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娶不到老婆，老母亲死不瞑目》 第1章 八年抗战，终于胜利 “大宝，真的好饿饿呀？” “小宝，快了，最后一个菜，再做一个汤，咱们就干饭啦!!!” 刘小红手上握着两双白色的象牙筷。 先为自己放了一双。 又为对面的汪真放了一双。 乳白色的大理石饭桌上已经摆上了三个香气飘飘的菜： 糖醋鲫鱼，卤大肘子，椒盐濑尿虾，一小碟蘸酱，几颗大葱白。 刘小红看着桌上的几道美食。 都是爱吃的北方口味，口水差点都掉到菜盘里了。 肚子跟着咕咕地叫。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转身去到酒柜，扫了一眼酒柜里几层琳琅满目的好酒。 取了一瓶02年的拉菲。 今天好心情，得好好庆祝一番。 好菜配上美酒，那是绝了！ 有了好菜好酒，刘小红的亚光眼珠子一转。 嘴角弧度上扬。 眼睛眯成一条缝。 大拇指和中指交合，打了一个响指，有了。 很快… 她摇曳着身姿进了宽敞大气的卧室。 出来的时候… 换了一身紫红色的露肩紧身睡裙，刚好遮住大腿。 包裹着凸凹有致的身材。 纤细的腰身犹如嫩白色的水蛇蠕动。 从卧室到餐桌的妖媚… 注定今夜璀璨，浪漫，爱情，甜蜜，无眠… 她那瀑布般乌黑发亮富有光泽的头发，很是诱人。 餐桌旁就是玄关。 那里有一面价格不菲白色镶边的镜子。 她扭动傲人的身姿，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张娃娃脸，永远那么年轻可爱。 长睫毛，眉豆眼睛，高挺的鼻梁。 笑起来就有一对喜人的小酒窝。 真美！ 她出生在北方大都市。 不过人人以为她是西域美女子。 源于那双深邃的眼眸。 刘小红满意的笑出了声。 人生，每一件事都在实现中。 含着银钥匙长大。 市重点高中。 大学985京城名校。 读了喜欢的专业—财务。 毕业后，在国企当上了财务经理。 每个星期休息两天。 每天工作六个小时。 每六个小时中有一个小时喝下午茶。 婚房500万，一次性付清，没有房贷，处于京城二环中心。 110个平方，房子不大，布置奢侈又温馨。 她认为，和汪真两个人暂时够住。 目前自己的收入就是用来买买买，从没有存过钱。 家里开销是男人的事情，这是两人一致同意的结果。 刘小红觉得： 活的真t顺风顺水。 好运一直陪在身边。 人生仿佛走到了顶峰，就要一路开挂。 扭头。 汪真手上端着一盘清香的蒜蓉娃娃菜，差点没扶稳掉落在地上。 他傻眼了？ 这？ 是自己的未婚妻刘小红？ 一个紫色妖艳妩媚的小妖精？ 从头发，到鼻子，嘴巴，天鹅颈，呼吸起伏的酥胸…一直看下来… 汪真浑身像过电一般… 这条性感的睡裙，是他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果真，自己的眼光总非同一般。 好一个性感尤物… 汪真耐不住吞下了一腔口水。 匆忙放下菜盘，迫不及待地走到刘小红的身边。 一只手迅速抱住她的蛇腰。 用力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在她的嘴唇上给了一个有力的回应。 啪—— “讨厌…” “汤…上…啦…” 说完，取下围裙，跳进厨房，端上浓郁的排骨玉米汤。 紧贴着刘小红坐下来。 “我爱你，小宝。” “嗯…啊… ” 刘小红在汪真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京城的夜晚星空都要被甜晕了。 星星仿佛也害羞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偷看。 一轮弯月和漫天的星星渐渐消失… 夜晚漆黑一片。 暧昧温暖的灯光下，两个人举起酒杯。 品了一口02年的拉菲，比82年的还劲道。 “大宝，你看了今日头条新闻没？2022年男人比女人多了3237万人。 听说现在男人不好找老婆了，剩男越来越多了！这可是个国家大事？” “我有亲爱的，怕什么？” “谁是你的亲爱的？” 刘小红眼角上挑，抛了一个媚眼，故意道。 “你呀，咱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缺少情调的汪真认真地回答。 刘小红白了一眼。 “现在房子也有了，你我各自一辆车，单位工作稳定，都是985首都名校毕业，条件算般配，差不多了，那就订婚！” 汪真：…… “你说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结婚？宁愿单身呢？这种社会现象好不好？” “我一个工科男，脑子里除了ai，就只剩下你了，其它的不知道。” “死脑子，就知道ai , 赚钱。 你说要是这样的事情摊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应付？想过没有？” … “这个月涨工资了，扣掉五险一金，十万小钱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 随便你花……” 啪—— 啪啪啪—— 响亮的热吻还没等汪真说完，就封住了他的嘴。 一股酸甜鱼腥味，交替在两个人的舌头上。 笑容就像两朵刚开的玫瑰花，美的不要不要哒… “年底结婚！” “你算过没有，酒席，三金，见面礼，婚纱，一共多少钱？ 够咱们就结婚？” “肯定够。” “太好了，终于要结婚了，我们要结婚了。 有了物质做基础的婚姻才会顺利，这是我老妈说的。 所以，八年“抗战”，我们实现了…” 汪真：… “大宝，我告诉你，那些剩男肯定不能给女人物质保障。 我们不一样，我们多优秀，将来只会越来越好。 很快就要平步青云了。 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婚姻呀！” 汪真：… 刘小红的脸已经又红又烫，满桌的好菜也没有兴趣了。 她干脆坐在汪真的大腿上，撒娇卖媚。 两个人正要… 嘟嘟嘟—— 汪真的电话这个时间突然想起。 他抱着心爱的小宝，手机就在小宝身边。 她顺手拿起来递给汪真。 “陌生号码？” “不接了，广告。” “响了很久了？接！” “不接，挂断。” 刘小红没有听汪真的话，按下接听键： “找谁呢？” “请问这是汪真的手机吗？我找他。” “快，找你的，叫你的名字呢。” 刘小红将手机递给了汪真。 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一脸痴情地看着心中的大宝，美哒哒地。 “我是汪真。” “我是东平市人民医院肿瘤科的刘长贵医生。 你母亲汪兰芳在我医院检查，诊断为肝癌晚期，时间不长了，作为医院，有责任通知家属。” “你说的是真的？我妈她身体挺好的？” “千真万确，不信你来医院一趟，就这样，再见。” 刘医生麻利地挂断了电话。 第2章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握在汪真手上的白色象牙筷子“慷”地一声掉在大理石地板上。 他立在餐桌前，像一只呆鸡。 眼光瞬息出现呆滞无神的变化。 一刹那，六神无主，人不像人。 “你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说呀！” 北方出生的刘小红，个性粗狂，遇到事的时候，像个爷们，猴急的。 她将手中的象牙筷子甩在餐桌上，眼睛一鼓，问话。 汪真傻了，医生的电话简直是夺命环。 夺走了他的魂魄。 像个僵尸，不能动。 “你说不说？死宝，急死我了。 工科男，能不能把事情讲清楚？ 好好说话？你妈到底怎么了？” “她…她活不了多久了…” 汪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欲哭无泪。 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 神经系统好像短路了。 “哎…你妈70多岁的人了，身体一直不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你也不必要如此难过。” 汪真：“她是我的妈？” 刘小红：“谁没有妈？总要面对现实！人不都是要死的？” 汪真：“不行，我要把我妈接到首都来治疗，和我们一起住，我要给她养老。” 刘小红：“她在家里不可以治疗吗？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住？我不接受。” 汪真：“家里的医疗条件能治好癌症？她是我妈，为什么不可以和我们一起住？” 汪真说话的声音加大，变的很凶。 怒眼怼刘小红。 “因为她一来，就打破了我们的二人世界，我不喜欢这样。 还有，那我父母呢？是不是也要接过来一起住？” “可是我妈现在是癌症晚期，需要治疗，你懂吗？” 汪真的声音加到了最高音量。 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吼叫。 “治疗可以，就是不能住进我的家。 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不可以商量。” “什么时候告诉过我？要知道这样？我就不会答应的。” “汪真，你什么意思？你想反悔对吗？不想和我在一起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妈需要治病，我要给她救命。小宝，求求你了…” “第一次见你妈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我。 说我北方女汉子，不斯文，说话声音粗，还说我细皮嫩肉的做人粗糙。 我不是为了这8年的感情，谁愿跟着你这样的破家庭？我是倒霉了知道吗？” “我妈不是这样说的。” “行，既然护着你妈，跟她过去！我们分手，老娘不伺候你了。” 刘小红暴躁的情绪被点燃，她拿起手中的02年拉菲就往地上砸去。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那哪里砸的是酒，那明明砸的就是钱呀？！ “小宝，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妈来，我请假回去照顾一段时间，这样行不行？ 咱们不要将分手老是挂在嘴上，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 刘小红见汪真退了一步，自己也缓和了一些。 冷冷地问道： “多长时间？” “先定半年！期间常回。” “大宝，我算看明白了？你还是以你妈为重，我在你的心目中啥也不是。 我们要是分居半年，我就找别的男人，你知道，我身边肯定不缺…” “没有好好谈下去的可能性吗？” “第一，可以把你妈接来首都，去外面租房子。 第二，可以回去，最多半个月，不然就分手。 条件就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你是认真的？不会反悔吗？小宝，我们八年的感情了？” “绝不反悔。” 刘小红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不出脸上还有情意存在的痕迹。 她说的很绝情。 汪真沉默许久，上了一句： “那好，分手。” “分手就分手，我明天就找一个去。” “说，房子怎么分？” “房子给你，车各开各的。” “那你还不收拾东西滚？” 汪真看了一眼无情的刘小红，眼泪包在眼眶中。 这个七尺男儿， 半辈子从没有哭过，也有挺不住的时候。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只传来无言的哭声。 这一刻的委屈和悲伤充满了他的全身。 他轻轻地走进卧室，打开柜门，满柜子五颜六色的衣服裙子角落处。 仅有的一件杂牌黑棉袄… 一件灰色李宁牌的夹克… 一件鸭鸭牌的男装毛衣… 取出来，叠好，塞进了行李箱，不过仅填满了底部。 又从堆满了无数瓶瓶罐罐的巨大梳妆台边缘，拿到了一台旧笔记本电脑，连同数据线，放在棉袄中央。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沉重的走出卧室，四周不舍地看了一眼。 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眼盯着刘小红的后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是无声的绝望。 哼—— 哼—— 他连续抽了两次鼻子。 稳定好情绪后。 对着背影细细地说了一声：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头也不敢回。 走到玄关，又停顿了一次。 屋里没有动静。 他最后无比失望地拉开门，一只腿迈出了房屋。 —砰— 大门被用力关上了。 汪真的心也彻底凉了。 街头，寒风凛凛。 京城，星期六下午的5：00，天色全黑。 空气凝固。 眼看就要下雪。 行人越来越少。 车辆蜗牛蠕动。 风打在他的脸上，刺疼。 也疼在了心里。 他一直想不明白，孝顺父母是孩子应该的责任。 刘小红却如此排斥？ 而年迈70多的母亲或许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正经受疾病的煎熬。 当儿子的，却没有能力接到身边照顾？ 汪真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解气。 呼呼呼—— 有力地给了好几巴掌。 脑子有点清醒了。 今晚该去哪里？ 就这么匆忙地被赶出来？ 下一步该怎么走？ 汪真靠在路边的一处栏杆，点了一只同事送的华子。 猛吸了一口。 朝黑夜吐了一连串郁闷的烟圈。 他的双眼充满迷茫。 一切来的太快，还想不通。 零星的雪花在半空中飞舞飘洒。 几朵降落在黑色皮夹克上，白色格外冰冷。 烟抽到一半，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开始看通讯录。 陆飞？ 汪真想也没想，就打过去了。 对方一句： 赶紧过来，我们家正要开饭。 就挂了。 汪真吸了吸鼻子，裹紧夹克。 用力擦掉身上的雪花。 就像和雪花有仇。 发动了他的小毛驴——丰田crown。 上班代步车。 3分钟后，车启动。 第3章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有家的感觉 从汪真家到陆飞家。 开车不堵半个小时。 一个在二环内，一个在三环外。 汪真在半路停车，买了两箱牛奶，一箱娃哈哈，一个儿童汽车玩具。 实在想不到买什么了。 就随便又买了一些苹果，橘子。 到陆飞家门口时，他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 是陆飞母亲开的门。 老人家有残疾，年轻的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一只腿短，一只长。 她一看见汪真，亲切感油然而生。 拉住他的手说道：“干儿子，可把你盼来了！” 汪真就是这样被她牵着手一瘸一拐地进门的。 像母亲牵儿子的感觉。 “汪真，好久不见，快坐。” 陆飞的妻子赵婉莹打招呼，笑容满面。 “阿姨好，小赵好，真是给您们添麻烦了。”汪真话不多，礼节还是做的到位。 “别客气，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当外人。” 赵婉莹笑嘻嘻。 抱着怀中的老二，逗：“快，宝贝，喊干爹，好。” 老二才刚生出来不到3个月，其实只能听不能说。 汪真早想到了。 从皮夹克内侧拿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塞在老二的棉衣内。 “干爹祝福宝宝平安，健康。” 陆飞和汪真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老乡。 他正在厨房里炒菜，烟味传到了小小的客厅。 “妈妈，你来抱老二，我去炒菜。” 赵婉莹顺手将老二递给了婆婆。 还在老人家脸上结实地亲了一口。 二话不说就挽起了袖子，准备去厨房开干。 不一会儿，陆飞出来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接都接不来的？” 陆飞扶了扶厚厚的黑色镜框，乐呵呵地。 看来，汪真做客，他是真的开心。 “一言难尽。” “和小红吵架了？” 陆飞看了一眼有些情绪失落的汪真，猜出了几分。 汪真：… 他用右手捏鼻梁骨，又用力掐了好几次，继而摇头。 头越抬越低，就要钻到地缝里了。 陆飞拿起一条抹布擦拭油腻的双手，取下身上的围裙。 为汪真倒了一杯新鲜的柠檬果汁。 他看着低头不语的汪真。 默默走开… 独自收拾餐桌，摆上筷子，放上碗，碟… 陆飞的家新买刚入住，86方，总价180万。 分期贷款，15年还完，月供6000。 两室一厅。 入手就是精装修，买了一些便宜的家具，就住下了。 他的大儿子涛涛，四岁了，幼儿园中班。 老二刚生，两个月零十五天，是个女娃娃。 家里就陆飞上班，赵婉莹在休产假。 陆飞的妈跟着他们，一直照顾孩子。 这些，汪真之前都是知道的。 陆飞的收入不低。 他的钱这些年都花在了农村家里。 父亲常年生大病。 大哥出了车祸，现在还是一个植物人躺在床上。 花钱的地方多，到了他的手上，已经所剩寥寥。 这房子，还是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到首付搬进来的。 这一点上，汪真敬佩赵婉莹。 她和陆飞从相识到裸婚成家，整整10年。 为陆家心甘情愿的付出，没有一丝怨言。 赵婉莹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不过女儿的日子过成这样。 他们不悲而喜，觉悟都很高。 赵婉莹手脚麻利，很快饭菜摆了一桌子。 鱼香肉丝，红烧豆腐，醋溜茄子，炝炒土豆丝，玉米粒肉末，一份青菜，一大盆排骨红萝卜汤。 最后，赵婉莹端来了一盘炒熟的花生米。 招呼道：“汪真，快过来，你和陆飞喝一杯！ 好久没有一起聚过，我们家的条件有限，没有大鱼大肉，你就凑合一下。” 汪真听到赵婉莹喊喝酒的声音，来了一点精神。 他再次抬头，看到满桌的家常菜，顿时泪流满面。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家的味道吗？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有家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已经渐渐远去。 陆飞拍拍汪真的肩头：“兄弟，喝酒。” 这个时候，喝酒才能解愁。 饭桌上，赵婉莹抢过婆婆手上的孩子。 温柔地说道：“妈妈，您吃饭，辛苦了。” 陆飞的母亲坚持自己抱，赵婉莹拿起碗，为婆婆夹了一根大排骨： “妈妈，先把这根排骨消化了，等会就凉了。” 又给汪真和陆飞分别夹了一根，放在空碗里。 汪真一杯酒下肚，有了一些朦胧的感觉，讲话了： “这么多同学，还是你们最幸福。 不像我，是个失败的人。” “你事业成功，小红理财能力强，我们就是混饭吃的，底层老百姓。” “一家人其乐融融，三代同堂，这多么美好的生活？可是我…” 汪真酒后吐真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外喷。 “干儿子，你们有钱。 我儿媳妇还跟着陆飞受罪，我都过意不去。 现在的姑娘谁愿意找这样的穷家庭。 我们家婉莹是个好儿媳，好妻子，好妈妈。 不过说实话，虽然没有钱，我们过的开心。” 陆飞母亲接住汪真的话题说道。 看得出她的脸上荡漾着自然的幸福与喜悦感。 生活的本质还是老人家说的到位。 体谅儿媳妇，夸奖她的付出，对快乐幸福着重地强调。 真是老人中的智者。 “我最初其实想要这样的生活。 什么房子，车子，票子，最后人就变了，越变越贪心。” “兄弟，闹什么心呢？” “闹心？我是闹命？命都快没了？” “说清楚，清醒一点。” 陆飞摸汪真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知道不是说胡话。 酒也只喝了一杯，不至于醉了。 “我妈得了癌症？活不长了？” “啊…” 啊—— 啊—— 陆飞家的三个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愿相信。 他们见过汪真的母亲。 几年前还是活蹦乱跳的。 怎么会？癌症晚期？ 三个人同时放下了碗筷，看着略有醉意的汪真。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任他说，任他喝，任他醉去… 本来高兴的气氛抹上了一丝沉重。 “那赶紧接老人来京城治疗啊！毕竟这里的医生水平是最好的。” 赵婉莹第一个发话。 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她顿时着急了。 “也是，我们老家的医疗水平治疗癌症还不行，普通感冒发烧差不多，问问汪真，他的想法是什么？” 这是陆飞的接应。 “老人家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治不好又花钱，反正人都是迟早要死的，听天由命！” 这是陆飞母亲的声音。 “妈妈，有病要治，现在医疗发达，没有治不了的病。 他们家房子有那么宽，他妈过来住，看病方便，生活上也有改善，呆在儿子身边才好。” 赵婉莹看上去，并不同意婆婆的思路。 不过，她这样讲，对站在老人的立场，那分明就是浓浓的关心和爱。 汪真：… 第4章 现在的女人不好伺候了 “兄弟，怎么安排的？” 不追问还好。 追问下去就刺到了汪真的最疼处。 谁不想母亲生病了，儿子能陪在身边，尽最后的孝心？ 汪真何尝不想？ 日日夜夜都想。 房子买了3年，母亲就来过京城一次。 待了两天，赶了1000多公里，就走了。 刘小红不给好颜色看，嫌弃农村来的，灰头灰脸。 “我想回去老家，照顾她。” 汪真决定。 “回家？为什么不能接到京城治疗？” 赵婉莹惊讶道，一脸不解地看着对面的汪真。 汪真就把刚刚和刘小红争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不然呢？ “要不我打电话劝劝她？已经八年的感情了，不能这样！” 赵婉莹还在争取。 “兄弟，我支持你，分手。” 陆飞说完，一口气吞下了整杯酒。 “哐” —— 将酒瓶重重地放在饭桌上。 “我和婉莹虽然没有钱，全家人心齐，一起还房贷，一起坐公交，吃大排档，有说有笑，从没有吵闹。 你们有钱，你问你多久没有开心快乐过？” 陆飞右手在汪真的小肚子上敲的邦邦响。 快乐？ 那已是儿童时期的往事了。 都是成年人了，还谈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刘小红不是说了，有钱就是王道。 汪真工作压力大，加班时间多，身体亏空严重。 一心一意按刘小红的安排，为了这个小家挥洒一切。 “小红也是，还没有当儿媳妇，就这样对待未来的婆婆，亏她还读了985？” 赵婉莹气不过，批评刘小红的不是。 老人哄着老二进入梦乡。 赵婉莹又为婆婆盛了一碗排骨汤，特意挑了一块纯瘦肉的骨头放在碗里。 她摸了摸婆婆的饭碗，已经凉了。 起身。 重新换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 汪真看着这一幕，眼泪哗哗地流。 要是刘小红这样对婆婆，汪真该有多幸福？ 喝着，两个男人都醉了。 “不要吃回头草，记得。” “不吃回头草，绝不。” “你是爷们，孝顺父母，是正道。” “正道。” 你一句我一句。 酒后真言缓解了一部分汪真的难过。 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哥们，站在自己一边。 这兄弟没有白处。 “我要走了，拜拜。” 汪真摇头晃脑，喝完酒准备要走。 “你就在这里住下，这么晚了去哪里？” 陆飞母亲挽留。 “妈妈，我和你晚上挤一挤，让两个男人睡我们房间。” 赵婉莹也同意婆婆的安排。 “不，我睡沙发，腾出一张床，汪真一个人睡。” 陆飞说道。 他脸色通红，眼睛恍惚，一身酒气。 “都行，别让我干儿子走了，外面下着大雪呢？多冷呀！” “好的，妈妈。” 赵婉莹轻柔地说。 “我一定要走，你们别劝我，我去找欧阳，欧阳那个家伙。” 汪真手指着门口，嚷着要走，腿上却无力，走路软绵绵地。 差一点滚到了地上。 “不能走呀，你的酒还没醒呢？” “你们别管我，谁管我，和谁没完，我要走…” 汪真已经靠向了门边，一把打开了门。 一股强烈的冷风迅速吹进了屋内。 陆飞母亲怀里抱着老二，赶紧躲开去了里屋。 “你还是留下来！” 赵婉莹坚持。 “兄弟，不能走，继续喝…” 陆飞喝多了，已经鸡不认识鸭的，躺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回去，赶紧…回去…” 汪真扑腾一声。 门关上了。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 风刮的厉害，寒冷加重。 走廊寂静无人。 汪真按了电梯，半天不动。 他拐弯开始走楼梯。 从12楼走到了1楼。 花了整整一个小时。 到了一楼的时候，遇见一个人，问： “你为什么不用电梯？” “坏了…坏…” 汪真嘴巴不太利索，风吹在脸上，头逐渐清醒了。 “这好好的，怎么坏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你是个酒鬼…酒鬼…” 汪真吼好心问他的人。 来人一看遇上了真酒鬼，赶紧上了电梯就走了。 空旷的大街，已经不见人影。 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的有点早。 老百姓不太适应，刚过了夏天，就下雪了。 就像人，说变就变。 汪真找了半天，自己的车不见了。 也不记得停在什么地方。 他打开通讯录，给欧阳来打了一个电话。 “兄弟，我的车停在哪里？” “你的车停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欧阳来家里来了一个朋友，新认识的。 两个人正打的火热，烤着羊肉串，吃上了火锅。 “我,我不是酒鬼，你还我的车，要不我就把你按在江水里，弄死…弄死…不信,不信…试试。” “你丫的，发个地址过来。” 欧阳来一听，不对劲。 神经一绷，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快去快回呀，我在家等你，嗯…啊… 爱…你…” 说话的是个娘炮，喉结长的不大，头发齐肩，细皮嫩肉的。 长的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不，男人中的女人。 欧阳来按汪真发的地址，在江边找到了人。 丫的，还真要在江里整死我，看醒了不收拾你。 欧阳来愤愤。 汪真还不知道真的走到了江边。 这里是京城最冷的地方。 冷风就像机关枪，灌入五脏六腑，冷的就连欧阳来也受不了。 “去那边。” 欧阳来架起汪真，一拖二拽，将他扶到了一个还在营业的猫屎咖啡厅里。 坐了下来。 点了两杯咖啡。 啪啪啪—— 欧阳来上来就是几巴掌。 “你是谁？打我？” 汪真似醒非醒。 “发生什么事了？没有一点男人样儿？” 欧阳来在咖啡里加了半杯冰，放在汪真的嘴唇上。 他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 冰块冷的他直激灵。 终于像个人样了。 “晚上睡你那儿。” 汪真看也没看欧阳来，就说。 “丫的，我朋友来了，没地方。” “女朋友？又谈了一个？” “现在的女人不好搞了，难缠。” 欧阳来喝了一口咖啡，看起来很难为情。 “你一天换一个，还难？” “我给你讲，时代变了，女人挑的很，不好伺候了，我呀，对女人也不感兴趣了。” “你什么意思？” “这次，告诉你，找了个炮友，炮友你懂吗？” 汪真这些年，除了工作就是刘小红。 外面的世界。 他是孤陋寡闻。 所以他只能摇摇头。 的确不懂。 第5章 看不到崽崽结婚，我就死不瞑目 欧阳来在汪真的耳边俯身说了几句。 汪真猛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世界上，还有男v男？ 疯了！ 汪真看了一眼欧阳来，除了诧异，就感觉欧阳来是个神经病。 他用手去推欧阳来： “赶紧走，你赶紧回去，我不需要你。” “丫的，你让我来的，现在又让我回去，你发神经呀！” 欧阳来火了，就想给汪真一拳。 汪真也抡起拳头： “你个娘炮，女的不找，去找￥……&…的，你智障呀你？来，哥就等着收拾你。” 汪真练过跆拳道。 这欧阳来的小身板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来哪里敢打？ 他只好往后退，竖起中指，来了一句： “我谈了几百个了，没有一个成功的。 我要还是个人，就绝对不再找女的。” “你根本不懂我的苦。” 说完，扭头就上了他的小电瓶车，一溜烟跑了。 剩下汪真一个人。 坐在猫屎里。 前台的收银员来了。 交代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请尽快离开。 去哪里？ 汪真又刷了一圈通讯录。 京城这个点，还能睡个觉的？也就剩下一个人了。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拨通号码。 那唯一的救命稻草。 被他屏蔽了。 汪真跌跌撞撞地出了咖啡厅，在街上看见一家酒店，就走了进去。 身份证放在车上。 绞尽脑汁地想，才凑齐了身份证的号码。 酒店服务员勉强同意，开了一个单间。 进了房间，酒意已过，算是清醒了。 躺在床上，他才明白。 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小宝。 这个爱了8年的女人，像掌上明珠一样的疼爱。 换来的结果，就是被赶出了家门。 那个花自己每个月的工资, 分分厘厘攒起来买的房子。 从今以后就不属于他了。 既然要分手，就不能让小宝亏。 他从来没有让刘小红吃过亏。 无论金钱。 还是生活上。 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和体贴。 他想起两个人刚开始恋爱，省吃俭用。 一分钱当成两分钱花。 买一根油条，最多咬两口就放在了小宝的嘴里。 一个棒棒糖，只会舔舔那甜味。 一碗方便面，自己只喝汤，面全都让给了她。 对父母，也从来没有这样。 可是一句：滚。 无情，残酷。 汪真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手机就像炸爆米花，噼里啪啦没完地响。 东平市小茅村。 南方天未黑，太阳不过刚落。 刚入秋，村民们穿着一件衬衣。 各家各户坐在自己的小院里拉家常。 家家户户建起了小洋楼，款式和格局不同，但看不出谁家有钱。 要看屋内的软装修，才能知道谁才是当地的土豪。 汪兰芳躺在一张破旧的席梦思床上。 旁边坐着她的丈夫 ——叶大勇。 叶大勇手上拿着一块旧毛巾，正翻动汪兰芳的后背。 擦拭她的身体。 房屋内，还是水泥墙。 除了一张破床，还有一个古旧的老柜子，柜门向两侧歪斜，合不拢。 床上的人传来几声干咳声，发出沙哑的呻吟： “实不相瞒，我最担心的就是崽崽。” 汪兰芳瘦的就像一具干枯的木乃伊。 “你还是管好自己的身体！操心不了啦！得放手。” “我放不下，崽崽虚岁32了，明年就是…咳咳…时间不多了。” “他和刘小红下个月就要订婚，今年结婚不成问题，你就放下！” “说实话，小红这孩子，个性太强，崽崽跟着她受罪，我不希望这事…。” “说什么呢？好好养病，不许你拆散他们。” “我倒没有这样想，就是心里不踏实，红红又是北方人，和我们还是有膈应的。” “你都知道，老了也不靠他们，眼不见为净。 我们过自己的，他们有自己的生活，随他们去！ 你还是养好身体，好好活一天算一天。” “不是吗？我还能怎么样？崽崽命苦从小就没了父母，我这当大姨不就是当妈的？” “老婆子，我是懂你的，别说了，喝点小米粥，养胃。” 汪兰芳点点头，在老头子叶大勇的搀扶下，艰难地坐起来。 叶大勇今年76岁，大汪兰芳4岁。 两个人一个村子长大的。 一辈子没有走出过东平市。 唯一的一次。 汪兰芳去了京城，见了一面未来的儿媳妇。 呆了两天，带着一张苦瓜脸就回来了。 回来就告诉老头子。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去京城。 叶大勇去了厨房，在大铁锅里舀了一碗小米红枣稀饭。 厨房简陋，一个掉了油漆的大碗柜。 一个吃饭的木头小桌子，油漆磨的光滑。 是一件老古董。 零零散散地墙角的柜子边摆放了不少瓶瓶罐罐。 那是汪兰芳腌制的萝卜，白菜，各种咸菜。 用来过冬的。 叶大勇走路摇摇晃晃。 几年前脑中风，治好了留有后遗症。 走路就像被捆住了手脚。 犹如三寸金莲移步。 从厨房到卧室，间隔一个客厅。 客厅空荡荡的。 他挪动了许久。 才将一碗小米粥放在汪兰芳的面前。 喊道： “吃稀饭了。” “你说崽崽会不会回来见我们？” “崽崽工作忙，家里不是有我吗？不给孩子添麻烦。” “我这身体，能不能看见崽崽结婚，还说不上来呢？要是看不到，我就死不瞑目。” “晦气，快别说了，来，啊…张嘴…” 边喝着稀饭，天渐渐黑去。 屋里的挂钟指到了晚上9:00。 汪真被爆米花吵醒。 昨晚没睡好，起床后发现双眼红肿。 拿起吵人的手机。 我的天… 真是疯了… 99+条信息 满屏微信叮叮叮… 疯子… 手机要炸了，刘小红你要干什么？ 大宝，你真的生气了？你太绝情了？ 大宝，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哭成了熊猫眼… 大宝，你回来！我不能没有你，你真的放得下我吗？ 限你今天必须回来，不然我就去找曹哥了，你等着… 你厉害了？敢不听我的？我让你现在回来，马上… …… …… 数不清地信息轰炸。 汪真将手机扔在床上，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回去？ 门都没有。 刘小红，你次次说分手，次次我原谅你，回到你身边。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我要回去照顾老母亲，是她把我一手带大的。 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 咱们从此一别两宽。 汪真没有回复刘小红。 他走出了酒店。 到处找车，最终找来了警察帮忙，才发现车在另一个区，距离好几公里。 只好打个嘀嘀，又徒步好几分钟，才上了自己的车。 第6章 辞呈，请客，兄弟同事都不能亏待 他决定去公司，办理辞呈。 刚到公司楼下，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汪真瞟了一眼电话号码，冤大头，姓曹的。 昨晚还想着去过一夜，又屏蔽的草痞子，还是来了。 姓曹的，找我做什么？ 老子不欠你的… 不接… 对方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发来了一条短信。 “汪真，我警告你，要是敢欺负小红，拿你的人头…” 我草，吹牛吹上天了，你算老几？ 短信没回。 叮叮叮—— 电话又来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 汪真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就开始了： “曹痞子，你家有照妖镜吗？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赶在爷眼前嘚瑟？ 有本事你过来，让你天灵盖冒烟，头开西兰花。 再插手我们家的事情，跺你的屁股喂狗。” 汪真最大的缺点就是话少，不爱交际。 这骂人溜溜地。 看来没白和刘小红处了这么多年。 刘小红的外号：大蒜嘴。 这是汪真私下给命名的。 就是她骂人贼绝。 曹痞子还想说什么，就被汪真挂断了。 骂了还不准还嘴。 以前总是忍让，不想弄僵了关系，看在刘小红的面子上。 可好，现在谁也没有面子了。 想骂就骂。 草痞子的真名叫曹上飞。 和汪真，刘小红都是同校的学友。 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一个小型的外贸公司。 员工加他一共三个人。 给自己安了一个总经理职位后，就耀武扬威的，自以为是。 以前在学校追过刘小红，不过被后来的汪真抱得美人归。 这让曹上飞起了嫉妒心，一心想夺回刘小红。 刘小红有段时间在曹和汪之间徘徊，最后要了汪。 是因为汪真进了大公司，当上了ai工程师，收入可观，工资稳定。 就放弃了曹上飞。 他心里愤愤不平多年，还死皮赖脸地找过刘小红多次。 刘小红念在同学的份上，偶尔保持联系，并没有断了这层关系。 但是男女朋友，肯定还不够资格。 只是草上飞故意制造误会，就认定了刘小红喜欢他。 频频射出丘比特。 汪真看在刘小红是真心只想爱他一个人的份上。 也懒得和这种人渣一般见识。 就给了他一个刺耳的外号：草痞子。 言外之意：厚眼皮，不要脸的人。 到了公司，汪真和领导讲明了母亲的病情，很容易获得了上级的支持。 辞呈书上领导签字： 同意，保留职位，随时回到岗位。 这待遇让汪真一阵窃喜。 还好，有了一条后路。 领导开明，对汪真这些年作出的贡献发表了高度的肯定。 让汪真去人事部领取了职工父母补贴5万。 出具了失业证明，听说可以一次性补贴10万。 汪真大恩不言谢，给领导磕了三个头。 就驱车去了住房公积金中心。 他要取出这笔钱急用。 毕竟现在身上没w，不能身无分文回家。 公积金一次性取到了100万。 公司给了三个月的工资补贴35万。 目前他的手上有150万。 他心中没底，不知道150万能不能治好母亲的病?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从公积金中心又回到公司。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买了塔斯汀的500个汉堡，1000个鸡腿。 想来想去，还是缺了灵魂之物。 没错，再来1000个羊肉串。 自从有一天做了一个梦。 醒来。 ——下定决心只支持国货。 一夜之间就出现了塔斯汀这个牌子。 花了多少钱，也不管了。 同事一场，在一起风风雨雨多少年，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遇。 汪真的心想着就碎了。 大家抱成一团，吃完汉堡，啃完鸡腿，涮完羊肉。 全公司到处都是羊腥膻味儿。 他们说将永远记住汪真的名字，给起了一个外号： 汪羊大盗。 汪真还是挺高兴他们这样叫。 毕竟在中国的历史上，大盗代表的是权利和成就。 在1000双依依不舍的眼角，汪真逐渐消失在公司的舞台。 8年的心血，ai工程师这个响亮的称号，就像过眼云烟。 走出公司的那一刻，汪真忍不住老泪纵横。 可是，人往高处走。 而这一次，却很茫然。 回到老家后做什么？ 除了照顾母亲，还是需要赚钱的。 一时间。 汪真觉得离开公司是多么沉重的付出。 为了母亲，赌注了一辈子的命运。 他义无反顾，去了银行，将一大捆现金放进了银行卡。 安心地松了口气。 昨晚走的时候。 答应陆飞，去他家吃羊肉火锅。 汪真从小是吃羊肉长大的，一顿不吃。 浑身痒痒。 以前小宝不喜欢那味道。 他只好放弃了。 想着要吃羊肉，汪真就来了精神。 只有羊肉的世界，才有了灵魂。 let’s go… 一看时间还早，觉得自己带羊肉过去才好。 让陆飞家里破费，汪真过意不去。 陆飞这小子，总替兄弟想，不愿对方吃亏。 在回民的肉摊上砍了两只羊腿，又买了一扇羊排，花了1000块。 他觉得钱花的太少了。 想起陆飞对他的友情，还不够塞一个牙缝。 亲自在超市扛了一箱奶粉，国产no1。 上面写的是：骆驼奶。 那一大箱12罐。 将最大超市里的儿童玩具每一款拿了一个。 看了半天，还是差点什么。 在老人区为陆飞的母亲配了一只檀木的拐杖。 陆飞母亲用的那一根，是个竹棍子。 大概是在山上砍后，用纱布打磨了表皮。 凑合着用了很多年。 最后，他为兄弟买了一条华子，塞进了夹克。 就要离开超市的时候，赵婉莹的笑脸总在脑海里盘旋。 汪真从心里欣赏弟媳，思来想去，送了她一个破壁机。 虽然不值钱，那天晚上。 弟媳和陆飞母亲的对话中，好几次谈到。 家里缺一个破壁机。 可是好几百，舍不得买。 给宝宝的辅食只能用菜刀一点点剁，费时间又费力。 是个绝对的辛苦活。 等汪真再次敲门时。 一家三口目瞪口呆，表示坚决不能收。 毕竟，收了这个礼，暂时没有能力还。 “什么叫兄弟？你给我解释一下。” 汪真拉住陆飞的胳膊，让他说个清楚。 陆飞无语，激动的镜框模糊。 抱住汪真就哭。 “你真是幸福的一塌糊涂，还哭什么？钱是什么东西？不过身外之物。 兄弟之间无价。” 第7章 兄弟，我不是缩头乌龟 那一晚。 陆飞切肉，汪真烤肉，赵婉莹炒菜，陆飞母亲哄宝宝。 真像一家人。 幸福死了。 以前，汪真要到陆飞家做客。 刘小红不让。 嫌弃。 还怕人家攀高枝，真是躲还来不及呢！ 汪真总是偷偷摸摸地偶尔聚一次。 他喜欢和这个兄弟，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吃的舒服，说话也不忌讳。 给人的感觉踏实。 “汪真，刚李一键给我打电话问点事，我顺便提到了你要回家的事情，他说手上正好有个项目，让你回去做。” 陆飞冒着羊肉火锅，热气腾腾的羊膻味飘荡在整个屋子。 汪真深呼吸，就像吸的是蜂蜜：“什么项目？我除了会编程ai，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李一键还没底？别小瞧了自己？” “老家能有什么好项目？”汪真咬了一口嫩滋滋地羊肉串。 上面撒了一些葱花，孜然，椒盐，又用鼻子猛吸一口，差点孜然吸进了鼻孔。 “说是有机种植，具体我就不清楚。 李兄说话了，他会联系你，刚好缺人，你回去的正好。” “有机种植？好冷门啦！我怕不行。” 一大口羊肉刚吞进了口中，汪真的筷子又伸进了火锅。 汪真对于除了ai以外的新事物一窍不通。 不光这些，就连人与人的关系，男女之间的相处… 他都是一张白纸。 “慢慢来…” 陆飞正劝导着…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果真，李一键来了。 这几个人都是大学校友。 李一键和陆飞，汪真是大学同班同学。 也是感情最深的三个好友。 并且，三个人都是东平市人。 那一年高考，三个人分别是全市理科123名。 排在第一的是汪真。 李一健长的像北方汉子。 一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是个性情中人。 “老大，回来，有好项目等着你呢？是个好机会呀！” 李一健在电话那一阵高昂的声音。 就像一口古老的铜钟，发声就有回音。 他现在是小茅村的村支书。 一把手，刚上任2年。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京城打工。 后来有事回到家乡，被镇长无意之中相中了。 硬是不让他出门打工，扣在小茅村。 说道： 你有能力将全国倒数第一的小茅村给建设成全国第一。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李一健能说会道，是个能人。 他也有心想为家乡做点贡献，就答应了镇长。 不到两年，小茅村就建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洋楼。 汪真家的小洋楼就是去年建起来的。 没有李一健的政策扶持，汪家是盖不起的。 汪真的钱，都在刘小红的手上，一两碎银也拔不出。 为汪家盖房子，那是黄粱美梦。 汪真心里，一直觉得亏欠李一健。 就待他和亲弟一般。 论年龄，他们三个，汪真是大哥，陆飞老二，李一健老三。 每个人年龄差，不出三个月。 可是论能力。 李一健那可是远超第一。 这要是讲做人，三个人有得一拼，都是仁义之辈。 “老弟，你知道我的底细，不是做项目的那块料？” 汪真停住了嘴巴，认真地回答。 不过，满口都是羊膻味。 汪真除了ai，哪方面都不能和李一健相比，这他是心知肚明的。 “人生就是不断超越，又不断攀登，谁不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你最初对ai一窍不通, 不是要去当人民老师的？现在怎么成了顶尖的ai工程师了？” “老弟，你听我说，这次回去主要治疗我妈的病，项目我看还是算了？” “你给我打住，项目说定了，你别废话。 大老爷们的，不好好干番事业，像话吗？” 李一健说话，就像一个严肃的父亲教训不争气的儿子。 对汪真是又气又疼。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就这么说定了，不会老弟手把手教。 年纪轻轻地不为人民，为国家做点牺牲和贡献，对得起你学习的知识吗？ 你我还是共产dang员呢？起了什么模范带头作用？ 老百姓等着我们发挥热和光。 你怎么做起了缩头乌龟？” 据说，小茅村的镇长之所以看中了李一键。 就是他忠于人民忠于党的决心和精神。 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将杀人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的身上，有股旺盛的阳刚之气。 看见他，就能看见朗朗乾坤似的。 “那行！” 汪真怎么可能是缩头乌龟？ 他只是对有机种植不熟产生的本能抗拒？ 当初三个人高考，他能拿第一。 就是他有一个远大的理想。 ——要把中国人带到火星上去。 这些年，他在ai领域的创新贡献是卓越的。 全国年度人工智能科技原创奖，他次次夺冠。 他从没有想过一辈子要和有机种植打交道，这根本不是他的强项。 答应下来，事不得已。 老弟的话也说到那个份上了。 面子总要给的。 内心是抗拒的。 两个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汪真觉得人生就要开启一个新世界。 连自己也不认识。 陆飞站在李一健那一边。 支持汪真走出去，寻找新的突破。 对自己，也是一份挑战。 在不熟悉的行业重新开始。 重新挖掘自己的综合能力。 汪真直摇头，借机吃完饭，就要离去。 走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车钥匙，又给了一个大红包。 陆飞到现在每天还挤地铁，他不忍心。 大红包是给陆飞母亲，还有两个孩子买点零食的。 一点小心意。 为这事。 陆飞差点和汪真干架了。 陆飞不接受这嗟来之食。 坐地铁是热闹的，全国大部分年轻人不都是在地铁跑来跑去？ 这有什么不好的？ 顺便锻炼了身体？ 汪真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他在老家用不上车。 说完就推了陆飞一把，将他推回了屋里，门关上了。 门外，还是他一个人。 不过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看样子不是一个人。 他正试图走出阴影。 门又开了，是陆飞母亲，老人家在门口喊道： “这钱太多了，2万呀！孩子，我们不能拿你的，还给你。” 等她刚上前两步，汪真的电梯开了。 快速地下了电梯。 并且幸运的是，又遇见了昨日的那个好心人。 汪真朝他微笑。 对方来了一句： 小伙子，你不当酒鬼了？ 说的汪真脸红耳赤，走的更急了。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他不是酒鬼，我错怪了。 人家是个好人，一看就是有出息的人。” 第8章 火车上偶遇：人中凤凰 京城西部火车站。 人挤人。 早上9:15分。 “各位乘客你们好，由京城发往东平市的火车正在进站，请你做好上车准备。” 车准点来了。 汪真坐上了由京城直达东平市的快速火车k123。 行驶时间18个小时。 第二天凌晨5点抵达。 汪真提着两个笨重的行李箱上车。 箱子里，为全家人带的礼物。 大姐三个孩子，二姐，三姐家各两个孩子。 七个孩子的玩具，衣服，书本…东西很多… 汪真的票：硬卧14号车厢a下铺。 他刚坐稳，一个温柔的声音就传进了耳边。 “大哥，您可以帮忙箱子放在头顶的货架上吗？” 汪真放下手中的背包。 扭头一看。 一个甜美的女孩站在对面，两人间就一个拳头的距离。 美女眨巴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汪真。 汪真看见年轻陌生的女人就心慌。 更别说美女。 羞的脸泛红。 低头回答： “没问题，你让开。” 说着，就一只手举起了沉甸甸的大箱子。 两只手轻而易举地放在了行李架上。 “谢谢你，你的力气好大呀！” 美女说话声，就像拉长的橡皮糖上放满了棉花。 软绵绵地。 她的样子，温顺可爱。 一看，就是乖乖女。 和刘小红比，人家才是真女人。 汪真拍拍手，也客气的说道： “没事，顺手而已，你要去哪里？” “我去姑妈家里，在西漳下车，你呢？怎么称呼？” “我去东平，叫汪真。” “我叫谈欣然，今年25岁，在一家公司上班。” 看得出，谈欣然对汪真很有好感。 总想和他攀谈，不愿意停下来。 汪真有些犯困，也不知道讲些什么。 碍于人家是个小美女，又不方便拒绝。 问一句答一句。 “我上班很轻松，每天3个小时，一个星期4天，关键收入高。 在我们当地是最好的，我爸爸妈妈都说我抱了一个金饭碗，嘻嘻…” 汪真：哦… 谈欣然的话多的有点不对头。 不过汪真就是个标准的宅男。 识人方面，他一点经验都没有。 只觉得对方是个好人，能说会道，和李一健一样。 将来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聊的越多，汪真越欣赏谈欣然。 “我现在还是单身，不过一定会找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我不想他辛苦。 我要赚钱养他，什么都不让他做，家务活我全包了，天天为他做好吃的。 还有为他生好几个孩子，为他父母养老送终，一心一意，爱他一个人一辈子。” 汪真：哦… 谈欣然简直像汪真肚子里的蛔虫。 说的汪真越想越觉得。 是不是和这个刚认识的陌生女人有种特殊的缘分。 “你知道吗？我以前的男朋友也是ai工程师。 不过遗憾的是，他最后出轨了，爱上了其他人。” 谈欣然说的很动情，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也放出了迷人的泪花。 看不清是从心里冒出来的。 还是从眼睛里挤出来的。 汪真内心宅男的那份大男子主义就噌噌地往外冒。 “换作是我，肯定不会出轨，照顾你一辈子的。” 汪真好像在给对方女子一种承诺。 可惜，谈欣然没有在意汪真的那份真心实意的表情。 继续道： “我爸妈从小就告诉我，做人一定要正直，不要欺骗别人，诚心待人。 汪大哥，我看得出，你就是这样的人，我想和你做朋友。” 我草… 这高帽子戴的？真实诚。 八年了，刘小红从来没有表扬过自己。 有一次他问：我汪真这人如何？ 刘小红说：“除了懂点ai，你啥也不行，做人更不行。” 在刘小红的眼里，他就是一个能赚钱的废物。 原来，终于有美女看见了他身上的标志性闪光点。 “等会儿你先下车，我们交换一下微信，保持联系如何？” 汪真大方主动了一次。 “我妈说，女孩子家的，最好不随便将电话微信告诉别人。 汪哥，我觉得还是算了！” 谈欣然单纯地看着汪真。 眼睛眨巴着，越看越可爱。 就像童话里的小公主。 别看人家25岁了，长的也就18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想多了，没事。” 汪真没有拿到号码，觉得掉面子。 回头一想，人家姑娘的父母有教养。 不给号码也是保护人身安全。 说明姑娘是个有分寸和尺度的人。 反而，他对谈欣然的好感因为不给号码更强烈了。 虽然无缘以后联系，这样也足够了。 认识一面，留在心中做个美好的回忆。 也总归是好的。 释怀后的汪真就想闭上眼睛睡觉，太困了。 “盒饭来了，供应盒饭了。” 列车上的餐车提供中餐的时间到了。 列车员在车厢内吆喝着。 “汪哥，你吃饭吗？”谈欣然叫了一声。 谈欣然的位置是14号b，正好面对面。 此刻，她正忙碌地回复信息，打字很快。 在她的右手背上，有一朵红色玫瑰花的刺青。 脖子，手臂，后颈处，都清晰可见。 两个小小的耳垂上，挂满了圆环形的耳环，一直到耳峰的部位。 汪真睡着了，听不见。 “来两份快餐。” “50元。” 谈欣然打开支付宝，扫了付款码。 她将其中的一份放在汪真的餐桌前。 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压在饭盒的下方。 谈欣然狼吞虎咽，没有吃几口。 她的注意力始终在汪真身上。 列车员离开后，她快速离开了14号车厢，再也没有出现过。 咔嚓—— 咔嚓—— 火车在前行，吃完饭后的车辆，安静下来。 陆陆续续地人睡觉了。 汪真揉了揉眼睛，醒来。 谈欣然已经不在了。 火车还没有到西漳呢？怎么就下车了？ 汪真低头看见了饭盒。 大概知道是她给买的。 心中一股暖流涌动，对谈欣然的信任和好感再次加分。 他觉得，人生难得遇到了一个好知己。 可惜，以后各奔一方，再也不见面。 可惜… 汪真惋惜不已，后悔不该睡觉的。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时，一张名片露出了角尖： 谈欣然 光华集团大中华区经理 盛祥项目部区域经理 胜利集团名誉副主席 西漳市党委处高级秘书 西漳妇联主任 西漳城市幼儿园名誉园长 光华集团电信部部长 电话： 微信：！ 我草… 原来人中凤凰！！！。。。…&& 第9章 偶遇初恋：我要结婚了 汪真脑子根本不够用。 拿着名片的手战战兢兢。 怎么可能？ 一个25岁的美女子，竟然是个超级女强人？ 可是，她明明很可爱，很乖乖女的？ 汪真捏着手中的名片，捏了一身汗。 他愈加对谈欣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地情窦。 世界上有很能干，又对你好，关心体贴你的女人，真的有吗？ 汪真看着名片，看的执迷。 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夹克内衬。 他觉得。 冥冥当中。 两人还会见面。 会有一场特殊的，风风火火的相遇。 火车上的快餐，纯粹就是填饱肚子。 汪真细嚼慢咽，吃的津津有味。 就像是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盒饭。 一小盒饭，他用了三个小时。 吃到最后，饭冰凉。 也许这个世界上。 每一个男人，都渴望有一段温馨感人又浪漫的邂逅。 每一个男人，不管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结婚。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 那份蠢蠢欲动始终没有消失。 只要有机会，就想得手。 毕竟人还是动物，欲火，是永无止境的。 男女之间，本来就是神秘的联盟。 谈欣然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 可在汪真的心里，却有了一个位置。 接下来还有十个小时的路程。 对面的座位是空的。 汪真感觉一丝孤独。 他已经没有了睡意，打开手机，随便看着。 “01，收到请回答。14号下铺b座，还有一个空位，有补票的吗？” 列车员正通过对讲机联络同事。 “这边一个，马上过来。” “收到。” 有人要过来？ 汪真看了一眼又胖又高大的列车员阿姨。 来者到底何许人也？ 他充满了好奇，希望尽快看见真面目。 “14号在哪里？”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汪真听着，总觉得是那么熟悉，又感觉陌生。 “这边，下铺b座位，先补票。” 列车员机械式的回答声。 踢踏—— 踢踏—— 女人脚下的恨天高发出了动听的声响。 一双大长腿又白又嫩，露在冰天雪地的火车车厢内。 引来了正睡觉又睁开眼睛的男女老少。 目光定在赤裸裸地高跟鞋上。 从左边扫向右边。 14号—— 对面就是汪真。 “就这里？谢谢，扫支付宝。” 女人说话干净利索，放下包，取下墨镜挂在头顶上。 拿起手机补了车票。 紫色的齐肩短发，两个银色大耳环随着身体的移动晃来晃去。 大冬天的，腿上光溜溜的，连双袜子也不给。 这也太虐待自己了！ 这女人真发癫，不知道什么审美？ 寒冬腊月上面穿羽绒服，腿上挂着一条短裤？ 汪真不敢正眼看，透过手机的余光中，瞟了一眼。 就看见了那白花花地光杆司令。 吓的他赶紧闭上眼睛，躲进了被子里。 真是作孽？ 遇上这样的女人？ 汪真这个人。 一不色。 二不打麻将。 三不喜欢女孩子公共场合穿的太露骨。 他是个正经爷们，传统又本分。 就老父亲那一代的眼光： 汪真这娃，就适合做老公。 谁要找到他，谁这辈子就享福了。 这个观点，在熟悉汪真的圈子，亲戚朋友中。 大致都认为汪真会是个名副其实的好老公，好爸爸。 当年他考上京城985的时候。 村上好几家预约来相亲的。 那几家的条件，个个都比汪家好。 人家还觉得配不上汪真。 要是汪真答应下来，就承诺倒贴几栋房子，女方出彩礼。 汪真当年一心想去京城。 对于小茅村那些不爱读书，一心嫁人，天天老想男人的女孩子。 看不上。 好好的喜事就这么给黄了。 不过，后来，汪真就有了刘小红。 人家可不是小茅村的女人能比的。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小茅村的女人好。 汪真好奇心未灭。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想重新认识这个有点spy的女孩。 纯粹是出于新奇。 “你看什么看？没看过？想占姐的便宜？色狼。” 女人一把拉开汪真的被子。 对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色眯眯的双眼，一上车就看不惯了。 汪真身上的被子。 那块遮羞布。 把女子扔在了地上。 一句色狼引来了13\/15号车厢的探头。 人们齐刷刷地眼光异样地射向汪真。 就像汪真真的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 我什么都没有干？ 盯着我干什么？ 汪真想张开口辨别。 “你还看？ 看我怎么治你？抓坏人呀？这里有色狼？色…” “郑群芳，你闹够了吗？想怎么样？” 汪真恼火，站起身，看着她演戏。 “原来你不是色狼？你还是那年我认识的汪真？” “你怎么玩起spy了？太怪了？差点都没有认出来，你怎么坐火车？想不通？” 汪真透过那紫色的头发，粉底抹的像堵墙般厚实的脸。 又取下自己的眼镜，哈气三次，擦干，终于认出来了。 女子就是他的初恋女友，郑群芳。 千真万确。 反而镇静多了。 “所以，你故意诬陷我是色狼？你早已认识我了？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汪真情绪激动，被众人围观，结果不过是被前女友给耍着玩而已。 他这个人一根筋，哪是郑群芳的对手。 “你凶我？呜呜呜…” 呜呜呜—— 又来了。 围观的人群再次将头伸过来，盯着汪真。 看，把一个多么可爱时尚的女孩惹哭了。 是不是想找死？ 众人中有位大叔，头顶上白花花地，狠狠地看了汪真一眼。 像是郑群芳的帮凶，要给汪真一点颜色看看。 “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 没辙，汪真道歉。 双手递纸巾。 口口声声都是自己的错。 喊了至少101次后。 郑群芳止住了哭。 朝汪真做了一个鬼脸，笑了。 汪真：假装笑了。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我？” 汪真… 你还不敢承认？明明我都听到了你的怦怦心跳？ 汪真… “实话告诉你，我是回来结婚的。” 汪真：手机从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准备去捡手机时，眼镜又掉在了地上。 从地上捡到眼镜，那张名片从夹克的内衬飘落在地上。 赶紧捡起名片，再次揣起来。 一滴眼泪落在镜片上。 模糊了双眼。 汪真透过模糊的双眼，哽咽说了两个字： “恭喜。” “答应送我去米国读研究生，我答应了，作为条件。” 汪真：祝福你。 “你，你结婚了吗？” 汪真：刚分手。 第10章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郑群芳：你知道，我心里一直还有你的位置，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人。 她痴情地看着对面这个反应几乎木讷的男人。 当着前男友的面，说要结婚了。 结婚条件：国外读书。 这是婚姻？ 不就是妥妥的一场交易吗? 要说汪真彻底忘记了郑群芳。 那肯定不可能。 毕竟初恋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感情单纯又甜蜜。 没有利益金钱。 只是因为相互喜欢。 可是社会很现实。 他们相处了半年以后，因为女方父母不同意。 两个人刚满18岁。 也没有将喜欢进行到底，就很快终止了这段关系。 看得出，郑群芳的心中。 并没有忘记汪真。 虽然现在的样子打扮怪异，都30岁的人了。 还学s。 不是大脑有问题，就是神经不正常。 她两者都不是，纯粹就是为了回忆青春和过去那段恋情。 没有想到一身装扮，真把她拉回了真实的回忆现场。 而且和自己喜欢的男生再次见面。 记得有一次。 两个人看见了街上一个小姐姐spy蹦迪蕾姆。 18岁的汪真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孩的怪异打扮。 不过眼前一亮，觉得挺有创意。 就脱口而出：真漂亮。 郑群芳：你喜欢的话，我就买一套回来穿给你看。 郑群芳天性开朗，牙齿缝隙大，说话漏风，大大咧咧。 还真的买了一套，只不过换成了紫色。 她喜欢紫色的蕾姆。 郑群芳大胆地拉住汪真的手，就在大街上大摇大摆。 结果被女方父母抓了正。 将汪真狠狠地一顿打。 说女儿怎么跟一个这样的男人鬼混？ 跑到汪真家里大闹。 恐吓道： 要是再骚扰芳儿，就告到学校去。 从那以后，汪真就躲着郑群芳。 郑群芳也躲着汪真。 两个人的爱情，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夭折了。 初恋，总是美好又苦涩的。 这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每次刘小红问。 汪真从不正面给予回答。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曾经有段纯粹的爱恋。 就算失去了。 也独自承受，独自消化，独自品味。 “列车就要关灯了，大家保持安静，到东平的乘客明天早上5点下车，提前做好准备。” 列车员在车厢内发出了最后一次例行喊声后。 灯就熄灭了。 汪真躺在被子里。 郑群芳靠在枕头上，看着手机。 “睡！明天很早。” 汪真对着空气说。 “睡不着”。 “盖好被子，别着凉了，这大冬天的，不适合穿裙子。” “你不喜欢吗？” 汪真：睡！不说这些了，你都要结婚了。 说完，汪真将头扭向了内侧，试图睡去。 其实他也睡不着。 他的脑子里，满是曾经和郑群芳在一起的甜美。 虽然这段感情过去已经快十年了。 回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让人无法忘记。 他后来有想过挽回。 但是两家人的条件差距太大，他那个时候是没有自信的。 郑群芳的父母是大老板。 在他们眼里，感情不能当面包吃。 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钱。 没有钱，一切免谈。 这话深深地刺激了汪真。 这也是他现在努力拼搏，想在京城出人头地的原因之一。 这两天汪真折腾的太累了。 很快就睡着了。 而一旁的郑群芳，还在被窝里打游戏。 看上去，她就是一个被宠上天的有钱人家大小姐。 对于和汪真的爱情。 她选择屈服于丰盛的面包。 看上去就没有汪真那么令人心疼的真情流露。 爱情里面，谁付出的多，谁的伤害就最大。 不过，爱情本来就是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付出。 这段感情，汪真从没有后悔过。 唯一就是，在不该爱的年龄爱了。 在该爱的年龄，爱却越来越少。 “14号ab号下车，东平站到了。” 列车员叫醒了二人。 下车时间三分钟。 两个人在忙乱中匆忙下车。 太急了，只给了三分钟时间，提前了5分钟叫醒人。 下车的时候，郑群芳还在和列车员争吵： “你能不能提前半个小时叫醒我们？弄的我脸没洗牙没刷。” “我们没有责任叫你们，昨晚交代了，下车自己做好准备，吵也没用。” “你工作不称职，不用心，不为乘客着想，没礼貌，冷冰冰，叫喳喳…” “我工作怎么了？怎么了？碍你惹你？” … … 三分钟的下车时间，全用在了吵架上。 汪真就在一边，左右劝。 火车再次启动的那一刻。 郑群芳丢了一句： “下次你来东平，警察等着你。” 恶狠狠地指着离去的火车上，那个委屈的胖列车员。 “我送你吗？” 汪真看着气头上的她，想给点安慰。 就要去拿郑群芳手中的行李。 一只肉嘟嘟的手压在他的手上。 “松开。” 声音是从手的上方传出来的。 汪真顺着那双又肥又大的手的方向，移动了镜框，逐渐向上。 一缕小山羊胡子正在颤抖。 胡子上粘着一粒白色的米饭。 我草… 胡子也吃饭？ 汪真有些忍不住想笑，硬是强忍。 山羊胡子一直向上，一双咪眯眼阴深地凝视汪真。 那脸长的像个大冬瓜。 啊？怪物？ 汪真心一惊。 这容貌也太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了。 他松开了行李的手，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来者。 “站远一点，别碰我们家芳芳。” 冬瓜脸翘起肥肥的兰花指，阴阳怪气地比划着。 让汪真退后。 又是一个娘炮？ 还是增大版的？ 他上下前后左右打量了娘炮。 吨位不小，少说也是千字上称的。 “你让谁靠边呢？这么没礼貌？” 汪真看不惯这种不修边幅。 年纪轻轻长成了猪样的哥们。 这种人，不是好吃懒做，就是毫无自律。 汪真不客气，冲山羊胡子反怼。 “她，她是我老婆，你谁呀你？” “胡子，别吵了，他是我同学，走。” 郑群芳站在两个男人之间，也不尴尬。 还像看笑话似的。 看两个人又要干起来了，才淡淡地劝。 “你给我说清楚，让谁靠边站？” 汪真不罢休，串到山羊胡子面前，架势硬是支棱起来了。 就看对方有没有能力接住，开干。 不过郑群芳的一句话，山羊胡子就软了。 一把肉坨坨抓住郑群芳的手，就要走。 第11章 你该像模像样地回小茅村 “别惹我，我可是不好惹的。” 山羊胡子挪动那摇摆晃动的大屁股，宛如大象腿的两条人腿。 几句威胁的话抛在身后。 “你娘的，接招。”汪真气晕了。 被一个不上台面的家伙捏软柿子。 男人之间，没有格斗，就不成方圆。 那一条飞毛腿就像一把利剑，呼啸而出。 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山羊胡子的腿弯。 啊—— 疼——尖叫 “你敢欺负我？” “老子要欺负的，就是你。” 山羊胡子伸手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要砸过来。 “秦蛋，住手。” 郑群芳一声呵斥。 砖头停在半空。 “放下。” 秦蛋一脸不悦，扔掉了手中的砖头。 朝汪真竖起了中指挑衅。 秦蛋？他的名字？ 禽蛋—— 汪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笑。 这种人，起名字都特莫蠢，怎么不叫鸟蛋？禽兽? 真是有钱没文化，可怕。 “走！走，别在这里丢人了。” 郑群芳在后面推秦蛋走快点，她跟在身后。 朝一辆玛莎拉蒂靠近。 秦蛋走进了驾驶室。 郑群芳坐在副驾驶。 她看了一眼汪真，就扭转了头。 一句话也没有说。 车子就消失在车流里。 汪真的鼻子一酸，那股难以表达的滋味。 差点让他窒息。 这难道就是现实吗？ 是不是刚走的两个人在演戏？ 故意气自己的？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癞蛤蟆是真的吃到了天鹅肉… 奶奶的，这世界特么——公平吗？ 汪真看到那块扔下的砖头，一脚飞出去。 砖头被转移了很远。 他的脚指头也踢出了血。 一瘸一拐地站在一棵大树下。 再次点燃了华子。 拿起电话直截了当： 婚礼什么时候？在哪里？ “三天后，凯撒皇宫大酒店。” 啪—— 说完汪真就挂掉了。 为了不给对方惹麻烦，说话也速战速决。 “什么世道？乱七八糟。” 汪真义愤填膺。 离开那幽静的ai岗位后。 日子就有些混乱，遇见的人也更加奇葩。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汪真有点应接不暇。 从东平市回去小茅村还需要一个小时的中巴车。 汪真从火车站走到东平市汽车站。 也就10分钟的距离。 为了省钱，他没有打车。 嘀嘀—— 嘀嘀—— 身后传来小车喇叭鸣笛声。 汪真本能地朝马路边靠。 汽车站人多，马路上挤满了人和车。 嘈杂又热闹。 人走要看车，车走要看人。 喇叭声不停。 一阵接一阵。 “吵什么吵？没看见到处都是人吗？” 他吼叫了一声。 汪真喜欢安静。 最好一个人独处。 当然有个美女陪伴，他是很乐意的。 不过，正常人，谁喜欢汽车站火车站的那些人流车流呢？ 他叫他的，车照常按喇叭，根本不听。 不按，车也走不成。 汪真被人流车流包围，艰难地向前。 南方的冬天。 和京城没有共享同一片天。 南方人，穿的是衬衣。 汪真脱掉了夹克，搭在肩上。 两个大箱子，左右各一个，被人群挤来挤去。 差点就弄掉了。 他觉得下了火车，没有直接打的士，是个错误。 那辆汽车一直跟着汪真。 汪真怎么走。 车就怎么走。 司机没有下车。 就像是跟踪一个人。 汪真挤的大汗淋漓。 并没有在意后面有人正跟着。 好不容易上了汽车站的台阶。 我草… 他脱口而出。 后头一看。 黑压压地一整片人。 做个老百姓真不容易。 出门在外，坐个中巴车都寸步难行。 他买了一瓶红牛。 点燃了烟圈。 吸完这次烟，就要回去阔别10年的家乡。 汪真的心猛然一紧。 习惯了大都市的生活。 回来这穷乡僻壤，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还说不准。 “兄弟，借个火。” 汪真看也没看，就递上了火机。 “兄弟有钱，借根华子如何？” 借火机的人来了一句。 借华子？ 怎么感觉这声音很熟？ 他一看。 弘二？ “吊，熊样？你作的？你怎么知道我…？” “跟踪”。 来人从汪真手中抢过了烟，点燃猛吸了一口。 回应了汪真的疑惑。 下巴顶了前方的那辆大奔奔。 “你行呀你，跟踪我？谁通的气？” 汪真来劲，反问。 不过，他倒没有生气，而一脸舒爽。 “陆飞给我电话，说你辞呈要回家，你的车也给了他，我这不就堵在了汽车站？” 这个叫弘二的人，真名陆天。 是陆飞的堂哥。 他这个人另类。 走的不是寻常之路。 一条成功的人生之路。 往往都从读书，考名校，进大公司，公务员，升职… 一步一步往上爬，很有规律。 他的人生。 是独一无二的。 陆天的梦想做个画家。 自从有了这个理想后。 就关起门，整天在自己的三间破房子里埋头绘画。 一画就是10年。 一晃也41 岁了。 至今还是单身，爱慕者倒是不少。 走进婚姻的没有一个。 弘二不社交，不出门，不工作。 个人卫生极差，形象分为零。 就是这样的人。 汪真却和他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陆天崇拜年轻时的李叔同（就是后来的弘一法师。） 曾经模仿他绘画，研究佛经，还想过出家。 不过，去了寺庙。 方丈说：你这个人和寺庙没有缘分，回去红尘，将来还有生两个娃。 他只好打道回府。 就此过上了清贫简单安静的一个人生活。 从此也改了名字：弘二大师。 不过，他不准别人叫大师，认为还没有到时候。 就此弘二就取代了陆天这个名字，也被慢慢叫开了。 汪真喜欢弘二。 认为他整个人的思想不一般。 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乌合之众。 “女朋友没来？”汪真带有嬉皮笑脸的调侃。 “送你回家见你妈，臭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吊儿郎当的？” 弘二一脸严肃，很正经的样子。 他扔掉了汪真嘴里叼着的华子。 “我还没吃饭呢？” “车上有，给你准备好了。” “哥就是哥，不愧是传说。” 弘二：… 汪真看对方沉默，也不再逗乐了。 汪真哪里是吊儿郎当的人？ 只不过弘二出现的时间地点模样太特么奇葩，让汪真情不自禁地想怂几句。 他的心早就在妈妈的身上。 辞掉工作，从1000多公里之外回来。 为的什么？ 总不能母亲生病了，就该愁眉苦脸，闷闷不乐。 还让人能正常生活吗？ 第12章 感情这东西，强求不得 汪真坐在后排，大奔上有个自动小餐桌。 已经放好了灌汤包，饺子，牛奶，矿泉水。 “不要搞的我紧张，我妈她还活着。” 汪真主动开口，想缓解单方面尴尬的场面。 “我是气这个吗？我气的是为什么没有把你妈接到京城去治疗？你媳妇太缺德。” 这话听起来，比打脸还疼。 汪真吞下去的饺子卡在喉咙。 噎的连续打嗝。 “她已经不是我老婆了，我们分手了。” “这事你耽误的，有点晚了。” 汪真：… “从你妈去京城后，就应该和她谈谈，不行就分手。” 汪真：… “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的原因吗？” 汪真摇头：“为什么？” 弘二大师说道：“有时间去我画室，我和你慢慢讲。” 分手晚了吗？ 问题是以前母亲也没有生病呀？ 不是一直身体好好的？ 汪真的脑袋，和弘二大师比。 差就差在这里。 看问题总是不够透彻。 大奔缓缓驶入小茅村。 村子变化太大，汪真已经认不出来。 进入村口，一座座小洋楼拔地而起。 取代了原来的砖瓦土坯房。 原来的土路也铺上了水泥，变成了宽敞的水泥大马路。 家家户户门前，有整齐划一的花池，怒放的花朵五颜六色。 这还是全国垫底的小茅村？ 走进村里，就像进入了富豪别墅群。 汪真坐在大奔上，眼睛放光。 离开家乡一转眼快10年了。 这10年他回来过几次，也只是在东平市待过几天。 出差顺道路过。 为了赶时间，让父母去到市里见的面。 小茅村，10年了没有踏入过自家的门槛。 游子回家，归心似箭。 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一颗回家的心变得更加迫切。 父母说过，家里已经盖起了小洋楼。 他想亲自看一眼。 大奔就要到汪真家时。 弘二大师按响了喇叭，一声接一声。 一路上，不少村民从家里走出来。 喇叭声简直故意通风报信。 很快，通往汪真家的马路两边，站满了人。 汪真看见了。 父亲扶着母亲从屋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挪动每一步。 大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看上去他已经等了很久。 “回去！我走了。” ““你答应我的？明天找你。” “不来就削你的头…”弘二大师诡异的笑道。 “崽崽，这是我的崽崽？” 汪兰芳步子加快走到汪真身边，不敢相信。 “妈，爸，我回来了。”汪真张开双臂向父母奔去。 “我听村长说，你要回来，不上班赚钱，你回来干什么？” 汪兰芳没有汪真的兴奋，见儿子张开手臂的高兴劲儿，很不理解。 儿子不该回来的。 “妈，咱们进屋。李一健，走你，是不是你让弘二去接我的？” 汪真看见村长站在旁边，别提多高兴。 “咋了？老弟我给你接风洗尘，让你风风光光回村，你懂不懂…？” 李一健也乐呵呵地。 “搞的像大领导考察？你别给我这么大的面子？” “废话少说，陆飞说你提着行李，车给了他，我说去接，弘二非要去，汽车站那么多人，多不方便？ 哥儿几个好久不见，都想你了，做点小事不足挂齿。” 李一键客气，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兄弟二人手搭肩上，一脸喜庆。 “不是我说你，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的。”汪兰芳还在阻拦。 “崽崽刚回来，你这是要赶他走？” 父亲叶大勇让老太婆子住口。 老两口边说，边走进了客厅。 “我先回去，明天找你讨论说好的方案。” 李一健拍拍汪真的肩膀，就要告辞。 村上的事情多，他的工作繁忙。 “三弟，我真不行。” 汪真犹豫，一脸茫然，想拒绝。 “年轻人，要有斗志，趁年轻努力拼搏才是硬道理，别叽叽歪歪地。” “这？” “这什么这？大老爷们，谁不该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 我给你讲，在我面前磨叽，小心扒你的皮。” 李一健一声吼，不给汪真面子，还训斥起来。 汪真有点赶鸭子上架的阵势。 他没有李一健那么大的战斗力，这是天生的。 可是要说没有梦想，那肯定不会。 他是有目标有理想的人。 就是他的理想不在干一番事业。 这不是要逼迫他创业吗？ 汪真一下子感觉压力好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告别李一健。 汪真走进屋子。 屋外的变化真大，他没有认出来。 可是屋内。 一点也没有变。 还是原来的家具，原来的摆设。 只不过空间大了许多。 还多了二楼。 不过楼上楼下还是水泥毛坯。 空荡荡的客厅，有几个老式的竹椅子。 汪真和父亲面对面坐下来。 “你这次回来多久？” 叶大勇问，看上去很平淡。 “我想带妈去治疗，暂时没有回去京城的安排。” 汪真回。 脸上难掩回家的狂欢和对母亲的忧心忡忡。 “你妈的病晚期，我们已经放弃治疗了，过一天算一天！你住几天好好休息，还是回去！” “肯定不可以放弃治疗，这就是我回来的意义，我是打算常住的。” “你回来了，小红如何？” “我们分开了，爸，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妈，我不希望她担心。” “说实话，我希望你们现在结婚，但是又预感会有分开的一天，哎，消息确实有点突然。” “既然预感有这么一天，还结什么婚？爸，你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不阻拦我？” 汪真听到爸爸的话，不太理解。 反而将责任和几天下来的怨气全推向了父亲。 “崽崽，这是你的命。” 叶大勇像是精通道术的高人。 把儿子的命运都看透了。 刘小红和汪真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反对。 汪真还觉得爸爸比妈妈明事理，是一种支持。 没有想到结果已经被爸爸早猜到。 “你早说，我就不会走弯路了？” “人总是要吸取教训的，不走弯路，怎么会有更好的人生？” “爸爸，我怎么看不懂你了？” “你和小红谈恋爱的初期，你妈和我都有提醒过，那时你沉迷的很深，没有听到我们讲什么。” “爸，我一直都有听你们的。” 叶大勇摇摇头，但是没有回答汪真。 “那我和小红在一起，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事到如今，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顺其自然好！有缘则聚，无缘则散，感情这东西，强求不得！” 10年的感情，在父亲的眼皮下。 原来是这样的结局。 汪真诧异，他宁愿不信。 父亲早已看明白了一切。 而自己还在爱情的迷雾里，一呆就是10年。 父亲本应该将自己从泥潭里拉出来，也不至于现在人财两空的地步。 汪真突然发觉。 和父亲之间存在很大的代沟。 不是因为他是姨夫，换了一个叫父亲的称呼。 而是两个人的价值观差距很大。 说不清是他在上。 还是父亲在他上。 心头顿时像压住了一块石头。 第13章 刚回老家，就遭遇逼婚 客厅 “崽崽，这是妈妈给你留的柿子饼，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小零食。” 汪兰芳摇晃着碎步，再次走进了客厅。 手上拿着一袋子柿子饼。 这是自己家后院柿子树上结出来的果实。 有机天然无公害。 柿饼上挂满了厚厚的一层白绒。 就是这层绒，是柿饼的精华。 汪真就馋这口，那白色的绒毛入嘴，就是童年的味道。 汪真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饼子，一口气干了六个。 美味无比。 而笑容就像一朵美丽的百合花，出现在母亲的脸上。 汪真迅速站起来，扶着母亲坐在自己的身边。 汪兰芳瘦成了鸡爪子的双手，拉住儿子冰凉的手，想说点什么。 却泪眼婆娑，激动不已，嘴唇不停地颤抖，发不出话。 “妈，医生给我电话，说你得了病，我要带你去治疗，一定会治好的。” “我就是一点小病，没事的，不需要去医院，很快就好了。” “妈，不行，一定要去医院…” “你还是这么倔强，妈真是小病，医生说了吃点药就好了。” 汪真不敢在和母亲硬下去。 他已经看出母亲的情绪逐渐激动。 无奈之举，他跪在母亲的面前，喊道： “妈，我什么都知道了，不要瞒着我，我有钱，足够你看病，求求您了。” 汪兰芳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无力，瘫靠在椅子上。 望着汪真，说出了和叶大勇一样的问话。 “你打算回来多久？” “我？不走了，治不好你的病不回去了。” “崽崽，你的家在京城，不在小茅村，明天你就走！” 汪真：“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 汪兰芳：“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和小红吵架了？没有吵架，你回来干什么？” “妈，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你们两个人要是不想过了，就快刀斩乱麻，要是一起过，那就必须结婚。” 汪兰芳下了下马威。 对于汪真。 只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结婚，另外一种不结婚就分开。 简而言之，不要继续拖下去。 “爸都说了，爱情这东西，顺其自然，懂不懂？” “别和我说那么多，你就说个明白话，到底结不结婚？” “为什么？” “接不接？ ” “不接。” “那行，不结婚，你们就给我分开，分开了好，早分早有机会。” 汪真：“妈，什么机会？” 汪兰芳：“崽崽，你年纪不小了，得赶紧找个对象结婚才行。 你和小红谈的时候，我和你爸就反对过，这姑娘不适合你。 拖到现在，所剩时间不多了，妈最担心的事情不是自己的病，而是你的终身大事。” 汪真：“妈，什么所剩时间不多？我听不明白。” 汪兰芳：“小孩子你听得明白什么？” 汪真急了，问：“你刚刚还说我年纪不小了，怎么又说我是小孩子？妈你都把我绕糊涂了。” 汪兰芳和叶大勇一样，摇头都摇的一致。 夫妻两个肚子里揣的什么心思。 汪真猜不出。 两口子看上去要守口如瓶。 汪兰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查看通讯录，边说话： “现在要抓紧时间给你找老婆，妈的病是个小事，找老婆才是大事，” 汪真被父亲扶了起来。 他望着正打电话的母亲，看她脸上露出的复杂表情，越来越看不明白。 他回来是为了替母亲治病。 这不刚刚才分手？ 怎么可能马上又要找老婆？ 10年的伤痛还没有愈合呢？ 他还没有从痛苦中彻底走出来，怎么可能很快投入到下一段感情？ 再说，他现在不想谈恋爱了。 10年的付出，太累了。 汪真的内心，很想休息，想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不要谈爱谈情。 甚至谁要和他谈这个，会引起内心的恐惧和反感。 汪真想和母亲好好沟通，让她明白自己想要的。 而不是父母想要的。 “妈，我想和你谈谈。” 汪真鼓足勇气。 “叶凤，马上回来娘家，你弟弟回来了。” 汪兰芳的电话已经拨通，说话声传进了汪真的耳朵。 “妈，弟弟回来了？那好，我马上回来，顺便我去买些肉和菜，中午回家我做饭。” “家里的冰箱里还有肉，菜园子里有青菜，你买点豆腐就好。” 汪兰芳交代。 “好的，妈，马上就到。” 接电话的是汪兰芳的大女儿——叶凤。 今年41岁，嫁在隔壁大唐村，丈夫是当地的水电工。 日子过的不算富裕。 可是幸福指数极高。 叶凤每天除了笑，还是笑。 她的生活就是笑。 叶凤接到母亲的电话，骑上电瓶车，就去赶集了。 汪真的那句话，汪兰芳没有听见。 也许，她已经听见了，装作没听见。 “妈，爸，我想和你们谈谈。” 汪真再一次鼓足勇气。 谈论这个事情，汪真心里很虚。 他总觉得父母很老道，而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 很快就会被他们绕进去。 可是，事到临头，不谈也不行。 “儿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父亲开口，算给了汪真勇气。 “爸，妈，我暂时不想谈恋爱，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帮妈治病。 另外，李一健来找，说有项目非要我去讨论，我答应他了。 这刚回来，什么都需要适应，哪有心思谈情说爱的？ 你们也要体谅我，上班这么多年，我想多休息，一个人安静安静。” 汪真一边说，一边观察父母脸上的变化。 “崽崽，你颠倒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对象结婚。 妈的病不用你着急，村长要找你，你就去，妈不拦着你。 再说，找对象怎么会累呢？找了对象你就不会孤独了？” 汪真：“妈，我的事情不要你们操心，我会想办法的。 你现在还是治好病要紧。” 情急之下，汪真口无遮掩，一口拒绝了老母亲。 说完这些话，汪真就后悔了。 谁家的父母不操心孩子？ 除了父母谁操心孩子？ 汪真心中悔意无限，他直叹气。 “既然这样，我的病也不需要你操心，你不让我管，那你也不要问我的病。 我死了好，早死好投胎。” 汪兰芳一说完，就痛哭流涕，靠在椅子上，呼吸急促。 上气接不上下气。 第14章 母女鬼鬼祟祟 “兰芳，没事，孩子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叶大勇将汪兰芳抱在怀中，用手按摩她的心口窝。 缓解呼吸紧张，可能引发心跳加速。 “妈，你没事！妈，你千万不要吓我。” “兰芳，你醒醒，快醒醒。” 叶大勇看汪兰芳闭上了眼睛，呼吸也仿佛不见了。 赶紧用力掐她的人中。 很快，叶大勇浑身出汗，双手也哆嗦。 汪真一看这阵势，吓的气都不敢出。 简直要吓破胆子了。 万一汪兰芳要是有个意外。 汪真可是万古罪人，害死了老母亲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汪真再一次上演了下跪。 扑腾—— “妈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绝情的话。 我都听你的，让你操心，让你管，我听你的就是了。” 汪真的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卷入了口中。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母亲身体上的病痛和精神的脆弱，他逃不了责任。 “兰芳，你醒醒，你醒醒呀！。” 叶大勇用尽全力呼唤老伴，声音也变的哽咽和悲伤。 汪兰芳就是不醒来，醒不来。 “120？打120。” 汪真才恍然大悟，折腾这么久，早就应该呼叫救护车了。 他站起来。 去拿手机。 “弟弟？弟弟？我是大姐。” 叶凤在院子里吆喝。 汪真拨通了120。 “妈，爸，我回来了。” 叶凤说着就连人带菜一起来到了一楼的客厅。 刚进屋就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父亲正在持续掐母亲的人中。 弟弟的电话中质问：救护车多久可以来？能不能最快的速度？ 催个不停 。 叶凤看见眼前的一幕。 独自捂住嘴巴偷笑。 扭头就进了厨房，放好一大袋的蔬菜和肉。 拍拍手再次走了出来。 看着三个人正在上演救命的真实现场。 来了一句：“弟弟，不需要120，你取消它，让我来。” “大姐，妈出事了，你说什么呢？救命呀？” 汪真看见刚回来的大姐，那么神气，精气神十足。 就连母亲到了这么关键时刻，呼吸都接不上来了。 还一脸不在乎。 真是快惊掉了下巴。 “取消救护车，那是要钱的。” 叶凤一把拉住弟弟的手，再次重复。 然后推开父亲，走到母亲身边。 抱住汪兰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咳咳—— 两声干咳之后，汪兰芳出了一口气。 “唉呀妈呀…” 汪兰芳重重地吐气，长叹道。 “没事了，弟弟，你又变帅了，回来姐给你找对象，小茅村的女孩子好呀！贤惠又体贴，还长的不赖。” “大姐，别和我开玩笑了，妈真的没事了？” 汪真不放心。 “你看看，没事了。” “那你刚刚和妈说了什么？她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就昏厥了？” 汪真想不明白。 “我说给你找对象呀! 妈的问题，都是你造成的，你不知道还问我？ 再说，妈也没有错呀，怎么就有错了。”大姐讲话，有条理又清晰，还讲的头头是道。 汪真嘴巴不会说，和大姐狡辩，只会吃亏上当。 怎么感觉大姐也和妈站在一条战线？ 爸爸站在老妈的立场，那就算了，毕竟人家两口子？ 怎么大姐，从小可是处处都向着自己的。 汪真越来越弄不懂。 一家三口人怎么都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不可告人似的。 都说了不找对象。 为什么一定要找对象？ 汪真心里急的痒痒。 嘴巴又表达不出来。 更气人的是，表达出来的话，一出口就伤到老母亲的心。 他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算了，还是不说了好。 醒来后的汪兰芳喝了几口水，就能自由走动了。 汪真越看越不对劲。 母亲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么严重的突发状况不去医院吗？ 全家人都像没事一样。 大姐更是不在乎？ 汪兰芳很快来到了厨房，帮女儿打下手。 “妈，你就站在旁边，和我说话就行，就是别动手。” 叶凤拿出一条鱼，清洗上面的鱼鳞。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 两个人的说话声在水流的干扰下，只能她们能听见。 “凤，你弟弟和刘小红分手了，这事就交给你了，越快越好。” 汪兰芳依附在大女儿的身边，悄声说道。 “妈，我手头上刚好有一个，放心，我会抓紧的，你刚刚演戏演的真好。” 叶凤扭头朝母亲挤眉动眼。 两个人看上去鬼鬼祟祟。 “不演戏怎么能办成事？你弟弟还没有走出阴影，抗拒。” “现在由不得他，咱们只能赶鸭子上架，来硬的。” “软硬一起上，光硬的他不吃这一套 。” “妈，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我全力配合你，你说什么都听。 小弟以后会明白的，都是为了他好。” 叶凤和母亲的对话，你一句我一句，听上去很融洽。 妥妥的母女谈心，无话不说。 “你小姨走的早，命苦，你们几个对弟弟比亲的还要亲，不然我可和你没完。 我偏心你弟，你们不准说我偏。” 汪兰芳小声和女儿没完没了。 “妈，随你去了，反正我们不计较，弟弟就是我们家的宝贝。” 叶凤乐呵呵地，和母亲一起笑了起来。 “弟弟的时间到底还要多久？你能不能透露一点？” “别问那么多，小孩子家的懂什么？你按我的去做就好了。” 汪兰芳拒绝了叶凤的问题。 “今天中午，我要做弟弟最喜欢吃的菜，好好犒劳他。” “鱼清蒸，别红烧，她不喜欢吃红烧的。” “可是，妈你不是喜欢吃红烧鱼吗？” “妈吃什么都香，只要你们活的快乐，开心，家庭幸福，妈什么都行。” “妈，你的病真的不愿意做化疗手术吗？” “妈这辈子没有读多少书，但是妈也是一个很有尊严的人。 化疗手术只会加速我的死去，于其死在手术台，不如死的有尊严一点。 有你们陪伴在身边，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妈就知足了。” “妈…” 叶凤抱住汪兰芳，泪水喷涌而出。 她不想母亲离开这个世界，不想听这些伤感的话。 可是… 这些天，她已经尝试着去接受和面对。 在父母面前装的那么快乐，私底下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 第15章 为了母亲，全家人要嗨起来 “妈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弟弟，要是他不结婚，妈会死不瞑目。” 汪兰芳说这些的时候，很绝望，绝望到一滴眼泪也没有。 好像，接下来活着的每一分一秒，都是为了汪真的婚姻大事。 “妈妈，我一定想办法，你千万别这样想，我会想出办法的。” 叶凤擦干了眼泪，扶着母亲到了客厅。 她要炒菜了，烟味太大。 汪兰芳不能站太久，躺在椅子休息很重要。 “大姐，你眼睛怎么红了？” 汪真从客厅的另一端走过来，看着大姐，又是一脸不解。 “刚切辣椒，眼睛止不住的流眼泪，辣的我受不了了。 小弟，你来切切，试试？” 叶凤骗汪真，眼睛不眨一下。 说的和真的一样。 “大姐，那就别切辣椒了，吃多了也上火。” “大姐给你清蒸鲈鱼，知道你爱吃清淡的。 放心，这些年，你最爱吃什么，大姐都买回来了，等会让你美美地吃一顿好的。” 叶凤边说边擦眼泪，转身进了厨房。 她的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流。 不过打断了汪真的顾虑。 也就没有当回事，让它任其自然地流着。 叶凤的内心此刻是难受的，她一想着母亲的病，就不知道如何面对。 汪兰芳的肝癌，也不是没得治。 医生给了好几个方案： 最好的办法就是化疗，至少需要8次，等癌细胞稳定后，还要切除一半肝脏。 这种风险医生认为很大，毕竟年龄大了，身体可能吃不下，化疗进行一半可能就不行了。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直接手术，然后化疗。 可是医生认为病人年龄的因素，还不如第一种。 最后一种就是，中西医结合吃药，让病人保持乐观的心情。 说白了，就是不能生气。 整天乐呵呵。 这种情况，可能会延缓寿命。 情况好的话，有可能会多活几年，短的说断气就不行了。 只要心情好，就有奇迹发生。 活下来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母亲身边，叶凤总是乐呵呵。 见到母亲就笑，回到娘家就笑。 一天到晚笑个不停。 哪怕遇见最倒霉的事情，她也笑。 看上去就像没心没肺的傻子。 她不过是为了让母亲有一个好心情，这样才能延长寿命。 目前母亲的治疗方案是由父母决定的。 他们放弃了手术和化疗，一方面需要钱，另一方面来自母亲的抗拒。 她需要有尊严的死去。 叶凤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不如另外两个妹妹和弟弟，但是给母亲看病还是看得起的。 金钱上，她不吝啬。 但是她选择了尊重母亲的做法。 内心里，其实没有过去这个坎。 叶凤做菜的手艺堪称大师级别。 端上来的色香味俱全。 叶大勇喊来了几个堂兄，一家人围成了满满一桌。 有汪真最爱吃的清炖羊肉，清蒸鲈鱼，清炒土豆丝，凉拌豆腐，白切鸡。 叶凤心细，为汪兰芳炖了一个鸡蛋肉沫。 堂伯和父亲喝酒，她又加了几个下酒菜，酥花生米，凉拌猪耳朵，牛肉炒尖椒，炸茄盒… 少说有几十个菜，满屋飘香。 大家有说有笑。 一点看不出，老母亲生重病，全家也跟着病恹恹的气氛。 “各位堂伯，你们吃好喝好，我弟弟回来，你们要开心，嗨起来…” 在叶凤的眼里，开心就是万能钥匙，开心能当钱用。 只要开心，就能拥有一切。 她正用全部的激情调动大伙，跟着一起兴奋起来。 汪真看着大姐有点神经病的样子，不解更加深了。 母亲的病这么严重。 你还故意让全家人都嗨起来？ 你一个人发病就算了？ 让全家和你一起神经？ 汪真瞪了一眼大姐，希望她能收敛一些。 大姐看出了汪真的不满。 更加高兴了。 “我弟弟今天回来，我高兴，我们全家都高兴，我要敬酒，每一个人都敬酒，大家喝好吃好玩好，来来来…” 叶凤是要和汪真对着干，越是不满，越要快乐。 就看你怎么着？ 大姐那眼神，分明还夹杂着这种挑逗。 汪真气的摇头。 也只能作罢。 儿子回来了，全家人团结在一起，汪兰芳高兴，吃了两碗饭，还有一碗炖鸡蛋喝光了。 大姐一看，抱着老母亲狂亲，笑的牙齿就要掉下来了。 “妈，以后天天给你做炖鸡蛋，天天开心，好不好？” “开心，开心。” 在大女儿的带动下，汪兰芳真的笑起来了。 刚刚还在愁眉苦脸商量汪真的大事，这转瞬间心情就飞了。 看来，她的病要是日日好心态。 说不定还真的不是药能起作用的，就好了。 这个世界。 毕竟很多奇迹发生。 叶凤看老妈也笑了，径直走到弟弟身边。 对着汪真的头顶亲个不停。 嘴里唱到： “我有一个好弟弟，一个好弟弟，好弟弟想找一个好老婆，一个好老婆，我就是你的媒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媒婆……” 歌词是自己编的，曲子也是自己唱的。 叶凤有一副好嗓子，就像天生的百灵鸟。 无论什么歌，经过她的喉咙。 就能唱出贝多芬交响乐的功底。 “大姐，你说什么呢？让伯伯他们笑话。” 汪真害羞。 “不笑话，伯伯们都支持你姐。” “汪真娶老婆，我给1万的红包。” 我侄儿结婚那天，所有的酒席我包了。 “那我就当叶凤的助手，去收集信息。” 哈哈哈—— 哈哈哈—— 嬉笑声回荡在整栋小洋楼里。 全家人都快笑弯了腰。 唯有汪真，感觉被耍了似的，尴尬。 “小弟，婚姻是幸福的，你看我和你姐夫，一辈子恩恩爱爱，家庭和谐，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和你婶子结婚40年了，从没有红过脸，她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宝贝。”大伯赶紧接住。 二伯来了：“汪真，说个秘密，你们不准笑，我和你二婶子36年了。 每天都要亲嘴，不亲嘴就觉得活着没意思。” 三伯上：“我每天晚上都要搂着你三婶子睡觉的，没有她，我无法入眠。” 四伯说：“我每天晚上都要和你四婶子…只有这样才觉得幸福，不是，性命的姓的福…” 汪真不可思议地取下眼镜，朝四个伯伯环顾一周。 从他们花白的头发可以确定。 四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超过了250。 不会？ 这草诞的人生？ 汪真做梦也没有想到，堂伯们的私生活让天下的男人羡慕死了。 哪个男人不是这样想？ 第16章 签订不公平协议 当初和小红在一起的快乐，想起来就流连忘返。 可也比不上这年过花甲还生猛活虎的一群老人。 汪真捏着额头，汗唧唧地。 这世道？ 自从离开了ai岗位。 奇葩事一件接一件。 几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汪真有些动摇。 男人活着为了什么？ 赚钱，养家… 俗话说：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 “崽崽，你伯伯们说的有道理呀，男人嘛就得讨个老婆，有个热炕头，一家人在一起才是幸福。” 父亲叶大勇也跟着激将。 汪真听着，反感就没了。 反而很快共情起来。 觉得自己多么失败，这么大年龄了还没有结婚。 他手上拿着一个羊腿，一边喝酒，一边啃着肉，说道： “大姐，我决定了，找个老婆，重新开始。” “这事包在姐身上，放心，保你满意。” 叶凤拍拍胸脯，仰首挺胸，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崽崽，想通了好，妈高兴，很高兴。” 汪兰芳朝叶凤露出了大拇指，笑的不要不要地。 好像，两个人的神秘计划，就要实现了。 汪真感觉，回家真好。 有自己心爱的父母和大姐。 还有爱自己的她们。 全家人都在一起，这种日子真是美上天了。 想着和刘小红两个人坐在冷冰冰的大房子里。 尽管布置豪华奢侈，他的心也不可能像现在如此热烈和温暖。 他觉得，回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时来劲儿，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狂删。 从此，刘小红的一切从汪真的手机里消失了。 他决定和刘小红断除一切联系。 朋友也没得必要做。 更没有任何练习的需要了。 酒越喝越多。 他一个人根本不是几个伯伯的对手。 不一会儿，眼睛也变花了，耳朵感觉轰鸣，视觉模糊。 “来，这里，签了小弟，签字后你就发财了。” 大姐的声音在耳边。 最爱自己的大姐？ 汪真想也没想，就接过大姐手中的一支笔。 按照大姐的要求，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发财？好，发财。我的字好看不？大姐？” 写完，汪真还打趣的问。 “好看，我小弟是个人才，纸给我。” “让我看看，我在仔细看看。” 汪真不给。 他想要看清楚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其实汪真已经醉了。 纸上写的是什么他也看不清了。 就这样，那张有他签名的纸就被大姐给抢了回去。 “快，给我。”汪兰芳接过附有签名的纸，叠成了小方块。 独自走进卧室，将小方块压在了箱子底部。 不知道几个小时后。 太阳已经落山。 天就要黑了。 “散了，回家了，都喝的差不多了。” 四个伯伯吃好喝好，都要走了。 唯有汪真一个人，被灌的醉醺醺。 他的酒量，在小茅村简直不能上席面。 这就几杯酒下肚，已经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汪真被大姐架着上了二楼，脱了鞋子，就睡了。 一楼。 “爸，妈，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叶凤告别。 “你弟弟给孩子们买的礼物，满满两箱，你都拿回去。” 汪兰芳按汪真的吩咐，已经将孩子的各自喜欢的玩具和衣物都分好了。 “妈，等明天他们放学了自己过来拿，现在太晚了。” “你弟弟给你买的项链，金闪闪地。” 汪兰芳笑眯眯地说道。 “妈，弟弟不容易，别让他花钱了，以后还要找老婆。” 叶凤总是替弟弟着想。 在汪真的心中，大姐对自己是最好的。 “那行，明天晚上把孩子都带过来，你走，路上小心。” 汪兰芳送走大女儿，关上了大门。 老两口手拉手进了卧室。 客厅里顿时一片黑暗。 楼上的汪真睡的很香。 大姐说不会出酒，只是太累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老两口这才放心地躺在了床上。 “老头子，你说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行吗？” “说不准，叶凤倒有这个能力，我们也要多个心眼才是，遇见合适的别让人家跑了。” “要是不准呀，我怕是真的会死不瞑目了？” “好好的，说什么呢？再说孩子的婚姻大事，能是我们决定的？放手！活好自己。”叶大勇将老伴抱在自己的怀中。“睡！” “你说那签字的管用吗？他不会反悔！” “睡，乖…” “哎！不结婚，死不瞑目！” 哎—— 哎—— 一阵沉默后，卧室的灯熄灭了。 第二天，汪真被大姐吵醒了。 “起床，小弟，吃完饭姐带你去个好地方。”大姐看起来很兴奋。 “什么地方？” 汪真懒洋洋地伸手拿衣服，嘴里打哈欠。 “你可不许反悔，昨天晚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找对象呀！” “找对象？大姐，我不想找，刚分手又找对象？没心情。” 大姐眼睛就像两个灯泡：“你不会反悔！” 汪真一脸懵逼：“反悔什么？” 叶凤就知道这小子不是装傻，就是昨晚真的糊涂了。 就从母亲的箱底里拿出那张有汪真签名的白纸，念道： 白纸上清楚地写着： “本人汪真，愿意配合母亲和大姐找结婚对象，不支持就不是汪家的人。” 大姐手指着落款处，振振有词地讲：“是不是你的签名？” 果然，昨晚上当了。 原来喝酒都带有目的。 他们到底藏有什么秘密？隐瞒了自己？ 汪真一时语塞。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既然是自己签字的，那就认了。 不过认归认，结不结婚，还得自己说了算才行。 “赶紧的，吃完饭，和我一起去大唐村。” “大唐村？去那儿干什么？”汪真故意道。 “我们村的村花回来了，大姐带你去认识认识，说不定就成了。” 大姐高兴的，说的好像真的就成了。 “我不想去” “昨天晚上你亲口说的，外面的姑娘不好。 还是咱们小茅村的姑娘不光长的好，人也贤惠善良。 我问你大唐村的怎么样？你说那里产的都是凤凰。 怎么了？你心大了，连凤凰也看不上了？” 大姐拿昨晚的承诺说事。 汪真却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昨晚有说过这样的话。 喝多酒，就是这样。 能把好事办砸。 本来没有事情的，还无中生有。 真是是非从酒中生呀！ 第17章 逃跑 汪真看着大姐盯上自己了，眼睛珠子还在打转转。 想法子让自己解围。 叶凤抓住汪真的手，一刻也不松开。 上厕所，在门外盯着。 刷牙就在门口看。 吃饭坐在他身边。 汪真根本逃不出大姐的视线范围。 眼看碗中母亲熬的稀饭喝完，就被大姐牵着手，往大唐村走去。 不去也得去。 大姐个头高，在农村干活有力气。 要是干趴小弟，那也不是话下，虽然汪真学过跆拳道。 在叶凤眼里，就是雕虫小技，抓痒痒用的玩意。 “大姐，我给你拿样好东西，包你喜欢，你等着。” 汪真指了指二楼，就要挣脱大姐的手。 “你老实地给我坐好，哪里也不能去。”大姐几乎能猜出汪真的小心思。 “那我去拿银行卡，妈治病需要钱，刚好你去柜员机上取出来一些家用，我对这里的银行不熟。” 汪真还在想办法。 “打住，妈治病现在不差钱，你大姐我还出得起。” 汪真的碗里快见底了。 他的眼睛珠子已经转晕了。 办法还是没有想出来。 突然，他感觉到头有一阵眩晕，恶心感从喉咙涌动。 逐渐… 看东西变的晃动。 就像有地震，人有些站不稳。 额头冒汗，看上去一瞬间生病的征兆。 汪真坐在位子上，身子晃来晃去，眼睛皮子开始耷拉。 “小弟，你怎么了？” 叶凤看出不对，忙问。 汪真的眼睛几乎快闭上了。 嘴角抽搐，鼻子收缩明显。 就像人要失去了意识，进入昏迷的状态。 “小弟，你是不是生病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吓姐呀，妈，妈，快来呀！” “姐，二楼我睡觉的床头柜里，有一个小瓶，快，去拿。” 汪真有气无力，颤抖道。 “小瓶？哦，哦” “快，来不及了。” “小弟，我去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说完，大姐就像坐上了火箭，咻地离开了。 汪真用眼角的余光看清楚，大姐的确走远了。 从凳子下面拖出来一把钳子，放在饭桌上。 撒腿就往外跑。 边跑边摸差点夹住肛门的地方，疼死人了。 那晕可不是全装出来的。 是自己下了狠功夫，在屁股下放了一把钳子。 钳子的夹口刚好对准幽门开合状态。 多夹上几分钟，可就真的晕过去了。 汪真犹如虎口脱险。 看着全家人对自己婚姻大事总动员。 他认为。 要不就被生吞掉，只能牵着鼻子走。 要不就要和她们斗智斗勇。 不要让自己活在内心的遗憾里。 可是，他是个直肠子，嘴又笨，死脑筋。 除了ai工程外，汪真总觉得自己欠缺一种能力。 大姐虽然在农村，可也是见多识广。 还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媒婆。 相亲和婚姻这桩事，对于她，可是比ai还要简单的道理。 父母都是过来人。 江湖上说：姜还是老的辣。 汪真突然明白，这方面，自己就是一个小白。 这样下去，就会沦落为他们手中的小白鼠。 专门拿来做实验用。 成不成不管，先动刀了再说。 一想到这些，就快马加鞭。 他决定去见一个人。 从二楼飞奔下来的叶凤，才发现中计了。 床头柜哪里有什么小瓶？ 那不过是汪真掩护自己逃跑的说辞而已？ “这小子，还挺滑头，不好对付，千万不能马虎。”叶凤怪自己太相信小弟了。 “他是不想找对象，可是时间不多了，不找也得找，没得商量的余地。” 汪兰芳手中的碗“慷”掉在地上。 看得出，她的表情坚决又果断。 “爸，到底还剩多久时间？我们这样让小弟太受委屈了？” “你就不要问了，不是我们当父母的不明事理，强势蛮横。 也不是我们包办他的婚姻，确实不得己。 必须让他尽快结婚，我和你妈想的一样，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大勇讲话时，满脸通红，情绪激昂。 “那好，爸，妈，你们别激动，我抓紧时间。” 汪兰芳：“要是不结婚，我就不活了。” 叶凤：“妈，快别说，别说了，不吉利。” 汪兰芳：“我要是死了，也死不瞑目。” 叶凤：“妈，你瞎说什么？人好好的，咱不说这些了，我去找小弟去。” 说完，叶凤凳子都不敢坐。 就去寻找小弟了。 弘二的简居。 “看来你挺有时间观念的？” 弘二坐在茶桌前，开始沏茶。 对面坐下来的是汪真。 他是从小路跑过来的。 路上没有人看见，他担心大姐追过来。 这条路，还是小时候汪真和弘二经常玩耍，抓蝈蝈的小道。 大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小路已经被杂草覆盖，看不到路的痕迹了。 “还记得那条抓蝈蝈的路吗？已经长满了杂草，我们都渐渐长大，回不去童年了。” 汪真的背上，头上沾满了不少草刺，看上去像个刺猬。 弘二一看。 没忍住，笑起来了： “呵呵，你大姐把你怎么了？这么惨？” 弘二手中的茶杯，飘出了浓郁的茶味道。 一杯放在汪真的面前。 “真香。” 汪真脱口而出。 “她让我去和大唐村的村花相亲，我不愿意。” 弘二眼睛一愣，不以为然，淡淡地说： “我曾经当过外贸协会会长，很注重一个人的长相，懵懵懂懂地追过她，不过很快与我无缘！” 汪真眼睛一惊：“你们还有一腿？” “我们啥也没有，熟悉的陌生人，你喜欢就去追，我没有意见，人生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汪真：“说正经的，我总觉得父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催婚催的要命，以前可没有这样？ 你想想我和刘小红相识也10年了，他们不催。 偏偏现在，真是催死人，昨晚还让我签下了不公平协议。” 弘二摸了一下下巴，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地放在台面上，若有所思： “依我所见，除了你两个小姐姐，你们家的其他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思想都是开放又宽广的人，这确实…” 汪真：“协议书白纸黑字，如果我不找对象，就不是汪家人。 一切都得听大姐和我妈的，如果不配合，我妈要去死，还死不瞑目。 他们这是拿着菜刀放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 汪真气的连茶也不想喝了，将茶杯倒扣在桌面。 双手搓来搓去，焦虑不安。 第18章 弘二的爱情观带来了巨大影响 弘二倒不以然，悠悠地饮茶： “一方面，可能有不可靠人的隐情。 另外一方面可能你把事情想复杂化了，不能怪父母。” 汪真：“我想复杂了？” 弘二：“你年龄也不小了，父母希望你结婚生子，将来老有所依，也不是错误的想法。 实在不行你就相亲了，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村花镇花校花多多益善。 决定权在你手上，可以选择不结婚，这也不是无路可走？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汪真：“相亲不结婚？” 弘二白了一眼汪真，就知道对面的男人，爱情的世界里，还是一个小白，啥也不懂。 只见他袖子往上一拉，干咳一声，看样子像过来人发话。 “谁说相亲就结婚的？” 汪真肯定的语塞：“他们让我相亲就结婚。” 弘二朝汪真的大脑一阵拍拍，道： “你这脑袋瓜子，死板板地一根筋，遇到合适的就结婚，不合适的继续找对象呗！” 汪真：… 看得出，弘二的话他听懂了，也没有反对意见。 但是汪真知道，合适不合适，能不能继续找对象，这个决定权现在不在自己的手上。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汪真反问。 弘二毕竟谈了那么多女朋友，已经到了中年，这婚姻大事还没有一个影。 弘二：“谈过这么多，经验不少，经历太多，就想歇歇。 不拒绝婚姻，不拒绝相亲，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彼此共鸣投缘的，也就结了，很快也可能很遥远。” “你要等待真爱出现的那一天？” 汪真猜测。 “可能我这个人，对精神需求高，我在等待灵魂伴侣。” 弘二那亮晶晶的眼睛闪闪发光，认真的出神。 “灵魂伴侣？” “你觉得灵魂伴侣必须具备什么特征？” 汪真连问。 “基础七大条：心心相惜；身心共鸣；共患难；同富贵；一条心；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真t的高大上？不愧是画板上的幻觉！” 汪真苦笑。 “你的认知很肤浅，不要拿结婚绑架我，我身边不缺女人，分分秒秒结婚证拿到手。 万花丛中，弘二要等待真爱那朵花。” 汪真愕然…… “我不反对相亲结婚，男人总是需要女性的，异性相吸吗！ 相信我，兄弟，去找女人！” 弘二这一段很有哲学高度的话让汪真突然觉得： 爱情，婚姻，拔高到神圣又不可触及的人类顶峰。 谈到灵魂伴侣 汪真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回头看自己和刘小红这8年的爱情。 弘二讲的那7个重点，算下来最多半条。 惺惺相惜，肯定不具备，至少刘小红从来没有心疼过他。 有一次感冒发烧38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让她出去买点药，她可好，直接和好友去涮火锅了。 身心共鸣，更扯了，门都没有进，当然这只是汪真此刻的感觉。 同富贵，算是挨边了，不过那些是刘小红的自我感觉。 他对富贵的追求毕竟没有那么强烈。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肯定不可能的。 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怎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岂不是瞎扯吗？ 汪真打死也不相信他和刘小红达到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状态。 在长达8年的爱情里，要是有这种感觉，也是他单方面才会有。 可是刘小红明里说的清楚： 我刘小红就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是。 汪真曾经为刘小红唱过一首爱情合一歌，歌名叫：合二为一（o be one）。 还被刘小红嘲笑了。 说大脑精神分裂！明明两个肉体怎么可能是合二为一呢？ 步入社会之前的刘小红，和出了校园后的她，判若两人。 整个人对物质的追求开始加剧，越来越疯狂，甚至到达了沉迷的地步。 真爱，这些校园里偶尔也提起来的美好无价的东西，步入社会后，早已看不见听不见，更加感知不到。 只要汪真满足了她的欲望和金钱上的条件。 那就是爱她的。 可是汪真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是爱，这不过是贪婪。 她爱的是钱。 刘小红失去了校园里的单纯和无欲。 曾经有一段时间，汪真还试图说服，不过反而被刘小红说服了。 从此成为了刘小红渴望成为的那种人。 这些年，扪心自问，快乐吗？幸福吗？ 那天陆飞，已经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要是对过往的这段爱情有个总结。 汪真发自内心的感觉，还没有品尝到真爱的滋味。 哎！ 8年的爱情呀！ 10年的青春呀！ 竟然不是真爱？ 尼玛…真是白活了，谁敢承认？不承认也就是承认！？ 在弘二面前，汪真瞬间觉得自己挂个脑袋，长的到很光溜，就是半点爱情的智慧都没有。 和对面的弘二相比，男人的深沉，骨子里的那种浑厚，成熟男人的魅力，连影都找不着。 地上要是有条缝，他恨不得钻进去，淹没掉这种心灵上的羞辱与难以说出口的失落。 “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的原因吗？这些都只是入门知识，后面还深的很呢！” 弘二又倒了一壶茶，给汪真换了一个杯子，再次斟满了。 悠哉悠哉地小口品茶。 “你t还有什么高深的？都放出来，搞的全天下就你懂婚姻懂女人？” 汪真借机发牢骚。 “我的爱情婚姻观，仅代表我个人，和天下无关,婚姻是道场，兄弟我讲的都是大道。 你不听我讲，走过路过，就错过了，以后再也找不到真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弘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草)＞＞＞& 找个对象，还要攀上真爱师父？ 不过，汪真内心还是被震撼到了。 他知道弘二有两把刷子。 可是这些年不见，真是刮目相看。 何止两把刷子，看上去能开刷子公司卖刷子了… “我喊你一声师父，如何？教我爱情真经，传授我葵花宝典秘诀。” 汪真来真的了。 喊了师父后的汪真，竟然还真给跪下来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万不得已，跪不得。 这好家伙，下跪就像万能钥匙，解决一切难题。 为刘小红下跪。 为母亲下跪。 现在又为弘二下跪。 可前两次一点作用也没有，白跪了。 弘二一看，我的妈，跪下了，动真格？ “别，打住，赶紧打住，我弘某人已经立下誓言，绝不走传道收弟子这条路，赶紧起来。” 汪真板着脸：“到底传不传？” “生活这么不容易，你还这样严肃？ 兄弟我传经可以，不过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知道，这天下没有的午餐。当弟子那就算了？你也不是画画的料。” “代价？你说说？”汪真很认真。 “要是能说，我早就说了。 你要是心诚，没事就上门和兄弟喝杯茶，买瓶酒，来半两花生米。 驱散了兄弟的寂寞，兄弟的灵感就会自然迸发，那说出来的才是真经，你懂不懂？” 真t的多事？ 一出竟是一出？ 这不是吊口味吗？ 汪真道：“你画画这么多年？穷的连花生米也买不起？你差多少钱？我给你。” 弘二眼皮子抬也不抬，冷冷地来了一句： “我看你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掉进茅厕里的蛆，染上一身臭。 就你这德性，我看，注定与真爱无缘。” 汪真赌气：“行，给你买花生米，买酒，把你当爷伺候，要是拿不到真经，你弘二倒立行走，喊我当爹！” 弘二一看，抿嘴一笑，不着声。 “现实太t残酷了，你丫的天天呆在方寸之地，你受过我的苦？经过我的磨难？” 汪真的爱情观几乎被彻底粉碎后，内心无可掩饰的他还在与弘二较真，做最后的挣扎。 毕竟哪个男人，发现了自己苦苦经营8年的爱情，到头来根本不是真爱，心不在滴血？ 天下要是有后悔药，谁不会买来吃？ 汪真和刘小红的爱情，取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他曾经的爱情观也瓦解了。 然而，弘二又仿佛重新激活了他的意志力。 不就是找真爱吗？ 谁没有这个想法过？ 男人一年365天。 每一天的总有那么一刻，肯定幻想真爱的到来。 弘二眯着眼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嘴角上扬，道：“孺子可教也！” 汪真刚一激动，椅子差点推翻倒地。 他去扶，想坐下来，缓口气。 “走呀！坐着干什么？” 弘二催促。 “催什么催？这不刚来，你以为这里是皇宫宝殿，抢你的财产呀？” 汪真和哥们杠上了。 不过，都是嘴巴上过瘾。 丝毫不影响两个人的纯洁与友谊。 “你不走出去相亲，到哪里去找真爱？” 弘二反问。 丫的？ 什么逻辑? 相亲和真爱有个毛线关系？ 老子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你是不是和我大姐一伙的？催婚的？ 汪真算是突然开悟了般，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了，你就和我姐她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弘二拿起水壶，朝汪真泼去。 道：“蠢才不可教也。” 话刚说出口，汪真就后悔了。 这脑子差点神经了。 刚回来，就被一家人整。 整的人都快迷糊了。 哎—— 走！ 汪真说不过弘二，头也有些晕呼呼。 “过几天找你喝酒，拜拜！” “不送。” 汪真嘀咕：小茅村真不简单。 第19章 五花大绑去相亲 汪真走出弘二的简居时，手掌心湿漉漉地。 外面的空气格外清爽。 他很快反应过来。 刚刚在里面被烟和茶熏的透不过来气。 弘二肚子里还是有货的。 他讲的也没错。 婚姻要是没有爱，那就注定是他和刘小红的结局。 他仿佛突然想明白了，朝着真爱去相亲。 “叶凤，那边，你看他的背影。”三伯的声音。 “我去追他去，三伯，你从那边包围住。” 叶凤安排。 “那边还有一条路，让你二伯绕道封住路，别让他跑了。” 还是三伯的声音。 紧接着，几个人就在小茅村的巷子里，像鬼子进村一样，开始行动。 他们三个人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捉拿汪真。 今天必须相亲。 村花已经等不及了。 汪真低头，还在思考弘二的一些话。 他认为有些深奥。 得揣摩半天。 比如，真爱从相亲里找。 弘二认为婚姻是一门哲学，要站在哲学的高度去审视。 千万不要草率，更不能随便。 那样岂不是乌合之众了？ 的确，汪真不想做乌合之众。 这是他一直在ai领域发展下去的意义。 如今，回到了小茅村，远离了曾经的意义，那岂不是已经步入乌合之众的人群了？ 不，那不行。 汪真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思想的。 只是有没有高度就不太清楚。 不过，弘二这家伙，与众不同，高度到底有多高，他也没有测量过。 也不懂如何测量。 他越想。 越觉得人活着，真t的贼累。 还不如一只蚂蚁活的轻松。 “听说明天凯撒皇宫酒店撒钱了？你去不去？” 两个路人从汪真身边经过。 撒钱？这世界的有钱人都是变态？ 凯撒酒店？ 汪真冷哼一声。 “听说红包的金额是1000元，有500个。” “秦氏集团少爷的大婚，听说那公子哥大脑有点智障，还娶了一个大美女。 “真是有好戏看，咱们必须去。” “找个好位置，多抢几个。” “这天上掉下的馅饼不要白不要。” “会不会掉面子？” “要什么面子？1000元？我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够了。” “那就去！” “你可别告诉其他人，都知道了咱们就没戏了。” “放心，保密。” “走。” 丫的？什么世道？ 去抢钱呀！ 人家的婚姻关你屁事？你跑去就为了抢红包，还有没有一点羞耻感？ 秦氏集团？公子哥？ 难道是那个火车站的禽蛋？ 丫的，有钱就是任性。 脑智障还能娶个美女？ 郑群芳，你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有毛病！ 人家送你去国外读书，你丫的就同意？ 这种智障，你还想和他结婚，生孩子，亲亲… 我草，想想都恶心。 汪真不想算了。 一想到这样的结合，就觉得糟蹋了自己的青春。 自己喜欢的女人，结果配了一个这样的猪头。 他握紧拳头，朝地上吐了一抹口水。 老子明天去闹去。 我让你结，门都没有。 郑群芳，你脑袋进水了？ 这可是关系你将来的生活和人生大事，你丫的也不好好掂量，想一想？ 汪真气不过，抓起路边草丛中的一把草，就要扔出去。 不好。 后面有人扑过来。 拦腰从后面抱住了他。 然后眼睛一黑，有人在他的头上套上了一个黑头套。 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小茅村？到处都是我的人？” 汪真用力挣扎，吼叫。 很快，他的双手反着被捆绑在背后。 “好了，绑好了。” “拿掉帽子，让他喘口气，别憋坏了小弟。” 拿掉帽子后的汪真，一看。 两个伯伯和大姐。 三个人脸上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 汪真觉得被侮辱了般，很不痛快，根本笑不起来。 “绳子给我松开，大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大白天的绑架呀。” “松开？除非你老老实实地相亲。” 大姐双手叉腰，得意的笑道。 “我又没有说不去？你给我松开，别人看了会笑话的。” 汪真的双手在身上摩擦，想着自己解开绳子。 “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小茅村到处都是你大姐我的眼线。 你要是耍一点把戏，家家都是炮眼。 早上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你是玩的什么把戏？” 大姐手上晃动的钳子，正是汪真早上用过的。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汪真想着弘二的话。 真爱在相亲里。 既然这样，那就去。 说不定真的… “真去？行。” 大姐让两个伯伯松开了汪真的绳子。 “臭小子，不能耍滑头，你二伯我一只手能扛起500斤，小指头一按，你就得趴下。” “我一只脚跺一跺，你的腿就会骨折，老实一点。” 两个伯伯凑近汪真，面无表情，威胁。 汪真打了一个惊颤。 够狠的大姐？ 拿长辈来欺压我？ 不就是相亲吗？去就去呗！ “先跟我回家，把这破衣服换了，像个样再出门。”大姐抓住汪真的胳膊。 疼的他哇哇直叫。 这娘们，做女人做亏了。 这么大的力气，顶几个汪真了。 汪真就像一头被迫行走的山羊，在狼的仇视下，要悬崖勒马。 后面还有两只大老虎，张牙舞爪。 这世道，真是疯了？彻底疯了？ 不就是相亲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大动干戈似的？ 马路上，还时不时出来几个看热闹的。 汪真想看见地洞，钻进去。 回到家，父母端坐在客厅，手上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 这架势，就等着汪真回来落网。 原来，真是串通好了的？ 这孩是不是亲生的？有这么虐待儿子的？ “去洗个澡，换了这身衣服。 热的话，西服拿着，搭在手臂上。 头发上喷些发胶，身上撒点香水。 在洗手间，都准备好了。 给你5分钟时间，速战速决。 不能拖延，对方等了很久了。”大姐说话，就像放大炮，砰砰砰往外喷的。 我？》……￥！&…… 简直要整死我的节奏？ 相亲就像参加敢死队？ 汪真被大姐整的都怕了，只好服从命令。 洗澡用了30秒。 脱完衣服，站在淋浴头下面，转了一个圈，就出来了。 第20章 相亲见面礼：见一面5000元 “洗干净了？” “打了香皂，喷了香水，抹了发胶，干净的和镜子一样。” 说汪真嘴巴笨。 就是怂人，骂人，在刘小红那里得了真传，有一套法术。 “这个装在口袋里，到时候我说给你就给，知道吗？”大姐递过来一个红包。 “多少？不认识就给钱？” “这年头，见面就得给见面礼，这是咱们这里的风俗习惯，这说明我们是诚心诚意的。” “要是谈不成，那就亏了？” 汪真惊讶。 “男方吃亏，才能谈得成，现在女孩子都娇贵的很，不给钱不得看的？” “合着这钱就给买一面的钱？” “不说了，我们准备出发，你记得，多说话，要让女方觉得你有钱，很有潜力，知道吗？” 大姐做最后的交代。 父母就坐在旁边，傻笑着。 看来，这事交给大女儿，他们是放心了。 这t的什么相亲？就是金钱交易吗？ 汪真还想和大姐理论。 她人已经在前面带路了。 后面那两只老虎一直跟着，令汪真不爽的很。 要不是你们去相亲? 跟着去什么名堂？ 可是他哪里敢说出口？ 走到小茅村的大商场门口。 大姐又让停步。 “还要准备四件套，不能这样空手的？” “红包里5000元，还算空手？你当我们家是大富豪呀？” 汪真看不过去，不想去买东西。 还没等汪真反应过来。 大姐已经买齐了要去相亲的礼物。 一瓶茅台。 一箱海参。 一盒阿胶。 一套花西子化妆品。 我去？ 这一辈子汪真都没有喝过茅台，吃过海参，用过阿胶。 这一次简单的相亲就得这么多钱？ 这是不是抢银行呀？ “化妆品多少钱一套？” 汪真对化妆品不在行，他知道刘小红也用的是大牌，就是不知道是些什么牌子的？ “1200一整套，我打听了，村花一直用这个牌子的，听说是国产中质量最好的。” 大姐凑到汪真的耳边。 还不让声音过大。 “1200？就几个瓶瓶罐罐？” “你小声一点，这还算便宜的，人家要是用lv，咱们就得买lv的，算是捡便宜了。” 大姐打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不去了，要去你去。” 汪真没忍住，来气了。 就要往回走。 大姐手一挥。 后面的两只老虎双手张开，拳头捏的嘎嘎响。 原来都是有备而来？ 知道汪真半路会不干了？ “大姐，我去相亲，是找爱情的，不是做买卖？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叶凤眼睛一横：“我吃的盐都比你喝的水多，少来给我上政治课。 不谈钱，谈什么爱情？爱情能当饭吃？ 有了钱才有爱情？ 现在的姑娘可不是好糊弄的？ 人家眼睛擦的雪亮，谁家有钱，又帅，那都是抢手货。 要想追到村花，老底子不翻出来，想都别想。” “难道为了找村花就要家底朝天玩破产？再说我也只是去看看，怎么知道和她有没有感情？” 汪真不认同大姐的观念，吵起来了。 “对，你说的没错，破产也要去。” 啊—— ……&￥￥（）￥…… 汪真发出一声惨烈地尖叫。 他真希望自己现在，立刻，马上疯了。 就不去相亲了。 “上。” 大姐一声命令。 两个老虎（两个伯伯），一人一边抓住汪真的胳膊，牢牢地架住他。 汪真根本没有反抗逃跑的余地。 威猛强健的伯伯推着汪真，被迫踏入了大唐村的村口。 快到村花家的门口时。 才松开了汪真的手。 叶凤双手抱拳在胸前，交代汪真：“你乖一点，听大姐的话。 不然咱们1万多的礼金全打水漂了。 为了钱你也要装出喜欢人家，知道吗？” 汪真不理大姐。 “你给我长点记性？到底听到没有？” 大姐一把揪住汪真的耳朵，向上一提。 汪真大喊：“听，听你的，松开。” 终于，汪真老实了。 四个人到了村花家的门口。 大姐赶紧帮小弟整理西装。 发胶没有乱。 身上的香水还是那个香。 领带不偏不倚。 皮鞋擦的油亮。 身高180，体重135斤，五官冷峻，帅气，长的像电影明星古天乐。 此人只有一个缺点：少话。 优点：爱做家务，爱哄女孩子，有爱心，有孝心，不花心，有良心。 职业：ai工程师。 收入：年薪百万。 状态：目前失业中。 汪真快速地在头脑中，自我归纳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等村花问的时候能够应答如流。 “小弟，千万不要紧张，啊！ 别紧张。”大姐嘱咐。 我？￥…… 你提醒我干什么？ 本来屁大个事？谁会紧张？ 这么一说，反而紧张了。 汪真的拳头握的紧梆梆地，像是去打架一般。 拳头里捏的全是水。 “亲家，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大姐见到村花的母亲，直接称呼其亲家了。 汪真无语。 村花的母亲见到礼物，客气话也没有说一声，自己走在前面，后面的大姐屁颠屁颠地。 尾随着进了村花家的两层小洋楼。 村花家屋里也是空荡荡地，没有什么装修，和汪真家的情况差不多。 汪真一看，松了口气。 还算门当户对。 “快喊丈母娘。”大姐推了推汪真的胳膊，吩咐着。 丈母娘？这八竿子还没有的事情？ 怎么叫得出口？ “不叫。” 汪真低声不满。 “你叫不叫？” 大姐的长指甲用力掐住汪真的手臂。 哎呀我的娘？ 这娘们真够狠的？ 是不是亲姐来的？ “叫。” 汪真投降了。 他不想那些东西都打水漂了，这是大姐交代的。 反正什么都好，就是不能人还没有见到就吃亏了。 “丈母娘好。” 汪真喊出声的时候。 自己都觉得恶心。 就像刚刚从茅厕里出来，看见了一坨…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哪里上班？将来有什么打算？现在每个月多少钱？” 丈母娘把要问的问了个底朝天。 草？去你… 看，多么现实的问题？？ 一上来就是钱，钱，钱。 合着你就是卖女儿吗？ 汪真心里真想痛骂一场，这狗屎世界，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相亲变的这么物质了？ 第21章 相亲村花，被美貌俘虏了 汪真嘴巴就像贴了封箱胶，怎么打不开。 大姐抬起脚，踩在汪真的脚背上，用力跺。 边跺边朝不认识的丈母娘露出大方又奇怪的笑容。 还好人家的关注点在上半身。 “汪真，男，31岁，985名校毕业，ai工程师，年薪100万，京城上班。” 汪真的拳头里，正在滴答流水。 “工资吗还凑合，就是年龄有点过大了？31岁太老了。！ 这京城上班又太远？哎，就看我们家公主愿不愿意了？” 丈母娘只摇头，一脸的嫌弃。 年龄太老了，京城又贼远？ 大姐一听有悬念，急了。 赶紧回话：“31岁的生日还没有过，30, 30岁。他可以回来上班，回来，不去京城，在家里陪着露露，只要露露喜欢什么都行。” 说完，大姐又狠狠地掐了一下汪真。 “啊…是，我回来上班，陪撸撸，卤卤…” 汪真只好被迫鹦牙学舌。 “见面礼拿了没有？” 丈母娘眼皮子一抬，没有丝毫的热情。 “大嫂，别嫌少，等成了还有更大的，更大的。” 大姐点头哈腰，就向日本鬼子投降。 “嗯。” 丈母娘伸出手，是要接红包的手势。 大姐朝汪真使了一个眼色。 “丈母娘，一点心意，别，别嫌少。”汪真说完，双手递给了对方。 “你说话结巴？” 丈母娘看了一眼汪真，反问。 “没有，从不结巴。” 透过汪真的那副眼镜，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这不是给慈禧进贡吗？ 人家慈禧好歹是个垂帘皇上，你是谁？ 这相亲还没有开始呢？钱就出去了？ 要是不成呢？ 汪真觉得这小茅村有女孩子家的，都不用打工拼搏了？ 只要多生几个女孩子，每一个捞一笔，这样算下来，就发达了。 这不是拿女孩子当成赚钱的工具吗？ 村花到底在哪里？ 汪真心里有些期待了。 “你跟我来。”丈母娘冷冷地说。 汪真像个小屁孩，跟在她的身后，上了二楼。 二楼的格局和汪真家的没有太大区别。 墙面还是水泥，没有粉刷。 可是，其中一个房间，很抢眼。 房门打开着，墙面经过装修，粉红色。 “你去！” 丈母娘用手一指，对着粉红色说。 说完就下楼了。 留下汪真一个人，站在粉红色房间的对面。 尴尬而紧张。 突然要面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一个丈母娘家不认识的闺女。 一个村花级别的美女。 他有点无所适从。 双手在裤袋两边摩擦。 额头流汗。 大姐呢？大姐在哪里？ 他看见大姐正和丈母娘打的火热。 完蛋了。 上！ 他三步进，两步退，慢吞吞地走到了粉红色房间的门口。 故意干咳了两声，里面没有动静。 大胆一点，汪爷，你要是爷们，就上。 汪真暗自鼓励，一闭眼。 敲门。 笃笃笃—— “进。” 一个甜蜜蜜的声音，只冒出了一个字。 “哦。” “我叫汪真，请问，怎么称呼，称呼你？”汪真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背影。 背影对着梳妆台坐着，脸被遮掩了。 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短款连衣裙，头发垂直地披在后背，长齐腰间，乌黑发亮。 那是一头美丽的秀发。 汪真看了一眼头发，吞了一次口水。 呼吸变得紧张。 “蔡小露，叫我露露。”娇滴滴的声音，听的汪真浑身发麻。 “露露好，我可以，可以进，进来吗？” 汪真声音降了八度，双手的拳头渐渐松开。 他此刻很想一睹芳颜。 那点礼金的屁事，茅台海参阿胶外加5000的红包都抛到脑后了。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真实不虚。 汪真本能地冲动上来。 他突然觉得村花是个极品尤物。 “等等” 。 等等的期间，村花透过镜子，正在打量身后的这个男人。 好久以后，她说了一句： “你坐床上。” 什么？没听错？ 村花让…床？ 汪真傻眼了？他哪里敢坐床上？ “不，我坐这里。”汪真心虚到不行。 他看见挨着村花有一把椅子，还是实木的，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房间布置的温馨又浪漫，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一个大大的粉红色席梦思，粉红色的棉被，白色的两个床头柜，一排大衣柜。 衣柜的柜门有一半是打开的，里面堆满了衣服。 考？？比刘小红的还要多？ 女人对自己都t舍得! 靠墙角摆了一个双人组合沙发，也是粉色系。 汪真做的木头椅子，有两个，旁边有一个小圆桌，桌子上放着一些水果。 汪真随意扫了一眼，这装修，少说也得10多万了。 还没有算天花板的粉色系的梦幻灯光，衣柜里的琳琅满目。 汪真看的眼睛都花了。 这哪里是村花？ 这明明就是明星级别的条件。 “吃水果，给你。” 蔡小露转身，拿起一个大苹果，递给了汪真。 啊？ 汪真就看了蔡小露一眼，差点苹果掉到地下。 慌乱之中，他去接苹果，不小心碰到了露露的手。 那细皮白嫩的纤纤玉手，怎么出生在农村？ 那可是谈古筝练钢琴一双美的不可言喻的手。 他眼皮逐渐上扬，又赶紧放下。 好几个回合后，终于敢多看露露一眼。 而蔡小露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汪真。 那双眼眸，就像蓝天白云一样清澈。 性感又小巧的嘴唇，正在一张一合。 细长的睫毛忽闪着，像可爱的小猫咪。 她那带有鹰钩鼻的弯曲，充满性感。 汪真有点坐不住。 他双手按在裤袋，好像是按错了地方。 不起作用。 只好将双腿并拢。 “露露，你好美。” 这是汪真张开嘴说出的第一句话。 看上去，他被露露的美貌给俘虏了。 他并没有想到大唐村的村花，长的比电影明星还要美。 这种山村里的美，不是城市美所能媲美的。 身为一个男人，以前觉得郑群芳很美。 后来时间一长，感觉刘小红也不差。 今天，他才明白。 什么叫美。 蔡小露才是真正的美人。 蔡小露朝汪真微微一笑，不着声。 第22章 带喜欢W的村花：买买买 “我是来和你相亲的，我对你有好感。 目前在一家跨国公司做ai工程师，年薪超过了100万。 不过很快就要加薪，钱对于我是非常轻而易举的。 我这个人理想很大，想把中国人送到火星上去。 所以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相亲吗？ 不，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姐还在楼下为小弟捏一把汗。 担心他嘴笨，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就完犊子了。 没有想到，在美人面前，什么嘴笨都是瞎话。 再笨的男人，在美女面前，也会有三寸不烂之舌。 一心想把女人搞到手，什么做不出？ 还嘴笨？ 只要有美女在，世界上就没有嘴笨的男人。 蔡小露多半是被汪真的肺腑之言吸引住了。 她主动靠近汪真。 吓的对方浑身过电。 “要我的人很多，有银行家，大老板，总经理，画家，医院院长，局长…不过他们… 有的长的丑，有的结过婚，还有的花心大萝卜 听我妈说，这些你都没有，而且你还是一个大帅哥，我也喜欢你。 不过，我对结婚有很多条件。” 我草？ 既然双方喜欢还要条件？ 是不是嘴巴忽悠我？ 明明我喜欢的也不过是你的脸。 “什么条件？” 汪真问，希望他的猜想之中。 “彩礼我妈和你说了吗？三金知道吗？酒席钱还不算，毕竟这是小数目。 另外还要我的婚纱，钻戒，总得几个好看的包包。 还要，一句话说不清楚，到时候给你列清单。” 汪真就想着茅台海参，5000元红包，加起来也就1万块。 彩礼又能多到哪里去？ 钻戒几千元也能买，婚纱几百块钱就可以。 他在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不会超过5万。 这个数字他是可以承受的。 为了一个村花，花5万，10万，他认为都在合理范围之内。 毕竟现在不是ai工程师了 。 年薪100万也是过去式。 但那也不才几天前的事情。 不能就此抹掉，开口就是自己是一个无业游民！ 这些小细节，汪真认为都可以慢慢说清楚。 毕竟他还是有理想的人。 要是这个露露跟着自己，以后日子过的不会差。 想到这些，汪真就觉得心里平衡很多。 也算对不得美女，和自己讲出去的话。 虽然听起来是谎话，但也不是真正的谎话。 “露露，这些都是小事，这些小钱，放心，要不，我带你出去买衣服去。” 汪真脑子进水了，上来就想泡美女。 其实他想多和对方接触，更好地了解蔡小露。 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 “嗯。” 村花露露很大方。 点头就跟在汪真的身后，走到了一楼。 大姐一看二人一起下楼。 嘴角都笑歪了。 看来这事十之八九都能成了。 丈母娘刚刚还是冷血动物一般，现在热屁股也贴过来了。 拉住叶凤的手，不准走，非要一起吃中午饭。 叶凤巴不得，就顺着意思，和两个伯伯留在了蔡小露家。 “站住。” 丈母娘眼看自己的女儿就要和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出去，呵斥道。 “妈，我们出去买衣服。” 蔡小露实话实说。 “你过来。” 丈母娘手一招，示意女儿靠近她，有话要说。 蔡小露就附在母亲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一个劲儿的点头。 看来这丈母娘是个难伺候的主。 村花像个摆设。 相亲的对象感觉像是她妈似的。 汪真心里一阵难受，想到自己的处境，何尝不是？ 表面上是自己相亲。 那还不是大姐说了算？ 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涌上汪真的心头。 她看着蔡小露，竟然无意识地笑了。 这诡异一笑，搅的村花脸上荡漾起一丝秋波。 二人终于逃出了牢狱一般，飞也似跑了。 而远在京城的刘小红，此刻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鼻子都哭破皮了。 眼睛也快哭瞎了。 就是换不来汪真的回心转意。 而且电话打过去，都成了黑名单。 微信不能发，短信没人回。 一切的联系方式瞬间都失效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 结果是这样的。 刘小红总以为汪真说的是气话，离开后第二天就会回家的。 真要气不过，也就在外面晃动两天，没有地方走也就回家了。 她清楚地知道，汪真不可能离得开的。 他一定离不开自己的。 这种笃定在心中想过千万次。 汪真还是没有回来。 她擦干了眼泪，将睡衣换下，头发也没有梳理。 就出门了。 刘小红看见赵婉莹，抱住她就嚎啕大哭。 边哭边说：“婉莹，你好幸福吖！你看你男人对你多好，汪真他就是个王八蛋。” “他就是个渣男，耍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老了抛弃我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混蛋，我要是见到他，就给他一巴掌，就不信，制服不了他。” “这个没良心的蠢货，笨猪，他哪一点好了？自以为是的家伙。” 刘小红劈头盖脑，对汪真来了一顿轰炸。 在她的蒜瓣嘴下，成功地将汪真贬低的一无是处。 是她眼中的低俗垃圾王八蛋。 呜呜呜—— 呜呜呜—— 不解气，哭声连绵。 这一切都是汪真造成的。 就连她哭，她走到今天，都是汪真的问题。 赵婉莹和刘小红的接触不多，也就吃过一次饭。 还是多年前的事情。 刘小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心中没数。 可以说，她对刘小红根本不了解。 倒是汪真留给她的印象不错。 自然，她认为汪真选的女人那也没得说，不差的。 可是，刘小红的一番话，让她愕然。 这到底是爱还是恨吖！ 赵婉莹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是不是对汪真还有感情？” “没有感情我来找你干什么？他要是回头我就在家里等着她。” 刘小红仍在哭泣着。 哦… 原来。 这女人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两回事。 这和赵婉莹的个性完全不同。 她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的和做出来的是一样的。 “你想他回来？可是你又骂他干什么？不是应该多看他的优点？真心挽留他吗？” “不骂他不醒悟，我才不想屁股倒贴，这么多年都是他主动找我的。” “那你就主动一次，倒贴回去呗，有什么关系的？” 赵婉莹明白了刘小红的心思。 淡淡地说道。 “我不愿意。” 刘小红执拗。 “那你来就是让我做汪真的功课？是不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 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赵婉莹看出了刘小红心里还是有汪真。 只是嘴上不愿意示弱，她已经强势惯了。 第23章 前女友大闹兄弟家 “听说你们分手是因为汪真母亲生病了？你应该让汪真接到京城治疗，这是做儿子儿媳应尽的责任。” “这些都是可以谈的条件吗？我又没有说死，他的态度很强硬，电话微信全删掉，把我拉黑了。” 刘小红愤愤。 “这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不孝顺父母，以后怎么给孩子树榜样？” 赵婉莹不客气的批评，一点脸面也不给留。 刘小红的脸红一块白一块，低着头。 听不惯赵婉莹的良心话。 正当两个人谈到重点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聊天。 进来的是陆飞。 陆飞的立场很明确，他站在汪真这一边。 明确不支持兄弟和刘小红谈恋爱。 在陆飞的眼里，刘小红就是个拜金女。 把钱看的太重了。 他刚走进玄关处，瞟了一眼屋内，就觉得家中的气氛不对。 赵婉莹看自己的丈夫回来了，碎步快速走到门口。 取下了陆飞肩膀上的公文包，又拿出一双拖鞋丢在陆飞的脚下：“亲爱的，小红来了。” “她来做什么？无聊透了。” 这话，刚好被屋内的刘小红听的一清二楚。 “陆飞，我想让你去找汪真，帮我们合好。” 刘小红看着一脸严肃的陆飞，收敛了以前的傲慢，低着头说道。 “我很早就说了，你们两个不合适，我兄弟配不上你，你松手，让他解脱！” 陆飞哪里会惯着刘小红。 他看也不看一眼对方，就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你就看在我和汪真长达10年的感情上，帮我一把，毕竟汪真还是真心爱我的。” “爱你？你太高看自己了！他是被你欺负的失去了自我意识，我倒没有看出你们是真爱？” “不可能，我们绝对是真心相爱的，你别乱说。” 刘小红发火，头发都直竖竖地。 “汪真要是和你缠下去，不是疯就是癫，迟早会不正常，就是你想，我还不让他。 你们分手，那是上天的安排。”陆飞振振有词，给刘小红吃了闭门羹。 “陆飞，你怎么这样对我？我哪里做错了？ 我一心一意地对汪真，还不是想让这个小家过好一点？” 刘小红说不过陆飞，就开始哭哭啼啼。 “你们小家？汪家要是娶了你，倒八辈子霉，你出去，以后别来我家。” 陆飞站起来，驱客。 刘小红被陆飞骂的要走。 走到门口，觉得自己冤枉大了。 回头冲着屋内说道：“我会和汪真复合的，我会让汪真第一时间和你断绝朋友关系，你就是垃圾人，什么狗屁朋友，渣男，混蛋…”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赵婉莹一点不手软，推了刘小红一把。 差点狗爬屎，摔了一跤。 “渣女，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小红骂骂咧咧地走了。 而此刻。 汪真领着村花蔡小露逛县城最高档的商城。 东平虽然是三线城市。 小茅村也是全国倒数第一的村。 这些还是两年前的事情。 经过两年来翻天覆地的大改造和大建设。 东平的市容一点也不逊于一线城市。 两人所逛的商城，奢侈品高级品牌，应有尽有。 只要有钱，万物皆可买。 汪真身上装了银行卡，在美女面前肯定是要表现一番的。 “露露，你喜欢什么买什么？汪哥哥有的是钱？” 这么一说，蔡小露的眼睛珠子就要掉下了。 “汪哥哥，你知道sk-2的神仙水吗？抹在脸上一夜就可以回到18岁。” 蔡小露眨巴着那双可爱又贪婪的双眼，看着汪真的表情。 “买买买。” 汪真拍了拍口袋。 这是一支有力的强力剂。 蔡小露在花钱方面，可不是省油的灯。 “那我要10瓶，听说用完10瓶，比18岁还年轻。” 说着，蔡小露扭着那细皮嫩肉的细腰，越来越靠近汪真。 汪真对于女性，根本没有防御能力。 以前刘小红也是用这一套，牢牢地将他套住了10年，2年校园友情，8年社会爱恋。 虽然他有很多不满，可是只要女人扭动身姿，摆动一下婀娜多姿的腰段，来几句娇滴滴的甜言蜜语，汪真就妥协了。 不是自己的错，也是自己的。 承认错误后的惩罚，就是买买买。 买到最后，钱全进了刘小红的腰包。 就像一个吸血鬼，吸干了汪真的一切。 都说男人好色，本性难改，汪真也不例外。 “10瓶，小意思，柜台上的全要了。” 汪真口气大，就像一个大老板，一点也不装。 sk-2柜台上的服务小姐小刘傻眼了。 这有钱也不至于这么蛮横的？ 她站柜台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牛的顾客？ “你确定全要了？几年都用不完的？不如用完了再买！再说留几瓶我们卖给其他的客户行吗？” 小刘和蔡小露协商。 “不用了，全部要了，包装，刷卡。” 汪真简直不要太豪横。 “汪哥哥，好爱你。” 蔡小露一把拉住汪真的手。 汪真摸到了蔡小露软绵绵的嫩手，全身打了一个惊颤。 真舒服。 男人的手摸女人的手。 就像摸到了人生的高潮和幸福。 这是汪真在刘小红之后，再次与女人亲密接触后的憨爽。 虽然一个正常的握手，却让汪真再次感受异性情爱的冲动。 小刘将全部神仙水打包，一共16瓶，每一瓶1350元。 汪真去买单的时候，刷卡元。 他还是惊呆了。 汪真没有买过化妆品。 以前也是刘小红自己去买，反正钱都在她的手上。 花多少钱，他从不过问。 ？就16瓶水？ 矿泉水也才2元一瓶，16瓶32元。 这不是坑爹吗？ 怎么可能1350元一瓶水？ 汪真答应全包了，在他的认知里，最多100元一瓶。 16瓶也就1600元。 这个钱他还是愿意出的。 毕竟第一次，为村花付出，是需要的。 可是柜台上没有标明价格，当初也没有问多少钱一瓶。 更没有和蔡小露确认一下。 汪真打肿脸装胖子，吃了大亏。 2万多花的他心都在滴血。 毕竟这些都是给母亲治病的钱，怎么能这么大手大脚？ 16瓶水为汪真带来了沉重的表情。 他看上去闷闷不乐。 第24章 解围18万的钻石婚纱 “汪哥哥，你站在哪儿做什么？赶紧买单，过来呀！” 蔡小露站在sk-2化妆品的柜台边催促。 因为汪真去收银台付了钱，显示发票。 小刘看到发票，才能将已经准备好的神仙水送给蔡小露。 等了很久，蔡小露已经不耐烦了。 再这样下去，都没有面子了。 汪真只好收起滴血的内心，装的若无其事。 “我来了，马上。” 每走一步，就像有怪兽在地下拉扯他的双腿，要他的命。 可是他倒没有想过。 买完这批神仙水，就和村花拜拜。 他已经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 “汪哥哥，你看，楼下的婚纱，哇，好美吖！你觉得穿在我的身上好看吗？” 蔡小露的眼珠子贼溜，扫一眼就知道哪里有贵货，哪里能烧钱。 “哦。” 汪真不冷不热。 “汪哥哥，你喜欢我穿婚纱的样子吗？我好想只穿给你一个人看，可以吗？” 蔡小露边说，边撒娇卖萌，哀求汪真。 村花不撒娇，一撒娇汪真就没辙了。 看着可爱又娇气的美人，汪真的双腿已经软了。 他恨不得赶紧回家，抱住村花就是一顿啪啪啪… 还买什么婚纱？干了为先。 “可以，没问题。” 汪真回答的很心虚，却很爽快！ “真的吗？我就想让你看见我最美丽的样子，你喜欢吗？” 蔡小露这不是美人计吗？ “喜欢，超级喜欢，很喜欢。” 没辙了。 说话又跑题了。 汪真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他在心里默念：回家，回家，回家… 不知不觉，汪真就被蔡小露牵着手，很不情愿地来到了婚纱店。 汪真的心情还在刚刚2万多被宰的场景里徘徊。 他对婚纱一点概念都没有。 不能第一次见面就买婚纱，买完婚纱就结婚？ 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汪真的内心根本没有想过结婚，他只是为了应付大姐和父母，不得已。 以前他和刘小红也去看过婚纱，一件嵌有钻石粉末的婚纱10万多。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10万块花在刘小红的身上，他觉得合情合理。 10年的爱情长跑，感情是无价的。 10万又算什么？ 可是现在，汪真一分钱也不想出了。 刚刚还花了一大笔，又要来买婚纱？ 说感情没有，说友情不存在，凭什么花这么多？ 就是相亲，最多也就几千块出去，那是礼节，已经够多了。 汪真不明白，这小茅村，大唐村的风俗习惯，见一面就5000元，是不是该废除掉了。 简直就是陋习。 长期下去，没钱人就不要找老婆了？ 只会越找越穷。 然后穷人打光棍的就越来越多。 剩女越来越嫁不出去？ 什么世界？简直乱世。 “哇，太美了，汪哥哥，才元这一件，不过款式太普通了。 你看那一件？嵌有钻石的，18万？好便宜呀？！！！……” 蔡小露惊呼，看上去，买下这婚纱，捡大便宜了。 18万？ 我…chao… 这个词汪真不想用了。 他是个文明人，是社会逼迫的，他也不想满口就是脏话，可是能用什么文雅的言语描述那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简直毁掉了三观。 虽然以前月薪也有10万，可是他一分钱也舍不得乱花。 都给了刘小红，这是两个人将来过日子，买房子，买车子，为孩子们准备的。 “一点也不…” 汪真想说一点也不便宜，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这鱼还没有上钩呢？ 美女没有泡到，事情还没有办成，相亲还在进行中。 要是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吝啬，是不是就没戏了？ “一点也不贵，好便宜。” 汪真第一次说出了违心的话。 说完，他就觉得头上被莫名其妙地东西给打了一下。 可是，他又看不清哪里有打人的痕迹。 只是觉得村花狮子大开口，将来不好养。 美女果然都是花钱的机器。 这类女人都是给有钱人大老板准备的。 自己这个装出来的有钱人，已经瑟瑟发抖了。 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我好想为你穿上，你知道吗？我已经爱上你了，爱的不要不要地。 嗯，你喜欢我为你穿婚纱，做你的新娘子吗？” 蔡小露年纪轻轻，耍男人倒是很有一套。 她真是见男人见多了。 汪真就快变成了她手掌心的玩物，任其摆弄。 “电话？等，我接个电话，有急事。” 一个短信发过来。 汪真一看，灵感来了。 “你打完电话我就穿婚纱了。” 财小露步步逼近。 “电话，接电话。” 汪真故意将电话放在耳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这是要大放血吗？那可是给我妈治病的钱。” 他站在无人的地方自言自语。 不行，坚决不行。 18万，2万，一出手就20万。 明天呢？后天呢？ 30万，40万？ 汪真不敢再想下去。 “露露，我兄弟刚打电话来，他出了一点事，我必须离开，下次再来买可以吗？” 汪真装的真像出事了。 “这么扫兴？不就是看一下，又不买？” 蔡小露嘟嘟嘴，一脸不高兴。 不买？ 穿到身上又不买？ 果然，男人永远搞不懂女人。 一出一出，不知道女人的大脑到底用什么长的。 听到不买的汪真，终于松了一口气。 短信叮叮叮… “电话，等等，你先看。” “不看了，我要喝奶茶。” “喂，兄弟，不行呀，你的事情不如我女朋友重要，今天只陪女友，拜拜。”汪真对着电话一顿乱讲。 蔡小露信以为真。 “走，汪哥哥带你去买奶茶。” “我要喝蜜雪冰城。” “多少杯都没问题。” 耶\/\/\/\/!!! 汪真就像打了一场胜杖，捏紧拳头，在心中欢呼。 现在，汪真才明白，女人是个麻烦。 不要女人，身体需要。 要，心里别扭。 做男人贼t难。 汪真点完奶茶，亲手为村花插上吸管，又买了一大把烧烤串，边走边吃。 暂时两个人看上去还不错。 叮叮叮—— 微信。 汪真一只手拿着奶茶，一只手翻看微信。 第25章 背后包办结婚，当事人蒙在鼓里 “你真的会来参加我的婚姻吗？” 是郑群芳。 蔡小露正津津有味地喝着奶茶，啃着肉串。 双眼看着街边络绎不绝的人群。 会—— 汪真一想，不对，删掉了。 去不去还通知你？ 你都和别人结婚了？我还有必要回复你？ 但凡你眼里有我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地谈结婚的话题？ 郑群芳，明天等着看好戏。 你那个软柿子的猪朋友，不，猪老公等着吃屎！ 啪啪—— 汪真直接删了信息。 “汪哥哥？你和谁联系？”蔡小露才缓过神，回头看汪真。 “一个陌生人的信息，哥给你买好吃的去。” “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了。” 汪真：“告诉你妈，多玩一会儿，你玩够了？” 蔡小露：“没有，可是我妈她…不行，我得回去。” 汪真：“那我送你！” 蔡小露急忙挥舞着一双嫩白的小手：“不行，我得回去了，拜拜。” 汪真急了，这还没有到高潮呢，怎么就走了？ “露露，下次什么时候见。” “我也不知道，回去问下我妈，拜拜！” “留个电话，微信，我好联系你。”汪真拿出手机，看着蔡小露，一脸期待。 蔡小露犹豫了片刻，最终给了微信号。 汪真还在加号期间，蔡小露就快速地跑开了。 这？ 相的哪门子亲？ 是不是诚心耍人的？ 聊的好好突然就中断了。 汪真兴奋的心还没有降温，他一丝恋恋不舍。 村花是个美人，光长相就能让他动心一年半载，况且这才几个小时不到。 手还没有牵到一起呢？ 汪真望着村花的背影离开，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搞到手。 大唐村，村花家。 大姐早已经离开。 村花的母亲，人人都称呼她王大娘。 正在自家的客厅来回跺脚，双手上下拍打，看上去有些焦虑。 “妈，我回来了。” 村花从院子里传来声音。 “丫头片子，你可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 王大娘的脸阴沉，严厉的语气。 “这不刚喝了一杯奶茶，哪有多久？” “怎么样，花钱了没？”王大娘看见女儿手上的大袋子，就要打开看。 “sk-2的神仙水，全是。” 村花一脸骄傲。 一次性购买这么多可是超过了王大娘交代的预算。 “一共16瓶，少说2万？丫头，你怎么这么蠢？ 这些钱换个金镯子，还可以增值，你弄这些玩意，用完了啥都没了？那到手的钱都打水漂了？” 王大娘抱怨女儿不懂事。 “妈，不都是按你的意思，多花钱！家里的金镯子也不少了，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了！” 王大娘：“你这就是败家，那金银财宝放的时间越长越值钱，你懂个屁？” 王大娘：“妈再问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村花：“我看中了一件18万的婚纱，可惜有人找他，没买成。 妈，我告诉你，那婚纱带钻的，漂亮的不要不要地。” “你说什么？你说你见第一面就要18万？你是猪还是牛呀？这么笨。 妈不是告诉你了，要慢慢来，先从小钱开始。 等他们上钩了，非你不娶时再来一笔大的。 亏你还是妈的孩子，怎么连你妈的一个指甲盖都不如？” 王大娘就觉得这女儿，长的好看不中用。 脑袋瓜子不如自己灵活，弄钱方面更是没心眼。 妈让你花钱也没有让你第一次花18万的？人家肯定起疑心？ “那你说清楚，第一次要花多少？第二次花多少？能不能给个上限额度？” “额你个头？缺心眼的笨蛋！” “妈，你到底让我怎么办？你到底是给我相亲还是卖我的？村花被母亲激怒了，发起脾气。 ” “女儿，妈就你一个心肝宝贝，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希望你将来的日子过的好，现在这个时代没有钱喝西北风呀！ 你生得一副好脸蛋，这是坐地起价的底气呀！” 王大娘马上软下来，好言好语劝说村花。 “我又不是不晓得这些道理，只不过那婚纱太漂亮了。 再说他人比以前相亲的都好，我要为他穿婚纱。” 村花看来想结婚也已经想疯了。 “这事不能急，你一急，人家就会讨价还价。 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这小伙我看行，娘也相中了很久。 我看，钱和人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王大娘双眼一眯，看向了远方。 就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汪真这一次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叶家大院。 四个伯伯，叶大勇，汪兰芳，叶凤围成了一个小圆圈。 正在你一句我一句。 “露露这孩子，是个善良人，就是没有主见，处处听她妈的，我都看出门道了。 就是不知道王大娘这个人会不会为难我们家汪真？” 大伯有些犹豫不定。 二伯：“一家倒是勤快人，条件也算是门当户对，姑娘长的俊，按理说咱们汪儿还高配，我看这婚事能行。” 三伯：“…” 沉默寡言，暂时没有开口。 “事到如今，这一家还算是合适的，不能拖下去，挑来挑去，时间不允许。”四伯仿佛做了一个总结。 大姐叶凤站起来，目视父母，发话： “爸妈，王大娘这个人就是贪财，到没有恶习也不是坏人。 只要满足她的条件，基本婚事就能定下来。 露露和小弟出门的时候，看得出两个人互相有好感，要不…” 咳咳—— 汪兰芳发出两声干咳声，清了清嗓门，轻声道： “两个人没问题，钱多少我们都要给，这婚事越快越好。 我这里还有压箱底的钱，也差不多够了。 她贪财也是按现在市场行情来的，小茅村的最高彩礼20万，又能多到哪里呢？ 多了她也不敢开口，再说她姑娘也不小了。” “最多15万，也只能配这么多，婚纱，三金，酒席，一共20万顶破天了。” 三伯终于开口了。 “就按这个定，我看行。” “同意，完全支持。” “好，我明天去和王大娘通个气，看她怎么想的？” “要是成了，咱们家还得添置几样家电，买些新婚用的床上用品，时间要抓紧呀！” 叶大勇补充道。 “爸，家电和床上用品，家里的装修我和两个妹妹就全包了，一人1\/3。” 叶凤赶紧打包票。 叶大勇阻拦道：“有时间让叶芬和叶芳回来一趟，商量这个事。 你那个部分就不要给了，在农村还是有困难，就让她们帮忙分担一部分，我们老两口承担一部分。” “那墙面的粉刷就交给我们兄弟几个，一分钱不花。” “我同意，兄弟们一起干，齐心协力。” “同意，没问题。” “支持。” 四个伯伯异口同声。 为了汪真的婚事，全家人都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和支持。 唯独婚事的主人，全都蒙在鼓里，还在街上逍遥。 第26章 没有江山哪来的美人？ “兄弟，我都说了，真的不行，有机种植这一行我是个小白。” 汪真一边走着回家的路，一边和村长李一健通电话。 他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一键看好的项目，他表示没有信心，不想参与。 可是之前又答应过要了解。 现在村长是死活都缠上他了。 “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 今天不来是不行的，是你答应我的，说话不能不算数。”李一健在电话那头紧追不舍。 仿佛他坚定地看好这个不爱社交，不爱说话的极品宅男，将来会有大出息似的。 就像前两年的镇长，一眼看中他，就将他“捆”在了小茅村。 哪里都不能去。 结果不出所料。 两年后的今天，小茅村已经脱掉了全国倒数第一的帽子。 正向正数第一的方向奔去。 这些都是李一健的功劳。 而他，觉得汪真将来可以步入他的后尘。 为小茅村带来一片繁荣。 “我在相亲，你来当灯泡？” “马上到，我就爱当灯泡，1000瓦的，你等着。” “李一健，你小子不想活了？” 汪真急了，赶紧制止。 耳边传来 嘀嘀—— 两声鸣笛声。 “汪真，上车。” 李一健坐在村委会的小轿车里吆喝。 我？……不许说脏话。 汪真提醒自己不能在骂人了，毕竟怕有报应。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跟踪我？” 汪真点燃一支烟，左手插在口袋，不客气的追问。 “别以为自己长的和村花一样，也不看看自己，要长相不如村花，要赚钱手段不如村花，要打扮没人家村花好看，你算老几？我跟踪你？” 李一健从车里走出来。用力将车门关上，双手抱在胸前，开在车门上，也点燃了一支烟。 得意地盯着无奈的汪真，还露出了爽笑。 弘二？羔子？出卖我？ 看我不去收拾你。 原来他们两个人穿一条裤子，合着就是让自己上圈套的？ “今天没有空，不去。” “什么时候？” “不知道。” “行，我去告诉村花，就说你不务正业，一无所有，混饭吃的，非得给搅黄了，不信你试试？” “李一健，你到底要干嘛？” 汪真要气疯了，被李一健死活缠身，阴魂不散一般。 “和哥们一起创业。” 李一健单刀直入。 汪真道：“我不是创业的料子。” 李一健：“镇长找我的时候，我说没有当村长的本事，死活不同意，人不挑战极限，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可以？” 汪真竖起中指，对着李一健大吼：“我说了没本事就是没本事。” 李一健也不是好惹的：“老子不信，你在和大爷嚷嚷一句，现在立马就去找村花，我给你10秒钟考虑。” 倒计时：10—— 9—— 8—— 7—— “够了，我去，你大爷的，逼什么逼？” 汪真最后一刻妥协了。 他不是非村花不可。 只是家里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大姐，后面还跟着两头老虎，虎视眈眈地被盯上了。 风光了10多年的国家级ai高级工程师，如今被一行人拿捏着。 找结婚对象不能自己说了算。 事业发展也被人操控。 这些人生大事都被胁迫，活着还有t什么意思？ 汪真恼火。 想着自从离开京城，就没有那么顺利了，真是一桩事接一桩。 就像人要走霉运，躲也躲不了。 这可不是真实的汪真，要是这样下去非逼神经了不行。 好你个弘二，还想拜你为师？竟然将我一局？ 老子就去把你老巢给端了。 “我告诉你，要是敢找弘二麻烦，我可不饶你，他都是为了你好，女人和事业哪个重要？是个爷们还不知道？” “两个都重要，爱江山更爱美人。” 汪真赌气。 他的小心思被李一健一眼就拆穿了。 “我告诉你，事业你得跟着我，关于女人你有本事去找弘二。 什么叫爱江山更爱美人？没有这个说话？这都是骗人的江湖把戏。 没有江山谈什么美人？”李一健简直就是跟汪真对着干。 好像要是不和他干事业，汪真的一切行为都是错误的。 “就你嘴巴厉害。” 汪真怼上了。 “我告诉你，2022年全国青年返乡搞有机种植项目的人数，达到了3000万人。 现在国家食品安全存在巨大隐患，有机种植就是零化肥，零污染。 让老百姓吃上放心的蔬菜，和瓜果，还人民一个健康的体魄。 你，做为一个共产dang员，这不是最起码的思想和意识起到带头作用？ 但凡你有一点为国家为人民牺牲自己的精神，绝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李一健头头是道，给汪真上了一盘硬菜，将他的小算盘彻底打破。 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才是汪真的正确出路。 这话一出，汪真哑口无言。 谈到高度，他不是没有。 他的理想就是将中国人带到火星去。 因为气候和灾难太多，地球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要是有机种植就是为人民的食品安全作出贡献，他就缺少这个组合思想。 更没有实战经验。 不过，他有一点开窍。 就是对于有机种植存在自己的主观偏见。 李一健的这番话，算是彻底敲醒了汪真。 反正都是为中国人做贡献，哪一种不都一样的？ 于是，他不在狡辩。 坐上了李一健的车。 他们要去一个地方。 小茅村。 一展平原，没有山丘和盆地。 属于肥沃的黑沙土亚热带气候，一年种植两季稻，一季玉米大豆等等。 可惜的是人口多，人均分地少， 农民看天吃饭，年成好庄稼够吃，年成不好吃喝温饱也解决不了，更谈不上小康。 上级领导也来考察过，认为人多粥少，用传统的种粮只会越种越穷。 镇长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 最后将这个重任扣在了李一健的头上。 在他看来，只有一个出奇厉害的人才，才能带领小茅村走出沼泽。 