点得很快,轻快道:“有包子、油饼还有腌菜,小粥配腌菜也是一绝,姑娘来意蝶。” 文芳点头:“除了包子油饼不要,其它的都上一份。” “好好好”小二脸都笑开花了。 “你俩偷看我干啥?”文芳左右晃动脑袋,翻着白眼道:“你睡了我一晚,我吃你一顿不行吗。” 莫渊觉得尴尬,端起茶杯喝水掩饰,却被文芳的这话呛到了,咳个不停。 琴格担忧的看着他,有些责备的道:“文芳姑娘,我家公子是正人君子,不会做无赖之举,昨晚他”还未说完,就被莫渊抬手打断。 他放下杯子,宠溺道:“是是是,是我的错,你不打我也不骂我,吃我一顿朝食又怎样,如果你愿意,吃一辈子都行。” 文芳皱眉,撇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么恶心又土味的情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心里很是后悔,这朝食点得有点多了,等下怎么吃得完,他怎么不在点朝食前说这翻话。 莫渊见她脸色表情丰富,挤眉弄眼,便晓得她误会了,连忙对她眨眼,以免她等下发火露馅。 文芳看懂了他的意思,斜着眼往后看,凑近他悄悄的问:“我们是被人盯上了。” 莫渊抚摸着她的头,简单的一个“嗯” “知道是谁吗?”文芳又问。 莫渊摇头。 文芳叹气:“先吃朝食,我知道你们等下有事要忙,你们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安心。” 琴格左右观察,莫渊凑在文芳耳边低声说话,从远处看就像情人间的蜜语:“这里形势复杂,几方势力盘桓,而我们的势力有相对较弱,可能抽不出多少人在你身旁保护你,所以你无事就在房间里,门窗锁好,若有人敲门,一定要问清楚在开门。” “嗯”文芳点头:“我知,你放心。” 启瑞祥听人禀报到是诧异,与梭迎春说:“六年前她负气离开,六年后又眼巴巴的找来,这明显是余情未了,现在又怎么会与别的男人亲密,难道她真的变心了?” “属下觉得不会,应是另有隐情”梭迎春道。 “隐情”启瑞祥也这么觉得:“可要知道有什么隐情才好办,浓儿的话看似合理,却经不起推敲,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丫鬟,可不能被她耍了。” “顾倾城哪儿呢”启瑞祥又问。 “还在城外徘徊”这么多年了,梭迎春还是很讨厌他:“不过,凭他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进城了。” 启瑞祥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薛琪麟与他有救命之恩,又是多年的同窗友谊,他必定是会来救他的。” 抓到薛琪麟也是费了不少劲,他本身武功又高,又是御者,要不是摔下悬崖,伤了身体,恐怕是抓不到,可这抓到了又跟没抓到有什么区别,他身上的法器始终让人无法对他做什么,关在屋里,还像大老爷般的伺候好他。 梭迎春冷哼:“这顾倾城还真是个运气好的,把神灵攥在手心里,只怕过不了几年,这天下当真就是他的了。” “他是神眷者,说不定他还真是这天下归一的人”启瑞祥表情淡淡,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事。 “不行”梭迎春狠厉道:“少爷与他往日有过节,他必死。” 启瑞祥看着她又担忧又气愤的脸,想起文芳与他说的话,便问她:“你想不想知道文芳姑娘六年前与我说了你什么。” 梭迎春望着他,满是期盼的眼神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启瑞祥笑笑道:“她说,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相信你梭迎春,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我,但你不会。” 明明很简单,没有任何意思的话,但梭迎春听来就是脸红,她捶着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顾倾城人分两队,一队扮成进城看病的人,一队在老农那里买下鸡蛋,扮成进城买鸡蛋的商贩,还好,都比较顺利,守城的士兵问得多也细,他们早有准备,态度很好的一一答来。 “公子,这间客栈不错”庞清进城就到处看过了,挑了城内最好的一家。 “行”虽是早晨,可依然是热风,顾倾城撩着衣角扇:“你去要房,我在这里等刘能他们。” “是”庞清转身离去。 说来也巧,顾倾城他们选的这间客栈和启瑞祥是同一家,启瑞祥在二楼,靠在窗台看他:“果然是霖农第一美人,不愧是把神灵引下界的人,这样貌还是那么好看。” “一个男人,为了活命,成天像个女子般卖弄风骚”梭迎春厌恶道:“真是恶心。” “能屈能伸大丈夫”启瑞祥道:“若不然,他哪有现在的成就,一方霸主。” 顾倾城在远处看见刘能几人进来了,他四周看了看便,吹着口哨进去了。里面,庞清正从楼上下来:“公子,可以休息了,其它的事我来就行。” “嗯”顾倾城道:“刘能他们来了,你安排好他,他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你们商量你们的,让他休息。” “是”庞清应道。 顾倾城转身上楼,走到二楼,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明明无人,但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慢慢的向另一边走去,刚要走到尽头的转角处,就上来一个小二哥,他唤着顾倾城:“这位公子,你的房间在这边,我带您去。” 顾倾城转身跟着小二走了。 屋内,梭迎春探头看,见顾倾城真走了才松口气:“少爷,没想到他如此敏锐。” “一方霸主,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启瑞祥不吝啬夸赞道:“看他周身气派,可比当年厉害多了,吩咐底下的人,跟远些,能多瞒他几日就多瞒几日,迟早他会晓得是我绑架了薛琪麟。” “以我们在此地的势力难道还怕他不成”梭迎春不甘心,恨不得马上去杀了他。 “他秦汉易玄是神灵福泽的之处,或许有什么凡人力量不可抵之物”启瑞祥道:“就像薛琪麟身上的珠子,只怕一挥,你我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 “是”梭迎春知道自己大意了,被恨意蒙了心,便低下头道:“是我想岔了。” “你讨厌他,我知”启瑞祥道:“他差点害死我,也是因为我先侮辱了他,那时未将他杀死,就已经错失了机会,现在就得从新找机会了,若是找不着,为了自己能活命就先忍着。人嘛,都是这样,谁又能真正活得自由洒脱,都是些小心眼。”| 第82章 门外有‘扣扣’的敲门声,“进来” “主上”庞清关好房门,低声道:“人已经全部安排进来了,但我觉得奇怪,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 顾倾城冷笑一声:“恐怕我们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到,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庞清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难道凉州还有他们的人,可我们这次行动是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不多,那谁是奸细?” 顾倾城摇头:“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行事的万分小心。” “可若这奸细不找出来,我们做任何事都相当于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庞清稳了一会儿又道:“主上,这奸细是在凉州还是与我们一同来的人。” “不好说”顾倾城道:“这件事就你我两个人知晓就行,以免人心惶惶又打草惊蛇。” “是”庞清道:“看来囚禁薛将军的人还是花了一番心思在我们这里。” “我刚刚上楼时,也感觉有人监视,本来是想去看看是谁的”顾倾城挑着嘴冷哼:“就被一店小二喊住了。” “看来那人是算计已久”庞清狠戾道:“主上放心,属下会尽快查清楚这背后搅弄风云的人是谁。” “不必心急,既然他设计让我们来川印盆地,那他必然有他的目的,我们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就是。”顾倾城道:“你先去忙你的事情。” “是”庞清退下。 一路颠倒黑白的疾行,伤身又伤气,顾倾城躺在榻上,闭眼小憩。 庞清的房间就在顾倾城隔壁,他先是喝了口茶水,压下心中的局促。自从知道薛琪麟被抓,他就知道川印盆地乱,各方势力都盯着这里,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才一进城就被人盯上,连敌人是谁都清楚,凉州如此严密,居然还是渗透进来,这才是最可怕的。自己是生是死倒是无所谓,可还有顾倾城在此,一国之君可不能折在这里。 他捏着茶杯,神情严肃,满腹心事。 吃过朝食,莫渊与琴格就出去,文芳这个病人当然就是回房间了,也是坐在榻上发呆,无聊的很。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文芳谨慎的问了声“谁呀?” 门外回答:“姑娘,是我,店小二,给您送东西来。” 文芳轻脚轻手的走到门旁道问:“我没有要东西,莫不是你搞错了。” “是一位公子托我给您送来的。”店小二道。 文芳以为是莫渊让人送来的,嘀咕着开门:“刚刚怎么没说啊” 店小二笑嘻嘻的递到面前:“那位公子说了,只要把这给您你便知道他是谁了。” 白绒带点黄的披风,领子有细细长长的茸毛,胸口处绣着一朵小小不知名的花,花瓣比彼岸花更宽一些、更短一些。