镇长说自己老了，承认自己能力有限，一把将李一健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老镇长火眼金睛，识人有一套。 李一健还真是个干大事的料。 第27章 婚礼的钱不够，就停掉我的药 两个人已经下了车。 来到了一片种植红薯的田野。 李一健站稳，右手一挥，指着前方，说道： “这一大片，目前种植红薯，属于村里大面积种植，收成后制作成红薯粉，放在抖音上面卖。” “效果如何？” 汪真来了一点兴趣。 “今年还是实验阶段，不过小茅村的抖音线上经营不错。 卖出了不少土特产，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 李一健看着一片红薯，眼睛放光，一脸自信。 “红薯马上就挖，接下来要种什么？ 冬天马上来临，我想种植一些应季大棚有机菜，无化肥零添加，在线销售。 目前村里老百姓没有人接手，我想只有你最合适了。” 李一健拍拍汪真的肩膀，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村里没人敢接手，你拖我下水？不是诚心害我？” “少废话，共产dang员的觉悟高，带领老百姓发财致富，这不是应该的？不要讲那些没用的。” 李一健一口堵死了汪真的推却心理。 “这里有多少亩？怎么运作？有具体方案吗？” 汪真的思路总算走上了正轨，不再和李一健唱对台戏。 “番薯地200亩，村里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运作规划，具体方案需要进一步落实。 这样，今天晚晚了，明天你来村委会，我们召集村上的干部共同讨论，如何？” 李一健认真回答。 汪真没有反对。 的确他也累了，昨晚没睡好，身上还有挥之不去的酒气。 早点回家，睡上一觉也好。 “明天咱哥俩喝一串，庆祝一番，你不知道，这次你回来算是帮了你小弟我大忙。”李一健一脸得意。 “不是小弟，村长大人，我都是被你逼的。” 汪真故意说气话。 “说好了，明天一大早，村委会见。” 汪真：“明天不行。” 明天，可是重要的日子，他心中的这口气要是不出？ 还是他汪真吗？ 不让那禽蛋吃屎，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真是一朵莲花插在大便上，恶心。 汪真一想到明天，热血沸腾。 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日子？ 干他。 “该不是又去见村花？别让她给迷昏了？你可小心点你的…” 李一健半开玩笑，踢了踢汪真的大腿。 “走你，哥有正经事要办，一个村花而已，至于吗？”汪真打住对方的玩笑。 “那就后天见。” “后天没问题。” 汪真回复。 两个人挥手道别，离开了村委会。 李一健边走边哼着小调，样子嘚瑟极了。 汪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冒出一句话： 李一健境界高，是个能人，大爷的，就跟他干了。 北方已经大雪飘飘，南方虽然降温，可还是在20度以上的天气徘徊。 夜幕降临时，一般到了晚上78点。 早上喝了一碗稀饭，弘二那里倒了两杯普洱，中午就一杯奶茶，肉串是一点没沾。 他的肚子早瘪了。 摸着空荡荡的胃回到家。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父母的对话声。 “当家的，明天就开始装修！ 耽误不得，明天叶凤去落实，那王大娘要是答应下来，我们去把银行的存款取出来。” 汪兰芳坐在椅子上，正和叶大勇商量着关于汪真的婚事。 “存折上一共就20万，你还要吃药，我怕是钱不够。”叶大勇的手上拿着存折，给老伴看。 “不够，药就停掉！ 毕竟儿子的婚事才是大事，我这病治不治的无所谓。” 说完，汪兰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可不行，药不能停，不行我找两个小女儿商量，看她们能不能想点办法？” 汪兰芳：“过了年，就剩… 崽崽的事情越快越好，比我命重要，老叶，想尽一切办法，不行，咱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叶大勇：“哎！你要按时吃药，我忙起来没有照顾你的时候，你记得按时吃饭。” 汪兰芳：“放心，吃药，开心，我记住了。崽崽的婚事办成了，我也能多活几年。” 门外的汪真，听到父母两个人的对话。 悲喜交加。 悲的是自己就这么被父母的“阴谋”控制了。 喜的是父母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比亲生父母还要疼爱自己。 这些年他很知足，从没有忘记要报答二老的抱养之恩。 可是父母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 总是听到同样的话：崽崽的时间不多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活不长了？不可能。 目前身体还是活蹦乱跳，每年公司体检也没有任何问题。 再说要是身体有问题，父母不会让自己治病吗？ 汪真试图用排它法删除掉一些疑惑。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在婚姻的大事上这么仓促，不给自己一点考虑的时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像100年前的婚姻制度？ 什么都是父母说了算？ 要是没有丝毫感情，汪真那是铁了心肯定不会服从的。 说实话。 母亲的那句话——要是不结婚，死不瞑目。 他听起来就有些不理解和反感。 虽然父母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最终的决定权肯定在自己的手上才行。 要不要结婚，和谁过日子，那关系到自己的一辈子。 什么都听父母的，不成了没有思想的玩偶。 汪真想到这些，直摇头。 相亲，已经算是退了一大步了。 和谁结婚，父母说了不算。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汪真站在门口发飙，一脚踢在大门上。 没有踢中，脚被门口的一块大石头撞上了。 “哎呀” 汪真疼的哇哇叫。 这什么玩意？真是倒霉的一天。 “谁呀？是崽崽回来了？” 汪兰芳的声音传到了门口。 “妈，爸，我回来了。”汪真摸着踢疼的脚，强忍住，走进了屋内。 客厅的饭桌上早已经做好了晚餐。 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原来老两口早已做好的晚饭，就等着崽崽回来。 空闲之余，瞎聊天着。 此时的汪真食欲大减，心情也落到了谷底。 “崽崽，快来吃饭，我给你做了羊肉火锅。” 老爸叶大勇。 叶大勇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递给了汪真。 又为老伴添了一碗，舀了几勺羊肉汤，双手递给了汪兰芳。 三个人围在饭桌前，气氛却十分压抑。 第28章 收拾他——禽蛋 老两口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汪真。 “崽崽，今天相亲顺利吗？” 汪兰芳问话。 汪真本不想开口。 只想扒拉几口饭就睡觉去了。 可是，看着母亲憔悴的身体，于心不忍。 只好勉强道：“还行！” 可是转念突然想起了什么。 情绪一转，脸色大变，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非常好，妈你放心，继续。” 汪兰芳一听儿子的好消息，夹了两块羊肉放在汪真的碗里，又给老伴夹了一块。 最后也给自己来了一块。 嘴里啃着骨头，看得出，她的心情不错。 对，这就对了。 只要妈开心，什么都好说。 汪真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 装也装的很到位。 “你就听大姐的安排，她是过来人，你千万不要有自己的想法，听大姐的话不会有错的，我和你爸爸全力支持她。” 汪兰芳的话，就像给汪真上了无形的枷锁。 让他时刻记得，不能自己做主。 这个婚事上面，大姐说了算。 而幕后的主导就是父母。 在明确不过的安排了。 汪真这一次真是无语了。 心情也变得更加复杂。 “妈，等我明天办完事情，带你去医院，我去相亲，你要去医院治疗，这是我们说好的条件。” 汪真提醒妈妈，不能忘记当初答应的。 “好，妈按你的意思！你可千万听你大姐的安排！” 汪真道：“妈，爸，钱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我这卡里还有150万，应该够你看病了。” 汪兰芳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反问：“你的房子怎么处理的？” 汪真低头吃饭，好半天才答道：“给了刘小红，算了，不提她了。” “那怎么行？那可是好几百万，怎么能这么处理呢？”汪兰芳反对的声音响起。 “我说老太婆，孩子的事情由着他们去，你别插手。”叶大勇瞪了一眼汪兰芳。 汪真看见母亲在父亲的说辞下选择沉默，也就没有再讨论这个事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放在父母的面前。 “崽崽，收起来，我们不要，这些钱将来你要有大用处。 村长不是找你搞有机项目？他大概和我聊了一点，不投资怎么能做项目。 这些钱你留着，我们一分钱不用。”叶大勇又将银行卡推到了汪真的面前。 “爸，你就收下！相亲要钱，妈看病要钱，到处都需要钱，你收下。” 汪真再次推了回去，态度也不缓和。 “崽崽，不能收，钱目前够用。 不够了还有两个姐姐，过段时间让她们回家，钱不是大问题，你要结婚，这才是大事。” 汪兰芳又一次提到了结婚。 汪真现在头皮都是疼的。 结婚结婚，为什么要老挂在嘴边？ 算了，不收就不收，等家里需要钱的时候自己来支付就好了。 想到这些，汪真也就收回了银行卡。 这场聊天，对于汪真。 简直打仗一般。 吃完饭，和父母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已经瘫软了。 又是不堪的一天。 汪真躺在床上，衣服和鞋子没有脱，澡没有洗，就睡觉了。 前一天早上，陆飞家。 赵婉莹起了大早，在厨房忙活了半天。 包了饺子，打了豆浆，煎了鸡蛋饼，香气逼人地端上了餐桌。 “妈吃饭，亲爱的过来吃饭，时候不早了。”赵婉莹在厨房大声喊。 “这早上7点，外面下着雪，开车慢点，明天早上就能到东平。 晚上还可以在东平睡一宿。” 陆飞母亲拿了一个蒸饺，放进了嘴里。 两个孩子还睡的正香。 陆飞请了几天假，要回老家一趟。 赵婉莹将几个鸡蛋饼放在陆飞的面前，一杯豆香味十足的豆浆双手递给了夫君。 “路上开车一定要小心，该慢的就慢，到了东平给家里发微信报平安。” 陆飞忙着吃早餐，一口一个鸡蛋饼。 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干了一大盘蒸饺，喝掉豆浆，穿上了赵婉莹递上来的爱心棉袄。 “无论如何，钱退给汪真，不能收，咱们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他也不容易，你到了东平给叶伯伯和汪阿姨买些礼物，别忘了。” 陆飞母亲再次轻言细语地叮嘱。 “知道了，妈，我会的。” 陆飞囫囵吞枣吃完了早餐，带上了眼镜，就出发了。 此刻的陆飞。（第二天） 正躺在东平市的一个旅馆里，还睡的很香。 他驾驶着汪真的小毛驴——丰田crown，一天一夜赶回了家乡。 汪真被一阵微信的轰炸声叫醒。 他看了一眼，7点钟？ 谁这么神经？ 要不要人好好睡觉？ 不过，他的神经紧绷，记忆里要办的大事从脑海里跳出来。 一个鲫鱼跳龙门，翻身坐了起来。 这禽蛋不收拾他，那都翻天了？杖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一口恶气不出，汪真一天心里就不爽。 汪真找来刮胡刀，将几天没刮的胡子挂掉。 又从行李箱找出未开封的男士洗面奶，这款洗面奶还是刘小红6年前买的。 那个时候，汪真脸上总是长痘痘。 他看也没看，洗面奶已经过期，况且专治青春痘用的。 汪真挤出一大坨，双手沾水就在脸上狂搓。 仿佛脸上都是垃圾，非洗干净不可。 搓了半个小时后，全脸通红，倒也是好看。 他不知道皮肤已经过敏了。 紧接着，洗了一个干净的澡。 头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发胶，又喷上那款老式的爱马仕香水。 还是某一年品牌打折淘回来的。 多少钱他已经忘记了。 找了半天没有合适的衣服，只好将昨天相亲的西装继续套在身上。 毕竟，那行李箱的都是北方的衣服。 小茅村的天气是用不上的。 他对着洗脸镜一照，越看自己越比新郎官好看。 最后，他带上了另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这副眼睛，价格也不非。 是老板奖励的，听说2万多。 又从压箱底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了爱马仕的手表。 这是他唯一值钱的东西，不过也是公司奖励的。 汪真根本舍不得去买。 同事私下里通气，说这款表的价值少说也是20万，还是全球限量版的。 就是因为这款手表，公司当时还起了风波。 好几个工程师争抢这个资格，最终败下阵来。 不过，汪真大方，他愿意退回去，也不愿和同事之间有纷争。 大老板看中汪真的为人，坚决不同意他的议题。 最终20万的爱马仕手表还是落在汪真的手上。 他离开公司，也是有愧疚感的。 可是面对父母，汪真没有选择。 汪真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确认自己状态不错，形象值完美。 就下楼了。 第29章 初恋和智障大婚 母亲汪兰芳刚起床，见儿子打扮一新，脸上也泛起了笑容，道：“崽崽，这么早去见露露了？” 汪真一愣。 这么早见村花？这舔的也太狠了！ 那就不是有血性的汪真了！ 他说：“妈，我这就去看村花，抓紧时间，保你满意，你开心我就开心。” 汪兰芳一听，笑容简直飘到半空了。 笑哈哈地道：“哈哈，崽崽，你明天要是结婚，妈的病就能好。” “吃饭了，早饭好了。”厨房里传来叶大勇的叫声。 汪真看着母亲笑的像如来佛一样。 傻眼了。 妈呀妈，你这绑架的力度是不是太大了？你的儿子不一定承受得了呀！ 汪真在心里念叨：万岁，万岁，天下太平，妈你网开一面，别把我逼疯了。 “崽崽，快吃饭，吃完饭，你赶紧走，别让人家露露等着。 妈告诉你，王大娘贪财，咱们满足她就行，婚事，越快越好。” 汪兰芳还在催促。 汪真的耳朵已经听不进去了。 可是，为了让妈高兴，他只能捡最好听好的讲。 “妈，行，都按你的意思。” 汪真总觉得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巴都在发抖，自己心里虚的很，不踏实。 “好儿子，真孝顺，你结婚这事成了，妈的病就好了。” 又来了，汪真喝了几口粥，刚啃了半口包子，再也没有心情了。 可是… “妈，爸，我走了。” “不行呀，你吃的太少了，再拿一个包子。”叶大勇顺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包子。 汪真已经走出了客厅，朝院子走去。 又是一个艳阳天，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来，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 他习惯性地翻看微信。 “兄弟，你在家里等我。” 陆飞？ 时间：早上6：00。 莫名其妙？他不是在京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哥们昨晚又喝醉了。汪真想到这些就直接翻过了陆飞的信息。 “你今天会来参加婚礼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复我？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可以做朋友？” 郑群芳——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个禽蛋男人就高傲几分？ 在我面前炫耀？哪有朋友还能去参加婚礼的？ 你当我是二百五？ 看来，你的心中是彻底没了我，还故意玩我对吗？ 那行，我就去，让你那个猪一样的丈夫出尽洋相，看你怎么收拾？ 你等着瞧。 汪真用力拉了拉领带，脖子勒的太紧，后背衣服已经汗湿了。 啪啪—— 微信删除。 从小茅村到东平市凯撒皇宫酒店开车至少1个半小时。 要是坐大巴，转车少说2个小时，路上还不能塞车。 汪真很快就走出了小茅村，在村口等车。 微信再次响起。 嘀嘀—— 嘀嘀—— “你在干嘛？” “一起看电影。” 是村花发来的。 汪真想也没想：“什么时候？在哪里？” 村花：“你想什么时候？你想在哪里？” 明明你主动的？ 汪真觉得，女人真是一道难解的数学题，拐弯抹角的太多。 “明天下午2：00，飞鸿电影院？” 汪真发出去的时候落款问号，他也弄糊涂了。 村花没回。 很久后。 汪真又尝试：“后天上午8:00，飞鸿电影院？” 发出去的时候还是打了问号。 村花未回。 汪真：“你想什么时间？直接说。” 汪真想留着明天上午带母亲去看病，回来已经几天了，说好给母亲治病的。 对于他，这才是大事。 遗憾的是，村花再也没有回复信息。 汪真不明白，这不是在征求意见吗？ 怎么又不回复了？可以直接说出你的想法，咱们商量吗？ 汪真看着手机半天，村花的微信就是没有动静。 搞什么飞机？ 汪真摇头，干脆啥也不想了。 中巴车刚好到，他上了去东平的车。 一路上，汪真就盯着手机，看村花有没有信息。 可惜，就像石头掉在水中央，激起一朵浪花就没了。 汪真挣扎了一番后彻底没了耐心，他关上了手机屏幕，不再关注这件事，也不在乎村花怎么想。 万幸的是，一路绿灯，司机跑了1个半小时就到了东平市汽车站。 汪真又坐上了的士，赶往酒店。 “小伙子，你要去皇宫酒店参加婚礼吗？” 司机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汪真反问。 司机就像百事通，说道：“东平这么大的事情，没人不知道的。秦氏集团的少爷大婚，听说娶的门当户对，是个大美女。” 汪真：…… 司机继续八卦：“你不知道，那家少爷是个智障，这结婚纯粹就是为了钱。 我要是有个女儿，打死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一辈子和痴呆生活在一起？有什么好日子？” 汪真的心一阵抽搐，就像一把小刀插在心脏中央。 “那美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到哪里找不到好男人？找个这样的笨猪。 让人无法理解，这世道，太t的不可思议了，反常啊，反常啊…” 司机大哥一连串发出感慨。 要是有两个棉球，塞住汪真的耳朵，该有多好。 可是连一个棉球棍都没有，汪真气的要吐血。 这世道，乱了，太乱了。 都是这t的钱着妖。 搞的人都快变成了妖魔鬼怪。 钱，钱，钱，呸，简直就像一堆狗屎。 司机还在没完没了：“你说这美女要是和智障睡在一起，又生出一个小智障？那不是害人害己吗？人有钱了真t的作孽。” “下车。”汪真突然一声叫。 吱呀—— 司机来了一个猛刹车。 急了：“兄弟，皇宫酒店还在前面。” “停，下车。” “刚刚挺好的，你发什么神经? 我惹你招你什么事？”司机被汪真激怒了交感神经。 砰—— 汪真下车，将车门用力关上。 “什么世道，人都疯了。” 司机在驾驶室骂人。 汪真觉得，他就要疯了。 带着一股疯子的劲头，他朝凯撒皇宫酒店气势汹汹的走去。 远处，东平市最高的大楼——凯撒皇宫酒店就映入眼帘。 楼顶，悬挂着无数五颜六色的气球，飘荡在城市的上空。 给人一种很喜庆的感觉。 在汪真去往酒店的路上，他亲眼看见一辆接一辆豪华的轿车进入了酒店大院。 玛莎拉蒂，保时捷，大奔，迈巴赫，特斯拉，兰博基尼，劳斯莱斯… 滚犊子，一个小小的东平，竟然有这么多豪车？ 汪真看着自己迈开的双腿奔向酒店，心顿时酸溜溜地。 这世道，简直昏天暗地… 第30章 得不到你，我就抢… 一到酒店门口，他傻眼了。 大堂两边站了几十个保安，手上提着警棍，耀武扬威的样子。 穿着品牌，高档，奢侈的女人男人从不同的豪车里露出了头。 人群有认识的人相互打招呼。 也有自顾自的直接进门了。 汪真看清楚了，保安没有要求每个人出示证件。 说明人人都可以进入酒店内。 他简直冒了一身冷汗。 跟在一群看上去很有来头的老男人后面，他走进了酒店。 凯撒皇宫酒店，是东平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汪真八星级也见过，自然五星级没有过多好奇感。 就是现场的布置，看上去阔气高大上。 全是钞票给堆起来的。 到处悬挂着新郎新娘的婚纱照，宽大的荧幕上也播放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照片。 汪真怎么看，总觉得别扭。 每一次那笨猪要去亲嘴的时候，明显看得出郑群芳在躲闪。 汪真看到这些镜头情绪就异常激动。 既然这样，还结什么婚？ 他顺着人群来到了婚礼现场。 婚礼在酒店园区的一楼草坪上举行，是西式的。 所有布置都是仿欧式设计。 汪真不想让熟人发现了自己。 就远远地躲在角落处，观望。 等待新郎新娘上场的时候，寻找时机。 他今天来是抢婚的，必须要有一套方案。 不要还没有出手，就失败了。 嘀嘀—— 手机微信再次响起。 汪真闲来无事，打开手机。 “你到底在哪里？我快到你家了。” 陆飞？你醉酒不轻啊！我还到你家了，去你家啃羊肉呢！ 子，怎么最近贪上酒了？ 汪真想不通，这陆飞可是兄弟中的白莲花。 什么时候酗酒了？ “我去你家吃饭，马上。” 汪真调戏陆飞，将微信发出了。 “兄弟，我说的是真话，我就要到你家了。” “兄弟，我就在你家楼下，快下楼。”汪真再次发出去，发出嘲笑声。 酒鬼，真酒鬼。 对方没有回复。 汪真也安静了。 叮叮叮—— 电话声响起了。 弘二？ 你丫的打电话做什么？收我做徒弟都不答应，找我能有什么好事？汪真不接。 叮叮叮—— 电话还在响。 接还是不接？ 丫的？不去找女人，找我有何用？我又不是女人。 叮叮叮—— “喂，说。” 汪真有点烦。 “你活的不耐烦了？你。” 弘二吼声一响。 汪真就泱了。 他只敢背后说两句弘二的不满。 当面，硬是被弘二拿捏的死死地。 他知道，自己不是弘二的对手，尤其情商，差的太远了。 “没有，师父你有什么事情？我忙的很。” “忙？你有什么忙的 ？和村花卿卿我我？” 汪真：“我在凯撒皇宫酒店，有点事。” 弘二：啪的一声电话挂掉。 我？ 不许讲脏话，一定管住嘴巴。 汪真扇了自己一巴掌，讲脏话多了有报应，这是弘二说的。 他正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有时候，也真的是无能为力。 打电话又挂电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吃饱了撑的，不是和哪个女人分手不高兴？ 汪真知道，弘二有个臭脾气，每一次分手，就要来个电话，骂一顿。 他只能默默地忍着。 谁让这就是兄弟情呢！ 下一次，老子也分手，找你骂去。 汪真心里不爽。 这好好的抢婚计划，被弘二整的脑袋全身浆糊，不好使。 草坪上人员多了起来，宾客已经就位。 白色玫瑰花造型的舞台，红色的长地毯。 草坪上随处可见的白色气球飞舞，看上去，就像是白色的视觉盛宴。 我？允许自己说句脏话！实在憋不住了。 我草？ 中国人结婚用的都是红艳艳的火红色。 搞的这么白，就像死人婚礼一样，真特莫不吉利。 明明中国人，非要整西方婚礼，真是不愧脑智障。 汪真看到婚礼布置，恶心感涌上来。 他要是结婚，打死都不会使用白色，一定是中国传统红，越红越好。 到处都是红色的。 这才是中国人的婚礼。 婚礼进行曲响起，旁边有人议论纷纷。 新郎最先上场，其次新娘在父亲的搀扶下，交托给新郎。 汪真已经想好了。 在新郎新娘同时出场的时候，他就要冲上去。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丝毫慌张。 还双手抱在胸前，就像大爷看好戏一样的心态。 果然。 那个笨猪上来了。 上千斤的秤恐怕都抬不动他？这家伙？还是人类吗？ 到底吃的什么山珍海味，非把自己整成一个超大号圆球。 有钱也不带这么蛮横的？硬生生地把自己吃成了猪祖宗？？ 禽蛋大摇大摆地上了红地毯，由于体重就像泰山压顶，那两条大腿简直在艰难爬行。 噗嗤—— 汪真没忍住，笑出了口。 他左右一看，还好，没人注意到。 新郎刚出场，下面就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不明摆着嘲讽新郎官的吗？ 汪真就觉得这人性，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短短的几百米红毯，被禽蛋走出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味道。 老远就能看出他大喘气，呼吸困难，嘴边的口水往外流。 废物—— 汪真在心里喊了一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新郎官终于登上了那个属于他的舞台。 他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朝台下的宾客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正当新郎官独自无趣玩弄自己的手指头的时候，音乐达到了高潮。 新娘就要上场了。 汪真站直了腰板，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正在时刻准备着。 “有请新娘上场。”主持人用地道又标准的普通话发出高昂的喊声。 婚礼的重头戏就要到来。 汪真看了一圈，尽然发现现场没有一个保安。 这让他欣喜若狂。 简直老天爷就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会。 “新娘来了，快看，好美吖！” “哇，真是大美女呀，你看那婚纱多漂亮！” “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 人群中传来了不同的声音，有人在高呼。 汪真朝红地毯看去。 郑群芳，果然美的瞎眼睛了。 纯白色的婚纱，包裹着她凸凹有致的身段，美的汪真口水都流到了下巴。 婚纱在6个伴童的帮助下拖在身后，她挽着父亲的手款款走向舞台。 第31章 抢婚，抢到了一半进行时 那个老父亲，是东平的一个大老板。 他眼中最瞧不起的人就是汪真。 在他父亲的眼里，汪真根本不配和他女儿郑群芳说一句话。 汪真看见那熟悉的背影，就火冒三丈。 老子有一天干过你，信不信？不就是几个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很快，郑群芳的父亲将女儿交给了那个笨蛋后，台上就剩下了一朵鲜花和一坨牛屎。 “下面有请新郎新娘讲话，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主持人满面春风。 “郑群芳，我喜欢你，那个猪不配你，你们不适合，你是属于我的。” 汪真举起双手，对着半空高喊。 他仿佛早已准备好了，都准备了十几年，从初恋开始就一直准备着。 如今，他看上去胸有成竹，镇定自若，那油亮的发胶，笔挺的西装，裎亮的皮鞋，轮廓鲜明的五官，足以有底气，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声音一出，简直像扔了一个定时炸弹。 宾客全都站起来，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朝声音看过来。 “谁这么大胆闹事的？给我轰出去。” 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 “太不吉利了，多么喜庆的日子，这不故意来闹事的？” “不得了，不得了，这可是黄道吉日，闹什么闹？把人给拖走，快，快。” “那边，就在那边。” … 人群七嘴八舌… 说什么的都有。 “郑群芳，你把话说清楚，你真的爱他吗？爱你身边的蠢猪吗？你扪心自问。” 汪真将手合成喇叭状，对话郑群芳。 台上的两人傻眼了。 禽蛋意识到不妙，赶紧去抓新娘子的手。 却被新娘狠心地甩开了。 “芳…芳芳，我，我是你老…老公，我…我爱…爱你。” 禽蛋口吃，半天才把话说清楚。 换来的是郑群芳的双眼正看着远方帅的不要不要地汪真。 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主持人封住嘴巴，阻止了。 “郑群芳，我…” 一只大手，“砰” 盖住了汪真的嘴巴。 紧跟着另一只胳膊扣在他的喉咙，强制性地将他拖了出去。 “郑…” 汪真还在挣扎。 他的屁股被狠狠地踢了一下。 汪真试图抗拒，想看清楚是谁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到底是谁敢毁掉… 来人将汪真按住，并拖到了酒店外。 才松开手，推了汪真一把，才站稳。 “陆飞，你要干什么？” 汪真气的跺脚，双眼直冒金光。 “我6点发信息，告诉你，我要去你家。 连续发了两次微信，你不理，原来你来拆人家的婚礼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人？” 陆飞看上去一脸疲惫，昨晚没有睡好，又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赶了10几个小时的路。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不得不管，我看不下去。”汪真气的牙齿打咯吱，只响响。 “跟我回去，我到现在饭还没有吃呢？走去吃早餐。” 陆飞劝道。 “别管我，老子今天就是来抢婚的，郑群芳不属于那个蠢猪。” 汪真较真，还在执拗。 陆飞个头比汪真虽然矮，但是长的比壮实。 两个人一同的跆拳道，汪真算是他的小徒弟。 陆飞撸起袖子，右手提了提裤子，摆开了跆拳道的架势。 “兄弟，能打赢我，让你进去抢你的新娘子，打不赢，就给我乖乖回家。”陆飞挥舞拳头，就要干起来。 不出两拳，汪真非趴下不可。 以前两个人比试过，干不过三个回合，汪真就没戏了。 “无聊。” 汪真看了一眼大展身手的陆飞，甩了一句。 就失望地朝酒店对面的马路走去。 陆飞一看，果然这一招有效。 汪真就这样在前面漫无目的行走。 陆飞开着汪真的车在后面跟着。 他的手机再次炸起了爆米花，噼里啪啦简直要爆了。 “前面，快追上了 ，给我狠狠地打。” 有人喊打的声音从陆飞的车后响起。 他对着后视镜一看，好几十人来追汪真的。 这要是一起上拳打脚踢。 就是陆飞这样的跆拳道高手再来几个也不是对手。 追上来的人都带的有家伙。 “汪真，后面追上来的，上车。”陆飞一看形势不利，油门猛踩追上汪真。 “刚好，老子手痒的很，来了就干。” 汪真的计划被打破了，还在赌气中。 “来了十几号人，棍子铲子往你身上打，你什么也干不了？” 陆飞刹车，一把拽住汪真，将他拖进了车内。 加油门，飞奔消失在那些人的眼中。 “等着瞧，弄死你。” 十几号的棍棒当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年骂骂咧咧，眼睛冒红光，差点就吃掉汪真，只差一秒落空了。 “查他，砸他的家。” 一个小年轻说道。 “都回去，等着瞧！” 这群看上去像小流氓的混混们，也渐渐散开了。 “差一点，好悬，我可不想惹事，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惹不起。”陆飞见那些人走远，方停下飞速的车，喘口气，喝点水。 他已经快饿晕了。 转头看了汪真一眼。 正在气头上，陆飞打乱了他的计划，复仇不成功，看样子还憋着一口气。 “你太冲动了，也不想想那两家是什么人物？刚走的人还说没完呢？我看这事要和你父母提前说，出去避一避，免得招惹麻烦。” 陆飞提醒汪真。 要不是冲动，汪真就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纯粹就是内心的冲动无法控制导致的。 哪会想到秦氏集团和郑老板在东平市的势力？ 在汪真的眼里，那个禽蛋就是个蠢猪？他怎么可能怕他？ 陆飞的善意，让汪真感觉到不妙。 这事，要是母亲知道了，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一想到母亲的病，要是为这区区小事担心，他就觉得其实自己也很笨。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还放在心上干什么？这不是自找麻烦活受罪？ 在说郑群芳找什么样的男人和自己有关系吗？ 人家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要结婚。 但是结婚对象不是自己。 汪真越想越觉得中了自己的奸计。 啪—— 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陆飞：“赶紧去你家，小心人家追上门来了，就不好办了。” 汪真：“不回去。” 陆飞：“回去和父母摊牌，找关系处理这件事情。” 汪真：“见弘二，你哥。” 陆飞只好顺了汪真的意见。 毕竟他也知道汪真的母亲患有癌症，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担心受不了气。 第32章 男人的话题 “我们都是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凡事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害了全家，父母经不起折腾，你该懂事了。” 陆飞就像邻家大哥，给汪真讲大道理。 汪真老实地听着，但是没有回答。 “这里停住。” 汪真看见了一个早餐店。 让陆飞将车停在马路边。 他快步走进店里，买了四份小笼汤包，四份豆浆，四个鸡蛋，又买了一捆油条配一大盒羊汤，来了一斤煎饼，再次上了车。 “我刚给李一健打了电话，让他出来聚聚，要是人家真到你家闹，房子都会给扒了，你别掉以轻心的。” 陆飞放下电话，看汪真买了一大包热气腾腾的早餐，高兴坏了。 汪真拿出一杯豆浆和一袋包子递给了陆飞。 “赶紧吃了。” 汪真道。 “买了李一健的一份？” “难不成我们都孤立他？” 汪真清楚，陆飞回来，四兄弟必须喝酒吃肉聚会。 这些只是表面现象。 四兄弟友其实情深如海，除了有985的背景。 更重要的是，四个人说一样的方言，有共同的价值观。 还有说段子，讲笑话，怼人，想女人的共识度极高。 弘二简居内。 弘二的父母已经过世，留下他一个独生子活在世界上。 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父母的离去，弘二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经过多年的修炼，他才得以走出来。 走出来的弘二对于人生和命运就有了与众不同的感悟。 同时也把自己孤立起来了。 他住的三间房，还是砖瓦结构，有些地方的房梁有些松动。 住人倒是没有问题，就是这样的条件娶老婆很难。 可是弘二特立独行的个性，反而带来了幸运，他不光能认识很多女性。 这些女性对她还很有好感，个个都想和他结婚。 只不过，他对婚姻的看法和标准与一般人不同。 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组合家庭。 三间房，两间用来做画室，画室中间摆了一个大大的方桌，上面放着茶具，专门用来招待客人喝茶的地方。 来他家，除了三个兄弟，男人几乎不上门。 要是有人串门，那都是喜欢他的女人。 虽然他谈过不少女朋友，但是弘二有一个优点，就是绝不脚踏两只船。 一个分了，再谈下一个，一个一个来的。 不过这几年，他几乎不近女色了！ 房间的另外一间，一半做卧室，一半做厨房。 家里虽然冷清，倒是干净，地上没有灰尘，井井有条。 主要是他的画，需要一个清爽的环境。 而弘二本人，长相和打扮很像年轻时的李舒同，就是没有人家那么整齐，邋邋遢遢到了极致。 此刻，他正在沏茶，对面坐着一个人。 两个人碰杯，像是在等人。 “还要多久？” “快了!” “哦” 果然，话音刚落，汪真和陆飞推门而入。 门没有上锁，看来知道他们要来。 四个人一见面。 “陆飞，你可稀客呀！好久不见，都好吗？”李一健上前抱住兄弟的头，激动地说道。 “村长，多谢吉言，我得了个女娃娃，明年带回来看看。” 陆飞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任何时候都是很正经的样子。 “小弟准备了一个红包，一点小心意。” 李一健从夹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大红包，递给陆飞。 “不收，我这次回来，就是还回汪真的车，退还他给我的钱。 我们虽然穷点 ，不过还有勤劳的双手，你们在精神上支持我们全家，就足够了，我不求多。” 陆飞将李一健递过来的红包给推了回去。 “这不行，必须收。” 李一健退回去。 “不能退，必须收。” 汪真也跟上。 “不收，不能收。” 陆飞坚持自己的立场。 … … 你一句我一句，弄不清楚了 。 “够了，兄弟之间，不谈钱，我弟陆飞说了不收，就顺着他，他有血性。 再说弟兄们都不容易，村长和老婆这不已经闹僵了。 汪真刚和刘小红分手，今天还要去郑群芳的婚礼大闹天宫，昨天不是刚和村花相亲？ 你怎么这么多破事？现在就你事多，四兄弟相聚，得为你捋一捋，”弘二最后将目光聚在了汪真的身上。 “看我干什么？ 什么我破事多？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汪真，这句话说到重点了，目前还真是这样的。 刘小红跑到我家里大闹，要和你复合。 今天，你闹初恋的婚礼，明天那些流氓就会找上门，小心你的脑袋。 你回来是为母亲看病的，怎么又相什么亲？你是不是没女人就不能活了？” 陆飞也冲汪真喊开了。 他心中的汪真可不是今天这样的。 怎么一回小茅村人就变了。 “兄弟，你什么时候和老婆闹掰的？说说。” 汪真推了推李一健的胳膊，也试图缓解大伙的注意力。 “汪真？” 弘二一声吼。 就像师父教训弟子。 虽然汪真不是弘二的徒弟，可是两个人的差距和关系，简直像极了师徒。 “在，师，师父。” “你闹人家秦氏集团，惹得起? 也不睁眼看看自己是谁？你麻烦大了？” 汪真:…… “我去找他们谈谈，不行让镇长出面，我看不会闹出大事。” 李一健开口劝和。 刚刚还火气冲天的弘二，瞬间没有了脾气。 朝陆飞挤了挤眼，两个人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偷笑。 陆飞又从桌子下踢了汪真一脚，发出两声干咳，盯着汪真看。 直到看见汪真明白他的内涵，才端起茶杯品茶。 然而，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没有逃出李一健的火眼金睛。 李一健是什么样的人物？ 在小茅村响当当的头一号，大哥大。 “好啊！你们三个合伙欺骗我？不准揭我的老伤疤，这事求我才起作用。” 李一健盯着三个人，知道兄弟两个，就连汪真也在求情，让他出面。 其实，这种事情，李一健不知道就算了，知道肯定两肋插刀，还用说。 秦氏集团是东平第一霸。 要是没有镇上，县里的领导出面，汪真怕是摊上大事。 “来，兄弟们，干杯，喝了这杯。” 弘二赶紧拿了一瓶五粮液，一人倒上一小杯。 四人端起酒杯。 碰—— 喝… 一口全干了。 第33章 结拜四兄弟：同心同德 10年前，东平市结拜四兄弟，弘二，李一健，汪真，陆飞。 10年后，四人赤子之心依然长存，友情永恒。 世界越来越草蛋。 人在变，时光在变，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四个人的心。 10年了，依旧同心同德。 “我解释一下，相亲这事，是老妈和大姐逼的，说我必须结婚，越快越好，我也没有办法。” 汪真喝下这杯酒，就来了胆量，话也多了。 “你妈没做错！” 三兄弟异口同声。 我？ 去？ 你们是不是我和母亲大姐都是一伙的？ 这个问题上怎么出奇的一致？ “怎么就没错了？我就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了？” 汪真反对。 “我年龄比你大，有发言权。” 弘二赶紧驳斥。 “我结过婚，家庭幸福，肯定说话分量重。” 陆飞嘚瑟。 汪真无奈地将目光投向了李一健，仿佛成了他最后的救星。 “我好歹也结婚了，虽然不幸福，总比你有经验。” 李一健说这些的口气和陆飞一样。 刚再次喝了结拜酒，转瞬就都这么坑我？ 汪真又一杯酒下肚：“我妈她就封建思想，想包办我的婚姻。” 弘二道：“你妈是什么人？我比你还清楚，她绝没有包办你婚姻的思想，你们之间肯定有沟通上的误会，你父母的人品，不需要质疑。” “要是能沟通，还叫误会？她根本不听我一句话，总说时间不多了，好像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似的，问多了她就闭嘴。” 看得出，汪真对于母亲和大姐强制性的行为，充满了反感，甚至有抵抗情绪。 出于母亲有病在身，又被迫隐忍下来了。 “那就是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东西你看的不够深刻，幼稚。”弘二一句话。 直接将汪真打成了哑巴。 幼稚？ 老子都31岁了，还是三岁的孩子？ 笑话—— 这一次，汪真不同意弘二的说法，他坚决认为母亲就是要包办婚姻。 事情就这么简单。 “说归说，定好聚餐的时间和地点没有？”李一健打断二人的话题。 “我后天要走了，就请了两天假，没办法，领导不批。”陆飞解释。 “我要去相亲，再不去村花就跑了。” 汪真一脸懵逼，还处于自己的烦恼当中，没有缓过神。 “什么时候？” “可能明天上午，还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原谅？” 李一健开口：“既然时间这么赶，那就今晚！ 地点就在小茅村新开的农家乐，汪真你带上陆飞过来，离红薯地不远，晚上我请客，酒我买。” “茅台。”弘二要求。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李一健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就先走，先处理了汪真的事情，给县里的领导先打个招呼，晚上7:00见。”说完，李一健就要起身离去。 “兄弟，对你媳妇好点，不是人家欠你的。” 弘二忍不住，朝李一健的背影开炮。 汪真赶紧起哄：“还说比我有经验，亏欠老婆，你还算不算男人？” 李一健急了，站在原地解释：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婚姻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改天和你们细细聊。 我堂堂正正共chan dang员兼村长，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老婆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误会你了？” 汪真故意调侃。 “有时间回头聊。” 说完，就走掉了。 “我回去家里看看大哥和父亲，晚上见。” 陆飞也站起来要告别。 “去！” 弘二回复。 “汪真，这钱一分都不能收，还有车钥匙，我专程回来还车的。 兄弟，你的情意我领了，大恩不言谢。” 陆飞从口袋里掏出红包，双手还给了汪真，又将车钥匙放在他的面前。 三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给出去的钱哪能收回来？汪真可不是这样的人？他正要和陆飞理论。 “汪真，来日方长，理解陆飞！” 弘二挥挥手，让汪真坐下来，收起红包。 说实话，这一刻，汪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就2万块，至于吗？ 10年的兄弟情，花这点钱又怎么了？ 反观刘小红，给她2万块，恐怕被践踏在脚下，早就挨骂了。 到今日，汪真终于明白什么样的人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喝自己的血的。 陆飞走了。 剩下“师徒”二人。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弘二一如既往地品尝，没有将汪真放在眼皮下。 汪真就知道弘二有点故意。 “师父，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就剩我们俩了，徒儿想知道。” 汪真一脸谦卑，不过还是有装的成分。 这一点他心里清楚的很。 弘二半晌抬了抬眼皮，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汪真，就像看不争气的徒儿，开始发表感慨万千的真言： “说了还能叫天机？你某些方面是天才，某些方面没开窍。 弘二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以后再也不会说同样的话，你也不要再问同样的问题，问多了，显的你愚蠢。” “是，徒儿笨，蠢，没用，求你了，师父。” 汪真为了想知道真相，在弘二面前那真是卑躬屈膝。 “你父母思想淳朴，为人实在，憨厚，生活过的简单，不是蛮横不讲道理之人，看弄清楚这一点，你就知道和父母如何正确的相处了。 还是那句话，相亲结婚听他们的。 找真爱听我的。 事业跟着李一健，绝对不会错，这是一条对你十分有利的大道。” 弘二头一次为汪真做了详细的解答。 大概意思汪真悟懂了，可是他更加纳闷了。 这不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了吗？ 怎么都听别人的，还是不是汪真了？ 不行。 “不要急着问我，自己用心，用脚想想。” 汪真的疑惑已经被弘二拆穿了。 “用心？” “照你这样说，你们都是菩萨指路了？” “你小子可爱就可爱在这里，三个人里，我就爱和你谈人生，谈哲学。” “得了！你最爱谈情说爱！？” 汪真才不信。 “谈情说爱也是一门哲学，非常深奥的哲学，达不到哲学的高度，爱情婚姻都是稀巴烂。 咱们打赌，服不服？”弘二一拍桌子，要赌茅台。 “赌就赌，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34章 酒后吐苦水，越吐越真 “那就赌你在相亲中遇见真爱，把相亲演绎成了人生哲学。 通过相亲，你悟出了爱情和婚姻就是一场真爱的马拉松长跑。” 弘二来了强大的精气神。 “没有信心，太难了，不可能，遇不到，没天赋。” 汪真就像泄气的皮球，知道那是一条去天上摘月亮的路。 弘二一看汪真泱了，脸上露出了讽刺的讥笑，得意地举起了中指，狠命地挖苦： “改名字！就叫孙子，如何？” “什么？” “孙…” “赌…” 汪真起身。 桌子上听到 啪——— 一声巨响。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砰—— 两人端起茶杯，喝下，杯子倒扣，以此为证，绝不反悔。 “人生处处是道场，取经之路是需要付出惨痛悲壮的代价，你要有思想准备。”弘二还不忘补充一句。 听起来让汪真心惊胆寒，毛骨悚然的哲理，轻描淡写地从弘二口中道出。 “与其惨烈地死去，也好过无趣赖皮地活着，人生难得一次，就得让它开出绚丽的生命之花。” “上道了，徒儿。” “我要走了，去给你买茅台。” “不送。” 从弘二房子里走出来，已经5:30分。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一天就过去了。 这一天，汪真觉得啥事都没做，可是又感觉收获满满。 和弘二的对话，让他仿佛从迷雾中走出来。 这些年在京城日复一日的生活，根本没有时间停下脚步思考很重要的问题。 人为什么要活着？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人如何面对自己的死亡？ 还有婚姻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才是真爱？ 如何客观地看清楚一个人？ 最后一个问题，汪真是刚刚才恍然大悟的。 这些年，他现在才明白，根本没有看懂刘小红。 这种思维就像萌芽的小种子，在他的内心开始扎根。 虽然，他没有更进一步的思维蓝图。 不过，对于汪真，这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这开始证明他的身心在同步走向成熟。 太阳西下，天气也逐渐回凉，一天比一天黑的早，凉的多。 他裹紧了衬衣，还是习惯性地翻看手机。 不得了—— 大姐100+的微信爆了。 他畏畏缩缩地打开一条： “汪真，我限你半个小时内回家。” 附图：一个屁股打开花的爷们。 他赶紧关上微信。 不回去，回去就出不来了。 说好哥们喝酒的。 打就打！怕什么？反正她是我姐，总不能将我真的干趴下？ 汪真知道大姐最心疼自己，次次嘴巴说的严厉，却舍不得下手。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走了小路。 去了村口的大超市，很快买了两瓶茅台，又拿了三条中华烟。 还买了不少老人滋补品，又花了一笔钱，少说也有小几千。 车内放好买来的东西，开着自己的小毛驴，离开了。 他要去陆飞老家。 在隔壁另外一个村，倒也不远，开车10分钟就到了。 见到陆飞的父亲时，老人家看起来状态不错。 陆飞大哥虽然是个植物人，但是大脑清醒，知道汪真来看他们了。 陆飞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的两层小洋楼。 屋内装修一新，可比汪真家里要亮堂气派多了。 “我和婉莹苦点没关系，父母和大哥生活环境好，他们好了，我们就好。” 陆飞热情地招呼汪真，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 就冲这小洋楼，根本看不出陆飞在京城过的日子有多么节俭和艰苦。 这带给汪真的冲击力很强。 毕竟离开学校8年了，他没有回过一次家。 从来没有真正为家里做过一件事。 唯一的事，这一次回来替母亲看病，还被刘小红踢出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在陆飞面前，汪真的面子和尊严彻底被撕裂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不配做人。 “喝酒去。”陆飞拍汪真的肩头。 汪真无语，心情复杂。 只好匆匆离开陆飞老家。 他脸色紧绷，手握方向盘，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陆飞坐在副驾驶。 开往番薯地的农庄。 兄弟四人聚集，今晚要在这里不醉不休，喝个痛快。 汪真的手机响了。 叮叮叮—— 他强制性地关机。 什么相亲，统统靠边去！ 今晚不醉不归。 喝酒—— 农庄夜景很美，也有不少人过来吃饭，不过都是年轻人。 四个人聚在一起，气氛上来，开启了ktv模式。 耳边环绕一首歌： 亲爱的，对不起，不是我不爱你。 对不起，是我不忍看着你，泪流满面，折磨自己。 是我的爱。 把你伤的彻底 … 爱已变得默默无语，再也找不到爱过的痕迹 …… 四个男人在这首“来生再去拥抱你” 的催眠下，酒一杯一杯下肚。 喝的越多，话也越多。 都在酒后吐真言： “我累，对婉莹有愧疚感，她做的越好，我越觉得自己没用，没用。” 幸福的陆飞也有怨言。 “你知足！兄弟。” “知足，我t的就是个废物，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好的，给不了，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难受，生不如死呀！” 陆飞喝醉了。 他只要喝醉酒就会说胡话。 “赵婉莹内心丰富，对钱财看的淡，拔高你自己的境界，整那么多钱有屁用。”弘二发话。 他的话，总是一针见血，指出了陆飞的问题。 “境界，拿出来看看。”陆飞瞪着红眼睛看弘二，还伸长了手。 “我比你更失败，宋霞已经两个月不理我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换不来她的改变。” 堂堂村支书，村长李一健，这个血气方刚又风光的大爷们，一边喝酒，一边擦眼泪。 唯独弘二，怎么喝，怎么灌，就是不醉。 越喝越清晰，越清晰越说三个人都听不明白的话。 “别在这里提宋霞了，说你多少回了，让你改，你小子就是一意孤行，打住，再也不想听。”弘二已经是第二次在李一健的婚姻上，提出反对意见。 看来他是知道了内幕，替女方打抱不平。 “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点建议，这方面，我很在行的。” 汪真脸通红，已经半醉了。 他在说些什么，自己其实都糊涂的。 “弘二不让说，那就不说了，以后我和你私下聊。 我俩感情深，私下悄悄说，我这心里憋屈的很。 汪真，我告诉你，我不是个爷们，我就是一个窝囊废，孙子，没出息。 我做村长，别人就看笑话。 我都100岁了，还想老婆。老婆？老婆你在哪里? ” 李一健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说话东一句西一句，不知芸芸。 “兄弟，你们谁都没我苦，要说天下人，我的心里最苦，一个“滚”，我的人生就完了。呜呜呜…” 汪真说着，还真的哭起来了。 他又倒了一杯，一口吞下去，眼睛花了。 弘二就坐在他的正前方，他越看越像村花，正在朝他微笑。 “村花，你好美，真美。” 说着，就要上前抱住弘二，要亲亲。 第35章 全家人都在操控 哎呀—— 不要。 哎呀—— 疼！ 汪真的耳朵被结实地拉长，眼看就要从脸上扯下来了，他尖叫。 被弘二一把拦住了。 “大姐，汪真他喝醉了，你不能用酷刑，这样很不人道，有本事冲我来。” 弘二拍拍自己的胸脯，朝站立在自己身后的高大背影喊道。 “你们，你们…” 大姐看见四个人都喝醉了。 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朝谁发？ 不管三七二十一，架住汪真的胳膊，两个老虎（伯伯）一个抬起一条腿，就像抬“si人”一样，气冲冲地离开了。 “大姐，这事不能怪汪真，他是个好人，要怪都怪我，是我害他的，你不能下手呀！” 说完，弘二最后一个悲壮地倒在了桌子上，嘴里喃喃自语。 可是大姐和两只老虎已经走远了。 剩下三个人正沉浸在醉酒的意境里，与桌子亲密无间。 叶家，灯火通明。 老两口坐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回来了，是不是崽崽？” 汪兰芳急促地问。 叶大勇朝黑暗的前方摇晃手电筒，似乎看不清楚。 “好像有人来了？是谁？” 叶大勇道。 “崽崽到底去哪里了？都一天了，打电话也不接？孩子大了当妈的也管不住了。” “你就爱操心，他刚回来，同学一大堆的，别指望他落伍了。” “哎，饭菜都凉了！” “进屋！再等等，不行我们先吃。” 叶大勇在漆黑的夜晚关掉了手电筒。 一只手拉住汪兰芳的胳膊，缓缓向客厅走去。 “用冷水泼他，让他醒！”叶凤跟在两个老虎的后面，气的浑身发抖。 两个老虎伯伯架住汪真，已经回到了自家院里，大口喘气，道：“让他睡！” “睡？本来好好的相亲被他臭小子搞砸，还想睡？”叶凤发飙。 气不过，路过角落的柴堆，抽出一条长棍子，紧紧地握在手中。 “妈，回来了！” 叶凤在门外嚷嚷。 “快，大女儿来了？去看看。” 汪兰芳推了推叶大勇。 老伴叶大勇站起身朝外走去。 “幺，汪真怎么了？被抬了回来？ 老婆子，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叶大勇的腿还没有站稳，就看见两个堂哥拖着汪真，朝汪兰芳喊，顿时也慌了神。 “崽崽？崽崽回来了？” 汪兰芳虽然身体有病，听到汪真回来了，一个健步就跑出了。 一点也看不出有病之人。 “叶凤，这是怎么回事？崽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汪兰芳靠在门口，急的很。 “他丢下人家蔡小露和王大娘的安排，跑去和几个哥们喝酒，你看看，像个人吗？” 叶凤吐槽，气的不轻。 “哎呀，崽崽，你怎么喝酒了？” 汪兰芳上前和汪真对话。 他已经被放在了客厅的地板上，但是喝醉了，没有醒。 “别喊他，等他醒了再说！” 叶大勇拉住汪兰芳的手，让她住口。 受了一肚子的叶凤哪能吞下委屈？ 她不顾父亲的阻拦，跑到厨房，舀了一瓢冰凉的井水。 噗—— 一瓢水泼在了汪真的脸上。 就像一股冰流刺激了他的神经系统，汪真本能地摆动头部。 眼睛动了动，嘴巴喝了一口。 还是没有醒。 “叶凤，你这是干什么？把你弟弟弄感冒了怎么行？” 叶大勇呵斥。 汪兰芳靠近叶凤身边，反问：“大女儿，他没有去相亲？还是不配合你？” “即没有相亲，也不配合，爸，不要袒护他，不吃点苦头，他快蹦上天了？” 叶凤的棍子扬在半空，眼看就要落下来。 噗—— 又是一瓢水。 这是二伯泼的，叶凤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就照做了。 “谁？水？冰水？啊——” 汪真被冰醒了。 井水一般情况下，比自来水要凉的多。 尤其早晚，水温能够降到零度以下。 他眼睛被水冲的刺疼，睁开眼一看。 我的妈？ 这是要干什么？ 汪真本能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浑身衣服湿透了，脸上的水正在往下淌，一脸郁闷的怒火。 大姐，两个老虎，父母围着自己一个圈。 每个人用一种不可接受的眼光看着自己。 仿佛都在说：活该！ 汪真猛然醒悟，跳起来，远离一家人，躲在了角落，高喊：“你们是要干什么？” 大姐的棍子在地上发出了嘹亮的声响。 “干嘛? 你说干嘛？抽你！” 汪真一脸无辜：“我又哪里惹你了？我的姑奶奶？” 大姐手中的棍子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节奏：“我问你，昨天蔡小露约你去看电影，你为什么不去？还有人家打电话不接？好好的相亲被你搞砸了，你是不是想气死老母亲？” 汪真：“电影？约了她没回？电话？我看看。” 汪真逐渐冷静下来，翻开电话。 才发觉村花的确打了电话，没听见。 再说，他问了好几次看电影的时间，人家理都不理，自己难道有错吗？ “电话没有接，没看见。” 汪真低着头，一下子软下来了。 他低头时，母亲已经气的手在发抖。 要是和大姐在杠下去，说不定老母亲会出什么事了？ 他记得大姐说过的话，要让母亲高兴起来，只要高兴就能延缓寿命。 “大姐，是我错了，你千万别生气，你要笑，全家都要笑起来！” 汪真不知道那根神经又短路，竟然有心情调动大家的好情绪。 大姐的确没忍住，噗嗤一声，又想憋回去，可是最终的笑，还是喷出来了。 “臭小子…” “我不光臭，还熏人，不听父母的话，不听大姐的话，我不是人，我，我该打…” 汪真纯粹是逗大姐和父母开心，使出的下下策。 他还真的要打起自己来了。 他知道，母亲已经在不开心的边缘。 差一点就要生气了，这个时候，必须让母亲快乐起来。 “崽崽，别，妈心疼！叶凤你也是，可以训你弟弟，但是绝不能动手！” 汪兰芳护短，叶凤给了母亲一个白眼，不屑。 转身，叶凤吐舌头，又笑起来了。 “明天早上8:00 在家等，哪里也不能去？ 我说了一大筐好话，王大娘才答应让她女儿明天来。 我还得用轿子抬过来，你小子让你大姐的面子都掉完了。” 叶凤交代。 看来相亲并没有黄，也多亏她在中间做了不少工作。 人家才给了机会。 要是汪真第一次就放人家鸽子，可能还没有进行到第二步，就拜拜了。 第36章 抬轿子相亲，村花当大爷 轿子？ 你大爷当什么官位的？还请轿子？ 不就一个村花，初中还没毕业，大字不识几个，整天呆在家里混饭吃，美其名曰相亲，去你的！ 大姐是搞什么飞机？ 汪真心里很反感这样的相亲，更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一点不平等，要是真的成功了。 那不是整天像捧星星月亮一样。 那哪里是现代婚姻？ 岂不是又回到了封建时代？ 心里有意见也没用，他没胆说出来。 其实更多是为了顾忌母亲的心态。 “哪里有轿子？” 汪兰芳也好奇。 “妈，你别管那么多，饭冷了，我给热热，你们赶紧吃完饭，洗洗睡觉。” 说完，叶凤就去了厨房，忙活着。 而汪真在母亲的催促下，去了洗手间。 换下被浇透的衣服，顺便洗个澡。 第二天，天刚亮。 汪真还睡的正香，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浑身酸软不想起床。 “崽崽，快起床，收拾打扮一番，时候不早了~” “妈，几点了？” 朦胧中汪真问。 “已经6点了，快点，不能睡了。” “才6点，我再睡会儿！” “不行，起床，不能睡。” “哎呀！” 汪真将头扭向另一边，不愿起床。 以前在公司，也是7点起床，8点才上班的。 谁起这么早？ “不准睡，起床…” 母亲在耳边不停地叫喊。 汪真再也无法睡了。 哎！睡觉也被控制了？ 活见鬼的人生？我的妈，你怎么这样呢？ 相亲听你的，穿衣服都是你们的安排，该说什么也得照着你们的意思，这睡觉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这世道？还有天理没有？ 弘二，救命！ 这个时候，汪真总会想起师父，这种情况下他是如何面对的？ 师父不在身边，想有个屁用。 他只好踢着拖鞋，刷牙洗脸。 被母亲盯着涂发胶，抹香水，擦皮鞋，换了一身新的西装才准下楼。 “崽崽真帅！” 汪兰芳看到自己帅气的儿子，真是不含蓄地夸奖。 “妈你喜欢，我帅，臭，丑，都行” 汪真刚想说出口，又觉得故意讨好，也不是自己的做人原则，还是将话收到了肚子里。 三个人在家里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又配合父母将家里打扫的一干二净。 最后，全家三口人就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里。 等待村花大驾光临。 就像要和上级领导碰面，很是隆重和小心翼翼。 汪真看到父母这么大年龄，陪自己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战战兢兢。 实在看不下去了。 “爸，妈，你们进去，我一个人等。” “崽崽，这样做才有礼貌？人家才有好感。” 汪兰芳给儿子人生课。 叶大勇也发话了：“人家姑娘是个千金宝贝！” 当初和刘小红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这些套路。 什么千金宝贝？总不能让长辈给小辈的磕头！ 不就是相亲吗？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再见，至于吗？ 要是以后真娶回家，是不是父母喊媳妇当妈的？ 汪真不喜欢父母这一套： “爸，妈，你们见面的是未来的儿媳妇，不是要见妈。 毕恭毕敬的有失体面，乱套了？进去。” “说的也是，进去！” 叶大勇可能也意识一些问题。 汪兰芳固执：“我不进去。” 一副花木兰上战场，大义凛然的决绝心态。 为了儿媳妇能进门，面子一点也不重要了。 汪兰芳不动，叶大勇也不动。 三个人都站在门口，看上去心事重重，没有高兴样儿。 大姐打了电话，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了。 让全家人做好准备。 搞的像接应武则天皇帝一样？ 汪真一肚子闷气。 而此时，村花坐在沙发椅上，四个老虎（伯伯）抬着小美人露露，大摇大摆地走在小茅村的大马路上。 村民也是围的水泄不通，道路上挤满了人。 人群就像炸开的油锅，热闹的差点吵起来了。 这是大姐的诡计。 昨晚她回到家里，就拆开了客厅的一个沙发，在沙发四个角绑上竹棍。 今天一大早号召四个伯伯做成了一个沙发轿子，摇摇摆摆地去村花家接人。 王大娘一看女儿有这么金贵的待遇，二话不说就让女儿上了轿子。 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愉快就这么抹平了。 大姐这一招，换来了王大娘的心，男人要想娶到好媳妇，面子的要不要无所谓。 这方面，大姐和母亲就像看透了人生，只要汪真能找到老婆，她们做什么都行。 差点就要下跪了。 村花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就觉得稀罕。 她才22岁，王大娘没有教育她，抬杠的人是长辈，万万坐不得。 再说，年代不同了，男女平等，走路过去就行。 喜欢的人就大胆地追，坐高了会摔下来的。 村花的母亲反而怂恿了女儿大大方方地坐上了轿子。 小茅村简直是炸裂了。 男女老少都出来凑热闹。 大姐豁出去了，母亲也豁出去了。 背后指点怕什么？只要娶得到媳妇，何况还是村花呢？ 大姐就在轿子后跟着，屁股扭的那个拉面块似的，真劲道。 四个伯伯也将头抬的老高，好像给村花抬轿子多么荣耀。 全家人为了汪真的相亲，看上去也疯了。 汪真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涌来。 怎么回事？不对劲呀！ 越走越近，轿子上的村花笑的快晕了。 四个伯伯哼起了小调。 大姐在后面腰都扭断了。 父母手搭眉宇之间观望。 唯独，汪真。 发现了秘密。 “快下来，下来。” 他冲轿子上的蔡小露高喊，快速走到村花跟前。 蔡小露撒娇：“不下来。” 我的个乖乖？姑奶奶呀！你才1岁的孩子呀？ 看看后面，看笑话的都挤满了整个小茅村了？ 丢人丢大了？？？ 轿子还没有停稳，汪真就往前，抓住村花的手，就往下拖。 “不下来，你要干嘛？” “行，那我抱你。” 哈哈哈—— 哈哈哈—— 嘻嘻嘻—— 人群的嬉闹声轰然响起来。 汪真站在轿子边，右手揽住村花的细腰，左手抱住他的双腿，一用力，就离开了轿子。 不偏不倚村花真是不小心躺在了汪真怀里。 “你干嘛？” 村花惊叫。 还以为男人要使坏？ “去看电影！。” 汪真冲大姐和父母看了一眼。 还没有等家人缓过气，汪真已经拉住村花的手，跑的不见影了。 第37章 戏剧性约会 好家伙，弘二说的没错，有些方面，汪真还真是特聪明。 父母和大姐不要面子，他可是很要面子的人。 全村人都来看热闹了还嫌不够？ 怎么能让事情继续闹下去？真是丢人现眼？ 主角都走了，观众很快也就散开了。 人家来看的还是村花，没有村花的戏那还是戏？ 大姐和汪兰芳站在门口，硬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叶大勇还算清醒，像个局外人。 “进屋！儿子都觉得丢人，我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这小子是要和我斗智斗勇的？我看他就没这个能耐？” 大姐好好的一盘棋，还没有下完，脸面挂不住了。 “我说了顺其自然，你们非得…看看。”叶大勇发起牢骚。 “叶大勇？再说一遍？” 汪兰芳怒吼。 叶大勇道：“不能顺其自然，一定让他相亲结婚，越快越好，行了吗？” 说完这些话的叶大勇，一脸无奈。 尤其这几年，关于崽崽汪真结婚这件事，叶大勇一点发言权都没。 要是有，也必须站在汪兰芳统一战线。 期间，叶大勇也劝过老伴，放手！年龄大了，操心不了。 渐渐地，在汪兰芳的“胁迫”下，叶大勇也变的和汪兰芳口径一致。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信奉中国文化讲到的自然生活法则，崇尚自然，尊重自然。 而这种强制性的做主，不是叶大勇的个性。 汪兰芳也打开窗口说亮话，说明了其中的原委。 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并且随着时间，也获得了叶大勇的理解。 也就上演了老两口玩起的墙头草。 叶大勇虽然没有走出过农村，他可是50\/60年代的老高中，学历不比现在的985，211要低，而且含金量极高。 在他年轻的时候犯过一点低级的错误，触犯了一次法律，结果被终身制约不能工作，不能走出东平。 犹如软禁。 从那以后，他本人也变成了一个博学的废人，满肚子知识，找不到工作，养不活家人。 整天将自己关在家中，喝闷酒，拿起那些翻乱的书一遍又一遍的看。 生活的折磨已经洗刷了他的命运，他早已看透了人生。 如今活的随心所欲，不为物喜，不为己悲。 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后都是空空如也。 他对汪真的教育，就是不教育，不去管他，言传身教，让他跟着学。 汪兰芳坚决不同意，她对汪真倾注了全部心血。 为了对得起死去的姐姐和姐夫。 相亲这件事情，汪兰芳要求叶大勇站在一起，全家团结起来，才能大事办成。 也就上演了老伴，大姐，伯伯们都前来帮助的场景。 汪真拉住村花的手跑了大约有1里多路。 就快出了小茅村的村口，方放慢脚步。 “不行，我累死了！水，水！” 村花哀求。 汪真二话没说，就去隔壁的超市买了两瓶红牛，一人一瓶，喝了个痛快。 “你坐什么轿子？那抬轿子的可是我伯伯？你也受得起？” 汪真心里不高兴，看着村花就来了几句。 “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你说我干什么？” 村花不服。 “你三岁的小孩呀？这种事情也跟风？” “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你姐姐，关我什么事？” 村花发脾气。 汪真看村花不是通情达理的女人，也懒得和她理论，就住口了。 “去看电影！” 好感因为几句话，迅速降温。 村花不应答。 “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马上就来。” 村花将头扭向一边。 汪真要去番薯地去找车，他记得昨晚开去了农庄。 还好，很顺利车找到了，村花也心甘情愿地坐上了 “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汪真主动问。 村花还在受伤的小内心中，没有走出来，不搭理。 “看完电影我请你吃饭，带你去买衣服？ 好不好，就算昨天我对你的补偿，我哥们回来了，你知道…” 汪真没有忘记昨天的草率，试图为村花解释过错，求得原谅。 “随便…” 汪真一听不对劲，赶忙刹车，将车靠向路边。 “你还在生气吗？别生气了，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错。 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什么都听你的。” 汪真真是不要脸皮了，掏心掏肺地对村花。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原谅你了。” 村花终于松开。 嘘—— 汪真一阵汗颜。 还大人不记小人过呢？ 汪真抓住时机，一把握住村花的手，亲了又亲。 还好对方没反对，他真是走钢丝绳，玩的就是心跳。 就怕对方拒绝，骂自己又是色狼，要不就冷暴力不理你。 万幸，村花的世界射出一线希望，给了汪真。 走钢丝风险大，可是男人不就是喜欢这种刺激？ 刚刚看上去还是敌人的一对，很快就成为了友人。 又开始有说有笑，朝电影院的方向奔去。 汪真额头的汗珠子大颗地往下落。 电影院内，二人选了一个靠后的座位，这是汪真干的。 一桶爆米花，一桶薯条，两杯加冰可乐，就开启了真正的约会。 “好怕，太吓人了！” 村花被电影里阴森的画面吓的眼睛也不敢睁。 “不怕，有我在。” 汪真将村花抱在怀里，借势安慰着。 村花没有办法，只好躲在他的怀中，像个小猫咪。 可他的内心，早就笑开了花。 电影是汪真选的，同一时间有三场不同的片面，有喜剧，爱情剧，鬼片，他选择了——画皮。 有段日子，画皮还被封杀过，就是太过鬼魅吓死人。 约会本来看看浪漫爱情甜蜜的喜剧多好。 汪真偏偏选了鬼片，岂不是故意吓村花？ 这男人的小心思，在异性面前，可都是大大的坏。 村花一睁眼，就发出刺耳的尖叫，她太胆小，受不了惊吓，无奈两人只好离开了电影院。 不过反而感情有点淡淡的甜味，彼此熟悉了很多。 又有了好几次的亲密接触。 说话也渐渐放开了。 村花：“你昨天给我买的神仙水，还记得吗？” 汪真：“记得。” 村花：“你闻闻，香不香？” 汪真：“香”。 汪真：“太香了，我再闻闻。” 说着，汪真将鼻子触到了村花的衣服，嘴巴挨着她的皮肤。 第38章 我走了，你还爱我吗？ “讨厌，大坏蛋。” “小坏蛋。”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 村花变的主动很多，话也不少。 “紫色。” 汪真想起了紫色蕾姆，脱口而出。 村花：“哼，是粉红色？！” 她生气了。 完蛋了，村花，不是初恋，怎么扯到一起了？ 汪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记忆力明显下降。 “粉红色，对，粉红色。” “你觉得我穿裙子好看，还是裤子好看？” “不知道，哦，我看看，肯定裙子，粉红色的裙子。”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穿带有泡泡袖的短裙，可好看，我还喜欢…” 聊着，两个人刚好路过一家图书馆，看上去不小。 汪真是个宅男，除了ai，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阅读。 什么样的书都爱涉猎一些。 历史，地理，物理，心理学，哲学，人文，科学，科幻，文学…方方面面。 “慧海图书馆？” 汪真读出了图书馆的名字，脸上挂满了好奇。 “什么时候开业的，我小时候怎么会不知道？” 他说出了声。 “我看街上穿泡泡袖的人真的好少，真俗气！” 村花眼睛看向人群，心挂在泡泡裙上。 “我们进去看看！你喜欢什么书，我送给你！” 汪真一看到书，就像激活了全身的多巴胺。 “我不喜欢看书，书有什么好看的？” 村花嘟嘴，很不情愿。 哎呀，哥哥呀，人家要的是泡泡袖的泡泡裙? 看书有屁用？能变漂亮吗？你怎么不懂美人的高境界大思想呀！ 汪真硬是愣住了。 刘小红可是个书迷，闲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自学，这方面是很进取的。 这么漂亮的美女，难道肚子里空空的？ 汪真又反问了一句： “那你平时拿什么来充实生活的？” 村花眼睛一翻：“我妈安排的相亲都要排到后年了，这还不充实？” 哎呀呀，哥哥呀，你真肤浅！ 人家腰包里鼓鼓地，脸蛋漂漂亮亮的，身材凹凹有致的，要什么有什么？还提升什么？ 简直人生废话？没有整明白活着的意义？ 汪真傻眼了！ “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吃喝玩乐，你不也一样，我们都是一路货色，你大姐说，你其实很多缺点的，让你好好教你。” 村花对答如流。 幺幺幺——哥哥，别在我面前显摆了，你姐已经暴露了，你还得喊我一声老师呢！ 看来这样下去，就没有办法聊天了。 还能不能正常谈恋爱了？ 这什么相亲？简直就是降低自己的智商？ 汪真犹如被羞辱了一顿，心里异常不舒服。 当初他和刘小红就是从友情升华到爱情，而核心就是两人有共同的爱好—阅读。 并且二人都很长进，有一颗努力奋斗的心。 尴尬单方面从汪真升起。 他犹豫了片刻，说道： “带你去买泡泡裙？” 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好，买，买！” 村花一听泡泡裙，心都要跳出来了。 逛街对于男人来讲，是很折磨人的。 尤其对于汪真这种宅男，简直要了他的命。 可是村花最喜欢的就是逛街，从东家逛到西家。 从南走到北，能把整个商场的每一家店都走完，还依依不舍，能够不买一件东西。 她大部分时间就是逛商场，从小到大，从不厌烦。 以前刘小红逛街，从不喊汪真，对于男人也算是一种解脱。 反正钱都给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 逛街那就算了，那不是男人干的事情。 村花兴奋地拉住汪真的手，走了一家又一家，试了一家又一家，光看光试就是不买。 汪真感到无聊至极。 村花试衣服，他翻看手机。 “我要走了，做个告别！” 是郑群芳的微信。 什么意思？ “去哪里？” 汪真发出。 “去澳洲读书，我们见面！求你！” “好！” “12:00慧海图书馆，楼下咖啡厅。” “好！” 汪真发出。 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村花试完衣服，没看中，走了过来。 “露露，我同学要去澳洲，约了我12点去喝咖啡，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汪真不敢得罪村花，只好老实交代。 “男还是女？” “女的” “…” 村花沉默。 “结婚了，已婚。” 汪真赶紧补充。 “那我怎么办？” 村花脸上无辜。 “你和我一起去，刚好吃中午饭，我介绍你们认识，那家的咖啡可是东平很有名的？” 汪真诚恳地邀请。 “我不喜欢喝咖啡，要去你去！” “去！” “不行！” 村花已经掉头朝反方向离开了。 汪真看大事不妙，赶紧跑进刚才的专卖店，买下了村花试了半天的粉色泡泡裙。 又马不停蹄地追在身后。 “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哥不放心，明天上午我去接你，好不好，别生气了，我很喜欢你的。” 汪真像哄两岁的小宝宝，又是搂又是抱。 算是平复了气头上的村花。 还好，村花没有重演昨天的那一出。 答应了第二天去公园玩。 看着村花走进了屋子，汪真又是飞吻又是挥手，差一点就磕头下跪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还没等腿站稳，再次启动小毛驴，赶去咖啡厅，郑群芳应该已经到了。 咖啡厅一个角落。 刚成了别人新娘子的郑群芳，一夜之间就变的成熟多了。 她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头发垂直齐耳，很干练。 身上多了钻石项链，手链，耳环，老远就看见闪闪发光。 “嘿！” 汪真走近打招呼。 郑群芳左手无名指上一颗大鹅蛋，发出耀眼的蓝光。 差点射瞎了汪真的眼睛。 富婆—— 汪真在心里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的名字，按在郑群芳的身上。 “汪真，我要走了！” 郑群芳主动。 “多久？” 汪真问，心情正常。 郑群芳：“三年，也许不回来。” 汪真：“哦！” 郑群芳：“你知道，秦氏集团在澳洲有地产，公司，生意很大，等我毕业就可以继承财产。” 汪真：… 郑群芳：“你还爱着我吗？” 汪真：… 郑群芳：“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可是现实太残酷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汪真：… 郑群芳：“要是想我的时候给我电话。” 汪真：… 郑群芳：“经济上有困难，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也许我们注定不能成为夫妻，但是可以成为好朋友对吗？” 汪真：“祝你好运，一切平安！” 郑群芳：“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都是我一个人在讲话？” 汪真：“我得走了，事情很多，告辞，你一路顺风。” 汪真看也没看郑群芳一眼，就快速地走出了咖啡厅。 第39章 相亲比给母亲看病还重要？ 汪真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母亲的病。 回来已经好几天了，仍然没有将治病提上日程，这不是汪真的作风。 手机上的时间指到中午12:30分，现在回去吃完饭，再赶去医院，医生也刚上班。 什么事情都不如老母亲的看病重要。 任何人都不能干扰。 下午要去见刘长贵医生，对母亲的癌症做一个全面分析和诊断。 汪真坐进驾驶室，准备发动小毛驴。 “我会在澳洲想你的，永远！” 郑群芳的微信。 汪真本来早已经放下了这段没有任何结果，甚至没有完全开始的恋情。 因为火车上的相遇，反而将两个几乎熄灭的爱情再次点燃了。 可是郑群芳已经爱的不是自己。 他看清楚了，她现在爱的是人民币。 谁有人民币，谁家的钱多，她就奔谁家去。 秦氏集团在东平市富豪榜排第一位，秦家公子不过一个智障。 这样的人她也嫁？ 难道是为了爱情？ 汪真早已经看清楚，郑群芳眼里的爱情是和物质挂钩的。 没有金钱做基础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她是个热爱现实的人。 人家也没有错，可是汪真不想在走这样的路。 啪啪—— 汪真一口气删掉了郑群芳的微信和电话号码。 不联系是最好的联系。 既然选择不同，人生方向不同，那就互不来往，相忘于江湖！ 再见，郑群芳！ 汪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删掉了相处8年的前女友刘小红。 如今初恋仅存的一丝回忆也要从他的记忆中抹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又感觉到浑身很轻松。 滚蛋！过去！ “妈，我回来了！” 汪真刚下车，就喊妈。 他太想待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和父母好好相处一段日子。 汪真刚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家里需要的日常用品。 又给母亲买了一台洗衣机。 他发现家里的那台还是老式的，已经不能用了。 “崽崽回来了！” 父亲叶大勇听见汪真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 也帮忙搬东西。 “爸，给你买的刮胡刀，帽子，衣服，还有你爱的黄鹤楼，剩下的就全是给妈买的…” 汪真大包小包往家里挪。 厨房里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 “崽崽，你爸熬的羊排，马上饭好了！” 汪兰芳靠在椅子上休息，看上去精神还行。 “妈，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见刘医生，你可是答应我的。” 汪真和母亲确认。 汪兰芳笑呵呵：“好，妈答应你去。” 汪真很快搬完了购买的礼物，又安装好洗衣机，测试后正常，刚洗完手。 大姐就来了。 看上去行色匆匆。 “叶凤，刚好一起吃饭！” 叶大勇招呼大女儿吃中午饭。 “爸，我已经吃过了，都什么时候了？我来是有事。” “大姐，什么事也不能耽误带妈下午去医院？我们吃完饭就去。” 汪真好像知道大姐肯定没有好事，紧急提醒。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要是不能耽误，就麻烦了。” 大姐急了。 “你先回去，晚上再来，下午我要和妈去医院。 什么事情都没有妈的病重要，今天下午必须去。” 汪真抬高了八度，也急上了。 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再不给母亲看病，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于心不忍呀！ 叶凤：“哎，真烦人，我该怎么办好？夹在中间受气。” 大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 “什么事呀？大女儿？说说。” 汪兰芳发话。 “妈，我们吃饭，下午去医院，回来再让大姐说不行吗？” 汪真阻拦。 汪兰芳：“崽崽，让你姐姐说！你看她焦虑的。” 汪真白了一眼大姐。 大姐装着没看见：“王大娘让汪真过去大唐村，现在就得去。” 说完，她也觉得打破了母亲的行程安排，过意不去。 汪真眼睛一瞪：“你不知道解释？就说我下午要带母亲去看病？” 叶凤：“要是让人家知道咱妈得了癌症，还需要花钱手术？你觉得王大娘能同意吗？” 不同意拉倒，不相亲了还不行？ “叶凤：“你现在去趟大唐村，明天早上带妈去看病？缓一缓？” 汪真在桌子上一拍：“叶凤，你还是不是妈的大女儿？到底是妈重要还是相亲重要？你搞清楚状况？” “吵什么？我看都重要。” 叶大勇看两个孩子吵起来，也从中干涉。 汪兰芳干咳了两声，这纯粹是在释放一种信号： 老母亲要说话了，保持安静。 “崽崽，你现在跟大姐一起去。” 汪真：“我不去，大不了不相亲了，天下女人这么多又不是找不到？真是的” 汪兰芳：“你要是下午不去，我就不去医院，你别气我。” 汪兰芳一说话，汪真后背都发凉。 和母亲硬扛吗？老人家马上就生气了？ 不说，这心里憋屈，在相亲和母亲之间，他几乎没有能力决定。 感觉不光被全家人牵着鼻子走，还被相亲对象家操控。 以前和刘小红在一起，从同学发展过来，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边学习边处朋友，边工作边交友。 现在好了，一大堆事情不能办，得为相亲开路。 这不是伺候大爷来的？ 汪真忍无可忍地冲大姐发脾气： “都是你干的好事，王大娘她是皇后娘娘呀！什么都听她的，要是半夜让我去，是不是也不睡觉了？” 叶凤：… 她已经发现母亲的脸色变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小弟骂，就骂！ 只要妈的情绪稳定，心态好，什么委屈小弟和自己都得扛着才行。 “快，把这碗羊汤喝下，还热乎的！” 叶大勇已经将羊汤端到了汪真的面前。 “爸，我自己来。” 汪真也没有拒绝，端起来就猛喝。 汪兰芳：“崽崽，吃完赶紧过去，明天早上妈和你去医院，反正妈的病不在乎耽误这一时半会。” 汪真：“妈，你的病是大事。” 汪兰芳：不再说话，而是示意儿子赶紧去大唐村。 汪真喝完汤，又快速吃了一碗饭，他饿极了。 抹了抹嘴巴，无奈地说道：“走，大姐！” 很快，姐弟两个来到了村花家。 第40章 坐地起价30万彩礼 大姐每次来王大娘家里，从没有空手，这次又是一大包东西。 鲁花牌花生油也买了两大桶。 为了汪真的婚事，大姐简直要豁出去了。 汪真搞不懂，凭什么都是男方给女方买东西？ 那村花给自己的父母买过一次礼物吗？ 去拜见过自己的父母吗？ 就那一次还是轿子抬过去的？门都没有进。 凭什么王大娘想见立马就见的？ 这自己的父母对村花不是零要求吗？ 汪真越来越觉得这相亲一点也不公平？ 不过气愤归气愤，也只是心里发泄牢骚。 他哪敢当大姐的面？ 况且他对村花还是有一点好感的，至少美人的外貌就足以吸引了他。 王大娘正在厨房里忙活，手上沾满了油出来了。 “我正在做饭，马上就好，一起吃个饭。” 王大娘明显热情不少，比第一次来要礼貌多了。 “王大娘，我们都吃过了，你去忙！” 大姐嘴巴勤快。 王大娘：“多少吃点，听说汪真喜欢吃羊肉，我特意做了红烧羊排。” 说着王大娘就进了厨房。 说饭马上就要端了，还对着二楼喊：“露露下来，客人来了。” 大姐和汪真面对面，不敢相信。 这人变的也太快了！真是一条变色龙。 还是静观其变！汪真想。 蹬蹬瞪—— 村花下楼了。 “露露。” 汪真看见了美丽的村花下楼了。 还特意穿上了他买的那件泡泡裙，很美。 就像裙子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 汪真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一流的。 “真漂亮！” 汪真忍不住夸奖村花。 村花也毫不掩饰： “我本来就很漂亮，也不靠这件衣服，是我让这件衣服更漂亮，不是衣服让我漂亮，知道吗？” 村花抬起了高傲的头。 原来，她知道自己是个尤物，所以傲气。 汪真眯着眼看村花，仿佛看见了美丽的外表下空荡荡的内心。 顿感失望压顶。 还好，村花压根看不出。 大姐聪明，钻进了厨房，去帮王大娘打杂。 眼看这桩亲事，真是和睦相处，就能成了。 餐桌上，王大娘拉开了话匣子。 “汪真，大娘实话问，你是不是辞去了京城的工作？目前失业在家里？” 汪真：“大娘，我没…” 王大娘：“你可打住，我打听过了，根据你的第一次坦白，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现在你是个失业游民，我说的对不对？” 汪真没有回答，扭头一看大姐，母老虎怎么像只小绵羊？低头干什么？ 他还以为大姐会挡在前面，帮自己对付王大娘。 汪真眼看也遮不住了，道：“是的，不过这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和梦想。” “大娘是看中你这点，村里也有不少说你好话的，说你是个潜力股，不过…”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有屁赶紧放？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汪真心里难受，知道对方肯定在动歪脑子。 “大娘，你的意思是？” 我小弟刚回来，李村长让他搞项目，说全小茅村也就他一人有能力。 你知道，我弟985名校，东平理科状元的背景，他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大姐添盐加醋，赶紧给亲弟弟戴高帽子。 “你都说了不下100遍，这些我都知道的，可是这些也不能当饭吃！我闺女嫁过去是要过日子的？” 王大娘的话题正式步入了正题。 “放心，我们家彩礼的钱早已经准备好了。 双方家长同意后，定好日子，一边给钱一边给人。”大姐讲的清楚，脑袋也转的快。 “你们家汪真，年龄大了，都30好几了！ 工作目前不稳定，就是比我闺女多读了几天书，我们家露露要找个好人家，一点也不难。 再说她才22岁，我根本不急。” “大娘，你不急我急呀！露露是小，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怎么能和男人相比？” 大姐急乱中暴露了刚好被王大娘拿捏的…。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急人家越是拖。 说不定彩礼要的越高。 果然。 王大娘：“我看这门婚事，彩礼少说也要30万，没有这个数，可是免谈。” 王大娘终于亮出了底牌。 这就是谈话的目的。 没有30万，免谈。 村花一听，嚷嚷道：“妈， 30万太多了，以前相亲不都是10，15万吗？你加一倍多干什么？” 王大娘骂女儿不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还帮别人说话： “臭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些钱是给我用的吗？ 你嫁给他没工作没钱，你吃什么喝什么？没有物资保障结什么婚？” “汪哥可以去挣呀！他养得起我的，你不要这么逼吗？年轻人哪有这么多钱的？况且他人挺好的。” 没有想到村花，还会站在汪真这一边。 这让汪真很感动。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不爱读书学习，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小美女，内心还是懂情意的。 看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拜金。 看来，第一次汪真是误会她了。 也许人家是试探自己？也许是王大娘的要挟。 总之，村花的发言带给了汪真无比高兴的心情。 大姐也觉得30万太高了，远远超过了东平的市场价。 试图和王大娘讨价还价，又怕对方一口拒绝，显得很小心翼翼。 “大娘，我小弟在京城也是月薪过百万，露露跟着他怎么会没有面包？不可能的？ 你知道我们家房子也有，父母身体健康，不靠儿女，将来露露没有任何负担。 以后生孩子了三个姐姐轮流带，也不让您老操心费力。” 大姐肯定在王大娘面前说了无数小弟的漂亮话，简直把汪真捧上天了。 王大娘：“既然这样，为了露露的将来，30万最低，没有可谈的条件。 要来相亲的人大把，出100万的也有。” 王大娘脸红了，坚决不妥协。 大姐还想说：“大娘，你看我小弟可是…” 大姐还想为小弟脸上贴金。 王大娘：“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谈彩礼，谈得成，就进行下一步，谈不成，那就不要再上门了！” 本来姐弟俩围在餐桌边正啃羊肉，这么一说，坑羊肉的心情也没了。 王大娘的突然转变，使现场的气氛变得尴尬。 第41章 什么？爱情和利益是一对情侣？ 村花站在她妈身边嘟着嘴，明显不满，可又不敢反对。 她朝汪真看过来，似乎想获得汪真的意见和看法，最好有更好的办法。 马上就要成亲家的两家人，越来越像陌生人。 大姐哪能接受这么高的要求？她和母亲商量好了，最多15万，再有酒席三金婚纱，总合计20万那已经是小茅村的最高规格了。 可是这王大娘不满足。 在她的眼中，汪真有缺点，还有缺陷，不能轻易过了这一关。 汪真在相亲的世界里，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入门汉。 他并不清楚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门道有多少？ 汪真谁也没看，不过他感觉到村花正盯着自己，似乎期待一种她希望的结果。 僵局持续了好几分钟。 大姐不想妥协，也没有那么多钱达成妥协，再说她还得回去请示老母亲，立马答应下来那是不可能的。 就这短短的时间里，王大娘就坐到了客厅的另一端，离的远远地。 看上去，那做法很现实。 这几分钟里，汪真其实在思考。 “30万没问题！” 汪真开口 “小弟，你急什么？30万可不是小数目？”大姐俯身在汪真身边，小声。 “我对露露有好感，希望丈母娘给我一个机会，物质上我保证露露后顾无忧，让她吃好穿好玩好，相信女婿有能力的。”汪真的态度诚实的不能再诚实了。 村花从角落移步到了汪真身边，靠在他的身后。 “妈，人家都答应了，就别为难人家！” 村花也说好话。 王大娘朝女儿眼睛一瞪：“吃里扒外，谁把你养大的？我到底是为谁作想？不都是为你好？白眼狼。” “你们可想好了 ，不要反悔，钱到位就挑选订婚日子！” 王大娘一看就是生意人似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一点儿也不含糊，相当精明。 可是大姐不同意，道：“这件事情我得回去磋商一下，改天再谈，改天再谈。” 大姐说着，就要拉汪真的手起身离开。 这么大的数目，谈不谈得成还悬着呢？凳子也不用坐了，饭也不用吃了，走为上策。 汪真知道，既然自己说出口，就不会轻易改变。 就要按内心的想法去做，大姐不同意并不代表他的意见。 他不走，拉住靠在身边的村花。 对大姐说：“钱不过身外之物，花出去才能赚得来，大姐，你要对我有信心，就这么定了。” 大姐劝不动汪真，多待一分钟就感觉蚂蚁全身爬，难受的很。 丢了一句：“大娘，改天在上门。” 就一闪离开了村花家的小洋楼。 屋里，王大娘，村花和汪真。 三个人不说话。 汪真在村花耳边说了几句，两个人手拉手就冲了出去，逃出了母亲的视线之外。 王大娘气的还没有骂出口，就不见两人的影子了。 跑着，就来到了说好第二天见面的东平镇中心公园。 从王大娘的眼皮下跑掉，汪真感觉呼吸空气都是甜的，那种拿金钱来衡量爱情的谈判真是让人窒息。 汪真讨厌这种遍地都是黄金，不离金银不说话的人群和社会。 什么时候爱情变成了金钱的奴隶？ 他躺在草坪上，看着白云成群，蓝天如镜，悲喜交集。 “露露，爱情要是和利益打交道，你说哪一方面会赢？” 汪真给村花出了一道题。 “哎呀，我可没有你复杂，有钱有什么不好嘛？你好像很不喜欢钱似的？我觉得爱情和利益就是一对情侣。” 村花坐在汪真身边，无聊地抠手指甲，又四处张望。 真狗血？什么逻辑？ “我觉得爱情是纯粹的，和利益无关，但是如果两个人有爱情，可以为钱努力奋斗，前提是因为两个人有爱情，相互喜欢。” 汪真反驳。 关于村花的这个观点，他有些反感。 “那你的意思我妈不该问你要彩礼？你这人怎么这样的？莫名其妙。” 村花听出了苗头，意识到汪真心中不痛快。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喜欢，都能接受彩礼，也愿意出，如我没问题，因为喜欢你。可是有的人如果…” 汪真刚想讲，如果彩礼有分歧，就以爱情为重，毕竟金钱多少都是无底洞，有钱没钱还不都在生活。 这个时代谁能饿肚子了？ 但他阻止了自己，讲出来，就是祸害，就是麻烦。 这个世界上，哪个女人是好惹的？还是管好嘴巴。 他逐渐觉察到。 村花和他，价值观不同。 尽管有一点点的雷同，那也不能说明两人达到同频共振。 汪真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讲话才能让局面破冰时。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飘荡在耳边。 “叔叔，请买一朵玫瑰花？刚采的。” 一个大约上幼儿园年龄的小女孩手上握着一捆玫瑰花在叫卖。 她站在汪真和村花的面前，递上了一朵玫瑰花。 “你为什么不上学？这么小就卖花？” 汪真不假思索地问小女孩，毕竟不是星期六更不是星期天。 小女孩衣服陈旧，很朴素，脚上的球鞋其中一个大拇指的地方已经破了一个洞。 浑身给人的感觉纯真却贫穷。 “我爸爸生病了需要钱，妈妈在那里摆摊卖红薯。” 小女孩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妇女正在忙碌的身影。 汪真鼻子酸酸的，穷人的小孩早当家。 想起自己父母去世时，也是这个样子。 幸运的是他有二姨，是二姨和姨夫收养了他，一直抚养到现在。 汪真继续问：“一束多少钱？” “2元！” “和她说什么话？打发她走！看着心烦。”村花似乎不喜欢小女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脸嫌弃。 汪真没有理村花，问：“你手上有多少？” “还有20束，叔叔，买一束好吗？我爸治病需要钱，帮帮我！” 小女孩充满可怜的双眼望着汪真，就渴望能买下来，就一束，2元。 “你和她啰嗦什么？让她滚远一点，小乞丐，看你脏兮兮地，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村花生气了。 “小妹妹，那我全要了，给你钱。” 汪真从钱包里掏出50元递给小女孩。 “叔叔，我没有钱找你，你等等，我去我妈那儿拿钱。” 小女孩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说话声音也变的像唱歌一样。 “小妹妹，不用找了，叔叔祝福你爸爸身体健康。” 汪真接过女孩手中的玫瑰花，送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微笑。 小女孩很礼貌，拿着手中的钱，朝汪真深深地鞠躬。 第42章 除了膻味，两人难以同频共振 “谢谢叔叔，你是个好人！” 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朝她母亲的方向跑去。 看得出，她今天的心情飞上了天，因为卖完了花，爸爸的病就多了一些希望。 小小年纪，就知道为父母分担，汪真越发觉得自己太愧疚二姨和姨夫（汪兰芳和叶大勇，现在的父母）了。 “真香！”汪真看着手中盛开的玫瑰花，娇滴滴，水灵灵，美艳艳，就像人生的巅峰时刻，绝美。 村花翻白眼，瞧不上那些2元换来的花朵，那芳香四溢的花儿，在她的眼里，就像一坨牛粪般，投来了鄙视的神情。 汪真看出村花的表情，一腔正能量：“露露，这可是花农辛苦的杰作，朵朵鲜艳娇嫩。” “我不喜欢！” 村花压根不看一眼汪真手中的花。 本来他想借花献佛，直接送给村花。 这花和花店里的有什么区别？就是差一些漂亮的包扎。 总不能就这样扔了！拿回家插在花瓶里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汪真将玫瑰花在手里玩来玩去，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她知道，村花的品味是钱，越贵越好，像这种便宜货怎么会勾起她的欲望。 “既然你不喜欢，我就给你买一束好的去。” 相处好几天，都没有机会买花送花，再说一束花又能花多少钱？ 多的都花了，这一点算什么？ 不能让村花反胃！ 他不想惹怒了对方，这相亲刚刚开始，自己也亲口答应了彩礼钱，还得到了村花的支持。 没有理由不进行下去。 汪真拉着气消了的村花，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使用的是包装木盒，魅蓝色丝带，还有黑色飘纱。 几十束绝对普通的玫瑰化身成了奢侈和高档的感觉。 花了1080元。 村花除了极致地开心，眼睛也没有眨巴一下。 她对汪真的做法还是满意的。 汪真发现，只要掏钱买东西，而且是村花喜欢的，任凭她选，自己只管付钱。 村花对自己的好感就会加分。 偶尔会亲吻一下汪真粗糙的脸颊，还有一把从背后抱住汪真的壮腰。 这个时候，汪真就会忘记心中的犹豫和纠结。 在爱情的世界里，只要女人一撒娇，一卖萌，男人的心思就会迅速回到女人身上。 一切胡思乱想，就像过眼云烟。 汪真和千千万万的普通男人一样，在爱情里，很容易被俘虏，尤其村花这种级别的美人。 送完玫瑰，又去逛商场，汪真手上提的大包小包，走路都成问题。 村花的眼睛从一个店铺转移到另一个店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节奏。 “露露，我饿的快晕了，吃饭去！” 汪真中午饭就啃了两个羊骨头，去到村花家，端起碗还没有吃，而现在又成了村花的狗腿子级的搬运工。 村花似乎才觉察到汪真的存在，回答的也很爽快：“好！” 香飘飘回民羊庄 汪真点了两大份烤羊排。 两个人都爱吃羊肉，这是认识几天下来唯一的相同点。 羊肉端上来，汪真狼吞虎咽，还不忘给村花夹上几筷子，两个人边吃边笑，满嘴都是关于羊肉的故事，故事里的前世今生。 在羊肉的世界里，他似乎看到了真正的希望般。 以前和刘小红在一起的时候，她闻着羊肉味就发出呕吐声，更别说买回家里吃了。 汪真虽然不胖，但是很结实，就是因为羊肉大补，他的营养足够好。 小茅村家家都爱吃，大唐村的人也不例外，隔壁还有一个村，全村人都是回民，那里的肉价格便宜又正宗。 在汪真读书的那些年，汪兰芳就常去隔壁购买不同品种的羊肉，回来换着法子做给儿子吃。 他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的。 汉人吃不惯羊肉，就因为它有膻味，其实羊肉的价值是肉中之精品。 就像村花，是女人中的佼佼者。 这一顿饭吃的汪真回味无穷，倒不是村花带给了他这种美妙的感觉。 而是羊肉带来不可思议的口感与味蕾刺激。 因为羊肉，两人终于谈了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也有了一点共同的话题。 汪真送别村花的时候，喜悦不言而喻：“露露，以后你可能会跟我过一段苦日子，有心理准备吗？” 村花抬头，不解地看着汪真，摇头，但是没有说话。 “我是说，我想创业，不确定性很高，你能接受吗？” 其实，他想说要是我没钱了你可以和我同甘共苦吗？可是他有了一点技巧，没有说出口。 “你大姐说，创业都能赚大钱，再说我还有彩礼钱保底，反正你喜欢就做呗，我也不反对。 我妈给我算命说我是富贵命，享福的人，不会吃苦的。” 汪真其实还想问，可是实在问不出口了。 反正除了羊肉，没有能达成共识的交流了。 汪真送别了村花，突然一阵空虚袭上心头。 热闹散去，安静下来，汪真又觉得这样的爱情越走越远。 越来越不是爱情的样子，没有一点爱情的味道。 弘二简居。 汪真站在门外，用力敲门，没人回应。 “开门，天没黑，你关什么门？是不是搞见不得人的奸事？” 吱呀—— 门开了。 弘二光着膀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浑身都是油漆，脸上像个花猫。 “师父，你？” “正忙着赶一幅画，怕人打扰！” 弘二边说，人已经走到了画室，再次坐下来，很快沉浸在绘画的专注中。 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哥们，想和他真正的聊天，聊心中散不去的烦恼。 画板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叼着一支烟，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神情凝重。 汪真不请自坐，靠在弘二背后的旧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和男人画板上的男人。 就觉得自己的内心很不地道，什么时候将弘二与奸事挂钩的？ 一个多么认真，陶醉在自己的追求，热爱画画的大师，被自己贴上了色狼的称呼？ 他第一次坐在弘二的沙发上，感觉到很尴尬，双手不知道放在何方，来调整自己狼狈的心理。 “哎——” 仿佛空间和磁场的特殊压迫，汪真吐出了一个沉重的呼吸。 他手上拿着手机，还忘记了处于关机状态，电话那头，全家人像疯了般正在找他。 而老母亲汪兰芳的精神状态处于慌乱中，眼看就要发病了。 第43章 弘二：爱情是唯美神圣的 汪真触摸手机，看着弘二忙碌又邋遢，沾满画漆的后背，意味深长地说道： “其实你可以一个人独自生活，不需要女人。” 说完，又低下头，摩擦黑屏的手机。 弘二顿了顿笔，在画板上男人的烟斗上飘了一些烟，完成了最后一笔，突然问：“和村花进展不顺利？” “说不上来，缺少一种相互吸引的感觉！你和她交往过？” 汪真想起弘二曾经追求村花失败了。 “说过几句话，美女目中无人，失败了。”弘二还是那么专注，一问一答丝毫不影响他对画画的热爱。 “你们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我看你就是木瓜脑袋思考问题，能擦出火花还能轮到你？”弘二眼睛盯着画板，手飞速在画板上移动。 “倒也是，你觉得这女人如何？”汪真确实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和村花的距离很近，其实很遥远。 “我不背后评价人，尤其这种人！” 弘二拒绝。 “不过，你说的没错，爱情是一种唯美神圣的感觉，如果缺少那怎么会是爱情？你们能不能在一起，那就是你个人的事情，但是…” “但是什么？师父？” “但是想要幸福，就得有真爱。 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是真经！” 真爱？真爱？ 汪真想不通，可冥冥当中对爱又无限向往和期待。 “不要被美貌骗了，我吃过亏上过当。 爱情是美好的，婚姻是可期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踏出第一步，注定艰难，千万别气馁。 眼睛看的不是脚下，而是远方。” 弘二的话总是很有深度。 对于汪真，听起来有些费力，一段话需要好久才能消化，还不一定是弘二讲出来的真正含义。 他正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师父怎么会这样想爱情？ “等我忙完这段，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汪真问。 “秘密！” 弘二诡异地看了汪真一眼，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善笑。 “算了，不打扰你画画了，我要走了，明天带我妈去医院看病。” 汪真起身，看着手脚并用忙的不可开交的师父，他得走。 “不送。”弘二出声，丝毫没有挽留的客套话。 吱呀—— 门开了，再次关上。 “哎呀，走路没长眼睛呀！” 汪真摸着瞬间被撞疼的额头和胸口，那种简直难以忍受的疼痛加剧。 他怀疑额头出血了，胸口也撞断了一根骨头。 迎面而来的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上去接不上下气，一看就是遇上了急事，不小心撞到了汪真，纯粹是无意，没有看见。 汪真摸了摸额头，定神一看，四伯。 “不是故意，不是…” “四伯？我是汪真，你跑什么？” “总算把你找到，找到了，快，快，回…家…去。” “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 “你妈不行了，不行…” “我妈不…” 汪真一惊，老母亲出大事啦！ 拉住四伯的手就跑，边跑边问：“什么情况，快说！” “呼吸困难，呼吸喘，喘气…” “救护车，救护车。” 汪真嚷起来。 他反应迅速，拿起电话拨通了120，对面的回复是10分钟赶到现场。 汪真在电话这头，苦苦哀求：拜托你尽快赶到，赶不到我老母亲就不行，不行 急的120人员连声道：“好，好，好，好，好…” 要是不给汪真吃下这颗定心丸，他就疯了。 汪真没有心思和四伯说话，问具体情况，他现在要赶回家里，将母亲送往医院，这是首要任务。 2分钟不到，一只脚踏在了客厅门槛。 “妈，妈…” 汪真除了能喊妈，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姐和父亲围在老母亲的身边，而老母亲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看上去性命攸关，和上一次的场景完全不同。 “小弟，你可回来了，全家人到处找你，你看妈？怎么办？怎么办？” 大姐似乎已经乱了手脚，现在当务之急是送老母亲去医院抢救，呆在家里哭有什么用？反而错过了最佳治疗机会。 “120,120…” 汪真喃喃自语，120还没来呢！ “小弟，我好害怕…呜呜呜。” 大姐看着地上的母亲抽搐，不省人事，吓坏了。 看来这一次，汪兰芳是真的在渡劫，没有演戏的成分。 “哭，哭什么？哭能治好妈的病？找不到我你不知道送妈去医院？给我找对象挺有一套的，真遇到大事你就是扶不起墙的泥巴，哼…” 汪真批评大姐，不该关键时刻火上浇油。 越哭不是越着急吗？ “医院，对，医院，我这该死的脑袋，没有想到要去医院…” 大姐满脸懊悔，拍打自己的额头。 唔哩——唔哩——唔哩—— 救护车来了！ “救护车，太好了，救护车！” 大姐就像看到了救星，眼泪也哭不出来了，赶紧朝救护车跑去。 两个急诊医生快速将汪兰芳抬上了担架，在车内进行抢救，测心跳，量血压，压胸口，上呼吸机。 大姐像个受伤的孩子躲在汪真的背后，双手放在胸口，嘴里念念叨叨。 叶大勇脸色苍白，已经吓的不轻了。 四个伯伯来都到场了，站在汪真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不少村民听到救护车停在叶家大院，匆匆跑出来观望。 “这是怎么回事？汪大姐不是中午还好好的？我明明看见她出来洗衣服了？” 有邻居质疑的声音。 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看来村民们，也无法短时间接受一个本来好好的人出事了。 “可不，我还看见她和老板早上去买羊肉了，走路的样子可硬朗呢！” 另一个村民说道。 没有人相信汪兰芳上了救护车，嘴巴上插着呼吸机，生命就在垂危之际。 “哎！人一辈子，就是睁眼闭眼的事情，生死由命呀！” 有个老者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汪真的衬衣湿透了，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流下来的，也伴有内心深处的眼泪。 要是母亲真的就这样撒手人寰，他无法原谅自己。 这个家庭唯一的顶梁柱，他觉得做的一点也不合格。 汪真盯着呼吸机上的老母亲，双手紧紧捏住她枯瘦的干手，本能地在心里默默祈祷。 “请远离，不要影响我们，保持安静！” 急救医生强调。 “血压正常，心跳回位，赶紧回医院！” 急救医生终于缓了一口气，脱掉了口罩，对司机说话。 第44章 最好的治疗就是保持好心态 “去医院，快。” 大姐拍拍小弟的手臂，心急如焚。 汪真二话不说，奔向小毛驴，带上大姐和父亲，就跟在了救护车的后面。 “我们也去，等等！” 四个伯伯异口同声。 “坐不下了，我们去就行，你们快回家去！” 汪真对四个伯伯点头示意。 救护车一路鸣笛，马路上的车辆迅速让道，有的车准备上道的，也停了下来，为了给生命争取时间，一一开道。 汪真在救护车后面，紧紧跟随。 一路“绿灯”。 在最短的时间里，汪兰芳已经住进了住院部。 算上来还没有半个小时。 急救医生的全心全意，开车司机的竭尽全力，还有医护人员整体的协助与效率，几乎达到了极致。 汪真内心感动到真是不要不要的。 他看见帮助过母亲的护士，医生，急诊，上来就是点头哈腰，满是敬意。 刘长贵主任医生也来了。 “你就是汪真？” 刘主任问。 “主任好，我是汪兰芳的儿子汪真，上次和您通过电话。” “哦，幸会！你母亲不能受气，这次问题不是多大，但是情绪不稳定病情就会加重，你们作为晚辈的可是知道这些的道理吗？” 刘医生语重心长，态度友好。 “知道，知道。” “知道还给长辈气受？做儿子的要孝顺懂不懂？” “懂，懂！” 汪真只能木鸭式的点头。 大姐低头站在门口的角落处，手搓衣角，像淘气的小孩知道做了错事。 老母亲怎么又受气了？汪真不知道全过程，但是他想肯定和大姐逃不了干系。 就瞪了大姐一眼，吓的大姐头要塞进地缝了。 这一幕恰恰被刘医生尽收眼底。 “怎么了？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刘医生看向叶凤，带有问责和讽刺。 叶凤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委屈。 “是他，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的错。”大姐故意将矛头指向了汪真。 以前大姐什么事情都站在汪真这一边，二姐和三姐与汪真意见不合时，大姐总出面袒护汪真。 在汪真的心里，大姐可是比老母亲还要疼爱自己的人。 怎么自从相亲后，就变了。 不光她变了，老母亲也变了，其实父亲也有变化，只是不多而已。 上一次在王大娘家里，大姐直接拒绝了自己的提议。 如今明明老母亲来医院肯定是大姐造成的，却推到自己的身上。 这一天下来，不是和村花相亲，就是去了弘二那儿，怎么是自己造成的？ 汪真不理解，什么时候大姐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倒要好好质问一番，回到家中一起算账。 “哎，你们这些晚辈，不要推卸责任，要主动积极配合医生，这一次起因就是气憋在胸口，造成心跳异常而至，下一次呢？想过没有？” 刘医生讲大道理，真是一副好心肠，替病人着急。 “刘医生，我想和您谈谈母亲的癌症治疗方案，您有时间吗？” 汪真转移了话题，本来明天带母亲看病的，干脆一起咨询。 “你来的正好，关于你母亲的治疗方案，有三个：第一，先化疗再手术。第二，先手术在化疗。第三，吃药保持好心情，既不化疗也不治疗。” 汪真：“哪一种更好？” 刘医生：“肯定最后一种，前两种对于你母亲都不合适，她年龄大了，化疗和手术副作用太大，恐怕吃不消，很可能治疗到一半人就抗不过去了，你知道癌细胞被杀死的同时免疫细胞同样被杀掉了。”刘医生分析道。 “问题是最后一种会不会导致加速死亡？毕竟没有清除癌细胞？” 汪真怀疑。 刘医生：“万事都有两面性，吃药也是治疗，只是来的慢，你知道最好的杀死癌细胞的药是什么？” 汪真摇头，大姐也摇头，叶大勇像是明白了。 “保持好心态，上次刘医生也讲过了。” 叶大勇插话。 “没错，一个良好稳定的心态，就是最好的免疫力，我们做过许多临床试验，也有癌症晚期患者通过改变心态从而改变了命运，活了下来。” 刘医生继续讲：“对于你母亲，只要心态好，情绪稳定，吃的好睡的好那都是良药，很有可能会延缓她的寿命，3年，5年，也有可能更长，不是没有可能！” 汪真问：“那就是不手术也不化疗了吗？就这样回家？” 看得出，他有些不相信医生的话，可是又不敢不相信是的。 毕竟他是东平市三甲医院最好的癌症专家，就是在京城，他的话也是有分量的。 刘医生答：“不应该手术和化疗，就这样回家，给你们开的药吃完了就来拿，都是缓解疼痛和增强免疫力的中成药，条件允许可以一直吃下去。” 汪真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不治疗母亲的癌症，道义上讲不过去。 口袋里有钱，自己专门回来照顾的，怎么就不给治疗？ 汪真：“刘医生，我…” 叶大勇拦住了儿子，打断了他的话：“汪真，就听刘医生的，别在问下去，让你妈听见又要生气了。” 无奈，他知道母亲的决定就是不治疗，按医生的吩咐。 她要有尊严地死去。 刘医生最后交代：“具体没什么事情了？要是开药去办公室找我，你们可以回家了，告辞！” “谢…” 汪真的谢字还没讲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被一句话打断了。 “叶叔，汪姨没事！” “村长，你怎么来了？这么大老远的，你工作很繁忙的？”叶大勇握住李一健的手，很激动。 李一健进入病房，朝刘医生投去了会心的笑容。 “官人，我这都汇报完了，工作可是没有一点误差！” 看得出刘医生和李一健很熟，而且语气尊重。 李一健拉住刘医生的手：“赶紧去忙！兄弟知道你尽全力了！” 刘医生走了。 汪真看着满头大汗的李一健，又听着刚刚的对话，方明白了什么。 他还暗暗计划将母亲送到京城治疗的，不是刘医生不可靠，毕竟京城的名医那么多。 对于母亲多看一个名医，就多了一次机会。 第45章 老母亲血压飙升 “兄弟，辛苦了！” 男人之间，感激的话不需要用在美言上。 汪真和李一健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 从小一起长大，19年的同学同窗生涯，牢牢地稳固了二人的友情。 在李一健面前，他从不隐瞒：“你和刘医生什么关系？有没有行贿受贿？” 李一健像是猜出了汪真就要这样问。 答：“绝对没有，我从不干这种事情，为了能治好阿姨的病，只是找了几层关系，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可不要小瞧了人家刘医生？” “此话怎讲？” 李一健道：“刘医生算起来和我一样，都是从京城被“抓”回来的。 原来可是京城响当当的肿瘤科一把手，东平缺好医生，市领导想尽一切优惠办法才吸引他回来，这里有了他，人民看病就有了真正的希望。” “在这里看病，就等于去了京城，刘医生的话是千金良方，不要质疑。” 真有这回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也是，已经10年没有回来了，这里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毕竟对医学也从来没有涉猎过。 可是不能给母亲看病，口袋里的钱花不出去，汪真总觉得自己真没用，不能真正地尽孝心。 此时定局已经落幕。 汪真只好去刘医生的办公室开了三个月的药，带着母亲又返回小茅村了。 一路上，汪真才想起来要找大姐算账的。 大姐就坐在车的后排，犯困快睡着了。 “你到底怎么惹妈生气的？说！” 大姐被惊醒，惊呼：“你小点声，妈睡着了，吵醒了你负责，医生怎么说的不知道？” 汪真只好压低了声音，两个人就像讲悄悄话：“快说。” “妈听说王大娘坐地起价30万，血压飙升了，所以…” 汪真：“就你喜欢惹事，我不是答应了？这本来不是事，不是你惹的是谁惹的？” 大姐：“还不都是因为给你相亲造成的？” “30万没问题，我都同意了，是你不同意的？” “那我就按你的意思和妈说！” 大姐屈服了，她是不想母亲再次生气出事。 两个人的谈话戛然而止，车辆内很快陷入了沉默。 除了汪真聚精会神地开车，一车人都睡着了。 在半路给车加油，开门下车，等待中。 站在车的不远处点燃了一支烟，不经意间他触摸到裤子里有个东西。 顺手摸出来，名片。 是谈欣然的名片。 怎么会随身携带着呢？他记得扔在房间的床头柜上的，这玩意放口袋里没什么用。 加油站的师傅没有灌油完毕，汪真瞟了一眼名片上的头衔，仔细阅读： 光华集团大中华区经理 盛祥项目部区域经理 胜利集团名誉副主席 西漳市党委处高级秘书 西漳妇联主任 西漳城市幼儿园名誉院长 光华集团电信部部长 电话： 微信：！ 太辣眼睛了！ 他再次看过一遍，心中有些蠢蠢欲动，缓缓想起这个火车上偶遇的女子是个人中凤凰。 汪真还想起了对方拒绝提供联系方式，当时他还觉得对方很有修养的一个人。 怎么这么好的女子就没有被自己勾搭上呢？ 是自己的魅力差还是人家眼光高吗？ 他情不自禁地和村花相比，一比简直吓死他了。 那相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两个人的差距就像从地球这端去地球的那端。 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汪真这样暗自评价村花和谈欣然，自然村花就给比下去了。 谈欣然的一切，连同她的未知莫名其妙地强烈吸引汪真。 他想也没想，拿起手机，添加了！。 对方需要验证，他填上备注：“我是火车上的汪哥”。 对方没有回应，加油站的师傅喊话，去付钱。 此刻有点小激动的汪真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进了加油站的收银台，付完钱又出来，上了车。 飞驰而去。 一路上他想入非非。 期待是一种美好的悸动，让人真是回味无穷。 “兄弟，直接去村委会，走！” 李一健跟在汪真的车后面，一起到了叶家院子。 叶大勇挥挥手，示意汪真赶紧去，家里还有他和大姐。 汪兰芳路上坐车颠簸疲惫，已经被大姐搀扶着进屋休息了。 汪真车里取出母亲的药，还有顺路购买的大包小包家里的必需品，朝父亲看了一眼，就跟随李一健去了村委会。 村委会的办公室里，早已有人。 两个人大踏步走上台阶，老远李一健就皱起眉头，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谁？” 汪真顺势朝里看了一眼。 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边缘，嘴上叼着一根香烟，头戴鸭舌帽，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到底是谁？ “进去再说！” 两人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多说一句对方就能听见。 吱呀—— 办公室的门一开，那个年轻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就冲到门口： “哥，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肚子都饿了。” 李一健看也没看对方，将腋窝夹着的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转身要去饮水机倒水。 “有你这样当哥的吗？回家告诉我姐去，哥，项目的事情你可要抓紧呀！我是一定要参与进来的。” 鸭舌帽蹬鼻子瞪眼的，朝汪真斜视了一眼。 他是谁？怎么会不认识？ 汪真没有和年轻人打招呼，尽管他口口声声喊李一健哥，可是他是真的不认识李一健还有一个这样的弟弟？ 李一健和他一样，家里三个女孩，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就他一个独子。 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弟弟？ “既然你来了，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这是我的哥们叫汪真，小茅村长大的，就是这次投资有机种植的核心人物，你要是投资，得经过他的允许，懂吗？” “凭什么经过他的允许？我投资小茅村，关他什么屁事？哥，你可不能这样的？答应还是不答应就是你一句话，什么他不他的？” 鸭舌帽年轻人火气上头。 “汪真，也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刘晓，我老婆二姨的儿子，绰号赵麻子，东平市人，目前无业，手上有些闲钱。” 第46章 招标这件事… “你说谁赵麻子？谁无业了？我是自由投资人，你懂不懂这个高级的职业？说话客气一点，小心我告诉你老婆。” 赵麻子并不忌讳李一健的身份和姐夫这个称呼，对他的态度算是平起平坐，很一般。 “当初小茅村最困难的时候找你，你瞧不起咱们村穷，现在有起色了，我人也找到了，你又来凑热闹？想捡便宜呀！” 李一健不买表弟的账。 汪真总算弄清楚了这层关系。 就拦住李一健：“年轻人吗?手上有钱做点事情总归是好的，说明他还是有想法，要不咱们就搞个招标，公平竞争吗？谁是赢家就谁干，具体方案就麻烦村长费力，你看这个建议如何？” 汪真觉得那毕竟是李一健的亲戚，不给面子说不过去。 再说，他内心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有机种植的创业，也好有个措辞推脱。 “对，公平竞争，听到没有，哥，人家汪真都赞成，你不要搞后台操作，小心你官位不保！” 赵麻子嘻嘻哈哈地讲。 “我李一健堂堂正正，一不贪二不色，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你那点坏心思坏透了。” 李一健指着赵麻子的鼻子，骂。 赵麻子一点也不怕姐夫，更不给面子，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豁出去了。 “我告诉你，招标这件事，必须实行！村里的干部也不是你一个人，还有秘书，财务，副村长，你不要一手遮天。” 李一健拿起手上的杯子就往赵麻子身上砸。 赵麻子人瘦，很灵活，一闪躲开了，翘起屁股，冲李一健死皮赖脸地笑： “姐夫好，姐夫坏，姐夫是个妻管严，我回去告诉我姐去，等着回家跪搓衣板。” “滚！” 赵麻子被李一健骂走了。 走的时候，他一路扮鬼脸，李一健在他的心中，就像淘气的小朋友，可以随时欺负凌辱。 “真是活宝，头疼！” “说说！” 汪真很想知道这个叫赵麻子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连李一健也不待见他。 “仗着家里有点钱，就四处乱搞，这里投资那里投资，一分钱都没有赚到，不是亏就是跌，败家子。 高中毕业不去上学了，老爸是个生意人有钱，也就顺着他，到处烧钱，全当是他的正经职业了。” “前两年小茅村穷，我找过他老爸和他，被无情地拒绝了，说小茅村没有未来投资个屁。 现在镇上让小茅村搞种植，不知道他在哪里听说的投资？就找上门了！” “人家还是比我强，有生意头脑，有经商的经验，要不就让他做！” “那可不行，他那是搞投机倒把，赚一笔就跑了，不能持久。我要找的人得有耐心，毅力，和小茅村同甘共苦的人。 “好歹人家找上门，也是一个好事，我看公平竞争，对你的压力小。” “你可以不要占空子，不就是不想干嘛？小茅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知道吗？” “不知道。” 汪真摇摇头。 “就是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干点事情的人，种植有机菜关系到全村老百姓的裤腰带，我怎么能放心赵麻子？” “私人情意固然重要，可是你是一村之长，做事还是小心为上，遇上胡搅蛮缠的人招来麻烦岂不是自讨苦吃？” 汪真虽然不懂官道，也不太懂人际关系，可是出于对兄弟的提醒，他还是放在心头，说出了口。 毕竟那赵麻子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的。 “村长？村长在吗？” 汪真正和李一健开始膝足长谈，办公室外面传来了声音。 “每天就是事多，今天不是他找，明天就是你找，反正一天到晚闲不下来，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干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一健抬头看窗外，知道又有事了。 “老孙头？” 李一健脸色一惊。 汪真看见李一健想躲闪起来，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怎么回事？此人坏？” 汪真凑在李一健的耳边悄声问。 “不光坏，还恶，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你父母都知道此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准没好事。” 老孙头简直是闯进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坐在办公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村长，你可不够意思？这村里要种植有机蔬菜，凭什么让外村的掺合？” 老孙头嘴巴里的外村人，讲的就是赵麻子。 两个人本来就有私仇未报，听说赵麻子来了一趟村委会，就屁颠似的找上门了。 “让谁你参合，这是村委会的事情，你想做什么？” 李一健对老孙头说话丝毫不客气，根本没有看在他年龄大的份上，连个称呼也不给。 “幺，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小茅村是全体老百姓的小茅村，我是这里的一员，老百姓的土地就是我的土地，我怎么没有发言权呢？” 老孙头长的肥头大耳，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有事你快说！”李一健开门见山，也不想和他纠缠，说多了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事情。 “这有机种植，我也要一份，你不能掐断我们的参与，我可是小茅村的人。” 老孙头看来是准备好了，只是告诉村长一声。 这小茅村的投资，必须有自己的一碗羹，要是没有，反正老孙头是怎么样的人，村长心知肚明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威胁吗？合着你是村长的爹还是村长的妈？ 你想什么村长就必须答应你什么？ 汪真在心里暗骂，真t的不讲道理，这不是欺负当官的？ “大爷，你好好说话，注意态度。”汪真受不了老孙头的嚣张，算是善意的提醒对方。 这里是村委会，又不是你家里？能不能好好说话尊重人？ “你是谁？训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叶大勇家里抱的孤儿吗？爹妈都没的孩子你嘴那么长找事呀你？” 老孙头哪是能好好讲话的主，他就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蛮不讲理的坏蛋。 善意提醒就是没事找事。 “你不要人身攻击，注意说话的分寸。” 汪真再次提醒，不过没有发怒。 “读了几天书，说话咬文嚼字的好像很有能耐似的，听说你那个养母快不行了，还不赶紧滚回去伺候，等会见不到人了？” 老孙头朝地下喷口水，刚好喷在汪真的脚边。 第48章 谁的人生不是一地鸡毛？ “投资要准备一些现金，你手头上有吗？” 李一健问到了最实际的问题。 汪真：“有150万，本来是给老母亲看病的，现在也用不上。不过答应村花30万，再补贴家里一些，能挪动的最多也就100万，这是见底了。” “100万？够了，起步可能投资60万，不能太多，来年效果好，销路也上去了，追加投资也不迟。” “嗯！” “这100万你先别动，等我最快的消息，要是定下来启动项目也很快，钱要到位。” 李一健道。 他夹了一大坨羊肉，啃起来。 “说说，上次在弘二家谈到婚姻的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汪真的大脑刚好想起来，就顺便问。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相亲需要30万？” “还不是王大娘的主意？我大姐要给15万，人家不答应。” 汪真猛喝了一杯酒，酒杯砰的一声响，看得出他也很郁闷，有种被宰的感觉。 “小茅村这个风气早就制止了，就那么几个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弄的村子乌烟瘴气，这股妖风又被刮起来了。 我有责任没有处理好，男女自由恋爱，要什么彩礼？一起奋斗过日子，钱在一块花不就得了。” “都是我妈和大姐逼我结婚，还说要是不结婚，就死不瞑目，搞的我只能随波逐流，说实话，刚和刘小红分手，哪有心情谈恋爱？” 汪真的委屈终于有地方发泄，有人聆听了。 要不然，憋在心里快憋死了！ “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当父母有自己的想法，做子女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说我该怎么劝？ 父母年龄大了，替你操心，你呢，觉得年轻，不想被束缚，看看，现在的，什么事？” 李一健几杯酒下肚后，肚子里的怨气也开始往外冒。 “你觉得村花如何？” 汪真再次问。 问弘二无果。 他不甘心，觉得自己到底和村花在一起合不合适？汪真似乎需要很中肯的意见。 “我觉得不适合你，不过你父母觉得适合，你就该认为适合，是不是这个理？” “是，苦恼！” 汪真点点头，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可以理解他了。 李一健吸了一口烟，又吐了一个烟圈，看着汪真： “你们两个差距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你家里人没有看清楚，我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自从和村花见面聊天后，汪真就在等这段话，一直等了很久，终于… 难道不是吗？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变成一个世界的？ 不，要装成一个世界的！而且还是他在装。 当然他不知道村花到底有没有装？ “问题是，还是我答应30万彩礼的人，我就是个傻子！” 没办法，汪真只能骂自己。 “哈哈，相亲容易，婚姻难呀！我也活的不易。” 李一健和汪真碰杯，两个人喝到了高潮，更加自嗨，说的全是真心话。 “宋霞拿你如何了？” 汪真一脸酒气，发出质问的口气，就像宋霞肯定欺负了村长。 宋霞是村长的老婆。 两个人是因为爱才走进婚姻的，没有想到相爱的人也会有婚姻问题。 汪真认为他和刘小红之间之所以出现裂痕，还是因为不够爱。 毕竟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楚什么是真爱？ 谈起爱，他最没有资格。 可是对面的爷们，人家可是奔着爱情而结婚的。 如今的婚姻过的好不好，一看就知道了。 “弘二不是说了，我对不起她，可是谁知道我心中的苦了？” 李一健说到这里，拿起酒瓶就往嘴巴里灌。 “我当村长两年了，她就从来没有支持过。” 李一健一口气干完一瓶后，头倒在桌子上，竟然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喂，哥们，别这样。” “我太难了！她从没有理解过我的内心想法，被欲望蒙住了双眼，整天嘴巴里都是钱。” 哎！这草蛋的世界，谁嘴巴里不提钱？ 不谈钱的就不是正常人，可是有了钱就是祸害。 有了钱人就丧失了人性，最后变成了什么鬼东西? 汪真内心愤恨，这世道，这乱世，这人心，都变了，变的越来越物质化了… 就连爱情婚姻这么纯粹的美物也沦落了。 没钱不相亲，没钱别扯婚姻。 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 汪真已经喝下去了第八瓶酒，有生以来，这是他喝酒最多的一次。 已经无法控制的不喝酒，只有干下这杯杯酒，才能解千愁。 回到现实中，该面对的还是一样面对，该干嘛的还是干嘛，根本不可能逃避。 现实是贼t的残酷，难道不是吗？ 万恶之源————钱。 可是钱还不是人操控的？ 那些操控钱的就是混蛋。 控制了人心，控制了美满的家庭，幸福的婚姻，纯洁的爱情。 “干，喝！” 汪真和李一健一杯一杯，没完没了。 两个积极上进，热爱地球的热血青年，也被现实折腾的就要跪下了。 “我们已经分居两个月了，分床睡，不许我碰她，不许我和孩子玩，不和我说话，说我没资格，这婚姻简直践踏完了我的尊严！。？” 被束缚压抑太久的李一健，终于一拳打在桌面上，一个啤酒瓶掉在地上，发出了“慷”一声。 就像反抗的苗头已经在酒桌上燃起。 汪真晕晕乎乎，也跟风般，道：“兄弟，我和刘小红友情2年，爱情8年，10年了，分手才明白，老子就是被钱绑架的奴隶，根本不是爱。” 汪真将啤酒瓶的瓶盖捏在手中，嘎嘣响。 没有风雨，哪能有经历？没有经历，哪能懂？ 这些深刻的教训，不就是血淋淋的人生磨难吗？ 谁的人生是一展平阳，万马奔腾，大好河山，不都是一地鸡毛，鸡犬不宁的？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而活？” 汪真对天嘶叫，呐喊。 可是苍天一个回应也无，真是叫天 天不灵，叫地 地不应。 “我们是爷们，干事业，干好事业，那些娘们就不会看不起，你知道吗？” “对，人生真言，没有江山没有美人，这可是你说的，我信你，兄弟，有远见！” 汪真还竖起了大拇指，夸奖哥们说的实话。 其实两个人已经醉了。 说的什么都是酒后乱语，已经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了。 可是乱语中仿佛隐藏着很深很真的东西。 第47章 不好惹的竞争对手 汪真看孙老头的脸涨红，眉毛都竖起来了，知道这老东西是个红脸汉子，容易走火入魔。 就觉得和这样的人要是说下去，一天一夜也说不清，只会越骂越气，越骂越恼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选择了忍让和沉默。 不讲道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漠视他。 而李一健也很聪明，他同样已经厌倦了和老孙头谈论任何话题，只想对方讲完赶快离开。 “我话已经摆出来了，村里必须要考虑我的参与，不答应就闹事，我是来通知你一声。” 老孙头扭动脖子，发出嘎嘣响的声音，双手在胸前摩擦，握成拳头状。 简直想干架了？ 这糟心的老头子。 汪真从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老孙头瞬间成了他的眼中钉。 来了一个赵麻子，又走了一个老孙头，一个比一个耀武扬威的。 法治社会还无法无天了。？ 汪真很少碰见这样的事情和人，他在原来单位接触的人不多，而且自己有一技之长，都是别人仰视他，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就连那个禽蛋要收拾他，说干就干。 他觉得，小小的小茅村，这么阴暗复杂。 回来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摊上这么多破事。 还是躲的远远的，天高皇帝远，多清净。 没有熟人，没有亲戚家。 这些有时候都是烦恼。 可是，可是…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两个大老爷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心里憋屈。 “喝酒去，哥们！” 汪真提议。 是呀！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喝一顿，上一次四个人聚餐，筷子还没有夹热，就被大姐抓走了。 今天，老母亲的病情不管怎么样也最终有个结局，相亲的事情也算有了进展。 其它的都在酒桌上解决！ “走，喝酒。” 李一健吆喝。 “要不要叫弘二一起？” 汪真问。 李一健拉开车门，停顿了片刻，回答：“不用了！” 两个人还是来到了那晚的农庄，这是一家开业没有多久的农家乐。 算是小茅村第一批创业基地，开始效果不算太理想。 周边没有风景区，来观光旅游的人不多，也就是附近的村民，镇上的一些公职人员过来偶尔尝尝鲜。 农家乐的价格相当便宜，吃饭送红薯，送特产，慢慢人数也在增加。 可是创业人员也说了，送东西不是长期的好办法。 要是能开发一些旅游景点，自然就会带动商业的发展，那再多几个农家乐也不是问题。 李一健正为这事犯愁，到哪里弄来旅游开发项目？ 一方面不知道什么旅游项目好？另一个方面确实村里没钱。 “村长，你们要的羊肉火锅来了！” 店老板陶哥也是小茅村的村民，年纪和汪真差不多，早些年也在外打工，由于家庭变故回村创业。 听说他已经投进去了20万，至今还没有收回本钱。 “你这分量不小呀？先付钱后吃饭。” 李一健边说边从口袋里掏钱。 其实李一健也是个穷光蛋，虽然当个官，每个月的工资也就2000多。 这个村民没钱买盐了，给10块，那个村民没油了，掏上20块。 久而久之，2000元的工资还没有在口袋里揣热，就没有了。 以前在京城打工，他是个销售经理，赚了不少。 赚到钱就盖起了小洋楼，买了宝马。 媳妇宋霞每天花枝招展，见人就夸奖自己的男人能干。 那是李一健最风光的时刻，好景不长。 自从回到小茅村，当上了领导后，就越来越穷。 穷的好几年都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这些小道消息，汪真也听弘二讲过一些，还说他的感情出现问题就是因为钱。 汪真身上有钱，上次几个兄弟吃饭，还是李一健付的，这一次他不会再让。 “陶哥，我来付，这顿饭我请客。” “不，不能，我请客，两个大人物难得光临我的小店，支持我的生意，我请！。” 陶老板退回汪真递过来的现金。 “你才回来还是客人，再说阿姨看病还要钱，还是我付最好。”李一健又将自己的钱递给了老板。 “不行，这顿饭非我请不可，不然就不吃了！” 汪真站起身，装着要离开，其实他就是做样子给二人看的，让他们不要和他争抢。 陶老板只好点头，村长也摇摇头。 毕竟男人之间争来抢去的也不是他们的作风，反正这顿你付，下顿自然就有人抢着付，彼此从不欠人情。 一大盆火锅，两个人是吃不完的。 陶老板又上了一箱啤酒，示意慢慢喝，不打扰就去忙了。 “兄弟，我说实话，有机种植这件事，我还是建议招标，一方面缓和民生，让大家公平竞争，另一方面也鼓励村民积极参与，你可一碗水端平。”冷静下来的汪真再次提议。 “我刚刚也在思索，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只是这老孙头和赵麻子就不是干这个的料，你说让他们干，岂不是害了老百姓？” “你说清楚点。” 汪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这些土地都是老百姓包产到户的，就是搞种植，也要按亩补贴给各家各户。 老孙头要是干，补贴这事就会遇到麻烦，他会耍赖皮，不给，还会拿出各种理由，相当扯皮。” “赵麻子是个投资人，不是干实业的，追求利益最大化，有机种植本来产量低，见效慢。 但是后期成功后，就持续的收益时间长，你想想，赵麻子能有这个耐心？ 他会让下面的人用化肥，添加剂，催生素，这样才能赚到钱，这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李一健点燃了一根烟，吹出了一口烟雾，望着前方的番薯地，愁眉苦脸。 “招标不是要投票吗？到时候谁的票数高让谁干。” “那也不行，票数可以作假的，赵麻子是个人精，我最了解他，老孙头也是个老狐狸，没有一个好人物。” 李一健摆头，看似根本不信任，将项目交给这样的人那是完蛋了。 “我回去和村里领导们在商量看看，找出一条好的路来。” 汪真的思绪还停留在招标这件事，他在思考，如何让公平公正体现在招标中。 又能让老百姓心服口服。 他虽然不是一个官，不过兄弟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他总想替对方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第49章 剩男太多，村长想救助妇联 人生的难关。 只有自己独自闯过，没有谁能分担。 人生的难关只有自己面对。 不需要谁可怜！ 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 …… 李一健哼起了小调，一首听起来根本不知名字的歌曲。 “我告诉你汪真，妇联知道吗？我准备去妇联。” “你丫的去妇联找女人吗？” “我找领导，讨论女人的社会问题。” “女人问题？” “确切地说，是小茅村的单身汉问题。 你可能刚回来不知道，今年我们村没有结婚的适龄男青年已经高达50人，女青年一个也没有。” 李一健双手抱在胸前，看上去一下子严肃许多。 “你说说，怎么回事？” 汪真来了兴趣。 李一健道：“适婚男青年就是30岁-50岁没有结婚的，不算30岁以下的。 女青年不愿意找本村人，该嫁的嫁给外村了，没嫁的也就几个，人家还是不愿嫁给本村，找对象也不难。” “我记得刘小红说过，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人比女人多几千万呢？是不是主要原因？” “多3千多万！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女人不愿结婚的人数也在增加，很多人宁愿选择单身。 咱们暂且不说单身好不好，这对于男人就少了很多机会。 如今社会没钱讨不到老婆的也不少，明明都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男人娶不起，女人不愿意嫁。真是头疼。” 李一健朝汪真勉强挤笑，摆摆手。 一个小小的村长，操心的事情却很多。 就连男女婚嫁这些私人事情也得有村长出面，看来结婚现象形成了一股不好的浪潮。 不得不上级参与，才能缓解民生问题了。 李一健对于这样的事情感到没辙，一方面自己家的后院还在起火。 另外一方面对于爱情和婚姻他也没有过多的经验。 不知道如何着手真正能帮到这些眼巴巴想结婚又娶不到媳妇的老男人。 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 芝麻大的官操的心比老天爷还大！ 哎！ 汪真更是爱情白痴，他只能喝酒：“哥们，那你和妇联怎么谈？” “我想去和妇联主席商量，能不能举行一个单身汉派对，或者聚会，什么都好，就是让单身的男女弄在一起认识，加微信，聊天，相亲也成，给这些男人机会。” “这是个好主意！人家愿不愿意先？” “小茅村的老男人们早想了，天天催，关键得去找些单身女性来，解决燃眉之急的是男女配对。” “这你可上点心，关系到别人一辈子的事情，做成了你可是为咱村造福！” “那倒是，我想的是得让咱们小茅村人丁兴旺。 老人越来越多，这一波老人去了后，中年青黄不接，婴儿出生率太少，马上人口下降。 身为共产dang员，我忠心地希望咱们中华民族人口蒸蒸日上，不能持续减。” “你觉悟高，我比不得，我就找到村花，生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也算为小茅村积福积德了。 不拖后腿，不给国家添负担，其他的就靠你们当官的去动员了！” 汪真的美梦做的，不要不要地。 “汪兄，实话告诉你，这事可比种植有机蔬菜更让我着急，急的头发都白了，你看。” 李一健扔掉了手中的烟头，右手拨弄着头发，那整片的白发就像白雪覆盖在头顶，根本不需要借助手的作用，一清二楚。 汪真回来小茅村的当天就看见了，碍于面子没有开口。 如今他才醒悟，一个小小的村长，干了两年，30出头的小伙子尽然干出了满头白发。 这天下做哪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生活贼特么的辛苦啊！ 酒意朦胧，两人喝得脑子轻飘飘，恍恍惚惚。 滴滴滴—— 汪真的微信响了。 是谈欣然发来的，她通过了汪真的验证。 一共两条信息。 “汪哥，你真是个少有的好人，谢谢你还记得我这卑微的小人物。” “天太晚了，早休息，别喝酒，少抽烟，爱惜身体。” 在谈欣然的信息发来的同时，还有n条信息正在爆炸。 “你怎么不回我？什么意思？” “我妈答应彩礼了，让你大姐过来商量订婚的事情，你收到回信息。” “你每次都这样，从不回复信息，太不礼貌了。” “没礼貌的男人，你不回信息，我妈就取消彩礼了。” …… 村花坐在粉红色的房间里，眼角气的都流泪了，汪真连个屁也不放一声。 一个信息也没盼着。 气死人，真是气死人，天下男人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好东西。 村花坐在床上，哪里还睡得着了？ 这恋爱都谈到了要订婚结婚的份上了，自己的男人还拿捏不住，浑然不知对方大半夜的跑去哪里了？ 和谁在一起？做些什么勾当？ 哎呀！反正村花要气疯了！ 汪八怪，丑男人，骗子，满嘴跑火车的混蛋，再也不理你了。 村花显然对汪真有了好感，明明比汪真的还要多，安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也加重了。 从内心里，就有了想驾驭这个男人的欲望在蠢蠢欲动。 这个马上就要成为她的男人的人，凭什么不回复信息？ 嘟嘟嘟—— 村花气的撑不住了，拨通了汪真的号码。 汪真和李一健醉倒在桌子上，电话响个不停。 “汪真，电话，接电话！” 陶老板叫醒他，将手机放在他的耳朵旁边。 “喂，说！” 汪真醉醺醺地。 “呜呜呜…” 村花一听汪真粗重的发声，就知道没有好事。 女人的杀手锏直接上了。 “你哪位？哭我做什么？我又没死？别哭了！” 汪真骂。 陶老板拿过来一杯冰水，放在汪真的嘴巴边，让他喝，又拍拍肩，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女人，小心点。” 女人？一杯冰水下肚。 啊！ 活泛了！ 村花？对村花！ “弘二，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汪真竟然把村花说成了弘二，这醉的真是不轻呀！ “我和你没完！” 村花一气之下，不想和汪真说下去，挂掉了电话。 第50章 差点就能抱抱村花了 陶老板拍打汪真的脑袋：“你遇上麻烦了，惹女人不开心，小心回去不让你上热炕头！” 陶老板半开玩笑，又给李一健倒了一杯冰水。 陶老板很有一套，醒酒功劳很大，冰水，茶水，葛根水，好几杯水下肚后。 汪真发觉自己闯了大祸。 这事第二天要是闹到老母亲那儿，她又该去医院icu抢救了。 “我得走，得走！。” 汪真喃喃自语。 陶老板不放心：“汪真，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家。” “去村花家里，你别管我。” “我送你去，5分钟。” “不行，我自己开车，没，没问题。”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妇联，这可是大事，天大的事。 办不好，头发白，屁股也要发白了。” 李一健抬起软绵绵的手，朝空中挥舞，和空气说话，其实是说给汪真听的。 “没，没问题，女人好说，好说。” 汪真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对着田野就是一顿乱按。 滴嘟-滴嘟-滴嘟- 他朝着声音的反方向趔趔趄趄走去。 陶老板夺过汪真手上的钥匙，将他扶上了小毛驴的后座，发动了车子。 “去哪里？” “大唐村村花家里。” 汪真含糊道。 “村花？有没有名字？” “蔡小露。” “蔡小露？你怎么认识他的？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陶老板讲起蔡小露，没有神色变化，很平淡。 汪真虽然清醒，但还是有酒精的微作用。 这个现女朋友的前男友，和类似秦蛋一样的角色，他反而一点也不反感和嫉妒。 陶老板也找过村花？ 弘二也找村花。 那说明村花真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些，汪真就自我陶醉了。 30万还是值了。 5分钟也就踩油门差刹车的一瞬间功夫。 “到了！” 汪真下车，站在村花家的院子外，夜风阵阵吹过，他彻底醒了。 今晚要解决好，留在明天就是个幺蛾子，麻烦！ 陶老板还想说些什么，汪真手一挥，让他赶紧走。 别耽误了自己的好事。 汪真裹紧了衣服，正了正头，全身上下刷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是要刷掉酒气！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还是亮晶晶的。 用右手抹了抹还上了发胶的头发，发型没有乱。 假装干咳了两声，给了自己一点气势。 来到了院子里，发了一个微信： 我就在院子里，专门来道歉的，都是我的错。 微信发完，就拨通了视频通话。 他看上去自信满满。 一定能将换来村花的开心与原谅。 村花没睡，房间还亮着灯。 视频被中断。 汪真发出第二条微信： 我不该惹露露生气，汪真是个坏蛋，大坏蛋，下不为例。 滴滴滴—— 他在楼下，就能清楚地听见村花收到了自己刚发的信息。 这一次，汪真没有忙着打视频。 秋天的南方虽然没有冬天的味道，但是进入深夜，风也是寒凉的。 刮在汪真的脸上，脖子里，手背上，有股刺骨的难受。 他哆嗦着发出了第三条： 好冷，冻坏了你不心疼吗？ 汪真冷的快坚持不住。 吱吱—— 村花房间的窗户开了一个口子。 楼下的汪真激动地跳了起来，他挥手：“下来，快下来！” 大半夜的村花，想也没有想，就真的下楼了。 “露露，对不起，今天和村长办事去了，不行你去问他，太忙没有看见信息，不行你去问他。” 汪真敞开了胸怀，对村花撒狗粮，想博得对方的同情和喜欢。 “收到啦！” 村花气正逐渐消散，还嘟着可爱的小嘴巴。 “别生气了，小露露！好冷，让我抱抱你！” 汪真拉住村花的手，就要将对方抱在自己的怀里。 深更半夜里，既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丈母娘的虎视眈眈，不就是亲亲的最好时机？ 汪真的眼珠子盯着村花的前胸，那起伏的部位，撩的他欲火焚身。 寒风凛凛之下，温暖的拥抱在适合不过了。 汪真正慢慢靠近。 汪汪—— 汪汪—— 不知从何方传来了两声难听的狗叫，划破了夜空。 尼玛! 没长眼睛的畜生！ 破了老子的好事，汪真要是看见谁家的狗，肯定上去就是一顿抽。 只可惜。 好几只狗一起跟着犬起来了，还劲道的不得了。 瞎东西，不长眼睛。 村花被狗叫吓住了，汪真也没了好心情。 嗒—— 一楼王大娘房间的灯亮了。 紧接着一声： “谁呀！” 屋内有晃动的身影，眼看丈母娘就要起床，从屋内跑出来。 汪真看见丈母娘的影子，就像看见了两个老虎（伯伯）似的。 推着村花：“快进屋去，快！” “不要，就不要！。” 汪真顾不上村花送上来的温柔，有种想溜走的苗头。 “我惹不起你妈，让她发现了，我们俩都不好交代，你赶紧回去！” 汪真催促。 他来的目的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要是被丈母娘盯上了，那事情不是不可收拾了？ 抓住半夜和她闺女，认定就是偷情。 那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村花没有回复，撒腿就跑，钻进了刚刚打开的大门缝隙。 几秒后，二楼房屋的灯熄灭了。 飞的速度？ 汪真没有想到平日娇滴滴的村花遇上事情还挺麻溜的。 也模仿村花飞奔的样子，在狗犬声和鸡叫声，陆续亮起来的灯火中，消失在大唐村的马路上。 二楼汪真的卧室。 他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想着刚刚和村花差点惊心动魄的时刻，流连忘返。 真可惜！ 刚刚村花只穿了一件睡衣下楼了。 她那性感娇嫩的身子在寒风中多可怜！ 要是能抱抱她，多好，多温暖！ 汪真此刻坐在床上，正抱着一团空气，仿佛怀中的，正是村花娇美的身体。 他歪着头倾斜在空气中，就像倒在村花的肩头。 陶醉的不要不要地。 男人的这种幻觉，听说一天24小时至少每隔两小时就会发生。 不管单身，已婚的都有此种倾向。 只要是女人，热恋中情侣，都容易产生本能的幻想。 睡不着的汪真，只能和手机为伴。 21世纪，人类最好的伴侣不再是人类，而是手机了。 没有伴侣不可怕。 可怕的就是没有一部手机。 一部可以上网的手机。 而且网络必须是5g。 每次翻开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微信有没有新信息。 第51章 欣然，我想和你做朋友 微信最醒目的第一条： “到了吗？我妈说订婚的事情让你大姐来谈。” “没问题，订完婚你就是我的了！嘻嘻。” 汪真最后添加了一个调皮的小头像，发给了村花。 “晚安，我想你了！。” 又发了一条。 村花的信息清零后。 就是大姐发的，还有老母亲发来的。 奇怪，老母亲什么时候也会用微信？ 她不是只认识abcd? 汪真愕然，不敢相信。 在微信的最下方。 他发现有一个新朋友。 谈欣然，通过了！ 这下可好，本来就没有睡意的汪真，彻底失眠了。 干脆坐在床上，点燃了一支烟，仔细地看着谈欣然的信息。 汪真默念道： 汪哥，你真是个少有的好人，谢谢你还记得我这卑微的小人物。 天太晚了，早休息，别喝酒，少抽烟，爱惜身体。 我是一个好人？ 早休息？别喝酒？少抽烟？ 可是，今晚干的每一件事都不爱惜身体呀！ 欣然，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懂我？ 我的确是一个好人，可是你并不是卑微的小人物。 在我的内心。 你是人中凤凰，了不起的女中豪杰。 欣然，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我好想和你做朋友，你愿意吗？ 汪真被感动的扯起床单，就往脸上一顿擦，很快床单湿了一大块。 和刘小红相处的8年爱情中，2年友情里，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有种感动———就是叮嘱少抽烟，少喝酒，早休息。 在刘小红的世界观里，只要能换钱，加班通宵钱更多，应酬能够加工资，喝酒抽烟多多益善。 她根本不关心汪真的身体健康。 在她的眼里，汪真就是累死，也活该。 上天，你这是要打开天窗吗？ 汪真透过天花板，仿佛看见了漫天的星空。 那里站着伟大的盘古，缓缓打开了上天的一扇窗。 他越想越激动，认为这辈子终于认识了和自己心心相惜的女子。 不能错过。 一定要好好把握。 汪真情绪激动到双手发抖。 神经亢奋。 他哆嗦着打字： 亲爱的欣然，你好吗？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女子，很棒！ 汪真按发送键，又觉得不对劲。 删掉，重写。 “欣然，我欣赏你，真的很欣赏你，我还欠你一顿饭。” 不行，这样太俗气了，又删掉。 “欣然，谢谢你，愿上天给我们机会成为朋友！” 这一次，汪真没有发。 他保存在草稿箱。 太晚了，已经凌晨1点了，发过去就坏了好事。 明天！ 明天第一个信息。 当迎来第一声小茅村的公鸡鸣叫，汪真的眼睛终于闭上。 折腾了一晚上的他艰难又安静地睡着了。 大唐村，村花家。 王大娘起的早，已经做好了早餐。 她今天有要事在身，吃完饭要把女儿的婚事给定了，钱拿到手。 王大娘熬的稀饭，炒的白菜，煎鸡蛋。 家里就她和村花两人，老伴出外打工，常年不在家。 一年到头就过年才回来几天，除了给王大娘寄钱，这个家对于村花的父亲已经不像家了。 王大娘还有一个大女儿，嫁出去很多年，孩子已经上了大学。 离娘家很远，很少回来。 王大娘没有什么收入，不喜欢田地的粗活，弄不来钱，就将目光转移到了村花身上。 村花从小长的好，被王大娘灌输的教育带偏了。 漂亮女人要什么文化？ 漂亮本身就是一张特殊文凭。 她认为，只要女儿嫁的好，将来不光女儿过的好，娘家人也跟着风光。 村花上了初二就不读了。 整天在家里闲来无事，等到满了18岁。 王大娘就开始张罗她的婚事。 汪真到底是相亲了多少个？ 已经数不清了。 就是没有一个满意的。 那些二婚的，花心的，找小三的，泡女人的，找小老婆的，娶后妈的，统统都被排除了。 轮到汪真，干干净净地，没有一点案底和“前科”。 这是汪真被看上的主要因素。 王大娘是个精明人，她暗中调查过这一家人。 叶家总体为人还算令她满意。 毕竟村花还年轻，才22岁，不能亏待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王大娘想的周到，要找一个有文化有背景有上进心，还要有实力有能力的人。 她认为，汪真就是这样的人。 她望着自家新起的二层小洋楼，灰土土的水泥墙壁和地面，破旧的家具，自己身上的破衣服，眼睛珠子一闪。 看样子，鬼点子又来了。 王大娘端着稀饭来到了村花的房间。 “好宝贝，起床了，今天可是要收钱的，万不可有一点闪失。” 她喝着稀饭，嚷嚷着。 村花半躺在床上，没有完全醒，哼了一声，又要睡去。 “起来，钱要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庙了，抓紧的，不要坏了好事。” “妈，你干嘛？哪有这么急的？”村花慢吞吞地在被子里磨叽。 “让汪真和大姐过来一趟，带上钱，我请先生，今天就把日子定了，你赶紧起来，别耽误了我的好事。” 王大娘拍打村花的被子，端着饭碗就下楼了。 村花躺在被子里，给汪真发了一条信息： “我妈让你和你大姐过来，带上彩礼，选订婚日子，你没有问题！” 早上7：00，汪真刚醒。 微信的声音就打破了他的安静。 是村花发来的。 要是村花不提醒，汪真就差点忘记了。 昨天村花可是连续说了两次，要安排订婚。 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汪真一点感觉也没有？ 就像订婚是别人家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明明就要订婚了，马上也会安排结婚，就要和一个美丽的村花生活在一起。 可是，还像别人家的故事。 我到底回来多久了？时间过去多久？怎么一晃结婚了？ 这日子简直浑浑噩噩呀！ 汪真实属无奈，回复了村花：“收到，我告诉大姐安排。” 村花没有信息。 汪真没有再发。 他的草稿箱弹出了一个提醒信息。 这是他昨晚特别设置的。 汪真打开信息，再次阅读了一遍： 欣然，谢谢你，愿上天给我们机会成为朋友！ 想来想去，觉得太啰嗦，不够爷们。 修改成：欣然，愿我们成为朋友。 嘀嘀—— 微信发出去了。 汪真的手心汗漉漉的。 不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吗？ 催催催… 汪真觉得王大娘这么着急订婚，就是为了拿到30万的彩礼。 他一边换衣服，整理房间，一边给大姐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大姐也不含糊，说20分钟到，就挂掉了电话。 第52章 父亲突发鸡眼病 “哎呀，疼死我了！” 叶大勇端着一笼馒头，从厨房走出来，就不行了。 他的脚板突然刺疼，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 “老头子，你可好？”汪兰芳还在房间里，听到了叶大勇痛苦的呻吟，顿感不妙。 叶大勇手中的馒头掉在地面上。 整个人也摔倒，双腿没有站稳，一只脚几乎无法碰地。 汪真听到了动静，冲到楼下。 “爸，你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可是比母亲说话的声音紧张多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汪兰芳才跺着碎步走出来。 一看，不好，老伴怎么回事？ “爸，我打120,120。” 汪真对120的认识很灵敏，遇上突发状况就找，绝对没错。 叶大勇摸着犹如针扎刺疼的脚板，眉头紧锁，咬牙切齿，汗珠子从额头滚下来，好不容易说出了病情： “没事，鸡眼跳疼。” “鸡眼？” 汪真没有太明白。 汪兰芳缓过气，拍拍汪真的后背，道：“你爸有鸡眼病，脚板上有个洞，发作就疼。” 唉呀妈呀！ 汪真醒悟了！ 老爸怎么会染上这样的病？ 鸡眼病？ 有没有生命危险？ “爸，赶紧吃饭，我带你去医院，耽误不得。” 汪真认真地强调。 叶大勇在儿子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勉强回答：“没事，过两天就不疼了。” 汪真急了：“这么严重，肯定要去医院才行。” “家里事情多，今天装修的人要来，等会你伯伯也来了，我走不开呀！” “身体是大事，装修今天不行，改到明天，有什么关系？” 汪真说完，突然想起了村花的交代。 今天也是一手交钱，一手订婚的日子。 这摊上什么事？ 可是父亲的病是一定要去看的。 相亲算什么，拖一天也没有关系，他这样想。 两个人还在僵持，为要不要去而拿不定最后的主意。 汪真坚持要去医院，叶大勇坚持要搞装修，差点就要吵起来了。 汪兰芳也劝不住。 门外，一串响亮的女高音。 “汪真，大姐来了！出来。” 是叶凤。 就像家里来领导，要出门迎接。 汪真没有出门，全家人都耗在鸡眼病这件事情上不妥协。 叶凤加快了步伐，推开客厅的大门，看见了尴尬的场面。 “大女儿，你给评评理，这该不该去？多么小的事情，你看你弟弟兴师动众，非要去医院，还要打120？” 叶大勇故意装的很轻松，其实疼的要命了。 他坐在竹椅上，明显左脚持续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根本不能控制。 叶凤知道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就问道： “爸，上次你疼的差点都晕过去了，恐怕还是去医院才好！” “叶凤…” 叶大勇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印堂中间竖起大大的川字。 叶凤知道父亲瞧不起鸡眼病，从不配合治疗。 虽然是小病，疼起来牵扯神经系统，比伤筋动骨还要折磨人。 去医院开药，打消炎针，既不会耽误多久时间，也不会花多少钱，可是叶大勇就是不愿意。 真是人老了，也越来越固执。 “爸，您还是去看看，自己少受点折磨。” 叶凤也劝说自己的父亲。 “不去！” “那行，不去我也不相亲了，大姐，你看看，这是村花发来的。”汪真打开微信聊天页面，将手机递给了叶凤。 叶凤看完信息，一惊：“呀！这是让今天去订婚呀！太突然了！” 汪兰芳上前插嘴：“那30万的彩礼就这样答应了？这还没有商量好呢？” “就是，30万呀！大唐村从来就没有超过这个数的？”叶凤顺势，一脸不满。 在她当媒婆的这些年，远近的村庄还没有给30万彩礼的，她认为不能破这个规矩。 汪真担心这样说下去，老母亲马上又要去医院了。 上一次不就是听到彩礼吓昏了。 他只好将大姐拉到旁边，小声道： “你忘记上次母亲去医院的事情了？还没有找你理论呢！ 让你通知妈我的决定，你难道没有说清楚？ 30万我已经答应了，就这么定了。” 汪真在大姐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大姐顾忌母亲的感受，不好当面教训小弟，既然小弟能接受，相亲就会进行下去，也不是坏事。 就这样，想通后的大姐就说老母亲：“反正小弟手上有钱，就答应！这事就这么定了。” 汪兰芳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哼哼了两句也就平息了自己的不满。 这件事就算同意了。 可是，汪真又提出了要求。 “大姐，你去和王大娘商量，明天相亲，我要带爸去看病，两个事情要是选择，我还是选择给父亲治病!” “儿子，你不能…” “崽崽，不行…” “小弟，我…” “别说了，我作为整个家庭的唯一男壮丁，今天带父亲治病，明天去相亲，就这么定了，谁反对，相亲就取消。” 好一个汪真，来了一个下马威。 父母和大姐整的哑口无言。 最后，叶大勇坐上了汪真的小毛驴，大姐去了王大娘家里。 王大娘家里。 大姐坐在凳子的角落，低头，像做错事的小朋友，没有了斗志和胆量。 “你们这家人，真是变色龙，说变就变，有没有顾忌我们的面子，我请的先生已经在路上了！” 王大娘气崩了。 叶凤也变的不像叶凤了：“婶，都是我们家的错，给您添乱了，我爸是突发状况，没办法，明天，一定明天。” “就是你的错！。”王大娘扫了一眼胆小如鼠的叶凤，将责任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 “嗯，嗯！”叶凤被迫承受。 “你也知道，我们家露露不缺人，搞的你们家很了不起似的，要是再出事，就不要再谈了。 还有，你这个当媒婆的，一点能耐都没有。” 王大娘抓住叶凤，当成软皮球踢，怎么踢痛快怎么踢。 叶凤只能受着：“是，是，绝不，绝不。” 为了小弟，她的忍耐范围已经超过了极限。 在她长达15年的媒婆生涯中，从没有遇见过敢在自己面前这么牛皮的女方家。 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人都说你贪财，我一直觉得你为人还行，真没有想到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知道你贪点小财，但也没有想到你老娘们狮子大开口，简直太过分了！ 第53章 万彩礼到账 “你回去，让叶大勇和我谈，我不和小孩子说话。”王大娘甩谱，不想和叶凤打交道。 叶凤的火就冒到了嗓子尖，硬压住。 “婶，那我让父亲过来，您消消气，我先走了。” 叶凤在没有任何欢送，祝福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她气不过，就往医院赶去。 父亲正在包扎伤口，鸡眼的区域割掉了，打了局部麻药，要命的疼痛已经没有了。 看得出，叶大勇对于治疗效果很满意，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意想范围。 叶凤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讲解： “鸡眼这么大，最好割掉，拖下去越来越深，就不好治疗了，来的很及时，回去休养一个星期，就可以慢慢落地走路。” “谢谢医生，太感谢了。” 叶大勇高兴，他似乎知道来对了。 之所以反对，还是发病的时间不对，家里要装修，儿子要订婚，不能耽搁。 老远，叶大勇就看见了叶凤低着头。 就像一只战败的母鸡，再也听不到她嘹亮的叫喊声。 “你姐来了，问问事情办成了没有？”叶大勇推了推儿子。 顺着父亲指向的方向，他看见了大姐的狼狈。 肯定没办成，汪真心中暗自猜。 “大姐，爸问你事情办成了没有？”汪真问，他就是替父亲传个话而已，其实心中有数。 “人家让爸去，不买我的账，我就说了，不能耽误，不能耽误，就你弄的我一鼻子灰。” “我摸摸，灰在哪儿？小弟给你擦擦。” “去你的。” 大姐没有好心情，不想和小弟抹嘴皮。 叶大勇发话：“包扎完，赶紧去！” 这话像是商量也是要求。 汪真知道拒绝爸爸就不讲道理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声：“好！” 鸡眼治疗很顺利，医生放话了：以后不会复发，早该来看的。 事情不大，处理的圆满。 叶大勇，叶凤，汪真三人驱车去大唐村。 路上父亲要去买礼物，被大姐给强制性地拦住了。 都30万的彩礼还要给，岂不是无底洞了？ 父亲认为这自己第一次来到村花家里。 叶凤死活不同意，就罢了！ 王大娘见到亲家，态度和语气温和许多。 看来在她的眼里，大姐还是不够资格。 唯有老一辈的平辈出动，才能谈大事情，才能给个好脸色，有个好心情。 叶大勇接过王大娘倒的好茶，喝了一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还是亲家周到，辛苦您了，我家孩子不懂事，您多多担待呀！” 叶大勇一出口，就是大格局。 “哪里哪里啦，我们也做的不够好，失礼了，亲家，这婚事您看如何？” 叶大勇：“就按您的，我们答应，彩礼30万，您选订婚的日子。 我们男方家里就先办一个简单的酒席，等结婚的时候，家里也装修好了，婚房也安排好。 保证露露进叶家不受气，不吃亏，您老放心。” 叶大勇的话，听的让王大娘肯定舒服到心窝子了。 “折期先生已经定了，就在元旦。” “元旦？这么近？还有三天时间了？” 叶大勇也被惊住了。 “亲家，您呀今天30万彩礼带来了，这日子就公布出去，婚事就成一半了。” 王大娘越说越直接，越说越来劲，就像给汪真了巨大的人生希望。 30万？ 哪里有30万？ 叶大勇一大早就经历了人生折磨，差点误诊送进了icu。 怎么可能有30万？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摩擦，还在用力想如何正确无差错的回答。 汪真俯身在父亲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后。 叶大勇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汪真，你去银行把钱取回来。” “不用去，妈，你给他我的银行账号，去银行转账给我就行了。” 村花站在一旁，终于发话了。 父亲来，她连叔叔也不叫，看见汪真爱理不理。 大姐心里有气，斜了好几眼没礼貌的村花。 “不去银行，卡给我，5分钟到30万到账。” 看到村花的表现，汪真对这桩婚事铁了心的背后，仿佛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厌倦。 一看美丽的村花，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好心情也没了。 虽然30万也是他答应了。 就是这现场交易的场景，毫无一点情意，令他内心招架不住。 王大娘朝村花使了一个眼色，村花上楼去了。 很快，她的手上拿着一张银行卡，面无表情地递给了汪真。 汪真接过村花手上的卡，看着眼前心爱的即将成为准新娘子的美女，有那么一刻的冲动。 这婚不想结了，相亲就拉倒！ 可是，等村花转过身，看到她的背影，想起弘二的话，老母亲在急诊室抢救，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惊险时刻，他就放弃了刚刚冲动的念头。 不是他的骨头软了，是身不由己呀！ 五分钟后，村花的手机上嘀嘀了两声。 她拿着手机，给王大娘过目，到账了。 “好说，一切都好说，三天后，我们去小茅村办理订婚仪式，麻烦叶大哥费心了！” 王大娘的嘴巴笑的就像鸭子咯咯叫。 “收到钱不打个收条吗？” 叶凤不放心，多插了一句。 “收条，没有！” 王大娘一口拒绝，听上去很冷血。 “叶凤，住嘴！” 父亲怒目，呵斥。 “亲家，那三天后见，我们赶紧回去筹备，具体细节就让我大女儿处理，我这脚刚刚做了一个小手术，不能跑。” 叶大勇在汪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亲家不送了！慢走，就按您的意思，听您的办！什么都好说！” 王大娘笑眯眯地朝叶大勇挥手。 “你看看，爸做了小手术，都不问问，一点也不关心，做人真是太虚假了。 看见爸装的龟孙子似的，见了钱就是个金钱龟，呸！” 叶凤做媒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糟心事。 她忍不住地吐槽。 “背后少说人闲话，管住自己的嘴巴！” 老父亲训。 三天后就要办理订婚仪式，本来没事的一下子可就真成大事了。 汪真一头雾水，订婚仪式又是什么玩意? 农村的套路真多，汪真搞不明白。 彩礼给了，定个日子，就行了。 村花就算是自己的女朋友了。 应该是确定结婚的日子。 怎么是订婚仪式？ 第54章 狗血的订婚仪式 汪真开车，想开口问父亲，可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问的多问题就多。 走一步算一步！ 汪真的心情看上去恼透了。 他右手扶着方向盘，车行驶在平稳的大马路，马上就到家了。 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下意识地打开微信。 谭欣然没有回复！ 难道她没有看到信息吗？ 还是根本不想搭理自己？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汪真此刻的心，感觉就要跌到了谷底。 他正在寻找一种精神上的依靠，然而换来的却是失望。 在空虚的苗头蔓延下，三个人回到了叶家。 “喂，大弟，几个都过来我家里一趟，汪崽的订婚仪式元旦举行，过来商量商量。” 刚到家，叶大勇的电话就在耳边一直响，没有停过。 “喂，厨师，我家里要办个订婚酒席，你赶紧过来，协商一下。” “咨客老弟，来叶家一趟，啊，对，现在。” 汪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2点了，饭还没有吃。 忙的已经忘记了，甚至感觉不到饿。 他望着苍老的父亲，为自己的破事操心。 还拖着刚刚做完手术根本不方便的脚。 就觉得王大娘和村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30万当时答应的太莽撞了？ 可明白已经晚了。 还好大姐很快弄好简易的饭菜，一家人狼吞虎咽。 该就位的人员也陆续来了。 咨客安排： 叶家亲戚多，家门多，定了15桌。 每桌16个菜，两个汤，八个凉菜，八个热菜，每桌开销800 块。 烟每桌一条，一共准备20条，每条230元 酒每桌一瓶，最少24瓶，每瓶200元。 村花第一次上门，随礼最少5000元，三金折合人民币元。 陪村花来的人，每个人随份子钱500元。 合计：大概元。 咨客又强调：“村花家里来多少人，现在不清楚，可能费用要多。” 大伯手上拿着一张纸，家里装修需要的材料清单： 水泥50包，每包160元。 油漆10桶，每桶300元。 沙子一车，500元。 合计：元。 二婶子手上列的是床上用品清单： 席梦思，实木床，大衣柜，床头柜，三套床上用品，客厅的电视柜，厨房里该添置的一些待客用具，等等，合计：元。 婶子说了：这是最便宜的算法。 席梦思也有10万块一张的，实木床想有多贵就有多贵。 咨客最后做了一个总结，实打实的11万块，这还算是少的。 一大家子围在空旷的客厅，叶大勇听着各位亲朋好友的意见。 仿佛被阉割了的汪真避在父亲身后。 他悄悄地掏出身上那唯一值钱的东西——银行卡，塞进了父亲的袖子口袋里。 上次村花买神仙水花了,元，5000元见了一面，给家里买了一些用品，还有村花的千元玫瑰花，卡上应该还剩115万左右。 李一健还等着的创业现金60万，交代不能动的。 可是… “家里有钱，你这里干什么？” 叶大勇发现了口袋里的秘密，快速拿出钱，又塞给汪真。 “卡里有钱，多的很！” 汪真把多的很加重了语气。 其实100万哪里多？ 这不是让父亲安心吗? 没有钱，那父母不会愁死呀！ “拿回去，够用。” 叶大勇一声怒吼。 几个伯伯，亲人投来惊讶的眼光，看着汪真。 还以为他私下和父亲顶嘴。 他只好又默默地塞回那张卡，坐在凳子上，仿佛坐在无数钢针上面，浑身上下都难受。 顿感天下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父母亲。 订婚的安排到位，粉刷墙壁的工人已经到了，下午就开干。 大姐要去菜市场赶集买菜，晚上有帮忙的来吃饭。 汪真坐在宽敞的大院里，看着忙前忙后的大家庭，眼角无意间挤出一滴泪。 他走到院子边缘，点燃了一支烟，朝大自然吐出了苦涩的烟圈。 究竟这样的婚姻为了什么？ 为什么母亲说时间来不及了？ 他一直想不通？ 最关键的，有谁注意到此刻的自己，内心装满烦恼？ 热闹的场面里他的身影是那么的荒凉和孤单。 他最需要什么？谁能给予答案？ 烟圈一直在吐，从没有答案。 那美丽的准新娘，结婚后如何相处，他一片茫然。 他不懂她，她不懂他。 人群在汪真模糊的眼眶里流动，仿佛他的世界观正在毁灭。 这令他极度恐惧。 他顺着院子的边缘，就要逃离这个很“恐惧”的地方，“令他恐惧”的人们。 他是倒着走的，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了弘二家的破屋前。 大门敞开… 弘二正埋头苦干。 眼睛就像一只鹰盯着画板。 一动不动。 汪真立在门口，看看弘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趣的人。 他只好掉头，可是又不知道要去哪里？ 屋内，弘二的投入与用心一处散发的光芒与神采… 与他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瞬间，就像有很多无序的噪音在攻击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犹如黑洞般的白天。 汪真疯狂摇头。 不想听，不要看。 他奔跑，双手臂抬起来，大腿抬高，眼睛目视前方，往村委会出发。 村长办公室。 像是正开着会，里面不少人。 汪真坐在办公室外面的台阶上，继续吸烟，猛吐烟圈。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抽掉了一包，创下了历史最高纪录。 “好，期待合作愉快，我们等待村长的回复。” 一个陌生的男人紧紧握住李一健的双手。 “没问题，等通知，我们也渴望有您这样的投资商来小茅村，大家一起致富。” “那是，村长您高明，一定要给我机会。”陌生男子说话客套。 “行，懂村上的通知！感谢。” 李一健送别了这个陌生男人，准备返回办公室。 他的身边还跟着村主任，副村长，秘书，财务，一共5人。 “汪真？” 秘书小何看见了角落边，台阶上坐着低头吸烟的汪真。 李一健听到小何叫汪真，才注意到一个看上去落魄无助的男人蹬在台阶的边缘，无法引人注目。 “兄弟，进来。” 李一健没有反问，也许他看出了哥们心中深深的苦闷。 第55章 心灵低谷，只能独自承受 汪真沉浸在自己痛苦的世界里，有些无法自拔。 他的耳朵也失灵了样儿，没有听见。 前两天还挺正常的，这怎么不太正常了？ 李一健自我纳闷，走到汪真旁边，也坐在台阶上，靠在兄弟身边。 “来了一个开发商，省外的大老板，也要来搞有机种植。 奇怪了，前两年小茅村穷的时候全县招商引资也没有看见一个大老板来的，如今倒好，都想分这份蛋糕，也许这就是人性！” “哪里人？” 汪真勉强回答李一健，看样子悲伤还没有击垮他。 “听说河西省的首富，镇上推荐的，全名胡天，人人喊他胡老板。” “人家有钱，小茅村缺钱，不是刚刚好？” 汪真道出无奈的实情。 “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对方的底细，要是全省首富，我反而希望他来开发小茅村的旅游项目。 有机种植我们不包给外省人，这是小茅村干部的一致意见，镇上下命令也不行。” 汪真：… 又点燃了一支烟，递给了李一健一根。 两个人在烟雾缭绕中，话题被李一健再次打开。 “你郁闷什么？除了阿姨的病，还能有什么事情？刘小红已经过去了，就得放下。” 李一健边劝，边想知道汪真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些破烦心事吗？” “那是什么？” “村花家里安排后天举行订婚仪式，我们家里个个忙疯了……，老子要知道还有个订婚仪式，就不干了，王大娘这主成心就是要圈钱的？” “哦！” “到现在，村花抱没有抱过，亲没有亲过，就摸了两次手人家还不情愿，我不了解她，她了解我吗？我这心里揪的慌。” 汪真将半截烟弹出了老远，抽不下去了。 “事到临头，抱怨也没用，你就硬着头皮上。 先把这事给办了，我也不黄了你的大喜。 等这件事后，村里必须要整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谈情说爱本来和钱毫无关联，现在没有钱就免谈了？” 李一健听到汪真谈这事，更是头皮发麻。 身为小茅村的一村之主，要管的事情太多。 这里按下去了，那里又冒出来。 真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歪风邪气总在想办法往外钻。 “喝酒去！” 汪真提议，他只能靠酒来麻醉自己，除了这种方法，还能怎么样？ “今天不行，你看！”李一健翻开微信，打开宋霞的账号。 “老婆发话，今晚回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两个人温存甜蜜一下，哥们已经两个多月没和老婆… 你就体谅我！ 你呀赶紧回家，家里肯定有忙不完的活等着人干呢。” “那你回去！” 汪真不想坏了李一健的好事。 人家的婚姻正在亮红灯，不能拖哥们陷入沼泽。 他亲身经历过爱情里的痛和苦，能够感受李一健盼望家庭回归正常的急切。 再说宋霞和李一健还有一个女儿，已经懂事了。 孩子可是需要完整家庭的。 “你回去，不能去喝酒，回去搭把手，让父母少操心，后天我早早地参加。” 李一健的说话声是从办公室里飘出来的。 他正收拾办公桌，整理自己的档案，马上就要往家里赶。 他还想着，妻子终于回心转意了，心里就美的可欢！ 汪真喝酒不成，弘二聚精会神，他的寂寞无人分享，不等李一健从办公室出来，就独自上了马路。 其实要去哪里？大脑里是乱哄哄的。 他凭着感觉，要给村花发信息。 毕竟都要订婚结婚的两个人，有什么不可以谈的？ “露露，可以出来见面吗？” 汪真选了发送。 “你等等。” 村花回复神速。 看来她也正在玩手机。 还等等？到底出来还是不出来，汪真眼看已经没有耐心了。 他多想一个人，此刻，现在，能陪伴在身边。 过了十几分钟后，村花来了信息。 “我妈不让我出去。” 又是你妈？你到底是村花还是王大娘？ 汪真按耐不住冲动，发了一条以前不会发出去的信息：“你为什么都听你妈的，自己没有头脑吗？” 而另一处的村花正在家里和母亲，还有亲人商量订婚当天送亲的事和人选。 汪真的话也许刺疼了她的某根神经系统：“不去。” 村花拒绝了。 算了！老弟不是说了。 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必要和她谈吗？ 不必要，完全不必要。 他高一步，第一步，穿过好几家认识的邻居门口。 “汪真，你还不回去？家里需要人手帮忙？我们刚从你家里出来。” 一个老奶奶的喊声。 “哦！” 汪真愣愣地回应。 不知道老奶奶是谁，干嘛问自己。 “汪真侄子，我正要去你家，你大姐厨房里缺人，让我去搭把手，我和你一起走。” 邻居三婶子看见汪真在前面走，就要喊住他。 “三婶子好，谢谢，谢谢。” 汪真说的很木讷。 “快走，天快黑了，事情多着呢！” “你先走婶子，我打个电话，马上。” 汪真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孤独，他在孤独里买醉，醉生梦死。 或许三婶子刚好不是解梦的那个人。 “那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家里忙的很。” 手机在汪真右手上像个玩具，摆来摆去，他的心思没有在家里。 忙碌就忙碌！ 反正七八姑八大爷，人多的很，也不缺他一个人。 再说，这种事情，他只能帮倒忙，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动手做什么？ 他再次打开了微信，翻看谈欣然的图像。 还是没有回复！ 她没有看见吗？到底为什么不回复？ 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一个发给几乎陌生女子的信息。 已经成了汪真心头挥之不去的焦灼。 看上去，汪真已经念头上瘾。 对于谈欣然没有信息，已经成为了他的强烈执着。 有种要等下去，等不到决不罢休的状态。 是不是全天下男人都有这样的通病？ 得不到的总是日思夜想，心心念。 “汪真，来，搭把手。” 一个陌生的声音。 第56章 订婚前夕，挑灯夜战 汪真发现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而院子里站着不少人，喊帮忙的是大伯的儿子大哥。 他和大哥并不熟，辨别不出声音。 大哥正野蛮地扯住一只老羊的双角，用脚猛踢羊，一个人招架不住了。 汪真见势，只好走上前。 “大哥，怎么弄？” “拖到案子上，今晚吃羊肉，喝羊汤。” 大哥力气大，可也不是垂死挣扎的老羊对手。 羊角光滑，根本抓不住，一会儿就被松开了。 “用绳子勒它的头，四脚朝天，捆腿。” 说着，大哥就将羊推翻在地，一条粗绳子系在了羊腿上，准备将腿用绳子串起来。 汪真哪里敢勒老羊的头？ 从小就不敢看村里的屠户杀猪杀羊，连宰只鸡还要躲得远远地。 一看见血淋淋的玩意，就恶心。 “我不敢。” 汪真小声。 “大老爷们，什么敢不敢的？你让一边去，叫个人来帮忙。” 大哥忙中没了耐心。 汪真无奈，只好喊来了刚好闲着的四伯。 四伯加入，老羊就被按趴下了，几个回合后，结结实实地放在了宰羊的热水台。 咩咩咩—— 咩咩咩—— 那是老羊最后的撕裂，那是绝望的呼唤，就像汪真当下的心情。 真特么的残忍？ 他喜欢吃羊肉，但是听到老羊临死前的凄惨叫声，就想同情他自己，和放在断头台上，要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他告别了老羊的尸体，像一具僵尸，在院子里晃动。 “儿子，你可回来了，二楼师父缺人手，快去帮忙。” 父亲叶大勇忙的看见人就安排。 也不想想，儿子是刷水泥石灰的料？ 他可是从小就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儿？ 汪真看见父亲眼睛充满红血丝，头发也就一天的时间明显长长了，乱糟糟的。 干裂的嘴唇有一处在渗血，走路轻飘飘地，和自己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唯独父亲的嘴角露出的是微笑。 自己的嘴上挂着一根老黄连。 在父亲的安排下，他成了粉刷工人的徒弟。 将搅拌好的水泥混合液提到师傅需要的地方，也就是提桶工。 偶尔还要搬水泥，倒水泥，搅拌成型。 到处灰蒙蒙的，头发很快沾满了灰色，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好处是转移了他的头脑注意力，反而和师傅们交流，聊天，看上去打的火热。 提桶-倒水泥-加水-提桶-搅拌-提桶… 无数个回合后，汪真实在坚持不住了。 他看了看时间，三个小时过去了。 一间房还没有刷白。 “还需要多久？” 汪真坐在地上，双腿直条条地，头歪着，顾不上衣服脏的不是衣服的样子了。 “今晚得干通宵，不然干不完。” “干嘛通宵？不睡觉吗？” “没办法，你后天订婚，明天至少晾干一天，今晚要不通宵，活干不出来。”师傅手脚不停，看上去一点也不累。 “你们不累吗？”汪真反正累的像条狗。 “累？喊累怎么能赚钱？这年头要赚钱就没办法顾及身体，要心疼身体就别想赚钱。” “可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照顾好身体怎么赚钱？” “话是这么说，人人都懂，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躺在家里啥事都不干，身体可好，手上没这个。” 师父大拇指和食指摩擦，比划着金钱的手势。 “吃饭了! 开饭了！” 一听就是大姐的吆喝。 “走，去吃饭！” 汪真等不及了。 他早饿了，干了这么久，这样干下去，身体非出问题不可。 “我干完手上的再去，不然水泥干了，小伙子，你还不能吃苦呀！” 师傅看着汪真，甩掉了手上的水泥桶，巴不得逃跑的样子。 问题是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呀！ 就是当工程师加班，也没有干过通宵饿肚子不吃饭的。 再说那是脑力，这是体力，能比吗？ 汪真真正地体会了一把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感受到人在江湖生存，太多无奈。 他径直朝厨房走去。 大姐没有闲工夫和汪真打招呼，穿梭在人群里，虽然忙，但是很快活。 院子里摆了好几桌，都是邻居和亲人，各自入座。 他饿坏了，找了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就大口往下咽。 找了半天才找到炖羊肉的汤锅，结结实实地盛了一碗羊肉，独自躲在厨房里一个人开干。 填饱肚子的汪真慢吞吞地走出厨房。 “你们吃好，喝好，辛苦了。” “抽根烟，来，抽一根，太谢谢兄弟了！” “这一杯一定喝下去，算是我替儿子汪真感谢你，总是为我们家的事操心，这些年，谢谢。” … 父亲叶大勇正围着酒席桌招呼亲朋好友。 本来走路就不稳，这一天下来，累的快趴下了，还没有停下来歇一歇。 汪真又看见母亲，正和几个老婆婆聊着天，人家手上端的是饭碗,说几句话就能扒口饭。 可是老母亲的手上是一块毛巾，说几句就要给自己擦汗。 她的身体太虚了，根本不能参与到这样的场合。 她本应该躺在床上，早休息了，可是… 还有大姐，虽然最近爱和自己贫嘴，可是她手上托着大托盘，正在负责给酒桌上加菜，加汤，加饭。 她那洪亮的声音已经沙哑了，步伐也越来越沉重，大姐太累了。 全家人为了自己的相亲，到订婚真是操碎了心，仍然没有一刻钟停下来。 汪真疼在心里，也疼在眼里。 他找来三个干净的碗，盛上米饭，又拿出大汤碗，装了满满一碗羊肉。 摆在那张老古董的小饭桌上，另外加了一个菜，凑成了一桌。 一个人抬着桌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院子里。 “爸，妈，大姐。” 汪真从来没有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 他要确保家人都有听到，都能过来，肯定都饿极了。 为了节约时间，汪真又去了二楼，而师傅们早已开始干活了。 “你们在我后面下去的，怎么就上来了？确定吃过了饭？” 汪真不相信。 他也是用最快的速度，不过多吃了三碗米饭，就落后了？ “干活要紧，一碗米饭几块肉就是一顿，美美的。 小伙子你这手脚是不可能赚钱的，也不适合干我们这一行当，装修工不容易，吃这口饭有时候就要争分夺秒。” 师傅是个老实人，说的话道尽了生活的现实。 第57章 装修师傅带来的启发 汪真受到莫名的鼓舞，越干越投入，越干越入行。 小洋楼要整体粉刷，父母去了大姐家里睡觉，汪真坚决要留下来陪同师傅。 他想体验这样的生活带给自己的另一种感受，刚好也可以弥补心灵的寂寞。 要是躺在床上，这一摊子事情，也不可能睡好。 不如全心投入做一件新奇的事情，也是好的选择。 到了后半夜，汪真困的眼睛皮打架，师傅们精神充足，干了一天一夜一点睡意也没有。 这样平凡又普通的一群人，令汪真愈加佩服。 总以为远大的理想，送中国人去火星，就是伟大的，了不起了。 这挑灯刷漆的装修工人，睁大眼睛一遍又一遍检查漆面的效果，一堵墙需要粉刷上百次才算满意，难道不伟大吗？ 他们是真正伟大又平凡的！ 装修黎师傅说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东平市最牛的粉刷工，这个奖励就是，市政府可以赠送一栋房子。 他正在为此艰苦奋斗。 这带给汪真的触动极深。 骨子里他一方面没有有机种植的经历，一方面还是看不起。 不都是和土地，农民打交道的吗？ 父母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好不容易自己脱离了农村，就没有打算再返回农村干农活的。 最不起眼的底层工作，也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他突然下了决心，要参加有机种植竞标。 这个想法，是发自自愿的。 以前那是被李一健被逼无奈。 这一次，从心里他接纳自己踏实这条路，不管干的好还是坏，不尝试怎么知道？ 再说失败了也没有关系。 黎师傅说了，他吃的苦比自己的年龄还大，他要以这样的人格魅力为榜样，开始全新的人生。 装修黎师傅高兴，还加了汪真的微信号，承诺保持联系。 叶家这一夜，灯火通明。 虽然工人们累到话也不想开口，可是手上的活还是照旧未停，一点也没有耽误赶工的进展。 后半夜天冷，汪真为了给师傅们打气。 来到厨房，熬了一锅羊汤粥，米粥的热度模糊了他的镜片。 想到工人们的辛苦劳作，他哼起了调子，歌声荡漾在小小的厨房，整栋即将焕然一新的房屋里。 一直到凌晨三点，黎师傅喊了一声：“收工。” 好几个工人又四处坚持，每一个墙角，每一处地脚线，每一面墙的平整度，每一块的颜色，都要用放大镜般的眼睛检查。 “一切正常，完毕。” 工人给了响亮的答案。 在一声散工的喊声里，汪真终于倒在了客厅的地板上，发出了犹如猪叫的呼噜声。 “汪真，有人找你，电话，接电话。” 装修黎师傅准备要离开，听见汪真的手机传来了动静。 三更半夜的，是谁打来电话？ “汪真，醒醒！”黎师傅又喊了一声。 打电话来的是汪真的二姐叶芬，此刻她坐在自己家的豪车去往机场的路。 三个小时后就要登机，两个小时就到了东平市飞机场。 也就是上午8点有人要去机场接她，这是二姐打电话的原因。 她是通知汪真前往机场。 可是她忘记了，凌晨三点打电话谁会接？ 电话响了好几次，无奈黎师傅接通了。 “汪真睡的响，喊不醒，你哪位？”黎师傅怯怯地声音。 “我是叶芬，叫醒他。” 叶芬不耐烦。 “要是叫的醒早醒了，就是叫不醒。” 黎师傅和陌生人说话紧张，没有解释汪真通宵，刚刚睡过去，怕是睡的死死的。 “反正8点一定要来机场，记住航班，ca3271，不要忘记了。” 啪—— 对方挂掉了电话。 c…2…多少？航 …号…1… 黎师傅盯着汪真的手机，用尽全力的想，就是想不完整刚刚叶芬说的航班号。 就连航班号三个字他也说不全。 这可怎么办好？好事办成坏事了！ 耽误人家坐飞机，回家办大事了？ 黎师傅一看就没有见过太多世面，没有坐过飞机，暗自自责。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小茅村的公鸡发出了嘹亮的号角。 “起床了，人类，不能偷懒，都给我起来干活挣钱去。” 咯咯—— 咯咯——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然叫声就失去了现实意义！ 本来要回家睡觉的黎师傅躺在汪真的身边半宿。 他既没有回去，也没有喊醒对方。 端坐在地面，闭着眼睛，像个行者，其实心里挤的抓毛了。 一会儿睁开眼睛看时间，一会儿又看手机。 就在他支撑不住，就要彻底睡去的时候，叶家大门打开，叶大勇赶早带来了早餐。 “黎师傅，忙完了？赶紧来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叶大勇扶着栏杆要往二楼来。 “嘘____”。 他让声音放低一点。 又指了指睡在地上的汪真，一点也舍不得打扰到他。 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 拿起一杯豆浆，就喝了一口。 “半夜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你儿子的二姐，要去机场接机，时间8点。” 黎师傅一五一十地说。 “叶芬，她怎么回来了？不是告诉她了别回来。” 叶大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已经六点了。 “来得及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出口。 “这小子昨晚通宵，太累了！” 黎师傅不想喊醒，只能将难题抛给了他的父亲叶大勇。 “我去叫。” 叶大勇挪动三寸金莲缓缓上楼。 看见地上四面朝天，打着响雷般的鼾声，做出了和黎师傅一样的选择。 他正要下楼，不小心后脚跟勾到了一个纸板，发出了砰的响声。 汪真翻了一个身，无意识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父亲的大腿，正在可视线范围内。 “爸，你怎么了？” 汪真用逆向的眼睛，觉得父亲的腿怎么上天了的感觉。 叶大勇趁机想离开，悄悄地挪动碎步，有点偷鸡摸狗的神态。 这下可好，汪真惊讶的坐起来了。 “爸爸，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还真的以为爸爸正在干偷东西的行当。 坐起来的汪真才发现，父亲不过站在自己不远处，看着自己，啥也没做。 而自己的睡姿，睡醒的梦游状态，才清楚，原来是太疲惫导致的神经涣散。 “没，没什么，你睡！” 叶大勇实在不想开口，说儿子你姐的飞机8点到，你现在赶紧穿好衣服去机场，要开快一点。 不然就接不到了，你知道你二姐的性格的。 话在他的嘴边，又咽下去了。 叶大勇想去找侄儿们帮忙，打听一下到底谁有时间！ “爸，你不对…” 手机再次响起。 二姐？ 第58章 二姐的超级婚姻负能量 “二姐，我是小弟呀！” 汪真好久没有和二姐通过电话了，拿起电话还是那么亲切。 “为什么打了那么多电话不接？我大老远赶飞机回来参加你的订婚，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二姐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脑，不给汪真还嘴的空隙。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汪真不明白，反问。 “不说了，8点的飞机。” 啪—— 8点？ 汪真点开手机的时间一看：6:30分！ 这么晚？昨晚怎么不说？也好有个思想准备的？ 汪真飞一般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下了一楼，脏兮兮的衣服也来不及换了。 就往院子里跑。 “儿子，包子，拿几个包子。” 叶大勇在背后喊。 黎师傅在身后摇摇头，一脸无语！ “来不及了，路上塞车得2个小时。” 汪真跑了起来。 “那就让你二姐在机场等等，有什么关系？” 叶大勇大声的吩咐。 让二姐等？ 汪真觉得爸爸想的不切实际。 三个姐姐中，就二姐最金贵，一点也不像农村出生长大的孩子。 她就是当公主，做贵人的命。 包子没拿，汪真已经驱车而去。 “你慢点，路上开慢点！” 叶大勇还在喊。 其实汪真已经听不见了。 “孩子太辛苦了，又要去接飞机，哎！她自己不可以回来吗？” 黎师傅看着叶大勇，发出疑问。 “叶芬金贵，要求多，就顺着她省心省事。” 叶大勇递给了黎师傅一个包子袋。 “你跟我来，交代几个地方不能碰，敞开大门透气，下午就全干了，明天待客不耽误。” 黎师傅拍拍叶大勇，示意跟他去看看完工的情况。 清晨开车的好处就是不会堵车。 汪真刚醒，头脑一点也不糊，开车很顺利，一路绿灯。 8点钟，准时到了东平市飞机场，航站楼1号大门出站口，他浑身挂着油漆，非常抢眼。 二姐叶芬穿着一件长款的米白色针织毛裙，一双白色的坡跟皮鞋，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脸上还有淡妆的痕迹，款款走来。 “二姐，这里！” 汪真很激动，他冲上去想抱住二姐。 姐弟两个已经好10年没有见面了，不想才怪！ 可是不巧，汪真穿的邋遢又破烂，要是抱住二姐那米白色的长裙，就一同给糟蹋了。 “别，别，你看你的形象，怎么越混越差？” 二姐嫌弃又质问。 “不说了，反正见到你很高兴，管他形象不形象的，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我二姐漂亮就行了。” 汪真扯着脸皮说。 最后，二姐还是没让抱。 汪真就像刚从锅炉房出来的，要不就是从煤窑里爬出来的，金贵的二姐怎么能够放开自己的面子？ 不过，看上去并不影响姐弟多年未见的感情。 车上，二姐露出了九颗牙齿的笑容，汪真也异常兴奋，睡意全无了。 和二姐聊的没完没了，什么都说，两个人这么多年没见面，就是几天几夜肯定也说不完的。 最终，还是不经意间转入了正题。 二姐问：“小弟，村花到底怎么样吗？” 二姐离开老家也有十几年了，对村里的人和物已经模糊了。 她嫁出去的时候，村花还是个孩子，对她肯定不知情。 不过提起王大娘，多少她还是知道的。 “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 汪真说的是大实话。 “小时候我就不喜欢王大娘这人，小气的很，又贪心，谁家的东西都想往自己家里弄。 你说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能多好呢？” 叶芬掏王大娘的真实家底。 这些，大姐从不告诉汪真，老母亲也不说。 说实话，小时候汪真对王大娘没有印象。 人家是大唐村的，和小茅村还有一段的距离，怎么能认识呢！ 不过，他知道二姐爱交际，肯定认识很多外村人。 叶芬这番话，汪真觉得也没有讲错，王大娘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地道的贪财奴。 汪真：… “我告诉你小弟，婚姻很复杂，就是坟墓，没意思！” 汪真：… “我对爱情婚姻都失去了信心，羡慕那些单身的人，多自由！我倒霉找了一个你姐夫这样的男人，天下男人乌鸦一般黑，没有好东西。” 汪真：… “我都想离婚不过了，不知道父母怎么想的？非要让你结婚，这不是害你吗？” 叶芬上来就是一顿超级负能量。 此刻正在驾车的汪真，感觉像是有人从头顶泼了一瓢冷水，凉的他心里犹如冰库。 这二姐到底要说什么？他不明白。 只是觉得开车的手微微发抖。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他打开了音乐。 “太吵了，不要开那么大的声音。” 叶芬阻止，话题让她的怨气蔓延。 女人真的好可怕，情绪上头，真是要命？ 汪真不敢惹二姐，只能听命关掉音响。 叶芬还在发泄：“你年纪轻轻的，这么早结婚干什么？不去干点事情赚些钱，还回穷的鸟不拉屎的小茅村找？怎么越混越不行了？” 二姐的话，句句就像针扎。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听下去又觉得太悲观主义。 这可不是现实中的汪真，在他的观念里，他并不认同悲观思想的。 那会很快击垮一个人的信念！ 粉碎一个人很简单，就是不断地给他灌输负能量。 汪真内心的小宇宙，就要爆炸了。 “你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听爸妈说不是找了北方的女孩，就要结婚了？怎么又变了？ 哎无语！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一个德行，玩够了就甩掉了。” “够了！二姐。” 汪真硬是憋出了几个字。 还想说，更想骂！ 可那是她10年未见的二姐，他不想。 “你看看，我说了，男人就是这德性。” 二姐的脸上挂满了不开心，也许她的发泄，不是针对弟弟的。 也许在她的内心，早已无法再承受了。 到底是谁带给她如此大的创伤和痛苦？ 是她口中的姐夫吗？ 还是谁？ 二姐被小弟果断的声音打断，泱了下来。 一个人还坐在后座嘀咕着，隐隐约约的一些汪真是听见了。 “都是他的错…” “要是没结婚，多好…” …… 第59章 三姐的不幸 这些就像蚊子嘤嘤，听的断续。 汪真不了解二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看得出，她活的一点儿也不幸福。 尽管二姐家里有钱。 她在财政局当个不大不小的官。 二姐夫是他们那个地方的大领导。 两个孩子也已经长大，都在上高中。 这样的家庭算是小康水平了，在小茅村算是屈指可数的。 有钱人家的烦恼，汪真也不懂。 反正他觉得二姐肯定是钱太多了。 没钱不开心。 钱太多了也不开心。 汪真摇头，他无法理解复杂的社会。 这复杂的思想模式。 10年不见，聊的正欢时，暴露出彼此脆弱的内心，话题被迫中断。 还好，车回到了小茅村。 大姐站在村口等待。 回到家，父母见到了阔别几年的二女儿，泪流满面。 汪兰芳紧紧抱住叶芬。 躺在妈妈怀抱中的叶芬暗自落泪。 “妈妈，我好想你！”叶芬边擦眼泪边说。 “妈也想，天天想，知道女儿受委屈了！” 汪兰芳也许早已经知道了女儿婚姻的不幸，也知道她为什么哭泣。 更知道这句—妈妈，我想你了，里面包含的意思。 “大喜日子，笑起来，都笑起来。” 叶凤制造气氛，不想让母亲陷入大妹的不良情绪中。 让母亲笑起来，就在救母亲的性命。 紧接着，叶凤打开了从隔壁邻居家里借来的大音响。 喜庆的音乐响起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迎春风 门外的灯笼露出了红红的光景 …… 一首宋祖英的今天是个好日子，一下子带动了全场。 老母亲笑眯眯地，二姐叶转泣而喜，还笑起来了。 站在院子边缘的汪真点燃了一支烟。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 烟抽到一半，他再次打开手机，翻开微信。 还是没有谈欣然的信息。 她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愿意理自己？ 不就是一个短信吗？ 汪真很渴望能收到谈欣然的回复。 足足等了两天，还是没有动静。 随着日出，家里来帮忙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不喜欢热闹的汪真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刚粉刷完，又白又亮。 没有几分钟，婶婶嫂子们买回各种床上用品，要装饰屋内。 汪真只好寻找自己的空间，他需要一个人安静。 可是三姐又打来电话，让他去火车站。 火车两个小时后就到东平了。 汪真想不通，为什么几个姐姐不提前通知。 这小茅村到东平也不是几步路的行程，可是一个多小时。 遇上堵车，两个小时都到不了。 可是那是三姐，他必须去。 还不能反问一句，为什么你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他在村口的超市里买了一袋子红牛，先干了一瓶。 要是没有这些支撑，到东平恐怕坚持不住了。 开车之前，他一口气喝下了三瓶红牛。 上了两次厕所后，觉得应该能一气呵成开到东平火车站。 才稳稳地启动了油门。 汪真的优点不多，但是干事踏实，可靠是从小的个性。 见到二姐的第一面，汪真傻眼了。 他久久不敢靠近。 本来娇小玲珑的小身板，看上去瘦成一张纸片了。 在她的左右手，一边拉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不过45岁的样子。 背上有个沉重的大包，压的她快站不稳了。 孩子旁边，还有一个大皮箱，看上去拉链就要裂开了。 “快，喊小舅。” 三姐拉扯手中的孩子，教。 “小舅，小舅！” 两个女娃娃噗噜噜地冲到了汪真的身边。 一个抱住大腿。 一个扯住衣角。 “舅舅，我要吃棒棒糖。” “舅舅，我要喝娃哈哈。” 汪真狠狠地揪了一把自己的耳朵。 怎么能忘记给两个外孙女买零食了？ 这犯了天大的错误呀？ 太惨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三姐这么老大远地牵着两个孩子，大包小包回来了。 “悦悦，欣欣，小舅等会给你们买，马上就买，好不好！” 汪真一只手抱住一个，充满歉意的承诺。 “好呀，好呀！” 孩子纯真的回答。 “三姐，你看你瘦的？过的好不好？” 汪真疼到了心里面。 看表面，叶家四个孩子，还是三姐差点。 三姐没有开口，坐在后排座位上，眼睛已经不知不觉地红肿了。 汪真知道，她的内心一定装满了委屈。 就没有多问。 叶家的三个女儿当中，就三女儿叶芳性格柔软，难听一点就是无能。 可是她长的乖巧，当初出门打工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余兵。 算是自由恋爱。 余兵是个退伍军人，人很正直，但是性格粗狂，脾气暴躁。 要是和叶芳在一起倒也天造地设。 一个外向，一个内向。 一个急性子，一个皮实。 后来余兵结束了打工生涯，自己开了一家超市，从早忙到黑。 这两年生意断崖式下滑，心情很不好，将火气发到自己的妻子叶芳身上。 久而久之，叶芳就成了一个受气包。 半路，汪真停下车，买了一大包小零食，满足了孩子们的要求。 又给三姐买了一碗面，暂时填肚子。 他时不时透过倒车镜看后排的三姐。 看得出，她的心事太重了。 就连汪真也难以承受的重。 这让看到两个可爱的小外甥，本来异常高兴的汪真，温度也降了一半。 叶家四个孩子，算下来，10年来第一次聚的这么齐整。 “我的宝贝呀，大老远的你回来干什么？” “哎呀，我的心肝外孙女呀，外婆可想你们呢。” 汪兰芳看见三女儿拖家带口的回家，疼到心窝子去了。 不过，小小的外孙女的到来，又让她格外幸福。 隔辈亲正在上演。 “爸，妈，大姐，二姐…” 叶芳还想说点什么。 泪水就成了雨线，哗啦啦地往下流。 这三女儿过的好不好，当妈的一看就知道。 汪兰芳的眼里包满了泪水，硬是没有流出来。 “谁家的婚姻是一帆风顺的，谁家的两口子没有磕磕碰碰的？我和你爸相处40多年还整天吵架呢？” 此刻，她那伟大母亲的形象绽放。 唯有这样，才能带给女儿一丝安慰。 第60章 一团糟 打打闹闹，争争吵吵，哭哭啼啼，骂骂咧咧…… 这些都是婚姻里的家常便饭。 好像言外之意，别大惊小怪。 不过母亲就是劝说女儿，想开一点。 日子还是要过去下。 别想着其它不好的事情发生。 “音乐，加大音量！” 叶凤嘹亮的声音再次发出高亢的喊声。 不知道是谁，将音响一下子抬高了十八度。 叶家的整栋房子都沐浴在喜庆的音乐中 ——今天是个好日子。 红红的灯笼… 高高挂… … 而二姐和三姐的烦恼与不幸被音乐硬生生地掐进尘埃般。 又是忙翻天的日子。 不过最忙的时刻。 是第二天。 还没有到来。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白花花的客厅里，聊天。 房子经过粉刷后，大气又明亮，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仿佛才有了家的味道。 刚好一家人团聚，氛围感十足。 “这次叶芬和叶芳回来，就住一段日子再回去，你们嫁的远，回来太不容易了。” 汪兰芳赶紧安排。 “不行，我就请了几天假，再说，不回去盯着他能行吗？” 叶芬吐槽。 叶凤问：“二妹，这两口子过日子投个信任，你盯着妹夫是回事吗？你多呆几天，给男人自由有什么不好？” 叶芬道：“再自由下去就要离婚了！ 这婚姻我实在没有信心，对你姐夫早就没有信任了。 人家在外面找小三小四，还不允许我找点证据，为离婚做准备？” “离婚？” 全家人同时异口同声，质疑，反问，不解。 好好的婚姻，孩子正在高中三年重要时刻呢！ 十几年都过去了，怎么就要离婚了？ 叶芬理性地说：“想离婚也不是一时片刻，想了很久了！离婚协议书我都拟好了！” “不是妈说，你的个性早该改，把你的男人当成孩子管，他受得了吗？ 我不同意离婚，你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汪兰芳反驳，倒没有生气。 “你抓到小三小四的把柄了？我看这事得让妹夫给个说法，也不全是二妹的问题!男人都出轨了？” 叶凤发怒，有点为二妹打抱不平。 “抓到又怎么样，他死活不承认。” “等忙完你小弟的事情，我去你们家里一趟，了解清楚，也不能全听你一个人讲。 清官难断家务事，全面了解再说，离婚先缓一缓。” 叶大勇终于开口了。 他看上去冷静又理智。 直接阻止了叶芬的提议。 “反正早早已想好了，这种渣男，我是一天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离了省心了。” “住嘴！” 叶大勇大怒。 …… 全家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许久… “三妹，余兵对你应该还好！人家可是当兵出生的，一身正气。” 叶凤转移话题，不想全家尴尬下去。 叶芳神经很虚弱，听到声音大一点就会受到惊吓。 “我？我，我…” 我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出口。 “他是不是有欺负你？” 叶凤有些冲动。 “我这里堵的很，说话…说话…不是悦悦和欣欣，我都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凤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凭什么不活，要死也不是你，让他去，你就是太软弱了。”叶芬一拍桌子，眉毛高高飞扬。 “太累了，活不下去了。 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做饭洗衣服冲奶粉，做家务，家务，家务… 半夜还睡不好，你看我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腰疼的也站不起来。 人家还这里嫌弃那里不满意，活着有什么意思？”叶芳边诉苦边哭。 受气包子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不知道请个人？你公公婆婆呢？” 叶芬不爽。 “请人要钱，公婆没时间，他整天在超市里，忙的很，生意也不行。” “钱我出，你请保姆带，自己出去找个工作，好过呆在家里，独立起来不好吗？” 叶芬对这个三妹是最好的。 “找外人不放心，孩子太小。” “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叶芬反驳。 “好好沟通，好好商量，不要事情没解决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你也30多的人，该成熟了。”叶大勇批评老三。 在父亲的眼里，叶家三女儿就不是操心的命，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他和汪兰芳养大四个孩子，不都是汪兰芳一个人带大的，不也好好的，啥事都没有。 老三的承受能力和心理抗压能力太脆弱了，弱不禁风。 多年来，孩子们的婚事叶大勇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会只站在女儿的一面看问题，也不会只站在女婿的一面解决问题。 多数情况下，他是中立的。 谁能解决婚姻里的事情？ 这些过来人都知道，很难用解决来解决的。 婚姻里不能讲道理，也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叶大勇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摇头，也许他的心里有很多要说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说出来孩子们会不会听，还是一个问题？ 他也不能顺着孩子的想法——离就离，不想活了可以。 天下没有这样的父母！ 尤其像他这样的父亲，更不会说出口。 他闭上了嘴巴！ 汪兰芳没有吭声。 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她真的暂时没有一个好办法处理两个女儿的婚姻矛盾和心灵创伤。 一个要离婚。 一个不想活了。 作为母亲该怎么办？ 要是有办法，应该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眼下，小儿子的订婚进入倒计时。 唯一省心的就只剩下大女儿了。 医生说了要保持好心情。 她不敢关键时刻，掉链子。 丢全家人的脸。 不高兴也至少不能生气。 哎！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 汪兰芳的嘴唇紧绷，神色凝重，心里肯定不好受。 就连不说话，也比说话还要让全家人更紧张。 再伟大的母亲，可能也没有本事马上解决婚姻的难题！ 这个世界上，谁敢轻易说，自己就是婚姻幸福的操盘手？ 汪真就坐在母亲身边，一个字也没有冒出来。 他觉得，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尽管二姐和三姐的婚姻不幸，让他有难受的感觉！ 可是他自己还陷在泥潭里呢。 不是说，进去的人都想出来吗？ 看看二姐和三姐，想出来也不是能出的。 而自己，想进去也不是能进去的。 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条件，在婚姻里，在相亲中，成为阻碍。 该怎么办？ 第61章 是自己订婚仪式的局外人 二姐要离婚？ 三姐不想活了？ 父母拿不出解决的办法。 汪真目睹自己的相亲，还要不要继续？ 继续了会不会出现和二姐和三姐一样的状况呢？ 他认为，极有可能。 要是真的和村花结婚了，有一天自己也不想活了，也要离婚？ 或者对方这样想？自己背负的声誉压力又会怎么样？ 哎！ 现在走的这一步又何苦呢？ 还有必要吗？ 两个姐姐回家，带给汪真的负面影响太多，毕竟他也醒悟了刘小红对他的态度。 也许，有的人很幸福。 可是世界上婚姻幸福的人毕竟是很少数！ 绝大多数人肯定过的不幸福。 要是不幸，他就是那绝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汪真不敢想。 他坐在无人院子角落的杂草丛中，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黑夜来临，繁星点点，冷风吹拂。 缥缈的烟雾仿佛能带走他的烦恼。 可，借烟消愁，愁更愁！ 夜，是那样的安静。 无明的烦恼，仍然无处不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回去房间，躺在床上，眼睛无法闭上。 只好又爬起来，躺在杂草上。 烟，没完没了。 汪真彻底失眠了。 这一夜他没有睡。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天空泛明，屋子里有了动静。 他的烟仍然没有熄灭。 在他的身边有个小铁盒，那是放烟灰的地方。 堆成了小山。 这是他昨天刚买的一条新烟。 一夜功夫，只剩下空空的烟盒。 太阳正在与地平线赛跑，阳气贯穿大自然。 汪真的阳气升不起来，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有些困了，快坚持不住，浑身酸胀。 “各位家门，父老乡亲，叶家有喜，准新娘九点到，厨师，帮忙的 ，倒酒的，倒茶的，到位，听到广播赶快到位。” 咨客正在用小喇叭吆喝，吩咐琐碎的事情。 今天是最忙的一天。 一大早就忙上头了。 本来说好15桌的，咨客让预备了20桌。 自然费用又要上涨，汪真暂不清楚。 “起来。” 汪真想从草丛中爬起来，可是感觉浑身无力。 “厨房师傅都来了，好，赶紧的。” “倒茶的，去准备茶叶。” “你负责装烟，院子里的卫生保持干净。” “将20桌的酒席桌椅都摆上，客厅留的是上亲客，村花家的。” … 咨客的嗓子都喊哑了。 “赶紧起来，今天是订婚日子，等会村花就要来了。” 汪真提醒自己，躺在草丛上不是一个事。 可是，他尝试了好几次，就是起不来。 就像双腿灌铅般，沉重地无法挪动。 不行，起来。 汪真再次尝试，就是站不起来。 很快，他发觉自己的额头很烫，身体发烧。 难道生病了？ 昨天还好好的，不可能。 最后，他来了一个狗吃屎的动作，双手肘撑地，用力稳住，一只腿才能弯曲，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就感觉头重脚轻，上半身很热，下半身凉飕飕地。 不会生病了？他喃喃自语。 “小弟，可把你找到了，赶紧换衣服去。”大姐叶凤看见了院子里的汪真。 说完，她就走开了。 压根没有意识到小弟脸色苍白，有点不对劲。 她太忙了。 奇怪的是，家里到处都是人，就是没有人注意到汪真的表情。 每个人看上去都有事要做，有话要说，有人要见。 汪真踩着棉花步上了二楼。 自己的房间已经布置成了新婚的模样。 床上是红色的棉被和床单，墙壁上挂满了红色的气球，床和柜子都是全新的。 他没有认真打量，只是余光所到之处，完全不一样了。 扑腾—— 他重重地躺在床上。 松软的席梦思将他的身子一半陷下去了。 他的脸已经由白转红，额头有青筋蹦跳，嘴唇明显干裂。 好一阵子，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可能刚刚室外的寒冷冻僵了脑子。 汪真摆了摆头。 四周看了几眼，从床上坐起来。 床上已经放好了一套新的西装加白色衬衣，肯定是为他准备的。 “换了，这么大喜的日子，不能出差错，让妈高兴才是。”汪真提醒自己回到现实中。 “汪真，你快点，新娘子马上就到了，快！” “新娘官，你快点下来，新娘子要到了，快点呀。” 有几个声音在一楼高叫。 新娘子？新郎？ 到底是订婚还是结婚？汪真自己都不清楚了。 他加快了速度，换上了新衣服，新皮鞋。 那永不过时的发胶，和爱马仕的打折香水一喷，对着镜子看。 虽然眼睛里的光就像微弱的星光，眼圈发黑，脸有点浮肿。 其它方面，他还是那个冷酷的爷们，有理想，喜欢安静，爱思考，就是不爱社交，遇上人多说话就结巴。 汪真下楼了。 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声音： “帅小伙，真是郎才女貌，他和村花好般配。” “一表人才，是个人才。” … 声音都是夸奖他的，要是换一个人，肯定就飞上天了。 汪真对于这些别人给予的表扬不感兴趣，他从不吃这一套。 尤其今天，他的心情不算好，耳朵也屏蔽了这些奉承话。 接下来要做什么？ 出门接村花吗？ 还是？ 汪真茫然。 他试图融入到家庭氛围里。 “叔叔，我该做什么？” 汪真看见咨客，询问。 “你就站在门口等你的媳妇，她在路上很快就到。” 咨客交代，又走开了。 “婶，我来端茶。”汪真想帮忙做些事情，不能站在那里像个提线木偶！ “不用了，这些都有人做，你就站在这里等新娘子，呵呵。” 婶子乐呵呵地。 “哥，我来抱柴火。” “你这一身新衣服，别弄脏了，你就站在这里，等你的美人。”大哥让汪真一边闲着去。 他今天不能干这些事，再说千万别脏了衣服。 汪真急了，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可是全家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每个人手上都有活干，每个人都在忙里忙外。 他看见了父母，三个姐姐，没有一个人有闲工夫搭理他。 专门为他而举办的订婚仪式，仿佛他就是那个最不重要的人。 唯有客人，亲人，吃饭，喝茶，聊天，这些订婚仪式上的标配，才是关键的。 乡亲们投个热闹，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气氛。 而不是汪真的感受，他的状态。 没有人关注他。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远方。 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第62章 订婚上的沟通难以达成共识 汪真加速迎上去，挥挥手，喊道：“你来的正好。” 来人是李一健。 他没有举手挥舞，只是大步向前。 李一健的表情有些严肃，没有笑容。 “吃早饭没有？这里有包子！”汪真主动喊话。 “吃过了，怎么样，村花来了？” 李一健走近以后，严肃的样子缓和，挤出了装的笑。 看得出他有很重的心事。 只是没有表露在汪真面前。 兄弟二人继续抽烟。 汪真没有开口。 李一健也没有开口。 空气变得沉闷。 “来了，来了，放鞭炮，准备接客啦！” 咨客一声令下。 啪啪啪—— 咚咚咚—— 嘟嘟哒——嘟嘟哒—— 一时间，鞭炮，音乐，唢呐，喇叭，全部上场。 叶家大院成了小茅村最热闹的地方。 就连树上的小鸟也停住了脚步，来聆听人间喜事优美动听的声音。 “他们请的车？” 汪真随口道。 “大唐村走到小茅村也就几十分钟的路，用什么车？上车下车就到了。”李一健开口。 说完，两个人又闭嘴了。 看上去，汪真不高兴。 李一健也没有好心情。 好一阵欢乐的场景后，迎来了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 “这大部队来了？” 人群中有人嘀咕。 “不少人，这是要烧钱的呀！” “来的人多，送的钱自然就要多，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 李一健听到这些声音，拳头就握紧了。 可是握紧的拳头又自然松开了。 村花走在中间，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短裙。 汪真从来没有见过，看上去也是新买的。 她那瀑布般的长发在腰间摆来摆去，自然又大方。 脸上画过淡妆，看上去比几次见面更加漂亮，不知为什么，眼睛也格外大了一些。 当她走进人群，就成了最抢眼的那一个。 她的美，是淳朴又干净的，一点杂质也没有，地道农村乡下妹子的那种天然美。 视觉总是给人带来一时的冲动。 引起了汪真的注意力。 “去，迎接你的新娘子去。” 李一健推了一把汪真。 汪真二话不说，走向村花。 他朝村花投去了纯纯的笑容，没有开口说话。 紧跟着，又和村花旁边跟着的亲人各自打招呼。 汪真的礼貌一直很到位，虽然话少，但是礼节从没有少过。 看得出，村花家的亲人们对汪真的第一眼很满意。 他们在小茅村的父老乡亲们热烈的掌声中，走进了屋内。 汪真很想拉着村花，多说两句。 好像对方早有准备，就夹在那些亲人堆里，与汪真拉开了距离。 汪真知道，肯定又是王大娘的交代。 都多大年龄了？能把你怎么样？ 说心里话，汪真不喜欢王大娘的过多参与。 反而让他连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一说话就担心村花不是拒绝，就是沉默。 村花坐在人堆里，仍然是那最美丽的一颗星。 看热闹的眼光，也焦聚在村花的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个没完。 汪真升起了强烈的保护欲。 “我带你去楼上看看，布置的很好。” 汪真抬起一只手，想主动牵村花，让她避开是非之地，避开男男女女的辣眼光。 “去！”其中一个长辈吩咐。 村花牵住汪真的手，就这样上了二楼。 汪真的房间。 “喜欢吗？” 汪真看着美丽的村花，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喜欢，好看。” 村花很满意，夸奖也不带遮掩。 “你也好看。” 汪真看着村花，真心实意的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村花羞涩：“真是的。” “真心希望我们两个人的事能成，你妈不会再变！”汪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于两个人的婚事他现在没有安全感，充满了不定性。 “暂时没有，你也知道，没有钱怎么过日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我们还年轻，能赚钱，你要对我有信心。” 汪真掏心窝子对村花。 “我也不是吃苦的命，你也别计较，不就是钱吗？我妈要的也不多。”村花替母亲辩解。 “我要是有一个亿，肯定都给你，手上还有一些想拿出来创业，真心希望你妈别在加码了，吃不消。” 汪真第一次吐出苦衷，想获得村花的支持和谅解。 以后赚钱了，不都是给你花？何苦没钱一定逼着出钱？ 希望能理解现实的难处，无条件地站在他这一面，这是汪真话里面的真实含义。 不是王大娘对待钱的过分做法，他对村花也不至于有意见。 两个人虽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说不定，有一天，两个人真的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这是汪真的意想。 他是个乐观主义者。 还有很浓的理想主义思想。 “她还不是为了我好！”村花继续站在母亲的立场。 看样子，是诚心不考虑汪真的感受了。 “我知道她为你好，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懂吗？”汪真想和村花借此机会好好谈一谈。 已经订婚了。 两个人接下来的人生目标，努力的方向，追求的东西，该怎么一起拼搏？ 才能让未来的小日子越来越好？ 总得有个打算规划！ 都到订婚的份上，谈这些也是情理之内的事情了。 “我妈说，你负责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这样就够了。” 村花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们可以畅想一下未来吗？将来的生活，理想…” 汪真感觉上试图引导村花进入他的思想圈里，有条不紊谈论二人的人生，一起奋斗的乐趣。 可是他忘记了，村花没有他那么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学识。 她更没有上进心。 理想对于她，就是遥不可及的笑话。 汪真的引导失败。 他静静地看着村花，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用手整理加粗的睫毛。 好像她的追求已经全写在了脸上。 再也没有其它的。 心灵的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妈说，结婚不谈钱根本不现实，没有钱什么也不是。” “那你对我有爱情吗？”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没有钱谈什么爱情？”村花看了一眼愣住的汪真，直言不讳。 不问还好，一问真是跌破了眼镜。 汪真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很想多说几句，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准新娘，准新郎到场！” 咨客大声叫。 村花一转身就跑了。 第63章 终于病倒了，这还是小事 汪真望着离开的村花，心彻底凉了。 这还要订婚吗？ “准新郎到场！” 咨客朝二楼发话。 “小弟，下楼，赶紧！” 大姐喊。 汪真站在二楼的门口，盯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 客厅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看的最多的就是村花，她在人堆中总是那么美。 可是，汪真觉得这种美经不起看，越来越不好看。 他再次踩着棉花步下了楼，在咨客的安排下，要派发红包。 不知道什么时候，父母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叠。 “这是大舅妈。” “大舅妈好。”汪真喊了一声大舅妈，就给出一个红包。 “这是二舅妈。” “二舅妈好。”汪真又给了一个红包。 “这是…” 算下去汪真一共给出去了22个红包。 最后走到村花面前，给了5000元，村花当面点清，一分不少。 又给了三金，折合元。 村花眼睛不眨巴一下，连声谢谢也没有，就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新娘子真美。” “新娘子好看。” … 汪真已经没有冲动多看村花一眼，他草草地给完了所有的红包。 就离开了客厅。 屋内的喜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汪真独自站在田野里抽烟，时不时听见有人在远处呼唤他的声音。 他听见了，但是不想回答，更不想回去。 而村花和亲人们正吃的心满意足。 钱拿到手了，三金的钱也有了。 王大娘的鬼点子已经化成了现实。 一切都是美滋滋的进行着。 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莫过于如此了。 汪真昨天晚上一夜未睡，此刻睡意正浓。 他进入了迷迷糊糊的感觉中，头烫加重。 很快就在田野里睡过去了。 整个订婚仪式，除了发红包那个细节，其它的过程一概不需要他的参与。 村花家在吃吃喝喝中打道回府了。 来看热闹的村民逐渐离开。 帮忙的家门和亲人也走了。 屋内，就剩下叶家人。 方才缓过气，汪真不见了。 “崽崽？他去哪里了？” 汪兰芳突然意识到不对。 “是呀，好久都没有看见儿子了，他不会有事！” 叶大勇也急了。 三个姐姐也慌了。 小弟不会真的出事了？ 大姐知道小弟喜欢站在院子的角落抽烟，就往外走。 果然，汪真躺在草丛上，被太阳要晒出油了。 “小弟，醒醒。” 大姐摇晃汪真的身子。 不好，她一摸额头，烫的很。 可是太阳晒久了，分不清是发烧还是晒的。 大姐叶凤一甩胳膊，架起汪真就上了二楼。 全家人围在床边，左摸右摸，用冷毛巾冰额头，折腾半天后。 确认汪真生病了。 而此刻大唐村的村花家。 村花刚刚走到家门口。 王大娘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神神秘秘地喊话： “快进来，有话说。” “什么事？这么急？” 村花被母亲拉进了屋里，大白天的关上了大门。 “很重要的事情。” “订婚仪式都办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村花端起茶杯，咕噜喝水。 王大娘鼓起贼眼睛，眼睛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神兮兮地小声道： “今天你远方的三姨来电话，说他们村相亲最少50万，还说你长的这么好，30万太少了，一定要加钱。” “加钱，怎么加？都说好了的？”村花还是幼稚，胆小，简单。 “我想了半天，觉得你三姨讲的很有道理，30万的确太少了，还是加钱才能配得上你。” “那怎么好？” 村花满脸疑惑。 “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叶家急着要给儿子说媳妇，他急咱们不急呀，这就有了讨价还价的底气了？就50万。” 王大娘眉头一提，眼睛贼亮，法令纹紧缩，一口咬定。 “妈，你要50万？是真的？会不会太多了？” 小村花胆怯又犹豫，拿不定主意，反问王大娘。 “三姨说了，还有人给100万的，我们就是太笨了，50万不多。你赶紧发个信息给汪真，就说给20万就可以结婚了。” 王大娘一想到从天而降的20万，看着天花板就笑上了。 “妈，这样不好！”村花还在皱眉头。 “傻丫头，不都是为你好，这些将来都是你的，有了这些钱，你才有福享呀。” 王大娘又在给自己的女儿洗脑。 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就像定海神针，只要为了女儿好，就要照办。 “快发信息！”王大娘催促。 “那怎么写？”村花的眉头渐渐松开，不再拒绝，问。 “追加20万结婚彩礼，给钱就安排结婚日子，事就成了。” 王大娘瞅着自己的女儿，笑容就像太阳下爆嗮的腊肉，油滋滋地。 村花拿起手机，编写内容： “我妈说，让你们家再准备20万结婚彩礼，收到就安排结婚日子。” 村花写好，又读给自己的母亲听，确认没有问题。 嘀嘀—— 就发出去了。 王大娘站在自己家的客厅里。 扭起了肥胖的圆身子，唱起了难以入耳的花鼓戏段子，高兴的简直飞升了。 汪真正在发高烧，二姐用测温计一量。 不得了。 快40度了。 “不行，送医院！” 叶芬果断。 “走，我去给小弟拿件干净的衣服。” 大姐叶凤起身到柜里找衣服。 三姐叶芳听到了小弟手机嘀嘀声，随手拿过来。 恰恰看见了村花发来的信息。 村花的微信标注是：蔡小露。 她翻开信息。 就看见了那段内容。 叶芳胆子小，受不了惊吓，看见信息头就喊晕。 “到底怎么回事？”大姐看三妹的神情不对，拿起手机一看。 “这老娘们反天了？追加20万结婚彩礼？抢银行呀？” 大姐气的破口大骂。 “20万的结婚彩礼？” 全家人又是一个异口同声，不敢相信王大娘又来了一个马后炮。 汪兰芳正满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躺在床上煎熬，又来一个爆炸性消息。 她眼看站不住了，身子差点往后倒。 哎！真是太难了！ 叶大勇上前搀扶着老伴。 交代叶凤：“我扶你妈下楼去休息，她精神不行。” “放心爸，赶紧扶妈走，我和二妹去医院！” 大姐说着，已经到了床边背起了小弟。 二姐开动了小弟的小毛驴。 很快就来到了小茅村的尼县人民医院。 接待他们的是护士贾丹。 第64章 一条烟酿成的后果 “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是我。” 大姐抢答。 “我。”二姐开口。 “在病人的呼吸里发现有些不明物质，初步判断是肺部感染，但需要进一步检查，请你们尽快办理入院。” 贾丹用专业的语气讲。 “住院？不就是发烧吗？” 大姐不相信小弟得了肺病。 “不完全是发烧，没有这么简单，从现在开始让病人暂停食物。” “那怎么能行？他昨天就没有好好吃饭？”大姐不愿意。 贾丹有耐心，保持了护士的职业道德，轻声细语： “放心，会补充营养液的。” 说完，贾丹就忙去了。 两个姐姐只好听取医院的安排，赶紧办理入院手续，进入了消化科住院部。 二姐给交了5000元押金。 接下来就是拍片子，做ct，心电图，验血，查尿。 一直到医院下班，才算检查完毕。 可是出来一部分报告，还有的需要等到第二天。 部分结果显示，汪真的肺部异常，进一步需要等ct。 尿液浓度过高，血压飙到170。 在点滴的作用下，汪真的高烧降到了375度。 医生说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可以睁开眼睛说话了。 汪真的眼睛没有睁开。 “醒醒，别睡了！” 大姐推了推小弟的胳膊。 这是医生交代的，不能一直睡。 汪真硬是没有打开眼睛的意思。 情急之下，二姐喊来了护士贾丹。 “怎么了？不愿意醒来？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贾丹上来就是一顿攻心术。 汪真听到声音，眼睛就打开了：“没有什么，就是累了！” “你不睁眼，家属不是担心吗？要是累就休息！喊你的时候应个声可以吗？” “可以，谢谢。” 汪真很乖。 “小弟，你可别吓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怎么会醒不来？” 大姐朝护士贾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猛吸了一口鼻涕，看着小弟，终于笑了。 “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肺都黑了？” 贾丹护士职业性的问话。 汪真还在回想，想了半天，想到了羊肉：“吃的米饭，喝的羊汤，吃的羊肉，别的没什么？” “那不至于！你有没有抽烟？” “抽了，一条。” “多长时间？” “几个小时，怎么了？” 汪真不解。 哪个男人不抽烟呀？有什么好问的？ “很有可能，报告上的阴影就是你抽烟导致的。”贾丹提出质疑。 “这种情况在男人身上很常见，不怕的。”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还是等结果！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改变这个不好的习惯。”贾丹提出职业要求。 “放心，医生我会监督他的，交给我！” 大姐接过护士的话，满口承诺。 几个小时抽一条烟？ 大姐是不知道，知道了还得了？ 一条烟好几百，伤身体又花钱，肯定戒掉好。 大姐在小弟的脑门上点了一下，言外之意：给我长点记性，不能抽烟了。 没多久，叶大勇和汪兰芳在李一健的陪同下，也赶到了县医院。 汪兰芳看见自己的崽崽进了住院部，那个心疼的无法形容了。 她还以为汪真得了重病。 “崽崽，不可千万不能出事，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汪兰芳的心也不太平。 才给儿子办完订婚的仪式，这新一笔的结婚彩礼就得给，到哪儿去弄呢？ 家里已经没有钱了。 崽崽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不知道需要花多少？ “叶芬，你跟妈出来一下。” 汪兰芳站在门口喊话二女儿。 她打算和女儿商量事情，目前只能找她，没有别的办法。 叶芬被喊了出来。 两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小声嘀咕。 大姐说出去买些水果，还有吃的，反正全家都来了。 李一健拉住叶大勇的手，说要去找他姐姐。 李一健的姐姐在尼县人民医院当医生。 也就是汪真现在的医院。 病房里很快安静下来，剩下汪真躺在床上。 想着怎么就来了医院？ 很快他听到了走廊上传来老母亲和二姐的对话。 声音不大，但是门缝没有关紧。 而母女俩就站在门口。 “妈现在有困难，无论如何你得帮帮忙。”汪兰芳开口，满脸愁容。 叶芬看老母亲紧张的样子，道：“我是你女儿，你这样说就见外了？遇上什么事了直说？” “你也知道要追加20万的彩礼，我们手上只剩几万块了。 昨天已经花掉10多万，总账还没有算出来。” 汪兰芳摆摆手，一副不知如何面对的无奈表情。 “妈，我给你20万，没问题。不过大姐和我对这件事有意见。 现在不是给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变本加厉，这次给30万，下次给20万，再下一次50万，没完没了。” 叶芬摆事实。 家里没有钱，二姐给。 但是女方家里的这种做法还有没有必要继续？ “可不是吗？” 汪兰芳终于说出了相同的苦恼。 要是50万不满意，要100万，100万也不满足，200万，500万… 那个时候又该如何？ 是不是越陷越深？ 没有钱是不是要去借？ 去贷款？ 家里是不是就变的家徒四壁？ 而王大娘家里变成了富翁。 汪真听的很清楚，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村花的微信。 一看。 全明白了。 家里人已经看到了村花发来的信息。 追加20万？ 在二楼房间里，汪真还问过村花，你妈会不会加码？ 果然… 汪真的第一反应，就是终止这桩亲事。 他彻底看明白了。 王大娘就是为了钱，没有别的。 而村花被成功的洗脑了。 这根本不是爱情，纯粹就是交易。 贾丹送来了检查的完整报告。 肺炎没有大碍，短时间吸烟过多，导致肺部蒙上一层雾，就是烟气。 要进行一次洗肺，就无大碍了。 “谢谢你，护士。”汪真对于贾丹的细心和温暖的职业操守表达了内心的感恩。 “切记，暂时别抽烟了，照顾好身体，你的问题不大，可以让家属回去了。” “没事，我们留下来照顾。” 二姐提出请求。 “每个病人只能有一个家属陪同，这是医院的规定，多余的人手就回去！病人需要什么还有护士呢！” “哦。”二姐答。 “让我留下！” 汪兰芳说。 “不行，妈你的身体吃不消。”叶芬拒绝。 “别争了，我要照顾崽崽。” 第65章 善良的护士贾丹 叶芬见母亲下了决心，就不再吱声，默默地坐在床边。 等大姐，父亲和李一健都赶到的时候，已经被贾丹催促着赶紧离开。 住院部一个病人只能有一位家属陪伴。 最终，倔强的汪兰芳说什么也不肯走，她坚决要留下来。 贾丹送来一张简易床，一床棉被，将床铺好，棉被整理好，又急匆匆地忙去了。 有一瞬间，她望着这个有医德的姑娘，都出神了。 这么好的护士，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就遇上呀！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老母亲和汪真。 汪兰芳关上门，坐在汪真身边，拉住儿子的手。 那种天下母亲教导儿子的口吻： “崽崽，婚姻是大事，钱是身外之物，彩礼多少其实差不多，30万，50万，就是个数。” 汪兰芳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告诉儿子，这婚事已经办到一半了，千万不要因为钱就放弃了。 这是在给汪真打预防针的前奏。 汪真大概明白了母亲的话。 不过他还是发问了：“妈，你的意思王大娘再加20万你也答应？” “订婚仪式都办了，这事还是要弄下去的。” “可她是个无底洞，你看不出来？” 汪真急眼了。 “这一次，我和你爸，大姐三人去谈谈，讲清楚，王大娘理应不会再加的。” 汪兰芳试图往好的方面想。 “妈，你怎么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和蔡小露之间就没有感情，继续下去有什么意思？” “哎！由不得你呀，崽崽，妈妈有难言之隐呀！” 汪兰芳又搬出了那套神器。 就是从不告诉汪真，到底时间不多了，难言之隐是什么意思？ 汪真只要问，老母亲就会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啥？ 汪真无语，只好将头塞进被子里，不想将对话进行下去。 汪兰芳也回到了沉默。 母亲要同意，汪真心里有了定局。 眼看就要僵持住。 汪真不敢惹母亲发怒。 连争吵也免了，被子一盖，天下无碍。 暂时的逃避是没有用的，汪真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不能硬碰硬，最先受伤的肯定是母亲。 他已经有深刻的教训了。 汪真住了三天院。 肺部洗净后，再次拍片子的效果就正常了。 完全是吸烟过量酿成的。 经过几天的休息，汪真身体基本恢复。 虽然靠营养液维持肚子饿，不过清空肠胃后的他状态大变。 精气神十足。 贾丹来取回被子和租给母亲的床铺，一共开销了50元。 “贾护士，支付宝或者微信转给你都行。”汪真已经很感动了。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家属自己去处理的，被子也是要从家里自己带的。 “算了！钱不多，就算我为阿姨做点贡献。”贾丹客气，不收钱。 “那怎么行？姑娘，做好事好，但是钱不能让你倒贴。” 汪兰芳可不答应，让护士贴钱，万万不得。 “这是您应该要收的，这几天已经多亏您的照顾了，不收钱说不过去呀。” 汪真也解释。 “没关系，我也经常做善事的，咱们都是东平人，几十元没什么关系。”贾丹还是客气道。 “我加你微信，还是把钱转给你，实在不行，改天我请你吃饭，行不行？”汪真想到了另外一种办法补偿。 在汪真和汪兰芳母子两个好几个回合的说服下。 贾丹终于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给了汪真。 汪真添加后，很快就转了50元给对方。 可是贾丹一直没有收。 “贾护士，改天我一定请您吃饭，答谢您。”汪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母子告别了医院，贾丹送到住院部门口。 “这姑娘多好，真是会疼人，又细心，人品又好。”汪兰芳嘴里念念不忘。 她对贾丹的印象几乎满分。 “天下还是有好人，善良的人，妈，我们回家！” 汪真牵着母亲的手，坐上了车。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 就是20万要不要给？ 吃完早饭，全家人坐在一起开会。 叶芬开完这个会，就要回去自己的家了。 “坚决不同意，爸妈，我宁愿拿20万给你们花。” 叶芬第一个反对。 “我是低估了王大娘的野心，说好的出尔反尔，一次比一次多，这样看来，婚事的麻烦太多了！”大姐摇头，也想放弃了。 叶凤推叶芳的胳膊，问：“三儿，你怎么想？” “我，我？咱们家本来没钱，一下子要这么多，这给父母造成的压力太重了。” 三个女儿看向父母。 “你妈的意思还是给了，都办到这个份上了，该花的钱也花了。”叶发勇替老伴说出了长辈的计划。 “爸，你的想法呢？” “我，我站在你们一起，取消。”叶大勇很果断。 汪兰芳狠狠地瞪了叶大勇一眼，闭眼，不吱声。 “少数服从多数，妈同意也不行，我们都不同意。”二姐大声。 大姐体谅老母亲，知道母亲的用心良苦，赶紧打圆场： “妈，我赶紧给小弟找，东平这么多女孩子，肯定可以找到更好的，找个更好的好不好？” “对，找个更好的，赶紧找，叶凤，赶紧。” 叶大勇朝大女儿使眼色，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要让汪兰芳打消这个执着的念头。 汪真见母亲的神情，知道全家人的反对只能让她的安排泡汤，然后情绪上来，马上就出大事。 “妈，这个蔡小露根本不适合我，但是保证，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这是我的承诺。” 汪真再次给母亲下跪，请求汪兰芳。 这一次，汪兰芳缓缓扶起儿子。 老泪纵横地说道：“你一定要加快呀，崽崽，时间不多了。” 汪真用力点点头，算是给母亲一个坚定的信心。 全家人虚惊一场。 老母亲没有犯病，更没有生气。 汪真终于敢拿起手机，正大光明地给村花发送编辑了好几天也没有发出去的信息： 感谢认识你，也感谢你家庭的热情招待，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取消这场相亲！ 他毫不留情地按键。 嘀嘀—— 发出去了。 第66章 解脱，好运，招标三部曲 大唐村，村花家。 王大娘正和村花的三姨电话聊的热乎。 跺着小步，扭着腰，摇着头，望着不可思议的天花板，发出奇怪的阴笑。 二楼的村花。 咚咚—— 三个台阶一步下楼。 “有事。” 她凑近王大娘身边，很急。 “好，一定，争取100万，哈哈，越多越好，那是，都听你的，放长线钓大鱼！好，嗯，挂了。” 王大娘的那张脸，笑的连向日葵也被比下去了。 高兴的无法无天的样子。 浑然不知，大喜必有大悲，福祸相依的道理。 “什么事呀，我的好闺女？三姨让加到100万？你想想？” 王大娘的梦做的真大，100万。 是不是到了100万，就会变成1000万？ “妈，不是啦，你看。” 村花哪里能高兴得起来。 王大娘道：“什么小事呀？慢慢说。” “汪真的信息。” “念给我听。” “你自己看，我没心情。” “我要是能看字，还让你念，快，念给你妈听听。” 村花举高手机，念： 感谢认识你，也感谢你家庭的热情招待，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取消这场相亲！ 王大娘一把夺走手机，自己瞅上了。 可是她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看也看不明白呀！ “什么取消？这什么意思？” 王大娘刚刚还是喜洋洋的模样，转瞬就成了灰太狼。 村花也着急了：“怎么回事？都订婚了还能取消？” “不急，等他们找上门再说，反正拿到手的钱肯定不会退了！” 王大娘贼眼珠一转，反手就是一计，等着叶家上钩。 “汪八怪，坏我的名声，渣男。”村花双脚跺地，又用腿猛踢家里的物品。 看上去，烦恼包不住了。 “既然他们不同意在先，我倒要看看，谁更厉害，谁吃亏，走着瞧。” 王大娘袖子一提。 啪—— 右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东平市飞机场登机口。 二姐再三嘱咐：“不能同意，说好的，婚姻是坟墓，千万别进来。” 汪真僵硬地点头。 二姐：“好好干一番事业！” 汪真：嗯嗯。 “爸的意思你知道了？”汪真提醒二姐，关于离婚一定要听父亲的。 二姐没有回答。 汪真挥手，二姐挥手。 机场外，他再次点燃了一支烟。 猛然想起贾丹的那句话：暂时戒烟。 他只好掐掉了。 医生说的没错，没有好身体，做什么都不行。 李一健来电话，让去村委会商量招标的事情。 他启动了小毛驴，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爽，送别二姐和取消订婚。 汪真有种灵魂解脱的快感。 生病带来的副作用也转瞬消失。 原来一个人的压抑和坏情绪，没病也能整出病。 他开始理解母亲所处的生命状态了。 当霉运过后，好运也开始蹭热度了。 谈欣然回复了。 她说：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这两天培训关机，没有看到信息，对不起。 原来如此，还以为不愿搭理呢？ 是呀，她这么大的人物，肯定每天忙的很。 怎么可能随时手机在身边，就等着回复自己的一句毫无意义的信息？ 汪真把自己疏导通畅了。 心情美的不要不要哒。 真是拨云见日，又见彩虹呀！ 小毛驴跑的很快，一路顺风到了村委会。 办公室内，坐满了人。 其中，赵麻子，孙老头，胡老板都在。 村委会的干部全到齐了，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领导，不知是何方神圣？ “介绍一下，汪真，985京城名校毕业，国家级ai工程师，为人厚道本分老实，做事踏实，就是话不多，交际能力一般。” 李一健刚落话。 办公室就传来了掌声。 汪真见人多，就不适应。 何况眼睛一扫，就知道里面还有大领导在场。 “欢迎，好同志！小茅村有你这样的人才是幸运的，我是管理小茅村的镇长，认识你很幸会！” 镇长朝汪真投来官场专业又诚意的笑容。 “镇长，您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汪真礼貌就位。 “关于小茅村的有机种植，是国家扶持的大项目，我们一致商量后，决定采取公平竞争的方式。 参选人数4位，有请各位做一段精彩的演讲，就进入第一轮淘汰筛选。” 镇长的话刚落。 汪真就低声问李一健：“你怎么不早说，我啥也没准备？” “你都生病了怎么准备？放心，能行。”李一健拍拍汪真的肩膀，给予鼓励。 这太突然了！ 本来话就少，还要演讲？ 说什么好？ 汪真完全懵了。 小伙子，我要做东平市最牛的装修工，我一定行。 他想起了装修黎师傅的誓言。 从来机遇都是靠自己抓住的。 努力都是积极争取的。 一定要拿下。 从开始的抗拒，到没有方向感，受黎师傅的影响，很快产生了巨大内驱力。 他决定斗胆搏一搏。 汪真最先举手。 “汪真，那你先讲！” 赵麻子在桌下竖起了中指，嘴上挂着嘲讽，对汪真第一个发演讲很不满。 孙老头眼睛看在天花板上，压根没有正眼看汪真一眼。 而胡老板和汪真没有打过交道，看得出他是个极其精明的商人，正用犀利的眼光盯着汪真。 汪真起身，鼓足勇气，内心挣扎了无数次后，渐渐平稳。 “我的计划是将200亩分成四等分。 第一步启用冬彩椒，四季豆，小黄姜，菠菜四个品种。而这四种是东平市老百姓饭桌上最常吃的食物，顿顿都要吃到，也是冬天最缺的菜。 第二步种植新品种的育苗和试验田，数量不多，成功后可以大批种。 蓝色和白色的菠菜，红色的白菜，黄色的四季豆，土黄色的山药，紫色萝卜，紫色土豆，青色的茄子，紫色花生，灯笼南瓜。 这些属于最新国家农业部研制出来的杂交品种，还没有上市，产量高，色彩鲜明，进一步丰富老百姓的餐桌文化。 这十款都可以在冬天进行育苗，马上可以行动起来。 一方面可以满足当地市民的日常生活，多余的可以在抖音上销售，推广我们小茅村的特产… 我初步预估了投入需要40万，主要购买有机肥料，塑料大棚，一些必要的仪器，还有种子，人工…” 汪真的发言用去了足足30分钟，一气呵成。 这小子提前做足了功课，还嚷着不干的？ 心里是不是早痒痒了？ 李一健朝汪真投去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第67章 招标会上的风波 “有请第二位。” “我来！” 胡老板举手。 “我来！” 赵麻子也举起了手。 老孙头一看势头，干脆站起来了：我先讲！” “不，先来后到，就让胡老板先说！”镇长决定。 胡老板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用的不是小茅村的方言。 不过，普通话是全国通用语言，人人都听得懂。 “我认为全部投入山药，它的收成高，价格也高，人工少，成本低。 小茅村一展平原，没有山丘，又是黑土，我赚到了，村里也发财了，不是一举两得吗？” 胡老板的话不多。 他考虑的很简单，就是自己投资的钱要赚的多。 “还是全部种辣椒好，东平市家家户户都吃辣椒的，销量大，辣椒也好种植，回本率也好，不可能亏。” 赵麻子一口咬定，就要种彩椒才是最划算的。 轮到老孙头，他支支吾吾，不肯说。 “你说，老孙，有话就说，一定公平。” 镇长严肃的发话。 “我就承包20亩，种植我认为赚钱的蔬菜，承包土地和费用交给村里，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了。” 老孙头的想法更加简单粗暴了。 原来他没有规划200亩，而是拿下20亩，想通过上级扶持的好项目，获得补贴，然后自己捞一把。 办公室里的各位领导交头接耳一阵后，镇长又讲了： “经过镇和村领导商量决定，200亩土地，汪真占80，刘晓（赵麻子）占20。 这个项目胡老板不在考虑范围内，不过我们接下来会和你商量其它项目，希望你能理解。” “怎么会没有我的份？”老孙头噌地站了起来。 疑惑又气恼。 “给我20，是让我喝汤只啃骨头吗？”赵麻子翘着二郎腿，鸭舌帽啪的往桌子上一扔。 李一健看赵麻子的样子，吼：“戴好，不然就出去。” 没辙，赵麻子听到姐夫的吼声还是重新戴回了帽子。 他对镇长的最后发言不爽。 “说好的，给我投资的？我大老远跑来，真令我失望。” 胡老板跟着抱怨。 好好的开会气氛一下子就快散掉了。 眼看项目决定又要泡汤。 镇长的威信再次展露： “老孙头，你承包20亩就为了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刘晓，生意人最讲究诚信，如果20你做到做好，再给你200亩可没有问题。 不要张口就吃大的，我们需要亲眼看见你的表现和成绩。” 镇长几乎堵死了赵麻子搁在心中的话。 “至于胡老板，等会留下来我们继续商讨，小茅村的投资项目还有更大更需要你的，你看如何？” 老孙头要被赶出去，一点面子全无了。 “凭什么让我出去，让他出去，他根本就不是农民，不是干活的料，他有什么资格？” 老孙头指着汪真，踮起脚尖，冲撞着朝他扑来，就要闹起场子。 “大胆，出去。” 镇长大吼一声，桌子一拍，脸色通红，毛发全竖。 “出去就出去。” 老孙头喃喃自语，不服气，可是他哪里敢和镇长顶嘴。 再说这里可是村委会的办公室，闹事是违法的。 “我和你没完，汪真，走着瞧，臭小子坏一锅汤。” 边走，老孙头边回头，指桑骂槐，不甘示弱。 镇长做最后的交代：“后天确认方案，没有问题就开干，红薯也要收了，没有等待的时间。” 胡老板和镇长，村领导们全都留下来了。 只剩下汪真和赵麻子，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汪哥，抽烟。” 出来后的赵麻子立马变脸。 两次见汪真都不怀好意，没安好心，此刻的他拿出一包华子，双手递了一根。 汪真一看烟，就皱眉头：“谢谢兄弟，我戒烟了。” “这么不给面子，轮到我就戒烟？” 赵麻子酸溜溜地。 汪真也很老实：“前几天一个晚上抽了一条，结果去医院洗肺，折腾了好几天，这可是医生强制性交代的。” 给面子又没有收回面子的赵麻子，面带假笑：“没事，哥。”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恶毒。 “哥，今天我家里有急事，改天小弟请你和我姐夫去东平吃海鲜，凯撒皇宫酒店的海鲜可是最新鲜昂贵的。”赵麻子暗地里在拉拢汪真。 而汪真是个工程师，根本不懂人际关系里非常玄妙的东西。 他简单的应道：“不用了，谢谢。” 两个人就此告别，一个向西，一个向东。 一身轻的汪真，拿到80的项目，就是160亩，他决定不辜负领导的厚望，要好好干一番事业。 不管成功失败，都要尝试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过去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 过去的痛苦也在逐渐淡去。 日子总会有新的希望。 他走在乡间的大马路上，比刚回小茅村还要充满生机。 “站住，嘚瑟什么？”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老孙头？ 叉腰站在路中间，大腿分开，四目冒火。 想怎么样？打架？ 汪真心里冷笑。 算了！不想和老人家干架，提起一个小指头，就能干你。 汪真立在原地不动，双手插在裤袋里，直直地盯着老孙头，等对方发话。 “和你商量点事情。” 哦？不是打架的，原来是商量的？ 何苦装的这么牛叉？真是的？ 汪真摇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老头的身心不一。 “您说！” 他在努力保持最起码对老人的尊重。 “分一碗羹给可怜的人，不要独吞。” 可怜的人？ 老孙头是可怜的人？ 小茅村两层楼盖的最大，最早。 家里的腊肉最多。 自己身上的肥肉最多。 这样的人要还是可怜的人，那天下人不都是可怜的人？ “叔，你该去找镇长，找我有什么用？做决定的人也不是我。” 汪真说话实在，不会捡些漂亮的话说。 “就你和村长的同学关系，通融一下，让一些给我，这事很简单的。” 老孙头的主意打好，就是让汪真给村长做些暗箱操作。 “你还是和村长直接去说！我不行。” “去叔家吃腊肉，叔给你整一锅。” 老孙头看汪真硬的不吃，又上软的了。 汪真现在就想回家，哪里也不去。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一觉，陪在母亲身边。 多陪一天就赚一天，这是他最大的愿望。 “我得回去了，我妈身体不好，回去照顾她。” 汪真拒绝了老孙头的请求。 第68章 想退彩礼，做梦 老孙头今天可算是没有一点面子了。 被镇长轰出来，请人吃个饭也不领情，他心中的火就像被一个铁笼子罩住了。 胀的双眼通红。 老孙头朝汪真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丝毫没有放过对方的报复神情看上去很露骨。 都说农村是最后一块淳朴的土壤。 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性。 人性都爱趋利。 农村也不是纯粹的专属地了。 大唐村，村花家里。 聚集了不少人。 叶凤坐在客厅，旁边坐着叶芳。 这一次姐妹俩来的，可是叶芳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高手。 就想给叶凤助威，还挑了一个错误人选。 “取消是他们在先，钱不能退。” 这是村花的二姨，挑拨离间，长的贼眉鼠眼。 “既然不订婚，就该退礼，退彩金，咱们做人不要占便宜，这可是一辈子的名声。” 周围有邻居发出振振有词的喊声。 “你知道什么？闭嘴。” 二姨听到反对声，就嚷嚷开来。 “不退，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几千块算了，30万在农村也是个大数了。” 有一个邻居建议。 … 王大娘和叶凤二人僵住了。 刚刚还发生了一段争吵。 一大早叶凤就和父母商量这件事，还是上门说清楚才是。 30万的彩礼是要退的，这也是小茅村大唐村的习惯。 她做媒婆这些年，也没有破过这个规矩。 之前也有半路退婚的，钱一分不少的原路返回。 要回彩礼，一点也不过分。 叶凤讲的明白：是王大娘加价后才决定取消的，问题在王大娘这一方不守信誉。 王大娘根本不承认。 她再次强调，不要说50万，就是100万也不为过。 她女儿的价值就这么高。 没有追加这么一个说法，按理应该是要出100万的。 她们看在亲家不容易的份上，才同意了50万而已。 叶凤就说王大娘狡辩。 王大娘就说叶家穷的连鸡毛都拔不掉一根，太小气了，不会做人。 反正，正的说成反的，反的说成正的； 好的说成坏的，坏的说成好的。 越说越离谱，谈不下去了。 一个一定要收回彩礼。 一个坚决不退。 在村花家的大院里吵起来了。 就引发了人群的围观。 多数都是看热闹的。 也有一些人说实话，讲正义。 但鱼龙混杂。 不知道谁对谁错。 乱成了一锅粥。 叶凤拉住叶芳的手，坐着不走了。 不退钱坚决不行。 王大娘双手抱在腰间，一副蛮横不讲道理的熊样儿，死活说不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找村长解决！” 有人在人群中提议。 “敢？谁？”村花的二姨走进人群，就要揪出说话的人。 此人麻利的很，一溜烟不见了！ “大姐，都快天黑了，回去找村长！这样坐下去没用的。” “无能”的三姐叶芳关键时刻来了灵感，给出了一个主意。 听上去也符合大姐的决定。 就这样，两个人在王大娘和村花二姨嘲弄声和谩骂声中两手空空地走了。 王大娘的嘴巴高兴的都翘上天了。 按这样下去，在给女儿安排一次相亲，几十万又到账，再撕毁，再相亲，再撕毁… 循环下去，家里都成东平市的首富了。 王大娘的算盘打的很精很灵活。 她觉得自己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又有一个天下很有价值的女儿。 异想天开，一夜暴富的春梦不是不可能实现了。 那美的，拉住村花二姨的手就要去凯撒皇宫酒店去吃海鲜了。 叶凤两姐妹直接去了村委会，还真找到了村长。 恰巧碰到了镇长也在场。 “进来谈，不着急，说清楚。”李一健叫住气喘吁吁的汪真两个姐姐，问清楚缘由。 “镇长，村长，是这样的…” 叶凤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通盘讲出来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东平市可是全省的标杆五星城市，强制性的收取彩礼属于违法行为。 婚姻应该是以爱情为基础，而不是金钱为基础，有钱自愿给，这属于欺骗行为。”镇长当场发飙。 “镇长，就交给我，这股歪风邪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就是有一小股人兴风作浪。” 李一健现场表态，给了镇长一个严肃的承诺，小茅村一定要整改。 “改一个小茅村是不够的，得全市，乃至全省…齐心协力，我回去和上级商量一下，回头我们坐在一起磋商。” 镇长接到紧急电话，晚上要接待上级，就驾车先走了。 办公室里，剩下姐妹二人，和李一健。 “村长，给你添麻烦了!” 叶凤低头，看上去充满歉意。 李一健正义十足： “放心，钱一定会退。但是你在大唐村做了十几年的媒婆，收彩礼这股邪气到底什么时候，什么人开始的？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 “东平很多村都是这样的，一个模仿一个，不收彩礼的人家已经很少了，多少都是要收的。”叶凤实话实说。 李一健明白了，按他的推理这样去查谁，什么时候是无效的。 “哼！”他发出了长长的哼声，若有所思。 “你们现在回去先吃饭，天已经黑了，明天一大早来村委会找我。 我和你们一起去大唐村，我会联系大唐村的村长商量这个事情，如何？”李一健很快给出了方案。 “那太好了，你晚上去我们家里吃饭！前两天家里办酒席，还有不少肉和酒。” 叶芳积极的开口。 李一健谢过：“我回家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改天找汪真喝酒。” 两姐妹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 大姐要回家给孩子们做饭，回去了大唐村。 叶芳回去自己的娘家。 叶家大院早已满屋飘香。 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正是汪真。 他系着老母亲的围裙，父母坐在客厅看电视，嗑瓜子。 回家这么久了，终于有时间，为父母做顿好吃的。 毕竟和刘小红相处的8年里，只要有空闲时间，厨房里永远站着的就是他。 他的做饭手艺已经快达到了大厨师级别。 在刘小红的调教下，从不会做饭的汪真，就此围裙也从不离身了。 第69章 幸福与悲剧是一个频道 厨房的案板上，一条大鲈鱼，一锅熬着汤的羊肉，冒着独有的羊膻味，其实一点也不膻。 香卤五花肉冒出了油滋滋的猪肉香。 小青菜已经沥干了水分，洗的散发着绿色食物独有的清甜。 他舀了一勺猪油，准备来炒青菜。 用猪油炒青菜，比任何油都要香。 小茅村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传统，从没有丢过。 锅烧到230度，放油化开，单纯地放入青菜，爆炒两分钟后，放200粒盐巴，翻炒一秒钟就出锅。 这种火候与油温的搭配，味道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差。 吃到嘴里，才有浓浓的家的味道。 汪真忙完，上了八道热菜，四道凉菜，两个汤，又是满满当当的一桌。 三姐叶芳回到家，两个孩子已经围在桌边，手上啃着羊肉，连声说好好吃。 “真香！” 叶芳刚回家，就碰上了汪真的好手艺。 她从来没有吃过小弟做的菜，汪真也只给刘小红做过。 这些年，他为了刘小红，差点将自己的家人都全忘记了。 母亲的病仿佛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平时含蓄又内敛的三姐，看着孩子们吃的欢，也毫不客气的手抓羊腿干起来了。 在王大娘家和村委会发生的事情随着羊肉占据食欲，抛在脑后了。 “儿子，羊肉味道香浓，不错。” 叶大勇平生也是第一次吃儿子做的菜，夸奖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 这种时候，汪兰芳是最幸福的一个。 只要看见儿子有出息，哪怕厨房里的才能，在老母亲的眼里，那也是一种才华。 她不着声，不过脸上挂着的祥和，比说话可美多了。 “妈，这回锅肉熬了两个小时，加了一点白糖，有点甜味但是不腻，来一块。”汪真为老母亲夹了一大块。 汪兰芳高兴的一口就吞下去了。 稍后，汪真又给父亲，三姐，和两个外孙女一人夹一块，全家人吃着五花肉，赞口不绝。 饭桌上的气氛将叶家的幸福指数推到了空前绝后的最高。 这是汪真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最开心的时刻。 这个时候，对于他，真正地体会到家的滋味。 是温暖的味道。 是无私的感觉。 是甜甜的幸福。 叶大勇没问，汪兰芳不催，叶芳大脑暂时短路。 汪真浑然不知情。 退彩礼的事情就仿佛没了下文。 这是难忘的一夜。 这是没有丝毫烦恼的一夜。 平凡又简单。 一家人吃完饭，汪真洗碗，三姐扫地，父母负责守着电视，两个外孙女负责捉蝈蝈。 不亦乐乎，这是小茅村最温馨的夜晚。 汪真脱掉围裙，和父母并排坐着，看电视剧——长津湖之战。 然而，小茅村的不幸同时在上演。 李一健和宋霞坐在自己家里的小别墅内，守着餐桌，这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吃完这顿饭，两个人的感情就此结束，各奔东西。 从此宋霞不再是李一健的妻子。 而李一健不再是宋霞的丈夫。 夫妻离婚了。 李一健的内心是痛苦的，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霞，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好，对不起。” 李一健举起红酒杯，和宋霞说掏心窝子的话。 宋霞脸色冰冷：“说这些晚了。” 她没有举酒杯，都离婚了，还干杯吗？根本不需要。 这顿饭，还是李一健提出来的。 他说，夫妻从认识到现在也十多年了，没有感情也有亲情，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希望两个人做朋友。 宋霞脸一扭，拒绝了。 朋友，不做。 这顿饭吃的不咸不淡，都是苦涩的味道。 吃到一半，李一健实在受不了宋霞给的脸色。 就要告辞。 “霞，我走了，以后你有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的。” 李一健发誓，站在家门口，盯着屋内宋霞的背影。 宋霞不回应。 李一健无趣的朝背影挥挥手，默默地走出了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别墅。 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李一健将所有财产，房子，车子全留给了宋霞。 拖着一个箱子就出门了。 本来以为宋霞会回心转意的，没有想到，她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分开。 还说这日子没法过下去，看不见任何希望。 李一健无论怎么解释，承诺，表达真心，宋霞绝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无奈地放手了。 风高夜黑，小茅村的路灯亮起，马路上无人。 李一健独自，沮丧地往村委会走去。 他只能去那里的办公室椅子上过一夜。 他那伟岸的背影，越发渺小。 就像徒步二万五千里长征，半路就夭折了。 他失败了。 “妈妈，睡！不早了。”汪真扶起老母亲，紧紧拉住她的手，牵着进了卧室。 三姐带两个孩子洗澡去了。 汪真安顿好父母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习惯性地打开手机，谈欣然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张大合影。 她站在中央，穿着一身蓝色的职业套装，掩饰不住高雅的职业气质。 看得出，这张照片中，她是主角。 汪真对着照片放大，再放下，谈欣然自信灿烂的笑容扑面而来。 夜晚孤独的汪真，看着照片几乎入迷。 朦胧中，他仿佛看见欣然就站在自己身边，来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拉住他的手，喊：汪哥，你好帅。 要是能有这么优秀的女子做女朋友？ 汪真赶紧打住思绪，可是念头无法控制。 谈欣然会成为自己的女朋友吗？ 她肯定是一个知性，有内涵，阅历丰富，有才华的高段位女子。 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 弘二不是说，一个好的伴侣，就是一个温馨的港湾，一座人生的灯塔吗？ 汪真的美梦铺天盖地的占满了他的整个大脑。 谈欣然一瞬间成了他未来女朋友的模板。 找女友，就该找这样的女子。 看上去温柔可爱，是个乖乖女，可是又独立，自信。 关键形象也完美。 这样的女子，遇上就是上天安排的。 汪真这一次决定主动进攻。 他看着心动的照片，发了一条随心而起的短信：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情。” 在爱情的路上，汪真也慢慢开窍，有了一点小小的技巧。 懂得去取悦自己喜欢的人。 过去死板板的形象，也在逐渐升级。 只是这可能是一个漫长的改变，改变思想是天下最难的。 滴滴滴—— 第70章 喜欢到失眠 谈欣然又发来三张照片。 第一张他在蔚蓝的大海边，独自跳舞，欢快的模样。 第二张和几个白领的合影，看上去个个都是行业的精英。 第三张是一场演讲会，她是站在舞台上的那个人。 汪真放大最后一张，在演讲会的幕布上，他看清楚了。 “奥美诺化妆品股份有限公司新产品发布会。” 化妆品公司？ 难道她是这个公司的老板？ 名片上可没有化妆品公司的头衔。 天？ 汪真愕然。 不会是她的？ 怎么会这么厉害？这么牛… 谈欣然的一切，就像未知世界的无底洞，深深吸引了单纯老实的汪真。 一个念头没有控制好，他竟然发出了平生都不敢发出去的信息： “假如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发出去的那瞬间，汪真的手颤抖的不行。 他自我感觉，是高攀了。 可是又认为旗鼓相当，全国ai工程师也不是吹牛的，全国就他一个人，占据了冠军榜整整6年。 信息一出，汪真就睡不着了。 他急切地渴望谈欣然暧昧的温度。 可惜呀，可惜… 汪真等呀等… 谈欣然就像从手机里一转眼消失了。 没有短信。 微信静止了。 临近凌晨的小茅村，只有汪真的房间，点着灯。 他再一次失眠，因为思念成瘾。 而村委会长椅上的李一健，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他正在大脑里对这段婚姻倒带，过去的点滴就像看电影，历历在目。 那些浪漫，甜美，温馨，恩爱的细节里的小日子，正化成泪水，滴在水泥地面上。 婚姻就这样完蛋了。 他对宋霞还有很深的眷恋。 可是对方说的很清楚，爱情不是面包。 她需要的是吃面包，不是爱情。 李一健透过天花板，仿佛正在质问浩瀚无垠的星空。 “星星呀星星，为什么女人这么难懂？给她面包的时候嫌弃不浪漫。 给她浪漫的时候，她又渴望面包，如果面包和浪漫不能同时有，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另一头的汪真，也在看向天花板，仿佛看见了漫天的星星。 “星星呀星星，如果我不够浪漫，请你替我做一件事。 允许我摘一颗给我喜欢的女人，如果不同意，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两兄弟 一个从围城里出来了，伤痕累累。 一个正试图进入围城，伤过不轻，爱情观过于单纯，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痛，还在继续前进。 小茅村，此夜。 两个望星空的男人，真让上天操心呀！ 叶凤起了早，就回去了娘家。 今天她的两个跟屁虫也要嚷嚷着见姥姥和外公。 “快点，等会妈还有重要的事情，别耽误我的时间。” 二儿子和小女儿牙没刷，脸没有洗，就上路了，抱怨道： “妈，慢点，鞋子都掉了。” “你们不知道路吗？两个人自己过去，我要先走了。” “妈，等等。” “快点，快。” 叶凤看着两个磨叽的孩子，想发火又不能发，那毕竟是自己的祖宗呢。 她有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儿已经上班了。 老二读高二，老三是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浩浩荡荡三个人，走进叶家院子就喊开了。 “外婆，外公，三姨，悦悦，欣欣…” 屋内的小孩与屋外的小孩一碰面，家里就炸开了锅，热闹翻天了。 “三妹，你收拾好了吗？” 进门叶凤就直入主题。 叶芳还在厨房里做饭，全家人的早饭还没有吃。 汪兰芳和老伴叶大勇刚刚起床，昨晚睡的香，今早都不想起床。 “马上，给妈蒸个鸡蛋就差不多了，你也吃点，熬的小米粥。”叶芳快速回答。 “我来，你赶紧去收拾。”叶凤手脚麻利的推开了三妹，在厨房里完成最后的早餐工序。 “对了，小弟呢？”叶凤没有看见汪真。 “估计是还在睡，没有醒，别喊了，这事我们去办就行。”叶芳大清早，说话清醒，主次分明。 “你们可起的早，昨天的事情办理的怎么样了？” 母亲汪兰芳突然出现在厨房的门边。 “妈，你怎么不提前吭一声，都吓着我了？” 叶芳胆子小。 “王大娘不退，村长答应今天早上一起去处理，我们现在就出发。” 叶凤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饭桌。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会麻烦吗？”汪兰芳担忧。 “不管怎么样钱都是要退的，不是小数目。”叶凤一口咬定。 “你们一定要听村长的，千万不要起冲突，好好说话。” “放心。妈，姐妹一起有分寸，别操心了。” “不操心能行吗？哎？妈就是操心的命！” “走，出发。” “吃完饭了？” “吃完了，走！” 两姐妹匆匆地朝村委会奔去。 汪真还在床上做梦，打呼噜，睡的正香。 汪兰芳站在大门边，看着两个女儿走远，不经意地抬起右手在眼角擦拭了好几次。 天下父母心，哎！ 李一健被叶凤的敲门声喊醒了。 他从长椅上爬起来一看，才7:00。 这也太早了！ 可是他快速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就走出办公室。 “村长，你也太早了！”叶凤惊讶，她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昨晚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一个彻夜失眠的难熬之夜！ 李一健道：“走！” 大唐村，村花家门口。 时间早上7:30分。 王大娘刚起床，就碰见了叶家来闹事。 她从墙角拿起扫把，朝这边挥舞，也不管村长还在，一点不给面子。 “大清早就上门，你们这些扫把星，滚出我的地盘。” “我们是来谈事情的，不是和你打闹的，放下你的家伙。”李一健呵斥。 王大娘不买村长的账：“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村长，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大娘胆子可不小，就连村长也不在她的眼皮下。 村长又如何？退钱不可能。 王大娘扔掉了扫把，但是拦在门口，不让进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还没有吃早餐。” “说话注意文明，你是不是收了叶家30万的彩礼，婚事没办成，不愿意退？”李一健追问。 “30万，就是50万我也不退，本来是要100万的？想要钱，就要赔偿损失费。” “什么损失费？”李一健不明白。 “他摸了我女儿的手，还抱过她，耽误了我女儿的时间，这些都是青春。 如今坏了我女儿的名声？是不是该赔偿？” 王大娘罗列的条条框框，句句都是理，全都是汪真的不对。 第71章 警察抓人和邪门的车祸 “你告诉我，国家哪条法律规定，这种情况下要赔偿的？” “我不懂法律，就懂做人的道理。” “做人的道理？什么是做人？” 李一健加高嗓门，气的已经无法忍受了。 他拨通了大唐村村长的电话，对方说5分钟就赶到。 不一会儿，村花的三姨也赶到了。 大唐村的村长也来了。 很快，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局面陷入了混乱。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两个村长站在旁边，气的咬牙切齿，可是他们也不是执法人员，只能劝，啥也不能做。 王大娘不退，他们没有强制执行权力。 僵持的局面有好几个小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惊动了镇长。 镇长开车带着几名警察来到了王大娘家里。 警察盘问了一些重要的细节后，要带走王大娘和叶凤两姐妹，说要回去局里录口供，进一步调查。 “我不去，哪里都不去？这里就是我的家。”王大娘紧紧抱住桌子的大腿，死活不配合。 “请你配合调查，不要妨碍公务，尊重法律。”警察叔叔的态度认真又威严。 警察找上门，不是想不想去的？ 不去也必须去。 王大娘不仅是个文盲，还是个法盲，她懂什么法律？ 就知道自己认为对的，谁也不准说错。 就不退钱，警察说了也不行。 “押走！” 无奈两个年轻小伙子反扣住王大娘的手腕，抓回了局里。 她坐在车内，大吼大叫，就像一只发飙的母老虎，令人无法直视。 二位村长大人，长叹了一口气。 村里发生这样的不幸，当领导的怎么好过？ 何况还有大领导在场亲眼目睹。 “这可不是小事，一起去镇上开会，歪风邪气，赶紧整顿。” 镇长是个铁面金刚，他最恨的就是这样事情的发生。 让淳朴的民风染上灰色，真是丢人。 村花和三姨站在门口，哭成了泪水，以为王大娘要进局子了，吓的不要不要地。 嘴里就念叨着：“早知道，退钱了，退掉了好！那本来也不属于咱们的。” 一群事后诸葛亮！ 汪真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弘二就来了电话。 说上次答应他去拜见一个人，这次机会了，让赶紧过去。 汪真心情大好，自然就愿意去。 和弘二走的近，他是最愿意不过的。 汪真换上了从京城带回来的夹克。 小茅村的天气急变，昨天还挺热的，今天就刮起了阴风，温度下降了不少。 他吃完三姐做的美味早餐，上了自己的小毛驴。 打开音乐，迈克杰克逊的bit it。 在车厢内360度旋转。 他边开车边摇晃着头部，心情看上去前所未有的超越。 走过一段田间小道，两边没有人，他加快了速度。 眼看就要到弘二家了。 他还特意准备了一瓶好酒，带上了一斤花生米。 不管今天要不要陪喝一杯，之前答应师父的就要办到。 “救命呀，救命！”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的耳膜。 这田间地头边，怎么会有人喊救命？ 汪真没多想，救命声还在继续。 他猛然意识到，这声音是从他的车子后面传来的。 吱呀—— 一个猛刹车。 推开车门，往车的后屁股一看。 我的天？ 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女子？ 她正躺在地上，卷成了一团，还在哭喊。 不会出了车祸? 汪真当场吓昏了，一脸懵逼。 明明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的车下？ 他跨步走近女子，问：“你，你怎么，怎么了？” 女子看上去疼的不轻，手按住左小腿，一处在渗血。 “你没事！”汪真急眼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流血，医院！” 女子哀求，看上去很痛苦。 “好，好。” 汪真抱起女子放在车上，启动小毛驴飞一般去了医院。 再次碰见了贾丹。 “怎么又是你？”贾丹问。 “我撞人了，她的腿还在流血。” 汪真看见贾丹，差点泪水急出来了。 这天上掉下来的倒霉事，怎么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打死也不敢相信，可就是发生了。 “快，担架。”贾丹招呼其中一个护士，抬来了担架，放上了被撞倒的女子。 汪真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就是想不通。 目前也不知道对方撞的程度，他心急如焚。 “别叫，忍着，一个小伤口，你大惊小怪什么？”在清洗的过程中，女子尖叫，贾丹以医生的角度讲实情。 “疼，真疼。”女子还在喊。 “看伤口，不像是撞的？”贾丹边包扎边发出疑惑。 女子一听，忙答：“医生，你一定要保密，就说是被撞的，千万别说漏嘴，拜托了。” 贾丹朝女子投去了一个良心的眼神：“你在安什么心？” “没，没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反正你保密就好了。” 贾丹不再说话，包扎完伤口，就让女子下地走路。 女子不愿，汪真交完费用，只好扶着对方走出了医院。 费用倒不是很多，也就100多，但是把人撞了，汪真的心里很不好受。 给别人带来痛苦，还是一位美女，他更加过意不去。 开口道：美女，请问怎么称呼您？” “小静，赵小静。” “赵小姐你好，非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给您带来了痛苦和麻烦，这样我带您去吃顿饭，可以赏脸吗？” 赵小静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支支吾吾中就跟着汪真去了饭店。 汪真特意选了一个上档次的好地方，按对方的口味点了满满一桌。 吃饭期间，汪真不忘为对方夹菜，献殷勤，表达自己的愧疚和弥补错误。 “别叫我赵小姐，就小静！” 对方羞涩。 “小静，小静。”汪真因为对方的纠正顿感尴尬。 两个陌生男女因为撞车的事，聚在一起吃饭，而对方丝毫没有指责，将矛头对向汪真。 反而投来了浓浓的温情，就像好友叙旧情，边吃边拉家常，聊的很开心。 实在匪夷所思。 从谈话中得知，小静是东平市人。 大学毕业后就在东平会计事务所工作。 目前还是单身。 这一次是来大唐村见亲人，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桩不幸的事情。 她还说，虽然不幸，但又是幸运的。 遇见了汪真就是她最大的幸运。 第72章 母女互相栽赃 两个人一顿饭的功夫，就添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互换了微信。 赵小静的伤，除了小腿上有一道长条子，其它部位完好无损。 汪真亏欠的心作怪，想方设法地给予对方一些补偿。 他在微信上转了1000元。 备注道：都是我的错，收下！ “汪先生，这钱不能收，你已经付过了，就当我们做个朋友！”赵小静退回了汪真的钱。 算下来，那就是汪真欠赵小静的了。 “行，那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遇到困难一定告诉我。” 汪真只好将情意收起来，来次做报答。 真是无中生有，有中生无。 仿佛还有好戏发生。 贾丹刚倒杯水，给另外一个病人打针的功夫，汪真和赵小静已经离开了。 她正要拉住汪真问清楚这件事。 对方女子为什么要欺骗汪真？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还在百思不得其解。 就收到了汪真发来的信息。 “贾护士，又麻烦您了，上次说请您吃饭的，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算起来，这是第二次帮汪真的忙。 天下哪有的午餐？ 别人的恩情是一定要报答的，这是汪真做人的基本准则。 “有时间呀，随时都可以！”贾丹回答的爽快。 是想和汪真核实此女子的详情。 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这是她多年来的道德底线。 “那就今天晚上可以吗？你下班了我去接你。”汪真很诚恳。 “没问题，晚上见。” 贾丹非常职业的应答，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甚至连友情也谈不上的生硬。 纯粹是为了帮助汪真落实 “证据。” 她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情，看见了就要拆穿。 汪真在大唐村的村口送别了赵小静。 “你到底要去哪一家？我送过去！反正大唐村的路我也不陌生。” 对方的腿毕竟还有伤，他不想让赵小静带着伤走路。 “不用，我可以，你忙去！” 赵小静推脱，坚决不让汪真送。 只好就在村口的马路上告别。 而在不远处的一块红薯地里，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两个看，已经很久了。 就像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停顿，会分开。 汪真开车走了。 赵小静站在原地没有动。 而那个身影从红薯地里窜出来，跑到赵小静的身边。 笑嘻嘻地说道：“小静，让你吃苦了，舅舅请你吃好吃的去。” 说着，对方拉住赵小静的手，一拐一瘸的往小茅村走去。 局里。 王大娘和叶家姐妹坐在办公大厅里，中间坐的是几个警察。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谁说谎，就要承担法律的后果。” 一个高个子的警察首先来了一个下马威。 叶凤先开口：“警察，我小弟和王大娘的女儿蔡小露举行订婚仪式，彩礼30万，三金1万，见面礼，随份子钱，化妆品礼物等3万多，合计36万多，就算36万！ 目前订婚不成，他们一分钱都不退。” 几个警察愕然，盯向王大娘。 高个子发话：“有没有这种事情？” “冤枉呀，冤枉，警察同志，我没有拿他们一分钱，你看我身上没有钱。” 王大娘否决了这回事，彻底推翻了。 “彩礼的钱转在你女儿的卡上，其它的都是当面给你们的，礼物化妆品我们都有收据。”叶凤怒了。 “都是我那鬼迷心窍的女儿，和我没有关系，都是她搞的。 我没有错，警察同志，你抓错人了。” 王大娘以为自己要进牢房，吓坏了。 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年轻的村花。 村花和三姨还在担心自己母亲，心里七上八下的。 真没有想到老母亲一口咬定都是自己的事情，将全部的问题扣在自己的身上。 要是此刻村花知道母亲变成了这样的人，不知道会做如何想？ “让你女儿过来，通知她，马上。”高个子警察拿过手机，递给王大娘，拨给村花。 “我，我不知道她的号码，警察同志，我大字不识一个呀。” “去大唐村传蔡小露。”警察也火了。 遇上了一个难缠的泼妇，只能拿证据说话了。 很快，村花就被两个警察带进了局里。 “说。” 高个子警察严肃。 “妈，你没事！警察没有把你怎么样！” 村花心疼老母亲的眼神，都是深情款款的。 “都是你干的好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她，你们问她，不关我的事。” 王大娘突然指着村花，双眼发青。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你都不知道？” 村花呆住了。 这老母亲犯什么浑呀？ “警察同志，你们问她！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和我无关，都是她，都是她干的。” 王大娘还在栽赃自己的亲生女儿。 “蔡小露，老实交代，你和汪真订婚是不是拿了对方的36万彩礼钱？” 警察呵斥。 村花看着老母亲发紫的脸，显然明白了母亲的反悔。 关键时刻，将罪都推给自己。 村花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妈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看着王大娘许久，目不转睛，这个女人她越来越不认识，就像一个陌生人。 “都是她，她让我干的，她让我相亲，主宰我的人生。 拿到钱，她就去弄房子，买家具，给自己购买金银首饰，我不过是她的棋子，你们懂吗？” 村花忍无可忍，当着所有人说出了内幕。 “啊？！” 叶凤和叶芳两人发出了同样的叹息。 就连警察也哑口无言。 一对母女，相互栽赃。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莫过如此？ “基本我们也了解清楚了，目前就是将彩礼退回给男方。 王大娘你作为母亲，没有母亲的担当，将女儿变成赚钱的工具，性质恶劣。 还有蔡小露你也是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应具备正能量的年轻一代，但是你却带给社会负面的影响。 双方达成协议，在协议书上签字，现在局里接受思想教育培训，完成后才能回家。” 警察讲的很详细清楚了。 纠纷就算告一段落。 王大娘又变脸哀求：“我们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宽限，少一点？” 叶凤一口咬定：“一分不能少。” 她已经看透了王大娘这个人。 连亲生的孩子都敢拿枪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第73章 一个又一个的离婚 警察最后给了王大娘和蔡小露一个星期的时间，退回全部彩礼，一分不少。 监督人：大唐村和小茅村的村长。 一行人散了，有人解放了，有人煎熬中。 村花没有等老母亲，一个人气冲冲地走了。 王大娘浑身无力，走路都费劲，边走边朝村花离去的灰尘挥手： “我的好女儿，妈都是为了你好呀，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可惜的是，村花不可能听得清，更听不见。 能不能听得下去，只有鬼知道了。 汪真见了弘二，不过时间上不凑巧，预约的人只能改下一次了。 今天他要去红薯地考察。 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农场。 村上已经安排了一部分劳动力正在翻铲。 挖出来的红薯，放在地里晒一天，干了之后就用机器收割，送往村委会进行红薯粉的加工。 等红薯地整平后，晒上几天，就要迎来有机种植的春天了。 时间越来越近。 他决定下午去县里先考察种子，有机肥的价格，定制薄膜。 不过这些都是需要和村里财务一起核算后才能买的。 晚上答谢贾护士的安排，也办了。 一举两得。 红薯地的马路边。 停下一辆车。 李一健从车上走下来，朝驾驶室的大唐村村长挥手：“多谢，跑了一趟。” “小事情，有需要尽管开口，给你添麻烦了。” “有机会喝酒。” 李一健甩了一个帅气的响指。 大唐村村长的车屁股冒了一阵白烟后，就无影无踪。 “李一健。”汪真老远就看见了兄弟的身影，他觉得最近很走运。 虽然把人给撞了，可是还收获了一个陌生的友情，多好。 攀上好运的汪真，心情横飞。 看见兄弟，自然乐了。 李一健的家事一团糟。 强打精神办完公事，脸色就还原成苦瓜色。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哪有好心情？ 李一健不理解汪真的高兴，刚刚还在局子里为他的婚事闹着呢？ 至于这样开心？ “看你闷闷不乐？”汪真朝靠近的李一健走来，拍拍肩膀。 “哎，人生不易呀！” “不怕，坏的不能再坏的时候，一定会有好运气的。” 汪真沉浸在美好中，几乎感觉不到李一健此刻内心的苦涩。 真是那句话，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不就是人性？ “刚刚去局里，帮你处理好了。” “处理什么？警察局？” 汪真懵了。 李一健终于抬头看向汪真：“你两个姐姐昨天忙到今天，为了退还你的彩礼钱？还闹到局子里的，我刚解决完，就来这里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汪真简直把36万的彩礼钱给忘记了。 这家伙真是骨子里对钱很不敏感。 “王大娘说只有30万，还有6万拿不出来。 有化妆品已经用了，吃的也炖了，亲戚的钱拿不回来。警察给了他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凑够。” “既然这样，那退30万！6万就免了。都是一个地方的，早不见晚见，可能真的拿不出来。” 汪真的心真是泥巴做的。 李一健强调：“警察要求全数退还，这毕竟不是一个好现象，不能给他们占空子。” “我和村花相识一场，虽然没有情分，也还是有缘分，算了。 给他们一条退路！你帮忙和警察沟通，就30万。” 汪真坚持。 “我和警察沟通一下，尊重你的意思！” 李一健想了想，妥协了。 “你看上去很不高兴，不同意我的做法吗？”汪真提出疑问。 李一健无法露出笑容，汪真看着也着急。 就怕兄弟二人之间有误会，可是不应该呀？ “我离了。” “什么离了？” 汪真追问。 “离婚了！” 李一健重复，声音不大，只有两个人听得清。 “这？怎么可能？怎？”汪真太多不相信，太多疑问，太多不明白。 真正的爱情，到头换来的是离婚？ 李一健遥望远方，眼神呆滞，就像无家可归的游子，期待有人来认领他，领他回家。 可是他的家已经没有了。 家里爱他的那个人已经不爱了。 汪真的好心情被泼了一瓢冷水，吓的他不轻。 不会天下的爱情最终的结局都会这样？ 二姐也要离婚？ 三姐陷在婚姻里，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他看见李一健在番薯地里来回走动，步伐缓慢又沉重。 实在不知道如何劝说对方？ 他想为对方做点事？又无从下手。 汪真就这样毫无目的离开了农场，上了马路。 各家各户的烟囱冒着青烟，正是做午饭的时间。 有人在小沟里洗菜，还有人在捶打衣服，小孩子嬉闹，老人们背靠背晒太阳。 一副安逸又自由的大自然农村景象。 却载着汪真无法言说刚刚升起的烦恼，没有任何办法。 嘟嘟—— 汽车鸣笛声。 “汪先生，您好。” 车窗打开，一个中年人探头，朝汪真喊。 “胡老板，您好！” “你在压马路吗？” 胡老板幽默地调侃。 汪真随口：“有点像。” “上车。” “做什么？” “反正你也没事，兜兜风！” 胡老板轻松地笑，说话的时间，车门已经打开。 他就站在副驾驶的窗边，礼貌地等汪真上车。 汪真找不出可以拒绝的理由。 再说，现在正愁着兄弟的事情，还没有想出好办法。 兜风也许就是一个选择。 “你心情不好？” “没有。” “中年人，都不容易，活着就好！” “是，那是。”汪真应和。 “我经历的比你多，承受的苦比你多。 无所谓的，风雨过后还是一样见彩虹，没有过不去的坎。” 胡老板讲话一套一套，听上去很有哲理。 “是吗？”汪真本能地发出问号。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刚刚办理离婚。 我的财产一半分给了前妻，两个孩子一个归她，一个归我。 虽然损失了不少钱，可是我也没有遗憾，我对得起她。” 胡老板轻描淡写，说话很自然。 完全看不出因为刚离婚难过的样子。 更没有李一健的那种要死不活的状态。 “你也离婚？”汪真简直大开眼界。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 第74章 江湖老手出明招 “汪先生，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很普遍的事情了？”胡老板一脸笑盈盈。 汪真怎么笑得起来？ 想当初他和刘小红闹分手，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喝了多少酒，心中多少难受？ 那么多年的情谊，就要灰飞烟灭了？ 还高兴得起来？ 汪真着实不敢认可对方的价值观。 “我们都结婚20年了，闹过好多次，这是最成功的一次。 终于离成了，今天也是我该庆祝的日子，要不要一起去喝杯？” 胡老板提议，要为他的好事干杯。 汪真晚上还有约，况且这样的局面让他掺和进去庆贺，那就不是汪真的为人了？ 他会独自闷在角落抽烟，喝闷酒才是。 “不，晚上我已经有约了。”汪真拒绝。 “我想和你商量关于招标的事情，可以帮我吗？”胡老板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 汪真楞：“胡老板您直说。” “我们五五分成，你100亩，我100亩，如何？”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可以给村上建议，他们会听的，就我们两个联合，我有钱，你有领导的信任，好不好？” 胡老板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塞进了汪真的手里。 汪真慌乱中打开红包，一大叠红票子。 “这是什么意思？” “小意思，汪先生，只要你同意，这点小钱您笑纳！以后我不会亏待您的。” “不，那不行，我不行贿受贿，再说这钱你给错人了。” 汪真又将钱放在了胡老板副驾驶旁的置物架上。 “没有找错人，村长也不收，只能是您了，算帮我一个忙，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做个朋友！” 胡老板一看就很老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停车。”汪真喊。 他现在迫切地想下车，跑的远远地。 这种做事的风格，让他害怕。 江湖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讲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王先生，您会习惯的，这对您来讲是个好事，我不会让您吃亏的。” 胡老板还在劝说，要是再说下去，差不多就成了。 可是汪真已经听不下去了。 “麻烦停车，我要回去照顾我生病的老母亲，对不起。” “你母亲生病了？”胡老板一惊。 “是的，停车。” 砰—— 一声。 汪真重重地关上了门。 往家的方向跑去，他大汗淋漓。 刚跑回家。 真不巧，就看见了不愿看见的一幕。 胡老板正拉住父亲的手，手上提着一大袋礼物，两个人寒暄着。 “老叔，收下礼物，拜托汪先生帮个忙。”胡老板话意恳切。 叶大勇的骨头比汪真还硬，他更接受不了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 “不收，拿回去，我们不需要。”说完就要关门了。 “叔叔，你听我说…” 话还没有说完。 佟—— 门就无情地被关上了。 胡老板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汪真就躲在暗处，心里窃喜。 知道老父亲虽然没有和自己流着相同的血，但是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 等胡老板失望地走掉后。 汪真悄悄进了家，给老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事办的，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给儿子创业的路上扫平了一道障碍。 “妈去哪里了？” 高兴之余的汪真才发现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家里。 叶大勇从厨房里端上饭菜，他就知道儿子还没有吃过饭。 “你妈和三姐都去大唐村你大姐家去了，你三姐回来这么久，还没有上你大姐家的门。” “怎么就不喊我了？” 汪真装的不满。 “想去就去，大姐家还客气啥，我下午要去红薯地干活，所以不呆在家里。” “爸，你干不了的，别去了。” “也就干半天，就当是锻炼身体，不累，呆在家里什么事不做，闲也会闲出病的。” 叶大勇是个勤快人，现在村里都在红薯地挣钱。 他肯定不愿闲着，再说，人不能太闲，那样不就废了？ “我下午要去县里考察种子的事情，晚上约了贾医生请她吃饭，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报答她呢？” 汪真和父亲拉家常。 “这饭要请，还不能太差，听你妈说贾医生是个好姑娘，咱们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还个人情。” “王大娘家这件事情，希望对你没有负面影响，该谈恋爱还是要继续，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他们那样的德行，你可明白？” 叶大勇又在给汪真打预防针，只不过他比汪兰芳顾忌汪真的感受。 “爸，我对蔡小露压根没有感情，这次相亲已经过去了，我也放下了，你相信我，一点也不留恋。” 说完，汪真当着父亲的面。 啪啪啪—— 删掉了村花的微信和手机号码。 “看，彻底清除了，从此不再联系，过去不复存在。” 汪真的确对于村花，谈不上爱情，要是两个人谈恋爱的话，也还没有踏入大门。 顶多就是相亲，那都是按父母的意思，与自己无关。 “那就好，就好。” 叶大勇喘了一口气，松懈许多。 吃完饭，汪真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去县城，开车40分钟。 嘀嘀—— 谈欣然发来微信。 我在新加坡参加研讨会，作为主持人。 附带了一张站在双子塔里的照片。 那娇小甜美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高级白领丽人，女强人中的女强人。 下面还有一段话： 活着就该努力，拼搏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汪真望着谈欣然发来的微信，就像突然生出了一股强有力的正能量。 加大油门，车厢里想起那首永不过时的经典： 爱拼才会赢 人生犹如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 总要照起工来行 三分田注定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 …… 谈欣然的出现，就像为汪真的人生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让他整个人变得更加积极，和阳光。 哪怕在人生起落之间，偶尔徘徊，最终还能向阳而生。 “谢谢你，欣然，谢谢你，欣然，我觉得，我已经喜欢上了你。” 汪真随着音乐唱给谈欣然听。 唱给他心中的谈欣然听。 尼县的集贸市场里，汪真逛了一大圈，将挨家商铺问了个遍。 多少心里有个数。 有头脑灵活的商家听说汪真代表小茅村来集体采购的，就想和村里做定点销售，价格自然很优惠。 这个好主意汪真也觉得可行。 具体下一步还要回村里详细讨论。 不过双方互相保留了联系方式，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他看时间不早，就驱车到了尼县的人民医院门口。 等着贾丹下班。 第75章 投缘 下午5:40分。 贾丹按约好的时间准时出现在医院大门口。 脱掉白大褂的她，汪真第一眼没有看出来。 贾丹走到汪真的身边。 “嗨！” 了一声。 “是你吗？”汪真还在上下打量。 上班时，贾丹的头发挽起来扎在后脑勺。 此时已经披在肩上，一头垂直乌黑的秀发，形象顿时加分。 她穿了一套橘色的休闲运动服，脚踩运动鞋。 给人很轻盈淡雅的感觉。 虽然没有村花那么美，也没有刘小红高大，更没有郑群芳的五官立体。 怎么看贾丹，都有她自己的魅力在。 她是小巧型的职业丽人，把自己打扮的很干净，眼睛明亮，身上有股正气。 汪真看不厌烦，直到贾丹拍着他的胳膊，道：“在哪里吃饭？” 他才醒悟过来。 “对，吃饭，走。” 奇怪的是，这一次汪真没有约贾丹去羊肉馆。 虽然他很喜欢吃羊肉。 也可能顾忌到羊肉的味道太重，熏坏了两个人之间的进展。 最后两个人去了一家海南招牌椰子鸡餐厅。 餐厅里客人多，老板生意好，人多但不嘈杂，到处飘散着椰子清甜的味道。 汪真的选择是正确的。 “贾医生您坐这边。”汪真绅士，让贾丹坐靠近里面的座位。 “护士，我都说了好多遍，不是医生！” 医生和护士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不都是医生？ 不，不都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 在这些不懂医学的老百姓眼里，只要是在医院里穿白大褂的，统统都是喊医生这个称号的。 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贾护士，您好，谢谢您。”汪真纠正了自己。 他不想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椰子鸡的汤锅上来，在服务员的推荐下又加了不少配菜。 慢慢熬汤的过程中。 汪真问：“贾护士，你们干这一行接触这么多病人？会不会受影响？我的意思是病人肯定都是有病的？” 贾丹已经猜出了汪真要说什么，她是个很机灵的人。 “多少会有，可这是我的职业，我热爱这个岗位，病人就是我的家人。” “你不会觉得累吗？” “不累那是假的，特别遇到不配合的病人，指责谩骂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我们有严格的职业素养，尽量不和病人起冲突。” “万一有冲突会怎么办？” “你问到重点了，医生的心比身体还累，大把病人不爱惜身体。 有癌症晚期逃跑的，有摔坏腿不上夹板的，还有破罐子破摔的，哎，每天嗓子都说哑了。” 贾丹和汪真聊的很顺畅。 借此她也在发泄作为护士这些年的苦闷。 当护士也好，医生也好，总有操不完的心。 心更累。 椰子鸡的清香弥漫。 汪真用汤勺替贾丹舀了好几块鸡肉。 “真香！” 贾丹发出由衷的赞美。 这是尼县最好吃的椰子鸡，远近闻名。 每一天店里的客人都是满满当当的，从没有空位。 汪真带父母来吃过一次，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李一健推荐让来的。 “好吃，下次还带你来。”汪真赶紧献殷勤。 贾丹哈哈一笑：“没有下次了，这就够了，你又不欠我的，凭什么？” 这话噎的汪真打了一个响嗝，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来，鸡肉。”他趁机只能再次夹菜，从中缓解自己心中的尴尬。 贾丹你也太直爽了！ “对了，正要问你事情呢？” “什么事？” 汪真停下筷子。 贾丹道：“你带来的那个女子，她的伤口不是被车撞的。” 汪真惊讶：“还有这回事？她在我的车后喊救命，我什么也没想，就送她来医院了。” “伤口不深，而且没有被撞击的痕迹，就像自己用小刀缓缓割开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汪真急的差点跳脚了。 贾丹一边啃鸡肉，一边在回想： “很有可能，她故意伤害了自己后，嫁祸于你，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 汪真嘟嘟嘴，摇头。 看他的样子，就像撞鬼了，怎会这么邪门？ “那么，你得罪了什么人？报复你？” 汪真还是摆头。 “下次一定要小心，现在社会人心都变坏了，好人不多。” 贾丹提醒。 “有幸的是我遇见了你这样的好人，贾医生，非常谢谢你的提醒。” “你是不是有什么情敌？比如你的女朋友的某个闺蜜，你不认识但也喜欢你，设的圈套，你知道现在社会什么样的事情都有？” “绝没有，我没有女朋友，怎么可能？” 汪真开口就否定了。 反应很快，速度灵敏，一看就没有说任何假话。 贾丹意识到问话可能过度了。 又听到汪真说没有女朋友，不知道哪根交感神经触动了，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再说话，忙着喝汤。 两个人突然陷入了一种自发的沉默。 气氛看上去好紧绷。 汪真故意干咳了几声，想寻找话题。 “那个，你，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贾护士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像冲锋枪扫射。 啪啪—— 坦诚又老实，五官硬朗的很，看不出有谎言的端倪。 汪真心猛抓。 “啊？？” 就止住了。 两个人又进入了刚刚的死循环，就像全世界的话题讲完了。 一个低头喝汤。 一个低头啃鸡肉。 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就像是aa制的朋友。 “我给你舀…” “吃个鸡…” 不说话时都不说。 说话时异口同声。 同频共振也没有这么一致性的？ 汪真的心砰砰跳。 贾丹的手在桌子下用力搓。 “你，你父母好，好吗？” 汪真有个坏毛病，就是关键时刻，人多，很容易掉链子，结巴。 贾丹低头，没有回答。 到底有没有父母，过的好不好，汪真不清楚。 “我妈查出来肝癌晚期，放弃治疗了。 我爸目前身体还行，之前中风不过问题不大，还有三个姐姐，都结婚了。” 汪真自报家门，不等贾丹问。 “我们医院引进了一项新技术，也有中医的草药和理疗康复，专门针对肝癌患者的，有时间把老人家带过来，看看有没有效果。” “肝癌患者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生气，要保持好的心态，可能会延长寿命。” 贾丹从专业的角度解释。 第76章 老孙头耍阴招 “你说的太对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全家为了老母亲的健康，都在争取和付出。” 汪真和贾丹谈的很投机，越说越有兴致。 “是吗？” “我以前在京城上班，做ai工程师。 为了老母亲，我辞职回家了，暂时还无业，现在想自己创业做有机种植。” 汪真就像自我介绍，老老实实地向贾丹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和家庭背景。 “听我小学的同学说，京城出了一个全国ai工程师，很有名气，还是我们尼县人，不会是你!？ ” 贾丹说这话的时候，是兴奋的，但是又有猜疑。 “是我。” 汪真点头。 “真的吗？” 此时的贾丹就像一个小孩子，双手拍掌，差点蹦蹦跳跳，嗨起来了。 “说不定，我还认识你的同学呢？”汪真调侃。 “他叫欧阳来，你认识？不可能。” 贾丹眉毛一挑，冒出了顽皮的一面，半信半疑。 汪真没有回答。 打开手机，点开欧阳来的微信头像。 “是不是这个家伙？” “对，就是他。”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是12届，他高我一届，一个人工智能专业，一个电影专业。” 汪真又翻出照片集里的不少照片。 “看，这些都是欧阳来的。”说完，看着贾丹乐呵呵地笑了。 原来陌生的两个人，有一种特殊的缘分将彼此就这样联结起来了。 因为彼此的同学欧阳来，一个来自小学，一个来自大学。 贾丹对汪真说话的态度也是180度大变样。 随和又敞开了许多。 职业的严肃包裹下的距离也在缩小。 很快，两个人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欧阳来的身上。 对他是360度无死角的揭露，八卦，还有各种爆料。 欧阳来的唯一炮友，那个娘们的男人。 汪真说不出口。 他觉得自己是个爷们，这种事情，是零容忍的。 于是，直接屏蔽了欧阳来的最新恋爱状况。 好在贾丹对欧阳来也没有一丝男女的情感关系，就无所谓了。 椰子鸡一锅吃完了，配料也干的精光。 老板喊着要打烊了，客人陆续在起身。 汪真和贾丹的谈话还在劲头上。 汪真回来小茅村这么久，难得遇上一个良辰美景，说不完的话，就像久别逢知己。 虽然他们的关系不是知己。 可是谈的这么投缘，他舍不得打断话题。 就连和弘二，李一健几个哥们也没有聊到这么久，这么晚，这么多话题。 汪真简直上瘾了。 贾丹也敞开脖子，哈哈大笑。 穿着职业装的内敛和一本正经，全废了。 反正，这一个聚会。 不是友情，甚是友情。 不是爱情，甚是爱情般。 汪真收获了内心最丰富的一夜。 贾丹的职业脸也换成了动人的脸。 二人在饭店门口分离。 说好了。 下一次贾丹请客。 贾丹不让送。 汪真不勉强。 好！ 戛然而止。 不能越雷池半步。 走过这一站，汪真还是汪真。 贾丹还是一个护士。 什么也没有发生。 汪真没有喝酒，人是清醒的。 开车40分钟，10点才能到家。 路上车辆不多，他加快了速度。 天开始转凉了，要赶紧回家和父母在一起。 夜幕降临，有父母在身边，拉住妈妈的手，为她倒一杯水，就是汪真每天最想做的一件事。 叮叮叮—— 手机响了。 是父亲打来的。 “爸，什么事？” 汪真拿起电话就问。 叶大勇还在等老伴和女儿回家。 “等会顺路去大唐村接你妈和三姐，听说今天去逛街了，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好的，没问题。” “路上开车慢点。” 叶大勇交代儿子。 “挂了。” 车缓缓驶入乡村马路上，明显窄了。 经过大唐村才能回去小茅村，他得去大姐家里。 眼看已经10点了。 村民的灯光落幕。 很多家庭已经进入梦乡。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起早睡是农民永远不变的自然规律。 这里没有夜生活。 也没有灯红酒绿。 更没有ktv，酒，歌厅，沿街的烧烤，马路上醉酒的年轻人。 这里多半都是留守儿童，和老人。 没有人喜欢这些欺负身体的玩意。 车往前不多远，就能看见大姐家的两层楼。 而马路边的一户人家还亮着灯。 有人在院子里说话。 汪真的车窗是开着的，田野的风吹打在脸上，他正在享受这种大自然的感觉。 “明天，你就找他去，说腿没有好，让他带你去医院，和他扯上关系。”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借着风力，汪真隐约中听到了声音。 好耳熟，是谁呀？ 他犹豫片刻，停住了车，熄火了。 “舅舅，我有点怕揭穿了。”女子说话声。 男人又继续道： “怕什么？有舅舅在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小茅村舅舅怕过谁？你就大胆去过，舅舅不会亏待你的。” “那好，我明天再试试。”女子回。 怎么这女人的声音也这么熟？ 汪真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只是觉得两个人的声音都在哪里听过。 “那我回去了，你在外婆家里就住几天，等我们事办成了，我送你一台新款苹果手机。”男人给女子承诺。 怎么这么熟？ 到底是谁？ “舅舅，汪真是个坏人吗？我看他没有那么坏。”女子问。 “你还年轻，看不懂好人坏人，就照舅舅说的去做。” 男人说话的档儿。 就要走出院子的斜坡。 “进屋，不要打草惊蛇。” 男子指着女子，示意她进屋，然后就一个健步钻进了马路旁边的地里。 汪真清清楚楚地看出，此人正是老孙头。 他有驼背，大肚腩，头上没有一根毛。 借助夜晚的月光，他没有看错。 好一个老孙头，暗地里搞我？ 原来？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赵小静？ 原来你是来讹诈我的？ 他又想起了贾丹的话：女子的伤口不是被车撞的。 这一切都是阴谋？ 你们合着耍阴招害我？ 不就是有机种植吗？ 这都是村上的决定，镇长亲口宣布的？找我麻烦干什么？ 想说你年龄大了，还处处替你着想，没有想到心眼这么黑？ 汪真的车钥匙一扭，直奔大姐家里。 他的脸上冒出一股大义凛然的正气，静等这两个妖怪会把自己怎么样？ 第77章 做我的女朋友 回小茅村的路上，大姐说出了好消息。 王大娘已经将钱退了，一共35万，还差一万多，家里暂时拿不出来，要等几天。 汪真没有吱声。 这种事情他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反正大姐没事，就交给她处理算了。 “小弟，明天去银行存到你的卡上。” 汪真扭头一看，大姐打开的包里一大捆红色钞票。 “存在妈的银行卡上，我不收。” “那不行，妈不让。” 吱呀—— 汪真一个紧急刹车。 “下车。” “什么意思？” “收钱就坐在车上，不收钱就下车，自己走回家里，背上这捆钱。” “哎，听崽崽的，先收下！” 汪兰芳终于开口。 见全家人没有反对的意见，汪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有时候和家里人相处，也是要有技巧的。 这种情况下，软绵绵的就不行，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 显然，回到小茅村的汪真，接人待物后，已经开始长大。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睡觉前，他总习惯性地打开谈欣然的微信。 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汪真躺在床上，谈欣然今夜没有来信息，孤单感袭来。 连续几天，都是在她微信的陪伴下入睡的。 就算失眠，也是因她而起。 没有她发来的信息，整个人快失魂落魄了。 她难道很忙吗？ 还在新加坡吗？ 汪真看着黑屏的手机良久，鼓足勇气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发完才后悔，已经快11:00分了。 肯定是睡了。 可是删掉不可能。 他穿着拖鞋准备去卫生间简单洗澡睡了。 滴滴滴—— 她——来——了 ！ 汪真扔下洗漱用品，一屁股坐在床上。 谈欣然：“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你呢？” 汪真：“我准备去洗，你的信息就来了。” “谈欣然：“赶紧去洗，我等你回来聊天。” 汪真：“等我。” 话刚落，手机摔的老远，捡起地上的洗漱用具，朝卫生间猛冲。 不到一分钟就穿着睡衣跑出来了。 整个人塞进被子里。 回复：“我洗完了，好冷。” 谈欣然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包：“一分钟洗澡完毕？” “为了和你聊天，迫不及待。”对方的表情刚发，汪真的信息就出去了。 “讨厌。”谈欣然等了一分钟后，发了两个字。 汪真乐坏了，问：“可以视频吗？” … 对方没有回。 一分钟… 三分钟… 叮叮叮——叮叮叮—— 汪真按下了视频对话。 几秒钟后，谈欣然接通了。 “汪哥好。” 她躺在被子里，脖子以上的地方露在外面。 看得出她的皮肤细嫩，气色很好。 “冷吗？一个人吗？” 汪真第一反应，就是关心她在西漳的冬天，会不会冻坏了，有没有人心疼。 “今天刚从新加坡回来，有点感冒了。” “有没有吃药？”听到谈欣然生病了，汪真心里难受的就像刀刮。 “没有，睡一觉就好了。” “怎么能行？你身边没有人吗？能不能请人买点药？”汪真替谈欣然想办法。 谈欣然摇头：“爸妈都睡了，不好意思打扰，明天！” 汪真急了：“烧到多少度？” 谈欣然摸了一下额头：“好烫，没有温度计。” 然后伸出舌头扮鬼脸，逗汪真。 “要不我今晚去西漳见你，带上药？” 汪真的心恨不得飞去谈欣然的身边，就躺在她一起。 他已经没有把对方当成外人了。 而是自己心中的女朋友。 虽然两个人明里都没有表白。 “不行，太晚了，我不告诉你地址，西漳这么大，你上哪里找？” “我心疼你呀？我这心疼难受，懂吗？” “我懂，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呀！”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肯定愿意，100愿意。” “那我也一样。” “我喜欢你，欣然。” “我也是。” 谈欣然对着视频，充满深情。 “我好想抱抱你，想你了！”汪真情意直线上升，欲火也在燃烧。 谈欣然的困意已来，她半闭眼睛，迷糊道：“我睡了，明天，明天…” “睡，晚安。” 汪真又对着视频亲了一口。 可惜谈欣然闭上了眼睛，关上了灯。 而汪真，急切地等待天亮，他要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身体恢复了没有？ 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再次单身狗的汪真，又给自己安上了别人男朋友的称呼。 万物无常，一切都在变化中。 汪真在爱情这条路上，仿佛越挫越勇。 他觉得，这一次是认真的。 他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白。 而谈欣然也不是刘小红，更不是村花。 她是一个高级白领，独立又自信，给人的感觉温柔又可爱。 他也不会在前任的阴影中看待现在这一位。 清晨，一只鸟在汪真的窗前叫早。 随后，一阵笃笃—— 他半闭着眼拿到手机，想起昨天的设置。 今天有要事要办，这关系到他兄弟的幸福和未来。 他必须要亲自跑一趟。 汪真下楼的同时，母亲也从卧室出来了。 汪兰芳收拾的干净，整洁。 “妈，你今天精神！” “崽崽，妈妈心情好，妈出门办事去！” “妈，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刚好我也出门。” 不用了，妈去找你大姐，不用你操心。”汪兰芳拒绝。 汪真担心母亲的身体，到处跑受不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们吗？” “你还记得那个护士吗？很善良的那个？” 汪兰芳睁大眼睛，望着儿子，仿佛眼睛里满是希望。 难道是贾丹？ “妈，是不是尼县人民医院的护士贾丹？” “对，就是她。” “你去找她干什么？看病吗？” “妈不是看病，我想带上你大姐去感谢她，上一次人家没有收钱，我觉得亏欠。” “妈，别去，我已经请她吃饭了，要是亏欠就让我来处理！你千万不能去。” 汪真的小心脏吓的。 真不知道老母亲这又是要干什么？ 他和贾护士可是白白净净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要再杀进来搅成一团泥。 “你是你，我是大人，不去答谢是没有礼貌的，你小孩子懂什么？” 汪兰芳振振有词。 好像此刻在她的心中，汪真什么也不懂。 这么重要的人情世故他懂什么？ “妈，还是交给我，求你了别去好不好？我会答谢她的，请你放心。”汪真极力阻拦。 他和贾护士已经保持了联系，就够了。 第78章 破阴招 汪真的担心很多，也很复杂。 想多了觉得不可能。 不想多又觉得指不出老母亲会干出什么？ “我就去认识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有特殊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一面之缘。” “那就对了，既然这样，就不能拦着我，让开。” 汪兰芳推开了汪真，大摇大摆地朝大唐村缓缓走去。 急的汪真在院子里跺脚，大喊老爸出来救命。 可是，喊一次老爸在厕所，喊两次老爸还在厕所里。 眼看着老母亲已经走远，他只能无可奈何了。 他现在要去办一件大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毛驴在小茅村的用处很大。 村和村之间的距离，要是赶时间走路也不方便。 村和镇的距离，走路也要花好几个小时。 就这小毛驴好使，手一动，脚一踩，快的几分钟，慢的最多半小时也到。 办事效率大大提高。 看着心爱的小毛驴依然在身边，他突然想起了陆飞。 点开通讯录就打了过去。 陆飞接通电话。 “我可能过段时间要回去小茅村一趟。” “回来干什么？” 汪真边开车边问。 他的手机开了蓝牙，不需要对着耳朵讲话。 “我爸身体不太好，在医院里躺着，我妈已经回去了。” 陆飞的声音低落。 “叔叔在哪个医院？ 我抽时间去看看。” 汪真问。 “你忙你的事情，别去了。” “是不是县人民医院？” “是，呼吸科住院部。”陆飞说道。 又是县人民医院？ 贾丹的地盘？ 看来又要去找她的麻烦了？ 一想到老是麻烦贾丹，汪真就不愿。 可是？… 到时候再说！ 陆飞正在上班，讲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最后还不忘又来了一句：“刘小红找过我好几次，想和你复合。” “不可能。”汪真直接拒绝。 然后，电话就中断了。 关于这个话题，他不想听，不想说了。 一个人，有几年的青春？ 全部耗在她的身上了？ 换来的如此绝情。 但凡对母亲的态度好一点，他也不至于如此。 母亲是他的命根子，对母亲的不尊重，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车过了小茅村。 就是大唐村。 经过大唐村的路口时，真是碰巧。 赵小静站在马路上拦车。 冲过去还是停下来？ 汪真想起贾丹的话，就想远离这类人。 可是和赵小静吃完饭分开的时候，不是说还欠一个人情吗？ 汪真最不愿欠别人。 尤其女孩子的。 车在赵小静的身边停下来，汪真打开车窗。 还没等他开口，赵小静已经趴在车窗上。 “汪哥，早上好。” “小静，早上好，去哪里？” “回去东平市，想打个顺风车。” 汪真想了想，问：“我去县里办点事情，可以把你送到县汽车站，你自己去坐车回去东平吗？” 汪真要去办的事情很重要，他不想耽误。 “可以的，没问题。” 赵小静同意的同时，看得出她的脸上带有失望。 “你的腿好一点没有？” 汪真关切地问。 “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认识老孙头吗？” 汪真突然冒出了一句。 坐在副驾驶的赵小静，肩头一颤，手上拿着的手机掉到了座位下，嘴巴大张。 汪真能感觉到对方的紧张和变化。 他没有故意扭头看。 “不，不认识，他是谁？” 赵小静尝试镇定下来，反问。 好一个赵小静，快点破了还问我？ 是不是想继续讹下去？ 汪真思考片刻，继续道：“他误会我了，其实大可不必。”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赵小静慌慌张张，看样子提心吊胆的，回答的语气也变的不爽了。 赵小静，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给你时间，你不争取。 汪真没有说下去，而是猛踩一个急刹车。 赵小静的额头碰到了车窗玻璃上。 “你怎么了？开这么猛？” “你没事！我送你去医院！” 汪真故意说道。 她的额头连个包也没有，撞的很轻。 “我要下车，坐你的车太危险了。” “不好意思，我新手，刚学会开车。” 汪真没有挽留，而是打开了车门。 赵小静不耐烦地下了车。 砰—— 巨响。 车门关上了。 就在这时，汪真左右后车镜扫视完毕，猛然踩油门，从赵小静的身边呼啸而过。 汽车飞越过去的风力太强大，直接将赵小静吹翻了。 整个人没有站稳，跌到了田埂上。 “哎呀！” 疼的她尖叫。 汪真透过后视镜看到躺在地上的赵小静，眼睛露出复仇的光。 他停下车，快步来到赵小静身边。 “有没有事情，摔到哪里了？” 汪真装的很急。 因为这一个交通事故，是他伪造的。 汽车猛冲的那一刻，他知道不会让赵小静受伤。 但是足够让她的胆子吓趴，然后掉进他的计划中。 “不知道，我觉得浑身不舒服，我有没有全身流血？快，带我去医院。” 说完，她紧紧抱住汪真，担心的像个龟孙子。 “上车。” 汪真二话不说，抱起赵小静，就往尼县人民医院去。 等赵小静坐稳，他拿起手机就给贾丹发了一个短信： 昨天讹诈我的女子，今天又来了，麻烦戳穿她，谢谢。 发完短信的汪真看着赵小静，笑了笑，没有说话。 尼县人民医院急诊室，贾丹正在等。 “什么情况？”她问。 “我撞了她，麻烦检查身上，哪里有没有问题，出血什么的？” 汪真装着很认真的和贾丹解释。 其实贾丹扫一眼病人，就看出有没有问题，根本不需要汪真多此一举。 纯纯的都是做给赵小静看的程序。 汪真朝贾丹使了一个眼色。 “躺在床上，告诉我你哪里有问题？” “身上出血了？怕。” 赵小静闭着眼睛说。 贾丹检查赵小静的五官，胳膊，掀开衣服看了看肚子，又推起裤子看大腿，脚，全部看了个遍，答：“没有血，你告诉我哪里受伤了？” “没有血？可是很疼呀？” “应该是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心情紧张导致的？我给你换点药！” “好的。” 赵小静想也没想，就顺口答应了。 贾丹拿来碘酒和棉团，还有一些药，准备清洗换药。 “伤口恢复的不错，不过下次不要自残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自己对自己下手想不开呀？” 第79章 填饱肚子没生活质量，屁用 “是他昨天撞的，什么自残？你别乱说话？” 赵小静一听到这些话，就变得格外紧张，整个人都要立起来了。 “躺下去。” 贾丹呵斥。 对方只好乖乖地睡在病床上，胸口气的上下呼啸。 贾丹用专业的医学术语解释： “从医学角度，这种伤口不可能是车撞的，没有撞伤的痕迹，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鉴定。” “不可能，就是他撞的。”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这就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贾丹脸色阴下来，紧绷的皮肤下，法令线都不见了。 赵小静将目光投向了汪真，显然想求得他的认同，站在她这一边。 她也完全不清楚汪真和贾丹本来就认识。 汪真避过赵小静投过来的可怜眼神，直接看向了贾丹。 “贾护士，药费我来出，谢谢。” 说完，就拿着单据去付钱了。 “我要离开这里，让我下来。” 赵小静恼怒，一只腿踢床单，双手张牙舞爪。 贾丹上完药，包扎好伤口，眼皮子抬也没抬，不屑地离开了。 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地从病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下地，就要走。 走到门口，碰到交完费用的汪真。 “难道你不相信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赵小静还在生气地质问汪真，试图通过她坚决的否定换来汪真的信任。 她就是无辜的受害者。 汪真一直在给她机会，坦白就好。 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好朋友。 毕竟从她的外表，看不出是个坏人。 不过，期望幻灭。 “奉劝你做个善良的人。” 说完，汪真就昂首挺胸地走近他的小毛驴。 剩下赵小静，站在原地，沮丧的像一条哈巴狗。 狼狈极了。 耽误了不少时间，汪真将车掉头，进了几个小巷子，拐来拐去。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尼县解放路农村信用社营业大厅。 