这与当年那件披风一模一样,文芳愣住,好一会儿才接过来:“他现在在哪儿?” “姑娘不必着急,公子说会来见您的”店小二热情道:“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唤我,我就在大堂里跑腿,一喊就能听见。” “好”文芳又问道:“他还好吗,身体都好吗?” “多谢姑娘关心,公子一切都好”店小二道。 “那就好。”关了门,文芳还像是在梦里,想不通为何启瑞祥会在这里,这个时间段,他应该还在霖农家族内部夺权中,怎会有时间到这混乱之地来,难道自己又改变的原来的剧情,想到这个原因,文芳的手就有些抖。 四御之主,有三位都到了这川印盆地,文芳不由得心慌,她几步走到榻前,才发觉头晕脑眩,一下跌坐在榻上,揣气了几口粗气,昏倒在榻上,披风也掉落在地上。 一间房屋破旧不堪,风吹着窗户吱呀吱呀的响,琴格左右看了看,上前敲门,先敲一下,再敲三下,然后再敲两后。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里面的人恭敬的把他们迎进去。门一关,那人就搬动墙上一盏布满灰尘的油灯,旁边的墙居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门,可容一个人过。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几支蜡烛照明,并不明亮,反而很昏暗不清,脚步踏得地上泥沙‘莎莎’作响。 “君主”并不宽敞的地方居然有几十号人,声音大而洪亮。 “辛苦大家了,神灵已在我身边,还剩下最后一道关卡,我们就可以把神灵完完全全带回姿阳术了,请诸位助我。”莫渊拱手道。 “请君主放心,神灵福泽姿阳术,是姿阳术百姓之福,属下门一定护您与神灵安全到姿阳术” “好”莫渊豪气道:“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君主”豪气的声音好似都能震动这铜墙铁壁。 “怎么样,她怎么说”启瑞祥翘着二郎腿,懒散的问。 “她猜到是您”来人禀报,却不是给文芳送披风的人:“问了您身体可好,有无受损。” 启瑞祥呵呵笑:“若无她的提醒,恐怕是受损了,不愧神灵,难怪莫渊相隔千里,也要打她的主意,还是当年太年轻了,要早知道呀,当年就该把她拐回霖农。” “呃…”来报人低着头不敢搭话,这位主子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爹都杀,让人要死不活的方式又多,这天底下只怕再找不出比他更狠心、更让人恐惧的人了。 “还有呢”启瑞祥又问。 来报人快速的扫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她问你在哪儿,想见您。” 启瑞祥不喜人问他行踪,更不喜有人为他作决定,他的手段狠厉,折磨起人来一套一套不从样。说完这话,来报人就安静,屏住呼吸,缩着身子,如果可以,他想立马消失。 启瑞祥噗嗤几声笑:“看来她还记得我,还记得很深,也是,她爱美人,我虽不如顾倾城那样好看,但也是不差。” 这样的话听在来报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他缩着的身子发冷,不停的抖动。 启瑞祥瞥了他一眼道:“你下次找个好看又会哄女人的去,定要把她逗得开开心心的。” “是” “好了,你下去”启瑞祥撑着头道。 他如释重负,连忙退出去,到了门外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顾倾城是被热醒的,虽然有冰降温,但依然受不了,他开窗,外面更热,一股热气扑来,他又立马关了窗。 庞清推门而入,见顾倾城醒了,很是意外,连忙拱手:“主上,你醒了。” “嗯”顾倾城见他额间有汗水,就引着他坐到冰块旁:“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庞清坐下,轻声道:“属下每次出去,都有人监视,不管是走得近还是走得远,且属下发现监视我们的人不止一波人。” 顾倾城沉思了一会儿道:“其中一波人是喜云他们,不用管,最重要的是另一波人,要探查清楚了。” “是”庞清道:“主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总不能窝在屋里不出去”顾倾城起身:“总要让人家有点事做,我们出去走走,我倒要看看是那些人在搞鬼。” 屋内与外面是两种天气,屋内热,外面更热。到楼下,店小二见他们要出去,就拿了一把伞给他们:“两位公子拿着,这太阳这么大,要是不打伞,出去一趟,回来指定晒黑。” 庞清接过伞道谢。他撑着伞走在顾倾城左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稍偏着脑袋扫了一眼,小声的说:“左边卖草鞋的,从我们一出来就观察着我们,还有那边买丝巾的女子,也是如此,他们大概是一伙人,后面有一个跟踪的,应该是另一伙人。” “他们喜欢跟就让他们跟,找个人少的地方,我们审审他们”顾倾城面带微笑,逛得悠闲,转脚就往巷子里去了,而跟在身后的人还不知道已经进入了圈套。 白纸雨伞青竹画,艳阳高照生光辉,伞下君子如青竹,面如艳阳耀人眼,那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人画,他微微发愣后,转身就跑。顾倾城手持旁边立着的竹竿,用力一挥,便砸在了那人背上,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他费力的起身想在跑,可前路被人堵住了。 庞清掀着眼皮:“我家公子有话问你,还请兄台告知。” 他前面是庞清,后面是顾倾城,他前后观看,可能是觉得顾倾城看起来好欺负些,便往后跑,攻击顾倾城,哪知一招,他就被治住了。 顾倾城卸掉他的手臂,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他便跪倒在地:“你是谁的人?” 他不答。 “不说”顾倾城笑道:“你莫不是以为在这闹市里,我不敢对你用刑。” “”那人依旧不答。 “好,你硬气”顾倾城挥挥手。 庞清拔出一把短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捂住他的嘴巴,一下捅在他的大腿上,他呜呜,痛得全身发颤,眼泪都出来了。 庞清又用力收紧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大腿上的刀,携着肉又往里些,好像都穿透了骨头,随后又慢慢的转动着刀柄。那人眼球凸起,充满着血丝,像要死了般。庞清拔出短刀,松开他的嘴,短刀迅速的抵在他的喉间,冷笑:“我们公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不答或者答错,我就削掉你身上的一块肉。” 那人吓得不敢动弹,瞪着眼睛轻轻点头。 “既然听话就说,我不想再问第二次”顾倾城居高临下。 “姿阳术”可能是痛得很,那人声音不断的抖。 “果真是姿阳术的人”庞清抬头与顾倾城说后,短刀有逼近了几分,割破了脖颈的皮肤,一丝丝血流了出来,他冷声道:“你可认识喜云?” 那人摇头。 庞清又一刀插在他大腿,虽然没被捂嘴,但他依然不敢吭声。 “实话?” 那人点头。 “那你们在凉州可有人”庞清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就飞来一柄刀,他转身躲开,那把刀却插在了那人的胸口,他迅速的跑过去看,却早已无人。顾倾城蹲下查看那人,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主上,我们打草惊蛇了”庞清道。 顾倾城挥手:“无事,不惊蛇又怎么引得出来。” 庞清叹息:“可惜没有问到有用的东西。” “不尽然”顾倾城道:“你看他衣领处,似乎有朵小小的牡丹。” 庞清蹲下翻开衣领,果然有朵牡丹,他大惊:“是霖农王家的人。” “是”顾倾城道。 “他们也有意于川印盆地”庞清道:“那他又为何要伪装成姿阳术的人。” “因为姿阳术也有人在凉州,且也在跟盯着我们”顾倾城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他知我们不会放过他,就想打乱我们的视线,扰乱我的思绪,可他这样也相当于告诉我们姿阳术跟他们是一样的目的。” 庞清在他身上摸了摸,很快就找出几两碎银:“那现在怎么办,就把他放在这里吗?” “就放在这里”顾倾城声音稍大:“他的同伴会来给他收尸,毕竟这是人家的盘,谁都不想惹出麻烦来。” 庞清明白顾倾城的意思,声音也大了些:“是,公子。” 莫渊一回来,就去敲文芳的门,几次都没有人回答,他有些担心,便一脚踹开了,伸头就看见倒在榻上的文芳,他急忙跑过去:“文芳,你怎么了,醒醒。” 文芳很昏沉,眼睛半眯,很恍惚:“顾倾城,你回来了,我很不舒服,你别闹,让我休息一下。” 莫渊紧握着文芳的手掌,若是普通人,这会儿只怕骨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松开,把文芳抱到榻上,帮她盖好被子,喃喃着:“原本以为做个替身我也很知足,但人心都是贪婪的,现在你已在我身边,我又不甘心做替身了。文芳,他对你又不好,你为何还那么喜欢他。” 榻上的人已经昏睡过去,是不可能回答他的,他拉着她的手掌,手指轻轻抚摸,她凉凉的体温驱散了他一身燥热,让他渐渐平静。 他苦笑:“何必为难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吗,到这里来,不就是来了解这样的结果吗,只需在等几日,你就完全属于我了,文芳。” 第82章 门外有‘扣扣’的敲门声,“进来” “主上”庞清关好房门,低声道:“人已经全部安排进来了,但我觉得奇怪,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 顾倾城冷笑一声:“恐怕我们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到,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庞清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难道凉州还有他们的人,可我们这次行动是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不多,那谁是奸细?” 