汪真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不是为了兄弟，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和农村信用社的职工打交道。 他从来没有用过农村信用社的银行卡。 “大爷，你要取多少钱？” 一个柜台人员亲切的声音。 在三个柜台前的中间柜台，坐着一位年纪花白的老人，看上去70多岁了。 大爷没有说话，举起了三个粗粗的手指头。 “3000还是3万？” 女子又问，有耐心。 “300元。” 大爷终于开口了。 女子答：“好的，大爷，您稍等。” 汪真来到窗口边，看着和大爷交流的女子，那温暖的声音和亲切的话语。 怎么也想不通这么温柔的女子，就和自己的好哥们离婚了？ 还主要是因为钱？ 看上去她根本不是拜金女子？ “大爷，这是300元，你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女子将钱递给大爷的同时，看见了窗口边站着的汪真。 “大工程师？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李一健之风。”汪真打趣，故意提起这个名字。 女子一听名字，就变脸了。 “有什么事情？我正忙着呢？” 说话的女子就是宋霞，李一健的老婆。 不，现在应该是前妻了。 “弟妹，出来，有事。” 汪真朝宋霞招手。 “要是谈论他的事情，没时间。”宋霞一口拒绝。 看得出她不想再和李一健扯上任何关系。 “我存钱，你出来。” 汪真没有办法，只能换了一招。 存钱你总会出来! 银行哪有拒绝别人来存钱的？ “等等。” 宋霞无奈，只好和柜台里面的同事交代，脱下工作服的袖头。 从保险门后走了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无人的地方聊起来了。 “这是我的银行卡，存20万。”说着，汪真掏出了口袋里的中国银行卡。 宋霞没有接，不解：“你在京城做的风生水起？跑回来这么个穷地方干什么？” “我跟着李一健创业，他这个人是个榜样，值得学习。” 汪真故意在宋霞面前夸奖。 “我说了，别和我提他，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宋霞就要发火。 “那你说说，李一健哪里不好了？你们两个人好好的感情，说没就没了？你总该给个说法！” 汪真不想将就宋霞，直接开炮。 “我们俩从京城回来快三年了，他每个月就给我2000块的生活费，家里其他的开销全靠我，压力我一个人受着，我容易吗？” “这里的生活开销也不大，你们两个的工资不够生活吗？” “你说的轻巧，够生活算屁用。 你看看，脖子上项链没有，手上钻戒还是以前的，衣服穿了好几年。 鞋子买的100块一双，根本没有任何的生活质量。” 宋霞在汪真的激将法下，算是开口了。 不过满是对李一健的抱怨。 “他不是才回来吗？万事开头难，总是有个过程的，慢慢就好起来了，你要给他时间。” 汪真正儿八经地劝说道。 “已经足足三年了，我的青春都没了，时间，时间，孩子也大了。 还要上培训班，各种兴趣班，辅导班，每天都需要钱。 我连化妆品都舍不得买了，这日子过的太苦了。” 宋霞说着，竟然委屈地哭起来了。 汪真最害怕女人哭，一哭就不知道怎么哄。 再说人家还是弟媳妇，说重的不领情，说轻了不起作用。 正在他犯愁时。 有人喊：“姐，你哭啥？” 汪真顺着声音，一看，赵麻子。 他怎么来了？ “汪真，你找我姐干什么？” 赵麻子一脸堆笑，假惺惺地问。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打扮时尚，性感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不过20出头。 黄头发，白色的卫衣，下穿短裙齐大腿，白花花地腿杆子露出来了。 这身打扮瞬间让汪真想起了郑群芳的蕾姆装扮。 现在的女子都变成这样的了？ 简直t的太夸张了？ 北方飘雪，南方也没有过夏天？ 汪真狠狠地瞪了一眼短裙下的那双腿，有点看不惯似的。 赵麻子牵着女子的手，而女子紧贴赵麻子站着，也没有站相，歪三扭四。 “小弟，田甜，找我吗？” 宋霞看见二人，乐呵呵地迎上去。 刚刚和汪真说话还是一身气。 这还是曾经的宋霞吗？ 难道她真的变了？ 第80章 小狐狸上身，浑身酥麻 汪真看着眼前的场景，愕然。 “没事，路过，来看看你，中午一起吃饭，姐。” 赵麻子无所事事地摇头晃脑，脚下随意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中午就算了，我还是回去吃。” “你得了，乐乐在学校吃，一个人做什么饭？” “少吃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健康。”宋霞反对。 “人家汪大哥在，难得遇上，一起去吃饭，给个面子如何？我上次还答应要请汪哥的。” 赵麻子赶紧转换了话题，推到了汪真的身上。 这遇的巧不如赶的好。 海鲜不吃，别的也可以吗。 尼县这么大，肯定也有好吃的。 赵麻子的算盘打起来，他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和汪真商量，将项目拿过来，至少一人一半。 干的好，干成功了，国家的补贴听说是很丰厚的。 都是按亩给钱的。 赵麻子鸭舌帽的帽檐往后一推，拽住宋霞的手，就耍赖： “姐，就这一次，求求你了。” “行，那汪真就一起吃个便饭！反正时间也不早了。” “我？ 还有…” “给个面子，要不以后别再找我提李一健。” 宋霞给了下马威。 旁边的赵麻子乐坏了。 好姐姐，我的好姐姐。 真是天助呀！ 汪真来的目的很简单，是想和宋霞聊聊二人的婚姻，看能不能有挽回的余地。 他压根不想和赵麻子走在一起，吃饭那就更别提了。 可是，宋霞的一番话，又令他无法拒绝 他们的谈话还没有正式开始了。 就被中断了。 “那行，我请客。” 汪真应道。 “钱有的是。”赵麻子豪气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红票子。 赵麻子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想要多少，有钱的老爹就给多少。 拿钱就像抽纸巾一样。 投资的钱亏就亏了，女朋友大把花钱眼睛也不眨巴一下的。 汪真也不想欠赵麻子的人情，答应去买瓶酒。 一个人请吃饭，一个人付酒钱，就算平了。 论交情谈不上。 论友情还没有开始。 吃过这顿饭，就见一面少一面。 高老庄海鲜楼。 一共三层，一楼生鲜养殖，二楼大排档，三楼雅座。 赵麻子定了一个包间，听说光定包间费120元，茶水费人头10元。 比京城的收费还高。 尼县，数一数二。 虽然比不上东平凯撒皇宫酒店，也差不到哪里去。 澳洲大龙虾，三文鱼，洞庭湖大闸蟹，海参，鲍鱼，清一色都是又贵又稀有的。 赵麻子女朋友田甜负责点菜。 赵麻子负责付钱。 宋霞还在营业厅，稍后才能到。 汪真去对面的超市买酒。 包间里，要的是最好的30年的熟普洱。 汪真夹着五粮液进包间，差点没好意思拿出来。 “你是有钱人，我是穷人，五粮液虽然便宜，但是一点心意。” 汪真为自己解围。 赵麻子拿过五粮液就打开了： “汪哥，兄弟面前，没有钱多多少，我们都是一样的，五粮液我也经常喝。” 说完，他还真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笑道：“好味道。” 然而眼神却出卖了他。 赵麻子的眼皮往上翻，眉头一皱，那感觉喝进去的就是垃圾。 要不是汪真在场，直接吐在地面。 这些都被汪真看在眼里，他早已看出赵麻子的为人。 一大桌海鲜上来，宋霞大惊，赶紧蒙住眼睛。 “这要多少钱？吃不起呀！” “姐，别这样叫穷，你的日子很穷吗？住着小别墅，开着宝马，在银行上班。” 赵麻子将宋霞怼回去。 “我是外表光鲜，里面没这个。” 说着，他比人民币的手势。 “小茅村接到国家的投资项目，李一健不可能没有钱？” 赵麻子不相信宋霞说的。 宋霞拿起一只龙虾的大腿，用手掰弄，一脸冷漠： “别提他，我们分了。” “分了？你说你？早不分，晚不分，我正需要姐夫的时候被你堵上了发财路。” 赵麻子手上的三文鱼生鱼片扔到了桌子，没有心情吃饭了。 “我是你提款机呀？你有钱可怜过我一分吗？”宋霞说话很现实。 赵麻子不理宋霞，转头。 “汪哥，我们喝酒，来干。” “干。”汪真端起杯，干了一半。 宋霞下午要上班，只能喝汤吃海鲜。 汪真和赵麻子来回干了好几杯。 田甜正在向宋霞炫耀赵麻子为她新买的手镯，还有脖子上的项链。 说一共花了5万块。 宋霞摸着金光闪闪的项链，和手镯，就想回忆自己的过去。 对田甜的那两个玩意充满了向往。 可惜，靠她一个人的工资，肯定做白日梦。 而李一健自从当上了村长，再也没有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更别提这些高档的金银首饰了。 宋霞认为自己的要求不高，可是这基本的标配都达不到。 不离婚还能忍受多久？ “这杯酒我要是喝不下去，就认输。” 赵麻子的眼睛泛红，嘴里叼着烟，像是说胡话。 “认输？怎么认？” 汪真逼问，他也喝高了。 “就把田甜给你，够意思！” “那不行，我不要。” “那就亲你一下，算是认输，如何？” “那也不行。”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什么亲一个？” 田甜听到男人嘴里谈到了自己，还和宋霞聊的正开心，就不高兴了。 不过，她的不高兴一闪而过。 “来，赌，喝。” 赵麻子端起酒杯，就要朝自己的嘴里灌。 结果手一偏，酒杯的酒洒在地上。 一口也没有喝成。 “我，我认输，输了。” 赵麻子一把搂住田甜，满嘴酒气：“亲汪哥一口，就一口，不准多。” “不。” “就一口，求你了，宝贝，游戏，游戏。” 赵麻子拿起手机，打开了一个界面，让田甜看。 “快，亲一个，我拍照。”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麻子一瞬间就清醒了。 自己坐端正，将嘴上的烟扔了，手机摆成拍照模式，丝毫不含糊。 还故意干咳两声，仿佛在给田甜一种信号。 而这种信号只有两个人之间明白。 宋霞只顾自己吃个不停。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高档的海鲜了，要是不吃完就对不起自己的胃了。 男人之间喝酒说胡话，她也司空见惯了。 不以为然。 性感的田甜凑近汪真，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我的个妈呀！ 汪真打了一个惊悸，觉得小狐狸上身，浑身酥麻。 第81章 老母亲说：贾护士，你有男朋友吗？ “不能，不…” 虽然没有喝醉，田甜的动作很夸张，有种捏住他的脖子，呼吸困难的感觉。 这种感觉直接让他没有力量反抗。 啪啪啪—— 咔咔咔—— 当田甜在汪真的脸上留下痕迹的那一刻。 赵麻子举起了手机，拍下了这戏剧性的一幕。 照片上，田甜的小嘴贴近汪真的脸颊，但表情很痛苦。 而汪真的手很不自然地被控制了。 肩膀以下的部位没有拍出来。 单看照片，就像男方对女方做了某种坏事，而女方在挣扎的艰难。 赵麻子双眼一道绿光闪过，他狠狠地瞪了汪真一眼，牙齿咬的嘎嘣响，一口吞下了酒杯里的酒。 擦完嘴，拿起一只龙虾，干起来了。 然后又朝汪真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笑容。 而田甜正乖乖地坐在赵麻子的身边，张开嘴，等赵麻子剥好的龙虾掉进嘴里。 汪真的头贴在桌面上，有些晕乎。 但没有醉过去。 “我吃完了，上班时间也到了，你们继续。” “好的姐，你和姐夫真的不过了？” 宋霞离婚的事情，赵麻子也是个局外人。 “过不下去了 ，不离婚我就要疯了。” 宋霞拍拍手，提起包就要走。 赵麻子的鸭舌帽一扔：“行，姐，等着我替你报仇。” “过好你自己的！别管我。” “我不管谁管呀？不就是李一健吗？我就一个指头。” 赵麻子朝离去的宋霞挥挥手，看着桌上差点睡着的汪真，一脸得意。 “走，小宝贝。” “他怎么办？” “凉拌，你心疼了？”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呢？” “你要是心疼他，我可饶不了你。 赵麻子一把扣住田甜的腰，又在她的脸上一顿狂亲，满是酒气和烟味的嘴巴。 田甜除了受虐，一点没有爱情享受的味道。 “呸。” 田甜朝汪真瘫软的背影吐口水。 两个人就这样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高老庄海鲜楼。 包厢里，只有汪真一个人，昏昏沉沉。 一大早，汪兰芳就上了大女儿叶凤家。 “妈，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让小弟送你一程吗？”叶凤心疼老母亲双脚走过来的。 汪兰芳的确累了，慢吞吞地坐在椅子上，喝着叶凤端过来的一杯热茶，道： “你小弟坚持要送，我坚持不同意。” “妈，你这何苦呢？” “叶凤，你有所不知？我相中了一个好姑娘，人长的不赖，善良又好心，我觉得这次有机会。” “姑娘？谁家的姑娘？妈，你快说来听听。” 叶凤一听，来了兴致，赶紧放下手中的活，等着老母亲开口。 “还记得上次为你小弟洗肺的那个医生？” “当然记得，是个护士，不是医生。” “护士也是医生，医生也是护士，反正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你看我一急就忘记了。” “就是那个给我交50元钱的护士？想想。” “贾丹？” “对，贾护士，就是她，一个多么善良的人，真是好姑娘。” 汪兰芳说这些赞美的话，脸上的五官那是全部开花了。 “这个社会还是有好人。” “你觉得，她和崽崽？” 汪兰芳用双手的两个食指做了一个对对碰的手势。 看上去神秘又鬼祟。 “妈，你的意思是？” 叶凤也伸出双手，做相同的对对碰。 “额，对，就是这个意思。” 汪兰芳的手势没停，停在对对碰的形式上。 “妈，你怎么想到这的？我这脑袋瓜子不灵活，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问题是人家贾丹有没有男朋友？结婚没有？” “妈来就是这个意思，去打听一下？” “如何打听？” 说到这里，汪兰芳就将小嘴凑在叶凤的耳边。 说起悄悄话，害怕万一别人会听见。 其实女婿出去干活了，孩子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家里就剩叶凤一个人。 “好主意，妈我随你去。” “走！去县里还得坐车呢？还是让我一个人去。” “这事重大，妈必须去，她不会不给妈面子。” 当汪真躺在高老庄的海鲜楼昏睡时。 老母亲汪兰芳和大姐叶凤就碰见了在医院忙碌的贾丹。 “贾护士，还记得我吗？”汪兰芳满面春风，笑的灿烂。 “阿姨，请问您找谁？” 贾丹一时没有认出，毕竟医院每天见面的病人太多。 “就是那天给我儿子洗肺的，我儿子叫汪真，有印象吗？” “汪真？是不是京城回来的ai工程师？” 贾丹不敢确认，追问道。 “对，他就是我儿子，是个天才，当年东平的理科状元”。 说这话的时候，汪兰芳的自豪感浑身荡漾，一点也不用装。 “是吗？阿姨，我认识他。您找我有什么需求？” “姑娘，我没有任何需求，就是来答谢你的，你是个好孩子，好闺女，阿姨感谢你。” “阿姨，你感谢我啥？” 贾丹忙的已经忘记了那50元的事情。 在医院里，可能每一天都会有这种给病人用钱的概率。 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这已经多年来成了贾丹的习惯了。 助人为乐，也是尼县医院党委一直宣传的。 何况她还是一名共产dang员。 “我没有啥礼物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着汪兰芳将手中提着的一套花西子放在贾丹的手中。 “我不能收，医院有规定。” “你就收下，这是阿姨的一片心意，和医院没有关系。” 汪兰芳哪能让贾丹退回来的？ “不行，阿姨，我一定不能收。” “哎呀，我的心口窝疼，贾护士，你要是不收，恐怕我这心脏病就要发了。” “贾护士，您就收下，这是我妈的一片心意，感谢您。” 大姐看母亲正在使眼色，知道配合演戏的时间到。 贾丹看出汪兰芳的脸色不对，还真以为心脏病就犯了，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 这个礼物肯定不能收，只能退回给汪真了。 “好姑娘，有时间来阿姨家里做客，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阿姨，谢谢你。” 汪兰芳示意贾丹赶紧去忙，不想再打扰她的上班时间。 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全忘记了。 “贾护士，您有男朋友吗？可以留给电话保持联系吗？” 贾护士已经走出好几步了。 叶凤才想起电话没有要，该问的问题没有问。 急草草地问，又满是期待感。 第82章 爱情的魅力之一：相思苦 “啊？男朋友？没，没有。” “那你的电话呢？” 叶凤紧追不舍，无论如何必须拿到电话号码，不然这次见面就无效了。 “电话，汪真那里有。” 话说完，贾丹就被别的病人喊走了。 “我老了，真是不中用了，你看看，该问的一句没有问？” 汪兰芳埋怨自己脑子不好使。 “拿到了，妈，走！” “拿到了？” “嗯！” 叶凤扶着老母亲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 要去县汽车站搭小巴车返回小茅村。 高老庄海鲜楼的包厢里。 “兄弟，醒醒。” 一个长相平平的年轻人喊话，拍打汪真的背部，手上端着一杯绿茶。 没有睡死的汪真被叫醒了。 “我这是？” “你喝酒喝晕了，来，喝下这杯茶。 包厢的服务时间到了，麻烦你离开，有新的客人来了。” 年轻人倒很有耐心，语气平和。 汪真抬头，接过小伙子手中的绿茶，喝下去后，心里有了温度。 人也渐渐反应过来了。 “不好意思，老板，我走了。” 汪真昏昏中起身道歉，就往楼下走。 “慢点，你没事！” “没事，没事。” 汪真没有喝醉，只是包厢里不通气，一喝酒就上头。 感觉上晕乎乎，其实没有醉过去。 “欢迎下次再来。” “再见！” 汪真也很礼貌。 赶到海鲜楼的门口。 他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 怎么这么粗心？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忘记？ 他连续拍了好几次自己的脑袋瓜子，真想狠狠地痛骂自己一通。 汪真反应还算迅速。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按了一串记在心中的号码。 叮叮叮—— 无人接听。 难道生气了吗？ 他站在门口边，看向大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可心中全是谈欣然。 一阵长呼吸后。 他再次拨通了电话。 遗憾的是，仍然无人接听。 她到底去哪里了？ 又在开会吗？ 明明昨天还发烧的？ 汪真简直要崩溃了，想起谈欣然的病就揪心。 本来一大早就要打电话的，不知道哪根神经不正常，全忘了。 好好的事情被自己给搅黄了。 汪真自责。 没办法，他翻开微信，点开谈欣然的图像，编写信息： “宝贝，好一点没有，我现在非常着急你的病情，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发出后，他心中的石头还是无法落地。 “宝，吃药了没有？你父母有在身边吗？” 汪真点燃一支烟，想起贾护士的话：戒烟。 可是焦虑的情绪发作，不抽烟怎么能行? 一根烟的功夫，对方的微信页面还是空荡荡的。 汪真就站在海鲜楼停车场的空地上，来回走动，来回跺脚，像个神经病。 尼县的下午。 街道上的人比上午还要多，更加热闹。 太阳当空照，好一个舒适美好的天气。 有老人站在人行道晒太阳。 小孩被老人牵着逛街，情侣正在恩恩爱爱。 唯有汪真，与大自然脱节了。 沉迷在自己的苦逼中，谈欣然就是没有一个字的回复。 如果这算一种相思，应该是极其痛苦的思念。 可是，隐隐中，又是那么快乐。 难道所谓的爱情就是苦中作乐吗？ 汪真恍惚中这样想，烟雾弥漫了他的思绪。 嘟嘟嘟—— 电话响了。 是大姐打来的。 “你赶紧回来。” 说完就挂了。 办完事情，肯定回家的，晚上的时间陪在父母身边。 这是汪真最基本的孝顺。 这点要是没有了，从京城回来小茅村已经失去了意义。 留在小茅村也没有任何价值。 “办完事情就回去。”汪真回答的爽快。 说完就挂断。 害怕万一谈欣然打开电话，接不到怎么办？ 岂不是耽误了自己的好事。 那是千万不能的。 大姐的电话过后，又是一段时间的安静。 他朝大自然吐出了执着的烟圈。 同时他也深深地笼罩在烟圈内。 汪真倍感无奈地看向一辆玛莎拉蒂，这么小的地方也有豪车？ 尼玛，有钱人还真不少。 正在这时。 嘟嘟嘟—— 他一看。 去掉蓝牙，直接将手机贴近耳边。 “宝，我等的你好苦，怎么不回我电话？” “汪哥，今天早上去开会了，没办法，手机没在身边。” “昨天发烧生病，今天就开会，你是铁人吗？为什么不爱惜自己？” 谈欣然的那头无声。 … “宝，还发烧吗？现在感受怎么样？”汪真问的那个急切，只有他的心才是最懂的。 “烧退了，就是浑身无力，没有精神，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我放心不下？你去医院了吗？” 此刻的谈欣然，已经成了汪真眼中的小孩子。 “没有，吃药了，不说了，我去开会了。”谈欣然要挂电话。 “啊？不开不行吗？” “不行呀，我的下面有好几百人，都等着我吃饭呢？ 我们这一行，是赚钱，都是拼了命的干，天下哪有容易的事情，一份耕耘换来一份收获。” 说完，谈欣然就挂了，听声音，很匆忙，要办的事情正等着她，义不容辞。 “真是女中豪杰！我的宝，太不容易了！” 汪真放下电话，除了心疼，就只剩下心疼了。 谈欣然无形中，已经融进了他的内心。 成了他心中女神的形象。 一个年纪轻轻为自己理想打拼的女孩子，有什么理由不学习她，当成自己人生的榜样的？ 汪真对谈欣然的佩服，通过手机里的一来一往，更加五体投地了。 至少，他认为比刘小红安逸的生活更加刺激与充满激情。 不过，他不会拿欣然和刘小红相比。 在海鲜楼正对面，他正眼望去。 刚好有一家周大福的金店，映入了眼帘。 总该为欣然做点什么？ 一分钱没有花就这样白白成为了自己的女朋友？ 是不是太对不起对方了？ 汪真迈开步子，边想已经走到了人行天桥。 朝对面金店靠近。 汪真左挑右选，决定送一条手链。 周大福的店员说：这是最新款时尚又含金量极高的手链。 一条3888元。 汪真眼睛也没眨巴一下，就让店员给包起来。 第83章 瞬间的怀疑 “请问这附近有寄快递的吗？” 汪真想马上给寄出去。 今天寄，明天欣然就能收到了。 他一定很喜欢。 汪真看着手链，自己已经喜欢上了。 “就在前面直走200米，顺丰快递。” “谢谢。” 汪真丢下小毛驴没有动，步行200米前往顺丰快递站点。 走到一半的路程，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谈欣然的家庭地址。 汪真发出信息问：“宝贝，把地址发给我，准备了一个礼物。” 谈欣然这一次没有放鸽子似的。 “不用了，我不需要礼物。” “你一定喜欢，我可是精心准备的。”汪真看着精美的蓝色高档首饰盒，爱不释手。 “我在开会，不是很方便。” 谈欣然不肯。 “宝，你不发我就去了。” “西漳市万河区解放路顺丰快递点收”谈欣然发来了一个奇怪的收货人地址。 “这不是顺丰快递公司，我要你的家庭住址？” “我在西漳，不在自己的家。” “是不是在你姑妈家里，就把她家里的地址发给我。” “我也不在姑妈家里，就用这个地址！”谈欣然的语气中夹有一丝不耐烦。 “那你的父母不在身边吗？” “嗯。” 谈欣然嗯的很神秘，让汪真心里一震。 “你确认这个地址能收到吗？” 汪真想再三确认。 “汪哥，我要去开会了，寄了告诉我。” 她挂掉了。 汪真手中的小盒子差点就掉在地上。 昨晚，他记得谈欣然好像说：父母睡觉了，叫醒他们不方便。 现在问父母有没有在身边，又支支吾吾。 这引起了汪真瞬间的怀疑。 为什么谈欣然要隐瞒地址？ 可是他又认为对方肯定是有自己的隐私。 谁还没有自己的隐私了？ 当初刘小红问初恋这回事，自己不也隐瞒了整整10年。 汪真认为可能是想同的场景，想开了后就不在多想。 而且赶去顺丰快递，顺利地寄出去了。 对方回答第二天就可以收到。 从尼县到西漳虽然不同城，但是同省，当天寄，第二天都能到。 刚寄完快递，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小毛驴。 大姐点催促声又来了。 “你赶快回来。” “这么急有什么事情？” 汪真问。 “回来了就知道了，别问了，赶紧的。”大姐叶凤的电话又挂了。 点燃小毛驴出发。 该办的事情没有一件办的顺利，如心。 汪真就觉得人的好运和霉运反正起落无常，很不稳定。 不过都是一些小事情，倒不算什么。 或许就这样普通人的生活！ 刚进入小茅村，就看见了两个外孙女站在村口等着。 “舅舅，舅舅。” “欣欣，悦悦，快上车。” “舅舅，有个漂亮的小姐姐在外婆家里，说要和你结婚？” “和舅舅结婚？是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汪汪…” 奇葩，有人要和我结婚？ 谁呀！ 汪真的脑袋不够用，脑洞也没有那么大。 不会天上掉下来一个媳妇，送上门的？ “走，回家看看。” “好好呀，舅舅有老婆了，我们有舅妈了，要吃喜糖了，开心，开心。” 两个屁大的孩子，童言无忌，搅的汪真心里波浪翻滚。 汪真胆怯又惊讶。 完全没有天降老婆的兴奋和自豪。 汪真停好车，拉着两个外孙女，朝自家院子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了不愿意见的人。 王大娘，你？ 村花？你？ 你们想干什么？ 真是无聊透顶了！ “小弟，你可回来了，人家王大娘和露露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大姐拽住汪真的胳膊，就往客厅拖。 她是担心小弟又逃跑了。 “汪真，我的好女婿，你可回来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希望你别介意，我是来…” 说着，她推了推身边的女儿。 村花低头，嘴巴张开又闭上。 王大娘还在推女儿的身子，一种直接的暗示大有文章。 村花含羞草的模样，好看极了。 “汪哥，我想，想和你，结，结婚。” 说完，又双手搓起了衣角。 汪真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柿子饼正含在嘴里，听到村花的声音。 柿子饼被喷出老远，刚好落在老母亲的茶杯里，溅起了一朵冲天的浪花。 浪花飞溅散落的水滴落在了汪真的百会穴。 仿佛有一个声音正在屋顶插入百会穴作响：“笑话，天大的笑话，年度最牛的笑话。” 年度最牛叉的笑话？ 汪真心里冷笑，不过脸上还是严肃的。 他看了一眼美丽动人的村花，她穿了一身纯白色的卫衣加休闲裤，仙气飘飘。 就像天仙下凡间，美的无与伦比。 汪真盯着村花，一丝波澜也没起。 他知道，对于眼前的这个美女，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谈爱情和婚姻无戏。 “汪女婿，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我家露露可是远近闻名的村花？香饽饽呀！”王大娘添盐加醋。 “小弟，你怎么想的？要不要？”大姐有些犹豫，被王大娘的糖衣炮弹糊弄了。 父亲不在场，应该还在番薯地干活未回。 老母亲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大姐又走向汪兰芳，问道：“妈，这？怎么办？” “让我考虑考虑，回头给个准确的信。” “考虑什么？有什么考虑的？” 汪真想把这件事赶紧的嘎了完了。 还谈什么？ 汪真仿佛想起什么，他打开手机，点开银行页面。 找到了村花的银行账号。 从自己的银行卡里转出了5万给村花。 滴滴滴—— 村花的手机响了。 她顺手就打开了。 一看，银行到账5万。 村花愕然地看了王大娘一眼，还在懵逼里。 “钱是我转给你的，就退30万可以了，剩下的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好聚好散。” 汪真瞟了一眼村花，就移开了眼睛。 “汪哥，我真的，不要拒绝。”这一次是村花急了。 还没有等王大娘使眼色，她已经发招了。 也许，在她和汪真相处的那些日子，还是有情意的。 “你已经错过我了。” 汪真说完就直接上了二楼，再也不想和母女二人多说一句，多看一眼。 “大姐，汪大姐，拜托，这可怎么好？我们都是真心的。”王大娘还在求情。 “送客。” 汪真站在二楼卧室前大喊，没有任何情感参杂其中。 当村花抬头看向汪真的那一眼，明显带有情感。 可是汪真的眼里，冷峻又冰凉。 第84章 毁声誉的阴招 王大娘和村花的一手好牌，最终打的稀巴烂。 也用时间验证了弘二的那句话：爱情婚姻没有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大致如是。 招标会进入了最后的定论阶段。 汪真起早赶去村委会。 还不忘给谈欣然先打了一个电话，确认感冒快好了。 这异地恋的爱情困难是显而易见的。 汪真还是做到了最好。 尽到了男朋友该尽的责任。 也扫平了汪真昨日的怀疑，虚惊一场。 小茅村共有六个大队，汪真家在一队，村委会建在三队。 走路15分钟。 他不打算用小毛驴了，昨天忘记加油了。 小毛驴暂时罢工。 南方的冬天真正来临。 和北风有明显不同。 北风的冬天一上来就是白雪皑皑，人们躺在家里猫冬。 南方的冬天湿漉漉地，寒风刮进库管里，虽然从没有感受过大雪。 那冷的感受不比大雪还要暖和。 阴飕飕的！ 汪真穿上了从京城带回来的杂牌棉袄。 信步走在乡间的大马路上。 走着，总能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像是骂人，又像是唱大戏，但听不清。 村上唱大戏的吗？ 汪真以为。 “老叶家的崽，有人跟你干上了？” 一大伯跑来，呼吸里带着着急。 一看大事不妙。 我不是好好的？ 什么和我干上了？ 汪真环顾四周，就只有大伯和自己。 “大伯，你什么意思？” “等会你就知道了，有人找你麻烦了？” 大伯说完，就往村委会跑。 不知道是为了汪真的事情急的，还是要去通风报信急了。 谁找我麻烦？ 汪真怎么也想不通，想不到。 “各位，乡亲…做主…我，枉了…”这些从远处的时空断续地传进了汪真的我耳朵。 他前后左右看个遍，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是这声音不断。 可惜太远了，听不见。 汪真没有在意。 赶路。 “他…是…王八…羔子…坏…我…饶…” 一阵接一阵。 这是谁？骂人呢？ 眼看就要到村委会的大门口。 已经围满了人群。 李一健正在中央，还有上次来的一些领导，没有看见镇长。 汪真看见了胡老板，正想打招呼，对方却装着没看见。 “汪真，早呀！”李一健挥手。 “好，吃饭了吗？”汪真例行问。 李一健的身后，站着的正是赵麻子。 他的双眼焦距在李一健的上半身。 脸色阴沉，眼中没有汪真的存在，就像要吃了李一健。 汪真也不打算和他多说。 昨天吃饭的样子历历在目，在汪真心里有特殊的阴影。 就等老孙头，马上就开会。 镇长的车已经进了小茅村。 小茅村的领导站在村委会前，足足等了五分钟，镇长还是没有出现。 李一健质疑：“开车12分钟就到的，怎么会？是不是车出事了？” “这么近的距离，能出什么事情？” 秘书小何解密。 “老子…拼…了…到底…欺负…不行…” 再次传进汪真的耳朵。 “你们听到没有，有声音断续？” 汪真提出疑问。 那个在路上拦住汪真的大伯此刻正站在村委会人群的最后一排。 紧张到要命，仿佛为汪真捏了一把汗。 他忙着擦额头，倒吸一口气，就是暗暗地使劲儿。 哑口无声。 “我也听见了，这是什么声音？”李一健也听出了动静。 而此刻镇长的车已经被一群人堵在路上，半步也无法移动。 他坐在车上不动声色，仿佛正观察这一切，还没有弄出个名堂。 “乡亲们，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呀？他王八羔子整天欺负我？还撞了我的外孙女，如今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这是真的假的？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人群有人站在骂者的立场。 “拿出费用了吗？一分钱都不能少，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才行。”一个妇女跟风。 “这世上坏人太多了，世道乱了，哎。”一个老头扛着锄头路过，廖了一句话就走开了。 骂者听到支持的声音，更加来劲儿。 骂的也更加热烈了。 “他不光撞了我的外孙女，还把我外孙女给…说不出口呀，害人精呀！” 骂者说的话就像是真的。 “咋的呢？还把你外孙女给睡了？岂有此理？告他去。” “这王八羔子到底是谁，非揪出来打断他的腿。” “对，打断他的腿，不能这么便宜他了。” 人群还在维护骂者。 骂人的人越骂越开心，越骂越嚣张跋扈。 胡言乱语全部上阵了。 就连打开车窗的镇长也听不下去。 不再相信一个被冤枉的人本身是一个好人。 看不出骂者的素质有多好。 不过镇长见识广，经历多，沉着稳定。 车行驶在马路上，就像乌龟赛跑，几分钟移动一步。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村委会的方向前行。 越来越近。 汪真终于听清楚了，此人就是老孙头。 可能这场闹剧针对的就是自己。 他想起了赵小静的伤，还有半夜里两个人的狼狈为奸的举止。 全村人都在，该怎么办才能证明自己就是清白的？ 就是有李一建在，也跳到黄河洗不清。 他根本不知道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 t的，太坏了，真是贼喊捉贼，坏人把自己当好人了。 如果短时间不想出一个办法来，恐怕全村就要误会他了。 名声很快扫地，小茅村就会待不下去。 奶奶的，老孙头就是要让自己头朝下，跪在地下，不给自己活路的整死自己。 都是一个村的，至于这样吗？ 是你不义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汪真离开门口，走到角落处。 发了一个短信，觉得不妥。 又打了一个电话。 事情搞定。 心中的石块没了。 等着好戏上场！ “查这个王八羔子，坏蛋，揪出来。” “对，五花大绑，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小茅村的人不是好惹的。” “揪出来，揪出来。” 围观的人群变得闹哄哄，看来有人趁机也想闹事。 镇长的车绕了好几个弯，终于开进了村委会。 刚下车，说的第一句话：“查。” 第85章 二对一，欺人太甚 老孙头敲锣打鼓，声势浩荡地骂到了村委会。 身后已经挤满了人。 看上去小茅村的男女老少该来的都到齐了。 要是有人出丑，那可就是大丑了。 汪真冷静地盯着老孙头一步一步走近，那嘴巴上还没有闲下来：“是他，就是他，王八羔子。” 老孙头老远就认出了村委会门口的汪真。 一个食指指向对手，就像一把利剑想插入对方的心脏，灭门的凶样。 瞬间—— 所有人的眼光投向了汪真。 “臭小子，没有想到你这么邪恶？害人不浅呀！” 一个没有搞明真相的老爷爷上来就是一顿恶骂。 “去了几天京城就变坏了？有本事翅膀硬了，算老几？” “对，开批斗大会，整治他。” “对，整治他。” 人群中也有悄悄的议论：“叶家的孩子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搞错了？” “老孙头是什么德行？他的话也相信？” 看来，人堆中出现了两面派。 有人痛骂。 有人维护。 怜惜的人少。 骂的人多。 人少的还在暗里。 人多的都在明面上。 汪真没有一点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镇长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发威。 村长李一健算是看明白了一半，但是没有拿出具体方案。 不过，他作为一村之长，理所应当地问老孙头：“怎么了？” “那个混蛋，将我外孙女给撞了，还… 说不下去。” 他的气，一看就是装的，没有一定识人经验的人看不出。 “停下你手上的破玩意，吵什么吵，有问题解决问题，你这就做的不对了。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成心诋毁别人声誉吗？” 李一健抓住了问话的要点，卡住了老孙头的脖子，一针见血。 “我… 什么没有调查清楚？我就是证人。”老孙头一口咬定。 汪真本想等证据我在手中再和对方辩论。 不过，实在等不及了。 无明的老百姓都已经给自己下了死罪。 再不说两句，以后就有口难辩了。 “第一，我没有撞你外孙女，第二，我也不认识她，你胡说八道，狗急了咬人。” “你t的才是狗，乡亲们，他欺负人呀，抓坏人呀。” 老孙头又开始了那一套，泼妇一般。 “拿证据出来。”汪真叫。 “乡亲们散了，几个当事人进办公室，刚好镇长也在，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了。”李一健下命令。 一声令下，村民们逐渐散去。 老孙头的那张脸，已经变成了水浒里的鲁智深。 跟在他后面进去办公室的，还有胆怯的赵小静，不敢看汪真一眼。 汪真最后一个进门，他在等待证据，目前没有拿到手。 “都坐下，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怒，一拍桌子，全体人员吓的身子晃动，以为来了地震。 平时对待村民和蔼的李一健，这样发威还是少有的。 他最渴望知道真相，这不光关系到村民的人际关系。 也关系到兄弟的命运和前途。 “汪真，你说怎么回事？” 李一健选择让汪真先发言，就是给他机会，澄清自己。 在李一健的心中，汪真根本不是老孙头说的那种人。 可是公事公办，只能调查清楚真相。 “我没有撞车赵小静，更没有欺负她，这些都是骗局。” 汪真坦坦荡荡。 “你还撒谎？事到临头还不认罪？镇长，反天了？” “赵小静有在吗？” “快说，在。” 老孙头推了推外孙女。 “干什么？赵小静对舅舅的行为产生了不耐烦。 “你说，不许撒谎。” 村长严厉的警告。 “他，他撞了我，真，真的。” “撞哪里了？在哪里撞的？伤势如何？”李一健追问。 赵小静听到村长的语气，越听越胆怯，越来越没有自信。 “大唐村，这里，严重，严重的很。”赵小静战战兢兢。 “能看看伤势吗？” 赵小静抬起小腿，露出伤口。 办公室里的人上来围观，都看见了，是一条口子，被纱布包扎，看不清伤的程度。 “严肃一点，汪真有欺负你？怎么欺负的？”村长步步逼近。 他问话的口气，带有不爽的情绪。 在他的认知里，汪真决不能干这样的事情。 虽然一村之长，应该公平公正。 但是，他宁愿站在汪真这一边，不相信兄弟去欺负一个女子，还是老孙头的外孙女。 这不是没有麻烦，自找麻烦？ 就坐在李一健旁边的赵麻子，还在玩着鸭舌帽，根本没有认真听。 就像这些事情和他毛线关系都没有。 冷不丁地发话了：“我认为他很有这种嫌疑。” “谁有嫌疑？你把话说清楚？”汪真不服。 “我要是有证据呢？你该当何罪？你喊我一声爹，还是跪下来喊爷爷？” “赵麻子，你…” “不准骂人，说脏话，这里是村委会，不是你家。” 李一健给赵麻子施压。 “这也不是你家。” 赵麻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一健，明摆着挑衅。 李一健：“证据拿出来。” 赵麻子掏出手机，慢悠悠地打开相册：“你们都看好了，眼睛睁大一点，简直刷新了人类的三观。” 他放大照片，展示给每个在场的人看。 有人发出啧啧声。 还有的直摇头。 更有镇长的秘书质问：“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负责小茅村的有机种植？取消。” 那张照片。 就是田甜亲吻汪真脸颊时，被赵麻子拍下来的。 还被ps了。 原照是田甜扯住汪真的手和胳膊，让他不能动弹，使命将自己的脸凑在他的脸上。 汪真无法躲闪，喝的晕乎乎，其实是被田甜要挟了。 可是ps过的照片，就变了。 那分明是汪真舔狗女方，想占赵麻子女朋友的便宜。 黑白颠倒，正反不实。 赵麻子一脸得意，感觉报仇感超爽。 他吐着舌头朝汪真嘚瑟。 “是你欺负我女朋友，还说没有？你就是这种渣男，专对女孩子下手。” “赵麻子，你，你胡说，我，我根本没有，都是你们设的局。”汪真浑身发抖，忍无可忍。 可是证据没有拿到手，宋霞也不可能现在过来替自己说几句实话。 他的内心简直被两个野兽围困，眼看就要死翘翘。 第86章 用跆拳道凑你 “渣男，滚出小茅村，取消他的招标资格，我代表老百姓不同意。” 老孙头又烧一把火。 和赵麻子一唱一和。 本来两个世纪大仇人，因为有一个共同的对手，反而联盟，成了朋友。 “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竞争有机种植？村长到底什么眼光？” 赵麻子的话，就像一把剑，指向汪真的胸口，还不忘带上李一健一起开骂。 “赵小静，最后一次问你，不要撒谎，我到底有没有撞你？” 汪真开始反击。 “你吼什么？不是你撞的还是谁？”赵小静怼上了。 “行！”汪真说完，就要打电话。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请进。” 李一健习惯性的招呼声。 “请问你找谁？这里是小茅村村委会，正在开会？” 秘书小何将来者拒在门口。 “我就是来参加会议的。” “我们没有邀请你，请回！” “我手上有证据，能进吗？” 贾丹刚进门，李一健和汪真同时扭头看去。 她是不是一名护士？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一健一时想不起，还在脑海里思考。 汪真看见贾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镇长发话：“你不是人民医院的优秀护士贾丹？我们在县里开会见过面，是为你办的奖励大会。” “镇长好。” 贾丹客气的打招呼。 “你带来了什么证据？” 镇长好奇地问。 “你们都误会汪真了，他的确没有撞伤赵小静，这是医学报告。” 说完，贾丹将赵小静的看病报告放在镇长的手上。 “伤口不重，是她自己割伤的，没有撞伤的痕迹，这里面有诈骗行为，建议你们请公安来取证。” 贾丹的话瞬间成为铁的证据。 “你胡说？你什么人？乱讲什么？” 老孙头第一个站起来，要发疯了。 镇长认真看人民医院的病历报告。 贾丹严肃：“如果你认为我在胡说，我现在就可以拨打110” “别，千万别，你没有错，是我的，都是我的。” 老孙头一听到110，就软了。 李一健一看就知道真相大白，汪真决不是那种人。 他提起老孙头的衣领：“老孙，缺德事不能再做了，再有下次，带你去警察局，听到没有？” “听到，听到了，不会，不会有下一次。” “出去，不要再掺和有机种植的事情，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 “出去，出去，村长，千万不要110，我一定听话。” “不要晚节不保！多干点好事，做个善良人。”李一健将老孙头轰出了办公室。 “你也出去，年轻人不好好做人，撒谎没有因果报应？” 就这样，赵小静也被赶出来了。 看得出，她的内心还是有愧疚的。 只是在舅舅的阴谋下，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干了不该干的事情。 赵麻子一看帮手落得如此下场，也想溜走。 “站住，坐下。”李一健步步为营，目光逼人。 “姐夫，我的好姐夫，行行好？我出去洒泡尿，急的很。”赵麻子找借口。 “旁边就是厕所。”秘书小何指了指办公室内的角落处。 “大号，这里人多，不方便。” “那就忍。”秘书小何也来了威信。 “刘晓，你的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镇长发话。 “是真的，就是他干的，欺负我女朋友，趁我不注意。”赵麻子眉飞色舞，说的和真的就是一模一样。 “那好，把你女朋友叫来取证。” “汪真，你有什么好说的？” “镇长，当时还有宋霞，也就是村长的老婆也在一起。 我们四人吃饭，结果我被他灌醉了，照片就是喝酒后给拍的，我完全不知道。” 汪真为自己辩护。 “那就等证人齐了，才能给予答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虽然有点迟，正义总会来临。” 镇长义正言辞。 “散会，不过我提醒二位，如果任何一方输了，就没有资格参加招标了，你们要想好，做人没有声誉，是无法获得民心的。” 镇长有要事要办，就匆匆离开。 贾丹丢下证据早已走了。 李一健和汪真肩并肩地走出了村委会。 二人沉默。 李一健拍拍汪真的肩膀。 “正义总会来临，可能会迟一点，没关系相信你。” 汪真不语。 农村的套路深，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他总以为这块远离繁华的地方，人心是淳朴的。 就算有坏人，那也是繁华里的好人。 汪真还是错了。 任何地方，只要有好人，就有坏人。 哪里的坏人都是一样的坏。 那里的好人也都是一样的好。 剩下赵麻子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 大门敞开，小何催促：“关门了，走。” 赵麻子赖皮，不搭理。 汪真和李一健走远了。 汪真准备回家。 李一健的事情多，他要去红薯地里考察收成。 眼看就要在一个交叉路口的地方分开了。 突然，背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 是赵麻子跟上来了。 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棍子，蹑手蹑脚地靠向李一健。 两人正要同时转头，意识到一丝不妙。 赵麻子用力一棍子打在李一健的头上。 李一健灵活，一闪头，打到了肩膀上，重重地挨了一棒子。 “赵麻子，你要干什么？” “找你算账，揍你。” 赵麻子挥舞棒子，要再次打过来。 汪真练过跆拳道，身手不凡。 他一个箭步冲锋，飞到赵麻子的身后，强制性地夺走了棒子，扔出了老远。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想进局子？” 汪真怒吼。 “局子？老子不怕？” 赵麻子没有了棍子，就朝李一健扑去。 他的双手朝前，刚好碰到李一健的脸，对方没有躲闪开来。 也就一秒钟的功夫，李一健的脸上就被抓出了道道血痕。 “看老子揍你。”汪真一看李一健受伤，大火就在心中熊熊燃烧。 他扬起一个飞毛腿，朝赵麻子的小腿一勾，赵麻子没有站稳，摔成了狗吃屎。 不过，瘦精精的赵麻子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李一健开干。 一把扯住了李一健的裤子，裤裆都被撕开了，眼看就遮不住丑，大腿上也被抓出血。 tnn的，那是什么鬼手？ 汪真气不过，用力将胳膊扣住赵麻子的脖子，卡的他呼吸不得，连喊饶命。 赵麻子不罢休，趁李一健不注意，一脚将他踢进了阴沟。 第87章 弃恶扬善 阴沟里是淤泥和浑水，又脏又难闻。 滚进阴沟里的李一健，折腾半天才爬起来。 已经不像一个人样。 就像整个人掉进了粪坑，又臭又恶心。 汪真扣住赵麻子的双手，压在背后，按住他的双膝，将整个人压迫在地面上。 拨通了110。 “汪真，王八蛋，你欺负人？” “谁欺负人？到底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 “恶魔，一群恶魔。” 啪啪—— “恶鬼，混蛋！” 啪啪—— “说一句，打一巴掌，你信不信让你的毒嘴开花？” 汪真在赵麻子的嘴上左右两巴掌，骂道。 警察很给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鸣笛声。 “放过我，看在我姐夫的份上，放过我，不要找警察，求求你。” 赵麻子跪在地上，朝汪真哀求道，一改刚刚的撒泼。 李一健跳进了另一个渠沟里，正在清洗脸上的污泥和臭味。 “怎么又是你？”警察赶到现场就指着赵麻子，不耐烦。 “警察同志，他动手打小茅村的村长，被我制服了。” 汪真捡最简单的用词让警察一目了然。 “赵局，都是他们，他们欺负我，他们要进警局才行。”赵麻子为自己开脱，将脏水泼在别人身上。 来到现场的是派出所的赵所长。 他对赵麻子这个人了如指掌，此人已经三进三出了。 派出所里没有人不知道赵麻子的德行。 只要他在场，就知道没有干好事，一般准是他挑起的。 赵所长扭头看向旁边渠沟里的李一健，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冲汪真喊道： “把他交给我，回局里录口供，是时候让他吃几天牢饭了，我手上有好几个他的案子在手。” “赵所长，求你了，大爷你开恩，放过我一马，你想要啥回头让我爸给您亲自送去。” “听你的话，我就是把自己亲自送上断头台，你小子想的竟是歪门邪道，没有一件正经事。” “赵局，爷爷，饶过我，求您了！” “废话少说，走。” 赵麻子在混乱中被带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身后站着刚刚洗完脸的李一健，浑身散发难闻的淤泥味，满脸抓痕，朝赵局露出了极其尴尬的笑容。 “你们也要去。”赵所长看着汪真和李一健。 汪真不同意：“让我去就够了，村长回去冲洗身体，脸上还得涂药。” “走！” 赵局犹豫片刻，就发动油门，后面坐着汪真和赵麻子二人。 赵麻子嘴里骂骂咧咧。 汪真的两个拳头握的紧，发出山崩地裂的劈裂声。 故意在赵麻子眼前晃动两次，吓的他真正收敛了自己，孙子般老实了。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面对面审讯，终于真相大白。 赵麻子不光殴打李一健，这还是冰山一角。 更为恐怖的事情。 他还在东平吸毒贩毒，做起了毒品买卖的生意。 勾结其它毒品商，大肆出售各种毒品。 这几年东平年轻人的犯罪率上升，和赵麻子有着直接的关系。 第一审的结果，就是拘留赵麻子。 接下来要不要判刑，判多久，能不能抓住他的合伙人，一系列的追捕行动还在继续追踪。 汪真被无条件从局里释放回来。 没有解释和理由。 说了一句：“你回去！” 汪真一辈子从来没有和警局打过交道，生平还是第一次进大门。 说实话，他的内心是有畏惧感的。 毕竟自己也参与到打架中来。 赵麻子那张嘴巴，反的能说成正的，好的说成坏的。 要是万一相信了他的话，岂不是自己也摊上麻烦了。 看来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们的判断能力是非凡的。 汪真离开警局，电话打给李一健。 接电话的却是自己的老爸。 “老爸，你怎么会有李一建的手机？” “他说自己掉进了咱家门口的泥沟里，顺路在家里洗个澡，你在哪里？”叶大勇交代真实的情况。 这小子，还算灵光，没有暴露。 汪真没有想到李一健去自己家里洗澡。 他不会去自己家里洗？ 汪真看着马路边的一个小旅馆，恍然大悟。 他朝没有挂掉的电话喊：“爸爸，让李一健等我回家，我马上就到。” 说完，汪真就奔向了小旅馆。 “租一个月多少钱？” 汪真开门见山。 前台的服务员可能从没有见住酒店，还有长达一个月的。 愣愣地反问：“你要住一个月？划不来的。” 要是旅馆酒店里的所有服务员都是这样的诚实，是不是都该倒闭关门了。 “帮我落实一下，就一个月，价格能否便宜一点。” 服务员拿起手中的电话，联系上了老板，没说两句就挂了。 “老板说最便宜一天100元,30天就3000元。”服务员看上去很老实，没有撒谎。 3000？ 汪真站在旅馆门口观察，离派出所不远，旁边就是大超市。 对面的街道美食一条街，街道的尽头就是公交车站。 算是小茅村所在的镇最繁华的中心了。 从这里出发，到小茅村开车也就5分钟的时间。 李一健被宋霞赶出来，已经无家可归了，不然他是不会去自己家里洗澡的。 汪真反应过来，明白了。 他考虑先让兄弟住在这个旅馆里，来去也很方便。 李一健不会做饭，就在街上解决了，住处自然离吃的地方近一点才好。 3000就3000元！ 虽然有点贵，汪真还是答应下来。 况且服务员也承诺了，可以提供洗衣服的服务。 那就再好不过了。 汪真交了钱，拿到了发票。 服务员的态度满分。 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要是住不了一个月，什么时候退房，多余的房钱也退还的。 汪真朝服务员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他想起了老母亲说贾丹的：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总有人是善良的，他们的心，就像一颗珍珠，闪闪发光，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就是让人活下去的希望。 因为有发光存在的地方，就有活着的价值。 每个人都是平凡的。 可是，每个平凡的人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无闻地发光发热，那又是伟大的。 随着汪真认识的人越多，他的感悟也越多。 人该 弃恶扬善！ 向阳而生！ 第88章 退礼物 汪真接到父亲的电话后，火急火燎地赶回小茅村。 李一健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了一口叶大勇刚倒的水。 就听见了小毛驴的嘀嘀声。 “情况如何？”李一健起身追问。 汪真看着无家可归的兄弟，为了小茅村的未来操碎了心。 结果把自己的小家庭给弄没了，心里根本不是滋味。 可是他自己的爱情婚姻还是一地鸡毛。 有什么资格谈论兄弟的私人事情？ 汪真将手中的钥匙扔给了李一健。 从手中接到飞来之物的李一健，傻眼道：“这是什么？” “镇中心的幸福旅馆，房间号301，租期一个月，钱已经交了，今晚别睡村委会了。” 汪真快言快语，随便解释一番。 其实他不想解释，不过要让李一健去住，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入住的。 “这怎么行？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想办法？回去你的别墅？先暂时住下来，慢慢想办法。”汪真提议。 眼看又一个晚上来临，李一健还没有住的地方，恐怕眼下就是最好的去处了。 李一健接过钥匙，不再多说。 可是他的眼睛里，包含着一汪亮晶晶的东西，那是比感恩还要珍贵的感动。 男人之间，不需要过多言语，行动就是最贴心的给予。 听说两个村民在红薯地里干架了，李一健听闻就健步如飞，离开了叶家。 边走边回头摇晃着手中的钥匙，虽然没有言语，满是喜悦。 “爸，我妈呢？怎么又没有在家？” 汪真好奇，最近老母亲经常不在家里。 生病了不是应该好好在家里调理身体，保养身子骨吗？ “你妈和二姐去大姐家里了，听说你大姐夫买了羊肉，过去喝羊汤了。” “大姐没有叫你吗？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汪真假装生气。 叶大勇呵呵道：“刚刚李一健过来，不然我早就走了，顺便给你打个电话。” “既然这样，那咱们走！估计汤也差不多好了。” 汪真惦记着羊肉和羊汤，那是必须要去的。 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准备洗把脸，就和父亲去大唐村了。 “叶大哥，在家里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大妹子呀，有什么事情？” 叶大勇走到门口，看见隔壁邻居家的堂妹正问话。 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端庄的女子，看上去20多岁，手上提着一个礼品袋，面带笑容，有些拘谨。 “这位姑娘找，我也不认识，她不知道路，我就给带过来了。” “姑娘你请进，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叶大勇观察对方的面相，就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记不清。 “叔叔好，我叫贾丹，是尼县人民医院的护士。”贾丹文质彬彬，说话宗气足，客气又礼貌。 看上去很有教养。 “哦，我想起来了，对人民医院，洗肺的贾护士。”叶大勇的百会穴开了，一道灵光入内，记忆就通了。 “对，我是来找阿姨的，就是汪阿姨。” “她不在家里呀？要不你等等我给她电话，你找有什么事情？”叶大勇忙乱中寻找手机。 “是这样的，这是她送的礼物，我不能收。” 贾丹将礼物放在了吃饭的桌子上，看上去腼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贾丹？” 汪真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了客厅里很木讷的贾丹。 “汪真？” 贾丹的脸涨的通红。 叶大勇在一旁：“你们认识？” 看来他一时间脑袋又短路了。 手上的电话本来要打给汪兰芳的，又搁在桌面上。 “爸，你忘记了 ，是贾护士帮我洗肺的，我还请她吃了饭，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呀？” 汪真望着老爸，不解。 难道人老了记忆力就衰退这么快，吃饭的事情还是征求老爸的同意的？ “哦，想起来了，是贾护士，您好。”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欢迎欢迎。”汪真指了指贾丹身边的凳子，示意坐下。 又从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水，双手递过去。 贾丹直言：“我还要回去上班，直言相告，这是阿姨和你姐姐送给我的礼物，抱歉我不能收。”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贾丹就像公事公办，和汪真不存在私下的感情。 礼物袋硬塞到汪真的手上。 他打开一看，化妆品？花西子？ 哎呀我的老母亲？ 你送人家这些化妆品做什么？ “贾护士，这些和我无关，不是我的意思，必须澄清。”汪真实话实说。 贾丹没有质疑汪真，但是话说的很露骨： “这是我们做护士的责任，不存在私下的交情，阿姨这样做，影响我的饭碗。” 言外之意，千万别走后门，她不吃这一套。 叶大勇算是听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老母亲这样的行为，汪真本身也是不乐意接受的。 他不希望老母亲插手进来。 贾丹放下手中的水，着急地看时间：“我走了，一定转告阿姨，心意领了。” “那我送你！” 贾丹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和汪真相仿的小毛驴，笑了笑：“我还欠你一次。” “我没有习惯让女人请客，下次还是我请你。”汪真接过话茬。 两个人虽然没有爱情和友情的基础。 仿佛两个人都在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奋斗，就是保持不间断的联系。 而背后的叶大勇悟出了一点天机般，打给了汪兰芳。 “贾丹来了？那太好了。” 汪兰芳以为有戏了。 叶大勇愁眉：“退礼物了。” “姑娘还说了什么？” 汪兰芳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退礼物根本没有削弱她的意志。 “见面了再说！”叶大勇挂掉电话，催促：“汪真，走！” 汪真启动小毛驴，站在车窗边等老爸最后一个电话打完，就要去大唐村，和老母亲对峙。 老是背着自己做些小动作，也不是长远的办法？ 是时候和老母亲说说，至少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汪真不想一直被动下去，这就不是原来的汪真的。 虽然他知道老母亲会多少生气影响病情。 这一次他想好了，要用世界上最温柔的语言，能够让母亲愿意听，还不会生气。 这是他努力的方向，不管能不能成功，做了才知道。 第89章 这不是你的银行卡？ “哎呀，事情真是一桩接一桩，不消停了。”叶大勇朝汪真走过来，看上去有些烦恼。 “爸，咋的呢？” “你二姐要回来东平参加一个同学小孩的满月酒，让你去飞机场接她。” “现在吗？” “可不是，你说你二姐，早不说晚不说，你这羊肉没吃，饭没有进嘴。” “没事，不能耽误她，我顺路买点车上吃！” 那毕竟是自己的二姐，他没有任何怨言。 叶大勇站在马路上，双手拍拍，看上去叶芬的突发状况，也让他不爽。 只有汪真知道，二姐这种个性，不顺着她，回来就没有消停的。 再说，除了自己，二姐也不会吩咐任何人毫无节制，只有姐弟之间才会有这种纯真的感情。 一开口帮忙，就无条件。 从小茅村到东平机场，这条路汪真算是熟悉了。 他现在不用导航，也能轻车熟路。 只要不塞车，跑一个半小时，叶芬还没有下飞机就能赶到。 路上还能买碗面，休息10分钟。 谈欣然发来短信，说是收到了手链，发过来的头像都是小泪人。 汪真的内心触动也大，他没有想到谈欣然被感动到了。 不过，车在高速上奔跑，他还是克制了激动的情绪。 而是简单地发了微信：我在开车，晚上回家视频，亲亲。 又发了一个男女亲昵的头像。 对方很快就发来一个拥抱。 汪真的心，真像吃了几罐蜜，就要甜晕了。 汪真接到二姐的那一刻，又听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怨言。 “你姐夫就不是个东西，这样的男人早离早解脱。” 叶凤对婚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厌倦与排斥。 有人说婚姻是坟墓，按在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汪真：… “我告诉你，现在的男人都不可靠，我离了再也不找男人了，没有一个好东西。” 汪真双手握着方向盘，歪着脖子盯了叶芬一眼，眼神中有明显的抗议。 只是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 “你除外。”叶芬被汪真的眼神打醒，辩解。 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来。 一个长相酷似弘二的人闪现而过。 汪真的灵感乍现，想起了那句具有哲学高度的话： 没有达到哲学基础的爱情婚姻，都是一团乱稀泥。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开口：“你们的婚姻达到了哲学高度吗？” “别以为你读了985，我也是大学毕业的。”叶芬挑刺。 “有人说具有哲学高度，具有哲理的婚姻才能走向幸福！？” 汪真像是抛出一个话题，又像是卖关子。 “和你讲婚姻如同和幼儿园的小朋友说话，真累。”叶芬直接打断了小弟的观点。 显而易见地不认同。 汪真：… 在一顿沉默后，叶芬要去的同学家就要到了。 同一个东平，相隔几百里，从机场这头，开车去到东平另一头，时间也用去了一个多小时。 送完叶芬，他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回小茅村。 再从小茅村来到东平市，接二姐回去小茅村。 看来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用来路上，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干成。 汪真无奈地摇头。 最后，他和二姐商量，吃完酒席就回家。 他就在酒店外面等。 晚餐也在街边随便解决了。 安静下来的汪真，心思全在谈欣然身上。 说好晚上视频的，他有些蠢蠢欲动，想主动联系。 停车的地方是个商业街。 他为老爸买了一个电动剃须刀，又给几个外孙买了一大袋零食。 给老母亲买了一些爱吃的山药饼干。 坐在一处无人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 手机在手上摆动。 微信看了好几次。 谈欣然的头像打开又关上。 编写的信息又删掉。 发还是不发？ 汪真没有忍住，还是发了信息。 对方回复很快：刚刚接手了一个大项目，超级赚钱。 汪真：“吸金女王。” 头像：点赞+欣赏。 “趁年轻多赚钱，努力奋斗，向阳而生。” 汪真一看后面的四个字，简直是发自自己的内心。 回复：“除恶扬善，我和你同行。” “有钱一起赚，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谈欣然神一般的回复。 “我还是小学生，你教我。” 的确，在赚钱方面，汪真还没有太多经验，尤其做生意，这正是他要学习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手把手，我们共同学习，一同向往美好的未来。” 谈欣然的话，简直暖到了汪真的心窝子。 就像这个人，也是为了他而出现的。 他认为，她是他的一部分。 他想起了弘二的那句话：一颗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对方的回复速度比上帝还要快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刚刚投资了300万，50的纯利润，回本一个月。” “这么厉害？这么好赚的钱？” 汪真第一次被谈欣然的言语吸引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冲动。 “天下没有的午餐，钱不好赚，但是有渠道赚钱就像见沙子一般，这就是上层社会。” 上层社会？ 难道自己还是底层吗？ 汪真一惊，觉得和谈欣然隐约中存在一些差距。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缩小这种“差距”。 “可以带上我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刚入门，可以入手尝试一下。 如果愿意，可以先投5万，等赚钱了再多投，放心，有我在，保证今天投明天就赚回本钱。” 谈欣然大力鼓动汪真。 “没问题，把你的卡号给我。” 汪真兴奋到了极致，天下真有的午餐的。 今天投资明天就可以赚到100？ 无论如何这个机会一定抓住。 汪真的单纯就像和刘小红在一起8年了，才似懂非懂真爱的内涵。 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他不过刚刚开始。 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到底是好还是坏？ 反正他对人的信任毫无设防。 他对谈欣然的信任是空前的，不存在怀疑。 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就像他的内心一样，太善良。 不出一分钟，谈欣然就发来了银行卡，但不是对方的名字。 “这不是你的银行卡？” 汪真只是随口问，没有过多的猜测。 第90章 陌生的梅成子 “这是我妈妈的银行卡，我赚的钱都在她的银行卡上，我这辈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母。” 这话说的，汪真半晌都没有忍住擦眼泪。 要是有一种感动让他无法入眠。 那就是谈欣然给予的。 他没有想到对方在孝顺这件事上，和自己是出奇的一致。 这让汪真产生了严重的错觉，以为两个人达到了惺惺相惜的状态。 5万块，在一分钟之内就转出去了，他根本没有用脑袋想一想。 还不忘嘱咐：“钱不够我再赚，欣然，你是我的榜样。” “在我心中你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认识你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谈欣然的信息一发。 汪真内心为之一震，原来对方也是这样想的。 你情我愿，这样的关系才是真正的爱情。 汪真以为自己找到了心目中的真爱。 有那么一刻，他很冲动，要去找弘二。 又知道他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打理。 不过这么好的消息要是不分享给哥们，他准憋坏了。 正当汪真想催促二姐，天已经黑透了，得回去小茅村了。 远远地走过来两个影子。 其中一个就是叶芬。 不过另一个消瘦，气质非凡，紧贴着二姐，朝汪真走来。 她是谁？ 怎么会不认识？ 汪真在脑海里搜索，半天没有着落。 确定不认识，便罢！ 汪真早早地打开了车门，启动了油门，主动打招呼： “两个大美女好。” 他从不开玩笑，也不懂幽默，只是认真严肃的问话。 “上车，他是我小弟。” 二姐叶凤道。 上车的女子朝驾驶室瞟了一眼，坐在后排，顺手关上车门，浅浅地说了一句： “嘿！” 汪真透过后视镜看见了。 虽然他见识过村花，长的不比京城女子差，还有一股纯纯的乡下农村气息，透露出来的大自然的美。 眼前的这位，浑身有股从骨子里散发的气质，是长期熏陶出来的。 她一定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受过特殊的教育，还有特殊的修养。 她一定学历很高，经历很丰富，待人礼貌。 汪真还在大脑里搜索，终于他想到了一个标签。 部队文工团出生的。 对，一看就是从部队里长大的，飒爽英姿，正气盎然。 “嘿！” 汪真朝后视镜甜甜的笑。 “开车，别惹我们家公主。” 叶凤拍拍小弟的胳膊，不管汪真此刻到底心里在想啥。 女人真是不好惹？ 你的世界我不懂？ 汪真想说几句，说给二姐听。 可是旁边还有一个人，他选择了沉默。 “你一定不能惯着他，每月按时付钱，孩子也不能随便让他看，这样的男人就不是好东西。” 叶芬和女子攀谈起来，看她的样子，女子摊上什么坏事，二姐正在出主意。 女子将头凑在靠背，和坐在副驾驶的叶芬对上了。 “要是好东西，我还离婚？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花心大萝卜。” 女子的口气是愤怒的，那股气息是从胸腔喷出来的。 “早看明白，还不至于受罪，我是没有你聪明，现在后悔莫及，反正我是离定了，谁离开谁不能活？”叶芬碎碎念，发牢骚。 “就是，这个社会，离开谁不能活？我有车有房有钱，离婚更加自由自在了。” “有时间我们成立一个离婚单身女性俱乐部，让生活更加丰富起来。” 叶芬提议，看得出她已经很看好自己离婚后更加幸福的生活了。 “你常回来东平，我就召集人马，你牵线我搭桥，女人吗？就要好好活自己。” 女子和叶芬算是谈到一起了。 从谈话中可以看出，没有男人，他们的生活更加爽。 男人在他们眼里，就是障碍和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 汪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偏激的思想？ 他是个传统的男人，对男女搭配是深深地认同。 男人有了女人，女人有了男人，生活才会更加精彩和丰富。 这是上天的安排，大自然的规则，怎么就天下男人都是坏东西？ 不能一竿子打死全部人！ 汪真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好男人，不是她们口中的坏东西。 两个女人的谈话，汪真听的不耐烦。 开车也无法聚精会神，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男人坏，但是我是个好人，我还要结婚娶老婆生孩子的，你们能不能少点负能量？” 汪真猛一个刹车，车子在红灯处急速颠簸停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叶芬胸碰到了车的挡风玻璃，女子的头也撞上了汪真的后背上。 “注意开车。”叶芬怒火中烧，朝汪真吼。 “注意说话。”汪真也不客气，不想惯着二姐，扭头看向叶芬，直愣愣地眼神。 叶芬用左手推了推汪真，嚷道：“下车，让我来开。” 汪真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更加紧实了。 “不行。” 姐弟两个我一句，一句，在车上干起来了。 后排的女子目光，盯着汪真，始终没有转移，一种深刻的触动和欣赏，由心而生。 没有人察觉。 她躺在后排的靠椅上，摸着并不疼的额头，嘴角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容，那是久违的。 快到叶家大门口的时候，叶芬噗嗤一声笑了。 “真没有想到，我们叶家男人，像个男人样儿，比你姐夫强多了，我被降服了。” 叶芬硬不过小弟，服软了。 而她那温柔的女人味竟然绽放开来。 原来强势又冷酷的女人心里，都有温柔可爱的一面。 不知道是现实还是世界给消磨掩盖了。 汪真为二姐和女子开门，又抢着拿行李，身上背着包，没有空手。 父母站在门口迎接，笑容是自发的。 女儿又回来娘家，是一件喜事。 “爸妈，我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客人。” “欢迎，姑娘长的俊呀，真是美人胚子，气色好，身材高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生的。 哎呀，这是哪阵风把天仙给吹来了？” 平时不爱说俏皮话的汪兰芳看见了女子，也忍不住大方地夸奖。 一点也不吝啬嘴里的赞美。 叶大勇多半时刻男女不分，他不在乎这些外表的好坏。 不过，女子的美吸引了他的目光，竟然多看了几眼。 没有久留。 “阿姨，给您们添麻烦了，我是二姐同学的妹妹，梅成子，在文工团当演员的。” 梅成子？ 第91章 强大的对手出现 怎么名字有点像小日子的？ 汪真疑惑，起名字起成这样？ 他没有停留，和父母简单聊了几句，就直接上了二楼。 不过，房门没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打算睡觉，也没有想到和谈欣然聊天。 而是内心的偷窥心理作怪，他想听墙根子。 只要不关门，楼下声音大一点，听的一清二楚。 “小梅，你姐和叶芬可是好闺蜜，听说又得了儿子，恭喜恭喜。” “她是幸福的，比我强。” 梅成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眉头紧锁，嘴巴微微颤抖，负面情绪很快笼罩着她。 汪兰芳的笑容正在开花，一时没有缓过神，等看见梅成子变化的脸色。 才知道，对方日子过的糟糕已经都显露在五官上了。 “姑娘，和姨快说说。” 汪兰芳自从为了汪真操持婚姻大事后，对于女人的八卦180度大转弯。 以前漠不关心的，目前成了她心中的热点新闻。 “刚办完离婚，儿子给了前夫，还没有走出阴影，哎，姨 ，我一点也不开心。” 梅成子拉住汪兰芳的手，久久不松开。 凡是能听她诉说的，聆听她心声的，就成了她安全感的缓冲区，抓的牢牢的。 叶芬就是她同病相怜的好友，一直跟到叶家来。 “你多大了？几个孩子？” 汪兰芳问的赤裸裸地。 她的眼光在二楼和梅成子之间游离。 “28了，都老了，孩子刚满5岁，没办法，前夫家庭条件好。” “还年轻，不老，我们家儿子还等着找老婆呢，30好几了？” 汪兰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话题扯到了汪真。 不知道为何？ “妈，让梅休息去，她太累了，明天再说！” 叶芬过来劝阻。 扶起梅成子，朝洗手间走去。 “10分钟后开家庭女人会议，刚好你大姐，小妹都在。” “家庭女人会议？” 叶芬露出半嘲笑半质问。 这个家庭还从来没有开过家庭女人会议？ “妈？这是要做什么？” 叶凤和叶芳从厨房出来，一脸懵。 不知道老母亲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都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什么时候冒出个家庭女人会议？ 三个女儿还以为老母亲的大脑出现什么问题？ 是不是专门针对三个女孩子的？ 除了惊讶和愕然，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梅成子看来还深陷私人情感中，听到汪兰芳的话，就像两只耳朵聋了。 在叶芬的安排下，去洗澡，进了属于叶芬的房间。 客厅，只剩下四个女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又是唱的哪出戏？ 三个女儿都很好奇。 汪兰芳微闭双眼，看上去要睡着了。 “叫你爸来。” “要不要叫小弟也下来？” 大姐叶凤摸不着头脑，看上去不像是开女人会议。 倒像是家庭会议？ “不用。”汪兰芳威严端坐闭眼回答。 叶大勇被大女儿叫出来，坐在客厅，出现了和三个女儿一样的神情。 楼上的汪真再也听不到梅成子的声音后，就自动轻轻关上了门。 楼下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他和谈欣然的视频聊天眼看就要上演了。 楼下，老母亲干咳了两声，双手理了理头发，抿了抿嘴。 一看就是领导要讲话的模样。 三个女儿无意识地端坐，老父亲叶大勇也跟着挺直了腰杆。 气氛瞬间变的有些紧张。 干咳后的老母亲又在整理衣衫，拍了拍裤子上肉眼也看不见的细灰。 背更加直了。 三个女儿效仿的很快，也浑身检查各自的装束，将自己收拾的利落。 就连叶大勇忙着低头弯腰擦拭鞋上的一点脏东西。 小茅村安静下来，灯光逐渐熄灭。 夜空没有月色，黑暗压在屋顶。 几个睁眼的人互相对视，心脏犹如小鹿砰砰跳。 看上去叶家要有大事发生。 没有人准备好。 咳咳—— 叶凤肩膀一紧，身子抽搐。 叶芬的眼镜掉在双腿缝隙里，额头发汗，好几次才戴上眼镜。 叶芳抱紧双腰，头简直埋进了地下，就像一只胆小的老鼠。 叶大勇绷紧嘴巴，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看向冰箱，仿佛那里有一个神秘的存在。 “从今天起，你们必须和我统一战线，全心全意帮助你小弟相亲找老婆，谁不从，就不是叶家人。”汪兰芳高声。 语调清晰，节奏不紧不慢，果断有力，没有商量的余地。 “尤其你们两个，特别需要配合。” 汪兰芳指着叶芬和叶芳，目光犀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就是有公主病的叶芬也被怔住了。 她可是半辈子都没有见过老母亲为了小弟的事情，拿自己开刀。 叶芬的暴躁反而因为老母亲的震慑给压住了。 她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转而看向了大姐。 大姐从一开始就站在老母亲的立场，自然欣喜接受，毫无问题。 反正三妹软弱惯了，她肯定不会有反对意见的。 大姐就出来圆场：“妈就是为小弟好，我们配合就是了，父母的话一定要听，妈的病不能生气，你们两个千万别给妈添气了。” 说完，大姐用脚推了推叶芬和叶芳。 “知道，放心。”叶芳像个乖乖女。 叶芬抵不过强权，翻了一个白眼仁：“配合。” 继而又摇头。 “尤其你，要是你听我的话，你就离开这个家！” 汪兰芳歪着头，盯着自己的老伴，一点也不给面子。 为了儿子的婚事，就连老伴也一起批斗，不配合自己搞定儿子的婚姻大事，全家人都成了自己的敌人似的。 而楼上的汪真根本不知道。 全家人集合起来，成了自己的强有力，根本扳不倒的对手。 所有人都必须站在老母亲一边，牢牢地掌握住汪真的命运，不能任他耽误下去。 叶大勇在老伴的压制下，已经中立了。 如今中立的机会已经没有。 必须选边站。 站在儿子一边，就要滚出这个家。 站在老伴这一边，就违背了自己内心的意愿。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吱声。 这个家很多事情他可以做主。 唯独这件事，汪兰芳说了算。 看在老伴病危的情况下，他点点头，答应了。 算是给汪兰芳一个可靠的后盾。 第92章 招标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 二姐和梅成子就离开了叶家，带上了行李箱，看上去神神秘秘。 汪真睡的沉。 回来这么久，日子就是东升西落，渐渐适应农村的慢节奏。 有机种植的事情没有敲定下来，看上去就要躺平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起床了。 “二姐呢？” 汪真其实不是真正问的二姐。 他说不出口： 梅成子去哪里了？ 叶大勇正在扫地。 留给汪真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用碗碟倒扣，用于保暖。 又是一顿美味的早餐。 黄晶晶的小米粥，加了几粒红枣。 叶芳亲手包的菜包，包菜和香菇的组合，完美。 一碟老母亲亲手腌制的酸豇豆，加了几滴芝麻油，味道酸而不腻，绝了！ 刚出炉的油条，还冒着菜籽油散发的浓香，松脆入口。 汪真大口吃，在京城这么多年，只要他不下厨，就没有早餐吃。 如今回家真是享福了。 “她们出去了，说是散心。” 她已经走了？ 汪真的心飘过了一丝凉气。 又正常了。 他看见老母亲的手中，拿着一瓶花西子的化妆品。 那是昨天贾丹退回来的。 汪兰芳记忆力太差，反问汪真：“崽崽，这又是送给哪位姑娘的？” 汪真哭笑不得：“妈，你有没有送贾护士化妆品？” “她给退回来的？这怎么可能？” 汪兰芳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贾丹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她失落的表情很快贴在脸上，一副该怎么办才好的短暂呆滞。 “你送她化妆品做什么？” “表达谢意，她救了你，有恩呗！” “啧！你是不是想歪了？” 汪真间接提醒老母亲。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估计着老母亲也是懂的。 “是又如何？她没有男朋友，我儿子没有女朋友，姑娘善良人品好，我就喜欢她。” 汪兰芳被儿子戳破了皮，干脆也不装了。 汪真现在心中只有谈欣然。 和贾丹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也就吃了一顿饭，简直公事公办。 哪能到谈情说爱的份上？ 他觉得老母亲想多了。 为了自己的婚事正在做不必要的无用功。 他从厨房端了一碗小米粥，拿了一个肉包，啃了一口，心情还算平和。 道：“我和贾丹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干扰别人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就觉得这个姑娘哪里都好，好不容易碰上了，我可舍不得放手。” “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汪真平静的内心说话间被打断。 他放下筷子，没有心思吃下去，双眼充满期待又无奈地看向老母亲。 汪兰芳收拾好化妆品袋子，就出门了。 丝毫不为儿子的思想所动。 她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成。 谁也别想阻拦。 汪真杵在门口，望着老母亲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烦。 老父亲走上前，和汪真肩并肩，看着汪兰芳离去的背影。 知道她又去大女儿家了。 叶大勇双手放在背后，站的笔直，一脸凝重，若有所思。 “听说贾丹是个好姑娘，比蔡小露强多了。” 这不分明是帮腔吗？ 汪真不知道父母昨晚已经成立了同盟。 还以为父亲是自己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爸，你怎么也这样？我说了，和她是不可能的。” 话毕。 汪真干脆穿上夹克，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了。 他走的方向和老母亲刚好相反。 半路，遇见李一健。 从幸福旅馆回来。 “昨晚睡的如何？” 汪真双手插在口袋里，天气转凉，哈气已经有白烟了。 李一健焕然一新，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剃了头发，精神许多。 就是眼袋很大，眼角皱纹加深，嘴唇干裂。 “刚刚把旅馆退了，来回很不方便，这些钱还给你，兄弟大恩不言谢。” 李一健掏出来一个白色信封，里面是退回的房租钱。 “环境不差呀，干嘛不住呢？钱你留着用。” “来回都要走，太影响工作了，我7:00起床，现在已经8:00了，走了半个多小时。” 李一健拍着大腿，走的酸疼。 汪真纳闷：“你的车呢？” “给了宋霞。” 啊—— 汪真算是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将一切都留给了她。 为了党一心一意。 为了人民全力以赴。 为了家庭舍弃自己的一切。 这么好的男人，汪真想不懂，为什么宋霞坚决不想过下去？ 他要找宋霞的心没有熄灭。 这是一桩不该离婚的婚姻。 汪真认为宋霞完全误解了自己男人。 接下来李一健要住哪里？ “去我家里住，楼上还有空房间，买个床就成。” 汪真好意。 “这是小事，我自有办法，走去看看红薯地，镇上的通知下来了，有机种植的招标就定你了。” 定了？ 这也合汪真的意。 他不想在和老孙头，赵麻子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要干就单干，好好干一番事业出来。 “走！” 两个人大踏步朝田野奔去。 招标的事情成了。 汪真躺平的计划也从此泡汤了。 忙碌的生活就要真正开始。 他浑身洋溢着力量。 红薯地最后一轮收割完毕，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了。 几天后，土壤再次翻整，就全面交给汪真接管了。 接下来，请工人，买种子，有机肥，塑料布，测温计，恒温机采购… 要干的事情太多。 李一健让汪真买个本子，每天做笔记。 第一期的成本也要核算完毕，将钱投资给小茅村。 汪真第一次创业，第一次当老板，第一个最棘手的就是找工人。 找到工人，如何管理？他暂时没有头绪。 还好身边有李一健。 李一健下了红薯地，弯腰帮忙捡红薯，问：“有合适的人当工头吗？” “用工头？”汪真什么都不懂。 “我估计着要请8个工人，交给头头管理。 你要做的事情比较多，不可能整天呆在地里，头头就必须看着，头头还要懂基本的有机种植。” 汪真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呢？ 除了ai领域有不少好哥们，其它的都是一片空白，更别说熟人了？ 汪真摇头 不过，他很快想起了一个人。 第93章 好姑娘就要穷追不舍 “我倒认识一个人，工作勤勤恳恳，是个能人，不知道人家干过有机种植没有？” “问问，尽快。”李一健简约地回答，拍拍手，继续向前考察。 汪真办事不拖拉。 刚说完，他就给黎师傅发了一个微信。 “黎师傅，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你谈点事情？” 对方没有回复。 算了！再等等。 汪真合上手机，步行在红薯地。 望着一望无际肥沃的黑土地，心情澎湃。 一转眼就成了这块土地的主人，他还没有适应下来。 但是万事开头难，没有开始就没有成功。 他已经对创业不再内心恐惧与排斥，而是坚信这是一个机会。 让自己成长，走向更加强大。 迎面的风拍打在脸上，他抬高头，生平第一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一刻，他感觉，离开京城是正确的选择。 红薯地里有人靠近。 低声问道：“汪老板，让我做你的手下！红薯地的活马上做完了，我是个熟练工，很厉害。” 很快，又有几个俯身，献殷勤：“汪大哥，我们几个都是小茅村的能手，你问村长，村里的活全是包给我们的。” 更有一个妇女背着一袋子红薯，迈着飞毛腿走近，高声叫： “汪真，可怜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读书需要钱，我的力气是最大的。” 妇女又提起一袋子红薯，就像提的是棉花，轻轻松松。 令汪真惊讶不已，坦言一定首选的就是她。 妇女高兴的过了头，绊倒在一个大红薯下，人滚在地头，不过笑哈哈。 能和农民打成一团，是汪真意想不到的。 他对这块土地的热爱和对小茅村人民的喜爱逐渐上升。 这令他格外振奋。 说笑间，他也弯下腰，和一群人干的热火朝天。 汪兰芳去了大女儿家中，将化妆品扔在桌面上，失望地问： “这该怎么办好，人家给退了？” 叶凤有多年媒婆的经验，经历过无数次被拒绝。 这些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扶着老母亲坐下，首先端来一杯热茶，招呼汪兰芳先喝口水，喘口气，放慢速度。 半晌才稳稳地回复到：“等会再送回去，不怕拒绝，就怕我们没有信心。” 她握紧拳头，让老母亲看到强大的信念和坚持。 对于这么好的姑娘，就要穷追不舍。 “再送回去？” 汪兰芳没有底，等的就是大女儿的一句肯定话。 虽然她任务坚决，谁也无法撼动她的决议。 可是细节上她是空瓶子。 不是大女儿，单靠她一个人，很快就会被汪真给击垮。 “当然，喝完这杯茶，就走。” 大女儿放下手中的活，拍拍身上的灰尘，又拿来几个小面包，塞在老母亲的手上。 “吃完它，不急。” 本来心急的汪兰芳听到叶凤的安慰，果真平稳很多。 细嚼慢咽，啃着面包，喝着热茶。 好一阵子，吃饱喝足后。 大女儿一切准备就绪，挽着母亲的手。 骑着摩托车，神秘地离开了大唐村。 尼县人民医院肿瘤科护士站。 “贾护士今天没有上班吗？” 叶凤和母亲找遍了病房，就是没有发现贾丹，只好走到前台问。 “她上夜班，你晚上来！” 晚上？ 大姐和母亲在旁边交头接耳后，再次问道：“可以告诉我贾护士的手机号码？” “你们是什么人？” 对面的护士警惕。 汪兰芳面带笑容，眼神真诚地望着小护士，看不出有丝毫撒谎的痕迹：“我是她大姨。” “哦，等等！” 小护士放下了戒备。 开始翻看贾丹的手机。 很快，找到了。 写在一张小纸条上，热情地递给了汪兰芳。 “小姑娘真是个好人。” 汪兰芳将纸条死死地捏在手中，担心它不小心没了。 转身就小跑。 叶凤跟在身后，胆子都要吓破了。 “妈，不能跑，等我。” 汪兰芳不顾身后的叶凤，走到拐角处，又探头回来观察那个小护士。 对方没有跟踪，万幸。 她捶打胸口：“哎呦我的妈，真害怕穿帮。” “妈，不就是要个电话号码，你怕什么？” “妈这辈子就没有做过亏心事，这种谎话说出来，妈自己都觉得背后发凉，胆小。 人家追上来怎么办？妈丢不起这个脸？” 汪兰芳靠在墙上，上气接不上下气，精神却很亢奋。 “我来打电话，你歇会儿。”叶凤从母亲手中拿过纸条，掏出自己的手机。 “下楼，去外面打。” 顺着汪兰芳的意见，母女坐电梯下楼。 一个空旷无人的草坪上，汪兰芳不放心：“还是让我打，我是老年人，她不会拒绝的。” “那行。” 叶凤认为母亲讲的不是没有道理。 只要母亲说话，贾丹总是给面子。 电话拨通。 贾丹先开口：“阿姨，您有什么事情？” 她接了？ 她接了？ 汪兰芳捂住话筒，高兴地和叶凤分享。 “说，说呀！” 叶凤也激动的拍手，像个孩子。 汪兰芳习惯性地干咳了两声，道：“姑娘，姨有事找，可以给姨一个面子吗？就在医院门口。” 温和的话语中，包含了哀求和期待。 贾丹停顿片刻，回到：“阿姨，我和我妈在菜市场买菜，不方便呀！” 菜市场？在哪里？ 汪兰芳再次捂住话筒，问叶凤。 叶凤附在母亲的耳边，说不远，走路就五分钟，原地等着，就过去。 汪兰芳照着叶凤的话，语气很主动：“不远，就五分钟，我现在去菜市场找你，等着我。” 贾丹还在犹豫，不愿碰面。 对方的电话就嘟嘟地挂断了。 “是谁呀？”贾丹的母亲宋小莉随口问。 贾丹有些不情愿的表现：“一个病人的母亲，非要来看我，上次还送了化妆品，被我退了。” “还有这样的老人？既然人家来了，就别扫兴了，见一面！” 母亲提议。 贾丹没有说话。 只能见面了，不然呢？ 拒绝一个老人，这对于一个好人贾丹，良心上是有歉意的。 何况还是汪真的母亲，还有一面之缘，在一起吃过饭。 贾丹和母亲买完菜，就站在约好的地方等待。 第94章 伙伴 五分钟的时间的确一转眼。 只要穿过医院，走过一条街，就是农贸市场，根本就是散步而已。 对于汪兰芳，除了兴奋和开心，没有感觉到累。 “好姑娘，可把你遇到了，这礼物你不能退呀！这是阿姨的一片心。” 汪兰芳见到贾丹，就摸着她的手背，心情激动，嘴唇颤抖。 就像贾丹这么做，曲了她的诚心。 万万使不得。 说话的当儿，叶凤已经再次将礼物塞到了贾丹的怀里。 “阿姨，医院里有规定…” “医院里有没有规定医生不准收自己亲人的礼物？都喊我一声姨了，还这么生分？” 汪兰芳将贾丹的手握的更紧。 仿佛松手人家就要跑掉了。 “阿姨…” 贾丹还在解释中。 那几瓶花西子干脆被叶凤放进了菜篮子底部。 宋小莉牵强地朝汪兰芳一笑。 汪兰芳突然发现了救星，丢失的记忆复活。 松开贾丹的手，紧紧捏住宋小莉的手腕。 “好妹妹，你生了一个好姑娘，我喜欢的很，你说这是不是很有缘分？” “啊？是，很有缘分…?”宋小莉不知道汪兰芳到底讲的什么意思。 就随口啊啊，算是应答。 “做我干女儿，我喜欢。”汪兰芳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心愿，双眼饱含深情地望着贾丹的母亲。 希望得到她的同意。 宋小莉完全不知情，也不能贸然替女儿做主，只好推了推贾丹。 将抉择的重担交回给了她自己。 “阿姨，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认了，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干妈，汪真就是我哥，大姐也是我姐，好不好？” “妈？这怎么行？” 大姐在一旁打岔。 好好的给小弟找对象的？ 怎么就变成了干女儿，还称自己是大姐，汪真是哥？ 要是这样，谈婚论嫁不就乱套了？ 汪兰芳的脑子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她按住叶凤伸过来的手，干咳了一声。 叶凤一听声音，就知道该闭嘴了。 “过两天，我让汪真接你来家里吃饭认亲，好不好？把你妈也一起带上。就这么定了。” 汪兰芳的话，一半是征求意见，一半就是决定。 “那行，干妈，你回去！我买完菜要回去睡觉，晚上有夜班。” “好呢，干妈不打扰你了，好好回去睡觉。” 汪兰芳再次握着贾丹的手，紧接着又去握宋小莉的手，留下了一句给宋小莉的话： “你一定要来。” “一定。” 双方告辞。 汪真收到黎师傅的回复，人在大唐村忙装修，要是事情急就去哪儿找。 汪真认为事情不急，但也耽误不得。 就骑上小毛驴找黎师傅。 黎师傅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浑身都是白灰，头发也是灰蒙蒙地，就像从世界末日刚刚回来。 见面还没有说一句话，汪真就被折服了。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才能坚持下去，还能精气神十足？ 要是和黎师傅相比，他一个年轻人也没有这么强的干劲儿。 真是不一般的拼搏精神。 还好，知道黎师傅有拖延吃饭的毛病。 路过小茅村的超市门口，汪真早已买了一袋面包。 此刻够他充饥了。 “黎师傅，停一停，先吃点东西。”汪真晃动着手中的袋子，拿出几个面包。 “主人明天有喜事，还有三个小时才完工，不能停。” 黎师傅没有接面包，其实他饿了好几顿。 说不饿，不累，都不真实。 “你找我有事吗？” 黎师傅似乎反应过来。 手上的活儿没有停，手中的刷子还在墙面上粉刷，认真又仔细。 汪真很少见到这么用心对待自己工作的人，真是废寝忘食了。 没有丝毫的抱怨，更没有对社会不公的怨恨。 只有自己默默无闻的努力与奋斗。 这就不是年轻人该学习的榜样吗？ 他还没有回复黎师傅，但是内心里。 已经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团队人员了。 “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做有机种植。” 汪真很快直白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有机种植我之前做过，不过就是田间地头打工的，要是经验有一点，但不能帮你的大忙。” 黎师傅的话带给汪真巨大的动力。 黎师傅原来不是一个门外汉？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汪真喜出望外：“黎师傅，你做完今天，从明天开始就和我一起干，工资好商量，不会亏待你。” “忙完这里，我明天去找你！到时候再说。” 黎师傅回答的干脆。 手中的活儿马上干完了。 接下来没有新的事情要做，这刚刚好是一个机会。 黎师傅就这么应声答应下来，也是碰巧。 汪真和黎师傅口头商量好后，就驱车去了尼县，落实种子和设备。 200亩田。 汪真和李一健，镇上领导协商的结果： 种植四种常吃的蔬菜，150亩，销售渠道是全东平市，仅占市场的10 另外50亩用来开发杂交新品种。 选种子很重要，拒绝转基因。 东平市落实到位，没有引进任何转基因的种子。 为了以防万一，汪真特意在互联网上仔细研究过这方面的资料。 一眼就能看出哪些种子不是转基因的，又具有优良培植的品种，成了他的首选。 在种子公司买好种子。 又去考察了机器设备，还有李一健交代的一些农耕工具。 汪真还在学习的路上，对于需要什么设施没有完全清楚的规划。 不过看过不熟悉的都一一拍下了照片。 回去要和李一健协商。 看完了整个农机市场后，汪真兜了一个圈。 小毛驴竟然开到了尼县人民医院门口。 他无意间停下车，朝医院内张望。 没有任何目的，就像是一种单纯的习惯。 抽完一支烟后，朝空气吐出了最后一口结实的烟圈。 就要回去小茅村交代任务了。 这一天没有干出太多事情，但生活好歹也走上正轨了。 刚拉开驾驶室的门。 就听见一声喊：“汪真，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亲切。 汪真扔掉烟头，一抬头就看见了贾丹站在自己的前面，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 “贾丹？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问你呢？我在这里上班，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汪真一阵憨笑，才反应过来。 是自己走进了人家的地盘。 反而怀疑别人走进了自己的地盘似的。 第95章 出手相救 “我？” 汪真吞吞吐吐，没有想好说什么。 毕竟他停在这里的动机就不清楚。 或许习惯了看一眼。 也或许贾丹无意间中已经进入了他的生活。 那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贾丹似乎猜出了汪真的内心，不再多问。 转移了话题。 “以后，我得改口喊你妈为干妈了。” 贾丹笑笑，笑的也有些尴尬。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当你哥了？” 汪真不知情，尴尬感和贾丹雷同。 但又不方便继续盘根问底。 贾丹提起手中的化妆品袋子，让汪真过目。 原来老母亲又来找人家了？ 汪真有些无语，为什么要背后搞这一套？ 明知道贾护士肯定不喜欢。 汪真对于老母亲的做法隐隐之中除了不解，随着时间，出现了不支持的苗头。 不过他更多考虑的还是母亲的身体。 不愿意对着干，以至于身体受气。 那不是汪真想看见的。 可是，一个大老爷们，也是有血有肉的血肉之躯。 什么按父母那一套，岂不是无法活出自己？ 这种矛盾在汪真心中初显。 冥冥之中已经扎下根了。 “那就收下，坦白说我没有从中作梗，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汪真不想让贾丹额有外的想法。 他也有自己的女朋友，不能脚踏两只船。 这是汪真做人的基本原则。 “你想多了，我对你从来就没有那个意思。” 聪明的贾丹直白地戳穿了汪真，也给自己留了台阶，好有面子。 人的内心其实很多时候和语言是有一定差距的。 多数心口不一。 要是汪真心中没有贾丹，贾丹心中没有汪真，谁信？ 也没有心理测试仪可以检测两个人有没有撒谎？ 不过，界限已经产生了。 谁越雷池半步。 谁就输了。 没有人想当输家，这是人性使然。 “有时间去我们家里吃饭，都当妹妹了，叶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汪真找话题。 “我要去上班了，还欠你一顿饭，我这个人不喜欢亏欠别人，抽时间还你的人情。” 贾丹收起刚刚的笑容，给了汪真一个冷脸。 就像说完这些话，吃完未来的那顿饭，就是陌生人了。 “照顾好自己，上夜班能睡会儿就睡会儿。” 汪真看着贾丹手中的保温桶，一种心疼感油然而生，脱口而出。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给屏蔽了。 那条界限，横在面前，清醒地提醒着。 贾丹头也没回，举起右手朝汪真挥舞告别，就进了医院的大门。 消失在汪真的视野里。 他第一次意识到，唯有贾丹，从没有反感，讨厌，不喜欢。 任何负面的情绪都不会扣在她的头上。 她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只是，缘分这东西，是奇妙的。 他喜欢的是谈欣然。 想起她，心里就会怦怦跳，就会紧张。 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害羞。 一个晚上不和她聊天，就会失眠。 汪真意识到，今晚又该通视频了。 这对他来讲，是绝对兴奋的事情。 小茅村的天，黑的越来越早。 南方的冬天已经来了，早晚温差大。 中午穿短袖，晚上可以穿羽绒服。 汪真穿了一件夹克，是从京城带回来的。 他感觉到一丝凉意，裹紧衣服，将自己塞进了车内。 往家的方向行驶。 车走到大唐村的半路，被前面一辆小三轮给挡住了。 汪真没有下车。 看上去是对方的车坏了，也刚刚停火。 司机从车上下来，观察车轮和周身。 汪真发现，是老孙头。 真是冤家路窄。 该怎么办？ 退回去，是单行道，没得退路。 继续向前走，避开这家伙，是人家的车给死死地拦住了路。 真是倒霉了，汪真独自牢骚。 老孙头蹲下身子，在左边的后轮发现了问题。 从汪真的视角，看的很清楚，轮子瘪了。 老孙头站在轮子边，双手叉腰，顶着轮子摇头。 半路上轮子被扎了，既没有气筒，也没有新轮胎。 基本没有好办法来解决。 换成任何一个司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真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盯着前方的老冤家，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马路上很快就出现了塞车，在汪真的后面排起了长龙。 老孙头并没有发现最前面一辆车上，就是汪真。 他开始打电话，对着话筒讲了很久。 长龙里有人不停地按喇叭。 挂完电话后的老孙头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待有人前来帮忙。 但是，后面的队伍不耐烦了。 有人冲出驾驶室，骂起来了。 “把你那破轮子抬到田里，让后面的先过。” “不知道推着向前走？你那个屁玩意又不是汽车？” “谁允许小三轮上路的？” 声音一致性地压倒老孙头，眼看对他很不利。 司机们失去了耐心，不是骂就是吼。 还有司机朝老孙头扔小土块。 要是不挪动小三轮，就给推翻了。 此刻的老孙头再也没有对待汪真的那股嚣张气焰，整个人耷拉下来。 任其骂声连绵。 打完电话很久以后，似乎救援的人还是没有到。 逐渐，除了汪真，所有的司机都按响喇叭反抗。 这样下去，老孙头就会摊上真正的大麻烦。 定会有毫无耐心的司机将他的车给推进阴沟去。 汪真透过挡风玻璃，已经看出老孙头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境况。 不出手帮一把，司机一拥而上。 他的老骨头经不起凑，非进医院不可。 这不是汪真希望发生的。 他将车停火，推开驾驶室的门，一只脚用力踩在地面。 接着 扑腾—— 用力关上车门。 挽起袖子，甩了一把短头发，一身正气，目不转睛地朝小三轮走近。 “推到前面交叉路口，让后面的车先过去。” 汪真没有和老孙头打招呼，但是手已经放在小三轮的屁股上用力。 “啊？…哦…” 老孙头按汪真的致使，手推方向盘。 车子在慢慢地移动。 后面的司机骂声停下来。 喇叭刺耳的响声消失。 人群回到各自的车内，准备启动。 “你？你是汪真？” 老孙头才回过头，认出了帮忙自己推车的就是叶家儿子。 几天前还狠狠地被自己整过的家伙，在小茅村的声誉快毁了。 第96章 家庭古怪的气氛 “加速，后面跟上来了。” 汪真不想和老孙头过多的攀谈，推完车，就赶紧离开。 “哦，好的。” 老孙头醒悟过来后，态度180度大转变。 以前，只要看见汪真，不是吼就是骂，要不然就是搞报复。 就没有正眼看过这小伙子一眼。 在老孙头的眼里，汪真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走到哪里都被唾弃的社会人士。 他瞧不起汪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汪真成了他的恩人。 老孙头盯着汪真的眼光，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分明是无限感激和信任。 之前的仇恨与不爽就在推车的这个时间里全部放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汪真的好感与友好。 他露出了从来没有对汪真露过的笑脸。 老孙头要是笑起来，没有人相信他就是小茅村典型的坏蛋。 车靠近交叉路口。 后面的车勉强可以前行。 很快马路上的车已经走完了。 只剩下老孙头一个人。 他在寻找。 “汪真，你？你走了？” 等他停好车，站稳，回头一看，汪真和他的小毛驴早已无影无踪。 一缕笑容就像盛开的百合花，出现在老孙头的脸上。 看样子，车子坏了，但是心情美极了。 5分钟后，汪真回到了家里。 三姐已经做好了晚餐，又是丰富的一桌。 二姐也回来了，忙着端菜。 二姐这是怎么了？开始做家务了？ 全家都在忙碌中，老父亲擦凳子，老母亲放筷子。 两个外孙拿来饮料。 汪真是个闲人，帮不上忙。 又像一个局外人。 而父母和两个姐姐的忙前忙后看上去那么和谐。 这一幕令汪真感觉有种阴谋活跃的氛围。 三姐做了八菜一汤，其中有汪真爱吃的羊肉，从不会缺少。 全家人围在饭桌前。 这是汪真最喜欢的时刻。 汪真替老母亲夹了一块羊肉，又为父亲来了一块。 最后给自己夹的是羊腿上的大骨头，肉全分给了外孙和姐姐们。 “胳膊老王家里明天有大喜，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明天办满月酒。” 汪兰芳开始了第一个唠嗑。 她低头啃羊肉排骨。 虽然是个癌症晚期患者，汪兰芳最近的气色和精神状态就和正常人一样，看不出来有不同的地方。 “妈，人家都抱孙子了，你这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呀？” 二姐叶芬听懂了母亲的言外之意。 马上附和道。 其实就是叶芬不说，汪兰芳那双老鹰一般的双眼早已经盯上了二女儿。 传说中的五眼联盟就是这样运转的。 母亲就是盟主。 通过各种方式手段传达自己的计划。 而下面的人必须配合完成，不得有误，必须服从命令。 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对手。 那就是汪真。 叶芳一看二姐开口了，马上接住话题：“小弟，你说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 五眼联盟中只剩下叶大勇，汪兰芳从饭桌下面踢到了老伴的脚，再次干咳两声。 夹了一块羊肉重重地放在他的饭碗里。 “儿子女儿都好，都好。” 叶大勇的思绪没有进入统一战线中，被汪兰芳给了一个难看的脸色。 不罢休，汪兰芳又甩了一根鱼尾巴，没有落入碗中，掉在了叶大勇的裤子上。 “吃完饭去洗碗。” 这是汪兰芳给予的惩罚，老伴配合了，但是不默契。 看来，要完成母亲的任务，不光配合，更加需要默契。 抢在母亲之前就知道母亲下一步的安排。 可是这太难了！ 两姐妹相互瞪眼，一脸委屈。 汪真吃着饭，感受着家庭古怪的气氛。 好像都是针对自己来的。 但是又没有那么明显。 汪真对这种女人之间玩的游戏很不喜欢。 本来就不懂女人。 如今四个女人凑到一起，汪真越发看不懂一家人。 他草草地吃完饭，趁全家人不注意遛上了二楼。 本想好好洗个澡，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松软的被子里，和心爱的女人传情。 谈欣然的微信提前就来了。 “汪哥，吃饭了吗？一个天大的消息。” “快说。”汪真一屁股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那你想我了吗？” 汪真的手机震动。 怎么会不想？汪真日思夜想。 不想是不可能的。 最愁人的就是这种异地恋，见面不可能，牵手更加不可能。 只有通过视频，才能缓解心中的思念。 哪能体会天天在一起的温馨和浪漫呢？ “想想想想想想，太想想想想想……” 汪真满屏都是一个字。 激动到，滚烫的泪水滴落屏幕。 “你怎么了？”谈欣然似乎觉察到汪真的声音传递过来的嘶哑。 汪真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小，猛吸鼻腔，结果满腔的鼻涕被吸进了嘴巴里。 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也没有人看见。 他抓住床单的角落擦去了幸福又寂寞的泪水。 “没什么，就是太想你了。” “好消息是，你投资的5万翻了一倍，目前已经高达10万了。” 也就隔一天的功夫，5万就变成了10万。 一天能赚5万。 这种的好事也只有大富豪才有的机会！ 汪真自认是个普通人，当ai工程师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10万块。 如今一天就能赚5万，一个月30天。 那岂不是150万？ 天？这么多？ 汪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月能赚150万？ 照这样算下去，比做有机种植还赚钱了？ “想不想再投资一笔，明天到账就是20万了。”谈欣然的微信进来。 汪真想也没想，肯定是要投资的。 一天赚5万，要是有这样的机会，谁不赚钱才是傻子呢？ “你等着。”汪真起身翻口袋，找银行卡。 找来找去，没有发现。 又在房间的抽屉里一阵乱翻，还是没有看见。 他想起来，一定是放在小毛驴上了。 本来今天要转投资的资金给村委会的。 事情一耽搁就忘了。 可是现在下楼，父母肯定会质问，再说这么冷了跑出去多不方便？ 汪真刚刚冲动的心被硬条件限制住了。 “宝，明天早上我转给你，卡在车上，外面太冷了出不去。” 嘀嘀—— 信息发出去了。 第97章 大事给忘了 半晌儿，谈欣然回了信息。 “是有点可惜。” “明天！明天一定转给你。”汪真承诺。 “哎，明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千万别忘了，过了中午就赚不到钱了。” “明天早上一定，要是忘了，你提醒我。”汪真给谈欣然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个人又东扯西扯聊了许多无聊的话题。 连老孙头这个坏蛋也被汪真传到了西漳，千里之外了。 汪真带着倦意和谈欣然依依不舍地结束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谈欣然此刻坐在小小的破旧会议厅里。 气的将手机扔出了老远。 还好结实，没有听到摔碎的声音。 在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无声地注视着她。 “又搞砸了！”她看上去无法接受即将到手的漏网。 双眼充斥红血丝，脸色憔悴。 为了完成既定目标，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目前离目标还差不少。 她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第二天一大早，汪真在闹铃的催促下，从床上爬起来了。 还没有忘记昨晚女朋友的叮嘱。 转钱——赚钱。 才是当务之急。 他没有来得及洗漱，就下楼。 哐当—— 一声响，盘子清脆的摔碎声落地。 啊？ 汪真感觉撞上了谁？只是下楼太急，没有看清楚。 “对不起，我没有看见。” 说话声是柔柔的纤细声。 “你？” 汪真张大嘴巴愕然。 女子正是梅成子。 不知从何时起又出现在叶家。 昨晚吃饭也不见她的人影。 汪真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早餐好了。” 梅成子轻声细语。 “哦。” 怎么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家？ 还是别人叫自己吃饭？ 汪真一瞬间返主为客，极别扭。 “我来。”梅成子已经弯腰捡掉落的碎片。 “让我来。” 而这时汪真也自然低下头。 两个头刚好碰在一起。 汪真赶紧站起来，话也没有说，走开了。 走到厨房门口，还想起没有刷牙洗脸。 几个快步往楼上跑，在楼梯口的时候，朝梅成子瞥了一眼。 而此时，梅成子的目光也定格在汪真身上。 四目相对。 汪真看到了对方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忧伤的眼神。 难道她有心事？ 也许，人家是离婚的人？ 没有心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汪真搞不懂女人，自然对梅成子的心事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他只知道她和二姐成了闺蜜，两个人拧成了一团。 这个家简直快成了她的家。 而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老母亲看在眼里。 她习惯性地绷着嘴巴，上下楼打量。 就是不发声，眼神中装满了心思和想法。 而汪真刷完牙洗完脸，再次走到一楼时。 要给谈欣然转钱，赚快钱的注意力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也就这一会儿工夫，全忘记了。 汪真的记忆，有时候就像老年人。 真是废了。 他和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默不作声。 而二姐和梅成子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很低。 他坐在饭桌的对面，也无法听明白。 梅成子那双悲伤的眼睛，总出现在汪真的头脑里。 他的注意力不在对方身上。 头脑的画面吸引了他的思绪。 老母亲最特别，带着察言观色的举动，仿佛洞察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又不动声色，让人猜不透。 看上去很深邃。 早餐是小米粥，包子，油条，糯米鸡。 配小青菜，还有煎鸡蛋。 过的是丰盛的日子。 自从汪真回家后，家里的伙食迅速改善。 二姐回娘家，也给了父母不少钱。 孩子们都回家了，吃好喝好是叶大勇最操心的事情。 叶家有半亩田的菜园，各种蔬菜齐全，瓜果样样都有。 一年上头自己养猪，养鸡，养鸭，肉基本不用买。 鸡蛋一年四季吃不完。 以前拿去卖换钱，现在孩子们都给钱。 叶家的生活质量大幅度提高。 三个女儿都孝顺。 汪真虽然没有给钱，不过家里用的吃的没有了。 他就开着小毛驴采购满车。 不用父母提醒，很自觉。 对于这个家，他很上心。 其实在他的观念里，自己赚钱了不就是给父母用来花的吗？ 可是和刘小红相处的那些年。 不知不觉中好好的一个孝子硬是变成了白眼狼。 这不是汪真想成为的人。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后，关系也彻底破裂了。 这些红线，任何人都不可以来撕裂。 这是汪真做人最后的尊严。 小米是叶家自产的，一天四季是主食，汪真喜欢吃。 他喝完两碗小米粥。 刚放下碗，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 “汪真，吃完饭没有？去村委会。” 李一健？这么早？ “马上。”汪真套了一件薄棉袄。 早上又降温了，10度，阴冷。 “等等。”父亲叫住。 汪真已经走到了客厅的大门口。 “给李一健一份，还热气腾腾的，都是自家的粮食，好吃的很。” 汪真看了一眼善良的好父亲，不，真正的姨夫。 觉得作为孤儿是不幸的。 但是成为姨夫的儿子又是幸运的。 他接过父亲递过来的 一袋包子和油条，还有打包盒里的小米粥。 重重地说了一声：“你是我的榜样。” 叶大勇是个过来人，赞扬不会让他飘。 父亲让汪真忙去，别耽误创业的时间。 李一健刚好没有吃饭，拿过包子就大口干了起来。 边吃边嚷嚷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和油条。” “好吃就天天过来吃，不是让你住到我们家里，这样你就可以每天吃上了。” 汪真这件事情没有忘记，他还惦记着李一健没有地方住。 “房子找好了，我大哥的老房子没人住，让我先住着，三间瓦房，宽敞。” 李一健的胃口好，几分钟就吞下了所有的食物。 比汪真能吃，身材也壮实。 原来是有道理的。 “想吃就来，大门随时敞开。”汪真再次温馨提醒。 李一健点点头。 “种子弄回来了？” “放在村委会。” “走，今天开工，你找的头头情况如何？” “他姓黎，是个粉刷匠，做过有机种植，不知道把握有多少？” “黎开夏？”李一健提起对方的名字，眼睛都亮开了。 第98章 好别扭，汪老板 “就是他，这人你感觉怎么样？” “他是个勤快人，头脑灵活，做事踏实。 就是工资的问题，粉刷工虽然辛苦但是工资高，一天最少200块，你把他请来怎么付工资？” 李一健这些话，算是点醒了汪真。 他可从来不知道粉刷工，少的一个月6000多，多的1万多，都是很正常的。 李一健认为这个工资，村上是支付不起的。 人还没有到位，难题就摆在眼前。 汪真没有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谈了再说！” 他想和黎师傅好好谈一谈，实在不行，再找出路。 小茅村村委会。 村上的干部都在，秘书小何正在给各位领导沏茶。 会计手上拿着计算器，大本子，笔。 会议室里，有镇长，还有一行领导。 没有会议。 商量的形式开展工作。 汪真拿到了银行卡，放在外套里，外套放在了小毛驴上。 一次性40万转给了村委会的户头。 汪真第一次出资40万，村委会出资10万。 汪真个人占股80，村委会占股20。 汪真是甲方，村委会是乙方。 按照公司法律拟定了一份合同协议，将风险，业务来往，管理费用，成本，等等全部写进了合同。 汪真作为有机种植的总管理方。 李一健作为合作的协作方，为汪真的助手，辅助管理。 不过李一健也交代了，他不会参与到管理中，村上的事情多。 胡老板的大项目正在商议中，他的精力有限。 才让汪真挑选一个配合他的头头。 双方在镇长等一行领导的见证下，签字，画押，按手印。 所有程序走完，太阳已经晒到了头顶。 到了晌午饭的时候。 项目虽然还没有着落，也算有了一个新的开端。 村上没有钱。 镇长就提议请客，到农家乐聚一聚，为汪真接风洗尘。 从来没有干过事业的汪真，签完字后瞬间就来了压力。 挥之不去。 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黎师傅。 这件事情必须马上确认下来。 镇长和李一健，各位领导往农家乐的方向走去。 边走边聊，看上去对汪真一致看好，对小茅村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汪真站在村委会的大门口。 等黎师傅。 他突然觉得，人生就要开启新的篇章。 从今往后，就是一个老板了。 他完全不适应。 黎师傅骑着摩托车，风一般刮到汪真所站的台阶前。 “汪老板。” “你找谁？”汪真盯着黎师傅，又看看四周，明明只剩下两个人了。 “呵呵，你就是汪老板呀！”黎师傅真逗。 汪真老实又认真的个性凸显。 “千万别这样叫？我不是的。” 汪真心虚，不敢承受。 其实合同都签了，创业的进程已经启动。 不是老板又是什么？ “慢慢就习惯了。”黎师傅安慰。 “别，别，打住。”汪真固执，坚决不让喊。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底气。 “你想怎么算工资？”汪真直问，没有兜圈。 要是黎师傅不同意，他还要继续寻找合适的人。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能和你一起干，是看中你这个人，我不图钱。 短时间你也满足不了我，我希望和你一起长期干，5年，10年，稳定。” 黎师傅的算盘上是大鱼计划。 汪真哪有管理经验，为黎师傅的未来着想？ 不过，他认为对方提出的条件是可行的。 只有稳定的人，才能持续。 镇长也发话了，有机种植是一辈子的事情。 不能干几天就收手。 村上能干的人很多，但是坚持做下去，有耐心的人几乎没有。 汪真专一坚持的作风，透过李一健的宣传，早已吸引了镇长的关注。 当李一健推荐汪真时，镇长是没有反对意见的。 必须长远打算，寻找长期主义者。 而这些重要的观点镇长也传达给了汪真。 小茅村要发生巨变，就要一心一意干好一件事情。 不能中途放弃。 无论遇上什么困难，都要坚持。 汪真看着说真话的黎师傅，怯怯地开口： “每个月给3000元，第一批成功后，把我的股份给你5个点。 保证有基本工资，年底还有分红。” 汪真这一套，还是从他老板那里学来的。 他离开公司的时候，老板也做过挽留。 就是给他公司5的股份。 要是汪真留下来，每一年至少上千万的收入。 那可是500强的大公司。 自己这个小小的投资，连人家的小指头都比不上。 “什么股份不股份的？我不在乎这个。 我年龄大了，粉刷虽然赚钱但是加班加点很辛苦。 我跟着你说实话，咱图稳定，每个月有工资拿就心满意足了。” 黎师傅的话一出。 汪真都镇住了。 事情在意料之外。 “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黎师傅爽快地答应了。 反而难倒了汪真。 他犹豫了。 “我已经考虑好了，万事开头难，去公司上班还有试用期呢？ 这些道理我都懂，3000元在农村都花不完，我不贪多。” 这些良心话，打动了汪真。 “行，黎师傅，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汪真给了黎师傅一个有力的拥抱。 也为他的创业之路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帮衬感。 他的信心也增强了。 和黎师傅肩并肩，朝农家乐的方向跟去。 今天，他要和黎师傅好好喝一杯，大恩不言谢。 这种好，他记在心里头了。 农家乐一派热闹气氛。 陶老板高兴坏了。 有客人来才有生意。 他就愁没有人来这里吃，还好这两年得到村上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勉强凑合着。 “汪老板，恭喜发财。”陶老板幽默，半开玩笑地调侃。 “别这么喊，我担当不起，你才是老板。”汪真听到汪老板这三个字，现在头皮都是麻的。 虽然他干了10年的ai，也习惯了别人叫汪总工程师。 可那是实名可归。 靠自己的本事换来的。 如今呢？ 还是小白，怎么有资格当老板？ 也许，老板这个词语在汪真的内心，是遥不可及的。 毕竟这辈子，他都没有想到和生意打交道。 “你慢慢就会习惯的。”陶老板还是笑嘻嘻的。 第99章 不可相貌取人 又来了？要是有个地洞，他很想钻进去。 陶老板准备的很丰盛，满满两桌。 镇长私人掏腰包。 汪真坚持要付，被镇长给拦下来了。 “这顿饭钱，我付的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镇长喜在眉梢了。 “干杯，干杯，庆祝汪真和小茅村合作愉快，为老百姓做贡献，为党为人民服务。”李一健举杯，呐喊。 “干杯，为人民服务，为群众办实事说实话。”全体人员的声音响起，荡漾在小茅村的上空。 就连飞在天空的小鸟也扑着翅膀，盘旋在头顶，加入了庆贺的氛围中。 汪真虽然有了压力，可是在众人举杯欢庆的氛围中，也活跃起来。 他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 最后一次离开公司，请全体同事吃了一顿汉堡加羊肉串，短短几分钟，就撤了。 他喜欢静，不爱热闹。 这是天性。 而这一次不一样。 主旋律已经完全不同。 没有理由不嗨起来。 母亲生病的时候，大姐要求全家都要嗨起来。 现在汪真的情绪高涨，满腔热情被调动起来了。 “镇长，我敬你一杯。” 汪真一口吞了。 “李一健，来干杯，敬你。” 又一杯下肚。 汪真看着激动的和自己一样的黎师傅，抱住他的腰：“黎叔，我敬您。” 全场人员，为每人喝下了一杯。 这一夜，汪真喝了多少，自己都不清楚了。 奇怪的是，他没有完全醉。 酒桌上，所剩的人越来越少，镇长要回去镇上，还得几十分钟的路程，先走一步。 黎师傅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要伺候，告辞了。 小何的媳妇电话打了100多次，要命的催，还以为他出去鬼混了。 会计是个女的，要回家带孩子，自然早不见了。 酒席上，只有两个人。 李一健和汪真。 “这年头，日子难呀！老婆盯着钱，没有钱不谈感情。”李一健的嘴巴杵在桌面上。 喝的东倒西歪。 看上去意识是清醒的。 “那个村花，你知道吗？就是钱迷，一个贪财迷，什么感情，狗屁。”汪真听到钱，就想起了村花。 可把他害惨了。 还好全家人都不同意，才算终结了这场损失。 “她妈以前不是这样的，人都是后来变的，越变越唯利是图。” “亲情爱情友情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钱？傻b。” 汪真爆粗口，他无法控制。 “我告诉你，小茅村的风气要改，一定要改，王大娘为首，要做思想教育工作。” “她家里条件不差，但是贪心不足，好好的女孩子教育成眼里只有钱，废了。”汪真替村花打抱不平。 可是，每个人的人生不一样。 选择也不一样。 也许喜欢钱的人也没错！ 最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钱？赚钱？ 赚钱？ 汪真越想越发觉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我怎么会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才想起来，早上要转钱给谈欣然的，竟然全忘记了。 完了？ 这不是撒谎吗？ 宝贝不会很生气！ “怎么了？你急啥？” 李一健歪过脑袋，问。 “说好给我宝贝转钱的，她要5万块，明天就变成10万了，这是最赚钱的投资，知道吗？” 汪真边解释，边从口袋里找银行卡。 银行卡不在口袋里。 他要起身。 “站住，去哪里？” 李一健一声吼。 “我要去拿银行卡，转钱。” “谁是你宝贝？什么5万赚10万？你说清楚？” 李一健伸出一只手，抓住汪真的袖口。 不让走。 “让我去，说话不能食言，这是一种上层的投资，你不懂。”汪真不想和李一健解释。 他认为解释多了，对方也不懂。 纠缠下去，还耽误自己的时间。 “你经商几年？当过多久的老板？入社会深吗？你了解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李一健把汪真骂的，不给一点面子。 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有心这么干。 “我？哪怕我是个小白，可是我对谈欣然的爱情是真的。” 汪真不许李一健污蔑他和谈欣然纯洁的爱。 “谁？” “谈欣然，我的女朋友。” “什么时候谈的？” 越说，李一健越清醒。 从酒醉中醒来了。 而汪真越说越迷糊，眼看就要醉过去。 两个人喝的酒差不多，一个酒醒了，一个正要醉去。 身体素质差距真大。 “一个多月了。”汪真算上了火车上的时间。 其实也就半个月。 “你刚刚说投资5万，赚10万，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李一健越问，越觉得不对劲。 那张已经皱巴巴的名片就揣在汪真的夹克内衬里。 随身携带，比银行卡还要重要。 他掏出谈欣然的名片，用袖口抹平，双手递给李一健。 被对方给了一个白眼，一把拽过去。 “你小心一点，别弄坏了。”汪真眼巴巴地看着，心疼。 李一健低头看名片。 眼睛由小变大。 嘴巴由大变小。 眉头形成了川字纹。 有几根头发竖起来。 腰板挺直了。 一只脚朝地面用力一跺。 骗子—— 慷—— 汪真的心被猛撞了似的。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迅速站起来。 “不可能，你不要乱讲话。” 汪真抢过名片，再次揣进了怀中。 “类似这样的人我见过，京城就有，冠冕堂皇地写了很多职位，啥也不是，专门骗钱。” “李一健，你说话注意分寸。”汪真守护爱情的心，怎么能够经得起李一健如此的羞辱。 “陶子。”李一健朝陶老板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仿佛要喊来救援的。 “你们吵什么？” “你说说，这是不是有蹊跷？” 李一健就把刚刚看过名片的反应，讲给陶老板听。 陶老板感慨万千，道： “我第一次认识村花，就觉得这个姑娘又美，那双大眼睛一看人就很单纯。 可是我告诉你，人真是不可貌相，她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蔡小露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要是坏也只是她的老娘坏。” 和村花相处过的汪真。 自然有发言权，他必须要辩解。 在他的眼中，村花的确爱钱，但绝不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第100章 奇怪的梦 “你和她相处时间短，不了解，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实在受不了。 我亏了几十万，才脱身的，你知道他家的楼房是怎么建的？就是我的钱。” 陶老板说到这里，激起了他的往事回忆，一个拳头砸在桌面上。 “你大姐是不了解，虽然都在大唐村，可是村庄那么大，只有相处过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陶老板的一番话。 可让汪真懵了。 “钱没有要回来？”李一健好奇般的追问。 “算了，毕竟两年了，我姓陶的本来就不是贪财之人，钱失去了还可以再挣，良心没了，就完了。”陶老板的话很沉重。 汪真没有想到，村花在陶老板的眼中，是这样的人品。 当初他追村花的时候，想着弘二和陶老板这样的好人都追过村花。 说明村花这个人肯定不差。 结果换来的评价却惨无人道。 他猛然想起了弘二的话：“我和她无缘。” 顿时，汪真有点明白了。 人只有相处过，才知道对方到底好坏。 不过，汪真的良心过不去，他不想为村花贴上一个蛇蝎的标签。 在他眼里，她并没有那么坏。 也许每个人的眼里所见所闻并不一样。 也许他是幸运的，没有看见她极坏的一面。 “你这个女朋友，这么多职位，还让你投资5万？这事情很怪，你还是要谨慎。” 陶老板自从上过当吃过亏，做起了老板后，就像看透了人间。 好心劝告汪真。 “你记住，天下没有的馅饼，这样赚钱方式是有问题的。”李一健还在警告汪真。 “说不定是个大坑，等你跳进去，钱给了人也跑了，我不看好。” 陶老板站在李一健的立场。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汪真不信。 他不相信在火车上的相遇，不是缘分。 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有了基础，还需要什么来证明呢？ 再说，谈欣然那么有钱？凭什么要骗自己？ 完全没有必要。 汪真丢掉了兄弟的好言语，选择了靠自己的感觉。 无论兄弟们怎么剖析，汪真始终坚信谈欣然是无辜的。 最后，李一健抛出了一句话： “你要记住，你的女人可能骗你，你的兄弟绝对不会骗你。” 说完，就提着外套走了。 丢下汪真，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凳子上，还在想着赚钱，赚钱。 陶老板拍拍汪真的肩膀道： “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相信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兄弟是对的。” 不知道为什么？ 从小到大，只要李一健给的建议，汪真都会采纳。 李一健的道理，他也会听。 谈欣然的出现，让他迷失了。 在两者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很可能，从这一刻开始，爱情的本质就是冒险。 晚上回到家，汪真打开手机视频，遗憾的是谈欣然没有接听。 她坐在会议室里，被老大骂惨了。 眼看就要出大问题。 老大强行规定，若是完不成业绩，就要打断她的一条腿。 然后联系她的父母，要祸害她全家。 谈欣然正在虎口里救生。 哪里有闲心和汪真谈情说爱？ 她所给予的一切，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只是手机，像一层面纱，隔开了这一切。 汪真完全不知。 这么一来，他相信谈欣然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爱情的路上，汪真也不是真正的白痴。 他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但是忽略了那些经历过感情创伤的人，他们走过的路上，刚刚好有丰富可参考的阅历。 好几个视频打过去，谈欣然依然没有接通。 汪真的5万块钱也不能救急，接电话有什么鬼用？ 她就要急疯了。 性情中的汪真还以为谈欣然生气了。 说好转钱的，还是自己有错在先，说话不算数。 他坐在房间的凳子上，想了又想。 还是下定决心，再一次转了5万过去。 嘀嘀—— 对不起，欣然，早上太忙了，你收下来！ 另一头，老大捡起了谈欣然的手机，看到了汪真打过去的钱，发过来的信息。 眼皮子一挑，替谈欣然接受了。 还模仿着，给汪真发了一个暧昧的拥抱头像。 汪真的心意被收下了。 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挽回了对方的心，再说人家帮助自己赚钱，不应该感谢吗？ 老大盯着绝望中的手下，眼珠子贼溜溜地打转，朝谈欣然吹了一个调戏的口哨。 “过来。” 老大叫，阴阳怪气。 谈欣然无奈，靠向老大。 老大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这可行吗？” “不试试怎么不可行？你还有路可走吗？少t的废话，照办就是了。” “嗯嗯，老大说的对。”谈欣然点头。 一阵关门声传来的巨响后，会议厅只剩下谈欣然一个人。 老大的话给她带来了希望。 眼睛唰的打开。 油光发亮。 这是唯一的路，不然业绩就无法完成。 她望着四周没有窗户的会议室，就像一座密室，决定冒险。 汪真酒喝多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谈欣然跪着哭诉，还骂人，说不该给戴上手铐的。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应该受到非人的待遇。 早上醒来，汪真还依稀记得一些小细节。 谈欣然手上戴着手铐子。 泪流满面。 汪真还在问：“为什么你手上戴铐子？” 可这仅仅是一个梦。 大部分的情节醒来后已经记不得了。 汪真没有多想，也没有对梦过多的咨询和理解。 7点钟，他就到了红薯地，那里已经变成了有机种植的试验田。 黎师傅早就忙起来了。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修整田地，翻土，不过全是机械化运作。 小茅村已经实行了两年。 在李一健的带领下，全村实现了大型机械化。 黎师傅是个开农耕机械的专业一把手。 农村里的活儿，样样都能拿得出手。 身体好，心态好，人又本分勤快。 小茅村对他的评价整体也高。 在黎师傅身边，已经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那天背上扛一袋，手上提一袋红薯的妇人，她叫陆小花。 陆小花有两个孩子，老公好吃懒做，全家人都靠她。 一个人的肩膀顽强地撑起了整片天。 汪真知道这个女人不容易，直接点名留下了。 第101章 老母亲精心的预谋 另外两个人，汪真让回去等消息。 用人这件事，他没有经验。 他要和李一健商量。 不得不说，汪真在事业上，谨慎又小心。 可是爱情上，可谓是一塌糊涂。 人性的两面性，演绎的淋漓尽致。 事业上，有条不紊地进行，轻重缓急，拿捏的到位，没有经验，甚是有。 爱情上，不分好坏，无厘头，全被对手拿捏住。 每一段走到尽头才后知后觉。 可是每次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要是看电影，写小说，他就是故事里典型的极端人物。 爱情：0分。 事业：100分。 弱点和优点，显而易见。 汪真很快安排陆小花选种子，要求今天必须完成。 “看来中午也不用吃饭了。” 陆小花的言外之意，老板太厉害了，一天要干完两天的事情。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就点燃了。 还好，陆小花天生乐观派，看着堆成小山的种子，满口答应。 这几天的气温是温和的，过几天就要下雨。 赶在下雨之前播种完，这是汪真的计划。 这样菜苗才能出芽。 雨停后，就要第二次有机肥料播撒。 这个期间需要大量人工，挨个给菜苗埋上有机肥。 这一步是至关重要的。 这是任何种植蔬菜的大户都做不到的。 据李一健透露，那些种植大户，等到菜苗长出来，就会使用大型喷洒机器，灌溉化肥。 几天之后，不见阳光，无需大自然的日月精华，菜就会长大。 再有一个星期，就能上老百姓的餐桌。 吃到嘴里的，没有人知道，全是化肥催出来的。 东平市市长已经在全市开展了讲话，要求种植大户不能用化肥浇灌蔬菜。 可是在利益的驱使下，没有多少人听得进去。 上级检查时，田间地头放的都是有机肥。 领导一走，化肥就喷在地里了。 老百姓抱怨吃到嘴里的食物寡淡无味，没有食物的原味。 餐桌上的文化已经出现危机。 人民群众迫切需要一个方案，关系到每个人的生命健康。 李一健响应上级的号召，已经打响了第一炮。 成功失败是后话，走出这一步，已经很艰难了。 反对的声音也很多，多半都是和自己利益挂钩的。 一天的时间也很快。 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 陆小花筛选了种子，完成了任务。 黎师傅的翻耕突破100亩，第二天就可以全部搞定。 不影响第二天的种子下地，有机肥的窝对窝撒播。 接近中午时分，贾丹家的楼下。 站着汪兰芳和大姐叶凤，等了许久。 大姐神通广大，千方百计拿到了贾丹的住址，还约见了宋小莉。 楼上的宋小莉收拾一番，难得在花白的头发上喷了一些发胶，穿上一件大红色的毛衣。 又在客厅的镜子前照了一番，冲房间的人说话： “我出去见一个老朋友，饭已经做好放在锅里了，冷了你自己加热，贾丹马上下班了。” 房间没有声音，但是随着一阵沉默，一个男人推着轮椅缓缓地出来了。 他带着一副黑色眼眶的眼镜，一双眼睛带有审视般的看着宋小莉，不太愿意地“哦”了一声。 宋小莉重重地将门关上，没有回头。 男人的轮椅就在门口凝固了。 整个人也仿佛成了雕像，一动不动。 唯有那双充满七情六欲的眼睛，暗示他是个活人，已经成年了，而且有很深的忧郁。 蹬蹬瞪—— 一阵下楼声。 从三楼到一楼，走的是楼梯。 这是一栋单元老房子，没有电梯。 外墙已经脱落，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大妹子，你可下来了，走！” “你们这是太热情了，让你们上楼去，坚持不去，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汪兰饭那张巧嘴，汪真一点也没有继承。 楼上的男人，推着沦落来到了窗台边，似乎正在聆听。 可是窗台太多，他无法站立，没有看清楚楼下发生的一幕。 但是从他的眼神，知道了一些事情。 大姐叶凤叫了一辆网约车，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宋小莉在二人的搀扶下，上了车，要去小茅村。 这是汪兰芳的特意安排，她认为大事情就该和长辈直接谈。 宋小莉给人的印象极佳，她觉得这就是一个上天给予的机会。 一定要抓住。 她喜欢贾丹，也喜欢宋小莉。 看来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在，要是有她认为就剩下钱了。 不过，贾丹不是一个贪钱的人。 送花西子其实她在试探对方，人家直接给退回来了。 就足以说明钱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汪兰芳还在观察中。 这是找宋小莉见面的理由。 三个人在车上有说有笑，转眼功夫就回到了叶家。 三姐一手好茶饭，蔬菜水果炖肉已经全准备好了。 就差客人来了，炒菜端饭。 而汪真没有回家，中午都在村委会的大食堂里就餐，四菜一汤一个人10元。 汪真请客。 就投个方便。 中国人讲究的是饭桌文化，有事情边吃饭边讨论。 氛围感十足。 三姐准备的菜很多。 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早上起床一直忙到中午，还有父亲叶大勇的帮忙。 宋小莉的双腿刚从车上落地。 叶大勇就上前伸出了双手，在汪兰芳事前安排的话术下喊了一声：“亲家，你可来了。” 宋小莉的脸羞红，怎么变成了亲家？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扯远了？ 可是宋小莉也有自己的心思，她没有回绝，笑脸迎合着。 没有说不能叫，也没有说能叫。 给人一种可乘之机。 三姐围着厨房里的围裙，双手油腻腻，夸大似的笑容，喊道：“姨好，你终于来了。” 看样子，这是一场事先有“预谋”的精心安排。 一切都在汪兰芳的计划中进行着。 二姐带上梅成子又去旅游了。 两个人请了年假，根本不影响工作，玩够了再回去上班。 钱和享受兼得。 梅成子需要散心，二姐叶芬陪伴。 闺蜜大概就是这样。 “姨，喝茶。”说话间，三姐已经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端到了宋小莉面前。 “姨，吃葡萄。” “姨，吃坚果。” … 三姐没完没了的献殷勤，柔柔弱弱的那副样子，变化很大。 看来老母亲的调教成功。 全家人除汪真，都顺利洗脑了。 第102章 越演越像亲家 “你们真是好心人，很有素养的一家人，认识你们真是好呀。” 宋小莉发自肺腑的感慨。 “贾丹才是好榜样，她带给我的改变很大。”大姐的奉承话，听上去很实在。 这让本来就为女儿引以为傲的宋小莉，乐开了怀。 谁家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 那说明都是自己教育好的结果。 这不是间接夸奖自己了? 宋小莉前年失去了丈夫，更加依赖贾丹了。 没有贾丹的日子她变得魂不守舍。 是贾丹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我们家贾丹是个好孩子，我对不起她。” 从宋小莉的嘴里得知，目前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丈夫离开后，一家人的生活就落在了女儿身上。 “她的压力大，我心疼这孩子，太懂事了。” “贾丹一定会遇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我们家汪真也是个好孩子，对人可实诚的很。” 汪兰芳的巧嘴上场，将汪真天衣无缝又漂亮地推给了贾丹的母亲。 “听贾丹说过几次，汪真是个正直的男人，在京城很有出息，还是名校毕业的，真了不起。” “那都是过去了，他现在小茅村创业，是镇长亲手提拔的，将来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姨，这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大姐叶凤将能拿得出手的叶家好东西都给抛出来了。 好想让对方看清楚叶家的真实条件，将来也好知根知底。 “这房子建的漂亮，比我们家的那点破房子好多了。”宋小莉的目光在小洋楼上下旋转。 叶家房子又大又气派，前段时间刚装修粉刷了白色。 档次也上去了。 要是真和贾丹家的相比，贾家的条件的确寒酸。 物质上，叶家压过贾家。 “我们贾丹当护士长多年了，收入稳定又高，我们的条件在尼县还是小康生活。 虽然母女相依为命，物质上一点也不缺。”宋小莉还是有心眼。 知道什么时候将对方一军。 “那是，那是，贾丹是个能干的姑娘。” 汪兰芳接过话头，不能让亲家初次登门言语上就吃亏了。 这一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顺手将茶杯递给了大姐叶凤，干咳了一声。 叶凤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那个，咳咳，亲家，我喜欢贾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咳咳…” 汪兰芳的话其实明中有暗，暗中有明。 掂着石头过河，也是看宋小莉说什么上什么。 这场谈话中，她是主角。 话题往哪个方向引深？她还在把握角度。 叶大勇听到两声干咳，就知道老伴是让自己上场的时候到。 有些话她说出来不太方便。 “亲家，你觉得我们家汪真怎么样？” “挺好的，小伙子优秀。” 宋小莉脱口，想也不想对方的另一层意思。 叶大勇又看了汪兰芳一眼，老伴嘟嘟嘴，就是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别中断了。 “贾丹还是单身！你觉得…” 叶大勇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这是让亲家表达，试探就是这样一步一步。 “不瞒你说，贾丹也老大不小了，28岁，之前谈过一个，分手了，她再也不想谈朋友，我都愁死了。” “哎呀，这可是大事，哪有姑娘不嫁人？小伙子不娶媳妇的？这成什么体统？要不得。” 汪兰芳见缝插针，使用的激将法分明就是点燃宋小莉的急迫感。 赶紧把贾丹嫁出去。 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汪真。 她心里完全是这样想的。 嘴巴上不表露。 “大姐，可不是吗？再过几年老了，生孩子都成高龄产妇？我怎么能不急？” “那可不行，那很大的风险的。 小茅村几年前一个35岁的孕妇，难产大出血，最后孩子大人都没有保住，命也没了。” 汪兰芳添盐加醋。 “我操碎了心，她就是不听，还说没有遇到合适的。” “那一定要找合适的人，不合适怎么能幸福？” 汪兰芳这时候讲起了合适的人才有幸福。 想当初把汪真和村花强制性推到一块，就没有想到幸福不幸福，合适不合适？ 看来，这些都是她为了让相亲成功的说辞罢了。 她又怎么知道贾丹和汪真到底合适还是不合适？ 不是母亲认为合适就合适的。？ “要我说，你们家汪真就好。” “大妹子，你真是实话实说，贾丹也好，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天生的一对。” 这汪兰芳的嘴巴，真是有一套。 就是不合适的，也能给说成合适的。 一旁的大姐急了，不顾老母亲接下来的瞪眼睛，道：“两家要是没有意见，就定下这门婚事。” 好在，汪兰芳没有训女儿，这真是雪中送炭。 说出来才好。 含含糊糊地也不是一个办法。 总得有人戳破这层纸。 “这？这？我还得回去和贾丹商量。” 宋小莉有些犹豫。 汪兰芳拉住宋小莉的双手，就像抚摸亲爱的母亲，一脸慈祥。 “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当大人的是不是有一票决定权？ 只要父母没有问题，我看他们两个都喜欢对方。” “那是，那是。” 宋小莉已经有些摇摆。 现在就定下这门婚事，不在她今天考虑的范围。 要是来叶家看看，鼓励女儿和叶家发展关系，她很乐意。 三姐叶芳端来一盆羊肉，给宋小莉夹了满满一碗，顺口就来了： “姨，过两天就周末了，要不约到这个星期天，贾丹休息，汪真也在家里，我们来个大团聚，撮合，撮合…?” “对，撮合，撮合。” 叶大勇认同这个提议。 让年轻人都在场，一步一步靠近心仪的目标。 今天已经很满意了。 一个良好的开端。 “那就约好了，周末让贾丹一起来，给大妹子烤羊肉，天冷了也要热乎点。” 汪兰芳紧追不舍。 这个方案不行，换个方案继续。 这老太太身上有一股坚忍不拔的内驱力。 为了崽崽的婚事，真是越挫越顽强。 而汪真对创业初期的热忱，和对未来的希望，恰恰也相得益彰。 两个有得一拼的对手，天下相爱的母子，不是一家人不对头。 这一顿饭，宋小莉对叶家非常满意。 她给汪兰芳打100分。 汪兰芳给贾丹满分。 双方父母见面，异乎寻常地让相亲延续下去。 这为贾丹和汪真将来的关系奠定了不可逆转的基础。 第103章 不听父母劝，吃亏在后面 贾丹正忙着接待病人，她今天很忙，病房人满为患，没有休息的时间。 汪真忙到天黑，在村委会吃完大食堂才回家。 衣服上沾满了泥巴和土灰。 回到家的时候。 宋小莉早已经离开小茅村了。 提着农村的土特产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走的时候，还不忘紧紧抱住汪兰芳，说是遇到了人生知己。 以后不光能做亲家，还能成为闺蜜。 汪兰芳和宋小莉聊天投缘，一天说说笑笑，根本不像一个晚期癌症患者。 要是这样下去，说不一定哪一天她的病就痊愈了。 还不需要吃药打针住院。 也印证了刘长贵医生的那句话。 治病最好的医生就是好心态。 汪真可累坏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指挥，可是脚在坑坑洼洼的田里走动，几百亩地。 没有人不累的。 他简单地和父母打了招呼。 而全家人对于宋小莉到来这件事，只字不提，守口如瓶。 汪真躺在床上，没有洗澡，衣服也没有换。 和女朋友聊天也没了精神。 他就想睡一觉。 一切等第二天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已经没有了动静。 小茅村的灯光逐渐熄灭。 夜晚9：00。 晚上10点以前，全村人都能睡着，冬天没有一点夜生活。 滴滴—— 滴滴—— 两声急促的手机铃声。 汪真突然被炸醒的。 结果，刚要接电话，手机中断了。 这时，他看见了一张让他无法接受的照片。 一张貌似躺在icu病床上的谈欣然。 这怎么可能？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 怎么会进了icu？ 绝对不可能？ 汪真快速编写短信：“这是谁？” 他还不相信是自己的宝贝谈欣然。 “你好，我是医生，她是谈欣然，让我拍给你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昏迷，刚从icu出来，就拍了一张照片，目前正常了。” “那可以说话吗？我要和她视频？” “还不行，她刚刚醒来，需要休息。” “你告诉我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汪真急的傻眼了。 忘记了小茅村到西漳需要10个小时的火车。 就是开上小毛驴也需要好几个小时，一路高速，还要畅通无阻。 “西漳市仁信医院6楼住院部201房间。” “好，我马上到。” “她说你是她最爱的人，所以只能联系你，你要带上卡，住院费需要一大笔。” “大概多少？不会100万！” 汪真想着100万有些玄，要是不超过这个数，他就没有太多压力。 “也就几十万，放心，医院不会乱收费的。” “好的，怎么称呼你？” 汪真追问。 谈欣然的手机再也没有回复。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 汪真其实想着当面如何报答。 谈欣然的回复一落千丈，影子也不见了。 其实他迫切想和亲爱的宝贝视频通话，了解具体情况。 到底什么问题？哪里受伤了？程度轻重如何？ 后续的治疗医生怎么安排？ 太多问题要问。 然而医生说对方刚醒来，不能说话，需要安静。 汪真舍不得打扰。 这种时刻，要是个爷们，就应该陪在自己的女人身边。 在和刘小红相处的日夜里。 他就是这样做到的。 只要刘小红生病，马上停掉手上的工作，马不停蹄赶到医院，陪在身边。 哪怕是在出差，也要返回家中。 汪真对于自己女人的保护欲极强。 责任感满满。 汪真一跃从床上爬起来。 看了看时间。 10:00，夜晚。 他又看了一眼西漳的天气，0度。 很快，搜索到从尼县到西漳的开车高航线。 全程高速公路，不塞车6个小时。 现在出发凌晨4点就赶到了。 他必须要尽快出现在女朋友的面前。 没有任何理由。 汪真穿上棉袄，加了一条厚裤子，从柜子里找到一双棉手套。 简单又齐整地收拾好。 就关上二楼的灯。 他要出发了。 大踏步走到客厅的门口，眼看开起门就出去了。 全家人谁也不知道。 可是，汪真是个孝子。 他做了天下孝子差不多都会做的举动。 又从门口退回来了。 咚咚—— 两声。 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谁呀？” 这是叶大勇的声音，像是被汪真的叫喊吵醒的。 “爸妈，我要去西漳一趟，明天晚上回来。” “去哪里？” 叶大勇重复了一次，房间的灯亮了。 汪真吞下唾液，又说了一遍：“去西漳。” “等等，我马上出来。” 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汪兰芳似乎也醒了。 正在问话。 汪真的心就像热锅里的蚂蚁，他本想说一声就出发了。 还要等等？ 他没有耐心。 “我要走了，没有时间了。” 吱呀—— 房门打开，叶大勇穿了一条秋裤，上身披着一件外套，里面穿的短袖睡衣。 “你刚刚说要去哪里？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外省，大冶省西漳市，离这里开车6小时。” 汪真解释。 “你要去北方？去哪里做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汪兰芳也出现在汪真的视野里。 她和叶大勇一样，没有穿戴整齐就出来了。 脸上挂满了疑问。 “一个朋友进了icu，情况紧急，生命垂危，我必须要去一趟。” “这深更半夜的，明天去不行吗？外面这么冷？” 叶大勇指着墙上的挂钟，又嘟着嘴描述外面的寒冷。 汪真心里满是谈欣然，哪顾得上寒冷半夜，这些都不是障碍。 要去的心，看上去谁也无法阻止。 “女的还是男的？” 汪兰芳的眼神里射出一道光，直入汪真的内心，就像电子侦察机。 汪真的身子一哆嗦，母亲的话简直是点中命门之穴。 无奈地照说：“女的。” “单身还是结婚了？” “妈，你是做人工普查呀？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而已。” 汪真急的双脚直跺，一刻钟也不想耽误。 汪兰芳的话正在重要环节，怎么能放过儿子。 “妈问你话呢？” 汪兰芳步步逼近。 汪真不是一个撒谎的人，他只能硬着头皮直说：“单身。” “她没有父母吗？大半夜的去看一个单身的女朋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汪真抱着头，哀求：“妈，真的是普通朋友。” “那好，既然普通关系，你凭什么大半夜的跑去这么远？要去也是明天去。” “对，明天去，现在太晚了，路上开车很不安全。” 叶大勇站在汪兰芳一边，不支持。 天下父母心，不想让儿子半夜开车，其他的都不是道理。 汪真坚持要走，汪兰芳不松口。 父母和儿子僵了。 第104章 黑夜下的人心 良久。 “是，对，女朋友。爸妈我必须走。” 汪真终于妥协了，说出了实情。 汪兰芳坐在椅子上，靠背一晃，差点摔了一跤。 还好身边有叶大勇扶着。 “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汪兰芳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看上去又生气又有些高兴。 “有一段时间了。”汪真老实地交代了两个人的相遇，最近一段时间的电话联系。 不过那10万块的投资，汪真没有讲出口。 他讲给母亲听的，都是谈欣然的好，没有一句坏话。 换来的却是汪兰芳的反驳。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姑娘，我才不信。” “我还是喜欢贾丹，你真要去，喊上你大哥一起。” 老母亲又退了一步。 “大哥去做什么？当灯泡呀！” 汪真怎么可能让大哥一同前往？ “那就不行，要去就和你大哥一起，路上有个伴，大人放心。” “快给你大哥打电话，说不定他还没有睡觉，赶紧的。”叶大勇也催促。 看来老两口又是穿一条裤子，不给汪真商量的余地。 汪真眉头紧锁，有些生气，手机在手上转圈圈，几个回合后，还是按了大哥的号码。 对方说马上就到。 “我去接他。” “不行，让他过来，几分钟的功夫。”汪兰芳要求。 汪真无语，只好坐在门槛上，赌气。 大哥麻利，5分钟内赶到，问清楚原因，就坐上了汪真的小毛驴。 在伯伯和婶子的注视下，坐在汪真旁边，告别了叶家。 汪真踩在油门上，就像发射火箭。 “慢点，小心开车。”大哥好心劝告。 也明白了婶子伯伯让自己陪伴的原因。 这小弟要是夜晚一个人飙车，非出事不可。 “没有你的事。” 大哥跟着，汪真肯定不愿意。 不耐烦都写在脸上了。 “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一根筋。” 大哥斜了汪真一眼，懒得和他再说下去，将头歪在一边，看着星空下漆黑的夜色。 车开的很快，没有听劝。 本来10个小时的火车，要在6个小时内用小毛驴走完。 开慢了是赶不到的。 “我坐在车上都提心吊胆的。”大哥嘴上还在嘀咕。 也许车真的太快了。 快到他无法承受。 汪真不再和大哥说话，而是专心开车。 到了尼县城内，还有不少灯光，路上有行人。 外面的烧烤店亮着灯火，有人站在烧烤摊边等待。 偶尔一些小年轻从电影院走出来，议论纷纷，没有一点睡意。 和小茅村相比，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开放又繁华。 汪真看了一眼烧烤摊，朝大哥说了一句： “太冷了，买几串羊肉吃！” “你想吃就吃呗，反正我不喜欢吃宵夜。” 大哥爱理不理。 汪真看着烦人的大哥，突然心生一计。 说话的态度也格外平和：“大哥，你去帮忙买10串，路上这么久，要是肚子饿了怎么办？” 大哥犹豫片刻，看看汪真递过来的红色票子。 又看了看烧烤摊，将车门打开。 “快去快回。”汪真叮嘱。 大哥一路小跑，头也没有回。 天太冷，他缩着脖子，裹紧衣服，和小摊的老板搭讪。 “10串羊肉。” 同时。 嘟嘟—— 汪真猛踩油门，车飞奔，越来越远离大哥的地方。 他边开车边观察后车镜。 看见大哥一个人站在停车的黑夜里。 傻眼了。 手上的羊肉串掉在地上。 “不让你跟着，你偏不听，这么远你去干什么？对不起了大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汪真的车开出去没有多久，就上了高速。 路上车少的可怜。 小毛驴的速度，空前绝后的快。 他的心早已经飞去仁信医院的6楼了。 欣然，你一定要挺住，我马上就到。 你一定没事的。 汪真在心里默默为谈欣然打气，他对爱情的牺牲精神几乎是无私的。 大哥拿到羊肉串后，就发现中了小弟的局。 短时间没有缓过来，不过大哥也不是没有生活阅历。 尼县他也很熟悉，就是叫个网约车，回去小茅村20分钟就到了。 他没有回去。 而是打了一个电话。 “去西漳见女朋友？现在？” 接电话的是李一健，他还没有睡。 躺在床上算账，红薯粉正在加工中，开销和利润自己得捋一捋。 “对，他是飞走的，地址是…， 村长你能不能…?” 大哥没有说白。 “我没有车呀?”李一健犯难了。 自从车给了前妻后，用车很不方便。 “你去我家里提，钥匙问我媳妇要，喊醒她，我马上就回家了。” “行。” 李一健放下手中的本子和笔，换了一件厚衣服，就朝汪真的大哥家走去。 顺利地提到车，追赶汪真而去。 两个人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 一路，李一健在思考一个问题。 谈欣然为什么要让汪真打钱？ 虽然不多，但是哪有转帐5万赚10万的？这样算下去，不是利滚利，高利贷？ 不是高利贷，就是其它违法的勾当？ 所有赚快钱的手段，都可能触犯法律的边缘。 他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好朋友，被骗去做传销。 从底层爬到高层，一夜之间就能成为百万富翁。 没有产品，没有成本。 其中内幕他不太清楚，但是传销是违法的。 李一健怎么想，就是感觉很不对劲。 想的越多，他越觉得这是一个骗局。 汪真一去，就掉进了设定好的陷阱里。 路上无人，只有李一健的车在奔跑。 他没有联系汪真，出于不打草惊蛇。 他想跟踪，知道真正的真相。 凌晨来临，汪真没有倦意。 李一健有些困了，不过还能挺住。 他在路边的服务站买了一杯咖啡。 一杯热饮料下肚，整个人缓过神了。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他决定加快速度，跟上汪真。 就在汪真的车抵达西漳市仁信医院时，时间已经到了早上5点。 由于对路况不熟，下了高速走了弯路。 而李一健跟在后，也只好错上加错。 汪真刚下车，快步朝医院内走去。 被门口的保安拦住，登记后进门了。 李一健的车已经出现在医院门口。 第105章 恶意的善言 不幸的是。 李一健被拦下来了，无法进门。 没有借口，没有理由，就是不能。 这更加引起了李一健的怀疑。 他想也没有想，在医院的角落拨通了110。 值班警察很快赶来。 李一健就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他担心兄弟的安危，会不会上当受骗。 值班警察将电话打回局里，问了很多东西，调查了李一健提供的谈欣然信息。 原来，她有前科。 做过传销骗过别人的钱。 数目不小，高达几百万。 李一健的质疑被证实后，他让警察想一切办法帮忙汪真。 听说很多进去了传销里面，就出不来了。 要不被打，要不就走上骗人的道路。 警察给了李一健一个任务。 就是跟踪汪真，让他别跑丢了。 要是超过几个小时人没有出来，就打电话到警察局。 会有人前来协助处理。 警察先走一步，李一健只好守在门口，目不转睛。 汪真上了6楼，找到了住院部。 走廊上空无一人。 护士站有一名护士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你好，我找谈欣然，请问…” 护士态度不算好，头也没抬，用手指了指对面的门。 “谢谢。” 汪真走的急，没有准备礼物，手上是空的。 走到病房门口，才想起来。 后悔也晚了。 进去！ 吱呀—— 一声。 门被推开。 前一刻，病床上的谈欣然手上还拿着手机，忙碌地发短信。 听到动静，迅速将手机放在枕头下，闭上双眼。 汪真进屋，一步一步靠近病床。 安静的病房里，要是有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声音。 谈欣然貌似睡的很香很沉。 没有醒来，没有发现汪真。 汪真走近了。 他看见了心爱的，日夜思念的女人，宝贝。 一个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 轻轻地俯身，伸出一只手抚摸她的额头。 谈欣然在装睡。 她是不可能睡着的。 最后，汪真将温暖的脸贴在对方的脸上。 轻轻的喊了一声：“宝贝，我来了。” 轻到几乎耳朵无法听见。 他正要给她一个热烈又温暖的拥抱。 心生歉意地说声对不起。 我没有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谈欣然睁开了眼睛。 看见等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眼前目标就要达成，悬着的心也能落地。 她突然笑了。 喊了一声：“汪哥哥。” 肉麻又柔情似水。 她的样子和声音，仿佛就定格在火车上的瞬间，一个十足的乖乖女，可爱的小猫咪。 “宝贝。” 汪真一把将谈欣然抱在怀中。 而对方也给了一个有力的回抱。 有力的程度，不像是一个病人。 汪真没有觉察。 “你没事！” 热乎后的汪真第一时间就是关心。 谈欣然的眼睛闪现出一道奇怪的光，飘散而去，答：“过几天就好了。” “医生说要交一笔住院费，我将钱已经带来了。” 汪真实诚，为的是解决女朋友的第一困难。 “王哥，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好爱你呀！” 谈欣然的双层开合，爱就从嘴巴里冒出来了。 一点心意也用不上。 “我爱你。”汪真认真地回。 “饿了吗？我去买早餐。” “等等，我回一个短信。” 谈欣然伸手就从枕头下拿出手机。 麻利的动作就像一个健康的少年。 不问汪真开车这么久，累了吗？ 晚上有没有吃宵夜，饿了吗？ 是不是一夜没睡，困了吗？ 她忙着发信息。 滴滴—— 发送成功。 很快对方来了信息。 “汪哥哥，怎么办？我今天有一个会议？”谈欣然挂着委屈的脸盘，朝汪真投去可怜的眼神。 汪真当然不支持女朋友带病上班。 这样既不利于养病，也不利于恢复。 “取消，身体要紧。” “不行呀，100多人等着我呢？一个月之前就定好的会议，如果我不参加，是要赔偿损失的。” “你这么厉害，还需要赔偿损失？和对方再商量一下？” 汪真劝说，无论如何是不想让谈欣然离开病房的。 谈欣然听劝，又拿起手机，短信来往。 几分钟后。 “不行，没有谈判的余地，怎么办才好？” 谈欣然露出一副绝望的神情，和真的一样。 “那怎么办？”汪真也没有办法。 他不了解女朋友的工作性质，无法帮上忙。 谈欣然那双奇怪的眼神盯着汪真，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朝汪真鬼魅地挥手： “来。” 汪真顺着谈欣然的指使，低头，俯身，贴在她的耳边。 谈欣然在他的耳窝子说了一通。 就推开了还没有想明白的汪真。 “不行，肯定不行，你知道我嘴笨，我不是吃这碗饭的人。”汪真急眼了，摇头。 原来。 谈欣然让汪真代替自己去参加大会发表演讲。 “从我在火车上看见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行，你一定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谈欣然调皮的歪着头，看着汪真。 他已经懵了。 她就像复活般，从床上坐起来，兴奋到了极致。 看精神，要是病人，只有鬼才信。 “我不适合交际，演讲，这是我的短板。” “人没有做怎么知道不可以，你一定可以超越自己的，求你了汪哥哥。” 谈欣然抱住汪真结实的腰，撒娇起来不依不饶地，根本无法招架。 看来，天下女人都有这一招。 要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硬的不行，就上软的，往往男人就没辙了。 汪真服软。 他万般无奈地嗯了一声，蚊子声。 “太好了，汪哥哥，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嗯呀。” 谈欣然的嘴巴已经凑到了汪真的唇部。 一顿烧心的激情上演。 谈欣然坐在床上手舞足蹈，像为自己开庆功宴。 “快躺下，看把你高兴的，你还是个病人。” “知道呀！” 谈欣然才缓过来，钻进了被子里，再次上演可怜的小猫咪。 汪真就坐在床上，谈欣然说，汪真写。 足足有一个小时，一份由二人组合的演讲稿就完成了。 汪真塞进了衣服内衬，和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放在一起。 “那我去了，回来给你买好吃的，交住院费，等我。” “中午我们就见面了，等你，亲亲。”谈欣然嘟起小嘴巴，在汪真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红印。 第106章 入虎口 汪真放不下小可爱，可是交代的任务不完成。 谈欣然只能回去工作。 这又是汪真不愿看见的。 万般无策中，两个人的手终于松开。 “那我走了，等我。” 谈欣然一脸温情地望着汪真，乖乖地点头。 将嘴巴放在被子里，就像蒙着被子发笑的感觉。 可是汪真哪里明白这些？ 他走出病房。 要去一个地方，谈欣然给了地址。 汪真对于西漳市不熟，接下来的路只能按照导航了。 走到医院门口，门口的保安问了几句就放行了。 李一健坐在驾驶室，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正在焦虑中。 看到汪真出来了。 他戴着提前准备好的口罩和帽子，装的像个正儿八经的专业跟踪者。 汪真根本不会想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此人是李一健。 他拉开车门，进了车内，一切准备就绪。 打开导航，将地址输入。 行程需要30分钟。 没有多想，就出发了。 少了凌晨一个人在路上的沉重。 见到谈欣然，没有大事，心也踏实了。 路过一个早餐摊，他买了一份小笼汤包，几口就吞下去了。 没有停留，继续出发。 西漳市比东平要大，人要多。 人山人海，车不算好开。 红绿灯太多，弯路也大，上下坡不少。 汪真开的慢。 跟在后面的李一健，也饿慌了。 就在汪真买完早餐后不久，他在马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个包子，担心自己跟丢了，见不到人。 他和汪真之间，就间隔12辆车的样子。 30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汪真还没有到达。 病房里的谈欣然，正在打电话，没有停过。 “还没有到？他已经出发了，等等。” 谈欣然接到电话，一看时间过去了半个钟头。 怎么回事？ 她打给了汪真。 “汪哥哥，你到了没有？” 娇滴滴的声音，带给汪真一种甜甜的感觉。 汪真专心开车，还有10分钟就能到达导航的地址。 “马上就到。” 说完就挂断了。 而谈欣然也下床，洗漱完毕，要走出病房。 暂时没有医生来查房。 导航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停下。 汪真才注意到，车已经开到了郊区。 附近的建筑物不多，人明显少了。 高低错落的楼房上了年龄，很陈旧。 呈现在汪真眼前的，不像是繁华的西漳市中心的样子，和小茅村的小镇差不多。 卫生堪忧，要是细看，还不如。 怎么是这样的地方开会？ 汪真心中有些不解，怀疑还没有产生。 而李一健尾随着。 为了不让汪真发现，他靠在转弯的地方，那个弯度堵住了汪真的视线。 他是不可能发现有人跟踪的。 但是李一健能够看清楚汪真的行动。 汪真朝破旧的楼房靠近。 这是一栋6层楼的办公大楼。 从楼房里进出的人偶尔一个。 其中有一层的窗户玻璃是茶色的，完全看不清里面。 除了这一层，其它5层的玻璃都有打开，就像没有与世隔绝。 那层茶色，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李一健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拿起手机，拍了好一张照片。 一张整栋楼的。 一张那层茶色的。 还有一张汪真进入的背影。 等汪真进入后，李一健也从车上下来，跟着进了楼房。 他看见电梯停在4楼。 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层茶色玻璃。 他心里一阵虚，为了安全起见，将这些照片传给了保持联系的警察。 警察让继续跟踪，随时保持动态联系。 汪真到了4楼。 4楼是一整栋连体，没有房间的间隔。 没错，是这里。 他看见了宣传标语，还有谈欣然的名字就挂在广告牌上，立于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结实的保安。 他手上握着一根电棒。 见有人来，主动上前，呵斥：“找谁？” “我找温总，有要事商量。”汪真按谈欣然的意思自报家门。 “站在这里别动。” 保安进去了一个房间门。 同时门又被重重地关上。 从开关门的瞬间，可是听到里面人的声音，嘈杂。 不是几个人，好像很多人。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后，里面的任何动静被屏蔽了。 大概过了1分钟，保安又出来了。 那种嘈杂声很猛烈，狂热，就像一群信徒在朝圣。 汪真很好奇。 可是出来的保安顺手将门带上了。 听觉暂时无效。 汪真眼巴巴地看着保安。 “你跟我来。” 说完，保安就靠近汪真，开始收身。 “你要做什么？” 一个大老爷们在汪真的身上乱摸，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变态。 “把手机，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保安态度冷淡，像机器人说话。 “为什么？” “因为里面非常保密，不可以带任何私人的东西。” 保安也不管汪真是否愿意，就抢走了手机，和身上的银行卡。 奇怪的是谈欣然的那张名片和演讲稿，给留下了。 “我的手机不能拿走。” 汪真要去夺回来。 保安个头有1米9，身材魁梧，一看就是部队退役的，有战斗力，能打架。 汪真的跆拳道就是绣花腿，派不上用场。 保安将汪真的手机和银行卡放在一个小方便袋内，上面带有标签。 “叫什么名字？” “汪真。” 保安很快写下了汪真的名字，道： “看，没有写错！出来的时候会给你的，放心，这里非常安全。” 说完，保安就推了一把汪真，将他推进了屋内。 李一健上了4楼，但是躲在电梯的角落。 离开这个角落，就在保安的视线之内。 去还是不去，还没有想好。 但是，汪真的手机被收走，保安再次从屋内出来。 李一健意识到有问题。 一般场合下，是不可能没收私人物品的。 就是需要，也是放在主人可以看见的地方，处理完事情就直接拿走了。 没有这种让一个陌生的人保管，而且是强制性的。 这是不是黑窝？ 李一健的直觉告诉他，问题在，就是不知道如何深入发现更多问题。 躲在暗处的李一健，啪啪地传照片给警察。 警察出于职业嗅觉，让李一健联系汪真。 虽然他知道手机不在手上。 李一建只好下楼，为了不让保安听见。 汪真的手机确认关机状态。 他联系打了十几次，显示音：你说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第107章 想钱想疯了 汪真的大哥被半路抛下后，就回到了小茅村。 来到叶家，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叶大勇和汪兰芳悬着的心松了一半。 李一健去了，是好事。 大哥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详，问了几句就回家了。 汪兰芳配合老伴做早餐。 她心里还犯嘀咕：“你说会不会出事？” 叶大勇是个粗线条，典型的爷们思维：“吃一堑长一智，他不吃亏怎么成熟？别担心。” “你这个当父亲的，就是心眼子大，不考虑崽崽的难处。 贾丹多好呀！非要谈个外地的，咱们又不知根知底，不要耗下去，就和刘小红一样的结局， 不行，我得想办法。” 汪兰芳在打自己的算盘。 汪真和谈欣然这段地下恋，到目前为止，她是反对的。 不是她反对汪真谈恋爱。 确实是贾丹在汪兰芳的心中就是完美的。 “给崽崽打电话问问？” 汪兰芳催促。 叶大勇没有反驳，顺手从口袋里拿出小米手机。 找到儿子的号码，按键。 对不起，你拨的号码已经关机。 “关机了。” 叶大勇失望地传话。 “关机？再试试。” 叶大勇在老伴的要求下，打了有20多次，没有一次成功。 “怎么会关机？他从不关机的？” 叶大勇也觉得蹊跷。 “从他有手机开始，就从没有关过机，任何时候找人，没人接，但也没有关机过。” 汪兰芳也有了相同的质疑。 一瞬间，父母二人，仿佛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汪真进到屋内后，就被一群人围观住。 一个中年男人自我介绍叫温总。 说完就高呼：“欢迎王总，谈总的男朋友，我们的金主来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发出狂热的喊叫：“汪总好，了不起的汪总，了不起的谈总。” 汪真从没有经历过这么激情四射的场合。 每个人就像全身的多巴胺激活了，处于完全亢奋状态。 写在脸上的，是过头的热情。 汪真被这个温总推到了舞台中央。 舞台有半尺讲台那么高，隔开了汪真和那群人的距离。 不过，他们对汪真是异常热情的。 就像外星人发现了人类，手舞足蹈，不知所措。 汪真有些不自然地拿出那张演讲稿。 还没有开始演讲，台下就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赚钱，赚钱，发财，发财，我们要做全世界的首富，我们要做全人类的富豪。” 声音充斥汪真的耳朵。 谁不想成为世界首富？ 可是这样喊能行吗？ 汪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人。 这些人的目光全锁定在汪真的身上，似乎他就是挖掘世界首富的伯乐。 一开口，就能让下面的人全部变成了富人。 可是汪真自己还刚刚脱贫，富人的行业压根没有沾边。 “汪总请讲。” 温总将话题递给了汪真。 汪真站在舞台上，看着下面无数期待的眼神，就觉得要是不说两句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毕竟人家都是要认真听下去的。 “钱滚钱的秘诀是…” 汪真刚开口。 人群再次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男女一半混杂，男人吹口哨，女人摇摆身子跳舞尖叫。 “我们要赚钱，我们要发财，我们的理想就是成为世界首富。” 男女人共鸣。 爆炸声简直要将整栋楼炸掉。 然而，李一健就站在电梯口的角落处，一点也听不清。 他试探着想靠近那扇门，可是保安进进出出，不稳定。 这令他难以得手。 汪真开始了演讲，在人声鼎沸的场合，他渐渐放下了腼腆和紧张。 “秘诀是，让你的全家，亲人，朋友，一切认识的人都参与进来，共同致富，你介绍的人越多，你成为世界首富的可能性就越近。” “首富？我要成为首富，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财，哈哈哈…” 一个癫狂状态男人的欢呼。 瞬间，场下全体涌动，声音犹如浪潮，一浪接一浪。 一浪比一浪高。 “首富，首富！” 一群人异口同声，要成为世界首富的口号响彻在小小的会议厅。 这里站满了人，少说有二三百人，汪真数不清。 世界首富只能有一个人？ 几百人都要争抢，而且每个人都可能有机会，是不是很诱人。 汪真看着演讲稿，又目睹眼前的一群“疯子”。 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温总的眼神犀利，他发觉了汪真的异常。 快步走到汪真身边，一把拿下演讲稿。 将话筒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整个会议厅发出嗡嗡地回音，无法让人安静。 “只要你掏5万，现在你的钱就是10万，如果你出100万，现在我告诉你，是多少？想不想听？” 中年男人掉口味。 “是多少？快说？”有人急了，拍手叫喊。 “我料你们也猜不到，因为你们不是真心想当世界首富？” “多少？说，说！” 中年男人的话带有挑衅，不就是瞧不上下面的人吗？ 人群中一眼扫过去有钱人大把。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是世界首富。 这正是这些人的野心。 用少量的钱，最快的方式完成理想。 他们认为，世界上确实有这样的捷径。 “想不想要？大声一点？” 中年男人正在拉动现场氛围。 “想要，我想要。” “我也要。” “我，我有500万，能赚多少？” 人群疯狂到了极致。 每个人毫不吝啬地自报家门，将自己的资产全部如数家珍地脱口而出。 没有一丝隐瞒。 毕竟在世界首富的财富面前，这些算什么？ 要想挣大钱，就要舍小钱。 这是温总一直传授的人生赚钱秘诀。 这些人信了。 “100万赚…?” 中年男人的话悬在空中。 急死人群了。 “1000万，100万，听到没有？” 温总的双眼鼓成了大青蛙，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1000万？天呀，我出100万，温总，我出100万。” “500万能赚多少？快点，我等不及了。” “100万以下的这边交钱，500万的稍等，每个人都有份，给的越多，赚的就越多，马上钱到账。” 温总眉飞色舞，眼睛也不眨巴一下，好像赚钱就是天下最容易的事情。 动动嘴皮子就大把的钞票来了。 第108章 传销分子，警察一锅端 很快，人群扎堆。 有人掏出银行卡。 只要往刷卡机上一过，几分钟后，红票子就翻涨。 赚钱不需要动脑筋，也不需要体力。 就是这么牛。 汪真下意识地去掏自己的口袋，发现空空如也。 随着越来越多人刷卡，在场不动心的人几乎没有了。 大分贝的激情音响刺激人的耳膜。 人在这样的场合中，交感神经亢奋，很难有理智。 选择和冲动是一对好兄弟。 汪真干着急，他的卡不在身上。 温总正用一双阴险的眼睛观察现场的每一位。 直到他发现了汪真的窘迫。 “你怎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温总表现的温文尔雅。 “被保安拿走了。”汪真老实交代。 此刻他已经蠢蠢欲动。 环境的刺激由不得他。 没有100万，也有5万，10万，能赚一点，就多一点。 这样对创业也有帮助。 汪真的耳边总能传来一些激将的声音。 赶紧刷卡，不然很快就没有机会了。 这样的情况不是天天有的。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 选出来的人都是将来当大老板的。 汪真的意志在动摇，快到了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就要和其他人一样。 毕竟现场该刷的也刷完了。 要是只剩下他一个人，那不是很丢人吗？ 劲爆的音乐响彻整一层楼，几百人热的大汗淋漓，有人脱掉衣服，跳起舞庆贺。 还有的人在场子里来回奔跑，就像一头疯牛撒野。 不知道为何？ 反正气氛很奇葩，人人都变的怪异。 所做出的决定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 就像有某种东西在暗中操控人的思想。 保安将汪真的卡递给了温总，又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温总不动声色，将刷卡机和卡一同放在汪真的面前。 突然场下的人高喊：“刷卡，刷卡。” 一个声音起，全部的声音响起。 就连温总也欢呼起来。 好像为了汪真能赚到钱，使出了全部的热情和支持。 他就是一个好人物。 汪真按下了密码。 “刷多少？” 温总一双阴深的眼睛盯着汪真看。 “刷…” 哐当—— 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了。 “不许动。” 几十个警察闯进来，手上拿着真枪实弹，威严地站在门口。 “举起手来，瞪下，全体瞪下去。” 警察逼近人群，挥舞着枪杆子。 这伙人，刚刚还激情四射，无法无天的样子。 一看大檐帽冲进场内，可吓的屁滚尿流。 二话不说，全都举起了双手，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 大檐帽让瞪，没有让爬。 这伙人要是没有犯法，肯定不会吓成这样。 趴在地上的动作，根本不像人该有的样子。 还世界首富？真是不可理喻。 大檐帽穿插在人群中，隔离成小分队。 拥挤又喧嚣的人群熄火了。 有人打哆嗦。 有女人哭鼻子。 还有男的就像生病打摆子，趴在地上抽筋。 音乐被强制性地制止了。 门外的李一健，深深喘了一口气。 看来真是一个黑窝，直觉是对的。 大檐帽来的及时。 他不清楚屋内的汪真到底有没有受骗，但是警察来了，就有希望了。 李一健靠在柱子边，抽烟，等待汪真的出现。 很快，又来了一大批警察，少说也有几百人，看装备是特警。 他们全副武装，铐住了所有人。 其中一个年老的大檐帽，厉声： “温痞子，你好大的胆子，祸害人民，我们找你很久，终于露面了，带走。” 传说中的温痞子就是温总，按大檐帽的口风，他是这里的头头。 保安想溜走，被一名警察一把逮住：“哪里逃？” 几百人成了警察的瓮中之鳖，统一戴上了手铐。 汪真也在之内。 他大喊：“冤枉，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受害者，被骗来的。” 此时此刻，他才醒悟。 这场会议就是骗局。 而谈欣然很有可能是骗自己的直接帮凶。 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其实汪真还蒙在鼓里。 大檐帽没有过多解释。 命令所有人上了特警的车，一个没有落下。 汪真也跟着去了局里。 李一健看见了汪真，满脸疑惑。 只好跟着认识的警察，一同前往警局。 警察说，不用担心，只是交代口供，利于案件调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没有犯罪，会无罪释放的。 李一健听完也就松了一口气。 他相信汪真是无辜的。 警局大院。 迎来了一批犯罪嫌疑人。 很多人和汪真一样，举起手高呼冤枉的。 警察很专业，不会听信一面之词。 他们只看证据，铁证如山，就是罪犯。 如果拿不出证据，就定为无罪，可以回家走人了。 当然也有当时拿不出证据，后面又找到证据的，警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轮到汪真时。 警察拿出李一健提供的照片，问：“这是你吗？” “是我，警察，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别问那么多，你有没有参与这次犯罪？” “我没有犯罪，我是无辜的。” “为什么出现在现场，那是一群传销分子，你知道吗？” “传销？什么是传销？” 整天待在工程师办公室的汪真，哪里懂传销？ 他的思想，和社会犯罪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你有没有转钱给这伙人？” 汪真就把转了10万的手机截图页面发给了警察。 目前就这么多，要是警察不到场，有可能更多的钱就要往外转。 那个疯狂的氛围中，他也不知道会转多少出去？ 警察要求汪真带路，决定逮捕谈欣然。 汪真吓昏了。 她怎么是传销分子？ 她明明生病还在住院？ 不可能，弄错了！ 等警察将谈欣然所有的资料调出来放在汪真的眼前，他还是惊呆了。 不相信，也必须相信。 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这就是朝思暮想的女朋友？ 这就是心爱的宝贝？ 这就是心中完美的谈欣然？ 汪真在警察的解释下，完全懂了。 对这一套传销的操作手段也有了认知。 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一个看上去单纯无邪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骗人？ 这是汪真不可理解的。 在他的世界观里，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赶到医院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人了。 谈欣然已经出院了。 具体细节护士说不清楚，只是知道她是个病人。 其他的一概不知。 第109章 勇者都是独自舔伤口 汪真拿起电话，打给谈欣然。 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换了警察的手机打过去，显示关机。 “邪恶！混蛋！” 终于忍无可忍，汪真冒出了一句残酷的话。 他一拳砸在医院的前台瓷砖上。 拳头的骨关节部位很快淤青。 护士着急：“呀，受伤了，我帮你消毒。” “不需要。” 没有痛苦，就没有教训。 这是叶大勇说的话，在他赶去西漳市的路上提醒的。 看来验证了。 事情带给汪真的打击可不小。 一时半会反应近乎迟钝。 总觉得自己这么善良理智的人，怎么会上当受骗？ 抓捕谈欣然失败。 警察道：“你可以回去了，有进一步的消息在通知你。” 随后，大檐帽骑上摩托车告辞。 汪真满怀激情来到西漳，要带着一颗已经受伤的心离开。 无论如何，不能原谅自己。 几乎沉浸在懊悔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车向前挪动了几步，又停下了。 心根本不在开车上。 要是继续开下去，就会出祸。 在他不远处，跟着李一健。 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缓缓将车开到汪真的身边。 摇下车窗，探出头，一本正经地喊：“上车。” 谁的声音？ 有点熟悉？ 不管了，汪真没有像以前，打探对方到底是谁。 李一健受不了汪真的这种自我摧毁式的低落。 冲出自己的车。 拉开汪真的车窗。 “下来。” “我为什么要下来？凭什么听你的？” 汪真和对话的人较劲。 甚至没有看出来人就是李一健。 从大老远跟踪而来。 是他报警，抓的坏人，救了汪真。 事情才真相大白。 “你该醒醒了，过去就是一场梦，放过自己。”李一健的话听起来很有哲理性。 “一场梦？换着你试试？” 李一健一把抓住汪真的胳膊，用力一扯，汪真连滚带爬地被拖出了驾驶室。 “你是谁？我打110” “我是李一健，你好好看看。”李一健凑在汪真的耳边，故意声音很大。 李一健？ 汪真听到三个字，扬起软绵绵的头，看了好几个回合，就像酒醉的人。 真是李一健。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番，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谈欣然是个犯罪分子，你该醒悟了，不值得留恋。” “我不是留恋，就是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没有发现？” “算了，谁没有吃亏上当受骗的？回家。” 汪真终于站直了，正了正身子，望着李一健，表情异常复杂。 李一健上了自己的车，扶着方向盘，喊道：“走，上我的车，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代驾。” “还是我自己开车！”汪真不想麻烦哥们。 “回去小茅村最少6个小时，开一辆车我们换着开，顺便聊聊天，说说心里话，你这状态开车我担心。” 汪真也知道，目前自己心神恍惚，要是开车，不出事是小概率。 他只好顺着李一健的安排，坐上了还是他大哥的车。 一眼就被他认出。 “原来你？你跟踪我？”他什么都明白了。 “人生处处都是坑，踩过一个坑，就要小心别再踩坑，就是进步。” 李一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自己血的教训让汪真知道，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 这些都是正常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以前在京城，就碰到这种事儿，差点和你一样，被旁边的人点醒了，逃过一关，算是有福之人。” “这么说骗子的套路都差不多？”汪真哪里明白大千世界里的骗术已经发展成为一条龙服务，难以辨明真假。 不光普通人容易受骗，就连聪明绝顶的人照样也难逃这一关。 人生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想当初就该听你的，我真的后悔了。” “天下可惜没有后悔药吃，还是放过自己，继续开心向前。”李一健鼓励。 “给我一段时间，会尽快走出来的。”汪真在李一健的安慰下，敢于面对现实，不再逃避。 “对了，千万别让我爸妈知道！” 这么丑，汪真哪里敢告诉父母？ 和兄弟提前打招呼，要守口。 “这事，不光你父母，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个分寸我有，放心。” “你是我的好兄弟。” “你也是我的好兄弟。” 看来这件事，带给汪真阴影。 但是他已经看清楚阴影是不值得的。 过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走出来。 随着经历，逐渐的打磨，他正在蜕变中。 前一个晚上没有睡好，两个人商量好，一人开一半。 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才开回家。 父母已经睡了。 小茅村是宁静的。 汪真的回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这是一件好事。 虽然一天一夜，影响了有机种植，但微乎其微。 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这件天大的事情，就彻底翻篇了。 不会在小茅村激起任何波浪。 而这件汪真所做的大傻事，不会传出去，也没有人笑话他。 剩下的，只能他独自消化。 随着时间，伤口总会愈合。 第二天一大早，叶大勇起床，发现了停在院子里的车，轮子上全是泥巴，灰扑扑地。 就知道儿子连夜赶回来了。 “老伴，起床，儿子回来了。” 睡意很浅的汪兰芳躺在被子里，太冷了不想起床，可是听到儿子回来了。 衣服没有穿好就蹦下床了。 “崽崽回来了？在哪里？” 她两三步跑到院子里，满是惊讶。 围着汪真的小毛驴摸了又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汪真刚躺下，睡的正香，屋子里的动静不在听力范围之内。 “你说他不会和那个女的有什么关系！” 汪兰芳疑惑又担忧。 “没有经历，怎么有教训？没有教训怎么能醒悟？” 叶大勇不在乎儿子经历了什么。 他更在乎经历后儿子的反应该是如何？ 这一点他和汪兰芳的思维不同。 “反正贾丹我是要定了，你必须和我一个战线。” 老母亲朝厨房走去，扭头给了老伴一个严厉的眼神和态度。 叶大勇不出声。 自从汪兰芳生病以后，什么事都按她的意愿去办，不敢给她心里带来任何的不好情绪。 不是他不想给儿子自由。 而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大实话。 第110章 斤罗非鱼的亲家 叶大勇只希望这个家庭平安，少些灾难。 有生之年，多几年陪伴老伴，尽丈夫最后的责任。 “要不，吃完早饭我们去镇上赶集买些鱼，来点大螃蟹，马上周末了，接亲家过来？” “行，都听你的！反正家里事情忙完了，红薯地的活也干完了。” 叶大勇同意了。 两个人打算汪真起床后，好好问问，到底情况怎么样了。 经历了身体累，还有心里累的汪真，身心都彻底瘫软了。 躺在床上就像一个老年的章鱼。 四肢大张，贴在床上，没有呼噜声，睡成了非人的状态。 汪兰芳吃完早餐，看儿子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也没有叫醒。 在老伴的搀扶下，两个人赶集去了。 小茅村的镇上有个天然大鱼塘，放养了成千上万条罗非鱼。 价格便宜又新鲜。 不光小茅村的人经常光顾，就连尼县其他村庄也往这边赶。 一次性地买几十条，回去做各种罗非鱼的美食。 算是当地的一大奇观。 老两口赶集，没有想到贾丹的母亲宋小莉心血来潮，约上亲戚也来了。 亲戚有车，就顺路坐上了。 “这鱼多少钱一斤？” “8块一斤，买10斤以上7块。” “真便宜，赶紧买点。” 有人在旁边插嘴。 “其它市场卖12块一斤，这是最便宜的，太划算了。”很快堆起了人群，有人叫。 “这鱼好，新鲜，你要多少？”宋小莉挽着亲戚的胳膊，问道。 “来50斤！回去晒干鱼块吃！” “那我也来50斤，我们家丹丹喜欢吃。”宋小莉站在鱼摊边，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儿，一脸喜悦。 “亲家？你怎么也在这里？”汪兰芳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真没有想到在小镇上看见宋小莉，而且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人家都是在县城里采购的？ 从小茅村到镇上走路也就20分钟，但是到县城开车就得半个小时了。 县城里的人一般不会往小镇上跑，除了赶集。 说话期间，她就紧紧地抓住了宋小莉的手。 “哎呀，大姐，你也赶的巧？” 当宋小莉看见汪兰芳的时候，眼神都亮了。 没有想到两家人这么快又见面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往一起聚。 “我来买点鱼。”汪兰芳笑眯眯地搭话。 “我也买鱼，听说这里的鱼便宜，我打算买50斤。” “罗非鱼上100斤，刮掉鱼鳞甲。”叶大勇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掏红票子。 他碰了碰身边的汪兰芳，暗示：“一起买，各50斤。” “亲家，鱼给你安排上了，付钱了。”汪兰芳开口就道。 “那不行，不能让你们总破费。”宋小莉掏出钱硬要塞给叶大勇。 叶大勇拒收。 汪兰芳也阻拦：“一点小心意，这个星期六来我们家玩。” “你这么一说，我们不去还不合适了，行，我替贾丹答应下来，定在星期六上门做客。” 宋小莉无法拒绝汪兰芳的好意。 再说她也乐意和这家人走的近。 女儿的婚事她也犯愁。 早一天将女儿嫁出去，就早一天心里安稳。 天下做父母的无不是这样的心情。 两个亲家站在鱼摊边聊了许久，话题也多，丝毫不生厌。 在依依不舍中短暂的分开。 只为了下一次更加隆重的相聚。 汪兰芳还要去买大闸蟹，再贵也要买，听说宋小莉就好这口。 买完海鲜，又去买了牛羊肉。 双腿走的有气无力，才停下来，打算回家。 可是东西太多，已经超过两个老人的所能承受范围。 “让崽崽来接！我们没有办法了！”汪兰饭吐出真言，这是唯一的出路。 叶大勇看着身边的大包小包，两个老人是无法提回去小茅村的。 光50斤罗非鱼就已经不轻了。 还有好几斤大闸蟹，10斤羊肉，10斤牛肉，蔬菜水果一大堆。 没有200斤，也有150斤。 合起来和两个人的体重有得一拼了。 叶大勇接到命令，基本照搬，不过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 儿子也该起床了。 叮铃铃—— 汪真被吵醒了。 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对着话筒就嚷：“还让人睡不睡？累死人了！” “儿子，对不起，那你睡！” 叶大勇听出儿子睡意绵绵，没有想醒的感觉。 “爸，是你呀，我马上到。” 听到是父亲的声音，汪真没有怠慢。 睡意全无，穿好衣服裤子，爸妈留在餐桌上的早餐也顾不上吃。 两个外甥抱住舅舅的腿让汪真讲故事。 “舅舅去接外公，舅舅给你买了好吃的。” 汪真善意的谎言。 两个外甥不听劝，汪真只能驾着小毛驴，载上两个调皮的小孩。 镇上赶集的人太多。 虽然巴掌大的地方，就是没有车辆的穿梭之地。 只能将车停在人群之外，一只手握着一个小外甥的手，四处寻找。 他一边走，一边盯着两个小孩，担心不小心就从手上挣脱，跑不见了。 父亲说在集贸市场内来些卤肉。 他们只能往集贸市场走去。 人更加多了。 小茅村每一个月有一次赶集。 一到这个时间，全镇的人都出来了。 往往这个时候商贩多，物价也便宜。 老百姓过日子，也是奔着实惠去的。 已经挤出满头大汗的汪真，终于在集贸市场的尽头发现了父母。 我的天？ 真是超市大搬家了！ 地上放着几十袋物品，每一袋都是鼓鼓地。 “爸妈，早上叫我一起，你们就省事了，这么多东西能搬得动？” 他满是心疼。 老母亲生病了，老父亲几年前也得了中风，一只腿不灵活。 这哪是两个老人能干的事情？ 要是早醒就不会让父母这么辛苦了？ 汪真感到惭愧，可是几天前的惊险一幕已经将他的元气耗尽了。 没有一个深度睡眠，恐怕就躺在病床上了。 “崽崽，你回来了妈高兴。”汪兰芳一看见儿子，笑容就开了。 叶大勇拿过屠户递过来卤好的猪肉，装进了袋子。 朝汪真笑道：“你爱吃的卤肉，今天安排上。” “爸妈，不要老是想着我，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才行。” 汪真扶着母亲，又叫了两个搬运工，将全部袋子装到了小毛驴上。 车简直塞爆了。 差一点忘了给孩子们买零食。 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牛奶，饼干，各种小零食。 第111章 爱情失败，却具有当领导的潜力 小毛驴的后备箱，副驾驶几乎塞的没有空隙了。 孩子和父母只能挤在后排，而后排的地上也堆满了。 “妈，这到底买的都是些什么？” 汪真最近忙着有机种植的事情，是有一段时间没有采购了。 汪兰芳听到这个话题，就来劲了： “崽崽，好事，你猜。” “妈，是不是大姐一家要来？” “你大姐三天两头都在，犯得着买这些？” “那是远方的亲戚要来了？舅舅们过来了？” “妈呀，这次是有大喜事了，崽崽，周末一定在家里吃饭。” 汪兰芳不忘最后提醒儿子。 叶大勇坐在车上逗两个小外甥玩耍，被汪兰芳踢了一脚。 “是呀，儿子，周末回来帮忙，有客人。” 无论汪真怎么问，老两口就是不说客人到底是谁？ 汪真不知道父母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也就懒得管了。 反正有好吃的，还有客人来，自然不是坏事。 贾丹家里，她昨天上夜班，刚刚睡醒。 宋小莉提着50斤鱼，一些农户种的蔬菜，气喘吁吁地上了楼。 没有电梯，拿点重物都遭罪。 她想换套好房子，最好配上电梯，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了。 贾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就知道母亲回来了。 她是个孝女，什么事情都会想着母亲，帮她分担。 “妈妈，你回来了。” 门还没有开，贾丹已经在屋里喊话了。 她几步就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吓了一跳。 几十条鱼在袋子里散开了，刚刚松手的时候没有打结。 “妈，你买这么多鱼吃得完吗？” 要知道家里人口不多，这么多鱼要吃到何年何月？ 宋小莉扶着腰，提着蔬菜，贾丹拿起鱼袋子朝屋内走。 扑腾—— 关门声后。 宋小莉擦拭额头的汗水，又走到窗台前倒了一杯水，大口喝。 半响，才道：“不是买的，你汪阿姨送的。” “汪真的母亲？”贾丹抬高声音。 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房屋内的轮椅上，坐着的那个人嘴角一动，目光中透出一种怀疑。 接着，他缓缓地双手扶住轮椅，将自己推出来了。 “小付起床了？吃早餐了没有？” 宋小莉听到动静，也停止了回答，仿佛是找到了不再讲下去的借口。 “吃了，阿姨。”小付脸色白净，不过毫无表情，一副黑框眼镜下，那双眼神，总是那么复杂。 “今天我扶你下去晒晒太阳，外面天气晴朗，不能总呆在家里。”贾丹看了一眼小付。 顺手将鱼袋子提到了厨房。 “这太重了，要吃很久了！” 50斤鱼的确不少，要是慢慢吃，半年也吃不完。 汪阿姨家里没有鱼塘呀？ 她心里寻思着，怎么老母亲又去白拿人家的东西了？ 这样下去可不好。 “妈，以后拿人家的东西要记得给钱。” “嗨，这什么关系？还谈钱，都见外了。” 宋小莉本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 至少不会当着小付的面说这些话。 可是女儿问的急。 回答的也过急了。 说完就拍了拍嘴巴，心里暗叫：让你乱说话。 “妈，我和汪真就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你千万别扯远了。”贾丹直白，可不藏着掖着。 她本来就正大光明。 事实上，汪真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只有一点小特别，那就是响亮的ai工程师头衔，同学欧阳来的哥们，暗自有点小崇拜罢了。 要是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是见鬼了。 咳咳—— “口渴，喝水。” 宋小莉转移了话题，也终止了话题。 贾丹的问话没有下文。 宋小莉脸上的不自然，小付看在眼里。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 只看不发表意见。 要是不开口，还以为是个帅气的哑巴。 宋小莉想说的话，想谈的事情，只能卡在喉咙。 她决定另寻机会，一定要和女儿谈谈，要是不听劝，就上汪兰芳那一套。 也不是不行。 反正她现在对叶家人爱到骨子里去了。 总觉得要是女儿嫁给这样的家庭，有这样明事理的公婆，还有几个好姐姐，真是掉进蜜窝里面去了。 汪真安顿好父母所采购的东西，丢下一句话：“妈，我去田里忙了，有工人在。” “等等，崽崽。”汪兰芳碎步跟上汪真，抓住手，不让走。 “怎么了？妈妈。” “你那个西漳的女朋友怎么样了？生命有没有问题？” “别提了妈，没戏了！” “真的没戏了？妈就说你们根本不合适，还是当地的姑娘靠谱。” “我走了，地里事情多，忙的很。” 汪兰芳要听的重点，全都听到心里面了。 这么说黄了？ 黄了好呀！ 这不正是朝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吗？ 汪兰芳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去的儿子，朝屋内嚷：“老头子，快出来。” 叶大勇忙着收拾买回来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出一个头绪。 可是汪兰芳一叫，他必须出现。 自从她生病以后，就是这么配合的。 只要老伴高兴，他累点苦点没所谓。 叶大勇双手沾满油腻，正在清洗买回来的羊肉，浑身都散发膻味。 “怎么了？” “黄了？” 汪兰芳鬼魅地笑。 “什么黄了？” “崽崽和那个西漳女，黄了。” “真的？” “刚刚崽崽亲口说出来的，还能有假？” “那就好，看来他吸取教训了。” “抓紧时间，赶紧的，今天就把肉炖上。” “夫人，听命！” 叶大勇说着，朝汪兰芳行了一个军礼，一副很幽默诙谐的样子，可爱极了。 老两口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和物质没有关系。 只要孩子们好，父母就是开心的。 汪真的有机种植基地。 黎师傅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将200亩收成后的红薯地全部翻整完毕。 接下来几天时间，必须完成种子栽培。 因为马上要下雨了。 看着眼睛红肿的黎师傅，汪真差点泪奔。 想着自己这一天下来干的事情真t的龌龊。 而手下的工人却在没日没夜的加班赶工。 作为一个创始人，一个老板，跑去千里之外干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 汪真觉得自己必须要长大。 这样的事情只会发生一次，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第112章 累并快乐 “黎师傅，你回去休息，接下来交给我们！”汪真拒绝了黎师傅的拼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体质再好，也要细水长流。 “好，你回来就放心了。” 黎师傅看样子，也挺不住了。 他洗洗手，身上滚满了泥土，疲惫地回家了。 当老板不在的时候，他必须挺住。 代替老板，站好自己的岗位，不但不偷懒，还加班加点，超额完成任务。 汪真觉得，这个人没有看走眼。 让黎师傅来管理，是正确的。 这两天自己不在现场，却出乎意料的好。 汪真不会管理人员，但有时候看人很准，尤其在事业方面。 以前在当ai工程师选拔助手的时候，也是这样，挑选出来的人才，个个都配合默契。 成为了完全的组合。 私下又是很好的伙伴。 可是，汪真是个另类。 或许人生本来就是不完美的。 在爱情上，他总是看错人。 一次又一次。 当失败过很多次后，冥冥之中也在积累经验。 爱情的失败，是坏事也是好事。 陆小花的种子早已经筛选完了。 她正马不停蹄地播种子。 200亩地，靠几个工人？ 要干到何年何月？肯定是不行的。 这就是大面积种植的好处，减少了人工。 不过，他没有说对方：你正在干无用功。 不，他说了反话：“陆姐，好样的，晚上早点下班带孩子去。” 作为老板，汪真很体贴员工。 作为人，他关心他人。 汪真身上，天生具备管理者的素质。 可以说，当领袖的潜力。 汪真投入到工作中，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他没有干过农活，但是模仿的效率很高。 几个回合下来，就上手了。 不需要拜师费，也不需要让人教。 多看几眼就不在手生。 大块的土疙瘩需要改成小的。 这是机械化操作遗留下来的问题。 只能用人工处理。 有机肥料有羊粪，牛粪，猪粪，几种粪便的组合。 还需要发酵处理。 再随种子一起种植。 种植完后，就需要人工覆盖，并且时间只能缩短在当天。 而这一天就需要全体村民一起上，这是最忙的时刻。 还在后面。 汪真忙着抬肥料。 李一健从另一边的地头走过来，喊住忙碌的他：“你歇歇，我先走了。” 时间太赶，为了挽回自己造成的损失，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又一袋100斤装的肥料扛上了肩头。 他弯着腰，双腿微颤，粗气直出道：“你有事？” “我女儿下午要开家长会，她哭着让我去，哎！” 佟—— 肩上的肥料重重地摔在地上。 汪真用又臭又脏的手无意间摸了一把脸，顿时，整个人就像从煤窑里爬出来的。 他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说道：“孩子是无辜的，你去！” 李一健离婚这件事，汪真费解。 孩子才9岁，就像在父母当中选择，明明两个都是爱自己的。 明明两个都爱。 可是，夫妻两个人的矛盾最终伤害的就是孩子。 要是宋霞能退一步，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 汪真心里想着，要抽时间再找宋霞谈谈。 不看李一健的面子，也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一日夫妻百日恩。 怎么会有过不去的坎？ 没有进入婚姻的汪真以自己简单的观点理解进入婚姻中的人。 这就是没有经历别人的苦，怎么知道别人的难？ 就像汪兰芳以自己的观点，要求儿子必须尽快结婚。 貌似只要是女的，就行。 男方提出的条件，达到了无条件。 可就是这样的条件，对于叶家，也是处处碰壁。 一个字，难。 汪真望着李一健的背影，感觉他背负的太重。 为了小茅村几乎牺牲了自己的全部。 这个代价太大了。 做好有机种植，配合村长发展小茅村的经济，改善村里的生活条件，也成了汪真的自发理想。 以前他从没有想这么多。 他所渴望的就是一个彼此相爱的人。 一个温暖的家庭。 可以随时相伴的父母。 一双儿女。 活好自己就可以了。 如今他的格局正在升华。 人，不能只为了自己而活。 那样是不是太自私了？眼界太狭窄了？ 要为人民而活！ 身为共产dang员，这是基本方针。 汪真的动力就像一台发动机，开始自己充电，发电了。 老师傅们都认为还没有到下霜的季节，不能使用大棚。 没有经过光合作用照射的蔬菜，就没有大自然的精华。 等小苗长出来，遇上霜冻天气，必须盖上大棚。 不过，大棚的架子要上，防止一夜冻霜。 还不及预防。 塑料从尼县拉回来，大棚里的测温仪，喷洒仪器，有机种植改用的自动化装备也全部到位了。 汪真不放心，再次查看种子，确认品种优良，不是转基因。 每一袋都要经过他的过目。 转基金和非转基因的种子可以通过肉眼看出来。 汪真已经有了一定的辨别经验。 上千袋种子每一袋都需要查看，中间和底部看不清的地方，就用漏斗插进去。 光查看种子，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全没了。 这一天，汪真的收获颇多。 累并快乐。 付出总是有收获的。 虽然刚刚经历的身心耗损。 也正在一点一滴的回本。 种植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汪真为了报答工人们的辛苦付出，就在陶老板的农家乐加餐。 期间他再三嘱咐，让陆小花回家喊孩子们出来吃。 这让陆小花感动的痛哭流涕，没有想到汪真这么人性。 她给不少老板干过工，除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纯粹就是赤裸裸的交易关系。 根本没有来自老板的关心和体贴。 也从来没有被老板请客，还带上孩子的。 陆小花被汪真的真诚打动了。 不用说，干活更加卖力。 晚上，陶老板的农家乐。 再次迎来了大批的顾客。 黎师傅带上了一家子人。 陆小花的丈夫和孩子们都来了。 其他几个员工的家属也都到位。 汪真没有数，每座坐满，足足5桌。 光小孩就安排了3桌。 孩子们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汪真不让看价格，说喜欢就行，就上。 今晚就是要开心。 一天的疲劳要让喜悦冲刷，明天就是决定性的一天。 任务重大，每个人都全力以赴。 第113章 成长是按小时算的 汪真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为手下的员工加油打气。 配合度完美到100分。 想象他要是一个500强公司的大老板，效率不知道会翻到百分之几千了？ 他没有管理方式，但又是很高明的方法。 汪真用激励与人文关怀双面法，成功地俘虏了员工的心。 聚餐的气氛空前绝后，大家凝聚力达到了顶峰。 众人一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汪真走的路是一条崭新的路。 他还在探索中。 不过，看上去很有前途。 未来一片朝阳。 孩子们烤肉串，吃香肠，啃玉米棒子。 大人们喝的茅台，吃的大闸蟹，龙虾。 陆小花感慨：“这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餐，过的最幸福的一天。” 黎师傅更加带劲了： “兄弟姐妹们，跟着王总干，日子只会更好。 我们要风雨同舟，无论成功失败都要做好最好，给老板一个响亮的答案，不辜负他的厚望。” “好，一言为定。” 全体员工高声一致。 就连一旁的陶老板也带动了冲动，半开玩笑：“我可以加入吗？” “可以，现在就干！” 黎师傅高兴的站起来，果断地邀请。 汪真出面阻拦：“陶老板也是为小茅村做贡献，都一样的。” 陶老板也是随口说，不过短短时间里，汪真似乎扭转了局面。 带动了小茅村正朝好的方向前行。 这对他来讲就是震撼。 他觉得自己被装在闷罐子里，死不了，活不好。 农家乐就是一个半吊子。 他也愁生计。 “慢慢来，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盼头。”汪真像个智者给予鼓励。 在事业这一块，他就是妥妥的领导样儿。 听说，李一健正在和胡老板胡天进入最后阶段的谈判。 要是他愿意投资1000万，开发一个旅游项目。 小茅村就彻底改善了生活质量。 陶老板收到小道消息后，整天就在盼望着。 要真是1000万资金下来了。 家家户户都有钱赚了。 农家乐开一家根本不够。 他还假想要是生意好了，他就开分店，一直开到尼县去。 到时候就和汪真的有机种植合作。 只做有机蔬菜食品。 这将是他未来规划的一个特色。 一群人聊的欢。 每个人都在畅想未来。 都是美好的。 仿佛这一切，都是因为汪真的到来。 要不是汪真的决定，他待人处事的正直，这些人的日子还在焦虑中担忧以后。 汪真备受感动。 虽然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他的付出，员工都有了回报。 他就认为两者是平等的。 人首先要学会付出，才能有所收获。 虽然经历了奇葩的事情，让他还没有走出来。 可是员工带给他的欢喜，还有他自我反思的加强，汪真就要从谈欣然的泥潭中抽身了。 不出几天，他的内心，就会自动和自己和解了。 成长有时候是按年的。 有时候是按月算的。 但也有时候是按小时算的。 回家这么久，这是他认为最丰富多彩的一晚。 视野和心态都开阔了。 格局也放大了。 茅台很贵，他舍不得喝，抿了小口，全让给了其他人。 聚会没有人醉酒，大家都自觉。 孩子们在场，要做好的榜样。 散场时，全体人员抱团高呼，要紧密团结在王总的身边。 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汪真哭的时候不多，这一次他被人心感化了。 世上好人太多，善良正直的人也多。 那些不好的回忆就随风而去！ 这一夜，洗刷了汪真的污垢，他就像要重生了般。 李一健去了女儿的学校，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放学的时候，女儿死活不让父亲离开，拖着他的腿，嚷嚷着要回家。 可是那个家，对于李一健已经回不去了。 他想回去，和妻子女儿热炕头。 只是宋霞不再给机会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都是自己无能，赚不到钱，给不了妻子想要的东西。 女儿一路哭，李一健一路哄。 哄着，自己也哭起来了。 孩子想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可是不能呀？ 没有办法，李一健被女儿拖着回到了原来的家门口。 被宋霞给拦下来了。 还呵斥女儿进屋，这是大人的事情，不准小孩子插手。 小孩懂什么？什么都不懂。 女儿被妈妈一顿骂，更加可怜了。 在屋内不停地喊爸爸。 可怜的李一健听到了却没有能力回答。 他想哀求宋霞，知道这也是无用的。 法律上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了。 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被宋霞说成违法。 他是个共产dang员，知道违法的后果。 何况自己还是一村之长，不能胡搅蛮缠。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大哥的老宅子走去，这是临时的窝。 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也就500米的距离，李一健就像走不出二万五千里长征。 艰难的跋涉，仍然在淤泥中。 在淤泥的不远处，有一片干的沼泽，上面站着汪真。 他送完员工，路过李一健所住的旧宅子。 看见了这悲情的一幕。 有家不能回。 有孩子不能爱。 有老婆不能疼。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空。 他的内心到底有多痛苦？ 汪真不敢想。 单从李一健涣散的神态，就知道他今夜注定失眠。 爱情有美好的，也有残酷的。 婚姻有幸福的，也有悲惨的。 可是，幸福和美好似乎那么遥远。 如何才能垂青我们这些人？ 汪真遥望苍天，仿佛渴望答案。 苍天无语，答案无解。 他看见李一健扑倒在门边，很想上去扶一把，说一些安慰的话。 可是，他知道，男人的伤口很多时候是需要自己独自承受，独自等待愈合的。 他满载心事，靠向宋霞的小别墅。 屋内还能听到小孩的抽泣声，宋霞的吼叫声。 他没有打扰。 不过想好了，这个事情自己要出一份力。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转身离开了小别墅。 心中却如此坚决。 就像李一健的婚事，将会有一个新希望出现。 回到家中，父母坐在客厅里。 没有燃灯。 汪真以为全家人都睡了，毕竟小茅村的人都进入了梦想。 “崽崽！” 黑夜中母亲的一声响起。 “谁？” 汪真被惊吓的魂都要掉了。 乌黑的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个喊声。 第114章 无解梦中解 听起来又不像母亲的声音。 汪真在慌乱中找到开关，灯亮了。 “妈？爸？你们怎么不睡呢？” 汪真望着老两口，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啥事也没有做。 “回来了，我们在等你呀！”父亲叶大勇开口。 看上去，老人已经有困意了。 可是儿子不回家，当父母的也睡不着。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真实不虚呀！ 汪真上前去扶父母起身：“等我做什么？我忙完就回家了，你们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听说你今天忙坏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这是来自父亲的关怀。 “我没事。”汪真话是这么说，心里却酸酸的。 自己没回家，父母坐在凳子宁愿等，也不睡。 可是自己呢？ 自己有这样为父母做过一次吗？ 一次也没有。 “睡去！爸妈。”汪真扶起了母亲，又去扶父亲。 汪兰芳死死地抓住汪真的手，那双枯萎的手爪子青筋暴露，一点血色也没有。 “明天是什么日子？记得吗？”老母亲语重心长地问道。 “明天？什么日子？” 在汪真的记忆中，明天又是重复的一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基地里的种子要撒播，两天完成栽种。 全体工人加班加点，明晚又是晚点归家的一天。 种子种完后，还要盖土，确保有机肥料和种子完美结合。 这是种植这一环节最核心的操作，必须每一窝都要检查到位。 但凡出点马虎，缺窝严重，就会出现大量的种子无法发芽。 汪真要亲自到位。 从天亮到天黑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要是有点特殊，那就是他打算中午吃饭完抽时间去找宋霞，和她好好谈谈。 他不想看见李一健的窘迫。 女儿和父亲难舍的亲情，是兄弟都无法看下去。 一个好好的家应该重新复合。 汪真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不管不问。 其它方面，他想不起来明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难道是爸爸的生日？妈妈的生日？ 也不对，他们的生日都在上半年，早过了。 汪真想不起来，明天有什么不一样？ 他摇头。 “傻儿子，明天是星期六。” “哦。” 汪真淡淡地回答，没有任何表情。 星期六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现在都做老板了，还有周末吗？ 不存在了。 在他当ai工程师的时候，每个星期双休。 一到星期五的晚上，刘小红就会提醒，明天就是周末了。 对于汪真，周末就是去买菜买肉，做饭煲汤，两个小情侣呆在家中好吃好喝的日子。 汪真没有社交，没有多少朋友。 要是刘小红周末有聚会，家里就只剩汪真一个人。 他就会蒙起被子睡大觉。 周末就是用来缓解身体疲劳的日子。 “你忘记了，明天家里有客人来。”汪兰芳摆出很神秘的模样，故意让汪真猜。 果然中计了。 “妈，什么客人？” 汪兰芳怎么会说：贾丹上门提亲呢？ 她是个聪明的妈妈。 不光会吊儿子的口味，还懂得用各种方法驾驭儿子的思想。 看上去一切都在她的操控下。 “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回答隐秘。 “明天你一定要回来。” “妈，明天基地播种，恐怕没有时间，你们招待！”汪真说的是大实话。 创业才开始，怎么能出现任何闪失？ 已经被谈欣然骗过一次，耽误了一天一夜。 汪真要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儿子，明天不回来恐怕是不行的。”母亲威胁，脸瞬间阴沉。 “妈，我都说了，明天事情一大堆，没有时间。 所有工人都在地里忙着呢，我哪有时间陪客人？再说你们在家里陪就是了。” 汪真累了一天，又被李一健的心搅浑了内心。 现在又被老母亲逼着在家里陪客人。 不陪还不行？ 一腔怒火就要冒出来，压抑不住的烦躁和冲动的话喷向母亲。 “坚决不行，你要是不回来，我可不答应。”汪兰芳拉住老伴的手，从门口进了房间。 扑腾—— 一声巨响。 关上了门。 哎—— 真是无语。 汪真的脑袋瓜子就要涨破了。 烦心事真多，就没有一件省心的。 父母也真是，怎么能这样逼自己？ 相亲也逼，结婚也逼，现在陪客人也要逼迫自己。 做自己真的太难了！ 汪真望着紧闭的房门，想说声对不起。 刚刚说话太冲了，惹的老母亲不高兴。 他知道，只有母亲心情好才利于养病。 可自己内心也有委屈，明明自己就没有错。 为什么要道歉呢？ 他提起的手又放下了，整个人就像灌铅了般，拖动沉甸甸的双腿，迈向二楼。 一步一回首，那么艰难。 打开自己房间的灯，将自己甩在床上，就像断了弦的风筝，又累又困。 一个月来，已经习惯了和谈欣然通视频。 伴随每条微信和视频让汪真进入了夜晚的梦乡。 每当黑夜中灯光熄灭，他能睡去，就是因为心中有爱的人。 可是，谈欣然已经不复存在。 她也不是爱自己的人。 而自己爱情上的无知，爱错了人。 爱上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这些画面，出现在瘫软的汪真头脑里。 他躺在床上，仿佛一个植物人，却有着清晰的思维意识。 那些回忆化成了痛苦，而身体无能为力，毫无挣扎，只能被迫承受。 被迫，强迫，逼迫。 此刻汪真生命的进行曲，达到了巅峰状态。 要是有重生的魔法，汪真肯定第一个跳进去。 可是现实是，他的身体已经睡过去了。 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好梦的交替。 梦里，他正在追讨谈欣然，让给一个说法。 为什么要骗自己？ 骗一个无辜的人？ 为什么要做坏事？ 为什么要做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就不怕有报应吗？ 梦里的汪真化成了大檐帽，一身警服端坐在谈欣然面前，正在审讯对方。 谈欣然已经吓的不能说话了。 她那充满恐惧的双眼就能看出，在汪真的一身警服下，就已经彻底失败了。 她无奈地伸出双手，哀求道：“救救我！” 睡梦里的汪真早已看穿了谈欣然的把戏，选择不再相信。 他抓住她的手，为她套上了手铐。 从此铁窗将成为她下半辈子人生的背景墙。 第115章 全天下羡慕的家庭生活进入倒计时，哈哈哈 她又梦见刘小红站在悬崖边，喊救命。 口口声声喊道：“汪真，你这个废物，快来救我呀！” 听到声音的汪真不为所动。 他不可能再成为她眼中的废物。 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从哪里摔下去，就在哪里爬起来。 他要站起来，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最后汪真还梦见了初恋，郑群芳。 还有那个禽蛋，好像重病在床，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郑群芳又找到了他，要求复合。 可是汪真看也没有看一眼。 呸，禽蛋碰过的女人，不要。 梦中的汪真很有骨气，说一不二。 无论郑群芳怎么哀求，就是跪在地上，让给最后一个机会。 也被梦中的汪真无情地拒绝了。 人生就应该痛快淋漓，快刀斩乱麻。 得不到的就放手，得到的就珍惜。 过去就过去！ 一路高歌，一路向阳。 总有最好的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一个，一定会在某一天出现。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 或许这辈子见不到，下辈子总能见到！ 反正都是有希望的。 人生不就是一个轮回吗! 这辈子得不到的，下辈子得到了，有什么区别呢？ 根本没有。 梦中的汪真心态极致的好，心胸极致的宽敞。 宛如大海，海纳百川。 大肚能容容天下不能容。 真爱一定在招手，那就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梦中的汪真还和弘二分享了自己的思想，认为找到真爱不是不可能。 就是缘分到了，就来了。 有了爱情，就有一切。 幸福的婚姻来了，完美的孩子们也快了，其乐融融的家庭就要出现。 全天下羡慕的家庭生活进入倒计时。 梦着的汪真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一定会实现的。 恍惚中，他还在梦中看见了自己的真爱。 她是那么美，那么善良，那么自信阳光，那么美轮美奂。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上天选中的人。 就是上天特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 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属于他的，他也是属于她的。 他们两个人，彼此是对方的一半。 在他的眼中，她来自人类，却像是来自宇宙。 在她的眼中，他是人，却是神。 他看见了她的灵魂。 她触摸到了他的灵魂。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灵魂伴侣。 当他们在一起后，生下了六个孩子。 三个男孩三个女孩。 幸福指数在全中国是排名靠前的。 几乎无人可以超越。 他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她认为他是这个社会最完美的男人。 他一心一意，她没有二心。 当他们成为灵魂伴侣时，他们同时发现了生命活着的意义。 从他们相识那一刻，一直到死去，两个人从没有吵过一次架，没有红过脸。 他们配合的是那么天衣无缝，相敬如宾，又相濡以沫。 爱到骨子里已经太浅了。 他们的爱，到达了灵魂深处，通达全宇宙。 万物众生都在齐鸣。 大自然为他们唱起了天然的交响乐。 爱是可以在无形中传播的。 他们被宇宙包围着。 沐浴在大自然的强大正能量磁场内。 余生一切心想事成。 这个梦很长。 梦中的汪真赖着不离开。 他要在梦中实现心中所想，一切的愿望。 现实中不能实现的，最终都要在梦中完成。 他还在梦中承诺，要治好母亲的病。 只要给他时间。 “我太幸福了，幸福的男人。” 汪真喃喃自语。 在最后一个梦乡的环节破碎后，他的嘴里还在自夸。 现实生活中，他的状态，和内心的幸福不沾边。 这是他亲口和弘二讲的。 从刘小红让他滚的那一刻，幸福就不见了。 后来经弘二的指点，他发现之前的幸福也是假幸福，就是不牢固的幸福。 不是真正的幸福。 这么一算，他是个不幸福的男人。 “我是个幸福的…? ” 最后的两个字还没有开口时，他睁开了眼睛。 发现昨晚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直延续到清晨。 天亮了！ 幸福？他又练了一遍。 不过，顿时产生了怀疑。 拿起手机一看，凌晨6点。 汪真没有迟疑，胡乱将衣服往身上一套，昨晚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 身上还散发着汗臭味。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 今天基地的任务重。 他得赶早去，还要比任何人去的早。 播种机还没来得及检查。 他火急火燎。 汪真蹑手蹑脚下楼。 就怕父母听见。 少一事就少一桩麻烦。 昨晚的烦恼还压在后脑勺，没有退。 汪真不想和父母硬碰硬。 尤其母亲，万万不能。 “起床了？” 倒霉？父亲起床了，还在客厅站着，朝自己打了一个招呼。 “嗯。” 汪真不敢搭讪，得赶紧离开。 实在不行，就跑。 他已经想好了。 “带上包子，赶紧去！” 父亲已经将包子加热好了。 他还以为父亲会和母亲一样，要求他要留下来。 原来父亲总是在最后时刻，给了汪真空间的人。 “好的。”汪真没有拒绝。 父亲加热了8个，他拿了2个。 “还有这个，给。” 叶大勇递给汪真一瓶蒙牛的纯牛奶。 父亲真把自己当成孩子的？ 汪真咬了一口包子，拿过父亲递过来的包子，没有说感谢的话。 这些表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的爱很深，埋在心里。 不是用言语能表达的。 他对父母的爱都在用行动表达。 父亲没有阻拦，也没有说中午回来陪客人的话。 汪真也不在提这件事情。 从家里出来，感觉无比轻松。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陪客人是昨晚的计划，如果他不愿意，父母也不给予压力。 毕竟天下最爱自己的，最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的父母。 可是汪兰芳的爱，是另类的。 汪真不懂，也不愿意去懂，更不配合去懂。 当他赶到基地时，黎师傅的播种机已经开始工作了。 “老板辛苦了！”黎师傅开着机械正张着大嘴，笑的看不见眼睛了。 汪真知道这是黎师傅和自己逗乐呢？ 说辛苦，那肯定是他辛苦才对，自己干的，还不如黎师傅的一个皮毛。 种植技术没有黎师傅懂。 干农活的身体素质没有黎师傅好。 拼搏精神还不如黎师傅来的猛。 就是这样的人物，能够被团结在汪真的身边。 不是黎师傅喜欢汪真的作风，那就是汪真的人格魅力吸引来的。 第116章 鬼谷子之管理阴阳招数 汪真朝黎师傅挥挥手，没有作答。 过多的表达，都是一种表面功夫。 汪真要靠行动证明他对黎师傅的好，是真正的好。 黎师傅已经干完了50亩。 这50亩种子和有机肥料一同下播。 人工需要覆盖种子，也就是给种子和肥料盖上一层薄被子。 对准每一个种子的小窝轻轻一掀，将薄土填上。 任务不重，但是步骤繁琐，是点滴的功夫，不能有偷工取巧。 这种活，只适合女人干。 男人就粗枝大叶，没有太多耐心。 由陆小花带头，找了几十个小茅村的中年妇女，突击要干上一整天。 汪真到了没有多久，陆小花就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基地。 “你们都去那边，从头开始，不要在田里到处踩。”汪真吆喝，又喊来陆小花。 “陆姐，你负责带领她们，今天任务虽然非常重，但万不可马虎。”汪真是个聪明人。 他选择了陆小花作为临时管理人员，将责任分担下去。 而自己成为总的统筹人，这种办法是高明的。 并且，这一群人没有直接受黎师傅的直接管理，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对于黎师傅的信任，汪真是没有丝毫怀疑。 不过，他觉得给对方一些难题，制造障碍，观察对方的反应和态度。 是他暗地里对黎师傅的考验。 虽然这种考验不算是阳谋，可是也不算是阴谋。 在一个管理者和一个临时自己安置的管理人员之间，他试探双方的能力和品质。 一个人有没有管理他人，帮助他人，包容他人的胸怀和格局。 有没有成为一个好的管理者的水平。 他在布局的同时也在自我学习与成长中。 “遵命，汪老板。”陆小花二话不说，全听汪真的。 领着一群人在田间的另一头干的热火朝天。 很快那群妇人就成了小茅村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她们是农田里最美丽的女人。 黎师傅独自开机械，这种大型的高科技，除了李一健会。 全村也就黎师傅是个百事通。 什么都会，什么都行。 他的速度快，开车技术好，而且做事让人放心，大家有目共睹。 然而人群还是响起了不同的声音。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一群女人在一起不就是大戏了？ 女人就不能聚集，凑在一起准没有好事。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血的教训。 果然出事了。 有人在其中给黎师傅穿小鞋： “他呀就是爱表现，总以为当个小官，就狐假虎威的，像只狐狸。”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个人不是一个好人。” “整天嘻哈哈地，这种越是爱笑的人心里越阴深。” … 女人我一句，你一句，简直把黎师傅的内裤都掀翻了。 从家里到家外，从头上到脚下，满嘴都是这个男人的这不好，那不好。 一个女人牵头，所有女人都在起哄。 而汪真故意走近，装作低头干活，不声不响。 其实在认真听，她们嘴里的黎师傅长的什么样。 逐渐，汪真听出了一个大概。 而牵头的这个女人，就是陆小花。 说汪真狡猾，一点都不沾边。 可是他聪明起来，这群女人就不是他的对手，尤其陆小花。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下套，这是难听一点的说法。 他在考核中。 而陆小花也中计了，恰恰中的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伎俩。 她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汪真不动声色，悄悄地离开，朝黎师傅走去。 “黎师傅，休息片刻，喝口水。”他从田埂上拿了一瓶为工人准备的矿泉水，高举手臂。 黎师傅许是渴了，将机械暂停，跳下来，接过矿泉水，一口干了一半。 “今天争取完成任务，估计要干到天黑了。”黎师傅朝着大片的土地看去，满脸乐观又憔悴。 “你去检查一下他们的工作水平，有没有做的不到位的？ 纠正一下，这方面你是专家，我是门外汉。”汪真指着那群妇女，表达的相当诚意。 黎师傅是个老实人，凡事都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掏心掏肺地为汪真创造价值最大化，从没有想到一些拐弯抹角的事情。 而汪真对于他的考察，也丝毫不在自己的感受范围。 毕竟老板没有戳破这层纸，比如在陆小花和黎师傅两个人之间说的直白：黎师傅是主管，陆小花是黎师傅的下属。 而且任何情况下都是。 况且当汪真宣布今天的临时管理者是陆小花的时候，她欣然接受了。 虽然之前汪真说过，基地里只有一个主任，就是黎师傅。 黎师傅听到老板的吩咐，和陆小花一样，二话不说，就走向那群女人。 他是带着主管的身份过去的，这是汪真刚刚原话的意思。 至于汪真额外的安排，只有陆小花心知肚明，汪真揣着明白装糊涂。 几十个女人还在叽叽喳喳，就像一群麻雀，说个不停，变相也耽误了工作。 可是嘴巴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这是女人的通病。 “你看，他来了，讨厌鬼，来这里干什么？” “呸呸呸，不稀罕，我们不会干嘛？一个大老爷们的，懂这种细致活？” “别怕他，要管让他回去管管自己的那野娘们，跑的几年都不回家了。” … 女人的嘴，真是恶毒的玫瑰刺。 杀人不掏枪，骂人不带脏。 “别理他，咱们有陆姐管，他算什么？” 最初讲话的就是陆小花。 只要她一张口，全部一边倒。 一会儿工夫就被带坏了。 黎师傅越近，这些女人的头埋的越深，气氛越静。 没有人打破。 “这些窝没有盖好呀！你看看。” 黎师傅拿起散落在外面的种子，朝一群女人说话。 可是，沉默还在继续，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些敌意。 “肥料也露在土块上，这样不行的，肥料要和种子完美结合，大土块要用手掰开，这样只会降低产量。”黎师傅一说话，就爱唠叨。 他看不惯这种做事马虎，不细心的人。 川字纹就锁死了眉头。 他抬起头，看向几十个女人，个个心怀鬼胎，却毫无察觉。 “停下，重新来过，不过关。”黎师傅简直要吼起来了。 老板没发威，主任就发飙了。 而且还不算一个有实权的主任，毕竟今天，他的权力临时被“剥夺”了。 第117章 管理的天花板 当然汪真有想法，只有通过这样做，才能让团队更加凝聚。 在挫折和困难面前才能经得起考验。 这是汪真思考问题的关键。 以前当ai工程师的时候，也有好几十人配合他完成一个项目。 可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他们都要经历一些挫折。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挫折就打败了人，就看清楚了一个人。 但是挫折有时候让人醒悟，从此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汪真要的是后者的结果。 他想知道团队的团结是否经得起考验。 毕竟挫折还没有遇到，预防是有必要的。 防患于未然，这是他在ai工程师这么多年的一个私人习惯。 然而，事情不是黎师傅想象的那样。 他惹毛了一群女人。 一群小茅村的乡间村妇。 “姓黎的，你算老几？你是老板还是狗腿子？” “他呀，连狗腿子都不如？这是可是我们花花的地盘，滚。” “他就是一个没有女人要的老男人，装什么高大尚？想和我们斗还是一个没有穿裤衩子的小孩。” “你滚不滚？” “大胆，谁让你们这样的？”黎师傅恼火了，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和欺负。 虽然家庭条件目前一般，但是也没有人敢这么嚣张的骂过他。 “这里是人家花花的地盘？你抢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帮衬陆小花说话。 “陆小花，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黎师傅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要是不和陆小花算账，那就不是他黎师傅了。 “是我，怎么了？” 陆小花根本不装，大方地承认了。 那又怎么样？ 这么多姐妹在场助威，她怕吗？ 陆小花一种看不起黎师傅的刁样，在汪真的眼皮子下表现的淋漓尽致。 果然，再一次中计了。 黎师傅也是个性情中人，他是个直肠子，受不得别人的冤枉。 明明这个基地的二把手，老板发话让自己来管的，还有错了？ 要是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大吼大叫？ 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再说一遍，你们全部要返工，这样下去就废了，这不是普通的种植。”黎师傅并没有妥协。 和陆小花干起来了。 “凭什么听你的？老板让我管这里的，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你的老大，你就该听我的，不听也得听。” 一个不愿意照办。 一个强迫性地要求照办。 两个人眼看就要闹僵了。 围观的女人见大势不好，只顾保全自己了。 纷纷住嘴，没有人出来对峙。 “我去找老板。”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当老板的面说清楚。” 刚刚还在现场的汪真，早已溜走不见人影了。 他早已料到这一步了。 “你跟我去见老板。” “你拽乱了我的衣服，必须在老板面前说清楚。” 陆小花不依。 黎师傅不饶。 机械操作被迫停下来。 田里没人看管也乱成了一团。 有女人干脆停下手中的活，坐在地里聊天，不干了。 躲在远处田头的汪真，躺在地里，斜着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就等着两人四处找他。 他要亲自问问，这两个人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和你吵，和你说都是废话。” “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吗？浪费我的水水。” 一边走，一边吵，没完没了，谁也不退让一步。 两个人就像赌气的小孩子，在田里走来走去，到处看。 还好，其中的一个发现了汪真。 就走在前面，另一个看见，自觉跟在身后。 汪真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惬意的很。 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他不就是等待此种感觉上来吗！ 两个人靠近的时候，他假装睡着了。 “汪老板，你给评评理，太气人了这黎师傅。” “汪老板，都是她的错，蛮不讲道理的妇人，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你就是没有女人要的渣男。” “你才是渣女。” “渣男。” “渣女。” … “好了，都住嘴。” 汪真装的刚睡醒，被吵着了，很不开心。 老板一声令下，只好住嘴了。 “吵什么吵？至于吗？” “不是，老板都是他的错。” 陆小花觉得汪真在批评自己，特难受。 黎师傅也觉得这汪真的话音之内，就是让自己检讨。 可是检讨什么？自己一点错误都没有。 “你觉得自己没有错，都是他的错，你都是对的，能吵起来吗？” 汪真盯着陆小花，说的道理，陆小花就像听不懂一般。 “还有黎师傅，你和女人吵什么？” 汪真完全没有照顾黎师傅身为管理者，就怂恿他。 两个人瞬间哑巴了。 愕然地看着对面的老板，一脸淡定。 这什么情况？老板的脑子是不是短路了？ 两个人的表情一致性地懵了。 猜不透老板到底想些什么？ “你们两个人是要干架的，果然不出所料，哎！” 汪真边说边失望地摇头，假装很悲观。 对二人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透我了？” 陆小花瞪着眼睛，嘴巴说完话就合不拢了。 将时间仿佛定格在上一秒之前所有的事情倒带，并且突然醒悟。 “汪老板，你这是给我穿小鞋了？还是挑我的缺点？” 黎师傅仿佛嗅到了一股味道，闻到这个味道后，自己也明白了。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 “好，很好，真的好。”汪真独自鼓掌，看着陆小花笑，又看着黎师傅笑。 笑的让两个人看见老板就害怕。 还以为老板的内心高深莫测。 各自凉飕飕地。 其实汪真职场识人术，多少有前老板的功劳。 如今正在他自己的基地里，小露一手，真没有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陆小花，你明知道这里的管理者是黎师傅，但是没有拒绝我的提议，说明你有私心，只要有机会就干掉黎师傅。” “黎师傅，你作为这里的管理者，虽然被骂了，受气了，但是好男都不和女斗。 你要放大胸怀，用软办法让她们服软，硬碰硬就是现在糟糕的结果。” 汪真将一只手搭在黎师傅的肩膀上，很认真地说： “管理是有技巧的，千万不能用蛮力，那样只会让别人尽快离开你。” 话一出口，陆小花的脸就刷的红了。 她的确有私心，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第118章 老母亲出绝招 叫喊来的那几十号妇女，有些也是她生活中的对手，还有的是她自己羡慕嫉妒恨的。 老板给了一个好机会，让她管着这些女人。 不就是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 一方面给对手一点颜色看。 另外一方面虚荣心作怪，羡慕嫉妒的内心获得平衡。 黎师傅更加无地自容。 自从汪真让他当上了主任，安上了这个头衔后，也变了。 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一夜之间变成了领导。 人就飘了。 管你陆小花，还是陆大花，六亲不认，该骂就骂，该凶的时候就凶。 这不就是管理吗？ 管人吗? 就是让对方听自己的话，被驯服。 “但是，我也有错，我不该没有通知黎师傅的前提下就直接越权安排陆小花，这是我的问题，我必须改正。” 汪真当着两个的面，狠狠地批评了一番。 人都是要面子的，看上去两个人正在虚心接受意见。 谁又知道暗礁下面的涌动？ 汪真也想到了。 他在自己身上也开刀，主动承担责任，承认错误。 陆小花看老板都道歉了，自己还闹别扭就不该了，那真是小心眼了。 主动表态：“老板，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有私心，下不为例，绝对配合黎主任，不再为难他。” 陆小花讲完，走到黎师傅的身边，弯腰鞠躬。 黎师傅怎么能受得起？ 古话说的好，要是男女干仗，胸怀大的那一方最好是男人。 有问题男人要积极解决问题。 没有问题也要承担问题。 总之，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男人的身上。 黎师傅被陆小花的大度感动了。 他摸着头皮，低垂着头，知道自己想强势地按压住别人。 这是错误的管理。 用心去感化对方，要有耐心，包容心，才是管理的敲门砖。 他以前没有当过管理者，经验的确不足。 要说管理，汪真也没有任何阅历，就是他知道关键时刻如何把握全局，让人心团结。 这不是后天学习改变的。 汪真是天生的。 一棵好苗子差点就被淹埋了。 还好，他是幸运的，在小茅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承认，不该对陆小花有偏见，认为她会抢了自己的职位，心里有怨恨。” 看来，汪真大功告成。 要是不这么折腾一下。 他真不会发现两个人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沟痕。 更没有想到他眼中的黎师傅也有这么明显的缺点。 以前他总认为黎师傅就是一个完美的人。 看来识人是需要被考验的，不能凭一时的感觉。 黎师傅主动伸出手，与陆小花言和。 陆小花也热情的伸出手，用力和黎师傅相握。 两个本来就有仇恨的双手却在汪真的巧妙安排下换来了和平。 这就是汪真最渴望看见的场面。 只有这样，基地的效率和工作质量才会更加有效。 才能以最低的成本干出最高的产能。 接下来的盖土工作就是靠人的自主积极性。 能当成给自己家种田一样的心态，汪真就成功了一半。 他没有研究过成功学。 但是知道，事倍功半的道理和常识。 汪真将两个人紧紧抱成一团，鼓励道： “我们是一个团队，尊重原则，要以心换心，管理最终是人心，做人最终也是人心。” 这番话大大地提升了两个人的思想和认同感。 不光和好了，而且对将来的配合有了更多共鸣和默契。 在汪真不断加冕式鼓励与深度暗示下，陆小花跟在黎主任的身后往基地赶去。 回到妇女中间，就说清楚了真相：以后都要听黎主任的，她首先第一个站出来全力配合。 黎主任也不甘示弱似的，比女人更加有诚意： “我愿意为你们所有人付出，需要我做任何事情，都愿意。” 这群女人虽然不好惹，可也是很好哄的。 就几句好话，就哄的乐开了怀。 不愉快一闪而光。 汪真看在眼里，感觉终于天下太平了。 这时，一阵嘶嘶的声音从空旷的田野传进了汪真的耳膜。 “这是什么怪声音？” 不约而同，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像是喇叭声？” “村委会的喇叭坏了？” 渐渐地，汪真听清楚了，村委会的广播要响了。 不过听起来出现线路故障，就像电线烧出火花的触感。 “各位村民们，你们好，咳咳。” 广播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还发出了干咳声。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 汪真放下手中的活儿，竖起了耳朵。 “汪老板，是不是你老母亲的声音？” 黎主任朝汪真露出诧异的怪样。 老母亲？ 啊？ 听起来声音很像，可是她去广播？应该不会！ 一阵咳嗽声过后，有了声音： “我是汪真的母亲汪兰芳，现在全村寻找我儿子回家吃饭 看见的告诉他一声，家里有很重要的客人来了。” “咳咳…” 话筒再次发出嘶嘶的声响后，就挂断了。 “我说！就是你母亲的声音，一点不假，你赶紧回去，家里来客人了。” 黎主任露出了猜中后的喜悦，催促汪老板回家陪客人去。 基地有他在，老板不必担心。 他传递的信号也表达了自己的自信。 “我不回去，走的时候已经明确告诉家里了，基地任务繁忙。” “你还是回去，要是舅舅大姨来了，不回去岂不是没礼貌？”黎主任好心劝告。 “来了也不去，我分得清轻重。”汪真内心是抗拒的。 黎主任劝说无门，汪真站在田间不走，和大伙一起忙碌着。 十几分钟后，广播又再次发出嘶嘶响。 继而听到干咳声。 “汪真，你现在立马回家，给你5分钟时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是不是要让你老母亲杵着拐杖去找你？” 汪兰芳此刻站在村委会广播站的办公室，大发雷霆。 “婶子，你不能这样，我会丢了饭碗的。” 广播站的同志已经被汪兰芳收拾了一通，一脸委屈的埋怨。 “闭嘴。” 挂断话筒的汪兰芳还在怒火中。 明明自己私闯别人的工作禁地，反而浑身都是理由。 却把错误推给了对方。 对方可是啥也没做，门就被哐当一声踢开，紧接着就让他靠边站。 广播站的同志是年轻人，他一看是汪真的母亲，也上年龄了，尊老爱幼吗，他还格外敬重。 没有想到反倒打一耙，活生生地被抢走了话筒。 这要是被村长知道，挨骂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年轻人抱着脑袋，一脸无赖地说道：“你给我惹事了，大婶。” “你放心，什么事也没有，我回家了。” 汪兰芳心中仿佛有杆秤，知道此事掀不起大风大浪。 说完，还朝小伙子乐呵呵地笑，挥挥手就走了。 留下年轻小伙子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天花板，一想到结局，就感觉天要塌下来似的。 第119章 一对亲家的阴谋 基地里。 几十个妇女围着汪真，说俏皮话，一点也不害臊。 “汪老板，我看你家丈母娘要来了，还有什么客人是最重要的？肯定丈母娘才是最重要的。” “那女朋友长的一定很好看，要不要带给我们看一眼？一饱眼福？” “没准就要结婚了，一年生一个，七八个都不算多，哈哈…” … 这一群女人，几乎没有单身的。 不是大嫂，就是大妈。 年轻的也有40多岁了，年长的快一个甲子岁数。 经历不少，见识不广。 但是在婚姻的世界里，肯定自认为见多识广。 了解婚姻，了解男女。 汪真从来没有结过婚，对于女人根本不懂。 面对这样的玩笑，他就像闺中黄花女，听到就觉得肉麻。 他怎么知道家里有什么客人？ 问了父母，没有人说。 但是有一点，肯定不是她们嘴里的女朋友和丈母娘。 这一点他是肯定的，绝对不可能。 要是有，他也应该是第一个人知道。 汪真被一群娘们东一句西一句，整的不知所云。 很想躲在一个清净的地方，什么都不想听。 可越是这样，越被这样的声音包围，叽叽喳喳，快受不了了。 “汪真，快回家。” 有人从很远的地方喊。 一天到晚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汪真对于传进耳膜的喊声装聋子。 一群妇女正在八卦自己，老母亲的招数够狠，到底又是谁上门找事？ “你快点回家，再不回去，你妈就来了。” 喊声声声入耳。 汪真无奈，停下手中的活儿，站直腰板，看清楚是大哥来了。 跑的飞快，就像有大事发生。 老母亲要来了？ 那怎么行？ 要是在这土疙瘩的田里走几步，不是摔跤就是绊倒，这里不是母亲该来的地方。 “让她别来，这里根本不是她能来的，大伙都忙着干活呢？” 汪真只好和大哥搭讪，希望大哥看清楚眼前的形势，播种要紧，这是正事。 “不行，你必须回去，要是不回去，有可能大妈就要气昏过去了。” 大哥不光是来传话的，将汪真带回去才是他的本意。 要是劝说不成功，回去还被大妈一顿训。 大哥机智，虽然上次被汪小弟耍了，这一次他也要扳回来一局。 汪兰芳正在家中招待客人，怎么可能被气晕了。 她料定汪真一定会回来，知道儿子躲在地里，还知道广播这个招就是绝。 “怎么会呢？你来的时候她还好吗？” 这句话算是让汪真急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老母亲生气，气到严重的时候就晕过去，没了呼吸。 毕竟发生过一次，他已经害怕出现第二次了。 “快不行了，赶紧回去，我怕是支撑不住了。” 大哥的样子紧迫，一看就是要出事的征兆。 汪真岂敢怠慢，扔掉锄头，就往家的方向跑。 他的速度快，将大哥甩的远远地。 “等等我，等等我，慢慢同你讲清楚。” 大哥想边走边解释。 其实大妈没有说的那么严重，他说的话前面是加了有可能。 这样汪真既能回去，又能缓口气，回到家里确信大哥说的没有假。 这下好了，这么跑起来，回去一看，大妈喜气洋洋，不是一个病号？ 汪小弟又不会放过自己了。 大哥的小伎俩眼看就要泡汤。 叶家大院里。 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 宋小莉和汪兰芳二人坐在院子里嗑瓜子，聊天。 你一句我一句，关系越来越融洽，比亲家还要亲。 “大姐，这事成了，我以后就常住这里，多好的环境，小茅村好呀，我喜欢。” 宋小莉对农村生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在城市里的钢筋水泥笼子里待久了，开始向往这样天然的田园生活。 “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就在小茅村养老，我们的老年生活那是一个好呀。” 汪兰芳握住宋小莉的手，就像自己的左手摸右手。 叶大勇也没闲。 一会儿端花生，一会儿切水果。 换着花样招待这个贵宾。 在叶家大事小事的操办中，尽管也嫁出去了三个女儿。 可是对待宋小莉这个亲家，待遇级别那可是最高规格的。 三个女儿的婆家也没有受到这么隆重的礼待。 叶家那是把待人接物的家底全搬出来了。 “你说，贾丹她怎么还没来呢？应该下班了呀！”宋小莉的眼神焦急地看向大院之外。 说好的她先来，贾丹上完夜班就赶过来。 这是宋小莉走之前，贾丹承诺的。 她还要求女儿：不能让阿姨三番五次地接，我们应该主动一次，要不就是摆架子，做人不能这样。 贾丹在汪兰芳多次上门拜访后，也觉得亏欠阿姨。 同时还欠着汪真一顿饭，可惜上班时间忙，无法抽身。 其实她还有难言之隐。 只是宋小莉不认同女儿的这个观点。 就像汪兰芳也不认同儿子的一些思想。 就这样，简直有点阴差阳错，两个操心孩子的母亲竟然完成了天作之合。 一个想将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 一个将让自己的儿子娶对方的女儿。 原因很简单，这两个孩子都不愿意走进婚姻。 而两个母亲却认为，他们俩就是最完美的组合。 他们要是结婚了，一定幸福。 天下哪个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女活的好？比自己还要好？ 他们已经找到了筹码，就是撮合二人的婚事。 “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别担心。” 汪兰芳拿起一串葡萄递给了亲家，还拍拍对方的膝盖。 就像在安慰自己，也在笃定自己的选择。 没错，汪真一定会回来，他一定的。 贾丹也会来，一定会来。 没有理由和措辞。 两个年迈的妈妈，一边聊，一边眼睛在远处观望，手眼都没有闲，掩饰了心中的担忧。 而另一边的贾丹。 下班的时候被一个病人缠上了，还在医院走不开。 病人是一个老头，很久以前就认识贾丹，还受过她金钱上的帮助。 老头再次生病，家里没有亲人照顾，他说贾丹是自己的女儿。 一定让贾丹亲自照顾他。 第120章 偶遇的必然 可是她刚下班，干了一个通宵，晚上还要继续上夜班。 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病人，就忽略所有病人。 再说，贾丹决定私下打探一下老头的家庭状况。 在她过往的印象中，他有儿子媳妇，还有一个女儿。 怎么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女儿儿子都不再露面了。 贾丹是有怀疑的心态。 无奈之下，她想安顿好老人入院，并将他的特殊情况告诉院里的主任。 想通过主任，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给予老人一定的帮助。 比如费用一部分减免。 这些大事，她一个小小的护士长也没有这个本事。 可是老人不同意，坚决让贾丹陪在身边，不依不饶。 严重影响到了医院工作人员的正常生活。 在主任的劝说下，答应为老人做主，老头才算放过贾丹。 其实老头不是胡搅蛮缠，实在没有信得过，能够依托的人。 现在除了贾护士长，就没有任何人了。 要是不抓住她，他就没有希望了。 贾丹体谅老人内心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和对疾病的担忧。 经过几个小时的沟通，商量，主任的参与。 总算有了一个针对性的特殊方针。 贾丹如释重负，急匆匆地从医院走了。 她想起母亲的安排，今天要去叶家吃中午饭。 贾丹打算去采购一些水果，礼物，算是送给汪兰芳的回礼。 还想着买些鸡鸭鱼肉，就算不能在外面的饭馆里吃。 只要是自己出钱买的原材料，那至少也算她还了汪真一个人情。 贾丹最不喜欢亏欠别人，这是她的为人。 买完这些礼品和食物，已经快11点了。 完蛋了，又要被老母亲批斗了？ 贾丹内心忐忑，她是个孝女，从不给母亲添麻烦。 也是个乖乖女，听母亲的话。 母亲安排的计划，让来叶家，她考虑再三，就来了。 不过，这些全都是小事。 母女之间的这种默契，还没有出现在大事上。 婚姻大事，多年来，母亲都主张她找一个，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贾丹除了不吱声，就是沉默。 而母亲认为，主要是没有遇到一个特别合适的。 这一次，在宋小莉的眼里，叶家就是最合适不过的。 而贾丹和汪真之间，始终还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 关系处成了两个好朋友，也就如此。 贾丹骑的女式摩托车，一路狂飙，朝叶家赶。 宋小莉正要拿起手机打给女儿。 汪真也从基地赶回家的路上，马上就到了。 一路除了担心母亲的身体，他心中是有不快的。 就是对母亲的做法不解，可是母亲又在病头上，能责怪她吗？ 他迈着快速又沉重的步伐，想快速见到母亲，又害怕见到母亲。 穿过几栋邻居的房子，就要到家了。 速度放慢下来，心思凝重。 这时，一辆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很快，摩托车像是发现了什么，在前方停下来了。 司机下车，扭转头，取下头盔。 “你怎么在这里？”汪真老远就看见了，此人正是贾丹。 “你怎么在这里？”贾丹也不假思索地发问，她很好奇汪真怎么会出现这里？ “这是我的家，往前走300米，就到了，你看。” 汪真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白色小洋楼。 那正是叶家。 “你妈让我来做客，时间太赶了，医院出了一点小事，来晚了，也没有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贾丹指了指摩托车上面的购物袋，那都是满满当当的大包小包。 “那太好了了，走，刚好我妈说家里有客人，让我回去看看。”汪真想也没有多想，说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母亲说的客人其实就是贾丹。 汪真推着摩托车，贾丹跟在其后。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叶家大院。 一进院子，可把两个母亲惊呆了。 一阵愕然后，脸上就露出了百合花一样美丽的笑容。 二老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变的这么亲热了。 私下，还在拼命撮合的。 谁知道年轻人自己都已经发展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两个老人你看我，我看你，就觉得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在她们眼里，贾丹和汪真似乎已经好上了。 其实，那都是一场偶遇。 半路上的相逢，刚好上门做客，自然会说笑的。 发展到哪种地步，也只有当事人之间心里是最清楚的。 “妈，干妈。” “宋阿姨，妈。” 两人不约而同地喊出口，又彼此笑笑。 场面的温馨真是让两个妈妈再度惊掉了大牙。 “妈，贾丹买给你的礼物，保健品，还有鸡鸭鱼肉。” 汪真帮忙将这些东西从摩托车卸下来。 “好孩子，我的干女儿，你可不能花钱呀，干妈有钱不缺。” 汪兰芳称呼贾丹干女儿，还没有改口。 不过她早就有了小心思，什么时候改口让对方称呼一声真正的妈，还在等待好的时机。 “这些都是孝敬您老人家的，同您给我的相比，已经不值得一提了，收下！” 贾丹乐呵呵地解释。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呀干妈就是妈，不讲这些生分话。” 汪兰芳就在当下抓住了这个时机，脱口而出。 这话没有引起贾丹的格外注意。 两个妈妈的暗中布局，她也是一个局外人。 汪真放下鱼肉从厨房出来，顺口就问到关键问题：“妈，客人在哪里？” 他以为的客人就是七八姑八大姨，几个远道而来的舅舅。 “宋姨不是客人吗？” 汪兰芳看也不看儿子一眼，开口就回话。 回答的速度没有大脑过滤，似乎早就有准备好的答案。 “那是，宋姨的确是客人。” 可是，汪真认为很久没有见面的亲人，才算得上客人。 宋姨前不久来过一次，而又在本地。 严格来讲，不算真正的客人。 不过，老母亲说是，那就是。 汪真已经和宋小莉打过招呼。 在汪真眼里，贾丹也算不上客人。 他们的关系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男女朋友，虽然没有培养出感情。 普通朋友，又没有发展的像模像样。 就是这层奇妙的关系——很熟。 “贾丹不是客人吗？” 汪兰芳此刻的双眼已经死死地盯住了儿子。 她正密切观察对方的神情变化，从而能判断儿子和贾丹是不是已经发展出了那么一层意思。 这种感觉很微妙。 汪兰芳懂得揣摩儿子的内心，黑眼珠正在快速转动。 汪真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出她的黑白方寸之处。 第121章 强扭的瓜，能甜 “她怎么是客人？我们已经很熟了，想来吃饭那是随时的事情。” 汪真瞬间将贾丹和自己的关系已经界定了，就是熟人。 而且熟悉到叶家可以自由出入。 “汪真你们家的洗手盆在哪里？我的鞋子上有鱼血，清洗一下。” 贾丹的手腕，手上，沾满了鱼血。 袖子挽的高，等待着清洗身上的污垢。 “你去外面！出门左拐的角落处有个洗手盆，很大的。” 他抬起右手指着门外，一副很自然的表情看着贾丹，这就是熟人之间的互动。 没有惊喜，也没有距离。 一切都那么自然平淡。 “哦。”贾丹应声，就朝门外走。 袖子挽的很高，白嫩的胳膊露在外面。 皮肤细腻又光滑。 平时穿着白大褂，看不清，这一次汪真看清楚了，真是不可尤物的美。 第二念时，汪真就醒悟了，看人得看内心。 贾丹点点头，与汪真之间的对话，看不出有丝毫的情分和暧昧。 就像这里是家，她和家人沟通，很普通的。 汪真看了一眼贾丹出门的背影，再也没有看第二眼。 贾丹出门，也没有回头瞅第二眼。 门外的洗手盆就是专门用来洗手洗脸的。 农村人从田地里忙完回家，一般身上手上都是灰扑扑的。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 安装水龙头就是图个方便。 小茅村家家户户都有。 水龙头的水大，细皮嫩肉的胳膊在水流中冲刷，很快就干净了。 贾丹用力甩去水分，放下袖口，大大咧咧地再次进门。 而汪兰芳和汪真还在原地，彼此对望，对话还没有结束。 汪兰芳看了一眼贾丹，认为最佳时机到了。 也不管汪真到底会怎么想，明显就是故意说出来的。 “妈说的重要客人就是我的贾丹。” 汪兰芳的话是说给汪真听的。 只是音量提高了，刚进门的贾丹肯定听进去了。 她不知内情，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无所谓。 贾丹还给了汪兰芳一个灿烂的微笑。 汪真刚想还嘴，问妈这到底闹的什么乌龙？要是贾丹他就要回去基地干活了。 话到嘴边，还没有开口。 汪兰芳右手挥舞，一张严肃的脸也形成了一朵花，脸上满是慈祥，看着贾丹，就像看见的是灯塔。 “干妈，怎么了？”贾丹看见汪兰芳招呼自己。 “过来，我的好女儿。” 老母亲到底搞的什么鬼？什么女儿的？自己不是有三个，还嫌不够？ “好宝贝，妈只要看见你就开心。” 一旁的汪真给了天空一个白眼，刚刚不是干妈干女儿的？ 怎么就变成了妈？ 难道贾丹和自己是一个妈生的？ 这到底是要拉什么关系？ 他不懂老母亲对贾丹要做什么？ 一脸迷惑。 “我给汪真说了，你今天可是重要的客人，他得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汪兰芳的承诺，就是硬拉着两个人往一起靠。 达到她理想中的那种状态。 至于以后吗？慢慢来。 至于贾丹和汪真怎么想，她管不了。 至少两个妈妈的想法是一样的。 “干妈，他很忙，我不需要陪。” “那可不行，必须陪，汪真是个好男人，你相信妈的眼力，不会骗你的。” 这哪里是婆婆该说的。 明明就是自己亲妈才会这样说。 汪兰芳不就是在替闺女挑女婿吗？ “汪真，你就在家里，好好陪丹丹，不能欺负她，小心我饶不了你。” 她朝汪真的胳膊重重地拍了一下。 就是一种暗示：你最好老实一点，别耍滑头，听你妈的没错。 哪知道汪真反着来了：“妈，她有什么好陪的，我忙的很。” 贾丹还需要陪伴吗？ 这么熟悉的人，要是情侣谈不上，怎么陪? 要是家人不姓叶更不姓汪，况且父母都在，陪什么？ 要是熟人，见一面打一声招呼，说几句客气话，就足够了。 怎么可能专门抽出时间来，陪伴？ 而且还是一个通情达理，善良温柔的美女？ 汪真无奈地朝贾丹吐舌头，使眼色，换取对方的理解。 贾丹懂汪真的意思。 她挽住汪兰芳的手臂，装的娇滴滴的。 声音也变腔了，就像乖小孩问妈妈要棒棒糖前的哀求和装腔作势。 “干妈，你就让汪真去忙！我不需要他赔。” 其实这也是贾丹的真心话。 这么一个大活人，又不是汪真的女朋友，要他赔什么？ 她来叶家做客，那是给汪兰芳的面子，有一次人情要换。 当然欠汪真的一次也全还了，就清了。 以后她和汪真之间不可能有更多的联系。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她忙，他也在忙。 还有她心中过不去的坎。 自然就制止了任何冲动的想法。 “汪真，你给我记住，你那些八大姑七大姨的来了，你不陪可以，就是贾丹上门，不行。” 汪兰芳走到贾丹身前，握住她的右手，紧紧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拉着她慢慢移步。 将汪真一个人留在身后。 边走边说：“贾丹在我心中就是最重要的，你要是不尊重丹丹，我饶不了你。” 贾丹的右手被塞进了汪兰芳温暖的口袋里，就像母亲牵着闺女，教训了一个坏蛋，自信地离开。 她看上去有些得意，不过脸上挂着尴尬。 毕竟汪真才是人家的亲儿子，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那么高。 不过，她知道汪兰芳喜欢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是没有想到这喜欢，是有隐情的。 贾丹从来没有朝那方面想。 她和汪真将来成为一对恋人，而两个妈妈正在做这一件事情。 就是汪兰芳这么温暖的关怀，她只是觉得喜欢有点过头。 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 扭头看了一眼汪真，他明显生气了。 陪什么？ 一个大老爷们，一个大姑娘，都是成年人，谁需要谁的陪伴？ 各自照顾好自己就万岁了。 可是老母亲的话就像命令。 汪真还没有和母亲发生对峙的想法。 更不想当着贾丹和宋小莉与母亲的语言相悖。 他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 不想将话题纠缠下去。 而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 猛吸了一口，朝客厅吐去了一口郁闷的烟圈。 第122章 天赐的邂逅 厨房里，贾丹和汪兰芳进门。 三姐叶芳主厨，忙的不可开交。 厨房里香气飘飘，热气腾腾，好菜摆满了整个案板。 “三姐，太多菜了，吃不完。”贾丹走进厨房就被满桌的菜吓住了。 这架势是要招待十几个客人？ 明明就是自己和母亲两个人，可是案板上已经摆了几十个菜。 而三姐手上还在忙活，没有停下来。 “完了，完了。”三姐翻篓子，翻盘子，到处看，就是摇头。 “找什么？”贾丹问。 “妈，你没有买豆腐，这鱼头用来做鱼头豆腐汤的？怎么办？” 案板上的两个大鱼头腌制好了，最上面放的姜丝和葱花，闻起来就香。 鱼头豆腐煲，这是小茅村的特色菜。 家里来了客人，一个羊肉火锅，一个鱼头豆腐煲，这两个是主打。 没有主打菜，整个菜系就缺少了灵魂。 三姐双手一摊，不知道该怎么办？ 厨房里这么忙，她怎么走得开？ 小茅村到豆腐铺子，骑摩托车也得5分钟，走路20分。 她肯定抽不出时间。 贾丹看三姐没辙了，只好提议：“我去，在哪里买？” “就在小茅村村口的豆腐铺子，大马路边，很好找。” “就是进村口的地方，搭的一个帐篷？” “没错，就是那里，那只能麻烦你去跑一趟。”三姐不好意思的开口。 说完，又继续忙开了。 在三姐的眼里，贾丹也不像是客人，倒像是自己家里的姐妹，可以随时召唤。 “那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我让汪真带你去。” “没事，干妈，我知道地址，放心不会找错的。” 汪兰芳一看，这么好的机会来了，怎么会放过？ 她抓住贾丹的手，不松开，对着客厅大喊：“汪真，过来。” 汪真就在客厅里，声音多大都听得见。 他并没有答应，而是朝厨房的方向望过来，就知道母亲又要安排新的任务。 不是买米就是买菜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他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面无表情，就像应付差事，道：“妈，又要买什么？” 刚刚的一波汪真还在情绪里，暂时没有走出来。 要是一脸笑眯眯出现在母亲的眼前。 汪真肯定不是圣人。 “去，和贾丹一起买块豆腐回来。” 买块豆腐还要和她一起干什么？ 开车2分钟，启动踩油门停火就到了。 “妈，我一个人去，不需要。” “不，我去，让我去。”刚刚是三姐给安排的任务，贾丹都答应了的。 她也想看看小茅村的风光，到处走走。 看得出，她喜欢这个地方的风水。 骑着自己的小摩托，行驶在乡村的田野上，从商贩手上买来一块热气腾腾的豆腐。 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每天的生活不是病人，就是病床，病服。 她面对的最多就是病系列。 每一个人都渴望亲近大自然，让新鲜的呼吸沐浴全身，贾丹也不例外。 “还是我去，我熟悉路。”汪真没有推辞母亲的交代。 既然老母亲都发话了，要是不去，让她去，汪真面子挂不上。 本来这种体力活的事情，就应该是男人干的。 怎么可能让贾丹去呢？ 贾丹说话的功夫，已经朝门外走去，她是真的想去看看。 而汪真受命于母亲，觉得自己应该去才行。 两个人都在朝大门外走。 只有汪兰芳的心里，高兴的就要跳起来了。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真是上天有眼呀！ “你们两个都去！汪真你带贾丹看看咱们小茅村的风景，兜一圈，农庄那边也不错。” 汪兰芳看来并不着急，豆腐迟点买回来更好。 就是吃不上，看样子也没有关系。 让他们两个拉上关系，越走越近才是关键。 要是如汪兰芳所希望的，真的好上了。 就能结婚了，那多美。 汪兰芳看着二人站在门口犹豫，莫名地笑出声了。 “你真的要去？” 汪真没有办法，反问贾丹。 “嗯嗯。” 贾丹不假思索，点头。 “骑你的摩托车，我带你。” 汪真伸手，要钥匙。 开车去买豆腐肯定不现实。 叶家大院，只有一辆车，一辆摩托车，汪真只能这么想这么问。 “你真的要去? 我带你！我的摩托车我熟悉。”贾丹是兴奋的。 她就想着好玩。 她的想法和汪真还不一样，更加放的开。 叶家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好朋友。 汪真就是好朋友的儿子。 关系简单又自然。 “算了，还是我开！我是个男人。”汪真拿过贾丹手中的钥匙。 说实话，摩托车他不是老手。 叶家没有买过摩托车，他的技术还是在京城学的。 后来买了一辆电瓶车，开了半年，就全款买下了他现在的小毛驴。 转眼，已经许多年没有骑过摩托车了。 他心里其实没底，但是在贾丹面前，又羞于说出口。 只好将钥匙插入，扭动右手柄，测试速度。 没想到，摩托车在一瞬间内飙出去了老远。 吓的他赶紧松开油门，紧捏刹车，才放缓速度。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贾丹不放心，跟在汪真的身后，一脸怀疑。 “笑话，只是不熟而已。” 汪真头一歪，示意贾丹上车，看样子很自信。 贾丹不在多想，就像骑马的姿势，坐在后座。 两个人没有戴头盔。 开轿车的人从来不戴头盔，他已经本能地给忘了。 摩托车和小轿车是完全不一样的物种。 摩托车更加危险，有安全意识的棋手肯定会戴安全帽。 因为车上根本没有帽子。 贾丹来的时候也没有戴。 这种防范意识，为每一次出行都带来风险。 汪真骑过一小段摆动的状态后，就平稳了。 “我说了，技术不错，你看稳了。”汪真在前面开车，轻微的左右扭头，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看就是路况好，你看小茅村的路多宽呀。”贾丹说的都是良心话。 “再好的路要是技术不行，那也不行呀。”汪真扭头的时候，车把就歪斜了。 骑行的速度又快，差点掉进沟里面了。 第123章 患难见真情 “你信不信，我还可以单手骑摩托，就像单手开车一样。” “吹牛。”贾丹一听汪真的话，就知道是瞎吹的。 至少她开摩托车这些年，从来没有试过单手。 偶尔手上提的东西多，那也是挂在手把上，或者放在摩托车的脚板上，腾出双手握紧把手。 “你不信是吗？”汪真想打赌。 “肯定不信。”贾丹加码。 这时，汪真已经松开了左手，右手扶在油门把上，操控。 很快，车就开始扭捏，从左边跑到右边，从右边又跑到左边。 “扶稳，快点，不能这样。”贾丹坐在位子上，急了。 这样的骑车水平，她怎么敢坐？ “不怕，你看很稳的。”汪真还在硬撑，明明车已经快失去了方向感。 “我要下车。”后排的贾丹已经害怕了。 她的双手抓住了汪真的衣角。 摩托车时快时慢，左右严重倾斜。 万幸马路上无人，要是有，一定会撞上。 “下什么车？快到了，平安无事。” 汪真索性将左手插进了裤袋，一副悠然自得的高姿态。 就是做给贾丹看的，他是可以的。 又被贾丹强行给拽出来。 “扶稳，扶稳。”她还在做最后一次劝告。 哐当—— 摩托车连人带车倒向了左边。 两个人被压在了摩托车下面。 汪真反应快，躲闪的及时，只有脚被压住了。 而贾丹看不清楚，只能当替罪的羔羊。 整个摩托车的大铁坨压在她的身上。 “哎呀，疼。” 她躺在地上，痛苦地喊出声。 汪真急了，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能让她受伤呀！ 他用双手将摩托车向反的方向去推，万幸，卡住的脚被抽出来了。 脚踝上已经渗血，有一个不小的伤口。 管不了那么多了，路上无人。 汪真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车的把手推高，他才站起来。 结果没有扶稳，再一次重重地压在贾丹的身上。 “疼死我了。” 遭受两次撞击一个小小的身躯，贾丹的承受力已经超越了极限。 “哪里疼？”汪真看着难受的贾丹，心如刀绞。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正在深深的内心自责中。 “大腿疼，腰也疼。” “让我看看。” 汪真伸手就去触摸贾丹的疼处。 有没有流血？起肿块了吗？ 汪真用嘴巴对在疼处拼命地吹，就像可以吹走疼痛似的。 不小心碰到贾丹的大腿，就听见她的呐喊：疼。 “这里受伤了？” 可是隔着裤子，又看不清。 再说男女之间也不方便。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120 又慢慢扶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自己脚也疼的抽筋。 “你没事！严重吗？”贾丹问。 “我没事，不要担心。” 受伤中的贾丹还在关心汪真。 汪真知道贾丹已经受了重伤，不能将精力分散在自己的身上。 两个人有点同病相怜。 这个时候，从马路的另一个方向跑来了一个农户。 “你们发生车祸了？我老远看见就来了。”农户一边说，一边和汪真一同抬起了摩托车。 压在贾丹身上的那股重力终于没了。 可是她的脚也在流血。 汪真提起裤筒一看，糟糕，脚背上有一条口子。 他想也没想，脱下外套，弄成长条状，绑住了流血的口子。 贾丹慢慢被扶起，坐在地上，靠在汪真的怀里。 “让我仔细看看。” 汪真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还好，其它地方完好无损，并没有更多的伤势发生。 “120马上就到了，忍忍，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汪真此刻后悔了。 不该一时逞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没事，问题不大。”贾丹还在安慰汪真，其实疼痛已经席卷全身。 她是哪里都感觉不舒服，痛传遍了身子。 “都是我不对，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被鲜血浸湿的衣服，迟迟未到的120，还有农户匆匆离开的背影。 汪真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别这样，不是意外吗？”贾丹伸手拦住汪真那只揍自己的手。 汪真一把握住贾丹的手，将额头顶在她的头上，抱的更紧了。 呜滴—— 呜滴—— 两个人正要无意识地进入下一步… 救护车来了。 “贾护士，怎么是你？快点。”下车的急救医生认出贾丹，加快手脚。 测试心跳，量完血压后，松了一口气：“没事，送人民医院。” 贾丹被抬上担架，医生朝汪真笑笑：“谢谢，你回去！我们会处理的。” “那怎么行? 是我撞的，我得负全责，必须让我去。” 汪真脑袋一根筋模式又发生，这个时候不能当缩头乌龟，必须对贾丹负责。 “那护士长的摩托车怎么办？要不你骑到医院见！” “你回去，我没事，你把摩托车骑回去给我妈，对了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这件事。” 贾丹嘱咐，又示意汪真别跟着去医院。 不去医院，又不能让老人知道发生车祸？ 汪真难道要藏到地缝里才行？ 不行，必须去医院。 谁的话他也不听，就听自己的直觉。 贾丹被救护车送走后，他就再次发动小毛驴，紧追救护车去了。 急救室也算为贾丹开了绿色通道，任何手续都没有办理，钱还没有交，就送上了手术室，进行伤口包扎。 大腿上有一块肉淤青，已经发紫。 小腿也有一条口子，血已经流干了。 脚背上的伤最严重，大拇指那么长的口子，还在不断流血。 消炎麻醉，清洗伤口，包扎，花了足足一个小时。 最后出于安全，又给挂了一瓶消炎水，避免发炎引发的发烧感染。 虽然贾丹也是医生，每天的任务就是给病人打针，年复一年，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可是轮到自己身上，一点也不适应。 伤口不大也是伤，小疼也是疼。 小指甲盖一点的伤势就能疼到心里。 何况还是大拇指粗？ 汪真站在一边，看着清洗伤口留下的血迹和纱布污垢。 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好在贾丹是个乐观的人。 这些伤对于她根本不算什么，除了被压时产生的疼痛感，包扎完的她已经看上去没事了。 “别自责，我也有责任。”贾丹朝汪真投来阳光般的笑容。 刚刚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她还是那个善良正能量的人。 第124章 你抱紧了吗 汪真笑不起来，可是看见贾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只好装出刻意的笑。 就像苦瓜和甜瓜的组合。 “你没有任何责任，今天都是我的问题，下不为例，绝不会使用单手。” 汪真双手抱拳，承诺，嘴巴紧绷，样子很真诚。 “一点小伤而已，人生哪能不吃苦？” 贾丹就像高山上的雪莲花，越受打击越顽强，越经历痛苦越耐苦。 她这种面对痛苦表现出来的乐观心态，瞬间感染了汪真。 他知道，贾丹是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 平淡的生活没有发生天大的意外，除了善良，他之前感受不到贾丹更多美好的品质。 而此刻，贾丹的每一句话，就像人生的真谛。 让多少经受过一些挫折的汪真，越发受用。 人为了钱而拼命活着。 可是，人要是拼命活着，而展现出来的那股意志力和强大的内驱力。 会让任何一个人都会深深折服。 汪真就是这样。 和贾丹相处这么久，第一次有了一种冲动，一丝喜欢涌上心头。 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掀起大波浪。 等贾丹包扎完，她的同事让汪真带她回去休息几天。 贾丹只能一只腿走路，很不方便。 “我背你。” “不行，人家会笑话的。” “谁爱笑话谁笑话去，反正我是背定了。”汪真铁了心，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然贾丹是无法走出医院大门的。 几个护士看着这一幕，也多少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 反而站在了汪真的这一边。 “护士长，就让他背着，人家把钱也交了，让他负责到底。” 这话有点酸甜味，一听就不是正经味道。 “你们可不能多想，我就是一个肇事者，负责任的态度。” 汪真越辩解，几个女护士越来劲儿了。 “不多想，护士长交给您我们放心，嘻嘻…” 三个护士凑在一起，那就是女人的一台戏。 一个捂住嘴巴偷着乐。 一个抿嘴，露出了诡异的神态，那仿佛在提醒汪真，小子可别欺负我们老大。 另外一个说话的口气，就像挑逗汪真。 他在女人堆里，哪能是对手? 贾丹看了一眼汪真，他的额头正在冒汗。 天气不热，外面的温度还有点冷，看来几个姐妹在故意制造紧张。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 贾丹冲几个姐妹喊道：“没你们的事，忙去！” 她挥手，姐妹们听到老大发话了，肯定不能久留了。 不过，都是机灵鬼，懂老大的意思，故意酸溜溜地回道： “有了男朋友对姐妹就这样态度？讨厌。” 三个护扮鬼脸，在嘻嘻哈哈中离开了。 贾丹望着远去的背影，还没有缓过神。 汪真双手已经抱住了贾丹的腰，交叉，用力，整个人就被贴在汪真的背上了。 “不要，下来，我自己走。” 贾丹脸色羞红。 两人几乎零距离的接触了。 而且汪真还在要求：“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小心掉下来了。” 胳膊拎不过大腿。 汪真抱起贾丹，就大步离开医院，朝大门口的方向走。 他四处张望，寻找摩托车。 “真的我能走，让我下来！”贾丹还在坚持。 躺在汪真的背上，很舒服，但是她的内心里，横竖就是不自在。 在汪真眼里，贾丹的反对基本无效。 贾丹越是抗拒，他越是将她抱的更紧。 还不时的提醒：“抱住脖子，抱紧一点。” 背上的贾丹越感觉别扭，汪真越不松手，抱的越紧。 明明走出去几分钟，摩托车就停在大门的左侧不远。 他硬是背着贾丹，晃荡了十几分钟，还故意说道：“终于找到摩托车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找，看一眼就知道停在哪里？ 所有来医院看病的摩托车统一放在一个区域，那是很好找的。 汪真将贾丹扶上摩托车，又细心地将她的双手放在摩托车脚踏板上。 “去哪里？” 贾丹反问。 看样子，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了？ “去我家里吃饭，刚刚我妈已经电话催了好几次，我说出去农庄玩了。” “说是这样说，要是回去被他们看见又该说了。” “放心，我会承担全部责任，交给我！” “我也有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个理由上，贾丹始终想分担汪真的一部分。 “走，你坐稳了，我不用单手就没事，你敢坐吗？” 看着伤痕累累的贾丹，汪真心里没底。 要是无法坐摩托车，可以打的士回去也不是办法。 “敢坐，不怕。”已经坐在后排的贾丹，望着汪真担忧的眼神，反而给他打了一针定心剂。 “那你要抱紧我。”汪真嘱咐，一脸认真。 可是贾丹敏感，要是抱紧汪真，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她是迈不开心里这个坎的。 在感情上，她很保守。 以至于第一段感情受伤以后，再也不愿踏入爱情的梦幻园。 虽然医院也有人追，还有不少人来相亲，但贾丹就是坚守自己的初心。 避开这个话题不谈，见人就躲。 到最后，没有一个能有耐心，愿意陪在她的身边。 不过，这正是她希望发生的。 这件事情，已经被她母亲宋小莉骂过多少次，骂的狗血淋头。 汪真说完话，就坐上了摩托车，双手握紧了把手。 他是认真的，正在缓慢启动油门，不敢怠慢。 贾丹的五官红通通，她的害羞还在持续。 眼看汪真就要出发。 他最后一次提醒：“抱紧我，快点，这样我才放心。” 汪真纯纯地是为了贾丹不再受伤。 要是再发生意外，他已经不能原谅自己了。 贾丹的双手正愁没有地方安置。 刚刚受伤的阴影并没有完全散去。 要是汪真加快速度，她很有可能在座位上前后摆动。 对于受伤的身体很不利。 听到汪真再次出于安全的要求。 她只好伸出手，去捏住汪真后背上的衣角。 可是衣角很滑，难以捏住。 她的双手正处于尴尬的境地。 摩托车已经行驶在马路上，行人越来越多，车一辆接一辆。 汪真不知为何，又问：“你抱紧了没有？” 贾丹内心犹豫不决，她很想抱住，这样就会安全很多。 而且将重心靠在汪真身上，腿和脚就没有那么难受。 可是出于内心的障碍，迟迟没有伸出手。 第125章 抱住我的脖子，搂住我的腰 但是汪真再三催促，贾丹又想走出这一步。 她一个人坐在后排，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 最后，一定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她一把抱住汪真的壮腰，将整个脸贴在汪真的后背。 不知不觉中，头也靠在他的身上。 一股暖流从上到下，贯穿着她的全身。 真的不要太舒适。 从她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葛优躺吗？ 男人结实的后背和宽大的胸怀，不就是给予女人的温暖吗？ 汪真180米的大个子，贾丹才160米。 靠在他的后背，真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行驶中的汪真，也突然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绕腰部。 那种感觉就像有股电流，刺激全身，酥麻。 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温柔？ 哪个异性不会被彼此零距离所动？ 何况，汪真心中已经对贾丹升起了好感。 可以看得出，贾丹这个时候已经喜欢上汪真了。 只是，两人都在故意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 摩托车骑行很稳，汪真再也不敢尝试单手开车。 那就是要了贾丹的命了。 他是不会做这种缺德事的。 后背上的贾丹，闭上了眼睛，简直不要好享受。 躺在病床上的疼痛和难受也被这股暖流浸透了。 那张红扑扑的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摩托车就这样驶入了一望无际田野的小茅村。 路过豆腐铺子，停下来一分钟，买了几块豆腐。 继续上路。 汪真没有提醒，可是贾丹已经自然地将手再次地抱住了汪真的腰。 这种感觉，很有安全感。 而在不远处，一家人已经站在门口张望许久。 宋小莉和汪兰芳拉着手，倒没有很着急。 她给汪真打过电话，回答是去了农庄。 老母亲就交代下去，饭菜准备好，回来再烧。 三姐听从安排，厨房早已安排到位，就等两个主角回家。 “你说这孩子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汪兰芳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小茅村就巴掌大的地方，就是绕着整个村子转10圈，也该回来了。 宋小莉的想法和汪兰芳一样。 但她想的更多。 “是不是去了镇上？县里？两个人看电影？” 老人家的想象力很丰富，将两个人的感情直接跳级升温。 要真是这样，那汪兰芳乐的岂不是合不拢嘴了？ 事实如此。 宋小莉的话刚出口，汪兰芳就笑呵呵地道：“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话刚落，就看见了摩托车由远及近地靠近。 “他们回来了。”宋小莉就像小孩子，高兴的跳起来。 等急了的大人，脾气性子也会变，变成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样子。 好在没有人关注她可爱的老年跳，不然一定会笑死人。 “回来了？”汪兰芳将手搭在额头上，就像悟空遥望远方。 果然，是她们。 汪兰芳的自我满意度升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就是时间有点拉长了。 “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整整两个小时，就是尼县也该逛完了？” 再不回来，三姐的饭菜都凉了。 让她忙了一个上午，没有完成突然戛然而止。 是怎么一回事？ 三姐有抱怨。 不过人还是回来了，怨气也该消了。 她扭头就走进了厨房，要开始炒菜。 摩托车慢慢靠近院子的台阶，贾丹的手还抱着汪真的腰。 温暖肯定是甜晕了她，完全没有留意已经到了叶家门口。 而两个妈妈，还有叶大勇站在大门边，看的一清二楚。 “这？这是怎么回事？”宋小莉凑近摩托车，从前面就看见了贾丹的手搂住汪真。 就是看不清她的头。 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脚上缠着纱布。 她的脸色瞬间就发生了变化，由白变红。 就像贾丹第一次搂住汪真，那种害羞。 哪个当母亲的希望自己的女儿这么积极主动？这关系毕竟还没有正式处下来。 “你，松开手。”宋小莉缓过神，顿时神情严厉，呵斥。 汪兰芳的反应不一样。 她捂住了嘴，笑个不停，只是没有笑出声。 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将女孩成功俘虏，当妈的肯定是高兴的。 肯定是自己的儿子有魅力，才会这么短的时间里吸引了人家姑娘。 而且在汪兰芳的眼里，贾丹不是一般人。 她是个善良的好人。 这正合了老母亲的意。 俗话说的好，好鞍配好马，好儿配好媳。 汪兰芳认为，这桩婚事肯定会成了。 这要是不成，天理难容呀。 可是当她笑到一半时，被叶大勇推了推胳膊，小声制止：“别笑了，不对劲。” 顺着叶大勇右手指头指向的地方，汪兰芳看明白了。 贾丹受伤了。 摩托车停稳，汪真左脚推了推刹车。 他踮着脚跟站着，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的那点伤，汪真认为和贾丹一比，就是一点皮外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下车了！” 汪真下车之前主动掰开了贾丹的手。 一方面为下车做准备，一方面怕家里人看到节外生枝。 本来是万不得已，才会抱在一起。 可不是老母亲想的那样，情深意切才会做出的冲动。 他们之间没有冲动。 被掰开手的贾丹猛然睁开眼，两个妈妈就这么眼睁睁地盯着。 就像自己赤裸身子，没有穿衣。 整个人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丑死了，丑死了，真丢人。 贾丹的内心，犹如小鹿砰砰直跳。 这下可好，全完犊子了。 老妈怎么想？肯定被骂。 干妈怎么想？ 天塌下来了。 她的内心世界一片慌乱。 无奈之举，她一把抓住汪真的手，用几乎哀求的眼神投去她的召唤。 救救我，该怎么办？ 眼神的传递真灵，这一招被汪真领悟了。 汪真没有拒绝贾丹的手，而是握的更紧。 这个动作不得了，宋小莉的双眼已经睁到了极限，愕然充满全身。 汪兰芳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上演。 “抱住我的脖子，搂住我的腰，快。”汪真命令。 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座位上的贾丹搀扶起来，走进屋内。 她的右脚是完全不能碰地的。 可是… 可是… 贾丹不敢。 但她很想。 只有这样，她才能进屋，坐下来。 讲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汪真还以为贾丹没有听见，也没有重复。 直接搂住贾丹的腰，抱起她的身子，走了两步。 就不行了。 脚钻心的疼。 第126章 他的眼神里，只有一个人 可是他怀里抱着贾丹，要是松开手，就会掉在地上。 忍着痛，一拐一瘸地朝屋内走去。 贾丹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双无助的手不敢呻吟。 只好顺势耷拉着。 “抱紧我。”汪真一声令下，声音犹如洪钟，给予贾丹一股强大的震慑。 没有其他的出路，必须抱紧这个男人。 不然就没有退路了。 贾丹被汪真响亮的声音吓住。 第二感觉就是抬起双手，紧紧扣住汪真的脖子。 “不要松手。”汪真再次命令。 嗯，乖乖地，绝不会松手。 贾丹眨巴着的大眼睛，投向汪真急迫的坚定，那里射出一道信任的光。 那是贾丹看见的笃定。 她肯定不会松开手。 汪真将贾丹用尽全力抱在怀中。 贾丹拼了命的牢牢抓住汪真。 两个人就像一条帆船上的蚂蚱。 而且这条船就要翻了。 必须自救，互救。 观众傻眼了。 宋小莉紧跟其后，张开的两片荷叶合拢又张开。 看上去她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 而汪兰芳达到了她期望的目的，可是她又觉得，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三姐是个老实人，一看见这样的场面，就嚷嚷着现在的男女太开放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亲热的？成何体统？ 只有叶大勇，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不知道他的肚子里想的到底是啥？ 汪真轻轻地将贾丹放在椅子上，扶着坐稳，鼓起嘴巴喘了一口大气。 “你累了！我给你擦擦汗。”说着，贾丹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 伸长了手，要替汪真擦汗。 “啊？”三姐尽收眼底，惊讶地跑开了。 这暖心的一幕，就连两个妈妈也看不下去了。 毕竟在她们那个年代，当着父母的面，卿卿我我，是多么不应该的事情。 年轻人也太开放了！ 汪兰芳心里嘀咕着，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了。 这简直是火箭登上天的速度。 看来接下来要准备婚礼酒席了。 汪兰芳望着亲密的二人，心里有喜，还有一丝忧。 不过，这一丝忧不伤大雅，不影响正在进行着的计划。 宋小莉就不同了。 刚刚的喜悦一扫而光。 她心里暗骂自己的女儿太过主动。 女孩子就应该要矜持，这像什么话？ 真是丢人丢大了。 可是，又不能当着汪兰芳的面训斥自己的女儿。 不说几句，她又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宋小莉急了，像是热锅里的蚂蚁。 替汪真擦完汗的贾丹又接过汪真递过来的一杯水。 “喝了，口渴了！” “不渴，你喝！你多辛苦呀。” “今天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我也有错，我不该和你打赌。” “我的错，我是男人，应该承担责任。” “我的错，我是女人，应该体谅男人。” … “打住，打住。” 汪兰芳听不下去了，越听越糊涂。 什么谁对谁错？ 但是贾丹的腿上有纱布缠绕的伤口，而汪真走路像个瘸子，脚背上也有伤口被包扎。 汪兰芳一阵心理波动后，终于醒悟了，她问了一句最该问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汪真你说。” “妈，阿姨，这事情都是我的错，我单手骑摩托车导致伤到了贾丹，都是我的不对…” “不，干妈，是我让和他打赌导致的，起因是我造成的，他的脚上有个大口子。” 贾丹还没有等汪真说完，就抢话了。 她实在不想汪真一个人背黑锅。 那不是贾丹的为人。 “没有让你开口，你闭嘴，听干妈好好说。”宋小莉给了一个下马威。 她忍了很久，实在不懂女儿的馊操作。 一个女娃娃家的，不光太过主动，还和男人打什么赌？ 真是不知廉耻。 宋小莉很不满，对于贾丹有时候她管不住。 这个女儿太有自己的思想了。 可是一向很孝顺的贾丹，瞬间就收口。 并没有和老母亲干上，反而顺遂宋小莉的口令闭嘴了。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肯定让母亲不满意了。 实在事出有因呀! 要是换着母亲你在现场，难道不会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嘛？ 女儿的心肠可是肉做的。 女儿是个血肉之躯。 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难道不应该女儿也主动一次？ 关心一次？ 妈妈呀，这是做人呀！ 可是，贾丹知道，母亲不知道事情的发展过程。 她不理解，是完全可以原谅的。 她和母亲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没有不可以谅解放下的事情。 “我看，这事就该汪真承担责任，他的伤轻，贾丹的伤重，就冲这一点，我觉得今天丹丹受委屈了。” 叶大勇站在汪兰芳的背后，一直看着，终于开口了。 宋小莉的脸庞，就像一朵花，在这些话的滋养下，逐渐绽放了。 “是呀，大妹子，就让汪真承担责任，他是个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样儿。” 这一次，汪兰芳也站在叶大勇一边。 老两口异口同声，给了宋小莉一个回复。 一个让她很满意的回复。 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闺女？ 还受了重伤？ 怎么不会责怪男方呢？毕竟是跟着男人出去的。 回来的时候男人一点轻伤，而女人伤的这么严重。 就是女人的问题导致的，当妈妈的也不会愿意亲口承认都是女儿的责任。 这是当母亲的惯性庇护。 天下大多数母亲都是这样的。 可是，叶家英明，处理的恰到好处。 宋小莉的内心深处是暖和的。 虽然心口还是疼，看着女儿的伤，眼泪就要掉下来。 真是一场意外的失误！ “还疼吗？” 汪真半蹬在地上，嘴巴鼓成小球状，朝贾丹的伤口吹冷风，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不疼，你呢？” 贾丹一脸痴情地望着汪真，眼神里满是关切。 “你不疼我也不疼，你疼我更疼。”汪真看贾丹的时候，眼神那么神圣。 就像他的眼神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贾丹。 他忘记了关心自己。 在这种空间氛围中，只能装得下两个人。 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不该存在的存在。 第127章 这是爱情吗？ 一群观众的加入，反而打破了爱情里的神秘。 可是，没有获得观众的认可，他们的爱情仿佛是毫无意义的。 从一开始，两个人的情谊就已经被莫名地绑架了。 只有获得观众的认可，爱情才可以冠名。 在爱情与亲情之间，有了一段距离。 唯有让这段距离消失，那将是见证爱情的里程碑。 他们将在铺满祝福的幸福大道上，朝爱情朝圣。 可是，距离就像一个无形的存在。 抓不住，摸不着。 “吃饭了，开饭了！” 三姐的呐喊从厨房传来。 打破了一时的尴尬和窘迫。 也打断了二人油然而生的亲密。 “我扶你，走。” 这一次，贾丹不再拒绝，在汪真的搀扶下，她紧紧地抓住汪真的手。 一步一步走向餐桌。 从椅子到餐桌的距离也就十几步。 可是这两个人就像走了几百步。 缓慢而有力，就像走在爱情的大道上，朝爱的宝塔前行。 你情我愿，彼此扶持，慢慢走。 两个妈妈习惯了站在孩子们的身边，习惯了自己牵着各自孩子的手。 可是，两个孩子懂得自己牵手了。 他们长大了，不再需要妈妈了。 退居身后的两个妈妈只好你拉我的手，我拉住你的手。 妈妈们的手握在一起。 大家各就各位。 三姐忙前忙后，一个人端菜盛饭。 叶大勇拿碗筷，摆好桌椅。 看上去一家人其乐融融。 “咳咳。” 汪兰芳发出两声干咳，这是故意的。 汪真听到母亲的发声，知道老母亲要开始讲话了。 “贾丹受伤了，我很难受，但是我也不难受…” 汪兰芳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为什么呢？” 汪兰芳自问。 “为什么呢？” 宋小莉是个急脾气，催促道。 当然，她还要听听这个未来的亲家是怎么处理这桩事情的。 处理的好，那就是好，关系还是要继续处下去。 毕竟这是一场意外，汪真的态度也很坦诚。 女儿也说了，自己也有责任。 表面上，这一局是平的。 宋小莉不是一个糊涂人。 她还在暗地里测试叶家人。 面子上和老大姐汪兰芳已经是好闺蜜了。 私下里，她还在调查。 毕竟女儿的终身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任何细节上都要小心翼翼地处理。 “因为，两个人的感情比我们想象中的好，汪真眼里是贾丹，贾丹心里装的是汪真，我开心。” 这话一语道破，将见得到的二人甜蜜抬到桌面上讲出来。 整个家庭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下子烘托的正能量满满。 “那是，我们都开心，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宋小莉被这一句话点醒了。 多么善解人意的亲家！ 多么懂道理的婆婆？ 宋小莉的脑袋想的满是这些。 忽略了贾丹正在悄声说：“妈，给我夹块肉。” 声音很轻，汪真却听到了。 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她的身上。 听到那是必然的。 他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 听宋小莉说过，贾丹最喜欢吃罗非鱼。 去掉罗非鱼难看的小头。 拿到两边的腮帮。 断掉后面枯瘦的尾巴。 中间那一段白花花的，粉嫩嫩的，软糯的鱼肉。 在汪真平衡的筷子中悄无声息地放到了贾丹的饭碗里。 汪真看了一眼贾丹，无言。 眼睛传递的神情：趁热吃，多吃点。 贾丹备受感动，她那双水汪汪地眼睛，一直在无声地发声：你也要多吃一点。 爱情的传递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语言。 甚至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那隐藏在内心深处通过行为表达出来的感觉，会让人陶醉。 她那女子的感性正在飞扬。 当宋小莉反应过来，夹起一块鱼肉打算要放进女儿的碗里。 她的碗已堆成了小山。 一条罗非鱼的精华，全部在她那儿。 身边这个高大上的男人，还一眼痴情地看着女儿。 宋小莉是个感性的女人。 她觉得女儿就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可以摆脱这么多年来饱受的心理折磨。 宋小莉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就像人生大任务就要完成，女儿有人疼爱了。 这样的家庭。 这样的女婿。 她是满意的。 满意度达到了100分。 高兴之余，宋小莉将夹起的罗非鱼放在了汪兰芳的碗里。 “亲家，你也多吃点。” 哎呀妈呀！ 看来这妈比女儿还要主动呀! 当着全家人的面，第一次称呼汪兰芳亲家。 这话正被吃鱼的贾丹听到。 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 亲——家—— 一根鱼刺没有吞下去，也没有吐出来。 就卡在喉咙中间，堵住了。 “咳咳咳…” 贾丹传来了几声咳嗽。 不是装的。 “怎么了？” 汪真已经发现她的脸色发红，不太正常。 “鱼刺卡住了。” “别动。”汪真左手按住贾丹的手臂，右手放在她的后背，连续轻拍。 “上面，颈椎上面一点。”贾丹是个医生，这点常识她肯定有。 这是一种常用的救急方法。 如果被鱼刺卡住了，就用手去拍上后背，有助于吐出卡住的刺。 但不是都有效果。 贾丹被汪真拍了多次，横竖鱼刺无法弄出来。 “给我拿点醋。” 贾丹又喊。 醋是纯碱性食物，有助于软化骨刺，等鱼刺软化后，后自动吞咽下去了。 “醋，醋在哪里？”宋小莉这次反应快，听到女儿的喊声，就起身了。 女儿今天是怎么了？ 一桩事接一桩事，真揪心。 母亲的本能就是心疼女儿，她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吓的宋小莉说话已经哆嗦了。 “厨房，厨房，快。”汪兰芳也变得慌张。 这要是鱼刺刺破了喉咙，该如何好？ 多么善良的一个孩子，这怎么老是遭罪了？ 汪兰芳的眼里，满是怜惜。 她打心里关心这个姑娘。 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好姑娘。 急的说话语无伦次，醋是在厨房，可是她的眼神却看到的是卫生间。 慌了。 一家人都慌了。 “要不要打120。” 三姐胆子小。 贾丹持续性咳嗽，脖子涨的通红，脸看上去发烧，神经高度紧绷。 这么小的事情，竟然想到了120？ 唯有贾丹不慌不忙，嘶哑声音，交代：“别慌，没事，都坐下。” 这一声坐下，就像定海神针。 第128章 鱼刺和游戏 几个老人，一个胆小如鼠的三姐算是安稳了。 汪真已经将一瓶米醋放在一个小碗，双手递给了贾丹。 “全喝下去吗？” “嗯。” 贾丹喝下了半碗醋，剩下最后一口停在喉咙。 屋里人的目光焦聚在她一个人身上。 贾丹含着米醋，像个哑巴一般，很有礼节地招呼：“吃，继续吃。” 虽然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意思。 但是都懂了她讲的。 宋小莉有些神经短路，在慌乱中听到女儿的声音就拿起筷子夹菜。 一口塞进自己的嘴里。 等夹第二筷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动。 汪兰芳全神贯注地望着贾丹。 叶大勇也朝贾丹注目。 三姐双手捂住脸，露出两个黑眼睛，正在囧贾丹。 而汪真将右手放在贾丹的背上，从上到下轻轻拍打。 又连续按摩。 “下去了，舒服多了。” 贾丹吞掉了最后一口米醋。 传来了胜利的消息。 “太好了。” 汪真第一个发声，他是激动的。 兴奋地抓住贾丹的手，紧紧捏住。 传递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就像这些挫折，都是来磨练他们的爱情。 在这些磨难面前，他们经受了考验。 并且顺利通关。 而每经历一次，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就会更上一层楼。 短短的几个小时，从熟悉的陌生人，到双手十指相扣，心心相惜的有情人。 时间不能用来衡量爱情。 更不能用来衡量爱情的深度和广度。 而当爱情发生的时候，几乎无法察觉。 只有局外人才有机会看得清。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难道爱情不是一个谜吗？ 难道爱情不是神秘的吗？ “不能吃鱼了，喝点汤。” 汪真起身为贾丹舀了一碗羊肉汤，在碗中放了一块上等的羊排。 瘦中夹肥，肥而不腻，绝对能大补身体。 “你也来一块，伤口才会好的快。” 贾丹拿起自己的筷子，伸进了汤碗里。 “照顾好你自己，给阿姨夹一块！” 汪真按住了贾丹的筷子，指向自己的方向。 转而夹起来的羊肉放进了自己妈妈的碗里。 此刻的贾丹，才恍然大悟。 原来全家人都在看着呢。 “不好意思。” 她怯怯地说。 看来太过投入的她，一直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甚至一个人全情的演绎里。 而完全忘记了两个老母亲的存在，未来公公的存在。 还有一个始终表现不正常的三姐，坐在桌子上，身体几乎是僵硬的。 “干妈，这块给你。” “妈，这块给你。” “叔叔，来，你也来一块。” “三姐，接住。” 贾丹趁机试图驱散头脑的影响，还有满屋子的尴尬。 “阿姨，这块羊排不错，你尝尝。” “爸妈，我给你们舀碗羊汤。” 汪真尾随其后，迅速调整自己。 两个人似乎终于从二人世界走出来了。 尝试着融入这个大家庭中来。 试图消除由二人烘托出来的气氛。 虽然看上去那么协调。 可是他们正在打破它。 就像进入游戏玩上瘾了。 而周边所有人都在看这个游戏，但不是看上瘾。 是对这个游戏充满了好奇。 伴有期待和希望，也有未知和不确定。 而主角突然从游戏里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切。 正在退出游戏中。 这个场景让所有人都不适应。 “吃，对，赶紧的。”叶大勇拿起筷子就夹菜。 他又推了推身边的老伴。 “对，赶紧的吃。” 汪兰芳被叶大勇推动着，进入吃饭的正式环节。 “夹菜，夹菜。” “好吃，这个蒜香排骨不错，” … 焦点又回到了饭桌上。 吃饭，品尝美食成了重点。 三姐的手艺佳，每道菜味道独特，又好吃。 筷子没有停。 这顿饭，宋小莉吃的合口味，直点头。 汪兰芳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哪怕孩子们都受伤了。 她的心情就像一朵盛开的腊梅花，久久开。 这很利于她的身体健康。 刘医生交代，只要心情好，身体就会逐渐恢复。 就算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相反，要是负面情绪重，遭殃的就是自己。 不光折寿，身心都会饱受折磨。 这样的家庭氛围，要是每天都有。 说不定汪兰芳还能高寿。 汪真和贾丹受伤的事情，随着环境和时间推演，已经不足挂齿了。 在父母的心里，这不是事。 反而两个人下一步的发展，成了全家人的核心关注点。 当汪兰芳投向宋小莉那神秘的一眼。 就能知道，这两个妈妈的下一步计划就要开始了。 这段爱情，看上去就像是计划好的。 可是一切的发展又不是计划出来的。 就像命运是固定的。 可是命运的过程是随机的。 昨晚贾丹上了一个通宵的夜班。 刚吃完饭，眼睛就在打架。 三姐收拾碗筷，要洗刷。 汪真负责端盘子扫地。 两个老母亲拉着贾丹的手，问东问西。 叶大勇出去散步去了。 “闺女，回去睡觉！”宋小莉知道女儿犯困了。 每次下夜班，上午精神的很。 一到吃饭的点，就想睡觉，已经形成习惯了。 “汪真，你送贾丹回去休息。”汪兰芳顺着亲家的话，吩咐儿子。 汪真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黎师傅和陆小花配合的天衣无缝。 两个人争相来报告好的消息。 聪明的汪老板自然懂得管理的一些技巧。 这些不是学来的。 他从没有干过管理。 是上天给予的。 是娘胎里带来的。 刚刚处理完基地的事情，汪真挂完最后一个电话。 从门外走进客厅，就听见了母亲的吩咐。 “就在这里休息！” 汪真劝阻。 贾丹腿上的伤适合居家休息，反正叶家的房间多的很。 “还是让她回去！总是要回去的…”宋小莉开口。 “那行，我送你。” “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贾丹拒绝，看上去有难言之隐。 “那肯定不行，要不就在我家里休息，要不我就送你回去，二选一。” 汪真关键时刻的想法很坚决。 “我还是回去！” 贾丹知道汪真的性格。 她是争不过对方的。 她其实也知道，汪真对自己真的用心。 第129章 都在越雷池一步 汪真看贾丹去意已定，也就不再挽留。 基地的事情安排妥当。 “扶住我的胳膊，坐我的车。” 从小茅村到尼县，开摩托车不是不行。 就是不利于伤口恢复。 这么冷的天气，伤口暴露在寒风中只会雪上加霜。 贾丹抬起头，无奈地望着汪真。 “怎么了？” 汪真不解。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什么心理准备？不就送你回家吗？”汪真是简单的。 他没有任何的局外之心，透过贾丹脸色的变化，观察她这么讲背后的理由。 在他的眼里，贾丹就是一个单身又单纯的女孩子。 一个心地善良的女性。 生活简单。 工作简单。 家庭也相当简单。 他觉得，贾丹的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和自己的世界相比，衬托出他的背景是多么复杂。 “别说了，走，早点回去休息。” 贾丹还想说点啥，就被汪真打断了。 吃完饭，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昨晚一切还通宵呢！ 汪真不想看到贾丹那困乏的双眼还在硬撑。 在汪真的要求下，她挽住对方的胳膊，站了起来。 可是不小心右腿就碰到了地面。 “疼。” “闺女，小心一点。” 宋小莉听到女儿喊疼的声音，那张老脸就皱成一团了。 真是母女连心呀! “千万别碰地面，你的腿还肿的呢?” 汪兰芳在一旁跟着担心。 可是，这样的疼痛就是当父母的也无法分担。 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其实每个人都在独自承受伤痛，谁也无法承担别人的痛苦。 贾丹刚走了两步，右腿发出的刺痛牵扯到全身，让她移步很艰难。 恢复期还遥遥无期，这才刚上药，不可能那么快。 看来近期上班是不行了。 贾丹心中也抱怨自己，不该和汪真赌气的。 明明对方手生，却故意赶鸭子上架。 真是自找的。 “还是我背你！否则又会伤到脚。” 在汪真的劝说下，贾丹只好再一次躺在汪真的背上。 她知道，只有这样才会更安全。 男人的背就是一种安全感。 贾丹握紧自己的双手，套在汪真的脖子上。 不再需要对方提醒：抓住我的脖子。 她心甘情愿这么做，仿佛转眼间已经成了习惯。 两个妈妈摸不着孩子的手，又连在一起，就像自己的左手牵右手。 这种习惯，仿佛贯穿人的一辈子。 父母不放心孩子，可是孩子长大了。 从小就保护孩子的心，只能回归父母自己的身上。 一家人依依不舍地送别了贾丹。 宋小莉却留下来了。 她不想走，汪兰芳也不让走。 两个妈妈的大事必须敲定，不能拖了。 车在贾丹家楼下的家属院停下来了。 听贾丹说，这是她爸爸留下来的遗产。 贾丹父亲在税务局工作，这是单位分的家属楼，是一栋老旧的房子。 没有电梯，只能走到三楼。 还好，不是高层。 “我自己上楼。” 贾丹在车上就提出请求。 这可不是平地，让汪真背着一个这么大的大活人，就是男人也很吃力。 出于心疼，她不想。 “那怎么行？上楼梯会加重伤势的，你试两步就知道？” “我试试！” “不行，我是开玩笑的，不能试，听话。” 汪真是商量的口气，这么高的楼梯，他不可能让贾丹一个人上去。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三楼贾丹家的窗户玻璃开了一个小缝。 一个短头发的男人的头伸出来了，一直盯着。 那是一双嫉妒的眼睛，燃着熊熊烈火。 他的这个举动，没有引起楼下的注意。 贾丹很自然地伸出双手，套在汪真的脖子上。 汪真扶住她的腰，就背起了贾丹。 她顺利地贴在汪真的背上。 这种贴合的感觉让她越发感受到舒服。 又被人关心的感觉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享受。 看得出贾丹正在经历这种舒适。 可是楼上的人，愤怒的双眼已经被点燃。 上楼梯是沉重的任务。 虽然贾丹个子不高，可她的体重已经100斤。 属于不胖不瘦的体型。 背着一个100斤的重物上三楼，换谁都是艰难的。 走了几步楼梯，汪真就喘气。 “歇会，你太累了。” 背上的贾丹心生愧意，她好端端的一个健康的人。 躺在男人的背上，正在艰难爬行。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贾丹心中挣扎，看着脖子冒出来的汗。 她轻轻地擦拭，又伸手拂去额头的汗水。 “你真好。” 贾丹轻声说，说完就趴在汪真的背上，捂住了嘴巴。 还将耳朵贴在背上，装着不会听见声音，自己也没有讲过肉麻的话。 她把自己成功的推向女人羞涩状。 “真的吗？” 汪真停住脚步，真心的反问。 “嗯嗯。” “在我心中，你很优秀。” “你也是。” “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汪真发出了主动的邀请。 他是真心诚意的。 “本来就是。” 贾丹的嘴贴在背上，悄声说出来，汪真不一定听得到。 但是她的内心是听见的。 她的耳朵都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封存的爱情之光仿佛再次被点燃。 两个人的胆子都大了，都在越雷池一步。 脚步声停在二楼，汪真要休息片刻。 这是他的第一次，在楼梯上艰难跋涉。 就像二万五千里长征，已经开始了。 “你为我付出太多了，认识你真好。”贾丹已经被汪真的举动深深动情。 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男人这样用心的对待过她。 以前是父亲。 后来是自己的前男朋友，那是短暂的美好时光。 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美好已经烟消云散。 好几年了，贾丹已经将自己的心锁死了。 没有一个男人走进过她的世界。 汪真是唯一的。 他对她做的，她懂，是发自内心的。 此时的贾丹已经被汪真从背上滑落，站在地上。 不过她的右脚不能着地。 双手抓住汪真的手臂，没有松开。 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一刻，贾丹的血液都在沸腾，简直要引爆全身燃烧起来。 汪真是那么专注，他深情款款地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子。 看不够。 突然，贾丹将双手勾住汪真的脖子。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130章 冷漠的情敌？ 楼梯道是无辜的，也是幸运的。 它看见了不该看的，也看见了人间的幸福。 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 贾丹忽略了那一双嫉妒的眼睛。 汪真没有发现凶险。 陶醉在二人世界里的人，只是享受爱情的简单和纯粹。 却忘记了，这个世界是现实和残酷的。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片黑暗。 楼梯道里的一幕，就是黑暗前的一丝黎明。 拥抱让关系加速升温。 那两片香唇差点就要碰撞在一起了。 三楼的门响了。 吱呀—— 一声，打开了。 隐约中有人来到了门口，门开后再也没有动静了。 “你家里有人吗？” 汪真松开贾丹，反问。 他已经弓背，等着贾丹再次躺在自己的背上了。 剩下只有一层，不是很难的事情。 只要咬咬牙，挺一挺，就到了。 汪真看着三楼的出入口，一脸自信。 “我弟在家里。” 背后的贾丹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 汪真惊讶。 和贾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短。 他从来没有听贾丹讲过还有一个弟弟。 真是无中生有，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汪真的怀疑持续几分钟后，就散去了。 而贾丹也没有回答。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 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儒雅斯文。 他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可是裤管里是空的。 他是个残疾人，一个没有双腿的正常男人。 这是汪真的第一感觉。 这个男人一定受过伤导致的。 难道这就是贾丹不愿意吐露的原因？ 就像曾经不想告诉刘小红关于郑群芳一样？ 每个人心中都有隐私，或多或少。 汪真在安慰自己，慢慢就通了。 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他很友好地伸出手：“我是汪真，您好。” 男人没有回答，冷漠地盯着汪真。 这个算是他生命中的情敌。 因为楼下的一幕他已经看清楚了。 不需要贾丹后续解释，事实已经证明了。 她有了新的男朋友。 还是一个大帅哥，看上去很有责任心。 对贾丹又特别好。 这些就是让他产生嫉妒的理由。 从汪真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已经很讨厌这个背着贾丹上楼的男人。 甚至恨他。 而汪真根本不知道。 在无形中已经成功地树立一个新的敌人。 并且他对这个敌人完全不知情，还把敌人当成了朋友。 “军，他是汪真，我摔伤了，送我回来的。” 贾丹急忙解释。 她害怕这个男人产生误会，看得出，贾丹很紧张。 她知道今天自己的举动不是对方想看见的。 可是感情的世界，有时候是谁能控制的？ 再说，不是他，口口声声让自己再找一个？ 为什么态度却这么冷冰冰？ 贾丹心中有芥蒂。 就像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男人留给了二人一个背影，就独自推着轮椅走进屋内。 “进去！” 汪真再次去扶住贾丹的时候，就被她无情地给拒绝了。 她没有说话，但是贾丹的拒绝是直接推开的。 她的拒绝是无声的。 汪真意识到贾丹很在意这个弟弟的看法。 不想通过语言来伤害到地方。 哪个弟弟不希望自己的姐姐找到一个爱的男人？ 天下没有一个弟弟会如此自私！ 他看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男人和汪真对视，转瞬留下背影的过程，就几秒。 汪真还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们长的一样吗？ 汪真内心是好奇又疑惑的。 但是照顾好贾丹是第一步。 他看着贾丹一步一条地走路，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那个男人不管不问，也不关心贾丹受伤。 一句温暖的话也没有。 真是又气又让人恼火。 汪真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他想质问贾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觉得如此草率。 再说自己和贾丹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什么资格在别人的家庭里指手画脚？ 刚坐下的贾丹，脸色阴沉下来，看上去整个人变了。 刚刚还小鸟依人，笑嘻嘻的。 怎么现在就像寒冬腊月的水泥地，毫无一点热气。 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汪真坚持。 他不放心，那一蹦一跳的，要是再次摔跤了，可怎么好。 宋阿姨还没有回家。 “你回去。”贾丹加重了声音，有些不耐烦。 看来天下女人都一个样。 发起火来，个个都是母老虎。 汪真搞不懂女人。 对于贾丹，他更加不懂了。 怎么变脸这么快？ 就是老天爷要下雨，也要经过刮风打雷闪电，变化是有一个过程的。 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打了汪真一个措手不及。 他毫无招架之力。 只能回去。 留在屋里就是多余的。 汪真忍住憋在喉咙的话，退步走到门口。 又看了一眼贾丹，她低着头，心情异常失落。 那个男人的轮椅已经在卧室的门口。 门没有关，他留下的是一道背影。 有些消瘦，弱不禁风。 双手紧握轮椅把手，那是一双有力的手。 那是一种咬牙切齿的力量。 怀疑再次升起，汪真踩着轻重不一的步子，摇摆着离开了三楼。 笃笃笃—— 沉重的下楼声。 开车门。 扑腾—— 重重地关上门。 整个过程，汪真像头僵尸，脑子短路了。 思绪一片混乱。 前一刻还沉浸在两个人的甜蜜中。 下一刻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几乎冻死了澎湃的心。 他甚至不敢多想。 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世界就像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有些扛不住。 车在原地打滑，差点也迷失了方向。 在三楼的那个窗口，再次出现了男人的半个头。 他的表情没变。 就像脸上挂着一层霜，让人看了就感觉严寒的来临。 就在汪真将车开出了家属院。 三楼一阵巨响。 噼里啪啦—— 像放鞭炮似的。 而小车已经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楼上到底发生什么？ 他并不知道。 或许在他的内心，也抗拒知道这一切。 三楼那个叫军的男人。 成为了汪真短时间里抹不去的阴影。 第131章 合伙人 他从尼县开车直接去了基地，没有回家。 要是宋小莉问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还有一个残疾的儿子，是天生的敌人。 不知道宋阿姨如何面对这样的尴尬。 他的良心过意不去。 就算自己忍受伤害，也不想将伤害传播给别人。 也许，他们已经承受了许多。 面对一个残疾人。 一个如此冰凉的残疾人，汪真想也不敢想。 基地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忙碌淹没了每个人 黎师傅已经完成了150亩的耕地翻土工作。 一帮女人远远落后了。 挖窝是繁琐又辛苦的。 每一粒种子旁边搭配半碗有机肥。 每一个窝就是一举手，一弯腰，一起身的连续动作。 而这样的一个动作只能完成一窝。 200亩地，需要多少窝？ 需要弯腰多少次？ 没有人能计算得出来？ 也没有人计算过。 至少这些活儿干完，那些依然叫喳喳的女人们，肯定累趴下了。 有机肥放在种子旁边，最后还要填土掩埋。 女人在前面干，黎师傅一个人就在后面填土。 默默无闻，手上的动作连贯。 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他还承诺了，今晚要加通宵。 晚上的饭就在田里吃。 明天是最后一天，必须完成。 时间越拖，越不利于生长。 作为庄稼人，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其实小茅村的人都懂，当然除了汪真。 现在的他，也学习到了不少经验，知道季节对于庄稼的重要性。 季节不是按月来算的，得按天算才行。 早一天，晚一天就有差别。 黎师傅低头忙着，并没有在意汪老板来到了身边。 他还以为是有人故意踩窝，导致要返工。 就吼起来了：“不要破坏我的劳动成果，已经辛苦半天了。” 紧接着就要举起锄头，朝汪真的头挥舞。 锄头停留在半空，僵住了。 他惊恐的眼睛就像一个大青蛙。 “对不起，老板，怎么是你？” “没事，为了工作，正常防御吗！” 汪真调侃，并没有说黎师傅半句不是。 “我是个粗人，你就原谅我！”黎师傅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粗暴。 老板在外面忙着私人的事情，主任带头辛苦的工作，一个怨言也没有。 这样的团队汪真怎么可能劈头就是一顿骂？ 他要真是这样的作法，当他不在的时候，基地一定乱套了。 可是恰恰相反，当他不在的时候，和他在是一样的。 这就是汪真希望的结果。 唯有这样，管理者才发挥了真正的作用。 而基地才能良心运转。 要是汪真必须守着不能离开，那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 有人为了钱财。 就会偷种子，偷有机肥。 等蔬菜长起来，就会偷菜，偷一切能偷的。 田间地头，到处都可以变成钱。 人的狼子野心就会蔓延。 除了24小时要守着，基地必须安装摄像头，防止坏人。 而小茅村有好几个恶人，就会乘机闹事。 当时李一健和汪真就这个问题已经讨论了无数遍。 要让当地人管理当地人，而且这个当地人是个硬汉，哪方面都提得起放得下。 还能让别人服气。 汪真思来想去，才将黎师傅挖了过来。 看来，他的加入是正确的。 虽然和陆小花发生了一点小风波，却促进了团队向良性方向发展。 看上去，整个创业的过程正在朝好的一面前行。 汪真顿感欣慰。 在他生命经历十字路口的阶段，遇上了这么好的伙伴。 黎师傅虽然有不完美的地方。 可是，人无完人，自己也是不完美的。 何况，对待这群农村妇女，有时候没有黎师傅的雷霆手段。 汪真认为反过来会被她们一同欺负。 他压得住人，也能屈能伸。 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汪真头一次在心中幻想，要是这次创业成功，答应给黎师傅的股份，一定要落实下来。 不对，不管成不成功，也得落实。 当然，要是失败了，他不希望对方承担。 这个重大事情，汪真已经提上日程。 他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黎师傅好好谈谈，然后书面签字。 在事业路上，要是有这样的伙伴结伴同行，那一定事倍功半。 而他又是确切需要的。 一个人的脑袋肯定不如两个人的脑袋。 黎师傅一个人能顶好几个人。 在小茅村的发家致富路上，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虽然后来家庭经历变故，父母生重病，花光了钱财。 但是那些年他积累下的资金，是小茅村数一数二的。 他没有吝啬，而且选择了治疗父母的病。 父母的病最后无法治愈，而钱也算打水漂了。 可是他认为，良心很安。 不求别的，只求心安。 汪真在心中，给黎师傅定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合伙人。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毕竟小茅村也是股东之一，他必须要和村委会协商。 他想起了李一健。 但是田野里没有他的身影。 “黎主任，你看见村长来过了吗？” “村长，在那里！” 顺着黎主任手指的地方，汪真看见村长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他的步伐很急，像是有事。 但是很专注，埋头走路。 一个人，身边没有人陪伴。 几个时辰不见，汪真已经觉得李一健又憔悴了。 以前的那个壮小伙，已经变瘦了。 头发也长了，看上去很久没有修剪。 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一件，不会换新的。 整个人看上去邋遢了不少。 看来没有女人照顾的日子，男人很惨。 自从李一健和老婆离婚后，他就成了一个标准的单身汉。 习惯了家里什么都是老婆操心，他一头扎进事业中的大男子汉。 就连该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头发什么时候该剪，衣服几天洗一次… 这些他都一窍不通。 要是走进他的出租屋，就会看见那根本不是家。 纯粹就一个狗窝。 这还是好听的。 屋里一片乱糟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不是不喜欢干净。 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收拾。 汪真看着自己的兄弟，一夜之间，变得这么狼狈。 心里一酸，主动朝李一建喊话。 “村长，有事吗？” “刚好你在，有急事。” 什么急事？ 汪真回来这一段时间，天天都有急事。 真是应接不暇。 第132章 男人的难，是无法说出口的 “陆飞的父亲病重，在icu抢救，陆飞现在赶飞机回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给忘记了，真该死！” 汪真骂自己。 说好去看望陆飞父亲的，整天事情多，没有抽出一点时间。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给耽误了？ 怎么对不起好兄弟？ 陷入深深自责的汪真瞅了一眼黎主任，又看向那一群女人。 大伙干的不差。 这里暂时可以放手了。 “我现在就去医院，东平还是尼县？” 汪真的心已经不在基地了。 看来要是不去医院，是过不去这道关的。 “尼县，问急诊就知道。” 李一健看上去也是焦头乱耳的模样。 并没有一个好心情。 “一起现在去！” 汪真拍拍李一健的肩膀，摆摆头，示意现在就出发。 李一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汗，又用手当扇子，给身体降温，回了汪真，他已经去过了。 “叔叔情况如何？” “不是很理想，还在昏迷中，突发脑梗。” “他大哥谁照顾？” “陆飞母亲从京城赶回来了，照顾他爸和大哥，两边跑，够呛。” “哦！” 就像在汪真的心口堵了一块布，本来就糟糕的一天，愈发糟透了。 陆飞一家人，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人生变故。 他大哥一夜之间成了植物人。 如今父亲躺在icu。 70多的老母亲两头跑。 尼县这么远？ 赵婉莹还没有上班。 家里的开销落在陆飞一个人头上，他吃得消吗？ 汪真不敢想。 一个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 承担的责任太多。 已经超负荷了。 汪真这人，就是见不得人家的苦，就像是自己的苦难一样，疼在自己的心口。 李一健下午还要去镇上开会，关于胡老板的投资事情，正在商议中。 他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让胡老板愿意投资小茅村。 事情还没有进一步的结果。 “这还是小事。”李一健说到胡老板投资的事情，认为只是时间早晚。 肯定是投资的，就是胡老板是个精明的投资人。 他肯定要看到好处和利益才能下定决心。 李一健认为胡老板是到手的猎物跑不了。 “那什么是大事？” 汪真倒是好奇。 “你还记得我们前段时间谈到小茅村的单身汉问题?” “记得，你去找妇联了没有？” “我下午就去，让妇联给点好的建议，他们肯定是有经验的。 一句话，这50几个单身汉一定要娶到老婆。” 李一健说这些话的时，态度是坚决的。 丝毫不怠慢，看来已经提上日程，只等妇联那边的消息了。 “这些男人能娶到老婆，结婚生孩子，组建家庭，小茅村才能安稳。 下一步才能求发展，这是基础，得让他们有个家。” “我也算一个！不管怎么说，我也想有个家庭，娶个老婆，再生几个孩子，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那行，加你一个。” “我也一个！现在又成单身了，呵呵…” 李一健朝汪真投来勉强一笑。 笑的很吝啬，就像根本没有笑，却把哭，带出来了。 “你打住，我看你和宋霞还得合。” “合？做梦！没有被她骂死就大吉大利了。” 李一健并不认同汪真的说法。 “你们还有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 汪真不懂家庭，但是李一健的女儿乐乐那哭泣的一幕，面对父母割舍的凄凉，怎么也无法从汪真眼里抹去。 离婚对于孩子的伤害太大了。 提到乐乐，李一健就无言了。 要说对不起，作为父亲，他肯定对不起女儿。 可是现实不是他能改变的？ 他的内心里还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一个没有完成的远大理想。 一心想为党，为人民操劳的良心。 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 而李一健已经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 对得起人民，就可以会牺牲自己的小家。 对得起女儿，就要违背自己的良心。 妻子不能理解，他要坚守初心。 男人的难，是不能用语言描述的。 女人要是有难处，和朋友聊天诉说，难就变成了易。 男人不同。 他们只装在心里，任凭生命捶打。 就像一个孤勇的战士，默默地忍受。 “那我走了，你晚上去我家里吃饭，约上陆飞一起。”汪真交代。 “行，陆飞应该已经到东平了，你安排上。” “晚上见。” “晚上见，今晚不喝酒，陆飞肯定心情不好。” “放心。” 汪真朝田边的马路走。 李一健朝另外一个方向，见一个人，之后要去妇联。 一路上，汪真满脑子都是陆飞和赵婉莹幸福的模样。 可是幸福是那么吝啬，却让无尽的苦难同时降临在这个甜蜜的家庭。 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要是陆飞的大哥不出事。 陆飞的父亲身体健康。 这一家人，早已经是小茅村的首富了。 飞黄腾达是早已实现了的。 命运不是偶然，就是意外，而最后的结果却是相似的形成了必然。 赶到尼县人民医院，汪真又偶遇了那几个小护士。 “幺，你把我们护士长怎么了？丢下她一个人跑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护士又向汪真发出玩笑般的挑衅。 “放心，她好好的，我会照顾好她的。” 汪真赶的急，哪有心思和她们嚼嘴皮子。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个朋友的父亲，在icu。” 汪真连看也不看说话人，就要往icu冲过去。 护士一听，大事不好，赶紧打住笑话：“对不起，你去忙！” “行，再会。”汪真客套。 “你们成了发红包，我们等着呢！”另外一个小护士补了一句。 汪真一看，四周都是医院的人，一些闲着的医生将头探出来。 这个老母亲恨嫁的姑娘，已经老大不小了，就连医院的同事们也着急了。 要是有个男朋友，还像汪真这样，一群闺蜜帮不高兴的飞上天了。 这几个护士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她们期待贾丹能够嫁出去已经很久了。 这样她们自己，才能排上队。 要不然，老姑娘没有嫁出去，小姑娘有什么资格着急的？ 这位护士没有为难汪真，放过了他。 在汪真的心里，越发对贾丹欣赏。 第133章 想起弘二，就觉得对不起自己 从那群护士对待贾丹背后的态度，就知道她在医院的人缘不差。 昨晚她睡的好吗？ 那个弟弟没有为难她！ 一转眼，汪真的内心又从陆飞父亲转移到贾丹身上。 他对贾丹的投入几乎是全身心的。 头脑里想着贾丹，而步伐已经到了icu。 他看见了陆飞。 一个人靠在门外的墙上，头软弱无力。 整个人一副虚脱的状态。 看上去，他有些扛不住了。 陆飞的母亲坐在长椅上，眼睛始终盯着病房里面。 护士进进出出。 母亲站起来问，仿佛要冲进去，又被拦住了。 她正在发出哀求声，却被果断地拒绝了。 护士又离开了。 母亲透过小玻璃窗口，眼巴巴地望着icu病房内，焦虑席卷全身。 陆飞是哀伤的。 他的哀伤令自己毫无动弹之力。 汪真一步一步靠近，将手轻轻地搭在陆飞的肩上。 没有说出一个字。 陆飞一定知道是汪真，他的好兄弟来了。 习惯性地抬起手，搭在汪真的手背上。 不需要语言。 许久，一个护士又进去了。 紧跟着来了好几个老医生，进去了。 走廊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气。 汪真感觉到大事不妙，恐怖感笼罩全身。 他看见，每个人的神色都是灰暗的。 陆飞的母亲双手扶在玻璃窗上，五官贴在窗口处，望着里面自己一辈子心爱的男人。 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的生死未卜。 突然，icu的病房门被打开。 几个白大褂屹立在门口，其中一个年老道：“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 陆飞的母亲脸还贴在玻璃上，却快速回答了白大褂的问题。 “我，我是，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陆飞扑上前，抓住白大褂的手。 “你放松，别紧张。” 被抓住手的白大褂挣脱了陆飞，一脸淡定的说。 就像他们这些人，已经看淡了生死。 也就是呼吸之间的小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反正哪个人最后不都是一死？焦虑和慌张都是多余的。 白大褂拍拍陆飞的胳膊，缓和气氛。 “你们要做好后事安排，icu费用贵，要是负担得起，就待着，要是负担不起，可以送回家了。” “你什么意思？你作为医生不抢救病人？你怎么能这么说？” 陆飞眼急了，怎么能接受白大褂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一定要活着，他不能离开。 他离开了，大哥就垮了，这个家就垮了。 陆飞再次抓住白大褂的手，不肯定松开，用力摇晃对方的身子： “你一定要救我父亲，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对，医生，他一定能活，他没有病。” 陆飞母亲也凑近，扯住白大褂不肯放手。 两个人将父亲的命运牢牢地放在白大褂的身上，不肯让步。 要是医生不给救活，就不可以接受。 已经丧失了理智。 汪真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白大褂一定是经历了太多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 知道家属会有一段难以接受的心理冲动。 任凭陆飞和他母亲做出任何举动。 医生总是默默地忍受，挨着，不吵不闹，也不还手。 他们所承受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疲劳，为抢救每一个病人付出的时间和汗水。 还有家属将情绪抛洒在他们身上的无奈和忍受。 白大褂不光要有精湛的医技，还要有强大的内心。 才能承受这一切。 “放松，不要吵，听我说，病人的情况已经无力回天，随时会离开，你们要做好时间准备。” “你还我老头子，你还我人。” 陆飞母亲显然失去了理智。 她开始捶打白大褂，让对方有一个交代。 要求对方一定，必须救活一个不能救活的人。 汪真看不下去了，他的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他抱住陆飞的母亲，掰开她抓住白大褂的双手，试图让她的情绪能够降低。 “病人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白大褂哽咽着说了最后一句，就走了。 后面几个年轻的白大褂也跟随远去。 只剩下最后进去的护士，最后一个出来。 交代一些细节。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办理出院，呆在icu就是浪费钱。 “不，我爸他可以活着，不能出院。” “icu一天一万，医生也说了没有这个治疗的必要。” 小护士也不希望家属乱花钱。 治不好的病，就没有必要进icu了。 陆飞不同意出院，老母亲哭的死去活来。 剩下汪真还算清醒，可是他不能代替陆飞做决定。 将他父亲从icu转出来，带回家，尽最后的孝心，让老人安然死去。 他没有资格这样做。 可是icu病房里，24小时病人都无法和家属见一面。 要是有那么一刻，撑不住，在里面闭上了双眼，那不是全家人的遗憾？ 汪真这样想，纯粹是想而已。 他不敢和陆飞说。 最后病人还在icu躺着，陆飞认为一定有奇迹发生。 小护士交代：“去付住院费，一大笔呢。” 说完，小护士也匆匆地离开了。 陆飞陷入了情绪的冰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带动旁边的老母亲也哭的撕心裂肺。 汪真望着远去的小护士，追了上去。 “请问在哪里交住院费？” “跟我来，你是他的什么人？”护士一脸惊讶，毕竟签字时她没有看见汪真。 “家人，重要的家人。” “那行。” 很快，汪真拿到发票，交了住院费，一共元。 小护士说已经拖欠了好几天，迟迟没有交上来。 护士还说：“上一次是另外一个人交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说是病人的侄子。” “侄子？叫什么名字？” “陆天，我清楚地记得，对方不让我称呼他弘二，我就记住这个人了，很特别，邋遢的很。” “弘二？请问交了多少钱？” “20万。他父亲已经住院很久了，又是癌症晚期，治疗费用高。” 想当初，汪真还为一盘花生米笑话弘二没钱。 真没有想到，为了自己的兄弟，20万也愿意付。 一瞬间，弘二那高大的形象再次在汪真心中回荡。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弘二联系了。 事情太多，人在忙碌中几乎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与空间。 想起弘二，就觉得对不起自己。 第134章 八年抗战，决心回头是岸 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明白。 在汪真三番五次的劝说下，陆飞才答应出去吃口饭。 而她母亲坚持守在门口，不吃不喝。 情急之下，汪真只好走出医院，为陆飞母亲买了一碗饺子。 让她趁热吃下。 母亲吃下一口饭，陆飞才答应和汪真回去小茅村。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京城的赵婉莹家里。 大儿子刚从幼儿园放学，老二在哭鼻子。 自从婆婆走了之后，老公也不在家。 她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照顾了小的，就无法顾及大的。 天快黑了，一口热饭也没有吃上。 她的心里依然是焦躁的，和陆飞一样。 公公现在性命难保，婆婆身体本来也不好，要是公公有个三长两短，两个老人病到一起。 她最担心的就是陆飞，承受不了。 唯一的大哥，还躺在床上，无人照顾。 没有人在身边，饭也吃不上。 她不敢给陆飞打电话，更不敢问候大哥。 她现在的担心，已经不亚于陆飞了。 要是丈夫有一天也扛不住，这个家该怎么办？ 她为了孩子，已经失去了工作。 赵婉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多烦躁。 她的烦心事都是装在心中，很少说出来，一个人承受。 都说能独自舔伤口的人，都是孤勇的，赵婉莹并不例外。 小宝哄了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睡着了。 她赶紧系好围裙，要为大儿子煮一碗鸡蛋西红柿面，晚餐就简单凑合算了。 厨房的灶台上堆满了未洗的碗筷。 洗衣机里也堆满了没有清洗的孩子们换下的脏衣服。 地面狼狈一片，到处都是玩具，来不及收拾。 床铺早上起床就没有叠被子。 这个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赵婉莹还在用力挺着。 陆飞请假又要扣工资，大哥每个月固定的药费就要好几千。 公公住院已经家底掏光了。 目前京城家里的开销都是自己父母救济的。 西红柿鸡蛋面煮好，热气腾腾。 叮咚—— 门铃响了。 “大宝，你去看看是谁来了？” 手上忙碌的赵婉莹让大儿子去开门。 大儿子屁颠屁颠地跑去门口，搭了一个小凳子，习惯性地朝摄像头的方向一看。 扭头就喊：“妈妈，是刘小红阿姨。” “刘小红？她怎么又来了？” 赵婉莹自言自语。 犹豫了片刻，又说：“让阿姨进来！把门打开。” 吱呀—— 门开了。 “刘阿姨好。” 大宝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你爸妈在家吗？” 刘小红已经是第六次登门了。 不过，每来一次，态度就变化一次。 最初登门的时候，手上是空的，敲门声重重的，说话是质问的。 慢慢地。 手上会提着一件小礼物，随便在大街上买的，语气降调了。 这一次，她买了两箱牛奶，两个大飞机的玩具，为两个孩子准备了两套新衣服。 还专门给赵婉莹挑选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带了一瓶02年的拉菲。 一开门，就能看见她那真诚的笑容。 她弯下腰，放下礼物，伸开双手，紧紧抱住大宝。 要是以前，大宝看见刘小红就躲。 可是，现在大宝就像看见了好朋友，拉住刘小红的手，就往家里走。 她成功的俘虏了小孩的心灵。 赵婉莹虽然打开大门欢迎她。 不代表她就能按刘小红的意思，让汪真回心转意。 因为爱情，不是她说了算。 赵婉莹心地善良，每次刘小红上门，她并没有和陆飞想同的方式，轰走对方。 身为女性，可能都有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的特质。 赵婉莹走到门口，主动打招呼：“小红你好，太客气了，不要买这么多东西。” “一点小心意而已，你能开门见我，高兴还还不及呢！” 刘小红在赵婉莹面前的态度，完全180度大转弯。 曾经骂赵婉莹是渣女的那个刘小红，看上去已经变了。 为了挽回和汪真的感情，她做出了许多妥协。 尤其在陆飞和赵婉莹面前，她三番五次地求情，想通过他们这对夫妻，帮助自己说服汪真。 离开汪真的刘小红，才明白。 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刘小红是真的后悔了。 她现在要弥补一切过错，企图找回曾经的那段关系。 刘小红聪明，见刘小红家里明显乱多了，主动忙着收拾。 将洗衣机打开，放上洗衣液。 又把客厅里的玩具整理在盒子里，沙发的毯子摆整齐。 小宝突然醒了，她赶紧抱起孩子就哄。 就像赵婉莹的贴身闺蜜，分担她现在家庭中的一切。 这让赵婉莹大为感动。 她也觉得刘小红正在发生悄悄地变化。 经过这几次到家里求情，她算是看清楚了。 要是没有汪真，下半辈子刘小红恐怕活的不开心。 汪真就像是她的另一半自己。 她是真的爱他。 “我要回去东平几天，陆飞的父亲眼看不行了。” 赵婉莹和刘小红聊天。 “回去东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回去？路上你一个人肯定不行。” 刘小红第一时间想到了赵婉莹回去路上的不方便。 其实，她的内心，早就想去东平，汪真的故乡小茅村走一趟。 只可惜，一个人不知道路。 再说，要是一个人去找汪真，不给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要是跟着赵婉莹回去，她一定会帮忙的。 她这么善良的人，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个小算盘，刘小红已经盘算了很久。 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前两天陆飞回去，她就提议和陆飞一同去小茅村。 结果被陆飞呛的不行，说你和我一同回去，别人还以为你是我的情人。 刘小红知道陆飞不想帮忙。 但是赵婉莹不同，她比陆飞更懂得女人。 而且这几次来往，赵婉莹对刘小红的态度也在逐渐变得热情友好。 于是，刘小红不等赵婉莹说出口，就忙着开口：“我开车送你回去，路上最安全。” “那不行，肯定不行。” 赵婉莹迅速拒绝。 “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拖着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坐火车，飞机，哪一种都很不方便？ 要是不小心，将孩子弄丢了你怎么承担责任？” 刘小红还说狠话，故意吓唬赵婉莹。 第135章 不要死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赵婉莹高干子女家庭出生长大，虽说和陆飞在一起吃了一些苦。 倒是身边一直有陆飞，公婆陪伴着。 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寒冬腊月的，赵婉莹也知道多么难。 可是让刘小红送自己回去小茅村，要是陆飞知道了该怎么想？ 汪真又该怎么想？ “婉莹，求你了，你是唯一可以帮助我的人，我真的离不开汪真。 要是离开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刘小红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赵婉莹，就剩最后的筹码：跪下。 要是真到这一步，刘小红也做得出。 这些天她也反复思考过，汪真是真心爱她的。 可是她却完全忽视了他的好。 她对不起他，如今她想挽回这段失去的爱。 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已经10年了。 就算没有爱情，也还有亲情，友情。 关系不应该就这样从此尘封了，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汪真已经将她拉入黑名单了。 赵婉莹看着这些天因为思念汪真，而明显憔悴的刘小红。 她对爱情的执着和反思，还有对汪真发自骨子里的爱。 赵婉莹认为，只要刘小红愿意改变，意识到死去的是一个真正值得珍惜的人。 往后余生，会对汪真好。 赵婉莹还是希望两个人走在一起。 尽管陆飞坚决不同意。 尽管汪真也去意已决。 毕竟都是女人。 女人的苦只有女人懂，她最终答应了刘小红。 不过，赵婉莹也强调： “事情能不能成，就看你们的缘分了，我只负责带你回去小茅村，其它的帮不上忙。” “婉莹，我需要的就是这个忙，其它的交给我自己！是好是坏，就交给命运！” 刘小红也看开了，反正她要努力争取。 如果争取不到，也不强求。 于是，两个人就商量好了。 第二天上午出发，从京城到东平开车要10几个小时。 这样的长途开车，刘小红还是第一次。 路上还有两个孩子，速度肯定不能太快。 反正起航了，就是希望，速度已经无所谓了。 刘小红觉得终于盼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马上就能见到汪真的。 她是兴奋的。 她还固执地认为，此时的汪真正在一个人独自舔伤口。 还沉浸在和自己过去的这些年的感情里没有走出来。 她认为，汪真应该一样。 同样思念着自己，只是将这种思念埋在了内心深处。 刘小红的希望再次点燃。 她回到家，借着兴致，将许久没有打扫的房间重新清理一遍。 换上了汪真买的新床单，那是准备为订婚而买的。 唯一，一件汪真的衬衣忘记带走了。 夹在刘小红的裙子里没有被发现的。 刘小红回到家里再次将它洗干净，晾起来，等着汪真回来再次穿上。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着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再次温存。 客厅摆上刚从街上买回来的一束新鲜的茉莉花。 也是汪真喜欢的。 以前，汪真喜欢的，家里从来不布置，从来不会购买。 甚至有时候她还会讨厌茉莉花。 她不喜欢那个清淡的味道。 她喜欢浓郁的，比如玫瑰。 当她再次看着茉莉花的时候，发现它是那么的美，那么纯粹。 酒柜里，她又新添了一瓶02年的拉菲，花了1万多块钱。 那一瓶被她扔到地上了。 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及。 为什么当时那么冲动？那也是钱呀！ 那是汪真辛苦赚来的钱，又被自己这双手无情地扔掉了。 汪真出生农村，他很节省。 为什么没有站在他的立场着想？ 一时间，刘小红仿佛变成了另一个汪真。 她几乎快失去了自己，也开始厌恶曾经的自己。 对了，要是汪真，也一定不喜欢以前的自己！ 为了再次夺回汪真的心，刘小红彻底要变了。 仿佛已经走到另外一个极端。 一个活生生将自己埋葬，去讨好对方的一个人。 而这样的思想，已经形成了一种作用力，表现在行动中。 这个家，一个月后，就要变成二人的婚房。 眼看就要结婚。 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都葬送在自己的手上，现在一切都失去了。 不，一定要夺回来。 这些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谁也不可以夺走。 汪真也不行，他必须是自己的。 刘小红对着那面白色的镜子，发现自己的额头出现了一根银丝。 就是天荒地老，也要和汪真结婚。 如果不能结婚，也要在一起。 绝不能分开，绝不可以。 她大声朝屋内喊，声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却没有回应，仿佛这些应声并没有配合她。 因为缘分不能强求，这个道理，刘小红看不懂。 她觉得，和汪真是注定的，不可能分开。 这股固执，也被赵婉莹的善良淹没了。 叶家。 客厅里人多，话少。 汪兰芳和三女儿叶芳在厨房忙着做饭。 案板上也摆了不少菜，就是母女两个人看上去郁郁寡欢。 客厅里，人人手上都点燃了一支烟。 就连平日很少抽烟的叶大勇，也抽上了。 他眉头紧锁，脸色就像雕像。 汪真吹着烟圈，朝天花板无聊地看，仿佛上面有老天的影子，看能不能得到一些人生的答案。 这样他心中的很多阴影就有了答案。 可是天花板上面还是天花板。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李一健坐在一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猛抽烟。 一看就不像村长的行头，将整个人淹没在吞云驾雾中。 陆飞是无助的。 也是绝望的。 弘二在一旁沏茶，茶很香，但是没有一个人喝。 弘二来了就坐下，和汪真还没有认真攀谈，就直接上了关键话题。 陆飞的父亲该怎么处理？大哥谁来照顾？ 弘二是侄子，他有责任分担。 叶大勇抽完第一根烟后，代表性地发话： “我看还是拉回家，让老大哥体面一点，不能在医院里。” “不，我爸要在icu抢救。”陆飞立马制止。 叶大勇想多说一句：“医生已经交代了，没有必要了。” 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父亲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陆飞是个大孝子，他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说多了，伤感情。 可是不说，又觉得这件事办理的不圆满。 病人最后需要的不是抢救，而是安静地离开。 这一点叶大勇清楚，他亲眼见过太多人死去。 最后的遗言，只有一个。 就是允许他们安静地离开。 不要死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第136章 老母亲的戏瘾又犯了 叶大勇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 “陆飞，你去icu和父亲沟通一下，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按他的话去办。 我想你父亲一定很高兴你这样做，尊重老人。” 陆飞不着声，他狂抽烟，一根接一根。 几分钟就抽完了一包。 顺手又在身上摸了半天，一包烟也没了。 汪真发现后，将自己口袋里的半包烟扔给了陆飞。 陆飞再次点燃一次，又抽起来了。 仿佛只有抽烟才能让他觉得活着。 他似乎在选择一种方式，不想面对父亲的消息。 有种逃避的本能。 可是叶大勇的话也间接点醒了他。 是呀，尊重老人，这才是孝。 最后一根烟抽到一半，饭没有吃。 陆飞就走了，留下一句话：“我去医院，马上回来。” 说话的当儿，汪真将车钥匙递给了陆飞。 李一健有事要去办，也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汪真：“听说你有了新的女朋友？小心一点。” “还不算！只是相处而已。” “分寸要掌握好，吸取教训。” 李一健说的是实话。 上一次已经很凄惨了，那个谈欣然的阴影似乎依然笼罩着他。 反而是汪真已经放下了。 李一健却还挂在心上。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忘了！” “过去是现在的倒影，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李一健仿佛又不看好汪真的这一段。 还没有见到人，就已经下了定义。 看来，汪真的新恋情才刚刚开始，就受到来自朋友的压力。 真是不详呀！ 李一健走后，屋里还有弘二，正在安然地品茶。 每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只有他，能够稳坐泰山一般。 天塌下来了，和他无关。 该喝茶的还是喝茶。 该画画的还是画画。 汪真忙于自己的私人事情，好久没有和弘二坐下来谈心了。 看着一脸平和的弘二，不，他的师父，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师父，我给你倒茶。” “谁是你师父？别这样叫？这个房间里，只有你爸才有资格成为你师父。” 弘二戳破了汪真。 他瞟一眼对方，就能看出汪真的不自信。 以及发生在他身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弘二对于这些人间琐事，不感兴趣。 自然不会过问。 “是，那是，不…” 汪真有些紧张，说话也结巴。 “最近过的如何？” 弘二是有点明知故问，只是在寻找一些话题。 “一般，过的一般。” 汪真老实，不敢说谎话。 他知道，弘二有两把刷子。 要是说谎，很快就被戳穿了。 “我看你已经没有自己了？” “怎么可能？绝对不会。” 弘二眯着眼，就剩一条缝隙了，朝汪真笑。 弄的汪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就好。” 弘二点到为止，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就像一盏灯塔。 给了汪真一点光。 至于汪真能不能穿越黑暗，与光同行，弘二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了。 “哦” 汪真弱弱地回答。 “什么时候有时间？” “时间每天都有，但是每天都不属于自己。” “我走了。” 弘二止住了话题，不想说下去。 “有时间，明天。” “这样，等我叔叔的事情安顿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师父，我很愿意，随叫随到。” 汪真的态度是认真的。 和弘二之约，汪真一直放在心中，并没有忘记。 只是时间占据了他的一切。 给了他所有的忙碌。 他很想有时间和弘二喝杯茶，聊聊最近的生活。 获得一些精神上的疏通。 其实已经迫在眉睫。 “就这样，我走了。” 说完，弘二挥挥手，头也不回，就走了。 就像没有留下一片云彩，没有一点痕迹。 等汪真再次转身想多说两句，人影也不见了。 虽然汪真没有如愿以偿，和弘二多聊几句。 不过，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要抽时间去弘二的简居喝茶聊天，不能拖下去了。 看上去，他很需要他。 不是他，是他的精神食粮。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 汪真刚起床，穿好衣服，就听见老母亲在楼下喊。 “儿子，快点下楼，去贾丹家里。” “去她家做什么？” “你宋姨来电话了，贾丹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掉在床下了，你带她去医院看看。” “我马上…” 汪真刚想说，我马上就去，可是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我去做什么？”他想起军那张阴冷的脸就泄气了。 “你宋姨说贾丹无法下楼，他们家的房子是楼梯，你也知道，你不去，谁能去帮忙？” 汪兰芳讲的是实情。 汪真不去，谁能帮忙贾丹下楼。 她的右腿是不能下地走路的。 可是，那张冷漠的脸就像告诉汪真。 要是去了，不给通行证，家门都不给开。 该如何是好？ 要是不去，贾丹确实有难处。 作为一个男人袖手旁观，这也不是汪真的风格。 本来还想洗个头，洗个澡的汪真，顿时没有心情了。 蓬头垢面地下了楼，满脸都是不开心。 “快去，人家等着呢。” 老母亲又在催促。 去还是不去？ 汪真最不喜欢自己的犹豫不决。 “汪真，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要是不去，那就不是我儿子。” 汪兰芳放狠话了。 听到老母亲说这些，汪真起初是带有敬畏的。 母亲的话，不听就不算孝道。 可是，要是全听了母亲的话，他瞬间就想起了弘二的话： 我看你已经没有自己了。 不，绝不可能。 汪真猛然惊醒，思想上不能成为老母亲的附庸。 那就活不出自己的人生。 “让她自己想办法！” 汪真回复母亲，态度也很坚定。 汪兰芳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半响，才明白，儿子这是和自己对着干的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汪兰芳第二念算是明白了。 “哎呀，疼，疼死了。” 汪兰芳迅速作出应急反应。 就是演戏，而且要演的和真的一样。 她捂住肚子，头搭在膝盖上，呻吟起来。 不过，脸色还没有变白，气色看上去是正常的。 “怎么了？” 叶大勇听到声音，以为不对劲，就从厨房跑出来。 三姐还系着围裙，冲出来的。 “妈？你的老病又犯了？” 三姐最害怕见到老母亲犯病的神态，她的胆子小。 “哎呀…” 汪兰芳的喘息声越来越强，声音也越来越大。 演戏简直就是真的。 要是看不懂的人，肯定以为她真的生大病了。 然而叶大勇和叶芳两个人，已经被汪兰芳的演技误导多次了。 第137章 那个叫“军”的男人朝地上吐口水 唯有大姐叶凤在场，才知道真假。 可惜，大姐今天在大唐村自己家里。 “不行，叫救护车！你妈病的不轻呀！” 叶大勇喊道，不是对着汪真说，更不是冲叶芳讲的。 “救护车？怎么叫？我不懂呀？” 三姐懵了。 向小弟汪真投去求助的眼神。 而在同时，汪真发现老母亲正向三姐不停地使眼色，做小动作。 三姐慌神了，没有注意到老母亲的小动作。 却被汪真尽收眼底。 从那些小眼神，汪真根本不相信母亲真正的生病了。 汪真记得，上一次母亲和大姐之间就有同样的眼神和动作。 没有几分钟，母亲的病就好了。 没有吃药，也没有救护车，更不需要任何治疗。 就像大姐的几句话就完全治好了母亲的病。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母亲的病，是装的。 为了验证，汪真还在寻找时机证实。 真是天助的好机会。 叶大勇等不及了，催促叶芳：“你快去房间，把那个小瓶的药拿出来。” “放在哪里？” “就在我们的书桌上，一个白色小瓶，拿出来。” 三姐叶芳匆匆地拿来了药瓶。 上面的标签是：救心丸。 “取出一颗，给我，快。” 叶芳按父亲的吩咐拿出一颗救心丸，交在父亲的手上。 她的手心上已经汗漉漉的。 母亲不会有大事！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好？ 想着，叶芳就忍不住地哭出声了。 喊着：“妈妈，你可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哭什么哭？我不吃，哎呀…哎呀…” 汪兰芳一边推开了药物，一边又在痛苦的喊叫。 站在一边的汪真，看出了母亲的把戏。 一定不是真的，为了让自己去见贾丹，装出来的病。 她既没有安抚汪兰芳，也不想掺和进去。 独自一人朝门外走去。 走出大门的第一时间，他就想起陆飞。 他决定去陆家看看。 陆飞父亲的安排如何？能否挺过去？ 一共走了三步，数也数的清。 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了。 “喂，你好，我是汪真。” “汪真呀，快点过来呀！” “你哪位？” 汪真听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话，追问。 “我是宋姨，贾丹的妈，我想送她去医院，可是我背不动，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可怜的母女?” 可怜的母女？ 汪真一听，顿感自己太小气了。 人家都是那么可怜的母女，为什么不可以帮一把？ “宋阿姨，我今天…” “拜托，我找不到其他人，算阿姨求你了，送去医院很快的，也就几十分钟，不耽误你的时间。” 这话简直堵死了汪真。 要是不去帮忙，就不是善良的人？ 可是汪真有难言之情。 去了，自己的心里不好受。 “妈，我自己可以去，你别叫他了。” 这是贾丹的声音。 汪真在话筒里听的清清楚楚。 “阿姨，我现在就去。” 汪真听到贾丹的声音，就像打了鸡血，消除了犹豫。 他没有办法对贾丹不救。 当他听到她的声音时，就注定妥协了。 汪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试图让肩膀放松下来。 可是肩膀那么硬，颈部都是僵的。 南方进入寒冬。 汪真出门的时候哈了一口气，已经冒出白烟了。 一转眼，回来多久，汪真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知道，日子还在运行，生活照旧，就是烦心事越来越多。 同时，意志力也在增强。 人逐渐走向成熟。 他身上的盔甲也在层层剥落。 每一天当太阳东升，迎接他的又是崭新的开始。 他也正在长大，走向理智和大度。 当他第二次扭头时，发现了母亲的头倒着，真得意地笑了。 那一定是母亲打给宋姨的电话！ 汪真又明白了。 看来她不过是用不同的方式在驱使自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好在汪真听到贾丹声音的那一刻，才做出了最终决定。 要是不然，他和母亲之间的博弈，根本没完。 他也朝母亲投去一个笑容，笑容里面隐藏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秘密。 汪真大踏步离开家门。 后面听到父亲和三姐的叫喊声，头也没回。 当汪真坐进自己的小毛驴，启动了油门。 再次朝屋内看去。 发觉一家人又恢复了正常。 母亲已经站起来，离开了原地，手上端着一碗饭。 和三姐笑着说话。 车上的汪真诡异的笑出声了。 原来母亲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不过，母亲的刷子已经被汪真揭穿了。 贾丹家。 昨晚，贾丹睡在床上，疼痛难忍，就在翻身的功夫，不小心给摔倒床下了。 等自己爬起来的时候，原来的伤口肿的更大了。 一个晚上，无法入睡。 熬到今天早上，宋小莉进门，才发觉女儿出问题了。 本来不想麻烦叶家的她，正愁着贾丹走下楼的事情。 没有想到汪兰芳主动打电话来了。 简直大好时机，她顺势让汪真来了。 此刻躺在床上的贾丹，汗珠子在额头直冒，衣服也汗湿了。 伤口又疼又肿，务必要去一次医院，排除新伤的可能性。 贾丹不愿意麻烦汪真，可是的确没有人帮忙。 母亲肯定背不动。 家里的亲人不是老就是太年轻，没有在身边随时喊就能到的人。 只有汪真，是难得的帮手。 那个叫军的男人，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冷冰冰地立在客厅中央。 没有进去贾丹的房间，说一句贴心话，也没有一句温暖送给宋小莉。 只是那股冰冷，让本来就很冷清的客厅更加冻人了。 咚咚咚—— 汪真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连续好几声后。 吱呀—— 开了。 又是他。 那个汪真最不想看见的面孔，再次出现。 他依然那么无情地盯着汪真，他眼中的汪真简直就是敌人。 “你好，我找贾丹。” 汪真还是很有礼貌地开口。 这个叫军的贾丹弟弟，扭头就推着轮椅进屋了。 身后留下汪真，孤零零地站在门口。 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这就是汪真最不想看见的场面。 可是贾丹需要帮忙，他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宋姨，我是汪真。” “呸。” 那个叫军的男人朝地上吐口水，背影对着汪真，表示抗议。 第138章 前女友悄悄地来了 “来了，快进，快。” 宋小莉从卧室走出来，一脸热情。 “不了，阿姨，我就站在门口，让贾丹出来！” 汪真婉言拒绝了宋小莉的邀请。 他不想多看一眼那个叫军的人。 “这，还是进来！” 宋小莉看了一眼军的背影，脸色变成了苦瓜。 可是看向汪真，又勉强露出了笑容。 汪真不动，立在门口。 从卧室到门口，贾丹肯定在母亲的搀扶下是可以出来的。 汪真这么认为。 宋小莉劝不动，只好进了卧室。 里面传来不太清楚的说话声。 那个叫军的男人，轮椅推到贾丹卧室门口，黑眼珠逼着床上的贾丹。 就像老鹰逮小鸡，不动声色。 依然袖手旁观，没有上前帮忙。 宋小莉挪动贾丹的双腿，试图让她能够站立起来，至少一只脚站在地上。 能够支持着中心不倒。 遗憾的是，贾丹根本站不稳。 刚刚起身就喊疼。 “不行，太疼了。” 她扶着床想再次尝试，可是又失败了。 根本站不起来。 宋小莉叉住贾丹的双腰，抱紧她，喊道：“我抱你出去！” 可是，快70岁的老母亲没有那个力量，抱不动。 “不行呀！” 贾丹高喊了一声。 声音中传递着焦虑和无奈。 而汪真站在门口，已经等了许久，人还是没有出来。 听到贾丹的声音。 汪真顾不了那么多。 冲进了客厅，直接进了卧室。 “阿姨，你让开，让我来。” 说完，汪真扭身，弯腰。 还是那个熟悉的动作，还在那个熟悉的肩头。 只要贾丹往上一靠，就万事大吉了。 就可以顺利地下楼了。 可是贾丹不同意。 “还是我自己来！” 她在做最后的挣扎。 门口军的双眼，就像敌人一般，就要吞噬了汪真。 扑腾—— 贾丹落回了床上。 汪真见贾丹做些无谓的挣扎，直摇头。 他终于放下心中的障碍。 一把抓住贾丹的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被他用脖子锁住。 又抓住她的大腿，将贾丹重重地放在自己的背上。 背起她，就往外快速地离去。 这个家，那个叫军的眼神，他一眼也不想多看。 他只是为了贾丹，做出了自己的牺牲。 可是，他的眼神，他不接受。 就在贾丹被汪真抱进后排座位上时。 汪真听到楼上开窗户声音。 半个头又露了出来。 那个叫军的男人，正在暗自盯着汪真。 让他浑身很不自在。 开车很快到了医院，这里是贾丹的大本营。 一路依然绿灯，伤口很快包扎。 问题不大，只是伤口有些加重，并没有额外的新伤。 短短半个小时，就处理完毕。 汪真还要再次将贾丹送回家，这是他必须的任务。 否则她就回不了家了。 一路上，汪真开车，没有和贾丹说话。 而贾丹选择沉默，闭口不谈。 两个人其实心中都知道，障碍谈话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就是没有人挑明。 家属院里。 汪真已经习惯将贾丹抱出车门，背起来。 上一次，他会说：“抱紧我的脖子，快点。” 现在不同了，他不再喊，也不再要求。 而躺在汪真背上的贾丹，也不需要汪真的提醒，主动抓紧了手，主动将头放在他的背上。 就像动作进入麻木状。 一口气上了三楼，没有停顿。 贾丹没有发话：“休息一下，太累了。” 汪真也没有问：“你挺得住吗？躺在背上难受吗？” 汪真按了门铃，门开了。 还是那个军，那副阴沉的脸。 看见一次就让汪真失去一次信心。 “让开。” 汪真对拦住门口的军叫。 对方拦住了门，不让。 屋内没有人，宋小莉出去买菜了。 “让开。” 汪真再一次厉声。 “算了，我自己走进去！” 贾丹松开抱紧汪真的脖子，人已经溜下来了。 无论汪真怎么警告，军算是铁了心，就是不给汪真面子。 看来他是进不去了。 贾丹已经扶住汪真的胳膊站在地上。 “你的腿不能落地，刚刚医生还交代了。”汪真急了。 “没事。” 说着，贾丹就往屋内艰难地走，军很自然就让开了道，进了客厅。 汪真不放心，跟在身后。 没走几步，贾丹差点再次摔跤。 万幸，汪真眼疾手快，抓住贾丹的后背给稳住了。 “你看看，医生已经交代了，你现在不能下地走路。” 汪真的眼里，已经不在乎军怎么看他了。 照顾好贾丹，才是重要的。 在军那双仇恨的眼睛下，他成功地将贾丹扶上了床，盖好被子。 又倒了一杯水。 故意干咳了两声：“下午我还来，每天两次下楼晒太阳，早点恢复。” 声音不小，军一定听到了。 明显，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他的内心一定是不平静的。 说完，汪真就离开了。 关门声——扑腾。 这一次，汪真没有在乎对方的眼神。 本来送回贾丹，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汪真想起军，就认为不能这样了事。 他的内心有股力量，驱使他前进。 离开贾丹家里，他想起陆飞昨晚还在人民医院。 快速驱车，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医院门口。 icu病房里，是空荡荡的。 走廊上不见一个人。 汪真顿感不妙，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小护士，问了才知道，陆飞已经带着父亲出院了。 出院的原因是父亲想回家去。 说是死也要死在家里，不能躺在冷冰冰地病床上。 汪真又打了一个急转弯，穿过小巷子，奔赴陆飞家中。 兄弟的事情，现在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而此刻，赵婉莹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启程了。 刘小红开车，车上买了不少礼物，还有一份是送给汪真的。 这是刘小红精心挑选的。 为了给汪真一个惊喜，前几天她已经去换了一个发型，一头大波浪，很有女人味。 身上穿的还是汪真买的那件粉红色羽绒服。 裤子，鞋子，就连袜子，全都是汪真给亲手挑选的。 她这样做，就是要让汪真能够记得两个人的回忆。 回心转意。 跟着她回去京城，还是做他的工程师。 一个月最少10万的工资。 一路白雪皑皑，也阻挡不住赵婉莹回家的心。 更无法阻拦刘小红扑向汪真的烈欲。 第139章 苦乐参半，是人类的宿命 陆飞家。 门口已经堆满了人。 都是前来慰问的小茅村村民。 村里有个不成文的习惯。 谁家有事，出事了，全村人就会登门。 遇到喜事大伙一起开心，喜庆的气氛热火朝天。 遇到百事大家一起哀伤，分担主人的痛苦和悲伤。 小茅村是团结的。 只有少数人，像老孙头这样的搅屎棍，不多。 陆家门口叽叽喳喳，男女声音杂乱。 陆飞父亲到底情况如何？听不出来。 汪真推开人群走进屋内。 屋内也站满了人。 没有看见他父亲，也没有看见陆飞本人。 卧室里有人进进出出，有人摇头，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摆摆手。 看样子，兆头不好。 汪真终于听到一个老人说：“快了！准备后事。” 在人缝里，汪真看见了陆飞的背影。 他跪在父亲的窗前，紧握父亲的手，将额头贴在父亲的脸上，无言。 汪真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眼泪飚出来了。 父子之间的情感，是天下最真诚的，最打动人心的。 他从来没有发现陆飞对父亲的依恋如此深刻。 对于叶大勇，他有很多误会，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是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汪真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父亲这个伟岸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是那么生疏。 望着眼前的场景，汪真突然意识到，年迈的叶大勇和汪兰芳有一天也会面临这样的发生。 对于这对抚养自己的父母，汪真此刻升起更多的是亏欠之心。 他欠他们的，已经太多了。 陆飞的母亲受不了打击，已经卧床不起，躺在床上除了呻吟，什么也做不了。 另一个房间的大哥，泪眼婆娑，可是不敢哭出来。 他的未来已经陷入绝望，活下去是一件很恐惧的事情。 人群除了看望他的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这一刻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想过死，已经想了千遍万遍。 可是连死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没有能力拿到一把菜刀，也没有能力将头撞在墙上，更没有能力站在楼顶。 他已经丧失了一切自杀倾向的能力。 如今父亲躺在另一个房间，奄奄一息。 唯一能照顾自己的母亲病倒了。 他很想喝一口水，可是无人。 不经意间，当别人都在关注陆飞父亲的时候，汪真发现了陆飞大哥躺在床上，孤单无助。 他悄悄地走进房间。 床上还盖的是夏天的床被，太薄了。 而他看上去整个冬天都没有洗过澡，没有刮过胡子，也没有洗过一次头。 灰色的衣服已经发黑了。 “大哥。” 汪真鼓起勇气，认真地喊了一声。 陆飞大哥还沉浸在悲伤中，眼泪遮掩了他的视线。 汪真用纸巾擦去他的泪水，将他的身子靠在床背上，就这样坐了起来。 看上去，舒服了许多。 当汪真触摸他的时候，整个人的骨头是软的，没有力量。 一个躺在病床上不能自理的男人，一躺就是8年了。 这是什么感觉？汪真不敢想。 要是换了是自己？如何面对？汪真也不敢想。 人间的疾苦汪真尝的并不多，就像这种，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命运是垂青他的，没有给予他太多苦难。 可是有人会经受这些。 我们活的轻松，是因为有人替我们承担着。 汪真仿佛学会感同身受，换位思考。 这带给他的启发不小。 “大哥，我帮你洗个澡，出去晒晒太阳。” 汪真提出建议。 “水，给我一口水。” 大哥只需要一口水，他没有过多的奢求。 汪真递过水，就开始收拾大哥的床铺，从柜子里找到了厚被子，给换了。 虽然大哥拒绝，经不起汪真的劝告和鼓励。 让他有了一丝希望，要好好活下去。 大哥配合汪真，很快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刮掉胡子。 从上到下焕然一新。 整个人一下子少了病态感。 “走。” 汪真推着轮椅，决定带着大哥出去。 这个大门，他已经8年没有出去了。 老父亲在家的时候，抱不动他，只能躺在床上。 吃喝拉撒一切都在床上解决。 人群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大哥的身上。 “你看，人家的病快好了。” 有人看着大哥的全新面貌。 “人是需要照顾的，越照顾越好。” “是呀是呀，父亲不在了还是要好好活着。” 还有人鼓励。 … 三言两语的话，多数都是鼓励大哥好好活下去，最好能站起来，变成一个正常人。 这是大哥的理想，但是太遥远了。 他觉得很不现实。 可是汪真却听到心里面去了。 他双手搭在大哥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从没有如此奢望过，医生已经给我下了死刑了，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咱们打赌，你一定能站起来。”汪真肯定是不服气。 有时候他骨子里总有一个力量，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喜欢挑战。 挑战不可能。 为生命创造奇迹。 “不赌。” 大哥直接拒绝了。 “我赌，我坚信你可以站起来。” 汪真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太阳正在缓缓落下去。 可是他知道，那里正是希望的摇篮和太阳东升的地平线。 大哥虽然拒绝了，当他看着太阳在西边的天空，还是那么耀眼的红，他的心情已经开始变了。 嘴角上扬，眼睛里硬是挤出了一线光。 好心的邻居已经在陆家院子里搭起了帐篷，摆好了桌椅。 为前来慰问的村民提供了方便。 还有一些亲人在厨房里忙活着。 主动帮忙烧火做饭。 哀伤中伴有温暖。 痛苦中带有欣喜。 人间苦乐参半，是人类的宿命。 直到太阳西下，红色被掩埋了。 刮起了凉风，大哥才回到屋内，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握紧汪真的手，激动的无法表达。 汪真知道，他不希望自己离开。 他需要有人陪伴。 一个像汪真这样的人。 “大哥，以后每天我都来看你，陆飞没时间，我照顾你。” 汪真当着大哥的面立下誓言。 从今往后，他要担起这个责任。 照顾大哥，不为别的，也不为陆飞。 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愿望。 他想做点什么，为了他人，这是汪真的初心。 第140章 那一抹熟悉的粉红 “不，你是个大忙人，我知道。” 大哥还是不愿意耽误了汪真的大好前程。 将精力消耗在一个对社会已经无用的人。 可是，汪真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必须要这样做的。 只有这样，汪真的心才会安稳。 这是他最新的人生感悟。 冬天的夜晚来的早，黑暗笼罩了小茅村的上空。 有一只乌鸦飞过陆飞家楼房的上空，发出凄惨的几声惨叫。 不一会儿，就听见陆飞在房间里撕心裂肺地哭喊声：“爸爸，你不能走。” 那是响彻天地的悲戚，是人鬼神共鸣的痛苦。 陆飞的父亲走了。 被一阵乌鸦的召唤给牵走的。 陆家的房子灯火通明，热闹又凄凉。 而此时刘小红的宝马已经驶入了小茅村的村口。 一路没有休息，也没有吃一口热饭。 赵婉莹接到弘二的电话，说公公快不行了，让孙子们能够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 然而上天真不公平。 爷爷等不及了。 没有最后看到晚辈一眼。 刘小红已经尽力了。 十几个小时的高速驾驶，没有吃喝，没有离开座位，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都已经变的麻木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突然，两个孩子哭了。 嚷着要见爷爷，怎么劝也劝不住。 赵婉莹意识到不对劲，情不自禁地和孩子们一同哭喊着。 车内，充满了悲痛的气氛。 刘小红这个女汉子，受不了这种情感的宣泄，鼻头已经擦红了。 开车已经没有了心情，要是这样状态在高速，非出事不可。 万幸，就要到陆飞家了。 “我要爷爷。” “我要爷爷。” 赵婉莹的大儿子哭喊着要爷爷。 一直哭到家门口。 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 孩子没有等妈妈打开车门，自己快速开了门，冲进屋内。 “爷爷，爷爷你醒醒，爷爷。” 爷爷再也不会醒来。 “爸爸，爸爸。” 赵婉莹抱着老二，都快哭晕了。 这是她最不想看见的场景，一切化成了遗憾。 公公走了，那个为了自己这个小家操心的好公公再也见不到人了。 “爷爷，你醒醒。” “爸爸，你醒醒。” “爸爸…” 一家人，抱成一团，哭成了泪水。 若天地有眼，就让这种生死离别来的平淡一点。 可是，每一次人的生死之别，都是那么悲壮，那么凄惨。 让人无法接受。 陆飞昏倒了。 赵婉莹不知所措。 刘小红从宝马车里出来，没有人认识她。 这个外地的美女子，高大又洋气。 她没有流眼泪，已经在车内流完了。 呆滞地看着陆家上演的悲剧。 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真已经离开了。 他实在太饿了，想回家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他走的时候，不少人已经离开。 陆飞父亲最后一口气没有断，卡在那里。 不能死，也不能活。 人群等的失去了耐心般，只好各自暂时离开。 当汪真刚刚吃完饭，父亲叶大勇就从村民口中得到了消息。 陆飞的父亲去世了。 叶大勇吃完饭就去了陆家。 交代汪真，晚上一定要去帮忙。 汪真不敢怠慢。 汪兰芳是个急性子，还没有等汪真换好衣服，就嚷着要去。 汪真担心母亲晚上受凉，又多拿了一件大棉袄。 他那件花色的衣服也换成了白色的夹克。 还是刘小红给买的。 实在是找不到衣服穿，要不就是颜色不对，要不就太薄了。 将就着算了。 汪真怎么会想到刘小红会从千里之外的京城来到了小茅村？ 母子二人跟随一群同村人来到了陆家。 院子里已经支起了灵堂。 陆飞的父亲已经入了棺材。 一转眼，就阴阳相隔，汪真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白事，浑身有些不自在。 莫名的骚动就像他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他紧了紧夹克，将脖子缩进了衣服内。 一转眼，母亲已经和别人攀谈起来，只剩下汪真独自一人。 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忙，却没有人安排汪真要干什么。 陆飞和赵婉莹披麻戴孝，和络绎不绝的客人对话，无瑕和汪真聊几句。 他想起昨天的承诺，进了大哥的房间。 大哥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缩成了一个团。 汪真知道，他无法接受事实。 在他的床边，放着孝服，那是给他准备的，但无人强迫。 汪真轻轻地拍拍他的被子，喊了一声哥。 被子里没有动静，看来大哥彻底被击垮了。 父亲的死对他打击一定很大。 可是人死不能活，总要面对现实。 “大哥，是个男子汉，就直面，多么苦都要面对。” 被子里传来抽泣声，仍然无动于衷。 “大哥，站起来，和你父亲最后告别，坚强一点。” 汪真鼓励。 在等待大哥揭开被子之前，汪真很有耐心。 他站在床前，就像一个父亲，显然他不是大哥的父亲。 静静地等待着，任其时间流淌。 突然，大哥掀开了被子一角，朝汪真看了一眼，那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他一定哭了很久。 他内心里的伤疼，一定不亚于任何一个人。 大哥抹掉眼泪，喊了一声：“汪真好。” 汪真替大哥穿好衣服，麻利地收拾好。 这是他第二次帮助大哥，动作明显熟练多了。 有人端来一碗粥，两个包子，让大哥赶紧喝下，就走了。 屋外，沉浸在一片哭海中，让人一听就伤心欲绝。 屋内，大哥止住了哭，大口喝粥。 汪真端着碗，看着大哥，不敢哭，只能不断地给予鼓励。 他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励志的灯塔。 没有汪真，大哥又要躺平了。 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汪真找到了答案。 必须站起来，面对它。 大哥收拾好，被汪真给推了出来。 屋外，人群挤向大哥，个个痛哭流涕。 看上去，巴不得他能哭几声。 可是大哥没有哭，他握紧每一个握过他手的人，像是传递一种力量。 我会站起来的，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汪真推着大哥，走出堆满人的客厅。 朝院子里走去。 就在他的左手边，一抹亮丽的粉红色那么引人注目。 隐约中如此熟悉，又觉得不曾见过。 就在汪真扭头看向那一抹粉色的时候。 刘小红也抬头发现了汪真。 四目相对。 大哥的轮椅扶手架空了。 轮椅没有踩刹车，直接飙出去了。 第141章 身残心不残 刘小红靠在凳子上，眯着眼睛，她已经两夜没有睡觉了。 可是这里人太多，根本不是睡觉的地方。 想睡又睡不好，不睡又太困。 这里除了汪真，没有一个熟人。 可是陆飞和赵婉莹不可能抽出时间带他见汪真。 就是见了，汪真也不一定答应，挽留她睡一觉。 她渴望汪真给这个机会。 没想到，竟然见面了。 “快，轮椅踩刹车。” 有人看见轮椅直冲冲地往前跑。 大哥喊了汪真几声，他的注意力被刘小红夺走了。 情急之下，有人拍了拍汪真的肩膀。 他才恍然大悟，飞一般的速度拦住了轮椅。 差一点就冲进稻田里，大哥面临的又是惨重的伤痛。 而陆家会雪上加霜。 汪真算是虚惊一场，连声对大哥道歉。 谁知道，另一只柔软的手也扶在了轮椅上。 “我们一起推！” 刘小红看了汪真身上穿的，靠近了他。“还是那件我买的夹克。” “不了，你让开。” 汪真冷漠的拒绝。 对于刘小红的到来，他的惊讶被深深地隐藏了。 甚至故意装的很淡定，不想被她发现，他满腔的仇恨和恼火。 “你也在这里。”刘小红主动开口，和汪真打招呼。 “我们本来就是好兄弟，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好口气的汪真，质问刘小红。 “来看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 “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是你不给我机会，不是我。” “那我现在就给你机会，可以吗？” “晚了。” “看在我这么远的跑过来，就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 汪真不想再回答下去，他推着大哥走开了。 剩下刘小红一人站在那里，无奈又无助地看着汪真的背影，一脸失望。 人瞬间也憔悴和衰老了。 苦苦追随而来的她，却得不到半点汪真的好言语。 甚至搭讪的概率，都化成了零。 她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头朝后昂着，就像在祈求老天爷。 躲开众多的人群。 只剩下两个人清净的世界。 大哥显然猜中了发生的一切，他问汪真：“你们分手了，曾经有段很美好的时光？” “从大学到工作，一共10年的时间，我们彼此付出了青春，最终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汪真说到伤心处，声音压的很低。 这是一段黑暗的时光，但是已经熬过去了。 “这么好的感情为什么失手了？” “母亲生病的事情发生严重的分歧，她拒绝照顾，我无法接受，就这个理由。” “古人说，好的夫妻同富贵同患难，不好的夫妻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大哥，你的妻子到底是什么原因离开你的？” “我们大概有相同的经历！” 大哥就说了这一句话，不想多说了。 也许，他也经历了一段难忘的黑暗时光。 也许他和汪真不同，没有走出来。 也许只是不想提起过往，毕竟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别说汪真，还差一步之遥和刘小红就要成为夫妻的人。 根本无法经受灾难的打击，没有任何抗衡能力。 “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吗？” 大哥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这个问题汪真从来没有思考过。 他想了片刻，果断地回答：“不后悔。” 汪真虽然经历了多灾多难的童年，最终多病的父母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留下他一个人，从此和姨父姨妈，也就是叶大勇和汪兰芳生活在一起。 那一年他才8岁。 他清楚地记得，父母离开时，语重心长地和姨妈讲了很多不放心的话。 其中一句他记得很清楚：“一定要让崽崽听你的话。” 那时候，汪真是听话的，现在他一直听话。 只是他无法知道，这句话的深意。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就连姨妈汪兰芳收到那句话后，再也没有解释过。 一定要让崽崽听你的话。 本来就是一句非常平淡的话语，也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释。 这是一个大人交代小孩的基本礼貌用语。 这是一个母亲交代后事的通俗做法。 然而，却对汪真的余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正在爆发当中。 他浑然不觉。 天冷了，风吹在脸上，就像鞭打。 汪真将大哥的衣领往上提，试图遮住他露在外面的脖子。 好让他感觉暖和一点。 “你后悔了吗？” 汪真反问。 “在接触你以前，是的，还想过死。” “那现在呢？” “现在只想好好活着，活一天就要对得起自己，虽然这辈子只能呆在轮椅上。” “身残心不残，你知道张海迪吗？海伦？贝多芬？尼克？霍金？世界上很多伟大的人，都是残疾人。” “我想学习，多看书。” “没问题，我负责，将你的房间变成书房，如何？” “小时候，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作家，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就夭折了。” “现在可以提起来，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环境不能改变你的理想。” “如今我明白了，家庭条件和理想无关，自己想完成的没有任何借口。” “这两天我负责买一个书柜回来，保证你满意。” “这对于我来讲，就像重生一般。” “你将遨游在自己的梦想中，每一天笑着醒来，身体残疾了没关系，但是内心不能残疾，而且要越来越强大。” “对，你说的没错，内心要越来越壮大。” “加油。” “一定加油。” 两个男人，一个身体残疾，一个经历了人间的苦难，正在经受考验，算是同病相怜。 走到了一起，相互鼓励。 为了美好的未来点燃了彼此内心的愿望。 一个在生命边缘垂死挣扎的植物人。 在汪真的安抚下，已经摆脱了内心的桎梏，真是可喜可贺。 当大哥朝汪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时。 汪真仿佛看见了贾丹。 他差点就要忘记了。 答应贾丹，带她出来晒太阳的。 他扶着大哥进屋，躲开了哭丧的人群。 而在人群角落默默关注的刘小红，也在汪真急切想要离开的步伐里。 越发渺小。 他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离开。 手上的一次性茶杯掉在地上，粉色的羽绒服撒了一声茶水。 汪真已经消失在陆家院子的尽头。 第142章 情敌的手段 咚咚—— 两声敲门，汪真已经到了三楼。 门未开。 他再次敲门。 “来了，马上来了。” 是宋小莉在屋内的回答。 当她看见汪真来了，眼睛都亮了。 “汪真，你来的太及时了，快进屋。” 每一次汪真到贾丹家，都受到贾丹母亲热情的款待和招呼。 这个家，有人很欢迎。 然而有人，却极力排斥。 汪真的疑惑未消。 “贾丹，我来了。” 汪真刚走进屋内，就大喊，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他要看看那个叫军的人，他的反应如何？ 可惜，客厅里没有军。 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 “你怎么又来了？” 这时贾丹再问，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医生也讲了，必要的运动不能少。 躺在床上的时间要有节制。 她吃完中午饭就想下地了。 可是自己要是有个意外，母亲是没有力量帮助自己了。 床，就成了她唯一的救赎似的。 她只能躺在床上。 “说好的，要带你去楼下晒太阳。” 汪真再次看见贾丹，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在陆飞家所经历的一切悲伤，只能暂时放下。 他不能将那些痛苦分享给贾丹。 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了。 看着笑容满面的汪真，贾丹也顿感一股春风扑面。 躺在家里的感觉可不好。 她习惯了在工作中寻找乐趣，现在连走路都被剥夺了。 晒太阳也成了她心中的渴望。 汪真看贾丹已经准备好了。 再次弯腰，背对着贾丹，做出背她下楼的姿势。 就在贾丹要伸出手，扶上汪真的肩头时。 一声干咳从隔壁传来。 宋小莉就站在身边。 那一定是军发出的。 “不了，我自己能行，你还是走！” 贾丹突然拒绝，收回了手。 “要不，你和你弟弟都下楼去晒太阳，我负责背着你们。” 汪真提出了新的建议。 晒太阳多好的事情，是不是让军下楼呼吸新鲜空气，就会好一些。 贾丹回应很激烈：“别说了， 你走！” 汪真陷入了无解，他愣愣地反问：“为什么？” “我让你走，你快走，不为什么？” “既然没有理由，凭什么你弟弟剥夺你的自由和权利？” “不要再说了，够了。” “我就是要说，世界上哪有弟弟这么和姐姐作对的？ 我倒要反问你，每次来，他都要吃了我的感觉，我做错什么了？” “出去，你出去。” 贾丹几乎发怒。 汪真也在咆哮中。 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 隔壁的房屋又传来几声干咳，听起来就像命令似的。 “你给我住嘴，贾丹，这个家我还是能做主的。” 宋小莉看到女儿已经不受控制了。 就是在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忍不下了。 宋小莉的吼叫果然还是有效果。 贾丹给震慑住了。 隔壁再也没有发出干咳声。 屋内恢复了平静。 “将贾丹给我背下去，我需要喘口气。” 汪真听宋小莉的安排，还是恢复了原来的姿势，等着贾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贾丹坐在床上，不动，倒像是赌气。 “我走，我走了好，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我受够了。” 说完，宋小莉从贾丹的房间冲出来，差点撞在汪真身上。 要是汪真瘦弱，肯定被撞翻了，两个人都会摔一跤。 母亲气冲冲地下楼了。 门口传来 扑腾—— 一声响。 贾丹的身子一震，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整个人陷入了情绪中。 委屈感灌满了她全身。 坐在床上任其泪水流淌。 汪真轻轻地走上前，紧紧抱住贾丹。 对方没有抗拒。 就在汪真将贾丹抱出房间门口的时候，贾丹的双手抬起来，套住汪真的脖子，整个人躺在他的怀里。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世界是温暖的。 房间里是安全的。 活着是幸福的。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就要下楼。 “站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军已经推着轮椅来到了门口。 堵住了二人。 贾丹的头埋的更深了。 她没有面对军。 或许，她没有勇气面对他。 她牢牢地抓住汪真的衣服，和汪真贴的更紧密了。 汪真已经感觉到，贾丹这个时候对自己的依恋和需要。 她是需要他的，而且很强烈。 “让开。” 汪真也不甘示弱，盯着军，直视对方。 军的双眼通红，就像复仇者觉醒，全身都充满杀气。 可惜他坐在轮椅上，无能为力。 要是有人递给他一把菜刀，一定会有动作。 从他的神情就能看出，要活吞了汪真。 让开，一句淡淡的话，却是汪真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所有力量。 没有杀气，让人感觉杀气腾腾。 没有呵斥，让人危言耸听。 没有较量，就是真正的较量。 两个男人，看上去丝毫都不让步。 汪真将贾丹抱的更紧了。 他腾出一只手，将军的轮椅推到了一边。 轮椅不受控制地滚到了边上，军按动手上的按钮，正要追上来。 哪能赶上汪真飞奔的速度？ 他已经离开了客厅，咚咚地下楼了。 顺手，将门用力给关上了。 屋内发出一声尖叫。 啊—— 听起来让人发麻。 汪真三两步就串到了楼下，轻松地放下了贾丹。 而贾丹就像受惊的小鹿，躲在汪真的怀里就是不下来。 “没事了，乖。” 这是汪真第一次特别的方式安慰贾丹。 在他看来，贾丹就像一个可爱又刚刚受伤的小孩。 唯有哄小孩的方式才能让她安稳下来。 从汪真怀里露出半个头的贾丹觉察到换了一个环境。 已经彻底安全了。 挺直了腰板，在汪真的搀扶下站稳了。 她快速松开了汪真的手。 似乎才醒悟，对方是男人，一个异性。 在汪真的帮助下，她坐在一颗大树下，刚好太阳正当空，可以享受一顿的日光浴了。 “说说，怎么回事？” 汪真间接地提醒贾丹。 刚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可以说清楚？ 可是贾丹低着头，只顾晒太阳，不回答。 “他真是你的弟弟？” 汪真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贾丹就像嘴巴再也不能张开，直接回避了问答。 无论汪真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 无奈，汪真只好收口，毕竟他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问多了别人家的家事，也是不妥的。 汪真在心中权衡，还是放弃了最后迫切知道的结果。 第143章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从贾丹口中得不到消息。 那个叫军的男人总在挑衅自己的底线。 再次送贾丹上楼时，对方反锁了房门。 任凭贾丹怎么叫，就是不开。 无奈贾丹只能在门口大喊：“就我一个人，开门。” 这样的一顿高喊后，门打开了。 军盯着门外看了许久，似乎确认汪真已经离开了。 汪真躲在二楼和三楼楼梯间的中间，只有一双眼睛可以看见门缝的地方。 当他发现门开后，朝贾丹故意放话：“明天我还来。” 谁曾想，军掉转头，那双无力的手已经摸到了门边。 眼看门再次被无情地关上。 贾丹一只手拦住了军的冲动。 “够了。” 这是贾丹无奈的宣泄。 不过就在她的声音刚刚落地的时候，客厅发出一阵爆破声。 一定是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砸碎了。 汪真气冲冲地下楼，心中愤愤不平，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一头撞到了一个迎面过来的“东西”。 “你没有长…” 气的刚想开口大骂，你没有长眼睛呀！ 可是发现，来人是贾丹的母亲宋小莉。 “阿姨，对不起，不知道是你。” 汪真算是惹了大祸，骂人不长眼睛，不该骂的人也骂了。 “孩子呀，你受委屈了，阿姨有话说。” 宋小莉拉住汪真的手，不松开。 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撞疼了。 汪真正愁没有下文。 关于军和这个家庭的关系，要是不弄清楚，堵在心里，越发慌。 在宋小莉的坚持下，两个人找了一处偏僻又安静的小角落，坐下来。 汪真很期待。 “说来话长，贾丹命苦呀！” 汪真一愣，问：“阿姨，坐轮椅的是不是你儿子？” “要是儿子就好办了？他是贾丹的前任男朋友，两个人早已分手了。” “分手了还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汪真吓了一大跳。 听起来越来越乱了。 为什么贾丹要一口咬定就是她的弟弟？ “他叫付军，和贾丹分手后想不开，就从三楼跳下来，摔成了残疾。” “他的父母呢？为什么不让他家人照顾？” “他是个孤儿，父母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个亲人也没有？” “亲人没有愿意收养他的。” “那贾丹到底怎么想的？” “我女儿和他说的清楚，和付军是不可能的，就是可怜他没人照顾，才接到我们家里。” “可事实是付军还想和贾丹在一起？” “刚开始来的时候，他也承诺了，不参与贾丹的私生活，可是慢慢就变了，只要贾丹找对象，他就出来阻拦。” “为什么不送走？” 汪真听不下去，直接给了一个馊主意。 “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贾丹这孩子有负罪感，她认为付军走到今天，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 “什么责任？” “分手那一天他们大吵了一架，结果付军就出事了。” “阿姨，付军是个成年人，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贾丹。” “这些道理都懂，就是贾丹过不去这个坎，要是不照顾付军，她觉得自己良心亏欠。” “不，我不认为这样做就赎罪了，反而让事情朝更坏的方向发展，这是活生生的道德绑架。” “我已经劝不动了，你帮我劝劝她，我已经操不了这个心了，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宋小莉讲起往事，就有种哀莫大于死的状态。 关于贾丹收养付军这件事，宋小莉已经和贾丹吵过很多次。 可是最终她还是服软，心疼女儿不容易。 贾丹的内心煎熬，通过这种方式就像一种自我惩罚。 也许惩罚到头了，她才好受一点。 可是，付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值得这样做吗？ 一个还爱着对方。 一个坚决不爱了，只为可怜。 又因为无奈生活在一起。 不爱的一方有寻求爱情的期望。 可是爱着的那方死活要挟。 这算不算各自都在自讨苦吃，汪真这样想。 可是他不想这样想。 在他的心中，贾丹是个好人。 可宋小莉的信息，又刷新了汪真的三观。 瞬间，他的人生仿佛站在了十字路口。 汪真不知该如何选择，也不知该如何和宋小莉谈下去。 他指淡淡地说了一句：“阿姨，我先走一步。” “不，别走。” 汪真停下步子，看着宋小莉，等待接下来对方似乎有重要的话要说。 “你能帮我一件事情吗？” 宋小莉是乞求的口吻。 “你说。” 汪真的心情复杂，但是表情冷冷的。 宋小莉拽住汪真的胳膊，害怕他跑掉了般。 “贾丹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娶我的女儿，你是个好男人，贾丹跟着你才会有好日子过。” 汪真何尝不这样想？ 他也喜欢贾丹，也想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接下来肯定会谈婚论嫁，只是时间早晚。 可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这个叫付军的男人死活横在两人面前，让彼此难堪。 眼看好端端的爱情又要泡汤了。 “只要你和贾丹的意志坚定，他是没有办法的，我希望他去残疾人机构，就是不要呆在我们家里了。” 从宋小莉的眼神里，汪真看出了。 付军就是贾家多余的人。 这个当母亲的是不欢迎他留下来的。 要是贾丹同意了，付军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宋母眼巴巴地望着汪真，仿佛他就是贾丹最后的一颗救星。 她的女儿已经被彻底道德绑架了。 现在是时候解救贾丹的最佳时机。 汪真看着宋小莉，并没有说话。 而宋母的头，就像乌鸦喝水，叨叨不停。 那是对汪真急切的期盼。 救救他的孩子。 只有汪真。 汪真犹豫许久，方才答应下来：“阿姨，我会和贾丹谈谈。” 在获得了对方肯定的答案后，宋小莉才松开双手，三步一回头的回家了。 汪真没有回头，也没有在原地久留，他朝着小茅村赶去。 一路上，心情很忐忑。 事情正不以自己的思想为转移而发生改变。 改变总是千奇百怪，有时候无法让人接受。 也许这就是现实！ 汪真打开小毛驴的音响，听了两句，就关掉了。 内心乱糟糟，就连音乐也听不进去。 回去小茅村，刘小红就在陆飞家里。 偌大的世界，差点就没有汪真的空间了。 第144章 我们已经没有爱情了 他不想回去陆飞家里，可是不去，就违背了兄弟情义。 还有对大哥承诺的关照。 一时间，汪真觉得人生要是能放下一切多好。 心中挂念的越多，人越累。 要是心中空空如也，啥也不想，吃得下睡得着，心中毫无烦恼。 可是汪真做不到。 他的烦恼就像小山，渐渐堆积。 睡觉半夜总是醒来。 吃饭就没有一顿细嚼慢咽的时候。 时间仿佛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人到中年，他第一次感觉到空前的压力和矛盾。 思来想去，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陆飞家里。 哭丧的场面很凄惨，那是人间的一场切肤之痛。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汪真，被卷进来，愈发郁闷，呼吸也一度加粗困难。 陆飞的状态很不好，几乎快崩溃了。 赵婉莹怀里抱着孩子，被身后的刘小红拉扯了好几次，才缓过神。 在刘小红的要求下，两个人暂时离开了人多的场合。 背后站着的就是汪真，他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挤进了人群里。 和刘小红又失去了一面之缘。 他来到了大哥房间，和陆飞的哥哥聊天，缓解对方的苦闷。 其实自己也苦的很，还没有人可以聆听。 汪真一下子也变成了这个世界上，苦逼的一个人。 无人关心，无人理解，就像一个心灵的孤儿，在漂泊的人生海洋里，挣扎着。 时间在滴答，聊天断断续续。 人越来越多，还请来了专业哭丧的高手。 哭泣化成了苦海，整栋房子都融化在一片哭声。 悲伤化成了与天地同在。 不得了的境界了。 汪真很快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很想离开。 而大哥想闭上眼睛休息。 两个人就此分开。 刚出门，被赵婉莹抓住。 “汪真，你过来。” 汪真知道赵婉莹已经累坏了，哭坏了，不敢怠慢，跟其后。 “弟妹，你说，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 汪真很想分担一些。 赵婉莹的嗓子哑了，说话声都是挤出来的，听起来也很模糊。 “晚上让刘小红去你家睡觉，拜托。” 赵婉莹重重地拍拍汪真的肩膀。 这个动作，就像是一种交托。 “弟媳，不…” 汪真肯定是不愿意的。 在他的心中，他和刘小红早已经没戏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可是赵婉莹哭红的双眼，哽咽的嗓音，还有疲惫的身影，容不得汪真直接拒绝。 他下不去心。 面对陆家的悲痛，汪真有点说不出口。 卡在那儿，赵婉莹朝刘小红招招手，就忙去了。 在赵婉莹的招手之后，刘小红跑到了汪真身边，故意靠的很近。 看得出，刘小红很想重温过去的时光。 汪真一闪，躲开了。 就在刘小红让他滚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死了。 在刘小红和母亲之间，他没有选择，也不需要选择。 赵婉莹的安排，汪真很不舒服，但是拒绝又不成。 他独自朝屋外走，后面跟着刘小红。 汪真一直往前走，刘小红也随着汪真的步伐不停。 这惹怒了汪真。 “你到底要干什么？” “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已经过去了，你何必呢？” “你是不是有新的女朋友，不要我了？” “刘小红，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重新找一个，我们不合适。” “你走后，小曹找过我，相处之后我还是觉得你是最好的。” “那你就和他好呗，找我干什么？” “我们分手了。” “你们分手了就来找我？” “我最后才发觉，我们是最合适的，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是你，我知道你爱我。” “刘小红，你别搞错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 “不对，我们的爱从来没有消失过。” 汪真不愿意再和对方说下去，径直走到小毛驴前。 刘小红厚着脸皮也跟在车后。 汪真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室，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上车。” 刘小红一听上车，还以为汪真心软了。 答应自己要去他家过夜，说不定还有浪漫的爱情再次发生？ 说话间，刘小红的脸已经绯红。 打开副驾驶的门，屁股就要落在座位上了。 “做后排。” 汪真双眼看着前方，嘴巴微微一张，就像和空气说话。 倔强的刘小红怎么可能听汪真的安排。 扑腾—— 重重地将大臀部放在前排座位上，双手在胸前交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走！” 她说道。 无语，不可言喻！ 汪真在心中暗自发牢骚。 副驾驶的刘小红仿佛又回到了和汪真之前的二人世界。 她一会儿又放开手，放在膝盖上摩擦。 一会儿又拨弄头发的刘海。 脸上的表情也在变幻，丰富的感情不由地显现出来。 再次见到汪真，她是兴奋的。 汪真一定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希望就在眼前。 关系会重归于好，她所期待的会再次发生。 汪真就是他的人，跑不掉了。 刘小红的神情，完全流露了她的想法。 这一次小茅村之行，是正确的。 她几乎陶醉在自己的短暂臆想里，不会走出来。 车子猛然转了一个弯，出了小茅村。 往尼县的方向驶去。 刘小红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 对于小茅村的地势不了解。 她并不知道，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汪真的家，而是她根本不愿面对的。 渐渐地，车进入了人流。 灯红酒绿，夜市生活热闹起来了，到处都是年轻人。 不过和京城相比，那就是地道的小山村夜景。 刘小红好奇感十足，还是满腔热血，有点小兴奋地问道：“你们家也算很农村呀，这环境还凑合！” 汪真只顾开车，没有心思和刘小红搭讪。 他也没有告诉对方，我带你去的地方，就是你今晚的归宿。 这个解释，他都没有兴趣。 只想完成今天的任务。 赵婉莹交代了，她得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小毛驴在一个四星级酒店门口停下来。 汪真先下车，下车后，点燃了一支烟，吐着郁闷的烟圈。 半响，才扭头看了刘小红一眼，很客气地说道： “赵婉莹让我晚上安排你睡的地方，你就住这里！ 这是县城最好的酒店了，我刚刚已经在网上替你定了房间，说出你的名字就行了。” 第145章 噩梦 “我不要住这里，汪真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我大老远过来找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怎么样对你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让我说多少遍？” “你难道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早点去睡，明天早上9点我就在这里接你去陆飞家，再见。” “汪真，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你保重，我先走了。” “汪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可以重新和好的，你不可能放下我的。” “汪真，你一定还记得我。” 任凭刘小红在身后怎么喊，怎么叫。 汪真已经铁了心，头也不回，再次进入自己的小毛驴。 一溜烟，就消失在夜幕里。 气的刘小红站在酒店的门口直跺脚，也无济于事。 无力挽回汪真的决绝。 对于汪真，这是糟心的一天。 一个爱而不得。 一个不爱了，却死缠烂打着不放手。 他一路狂奔，几乎没有踩刹车，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了叶家。 推开大门，快步上二楼，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掀开被子，倒头就睡。 没有开灯。 没有洗澡。 更没有换衣服。 除了闭上眼睛，让一切从记忆中暂停，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家出丧。 叶大勇赶早起来，就出门了。 汪兰芳昨晚熬到半夜才回家，这会儿也刚起床，精神萎靡不振。 “妈，你再睡会儿。” 三姐叶芳还在娘家待着，也有一段时间了。 说是过完小年就回婆家了。 不过，叶大勇还是挽留了三女儿，嫁出去这么多年，从没有在自己家里陪父母过一个年。 这一年，父母让三女儿不回婆家了。 过完大年再说。 毕竟父母老一年，就少见一面。 以后机会也是越来越少，而回一次娘家不远千里，也不方便。 叶芳的丈夫虽然心中有不快，但也觉得岳父的要求合情合理。 再说生意不好，夫妻关系不和，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不是坏事。 叶芳就算顺理成章地住下了。 汪真无所谓，三个姐姐回来住是最好的。 不回来他也能够照顾好父母。 只要这个家过的幸福，全家人高兴，父母活的舒坦，就够了。 三姐叶芳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是个勤快人。 没有嫁人的时候，也是起早贪黑地做家务。 嫁到婆家，屋里屋外全是她一个人。 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懦弱，胆小怕事，是个弱女子。 对于陆飞父亲的死去，汪兰芳多少还是受到了打击。 毕竟她也是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也到了垂危之年。 不过儿子的事情不操心，她是一天都不会合眼的。 这个誓言早已立下了。 反正命运就是她自己说了算的感觉，真有不怕天不怕地。 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要和天地杠上了。 “睡不着，合不了眼，想的事情多。” “吃好睡好才是大事，妈，你要注意身体，操不了的心别操。” 三姐劝老母亲，这么大岁数，身体又多病，还是先照顾好自己。 汪兰芳不是这样的人。 她心里装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儿子的终身大事，这件事完不成，她不可能吃好睡好的。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弟弟被人打了，还说不放手，你说说，怎么会这样？” “妈，不就是一个梦吗？不值得大惊小怪，快洗漱完吃饭！” “我觉得不对劲，这浑身也不舒服，哎！” 汪兰芳大清早就传来一阵叹息。 貌似真的会有不祥之兆。 汪真头昏脑涨，就像要生病了。 可是没有发烧也没有感冒，几乎是精神给摧垮了身体的外形。 他需要休息，确切地说需要疗愈。 时间就像紧箍咒，又不允许。 吃完饭要去照顾陆飞的大哥，基地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 “你昨晚去哪里了？我在陆飞家里没有看见你？” 汪兰芳看着儿子起床，就追问昨天的去哪里了。 汪真昨天送完刘小红就回家了。 此刻他脑袋嗡嗡作响，只好应付道：“在陆飞大哥房间。” 这样一说，汪兰芳就没有追问。 不过，她脸上的疑云还不少。 噩梦的回忆没有退，她还在思考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女儿叶芳手上端的小米粥，从厨房出来，嘴里喊着：“妈，来喝小米粥。” 汪兰芳快六神无主了，心思不再走路，她直接撞上了叶芳手上的碗。 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摔倒地上。 “噩梦，都是噩梦。” 碗打碎了，汪兰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三姐叶芳害怕老母亲想多了，很快收拾干净地面，重新端上一碗。 这一次，她小心翼翼，将粥放在桌面上，才喊了一声吃饭。 汪真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看见米粥的碗打碎了。 也不在乎汪兰芳梦境带来的恍惚感。 就在大家这样毫无兴致地吃上了三姐做的美味早餐时，院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像是一个老人，背微驼，手上提着一个礼品袋，步子有些急。 叶芳吃饭的方向刚好对着大门口，她发现了这一幕。 “妈，是不是宋阿姨来了？” 汪兰芳的耳朵很灵敏，听到宋字，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有种被惊吓的醒感。 “谁？” 随口问道。 “宋小莉，贾丹的母亲来了。” 叶芳放下碗筷，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汪兰芳的神经明显短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听到宋小莉的名字，有种担惊受怕的恐惧感。 在这之前，两个人可是大姐老妹亲切的称呼。 两个人的关系，就是铁杆闺蜜。 自从汪兰芳受到噩梦的刺激后，对于名字很敏感。 提起宋小莉，就像老鼠遇见猫。 她没有出去迎接，也没有礼貌性地站起来，离开餐桌。 而是端着粥碗发呆，等待宋小莉上门。 与她的噩梦简直有千丝万缕的直接关系。 叶芳满脸笑容，挽着宋小莉的胳膊进门。 就像汪兰芳次次都做过的。 但是汪兰芳没有，而是看着走进来的宋小莉，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来了？” “来了，麻烦了。” 宋小莉和汪兰芳前后呼应，简直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 汪兰芳知道宋小莉带来的消息。 而宋小莉也知道汪兰芳会有这样的反应。 第146章 三角恋不能谈 两个天下伟大的母亲，有了标志性的相同性。 看上去都很焦急，对于子女的大事，又束手无策。 “我有预感。” 汪兰芳说的是心里话，她一大早就是这样说的。 “我对不起你，孩子不听话，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都不容易，我儿子要是听话，会走到这一步？” 汪兰芳也有同样的苦。 一旁的叶芳懵了。 这两个妈妈到底是演的哪出戏？ “大姐，你听我说。” “老妹子，你讲！我听着。” 于是，宋小莉敞开了心胸，将贾丹和付军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又把自己的想法说透了。 她的决定很简单，就是让汪真娶贾丹，让女儿嫁出来。 那个叫付军的男人，该去残疾人养老院待着。 她们家里没有这个义务。 汪兰芳的内心跳的厉害。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听到宋小莉口中描述的，她明白了。 “大姐，你说我容易吗？我辛辛苦苦拉扯大贾丹，她可好，现在不听话了。” 宋小莉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己的遭遇。 汪兰芳认同地点头，却没有说话。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讲，确实是噩梦。 眼看贾丹和儿子就要成了，好好的一桩婚事，弄成这个样子。 付军？你挡在中间干什么？ 可是，人家是在汪真之前，贾丹的前男友。 不好听的话，就是贾丹面对的是两个男人，而不是汪真。 看着铁闺蜜哭成了老泪人，汪兰芳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让她说一句宋小莉的不对，贾丹的过错，她都是无法开口的。 内心里也不会这么想。 可是面对这个事情的是自己的崽崽，这个无辜的孝顺孩子。 她的心，就像吊在秋千上，来回荡漾，而秋千下，还是一片火海。 她的选择已经没有时间了。 宋小莉止不住地哭。 汪兰芳不能说闺蜜的不对，事到临头才说出实情，要是这样何必当初。 再说，宋小莉的初心是好的。 他盼望汪真和贾丹在一起。 正当汪兰芳的眉头拧成了一把铁锁。 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你稀客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叔，吃早饭没有？我回来有段时间了。” “怎么都没有看见你的身影呢？” “和闺蜜去旅游了，刚刚回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过的真潇洒，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二叔，进屋坐坐！” “改天，我去忙了。” 说话的人是二姐叶芬和邻居二叔。 随着两个人的声音落地，就听见叶芬响亮的呼唤：“妈妈，我回来了。” 这声妈妈，将汪兰芳算是从秋千上拉下来了。 也瞬间转移了她头脑无法解决的问题。 她迫不及待地从屋内走出来，看着满载而归的二女儿，总算有了正常呼吸。 “大包小包，太不会过日子了。” 看着女儿左手右手被礼品袋包围起来。 出于母亲对孩子的教育，虽然是批评，口气却没有指责。 叶芬有钱，挥霍惯了。 不花钱，那就不是她的习惯。 包里是买给父母，大姐和三妹孩子的衣服和零食。 虽然花钱，也用在刀刃上，至少二姐不算真正的败家子。 叶芬就像一支冲锋枪，斗志昂扬地杀进了家中。 “宋阿姨也在呀！怎么不早说？我没有为您准备礼物？这该怎么办才好？” 贾丹和汪真这件事，叶芬也是一个间接的参与者。 在她心中，宋小莉也是当娘家的亲家看待的。 就像一家人。 宋小莉还在愁眉苦脸当中，哪有心思和叶芬半开玩笑，讨论购物的小事。 她正巴望着贾丹能够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几乎无视了叶芬的热情。 三姐叶芳朝二姐使眼色。 叶芬是个精明人，瞬间就看出了猫腻，只是细节不够了解。 但是，她知道这段关系，一定是出事了。 叶芬是个直肠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很少藏着掖着的。 “宋姨，贾丹和我小弟的发展到底哪一步了？” “哎？一言难尽？我也不知道哪一步了？” 宋小莉是实话实说，面对叶家，她是坦诚的。 这话一放，叶芬就明白了。 黄了。 再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 叶芬索性走开，去了卧室，说是整理东西，一直没有出来。 宋小莉也骑虎难下。 汪兰芳更是有话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汪真出面。 他决定要去找贾丹，好好和付军谈谈。 汪真一心想和贾丹共同面对，在他的感觉中，会有拨云见日的曙光。 他冥冥当中相信，贾丹一定愿意和他风雨同舟。 宋小莉仓促地离开了叶家，骑着贾丹的摩托走了。 一家人的心情顿时陷入了沼泽中。 明明老手下一盘好棋，硬是下出了新手才有的水平。 “哎！” 汪兰芳在纠结中，重重地拍胸口，脚下直跺步，心情沮丧极了。 三姐看着老母亲担心，又没有好主意，只能奔向二姐的房间。 房间里一阵嘀嘀咕咕后，两姐妹同时走了出来。 叶芬开门见山：“这段婚事不能继续，小弟的事情接下来就交给我。” 汪真去到门外送一程宋小莉，路上还在不断地安慰，让她心安。 贾丹一定会和她齐心协力的。 宋小莉望着标致的未来女婿，勉强露出了笑容，这才放心地离开。 屋内，汪兰芳听到叶芬这样说，只是静静地听。 没有反对，也没有提出自己的意见。 她卡在中间，反对也不好，不反对也不行。 中立的落脚点，只会让她更烦。 她知道叶芬鬼点子多，听听也无妨。 “妈，这明摆着就是三角恋，怎么能让小弟卷进去？万万不行，不然耽误时间的。” “耽误时间？” “你想想那个付军的男人，都住进她家里了，能轻易搬走？再说搬走了，贾丹就能放过自己的良心？” “那该怎么办好？” 汪兰芳也愁，问题的核心就是没有一个好办法。 “关键就看贾丹爱汪真多深？付军能不能彻底放手？ 如果都做不到，我小弟就别在这里耗下去，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到底还有多久吗？妈你总要说清楚，我们才能加快速度？” “我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还在这段感情里耗下去干什么？我觉得梅成子就挺适合小弟的，她条件多好呀。” 第147章 一个合格的媒人，就是一个真正的地下党 “梅成子？你同学的妹妹？” “你们也认识她，人家家庭条件好，没有经济负担，是个大美人。 精神独立，经济独立，父母健在，和宋小莉相比，那是好了100倍了。” 这时，汪兰芳的眼神里就像从天而降出现了一线光。 终于有了一个更好的替代办法。 虽然对梅成子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对方的家庭也不是很清楚。 至少在汪兰芳看来，她能走出火海了。 只要能踏出一步，办法总是有的。 她又来了精神。 “你好好说说，关于这个梅成子的一切。” “比汪真小两岁，刚离婚，你们都知道，一个儿子判给了前夫，东平舞蹈团的演员，国家铁饭碗，除了离过婚，哪一方面我小弟都配不上。” “怎么说话的？你是帮崽崽还是帮别人？说话没轻没重的。” 汪兰芳又训起了二女儿。 “妈，我这是大实话，我肯定帮小弟，但是梅成子是我闺蜜，我也不能埋汰人家。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本来就高攀不起那样的家庭，只不过刚好有这个机会。” “我可告诉你，必须站在崽崽这一边，听清楚没有？” 汪兰芳吃过亏，上过当，有了防范心理。 在替儿子相亲的路上，她也越来越理智了。 “行，你说了算，那我约个时间，让她来家里？” “约，先跨出这一步才行。” 汪兰芳哪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让他的儿子掉在贾丹这棵树上，看得出她已经越来越不愿意了。 叶芬讲的不是没有道理。 那不是明摆的三角恋吗？ 向一个残疾人开炮，也不是汪兰芳的为人。 摆平这件事情，太难为人了。 她对梅成子多少有点了解，虽然都是皮毛。 可那姑娘出生在大家庭，受过高等教育，人又长的天仙似的，要是真能和汪真在一起。 叶家岂不是真的烧高香，捡到便宜了？ 汪兰芳不敢相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这话是二女儿亲口说出来的。 不相信也是真的。 好在人家离过婚，有些缺点。 汪兰芳在内心里比较了一番。 将梅成子和汪真达成了一个平衡。 不知不觉中，竟然认为这就是最佳的办法。 眼看就要没有时间了。 梅成子就这样成了叶家儿媳妇的精准寻找对象。 而且媒人还是二姐，关键又是二姐的闺蜜。 汪兰芳断定，这次就要成了。 崽崽的婚姻大事快尘埃落定了。 她的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没有去医院，吃药也不固定。 心情一时好一时坏。 还能活多久？ 她自己也没有定数。 要是崽崽娶不到老婆，那也要死不瞑目。 得抓紧了。 汪兰芳的心里，暂时吃下去了一颗定心丸。 舒服多了。 笑容也再次回到嘴角。 缓慢走路中还哼起了小曲，一转眼，人又变了。 医生嘱咐了，只有好心情才能救她的命。 这个道理她懂，也在努力做到位。 她还想多活，将崽崽的事情办得圆满。 三姐知道老母亲心中的结化解了。 悬着的心也轻松很多。 为了让气氛更加活跃，她在叶芬的配合下，高调宣布： “三天后郑重邀请梅成子光临叶家做客。” “谁来做客了？” 汪真一脚刚跨入门槛，就听到了三姐糯糯的声音。 好奇心作祟，他问道。 “这个吗？暂时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妈，谁来家里做客？” 汪真得不到答案，就问一旁的老母亲。 二姐眼尖，眼看老母亲就要张口说话。 “三妹，这个是给妈买的。” 她扔过来一个棒棒糖，叶芳一把接住，懂了意思。 “就是你二姐…” 话到一半，棒棒糖就堵住了嘴巴。 “二姐说，这是老年人的棒棒糖，专门给你买的，妈你尝尝。” 说着，塞进了汪兰芳的口中。 话被卡住了，嘴巴里满是甜甜的味道。 叶芳就在汪兰芳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汪兰芳就像开悟了，抿嘴眯着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二姐笑了，三姐也笑了。 唯独汪真，笑不出来，不知道为何而笑。 一家人就像地下党，在背后的一切动作，都是关于汪真的。 就是保密工作很到位，配合的也一致，不到关键时刻就是不给主角猜到。 汪真问不出，反正家人开心，他也开心。 像极了雾里看花，不明所以然。 昨晚答应陆飞大哥的，今天要出去走走，忙完这件事，必须回去基地，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虽然黎主任每天汇报工作。 毕竟第一次创业，谨慎是上策。 可是走到一半，他就想起了昨天答应刘小红，9点钟要去酒店接她的事情。 一看时间，还好。 还剩一个小时，是充足的。 陆飞和赵婉莹陪着送葬的队伍去了后山。 他来晚了一步，大哥也去了。 屋里只有附近的邻居，正做早餐。 前两天还悲凉的场景，人走楼空，陆家又恢复了过往。 人来到这个世界，悄悄地来了，也轻轻地走了。 来的时候，有人欢喜，人群是热闹的。 走的时候，有人悲伤，人群也是热闹的。 这中间的人生，几十年的光阴，都是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很多苦难，没有人能分担。 只有一个人挺住。 汪真望着陆家大院， 感慨万千。 我们看似活在人群里，却是孤单的。 我们看似有家有亲人，内心却是寂寞的。 他从陆家出来，看了看时间，去接刘小红又太早了。 可是去基地时间又不够。 只好启动小毛驴，朝酒店的方向慢慢驶去。 路上，他和刘小红的过往也不时回放。 那是他最美好的时光。 那是他真心对待人际关系的最简单时光。 他从一个大学毕业，就进入了500强公司，一路青云，几乎没有经历挫折的10年。 但凡刘小红对老母亲好一点，汪真早就妥协了。 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明白，既然爱他，为什么不能同时爱上自己的母亲？ 如果只爱他，却将自己的家人抛弃在外？ 这算不算是爱？ 难道是因为自己有可利用价值？ 而母亲却是负价值？ 她是学会计学的，这些道理肯定都懂。 第148章 八年抗战，她强势霸道的个性永远没改变 汪真一边开车，一边已经悟出了。 刘小红除了对钱感兴趣，不是爱他的。 她爱的就是钱，因为自己是个赚钱的工具。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确信，猜测不会有错。 这样的关系，回头有什么意思？ 无论刘小红说什么？ 他已经不相信了。 汪真进入酒店，没有提前告知。 昨晚说好的9点，心知肚明，没有重复的必要了。 他来了，她愿不愿意来，汪真心中没底。 刘小红早已等候大厅。 昨晚一夜没有合眼，想了很多。 她决定最后一次问汪真。 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挽回对方的心。 汪真刚刚进入酒店大厅，就被等候多时的刘小红发现了。 她早餐没吃，早早上了一个美妆。 昨天在陆飞家的疲惫缓和了许多。 妆容下刘小红，虽然骨架子大，可也是标志的北方美女形象。 大眼睛，大耳朵，大鼻子，大嘴巴，什么都大。 在汪真的心里，就是心胸不大。 这是他给予刘小红的评价。 “汪真，早上好。” 这声喊，换作以前的汪真，听着肯定别扭。 刘小红从没有这种方式和他打过招呼。 一般情况下，都是直呼其名。 开心的时候就是左一声大宝，右一声大宝。 可是，现在汪真也无所谓了。 怎么喊，那是对方的自由，他没有这个权利要求人家。 他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完成自己的承诺。 “你好。” 听到刘小红打招呼，汪真也回应了。 经过昨晚的僵局之后，今天的两个人更加生疏。 刘小红的客套之下，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她一个人哭了一夜。 这么远跑来，一切的希望就要泯灭，她怎么可能甘心？ 她以为汪真一定回心转意？ 现实却这么残酷。 汪真没有正眼看到刘小红的哭诉。 他也没有用心看刘小红精致的化妆，在酒店的大厅来往人群中，即便她还是耀眼的。 汪真的心中被各种事情包围了。 刘小红，几乎没有任何空间可以容纳。 甚至，他已经无需容纳。 人要重生，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就要放下过去，让它成为过眼云烟，不留一丝痕迹。 “走！” 汪真的心思不在对方身上，他为了完成赵婉莹交代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我们真的没有将来吗？我在你心中一点位置也没有了？汪真，你不要这样对我可以吗？” 刘小红很委屈，一边说，一边想靠近汪真。 看得出她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汪真望后退，和对方保持距离。 那么镇定。 “汪真，你太过分了。” 刘小红的淑女形象被自己心中的怒火瞬间瓦解。 她朝对方咆哮，想换来一份理解，哪怕怜悯也好。 汪真是理性的，他很平静。 再次坚定地摇头。 重复了一声：“走！” “要走你走，我要回去了。” “你不去见陆飞和赵婉莹最后一程？” “没有必要，我来是为了见你，既然你这么过分，我还是回去！” “和他们打个招呼！” “我说了，没有必要，你耳朵聋了？怎么你还是那么笨？那么蠢？” 刘小红再一次大发雷霆，简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但凡汪真要是退一步，答应了她，刘小红也不会旧戏重演。 可是汪真的内心，再一次被惊醒。 刘小红永远不会真正的改变。 她的性格已经注定了，这段关系是不可能的。 “那我送你去车站！”汪真在尽最后的良心。 “除非你答应我的请求，要不然你就滚！滚的越远越好。” 刘小红的愤怒已经彻底被点燃了。 那双通红的双眼射向汪真，就要吞下他。 汪真抬头，看了刘小红最后一眼，停顿了一分钟后，道 “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拉开酒店的大门，就冲出去了。 上了车，踩油门，走了。 酒店里的刘小红，泪水早已决堤而下，躺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可是嘴上还在发出最后的呐喊：“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汪真早已进入了小茅村的路线。 他一路飞奔，车到了基地边。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只有黎主任一个人开机械的身影。 在遥远的另一头，星星点点的人头攒动，是陆小花那一群女人。 黎主任站在耕种机械上朝汪真挥手，看得出，他很兴奋。 “老板，你好。” “你好，黎主任。” 汪真看着已经收尾的播种，这神仙般的操作速度让他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黎主任就像机械的发动力 ，看见他就像看见生命的源泉。 他一直那么乐观上进又勤奋。 即便不在，任务也照样完成。 汪真低头弯腰，查看耕种的情况。 连续挖开几十窝，每一窝种子和有机肥都完整地混合在一起。 一场雨水后，就自然发芽。 气象预报，就在第二天开始下雨，连续两天。 两天后，这些种子全部出土，就意味着种植成功地走出了一步。 “今天就全部完工了。”黎主任朝田野大声呼喊。 仿佛一项伟大的工程就要告一段落，他终于胜利了。 “好消息，我们成功了。” 汪真双手成喇叭状，也自信地回应了黎主任。 汪真第一次创业，对于他来讲，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只有一个好的开始，结果才能走向成功。 可是，人生哪有一帆风顺，成功没有被死死捏住的时候，谈成功都太早了。 也就是，汪真高兴的太早了。 “老板，这里交给我，你放心，该忙什么去忙什么！” “放心，肯定放心。” 汪真知道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藏。 黎主任就是他手中的一把万能钥匙。 “既然这样，我去陆飞家坐坐，你知道的。” “你去！要不你和他们说说，我吃完中午饭也去安慰一下他们家人。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谁家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死者为大。” “黎主任，还是你想的周到，忙完就去，我转话给陆飞。” “那赶快走！” “走了兄弟。” 汪真给了黎主任一个新的称谓。 也许从这一刻起，在他的心中，黎主任不仅仅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更是一个能称兄道弟的好人。 第149章 兄弟，给我站起来 149 汪真哼着小调，就这样愉快地离开了基地。 一个创业小老板，本该整天泡在创业里，日守夜守，好好经营。 汪真倒好，妥妥的一个反派例子。 整天在外为自己的私生活忙的天翻地覆。 可是丝毫不影响创业路上，就要风生水起的感觉。 他是欣慰的，毕竟有黎主任这样的好兄弟担待。 才能有时间和资格。 这也恰恰为老母亲的逼婚提供了有利条件。 真是一切都是向着老母亲期待的大方向发展似的。 陆家大院。 陆飞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冷冰冰地水泥地面最容易让人着凉生病。 这个举动，吓坏了汪真。 他刚到，遇上这种事情。 弄不懂陆飞到底是怎么了？ 活生生的人，怎么睡到地上？ “陆飞，你要干什么？快起来。” 汪真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这几天陆家发生了这种重大的事情，父亲的死对他肯定打击不小。 可还有比什么更能让他伤心欲绝的？ 父亲的离开也没有让他这般熊样儿。 陆飞没有搭理。 就像一直掉在地上的风筝，断线了，摔的不轻，起不来了。 “起来，兄弟，振作起来。”汪真急眼了。 这陆飞的抗压能力也太差了！ 多大的事情？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 再说陆飞父亲也是70多的人了，这个年龄离开世界，也不能算大悲！ 陆飞就像一摊扶不起的淤泥，彻底躺平了。 汪真喊不醒，扶也无用，就是不理不睬。 整个人变的毫无生机，毫无气息。 “弟妹，你出来。” 赵婉莹刚好在客厅里整理回去京城的东西，听到汪真的叫喊，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 汪真指着地上的陆飞，望着赵婉莹，想知道结果。 赵婉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飞，可吓坏了。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不是要去见陆天吗？起来呀，你要干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一时间受不了打击，精神崩塌了。” 汪真弯腰触摸陆飞的鼻腔，呼吸还在。 又将手心贴在他的心脏处，心跳正常，没有问题。 看来，赵婉莹说的，不离八九。 “是个大老爷们，就站起来。” 汪真用力拍打陆飞的后背，用一种斩钉截铁的声腔。 “站起来，老公，有什么大不了的。”赵婉莹借势，也安慰自己的丈夫。 借助这两股力量，在老婆的搀扶下，陆飞慢慢地翻了一个身。 从地上坐了起来。 又撑起腿，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喃喃自语：“我真没用，无用的东西。” “别这样说自己，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你告诉我怎么好起来？” “让妈留在家里照顾大哥，孩子送去托管，我出去上班，帮助你减轻压力，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办法？” “好办法？都是瞎扯淡。” “陆飞，你要振作起来，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别那么多废话，你一个娘们，懂什么？” “陆飞，你怎么这样说弟妹？太不像话了？有本事朝我开炮。” 汪真抓住陆飞的衣领，头发气的直竖竖地。 手上的力气过度，将站不稳的陆飞弄的前后摇晃。 “兄弟，我苦，很苦，你懂不懂？” “谁没有经历过苦难？当初我和刘小红分手，你还劝我好好活下去，现在你呢？” “我完蛋了！” “你休想，除非我们不做兄弟了，给我好好活着，照顾好这个家。” “听清楚没有？” 汪真再一次抓住陆飞的衣领，声音就像一道闪电，刺向陆飞无法承受的心脏。 要让他醒来，不能糊涂下去。 所幸，陆飞被迫点头。 汪真才松手。 “我们得回去京城了，孩子要上学，耽误不得。” 赵婉莹解释。 说完，又忙着进屋收拾行李。 汪真跟着赵婉莹走进陆飞的家里。 留下陆飞一个人，仍然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走的时候，我送你们。” “这个家，也就拜托你了。” 赵婉莹伸出右手，想和汪真握手。 她在表达无可奈何，也在表达深深的敬意。 “别这样说，都是一家人，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婶子和大哥，你们在外努力拼搏，好好生活。” “我会的，陆飞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 “好。” 汪真答应了赵婉莹的请求。 在他的内心，兄弟情浓于水，一切都是可以原谅和等待的。 大哥已经被陆飞的母亲扶起来，吃完了早餐，还洗漱的很整齐。 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和陆飞也形成了反差。 大哥在汪真的鼓励下，整个人立了起来。 精神，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支柱。 如果坍塌，做什么都不感兴趣，人废掉的也很快。 它可以让人从好变坏。 可以让人从坏变好。 都只在一刹那的功夫。 汪真看着大哥，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这就是他想看见的样子。 从中他也看见了自己成长的影子。 一步一步朝着自己所想的前进。 嘀嘀—— 是谁的微信来了？ 汪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原来是贾丹。 “我在楼下的咖啡厅，方便见面吗？” “当然，10分钟到。” 从小茅村到尼县，最快需要20分钟的车程，陆飞10分钟就要见贾丹。 他的心也飞走了。 “我先告辞，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的火车。” “明天早上我来送你们。” 汪真又给陆飞一个结实的拥抱，这是男人，兄弟之间的力量传递。 这是汪真对于陆飞的期待。 他要去见贾丹，只剩下9分钟了。 小毛驴就像火箭，飞出了陆家。 8分钟，离开了小茅村。 7分钟，离开了大唐村。 6分钟到了小镇。 从小镇到县城，他必须在5分钟内赶到。 最后他做到了。 还差一秒的时间，就是10分钟的约定。 火箭速度成功。 他出现在咖啡厅，看见了受伤的贾丹，旁边放着一副拐杖。 “我来了，你好点了没有？” 汪真刚坐下，就解开夹克的口子，狂猛地灌水喝。 喝完才发现这是贾丹点的咖啡，一点也不解渴。 第150章 对你已经没有爱情了，只是出于同情 急的贾丹再次叫服务员，又叫了一大杯矿泉水。 汪真喝完矿泉水，才按住自己的小心脏，说了一句话：“我刚刚用了5分钟赶来的。” “5分钟？太危险了？你怎么不早说，晚一点没有关系的。”贾丹满眼都是心疼。 要是汪真说，此刻在小茅村，她一定会嘱咐对方，不急。 或者加上一句：半个小时后见。 贾丹责怪自己粗心，没有顾及汪真的处境和感受。 “我的事是小事，你的事才是大事。” “我妈都说了，我也不隐瞒，你不会怪我！” “不怪你，你是个好人。” “其实，其实我和付军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一点希望你明明白。” “宋阿姨说清楚了，我也没有怀疑过。” “那就好，你想吃什么，我请客。”贾丹总感觉自己还欠汪真一个人情。 其实上次去叶家已经还上了。 “我请你，我是男人。” “不行，我还欠你的。” “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汪真伸出右手按住贾丹的嘴，笑着说道。 他怎么舍得让贾丹破费呢？ 在他的心中，这么好的女人是拿来心疼的，不是用来消费的。 汪真对贾丹的好感，已经达到了高潮。 而看得出，贾丹也真心喜欢汪真。 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安全感爆棚。 汪真点了不少小点心，都是贾丹喜欢的。 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聊到了付军。 汪真搁在心中许久的话，还是决定要和贾丹摊牌。 “只要我们心齐，和付军好好谈谈，以后共同抚养他。” 贾丹口里含着一颗鸡米花，暂时没有回答。 “我们相互喜欢，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付军是可怜的，如果他愿意我们完全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你自己要活的好，活的开心，才能照顾好他，我觉得付军会好起来的，至少是心灵上好起来。” “他很偏激。” “他需要走出思想的牢笼，更需要我们两个齐心协力，让我们一起做好人！你愿意吗？” 这一次，汪真像个男子汉，说话果断有力。 在贾丹面前像个爷们的表现。 越是这样，贾丹越想和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些年我也太累了。” “你活在这种阴影下，是不对的，人生有很多种活法，不要活成最差的那种。” 一转眼，在贾丹眼中，汪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心灵大师。 满嘴都是心灵安抚的话，让贾丹的内心更加贴近汪真。 “你说的没错，你给了我动力。” 这是第一次贾丹，油然地赞赏汪真。 “让我们共同面对，相信我。”汪真牵住贾丹的手，深情地看着心中的恋人，满眼都是贾丹。 贾丹不再犹豫。 “嗯！” 用力点头，第一次答应了汪真。 带着信心满满，两个人手拉手，朝贾丹家中走去。 好在贾丹的腿在拐杖的帮助下，可以行走，不再需要汪真搀扶。 上下楼虽然慢点，但可以自力更生了。 “慢点，小心。” 路上，汪真总是忍不住提醒。 “嗯。” 贾丹的话不多，光一个嗯字，就载满了对汪真的敞开与容纳。 大手握小手。 手拉手。 一个愿意，一个喜欢。 一步一步上了楼梯，敲门。 宋阿姨在家里，开门了。 看见两个人手都牵上了，别提多高兴，像个小孩似的。 嚷嚷道：“我去打电话，进屋。” 看着两个孩子，一半羞涩，一半兴奋。 电话不是打给别人，而是亲家，汪真的老母亲。 她正在传递这个好消息。 这天降的神奇，第一时间就是让铁闺蜜知道。 好事要朋友之间共同分享。 这时候，汪真看见了付军，从卧室里推着轮椅出来。 他那不变的眼神，一见汪真就像看见了敌人。 “你好，付军。”汪真没有松开贾丹的手。 两个人左手右手牢牢扣在一起。 被付军一眼就看见。 “你这个王八蛋。” 付军终于开口了，大骂汪真。 汪真很冷静，他早已猜测到付军会这样对自己。 这不过是小菜一碟，更严重的，他一定会殴打自己一番，虽然是个残疾人。 要是手上有个工具，也有汪真好受的。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为了贾丹，这点牺牲算什么。 汪真没有还嘴，而是心平气和地开口：“我们谈谈。” “谈什么？” 付军大吼，双目充满仇恨。 “我想娶贾丹，我们共同照顾你。” “付军，我们早已经没有爱情了，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我只是出于同情你。” “你同情我？你对我的海誓山盟都忘记了？你放下了我没有放下？” “让我和你说多少遍？我们没有感情？从你出事之前就没有了，你为什么那么执着？” 贾丹受不了对方的纠缠，她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这几年，一心一意地照顾他，还要怎么样？ 贾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死活缠着自己？ 她已经太累了，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今天有汪真在。 贾丹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付军，你冷静一点，你要明白一个事实，我和贾丹是男女朋友。 我要娶她，你明白吗？我们现在探讨的问题是共同照顾你。” 汪真将付军逼近了墙角。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付军也不示弱，要挟汪真。 “我怎么没有资格…” 汪真不服。 贾丹拦住汪真，牵住他的手躲开了付军。 不想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不好过，也不可能让她好过。” 付军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贾丹和汪真二人。 不光对汪真深恶疼绝，就连贾丹也成了他的眼中钉。 汪真那受得了这样的欺辱，他扭头就像开干。 硬是被贾丹给平息了。 只有她知道，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已经面对了这么多年，对付军这个人了如指掌。 只有和汪真团结一致，让付军屈服，或许可以试一试。 贾丹其实心中没底。 到底能不能熬过去，付军能不能就此和平相处，她也没有底气。 可是汪真就像温暖的港湾，给了她强大的力量。 又像她的救命稻草，必须抓住。 贾丹心疼汪真，不想让他太难过，拉住他的手，下楼了。 “为什么不和他理论？他太偏执了，就是要挟你的人生，你这样怎么能好好的活下去？” 汪真愤愤不平。 替贾丹不满，也更加体谅女朋友的不容易。 在汪真看来，不能让贾丹一直处于这种水深火热当中。 他必须要做点事情出来。 第151章 唇上的那一抹无法形容的冲动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愿意和他相处。 这些年来都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刚吵完架，他就从楼上跳下来了。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深深自责，早知当初，何必呢？” 贾丹吐苦水，不堪的过去，甚至不能去回忆。 要是知道付军是这样的人，就不该和他相处，最好不要认识。 可是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贾丹为了良心的安然，承诺照顾无父无母的付军，最终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汪真自然站在贾丹一面，替她喊冤。 “哎。”汪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好像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 汪真犹豫片刻，还是绞尽脑汁想办法。 “不行，我们还是直面！”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让我和他再谈谈，给我一点时间。” “问题是能谈早谈好了？怎么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看上去汪真比贾丹还要更加清楚付军这个人。 和谈，让他理解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求你了，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贾丹固执地坚持。 她心里清楚，汪真要是参与进来，就是今天的结局。 事情不会有任何好的转机，只会更加糟糕。 而自己的愧疚心会加重。 要是说付军走到今天和自己一点责任没有，对于他来讲，是不公平的。 贾丹的心太善良，她总是站在对方的立场想问题。 一想，就将自己陷入进去了。 汪真也看出了贾丹心中的无奈，更不想将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只能按贾丹的意思，先试试看。 “你上去和他谈谈，告诉我具体情况，我先走一步，就不上去了。” “那好！” 贾丹答应了汪真。 他现在离开，也许是正确的决定。 “那我等你消息。” 汪真在贾丹的额头上亲吻。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贴近贾丹。 为了给予女朋友更多的支持和疼爱，肢体语言显得那么有力。 贾丹也贴近汪真，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两个人就这样自然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去！” 贾丹依依不舍地松开汪真的手。 就要扭头走开的时候，不经意在汪真的唇上留下了令人难以诉说的一抹冲动。 等汪真反应过来，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曼妙和舒服。 他真正体会到爱情带来的荷尔蒙升到极致时的爽感。 等他很想抱住贾丹狂热的亲吻时，她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向汪真投去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 那是一种狂热的欣喜。 爱情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存在。 所以每个人都很向往它。 人生很难，唯有爱情不可辜负。 这段话弘二曾经和汪真说起过。 这是他鼓励汪真投入到相亲中的用意，只不过他也说了，爱情还是道场。 这标志着爱情必然要从冲动走向稳定。 而这个漫长的过程才真正的考验两个人。 汪真一步三回头，贾丹每一个楼梯口的地方都要暂停。 挥手，飞吻，暗语，秋波…能用上的，全用了。 贾丹到了家门口。 汪真已经到了大院的边缘。 贾丹招手，汪真也招手，在这种难舍难分中，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时空。 贾丹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她带着兴奋的心情，踏入第一步。 却发现付军堵在门口。 “进屋，好好谈谈。” 这是贾丹在汪真的鼓励下，正式第一次面对付军，要撕下遮羞布。 付军不让进，好像这个家根本不是贾丹的。 不过，他不能行走，轮椅是带滑轮的，贾丹轻轻一推，不让开是不行的。 贾丹先一步进了客厅。 付军跟其后。 “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贾丹进屋就和母亲打招呼，而宋小莉正在厨房忙碌。 她并没有听清楚，厨房里开着抽烟机，声音吵人。 贾丹干脆进了厨房，带着还有些许爱情的温暖，从后背抱住她的老母亲，娇气是问： “老妈，做什么好吃的？” “吓死我的，丫头片子。” 宋小莉被自己的女儿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缓过神。 “今天妈给你做红烧罗非虾，你看个头不小。” “这不是加餐吗？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吃过？妈你这是大发慈悲了？” 贾丹呵呵地笑。 自己的心情也一时飞上天了。 老母亲的伙食改善这么大。 尼县并不靠海，老百姓一般吃不起海鲜。 要是罗非虾，一斤80元。 对于贾丹家，宋小莉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从来没有买过。 “这不是我的女婿上门，那不得破例一次？” “妈，你真偏心，就知道对他好，也不关心我。”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我要是不考虑你的感受，我能答应他吗？” 话说到这里，瞬间就刺中了贾丹的内心。 老妈口中的他，就是付军。 她是一百个不愿意，付军留在家里的。 可是谁让她是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 “汪真去哪里了？我专门去菜市场买的，你看，全是海鲜。” “他走了。” “怎么不留下吃饭？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宋小莉的声音拉高，看上去很生气。 一方面是真的发火了。 另一方面其实就在对付军含沙射影。 付军就像一个有眼睛的稻草人，在客厅里一定看见了。 他的满腔怒火，根本无法熄灭，一次又一次被点燃。 如今，他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贾丹。 他的人生毁了，全都是她造成的。 他过不好，也不可能让她过好。 这就是付军一直留在贾家的原因。 尽管他也知道宋小莉不是很待见他，然而付军就是用这样方法来折磨贾丹。 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的活着，贾丹也要活的生不如死才行。 贾丹知道老母亲喜欢汪真，什么事情都护着他。 说实话，她和贾丹走到现在，必须面对付军了。 贾丹在宋小莉耳边说了不少悄悄话。 宋小莉听完，刚刚的怒火很快给灭掉了。 情绪激动地讲：“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你和他去谈呀，越快越好。” 贾丹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就走出了厨房。 宋小莉还在厨房里独自唠叨：“我的心中就只有汪真。” 第152章 引狼入室 稻草人的眼睛珠子里冒出一股杀气，射向宋小莉。 贾丹刚好从厨房出来，她看着愤怒的付军，一股莫名的火从心口窜到喉咙了。 “不要这样的眼光看我妈，这几年我妈把你当亲儿子待的。” “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抛弃我，找野男人？” “付军，你怎么说话的？谁是野男人？” “跟着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就是野男人，人渣。” “不许你这样说他。” “凭什么？” “凭什么？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自己想不开，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 “贾丹，我告诉你，你休想从我的手指里溜走，我过不好，你也不可能。” “我和汪真已经想订婚了，我们会结婚的。” 贾丹气的直跺脚。 这个不通事理的付军，内心畸形到了极致。 要不是自己好心收养他，估计连命也没有了？ 现在倒好，养成了白眼狼，倒打一耙，反过来污蔑自己。 “你做梦！” “我们共同照顾你不可以吗？你不能放过我吗？” “放过你？你看看现在的我，到底是谁造成的？都是你，知道吗？” “你不要这样说，付军。” “都是你造成的，你害了我，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 “不是这样的，我们可以共同照顾你。” “吵什么？怎么了？” 宋小莉听到客厅的声音由小变大，放下菜刀从厨房里急匆匆地出来了。 贾丹无法控制地瞪在地上大哭。 她再也无法承受付军无厘头压在她身上的负罪。 这几年来，贾丹都是低着头做人。 付军自杀过后，她就彻底封闭了自己，一心一意地想照顾他，好救赎自己的内心。 无论付军说什么，做什么，她都默默无声。 忍受，压抑自己。 付军从来没有站在自己的立场想过。 除了一味的指责，他的眼里早已没有贾丹。 整个人就像失去理智的病态人，在谩骂中苟延残喘。 可是贾丹为了维护他最后的尊严，一直忍着。 直到汪真的出现，打破了她的防线，才有勇气和付军面对面说起这件事情。 “都是你，为什么让人渣进屋？” 付军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开口对宋小莉大骂。 这个辛苦照顾了他几年的无亲无故的老人，毫无感恩之情。 “谁是人渣？” 宋小莉不知情，还蒙在鼓里。 刚刚贾丹和他的争吵，隔了一堵墙，也没有听见。 但是付军的不屑态度，已经令宋小莉产生了反感。 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当成亲儿子待的人，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无论语言上，还是行为上，对宋小莉一点也不敬。 此刻的宋小莉才看清楚，自己的女儿委屈地哭了。 看上去她明白了一些。 “你说清楚，谁是人渣？” 宋小莉再一次严厉地呵斥。 “问你女儿，她最清楚。” 付军反抗，双眼盯住宋小莉，就像要吃人的模样。 一副狰狞样儿。 “你是不是和我女儿吵架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女儿对你不好吗？我们这个家对不起你吗？” “就是你们这个家害了我，你们都是王八蛋，坏人，你们罪该万死。” “付军，你太过分了，你要是不想待下去，自便！” 宋小莉气的牙齿直哆嗦，双腿颤抖。 这比白眼狼还要过分了。 “妈，求你了，别说了。” 贾丹出面阻拦，她最害怕的时刻发生。 最不希望的就是母亲和付军对峙。 “不说了，我受够了，你不是我的女婿，我也不承认，汪真才是我的女婿。” 宋小莉的情绪已经失控。 她扯下身上的围裙，往地上一扔，刚好落在贾丹的头上。 盖住了贾丹小小的脑袋。 “要你没我，要我没你。” 宋小莉走到门口，换上了出门的外衣。 门开，又关。 扑腾—— 响的刺耳朵。 她出去了，气冲冲地下楼，嘴上还没有消停。 刚到楼梯口，就拿起电话，是打给汪真的。 电话中，他让汪真带他一起去民政部门，处理关于付军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准女婿，二话不说，再次启动小毛驴，就开到了尼县。 其实，汪真和宋小莉的内心出奇的一致。 “他太过分了，白养了。” 宋小莉吐槽。 “阿姨，贾丹这样做就是引狼入室，我不支持。” 汪真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当然他目前能坚持的就是贾丹的想法，两个人共同照顾对方。 不是汪真同意，也只能这样。 可是付军这个人，思想孤僻，不近人情，没有感恩之心。 死活纠缠贾丹。 说不清，道不明。 “孩子，你无论如何娶了贾丹，阿姨算求你了。 让阿姨做牛做马都行，就是不能让她这样耗下去，我是个没用的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宋小莉算是掏心掏肺，就要抓住汪真不放。 汪真性格虽然理性，但是也有感性的一面。 他哪能受得了准丈母娘的苦苦相求。 何况他和贾丹的感情是彼此喜欢的，也不会放手不管。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受罪。 汪真是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没有一个最好的办法。 宋小莉这么一说，找民政办解决，不是没有道理。 自然就答应下来。 去了民政局，相关领导也给了答复，要上门了解考察，才能进一步做决定。 虽然没有结果，也算有了一线希望。 宋小莉的思路很清醒，就是送走付军，不能留在家中。 要是民政办照顾需要钱，她愿意全部承担。 付军已经没有家人了。 仅有的几个亲戚没有人接手，早就跑的远远地。 目前，汪真认为这个办法可行。 贾家没有彻底抛弃付军，只是希望他能还贾丹一个自由，允许各自更好的活着。 自己活不好，还要扯上一个垫背的。 这个逻辑不合人情。 民政办的办事效率快。 两个人前脚刚走，后脚办事人员就打电话，说已经出发了。 还问到了贾家的地址，要马上登门。 宋小莉高兴的泪流满面。 汪真也喜出望外。 就像苦难终于要熬出头。 太阳就要从东方升起。 小毛驴也飞速地在马路上奔跑，先一步到了贾家的大院下。 刚停好车。 “又碰面了？” 办事人员小刘就喊出声了。 “你们也是太快了，还是党的办事能力强，说解决马上就解决，太感恩你们了。” “为人民办事，这是党的宗旨，应该的。” 在一阵寒暄和交流后，一行人上楼了。 第153章 爱情中的极品：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汪真提前就给贾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准备一些茶水。 宋小莉走的急，没有带钥匙，就在门口喊：“贾丹开门，有客人来了。” 贾丹没有来开门，开门的还是付军。 他那双似乎永远不会变的眼睛，就是看着办事人员，也要把这些人都杀了。 他的仇恨已经蔓延在人群，不仅仅是贾丹这一家人了。 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仇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 “你好，你就是付军！” 办事小刘主动伸出手，和对方握手。 付军轻蔑地看了一眼小刘，一脸不屑地回道：“你是老几？” “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党员，不是老几？”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进屋说！” 小刘朝宋小莉和汪真对眼，直接越过了付军，进了屋。 小刘的脸色已经变了，阴沉下来。 “都坐下来，我们来主持公道，谁有冤屈可以说出来，公道自在人心。” “谁先说？” 小刘一脸严肃，顿时为小小的客厅注入了凝重。 汪真推了推贾丹，示意她开口。 贾丹面对认真的一群公办公事的领导，也不敢含糊。 “他叫付军，是我曾经的男朋友，不过在他出事以前就分开了，他现在残疾我放心不下，就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都是你一厢情愿？” 付军翻脸很快，他否定了贾丹的说法。 小刘云里雾里，不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只好按理推论。 “你有什么证据是她害的你？当时你手术的时候有没有医院的报告？” 小刘这样问，就是要拿到证据才能谈。 似乎听谁的也听不明白。 “住院的证据有保存，我是个护士，都有。” 说着，贾丹就起身去了卧室。 出来的时候就拿了一大叠报告，递给小刘一行人过目。 报告上详细地描述了付军受伤的原因，纯粹就是自杀未遂而至。 并没有她伤，或者故意伤害的现象。 “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她一定有义务照顾你？还有你为什么说她一厢情愿？” “我过不好，不可能让她过好的，你给我滚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我是民政办的同志，在调查你的事情，请你配合。” “有本事让人把我抓起来？我不会听你的，她必须受到惩罚。” 付军就像疯了。 变的不可理喻，让贾丹看见心惊胆寒。 而宋小莉的双手还在发抖，她更是觉得付军太可怕了。 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如果你不能拿出证据，你这样就不可取，完全是强词夺理，相关部门肯定会处理的。” “那就杀了我！你个人渣。” 付军朝小刘吐口水，骂道。 小刘抹去脸上的唾液，忍住发火的小心脏，质问宋小莉： “你们愿不愿意继续让他留在家里？” “不行。” 宋小莉坚决否认。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肯定不能留在家中。 要不就毁了这个家，毁了自己的女儿。 小刘质问贾丹：“你表态？我们好公事公办，主要还是看你们的态度。” “我可以赡养他，但不是在这个家里，我母亲已经承受不了。” “不是阿姨受不了，你也受不了了。” 汪真替贾丹摊牌。 这个好机会，要是不说清楚，后患无穷。 汪真丝毫不留情，付军留下来，贾家的日子只会雪上加霜。 母女有没有生命危险，都难说。 小刘听完就拨通了执法部门的电话。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辖区派出所的人就上门了。 在民政办的全盘讲述，和贾丹母女俩的诉说下，派出所的人没有惯着付军。 上了一道硬菜：“可以安排到福利院去。” “我不去。” “不要大吵大闹，有话好好说。” 付军已经彻底疯狂了。 他用自己的轮椅撞击客厅的一切可撞击之物。 电视撞的摇摇晃晃。 沙发皮撞掉了。 茶几上的茶杯撞翻在地，碎了。 宋小莉的心脏揪成一团，就快承受不了。 贾丹满眼都是恐惧。 汪真紧紧抱住她，嘴里念着：“不怕，有我在。” “你已经触犯法律了，懂不懂？” “老子谁也不怕，要死就要一起死，她也不得好死。” 付军的眼镜滑落在地上，被派出所的同志捡起来，重新给他戴上。 可惜他并不领情，反而一把推开了对方。 差点让同志没有站稳摔倒了。 “带走。” 其中一个年长的派出所干部忍无可忍，发出了通牒。 另外两个人抬起付军的轮椅，就往外移。 “不要动我，我要折磨她，是她害了我，我不可能离开这里的，要滚让他们滚。” 付军已经丧失了理智和做人基本的品德。 自私也到了顶点。 为了折磨贾丹，用尽了心思。 如今，还是不肯罢手。 他的双手挥舞，敲打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无奈之下，只好为他戴上了手铐，才算平静了一些。 在被强制性带走，离开贾家的那一刻，他扭转头，恶狠狠地看了贾丹一眼： “我就是死，也要找上门，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屋内的贾丹早已吓成一团，躲在汪真的怀里。 宋小莉魂不守舍，语无伦次，不知道要说什么，看上去慌慌张张，神经兮兮的。 汪真看形势不对，必须离开这里，阴影太深。 “走，去我家。” 他提出暂时离开。 待下去，只会让母女受到更大的创伤。 贾丹吓坏了。 宋小莉也吓的很重。 在汪真的要求和搀扶下，两个人上了小毛驴。 叶家。 二姐早汪真一步，回到了家中。 她刚好去见梅成子，讲了掏心窝子的话。 梅成子对于汪真的印象极好，人家又是单身工科男，一表人才。 对于刚刚离婚的她，配上汪真，那是她的荣幸。 叶凤刚开口，她就点头了。 这件事，轻而易举地就成了一半。 半路上，叶芬发现了汪真的车。 放慢速度后还看见了后排的贾丹和宋小莉，顿时心中一惊。 知道大事不好。 第154章 爱情和婚姻，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不行 她加快车速，抢先一步回到了家中。 “妈，在家吗？快出来。” 叶芬慌手慌脚，汪真的车就在其后，眼看没有时间了。 “来了，是哪个？” “我，快过来。” 汪兰芳从卧室里出来，一看是自己的二闺女，很着急的样子。 也没有怠慢，加快了几步走到叶芬身边。 叶芬朝院子里看去，汪真的车还没有到。 她轻轻地推了推老母亲，道：“妈，你得躲起来。” “这是干什么？躲起来？” “来不及了，快。” “那你也得说清楚，讲个理，到底是为什么？” 叶芬急了，额头都冒汗了，汪真的车已经快到家门口了。 “贾丹和她母亲来了，你赶快藏起来。” “藏？对，藏起来。” 终于，汪兰芳反应过来了。 可是往哪里藏？她四周一看，根本没有可藏的地方。 厨房藏不住。 洗手间肯定也不行。 卧室很隐蔽，可从外面也能观察到。 二楼倒是好，就怕汪真守不住嘴巴。 “这可怎么办好？你从后面走，赶紧出去躲躲。” 后门，对。 汪兰芳才想到厨房后面还有一个后门，可以直接通向后山。 这个门不经常开，都已经忘了。 随着时间的变化，汪兰芳已经不想和贾丹保持紧密的联系。 甚至不想看见。 干女儿的称呼，也成了一种口头的用语。 曾经的铁闺蜜，也不再那么铁了。 能少见一面，就少见。 汪兰芳认同叶芬的分析。 贾丹家的状况太复杂，不适合崽崽，也不利于叶家的生活。 她要躲起来，让事情不能发酵，等冷淡下来，也许就自然凉了。 汪兰芳再等时机成熟，烟消云散。 在叶芬的安排下，她从后门出去了。 走的时候，还有三姐叶芳的陪伴，顺手带走了两个孩子。 屋内，只剩叶芬。 就是用来对付贾丹和宋小莉的。 就连台词都已经想好了。 都在意料之内，几分钟后，汪真带着宋小莉和贾丹上门了。 叶芬为自己沏了一杯绿茶，趁热呼呼地喝起来，望着院子里走近的三人，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 汪真刚进屋，就喊：“二姐，妈去哪里了？” 叶芬没有和宋小莉打招呼，更没有喊一声阿姨好。 几乎没有礼貌。 她平日并不这样，这一次就是故意的。 “妈不在家，我回来就没有看见。” “阿姨，贾丹你们坐，我去倒杯水，等会我去做饭。” 汪真客气的交代。 他没有观察到二姐皇阿玛端着的态度。 “叶芬好。” 宋小莉主动说话。 叶芬是个高贵的主儿，她既不是急性子的大姐，更不是软弱的三姐。 她有心计，还聪明绝顶，怼人毫不留情。 小弟和贾丹这件事，到底她是反对的。 她回看宋小莉，但没有开口，只是勉为其难的抿嘴笑，笑的让人格外别扭。 宋小莉顿时陷入尴尬中。 她用脚踢贾丹，可是贾丹竟然站起来正要去帮汪真，根本没在意。 真是一个不好的开端。 叶芬独自品尝，故意发出啧啧声，全然不顾旁边的客人。 气的汪真朝二姐瞪白眼，叶芬也不在乎。 要不是贾丹母女在，汪真非要说二姐不可。 只好吞下了这口怨气。 宋小莉想把女儿嫁给叶家的心急切，由主动变成了讨好。 她说：“我们家的贾丹以后就要麻烦你当姐姐的了。” 这话叶芬听得懂，不就是让贾丹嫁过来，越快越好？ 可是就目前的形势，娶了她，就是沾了一身臭狗屎。 二姐一定要守好这个关口，绝不允许。 叶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父母都老了。 小弟要找一个简单的人，像梅成子那么简单又优秀的女人。 而不是贾丹，太复杂了。 叶芬在心中酝酿，很快就定位好了。 贾丹根本不行，不是这个人不行，而是她不能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又做不了决策。 不过，汪真提出的两个人照顾一个人，叶芬是不知道的。 要是知道，第一个跳出来大骂汪真的，就是她自己。 爱情和婚姻，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 是不可以的。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都有吵不完的架，闹不完的矛盾，何况两个男人？ 那是要命呀？ 叶芬想到这里，又抬眼看了宋小莉，冷不丁地讲：“我小弟年龄还小，不急娶老婆，过几年再说。” 这是叶芬违心的说法，她不过是找了一个托词。 宋小莉也是个聪明人，一点不糊涂，这话刚出口，她就明白了。 可她不甘心，女儿要是嫁不出去，就有受不完的难，还无人分担。 汪真多好，有责任又有能力，是个潜力股，还是个好男人。 宋小莉已经认定了汪真，认同他的人品。 不能被叶芬说两句就打退堂鼓了。 宋小莉的双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搭在左手上，挺直了腰杆子，美丽的天鹅脖微微内收。 清理了嗓子，看上去很淡定，气势简直和叶芬平起平坐，还要更胜一筹，道： “汪真和贾丹那是上天的缘分，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真是话里有话，不就是让叶芬少管闲事吗？ 爱情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你虽然是姐姐，但也是外人。 叶芬脖子一紧，喝下去的茶水卡在喉咙，被宋小莉的话打回一个闭门羹。 不过，叶芬生下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从小她不仅和父母对着干，和姊妹间，汪真都反着来。 任性又霸道，宋小莉根本不是她眼中的菜。 叶芬的眼神已经变了，她瞟了瞟对方，道：“我从来没有见到家人不支持的婚姻会幸福的。” 宋小莉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几天还好好的关系，现在就变味了。 不就是因为付军吗？ 可是他已经走了，就没有任何后患了。 宋小莉想到这些，也能理解叶芬的气话，很有耐心地解释： “他们两个关系好，那个付军已经离开我们家了，以后再也没事了。” 说完，宋小莉又抓住汪真道：“汪真，你给姐姐好好解释，是不是这么回事？” 汪真不敏感，他没有听出宋小莉和二姐已经较量上了。 你一句我一句已经快陷入僵局。 第155章 我会娶你的 “怎么了？”汪真懵了。 “你姐认为，你和贾丹的关系将来不幸福，因为家人不祝福，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宋小莉多少对于叶芬有些了解，知道这个丫头嘴巴厉害，倒没有想到这么毒。 她也不示弱，要给叶芬一点教训。 “不会的，我姐，父母没有人阻拦，他们都祝福我们。” 汪真的话音刚一落，宋小莉就转向叶芬，露出了胜利的笑。 那里面夹杂着挑衅和得意。 “祝福不祝福是我们全家人说了算，不是一个人。” 叶芬看到宋小莉得意的表情，火就冒起来了。 打懂事，就没有人敢和她作对，这老阿姨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宋小莉根本不知道叶芬不是好惹的。 欺负到她头上，只有别人倒霉的份儿。 叶芬的这番话，已经挑明了。 汪真刚刚讲的不算。 两个人绞尽脑汁地在互相怼，谁也不让谁一步。 越来越锋利，不顾情面的地步了。 汪真和贾丹乐呵呵地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了。 汪真开心，开口就道：“阿姨，二姐来吃水果。” 贾丹暂时脱离了苦海，心情也舒缓许多，她和汪真此刻就是一条心。 她也兴奋地喊话：“妈，给你一个圣女果，二姐，快来吃水果。” 叶芬坐的远，宋小莉就在贾丹身边。 不过，陶醉在幸福感的一对年轻人没有注意到气氛不对。 宋小莉的脸难看，叶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 不过，女儿说话了，当妈妈的怎么会拒绝呢？ 接过贾丹手中水果的宋小莉，吞了一个下肚，心情也缓和了一点。 “要吃你们吃，你们的幸福和我们无关。” 说完，叶芬一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用力拍打臀部。 就像在发泄，谁也不瞅一眼，从后门也走了。 屋内，只剩下三个人。 汪真，贾丹，宋小莉。 汪真喜欢清静，他本来就对二姐没有多少好感，走了更好。 贾丹也不了解二姐的脾气，看汪真无所谓，她也是一样的态度。 唯有宋小莉，气的下巴就要掉下来了。 论辈分，叶芬应该喊自己一声姨。 论年龄，更应该叫一声婶。 然而叶芬倒好，什么态度？太过分了！ 宋小莉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气？ 她拿起电话拨过去了。 许久，对方没有回应。 她重复了好几次，对方不是忙，就是无人接听。 而此时坐在后山上玩耍的三姐叶芳和母亲汪兰芳。 眼睁睁地看着手机屏幕，就是不接。 叶芳摇头，汪兰芳也是一致性的表情。 仿佛躲，藏，都是上策。 只要不发生正面冲突。 也就在第二天，叶芬已经约好了梅成子到家做客的。 在汪兰芳的心里，贾丹已经黄了，免谈了。 至于铁闺蜜，能成就成，不成也不在乎。 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婚姻大事，对于自己，没有任何要求和期待。 宋小莉一时间，成了她心中的无名氏。 电话不接，叶芬走掉了。 这个家里，不能呆，这是宋小莉的第一反应。 全家人只有汪真待见，是行不通的。 “走，我们回去。” “阿姨，我们准备要做饭了，回去做什么？就在这里住几天，家里有的是房间。” 汪真也傻眼了。 说好的安排，怎么又要有变动了？ 贾丹对于母亲突如其来的改变更加不能理解。 她差点就要跳起来：“妈，回去干什么？” “傻孩子，你不懂。” “我怎么傻了，我喜欢呆在这里。” 贾丹固执地坚守自己的想法。 宋小莉是个过来人，还是一个经历过人生的人。 叶家的做法她是越来越明白了一些。 叶芬的冷屁股更是让她坐立不安。 不就是嫁女儿吗？也不能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宋小莉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 “回去了，妈和你说，这里不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了？有什么话就当着汪真的面说清楚。” “阿姨，我有什么都隐瞒的？我和贾丹是一心一意的，你到底怎么了？” “不行，必须回家。” 宋小莉根本不妥协。 汪真无奈。 贾丹无语。 好端端的关系又要结上一层冰。 贾丹在汪真身边磨叽了好一阵子，还是不舍地离开了叶家。 汪真拉住贾丹不想松开的手，信誓旦旦地承诺：“我会娶你的。” 贾丹朝心意的汪真点头，相信了她的话。 母女二人消失在汪真的视线时，叶芬从后门回来了。 后面跟着有说有笑的三姐叶芳和母亲汪兰芳。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一个刚走。 她们就回来了。 汪真没有女人的第六感，凭直觉根本看不清楚这里的局。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脸色，问道：“妈，姐，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刚刚宋姨和贾丹来了。” 要是以前，汪兰芳开口就会教训儿子，为什么不通知自己回家。 可，此时非彼时。 汪兰芳明明听到了汪真的话，装着没听见，只管和女儿搭话，真是装聋卖傻。 “妈，宋姨刚刚来我们家了。” 汪真不信，以为老母亲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这一次声音大了。 可是汪兰芳还是无动于衷，反正儿子说什么，都和她无关。 她这一招真是高明，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妥妥地中立。 在后山的时候，她已经讲清楚了。 这件事全权交给二女儿，让她负责，至于汪真怎么想，那是他的问题。 反正她不愿意孤立宋小莉，更不愿让儿子跳进火坑。 叶芬听到汪真嚷嚷，就烦，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鸡毛掸子，朝汪真的头部打了一下，倒也不疼。 “谁不知道她们来了？我们家不欢迎。” “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丹脚踏两只船，我们不接受。” “什么两只船，不要乱说，你这是污蔑，贾丹不是这样的人。” 汪真怎么会相信二姐的话。 要说二姐和贾丹，他更偏向谁，汪真宁愿站在贾丹这一边。 毕竟二姐这个人，从小到大他最了解，个性张狂。 第156章 温水煮青蛙，慢慢耗 叶芬和汪真杠上了：“当初上门的时候，不说家里还藏着一个男人，纸里包不住火才露馅？” “当初不是你们逼人家？贾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我们俩本来不过好朋友，都被你们搅和的？现在又说人家不好？” “那当初是我们眼睛瞎了，没有看清楚，现在明白了，不同意了？” “同不同意不是你们说了算？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除非你不姓汪，否则就是叶家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管，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叶芬一句不饶，汪真一句不让。 各有各的理，各有各的说法。 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对方是错的。 姐弟俩的唇枪舌战达到了尖锐的状态，闻到了火药味。 汪兰芳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不温不火地来了一句：“我还没有死呢。” 话一出，汪真就闭嘴了。 叶芬哼唧，但也收声了。 从激烈的口水热战转到冷战，气氛不仅没有缓和，感觉更加压抑了。 汪真嗓子眼掉在半空，呼吸都不自在。 倒是叶芬，知道老母亲肯定会拉偏架，倒向自己这一边。 她端起一杯冷茶水，装模作样的品茶。 汪真就像一个冤大头，被二姐欺负的无地可容，等着老母亲的公正裁决。 在二姐和他之间，母亲一般不会向着叶芬，这一点他是肯定的。 汪兰芳批评二女儿的次数多的数不清。 她横行霸道，张牙舞爪，自我又好强。 总之，就连亲妈，该骂的也不含糊。 汪真坚信，老母亲开口就会大骂二姐一顿，为自己出气。 汪兰芳很平和，看上去并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轻描淡写地问： “你能接受贾丹和付军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 姜还是老的辣，就连问话也很有水平。 不光问到点子上，还问的尖酸刻薄，却没有一个字是又酸又薄的。 就像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换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带着前男友一起生活？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可接受的。 可是贾丹是特殊的，汪真能接受。 汪兰芳问的认真又轻松，没有给汪真回答的压力，但满是压力。 汪真早想好了，“妈，我能接受。” 噗嗤—— 三姐坐在二姐身边，没忍住笑出声了。 二姐叶芬看着没出息的小弟，怎能笑出来？ 老母亲的问话已经很明白了，是个爷们就不能这样做。 一定是哪根神经短路了？才会这么说。 叶芬岂能接受汪真这样的回答。 她扯住汪真的衣服，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没出息的脓包，找个女人拖个尾巴，还没有结婚就戴女帽子。 你受得了我们受不了，让我们叶家怎么做人？ 世界上有比贾丹好的女人多的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醒醒！” “亏得父母辛苦把你养大，你不要面子，我们还要面子。 贾丹有什么好，她身边还有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灭了咱家。 你不想好好活，我们还有活，妈的身体要紧，你这样诚心是气我们的？” … 叶芬一顿猛批，不给汪真半点面子。 要是在大庭广众，那真是丢人丢大了。 “你看看，你几个姐姐都反对，该如何是好呀？难呀。” 汪兰芳真是个人精。 自己做个好人，让几个女儿当黑面角色。 真有一套。 汪真还真以为是老母亲善良，都是二姐惹的祸。 他哪里知道，这背后就是母亲高手指点江山造成的。 汪兰芳落得好名声，要是汪真去贾家，宋小莉问起来，也怪罪不到自己的头上。 她想好了，不能和宋小莉成死对头。 只能让孩子们背黑锅。 几个女儿和老母亲早已统一战线了，也乐于蹚浑水。 汪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在母亲面前求情。 “妈，你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你说了算，全家人都听你的，我和贾丹要结婚。” “我不同意。” 叶芬举手反对。 叶芳被二姐叶芬踢了一脚，跟其后：“我也不同意。” “大姐肯定是不同意的，不用问了。” 叶芬张口就来，她做了大姐的主。 “大姐不可能同意，让她自己说。” 汪真不服，和二姐较真。 可谁想，汪真刚话完，叶芬就打通了大姐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大姐，我们全家人都不同意贾丹和汪真继续好下去，你是支持还是反对，我和三妹都反对。” 电话那头没有片刻犹豫，道：“我不同意，和你们是一致的。” 三个姐妹的心又齐了，把汪真挤在一边。 汪真只能向老母亲投去最后的求助。 只要汪兰芳说同意，不管谁反对，都是无用的。 “这个事我不能做主，叶芬你怎么看？” 汪兰芳没有站在儿子这一边，还想发言权交给了叶芬。 更令汪真气的心脏就要炸了。 老母亲怎么能不做决定？他满腔的恼火里充满了失落感。 眼看对于贾丹的爱情就要保不住家庭地位了。 叶芬现在就是和汪真唱对台戏。 汪真认为接受，叶芬就不接受。 汪真认为贾丹好，叶芬就会挑毛病。 汪真向左，叶芬就是向右。 三姐也是一个样子，什么都听叶芬的。 老母亲抛皮球，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认为一个家庭都不支持的婚姻肯定不是好婚姻，一个不受家庭支持的爱情也没有好结果。” “你太武断了。” “你就不武断？” “你还是不是我二姐？” “你是不是我小弟？” “好了，都让一步，我看这样！贾丹的事情就放一放。 吵下去影响家庭的和谐，俗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 让一个外人影响了我们家的团结，要不得。” “妈，贾丹怎么是外人了？她不是你的干女儿吗？” “崽崽，你真是横着扁担过小门，一根筋呀！她姓叶还是姓汪？” “我要娶了她就是叶家的儿媳妇，那也是半个姓叶的。” “结婚证没拿，门没过，订婚没有举行，怎么是儿媳妇了？别提这事了，以后再说！” 汪兰芳并没有堵死汪真。 丢下一句：以后再说！ 不拒绝，但不支持。 就像温水煮青蛙，耗干元气，再也没有力气提了。 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贾丹还是贾丹，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第157章 一个轻易被困难打倒的人，是病态的 汪真看着这个家，每个人都和自己意见不合。 贾丹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怎么就变成了她们眼中的坏人似的。 要说所有的事情，那都是付军的错。 可是付军已经离开了，贾丹也做了巨大的牺牲。 还要让她怎么样？ 汪真怎么说，怎么解释，也抵不过二姐的三寸不烂之舌。 他本来就内向，不爱多说。 不是被逼到墙角，也不至于和二姐吵起来。 算了！不说了。 反正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汪真决定独自承担所有责任。 他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要给贾丹幸福，这是作为男人应该的责任。 客厅的一角，一束太阳的余晖映射在墙壁上。 在这束光的引领下，汪真坚定地离开了家。 “崽崽，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 老母亲的喊声多么亲热，汪真都想逃离。 他需要冷静。 需要一个精神的支柱。 汪真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穿过无人的田野。 夜幕就要降临，冬天席卷整个小茅村，哈气冒烟。 汪真穿了一件单薄的夹克，冷的直哆嗦。 那不想回去的家，就让冰冷刺激自己，自虐！ 偶尔一个村民路过，看了一眼恍惚的汪真，喊一声，确保他是正常的，就走远了。 