顾倾城摇头:“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行事的万分小心。” “可若这奸细不找出来,我们做任何事都相当于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庞清稳了一会儿又道:“主上,这奸细是在凉州还是与我们一同来的人。” “不好说”顾倾城道:“这件事就你我两个人知晓就行,以免人心惶惶又打草惊蛇。” “是”庞清道:“看来囚禁薛将军的人还是花了一番心思在我们这里。” “我刚刚上楼时,也感觉有人监视,本来是想去看看是谁的”顾倾城挑着嘴冷哼:“就被一店小二喊住了。” “看来那人是算计已久”庞清狠戾道:“主上放心,属下会尽快查清楚这背后搅弄风云的人是谁。” “不必心急,既然他设计让我们来川印盆地,那他必然有他的目的,我们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就是。”顾倾城道:“你先去忙你的事情。” “是”庞清退下。 一路颠倒黑白的疾行,伤身又伤气,顾倾城躺在榻上,闭眼小憩。 庞清的房间就在顾倾城隔壁,他先是喝了口茶水,压下心中的局促。自从知道薛琪麟被抓,他就知道川印盆地乱,各方势力都盯着这里,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才一进城就被人盯上,连敌人是谁都清楚,凉州如此严密,居然还是渗透进来,这才是最可怕的。自己是生是死倒是无所谓,可还有顾倾城在此,一国之君可不能折在这里。 他捏着茶杯,神情严肃,满腹心事。 吃过朝食,莫渊与琴格就出去,文芳这个病人当然就是回房间了,也是坐在榻上发呆,无聊的很。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文芳谨慎的问了声“谁呀?” 门外回答:“姑娘,是我,店小二,给您送东西来。” 文芳轻脚轻手的走到门旁道问:“我没有要东西,莫不是你搞错了。” “是一位公子托我给您送来的。”店小二道。 文芳以为是莫渊让人送来的,嘀咕着开门:“刚刚怎么没说啊” 店小二笑嘻嘻的递到面前:“那位公子说了,只要把这给您你便知道他是谁了。” 白绒带点黄的披风,领子有细细长长的茸毛,胸口处绣着一朵小小不知名的花,花瓣比彼岸花更宽一些、更短一些。这与当年那件披风一模一样,文芳愣住,好一会儿才接过来:“他现在在哪儿?” “姑娘不必着急,公子说会来见您的”店小二热情道:“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唤我,我就在大堂里跑腿,一喊就能听见。” “好”文芳又问道:“他还好吗,身体都好吗?” “多谢姑娘关心,公子一切都好”店小二道。 “那就好。”关了门,文芳还像是在梦里,想不通为何启瑞祥会在这里,这个时间段,他应该还在霖农家族内部夺权中,怎会有时间到这混乱之地来,难道自己又改变的原来的剧情,想到这个原因,文芳的手就有些抖。 四御之主,有三位都到了这川印盆地,文芳不由得心慌,她几步走到榻前,才发觉头晕脑眩,一下跌坐在榻上,揣气了几口粗气,昏倒在榻上,披风也掉落在地上。 一间房屋破旧不堪,风吹着窗户吱呀吱呀的响,琴格左右看了看,上前敲门,先敲一下,再敲三下,然后再敲两后。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里面的人恭敬的把他们迎进去。门一关,那人就搬动墙上一盏布满灰尘的油灯,旁边的墙居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门,可容一个人过。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几支蜡烛照明,并不明亮,反而很昏暗不清,脚步踏得地上泥沙‘莎莎’作响。 “君主”并不宽敞的地方居然有几十号人,声音大而洪亮。 “辛苦大家了,神灵已在我身边,还剩下最后一道关卡,我们就可以把神灵完完全全带回姿阳术了,请诸位助我。”莫渊拱手道。 “请君主放心,神灵福泽姿阳术,是姿阳术百姓之福,属下门一定护您与神灵安全到姿阳术” “好”莫渊豪气道:“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君主”豪气的声音好似都能震动这铜墙铁壁。 “怎么样,她怎么说”启瑞祥翘着二郎腿,懒散的问。 “她猜到是您”来人禀报,却不是给文芳送披风的人:“问了您身体可好,有无受损。” 启瑞祥呵呵笑:“若无她的提醒,恐怕是受损了,不愧神灵,难怪莫渊相隔千里,也要打她的主意,还是当年太年轻了,要早知道呀,当年就该把她拐回霖农。” “呃…”来报人低着头不敢搭话,这位主子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爹都杀,让人要死不活的方式又多,这天底下只怕再找不出比他更狠心、更让人恐惧的人了。 “还有呢”启瑞祥又问。 来报人快速的扫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她问你在哪儿,想见您。” 启瑞祥不喜人问他行踪,更不喜有人为他作决定,他的手段狠厉,折磨起人来一套一套不从样。说完这话,来报人就安静,屏住呼吸,缩着身子,如果可以,他想立马消失。 启瑞祥噗嗤几声笑:“看来她还记得我,还记得很深,也是,她爱美人,我虽不如顾倾城那样好看,但也是不差。” 这样的话听在来报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他缩着的身子发冷,不停的抖动。 启瑞祥瞥了他一眼道:“你下次找个好看又会哄女人的去,定要把她逗得开开心心的。” “是” “好了,你下去”启瑞祥撑着头道。 他如释重负,连忙退出去,到了门外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顾倾城是被热醒的,虽然有冰降温,但依然受不了,他开窗,外面更热,一股热气扑来,他又立马关了窗。 庞清推门而入,见顾倾城醒了,很是意外,连忙拱手:“主上,你醒了。” “嗯”顾倾城见他额间有汗水,就引着他坐到冰块旁:“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庞清坐下,轻声道:“属下每次出去,都有人监视,不管是走得近还是走得远,且属下发现监视我们的人不止一波人。” 顾倾城沉思了一会儿道:“其中一波人是喜云他们,不用管,最重要的是另一波人,要探查清楚了。” “是”庞清道:“主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总不能窝在屋里不出去”顾倾城起身:“总要让人家有点事做,我们出去走走,我倒要看看是那些人在搞鬼。” 屋内与外面是两种天气,屋内热,外面更热。到楼下,店小二见他们要出去,就拿了一把伞给他们:“两位公子拿着,这太阳这么大,要是不打伞,出去一趟,回来指定晒黑。” 庞清接过伞道谢。他撑着伞走在顾倾城左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稍偏着脑袋扫了一眼,小声的说:“左边卖草鞋的,从我们一出来就观察着我们,还有那边买丝巾的女子,也是如此,他们大概是一伙人,后面有一个跟踪的,应该是另一伙人。” “他们喜欢跟就让他们跟,找个人少的地方,我们审审他们”顾倾城面带微笑,逛得悠闲,转脚就往巷子里去了,而跟在身后的人还不知道已经进入了圈套。 白纸雨伞青竹画,艳阳高照生光辉,伞下君子如青竹,面如艳阳耀人眼,那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人画,他微微发愣后,转身就跑。顾倾城手持旁边立着的竹竿,用力一挥,便砸在了那人背上,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他费力的起身想在跑,可前路被人堵住了。 庞清掀着眼皮:“我家公子有话问你,还请兄台告知。” 他前面是庞清,后面是顾倾城,他前后观看,可能是觉得顾倾城看起来好欺负些,便往后跑,攻击顾倾城,哪知一招,他就被治住了。 顾倾城卸掉他的手臂,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他便跪倒在地:“你是谁的人?” 他不答。 “不说”顾倾城笑道:“你莫不是以为在这闹市里,我不敢对你用刑。” “”那人依旧不答。 “好,你硬气”顾倾城挥挥手。 庞清拔出一把短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捂住他的嘴巴,一下捅在他的大腿上,他呜呜,痛得全身发颤,眼泪都出来了。 庞清又用力收紧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大腿上的刀,携着肉又往里些,好像都穿透了骨头,随后又慢慢的转动着刀柄。那人眼球凸起,充满着血丝,像要死了般。庞清拔出短刀,松开他的嘴,短刀迅速的抵在他的喉间,冷笑:“我们公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不答或者答错,我就削掉你身上的一块肉。” 那人吓得不敢动弹,瞪着眼睛轻轻点头。 “既然听话就说,我不想再问第二次”顾倾城居高临下。 “姿阳术”可能是痛得很,那人声音不断的抖。 “果真是姿阳术的人”庞清抬头与顾倾城说后,短刀有逼近了几分,割破了脖颈的皮肤,一丝丝血流了出来,他冷声道:“你可认识喜云?” 那人摇头。 庞清又一刀插在他大腿,虽然没被捂嘴,但他依然不敢吭声。 “实话?” 那人点头。 “那你们在凉州可有人”庞清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就飞来一柄刀,他转身躲开,那把刀却插在了那人的胸口,他迅速的跑过去看,却早已无人。顾倾城蹲下查看那人,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主上,我们打草惊蛇了”庞清道。 顾倾城挥手:“无事,不惊蛇又怎么引得出来。” 庞清叹息:“可惜没有问到有用的东西。” “不尽然”顾倾城道:“你看他衣领处,似乎有朵小小的牡丹。” 庞清蹲下翻开衣领,果然有朵牡丹,他大惊:“是霖农王家的人。” “是”顾倾城道。 “他们也有意于川印盆地”庞清道:“那他又为何要伪装成姿阳术的人。” “因为姿阳术也有人在凉州,且也在跟盯着我们”顾倾城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他知我们不会放过他,就想打乱我们的视线,扰乱我的思绪,可他这样也相当于告诉我们姿阳术跟他们是一样的目的。” 庞清在他身上摸了摸,很快就找出几两碎银:“那现在怎么办,就把他放在这里吗?” “就放在这里”顾倾城声音稍大:“他的同伴会来给他收尸,毕竟这是人家的盘,谁都不想惹出麻烦来。” 庞清明白顾倾城的意思,声音也大了些:“是,公子。” 莫渊一回来,就去敲文芳的门,几次都没有人回答,他有些担心,便一脚踹开了,伸头就看见倒在榻上的文芳,他急忙跑过去:“文芳,你怎么了,醒醒。” 文芳很昏沉,眼睛半眯,很恍惚:“顾倾城,你回来了,我很不舒服,你别闹,让我休息一下。” 莫渊紧握着文芳的手掌,若是普通人,这会儿只怕骨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松开,把文芳抱到榻上,帮她盖好被子,喃喃着:“原本以为做个替身我也很知足,但人心都是贪婪的,现在你已在我身边,我又不甘心做替身了。文芳,他对你又不好,你为何还那么喜欢他。” 榻上的人已经昏睡过去,是不可能回答他的,他拉着她的手掌,手指轻轻抚摸,她凉凉的体温驱散了他一身燥热,让他渐渐平静。 他苦笑:“何必为难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吗,到这里来,不就是来了解这样的结果吗,只需在等几日,你就完全属于我了,文芳。” 第83章 少爷”梭迎春急忙道:“暴露了。” 启瑞祥不说话,看着她,意思是让她继续说。 “跟踪顾倾城时被他发现,把那人引到巷子里了,逼供一会儿,也不知道他问出了多少”梭迎春很焦急,在她眼中,顾倾城很是狡猾,掐着蛛丝马迹都能寻到根。 启瑞祥也是一脸疑重,慢幽幽道:“那就试他一试。”他起身,快速的说:“通知他们,找几个好手,刺杀顾倾城,若不成功,最好不要被他活捉。” 梭迎春不解:“这样不相当于暴露自己了。” “无妨”启瑞祥道:“我也想看看他到这儿来,都准备了些什么?” “是”梭迎春退下。 川印盆地的白日真长,真是让人讨厌。启瑞祥站在窗前,盯着下面来往的人,便觉得更烦了,到这边这么多日了,还是不习惯,他扇子敲打窗沿上,‘哒哒’听的人心慌,而他一脸沉思,让人看着害怕。突然瞥到两个人撑着伞,一路行来,引得人频频回头,他斜着嘴角冷笑:“真是美人,若好好调教,定能卖个好价格,可惜了。” 顾倾城感觉有黏黏糊糊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心惊恶心,想到了梦里场景,‘啪’的打掉庞清手中的伞,狠戾的目光向上看,却什么都没有,但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他紧盯,抿着嘴,握着拳头再三压制,才没有冲动的跑上看。 “公子,怎么了”庞清也看着那开着窗的屋子问。 顾倾城捡起伞道:“进屋说。” 两人便收起伞,匆匆的进了客栈。庞清关好门:“主上” “真是好巧不巧,那监视我们的人居然也住在这间客栈”顾倾城道:“他是故意这样安排还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庞清道:“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若果能知道他是谁,那他的目的就好猜”那股黏糊得感觉,依然让顾倾城不舒服:“就看他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庞清不甘道:“主上,我们也要想想对策。” “我们刚来,什么都没有摸清楚,只能先防着,总有反击的那日”顾倾城问他:“可有确认好了,廖国岩负责的那条线可能用?” “能用”庞清道:“就是实力弱了些。” 顾倾城摆手:“实力次要,忠心才最重要,注意观察那边,或许这几日就会收到凉州来信。” “是”庞清退下后,顾倾城坐着不动,久久沉思。 启瑞祥躲在窗台后,扇子轻拍胸口,挑嘴轻笑:“真是敏锐” “公子,我们是否要换个地方”梭迎春担忧道:“若是他闯进来,岂不是完全暴露了。” “不急,等这次事过后再说”启瑞祥眼里透着些许疯狂光:“我想看看他的实力如何。” “少爷,这样太危险,我看他刚刚的样,我就怕冲进来”梭银春很是担忧。 “怕什么,不是没进来吗”启瑞祥无所谓道。 “君主”琴格很急,连门都没敲:“他们有动作,跟踪的那人被顾倾城抓住了,应是问出了些什么。” “有动作就好,这川印盆地的势力,就他们神秘,我到要看看他是谁”莫渊看了一眼文芳,把琴格往一旁拉:“顾倾城心思深,只怕他是故意出去的,为的就引蛇出洞,这事不会就这样了了,盯紧他,看看他们下一步动作。” “一明一暗,这样可不公平,玩起来我们吃亏。还是摆在明面上,玩起来才更起劲”莫渊面带笑意,志在必得:“吩咐下面的人,只管监视,其它的我们可不参与,毕竟我们势弱。” “君主,你觉得顾倾城知道多少?”琴格道:“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 “会,迟早的事”莫渊道:“就看他眼睛盯着的是谁了。” 琴格有些担忧:“我们带走神灵,他肯定是盯我们了。” 莫渊道:“难说,要知道那伙神秘人是谁才好办,不是霖农就是周天,不过霖农这几年都没有攻打他人城池,所以周天更大,但这也不好说,万一他就打这川印盆地的主意。” “君主,属下看那伙人做事没有章程,想到什么就干什么,要不再找两个好手跟在你身边?”琴格满是担忧,这边事多,不能时时守在莫渊身边。 莫渊摇头:“不必,人多反而招眼,他现在盯的是顾倾城,再势大他们也在别人的地盘,能有多少人手,况且,从目前来看,他们要对付的是顾倾城,而我们要算计不也是顾倾城吗。” “君主,属下担心…”琴格面色担忧,但未说完就顾倾城打断了:“不用担心,若无事,我就跟文芳在一起,若要出去,我会唤你一起。” “是”琴格刚想退下,转头就看见榻上的披风奇怪道:“君主,文芳姑娘虽说身体不适,但川印盆地这么热,应也不需要这么厚实的披风,要不送点别的。” “什么”莫渊这才看到,他拿起披风,脸色很是不好。 琴格见他脸色凝重:“君主,难道不是你送的。” 莫渊摇头:“我回来时,文芳就晕倒在榻上,一时心急没看见,不知她是不是因这披风晕倒,若是,那这神秘人就是启瑞祥了。” “这怎么可能…”琴格道:“他当年不是已经被属下给杀了吗。” “是呀,没想到进入活死林的人还有活着出来的” …… 黑夜视线不明,发生的事都掩埋在黑暗中。 川印盆地热,再加上梦魇,所以顾倾城睡得浅,一点声音就被惊醒。他扭头就看着撬门栓的刀,泛着冷光,在这晦暗不明的屋里都能看出杀气。他悄悄起身,摸出一把匕首,藏在门后。 只听得‘哒’的一声,门栓被撬开,那人轻轻的推门,只有发出细小的声音,若是一般,绝不会醒。那人下脚很轻,连躲在门后的顾倾城都听不见声音,他暗暗心想‘看来是高手’。地上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果然,前面的人进来后,后面的人才慢慢进来。 他先是砍了一刀,却不见血,心里就知道上当了,但还是不死心的把被套拉开,里面果真无人,是个枕头。他立马回头道:“别进来,上当了。”可话还未喊完,顾倾城便迅速的冲上去,刀口割向他的脖子,他转身躲开,只伤到他的肩。 顾倾城骇然,他功夫不低,居然连偷袭都没成功,看来不是一般的高手。他紧握匕首,看着他们,数了数,竟然有九人,若个个都是这样的好手,只怕今晚这场战斗会很辛苦。 那人捂着肩膀往后退,另一人冲向前来,他回刀砍下,被顾倾城的匕首挡住,发‘铛’的响声,他可能想速战速决,攻势很猛。 顾倾城看其他人,他们皆是守在门口并不进来,‘这是为何’。 顾倾城分心,差点被那人伤到。他转动匕首,弯腰转到那人背后,一刀划破了他的背,他踉跄了一下,顾倾城抓住机会,一脚踢在他的背上,他撞到桌子,发出不小的一声‘碰’。 其他人如临大敌,在外面防备着,又只进来了一人。两人夹击,顾倾城虽然吃力,但也能应付。 庞清被惊醒,他细细听,听见了刀声,他立马拉开门,就看见几人围堵顾倾城,手一挥,泛着黄光的笔就出现在手中,笔一转,一个攻字就化成许多支小箭,向着一身黑衣服蒙面人而去。 他们迅速退让,却还是被伤了,有一个直接死了,他们面面相觑。 “公子”庞清高喊:“可有受伤?” “无,能应付,他们都是高手,你小心些”顾倾城答道。 庞清是御者功夫也还行,穿梭在他们中间,一会儿就来到顾倾城屋里,上下打量顾倾城,见他果然没受伤,这才放心,便大声呵斥:“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投降。” 庞清一来便杀一人,御者果然都不是好惹的,震慑到了他们,他们局促不前,很是防备着。其中一人道:“他御者在高,也只有两人,我们人多,不怕他们,早些完成任务,也好早些安心休息” 话音落,就有两人冲过来,庞清笔尖转动,一支笔就从笔尖幻化成了一把剑,泛着金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他抵挡向他砍来的剑,竟生生的将那剑折断,那人赫然,刚想后退,却被退至庞清身后的顾倾城一剑穿心,倒在地上不动了。另一人见状,便不敢上前了,退回人群中。 声响很大,有人开门查看,见是蒙面杀人,他们便啪的关上门。住在对面的大山几人想上前来,被顾倾城摇头阻拦,他关上门,趴在门上,时刻关注着。 庞清警惕着,以为他们是在商量什么策略,没想到人家竟一窝疯的扑过来,刀砍在他与顾倾城中间,看来他们是想把庞清与顾倾城分散,再各个击破,应该说是拖住庞清,杀顾倾城。 哪知他们不按常理,居然是齐齐往后退。黑衣人见状,又一刀砍来,但他们还是往后退,两并未分开,顾倾城回头,已经退到墙角,到无可退的地步了。 黑衣人提着刀,得意的嘿嘿笑:“看你们这下往哪儿躲。” 他还没说完,顾倾城就把匕首扔出去,他是躲开了,但他后面的人遭殃了,那匕首插在那人的肩上,只听‘铛’的一声,他刀掉在地上了,他的那只手是废了。 撑着黑衣人发愣时,顾倾城一脚踹开他,他身后的人被他砸得乱七八糟。庞清剑一转,又化成笔,迅速的写了个‘盾’砸向他们,把他们从屋内砸到屋外,从二楼摔到一楼,唉声一片,动静很大。 顾倾城站在楼上居高而下,沉声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杀我,还得他自己来,派些阿猫阿狗可不行。”又望着二楼最里间道:“我大概能猜出你是谁,我已经来了,你又何必在囚着他人,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今晚这行动可不怎么明智。” 一声轻笑,听起来凉薄:“若能杀你最好,杀不了你在谈。” “大胆贼人”庞清听不得他如此轻佻的对顾倾城说话:“躲在阴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像臭水沟里的老鼠,让人恶心。” “呵呵”对面声音寒冷:“你这狗的嘴巴真是会说,到底谁是阴沟的老鼠,要不你问问你的主子。” 庞清刚想回怼,就听顾倾城喊了声‘启瑞祥’ “主上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启瑞祥从屋里走出来,满脸笑意:“是我的荣幸。” “自然记得”顾倾城扫了他身旁的人道:“特别是梭姑姑,多谢你当年的特别照看。” “不客气”梭迎春凉凉的说:“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令人厌恶。” “哦,原来顾公子这么挂念迎春啊”他道:“不知道文芳姑娘听见了会不会生气。” 提到文芳,顾倾城就想起当年之事,亭中送披风的那一幕让他很难释怀:“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来这川印盆有何事,抓我们认又为何?” “顾公子真是心急”启瑞祥扇子一收,道:“下次,下次见面在好好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顾倾城追上去,屋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庞清道:“主上,看来有密道。” “启瑞祥素来狡猾,意料之中”顾倾城道:“若是就这么轻易的被我们抓住,那他就不是启瑞祥了,王家那个地方,比狼窝还难生存,以他尴尬的身份,也能活得这么好,必然是不简单的。” “主上”大山几人急匆匆跑来:“可以受伤。” “无,大家别担心”顾倾城欣慰道:“大家回去休息,别暴露了身份,你们可是我的底牌。” “是”众人退下,只有大山赖着不走:“主上,让我也留在你身上,这些贼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只留庞大人一人在你身旁难免双手难敌四拳,要不你把我也留下,出谋划策我可能不行,但揍人我可是在行的。” 庞清瞥着他翻白眼。 大山忠心,心直口快,难得他还想了这么一番话,顾倾城道:“不急,现在还能应付,你功夫好,力气大,要对付其他人,要是全暴露了,若真是遇危难,那才难自救。” “哦”话说得这么好听,就是不应,大山失落的抓头,慢吞吞的走了。 第83章 少爷”梭迎春急忙道:“暴露了。” 启瑞祥不说话,看着她,意思是让她继续说。 “跟踪顾倾城时被他发现,把那人引到巷子里了,逼供一会儿,也不知道他问出了多少”梭迎春很焦急,在她眼中,顾倾城很是狡猾,掐着蛛丝马迹都能寻到根。 启瑞祥也是一脸疑重,慢幽幽道:“那就试他一试。”他起身,快速的说:“通知他们,找几个好手,刺杀顾倾城,若不成功,最好不要被他活捉。” 梭迎春不解:“这样不相当于暴露自己了。” “无妨”启瑞祥道:“我也想看看他到这儿来,都准备了些什么?” “是”梭迎春退下。 川印盆地的白日真长,真是让人讨厌。启瑞祥站在窗前,盯着下面来往的人,便觉得更烦了,到这边这么多日了,还是不习惯,他扇子敲打窗沿上,‘哒哒’听的人心慌,而他一脸沉思,让人看着害怕。突然瞥到两个人撑着伞,一路行来,引得人频频回头,他斜着嘴角冷笑:“真是美人,若好好调教,定能卖个好价格,可惜了。” 顾倾城感觉有黏黏糊糊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心惊恶心,想到了梦里场景,‘啪’的打掉庞清手中的伞,狠戾的目光向上看,却什么都没有,但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他紧盯,抿着嘴,握着拳头再三压制,才没有冲动的跑上看。 “公子,怎么了”庞清也看着那开着窗的屋子问。 顾倾城捡起伞道:“进屋说。” 两人便收起伞,匆匆的进了客栈。庞清关好门:“主上” “真是好巧不巧,那监视我们的人居然也住在这间客栈”顾倾城道:“他是故意这样安排还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庞清道:“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若果能知道他是谁,那他的目的就好猜”那股黏糊得感觉,依然让顾倾城不舒服:“就看他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庞清不甘道:“主上,我们也要想想对策。” “我们刚来,什么都没有摸清楚,只能先防着,总有反击的那日”顾倾城问他:“可有确认好了,廖国岩负责的那条线可能用?” “能用”庞清道:“就是实力弱了些。” 顾倾城摆手:“实力次要,忠心才最重要,注意观察那边,或许这几日就会收到凉州来信。” “是”庞清退下后,顾倾城坐着不动,久久沉思。 启瑞祥躲在窗台后,扇子轻拍胸口,挑嘴轻笑:“真是敏锐” “公子,我们是否要换个地方”梭迎春担忧道:“若是他闯进来,岂不是完全暴露了。” “不急,等这次事过后再说”启瑞祥眼里透着些许疯狂光:“我想看看他的实力如何。” “少爷,这样太危险,我看他刚刚的样,我就怕冲进来”梭银春很是担忧。 “怕什么,不是没进来吗”启瑞祥无所谓道。 “君主”琴格很急,连门都没敲:“他们有动作,跟踪的那人被顾倾城抓住了,应是问出了些什么。” “有动作就好,这川印盆地的势力,就他们神秘,我到要看看他是谁”莫渊看了一眼文芳,把琴格往一旁拉:“顾倾城心思深,只怕他是故意出去的,为的就引蛇出洞,这事不会就这样了了,盯紧他,看看他们下一步动作。” “一明一暗,这样可不公平,玩起来我们吃亏。还是摆在明面上,玩起来才更起劲”莫渊面带笑意,志在必得:“吩咐下面的人,只管监视,其它的我们可不参与,毕竟我们势弱。” “君主,你觉得顾倾城知道多少?”琴格道:“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 “会,迟早的事”莫渊道:“就看他眼睛盯着的是谁了。” 琴格有些担忧:“我们带走神灵,他肯定是盯我们了。” 莫渊道:“难说,要知道那伙神秘人是谁才好办,不是霖农就是周天,不过霖农这几年都没有攻打他人城池,所以周天更大,但这也不好说,万一他就打这川印盆地的主意。” “君主,属下看那伙人做事没有章程,想到什么就干什么,要不再找两个好手跟在你身边?”琴格满是担忧,这边事多,不能时时守在莫渊身边。 莫渊摇头:“不必,人多反而招眼,他现在盯的是顾倾城,再势大他们也在别人的地盘,能有多少人手,况且,从目前来看,他们要对付的是顾倾城,而我们要算计不也是顾倾城吗。” “君主,属下担心…”琴格面色担忧,但未说完就顾倾城打断了:“不用担心,若无事,我就跟文芳在一起,若要出去,我会唤你一起。” “是”琴格刚想退下,转头就看见榻上的披风奇怪道:“君主,文芳姑娘虽说身体不适,但川印盆地这么热,应也不需要这么厚实的披风,要不送点别的。” “什么”莫渊这才看到,他拿起披风,脸色很是不好。 琴格见他脸色凝重:“君主,难道不是你送的。” 莫渊摇头:“我回来时,文芳就晕倒在榻上,一时心急没看见,不知她是不是因这披风晕倒,若是,那这神秘人就是启瑞祥了。” “这怎么可能…”琴格道:“他当年不是已经被属下给杀了吗。” “是呀,没想到进入活死林的人还有活着出来的” …… 黑夜视线不明,发生的事都掩埋在黑暗中。 川印盆地热,再加上梦魇,所以顾倾城睡得浅,一点声音就被惊醒。他扭头就看着撬门栓的刀,泛着冷光,在这晦暗不明的屋里都能看出杀气。他悄悄起身,摸出一把匕首,藏在门后。 只听得‘哒’的一声,门栓被撬开,那人轻轻的推门,只有发出细小的声音,若是一般,绝不会醒。那人下脚很轻,连躲在门后的顾倾城都听不见声音,他暗暗心想‘看来是高手’。地上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果然,前面的人进来后,后面的人才慢慢进来。 他先是砍了一刀,却不见血,心里就知道上当了,但还是不死心的把被套拉开,里面果真无人,是个枕头。他立马回头道:“别进来,上当了。”可话还未喊完,顾倾城便迅速的冲上去,刀口割向他的脖子,他转身躲开,只伤到他的肩。 顾倾城骇然,他功夫不低,居然连偷袭都没成功,看来不是一般的高手。他紧握匕首,看着他们,数了数,竟然有九人,若个个都是这样的好手,只怕今晚这场战斗会很辛苦。 那人捂着肩膀往后退,另一人冲向前来,他回刀砍下,被顾倾城的匕首挡住,发‘铛’的响声,他可能想速战速决,攻势很猛。 顾倾城看其他人,他们皆是守在门口并不进来,‘这是为何’。 顾倾城分心,差点被那人伤到。