小茅村的夜，不属于村民，那是大自然的世界。 汪真只有在这样的黑夜里行走，才能回忆发生的点滴。 缓过一口气，寻找接下来的路。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弘二家门口。 寒风吹打着破旧的大门，屋内亮着一盏灯，散发着人间气息。 他想也没想，就敲门。 门开了，弘二给了汪真一个背影，挽起的袖子上沾满了画漆。 “你终于还是来了！” 弘二的声音穿透背影，扎进汪真的内心。 早就应该来了。 他知道不该拖，可是时间不给他空隙。 “累了。” 汪真进屋，关上门，浑身毫无力气。 精神上的累比身体上的累，让人还累。 弘二迈着矫健的步子，坐在茶桌前，示意汪真喝茶。 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虽然画板上还需要增加色彩，注入新的灵感。 汪真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那是一个古老的收藏品，有多年的历史。 平常家庭，肯定不会使用的。 弘二喜欢这些古玩意，倒不是值不值钱。 他抚摸板凳，朴实又古老，就像一个老者的灵魂，坐下去，顿感清醒。 “我遇见一个喜欢的女孩，不过这里面有故事，很麻烦。” 弘二是个虔诚的聆听者，不到关键时刻不会插嘴。 不该讲的他会阻止，该讲的他会沉默。 在汪真的心中，弘二有智慧。 “她收养了前男友，她对他没有爱情。男人死缠，其实也没有爱情，就是一种报复，因为男人残疾了，责任全推给了她。” 弘二沏好一杯茶，递给汪真，示意喝。 是熟普洱，味道香浓，喝下去，几乎可以掩盖人的七情六欲。 汪真一口干了，弘二又倒了一杯。 还是一个聆听者。 “我想娶她，家人全部同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弘二除了喝茶，只听不问。 就在汪真三杯茶下肚后，弘二才平静地问道： “你娶她可以，还要看对方的决定，真爱是任何阻碍都拦不住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她和我的想法一样。” “那有什么困难吗？” “问题是我家人全都不同意，你说怎么办？” 汪真恼火，多好的婚姻关系，怎么父母就不同意呢？ 就连弘二都支持，怎么父母就反对？ 他根本想不通。 不过，弘二又强调：“我刚刚说了三个条件，第一你只能决定一半。第二对方决定一半。第三合一无敌。” “我懂，都明白。” “未必。” “师父，你什么意思？” “喝茶。” 弘二不回答汪真，转移了话题。 汪真明白了，又似乎没弄明白。 在弘二的开导下，心情好了一些，没有沉甸甸的压抑感。 汪真想起上次弘二的约见没成，就问：“师父，什么时候去见你说的那个人？” “过几天她回来了，就去，你一定要去。” “那是当然，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老人还是年轻人？” 汪真没有多想，只是随便问问。 “这是个秘密，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弘二抿嘴喝茶，神情怡静淡然，一副悠然自得，逍遥自在的仙人模样。 这个心态，令汪真折服。 他还活在水深火热中，不可能有平和的心境。 不过人生是一个努力的过程，他正尝试去攀登。 在弘二的世界里，一切从简。 衣服，春夏秋冬只够换洗。 吃的粗茶淡饭。 用的破旧。 唯有喝茶，对于他是一种讲究，他的茶室，存放了不少好茶。 品尝不同的茶，成了他画画以外的乐趣。 他活在自娱自乐中，陶醉的状态。 这个世界苦乐参半，他完全不同。 他是少数人中的一个，另类又平凡，普通又伟大。 两个人的话题多，最后聊到了陆飞，弘二的堂弟。 他无奈地摇头，道：“悲剧，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 这话让汪真愕然，他反问：“师父，这又是什么意思？” 对于陆飞，汪真放不下，以前是经济上，现在是精神上。 可是自己过的也烦恼不断，要是将陆飞从痛苦中拔出来，他的能力有限。 “一个轻易被困难打倒的人，是病态的，思想是堕落的，这不是一场悲剧？看看他就一目了然。” 弘二几乎定死了陆飞的命运似的。 他是他的堂弟，他是他的堂哥，自然比汪真更加了解。 这话汪真是认可的，只不过还没有发展到悲剧的地步！ 汪真疑惑，弘二是不是断然了。 “他会很快站起来的。” 汪真不想看扁兄弟，也不愿意。 “他得死去一次。” 弘二的言语真让汪真吓一跳。 死一次还能活吗？ 汪真不情愿弘二这样说陆飞，世界上哪有哥哥这样诅咒自己的弟弟？ 义正言辞地反驳：“他是你弟弟，兄弟之间别这样。” “就是因为弟弟我才这么说，我讲的是命运，不是你大脑里的玩意？” 和弘二比高深，汪真自愧不如。 和弘二比境界，他知道差远了。 要是谈命运，汪真懵圈了。 他很想再次追问弘二，比如死一次还能活吗？ 可是弘二的回答多半汪真听不懂。 听得懂的又不是汪真期待的。 他只能默默叹息陆飞死一次的代价？又否认他不可能死。 汪真有点内心矛盾。 第158章 阳谋 “没事多看书，多学习，活到老学到老。” “那是，师父。” 说实话，汪真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 从学校毕业后，就为了生计，可以说为了刘小红为他铺平的赚钱路。 一路高歌，无瑕看书。 再说，读了16年的书还没有读够吗？ 那些年的寒窗苦读，汪真不想再有第二次。 汪真看在眼里，弘二的书房里堆满了书籍，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历史，哲学，文学，绘画。 几乎能涉猎的全部都有书籍陈放。 汪真对读书再也没有兴趣了。 每次来弘二的间居，从不正眼看书架。 上面到底放了什么样的书，几乎不知道。 弘二的这番话引起了汪真的警觉。 人是要活到老，学到老的，这个道理大人小孩都懂。 学习永不过失。 汪真的思想正在发生转变。 他接过了弘二推荐的好书：正视自己。 作者：喜纳木错 从弘二的房子里出来。 汪真舒服多了。 虽然内心的烦恼并没有消失。 可是手上的那本书，仿佛为他撬动了内心的力量。 活到老学到老。 人要终身学习，才能成长。 带着这份希望，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既然现实如此残酷，那就面对！ 他似乎已经想好了如何面对家人。 回到家的汪真，一进门就看见三个姐姐和父母交头接耳。 他还没有站稳，又发现全家人哑口无言。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两套不同的动作。 着实让汪真吃惊不小。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无论父母和姐姐们怎么做，都改变不了。 一家人对汪真的影响不小，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和父母打招呼。 而是低头不语，快步上了楼梯。 就要进房间的时候，二姐叶芬发话了：“小弟，我明天要去买点东西回来，你到时候接我。” “去哪里接？” “尼县，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没问题。” “谢谢小弟。” “客气啥！” 这么简单的对话，汪真想也没有多想，就应下来了。 为二姐做点小事，那是很正常的。 他哪里能知道？ 这是一场阳谋呀？ 汪真刚进屋里，楼下的五口之家又接上线了，嘀嘀咕咕不停。 就是不让汪真知道。 鬼鬼祟祟，好像要冷落了他。 小茅村的夜晚是寒冷的。 南方的冬天没有取暖器，没有集体供暖。 汪真单薄的夹克已经挡不住严寒的天气。 还有他蓄意滋长的一颗被冷落的心。 就草草地钻进了被子里，睡不着，只好打开书看了起来。 万家灯火的小茅村，在一片黑夜中暂时消失了般，融进了大自然。 而汪真的人生就像在黑暗中穿梭，寻找一盏属于他的灯塔。 夜，静悄悄地流逝。 黎明，在默默地走近。 小茅村的最后一盏灯终于在他合上书的那一刻，天也快亮了。 睡的并不好，吃了一顿精神食粮，人却好了许多。 他习惯性地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 早上6：00，楼下没有动静。 第二眼就看见了一则消息。 点开一看，吓的他直接从床上飞起来了。 不会！ 这付军到底要干什么？ 自杀威胁？太过分了！ 汪真刚缓和的小心脏又被重拳一击，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一惊一乍？ 刚送走人，还以为终于将瘟神送走了。 倒好，还威胁了？ 这是宋小莉发的信息，内容是这样的： 付军在福利院拿菜刀自杀被救，除非贾丹解除关系，否则变成鬼魂也不会放过她。 这还是正常人的思维吗？是不是神经已经有问题了？ 不仅没有一丝感恩之心，还嫁祸于人，想套牢别人？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小人？ 汪真是个正人君子，岂能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他掀起被子，火速穿上未换的衣服，顾不上刷牙洗脸，就往屋外跑去。 全家人还在睡梦中，不知道汪真已经出了门。 清晨越来越冷，冻的汪真双手互相搓，还是不能缓解。 只好在镇上的小吃店点了一份热气腾腾的豆浆和包子。 狼吞虎咽后才换来了身体上的暖和。 他要去贾丹家里，尽快处理这个事情。 拖一天，就是祸害。 贾丹的腿伤已经快痊愈了，可以下地走路。 也打算要去医院上班。 在去工作之前，这件事必须要出结果。 这是汪真的打算，他是担心贾丹，不知道她的内心承受能力多强。 汪真到了贾丹楼下，停好车，就在一楼喊话：“贾丹，我来了。” 这一句，我来了，汪真讲的很有魄力，贾丹的安全感一定会增强。 “上来吃早餐，快点。” 这是宋小莉在打招呼，她推开三楼客厅的窗户玻璃，招手让汪真上楼去。 “不去了，我吃过了，让贾丹下楼，我们去见他。” “等等。” 宋小莉说完，就扭头对着房间里刚起床的贾丹问：“汪真来了，让你下楼去。” “我不去。” “怎么不会呢？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要不就是他死，要不就是我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你死的？这不是去疏导付军吗？”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无用的。” “当初你就不应该惹麻烦的，不应该弄到我们家里。” “妈，不说这些了，要是这样我更加无法做人了。” “你这个死脑筋，真是弄不明白。” 宋小莉气呼呼地离开了卧室，无法和女儿沟通下去。 只能让汪真上楼再说了。 贾家。 “贾丹，你不能背负着这个责任，付军的思想是有问题的。” “或许！不过我要是一个人过他应该不会想着去死，至少还有一条命，对吗？” “这样大家都活在痛苦中，有意思吗？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痛苦能换来他的一条命，我宁愿就一直痛苦下去。” “我们可以共同面对的，不行找上面寻求帮忙，找心理老师为他疏导，很多办法的，为什么不能换种方式？” “汪真，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是不懂我的？” 不懂？ 第159章 时光在哀伤中流淌 贾丹的话瞬间提醒了汪真。 他懂贾丹吗？了解他的内心世界吗？ 显然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眼下对于贾丹，他也不知道懂还是不懂。 贾丹的话问住了汪真。 他只知道自己想和贾丹一起生活，而贾丹也是这样想的。 一夜之间，因为宋小莉的一则消息，就打破了平静。 变化总是比意外还要快。 汪真的话卡在脖子里，换了几轮，最终他认为是最适合的语言：“我想娶你。” 这话一出，宋小莉的黑眼珠瞬间就亮了。 女儿能够嫁给汪真，这正是她巴不得的。 她已经盼望这一天，很多年了。 宋小莉是激动又兴奋的，她推了推身边的贾丹，言外之意就是快快答应下来。 贾丹困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母亲的那种分外高兴。 就像有种魔咒将她栓在牢笼里，身心笼罩在灰色之中。 看样子人生也到了低谷。 贾丹没有给汪真答复。 我不会嫁给你，或者我嫁给你。 她什么都没有说！ 可就是这样的表态，让汪真看出了端倪。 意识到不妙。 汪真再次追问：“贾丹，你给一个明确的态度，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你让我怎么做决定？不要这样逼我？” “不是我逼你，这个事情是时候有个终结了，你也要考虑母亲的感受，她已经受不了了，这样拖下去对你什么好处？” 当然，汪真是实话实说。 他试图唤醒贾丹的偏执，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自己的青春了，不值得。 而他一定会给贾丹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温暖的怀抱。 老母亲在未来夫妻俩的照顾下会有一个安详的晚年。 这不就是作为子女应尽的责任吗？ 汪真很想讲大道理，只要贾丹听得进去，他可以讲一天一夜。 他和贾丹一起生活的好处，数也数不清。 可是，贾丹听不进去。 阻碍了汪真的思绪涌动。 干着急。 他没有许多个性倔强的人，二姐叶芬就是典型的人物。 但是没有见过像贾丹这样执着的人。 可以牺牲掉自己的命运，自己美好的人生。 就是为了心中的良心。 甚至不顾母亲的感受。 汪真认为贾丹走在一条不可言喻的道路上，会毁了她自己和老母亲。 “你好歹也该为自己的母亲想想！”汪真再次提醒贾丹。 “那就让我去死！” “别说了，忍一忍，好了，好了。” 宋小莉一听情况不对劲，上前阻止二人的谈话。 女儿也要去死？ 她怎么能够承受？ 这些年，贾丹就是这样的方式，逼的老母亲一次又一次原谅了她。 付军偏激，死活缠住贾丹。 贾丹执着，死活要养付军。 既然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汪真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已经看不懂了。 这又是何苦呢？ “贾丹，你不要活在自己的良心里，有可能你认为的良心是个错觉。”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苦，没有资格说，你走，我们就此一刀两断。” “贾丹，你太过分了，你简直胡来。”宋小莉来了一个下马威，气的上来就抽了贾丹一巴掌。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根本不懂我。” 被母亲扇了一巴掌的贾丹，将怒火全部发泄在汪真身上，朝他怒吼，让他滚出去。 “你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贾家。”宋小莉不让汪真走。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永远不会懂我的。” 贾丹催促。 宋小莉坚决让汪真留下来。 局面几乎失控。 汪真被夹在中间，不走不行，走也不行。 他尴尬到了极致。 不管宋小莉怎么劝，他觉得走才是上策。 不走就成了癞皮狗，他还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他退步到了门口，站在门口望着绝情又多变的贾丹，越发看不懂了。 不过汪真还在做最后的争取：“贾丹，我想娶你。” “滚出去，永远不可能。” 说完，上前就推汪真出门。 扑腾—— 大门紧紧关闭，他一个人站在门口。 冬天的寒风吹打在他的脸上，就像鞭打。 他的心，刹那降到了冰点。 吞下了一股口水，满是苦涩味。 这个冬天，真的不好过，从刘小红关门的那瞬间，到现在真心付出的结局。 都成了难以接受。 为什么命运如此考验自己？ 汪真跌跌撞撞地下楼，像丢了魂的人，满脑子都是贾丹。 她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对自己的父母好，对自己更加好。 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本可以进入婚姻的殿堂。 可就是这样的完美关系，却是一场空。 汪真不敢想象，这段时间里没有贾丹的日子，怎么熬过去。 更不敢想，贾丹离开了自己，怎么愉快地活着？ 为什么本来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贾丹呀，你能不能懂我？ 汪真抬头看向三楼的玻璃，看见了宋小莉站在窗户边抹眼泪。 他没法多看一眼。 那是母亲的血泪。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出了贾家大院。 就像走了，永远没有机会回来。 一路走，一路回头，那么不舍。 贾丹呀贾丹，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在我和付军之间，到底谁更重要？ 汪真捶打自己的灵魂，发自内心的拷问。 天地无语，鬼神无言，汪真没有答案。 他拖着灌铅的双腿回家，人就像一个软柿子，没有力气。 只想躺在床上，关上门，来一段伤感的音乐，打发时间。 让一切都沉浸在悲伤中，让悲伤变得浓烈。 创业的事情滚一边去，家人也暂时都不想管不想问了。 他要去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自己的经历中，久久不能自拔。 让时光在哀伤中流淌，让泪水划过脸颊。 让大自然来一场闪电雷鸣，狂风暴雨，让身心内外受一次洗礼。 他觉得自己暂时撑不住了。 人快崩了。 躺在床上的汪真，泪水顺着鼻子，眼角，嘴角流到了脖子。 打湿的睫毛遮盖了视线。 朦胧中，他仿佛听见贾丹的声音。 人就在身边，喊着她的名字。 他拥抱她，她拥抱他。 两个人激烈亲吻。 可是，可是… 这是一场梦。 第160章 无厘头的祝福 汪真又翻了一个身，将头埋在枕头下，不想被声音打扰。 楼下传来叫声，有人喊他的名字。 “汪真，你二姐让去接她。”这是叶大勇的喊声，浑厚有力。 虽然70多岁了，比汪真精神要好。 汪真隐约中听见了，故意将被子盖住了整个头部。 他不想听见，今天他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听。 楼下。 一家人忙开了。 三姐正在院子里杀鸡。 大姐也来了在剖鲈鱼。 老母亲在卧室里收装打扮，她换了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还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叶大勇刚打扫了客厅，擦干净了沙发和茶几，拿出了好茶。 看上去，人间烟火味，温暖人心。 唯独汪真的心，是冷冰冰的。 二姐一大早就出门了，这时候打电话，让小弟去尼县接。 汪真刚从尼县回来，现在又要出发去尼县。 不过他不管不问，反正就是听不见。 叶大勇急了，以为汪真睡懒觉，蹬蹬蹬地上楼梯。 敲门。 门反锁了。 咚咚—— “汪真，二姐让你去尼县接她，东西太多拿不下。” 叶大勇站在门口交代任务。 这一次，汪真听清楚了。 但是他还在装哑巴。 两次叫喊，没有回应，叶大勇还以为汪真不是睡过头了，就是出事了。 反锁门一定是有问题的。 “开门，开门。” 叶大勇一顿猛攻，试图要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汪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想开门。 任凭老父亲怎么用力，他就是不理。 气的叶大勇站在门外，喊楼下的老伴：“老婆子你来看看，你儿子肯定出事了。” “出事了？怎么回事？” 汪兰芳也急了，还真以为是出事了。 叶大勇心里急，儿子不开门，自然会联想到不好的一面。 汪兰芳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惊吓，叶大勇这么一说，她就往二楼跑。 可是心跳紧张，就连走楼梯的力气也没有了。 “崽崽呀，你千万不能出事呀？” 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已经传到了汪真的耳边。 他对母亲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谁的都记不住，无法辩解。 唯独老母亲的声音。 一听一个准。 还将头埋在枕头下的汪真，露出了头，竖起耳朵。 “我的儿子，你可千万不要做啥事呀！” 汪兰芳的语气颤抖，哆嗦，呼吸断续，就像已经无法承受任何的打击。 人就要崩溃了。 汪真哪能听到老母亲出现这样的状态？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完蛋了 那他岂不是千古罪人？ 汪真不敢再拖下去，必须要开门，迎接老母亲。 千万不能让她担惊受怕。 汪真似乎醒悟过来，穿起衣服瞬间就把门开了。 脸上还挂着牵强的笑容。 “妈，爸，我没事。” “没事，你反锁门做什么？喊了你多少遍？” “睡着了，没有听见。” 叶大勇信以为真，就没有再拿儿子说事。 汪兰芳一看，崽崽挺好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呢。 还真以为他说的，是睡懒觉造成的。 也不再当回事。 就慢吞吞地下楼了。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提醒汪真：“赶快去接你二姐。” 这件事，就像和叶大勇商量好的。 汪真只想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安静的睡一觉。 或者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躲避一阵子。 可是，身不由己。 就连想多睡一会儿，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无奈地下楼，在父母的“要挟”下，去接二姐。 这都不是汪真心甘情愿的。 二姐不知道自己开车回来？ 她不是最近一直开同学的车吗？ 再说，打的也很方便，十几元就回家了。 为什么偏偏要让自己去接？ 还不接不行？ 架子是不是太大了？ 汪真很想给二姐打个电话过去，发泄一通。 可是，父母就在身边，赶鸭子上架似的，让自己非去不可。 气的他拿起桌面上的一颗圣女果，一口吞下，没有咀嚼，差点卡住咽喉了。 就这样，汪真心不在焉地上路了。 “小弟，一路开心。” 院子里，三姐叶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想逗汪真笑。 大姐也来了，她擦拭手上的鱼鳞甲，朝汪真挥手：“满载而归，凯旋归来。” 大姐的话深深地刺激了汪真。 接一个二姐而已，谈什么凯旋归来？ 不被她骂，不被她训斥，就已经烧高香了？ 还满载而归？ 真是无厘头的祝福。 汪真懒得听下去。 和这帮家庭中的女人打交道，汪真就没有赢过。 三个女人一套戏，他们家，那是四个女人，何止一台戏？ 整天都在演戏？ 汪真差点受够了。 带着极不乐意的坏心情要见霸道的二姐。 真是倒霉的清晨。 车就像蜗牛爬行，汪真晃晃悠悠。 终于到了尼县。 按二姐的提议，就在文化馆旁边。 导航是这样显示的。 不是去买菜买肉？怎么会在文化馆？ 汪真想不明白。 他驱车前往文化馆。 等到了文化馆，也没有见到二姐的影子。 耐不住性子的汪真拨通了二姐的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在文化馆旁边，没有你。” “小弟，我在东平文化馆，说错了，你快点来。” 东平？原来不是尼县？ 汪真气的将电话一扔，要不是自己的亲二姐，就要骂人了。 他气的直跺脚，也拿二姐没有一点办法。 只好再次启动油门，开车半个小时才能赶到东平。 这是一段短途高速公路，路程不长，但是也不短。 一路没有好心情，没有好脸色。 他不知道等会见到二姐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真是到了一头雾水的程度。 二姐手上捧着一束耀眼的玫瑰花，精致的包装，完美的造型。 踮起脚尖，张望着，大概是在等小弟。 不时地，她提起电话，看上去回一个短信，说上几句。 脸色就变得更加焦虑，一直盯着马路看。 神色也越来越紧张。 就在二姐的神经快崩塌时，汪真的小毛驴出现在她的眼前。 二姐的长睫毛和眼睛，就像一只恼火的大蝴蝶，扑向汪真。 “你自己看看时间？第一次约会也这么不准时？你要不是我小弟，我就骂你人渣。” “你刚刚讲什么？谁约会？” “给你，拿着。” 叶芬将那束漂亮的玫瑰花塞进汪真的怀中。 “给我干什么？你想约会你自己去，没人难住你。” 叶芬哪是好惹的。 她拎起汪真的耳朵向上一提，冲着小弟的耳朵一顿尖叫：“今天，是你和梅成子第一次约会，现在去接她。” 啊——啊——啊—— 汪真发出一串挣扎的叫声。 这是要干什么？逼婚呀？ 就是逼婚，也要通知一下当事人！ 第161章 拉满弓射箭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梅傻子约会的？我不同意。” 汪真尖锐的反抗。 这个消息太猛烈了，自己一点不知情。 当猴被耍似的。 家人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这还是不是一家人？ 都什么世道了？ 汪真气的正要将玫瑰花扔到地上去。 “你敢，扔了你试试？” 叶芬提起电话放在耳边，就喊了一声妈。 这声妈喊的，汪真哑巴了。 次次都拿妈当挡箭牌，汪真现在就连老母亲的话也不一定愿意接受。 只是一直心疼她犯病的大概率，才容忍下来。 可是，这已经明显超越了他的底线了。？ “要去你去，反正我谁也不约会。” 汪真干脆回到座位上，将玫瑰花用力扔在后排座位上。 气势汹汹。 叶芬也毫不示弱，气息逼人。 “我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带我去接梅成子，老妈要见她。” “我不去，要去你去。” “你可以不约会，但是她是母亲的客人，带我去接她，算求你帮个忙，谢谢小弟。” 叶芬的口气缓和。 她看硬的不行，改变了策略，用软的。 叶芬的话术一变，汪真的火气也降了。 既然二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帮她还能帮谁。 反正自己的立场坚定，肯定不会和这个梅啥子的约会。 至于其它的安排，就和他无关了。 汪真以为只要将自己置身于度外，就高枕无忧了。 反正家里人怎么折腾，那是他们的事情。 他已经没有能力约束家人的行为了。 这样一想，汪真也通了。 毕竟是自己的二姐，无需较真。 “上车！” 虽然口气还是生硬，但明显他已经妥协了。 二姐坐在后排，露出诡异的神态看了小弟一眼，嘴角露出“狡诘”的笑容。 她知道，小弟上当了。 车走了也就5分钟，就到了梅成子所住的单元楼下。 而她，已经站在单元楼的门口，等了许久。 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呢子大衣，束腰版型，戴着一个米色的贝雷帽。 成了小区出入人群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甚至在整个东平市，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是一身衣服衬托的。 梅成子的气质高雅，曲线美，身上弥漫着浓厚的文化人，舞蹈家的气息。 就是这种独特的感觉，一刹那就吸引了汪真的眼球，叶芬也不例外。 可是第二个念头汪真就醒悟了，毒蜜。 他已经吃过亏，不可能再次被蒙蔽，美貌是陷阱。 当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梅成子已经慢慢走过来。 而汪真则一头看向了窗外，不是对梅成子没有兴趣，他在自我控制自己的欲望。 “停下，快停下。” 叶芬一看见自己的好朋友来了，就像抛弃了自己的小弟，眼神只放在梅成子的身上。 还被她的那种美彻底征服了。 好在她是个女人。 汪真没有见过二姐这样的行为，要说“舔狗”一点也不夸张，虽然话不好听。 顺着二姐的下车，和梅成子搭讪，汪真才扭头。 他还是没有动心，贾丹的事情挥之不去，不可能迅速放下前一段感情的。 再说，贾丹是个好人。 她那光辉的一面总能时不时影响汪真。 为他带来正能量的感染力。 很快，两个人的手已经拉在一起，离汪真的车越来越近。 可是，他看见了，那束该死的玫瑰花还在车上。 汪真礼貌性地将车窗摇下来，和梅成子打招呼：“你好。” “你好，汪真，谢谢你。” 真是莫名其妙？谢谢我？我有什么好谢的？ 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汪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露出了尴尬的笑，说道：“上车！” 二姐抢先一步坐在后排座位，玫瑰花占了一个位置。 二姐的包占位一个，她自己留了一个。 后排不能坐人了。 “亲，你坐汪真旁边。” 二姐安排，又暗地里掐了一下汪真。 不知道二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汪真不理解，但是肯定不怀好意。 “好的。”梅成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穿过正驾驶，走向副驾驶。 汪真心里七上八下，可是人家也是第一次坐自己的车。 出于礼貌，她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快速替梅成子开了车门。 后排的二姐看在眼里，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她的阳谋眼看就成功了。 梅成子也很客气，连声对汪真道谢。 那一脸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上一眼就心情大好。 汪真愁云密布，也因为梅成子的感染力，好受了不少。 对方就坐后，汪真坐在驾驶室的座位上，浑身不自在。 身边突然之间坐着一个不太熟悉的大美女。 虽然有过几面之缘，到自己的家中吃过几次饭。 可是，相互也没有攀谈，彼此更没有相互了解。 距离又如此近，他感觉呼吸也变得紧张。 就像隐形的磁场不对劲，总有怪怪的感觉。 倒不是排斥，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别扭。 就连打方向盘的手，也无意识的发抖。 一会儿功夫，他就额头冒汗。 汪真吐出一口气，试图缓解自己的紧绷，然而无用，越想这事就卡的紧。 就像拉满弓射箭。 后排的二姐将汪真的神态看在眼里，不过她没有让气氛降下来。 反而给小弟火上浇油：“汪真，你看你，忙着开车就忘记了大事。” “什么，什么大事，有梅成子小姐在，啥事也没有。？” 慌乱之中汪真急了，乱出口。 “说的也对，你给人家买的玫瑰花放在后排。 你自己看看，粗心大意，我家梅成子可是高贵的大美女，你可不能这样。” 汪真算被二姐彻底算计了。 车还在行驶，没有办法停下来。 哪怕是送二姐一个眼神，也要让她明白汪真可不是这样想的。 可是他不敢，前方车水马龙，一个扭头也无法做到。 这亲亲的二姐，摆明了就站队梅成子。 哪顾得上这个亲弟弟的感受？ 汪真心里气，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谁知道，梅成子是个很大方的女子，她亲自扭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花。 发出情不自禁的感叹：“这花，简直太美了，谢谢你汪真。” 真是乱了，全乱了。 有口难辩。 第162章 不是自己精神有问题，就是家人有问题 汪真很想说一句：这不是我买给你的，是二姐。 可是听到梅成子那温柔和蔼的声音，看着她那美丽可爱的笑容，汪真根本不忍心说出让她扫兴的话。 要是当面拆穿了二姐的把戏，估计汪真会全家人扫地出门了。 即得罪了梅成子，又得罪了自己的二姐。 汪真只好硬着头皮，生硬地说道：“不客气。” 态度上既没有对梅成子的关心和感情，更没有对爷们的英雄主义气概。 就是为了应付二姐的算计，说出了一些违心的话。 谈感情，那真是扯的太远了。 这话一出口，二姐又浇油了： “都是一家人了，不客气，我们家汪真可喜欢你呢，不过他害羞，不好意思开口，私下里不知道说过你多少次的好，汪真你说是不是？” 二姐说这段话的时候，是从左边的座位缝隙里死死地掐住汪真的大腿说的。 要是汪真敢说不是，她就要给挖出一块肉来的感觉。 二姐那只手始终没有放开，她在等待汪真的回答。 是还是不是。 不是，就要宰了他。 是，就松手，合拍了。 汪真的大腿被拧的疼痛难忍，可是旁边坐的是梅成子，他哪敢大喊大叫，说好疼？ 那不是让人笑话？ 二姐还在加劲儿，一点也不手软，掐的让汪真要哭出来了。 手还在方向盘上，腿疼的要死的感觉都出来了。 二姐还是不妥协。 暗地里在较真：你说还是不说？要是不说就掐死你，要是说，就保你小命完好。 势头就是这样去的。 “那是，是的，不，我，对，对。” 汪真忍受痛苦，冒出来的话口齿不清，本来想好的，被二姐一顿掐就忘记了。 结结巴巴地说完了，根本不是自己想说的。 “其实，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也挺好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梅成子刚听完汪真的“心里话”就当真了，脱口而出。 此时的汪真，彻底汗颜。 要说人生无厘头，恐怕莫过于此。 都在干些什么事情？ 原来她真的对自己有好感？ 可是，可是，自己怎么会全然不知？ 爱情不是双向的吗？一个主动爱，一个被动爱，就形成了一块牢牢的吸铁石。 无语了！ 无语了! 虽然紧张的气氛下降，却变成了另外一种场面，甚至有些滑稽。 一路上，叶芬和梅成子聊的滔滔不绝，高兴的飞上了天。 一旁的汪真，偶尔掺和一句，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他已经完全走神了。 心没有在车内。 刚开到家门口，全家人就像迎贵宾，站成了一排，迎接小毛驴的到来。 确切地说，是迎接梅成子的到来。 全家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唯有汪真，啥也不懂。 刚停稳车，大姐就上前了，几乎是冲上来的。 “我的小美人，你可来了，大姐热烈欢迎你。” 大姐真是有点阿谀奉承的怪样，令汪真看见极不舒服。 什么时候大姐变成了这个样子？ 三姐的两个孩子也跑上来，一人拉住梅成子的一只手，娃娃音一喊：“阿姨好，欢迎阿姨。” 就缠住了梅成子，气氛真是飙到了高潮。 还好梅成子很聪明，她早就准备了儿童的小零食。 汪兰芳看着大美女，眼睛更亮了。 她在心里想着，这么优秀的女孩子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叶家有福气呀！ 就连当初看贾丹的眼神也没有这么带劲儿。 原来每个人对美貌是没有抵抗力的。 好在汪真已经突破了这一关。 “阿姨，叔叔好，大姐好，三姐好。” 梅成子的嘴巴甜，叫出来的声音很连贯。 听上去自然又舒服。 看上去她和这一家人很投缘。 “好，好，大闺女好，你来寒舍别见外，这儿就是你的家。” 汪兰芳知道自己家的家底不如人家，说话口气也没有那么高亢，听起来很谦虚，又觉得过头了。 “不见外，我就喜欢上这儿来。” 梅成子将自己的喜欢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点也不掩饰。 看上去思想比汪真还开放。 梅成子在全家人的热情包围下，又拉又抱的被推进了叶家。 就连平时不爱说话，老实巴交的叶大勇，也乐开了怀。 笑的那是一个欢快。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看上去，叶家好事当头呀！ 可是，汪真站在车边闷闷不乐。 刚刚在车上的一幕，那些阴影还没有消散，现在又整出这样一场？ 他觉得要不是自己精神有问题，要不就是家里人出了问题。 汪真望着那些进屋的背影，就想溜走。 这个家，他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 只想去基地看看进度如何，还有最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清净一些。 他刚迈出一步后退的路，就被二姐给喊住了。 二姐快速冲到汪真的身边，几乎是要挟的口吻：“你想溜走？没门。” “松手，给我松手。” 他的耳朵要被揪掉了。 叶芬真是下手太狠，丝毫不给汪真一丝机会了。 想从她的手掌心逃走，不可能。 “回去，回去就松手。” 二姐不放。 “松手，松手。” 汪真还在喊。 谁知二姐拧的更加过分了，耳朵通红，已经肿起来了。 “回去，我再说一遍，你就知道后果。” 全家三个姐姐，就数二姐能够制服汪真。 大姐舍不得，三姐软弱，二姐从不惯着他，该骂的时候骂，该心疼的时候疼，爱憎分明。 “你松手，我回，回去还不行吗？” 汪真被迫朝屋里走去。 到了门口，二姐才松开了手，看着汪真揪红的耳朵，马上换了柔和的口气： “我的弟弟，对不起，让你受罪了，都是为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真是两面派，莫过于二姐了。 什么事都能变，好的变成坏的，坏的变成好的。 “不原谅。” “真不原谅？那我告诉我妈去。” 叶芬装的一脸委屈。 哪有小弟不能原谅当姐姐的？ 亲姐弟之间没有恩怨，也没有隔夜仇。 第163章 被一个不熟悉的大美女倒贴 “汪真，坐下来一起聊天吗？” 梅成子主动地喊话，还递给了他一个礼品盒。 “这是送给你的。” 这辈子，就除了几个姐姐和母亲为自己买过礼物，刘小红买过一件夹克，还是花的自己钱，不过羊毛长在羊身上。 就没有一个女性送过礼物。 接过礼物，感觉措手不及，就像身上布满刺猬。 被一个不熟悉的大美女倒贴，不是吗？ 这也不是汪真喜欢的风格。 他喜欢相互喜欢，就像他和贾丹，慢慢热起来，不急不躁，可惜最后出现了幺蛾子。 当然那是另外一回事。 “打开看看。” 梅成子几乎是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看着汪真，就像看见了人生光明的前程。 仿佛在她的心中，汪真注定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汪真被迫地打开礼物，一看，是一付飞利浦的蓝色刮胡刀。 轮廓简约又新颖，是最新款的。 旁边有吊牌，他侧眼看了一眼，688元。 什么刮胡刀？这么贵？ 他用过的最贵也就100元，一生中就换了两个。 汪真知道有贵的，但是从没有买过。 而梅成子却舍得为他买一个贵重的礼物，这令汪真大吃一惊。 一方面因为贵，另一方面他觉得彼此并不熟悉，也没有到为对方花钱的份上。 这种收礼物的方式几乎也刷新了汪真的三观。 说一句：我不能收，因为不是你的男朋友。 汪真欠缺勇气，当着父母和三个姐姐的面，他不敢。 要是说：我喜欢，礼物太美了。 又很糟心，汪真说不出口。 话又说回来，刮胡刀实在太美了。 礼物拿到手，没有兴奋，也没有快乐，取而代之的就是尴尬。 就像吃香喷喷的大米饭却吃出了木头的味道。 甚至开口要说什么，都担心说错。 他想了半天，硬是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愣在原地像个呆鸡。 “还不快谢谢人家大美女？她可从不主动送人礼物的？你算是例外了。” 二姐不论上房子扒瓦，还是火上浇油，都很有一套。 一针见血地命中了汪真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他几乎害怕这个梅成子了。 要是有个地缝，钻进去那是最好的。 “对，小弟，快快谢谢梅成子，你也得表示一下，不能只收女孩的东西，那是不礼貌的？” 大姐来了，矛头指向汪真。 三姐叶芳跟风：“小弟，那就去买呗，最好贵一点的。” 三个姐姐，就像小蚂蚁在耳缝里夹，听起来又痒又难受。 要是不去买个新的礼物，那就对不起梅成子了。 就不是叶家祖传的规矩了。 咳咳—— 两声干咳发出。 汪真知道某人又要发威了，此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他清楚干咳背后的意思，就是要答谢对方，呆鸡是要不得的。 其实在汪真内心，要是直接拒绝也是很不礼貌的。 他是想私下拒绝对方，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难堪。 现在肯定没有单独相处的时机。 那也得私下重新处理这件事情。 这样一想，汪真就开口了“这个剃胡刀不错。” 虽然没有直接说谢谢，已经是褒义的赞扬。 可见，梅成子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从这句话来解读。 这话一出，就中了老母亲的意，喜了三个姐姐的心。 梅成子虽然表现的不夸张，可是看得出，她是快乐的。 她的好意没有换来拒绝，也没有被嫌弃。 这和自己的前夫相比，他是一个多好的男人。 机会总是留给那些积极主动的人，这个大道理她悟通了。 哪怕一段虽然陌生的关系，要是好起来也很快。 有人的感情是慢热的，她认为和汪真之间是快热。 在全家人的帮助下，两个人表面上的确有了发展，而且不小。 汪真在众目睽睽下收了梅成子的心意，他是要退回去的，等一会儿趁人不备。 他一直在寻找这一个机会。 除了有这样的心思，他还想溜走，趁人不防。 梅成子是有备而来的，她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可以说讨好了每一个人。 全家人其乐融融，都在表达自己的感谢。 这在汪真看来，她是一个高情商的女人。 只是，不是自己的菜。 聊天就是消耗时间，在每一句话中分针和时针都在运动，到了吃饭的点儿。 大姐和三姐配合，出菜速度真是一流。 不光出菜快，菜品也多，花样齐全，山珍海味在叶家不常见。 今天是个例外。 二姐知道梅成子的嘴巴挑的很，桌子上摆的，全是她喜欢的。 当然叶家人少吃，也不存在喜不喜欢，就知道很贵。 这顿饭花了不少钱，不过都包在二姐的身上，她有的是银子。 汪兰芳看着澳洲大波龙，看不懂什么玩意跑到餐桌上了。 光是蓝色的大爪子，吓的她也不敢动筷子，那是梅成子的最爱。 好菜好酒上桌，叶大勇坐了上席，汪兰芳被推到了正位。 下一个最好的席位就给了梅成子，旁边空着。 “汪真，过来。” 二姐喊，听起来就是命令。 汪真站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离大院近。 他在寻找时机，跑出去。 只是汪兰芳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他，这让他一直不敢下手。 就算老母亲坐了上位，那双严峻的双眼还在儿子的身上。 逃跑是相当难的事情。 坐什么席位？汪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仪式感。 拿筷子也不自在，何况，旁边还有一个… 哎！ 无数人默默地哀叹！哎，哎！ 梅成子坐在汪兰芳的隔壁，被未来的婆婆握紧了双手，腻歪了。 “我出去上个厕所。” 汪真找借口，却在吃饭的时候说上厕所。 真是活生生地等着要挨嘴巴子。 “厕所就在你旁边。” 大姐没有看出汪真话中的猫腻，还真以为他要上厕所。 “哦！” 汪真只好进了客厅旁边的卫生间，在里面折腾了半天。 其实大院外面并没有厕所，他完全忘记了。 从厕所里出来的汪真，刚冲完手，上面还沾着水滴，无声地落地。 “我去洗个手。” 他摊开湿漉漉地双手，向大家展示，得洗手。 大姐没有在意，三姐忙碌。 只有二姐，又知道汪真的把戏。 她的眼神相当犀利，能够射穿汪真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想什么都逃不过她的一对黑白分明。 二姐盯着汪真，暂时不出声。 汪真在拖延时间，大伙都在桌面上，暂时谁也没有动筷子。 其实都在等一个人上场，就是主角汪真。 第164章 反客为主 他很顺利地逃出了门口，二姐尾随。 来到水龙头边，他打开了水管，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汪真没有洗手，水龙头没有关上，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二姐的飞毛腿功夫用上了。 她冲上去，一把拽住汪真的后衣角，右膝盖朝对方的后腿骨用力。 汪真的双腿顿时一软，差点倒地，还毫无意识的躺在了二姐的怀中。 落网了。 “我让你逃，没看见一直盯着你？” “哪里逃了？我在洗手？你看，我正在洗手呢？” “洗手？这里能洗手？你能骗全家人，也休想骗我，你脑子里想啥我一清二楚。” “二姐，你想多了，我就是洗手，洗完手就回去。” “行，回去。” “你松开，我就回去。” 二姐才勉强地松开了手，但是警惕感依然在。 汪真整理被拉扯的衣服，衣领乱了，袖子已经变形了。 他瞟了一眼叶芬，又故意白眼，一看就是对二姐不满。 二姐算是看透了小弟似的，不在乎对方投来什么样的眼神。 就是小弟气的无法原谅自己，她也不在乎。 在她眼里，只要梅成子和小弟好上了，关系定了，老母亲高兴，不多的时间争取到了。 当二姐的责任就完成了。 也尽到了当姐的一片心意。 在汪真看来，二姐肯定精神不对头，要不就是裹挟自己的男人久了，精神出了问题。 可是汪真是弟弟，又不是她的男人。 到这一步，汪真对二姐的做法已经忍无可忍，还在忍。 真是憋屈死了。 在二姐的看管下，汪真被迫坐在席面上，还和梅成子坐在一起。 大波龙，汪真只吃过一次，他是农村出来的，对于这种高档货没有太多兴趣。 而梅成子出生高干，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天生就喜欢吃这种稀有的东西。 她熟练地拨开了大波龙的外壳，取下一只腿，递给了叶大勇。 又从中拨开嫩肉，放在汪兰芳的碗里。 “来，叔，姨，这是最好吃的，尝尝。” 梅成子是没有把叶家当外人。 反客为主了。 老两口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些贵货，再说，这些海鲜除了一个硬壳，其实也没有多少肉。 一口下去又不能填饱肚子，既没有小米好吃，又没有米粥实惠。 这顿饭算是沾了未来儿媳妇的光，过一次上流人的生活。 “好吃吗？” 梅成子看着汪兰芳将嫩肉放进嘴里，连忙问。 大波龙的肉又细又嫩，比猪肉光滑，比牛肉细嫩，比普通的鱼肉更加清甜。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就在于口感，非同一般。 一口刚入嘴，给了汪兰芳就不一样的感觉。 丝滑细腻，香甜可口，就像是含了一颗巧克力，不对，分明是三月的樱桃。 又有点不像，像极了刚挤出来的牛乳。 那是人间美味，汪兰芳肯定这辈子没有尝过，这算是第一次。 “好吃，真好吃。” 她细嚼慢咽地吞下去，本来就一口吃完的小块肉。 赞叹不已。 叶大勇弄了好半天，才把蟹腿的外壳给去了，吸进去了那白花花的嫩肉。 “的确好吃，不像猪肉，这可比猪肉好吃多了。” 叶家，常年吃猪肉，就是待客也是猪肉，鱼肉。 座上宾，就会上羊肉牛肉，这些贵些。 梅成子这样的待遇，属于最笼罩的，叶家几十年还是第一次。 贾丹来家里，也没有这样招待过，羊肉牛肉鱼肉一起端上来。 价格也不够一只大波龙的腿。 不过，谁让她是二姐的好朋友。 钱是二姐出的，二姐舍得付出。 要是汪兰芳招待，那也得和贾丹一样，平起平坐。 不管梅成子怎么想，汪兰芳也没有想到要买这个玩意。 她见也很少见过，名字还是第一次听，更何况去买呢？ 父母喜欢，梅成子就乐起来了。 反正她吃的多，也不稀奇。 大部分时间都在为老两口服务，还有三姐和大姐，这些她们平时也是很少吃的。 汪真拿着筷子，不知道往那个地方夹菜，反正这些菜基本不是他的菜。 他喜欢羊肉，最好是羊肉火锅。 可惜的是，今天是海鲜大餐，还是海鲜名媛级别的。 大波龙，三文鱼，海参，鲍鱼… 他都认识，就是下不去筷子。 这些东西他平时不爱吃，以前和刘小红在一起的时候，她喜欢吃。 最后，他夹了一块三文鱼，那肉放眼望去就很正常。 他夹到一半，就要往自己的碗里放的时候，又被一双可怕的眼睛盯上了。 又是二姐。 二姐的嘴角上扬，目光从汪真转向了梅成子。 又从梅成子回到了汪真身上。 也就是，言外之意让他去猜。 他哪敢放进自己的嘴里？ 只好按二姐的暗中意思，将这块三文鱼放在了梅成子的碗里。 当他再次看二姐时，二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悄悄地竖起大拇指。 梅成子正忙着替汪兰芳剥海鲜呢！一看汪真的三文鱼落在了自己的碗里。 高兴的不要不要地：“汪真，你真是太好了，我太感动了。” 这话夸的，让他更加尴尬。 他对她好吗？ 就连他也不知道他对她好。 真是冤枉呀！汪真哪是这个意思呢？ 他根本没有对她好的想法，一丝也没有。 汪真坐立不安，犹如针扎。 在二姐暗自的要求下，他一次又一次地替梅成子夹菜。 每一次梅成子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就像遇见汪真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这辈子注定就要定这个男人了。 梅成子亲手替汪真剥虾，夹鱼肉，介绍海鲜的吃法。 承诺以后要给汪真做好吃的。 带他去大酒店里去吃世界上最稀有的海鲜。 她哪里知道？汪真最喜欢的可是羊肉。 只要上一盘羊肉，或者来一个羊肉火锅就够了。 汪真难为情地点头，说着违心的话。 这顿饭，是他有史以来吃的最不舒服的。 虽然都是好酒好菜，就是吃不出那种高贵的味道。 他出生平民，生就不属于高贵。 而他的内心，一直在盘旋，那付剃须刀，什么时候可以退回去。 第165章 第一次创业失败 汪真的碗里堆满了梅成子剥好的海鲜肉。 汪真无心去吃，可是太多双眼睛就像监控器。 他心不在焉地抿嘴，应付着。 梅成子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注重小节，汪真的异常反应在她看来一切都是正常的。 吃饭到了收尾阶段。 二姐喝醉了。 老两口难得一次也是醉了，虽然酒喝的不多，是心醉。 梅成子酒量好，能吃，和她的长相有些相悖。 看不出身材和相貌都完美的一个女性，在酒桌上是个大吃大喝的人物。 对此，让汪真着实惊掉了下巴。 喝醉酒的二姐被扶进了房间里。 她还在喃喃自语：“小弟，梅成子是你的了，记住。” 说的汪真感觉就想逃，听不下去。 梅成子仿佛是打了预防针般，对此话很免疫，一副心安理得的状态，依然啃着她的海鲜。 这个家，她真的当成了自己家。 三姐收拾碗筷，大姐收拾桌椅。 父母晕乎乎，喊着要出门晒太阳。 桌上只剩下了汪真和梅成子。 汪真认为时机来了。 他悄悄地从桌子下面的小板凳上拿出了礼盒，那副剃须刀。 正要双手递给对方。 突然，他的手机响铃了。 滴滴—— 真扫兴。 到底是谁？ 汪真只好暗自里放下手中的礼物，从裤袋里掏出手机。 一看是黎主任。 二话不说，就接了电话。 “汪老板，出事了，出大事了。”黎主任的电话那头声音很急。 “怎么了？慢慢说。” “不能慢，出事了，出事了。” “你喘口气，别慌，出再大的事情也不能急。” 汪真还在安慰。 在他觉得，基地一切在有序进行中，能出什么大事？ “苗，菜苗冻死了，冻死了。” “冻死了？怎么可能？” “你来，你来看看。” 这可是一个可怕的坏消息，菜苗明明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冻死了。 外面上冻了吗？没有呀！ 汪真这时的内心，顿时茅在盾上了。 要是都冻死了，那不白费了这么多天的人工，种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顾不上梅成子了。 手上的礼物也没有心情退还。 现在紧急的事情，上基地查看情况，迅速处理。 汪真的心里被这件破事占据了内心，不顾得和梅成子说句话。 就朝门外走。 汪真几乎是用跑的。 一路飞奔，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基地。 地头站了不少人，李一键在，干活的人工都在。 李一健扒开土层，挖出一窝菜苗，对汪真说： “上面是好的，根都是死的，你看。” 汪真接过李一健递过来的苗，明明已经出芽了，嫩嫩地，一看就有希望。 他不信。 动手弯腰连续挖开几百窝，都是一个样，苗芽是好的，根全部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真握着手上的苗，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黎主任懂一些，说：“这几天早上了霜冻，很快就不见了，可就是这短暂的时间，根部就冻坏了，还没有坏到苗上来。” 李一健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哀叹道： “这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导致的，真没有想到就几天时间，全都成这个样子了，要知道，早几天上大棚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几天前，黎主任就要求过，是时候上大棚了。 早晚温差大，幼苗经不起天寒的折腾。 可是汪真不信邪，觉得生在南方的小茅村从没有下过雪，那点天寒算什么？ 就告诉黎主任，晚几天在观察。 和北方的京城相比，汪真觉得南方的冬天就像北方的秋天。 哪有秋天种菜上大棚的？ 就这等几天的决定，酿成了失败的局面。 李一健也是头一次，和汪真一样都是小白。 可是一个随意的决定，换来的却是巨大的损失。 初步预估，种子的钱全赔，人工和机械费用全赔。 虽然在管理小茅村上，当了两年村长算是懂得春耕夏长秋收冬藏的道理。 可是真正落实到耕地上，他不如黎主任。 这是，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和汪真的想法一致。 汪真吃了哑巴亏，心里虚的很，人也懵了。 看上去他很失落。 在不远的田埂上，站着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子，神色紧绷，看着汪真的影子不眨眼。 那是梅成子。 她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汪真的电话里判断，他出事了。 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以前听二姐叶芬说过，他正在创业做有机种植，是不是基地出事了。 就跟在汪真的身后，来到了田埂上。 虽然和汪真的关系还没有定下来。 在她的内心，她是喜欢这个单纯的男人。 当她第一眼看见汪真的时候，就觉得他与众不同。 至少和自己的前夫相比，是一个好男人。 她给了汪真一个美好的标签。 当二姐提出汪真也喜欢她时，梅成子彻底沦陷了。 这一系列的主动，就是她发自内心真挚的呈现。 梅成子站在田埂上，等着心中喜欢的男人回头，这样就能更多地了解他面临的问题。 他所遇见的苦难。 要是有能力，她一定会帮的。 梅成子站在地头，久久没有离开。 汪真和李一健，黎主任最终商议了一个结果，就是重新来过。 预算的成本要追加20万。 这个钱汪真要出大约15万，其余部分村委会来分摊。 这是按合同约定的。 汪真手上还有钱，问题不大。 不过后续的投入还没有算，他手上的那几十万能撑到多久。 目前汪真心中没底。 现实问题解决后，接下就是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一遍，而且要加班加通宵。 耽误的时间越长，越不利于出苗，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种完后就要立即上大棚，这是关键的一步。 还要赶在春节前上市场，不然就卖不出价格。 东平市的绿色菜篮子民生问题，也不能说解决了。 时间，金钱，人员，管理缺一不可。 汪真意识到虽然一个小小的创业，压力却不小。 方方面面都需要顾及到。 也生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陆小花和一群女人站在一起，指着田埂上的一个人。 问道：“那是谁？像是一个美女？但是又看不清？” “那是在等谁家的郎君？黎主任不是你老相好的？” “村长，可是你家相好的？” … 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汪真顺着声音望去，他发现了梅成子，站在冷风中张望。 第166章 承认自己的有色眼镜，是一种错觉 她怎么会站在这里？汪真想不明白。 他无意识地朝梅成子挥手，让她回去。 也许梅成子收到了汪真的意思。 可她还站在风中，并没有走。 那一群女人还在谈论是非，说到后面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汪真。 说是汪真的女人。 还说他眼光好，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长的那么漂亮。 又说一看就是不是小茅村的，有气质有文化，肯定是东平城市里的。 是非总是伴随好奇呼啸而出。 让汪真无暇应接。 他听不下去，又拿这群女人没有办法。 只好朝梅成子的方向走去，他要让她赶紧离开，这里是个农村妇女的八卦之地。 待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是汪真靠向梅成子的目的，很简单。 要说情意和爱情，目前看上去汪真的内心里还没有。 他走的很快，田里的土不平，左一步右一步，跌跌撞撞地前行。 田埂上的梅成子看着汪真艰难的跋涉状，就剩心疼了。 “慢点，别跑。” 梅成子的双手卷成喇叭状，从汪真发出她心切的关心。 后面的女人们听到了回声，发出了各种奇怪的声音，有欢呼，有看热闹的，也有嘲讽的。 各种声音都在交织。 汪真只想这个局面尽快消失，她马上要离开。 汪真还在奔跑，没有减速。 急的梅成子站不住了，往前走，要去迎接汪真，还想温柔地告诉他，这样会累坏身体的。 这就是梅成子的内心活动。 汪真没有法子了，梅成子靠近，他心中越感觉恐慌。 他觉得对方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必须当面说清楚。 礼物要退，话要说清楚，反正这种含糊的关系要结束。 一刻钟也不能拖延。 两个人逐渐靠近，汪真已经跑的气喘吁吁。 梅成子眼眶里的柔情似水荡漾，她一脸痴情地看着步步走近的汪真。 “你，你回去！” 汪真上来就是一句话硬邦邦地话。 什么安慰也没有，人家在大风中站了这么久。 没有拥抱，也没有说些温暖的话。 当然在汪真的眼里，这些都是正常的。 “人总是要经历苦难才会长大，没有苦难就没有未来。 苦难是菩提，看一个人怎么想，想的正面就万事大吉。 继续从容地活，想的负面身心沮丧，害的人很多也包括自己。” 梅成子娓娓道来。 急躁中汪真下面一句话就要驱赶对方，就连站在田间地头也不行。 除非和自己没有关系，否则影响的不仅是自己的声誉，梅成子肯定也受牵连。 可这段话一出，瞬间就震慑了汪真。 这是一句多么深奥的哲理。 这话只有像弘二这样的人才会说得出口。 在他认识的人群中，极少人具备这种思想，甚至目前为止还没有。 汪真不情愿地认为，这话是出自梅成子的嘴里。 他有个偏见，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 就是大部分的美女思想比较肤浅。 这些她们有可以躺平的资本，不需要深厚的思想积累就能够过好一生。 美貌本身就是万能钥匙，能让她们轻易飞黄腾达。 他制止了自己要说的话。 反而一时想不到怎么回答。 对方的哲理太深奥，虽然听得懂，但是身体力行，他肯定没有这个能力。 可是梅成子说这段话的时候，是轻描淡写的。 他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对方一眼。 第一次发现梅成子的眼睛雪亮。 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双眼，那是一对会说话的眼睛。 从她的眼神里可以发现，她的纯粹。 汪真几乎被她那双很有灵气的眼睛所感染，而自然地放松了自己，态度也缓和下来。 朝对方笑笑：“谢谢你的鼓励，我会站起来的。” “我就是看上你第一眼的感觉，你的内心其实很强大，只是潜力没有挖掘出来。” “真的吗？可别给戴高帽子？我的内心很脆弱。” “不，你虽然表现的脆弱，不代表没有承受力。” “是吗？这么说你了解我？” “谈不上了解，至少我在不断地了解自己，从而发现你和我身上的共同之处。” “那我们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很多，独立，自强，善良，不喜欢麻烦别人，还有喜欢自由。” 说到自由，那肯定是汪真最渴望的。 可是他知道目前这个阶段，根本没有自由。 不错，梅成子给的这些他也承认，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那不同的呢？” 汪真问上瘾了。 而梅成子和汪真的一问一答，看上去越来越有默契。 甚至无形无心的谈话，将二人的关系也推到了不可思议的一步。 “你喜欢独立思考，不人云亦云。” 这不是说的就是汪真吗？这是他人生格言真实的写照。 绝不随波逐流，更不会成为乌合之众。 这是汪真半辈子对自己的要求。 他要努力活好，乐观积极，活着才能有希望。 “真没有想到你很懂人，对不起。” 汪真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眼高手低，之前是看错人了。 一声对不起，汪真已经被对方折服了。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歉意，在这之前，他总有傲慢之心。 曾经被蔡小露的美貌所迷惑，所以就对梅成子有了偏见。 以为天下美女都一样，内涵很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习惯不好，不是所有人都是蔡小露。 站在汪真眼前的是梅成子，大学本科舞蹈系，父母高干，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内涵？ 他承认自己的有色眼镜，是一种错觉。 “其实，你应该对自己说声对不起，不是吗？” “对，你说的正确，我对不起自己的愚蠢。” “这不是我的想法，人都在不断成长，吃一堑长一智。” “有道理，都在经历中吸取教训。” “无论你遇见什么困难，我都站在背后支持你。” “不，没事，嗯，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汪真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想说，犹豫不决。 “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就可以直接说出口。” “我的内心里难过，创业失败了。” “来，抱抱。”大方的梅成子双手臂一摊，就要给汪真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像大人安慰受伤的小孩。 第167章 大老爷们，做出一番事业，我是你的坚强后盾 抱一抱，一切难过就不见了。 她摊开手臂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小孩，真是可爱极了。 汪真噗嗤一声笑了。 他竟然没有想到梅成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把自己真当成了一个孩子呀！ “我不是小孩。” 汪真没有卷入梅成子的温暖的怀抱，那会让他很害羞。 “大人的脸，孩子的心，我说的就是你。” 梅成子说的振振有词，手臂就像一双漂亮的蝴蝶。 飞舞翅膀，等着汪真的加入。 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汪真所经受的一切伤害都将化为乌有。 汪真看着梅成子，觉得那么想笑，又觉得对方很认真和单纯。 和自己想的一点也不同。 反而看自己，总会有那么龌龊的部分。 “抱抱，我想给你一些希望的力量。” 梅成子几乎就要靠近汪真的身体了。 看着一脸真诚又充满阳光的对方，刹那仿佛有万丈光芒照进自己的内心世界。 汪真那冰冷的心，渐渐加温，冰冷融化。 两个人的热情交合。 汪真再也没有忍住，强有力地将梅成子抱住，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放声大哭。 哭声里，是压抑，发泄，不被理解。 他哭的不仅仅是失败，还有在小茅村经历的点点滴滴，在爱情里吃过的苦，吃过的亏。 曾经也是那么单纯的他，被世俗已经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样子。 宣泄，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温柔的肩膀，成了他泪水最美的去处。 “哭，哭出来就好了。” 汪真一听，哭的更大声了。 这些天的情绪泛滥，该和谁说，该和谁讲？ 家里人根本无法理解自己。 兄弟有的也快颓废了。 没有夭折的也苟延残喘，活的辛苦。 仿佛人活着就是来受罪的。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汪真的哭声汹涌，梅成子像个过来人。 其实她比汪真还小，只是多了一段婚姻。 如今从离婚的沼泽中爬起来了。 也许，这就是她有底气的理由了。 她抚摸汪真的头发，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就像母亲安慰自己的孩子。 而汪真再也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哭声就要汇成苦海一般，一声接一声。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吃了很多亏，你会挺过去的。” 梅成子边听哭声，边柔和地鼓励躺在自己肩头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虽然他并不了解她。 但不妨碍她，喜欢他。 父母告诉自己了，喜欢一个人，那就大胆地去追，无论失败还是成功，做了就无悔。 她就是这样在父母的教导下行使自己的格言。 对前夫，还是对汪真，她都是认真的。 汪真短短的时间了，就快吃完了人间的苦。 被蔡小露的美貌欺骗。 上了谈欣然的当。 想对贾丹好，人家不吃这一套，毫无情面地拒绝。 天下女人之多，就没有一个能够懂自己的。 直到现在，他遇见了梅成子。 他承认，对方很懂自己。 就是自己，还不懂对方。 不过，这不重要。 汪真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为两个人的关系松绑。 明明前一刻对梅成子一丝爱情的意愿都无。 现在不同了。 躺在她的肩头，爱情已经涌动了。 他换了手法，而是紧紧地搂住对方，道：“对不对，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没有及早让你发现我，是我的错。” “你？” “我？” 想说什么才好呢？ 觉得一切都是多余的。 四目相对，秋波荡漾，丘比特之箭射向对方的心。 彼此被砸中了。 就像一段美好的爱情就要从此降落人间。 世界虽然很苦。 但是爱情很甜，能让人苦中作乐。 这是爱情的力量。 汪真感受到了。 梅成子也发现了。 “我，我送你回家！” “不行，你要留在地里，这里是你革命的地方，我自己回去。” “不行，我送你，东平那么远。” “还有二姐呢！她会想办法的。” “我送你！” 汪真还在坚持，要是不送，他的内心肯定过意不去的。 梅成子伸出手就捂住了汪真的嘴，不准他说出口。 被梅成子温柔贴心的举动感动的汪真只好作罢。 “那你回去我们家，找二姐去，要不我给她交代一下。” “没事，我们俩关系可比你好着呢！” 梅成子这么一说，汪真反而显得不好意思。 对呀，人家是好朋友呢。 自己这不是干着急呢！ 还有，怎么认刚来家里就让人家回去，这不是赶客人走吗？ 汪真也意识到自己说出去的话不对头，赶紧修正道： “你就在家里呆着！我抽时间带你到处走走。” “去忙！我没事，有二姐呢！” 梅成子推汪真，让他返回地头。 汪真不舍，也不松手，似乎要坚持自己的做法。 “大老爷们，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我是你的坚强后盾。” 此话一出，汪真备受感动。 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说过这种话。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女人。 原来男人要想成功，背后的女人必须要非凡才行。 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有成功，是因为身后根本没有支撑自己的女人。 汪真这时恍然大悟。 他仿佛突然醒了。 松开了梅成子的手，朝她投去一个真挚的笑容，还行了一个军礼。 其实他又不是军人。 只有他臣服某个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这种手势，在这之前，他只在两个人面前做过。 一个是弘二。 一个就是李一健。 看来，无形当中，梅成子已经降服了汪真的内心。 这对于他，可喜可贺，看得出他是心甘情愿的。 对于梅成子，也是水到渠成的做法。 汪真再次回到了基地，那群女人的闲话收敛了，目光所在之处充满对汪真的欣赏和羡慕。 梅成子也一蹦一跳地回去叶家。 太阳当头，风停了，明媚的阳光照在小茅村的上空。 给人一种美好的向往。 看到太阳，活着就有希望。 汪真本来苦涩的内心在梅成子短暂却有高度哲理的对话中化解了。 此刻的他，如沐春风，变了一个人。 浑身上下又来劲儿了。 和黎主任，李一健磋商下一步，补救已经进行中。 第168章 创业路上的好兄弟 还好，黎主任已经联系了种子公司的人，对方老板承诺了。 运送车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小茅村了。 这帮助汪真省力又省时间。 对黎主任的信任也加倍，创业路上，有一个好帮手看来是多么的重要。 重新播种是一个吃力根本不讨好的翻土大工程。 原来所做的努力基本全废了。 他决心参与到那群女人当中，出一份力就算一份。 工人的工资已经结算了，花了接近10万。 种子刚种，菜苗刚出土，转手，10万块不变了。 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汪真对于自己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而变得有些焦虑。 这样花钱太快。 而且就像一个无底洞，没完没了。 几十万根本不足以创业，这是他才明白的道理。 倒霉的事情又发生，10万块还要再付一次。 他从没有犯过头疼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头疼开始了，只要一想到恼火的事情，无法解决的问题，头顶就像一根针扎。 这些困难被黎主任看在眼里。 他悄悄走到陆小花身边，低声道：“去那边说话。” 自从上一次吵完架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好起来了。 再也没有暗箱操作，你争我斗的玩心计。 都在全心全意的帮助汪真，这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 “啥事呀？说。” 陆小花看对方神神秘秘地，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看老板遇到困难了。” “什么困难？” “他肯定缺钱，那表情和我当年没钱的样子相同，头顶都要炸了，你说不行返工咱们不收钱。” “这？…” 陆小花有些犹豫。 “菜苗没长，一分钱没有赚到，还亏了这么多。 你想想，他要是干不下去，咱们以后也没有活干，还不是赚不到钱？长远一点看问题！” 黎主任讲大道理。 他这样说没毛病。 要是基地倒了，所有人都得回家。 农村人上哪儿去赚钱？ “我一个人不能决定，要不和她们商量？” 陆小花有些动摇。 “你相信我的眼光，他会成功的，只是需要时间，把他的事情当成我们的事儿干，以后发财的也会是我们。” 黎主任还在灌输自己的正确思想。 那就是不离不弃地站在老板身边。 这是一个值得依靠的老板，虽然他没有任何经验。 黎主任很看好。 陆小花也就一个农村妇女，哪有战略眼光。 什么看远看近的她不在乎。 不过，黎主任的一番话打动了她，话都在理，她听得进去。 “那行，我先和她们商量一下 ，到时候还得靠你动员。” “很简单，你就回去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再说出你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我去了。” “记住，要私下里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老板知道。” 陆小花点头。 汪真和几个妇女并排忙碌。 其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看上去有50多岁了。 按辈分，在小茅村也算是汪真的婶子。 她没有把汪真当老板看，直呼其名不说，边干活边开玩笑。 “小侄子，那个城里来的大美女什么时候和你结婚呀？” “婶子，没有的事儿，她是我朋友。” “男女之间，哪有朋友？现在社会多先进，你可忽悠不了我了，那女孩喜欢你，我都看见了。” 50多岁的人，眼力这么强？几百米之外的田埂上能看出梅成子喜欢汪真？ 那岂不是火眼金睛了？ “先同居后结婚，先生孩子后办酒席，年轻人都开放了，你是不是走这一步？哈哈…” 老婶子开玩笑一点也不害羞，什么话都敢说。 当着一群妇女的面。 汪真真是哑口无言，彻底没辙了。 要是不说，她又越来越得劲儿，死活就不放过这个小侄子。 玩笑开的太大，取乐了那一群骚动的女人。 一窝蜂地大笑起来。 一个年轻小伙子，被困在一群老女人之中，就连陆小花也替汪真捏把汗。 “你们嚷嚷什么呢？好好干活？就凭你敢说这些胆大的话，我要是老板就不给你发工资。” “不发工资就不发，反正我们替老板干活就投个乐，赚不到也无所谓。” “你可当真？” “怎么了？我说的话还不中用了？” “怎么我和你想的一样呢？我也不在乎老板给不给钱，一起干活开心，总比呆在家里好。” 陆小花使用的是激将法。 没有想到老婶子真上钩了。 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黎主任交代的任务就这么简单地完成了。 原来大伙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 要说人家老婶子，要文化没文化，要学历没学历。 就是人家的觉悟，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陆小花顺势而为，想一个人串上一竿子人。 毕竟农村妇女手上都缺钱，要不是为了钱谁跑出来受罪？ 不过，她活了半辈子，突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时候钱也不是万能的，还是因人而异。 “老板，你的电话？” “电话？” 汪真忙的不亦乐乎，根本没有听到电话声。 “你的电话响了，还不接？” 陆小花又催促了一次。 汪真才丢掉手中的锄头，掏出口袋里的电话。 是来了新微信。 宋小莉发过来的。 “汪真，阿姨求求你，帮助贾丹，她需要你，我们这个家也需要你，你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 “你知道，那个付军太顽固了，他就是要折磨死贾丹，可是你一定可以救她。” “除了你，谁也救不了她，拜托了，算阿姨求你。” … 汪真数了数，一共发了十八条信息。 后面的他来不及看完，大概意思和前面的几条是一样的，都在重复强调。 让他回到贾丹身边。 其实汪真也想，问题是贾丹走不出自己内心的阴影，那么果断地拒绝了。 自己一个人努力，有什么用？ 爱情又不是求来的。 汪真看着这么多内容，五味杂陈。 想劝阿姨，又觉得没有必要。 想劝贾丹，更没有必要。 去找付军，那肯定是死路一条，自己去找骂挨打的。 再说，和一个残疾人拧巴与争抢，汪真觉得自己又太龌龊。 那也不是他的为人。 第169章 一种特殊女人的诱惑 这个局面陷入了不好的局面，也不是汪真想碰到的。 可是本身就是一个死局吗？解不开的结要去解，有什么价值？ 汪真看着宋小莉的短信，重重地叹气。 半响，他才回复了一句：我试试。 对方火速回复：你真是阿姨值得依赖的人。 汪真干脆坐在地头上，扔掉了手中的农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 点燃，猛吸一口，朝小茅村的上空吐去了无奈的烟圈。 他写道：“贾丹，请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共同照顾付军。” 又思索良久，翻过来看完了宋小莉的短信。 仿佛她的信息就是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他将编写好的短信发给了贾丹。 没有想到，贾丹正在手机上工作，她和护士同事谈正事。 随意瞥了一眼，就发现了汪真发过来的求救。 复合对于她来讲，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在汪真这件事情上，她的心完全封闭了。 出自于内心的坎与认知，她始终无法跨越良心的谴责。 只能这辈子照顾付军，忍受她的折磨。 也许这样让她好受。 这些这就是她的宿命，贾丹认命了。 虽然精神上饱受孤单与寂寞，可是她觉得心安。 她的固执与坚韧，让贾丹为此要耗上一辈子。 不过这是她的选择，谁也改变不了。 贾丹发现汪真的信息后，就没有犹豫，寥寥几句就发给了对方。 请你以后别打扰我。 在明白不过了，要是汪真再联系对方，那就是打扰。 说的不客气，就是骚扰。 汪真猜到贾丹就会这样说，只是出于宋小莉的哀求。 他知道发出去的就是死亡的信件，收到的也就如此。 贾丹的话并没有引起汪真过度的解读，和伤心。 因为已经伤心完了。 人还活着，日子还要过，困难是菩提，这是梅成子说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反而认为对于贾丹的放手是正确的。 要是能放下这件事情，他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误打误撞地梅成子走进了他的生活，带给他一种全新的感觉。 至少现在汪真觉得阳光当头照，梅成子给了她力量。 正是他需要的。 基地里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大伙干的起劲儿，汪真虽然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失败。 不过，还没有彻底打败他。 一个下午，他个人挖窝1万个的目标达成。 虽然不如那些妇女，对于这个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工程师来讲。 已经达到了极限。 当最后一片晚霞出现在西边的天空，鸟儿不时在头顶叽喳，哼唱着回家的召唤。 在田埂处，那一抹亮丽又再次出现了。 她已经等待了许久，默默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一上一下挥舞着锄头认真干活的样子。 她越看越投入。 也不忍心打扰对方。 一直到汪真抬头发现了，丢下工具，朝梅成子走去。 才发现对方已经在田埂上站了足足一个小时。 “天黑了，赶快回去，不安全。” “那你就安全了？” “我是个男人，不一样。” “我有不怕黑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汪真说不过梅成子，也逐渐认清对方很有内涵。 要是论说理，他肯定会输，不仅输，还将自己的那仅有的一点才华也消耗完了。 剩下的就是自己的才疏学浅的表现了。 汪真不敢多说，看着梅成子，忍不住的笑了。 她笑了，他也笑了。 在一群女人的交谈声中，两个人大大方方地一前一后回家了。 其实挨的很近，很想牵手。 要不是那个老婶子东一句西一句讲些不桌边的男女情话。 汪真非抱住梅成子不可。 从离开贾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梅成子牢牢吸引。 他并没有忘记贾丹，可是梅成子实在太有魅力。 但是汪真心里清楚，和贾丹已经没有机会了。 如果往后有缘分，做普通朋友也不错，他欣赏贾丹的人品，这是不想放弃的。 可是爱情，是一种荷尔蒙，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在他的骨子里，对于欧阳来那种乱交，炮友，甚至超越红线，把男的当成女的，女的当成男的。 都不是他的考虑对象。 汪真追求的是一种正常男女关系，合乎大众的天性。 这在他的道德底线上，要对自己负责和澄清。 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样自我梳理清楚，面对梅成子，也就毫无忌讳。 有的人一辈子谈一场恋爱，结婚生孩子安稳地过日子。 有的人一辈子谈很多次恋爱，始终走不进婚姻，也无法安稳过日子。 他遇见不同的人，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 在汪真的的概念里，他渴望第一种。 可是如果第一种心愿无法实现。 也要将第一种和第二种中和，无论谈多少次恋爱，他都渴望结婚生孩子。 当一个称职的爸爸。 汪真回家晚，在二姐的安排下，全家人已经吃完饭。 不过汪真的那一份，给暖起来了。 庆幸的是，晚餐有红烧羊排。 汪真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餐桌边。 这一次不是几个姐姐，而是梅成子进出厨房。 端来了他喜欢的羊排。 听大姐说汪真喜欢羊肉以后，梅成子自告奋勇的生平第一次手艺。 还是红烧味的。 她不知道汪真喜不喜欢，不过看得出期待已经挂在脸上了。 除了红烧羊排，还有干煸土豆，一碟花生米，熬的小米红枣粥。 菜上桌，汪真顿时愕然。 那香飘飘地花生米，干煸土豆，都是小时候才有的味道。 “这都是你做的？” 汪真不相信，就问。 “你尝尝我的手艺。” 不用尝，一看就色香味俱全，肯定好吃。 花生米是用空气炸锅煎的，外表裹着一层金黄色，沾着星星点点的小食盐。 土豆是用小火烘出来的，一面黄色，一面原色，一面孜然味，一面原味。 这道菜就花了半个小时，看上去很简单普通，其实工序很复杂。 汪真第一次吃这种口味的土豆，不免惊讶好奇。 他夹了一块放在口中，慢慢细品。 一面原味夹杂一些盐，很清淡。 一面是浓烈的孜然，香浓十足。 两种味道重叠，各有千秋，混在一起吃，显得高大上。 接着，他又夹了一块红烧羊排。 这和土豆的味道又不一样。 外皮很浓郁，可是里面的肉相当嫩滑。 第170章 都喜欢金刚狼和变形金刚 “好吃，太好吃了。” 汪真兴致大增。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梅成子会做一手好菜，还做出了菜的内涵。 简直菜也有它独到的气质。 好菜就是能让人眼前一亮，味蕾全开。 就连每天必喝的小米粥，多了一些百合，味道就不同的。 清甜可口，回味无穷。 小米粥一碗见底，花生米一粒不剩，一大盘子红烧羊排不见了，土豆干了精光。 汪真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饭量。 简直破天荒了。 全家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这才是汪兰芳心心念念的好日子，眼看就要成了。 她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前面两个，都是叶家主动，结果没一个好下场。 这一次不同了，叶家要翻身了。 人家梅成子喜欢汪真，一看就很倒贴的来头。 这不就是好兆头？ 汪兰芳的直觉，这一次一定会结婚。 她也想好了，一定要大办一场，对得起人家梅成子才行。 当然，崽崽也要风风光光。 在梅成子精心投喂下，汪真吃了一个美味的晚餐，吃的流连忘返。 “只要喜欢，以后就做给你吃。” 梅成子听到汪真的赞美，说出了心里话。 “喜欢，很喜欢。” 汪真就是冲着美食说出口的。 一旁的梅成子可没有这样想。 沙发上的老两口也不是这样想的。 每个人心中就像揣着小心思，像是笃定某种期盼的结局。 可是命运发生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制。 汪兰芳这次没有摇摆。 在她的感觉里，是时候了。 “汪真，吃饭完送梅成子回家，她明天还上班呢！” 二姐叶芬嘱咐。 “多待一天！能请假吗？我们都舍不得你。” 汪兰芳希望梅成子能留下来，和汪真的关系能够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铺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姨，我明天要上班，请假不行的。” 梅成子解释。 “阿姨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 “你要回家？” 汪真总是慢半拍，知道对方要离开了。 从小茅村到东平需要1个半小时，这还是最快的速度。 来回3个小时，再次回到家不就晚上11点了。 这一天累的，还要去东平？ 说实话，汪真心里不想，可是梅成子要走，肯定是要送的。 让二姐开夜路，老母亲肯定不放心。 汪真知道是自己的任务，不可避免地，也就没有推脱。 不过，他也没有挽留对方，不知道为什么？ 再说梅成子再三强调要回去上班，也成了理所当然的理由。 “那我送你！” 汪真喝下一口水，就去院子里将小毛驴开启，还需要5分钟预热。 汪兰芳拉住梅成子的手，一百个不舍。 世界上最漂亮和温暖的话都用完了，到离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泪。 不知道汪兰芳这一滴泪，是给了梅成子，还是给了汪真？ 没有人发现。 三个姐姐站在门口，目送梅成子坐上汪真的副驾驶。 汪真细心地替对方系好安全带，确保一切安全后。 才缓缓驶出小茅村的夜晚。 一路上繁星点点，嫦娥姐姐去了月亮做客，太阳公公睡觉了。 田野的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奇怪的昆虫叫，听的很清楚。 不知道谁家的狗子汪汪了两声，后来断断续续。 家家的灯光亮着，烟囱有的烟火气十足。 明亮的窗户下，有人头走动，路过的马路边，也会有小婴儿的哭泣。 宁静的小茅村夜幕下，生生不息，万物回归了大自然。 好一片和谐又自然的攒动。 汪真憋不住，发话了：“你喜欢看什么电影？我喜欢金刚狼，变形金刚，不过这些都是男孩子的，你肯定不喜欢。” “我也喜欢变形金刚，看了好几年了。” “真的假的？很少有女孩子喜欢这些的？” “我还喜欢蜘蛛侠，一些大片没有男女之别，都很喜欢。” “那我改天请你去看电影，可以吗？” “看一场共同喜欢的电影？我肯定会喜欢的。” “小兵张…” “小兵张嘎肯定喜欢，老片子，谁不喜欢。” “水浒传，三国演义，满是浓浓的江湖义气。” “真想不到…” 汪真的话没有说完，就止住了。 “想不到什么？” 梅成子跟上汪真的节奏问。 “你我的爱好挺相近的，你说这是缘分吗？” 汪真不懂，不懂就问，他并没有遮遮掩掩。 梅成子放得开，他也越来越开放了。 似乎什么话题都敢讲。 “不是缘分那又是什么？你告诉我？” 汪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他只是在想，缘分这东西真是好奇妙。 说不清道不明。 “我真的没有想到…” 汪真的感慨太多了，没完了。 “没有想到什么？” 对方也很有耐心。 一个愿意重复的问，一个愿意重复的提问。 反正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时间很短也很长。 要不开口说话，气氛会让时间变的很慢很慢。 “你人有气质，长的出众，还能口吐莲花，学识渊博，很有深度。” “那是父母教育的好，我不觉得这很了不起，一种习惯！” 在梅成子淡淡的口吻中，将自己的浑身才能归给了自己的父母。 在汪真的内心里，又顿时加分。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现在到了梅成子问话关头，他也重复着汪真的模式。 很多时候，谈话也许就在无聊中发生的。 要不是这样，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话。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吗？” “是什么？” 一个卖关子，一个假装不懂。 “你很像我的父亲，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一个好人，做事情很有耐心和毅力。” “我肯定不如他，别这么夸我。” 再说，汪真脸就红了。 以前的汪真不经夸，别人说几句赞美的话，就飘了。 这几年的打击多了，别人夸，也无动于衷。 可梅成子不同。 她的比喻也不一样。 在具体的人具体的事上。 “我没有夸你，我是实话实说，你和他之间有太多的相似点，看见你就像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梅成子的话激起了汪真强烈的保护欲。 第171章 我好怕怕 在汪真的内心，父亲就像一座大山。 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本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是基本的责任。 现在，让梅成子觉得有安全感也是汪真要展现的。 “好，那以后就让我担任起保护你的责任！” 汪真立下承诺。 “你真好，我喜欢你。” 梅成子说的很露骨。 话一出，汪真浑身打颤颤，坐在副驾驶上，浑身骚动。 要不是手握方向盘，他一定要抱住梅成子，给她一个热烈的亲吻。 真是天公不作美。 当他暗叹没有机会时，梅成子的左手已经轻轻地搭在汪真的胳膊上。 真是要命的诱惑！ 天下美女，都是男人主动发起进攻。 可眼下却是另一番情景，大美女喜欢上了帅哥，丢下了面子，直奔帅哥。 这种架势，汪真要不是开车，恐怕是招架不住了。 非得一顿不受约束的啪啪啪… 可是路程不近，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 停下来只会浪费时间，回来的更晚。 汪真已经感觉到了胳膊上那一股温柔。 要是不回应，一定很不礼貌。 对于梅成子的做法，汪真是享受和喜欢的， 他无奈地抽出右手去摸了一下梅成子，表达了自己的喜欢。 车在高速上行驶，速度减慢，路上无车。 只有两个人在漆黑的夜晚，做着月亮也见不得的事情般。 毕竟月亮已经进屋关门假装睡觉了。 梅成子看上去欲罢不能，她将左手放在了汪真的大腿上，脸却扭在一边。 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有人看见。 汪真的大腿一阵抽搐，就像打摆子，浑身过电。 看样子，梅成子是个情场老手，懂得如何调戏男人。 她故作镇静，其实那只手一直没有停下来。 汪真开车已经没了专注力，手握在方向盘上，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确切地说，是他和梅成子之间… 忍受不了的汪真，暂时按住了梅成子的手，轻声说了一句：“等等。” 硬是将这只骚动的手给压下去了。 手就放在大腿上，一动也不能动。 汪真单手开车，还好路上没有障碍，也没有车。 是安全的。 按梅成子提供的导航，汪真已经驶入了文化宫的家属楼。 “到了吗？” “还没有。” 梅成子温柔的声音，让汪真听见这么娇嫩的声音就浑身发麻。 “应该是这里！” 汪真不信，前一次来接她就是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到？ 他以为自己到错了地方。 “还在前面。” 梅成子给了一点信号。 “哦。” 汪真继续开车，一直开到梅成子家的楼下。 已经是晚上11点了。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三个小时。 为了卿卿我我，汪真一度减速，用的是蜗牛爬行的速度。 到了梅成子家的楼下，汪真没有下车。 他还要继续赶回小茅村，这么远的路程，回去已经进入后半夜了。 他没有下车，手还按住对方的手，没有松开。 梅成子没有办法下车。 “上楼喝杯水。” 停下车，冷静后的汪真才缓过来，急忙松开了对方的那双白嫩嫩地手。 “对不起，不好意思。” 他总是那么羞涩，单纯。 “我们之间还谈对不起？上楼去喝杯水！” 梅成子重复，说话声将声音几乎贴在汪真的耳边。 她的声线细柔绵长，一般男人不看人，光听声音就能被电晕的。 何况人在身边，手在汪真的腿上，声音这么有诱惑力。 “我，我不想，不想上，还，还回呢。” 汪真支支吾吾，看着梅成子如饥如渴的兴奋，又要吸引了。 深夜是鬼魅的。 和白天不同，因为有太阳的存在，让人很少做坏事，也让人很少有邪念。 深夜不同，它是阴性的，暧昧的，又是让人需要陪伴的。 “我怕，一个人。”梅成子看着自己家的18楼，上电梯，要是遇到一个怪兽，或者影子该怎么办？ 她缩头，做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汪真。 每个男人都有保护女人的天性。 尤其对于这种美女，有内涵有文化，又喜欢自己的女人。 汪真几乎就要破防了。 “不怕，我在楼下看着你，你回到家我在走。” “那你可以送我上楼吗？我进屋了你下来可以吗？” 梅成子的声音几乎是哀求的。 从她那哀求声中就可以想象，她是多么害怕那“恐怖”的电梯，那黑夜的角落。 要是没有汪真，她是无法进家门的。 梅成子已经哀求了两次，怎么办？ 要是再拒绝，是不是太没有爷们气质了？ 把一个美女放在黑暗之下，就这样一走了之？ 那就不是汪真了。 “我真的好怕。”梅成子的哀求声还在继续，就像一个可怜到极限的人。 等着有人救赎，而恰恰汪真又是一个大好人，不可能见死不救。 “走，我送你上楼。”汪真可怜的美女，实在忍无可忍，不想丢下梅成子一个人不管。 “你真好，我喜欢你。” 梅成子拽住汪真的手臂，贴在他的身边，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好那是一个黑暗区，没有路灯。 大半夜的，好像还有人在外面晃动，梅成子看见了一个影子，但是对方没有靠近他们。 而是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怕。” “别怕，有我在。” 说这些的时候，汪真已经将梅成子抱在怀里。 怀中的美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又心疼。 梅成子越害怕，汪真抱的越紧。 两个人贴在一起，没有丝毫距离感。 进了电梯，没有怪兽，只有汪真和梅成子。 “不怕，进电梯了。” 汪真想推开怀中的梅成子，已经安全了。 可是，对方就是一块黏皮糖，死活就抽身，抱住汪真，嘴里除了怕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对于一个这么胆小的美女子，汪真还能说什么？ 除了再次将她抱紧，别无他法了。 就这样，两个人相拥走出了电梯。 梅成子战战兢兢地掏出钥匙，让汪真站在她的身后，还说后面有影子，有鬼，好害怕。 汪真只好站在梅成子身后，贴着她，护着她。 在他的护送下，那些怪兽，影子和鬼魅，都没有得逞 第172章 爱情呼吸机 门打开了。 客厅是浪漫的欧式风格，美的让汪真目瞪口呆。 他多看了几眼，这一切被梅成子发现了。 “喜欢吗？我的家，我一个人住，目前单身，如果你喜欢，进来喝杯茶。” “我，我得，我得回，回去，太…” 汪真嘴里说要回家，脚一步也没有动。 “喝杯水再走！求你了，陪一会儿，害怕。” 梅成子已经走到餐桌边，正在为汪真冲咖啡。 最终，感性战胜了汪真的理性，他接过梅成子端来的咖啡，坐在沙发上。 端详着一屋子的浪漫和温馨。 “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出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我也睡觉了。” “好！” 汪真答应了对方的安排。 他就要离开了，答应这个请求也没什么。 咖啡还没有喝，喝完刚好提神，汪真品尝着许久都没有喝过的咖啡。 一口下肚后，人很快精神了。 就在隔壁，传来了水龙头哗啦啦地响声。 等梅成子出来，汪真就要走了，他倒也不急，可是看着时间又心急。 整个人是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 只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行走，滴答声不断。 五分钟过去了。 8分钟过去了。 怎么还没有洗完？汪真不解，毕竟每次他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 洗澡是最简单的，站在水龙头下面前后左右沾满水后，涂上一些沐浴露，在用水一冲。 他想不明白。 等他再次看墙上的挂钟时，已经10分钟过去了。 卫生间的水流声还在响。 “汪真，救命。” 梅成子从厕所传来了呼救声。 出事了？ 汪真顾不上最后一念怎么想的，跑到洗手间，就要打开门。 却止住了。 她不是在洗澡了？有穿衣服吗？这样进去是不是很不合适？ “汪真，好热，帮我把暖灯关掉。” 里面传来了微弱的发声。 暖灯？在哪里？ 汪真发现脑袋旁边就是一排灯，凑近一看，其中一个写的是暖灯。 她关了灯。 卫生间里面暗了许多。 “汪真。” 对方还在喊，声音几乎陷入了哀求。 怎么办？要是拖延下去就可能出事了？ 汪真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进去，两个成年男女，不像话。 不进去，对人可能有危险，生命危在旦夕。 “我能进去吗！” 汪真试探性的口吻。 “我难受，呕…” 说完，就听见厕所里传来一阵重重的干呕声。 梅成子的求救声和呕吐声，声声入耳，牵动汪真的良心。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他握住厕所门把手，用力一推，门打开了。 厕所里烟雾缭绕，雾气腾腾，温度极高，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梅成子赤裸身子，半躺在地面上，头发湿漉漉地，脸色惨白。 打开的门进来了冷空气，吹在她的脸上，人也活泛了一点。 就快闭上的双眼惺忪了。 应该是高温所致短暂的晕厥。 梅成子伸出一只手，让汪真去拉她起来。 汪真无法正视对方，他没有那个胆量，或者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 虽然手还在帮忙，眼睛却看在天花板，要不就是地面。 就是不敢看梅成子那美丽完美的胴体。 在汪真的帮助下，梅成子站起来了。 可腿上无力，她整个人就瘫软在汪真的怀中。 这个愣头青涩的年轻小伙，还在极力克制自己。 可是人已经上身了。 而且梅成子再次出现昏厥。 汪真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况，紧张感加剧。 她的第一直觉就是将梅成子安顿在床上，然后叫救护车，送去医院。 出来卫生间的时候，在梅成子的身上裹了一件浴袍。 在浴袍的间隔之间，汪真抱起她，放进了被子里。 又在湿透的头发上裹上一层干毛巾，预防感冒。 被子里的梅成子双眼还没有打开，但是胸口的呼吸平稳，全身没有出现抽搐，呼吸困难的征兆。 汪真想起上次大姐掐老母亲的人中，好像唤醒了觉知。 他将右手大拇指按住梅成子的人中，用力掐。 对方还是没有睁眼。 汪真又想起了上次救护车来救老母亲的时候，用的人工呼吸。 看着尤物一般的梅成子，始终睁不开眼睛，他弯腰又抬头。 一再犹豫。 时间无法停止，也许生命就会遇到大麻烦。 在生命面前，不需要任何禁忌，也没有丝毫可以顾忌的。 救人是第一位。 汪真这样来安慰自己，试图缓解心中不好的杂念。 他看着梅成子性感又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终于打消了邪念，将自己的嘴凑在对方的嘴上。 开始人工呼吸。 还模仿护士的样子，又对胸口按压。 人中的地方已经被掐的凹陷，眼看血就要流出来了。 “梅成子，你醒醒。” 对方没有动静，一切看上去很平静。 “梅成子，求你了，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喜欢你，你不能死。” “梅成子，你醒呀，不要这样对我，我们才刚刚开始呢！我什么都听你的。” … 无论汪真说什么，对方就是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这可急坏了汪真。 他掏出手机，准备要拨打120。 在最后一刻，他看了一眼对方。 手机刚按了一个1。 就发现梅成子的身体动了一下。 紧接着，脖子晃了一次，右腿弯曲，眼睛半睁。 “梅成子，你醒了？梅成子。”汪真激动的就像个孩子。 差点把他吓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面对这种突发状况。 没有吓死人，也被吓的不轻。 汪真放下手机，没有拨打。 而是将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脸上，在她的耳边轻声呼喊：“我是汪真，我喜欢你。” 我是汪真，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传入梅成子的耳膜里。 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就像一种唤醒，唤醒了梅成子的心。 在这种爱的召唤下，她慢慢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怎么了？”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她问了第一句话。 看来她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终于醒了，刚刚昏迷，要是我不在，你的命可能就保不住。” 汪真到实情。 梅成子顺手一摸，碰到了被子，还发现了头发上的毛巾。 无意识地解开一点被子，发现了自己未穿衣服的身子。 还有汪真凑近自己的话语。 这个本来很开放的女人，满脸害羞。 第173章 羞涩全无，那一夜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是清白的，你昏迷了，我才把你弄到被子里的。” “那是不是你抱我的？” “那不然怎么办？难道我把你一脚踢进来？” “所以你还是看见了我？” “没看，我眼睛是紧闭的。” “不相信，你讨厌，看了就看了，还撒谎。” “真的没看，全程眼睛看着天花板进来的，我哪里敢看？” “为什么？” 梅成子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知道要干什么。 “因为，因为，不，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 梅成子步步紧逼，就要套出汪真的心里话。 看得出，她很想知道汪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说我了我怕…哎，不说了，不说了。” “说呗，求求你了，我的好哥哥。” 汪真不说。 梅成子撒娇，那矫情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又性感。 就连甜蜜蜜的哥哥也叫上了。 汪真要是不说，就对不起这个小妹妹了。 梅成子伸出左手，很自然地拉住汪真的手，将他朝自己的怀中拽。 “快说，不然我可不饶你。” “我怕我控制不了，你也，你也是。” 汪真的身子已经颤抖，明显就要掉进梅成子的桃花园了。 该怎么办？他抬高背部，想让两个人隔开一些距离。 再说梅成子已经醒来了，应该无大碍。 还贴在一起，就不伦不类了。 可是梅成子的手不松口，汪真也靠的越来越近。 “别，别…” 这不是汪真想要的局面。 他心里还想着要回去呢！ 可，局面已经在失控中。 嘴上说别这样，身体却已经贴在了一起。 在一阵呼吸加粗后，时空仿佛凝固了。 不知道谁的手将卧室的灯关上了。 汪真也顺势卷入了被子里。 那温暖的被子里，还有一个温暖的可人儿等着他。 这是一个惊涛骇浪的夜晚。 也是一个激情交织的深夜。 更是一个男女狂欢的幸福之旅。 汪真沦陷了。 梅成子也不设防。 一对成年男女，在天时地利人和下，正在见证爱情的奇迹。 宁静的黑夜，也是热闹的冲动。 阴差阳错里，撮合了汪真和梅成子关系更加进了一步。 这也超越了汪真的红线。 要如何面对，他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缠绵的夜晚是不需要任何语言的。 就让时间流淌，让黎明快一点来。 滴答声不停。 卧室里，断续的交谈一直到天亮。 当最初的一抹光线照在窗帘上，折射在汪真的额头。 他醒了，躺在一旁的梅成子还在酣睡。 他看了一眼俏美人，用手调皮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想起身。 还要赶回小茅村，基地的事情多，万万耽误不得。 汪真轻手轻脚，不忍心吵到对方。 很快，他简单地洗漱完毕，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 也就一夜，仿佛不认识镜子里的汪真。 可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 不，从昨晚开始，梅成子已经是他汪真的女人。 两个人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 这是汪真给这段关系一个全新的升级。 离开卫生间，再次回到卧室，梅成子还在熟睡。 他一看时间，早上6：30分。 去买一些早餐！犒劳一下昨晚的过度运动。 想到这些，汪真就独自出门下楼了。 这是一个大型上档次的小区，就在刚下楼不远，就有一个早餐店。 卖包子油条还有豆浆，小笼包，花样很多。人也多。 汪真点了两杯豆浆，两个肉包子，一个小笼包，又给梅成子买了一碗刀削面。 这是昨晚两个人聊天得知的，梅成子很喜欢吃牛肉刀削面。 打包好，汪真快速进屋。 大门的密码梅成子也说了。 以后这个家就是汪真的家，进出自由，不需要打招呼。 想来就来，随时都很方便。 汪真也卸去了羞涩之心，大方地按密码，就像进自己家一样。 他饿坏了。 昨晚，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元气，要是不大补，开车也没有精神。 三下五去二吞掉了两个肉包，10个小笼包，还有一杯豆浆，独自才填平。 还没有饱。 他想着等回家的路上在多吃一点。 等他吃完，进屋，看见梅成子刚刚醒。 “宝贝，醒了？” “嗯，抱抱。” 梅成子嗲声嗲气的，听起来就让人肉麻。 “抱抱，抱抱我的宝贝。” 汪真也模仿对方说话，男人味全没了。 他彻底被梅成子俘虏了。 “给你买了牛肉刀削面，赶紧起床，吃完饭还要去上班呢！” 汪真叮嘱。 梅成子记得，今天要上班，这是肯定的。 她也快速穿衣服，洗漱完毕。 她任何露骨的动作，在汪真面前也不再有遮掩，大大方方。 反正对方也是自己的男人了，没有任何需要规避的。 睡衣下的晃动。 更衣时的背影。 汪真都看得一清二楚。 羞涩全无。 一夜之间，仿佛二人都瞬间成熟。 汪真还替梅成子整理衣领，抹去她脸上多余的粉底，眉毛上的白色。 最后在她的脸颊上送去了一个大大的吻。 催促：“面马上凉了。” “我们一起吃。” “我已经吃了，昨晚饿坏了。”说话间，汪真还故意朝梅成子使了一个坏坏的眼色。 “讨厌，真讨厌。” “不讨厌，我喜欢你，吃饭完我送你去上班，就回去小茅村了。” “你工作忙，不能耽误，我自己去单位，就在隔壁。” “那我送你过去。” “嗯。” 梅成子吃饭的速度快，饭量也大。 大碗面连汤带水全喝光了。 让汪真不得不服，美女的食欲很强。 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 汪真拉着梅成子的手进了电梯。 梅成子的头靠在汪真的肩膀上，就是一对甜蜜期的恋人。 还好电梯里无人，要是有，非得羞的脸红心跳。 梅成子在文工团是出名的演员。 长期代表东平市在各地演出表演。 在当地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要是论资历，汪真现在的处境自然不嫩配。 要是论家庭背景，更遥遥不及。 学历两个人也相当，彼时的汪真是京城的红人。 这时光一去不复返，那都是过去的一段成功。 梅成子之所以看中了汪真，就是被二姐叶芬吹的。 第174章 人心向善 她那一张嘴，能把平凡的小弟变成一个伟大的人物。 把汪真的历史吹成一部战歌。 将汪真的感情说成一条清澈的河。 从二姐嘴里听到的汪真，也就是世界上完美的男人。 梅成子对于叶芬的话深信不疑，从不怀疑。 因为自己的姐姐和叶芬从小同学，关系极好，彼此了解深刻。 有了这一个护身符一般的媒介，让梅成子又被动变主动。 而自己的前夫也被叶芬骂的一无是处，纯粹就是渣男。 这巨大的反差和比较，让梅成子的心动了。 昨夜的那一幕，虽然不是精心策划的。 可是想的好不如遇的好，老天有眼，真的成全了她。 这一点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歌舞团楼下。 两个人告别。 “我走了！会想你的。” 汪真舍不得松开梅成子那柔嫩的手，又不得不。 要走了，最后一次吻，结实地印在梅成子的唇上。 一抹红，出现在汪真的唇边。 “我也想你，你什么时候来见我？” 梅成子一脸急迫。 这刚分开，又想着要见面。 “明天我来接你下班，今天基地很多事情。” “先安顿好你自己的事情，千万不能耽误到，没事想我的时候再来，我想你可以去找你吗？” “傻瓜，叶家随时欢迎你。” 汪真又在梅成子高高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去！” “你走！你先走，我看着你。” “傻瓜，那我走了，有需要打我电话。” “嗯，想你。” 梅成子一千万个不舍，还是松开了汪真的手。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不能拦着。 他是个男人，要去做男人该做的大事，她要全力支持。 汪真三步一回头，看着梅成子终于上了楼，才开上车。 往小茅村的方向，大概1小时30分钟，这是最快的速度。 车窗半开，驾驶室响起了舒缓的音乐。 汪真觉得不过瘾，又换成了劲爆的。 他跟着音乐摇摆，好不开心。 就像一股旋风飘在空中，任其随意翩翩起舞。 此时的汪真，激活了自己的多巴胺和快乐因子。 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与沙滩的感觉。 而身边躺着美丽的梅成子，享受人间欢乐与爱情的滋味。 这还是汪真第一次感觉爱情的美妙。 虽然以前和刘小红在一起8年了，可是对方是个女汉子一般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从刘小红身上体会到另类的刺激。 梅成子风情万种，性感又主动，柔情又狂野，是一个纯女人。 她的举手投足，每一个动作都在表达对汪真的喜欢和爱。 汪真被调动起来，就像二合一，融进了对方的身心。 这种体会，还是第一次。 一路上，他甚至有些仙飘飘，感觉以前都白活了。 遇上这样的女人，那是真有艳福了。 汪真的感官彻底受到了刺激，口味仿佛也大开。 对于梅成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感。 就在开车的路上，就有了强烈的冲动，想娶回家，而且越快越好。 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看起来已经等不及了。 明晚？汪真还在想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他该怎么做让对方更加喜欢自己？ 这让汪真也点燃了自信，决心好好活着，放下一切困难，迎难而上。 可以说，梅成子点燃了汪真的内心一般。 小毛驴一路畅通到达了基地。 他又来晚了。 工人已经全部下地，而黎主任早就在田里吆喝着。 一个熟悉的人影也出现在人群当中。 汪真跳下车，顺手就拿起一个锄头，准备要干起来。 “汪总，早上好。” 声音谦和，听起来这个人很有礼貌。 这不是老孙头吗？他来捣乱吗？ 汪真心一揪，不知道对方来基地是要干什么的？ 是不是又要找茬的？ 不过汪真还是回了一句：“你好。” 他是想看看对方到底要干些什么？不过并没有开口。 “我是来帮忙的，不是给你找茬的。” 老孙头一字一板，说话语气变了。 看上去，就连他的相貌也有一些变化，给人的感觉更加慈祥。 不是来找茬的就好，要是，那就奉陪到底。 汪真在心里盘算，还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挤出一点笑，送给了老孙头。 “听黎主任说种子全废了，你赔了不少钱，我找了几个哥们来帮你，的。” 帮忙？老孙头？一个祸害精？ 汪真怎么会相信？该不是花言巧语？乘机又要做点什么缺德事！ 他有些不相信，这种人帮忙，算了！ 汪真说不出：谢谢。 要是能说，那就太违心了。 老孙头是小茅村出了名的搅屎棍，谁有好处就想沾一把的货色，怎么可能帮助别人？ 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汪真还是不敢相信。 两人之间断了交流，老孙头一共来了5个兄弟，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50多岁的老头。 说老，干农活那个个都厉害。 都当了几十年的农民，经验丰富。 他们的速度远远超过汪真，也将一群妇女抛在身后很远。 “这老孙头，真的变了，人心向善了，好呀好！” 黎主任从另一边走过来，看着弯腰干活的老头，发出由衷的感慨。 “他被老娘痛骂了一番后，已经开始改邪归正了，我们要相信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人，虽然以前做了很多缺德的事情，现在不一样了。” “他还帮我家挑过水。” “前两天帮我洗猪圈。” “我家灯泡坏了 ，还是他换的，真的变了，是个好事。” 汪真的耳边传来不同的声音。 多数都说老孙头的好话，难得听到一句不好的，声音很弱。 他真的变了吗？ 难道是自己太小气？不能够原谅？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吗？每个人都在变化中。 想到这里，汪真渐渐升起了对老孙头的信任。 刚刚还在质疑他的行为是虚伪的。 看来也是自己眼光不够深刻，看不懂一个好人，也看不明一个人从坏人变成好人的转变。 原来，老孙头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想到这里，汪真就丢下锄头，快步走到老孙头的身边，大喊道：“叔，对不起，我有眼无珠。” “侄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别提了，以前都是我不好，害了你，现在我改邪归正了，我想做个好人。” “你就是一个好人，并且你很有勇气。”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谢谢。” 汪真终于说出了并不违心的字，他是愿意的。 第175章 善意的谎言 众人拾柴火焰高。 有了更多人的帮忙，再有一天就全部完工。 虽然有损失，汪真暂时还能承受。 可是这份乡里乡亲之间的友情加分，是汪真前进源源不断的动力。 有了父老乡亲们的支持。 背后有梅成子的体恤。 一个温暖的家庭。 汪真又再次回到了情绪的高潮。 苦难都是暂时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 汪真对于生活也有了越来越多的总结和心得。 片刻休息期间，他点燃了一支烟。 顺手掏出手机，一看，几十条短信简直炸开锅了。 未接电话也有十几个，全是家里人打的。 其中老母亲打了三次，父亲打了两次，二姐打了8次，大姐打了3次，三姐打了三次。 他一个都没有回复。 昨晚他静音了。 那是他和梅成子的二人世界，怎么舍得别人来打扰？ 在哪个状态里，汪真也忘记了告诉家里人，不回家这件事情。 汪真昨晚没回家，全家人电话打爆了。 他朝小茅村的上空吐了一个愉悦的烟圈，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不易觉察，发自内心的。 又一个一个回短信。 二姐，刚看见手机，我在基地呢！ 大姐，在基地。 三姐，中午做好吃的，回去吃饭。 妈，忙着呢！ 爸，忙的忘记看手机呢！ 汪真简单的回复了全部人后，继续开始做活。 一个电话进来了。 是二姐叶芬。 “说说，你们昨晚的情况？” “什么情况？我在基地里忙着呢，中午回去吃饭再说，现在没时间。” “你骗得过我，梅成子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们肯定在一起睡了。” “二姐，你瞎说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我可是清白的。” “清白，好意思说。” 说完，叶芬就挂断了电话。 他是来盘查小弟的，看在把柄已经抓住了，只是对方不承认而已。 不过叶芬鬼点子多，她不怕小弟不开口，就怕两个人来真的。 刚挂完二姐的电话，老母亲的又打进来了。 “崽崽，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回家？” 汪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自己的母亲，骗又觉得不对，要是不骗肯定说不出口。 说自己和梅成子睡觉了，那岂不是要被臭骂一顿？ “我昨晚回来路过李一健家里，和他喝了两串，醉了就在他家里过夜了。” “哦，那就放心了，妈没别的事情，挂了。” “好的，妈。” 汪真迫不及待地想挂断电话，差点纸里包不住火，就要露马脚了。 还好，机智如他，躲过了一关。 “记得回来吃饭呀！…梅成子…” 老母亲的话还在继续，可是汪真受到惊吓似的。 不敢面对。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地头，埋头苦干。 真没有想到昨晚的一场意外风波，后续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 全家人的审讯不知道能不能通得过？ 汪真真是心里没有底了。 他想联系梅成子，让对方帮自己圆谎，可是又怕对方不是这样想的。 再说她和二姐的关系，怎么会站在自己的立场？ 没有想到谈个恋爱，也变得这么复杂？ 而这一次，他不想家人参与到这段关系来。 他和梅成子发展到何种程度，应该是自己说了算。 该怎么办才好？这件事情应该和对方商量才行。 汪真想着明天是时候让梅成子知道。 李一建也来了，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不佳。 就像昨晚未眠，提不上精神。 “你怎么了？” 汪真不解，追问道。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难！” 自从离婚后，李一健就变了。 整天将难放在嘴边，三句不离难，好像没了老婆孩子活的一点意思也没了。 汪真递给对方一支烟。 “发生什么事情了？又是嫂子惹麻烦？” “我们都离婚了，还惹什么麻烦？两个陌生人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一健是绝望的神情。 汪真更加不解了：“不是嫂子，还能是谁？谁能难倒你？” 他以为，在李一健的世界里，除了离婚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了。 “我女儿在学校被欺负了，说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结果她和别人打了一架，把人家脸都抓破了。 回头老师找我，骂了我一顿，还被她骂说我是个人渣。” 李一健差点没有哭出来。 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佳佳。 要说前妻，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反正离婚证都领了。 可是孩子是自己的血肉。 他觉得女儿扞卫自己没有错，打的好，话还没有说完，老师就是一顿训。 说这样会毁了孩子的前途，哪有这样教育自己孩子犯罪的？ 李一健气的在学校大骂老师，乐乐也被暂时停课呆在家中。 他去了原来的别墅，可是前妻宋霞死活不让他进门，女儿也没有见到。 这对于李一健是个沉重的打击，他没有想到两个人的离婚带给孩子的负面影响这么大。 目前乐乐能不能上学？心里有没有创伤？能不能面对老师？ 很多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他是一头乱糟糟的。 真没有想到，一个本来好好的家庭，却变成了一团乱。 李一健的事情，搁在汪真的内心，他并没有忘。 总是想着要去找宋霞好好聊天，可是时间硬是不允许。 最后还是没有去成。 时光流逝，每一天看上去很长也很短。 他暗自对李一健的承诺未兑现，觉得愧对兄弟。 李一健还在默默地抽烟，拿走了汪真一整盒，一根接一根。 “我回去家里，马上就来，刚刚老妈说家里有点事。” 汪真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去！” 无精打采地李一健看也不看对方，低头还在抽烟。 他哪里是抽烟，他抽的是无解的烦躁和惆怅的思绪。 汪真没有回家，她开车去了尼县农村信用社，那是宋霞的工作地点。 可是，今天宋霞没有上班。 汪真只好返回，去李一健的别墅去见。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会不会又被对方给拒绝了。 宋霞不算女强人，可是性格要强，虚荣爱面子。 如今他又和李一建关系走的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他将车停在别墅门前。 一个小女孩坐在院子里，正低头做作业。 第176章 为了孩子，玩一场阳谋吧！ “你就是乐乐吗？” 汪真对小女孩问话。 乐乐正认真的趴在桌子上做作业，桌面上摆满了一叠作业。 书包看起来很沉重，里面似乎也堆满了衣服。 “我就是，叔叔你找谁？”乐乐听到声音，抬起头。 “我是汪真叔叔，你不认识吗？” “汪叔叔，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爸爸的好朋友。” 乐乐似乎认清了这个熟悉的人。 立刻站了起来。 “妈妈，爸爸的朋友来了！” 乐乐朝屋内大喊，心情大好。 “你爸爸的朋友来这里干什么？让他去找李一健。” 人没有出门，声音从屋内传出。 宋霞并不知道来者就是汪真。 乐乐看上去并不高兴，妈妈的话让她很扫兴。 “没事，乐乐，叔叔走。” “没事的，叔叔，我也想我爸爸。” 这一次，乐乐聪明多了，她压低了声音。 知道要隐瞒自己的母亲宋霞似的。 “你爸爸也想你，他让我捎话给你，想见你。” “真的吗？” “那肯定。” 汪真说的很认真。 “让我想想，等等。” 乐乐托腮苦想，看看蓝天白云，又瞧瞧屋内。 看她的样子，办法正在路上，就要来了。 小女孩的黑眼珠贼亮，一看脑袋瓜子就在飞速打转转。 “妈妈，我去隔壁同学家里玩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乐乐站在屋外，朝屋内喊。 屋里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好的呢！” 乐乐话音一落，抓住汪真的手就跑开了。 “快点，别让我妈妈发现了。” “你真是机灵，叔叔真笨。” 汪真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女孩的思维明捷，不愧是李一健的孩子。 简直和她爸一个模型。 两个人一路小跑，很快就离开了家门。 又穿过几家邻居的房屋，回头看，确信没有被发现的踪影。 “停下来，乐乐，叔叔跑不动了。” 和孩子一起玩耍，汪真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哪里是乐乐的对手？她虽然只有8岁，走路就像飞毛腿。 “实话告诉你，我妈讨厌我爸，还不准我在她面前提起，要是被她发现了，我就得挨鞭子。” “你妈这样肯定不对，他永远是你的爸爸，他最爱的人就是你，你要记住。” “放心，汪叔叔，我分得清，不会受我妈的影响。” “叔叔问你，想不想你爸妈复合？我的意思在一起？这样你每天就可以看见爸爸妈妈了，多好。” “做梦都想，每天都想，这样在学校里就没有人欺负我了。” 汪真意识到乐乐内心是渴望父母在一起的，虽然父母现在的关系不可能复合。 他还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汪真挠耳朵，抓头发，正在绞尽脑汁。 他思考半晌，凑在乐乐的耳边说了一段悄悄话。 “汪叔叔，能行吗？” 乐乐歪着头，反问。 汪真认真地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反正我们俩要统一战线，就是让你爸爸妈妈复婚。 这样你才会幸福，才能天天正常的看见爸爸，知道吗？” “叔叔，我愿意，你要做我的朋友，不能欺骗人，说话算数。” “叔叔不骗你，说话算数，拉钩。” “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 “那我很快就可以和爸爸在一起了，是不是？” “是的，很快了。” 其实汪真心里也没底，可是李一健想复婚，虽然宋霞不愿意，乐乐不是和事佬吗？ 汪真就认为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 剩下的就交给命运！ 乐乐听到汪真的承诺，高兴的跳起来。 孩子的世界永远是那么单纯，她们需要的不多，只要有爸爸妈妈就够了。 汪真和乐乐聊的开心，又开着小毛驴带她在镇上买了汉堡和炸鸡。 这是小女孩最喜欢的食物，虽然是垃圾产品，偶尔吃一次，倒也无碍，反正孩子们都贪这一口。 吃完美食，又送回到小茅村，时候已经不早了。 汪真又在乐乐的耳边轻声嘱咐：“千万别忘了，回去就写，知道吗？” “知道，写完就寄出去，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不见不散。” 两个人就像好朋友，聚餐离别，那么正常。 可是暗地里，只有他们知道，正在进行的一场阴谋，可能会改变她的命运。 改变她的家庭。 为了还原完整的家庭，她做什么牺牲都是愿意的。 只要爸爸妈妈能够在一起，她能够回到她们的怀抱，乐乐做任何事都很开心。 汪真的馊主意也得到了乐乐的应许。 虽然她才8岁，选择无条件相信汪真。 就是因为她对家的渴望，太强烈。 回到家的乐乐，就摊开纸笔，按汪真教的。 她要写一封信，写完就寄出去。 不出意外，对方明天就能收到。 事情在有序地进行着。 想到这些，她和大人一样，不经意地松了一口气。 肩膀的紧张明显没了。 而汪真看了看时间，答应梅成子的，他要去东平。 这一夜，要陪梅成子度过。 不过，今天的汪真长了心眼。 他给二姐发了一条短信：我要出差一天，明天回来。 紧接着又给母亲发出：妈，我出差一天，照顾好自己和爸爸。 信息发出去后，他觉得一切都妥当了，家里再也不会无事生非。 路过一个理发店，他进去了。 “师傅，帮我理头发，要帅气一点的。”汪真看重自己的形象了。 有一段时间，他不修边幅，不在乎自己的胡子多长，也不在乎衣服有多脏。 那是被谈欣然骗的日子。 现在好了，汪真再次站起来了。 面对这一份新的感情，他觉得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当中他也坚信和梅成子会喜结良缘。 这一次，他要娶对方。 他是笃定的。 从理发店出来的汪真，看上去真的年轻了好几岁。 胡子刮干净了，人精神了。 路过一个男士服装店，他犹豫了一会儿，就进去了。 为自己挑选了一件新的毛绒夹克，他喜欢的深咖色。 穿在身上，人莫名地成熟和稳重了。 第177章 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买钻石项链 汪真脱掉身上的一身旧，还是之前刘小红花自己钱买的。 路过一个垃圾桶，他随手扔进了桶内。 竟然很浪费，一件半新的衣服，不穿，也可以送给那些有需要的。 可是这件衣服，留在身边，对于汪真是一种伤害。 他早已决心和过去告别，那么刘小红一切保留的都要放下。 过去已经过去了，人生要全新的开始。 汪真已经有了新生活的能力和勇气。 他不再是以前的汪真和被刘小红牵着鼻子走的宅男。 他完全有独立的思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并能够为这些事情付出和拼搏。 一路高歌，音乐在车内回荡，荷尔蒙弥漫全身。 汪真重新找到了成为男人的那种快乐，他就像打了鸡血，复活了。 嘀嘀—— 一个短信进来。 汪真在红灯亮起时，翻看手机，是二姐的回复：“去哪里出差？” “去外省…” 他刚想发出去，发觉不对，外省肯定一天不够时间的？ “去外市。” 这还差不多。 外市也有一天来回的。 “去做什么？” 二姐还在盘问。 “去买基地用的农具。” 汪真在骗二姐，其实心里很虚，他是个很少撒谎的人。 “祝你顺利。” 二姐的信息后面，紧跟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 还笑的这么阴？ 本来是骗二姐的，莫名的汪真感觉就要被二姐耍了。 到底谁耍谁？汪真心慌的厉害。 为了让自己有底气，心里的不安减少，他又补充了一句：“明天见。” 二姐又发了一个白眼，白眼后面跟了一个狡黠的笑。 两个图像发过来，汪真心跳加速。 不管了？管她怎么想？ 反正是铁定去外市出差了？ 谁不相信也没用？ 是不是撒谎的人本身就是虚的，要是有点风吹草动，就担惊受怕，疑神疑鬼的？ 汪真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怀着这种心情，他放下了手机。 在高速上行驶了一阵，好多了。 他要在文化馆的楼下等梅成子下班，应该是5:30分。 时间充足。 汪真要为对方挑选一个礼物，毕竟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送礼物已经很合情合理了。 车顺利抵达东平市。 他通过导航找到了东平最好的一家金银店。 买了一条带钻的项链，花了6000元。 汪真花去这些钱，一点也不惋惜。 想起为那个蔡小露的付出，反而让他后悔莫及，要是知道结局是那样的，他压根就不想和她来往。 只能说他和梅成子的恋情，来的太晚。 在看待他和梅成子的感情上，汪真和前几次已经完全不同了。 家里人没有反对的。 自己也喜欢，梅成子也情愿。 这就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看来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汪真藏好钻石项链，今夜他要亲自为喜欢的女人戴上。 他还要为自己的女人做一顿好吃的。 想着这些美好的事情就要发生，汪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了。 一个人乐开了怀。 时间指向4:30分，车已经抵达了文化馆附近。 刚好有一个海鲜市场，汪真下车，买了一条大波龙，几条海鱼。 今夜，又是不眠之夜，又是温存之夜。 是属于他和梅成子的夜晚。 怀揣项链，后备箱放着鱼肉，带着一个喜悦的心情，汪真要去接心中的女王。 隐隐约约中，就在不远处，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旁边还有一个人，那影子也很熟。 车子停在文化馆的楼下，也就是梅成子工作的地方。 那是谁？ 距离不算近，汪真看的不清楚。 背影在慢慢移动，看样子，是朝汪真的方向来的。 他再次扶稳镜框，吹干上面的雾气，还是看不清。 只好顺其自然，一个人躺在小毛驴的靠背上，等着梅成子的到来。 他已经发了信息，交代了具体的地点。 梅成子的回复：马上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背影越来越近。 汪真半闭眼睛，悠哉地睡觉。 浪漫的音乐在车厢里回旋，汪真没有发现，那对背影已经来了。 就站在自己的车门边。 咚咚—— 两声敲打玻璃。 汪真貌似睡着了。 又是两声咚咚—— 一副脸庞紧贴玻璃窗，吐出和表情包一样诡异的笑。 持续发出笑声传进了汪真的耳膜。 他被震醒的。 等睁开眼睛一看，吓的他差点尿裤子。 那是二姐的脸庞，就像一张变形的章鱼脸，朝汪真扑来。 二姐？怎么会是她？ 完蛋了！没脸见人了！ 汪真又惊又吓，想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 二姐没有移开脸庞，还在笑，笑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二姐呀二姐？你还是我的亲姐姐吗？ 汪真心里求饶，可是嘴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心里清楚，这次把柄被逮住了。 已经无路可逃了。 欺骗被暴露了。 他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摇下了半扇窗，无奈地说：“刚刚路过这里。” “是吗？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说完，二姐朝梅成子使了一个眼色，不过她没有多为难自己的小弟。 而是朝梅成子挥手：“我要走了，你们玩的开心。” “好的，二姐，注意安全。” 梅成子送别二姐。 汪真藏在车内，哪敢和二姐打招呼？他躲还来不及呢？ “二姐走了。” 梅成子朝车内的汪真轻柔地说道。 “哦，好。” 这时，汪真才敢下车，替梅成子开副驾驶的车门。 那股紧张感还没有消散，他望着远去的二姐叶芬，边走边背着自己，挥舞一只手指头。 那不是明显挑衅自己不如她的高明？ 汪真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知道二姐就是故意和自己杠上了。 反正这辈子他就是逃不出叶芬的魔掌了。 哎，汪真摇头，不过心中一点也没有责怪姐姐的意思。 二姐走后，他坐在车内久久不能平静。 本来想好的台词，和拥抱梅成子的动作全没了兴趣，甚至都忘记了。 双手握紧方向盘，腿发抖，牙齿还咬的咯嘣响。 “咱们正大光明的，瞒着你二姐做什么？傻瓜？” 梅成子朝汪真的脑门就是一顿戳。 就是那动作，仍旧那么温柔。 这话一出，就让汪真松懈了不少，负担也减轻了。 第178章 叫一声：老公亲亲 原来人家早就在一起，还知道自己要来见面了。 也是，本来就是堂堂正正的，有什么必要遮掩？ 这么一说，汪真就拉住梅成子的手抚摸。 看着对方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没忍住，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顿狂热的亲吻。 “讨厌，你真坏。” 梅成子嘴上说，手上没有推开汪真的发力，任其进攻。 两个人也不顾车外的人来人往，就在车内亲热起来了。 这一对拉拉扯扯地回到了家中。 梅成子刚关上客厅的大门，扭头就发现汪真深情地看着自己。 看的发呆。 “别这样。” 看的对方有些羞涩。 虽然她落落大方，可是遇上这种毫不忌讳的丘比特之箭，还是有些自发的紧张感。 “就要，看你永远看不厌。” 汪真也是变了。 油腔滑调的话开口就来，对于男女之情有种信手拈来的自信。 “讨厌，真讨厌。” 梅成子虽然嘴巴抹蜜，可是这种情况下，除了重复这两个字，好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送一样东西给你。” 汪真很认真。 “什么东西？好像很神秘？” “闭上眼睛。” 等梅成子闭上眼睛后，汪真拿出准备好的项链，给对方戴上了。 然后又拉着她走近了镜子边，问：“喜欢吗？” 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钻石的？ 尤其梅成子这种品味的女人，肯定是对钻石爱不释手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摸着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爱不释手。 连说了好几声：真漂亮，好看，真好看。 “喜欢，以后还给你买，下一次给你买个大鹅蛋戴在手上。” “那可不行，你现在创业也需要钱，不能乱花。”梅成子看上去对金钱并没有强烈的欲望。 汪真是个直肠子，他愿意花的钱，多少都舍得。 想当初，以前和刘小红在一起的时候，每个月也是上万的交，少则89万，多则10几万。 眼睛都不带眨巴的。 可是说到蔡小露，他心里硬是一分钱也不愿意。 到底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 汪真说了大实话。 他可是全心全意的为梅成子付出的。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和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就要对别人负责了。 汪真对于梅成子的这份感情，看上去比贾丹深厚多了。 “等以后你有钱再买也不迟，现在不能乱花钱。” “以后？以后就是我老婆了，想给我生几个孩子？” 一向很害羞的汪真受梅成子的影响，露骨的话也不再掩饰了。 “讨厌，真讨厌。” 梅成子撒娇。 汪真听到这软绵绵的声音，就醉了。 将对方抱在自己的怀中，嘴凑在她的耳边，嬉皮笑脸地问：“生八个，成立一个足球队，好不好？” “讨厌，你真讨厌，太坏了。” 梅成子毕竟还是女子，没有汪真的脸皮厚。 她已经脸红了。 “就要，今晚就要给我生一个。” 说着，汪真就要抱住梅成子卿卿我我。 梅成子挣脱了汪真的怀抱，放下了手中的手提包，边走边说：“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今晚让我来。” “你会做饭？” 梅成子哪里相信汪真会做饭。 这件事情二姐叶芬可从来没有透露过。 不过，汪真会做饭这件事是在京城学会的。 京城里生活的汪真，二姐根本不了解。 “当然会，你看我买的大波龙，做给你吃的。” “你真好。” “叫我什么？” “宝贝好。” 梅成子换了一个名字，这是对热恋期的男朋友最亲热的称呼了。 汪真故意刁难对方：“不行，这个难听。” “讨厌，那叫什么吗？大宝好。” “这个更难听，老生常谈，别人都叫腻了，换个别的，好听的。” “好听的？什么是好听的？”梅成子的恋爱史不多也不少。 该想的都想到了。 不该想的也确实想不到。 “再想想，你这么聪明，美丽，智慧。” 汪真现在还会给人戴高帽子。 而且戴的顺其自然。 “汪哥哥” 哎呀，梅成子一声甜甜的哥哥，叫的汪真腿都软了。 可这还不是汪真心里想的。 梅成子想不出，只好认输，顺着汪真。 让她做什么就干什么。 “叫我一声老公。” 唉呀妈呀！这汪真楞头小子，胆儿也越来越大了。 这才刚刚谈恋爱，成为男女朋友。 就要喊老公了，这结婚简直八字没一撇呢！ 梅成子看着厚脸皮的汪真，知道要是不喊，那就会缠上自己没完没了。 “老公。” “不行，老公亲亲。” 汪真教梅成子这样喊自己才行。 梅成子只好顺着：老公，亲亲。” 说着，还真的走上前亲了汪真一口。 他这才心满意足，放开了梅成子。 软绵绵的身子才从他手中挣脱。 终于，客厅里消停了。 汪真去处理大波龙，还有海鱼，今晚要做海鲜大餐。 虽然汪真不怎么爱吃海鲜，而且不会做。 可是为了自己的老婆，不会也不要紧。 最重要的就是这颗心。 梅成子打开电视机，悠闲地看着电视，嘴里啃着瓜子。 难得清闲的下班时刻，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享受了。 自从和前夫离婚后，回到家就是空荡荡的一个人。 就是没有离婚，她和前夫已经很久没有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这个她心中的人渣，在外面有小三了，而且和小三还有了孩子。 对于梅成子，她是零容忍这种事情的。 知道前夫背叛后，就走上了分离的准备。 要不是为了孩子，可能她早就和他一刀两断。 而且前夫还扬言，要是离婚孩子就给她管，他就负责照顾小三的孩子。 梅成子为了让孩子能体会到爸爸妈妈完整的爱，只好让孩子暂时跟着前夫住。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请小三进屋，照顾私生子。 可是她心里，一直希望儿子是和自己一起的。 想起这件事情，她有时候也产生了矛盾的心里。 一方面，想丢给前夫。 一方面又想自己带孩子。 夹在中间，患得患失。 第179章 叔叔当爸爸，愿意吗？ 她好久没有看电视了，平时一回到家，孤独的时候就会想孩子。 今天不同，有汪真在，她不再有孤独感。 有男人站在身边的感觉很好。 她的姐姐和叶芬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汪真是叶芬的弟弟。 这样的背景，对于汪真的信任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前夫。 她和前夫是在网上认识的。 虽然都在东平，可是地方并不小。 认识之前，并不知根知底。 可是汪真不同，她了解他的家庭，家人，关于甚至关于一切。 当然这些都是从她姐姐和叶芬嘴里听说的。 梅成子身边不缺男人，论姿色，找一个优秀的男人，是很轻松的事情。 要是找你汪真更好的，也很简单。 可能是第一次婚姻带给她的伤害和阴影，现在的她更需要一个依靠和信任。 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钱她不缺，这辈子已经花不完了。 她缺的就是像汪真这样对自己好的人。 梅成子嗑瓜子，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汪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睛打湿了睫毛。 她很久没有这样过。 想到深情处，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准备走进厨房，再一次给汪真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是走到一半，就听到了开门声。 是儿子佳佳回来了？ 听到门动的声音，梅成子急不可耐地从沙发上冲过去。 钥匙还在门上转动，门就已经被梅成子打开了。 “佳佳，妈妈想你了。” “妈妈，我也想你。” 梅成子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360度原地大转圈。 一看见儿子，当妈的好心情就上来了。 母子见面分外亲，手拉手，有说有笑进屋。 汪真还在厨房忙活，海鲜需要时间，大波龙也需要时间。 他还给梅成子炖了一个燕窝羹，刚刚上笼。 没有听见开门声，也没有看见梅成子的儿子回来了。 可是这一切，被眼尖的佳佳发现了。 “妈妈，厨房里是谁？那个叔叔是谁呀！” 梅成子也没有避讳，直言告诉儿子：“宝贝，这是妈妈的新朋友，他是个大好人，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那他要做我爸爸吗？” 佳佳不解问，毕竟自己已经有一个爸爸了。 梅成子被问到了尴尬的问题，可是面对儿子的提问，又不得不说清楚。 “儿子，你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如果你喜欢，让叔叔做的爸爸也可以，他是个大好人，对妈妈很好。” “真的吗？妈妈只要你喜欢，我也会喜欢的。” “儿子真乖，谢谢你无条件支持妈妈。” 梅成子抱住佳佳，泪眼婆娑，她知道儿子是向着自己的。 只要自己过的好，儿子总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有了儿子的爱，梅成子对于这段感情更加有信心了。 “那我们等着叔叔出来，给他惊喜好不好？” “嗯。” 梅成子听到了满意的回答。 这是她最初担心的事情，要是再找一个，会不会对佳佳有影响。 其实在汪真之前，别人也有介绍，而且条件很不错，还是东平政府里当要职的。 只可惜那人有两个孩子，听说作风也不是很检点。 媒人刚开口，就被梅成子一口拒绝了。 这样的男人还是不要好，只会给佳佳带来更多的伤害。 认识汪真也不是偶然。 二姐回来参加姐姐的宝宝生日宴的时候，梅成子的姐姐就有心让叶家和梅家联姻。 不过那个时候汪真还在处对象。 还在处着，就黄了。 这才换来了好时机。 梅成子也觉得，冥冥当中自己注定就是汪真的人了。 怎么不早一步，晚一步，刚好自己离婚了，这事就发生了。 梅成子给儿子剥夏威夷果，佳佳吃的津津有味。 厨房门开了。 满头大汗的汪真出来。 刚取下围裙，就发现了沙发上有个小朋友。 “这是谁呀？是不是？” 他大概想猜，一定是佳佳了，可是又不确定。 “看看像谁？” 梅成子故意卖关子。 汪真左瞧瞧，右看看，越看长的越像梅成子。 虽然孩子小，长的眉清目秀，天生的酷帅。 “是佳佳吗？如果我没有猜错。” “叔叔好。”佳佳嘴巴甜，在母亲的教导下，对汪真很有礼貌。 汪真擦拭手上的油腻，怀有歉意的说道： “怎么办才好，叔叔今天来的时候忘记买零食了，下车一定补上，可以吗？” “叔叔，我喜欢吃巧克力，德芙牌，其它的都不喜欢。” “你这孩子，巧克力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少吃一点。” 梅成子赶紧打断，她倒没有别的意思。 佳佳还在发育阶段，甜食肯定不能多吃。 “好的，那叔叔都少买一点，想吃的时候就买，这样妈妈就不会说了，对不对？” “叔叔真乖。” 汪真听完，哈哈大笑了。 只有大人夸小孩乖的，哪有小孩夸大人乖的？ 这孩子真讨人喜欢。 汪真看着可爱的佳佳，双手在他的腰间一叉，将整个人举的高高的，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 没有一点生疏感。 和佳佳的融合天衣无缝。 梅成子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她的顾虑其实全无了。 对于汪真这个人，也算是100个放心了。 “叔叔蒸了大波龙，想不想吃？” “想吃，我要吃大龙虾，好开心。” 佳佳从汪真手中跳下来，跑到厨房看龙虾了。 他和梅成子一样，都喜欢吃龙虾。 热闹的气氛再次上演。 这次不一样，已经升华到一个小家庭的温馨和幸福了。 汪真端来精心准备的海鲜大餐。 一条清蒸大波龙，香煎三文鱼，烤马鲛鱼，鲍鱼炖香菇，红烧带鱼，一个小青菜，一个花甲汤。 六菜一汤，全是海鲜。 说实话，还是第一次做海鲜全宴。 他不知道味道到底如何？不过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香气弥漫屋内。 汪真很细心，第一筷子下去，放在佳佳的碗里，第二筷是夹给梅成子的。 不过他心中捏了一把汗，味道还没有品尝，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好香。” 佳佳刚入口，就夸奖起来。 梅成子吞下大波龙的肉，直点头。 看来是真的好吃了。 汪真耐不住，赶紧也尝了一口，鲜美的鱼肉，真是太鲜了。 没有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 看来俘虏了对方的胃，就能俘虏对方的心。 这是好兆头。 而对桌的梅成子，看着汪真秋波荡漾，好像在说：我俘虏了你的胃，你俘虏了我的胃。 我们被彼此俘虏了。 汪真心领神会，朝对方投去了一个玄妙的微笑。 仿佛在暗示：晚上有好戏。 第180章 天降的老婆和儿子 饭桌上，汪真就像一个真正的爸爸。 一个真正的丈夫，家庭的主人，照顾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照顾的很到位。 这时，佳佳的电话手表响了。 是梅成子的前夫，也就是佳佳的亲爸打来的。 “爸爸，有什么事情吗？” “见到你妈了？吃饭了？” 梅成子的前夫孙强，问一些不咸不淡的问题。 “爸爸，我有一个新爸爸了，新爸爸对我可好呢，你放心，我们吃的大波龙。” 所谓童言无忌，大概莫过于如此。 孙强是个争强好斗的人，自己的儿子有一个新爸爸？ 这明摆着骑在自己的头上撒尿吗？ 岂有此理，如此嚣张，到底是谁？他瞬间怒火中烧。 电话在手上就要被点燃了。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说清楚一点。” “叔叔，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我爸爸问你呢？” 佳佳不懂大人之间的格斗，还真的问汪真。 这下可闯祸了。 梅成子暗示佳佳，先把电话挂掉。 谁知佳佳又对着电话乖乖地来了：“爸爸，我妈妈让挂电话。” 这下可好，彻底是完蛋了。 梅成子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可爱的佳佳，想不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就没有自己的一点思想？ 什么就顺着父母走？ 岂不是成了父母的附庸了？ 佳佳刚挂掉电话，梅成子的火也冲上来了。 汪真在一旁还在若无其事的吃饭。 毕竟让他做爸爸，不是白捡了一个儿子，再说他没有曾经参与这场家庭问题。 对于梅成子和前夫的感情纠葛是一片空白。 尽管梅成子气的咬牙切齿，汪真却无法感同身受。 停顿片刻的梅成子被汪真的平静给无形地震慑了。 她又想了想，其实前后这件事和儿子就没有关系。 就是夫妻二人不协调都发泄在孩子身上，责怪小孩。 再说，已经离婚了，要干什么那是自己的自由。 找一个新爸爸有什么关系呢？ 梅成子想开了后，就强装心平气和地和佳佳说话：“儿子，妈妈和爸爸已经离婚了，所以妈妈有找新爸爸的自由。” 说完这些话，她感觉轻松多了。 不必要隐瞒，本来就是正大光明的。 在过去这段感情里，最见不得光的不是她，是孙强。 是因为他的背叛，导致这个家庭走向破裂。 要是反省，不是自己，也应该是他。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算了，不说他了。 梅成子让佳佳再次打电话。 没想到，对方又打过来了。 语气充满愤怒。 “爸爸。” 佳佳还是那一如既往乖巧的童声。 “我问你，到底谁是你爸爸？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 电话里一顿咆哮。 这话把佳佳问住了。 到底谁是爸爸？别人都是一个爸爸，怎么自己会有两个爸爸？ 不仅两个爸爸，还有两个妈妈。 他还是一个孩子，心智根本发育不完整。 大人的世界在发生什么，曾经发生了什么？又在发生着什么？ 他一概不知。 他自己想了想，就回答了孙强。 “我有两个爸爸，都是我的爸爸。” “给我滚回来，马上。” 那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骂声。 吓的电话这头的佳佳哇哇地大哭。 梅成子一看自己的儿子哭了，怎么能够忍受？ 她接过电话，对着话筒就是一顿吼叫：“孙强，我告诉你，再敢吼我儿子一次，我就饶不过你。” 说完，啪的挂断了。 本来好好的家庭气氛，被一个电话打乱了。 好心情一扫而光。 对方不让步，电话又来了。 梅成子接的电话，按了免提，她不想凑在耳边听到那个人渣的叫声。 “让佳佳现在回家，我在楼下接，立马。” “想都不要想，门都没有。” “离婚怎么说的？抚养权在我这里。” “在你那里又怎么样？你没有当爸爸的资格？” “梅成子，你等着瞧，我没有资格，你找的野男人就有资格？ 如果你做的这么绝，我马上让我老婆孩子回家，不信你试试。” “你神经病，变态，有本事你来，我扇你几个耳光。 在外面捡了一个破鞋，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呸。” “我喜欢怎么了？比你强多了。”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 “那就法庭上见。” “我根本不想看见你。” “你人老珠黄，我稀罕吗？用后脑袋好好想一想？” 梅成子气的就要爆炸了，她不想在和这个口中的人渣谈下去。 越说越气，越说越心凉，越说越想骂人。 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远离这样的人，才是正确的。 “妈妈，你哭了。” 佳佳看着梅成子气的牙齿打哆嗦，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人已经就要失控了。 佳佳想去抱住自己的母亲，可是梅成子的手上捏着一个碗，试图要捏碎它。 汪真见状，坐在佳佳对面的他，还是一脸淡定，对佳佳说道：“到叔叔这里来，叔叔抱抱。” 声音祥和温暖。 佳佳肯定是吓坏了。 他跳下凳子就跑到汪真的怀里，一头扎进怀中，嗷嗷地大哭。 汪真身边的梅成子受不了刚刚的打击，也泪如雨下，只是雨无声。 汪真的左边怀里抱着佳佳，将梅成子揽在右边怀中。 用手将对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用自己的头贴在梅成子的头皮上。 看上去，一家三口惺惺相惜。 虽然刚刚经受了一点台风地震，可是因为有汪真，这个好爸爸，好老公的存在。 家又恢复了家的感觉和样子。 梅成子腾出一只手揽住汪真的腰，另一只手抱紧自己的儿子。 三个人紧密相拥，仿佛因为汪真，这个家一定可以度过难关。 不畏未来。 “儿子，今晚住在这里，答应爸爸。” 汪真突然冒出一段话。 不过，他的话很有力，听起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毫无畏惧，就是。 话一出，梅成子抱的更紧了。 他明显感觉到佳佳需要他。 这个善良又单纯的孩子，也就一个浅浅的相处，已经融入了汪真的心里。 第181章 离婚家庭里孩子的悲哀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佳佳，做他的爸爸，心甘情愿。 照顾他，义不容辞。 “爸爸，妈妈，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不喜欢他，那个阿姨好凶。” 佳佳口中的阿姨就是孙强的小三，他就是孙强。 虽然离婚协议上强调的清楚，孙强在抚养佳佳的同时，不能和小三有任何来往。 可是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佳佳还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要是不让来往，法律也不允许，再说孙强也离婚了。 小三名正言顺，又没有触犯法律。 听说早就住进了孙强的新家里。 “妈妈答应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我们会过的很幸福的。” 梅成子对佳佳承诺。 每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无论遭受多少苦难，保护孩子的心却很强烈。 “爸爸，妈妈，我想留在你们身边。” 佳佳哭成了小泪人。 孩子最能实话实说，毕竟那个旧爸爸又有了一个孩子，对佳佳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了。 可是妈妈不同，妈妈只有自己一个孩子。 佳佳不想有一个妹妹，更不想有一个弟弟。 “别哭了，有我在，不怕。” 汪真替梅成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又将佳佳抱在自己的腿上。 一份拥抱就是一份责任。 汪真已经瞬间老熟。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都是他的义务。 还没有结婚生孩子，就已经是一个爸爸的角色了。 汪真在淡定中肩膀已经有些紧绷，他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不敢吐出来。 佳佳在汪真的怀中哭着睡去了。 梅成子也被刚刚的事情闹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就是这种争吵最能耗人的元气。 所以才有人说，婚姻是天堂，但婚姻也是坟墓。 过好的就能品尝幸福，过不好的只能感受下地狱。 汪真在梅成子的交代下，将佳佳抱在为他保留的儿童床上，盖好被子，脱去外套鞋子。 任其静静地睡去，好在饭也吃的差不多，不至于饿肚子。 一个美好的夜晚，因为意外，被无情的剥夺了。 汪真还盼望的夜晚好戏，一点心情也没有。 缠绵不是时候。 或许，许多人的爱情变淡，就是被这些琐事牵扯的。 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对彼此没有任何一点兴趣。 爱情就没了。 梅成子在汪真的怀中静静地躺着，没有睡。 两个人也没有洗澡，只是简单更衣。 梅成子的头扎在汪真怀中，汪真看着天花板，语言都是苍白的。 这件事情压在梅成子的心中，她后悔了，不该将儿子留给前夫，那是错误的决定。 “老公，我们可以共同抚养佳佳吗？我不舍不得他，更不想让那个人渣教育他。” 梅成子微抬头，望着汪真，满脸都是期待。 她是看好汪真的，说这些话是因为汪真肯定不会拒绝。 “我也不舍得，多好的孩子，不过，你们要好好沟通，做不了夫妻，也不能做敌人，这样对孩子不好。”汪真劝。 是因为他听到那些刺耳的话，很不舒服。 想起和刘小红的一切，虽然没有感情了。 可是他绝不会对刘小红说出那些难听的话。 做不了夫妻，做不了朋友，那就做普通的陌生人，但是不要成为仇人。 这样太难受了。 汪真明显被梅成子和前夫的争吵刺激了。 他是个爱好和平，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人。 以前和刘小红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刘小红一个人吵。 他总是默不作声，懒得搭理。 对于吵架，他有天生的远离感。 “我们的事情太复杂，积累了太多怨气，他在月子期间外面已经有女人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断过，无论我怎么劝阻，都无效。” 汪真的脖子被卡住了。 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一个还在月子中的女人忍受这样的欺辱？ 背叛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找女人，而自己的老婆刚刚生完自己的孩子？ 汪真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因为在他身边，还没有遇见这样的男人。 也许，她是受了很多苦，经历了内心的挣扎，无法再承受的时候，才如此冲动。 汪真抚摸怀中的梅成子，感受她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在跳跃，她的内心一定压抑到沸腾。 因为没有经历她的苦，就没有资格评价。 汪真试图换位思考，站在对方的立场看问题。 他没有回答，而是将梅成子抱的更紧，想给她更多的关怀。 在他温暖宽大的怀中，两个人似乎又找到了异性相吸的机会。 就让往事干杯，就让一切丢在脑后。 人生活着都不容易，让快乐来临！ 在你来我往的摩擦中，都放下了刚刚的不愉快，狂热袭来。 谁也无法控制。 爱意席卷全身，让它来的更加勇猛！ 欢腾的气氛飘满整个卧室，灯被关掉了。 在黑暗中，房间传来了男欢女爱的交织声。 生活，是那么艰难。 如果黑暗让人看见希望的话，宁愿沐浴在如此的黑暗中，一次又一次。 一阵接一阵娇滴滴的呼喊声后，梅成子躺在汪真的怀里睡着了。 而汪真也疲惫地闭上眼睛，手放在那座高耸秀美的山峰上，瘫软过去。 这是悲伤的一天。 也是交感神经爆棚的一天。 黑暗过后，黎明就会到来，自然会有办法。 汪真照例比梅成子起的早。 他心里惦记着佳佳，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去佳佳的房间，孩子还在熟睡中。 他再次看时间，仍然时钟指到6:30分。 这个点起床，已经成了习惯。 他没有继续躺在床上，而是去了厨房。 一家人都在，丈夫要做早餐，这是应尽的责任。 自从昨天一夜之间有了老婆和儿子，他肩上的担子也重了。 打开冰箱，里面全是新一色的海鲜。 梅成子真是一个海鲜控。 那就做一个海鲜粥，在出去买一些包子回来，就够了。 他用三文鱼做锅底，熬三文鱼海鲜粥。 又拿出两个苹果，一份梅成子提前熬好的燕窝。 燕窝放在电炉上加热，苹果切成小块，是为佳佳准备的。 独自出门买了一些包子和小笼包。 梅成子昨晚一定累坏了，这个点还没有起来。 好在是周末不上班。 佳佳也能多睡一会。 一切准备就绪的汪真独自在梅成子的家里走来走去。 第182章 当后爹也是一种幸福 房子很大，少说也有130平方，四房一厅，两个洗手间。 每一个房间收拾的整齐，摆放雅致，每个角落很清爽。 除了儿童房里有佳佳和妈妈的一些照片挂在墙面上，汪真没有发现一张孙强的照。 也就是，在这个家，没有她前夫任何存在的影子。 梅成子曾经和他说过，房子是他们结婚时候买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用自己父母的钱。 所以房子和前夫没有多大关系。 而且离婚后，又重新装修了。 现在居住的风格也是按自己喜欢的来装修的。 原来的一切已经从这个家抹去了。 她不可能让孙强的影子出现在现在的生活中。 汪真对于这方面倒没有任何提防之心。 他也从来没有认为梅成子和前夫又会发生纠缠。 主要还是因为从没有经历，不知道离过婚的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没和离婚女人生活过，大脑一片空白。 等汪真再次催促吃早餐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是周末，孙强也一定在家里。 趁这个时间，大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论佳佳的未来抚养问题。 也就此解决了梅成子心中的遗憾。 反正自己决定了，非梅成子不娶，也认定了佳佳当儿子。 后爸就后爸！ 人一辈子难得做一次，也无所谓。 汪真对于后爸这个角色，没有忌讳。 主意已定，得和梅成子协商。 他进了卧室，发现对方刚刚醒来，眼角还露出一点红血丝。 “睡好了吗？” 汪真低头给了梅成子一个亲吻。 “早上好，老公，真香。” 看来，昨夜梅成子睡的真香。 看她舒展的脸部，就能知道是多么陶醉的夜晚，尽管有些不愉快，也都过去了。 “早饭做好了，起来吃饭！” “有你真好，抱抱。” 昨晚好像没有亲热够，一大早两个人又缠绵上了。 真是热恋期的男女，就是这样冲昏了头，失去了理智，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才发现一切都上当受骗似的。 不过，梅成子不信这个道理，对汪真另眼相待，宁愿再一次卷入婚姻中来。 汪真没有进入过婚姻，自然不清楚这条真理。 爱情当头，要的就是一种这种感觉。 日子都在慢慢过，想那么多是无用的。 “起床了！”梅成子高呼，抱住汪真的脖子，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 才想起了隔壁的佳佳。 真是还不如这个当后爹的。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养儿子。 “儿子还在睡呢，让他在躺会儿，我和你商量点事情。” “什么事儿？还用商量？我都是你老婆，就差一张结婚证了。”梅成子说的很轻松。 汪真不是拘谨，对于佳佳抚养这事，一定要处理好。 不然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 夹在父母之间，不知道到底听谁的？谁又讲的是对的？ 汪真认为长期下去，只会让孩子受到更多不好的影响。 “吃完饭，我们去孙强那儿当面谈，我觉得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讲清楚，别让孩子遭罪受。” “我怕去了又开干？你听听他昨晚的态度？能正常说话吗？” “我跟着一起，你要相信我，咱们君子为人，不说粗话不动手，给孩子做个榜样。”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想起他对我的伤害，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好，提醒了我。” 梅成子也意识到昨晚的失态，在佳佳面前的失常，在汪真眼前的暴躁情绪。 “为了孩子，凡事要学会忍让，吃饭完我们就一起过去，有我在不怕。” 汪真为梅成子打气。 这番表态，让梅成子心里感觉很温暖。 为了她母子俩，能够出头露面，共同面对前夫，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在梅成子的眼里，汪真就像定海神针，再大的事情，到他嘴里就变的没事了。 有了老公的承诺，面对那个恶毒的前夫，她卸下了重担。 “抱抱。”梅成子依偎在汪真身边，就像从此以后就有了人生的依靠。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 “做了你和儿子都喜欢的三文鱼海鲜粥，赶紧叫儿子了。” 汪真一阵吆喝：“儿子，起床了，吃饭了，上学了。” 佳佳翻了一个身，被汪真吵醒了，一只腿露在外面，侧面又要睡过去。 朦胧中问道：“老师说放假了，我要买奥特曼。” “爸爸给你买，起床我们去找你爸爸。” “我不去，我只要奥特曼。” “快起来，乖乖。” “讨厌，真讨厌。” 佳佳被吵醒了，一边揉眼睛一边嚷嚷道。 不过他没有哭鼻子，没有吵闹，坐在床上接过汪真递过来的衣服。 “我没有回去爸爸家里吗？” 他已经忘记了昨晚在妈妈的家里。 “昨晚睡在妈妈家里，今天我和妈妈要去见你的亲爸爸，和他商量关于你未来的事情。” “未来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情？” 孩子的嘴里满是为什么。 “你喜欢在妈妈家里住，还是喜欢在爸爸家里住？” 汪真问的认真，他要知道佳佳是发自内心，不是父母强制的决定。 佳佳也不含糊，回答的很明朗：“我喜欢在这里，不喜欢那个妹妹，那个妈妈不喜欢我，还骂我。” “那我们去和爸爸商量，以后新爸爸和妈妈照顾你，就住在这个家里，好不好？” “好，爸爸，你和妈妈还会有小妹妹吗？” 这是一个极其敏锐的问题，算是问倒了汪真。 他还幻想和梅成子生一个足球队的。 现在可好，佳佳害怕了。 说不生，那是欺骗，说生会伤了佳佳的内心。 汪真就问：“佳佳，要是新爸爸和妈妈生的小妹妹对你很好，新爸爸和妈妈一样对你好，你喜欢吗？” “那好！” 佳佳看上去妥协了。 只要对他好，有小妹妹也无所谓了。 看来他要的不多，只需要有人对他好就足够了。 说话间，汪真已经帮佳佳穿好了上衣和鞋子。 “刷牙去。” “爸爸，你真好。” 佳佳的嘴巴甜，不愧是梅成子的儿子。 在母子两个人的“甜言蜜语”下，汪真看上去已经彻底被“俘虏”了。 他还是心甘情愿的。 第183章 硬闯前夫家 要是在叶家，汪真完全可以睡个懒觉，等着几个姐姐端好饭菜，一声一声喊。 要不就是让自己睡个够，父母将饭菜留在锅里，等起来吃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这里，汪真没有这个待遇。 需要亲自动手，还要承担责任，照顾母子两个人。 不过，他是乐意的，倒也舒坦。 海鲜粥端上来了，香飘飘地，梅成子站在厕所就闻到了香味，忍不住地夸奖。 “一定很好吃，我好幸福！” 这是汪真第一次吃海鲜粥，叶家主要以小米粥为主食。 他品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一般，贵就是有贵的道理。 三文鱼，100块一斤。 就连熬出来的粥也喝起来也不一样。 餐桌上的佳佳跟随母亲夸奖道：“爸爸，你做的真好吃，你能每天给我做吗？” 