他转动匕首,弯腰转到那人背后,一刀划破了他的背,他踉跄了一下,顾倾城抓住机会,一脚踢在他的背上,他撞到桌子,发出不小的一声‘碰’。 其他人如临大敌,在外面防备着,又只进来了一人。两人夹击,顾倾城虽然吃力,但也能应付。 庞清被惊醒,他细细听,听见了刀声,他立马拉开门,就看见几人围堵顾倾城,手一挥,泛着黄光的笔就出现在手中,笔一转,一个攻字就化成许多支小箭,向着一身黑衣服蒙面人而去。 他们迅速退让,却还是被伤了,有一个直接死了,他们面面相觑。 “公子”庞清高喊:“可有受伤?” “无,能应付,他们都是高手,你小心些”顾倾城答道。 庞清是御者功夫也还行,穿梭在他们中间,一会儿就来到顾倾城屋里,上下打量顾倾城,见他果然没受伤,这才放心,便大声呵斥:“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投降。” 庞清一来便杀一人,御者果然都不是好惹的,震慑到了他们,他们局促不前,很是防备着。其中一人道:“他御者在高,也只有两人,我们人多,不怕他们,早些完成任务,也好早些安心休息” 话音落,就有两人冲过来,庞清笔尖转动,一支笔就从笔尖幻化成了一把剑,泛着金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他抵挡向他砍来的剑,竟生生的将那剑折断,那人赫然,刚想后退,却被退至庞清身后的顾倾城一剑穿心,倒在地上不动了。另一人见状,便不敢上前了,退回人群中。 声响很大,有人开门查看,见是蒙面杀人,他们便啪的关上门。住在对面的大山几人想上前来,被顾倾城摇头阻拦,他关上门,趴在门上,时刻关注着。 庞清警惕着,以为他们是在商量什么策略,没想到人家竟一窝疯的扑过来,刀砍在他与顾倾城中间,看来他们是想把庞清与顾倾城分散,再各个击破,应该说是拖住庞清,杀顾倾城。 哪知他们不按常理,居然是齐齐往后退。黑衣人见状,又一刀砍来,但他们还是往后退,两并未分开,顾倾城回头,已经退到墙角,到无可退的地步了。 黑衣人提着刀,得意的嘿嘿笑:“看你们这下往哪儿躲。” 他还没说完,顾倾城就把匕首扔出去,他是躲开了,但他后面的人遭殃了,那匕首插在那人的肩上,只听‘铛’的一声,他刀掉在地上了,他的那只手是废了。 撑着黑衣人发愣时,顾倾城一脚踹开他,他身后的人被他砸得乱七八糟。庞清剑一转,又化成笔,迅速的写了个‘盾’砸向他们,把他们从屋内砸到屋外,从二楼摔到一楼,唉声一片,动静很大。 顾倾城站在楼上居高而下,沉声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杀我,还得他自己来,派些阿猫阿狗可不行。”又望着二楼最里间道:“我大概能猜出你是谁,我已经来了,你又何必在囚着他人,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今晚这行动可不怎么明智。” 一声轻笑,听起来凉薄:“若能杀你最好,杀不了你在谈。” “大胆贼人”庞清听不得他如此轻佻的对顾倾城说话:“躲在阴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像臭水沟里的老鼠,让人恶心。” “呵呵”对面声音寒冷:“你这狗的嘴巴真是会说,到底谁是阴沟的老鼠,要不你问问你的主子。” 庞清刚想回怼,就听顾倾城喊了声‘启瑞祥’ “主上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启瑞祥从屋里走出来,满脸笑意:“是我的荣幸。” “自然记得”顾倾城扫了他身旁的人道:“特别是梭姑姑,多谢你当年的特别照看。” “不客气”梭迎春凉凉的说:“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令人厌恶。” “哦,原来顾公子这么挂念迎春啊”他道:“不知道文芳姑娘听见了会不会生气。” 提到文芳,顾倾城就想起当年之事,亭中送披风的那一幕让他很难释怀:“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来这川印盆有何事,抓我们认又为何?” “顾公子真是心急”启瑞祥扇子一收,道:“下次,下次见面在好好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顾倾城追上去,屋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庞清道:“主上,看来有密道。” “启瑞祥素来狡猾,意料之中”顾倾城道:“若是就这么轻易的被我们抓住,那他就不是启瑞祥了,王家那个地方,比狼窝还难生存,以他尴尬的身份,也能活得这么好,必然是不简单的。” “主上”大山几人急匆匆跑来:“可以受伤。” “无,大家别担心”顾倾城欣慰道:“大家回去休息,别暴露了身份,你们可是我的底牌。” “是”众人退下,只有大山赖着不走:“主上,让我也留在你身上,这些贼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只留庞大人一人在你身旁难免双手难敌四拳,要不你把我也留下,出谋划策我可能不行,但揍人我可是在行的。” 庞清瞥着他翻白眼。 大山忠心,心直口快,难得他还想了这么一番话,顾倾城道:“不急,现在还能应付,你功夫好,力气大,要对付其他人,要是全暴露了,若真是遇危难,那才难自救。” “哦”话说得这么好听,就是不应,大山失落的抓头,慢吞吞的走了。 第84章 “君主”琴格把门拍得啪啪作响,很是急促。 “怎么了?”莫渊打开门,见琴格一脸严肃,心里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君主,那伙人果真是启瑞祥,他没死”琴格惊讶又气愤:“当年他已经濒死,还入了活死林,没想到他还能活,当年我就不该心存侥幸,应该随他进入活死林杀了他。” “当年的事谁也不料到,毕竟这活死林只进不出”莫渊道:“你是怎么知道他还活着的。” 琴格道:“我夜探顾倾城,遇见他被人夜袭刺杀,一共九人,个个都是高手,若不是庞清,只怕他活不过今晚。这个庞清看着斯斯文文,不想是个高手,他御力不低,他一来就扭转了战局,与顾倾城配合,杀了好几个高手。那伙人死的死,残的残,最后逼出启瑞祥了。” 莫渊沉着声:“一直监视我们的人就是启瑞祥,也他在川印盆地势力最大。” 琴格凝重焦急:“君主,这可怎么办,若当年之事他记恨于心,对你不利,凭属下一人空难保你平安,我们还是尽快回姿阳术。” 莫渊沉默一会儿道:“这川印盆地只怕已在他的掌握之中,若他要杀我,只怕早动手 。” “君主”琴格担忧。 莫渊抬手:“就目前来看,他针对的是顾倾城,而我们要算计是也是顾倾城,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也许可以合作。” “君主”琴格很急,声音也大了些:“启瑞祥是匹乱咬人的狼,与他合作,事成之后怕是反咬我们一口。” “无妨”莫渊道:“就让他与顾倾城先争个你死我活,我们在一旁看着就行,约束底下人,让他们不要轻举乱动,能跟就跟,奴能跟就算。” “若是不看着启瑞祥,万一他发疯乱咬人”琴格不放心道。 “若他真疯又怎么做得上王家的主,他把顾倾城引来川印盆地定是有目的的”莫渊道:“既然有目的又怎会乱来。” “君主”琴格想再说什么,却被莫渊挥手打断,他无法,只得离开。一开门,就见文芳站在门口,琴格一惊,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文芳姑娘” “你们说启瑞祥要杀顾倾城”文芳愣愣的问。 莫渊把她拉进来道:“是,不过失败了,你别担心。” 文芳眼眶有盈盈的泪水,她道:“莫渊,你走,回姿阳术。” 莫渊不解,他也不愿,他问文芳:“那你呢,你跟我回去吗?” 文芳摇头,对他感到十分歉意,便全盘托出:“莫渊,我骗了你,我利用了你,对不起。我原本的计划是让顾倾城以为我喜欢你,要跟你走,让他吃醋,激怒他,好让他失控杀我,这样我便能回家了。” “所以你死了就不在这世间了,而是回了神界”莫渊心里有种说出来的失落,难受,但就是没有被欺骗后的愤怒。 “是”文芳道:“我原本不知道启瑞祥也在这里,今日有人送来一件披风,与当年的那件一样,我才知道他也来了。你走,在这里,你处于弱势,不安全。” “王家虽打川印盆地的主意,可他启瑞祥也没必要自己亲自来,那他为何会来此”莫渊摇头苦笑:“定是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他不放心交于他人,才亲自来。这么说我与他都是浓儿姑娘的棋子,只是我现在是弃子而已。” “什么”琴格大惊,面露凶相,指着文芳说:“你个臭娘们” “琴格”莫渊大声呵斥:“这件事与神灵无关”又与文芳说:“神灵当时是想在凉州城外完成这件事的,只是你不知道为何顾倾城会到川印盆地来,更没有预料到他会杀我,是吗?” “是”文芳说:“按布录阁上叙事,顾倾城不会来这里,启瑞祥也不会来,你更不会。他是会杀你,但不是那个时间段。你既然知道你是弃子,那你走,尽快,我想浓儿应该也快来了,等她一到,你就真正的是弃子了。” “神灵果然心善,不是凡人能比的”莫渊幽幽道:“戏都唱到这里了,我不愿就这么离开,想看看这戏的结局是什么。” 文芳看着他,有些激动的说:“莫渊,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我无法预料结果,你还是回去。” 莫渊双手住着她的肩,瞪着眼睛,凉悠悠道:“我到凉州的目的就是带走神灵,现在神灵就在我身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为何要放弃。” 文芳见有眼里有些疯狂:“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莫渊笑道:“自然是带你回姿阳术”他又高声道:“通知所有人,立刻回姿阳术。” “是”琴格退了出去。 “莫渊,我不会跟你走的”文芳现在是有些怕,说出的话都没有底气。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莫渊拽着她的手不松开。 “你以为你强迫得了我”文芳被拽得生疼。 琴格去而复返,在外面敲门:“君主,可以走了。” 莫渊冷笑:“我虽然见过不少神迹,但神迹嘛,多见几次就算是长见识了。”说完,扯着文芳就往外走。 “你放开”可文芳的力气又怎么比的过他,被他拽的踉踉跄跄。 “如此吵闹可不行”莫渊吩咐琴格:“去找绳来。” “莫渊你敢”文芳瞪着眼睛,无力又无助。 莫渊一声不吭,把她双手拢在一起,接过琴格拿来的绳子便绑起来了,又轻声说“抱歉了”然后就一团布塞在她嘴里。他一把抱起她,快速的下楼。 黑夜寂静,几十人在大街上快速的奔跑,除了脚下生起的风声,竟然毫无其它声音。 夜深城门本该封锁,但此时却打开,琴格走上前去,对其中一个守门士兵拱手,谄媚道:“大人,谢谢了,真是打搅了您,这是您一个人”一大包银子鼓鼓的,一看分量都不轻。 那士兵笑嘻嘻的接过,扫了一眼被绑的文芳道:“行,祝你家夫人早日康复。” “谢谢,谢谢”琴格一副感激模样道。 出了城,莫渊把文芳塞进马车里,拿下她口中的布:“文芳,你别怪我,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你。” “莫渊,我告诉你结局,你放了我好不好”文芳眼泪婆娑:“我想回家,我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我想他们了,我很想回去。” 他擦掉她脸颊的泪水,柔声道:“对不起文芳。” 文芳闭眼不再看,声音冷淡道:“莫渊,我不愿,你当真以为你带得走我吗。”话音落,马车突然就停了,一声兽吼,震得人心颤。 莫渊撩开车帘探,居然是那象。 “君主,怎么办”琴格还好,其他人皆是慌乱。 莫渊下马车,走上前,弯腰拱手道:“我想带神灵回姿阳术,如有象爷同行再好不过。” 大象一声名吼,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武力弱的人,耳朵里竟被震出了血。只听“咔嚓”一声,马车一下裂开,碎屑散落一地。文芳手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她周身泛着白光,慢慢飞向象身旁,落于他的背上。 “莫渊,你快离去,我看到启瑞祥和顾倾城他们过来了,应是象的声音引来的。”文芳急急道。 琴格听后也急道:“君主,我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不走”莫渊冷着脸道:“都是神灵福泽天下,你为何都不怜悯我,怜悯姿阳术,为何?” “莫渊”顾倾城他们已经往这边来了,文芳大声吼他:“你疯了不成,一国之君,居然不惜命,你是想让姿阳术的百姓都陷入战乱之中吗?成为亡国奴吗?” “君主,我们走”琴格哀求道。 “走,现在走得了吗?”是顾倾城,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启瑞祥也紧随其后,他看到莫渊先噗嗤一笑,再道:“冤家路窄,本想晚几日再收拾你的,而你却迫不及待的想送死。” 琴格挡在莫渊面前,防备是盯着启瑞祥。顾倾城早就走到文芳面前,伸手将她扶下,虽然他从未见过象,但因文芳在他身旁,他便不会有惧意。 莫渊瞟一眼文芳跟顾倾城,对启瑞祥道:“哦,今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为何还想杀我。” 都是聪明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启瑞祥转身看着文芳道:“好久不见,前辈,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若是真心诚意的送自然是喜欢的”文芳道。 启瑞祥扇子一收,微微弯腰:“前辈勿怪,是我小心眼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一定送到你手上。” “我本世外人,这世间能有我喜欢的东西?”文芳怼呛道。 梭迎春见文芳脸色,怕她怒,便上前道:“文芳姑娘,少爷送那件披风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试探你还记不记得他而已。” 文芳不应,脸色依然不好。 莫渊哈哈大笑:“启瑞祥,看来神灵也不买你的账啊,那要不要联手,杀了某个人。” “莫渊”文芳大声呵斥他:“你胡说什么。” 莫渊不理文芳,只与启瑞祥说:“有某人在,这神灵就只能是她的,我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无某人,那么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启瑞祥笑笑,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文芳心都吐到嗓子眼上了,她挡在顾倾城前面,低声问他:“你带了多少人来这里,不可能就只有庞清一人?” 见如此紧张自己,背着自己与别人跑出来的不适就烟消云散了,顾倾城凑近她耳朵低声说:“别担心,还有其他人,他们都在暗处。”给其他人的感觉,两人像是在做亲密的事。 启瑞祥轻佻的一笑,手中扇子嚯的打开,朝着顾倾城与文芳扔过去,那扇骨顶端尖锐,泛着寒光,凌厉至极。 顾倾城一把抓住文芳,环腰飞身躲让。庞清一个盾字砸向飞扇。 梭迎春利箭一出,直指顾倾城。庞清挡在他前面,大笔一挥又个盾字抵挡,只是一瞬,大金色盾牌就有了裂痕,只听咔咔几声,那盾牌豁然碎裂,庞清侧身躲避,若是再慢一点,不死也伤。 梭迎春冷笑:“顾倾城,没想到你属下还个武者,难怪敢只带他一人招摇过市。” “果然是神福泽之地,这样的人才凉州怕是不止一个”莫渊声音响起,听起来有阴阳怪气。 启瑞祥眼睛凌厉的盯着文芳道:“神灵,你不干涉凡间之事,今日是我三国之间的战斗,你若是干预,就是偏袒。”说完,他扇子一合,不知道是按了哪里,居然变成了一把剑。袖子一挥,杀气腾腾的攻向顾倾城。 顾倾城把往后文芳一甩就迎了上去。场面非常混乱,打斗很是激烈。 庞清不敌琴格,节节败退。顾倾城也不抵梭迎春与启瑞祥,身上也已经挂了彩。文芳心急的看着,险些站不稳,不断的向城门口看去,惴惴不安的心:“他不是说还有人吗,为什么还不来,他是不是骗我的” 庞清御力低于琴格,身边又有其他人缠着,一个不慎,飞刀就伤到大腿,他吃痛跪地,眼睁睁的看着另一柄飞刀袭来。他闭眼,只觉后脑勺有风,吹得头花飞扬,然后听见‘铛’的一声。 “庞大人,还能起吗?”大山声音粗犷。 “搭把手”庞清吃力的拉着大山的手起。 大山的大刀比廖国岩都还大些,但他拿在手里感觉很轻巧。 琴格吃过廖国岩的亏,看着大山手中的刀自然就戒备着。 “主上,属下带兄弟们来了”大山声音很大,瞧见顾倾城身上有伤,他声音更大声了:“是那个兔子子敢伤我家主上,不要命了。”说完,大刀哐的一声朝着启瑞祥射去。 梭迎春挡在他身前,飞箭也咻的窜出去。两者相撞,飞箭节节断裂,大刀毫无阻挡袭来。梭迎春转身抱住启瑞祥,大刀砸在她背上,口中鲜血直喷而出。 “梭迎春,你没事”启瑞祥把她搂在怀里,慌张焦急的问道。 梭迎春见他满脸焦急、心疼,身上的伤仿佛也没有那么痛了,她擦了嘴角的血:“少爷,别担心,我无事。”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启瑞祥扶起她,把她挡在自己身后。戒备的看着顾倾城:“你手上的能人倒不少,若继续留神灵在你这方,只怕要不了几年,这天下尽归你手。” 这挑拨之语,大山这个愣头听不出来,还以为是在夸他呢,便嘿嘿笑:“那是,我家主上英明神武,这天下肯定归我们秦汉易玄。” “大山”庞清喊道:“我站不住了,来扶我。” 大山转身之际,梭迎春蓄力,一支迅速的袭击向他。 第84章 “君主”琴格把门拍得啪啪作响,很是急促。 “怎么了?”莫渊打开门,见琴格一脸严肃,心里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君主,那伙人果真是启瑞祥,他没死”琴格惊讶又气愤:“当年他已经濒死,还入了活死林,没想到他还能活,当年我就不该心存侥幸,应该随他进入活死林杀了他。” “当年的事谁也不料到,毕竟这活死林只进不出”莫渊道:“你是怎么知道他还活着的。” 琴格道:“我夜探顾倾城,遇见他被人夜袭刺杀,一共九人,个个都是高手,若不是庞清,只怕他活不过今晚。这个庞清看着斯斯文文,不想是个高手,他御力不低,他一来就扭转了战局,与顾倾城配合,杀了好几个高手。那伙人死的死,残的残,最后逼出启瑞祥了。” 莫渊沉着声:“一直监视我们的人就是启瑞祥,也他在川印盆地势力最大。” 琴格凝重焦急:“君主,这可怎么办,若当年之事他记恨于心,对你不利,凭属下一人空难保你平安,我们还是尽快回姿阳术。” 莫渊沉默一会儿道:“这川印盆地只怕已在他的掌握之中,若他要杀我,只怕早动手 。” “君主”琴格担忧。 莫渊抬手:“就目前来看,他针对的是顾倾城,而我们要算计是也是顾倾城,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也许可以合作。” “君主”琴格很急,声音也大了些:“启瑞祥是匹乱咬人的狼,与他合作,事成之后怕是反咬我们一口。” “无妨”莫渊道:“就让他与顾倾城先争个你死我活,我们在一旁看着就行,约束底下人,让他们不要轻举乱动,能跟就跟,奴能跟就算。” “若是不看着启瑞祥,万一他发疯乱咬人”琴格不放心道。 “若他真疯又怎么做得上王家的主,他把顾倾城引来川印盆地定是有目的的”莫渊道:“既然有目的又怎会乱来。” “君主”琴格想再说什么,却被莫渊挥手打断,他无法,只得离开。一开门,就见文芳站在门口,琴格一惊,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文芳姑娘” “你们说启瑞祥要杀顾倾城”文芳愣愣的问。 莫渊把她拉进来道:“是,不过失败了,你别担心。” 文芳眼眶有盈盈的泪水,她道:“莫渊,你走,回姿阳术。” 莫渊不解,他也不愿,他问文芳:“那你呢,你跟我回去吗?” 文芳摇头,对他感到十分歉意,便全盘托出:“莫渊,我骗了你,我利用了你,对不起。我原本的计划是让顾倾城以为我喜欢你,要跟你走,让他吃醋,激怒他,好让他失控杀我,这样我便能回家了。” “所以你死了就不在这世间了,而是回了神界”莫渊心里有种说出来的失落,难受,但就是没有被欺骗后的愤怒。 “是”文芳道:“我原本不知道启瑞祥也在这里,今日有人送来一件披风,与当年的那件一样,我才知道他也来了。你走,在这里,你处于弱势,不安全。” “王家虽打川印盆地的主意,可他启瑞祥也没必要自己亲自来,那他为何会来此”莫渊摇头苦笑:“定是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他不放心交于他人,才亲自来。这么说我与他都是浓儿姑娘的棋子,只是我现在是弃子而已。” “什么”琴格大惊,面露凶相,指着文芳说:“你个臭娘们” “琴格”莫渊大声呵斥:“这件事与神灵无关”又与文芳说:“神灵当时是想在凉州城外完成这件事的,只是你不知道为何顾倾城会到川印盆地来,更没有预料到他会杀我,是吗?” “是”文芳说:“按布录阁上叙事,顾倾城不会来这里,启瑞祥也不会来,你更不会。他是会杀你,但不是那个时间段。你既然知道你是弃子,那你走,尽快,我想浓儿应该也快来了,等她一到,你就真正的是弃子了。” “神灵果然心善,不是凡人能比的”莫渊幽幽道:“戏都唱到这里了,我不愿就这么离开,想看看这戏的结局是什么。” 文芳看着他,有些激动的说:“莫渊,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我无法预料结果,你还是回去。” 莫渊双手住着她的肩,瞪着眼睛,凉悠悠道:“我到凉州的目的就是带走神灵,现在神灵就在我身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为何要放弃。” 文芳见有眼里有些疯狂:“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莫渊笑道:“自然是带你回姿阳术”他又高声道:“通知所有人,立刻回姿阳术。” “是”琴格退了出去。 “莫渊,我不会跟你走的”文芳现在是有些怕,说出的话都没有底气。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莫渊拽着她的手不松开。 “你以为你强迫得了我”文芳被拽得生疼。 琴格去而复返,在外面敲门:“君主,可以走了。” 莫渊冷笑:“我虽然见过不少神迹,但神迹嘛,多见几次就算是长见识了。”说完,扯着文芳就往外走。 “你放开”可文芳的力气又怎么比的过他,被他拽的踉踉跄跄。 “如此吵闹可不行”莫渊吩咐琴格:“去找绳来。” “莫渊你敢”文芳瞪着眼睛,无力又无助。 莫渊一声不吭,把她双手拢在一起,接过琴格拿来的绳子便绑起来了,又轻声说“抱歉了”然后就一团布塞在她嘴里。他一把抱起她,快速的下楼。 黑夜寂静,几十人在大街上快速的奔跑,除了脚下生起的风声,竟然毫无其它声音。 夜深城门本该封锁,但此时却打开,琴格走上前去,对其中一个守门士兵拱手,谄媚道:“大人,谢谢了,真是打搅了您,这是您一个人”一大包银子鼓鼓的,一看分量都不轻。 那士兵笑嘻嘻的接过,扫了一眼被绑的文芳道:“行,祝你家夫人早日康复。” “谢谢,谢谢”琴格一副感激模样道。 出了城,莫渊把文芳塞进马车里,拿下她口中的布:“文芳,你别怪我,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你。” “莫渊,我告诉你结局,你放了我好不好”文芳眼泪婆娑:“我想回家,我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我想他们了,我很想回去。” 他擦掉她脸颊的泪水,柔声道:“对不起文芳。” 文芳闭眼不再看,声音冷淡道:“莫渊,我不愿,你当真以为你带得走我吗。”话音落,马车突然就停了,一声兽吼,震得人心颤。 莫渊撩开车帘探,居然是那象。 “君主,怎么办”琴格还好,其他人皆是慌乱。 莫渊下马车,走上前,弯腰拱手道:“我想带神灵回姿阳术,如有象爷同行再好不过。” 大象一声名吼,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武力弱的人,耳朵里竟被震出了血。只听“咔嚓”一声,马车一下裂开,碎屑散落一地。文芳手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她周身泛着白光,慢慢飞向象身旁,落于他的背上。 “莫渊,你快离去,我看到启瑞祥和顾倾城他们过来了,应是象的声音引来的。”文芳急急道。 琴格听后也急道:“君主,我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不走”莫渊冷着脸道:“都是神灵福泽天下,你为何都不怜悯我,怜悯姿阳术,为何?” “莫渊”顾倾城他们已经往这边来了,文芳大声吼他:“你疯了不成,一国之君,居然不惜命,你是想让姿阳术的百姓都陷入战乱之中吗?成为亡国奴吗?” “君主,我们走”琴格哀求道。 “走,现在走得了吗?”是顾倾城,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启瑞祥也紧随其后,他看到莫渊先噗嗤一笑,再道:“冤家路窄,本想晚几日再收拾你的,而你却迫不及待的想送死。” 琴格挡在莫渊面前,防备是盯着启瑞祥。顾倾城早就走到文芳面前,伸手将她扶下,虽然他从未见过象,但因文芳在他身旁,他便不会有惧意。 莫渊瞟一眼文芳跟顾倾城,对启瑞祥道:“哦,今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为何还想杀我。” 都是聪明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启瑞祥转身看着文芳道:“好久不见,前辈,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若是真心诚意的送自然是喜欢的”文芳道。 启瑞祥扇子一收,微微弯腰:“前辈勿怪,是我小心眼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一定送到你手上。” “我本世外人,这世间能有我喜欢的东西?”文芳怼呛道。 梭迎春见文芳脸色,怕她怒,便上前道:“文芳姑娘,少爷送那件披风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试探你还记不记得他而已。” 文芳不应,脸色依然不好。 莫渊哈哈大笑:“启瑞祥,看来神灵也不买你的账啊,那要不要联手,杀了某个人。” “莫渊”文芳大声呵斥他:“你胡说什么。” 莫渊不理文芳,只与启瑞祥说:“有某人在,这神灵就只能是她的,我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无某人,那么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启瑞祥笑笑,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文芳心都吐到嗓子眼上了,她挡在顾倾城前面,低声问他:“你带了多少人来这里,不可能就只有庞清一人?” 见如此紧张自己,背着自己与别人跑出来的不适就烟消云散了,顾倾城凑近她耳朵低声说:“别担心,还有其他人,他们都在暗处。”给其他人的感觉,两人像是在做亲密的事。 启瑞祥轻佻的一笑,手中扇子嚯的打开,朝着顾倾城与文芳扔过去,那扇骨顶端尖锐,泛着寒光,凌厉至极。 顾倾城一把抓住文芳,环腰飞身躲让。庞清一个盾字砸向飞扇。 梭迎春利箭一出,直指顾倾城。庞清挡在他前面,大笔一挥又个盾字抵挡,只是一瞬,大金色盾牌就有了裂痕,只听咔咔几声,那盾牌豁然碎裂,庞清侧身躲避,若是再慢一点,不死也伤。 梭迎春冷笑:“顾倾城,没想到你属下还个武者,难怪敢只带他一人招摇过市。” “果然是神福泽之地,这样的人才凉州怕是不止一个”莫渊声音响起,听起来有阴阳怪气。 启瑞祥眼睛凌厉的盯着文芳道:“神灵,你不干涉凡间之事,今日是我三国之间的战斗,你若是干预,就是偏袒。”说完,他扇子一合,不知道是按了哪里,居然变成了一把剑。袖子一挥,杀气腾腾的攻向顾倾城。 顾倾城把往后文芳一甩就迎了上去。场面非常混乱,打斗很是激烈。 庞清不敌琴格,节节败退。顾倾城也不抵梭迎春与启瑞祥,身上也已经挂了彩。文芳心急的看着,险些站不稳,不断的向城门口看去,惴惴不安的心:“他不是说还有人吗,为什么还不来,他是不是骗我的” 庞清御力低于琴格,身边又有其他人缠着,一个不慎,飞刀就伤到大腿,他吃痛跪地,眼睁睁的看着另一柄飞刀袭来。他闭眼,只觉后脑勺有风,吹得头花飞扬,然后听见‘铛’的一声。 “庞大人,还能起吗?”大山声音粗犷。 “搭把手”庞清吃力的拉着大山的手起。 大山的大刀比廖国岩都还大些,但他拿在手里感觉很轻巧。 琴格吃过廖国岩的亏,看着大山手中的刀自然就戒备着。 “主上,属下带兄弟们来了”大山声音很大,瞧见顾倾城身上有伤,他声音更大声了:“是那个兔子子敢伤我家主上,不要命了。”说完,大刀哐的一声朝着启瑞祥射去。 梭迎春挡在他身前,飞箭也咻的窜出去。两者相撞,飞箭节节断裂,大刀毫无阻挡袭来。梭迎春转身抱住启瑞祥,大刀砸在她背上,口中鲜血直喷而出。 “梭迎春,你没事”启瑞祥把她搂在怀里,慌张焦急的问道。 梭迎春见他满脸焦急、心疼,身上的伤仿佛也没有那么痛了,她擦了嘴角的血:“少爷,别担心,我无事。”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启瑞祥扶起她,把她挡在自己身后。戒备的看着顾倾城:“你手上的能人倒不少,若继续留神灵在你这方,只怕要不了几年,这天下尽归你手。” 这挑拨之语,大山这个愣头听不出来,还以为是在夸他呢,便嘿嘿笑:“那是,我家主上英明神武,这天下肯定归我们秦汉易玄。” “大山”庞清喊道:“我站不住了,来扶我。” 大山转身之际,梭迎春蓄力,一支迅速的袭击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