看来和梅成子一样聪慧，缠住汪真了。 也好，这正是汪真希望发生的。 “以后，爸爸天天给你做，只要儿子喜欢。” 汪真做饭养成习惯了。 也就是回来小茅村这段时间做饭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一到周末厨房就是自己的地盘。 刘小红不喜欢做饭，有钱就在外面吃。 “那吃完饭我们就出发了，走之前你和亲爸爸打个电话，就告诉他我们过去了，好不好？” 汪真教佳佳，只有提前通知对方，才有机会见面。 佳佳按汪真的办法，打通了孙强的电话，知道儿子要回来，自然高兴。 不过佳佳没有说，还带了一个爸爸，只说和妈妈一起。 这没有引起孙强的警惕，就答应儿子在家里等着回来。 汪真不让佳佳告诉孙强自己也要一起去，是有道理的。 去了说也不迟，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从文化馆去孙强的新家，开车10分钟，也就转几个街区，过几个红绿灯就到了。 从文化馆一直开过来，是新的开发区。 自从梅成子离婚后，孙强就在这边买了新房。 离婚合同上有要求，争取佳佳的抚养权，孙强不能再结婚。 也就是不能和那个小三在一起，至少法律上是不行的。 不过，梅成子不相信。 只要佳佳到梅成子家来，就会说出一些内幕。 也就是孙强暗地里娶了小三，两个人共同抚养着一个小女孩。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而且后妈对佳佳不好，亲爸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梅成子早就想接回佳佳，对于那个渣男，彻底放弃了幻想。 孙强在地产开发局工作，还是个不大但掌握实权的官儿。 对于大力发展经济的东平市来讲，这是个香饽饽。 他的房子能买到这里，付了多少钱，有没有付钱？还是个迷，没人知道。 只知道，这些年，他过的潇洒，经常出入高档酒楼，ktv，那些花花绿绿的场所。 人确实变的飘了。 曾经对梅成子崇拜的五体投地，她是他心中的一颗珍珠。 见多了，看多了，原配也老了，成了眼中的黄花菜。 小三就是这么来的。 梅成子从月子开始，就饱受精神摧残，一直到现在，还因为佳佳的事情 不得不见面。 见孙强是她最头疼的事情。 这辈子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为了孩子，真是身不由己。 在汪真的宽慰下，平静下来的梅成子倒吸一口气，站在前夫家的门口，依靠在汪真身边。 佳佳就站在最前面。 咚咚—— 两声敲门声。 “来了。” 从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很快，脚步声传到了门口。 “谁呀！” 对方还在问，紧接着门开了。 “你回来了。” 对方看到了佳佳，并没有喊名字，看上去不是特别欢迎。 屋内再次传来了男人的叫声：“谁呀？老婆。” “你自己来看。” 女人说完气冲冲地回到了客厅，和谁也没有打招呼。 孙强听到自己老婆说话口气犀利，怒气冲冲，就知道来者不善。 到底是谁？ 他受自己女人的影响，脚步声加重了，一股杀气就串到了门口：“到底是谁呀？” “爸爸。” 佳佳看见了自己的亲爸爸，脱口而出。 “儿子回来了。” 可是他发现了佳佳背后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最讨厌自己的前妻，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比自己帅气多了的年轻小伙子，高过自己整个头。 一种压顶之气逼近孙强，他很不耐烦地开口：“你们来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拉住佳佳进屋，一只脚伸出去，就要关住房门。 “我们是来和你谈谈的？” 汪真替梅成子开口。 梅成子看见那个小妖精，就要生吞了对方，气的浑身发抖，自然没有好脸色对孙强。 孙强也没有正眼看前妻，但是气氛明显不对劲，他感觉到了。 汪真的话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自卑在里面，他是平视对方的。 梅成子的手紧紧拽住汪真的手，两个人贴在一起。 “爸爸，妈妈要和你谈谈，让我们都进去！” 佳佳阻碍了孙强的举动，房门没有被关上。 他立在原地，显得有些尴尬，为了不至于这种气氛延续下去，他也只好答应了儿子。 就这样梅成子被汪真牵着进屋了。 新房里布置的很洋气，又时尚，和梅成子的格局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种是欧式风格，一种是现在时尚风格。 客厅里，孙强的新老婆怀抱着孩子，正在喂牛奶，一句客气话也没有，根本就不待见来客。 佳佳在她眼前也视而不见，在她的眼中，只有怀中的女儿，才是她的心肝宝贝。 “坐！”孙强勉强挤出虚假的礼貌，让二人坐下来。 至于要谈什么？他也没有问？看来他对梅成子和汪真的成见也是很深的。 咳咳—— 汪真故意干咳两声，试图营造一种谈话的气氛，打破彼此的尴尬。 他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和梅成子一起领回佳佳，离开这个家，回归梅成子的怀抱。 至于其它的事情，他们并不感兴趣，那都是对方的私生活。 梅成子一脸铁青，孙强脸色阴沉，那女人更是厌恶都写在脸上。 只有汪真看上去还是一个局外人，不至于情绪如此夸张。 第184章 亲爸爸后爸爸决战，到底谁赢了？ “是这样的，梅成子和我决定接回佳佳，我会像亲爸爸一样对待他，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任何敌意。” 汪真想解释自己不是冲孙强要命的，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都是为了孩子。 “门儿都没有？他有亲爸爸，凭什么要认你做爸爸？” 孙强不买账，听不进去汪真的好言语，直接开炮。 “孙强，忘记离婚协议上怎么写的吗？你做到了吗？人渣。”梅成子突然站起来，指着孙强的鼻子骂，一点不示弱，完全看不出是日常的那个梅成子。 “我是人渣，你不是吗？” 孙强不知道怎么还嘴，只能硬扛。 “别吵，都是为了孩子好，我对佳佳是真心的好，我爱他。 梅成子是妈妈，更不用说了，你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让梅成子照顾也是可行的，佳佳需要一个有爱的环境。” 汪真打开话匣子。 孙强听到汪真说话，更恼火了：“你说，你对佳佳没有爱吗？不是比亲妈做的更好吗？” 孙强的老婆看上去也是个厉害角色，她送给丈夫一个白眼后，厉声道： “我不喜欢你儿子，怎么了？我这个后妈不想当了，要是愿意，谁爱照顾谁照顾？ 我凭什么要当后妈？” “有你这样说话的？他是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吗？” “他是我儿子吗？和我有血缘关系吗？他不是那个狐狸精的孩子吗？” 孙强的老婆嘴巴真毒。 “到底谁是狐狸精？是你闯进了我的家，你是个地道的妖精。” “你才是妖精。” “你太不讲道理了。” 梅成子气的肺都要炸了。 “烦死了，带走，给我带走，我一天也不想看见，看见他我就烦。” 孙强的老婆指着佳佳，大吼。 吓的佳佳站在一边哇哇的哭起来了。 汪真见状，一把抱住孩子，将他拥入怀中。 孙强不服气，要去拆散汪真和佳佳，在他眼中，汪真是个搅屎棍，挑拨自己和孩子的关系。 “我不要她，我要和妈妈在一起，怕怕，我要汪叔叔。” 说完，将汪真抱的更加紧了。 无论孙强怎么去拉开自己的亲儿子，都被佳佳甩开袖子不愿意。 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谁对他好，谁不喜欢他，都一清二楚。 这个家，就是他心中的黑暗。 尽管爸爸很爱他，可是后妈的阴影就像一朵乌云压顶。 而妈妈永远是最爱的妈妈，汪叔叔却很爱自己。 两个家庭形成鲜明的对比，孩子是有判断能力的，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也在极力寻求自救。 “你看，尊重佳佳的选择！” 汪真看不下去了，他替佳佳擦干眼泪，又很有耐心的哄他。 孙强心中有鬼，他看见汪真就莫名地自卑，没好气的说：“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怎么就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了？梅成子是我的老婆，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你虽然是亲爸爸，但是违背承诺，这个家庭佳佳感受不到爱，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们法庭上见，这样对谁都不好。” “你吓唬谁？我怕你吗？你算老几呀？是你官大还是我官大？” 孙强被逼急了，指着汪真的脖子破口大骂。 汪真微微一笑：“越是当官的越要注意自己的名声，弄不好砸了，有本事我们家庭上见。” 他不卑不亢，不左顾右盼，盯着孙强跳脚，烦透了的样子。 汪真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上，对方肯定理亏的。 孩子是要定了。 其实汪真不想提到法院，走到这一步对于孩子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而佳佳又在身边，他良心上还是过意不去。 可是孙强是根老油条，和这样的说话，不来硬的，怕是招架不住。 “算了老公，让他们带走！我也没有精力管，你天天出去忙应酬的，孩子还是你的，亲生骨肉就是亲生的，其他人没有资格。” 孙强的老婆一看势头不对，怂恿起来。 孙强还是不愿意。 “老公，你何苦呢？我都说了，不想当后妈，你要这样我和女儿就出走。” 孙强道：“不许这样讲。” 孙强老婆也不怕：“那我们就离婚，你和你儿子过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跟着你投什么？又穷又老的。”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烦死了，我不想见到他，我要和你离婚。” 那女人开始歇斯底里，发飙了。 汪真见情况不妙，就拉住梅成子的手，牵着佳佳，准备朝门口走去。 边走，佳佳边哭着喊：“我不想呆在这里，妈妈我要回家，和你在一起。” 梅成子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安慰到：“放心，妈妈会照顾你一辈子，谁也不准欺负你，要是敢欺负，妈妈拿命和他拼了。” 这话是说给孙强听的。 要是前夫再纠缠下去，她就要让对方鱼死网破，自己不好过，他也不好过。 逐渐，孙强软了下来。 一方面是自己现任妻子的要挟。 一方面是前妻的不放手。 现在看来孩子跟着前妻才会换来幸福。 这个新老婆，眼中只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对佳佳好不好他自己心中也算有数，留在这个家里只会委屈了孩子。 “你要好好对我儿子，照顾不好，我找你麻烦。” 他指着汪真，一脸不原谅，可是又迫于无奈。 “放心，大哥，我会好好对待他的，我爱他，不会比你差。” 汪真自认为肯定会比亲爸爸还要好。 至少现在他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虽然说话不经过大脑，可毕竟还是个孩子。 “重新写一份承诺，保证你放手不扰扰我们的生活，我就领回儿子。” “那不行。” 孙强坚决否定。 “让你写就写，脱手就要脱干净。” 孙强老婆在一旁催促，好像这样做，她更加放心和满意。 可是倔强的孙强就是不同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上谁也无法撼动。 也许为了保留还是亲爸爸的感情，不想断了这份亲情。 汪真推了推梅成子，认为见好就收，对方同意放孩子，已经差不多了。 细节方面就没有必要较真。 第185章 有点倒插门，占便宜 孙强坚持不答应，梅成子也暂时想不出好办法。 只好暂时听了汪真的意见。 两个人领着佳佳，拿走了她的衣服和行李，准备永久性的让佳佳离开这个家。 就在佳佳要离开的时候，孙强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大声吆喝： “佳佳，记住，爸爸永远是你爸爸，等爸爸有时间了还会去找你的，你只有爸爸这一个爸爸！” “你这个人渣，还在浪费时间，早走早省心！” 孙强现任老婆看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骂起来。 说好放手就放手了，还这么拉拉扯扯的，真是搅稀泥。 眼看孙强的现任老婆就要收拾东西，带上女儿，头也不回地回娘家了。 孙强一看不对，眼看自己的小家就要保不住了。 只好又去劝慰自己的妻子。 还没有说几句，就吵起来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上去已经快无解。 汪真一手拉着梅成子，一手拉住佳佳，逃也似的推开大门，朝外冲出去，一溜烟就离开了孙强所住的小区，三个人就这样高兴的回家了。 真是大功告成，算是渡过一劫了。 梅成子大喘气，走出小区就哼起了小调，前所未有的好心情再次降临，如沐春风！ 佳佳握住两个大人的手，走在最中间，顿时有了安宁的感觉。 看上去他的轻松是自然的，心情达到了兴奋状态。 汪真转瞬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 一个临时拼凑的三口之家，看上去很不像家，又极像家的样子。 而远在小茅村的老母亲汪兰芳还蒙在鼓里。 甚至二姐叶芬也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超乎她的想象了。 她在叶家收拾自己的衣物，在娘家住了这么久，工作也暂停了。 是时候回家了，不管和自己的老公怄气，还是闹矛盾，最后都是要面对的。 叶芬决定过年前回去娘家，来年再回来。 那边的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天天都在嚷着要见妈妈。 汪兰芳就在旁边，问自己的闺女：“你这一走，什么时候再回来？” 叶芬知道妈妈就会这样问，那个当妈的不是孩子左脚走，右脚就要问下一次来的日程？ 这关键还在家里没有走呀？ “妈，这次小弟的事情一定能成，相信我的直觉，等结婚我就回来。” “不办订婚仪式了？” “梅成子说过，她是二婚，不想大操大办的，就成全她。” “那怎么能行，这样太亏待姑娘了。” “只要两个人两情相悦，在一起和和美美，比什么形式都重要，你是过来人，比我更清楚。” “说的也在理，只是我觉得不太好。” “放心，妈，你就等着好消息，很快了。” “妈最后问你，这个彩礼多少钱呀？” “妈，想啥呢？你以为她是蔡小露？人家不缺钱，彩礼钱不要，就要找个好男人，过稳定的生活，她有车有房有存款，啥都不缺。” “那也不行，她又是她的，咱们也得意思一下。” “行了，你们自己商量！” 我要走了。 “给崽崽打电话，让他送你。” “我问下。” 叶芬拿起电话就打给汪真，没有想到他还在梅成子的家里。 看来是指望不住了。 从东平跑回来，又回去，飞机就要晚点了。 “我自己打车去。” 叶芬放弃了小弟的车。 汪兰芳不知情，还在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他不送你？” 她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之间有什么过节。 “妈，你真是迂腐呀！他正在梅成子的家里，两个人打的火热呢！” “哦，哦，哦，好好…” 老妈一听，真是好消息呀。 打的火热才好呀，越火热越是好事。 这下汪兰芳乐的，心里真是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汪真接到电话，知道二姐要回去外省了，就答应在机场和她汇合，见最后一面。 梅成子也要一同前往。 一家人决定要去庆祝一番，梅成子死活做主请客吃大餐。 汪真倒是默认，不过吃完饭他还是要付钱的，这个火候他自然会掌握住。 梅成子和他交往，不投钱，不投地位，什么都不投。 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汪真问过，你需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可是梅成子说了，一辆奥迪a6，一个130平的大房子，还有100多万的存折。 每个月还有工资，差不多1万多块。 自己的都花不完，她目前对于物质没有兴趣，就是希望有一个人陪伴。 照顾好母子二人，她要的很简单，就是有个真正的家。 汪真也将自己的家底全盘托出，目前手上就还有几十万存折，一部分资金在创业的路上。 其它的他一无是处。 要是不嫌弃，他就烧高香了。 说到动情处，汪真总觉得亏欠梅成子。 毕竟她什么都不要。 从刘小红，到谈欣然，蔡小露，甚至郑群芳，没有一个人不看重金钱的。 贾丹虽然好点，可是他保守地认为，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爱，她的心还在付军身上。 这也是后来汪真放弃的理由。 梅成子的内心丰富，家庭殷实，父母退休工资高，听她说，老两口还给自己留了一笔存款。 想想这些，汪真就觉得自己有点倒插门了。 要是不努力一番，根本对不起人家。 不对比算了，一对比汪真就更加明确了，要双倍的努力给予梅成子更好的。 和梅成子在一起，总能让他感觉到一线希望，活着还有目标。 一家三口虽然法律上不是的，可是道义上早已经是的了。 去了一家梅成子常去的餐厅，熟悉的老板看见男主人换人了，还没等对方开口。 梅成子主动介绍：“这是我现任老公，京城ai工程师，名人。” 那老板的眼神很快从惊讶换成了崇拜。 原来人家是名人，难怪换人了，看得出老板的眼色也带有莫名的看热闹的场景。 汪真从容，他忙着手上的活儿，替佳佳脱掉外套，摆好三个人的餐具，拿出餐巾纸。 目光坚定，等待着海鲜上桌，根本不搭理那奇怪的眼神。 第186章 两地分居的开端 前一天，汪真是一个局外人，佳佳喊叔叔。 这一天，汪真就当上了后爸爸，佳佳这个孩子机灵，省略了“后”字，一口一个爸爸，叫的汪真心里舒服。 压力肯定有，一家之主的责任也不轻。 此刻的汪真，看上去却很从容。 一切被梅成子看在脸上，愈加欢喜。 一家人在幸福的微笑中度过了难忘的晚餐。 吃完饭驱车一同前往机场，一个小时后，就要和二姐碰见，送别她。 如果人生是苦乐参半的，他们都沐浴在快乐中，无法自拔。 浑然不觉，痛苦也会不久伴随而来，无人发觉。 有说有笑的三个人话不停，在机场很快遇见了二姐。 二姐一瞅阵势，觉得不对劲。 很快在不经意的问答中知道了全部。 也是惊呆了，事情发展的不可控，不在她的想象范围里。 本来说好的孩子跟着前夫，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梅成子的身边。 叶芬看小弟倒也无所谓，心里还真替他捏了一把汗。 毕竟作为过来人，一进门就当个后爸，苦日子肯定还在后面。 关键时刻，二姐还是站在小弟的立场单独考虑的。 她没有想到梅成子的难处。 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的特殊。 再好的朋友也不过是朋友罢了。 好在二姐经历过一些事，复杂的表情仅仅在心里变化，外面看不出来，她只是为小弟升起一丝担忧，倒也无碍。 走到这一步，进入婚姻并不难，难的是面对孩子，小弟准备好了吗？ 二姐的思维是女性角度，很多时候男人的认知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女人的思维是细腻的，男人多半很粗狂。 在二姐眼中的担忧可能成了汪真眼中的好事，一切的发展都仿佛呈现了未知的可能性。 就像背后有一把手，在推着命运向前走，谁也无法确认？好或者坏？对或者错？ 二姐挥手告别，下一次等着弟弟结婚她承诺就回来，不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些哽咽，少了 一些自信。 诚然这桩亲事是她一手操办的，可是佳佳成了意料之外。 汪真没有发现二姐的难言之隐，他是个直肠子，这点从没有改变。 况且，他收到了二姐的祝贺和坚定的支持。 对于这桩既定的婚事，汪真很有信心，甚至就差去一趟民政局的事情了。 姐弟在机场告别，一个心情异样，一个心情舒畅，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无形的分歧中，隐约出现了不祥，仿佛要给这个美好的爱情制造挫折。 就看两个人有没有缘分挺过去似的。 梅成子和二姐叶芬也谈了很多，都是一些题外话，没有扯在汪真身上。 她也没有警觉，在叶芬身上发现一些线索。 唯有佳佳，等叶芬上了飞机后，突然说了一句话：“爸爸，妈妈，为什么那个阿姨看我的眼神好怪。” 梅成子根本没当回事：“阿姨可好呢？别瞎想，她是妈妈最好的朋友，以后就叫姑姑了。” “我不要这样的姑姑。” “瞎说，再说就不听话了。” 梅成子制止了儿子的“胡言乱语”。 毕竟在她的心中，叶芬是最好的友人，怎么可能另眼相看自己的亲儿子？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定是佳佳太敏感了。 汪真也安慰佳佳：“姑姑很喜欢你，放心有爸爸在，没事的。” 这时，佳佳才勉强点头，不再发出质疑的声音。 可是孩子的直觉是精准的，只是对于二姐这个特殊的身份，也就无情地掩盖了即将发生的矛盾。 幸福来之不易，就要让它一直在。 送走二姐，汪真提出要回去小茅村，气氛顿时尴尬了。 刚团聚又分离。 从东平到小茅村，不远但也不近，一个半小时。 要是每一天来回，对于汪真是个难题，大部分时间全都浪费在路上了。 梅成子不舍：“你能三天回来一次吗？我和儿子都需要你。” 说完，她又觉得不合适，汪真第一次创业，要忙的事情太多，总不能整天泡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少好主意。 “还是不要！我不能耽误你，你回去！” 梅成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泪光。 佳佳抱住汪真的大腿：“爸爸不能走，爸爸不要抛弃我。” 佳佳以为汪真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并不清楚后爸爸的家远在小茅村，根本没有在东平。 汪真见不得女人的眼泪，更舍不得佳佳伤心。 他抱起佳佳，又环抱住梅成子，承诺：“我按你的意思，三天回来一次，周末都去小茅村，让儿子去感受农村的风光，多好。” 他替心爱的女人擦去了眼泪，对于梅成子来讲，那是一种幸福的眼泪。 虽然离别就在眼前，可是不过短暂的小别，总是有希望的。 两个人还没有想好下一步如何结束这种两地分居的局面。 也许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公，亲亲。” 梅成子抱住汪真，不想松手。 汪真抱的更加紧了，他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女人，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可是？ “我走了，过两天就回来，有任何需要打电话，马上到。” “替我照顾好儿子。” “爸爸回来给你买好吃的，还有奥特曼玩具。” “爸爸，再见。” 佳佳倒没有梅成子的那种难分难舍。 毕竟孩子的执着不如大人强烈。 分手是艰难的，尤其这种，又不是真正的分手，只是一种分开。 紧握的双手在拉扯中硬生生地给裂开。 “老公，想你。”梅成子娇滴滴的声音。 完全失去了田埂上那一抹独立的身影的美好形象。 汪真将这句话憋在了内心，不敢说。 男人，有泪不轻弹，有话不言外，什么都放在心中，难受让自己独自承受。 李一健来过电话，让他赶紧回去小茅村，有要事商量。 同时间，他没有忘记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赶回去的时间也恰恰好。 小毛驴再次启动，他头也不回，离开了文化馆。 一路上，李一健催不听。 汪真急了，追问：“到底什么事？你说呀？” “废话少说，你给我快点回来，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什么大事？” 汪真装的也很慌张，还不知情。 其实他一清二楚，自己就是大事的幕后操作者。 第187章 为了兄弟的幸福，先当一个恶人吧！ 回去小茅村，第一时间并不是见李一健。 按他们的约定，就要在一个地方见面了。 在没有见到她之前，估计到处炸锅了。 虽然汪真知道计划正在进行中，没有半路遇到障碍，不过他还是不敢怠慢，加快了速度，要去见她。 李一健连续打了几个电话。 就连宋霞的电话也找上门了。 最后老母亲汪兰芳的电话打进来，一直在占线中。 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汪真谁的电话也不想接。 他知道这个决定，肯定要被老母亲一顿骂，那就忍着！ 吱呀—— 一声。 车到了。 “叔叔，你真的来了？” 说话的是乐乐，李一健的女儿。 她在这里等了有几分钟，汪真就赶到了，都比预想的时间提前了。 “老师收到信了吗？你出来有没有人看见？” 汪真不放心，就追问。 乐乐一脸得意，高兴地说道：“叔叔，我趴在老师的办公室窗台看清楚了，她还翻开信看了，我就逃走了。” “没有人看见吗？” “保证没人看见。” “饿了吗？真棒。” “饿，肚子都瘪了，你摸摸。” 乐乐用手去摸自己的小肚子。 逗的汪真噗嗤一声笑了。 “走，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可是说好了，不准告诉任何人，在你爸妈没有答应复合之前，就按原计划进行。” “叔叔，都听你的，只要能让我爸爸妈妈在一起。” “乐乐，那委屈你了，这几天的学习能自学吗？会不会影响成绩？” 乐乐扬起那旺盛的小眉毛，头一抬，显得洋洋自得：“我是学霸我怕谁。” 汪真这才放心下来。 这个馊主意虽然有点过了，背着孩子的父母教唆她逃课，远离家庭，无人知晓。 可是为了两口子能够复婚，他也只能这样了。 眼前的苦只是暂时的，要是夫妻不能在一起，带给孩子的痛苦将是一辈子的。 那种苦是贯穿一生的。 想到这些，汪真还有一丝欣慰，虽然方法不可取，但是结局是向善向阳的，都是为了这一家子好。 想通了，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阳光。 为了孩子的将来，就算有一天被这夫妻骂，也是值得的。 汪真载着乐乐去下馆子，手机上的电话一个也没有回复。 吃完饭，还要想办法安顿好乐乐的去处，让她住在哪里好呢？ 一时半会他想不出好办法来。 为了遮人眼目，汪真让乐乐躺在小毛驴的后座上，以免有熟人发现。 一路穿过小茅村，路上不少村民拦住小毛驴问：“听说李一健的孩子丢了，你看见没有？” “丢了？那么大的孩子怎么会丢？我一直在东平没有看见呀？” 汪真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只能这么做，不撒谎就无法将计划进行下去。 “你说小茅村只有这么大，这些人贩子真是太坏了。” “好像听说这孩子给老师写了一封信，上面说只要爸爸妈妈复合，她就会出来，否则永远不会出现在家长的面前。” “这人小鬼大，还真有一套，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独自私奔呀？太吓人了，外面多少坏人？这可让村长怎么活？” 围在村口的几个村民的话，句句都传进了汪真的耳朵里。 甚至乐乐也听见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早已有了面对的心理。 关键时刻，离开这群人，就是远离危险，要是暴露了，那计划就泡汤了。 汪真连续按了好几次喇叭，拥挤的人群才靠边，让小毛驴过去。 真是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劫。 计划差一点就失败了。 车在大唐村的马路上行驶，路过大姐的房子，屋内冒着烟囱，他突然有了主意。 让乐乐留在大姐家里，安全又可靠。 既没有人能发现，更保证了孩子的生活质量与学习空间。 大姐的小儿子和乐乐年龄差不多，还有了一个玩伴。 想到这里，汪真开心地询问乐乐： “乐乐，这里是叔叔姐姐的家，从小那个姐姐还照顾过你，你是认识她的，就在这里多几天，在你爸爸妈妈答复之前，我们就在这里，如何？” “那叔叔能过来陪我吗？” 乐乐有些胆怯。 毕竟大姐在她眼中还不算熟。 “放心，叔叔每天下班就来陪你，保证你吃好睡好，学习那就靠你自己了。” “叔叔，到底要等多久呀？” “你爸爸妈妈肯定急坏了，不会多久。” 汪真认为，这个损招会让宋霞和李一键很快复合，而且时间很短。 乐乐失踪一天，对于父母就是致命的一天。 “那太好了了，要是他们真能在一起，我太高兴了，叔叔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听你的。” “乐乐，相信叔叔，他们一定能在一起的。” “耶，太好了。” “我们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kfc，叔叔，我请你。” “你请我？” 汪真忍不住想冷笑，可是又打住了。 没想到，小小的年龄还藏的有私房钱？ 他忍不住觉得自己多笨？和刘小红那么多年，都没有想过存私房钱。 可是乐乐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红票子，还是一脸得意的说：“这些都是本姑娘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不容易呀。” 那是一叠很厚的票子，看上去少说也有几千块。 原来这小家伙已经做好彻底的准备，而且打的是长期战略准备。 汪真觉得，真是一代人不如一代人了，这么小的孩子都有了生存策略，将来真是不简单呀。 最后，乐乐顺利地吃上了kfc，不过汪真让她把钱收好了。 还再三嘱咐，不准拿出来给任何人炫耀，不准随便动用这些钱。 在没有回家之前，只能花汪真的，这是他的要求，乐乐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要是花了她的钱，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kfc随便吃，小零食随便买，布娃娃想要就说，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乐乐求之不得。 吃完kfc，安顿好乐乐，和大姐交代了一切的细节，关键就是不能暴露。 大姐承诺不会出事的，还让小弟放心。 汪真这才驾着小毛驴返回小茅村的马路。 刚路过村委会，就被拦住了车。 第188章 孩子失踪的背后 “你刚刚去哪里了？找你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李一健就像一头疯牛，已经急的语无伦次的样子。 “我？我从东平刚回来，路上开车没有听到。” 汪真看着愁眉苦脸的好兄弟，想笑但是又不敢，装的一本正经。 “告诉我，你看见我女儿没有？有人说她失踪前曾经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难道是我拐骗的？” 汪真气的一脚踢开了小毛驴的大门，抓住李一健的衣领，看上去，比李一健还要发癫。 他故意摆出这个架势，好让对方知难而退，怀疑一个好兄弟，是不可以的。 “哎呀，我是昏了头，孩子现在不见了，该怎么办？” “那你去报警呀，找老师呀，你抓住我的衣领干什么？” “我不是想和你确认证据吗？” “证据，我拐骗你女儿就是证据？滚开。” 汪真朝李一健大骂，一点也不示弱。 就不给对方丝毫怀疑自己的可能性。 “手机拿过来，我替你报警，马上。”汪真就要去夺李一健的手机，动真格的。 这时候，有人开始劝架。 “老师正在赶来的路上，听说她手上有乐乐的一封信，要交给家长。” “等孩子妈妈来了再说！毕竟孩子和妈妈在一起，她肯定知道。” “问清楚了再报警，稍安勿躁。” 很多人帮助李一健，出主意，给点子，就是不能急，弄清楚线索，可能找起来更容易。 要是真惊动了警察，岂不是让拐骗孩子的人知道这件事，担心对乐乐下毒手。 这些李一健都考虑到了。 他压抑内心的强烈怒火，其实肺都气炸了。 要是抓住罪犯，一把将对方捏碎见阎王了。 这混蛋，竟然欺负到村长头上了。 村民越围观越多。 老师很快赶到，将那封乐乐写的信交在了李一健的手上，他看完，整个人都懵了。 这就是女儿出走的理由？至于出走吗？什么事情不可以当面谈？ 李一健拉着乐乐的书信，对着苍天大吼：“老天爷，你长眼睛呀” 书信上写的很明白： 我这次离家主要的原因，是希望父母复婚，如果做不到我就不回家，以后你们也找不到我了，要是你们复婚，也不需要找我，自己会回来的，我很安全，不要报警。 看着书信，李一健泪流满面，走到今天，都是自己害了孩子。 要知道当初，就不该当这个破村长了，还是去打工赚钱养孩子，也许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三口之家会很幸福。 “我的孩子呀，你到底在哪里呀？你让爸爸做什么，爸爸都答应你。” 李一健抱住头，跪在地上哭。 许久后，他似乎清醒了。 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去哪里？村长？你要去哪里？” 有人开始担心他。 “我要去找宋霞，跪下来求她复婚，为了孩子我什么都答应她。” “她来了，你看，已经到了。” 有人看着不远处，宋霞已经赶到了现场。 摩托车还没有放稳，连人带车被重重地摔了下来。 宋霞顾不了那么多，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地上就问：“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到底怎么了？救命呀！” 说完就指着李一健大骂：“你还我的女儿，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你说，要是找不到我要了你的命？” 宋霞咬牙切齿，一看就没有好脸色。边骂边哭。 围观的气氛顿时很紧张，不少好心人都在劝说两口子，这个时候不是吵架的时候。 人群中也有站在村长这一边，批评宋霞的声音出现了：“孩子你养的，从你家里走丢的，怎么怨我们村子？你还讲不讲理？” “对呀，孩子都判给你的，怎么找村长的麻烦？不是村长找你的麻烦吗？” “你这妈妈怎么当的？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这么多年的，什么责任都是村长的，你没有责任？” “我们村子没有错，要是有错，全都是妈妈的错。” “对，都是妈妈的错…” 人群炸锅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宋霞。 口水，唾液，脏话，骂人的，难听的，什么都朝宋霞喷去。 一旁的汪真心中酸溜溜地，这可不是他想看见的局面。 要是被乐乐发现了，一点也不希望。 话又说回来，走到离婚这一步，责任也的确全在宋霞，要不是她的强烈反对，李一健根本不会离婚。 就是离了婚，李一健也找过宋霞多次，为了孩子复婚。 对方就是不给机会。 看来要有人戳中她的脊梁骨，让她感受到一点痛，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汪真心中战战兢兢，但是又觉得这一步是好棋。 还是静观其变！ 汪真没有发言，站在人群中，看着宋霞坐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嘴里口口声声喊乐乐。 就要哭昏头了。 还是李一健心疼她，能够感受她心中的痛苦，不计前嫌。 上前抱住前妻，给了她一个有力的拥抱，嘴里哀求：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乐乐说了，要是我们能够复婚，她就会出现，要是我们不能复婚，一辈子也见不到人了。” 话刚落，宋霞就是一顿哀嚎。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她是反对和李一健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就是无边的痛苦。 只会把日子带进深渊。 宋霞想挣脱李一健的怀抱，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根本没有资格拥抱她。 可是李一健太有力量，宋霞根本不是对手，折腾几下，就被迫躺在了李一健的怀抱里。 “你是个坏男人，我不想看见你，你还我女儿。” 宋霞捶打李一健，撕心裂肺。 李一健任凭前妻又是掐又是骂，就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还将她心疼的抱在怀里。 观众的气氛也变了。 有人就说了：“多简单的道理，孩子比你们还懂事，只要夫妻在一起，孩子就回来了，孩子需要一个家呀。” “是呀，孩子需要爸爸妈妈，不是钱。” 有人甚至挑明了离婚的主要原因，这话一听就是冲宋霞去的。 这些人都还是站在村长这一边，替他打抱不平。 第189章 婚姻不是儿戏 “复婚，复婚！” 人群中出现一个肯定的声音。 “对，复婚，为了孩子，别做自私的家长。” “宋霞，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早该反省了。” 甚至有人指名道姓地批评她。 紧接着，人们一边倒地倾向于村长，指责宋霞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她是我老婆，只有我有资格说他，你们都闭嘴。” 村长发话，闭嘴！ 这帮人的配合度真高，反正也替村长出了一口恶气， 就等待事情的反转了，好心人鸦雀无声，等待着。 宋霞一把鼻涕一把泪，窝在李一健的怀中，喊道：“我明白了，都是我的错，你们别说了，说下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这样，说什么呢？不是还有我吗？” 李一健安慰前妻。 宋霞望着自己的前夫，泪眼汪汪，拉住李一健的手，哽咽道：“只要孩子回来，我答应和你过，吃饭吃馒头都无所谓，我要我的孩子。” 话刚完，人群就传来了雷鸣般的响声。 “好，太好了，可喜可贺呀！” 接连不断的鼓掌声，看上去群众比当事人更加高兴。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两口子复婚，孩子就会出现在眼前。 “老婆，这是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 “不然呢？不然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孩子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别胡说，乐乐不会有事的。” “我想孩子了，我要见我的女儿。” 宋霞一声接一声呼唤乐乐的名字，那场面让人听见了人间的凄凉。 不过，就像黑暗前的黎明，不是绝望的。 憋了许久的汪真终于发话了，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不能再拖下去。 “那你们去领结婚证，领完结婚证孩子肯定会回来的。” “对，结婚证，赶紧的。” “快，去民政局，不要拖延了，每拖延一分钟就是对孩子生命的耽误，快点去。” 这一伙人比汪真，比李一健都要急的很。 不用汪真催，自然有人催。 借此也掩盖了汪真内心的紧张，和他身为幕后操作者的担忧。 看来没露一丝蛛丝马迹，马上事情就办了。 “复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为了孩子，不要东想西想，又想着离婚。” “说你呢？” 一个老人指着宋霞，带有长辈的训斥。 “叔，听你的，我和李一健好好过日子。” “去领结婚证！快点，孩子等着呢。” “快，快点。” 宋霞已经等不及了。 这件事情必须快点办，一分钟见不到乐乐，当母亲的就无法安宁。 事情的发展太快，令汪真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口子在众人的观望下，由李一健骑摩托车，宋霞紧紧抱住对方的腰，要尽快去民政局。 再去民政局之前，还要拿好离婚证，换两本结婚证。 只有这样，才能有希望见到孩子。 在这天大的困难来临时，夫妻之间的矛盾，意见不合，全部都搁下了。 只有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欢送两口子的背影离开，承诺在此地等待二人回来，见证乐乐回家的惊喜。 而汪真心里不仅窃喜，还交代了大姐。 只要收到他的消息，就骑着摩托车送回乐乐，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放下她。 乐乐自然就会出现在父母的眼前。 汪真一切都安排周全后，就也离开了人堆，朝基地走去。 真是好消息不断。 看来又是美好的一天来临。 警察局打来电话，说谈欣然判刑了，1年零6个月。 并且追回了汪真的那10万块钱。 只要他提供卡号，马上就能收到被骗的现金。 真是意外的惊喜，不仅恶人有了恶报，丢失的钱也找回来了。 正缺钱用的汪真又得到了一笔的赞助，基地返工的钱也算抵消了。 两天没有回来，田野里真是一片生机盎然。 黎主任完成了所有的再次播种，并且正在上大棚，马不停蹄。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小苗娇嫩是一点也承受不了冬天的天气的。 必须恒温大棚控制，才能成功。 这个意见是全体都赞同的，汪真也支持，但是没有想到速度这么快。 黎主任说了，赶不出速度，就别指望过年能走上市民的餐桌，如果都做不到，创业肯定失败。 最关键的菜篮子工程就是过年时刻，比日常的需求要翻倍。 价格上涨，需求增加，对于汪真来说，才能不亏本。 不然种下去的几十万就全部打水漂了。 黎主任成了汪真的左臂右膀，要说功劳，肯定他是最大的。 甚至比汪真还要强。 汪真只是在关键时刻，做出的战略决策，往往要比黎主任略高一等。 今天的任务完成，全部人员就可以休息几天，等待出苗。 不过黎主任，汪真不能休。 要有人24小时守着，不能让人破坏，更不能让人偷机械，一些用具。 虽然不值钱，但是农村人很稀奇，拿回来就能用，反正小偷小摸抓不住，也不犯法。 这样的人不得不提防，小茅村这么大，人也比较复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再说，小茅村没人偷，邻村的大唐村可就不一样了。 有专业小偷团队，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黎主任主动要求，他负责夜班，让汪真负责白班。 两班倒，轮流查看，到处也都安装了摄像头，警报器。 抓人就容易多了。 汪真也认可主任的安排，目前来讲，他都听对方的，尽管自己是个老板。 在汪真的心中，不过是自己多投了一些资金，要说老板，黎主任才有资格。 不过黎主任功劳不自居，全部让给了汪真。 两人的配合达到了最佳状态，要是不成功，那就太对不起人了。 有人站在田里大喊：“汪老板，快来看，喜事呀！” 又是喜事？ 这到底是摊上什么了？ 真是黄道吉日呀！ 好事不断，汪真就兴奋起来，在田里待不住，想去看喜事的热闹。 “马上到。” 他回复的很爽快。 说完就扔掉了手中的锄头，快马加鞭地朝喊声跑去。 走近了才得知，李一健和宋霞已经顺利拿到了结婚证。 虽然不是新消息，但是在汪真的心里，一切尘埃落定。 那就是最大的喜。 “你先走，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到。” 汪真支走了对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不是上厕所，而是拿起电话打给了大姐。 大姐心中有数，就等着电话，然后骑着摩托车，将乐乐送回来。 第190章 孩子是家庭的定海神针 当宋霞和李一健站在村委会的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一下满是灰尘的衣服，就听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 越来越近，就像一种流动的声音，飘进了村委会的上空。 宋霞的眼睛发亮，她抬头望着天，以为乐乐就在天上。 李一健拽住宋霞的手，从未有过的激动：“老婆，你听。” “听到了，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真的？” 就连李一健也不敢相信，这乐乐真的回来了。 崭新的夫妻俩，朝生音奔去，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团结。 就像听到这个声音，什么也没有看见，就看见了人生的希望。 围观的群众总是那么积极，跟在夫妻二人身后，也在小跑，就像小茅村自发地参加比赛，不是马拉松，就是短跑。 虽然巴掌大的地方，只要有一点事情，就能激起千层浪。 热闹也是前所未有的。 这就是小茅村村民的乐趣，花花绿绿的乐趣，什么都有。 好的，坏的。 “找到了，村长。” 有人喊村长，声音中传递着一种喜悦。 这一次宋霞是千真万确的听见了，那是隔壁老王的声音。 一定是乐乐回来了，老王最爱报喜不报忧。 “老王，看见乐乐了吗？” 宋霞等不了，对天空大喊起来。 “老王，我女儿找到了？” 李一健跟随老婆声音之后，双手也举成了喇叭状。 “找到了，找到了。” 回声快速。 “好事，太好了。” “有福报的人呀。” “你说这丫头片子真灵，是个天才！” 还有人表扬乐乐方法了不起，小小年龄就知道如何降服自己闹腾的父母了。 “老公，我爱你。” “我一直都爱你，老婆。” 宋霞两口子紧紧搂住，是最激动的一对。 越来越近，乐乐正背着书包，嘴巴里还含着一颗棒棒糖，摇头晃脑地前进。 她看起来完好无损，没有被人折磨，也没有被虐待，更没有痛苦的感觉，就像一只轻盈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很可爱。 “乐乐，乐乐！” 宋霞和李一健奔上前，一把抱住乐乐。 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圆。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在不远处，汪真正朝乐乐投去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乐乐挥舞双手。 不过并没有被人发现特别。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已经不在乎怎么回来了，回来之前去了哪里？ 到底是谁带走了她？ 宋霞和李一健不敢问，也不想问，女儿平安回来就好了。 “乐乐，以后爸爸妈妈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我们全家再也不分开了。” “这才像话，像个妈妈。” 乐乐一开口，就让周围人哄然大笑。 还是笑她的情商智商都比父母高，生了一个这么了不起的孩子，是积德积福了。 宋霞这一次，被村民教训的不轻。 就连女儿，也给了妈妈隐形的一顿教训。 宋霞也算清醒了，做人不能只为自己想，身为母亲，要为孩子的人生和未来着想，才是正道。 “走，回家！” 乐乐牵着爸爸妈妈，大踏步回家了。 李一健再也不用一个人流浪了，回到家就有热饭热炕头，有妻子孩子陪伴。 宋霞再也不用逞强，一个人挑起一个家。 从此以后，有了李一健的陪伴，她会越来越幸福，活的越来越滋润。 而收获最多的就是乐乐，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这对于她，就是活着与长大的全部意义。 而远处的汪真，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家，喜欢的爱人，一个乖巧懂事的养子。 他的日子，就要和李一健一样，越来越明朗。 然而在人群中，他发现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 对于难得喜庆的日子，却增添了一抹沉重。 这个人，就是陆飞的哥哥。 他坐在轮椅上，被陆飞的母亲推着，看样子是在散步，恰好路过此，就停留下来。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等宋霞一家三口走了后，人群也东西南北地散了。 陆飞的母亲推着轮椅，慢悠悠地在原地晃动着。 几天不见，老人家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消瘦不少，气色也枯黄了。 陆飞的大哥，还是老样子，不过他的精神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当汪真走向他们的时候，能看见他双眼睛里，黑色的部分那么闪亮。 这令汪真格外震惊。 虽然说好常去见大哥，却整天事情缠身。 可是大哥的状态，不仅没有让汪真觉得愧疚，反而替大哥惊喜。 这难得的一抹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能成为大哥的救命稻草，从此改变人生。 “大哥，干妈。” 汪真提前开口，并改了称呼，将老人家尊称为干妈。 “干儿子，是你呀？” 陆飞母亲看见汪真，就像看见了自己的小儿子，黄色的脸上隐约中泛出一些红。 那是心情激动的表现。 “是我，干妈，让我来。” 说着，汪真就主动去推轮椅。 一个年迈的老人推着100多斤重的大儿子轮椅，除了母爱的伟大，不然何以能承受？ 老人家太累了，一个人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不累纯粹是瞎话。 “陆飞可好？最后没有联系他？” 汪真顺口问，他的确已经忙的没有时间和陆飞通电话了。 其实到底忙什么，他自己也觉得没啥成就感。 不过小确幸和家庭的幸福感倒是在倍增。 “不提他，提他我心里堵。” “干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和我说说？” 汪真是陆飞的好兄弟，兄弟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 怎么能不提呢？ “说起他我就气，气的吃不下去饭，他害了人家婉莹，多好的儿媳妇，多好的姑娘，哎，难呀！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 汪真肯定不信，陆飞是个好人，自律又顾家，虽然没有给老婆荣华富贵，不过也是他手掌心的珍珠。 怎么干妈这样说呢？ 难道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自己不知情？ 这样一想，汪真就急了。 陆飞不会出事了？ “干妈，你告诉我，有困难我和陆飞共同面对。” “面对不了，要是能面对就好了。” 干妈坚持自己的思想，也不想和汪真说出实情。 “要不，去前面走走！”大哥提议，他又拍拍汪真的身子。 这是让汪真别问下了，问下去老人家只会更加伤心。 汪真懂，只能无奈地住口，不知情他的心里才难受。 第191章 瓮中之鳖 不能问，汪真就推着大哥聊别的事。 大哥看了不少书，最后迷上了书籍，几乎就能从书中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汪真替大哥高兴。 可是老母亲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觉得一个残疾人能做什么？ 真正没有残疾的儿子却走在败家的路上。 人生的方向，老人家已经看不清楚了。 老伴也走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 不是为了儿子，她一走了之罢了。 有的人活着是幸福的。 有的人活着是痛苦的。 100个人，有100种活法，只要活着，生活就要继续。 汪真劝不了干妈，但是劝动了大哥。 大哥主动提出需要新的书籍。 汪真承诺最近去图书馆全给买回来，费用算在他的头上，这解决了大哥的难题。 他还说，想着手写小说。 书也看了不少，只有动手，才能身临其境。 不能一辈子当读者，还要当作者。 要是以后赚到钱，既能养活自己，减轻家庭的负担，还能有活着的乐趣，让自己每一天都充满生命的意义。 这话不仅在勉励自己，也在鼓舞汪真。 人是因为精神才能动力，只要精气神在，人就有机会。 大哥找到了致胜法宝。 虽然身体残缺，并不是重要的。 身体残疾不能说明什么。 从古至今，许多伟大的人物都是身残志坚。 大哥决心奋发图强，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而汪真感觉因为一个小小的发心，挽救了一个人的灵魂一般，更加欣慰。 这份表白也震撼了他的内心。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只要和正能量的人常聚，自己就会正气十足。 边走边聊，话题很多，滔滔不绝。 干妈虽然沮丧，倒也有所好转。 一个儿子倒下了，还有一个儿子要站起来，没有什么好怕的，这是母亲的欣慰。 她在二人的对话中，似乎寻找一丝快乐的蛛丝马迹。 饶有兴趣。 不知不觉，走到了叶家大门口。 汪兰芳和叶大勇就在门口晒太阳，闲来无事，正要给汪真打电话，问回不回来吃饭？ 恰好，就回来了。 老人见面，热情地打招呼。 大哥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三姐在家做饭，有肉有酒，汪兰芳拉住陆飞母亲的胳膊，死活不让走，必须留下来吃饭。 在小茅村，汪兰芳待人接物大方又主动，村民们对她尊重又友好。 既然宛如一家人，大哥和老母亲就留下来了。 能吃一顿现成的饭，已经是陆飞母亲很久的愿望了。 她吃着三姐递上来的水果和叶大勇侃起来，话挺多的。 汪兰芳根本闲不下来，她的大事没有完成，哪能坐下来？ 她拉住汪真的手，就朝客厅走，走到客厅就发话：“你真是胆子大了？不把你老母亲放在眼里了？” “妈，你这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 汪真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被训。 “你说说，你和梅成子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汪兰芳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估计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 “妈，你想什么呢？我和梅成子没怎么，不就是朋友吗？”汪真在隐瞒。 他是不想父母参与进来，搅稀泥，又弄砸了。 “朋友？你好好和你妈说话？胆子大了是不是？” 汪兰芳威严，厉声一吼。 汪真就不敢耍花招了。 他知道，二姐一定放风了，什么都说出来了。 隐瞒也是没有用的。 “我们在一起了。” “听说她的儿子也在一起？有没有这回事？” “在一起怎么了？二姐又不是不知道？” 二姐知道的是孩子判给前夫了，你倒好，弄回来身边是要干什么？当后爹呀？” 后爹有什么不好的？ 汪真对于当爹是乐意的，佳佳多乖的孩子，自己空手套白狼一样捡了一个儿子，有人喊爹不好吗？ 汪真这些内心的活动只能独自回味，是不能拿出来和老母亲硬扛的。 “你说呀？你是不是诚心气你老妈？还没有结婚就当上了后爹？你脑袋进水了？” “我喜欢的是梅成子，她的儿子我就不能喜欢了？” “你娶的是老婆，没有让你娶个儿子回来，你这个逆子！” “妈，你这什么封建思想，怎么能这样想呢？梅成子可是你和二姐选的人。” “你反天了是不是？可以娶梅成子，就是不能要这个孩子，这是当妈的底线。” 汪兰芳把话也挑明了。 只能娶老婆，不能带上一个拖油瓶。 外面会看笑话的，娶个二婚还有孩子，肯定不会幸福的。 “妈，我和梅成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说这些已经晚了。” “什么？你们？你们？气死我了。” “说不定人家已经怀孕了，怀了你的小孙子呢，呵呵。” 汪真不气反乐，逗老母亲开心。 汪兰芳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没有被儿子气坏身子就万事大吉了。 她一脸焦虑，本来好好的亲事，又生幺蛾子了。 还半路出来一个小娃娃，要当儿子。 喊她一声奶奶，这心里都闷得慌。 儿子没结婚，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孙子，这算什么法子？ 外面的院子里，叶大勇和陆飞母亲聊的欢，汪兰芳在屋子里气的直跺脚。 又不方便将坏情绪蔓延，只能暂时忍住了火气。 用手指着汪真，有股要秋后算账的势头。 三姐的饭熟以后，叶大勇热情地招待了大哥和干妈。 汪兰芳满脸都是假笑，还好除了汪真，没有人看得出真相。 这是陆飞母亲最近吃过最好的一顿饭，有鱼有肉，生活质量高。 虽然汪兰饭有些不愉快，对于陆飞母亲，招呼的也到位。 在热闹的寒暄下，送走了母子二人，汪真再三承诺大哥，要送更多的书籍和一个笔记本电脑。 他要开始新生活。 一个人脸上挂着希望。 一个人脸上挂着绝望。 从叶家满意地离开。 走的时候，汪兰芳不忘收拾了好几个礼品袋，里面有女儿们回娘家带的补品，放在大哥的轮椅上。 这些补品，是给陆飞母亲调理身体的。 两个年迈的老人你推我搡的，最后还是收下了。 汪真执意要送客，其实就是躲开老母亲的法眼，离的远远的，图个清静。 可是干妈坚决不让送，大哥也说不需要。 汪兰芳在客厅里，瞪着大眼睛，双手交叉，一副盛气盎然的样子。 汪真就像一个瓮中之鳖，根本逃不出她的手心。 第192章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站住，往哪里逃？” “妈妈，我逃什么？基地忙着呢！” 汪真的确想走，但是嘴巴上肯定不能承认就有这样的想法。 汪兰芳的气还卡在喉咙，出不来，下不去。 “站好，说清楚，什么怀孕了？” 老母亲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还没有结婚，就把人家姑娘的肚子… 说出去都丢人，这老脸往哪儿搁？ 叶家祖祖辈辈都是正经人，怎么出了一个这样龌龊的晚辈，面子就要挂不住了。 汪兰芳的思想传统，接受不了这种未婚先孕的年轻人做法。 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眼看母老虎就要发威。 “我是说假如，又不是真的？你急什么？” 听儿子说不是真的，汪兰芳的小心脏算是放下了。 “不过，我也不确定。” 汪真话没完，又补充了一句。 刚刚安好的小心脏被这么刺激，又再次激烈跳跃。 一上一下，哪能经得起折磨？ 还没有问几句，就大口喘气。 她挥手示意汪真赶紧离开，不想看见，离的越远越好。 汪真见势不妙，就再也不敢多说，让离开就离开。 反正老母亲的病还没有犯，走了她清净，自己也清净。 汪真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从屋子里走了，一句招呼也不打。 叶大勇和叶芳傻眼了，可是大局当头，汪兰芳的病随时会复发，还是让局面恢复平静最好。 汪真走了，汪兰芳接过老伴递过来的水，喝着，看上去是好了一点。 叶家，自从汪真回来之后，日子就没有消停过。 为了能娶个老婆，真是全家人都操碎了心。 这当妈的更是如此，儿子男大当婚，可是又娶不到媳妇，每一天对于汪兰芳都是心灵的煎熬。 虽然梅成子就要成了，这又出现了一个养子。 养子本来就判给女方前夫的，汪真一出现就要回来。 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倒霉？是不是老天爷就喜欢欺负老实憨厚的人？ 汪兰芳替自己的崽崽抱抱不平，觉得梅成子做过了。 越想越不服气，拿起电话就打给了二女儿叶芬。 叶芬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里，正在上班中。 一看是自己的老母亲来电，虽然很忙，还是接通了电话。 “妈，有什么事情？我正在上班呢？” “什么班有妈的电话重要？你要听还是不听？” 电话里的汪兰芳气势汹汹。 火气无处可发，这分明就是将气撒在叶芬身上，毕竟她一手操办的。 叶芬一惊，知道老母亲这是要盘问自己，肯定哪个环节出了小故障？ 眼睛珠子转了几个圈，就是没有想起来，到底什么事情让老妈这么不爽？ “妈，现在接你的电话最重要，上班不重要。”说完这些话，叶芬环顾自己的同事，害怕别人听着。 只好又换了一个地方，躲在洗手间里，说悄悄话。 电话这头的汪兰芳噼里啪啦一顿猛批，将汪真导出的内幕，梅成子怀孕，养子喊汪真当爸爸，这些她无法接受的事情，都摊在自己的女儿面前。 看她到底如何交代？ “妈，你真是老古董呀！？你这样想是不对的？” “凭什么我不对？你给我理由。” 母女两个人算是杠上了。 “梅成子什么条件？单身会看中小弟？做梦！再说呢，怀孕很正常呀，去民政局领个结婚证就行了，你激动啥呢？” “我激动啥？没结婚就怀孕了成什么体统？你让我这个老脸往哪儿搁？”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小弟不是讲了吗？假如，就是不一定。” “你，叶芬，你们狼狈为奸，过分。” “我的妈，怎么过分了，你可千万不要张扬出去，哪个时候老脸搁不住，可别怪我？” “叶家就没有破过这么的规矩，你们个个都不省心？” “不是你说的，小弟没有时间了，不然就来不及了，问你为什么？什么时候？你回答我们小孩子懂什么？” 这一次，汪兰芳被呛的无语了。 催婚，可是她主导的。 如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又不满意。 你想要干什么？ “人家梅成子哪方面条件都好，没得挑剔。 人无完人，虽然佳佳回到她的身边，那就接受呗，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不然这婚事又黄了，有可能小弟还要被骂，被揍一顿。” “挨揍？凭什么？”汪兰芳这就不明白了。 “你想想，占了人家的便宜，就这么完了？对得起人吗？不能这样做人的。” 汪兰芳哑口无言，儿子和姑娘都同房了，还能说什么？是个爷们就要承担一切责任。 不能半路逃跑，那就不对了。 再说两个人你情我愿的，老母亲要阻拦什么？ 电话那头的叶芬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的母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家小两口喜欢，婚事就办了，别再节外生枝，容易成了一场黄粱梦。 最初她是很在意梅成子养佳佳的。 不明不白地让小弟当后爹，说什么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回去以后，她被自己的老公疏通了，后爹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要一家人融洽，和睦，就知足了。 本来叶芬是要告状自己的母亲，将真相全盘说出的。 可是事情出现了转机，她觉得放手，成全这一对。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非常完美的伴侣，她和自己的老公还在离婚路上挣扎，何况热恋中的小年轻。 这一次回家，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慢慢态度也在改变，本来做了亏心事有愧疚心理的老公，发现老婆真的变了。 更加善解人意了，反而下班就回家，不在外面停留了。 叶芬和她老公的关系，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叶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儿子要是抛弃人家，是要不得的。 汪兰芳听得进去，她缓和了自己的态度，不再硬扛。 “我只是介意那个娃娃，没结婚就当了爸爸？你说说？哎？” 叶芬知道老母亲会有这方面的顾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第193章 炒股就要毁了整个家 “妈，梅成子是最适合小弟的，你千万不要在拆散了，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以后找不到合适的。 有个娃娃没有什么大不了，当后爹也可以，只要小弟喜欢，什么都可以。 以后日子是人家两个人过，你要想开一点。” 这番话，彻底塞住了汪兰芳的嘴，她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可是觉得说什么都不妥。 如二女儿讲的，要是反对，那就是不成全。 儿子的时间已经不多，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拖下去已经不是办法了。 恐怕这是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 汪兰芳默默地挂掉电话，没有和叶芬问寒问暖，她正在消化，心里五味杂陈，不好受。 离开家的汪真去了一趟基地，工作已经暂时告一段落。 他白天负责看守。 不出一个星期，大棚下就是绿油油的一片，两个星期内，就可以全部上市场。 希望整个过程不要出问题，这是他的希望。 事情不多，李一健今天没有来。 说是去妇联了。 看着他们一家人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汪真感觉做了一件大好事。 虽然接下来要被宋霞骂，不过被骂也开心，他顶得住。 闲来无事，他想到了陆飞。 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干妈说出那样的话？ 只有问本人，才能知道真相。 连续打了三次，陆飞的电话停机了。 真是太奇怪了？陆飞从来没有关机过？更没有不接电话的时候？ 就是遇到开会紧急情况，也会告知一声在挂掉电话的。 难道真的发生不好的事情？ 汪真瞬间感觉背后冰冷。 兄弟呀，可千万别出事。 家人会承受不了呀？ 干妈，大哥，赵婉莹，哪一个人都面临崩溃。 想到这些，汪真还真正体会到陆飞的压力太大了。 大到他自己可能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电话关机，汪真迅速给赵婉莹打过去。 万幸，通了。 “弟妹，陆飞的电话停机了，怎么回事？” 汪真问的急。 他要马上知道答案。 赵婉莹的电话刚接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哭了。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弟妹，告诉我陆飞发生什么事情了？” 汪真还在追问。 “他？哎，你看。” 赵婉莹边说，边发给汪真一张图片。 汪真打开微信，一看，那是昔日的陆飞吗？ 他就像一个社会上的混混，嘴巴里叼一支烟，头发又长又蓬乱，坐在电脑旁，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衣服凌乱，看上去很久没有洗了。 衣服的扣子交错，不整齐。 汪真放大照片，发现屏幕上是股市交易图。 “他不去上班，辞掉工作，整天在家里炒股，已经把房子都抵押了，呜呜呜…” “让他接电话。”汪真气的就想打人了。 要是陆飞在身边，一把扯住对方的头发，就是一顿猛抽。 王八羔子，胆子大了，不好好去上班，在家里炒股，想发大财？ 脑子真是进水了？ “他不会接的，让他知道，等会要砸东西，你看看。” 在赵婉莹发来的一系列照片里，汪真算是长了见识。 陆飞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家里到处都是被砸的稀巴烂，凌乱的很。 “狗日的，混蛋。” 许久没有爆粗口的汪真，实在忍无可忍。 这混小子，是不是欠抽？ 汪真气的一个拳头砸在田埂上，虽然是泥巴，也疼的要命。 这要是一拳打在陆飞的身上，肯定打的淤青。 不好好过日子，不去上班，在家炒股？发什么神经病？ 汪真不知道怎么在电话中劝说赵婉莹？ 可是这个局面太糟糕了，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呢？ “你们的房子不能住了？” 汪真问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房子马上就要收走了，我们已经无家可归，呜呜呜，他还在银行贷款炒股。” “什么？” 汪真气的就要疯了。 陆飞，你到底在干什么？ 汪真恨不得要飞去京城，抓住陆飞，就是一顿打，打完找银行去。 这个败家子？他到底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一起上学，一起进京城，他一直那么优秀，那么勤奋，那么顾家。 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是也过得去。 一家人也其乐融融，赵婉莹贤惠懂事。 怎么能这么放纵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吗？ 汪真的心肠太软了，一想到这些，他泪流满面。 一个人说变就变了，汪真头一次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他不知道赵婉莹是怎么支撑度过每一天的？ “我要去上班了，改天聊。” 她还要去工作，养活两个孩子。 最小的才几个月，大的在幼儿园。 天呀，这女人怎么能承受这一切的？ 汪真是个铁血汉子，对于这种女人无私奉献，男人无所作为的局面，尤其看不惯。 赵婉莹因为时间紧迫，挂了电话。 他想也没有想，就拨通了弘二的手机。 汪真知道，弘二一般情况下是不接电话的。 要是找人，必须上门。 可是基地里今天黎主任不在，李一健也去忙了。 他走不开。 电话持续响了8次，还是没人回应。 汪真不死心，打不通电话，就一直打下去。 第20遍的时候，电话接了：“说。” 弘二不耐烦，他最不喜欢这种电话中的打扰。 上门可以，聊天可以，就是不能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弘二本能地有些排斥使用手机。 他的思想，有时候很保守，古板又传统，但有时候又灵活多变，追求创新，汪真也弄不懂。 “师父，出大事了。” “大事就是小事，小事就是无事，大千世界，能有什么大事？” 弘二哲理随口即出。 听起来不吃汪真那一套。 “你老弟炒股，房子都亏了？” “陆飞？真的假的？” “赵婉莹说的，假不了，整天炒股，问银行贷款，怎么办？” “陆飞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可能走这条捷径，他不是炒股的料。” “他就没有干过，现在也不上班了，听说整天在家喝酒，天天坐在电脑旁，不开心就砸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弘二就要挂电话，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师父，你不能挂电话呀，这事该怎么办？” “等我消息。” 说完，弘二就不想和汪真说下去。 不过听声音，他比汪真还要急。 第194章 为兄弟两肋插刀 这下汪真更烦了，打电话是为了解决问题。 结果弘二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似的。 知道了？等我消息——明摆着他自己去处理了？ 真是的！汪真没辙，一脚踢翻了脚边的锄头，疼的直喊娘。 这不是好办法，汪真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不能置身之外。 兄弟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岂能自己袖手旁观？ 不知道是头脑一热，还是冲动过度，他打电话，让黎主任速到基地。 黎主任正在睡觉，还不明白，汪真说要去京城一趟。 这可吓坏了黎主任，怎么突然要去京城呢？ 电话中，汪真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只好承诺，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快去快回，有急事要处理。 黎主任不能阻拦，只好往基地赶。 人还没有到，汪真就等不及了。 已经开上小毛驴，朝东平出发，他要赶最快的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够到。 不出意外，处理好事情，明天就可以回来。 这是最好的打算。 汪真说走就走，一路上电话打不停，好在老母亲听到是关于陆飞的事情，还鼓励儿子做的对。 除了交代一路注意安全，汪兰芳强调，实在不行，把赵婉莹和孩子们带回小茅村。 别在京城居住了，房子都没有了，生活太难了。 小茅村还有根，有两层小别墅，回来一家人相互照应，多好。 至于读书，尼县也有好学校，东平那就更大了，选择也多。 老母亲的想法，汪真其实也考虑到了，可是一切不是自己说了算，只能去了看。 走一步算一步！ 汪真又给李一健请假，村长还给汪真打了1万块钱，让交给陆飞应急。 钱有点少，可是他现在也穷，没有办法。 只不过人穷志大，绝不会走陆飞那条路。 还让汪真转达他说的话：兄弟几个在背后全力支持他，不要沉沦，重新站起来。 这些话汪真早已准备好了。 他想说的很多，想做的也很多。 只有见面了才知道。 紧接着，汪真又给梅成子解释，快去快回，最短2天，最多3天。 汪真为兄弟赴汤蹈火，梅成子完全不反对。 几天不见爱人，她肯定想念。 可是男人的兄弟出大事了，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卿卿我我，就抛弃兄弟不管。 梅成子觉得汪真够意思，是个值得信赖依靠的人。 她只能在汪真默默支持，做她身后的女人。 汪真得到了所有人的理解，车开的更加快了。 他要去京城这件事情，没有告诉陆飞母亲和大哥。 汪真担心他们无法承受真相，弄不好干妈又病倒了，无人照料大哥。 家庭将是雪上加霜，更难了。 蒙在鼓里未免不是好事。 他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去京城的航班，3个小时后起飞。 汪真直接网上订了航班。 幸运的是，买到机票了。 嘀嘀—— 一阵鸣笛声，从身后传来。 他刚停车，准备离开。 瞬间汪真想起来，走的太急了，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带，就连洗脸刷牙的用具也忘在家里了。 哪有空手坐飞机的？汪真自责中。 又听到了汽车的滴声，心中升起了烦躁感。 “谁不长眼睛，叫什么叫？”他朝背后吼了一句，这话说的，不就是骂人了。 嘀嘀—— 嘀嘀—— 好家伙，鸣笛声不但没有关，反而和汪真较真了。 “你喊什么？没长…” 话到喉咙给憋回去了。 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汪真的视野，车就停在他身后，等着找停车位。 那双熟悉的眼睛盯着汪真，就像老虎盯着山羊似的。 “师父，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怎么在这里？” “我赶去京城，和你通完电话不放心，想亲自去看看。” “你那基地那么忙？走的有人吗？怎么能说走就走？” 弘二虽然从不插手汪真的创业，看上去好像全都知道一般。 “陆飞是我兄弟，我不管谁管？” “是你兄弟还是我弟呢？你去干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照顾好你的小媳妇，乱跑什么？” 边说，弘二就从大奔里钻了出来，又哐当一声将车门关上。 走到汪真身边，一脸认真：“还是我去，你这两手空空，什么准备都没有，去京城？” 弘二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小型的拉杆箱，对汪真说：“瞅瞅，我准备就绪，还是我去最合适。” “不是，你整天那么忙？再说京城你又没有我熟悉，还是我去，我机票都买了。” “我去最合适，陆飞听我劝，我是大哥，有这个责任。 再说我一个人一个箱，没有后顾之忧，你不同，听说你和东平的演员在一起了，艳福不浅呀！” “我哪里想？都是被逼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 “行了，不说了，我要去办理登机，你把机票退了，回去！” “我和你一起去！” 汪真并不想退票。 陆飞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个大事，他也不知道弘二一个人去能不能行。 “你看，不行把弟妹接回小茅村，家里什么都有，就是穷乡僻壤的，没有京城繁华。” “放心，赵婉莹是个好人，不会亏待她的，这事去了才知道结果，你要是不放心，我向你汇报进展，如何？” 这么一说，汪真才松了一口气。 万一弘二要坚持，至少他要及时知道解决的进展。 “那行，师父，第一手信息先告诉我，这心里放不下。” “行，我会向你汇报的，师父，走了。” 弘二进了登机口。 汪真远远地挥手送别。 本来他坚持要去的，却被弘二抢了先，人家毕竟是陆飞的堂哥，一个爷爷生的。 他不能争，只能等弘二的消息了。 汪真一个人站在飞机场，顿感一些落寂。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觉得人生活着不太容易，意外也随时在发生。 他看了看时间，下午4:00。 回去小茅村就要6点钟，又是吃饭的点儿，又要见老母亲的脸色，汪真想到这些就毛发直竖，浑身不舒服。 他决定去见梅成子，给她一个意外之喜。 第195章 亲爸爸和后爸爸干架 可是一瞬间，又想到了佳佳，这个点儿，他是不是还没有放学？ 要是去学校接了，一起见梅成子，是不是她会更高兴？ 汪真现在所做的一些事情，尽量让爱人喜欢，处处站在对方的立场想。 这是汪真的进步，他的确在改变了。 不仅仅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这样的改变，很多事情反而迎刃而解了。 可是，汪真不知道佳佳的学校在哪里？ 叫什么名字？ 汪真认为自己真粗心，做的不够好，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记在心中。 可是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记得大姐家的孩子一般5点之前都会放学的。 他打给了梅成子。 梅成子正在排练舞蹈中，说了一句：我发给你。 就匆匆挂了电话。 东方小学，大门口等，4:55分。 梅成子发来线索。 时间已经到了4:30，还有25分钟，绰绰有余。 想着这是第一次接儿子，汪真不能空手，总得表示一点。 他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奥利奥饼干，小孩都喜欢吃的薯片，又选了一盒牛肉干，一箱牛奶。 慢慢地将车开到了学校门口。 而就在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窗缓缓下降，从里面探出一个头，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叼着一根烟，也在等待着。 汪真的视线之内，完全可以看见这个人，墨镜遮住了他的脸部，看不清是谁。 而对方沉浸式的抽烟，紧接着刺耳的摇滚乐响起来，他没有发现汪真。 两个人都在等人，期间加入了不少接孩子的家长，爷爷，奶奶们。 那个人一根接一根，很快从车内扔出了一个空烟盒。 学校的铃声终于响了：同学们，放学时间到了。 汪真不自觉地理了理头发，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股莫名的小紧张。 很快就恢复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小零食，带着一副准备好的心态迎接儿子的出现。 老远，他就看见了，一个瘦瘦的小男孩，背着沉重的书包，跟随同学们跑了出来。 汪真推门，走出了小毛驴，他快步向门口走去。 人太多，基本都挤进去的，这样才能看见佳佳。 他抬高手，用力挥舞手臂。 好家伙，被佳佳发现了。 “爸爸，爸爸。” 那亲切的叫声，让汪真的心都融化了。 就在佳佳奔向汪真，汪真扑向佳佳的时候。 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刚从车内钻出来，愤怒地一脚把门关上，大摇大摆地跟在汪真身后。 “儿子，我来了。” 这是一声响亮的震慑，听起来让人就发麻的吼叫。 就想要告诉佳佳，我才是你爸爸，别弄错了。 佳佳没有听见孙强的喊声，虽然那声音很大，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多，家长的说话声不小。 几乎淹没在声音的海洋里。 汪真已经抱紧了佳佳，佳佳在汪真的怀中，那么舒爽和开心。 “爸爸给你带了薯片，牛肉干，喜欢吗？” “太好了，我早就饿了，想吃。” “是吗？爸爸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呀！…爸…” 第二声爸爸还没有说出口，就没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 孙强双手叉腰，堵住佳佳和汪真的去路。 “爸爸，你怎么来了？” 佳佳看见了自己的亲爸爸，虽然不喜欢住在那个家，可是还是很亲热。 “因为我是你爸爸呀，所以我来了，儿子，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你只有一个爸爸。” “不对，我有两个爸爸，他，你。” 佳佳指着汪真，又指着孙强，比划“二”。 “混蛋，谁教你的？是不是你妈？伤风败俗，难道你妈和两个爸爸才生了你？” “爸爸，你说脏话。” “这不是脏话，是事实。” 孙强气的青筋暴露，冲佳佳吼叫。 “爸爸，我不要你，这个爸爸对我好。” 说着佳佳就拉住汪真的手不肯松开。 “你是傻子！你身上有我的血液，懂不懂？他有吗？” “有血缘很重要吗？我爱佳佳，比你还爱。” “当然重要，你不配，没有资格当我儿子的爸爸，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 孙强朝汪真投去鄙视的眼光，又故意用恶心的话激将对方。 “你要知道，你已经没有资格养佳佳了，请你放手。” 汪真还是很客气的争执，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委屈。 “你信不信，我去告你，告你和他无亲无故，还妄想当爸爸？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孙强脏话越来越过分，根本不给一点面子。 “告我？你赶紧去，我等着，佳佳我们回家。” “站住，佳佳，你到底和谁一起回家？” 孙强呵斥。 佳佳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是亲爸爸。 一个是爱自己比亲爸爸还爱的爸爸，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想去你家，也不想看见你老婆，她是个母老虎。” 佳佳开口，没有想到说出来的话带有这么深的怨气。 汪真心中一震，小小的心灵已经知道感知了人间的苦难。 这一刻，他拉住佳佳的手更加紧了。 “她对你怎么了？你这个男人好多了？你必须和我一起回去。” 孙强上前要抢佳佳。 “你要干什么？打架呀！让孩子自己选择好不好？” “我就打你怎么了？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第三者插足我们的婚姻，找死。” “你说什么？嘴巴干净一点，谁是第三者？到底谁是第三者？” 汪真上前一把拽住孙强的手臂，往后一扭，训道。 “疼，疼死我了！” “说，谁是第三者？” “不是你，说的不是你，是我。” 孙强没有办法，打不赢练过跆拳道的汪真，只好服软。 “我再说一遍，还让佳佳见不见母老虎？说！” 汪真将嗓门拉高。 吸引了很多围观的人群，看着两个男人打架，有人就私下议论纷纷。 不过，多半从他们的谈话中判断是孙强的问题大。 就有人主动指着他的鼻子骂，骂他渣男，坏人，恶人，抛弃老婆孩子不要脸的人。 第196章 一个破碎的家庭，孩子是无辜的 在一顿猛烈的人群攻击下，孙强步步后退，被逼到了墙角。 有人开始向他扔土疙瘩，纸屑，口水，小树枝。 孙强已经无法招架，一张嘴应对那么多的嘴巴，那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不快走。” 汪真最后一声发威，呵斥孙强离开。 眼下的确是个是非之地，面对这么多的正义之声，孙强要是待下去，一定挨揍。 至于全身会不会打的鼻青眼肿，不好说。 就看这群人会不会手下留情。 正义的人群，通常面对如孙强这样的惯犯，一点也不手软。 无奈之举，他逃离了现场，边上车边冲汪真竖中指，还对佳佳说：“你永远只有一个爸爸，给我记清楚。” 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是非常狰狞的。 就像用一种强制性的命令要求佳佳，你必须给我记清楚了，要是不，有你好果吃的。 要是背叛了我，可别怪爸爸手下不留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佳佳望着爸爸那一刹那邪恶的眼神，吓哭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亲爸爸怎么是这样的人？ 难道他真的是亲爸爸吗? 和身边的这个汪爸爸相比，明明这个才是真正的爸爸，像个爸爸的样子。 世界上哪有爸爸威胁儿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佳佳不敢相信，这就是爸爸。 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他的血。 他默默地看着远方，就像看见了所有的失望。 孙强走了后，人群也逐渐散去。 汪真抱起佳佳，将他紧紧地裹在怀中，害怕他再次受到伤害。 一路上，父子无言，汪真不问，佳佳也闷闷不乐。 本来美好的第一次，全泡汤了。 回到家中，梅成子一看不对劲，就问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两个爸爸打架了，亲爸爸骂人，还骂我，威胁我，呜呜呜…” “儿子乖，还有妈妈在，不哭。” 梅成子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孙强王八蛋，有这样对待自己亲儿子的吗？ 真是无耻之徒！ 梅成子要拿起电话骂人，非骂的对方无地自容才行。 “没有必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是佳佳的亲爸爸，这是事实，家长闹矛盾最伤害的就是孩子。” “问题是他的错，是他导致了佳佳的今天，就该骂，不骂不解气。” 梅成子算是气晕了头。 “不要意气用事，先冷静下来，让孩子也安静下来，慢慢想办法。”汪真早已经很平静了。 他看出来，孙强是故意针对他来的。 可是他也没有必要惯着对方的恶劣待人处事的方式。 这样的人，联合自己的现任妻子对亲生儿子不理不睬，恶言相加，就像任何事没有发生一样。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父亲？ 汪真也气，不过他的气在内心里，没有表露出来。 他不想这件事情扩大化。 “我早已忍无可忍了，一切都是他的错，现在又蛮不讲理的索要孩子，真是无理取闹。” “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生气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汪真一边安慰梅成子，一边安慰佳佳。 好一会，母子才算平和了一些，没有情绪的起伏。 汪真下厨房要给二人做海鲜餐，来犒劳一下他们。 虽然刚刚发生了一点小风波，也算有惊无险，安稳地度过去了。 汪真还是认为孙强作为佳佳的亲生父亲，应该尊重他，和他保持良好关系。 这是汪真的初心。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成了整个家庭的绊脚石。 而最受伤的却又是佳佳。 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 整个晚上，虽然汪真做了满桌的鱼虾和鲍鱼，可是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 本来好好的一次见面，全家人垂头丧气的模样。 “我认为，孙强还是对我有很深的误会，是不是找个时间和他谈一谈，消除这个问题呢？” 饭后，汪真主动和梅成子谈起这件事情，也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和他这种人谈什么？要能谈我早就谈了，他就是个人渣，他不是对你有误会，他对谁都是这样的，天生的坏。” 梅成子对于前夫，有无法原谅的罪证一般，谈起他，没有一句好语气。 这种沟通方式，让汪真无语。 就像两个硬骨头碰在一起，谁也不饶谁，这能解决问题吗？ 只要汪真开口讲孙强，基本被堵死了。 他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难题，弄不好自己被卡在中间，横竖不是人，也很有可能的时候？ 梅成子请求汪真这两天暂时不回去小茅村，就待在东平，帮忙接送两天佳佳。 看看那个人渣还会不会跟踪？ 这样她上班心里才安心。 这个请求，汪真答应了。 不然，梅成子茶饭不香，也不是汪真想看见的。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底会发生什么，汪真也不清楚了。 好不容易渴望的浪漫之夜，在繁琐的家庭事务中已经失去了激情，没有任何兴趣了。 还是那一对甜蜜的情侣，躺在床上，手拉手，却少了以前的拥抱与抚摸。 每个人心中都有很重的心事，这些事情就足以压垮两个人的肩膀。 爱情的荷尔蒙根本无法升起来。 异性之烈火无法点燃。 这是汪真第一次感觉到二婚家庭里的难言之隐。 第一次觉得二婚是麻烦的。 不过，他依然喜欢梅成子，躺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已经成了自己的未婚妻。 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气馁，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床上的梅成子，唉声叹气，无法入眠。 她想的更多，孙强会不会再来骚扰？会不会针对她？ 两个人会不会继续大闹天宫？为了孩子争夺越演越烈？ 她的担忧是认真的，她知道孙强的性格，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睡，宝贝，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汪真拉住梅成子的手抚摸，又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 对于梅成子，汪真几乎成了救星。 他需要男人，需要像汪真这样的男人，守护在她的身边。 夜是那么的漫长。 天空没有一颗星星，黑漆漆的夜晚。 有了汪真的陪伴，梅成子才有了安全感。 在汪真的催眠下，她才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汪真不放心，又去看佳佳，小家伙睡的很安稳。 看上去一切烦恼在第二天醒来就要消失了。 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总算睡着了。 第197章 虚拟的三口之家 梅成子有顾虑，睡觉前她心中念念不忘，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 你别走，不能走，我需要你，需要你。 汪真当即表态：不走，一定陪在身边。 在这样的安慰声中，她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梅成子就醒了。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住汪真的手，紧紧不放。 一种毫无底线的不安全感不加修饰地呈现出来，令汪真应接不暇。 和田埂上那个屹立在寒风中的梅成子，一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个独立，顽强，勇气十足的梅成子。 眼下的她，看上去胆小，怕事，恐惧。 对当下发生的一切，有种无法迈过去的胆怯心理。 不过有了汪真的陪伴，她看上去胆子大了一些，冲动也容易上头。 她似乎要圆满地与过去这个前夫一刀两断，不允许对方再介入自己的任何私生活。 对佳佳也不能指手画脚。 一切都最好按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 让自己的生活呈现出安宁祥和的一片。 然而，生活总是在意料之外，冥冥当中注定的一切都不可控。 自己想的和现实发生的总非那么相似。 前夫孙强的做法似乎也在不断地变化，越来越得寸进尺。 梅成子起的早，天还没有亮，汪真昨天折腾了一夜。 不知不觉中竟然打鼾了。 梅成子是个娇娇女，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可以说是娇生惯养的。 自从婚姻以来，就变成了什么都能做的家庭妇女。 做饭，洗衣服，拖地，家务活能全包了。 这个天生大美女的婚姻，仿佛根本没有得到上天的垂青，活的有滋有味。 她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今天梅成子要做汪真最喜欢的小米粥，这是二姐告诉她的。 她并没有一味地站在自己的立场，而是为了让这份感情更加稳固，也学会开始关心人。 关心汪真的身体，和他的内心世界。 只是自己还没有脱离沼泽，看上去关心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小米粥里面加了红枣，枸杞，桂圆，一看，养生她也很在行。 又准备一些汪真爱吃的小菜，手洗了一点菠菜。 最后为自己准备了一盏燕窝，为了让自己保持美丽的形象，花钱方面她毫不吝啬。 大几千的燕窝一买就是好几箱，这种生活的要求也不是普通人所能尝试的。 虽然过成了普通人的婚姻，然而在生活质量上，她是很有追求的人。 梅成子熬上粥，厨房里的东西准备就绪。 发现汪真也已经起床了。 “快睡会儿。” 梅成子心疼自己的男人，不让他起床，可是佳佳要上学，不能睡懒觉。 当上父亲的汪真也在隐形中慢慢变化，就连孩子上学要早起这件事已经记在心上了。 “我都是孩子他爸了，还能睡懒觉？这可是不好的榜样。” 汪真对待当父亲这个角色看上去是很认真的。 “还早呢？儿子7:30分才上学，你看看现在几点？” 汪真没有看手机，拿起来一瞅，才6点，果真太早了。 可是已经折腾的睡不着了。 “你睡会儿，我来做早饭，今天我送儿子上学，不走了。” “别走，陪在我身边。”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佳佳是安全的。” “老公，我爱你。” “我爱你，亲爱的老婆。” 两个人之间真是你侬我侬，将爱情推向了人生的高潮。 然而却给人一种深深的凝重感，丝毫不轻松。 因为时间太早，早饭也已经准备待绪，就等时钟滴答飞速，让早餐完成，孩子起床，吃完早餐就去学校。 就万事大吉了。 持续的情话点燃了二人心中的情欲之火。 置身于火烈般激情下的男女，很有无法控制的冲动，在荷尔蒙的叠加下，痛苦也会短暂的放下。 快乐，尤其身体的欢愉，来的那么猛烈。 谁也不能阻挡。 短短的清晨美好时光，又再次来临。 就像暴风骤雨，短暂又狂热。 男女之间最特别的那点事情，成了人生苦难中唯一快乐的源泉一般。 “妈妈，爸爸！”隔壁房间传来了佳佳娇嫩的孩童声。 “什么？” “佳佳？” 两个人才缓过神来，隔壁房间还有一个孩子。 神速地离开了还燃烧着火焰的床，那个独属于二人的房间，以最短的时间出现在佳佳的眼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 梅成子和汪真，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知道佳佳的提醒到底是什么意思？ 佳佳乐了，看着爸爸妈妈奇怪的样子，哈哈大笑。 原来，妈妈的头发像一个鸡窝。 爸爸的衣服扣子扣错了位置。 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佳佳感觉很可笑。 “臭小子，不能取笑妈妈，讨厌。” 梅成子被儿子戳穿了，又气又想笑。 汪真站在一边，也觉得有些尴尬，倒也不是特别严重。 反正儿子想的肯定和父母想的不一样。 “快起床，上学去。” “爸爸，你要送我去学校。” “必须的，爸爸接，爸爸送，放心”。 汪真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很是陶醉，在还没有进入婚姻的状态下就提前感受了有妻有子的小家庭生活。 是新鲜感满满的。 只要不是孙强的插入，他觉得这一家人肯定过的会越来越好。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其实他已经知足了。 梦想，目标，在这样的气氛中仿佛也不那么重要了。 就让全家人都沐浴在和谐中，永远不要抽身，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三个人吃完早餐，美味又可口，汪真第一次吃到梅成子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美食。 而且很合乎自己口味。 这一刻他是感动的。 感动到内心的誓言也更加深沉，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这娘俩，一辈子绝不分开。 吃完早饭，三个人出门，汪真送佳佳。 梅成子就去不远的地方上班，她是舞蹈员的主角，任务繁重，工作很忙。 对自身的要求也极高，也就是作为一个演员，德智体美劳也需要全面发展。 大部分时间她都花在了工作上，梅成子热爱这份职业，一辈子要献身的精神在全身心的付出。 她并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照顾佳佳。 曾经以前，她是依赖自己的父母。 自从离婚后，孙强带走了佳佳。 不幸的是，小三和孙强名正言顺地结婚了，佳佳在那个家就成了一个局外人。 如今有汪真在身边，这为梅成子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 第198章 人在低谷期最大的破坏就是婚姻 京城陆飞家里。 弘二从酒店一大早就联系了赵婉莹，要去见她。 可是她提醒弘二不要去，现在不是时候。 弘二在电话中问为什么，对方也没有给予答复，就像是在隐瞒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下可让弘二急了，打了一个的士，按之前赵婉莹提供的地址，直奔家中了。 去的路上，又多次拨打陆飞的电话，是停机的状态。 这可激怒了当哥的，他的记忆里陆飞可不是一个混小子。 怎么孩子老婆都有了，人变的这般消沉，他认为这其中一定有缘由。 为了弄清楚其中的问题，弘二也不顾赵婉莹的反对，反正这次见面谁也无法阻拦了。 陆飞家中，一片狼藉。 他已经很久没有刮胡子了，邋里邋遢不像一个人样。 坐在被打碎的电脑显示屏前，仍然一动不动。 沙发上坐的是赵婉莹的母亲，正在劈头盖脑地骂人，不是别人，就是陆飞。 “都是你害了我的女儿，你就没有给我女儿一天好日子过，我现在要接回我家孩子，这个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赵婉莹的母亲话说的很绝，她想让女儿和这个不争气的累赘男人离婚，远走高飞。 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不应该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妈，再苦再累我也要和陆飞一起，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要站在他身边。” 赵婉莹算是和母亲正在唱对台戏，一句话也不愿听。 老母亲也不罢休，自己的孩子受苦，换天下哪个母亲能承受？ 孩子反对基本无效。 “我不允许你和这个废物呆在一起，和我们回家，我们养着你，养老金够你生活的很好的，你这样下去，吃饭喝粥都难了，我心疼呀，我的孩子呀。” 赵婉莹的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戚戚地没完。 “妈，你和爸回去！别操心了，我上班，能养活这个家，陆飞他不是你们说的废物，他是精神上受到打击，需要一段时间。” “你为人家着想，他为你想过没有？天天不务正业，不去上班？是不是脑袋抽筋了？” “妈，他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我最了解他。” “你了解他？了解有什么用？他还不是老样子？” “妈，你别生气了。” “算了，不想和你说了，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赵婉莹的母亲死活就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陆飞继续过下去。 坚持要让二人离婚，她要带走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外孙女。 至于陆飞，随他去了。 是死是活，和她无关。 “爸，求你了，帮忙劝劝我妈。” “你妈讲的不是没有道理，陆飞遇到困难要及时改变心态，但是这种沉沦，对于这个家，对于你，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爸，谁没有低谷期？给他一点时间！” “你给他时间，我们不给，这个问题上，我不支持，我站在你妈这一边。” “爸，陆飞不是你们说的人，他需要一段时间，会振作起来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了不了解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两个孩子生活的太苦，我们当父母的看不下去了。” “日子苦不苦，我自己心中清楚，山珍海味也是过，粗茶淡饭也是过，我没有觉得是不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你看看你们现在过的日子？还是人过的吗？房子没了，工作没了，孩子需要钱，家里需要钱，到处都需要钱。” “爸，你变了，不再是我认识的爸爸了？我认识的爸爸从不计较钱，不在乎金钱，视金钱为粪土。” “以前我和你妈支持你，那时候陆飞家里穷，但是他勤奋，有追求，人积极乐观。” “现在的他，一点优点也没有，我们有什么理由还支持他呢？不是我们现实，是他不值得。” “不是的，爸爸，陆飞是值得的。” “孩子呀，我们是过来人，经历过许多的人和事，看过很多人的起起落落，有的人一旦沉沦，就完了。” “爸爸，我不相信，我要陪在陆飞身边。” “要他没有我们，要我们就没有他，你自己选择！” 一旁的老母亲见父女两个争的不可开交，直接给了一个下马威。 二选一，看着办！ 就在赵婉莹两难之际，眉头皱成了大大的川字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你听听，人家法院来赶你们走了，这房子已经不是你们的了。” 赵婉莹母亲口中的寒酸话虽然很难听，却道尽了陆飞家里的困境。 就要从这栋房子里被轰出去了。 天下哪个当父母的不为这样的大事发愁，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这样的处境，赵婉莹还要口口声声为陆飞辩护，认为他只是一时的精神压力导致的。 眼看，父母和女儿的关系就要僵持下去，门铃外的敲门声加剧了事情的恶化。 门外，很有可能就是没收房子的公务人员来了。 父母的小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全家人进入了肃静状态。 陆飞就像散架了，一副无依无靠，彻底不要脸的样子，傻傻地呆坐在地面上。 面对赵婉莹父母的指责与谩骂，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看上去也无所谓。 咚咚—— 似乎敲门声也有些不耐烦了。 这一次赵婉莹才清晰地听清楚，有人敲门了。 “来了。”她还是一贯的声音，不变。 “呀，怎么是二哥来了？” 弘二的到来，可吓坏了赵婉莹，她不敢相信这个很少联系的哥哥，昨天再三强调不能见面的。 竟然找上门了。 “怎么？不欢迎我进来吗？” 弘二看了赵婉莹一眼，但是眼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像是一种浅浅的问话而已。 “哎，你过几天再来！现在不是时候。” 赵婉莹拦在门口，没有说让进，也没有说不让进，但她是有苦说不出。 “这话什么意思？” 弘二早就猜到了问题所在。 让他现在回去酒店，等几天再来，那就不是弘二的个性的。 “二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 “你让开。” 弘二说的直接，紧跟着她将赵婉莹拉在一边，直接进门了。 “二哥，你还是回去！二哥，你听我说。” 赵婉莹跟在身后，看上去很不希望弘二进屋。 第199章 小日子过的鸡飞狗跳 按理说，赵婉莹对待弘二，可从不是这样的态度。 只要赵婉莹回来小茅村，或者弘二偶尔去京城，在这个弟媳的眼里，都是最高规格款待的。 现在情况突变，这是什么情况？ 一向睿智的弘二也懵了。 不过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淡定，必须弄清楚原委，才能开口讲话。 “他是谁？” 还没等弘二问话，赵婉莹的母亲就问了，态度不友好，一看就在气头上。 赵婉莹顺手替弘二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可是沙发上坐的是赵婉莹的母亲，一脸阴沉。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小孩子的衣服，摆的到处都是。 没有弘二能够坐下来的地方。 他手上端着赵婉莹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问道：“请问这是阿姨和叔叔？” 弘二的反应很快，大概猜出客厅里的两个老人就是赵婉莹的父母。 “我爸爸和妈妈，是的，爸妈，这是陆飞的二哥，陆天。” “听到你们陆家人，我头皮就发麻了，不见还好，一见面我就头疼。” 赵婉莹的母亲将头扭向侧面，正眼也不看弘二。 好像因为陆飞，只要是陆家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弘二是个另类的人，她完全理解赵婉莹的母亲所作所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 “你父母没错，弟媳别怪父母，他们是对的。” “二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赵婉莹不理解。 这话一说，赵婉莹的父母顿时醒悟了，原来陆家也有清醒的人。 弘二上前给赵婉莹的父母深深地鞠躬，代表陆飞道歉。 表达了一番诚恳的歉意之后，就走近陆飞。 一句话没说，上前就给了陆飞几巴掌。 陆飞没有称呼二哥好，更没有和弘二打招呼，千里之外专门为了他的事情来的。 一句话也没有说，好的坏的就是不张口。 “我早就想抽你了，从你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想打你，就是没有机会，今天终于找到逮到了。” 说完，弘二朝陆飞的屁股狠狠地踢了几脚。 这几脚下去，要是一般人，准疼的哇哇大叫。 可是陆飞在用麻木的身体硬抗着巨疼的心灵，死死地给憋住了，就是没有喊出声。 “你给我清醒一点，屁大的小事都站不起来了，你配当陆家的男人？” 弘二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仿佛想用骂来唤醒陆飞似的。 可是陆飞，就像一个瘾君子，在不是抽烟喝酒打麻将上瘾的基础上，而是玩股票玩出神了。 要是股票里没有赚到钱，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无法唤醒他那颗沉沦的心。 就连弘二，也不行。 此刻的陆飞早已经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弘二拳打脚踢一顿后，陆飞一句话也没，一个歉意也不给，对于岳父岳母的态度可有可无。 赵婉莹成了顶梁柱，支持着全家人。 弘二作为大哥，生气也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弟媳的父母要让给一个说法，陆飞整个人死气腾腾。 赵婉莹的父母一个抱怨，一个骂，赵婉莹夹在中间左右受气。 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陆飞的坏话，除了让理解他的难处，口口声声他不是那样的人。 还在不断袒护自己的丈夫。 仿佛这个世界上，赵婉莹彻底读懂了自己所爱之人的痛苦所在。 家庭的气氛达到了空前的压抑和紧张。 要是持续下去，一定会有爆破。 爆破的不是赵婉莹，而是她的父母，无法忍受女儿所受的苦难。 情急之下，弘二就问：“弟媳，你要信我的，就和我一同回去小茅村，带上孩子，先安顿下来。” “你头脑是不是有问题？把我女儿弄去小茅村？” 赵婉莹的母亲火冒三丈。 “我女儿只能和我们一同回去，以前我们是看在陆飞还是个人才的份上，吃苦耐劳那都有希望，现在这日子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还要让我女儿去伺候老人家？门都没有。” 赵婉莹的父亲说的很露骨，说白了就是不可以。 要是做任何决定，也是由他们决定的。 “叔叔阿姨，我理解你们，可是现在不是征求弟媳的决定吗？毕竟她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怎么了？成年人就成熟了？” 对方还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双方的意见都听，您们的也听，弟媳的也听，我们一切都是为了婉莹的内心着想。” 弘二这么一中立，顿时让二老哑口无言，止住了话语。 他顺手指了指弟媳，让对方开口。 赵婉莹似乎明白了弘二的涵义，清了清嗓子，一副准备要开口说话的打算。 “小茅村是我的婆家，我还是回去小茅村！二哥说的没错，那里还有房子先安顿下来再说！” “闺女呀，你宁愿去小茅村也不和你亲爹亲妈一起住吗？你这样做多寒心呀！” 赵婉莹的母亲说话已经战战巍巍，一听女儿发言，心就凉了半截。 “妈，你误会了，我回去小茅村就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还有我想一直守在陆飞身边，虽然他现在心情不好，我坚信他会创造奇迹的。” “算了！还创造奇迹？说出来不笑话人吗？你看看他那副鬼样子？” 老母亲已经对陆飞彻底无语了。 “妈，要是我离开他，这个家就散了，孩子就没有爸爸了，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爸爸的孩子多的是，还不是一样健康的成长。” “注意你的说话，我们让女儿回去，不是让她们失去爸爸，你要分清楚。” 老父亲反驳，澄清。 “这样的爸爸要不要有什么所谓了？一个不争气的人不值得，回去了就再也不踏进这个家门了，不对，这个家已经没有家了，我说女儿呀，收拾东西赶紧走。” “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古人说的好，宁可拆散十座庙，也不拆散一桩婚，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老父亲继续驳斥。 “婉莹，还是你说说！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弘二插嘴，见形势不妙，阻止。 此时的赵婉莹已经开始在整理衣服，一些零碎的东西，手脚没有闲着。 看样子，她并不打算去回复谁，谁对谁错对于她都没有关系。 她要做的决定，就早已定下来了，谁也无法扭转。 弘二站在一旁，已经看出了赵婉莹心中的想法，就不再多言。 唯有那一对父母，在互相因为一个话题而争执不休，没完没了。 家庭的气氛依然没有缓解，反而两个老人因为敏感话题杠上了，有种鱼死网破的节奏。 老母亲说的很清楚，干脆离婚得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老父亲不同意，认为分开也只是暂时的，不能将这个家散了。 第200章 一个家庭需要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主人 而赵婉莹的闷声不响，她的想法和父母的南辕北辙，她要的很简单，就是和陆飞风雨同舟。 有苦一起受。 有福一起享。 让她放下陆飞不管，或者和他离婚，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父母的想法看来在她的眼里，都是不可取的。 这些，被敏锐的弘二早已捕捉到，这是他坚决要听取赵婉莹的意见全部。 随着赵婉莹的行李箱收拾的大包小包推满了角落，弘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成心是要气死我们老两口？” 老母亲一看不对劲，这么多行李收拾好了，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赵婉莹不吱声。 “回家，我们回家。” “要回你回，我不回去，事情不处理好怎么回去？”老父亲显然没有看明白自己女儿的下一步安排。 这收拾行李又是做什么打算的？ 老父亲也无解了。 赵婉莹低头忙碌，不顾及父亲和母亲的心里感受，似乎也不想顾忌了。 老母亲见女儿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说的话也不搭理，留下来已经无趣。 还不如走了好，管不了的事情管下去也不是好办法。 老母亲提起身边的单肩包，往右肩膀上一挂，右边的胯部往上一提，一个华丽转身，兴冲冲地朝门口移步。 对于她，或许就是最好的出路。 离开，投个清净。 反正也管不了，回自己的家！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爱干嘛就干嘛去。 母亲走了没有多久，父亲意识到呆在家里就只是一个多余，因为女儿默不吭声，问什么就是不说话。 把他当成透明人。 他知道女儿不同意自己的想法。 与其说，还不如不说为好。 老父亲最后提着菜篮子，左顾右盼，看看弘二，又看看陆飞，最后多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可是赵婉莹的身子根本没有闲下来，哪有时间将心思放在父亲的身上。 再说，父亲不同意。 赵婉莹骨子里硬气，自己做的决定，死活就要坚持。 这个矛盾，她和父母之间并没有形成。 那个时候父母也很支持她对陆飞的全心全意付出。 可是时过境迁，人也变了，环境也变了。 父母的想法也变了。 其实他们还是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再这样无休止的受苦下去。 “那我走了，走，还是走了…走！” 老父亲边朝门边移步，嘴上不停，絮絮叨叨的样子。 有些魂不守舍。 不想离开这个家，但是不离开也无济于事了。 或许离开是最好的办法了。 老父亲已经走到了门口，朝屋内多看了一眼。 最后看向自己的女儿，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最后拉开门。 走到门口，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又再次探头进门，看了一眼赵婉莹，可惜的，女儿正在给衣服打包。 他又看了看弘二，正好和弘二的眼神相对。 老人家那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神，透露出对女儿的切身关心和担忧。 换哪一家的父母，都会有这样的担心和压力。 本来好好的家庭，被一个昏君子的男人给活生生的毁了，家庭看不见任何希望。 父亲一筹莫展，投给弘二那绝望的眼神。 然而，弘二不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光芒。 他认为弟媳所做的决定正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有这样的做法，才能救陆飞，才能让这个家庭不散。 才能有一天，重归于好。 “走，我来就是接你的。” 弘二这才说出心里话，老人家在场，不能什么都说。 “走，收拾好了！” 赵婉莹喘口气，朝弘二会心一笑，就像二哥心中所想，正是她所做。 “不后悔？” “不后悔。”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替陆飞答谢你。” “陆飞不能没有我，他要是离开我，人生就毁了。” “走，飞机马上就晚点了。” 弘二催促。 但是他没有劝陆飞，也没有问小弟下一步的计划安排。 对于当二哥的，能够安排好弟媳和两个小孩，目前是最重要的。 赵婉莹走到陆飞面前，将他抱在怀中，道： “我回去小茅村了，这里的房子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需要冷静，就给你冷静，你需要自由，就还你自由。 记住，在你受不了的时候，小茅村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在那里等着你。” 就在赵婉莹松开陆飞的身子，起身离开这个马上就不属于自己的家的时候，陆飞一把抓住了赵婉莹的手。 握住的那一刻，有力又柔软。 可是，不到一分钟，就松开了。 “你走，谢谢你给我时间。” 说完，就将一件破旧的衣服套在自己的头上，用一个发黄的纸巾塞住了耳朵。 仿佛两眼不看，两耳不听窗外事。 把这个家的一切，能承受的，不能承受的都抛给了自己的爱妻。 这个看上去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男人，似乎又在用某种自己也不喜欢的方式表达最后的责任。 让爱妻能够明白，懂得。 赵婉莹拍拍陆飞的头，没有说出一个字。 朝弘二挥挥手，一手抱老二，一手提着一个拉杆箱，朝屋外走去。 弘二头也不回，替弟媳收拾好的大包小包，尾随其后，出发了。 路上，路过陆飞大儿子的幼儿园，接上孩子，就要去京城飞机场。 从此告别这个生活工作了多年的地方。 美丽又迷人。 让人上进，也让人堕落的大都市。 回到那个夜晚冷清清，一个卧病在床的残疾大哥，一个身体虚弱也需要人照顾的婆婆家里。 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需要读书，喝牛奶。 赵婉莹的步伐轻盈，看上去她没有丝毫生活压力带来的情绪紧张。 她要去的地方，就像充满无限希望。 是她向往的，也是她心甘情愿最好的归宿。 这座付完首付的漂亮公寓，从此也有了新的主人，但不是赵婉莹。 她义无反顾，和弘二一前一后，拖着两个孩子。 还提前给婆婆通了电话，电话那头陆飞的老母亲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 天底下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儿媳妇？ 真是老天有眼，开天恩呀！ 赵婉莹的回归，对于这个体弱多病的婆婆，真是雪中送炭，高兴还来不及了。 第201章 两个爸爸抢孩子 汪真接到弘二的电话，通知到东平机场接人。 他一看时间，下午3:30分。 离接佳佳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认为绰绰有余，就一口答应下来。 对于赵婉莹能回来小茅村，汪真也认为是委屈了这么好的弟媳妇。 可是从一个家庭的长远来看，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他从心里钦佩赵婉莹。 在他的一生中，钦佩的人不多，赵婉莹就是其中的一名。 而在不远的孙强，刚刚和现任妻子大吵一架。 孙强反悔了，将佳佳拱手让给梅成子，起先倒没什么。 妻子怒气冲冲地回去了娘家，带上了小女儿。 理由很简单，佳佳就是一个拖油瓶，送给梅成子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一旦孙强又要接回来，就被妻子怀疑他和前妻藕断丝连，还有感情在。 无论男人怎么解释，妻子就是不听，咬住对方存心不想好好过日子。 无厘头的撒泼。 一时间，不光佳佳成了两个人眼中多余的人。 就连梅成子也被背后骂的狗血淋头，成了一个罪人。 似乎孙强的出轨，在现任妻子眼中，所有问题都是对方的错误。 而自己却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孙强一想起汪真那股对梅成子真诚的爱意，对佳佳的父爱险些夺走了他的地位。 就怒火中烧。 一个男人本能的自尊被挑衅，触发了他的醋意涌动。 汪真也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底他对佳佳的爱有多深，和汪真的恨有多强，交叠在一起，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妻子离开家后，他坐在茶桌边喝茶。 习惯了品茶的孙强泡了一壶熟普洱，是20年的老普洱，茶水香郁浓厚，而孙强却眉头紧皱。 一口下肚后，他用力将小茶杯放在桌面上，怨气反而不降而升。 他无聊地看了一眼窗外，又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的挂钟。 再次喝了一杯。 紧接着一杯接一杯的持续好几杯下肚，就像喝的是白开水，而不是品尝。 喝着，突然，他拿起茶杯扔向地面，茶杯砰地散落。 一片破碎飞散在茶室的各个角落。 看上去，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被打破了。 孙强站起身，踢了踢杯子的碎片，又抓起桌面上的车钥匙，握在手上嘎嘣响。 最后一眼看了挂钟，从卧室取出外衣，迅速披在身上。 毫不犹豫地开门而出。 身后，大门“哐”的一声被自动关上了。 下楼走了好几步，奥迪车就鸣笛了。 他用尽全力拉开车门，一只脚踏入驾驶室，还没有坐稳，就试图去关车门。 关了好几次，就是关不上。 看来就连车也找他的麻烦，和他过不去。 他推开又关，又推开，连续试了好几次，越尝试越生气。 最后终于给关上了。 在怒气冲冲中，奥迪经过两个小巷子，又上了大马路，最后在学校门口停下来了。 时间指向3:45分。 学校的大门是关着的。 两个保安在门口来回巡逻。 教室里传来郎朗读书声。 他打开驾驶室的玻璃门，整个人侧卧在座位上，双脚搭在方向盘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随手又从车上拿起一副墨镜，戴在眼睛上，开始闭目养神。 其实从他玩手机的模样，整个人根本无法安宁。 而此刻的汪真。 已经接到弘二和赵婉莹一家三口。 弘二一天一夜没有睡觉，车停在机场的地下室，却没有精神去启动，只能让汪真出面。 车上的汪真和赵婉莹没有寒暄过多，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去办，而且时间已经到了。 按弘二的计划，找到了一个餐馆停下来，汪真的任务就算告一段落。 该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撤了。 弘二和弟媳一家需要填饱肚子，接下来就回去小茅村。 汪真说了千万次的歉意，换回了一行人的理解和支持。 弘二让他赶紧走，接孩子要紧，要是晚了，还容易出事。 汪真二话不说，开着小毛驴掉头就跑了，速度飞快。 顾不上车前车后的喇叭尖叫，直接插队了。 车在马路上冲锋，他迫不及待地看了一下手机，已经4:05分了。 糟糕，晚点了。 该怎么办好？ 佳佳会在门口等待自己吗？ 如果找不到人该怎么办？ 汪真瞬间就慌了，再次加速，4:10分才赶到学校门口。 然而，正是放学高峰期，全体学生涌动在校门口，大门外，站满了接孩子的家长。 汪真挤进了人群。 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佳佳。 不远处，他发现了佳佳的班主任，追问结果是，全班早已经放学了。 离开学校，就不属于老师的责任，就是班主任，也是一问三不知。 汪真心虚，找不到佳佳，怎么和梅成子交代？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拦住保安，追问半天，保安也无奈，学校几千孩子，也不是专门看管一两个小孩。 保安说自己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看不过来，不是自己推卸责任。 算白问了。 他慌神了。 抓住一个家长就问：“你看见佳佳没有？” “佳佳？什么佳佳？这学校叫佳佳的很多！多大了，几岁？” 汪真才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要结果，也是急的乱了思绪。 “孙佳，三一班的学生，看见没有？” 家长摇头，不再搭理。 “谁有看见孙佳？孙佳，三一班的孙佳？” 汪真在人群中大声呐喊。 没有人理会，偶尔有人反问：“你是学生的家长吗？自己的孩子怎么照看的？” 问的汪真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复。 佳佳在各种喊声中并没有出现，无论怎么喊，都看不见他的影子。 汪真急的额头冒汗，双腿打颤，内心一阵阵发慌，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梅成子要是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他想都不敢想？ 没有了佳佳的梅成子，怎么对待汪真，他更不敢想。 这时候，他看见一个和佳佳年龄相仿的小孩走过来，一把抓住就问：“你认识三一班的孙佳吗？” 碰巧的是，这个小学生也是三一班的，并且认识孙佳。 “叔叔，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爸爸，刚来晚了就找不到人。” “叔叔，他被他爸爸接走了，早就走了，他爸爸戴的墨镜。” 就在小朋友说话的同时，旁边站着一个老奶奶，也在等待自己的小孙子。 听到一个孩子两个爸爸的真人故事，给了汪真一个白眼。 第202章 孩子成了夹心饼干 汪真顾不上面子已经丢掉，拿起手机打给梅成子。 电话那头一听，佳佳又被接走了，差点就要骂人：“现在去接儿子，你来单位找我。” 说完，就砰的挂掉了电话。 汪真不敢怠慢，将小毛驴掉头，急踩油门，就飞去了文化宫，梅成子的单位。 二人火急火燎地奔向孙强的新房。 整个过程不过10分钟时间，看不到佳佳，两个人说话的心情也没了。 万幸的是，梅成子并没有责怪汪真，将佳佳弄丢了，还是被可恶的前夫给带走的。 或许，在梅成子的眼里，孙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他要是干什么事情，责怪汪真就是无辜的了。 汪真紧握梅成子的手，只有左手腾出来放在方向盘上，这个时候，陪伴比任何语言来的都更加有用。 他内心产生了深深的自责，都是自己的错。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拖延时间。 要不接赵婉莹和弘二，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问题。 可是不接赵婉莹，又是说不过去的。 梅成子的心思放在佳佳身上，看上去对汪真的举动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哪怕他想给对方更多的安慰和鼓励，可是效果也很微弱。 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一个是自己的贴心爱人。 对于女人的抉择，看上去很难，但是又很简单。 就像天平的两端，极度倾斜，一个高一个低。 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 而孙强家里，现任妻子刚刚回来，一看拖油瓶又到家了，正扯开嗓门大吼。 不巧，门铃响了。 叮叮—— 两声。 “谁呀！” 孙强不耐烦地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其实外面是无法听见的。 叮叮—— 门铃声并没有停止。 “谁呀？敲什么敲？” 他已经不耐烦了。 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串门，真是不长眼睛了。 两口子正吵架吵的热火朝天的，哪有心思迎接外面的人。 无论外面的是客人还是仇人？此刻的孙强都没有半点兴趣。 可是门铃声不断，不开门就誓不罢休。 “我让你敲，敲，敲你个头。” 孙强一边吵架，头上被妻子扔过来的沙发垫刚好打中。 一边无奈地朝门口走去，狠狠地拉开门，瞪了一眼门口，张口就骂：“真没长眼睛。”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上提着菜篮子，里面放满了蔬菜。 另一个人杵着拐杖，腰弯曲，驼背。 这是一对老人，看上去年龄都不小了。 女的提菜篮子，男的弯腰驼背。 他们听到孙强的一番骂人的话，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都傻眼了。 “爸，妈，是您们，您们来了？对不，对不起…” “你翅膀硬了，对我们说话也不大不小的了？” “爸，不是，不是因为你们，我错了，对不起。” “你刚刚是不是骂你爹妈？说清楚。” 说话的空档，孙强已经将门大大地打开，背靠门紧贴着，让出一条路等着爹娘先进屋。 他知道自己骂错了对象。 骂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父母。 也吓的不轻。 孙强虽然脾气坏，和梅成子闹的不可开交。 在第一段感情里出轨，目前对佳佳的爱护也属于爱恨交织，带有自私的情绪在。 但是在父母面前，他还是一个孝子。 害怕父亲，担忧母亲的好儿子。 自己控制不了情绪导致的后果就是骂了不该骂，不能骂的人。 这下可好，自己好坏不是人，整个家庭就像灌满了火药桶。 他泱泱地走到客厅，关上门，父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两老一句话也不说，双眼看向窗外，不和儿媳妇打个招呼，看样子，刚刚受到的气还没有消。 佳佳从卧室走出来，听到动静。 看到亲奶奶，奔跑到老人的面前，充满真情地喊道：“奶奶，我想你了。” “哎呀我的大孙子，奶奶也想你了，”孙强的母亲一把抱住自己的孙子，亲个不停。 都说隔辈亲，再实在不过了。 奶孙俩好一阵亲热后，爷爷直接发话了：“大孙子，爷爷来接你了。” “爷爷，我想去爷爷家。” “好，爷爷带你回家。” “爸，你说什么呢？这里不就是佳佳的家吗？” “家？你像个做父亲的样子吗？” “爸，你说什么呢？” 孙强反驳自己的父亲。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我和你妈来就是接佳佳过去我们那里住，呆在这里像不像家，你自己心里清楚。” 父亲的话虽然不是很露骨，但是也让孙强一顿好受。 他并不知道，父母早已经知道了后妈对佳佳不冷不热，受了不少气。 “还是爷爷奶奶明理，你们真要接走，我们也没有办法，一切都听老人的安排。” 孙强妻子顺水推舟，赶紧推脱。 佳佳离开，越早越好，她巴能不得现在就带走。 见一天，就烦心一天。 走了好，走了就省心了。 孙强的妻子对佳佳的存在几乎到了零包容的地步。 可怜的孩子，被父母离婚罩上了沉重的阴影。 就快沦为无家可归的幼童了。 说好让母亲照顾的，无奈虚荣心强的父亲为了面子，夺回了儿子，却不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庭生活氛围。 回家，还不如不回。 爷爷奶奶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接走孙子。 看上去，对现任儿媳妇也是满肚子不满。 父母提要求，照顾亲孙子，算是合情合理，一点也不过分。 孙强不敢说不，老婆希望早点走。 他最好的选择，只能顺着父母的想法。 虽然嘴巴里没有答应，行为上已经妥协了。 “接走，越快越好。” 妻子催促，不愿意将就下去。 父母无法接受儿媳妇对待亲孙子的恶劣态度，一气之下，拉住佳佳的手，就要走。 佳佳和爷爷奶奶感情好，知道这个家后妈不会疼爱自己的。 就算爸爸想对自己好，也做不到。 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 孩子太小，夹在大人之间，几乎也忘记了还有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一个养父是真心实意的爱着自己。 被一家人弄的已经头昏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好牵着爷爷奶奶的手，就这么兴高采烈地走了。 而梅成子和汪真在赶来的路上。 马上就要到达小区了。 等小毛驴听到孙强所住的单元楼，佳佳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远方。 第203章 一个离婚家庭的支离破碎 梅成子还没等车停稳，推开车门一只脚立在地上，就飞速窜上了孙强的家里。 汪真担心她的情绪失控，紧跟其后。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梅成子站在门口，耐心已经消失。 她抬起脚就是一顿踹。 孙强吃了父亲的亏，在屋内既不敢骂也不敢吼，听到声音就从屋内传来了回音：“来了，来了。” 门开，一看，是前妻。 脸色立马变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要孩子，佳佳在哪里？” “这里没有佳佳，你是不是把孩子弄丢了？” 孙强倒打一耙，反问道。 “你混蛋，佳佳在哪里你不知道？” 梅成子推开孙强，就往屋内冲。 “佳佳，佳佳在哪里？我是妈妈。” 梅成子在房间里走动，试图找到自己的儿子。 汪真这时候也进屋了，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看着梅成子的举动。 当他将视线转移到孙强身上时，也被对方瞥见了。 孙强岂能受得了自己的前妻带着现在的男人找上自己的大门来？ “你来干什么？你是什么人？是不是需要我 110报警？” “有你这样说话的？人家来了就是客人！” 孙强的妻子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对汪真反而变得客气起来。 但是对于梅成子确像一个仇人看待，丝毫不给好脸色。 “我是梅成子的男朋友，名正言顺，你报什么警？你又安的什么心？” 佳佳被孙强悄悄地接走，吓的汪真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本来一肚子气也没有消下去。 又听见对方说出这些难听的话，要是不还口，那就不是汪真了。 “佳佳是我和她的孩子，轮不到你出面掺合，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指手画脚？”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 “你现在交出佳佳，我马上离开，如果你不交出来，休想我们安静地从这里走出去。”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很清楚，你不是吃素的，我刚好也吃肉。” “你…” 孙强被汪真强势的话语几乎顶到了墙角。 “我告诉你，从小练过跆拳道，到时候出手别怪我厉害，喊疼也没有人帮你。” “你想单挑？” “吵什么，你少说一句，让他们走，反正他也不在。” “不在，我儿子去哪里了？你说清楚。”梅成子一听，就知道苗头不对，佳佳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来。 肯定是藏到哪里去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谁？敢在我家里大吼大叫的？” 孙强的老婆也不甘示弱，不把梅成子放在眼里。 “孙强，你还我儿子。” 梅成子揪住前夫的衣领，不依不饶。 “快说佳佳在哪里？不然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汪真也是气晕了，他抬起胳膊就要一拳抡下来。 两个人逮住孙强，不给他还手和还嘴的机会，要是说不出佳佳到底在哪里？ 挨揍是不可避免的了。 “老爷子刚带走了，要闹去他家里闹去。” 老爷子？ 梅成子惊醒。 儿子一定去了爷爷家里了。 “走，快走。” 她一把拉住汪真的手就往外走。 “怎么回事？” 汪真并没有反应过来，对于孙强老婆提到的老爷子也没有当回事。 “去他爷爷家里，走。” 汪真算是明白了。 孩子被爷爷奶奶带走了。 不在孙强家里。 两个人出门的速度比孙强夫妻二人骂人的速度还要快。 “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见一面就倒霉。” 孙强老婆浑身上下拍灰，就像拍走晦气，见到梅成子算是倒大霉了。 小毛驴已经启动，此刻要去孩子的爷爷奶奶家里。 梅成子带路。 驱车赶往旧城区，经过弯弯曲曲的小巷子，路难走，塞车。 汪真疯狂地按喇叭，心情急躁。 梅成子拉开玻璃窗户，扇风，左顾右盼，一脸着急。 二人说话的心思全无，只要能找到佳佳，就算大功告成。 爱情早已经飞走不见了。 生活的琐事反而占据了甜蜜的爱情本身。 好好的开端，顿时抹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 不能说坏，但肯定不是好的兆头。 汪真尝试去触摸梅成子的手，想给她一些鼓励与安慰。 这个时候无效。 她被佳佳的事情弄的焦头乱耳，见不到儿子，就丢了魂似的。 牵手仿佛成了多余的事情。 好不容易驾车来到了孙强父母的老房子，停车硬是花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走楼梯上四楼，楼梯道昏暗无灯。 楼房看上去破旧不堪，一看就是多年的老单元楼。 沿着楼梯道上去，墙面都掉了漆，地面也很脏。 汪真想不明白，孙强这小子如此有本事，父母怎么住这样的地方？ 要是换了自己，一定不能这样对待父母。 可是想想多年被刘小红控制下的爱情观，导致连家门都不进。 相比之下，人家父母还有地方住，还能和儿子保持着联系。 自己的那段爱情里，父母彻底被自己抛弃了。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一个男人找一个女人结婚，成为自己的老婆，就像中奖一般。 找一个贤惠孝顺的，父母就有福气享受。 找一个吃里扒外，不孝顺父母的，受罪的就是老人了。 这更加坚定了汪真的决心。 坚决不能找和刘小红一样的女性，对于父母太不公平了。 走到四楼，梅成子咚咚咚地敲门。 但是顺口还喊了一声：“爸妈，开门。” 出于礼貌，她站在门口，理了理头发，扯了扯衣服，顺手替汪真拉了拉衣角，正儿八经地立在那里。 等待老人家开门。 “来了。” 屋内传来了声音。 “奶奶，我去开门。” 梅成子一听就是佳佳的声音。 “儿子，是妈妈，快开门。” “妈妈，妈妈。” 佳佳边开门，边喊。 大门打开，他一把抱在梅成子的怀中。 “儿子，你没事！” “妈妈，我很好，奶奶在炖排骨给我吃。” “梅子，你来了，进来！” “妈，我来接佳佳回去，不打扰您们了。” 梅成子被佳佳牵着手，往屋内走，身后跟着汪真，无人搭理，显得有些多余。 不过，他的自我感觉良好，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异样。 第204章 不能叫爸爸，只能叫继父 “大孙子，和奶奶说，他是谁？” 奶奶从厨房出来，看见梅成子身后跟着的男人，一脸严肃和不欢迎。 “奶奶，他也是爸爸，对我可好呢。” “大孙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奶奶，他是我爸爸，对我很好。” “这是谁教的？谁让喊的？是你吗？梅子是不是你？” 奶奶对于佳佳称呼汪真，很敏感，同时也反感。 前儿媳妇来，她看上去还是欢迎的，可是凭空冒出来一句爸爸，成了祸根。 似乎老人家无法接受自己的亲孙子喊别人爸爸。 “妈，实话和你说，你儿子已经结婚了，这是我的男朋友汪真，佳佳叫他爸爸也不为过！” 梅成子打开窗户说亮话，既然大家都离婚了，那就各自安好，过好各自的生活。 “你找哪个男人，我管不了，也不能管，但是孙子叫谁爸爸，这个事情得管，他要是叫了别人爸爸，那就认别人家的老人为奶奶了，以后我就没有孙子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奶奶将话也挑明，亲孙子亲奶奶是有血缘关系的，谁也改变不了。 谁也不可以撼动。 “妈，你这样太较真了！我再婚有男人，儿子叫我妈，难道不是叫我男人爸，还能怎么叫？” “怎么叫我管不了，就是不能叫爸，他只有一个爸爸，叫孙强，我儿子。” “阿姨，能不能让我说两句公道话？” 汪真站在一边急了。 眼看梅成子就要被拿捏了，这样下去不光带不走佳佳，还被骂成了一对狗男女，真是冤枉呀。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这里我们讲家事。” 看得出，老奶奶不给汪真面子。 “阿姨，我喜欢佳佳，我们的关系也很好，不要对我有恶意好不好？”汪真差点就跪下去了，哀求奶奶。 爷爷在一边看上去已经忍了很久，始终不说话。 眼看老伴气的要吵架了。 实在憋不住了。 “小伙子，你这样做不对，佳佳就一个爸爸，叫孙强，要是你喜欢，我们不反对，可以叫你叔叔，继父都行，就是不能叫爸爸，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爷爷不说话，一开口就对汪真一顿教训，还不轻。 汪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按理说老爷爷讲的不是没有道理。 叫叔叔，继父行，叫爸爸不行。 毕竟汪真不是亲生父亲。 听到声音的汪真并没有答复，显然他还没有想好。 “你让孩子这样喊，会带坏小孩的？” “叔叔，我是打心里爱佳佳的，怎么会带坏他呢？” “孩子现在和他爸爸的关系不好，原因就在你的参与。” 爷爷是个狠角色，一语点破了。 “叔叔，话不能这么说！这样对我公平吗？” 汪真本来想说，不是你的儿子有问题吗？ 可是看着两个年迈的老人，就是说不出口。 虽然被老人呛的不轻，但是要说一些过激的话刺激老人，汪真于心不忍。 俗话说的好，有人总在过度消费别人的善良。 对于汪真，其实很无辜。 和梅成子的关系中，半路出现佳佳，他丝毫不介意，当成亲儿子对待。 现在可好，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是有罪的那一方。 “爸妈，这事不是汪真的错，他爱佳佳，比亲爸还爱，我看得清楚，他不嫌弃我们孤儿寡母，收留我们。” “梅子，我们可是把你当成女儿待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都欺负我们孙家？都是我们孙家的不对？对我们老的做的不够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就一个儿子，就一个孙子，一个叫孙强，一个叫孙佳，这个地位谁也不能动？你做什么我们没有资格反对，但是佳佳是孙佳的孙子。” “那我还是孩子的母亲呢，我有抚养权呢。” “既然你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很遗憾，佳佳你今天别想带走。” “为什么不能？” “说清楚这层关系，只准认一个爸爸，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成为孙佳的爸爸，这个关系弄清楚，孩子你带走。” “孩子是我生的，我有决定权。” 梅成子受不了两个老人的要挟，对于汪真过度的不友好。 在她的眼里，这两位老人是很善良的人。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为了佳佳，为了这么小的事情，眼看就要闹翻脸了。 “孩子今天不能带走。” 爷爷拍桌子，一声令下。 佳佳被奶奶带进去了卧室，关上了门。 “有话好好说，不让孩子见妈妈肯定是不行的。” “出去，出去，你们走，改天再来，好好谈，谈不好就不能走。” “爸爸，你让我带走佳佳。” 梅成子缓了口气，软下来，试图让老爷子改变想法。 “赶紧走，离开这里。” 老爷子不松手，要送客。 梅成子被推到了门口。 汪真紧跟其后。 大门打开。 老爷子就站在门口，举起一只手示意两个人赶快离开，别在这里烦他们。 “孩子是我生的，我有资格带走。” 梅成子气的脸色发青。 带不走佳佳，她哪里能原谅自己的内心，还没有被老爷子的举动气晕，自己就把自己气的直喘气。 “我没有说你不可以带走孩子，只要佳佳认我儿子爸爸，就可以了，很简单的事情，你们松口就可以了吗。” 原来，这一刻，汪真才明白，不让佳佳走。 就是让自己亲口承诺，不准佳佳称呼自己爸爸了。 明白过后的汪真已经被关在大门外。 门无情地关上了。 门口站着梅成子和汪真，你看我， 我看你。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失望再次劈头盖脑，没有接到佳佳，两个人回到家还没有什么意思? 汪真几乎不敢多问一句，多说一个字，一出口就害怕梅成子不是生气，就是发飙。 本来好好的关系，一瞬间就变的无法收拾了。 汪真第一次感觉到，二婚家庭，尤其有孩子的家庭有太多的复杂因素和麻烦。 不管如何，他对梅成子的感情愈加深厚，越能体会到对方的不容易。 在婚姻中处于弱势的挣扎，更加对她同情和理解了。 “走！” 汪真为了缓和气氛，主动说话。 站在人家门口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回家冷静下来想办法。 第205章 孩子在二婚关系中，就像小皮球 从破旧的单元楼走下楼梯，梅成子的腿犹如灌铅，一步一回首。 汪真的心也不好受。 一个走在前，一个在后，无言。 小毛驴里，汪真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他不想惹梅成子生气，更不想火上浇油，令对方置于黑暗的深渊。 “回家！” 汪真看了对方一眼，朝家的地方开去。 “都是你，都是你的问题。” 突然，梅成子大发雷霆，冲汪真发脾气。 瞬间，汪真还没有缓过神来。 怎么都是自己的问题？ 这明明是孙强家庭的问题，怎么会扯到自己的身上？ “我怎么有问题了？” 汪真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本能地反驳。 “要不是你，佳佳能丢吗？让你准时去接的，结果呢你晚点，这不是你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梅成子不甘示弱，不给汪真讲道路的机会，死活都是对方的错。 都是因为晚点，没有接到儿子造成的错误。 “起来的，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前夫明明去抢孩子，这种行为是我能预防的？我对佳佳还差吗？” “不是你的儿子你肯定不会用心的。” 这话一出，就像一股冷风刺戳汪真的脊梁骨，拔凉拔凉的。 说汪真对佳佳不上心，的确是冤枉。 可是急红了眼的梅成子，管得了那么多？ 先骂为爽快。 情绪”就像炸雷，引爆了就无法熄灭。 最近的日子里，全身心投入到梅成子家庭琐事的汪真，顿感一丝难过。 说自己对佳佳不好，这样太伤心了。 “我对佳佳比亲儿子还亲，你还看不出？” “我看不出，就看不出，看不见，怎么了？”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别这样行吗？” “我怎么不理智了？我怎么惹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找谁的茬呀？” 梅成子伶牙俐齿，丝毫不退让，简直把汪真逼到墙角了。 他的手握在方向盘上，但是浑身软弱无力，就连指挥方向盘，也无能为力。 “哎！” 许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 心中的苦闷，没有人可以理解。 心爱的人，也被更加重要的事情缠心，忘记了汪真也是需要被尊重和脆弱的。 “你走！” 梅成子甩出一句拒绝的话。 “我走？去哪里？” 汪真愕然。 “回去你家，让我清静一点，烦死了。” 梅成子看上去情绪已经进入恐怖的地步。 在困难来临时，汪真不可能放下梅成子一个人，让她独自面对的。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汪真直接给拒绝了。 “停车。” 吱呀—— 一声，车被停止了运行。 汪真没有违背梅成子的意愿，将车靠边停。 “让我们共同面对，可以吗？” 汪真发出哀求。 话刚出口，梅成子就拉开了车门。 一个人往前走。 前面不多远，就是文化馆，步行也就5分钟也能到家。 汪真跟在梅成子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 “别跟着我。” 一顿对汪真的大吼叫，他的步伐戛然而止。 梅成子骂完继续前行，步子间距很大，双手前后剧烈摆动。 好像就连老天爷也惹火了她似的。 没有看见佳佳，没有了儿子的陪伴，一切都黯淡失色。 就连刚刚热恋中的汪真，也一瞬间成了多余。 多见一眼他，成了当下最烦恼的事情。 汪真因为不想惹怒梅成子，被迫停下了步子。 可是内心，没有停下来。 他焦虑的脸色已经表白了一切。 “我不放心你。” 话音刚落，梅成子就跑开了。 边跑边要求：“不要跟着我，让我一个人清静。” 本来以为两个人可以共同承受，一起经历，一起跨越。 本以为找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无论她的缺点优点都可以接纳。 无论她的家庭多么支离破碎，就连养子也能当成亲生的对待。 可是现实还是给了汪真当头一棒。 在梅成子的内心深处，孩子似乎大于一切。 拿孩子和汪真相比，天秤明显倾斜。 汪真无助地看着梅成子走远，背影消失在拐弯处。 他想靠近，但是又不敢。 他想离开，可是又担心。 犹豫了许久，还是无奈地发动小毛驴，朝小茅村的方向回去了。 慢慢升温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一点也经不起考验，眼看就要订婚成为一家人，却有了明显的鸿沟。 汪真渴望梅成子把自己当成患难与共的人，有困难共同面对。 目前来看，对方有了私心，不愿意和汪真共同面对。 这让汪真的大爷们儿想法无处安放。 他的确想为梅成子做点什么。 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回去小茅村，不知道怎么和父母交代。 要是二姐问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他现在大脑一片乱，没有想好。 沿途美丽的风景也无暇观望，心情达到了冰点。 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村子里。 路过陆飞家。 他索性停下车，想进去看一看。 赵婉莹这一趟回来，按理他应该去接，帮忙安排。 现在兄弟在困难时期最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帮忙处理好。 他一个拳头砸在车窗上，玻璃摇晃了好几次，差点粉碎。 如果人生够窝囊，汪真就在经历当中。 刚停好车，赵婉莹就跑出来了。 “汪真，你回来了，一起吃饭，我妈刚把饭做好。” 看着赵婉莹那喜笑颜开的笑容，在大灾大难面前坦然对的淡定和从容。 每一次看见赵婉莹，汪真本来糟糕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哪怕不说一句话，就像被疗愈了。 整个人的精神也焕然一新。 “弟妹，回来习惯吗？真是让你受苦了。” 这是汪真替陆飞说的。 人家赵婉莹家庭条件好，嫁给农村的陆飞，又遇上了不争气的丈夫，可是从不嫌弃。 来到千里之外的婆婆家里，一看表情就高兴的不得了。 全然没有因为悲惨的遭遇而破坏了善良的心，一个仁义的道德底线。 “快别这样说，怎么会受苦呢？人谁没有困难，有困难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心态对了啥事都不是事。” “要是每个人都这样想，那就好了。”汪真不免内心叹息了一声。 第206章 不怕，不怕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呢？” 汪真很想知道赵婉莹怎么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妈心安，大哥开心，过完年去找份工作，一家人在一起，这就是我要的，至于生活总会熬过去的，不怕。” 其实，到底能不能熬过去，赵婉莹心中也没有底。 可是这句不怕，说给汪真听，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一股强大的动力，让本来处于情绪低谷的他突然意识到活着的意义。 不怕。 多么恰当的表达。 人活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有什么好怕的呢？ 对，不怕，这就是面对困境最好的心态。 无论遭遇什么天大的磨难，没有过不去的坎。 一个柔弱的女子，都能出奇地在沼泽中站起来，无事一样的心态。 这个大老爷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能甩开膀子面对的？ 一瞬间，他犹如满血复活。 顿时来了精神。 梅成子说的那些话，转化成了动力。 仿佛也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个棘手的事情。 一秒钟之前他差点心如死灰般，赵婉莹就像她精神的救星。 “无论你遇见任何困难，我都会支持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们因为你而骄傲。” “我相信陆飞会好起来的，他不是那种自暴自弃的人，让我们给他时间！”赵婉莹还在最后对陆飞最后的内心呵护。 在她的心中，从始至终陆飞就没有变过。 哪怕现在的丈夫是个败家子，败光了房子，财产，在老婆的眼里，仍然是个宝。 如果天下有稀物，赵婉莹的思想就是。 她的思想犹如无价之宝。 遇上她的人，总能从她身上学习到很多宝贵的东西。 目前，最大受益者就是汪真。 “我相信你的话，今年过年在我家里团年！” 汪真提出请求。 或许，在他的眼里，赵婉莹已经成为了他真正心中的家人。 汪真还要说什么，被赵婉莹直接拒绝了。 她的要求不多，不想麻烦汪真。 况且，赵婉莹并不认为这是个过不去的坎，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像天大的事，却像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根本不足挂齿。 她催促汪真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些琐事的小事不应该让男人操心的。 处处都站在汪真的立场，为他着想。 愈发让他觉得心中有愧疚感。 越发想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一家人。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汪真离开赵婉莹的家，迟迟不愿意回去面对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怎么开口向老母亲讲述最近发生的一切。 小毛驴缓缓地开，车上放着轻音乐，他故意给自己营造一种轻松的气氛。 可越是这样，越让自己紧张。 冬天的小茅村，虽然谈不上北方的寒冬，但也需要薄款的羽绒。 只是汪真的额头，明显出汗，内心的热流一股一股奔涌。 无处安放的紧张被一阵鸣笛声打乱。 在小毛驴的后面，响起了一串摩托车的喇叭声。 吵什么？马路这么宽？过不去？ 汪真不想让车，他没有违规，也没有占道，都是按正常的交通规则行驶的。 可是，喇叭声不停，摩托车看上去就是故意的。 要是汪真不给让开，让对方先走，就不行。 透过后车镜，心烦的汪真瞥了一眼摩托车上的人，一个陌生人，并没有在意。 他继续按自己的速度，慢悠悠地开着，不打算理会了。 谁知，对方不是吃素的。 只听见 哐当—— 一声 摩托车加速，直接撞上了小毛驴的尾巴。 汪真的前车轮惯性地向前推移了几步，他的身子被迫撞在方向盘上，嘴巴差点磕着了。 谁不要命了？ 汪真急刹车，再一次看了一眼后视镜，本想跳下车大骂一顿：你怎么没有长眼睛？ 很快，他发现，摩托车上的人是大姐，叶凤。 叶凤的摩托车完好无损，她坐在摩托车上倒车，离开了小毛驴，直接杀到了汪真的正前方。 拿下头盔，一副家长发怒的样子：“你给我滚下来。”。 汪真心里清楚，大姐要拿自己开刀了！ 但是他也知道，大姐不管怎么教训他，心里是最爱他的姐。 这一点，汪真看的明白。 汪真反而不生气了。 “大姐让我滚，就滚，满意！” 汪真话中带有自嘲，一些诙谐，其实不过想缓和刚刚尴尬的局面。 “说，你把人家怎么了？” 叶凤理直气壮，好像有把柄握在自己的手上。 “你说的这么含蓄，让谁听的？” “你嘴贫是不是？” “大姐，你小弟不是聪明人，听不懂你讲的话中话。” “你小子翅膀硬了？好不容易老二给你弄的对象，现在又惹人家生气了？你到底让父母还活不活？” 汪真算是明白了，这好消息不出门，坏消息传千里。 家还没有到，和梅成子闹别扭的事情就传到了大姐的耳朵里。 他还想着面对父母时，要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至少不想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老母亲知道和梅成子的关系处于僵持阶段。 却被大姐逮了一个正。 汪真显得犹豫不决，不解释又被大姐骂。 解释，肯定还是被骂。 既然最后的结局都一样。 汪真就双手一摊：“回家说！” 一副耍赖看着办的模样。 叶凤看来也猜出了小弟的心思，知道他会出这一手。 摩托车的油门猛踩，狂飙似的从汪真身边飞走了。 单从倒车镜就能看出，小毛驴的尾巴已经瘪进去了一大块。 如果大姐不给理赔，倒霉的只能是自己了。 汪真只能吃哑巴亏，难道要和大姐要赔偿费？那不是找骂吗？ 就在大姐走之后，他也只好无奈地跟其后，往家的方向开。 虽然紧张感没了，但是整个人的心却绷的更紧了。 不知道回去以后，到底要面对怎么样的数落，和全家人的训斥？ 一想到这些，踩油门的脚也在哆嗦。 不怕—— 不怕—— 隐约中，赵婉莹的声音传进了汪真的耳朵。 它就像一个无形的动力，支持汪真向前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不怕。 刹那间，汪真的恐怖感就稀释了不少。 心情一换，整个大脑清醒了许多。 不就是面对父母大姐吗？ 第207章 相亲不成，就滚 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停下了小毛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里。 本来已经充分安慰了自己，理应可以面对大风大浪。 可是一进屋门，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老母亲坐在凳子上，就堵在门口，一脸阴沉。 父亲双手背着，在客厅来回踱步。 那还使性子的大姐双手敲打茶几，邦邦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个人都在等待汪真出现，接着盘问就要马上开始。 要是一只小鸟飞进屋内，任凭扑腾着翅膀也休想飞出去。 无形中，有一张网罩在汪真的身上，眼看无法动弹。 不怕的信念已经被打压的无影无踪。 赵婉莹的声音再也无法出现在耳边。 “说！” 老母亲从嘴巴里挤出了两个字，仿佛不是从嘴里冒出来的。 而是从半空中飘进汪真的耳朵，又荡漾在整个房子里。 说！ 说！ 逼迫感袭来。 他自身产生了回音。 其实老母亲的嘴里已经没有说出第三个字。 他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有股凉气从背后穿过胸膛。 说不说？说什么？ 他无意识本能地看了父亲一眼，老人家正来回踱步，心情凝重。 又无助地看了看大姐，那是一副威武的霸气透露。 形势逼人，过多的解释又是多余的。 “是她误会我。” “她误会你？你知不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不能折腾了？” 老母亲一出口，就拿出那套搬家本领。 来吓唬汪真。 更像是要挟他。 要是不老实地相亲结婚，越快越好，那么时间不长了。 但是到底多长？如果不长了会怎么样？ 老母亲就是不说，问多了就那句戏弄小孩子的话永远重复：你懂什么，小孩子家的。 “我想折腾吗？本来好好的，她不信任我，我有错吗？” 汪真一股脑将怒火全部发泄在老母亲的对话中。 被梅成子一阵无厘头的欺负后，汪真的内心已经积压了太多。 在这种高压状态下，他已经进入崩溃的边缘。 要是不吐出来心中的不快，整个人就要发疯了。 可是他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象，不该发泄的对象。 老母亲从小就惯着汪真。 唯独婚姻大事，自从刘小红的事情后，就不再听他的。 事事都要按自己的来。 而且紧迫感越来越体现在老母亲的身上。 “你现在回去，立马道歉，给我挽回这门亲事，弄不好别回家了。” “我刚刚从东平回来，妈，能不能讲理？” “家是讲理的地方吗？”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听我好好解释。” 汪真哪里有心思再次回去梅成子那里。 再说要去了，不一定见得到人，岂不是白跑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让对方也静一静。 “不要给我任何解释，如果梅成子无法原谅你，我也不能原谅你，滚。”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才有资格，你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汪真故意耍赖，试图缓和老母亲的关系，能够饶过自己，别去了。 那也不是几分钟就能到的地方。 怎么能说走就走？ 汪真从心里不想再跑了。 身心都累了。 “你不出去，我出去。” 老母亲汪兰芳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屋外走。 儿子不出家，行。 自己离开就好了。 反正老母亲一出手，出的都是狠招。 在外人看来近乎绝情的做法。 “汪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让妈离家吗？” 大姐一看形势不妙，朝小弟开炮了。 叶芬停止了敲打声，横起一只胳膊，竖起其中的中指，就嚷嚷道。 “儿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梅成子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人家条件好，我们要珍惜。” 老父亲叶大勇终于算是开口了。 他止住了踱动的脚步。 “爸，我很珍惜，但是出现了意外，她的儿子和前夫的关系没有处理好，让我夹在中间受气，而且梅成子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汪真感觉全家人都在冤枉自己。 其实没有人了解实情。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作为一个男人需要的就是包容理解，解释不解释的无所谓，你呢还是回去和好！，家里暂时不需要你回来。” “爸，能不能让我喘口气？让人家喘口气？” “喘什么气？你回去了就是喘气了，你回去她一定会高兴，这个关键时刻陪伴很重要。” “那我明天去不行吗？” 父亲出面，汪真的选择更加小。 父母双面夹击，不去看来是不行了。 汪真选择了妥协。 “现在去！好好发挥你男人的本色。” “明天去。” “滚。” 汪兰芳从冒着热气的嘴巴里强硬地吐出一个字。 就是军令状，必须现在。 没有商量的余地。 要是背后有一个靠山，汪真肯定希望获得后援。 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大姐，什么事情大姐都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是自从相亲这件事情，大姐完全变了。 不光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还加入了父母的阵列，处处和自己作对。 汪真的靠山找不到。 他还是哀求的眼神看了一眼叶凤。 透过她的双眼，明明可以看出，大姐更加急不可耐地想赶汪真走。 越快越好。 反正这个家不能呆下去。 仿佛汪真的家就不在小茅村，而是在东平。 这一次，大姐叶凤再一次站在父母的那一边。 汪真对于全家人因为相亲结婚这件事，压迫在自己头上的枷锁越来越反感。 更多的却又是心理活动。 表露出来的时候不多。 也许，这件事的根源不在父母和大姐。 一定是梅成子告诉了二姐，又环环相扣，全家人才知道了。 可是一个传一个，就已经变味了。 现在全家人认为错误都在汪真的头上。 汪真的大脑里又出现了梅成子独自待在家里，孤立无助的样子。 本来前夫对她就不好，出轨有错在先。 还要和她抢儿子，对于梅成子的一丝怜悯油然而生。 第208章 你不是我爸爸，我讨厌你 性情中的汪真一方面在父母的要挟下，无法待在家中。 另一方面，一想到梅成子所受的苦，就想飞到她的身边，给予她安慰。 可是又担心不被接受。 犹豫不决的汪真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再度回去东平。 尽管有些赶鸭子上架的阵势。 也好过听父母的牢骚话，听的耳根子都发麻了。 这家里的凳子还没有坐热，就要风尘仆仆地出发，就像奔波就是汪真的常态。 自从和梅成子谈恋爱后，他就一直在路上。 不是去东平的路上，就是在东平。 反正大部分的时间都给了爱情。 而刚刚有起色的事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顾及。 对于汪真的内心，有时候也在挣扎。 起初可能并不心甘情愿，时间久了，又放不下梅成子。 然而梅成子的闭门羹，也让汪真仿佛吞下了黄连一样，苦涩的味道。 都说人生苦乐参半，真实不虚。 汪真此刻感受的，正是苦中作乐，乐中带苦的滋味。 放下不容易，提起来也不容易。 带着这种酸甜交加的感受，他又启动了小毛驴。 在他情绪的加持下，小毛驴也已经渐渐失去了活力一般。 油门踩了半天，却没有动静。 汪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小毛驴突然就像火箭飞天，差点直接掉进菜园子去了。 等汪真好半天将车安顿好，准备正式出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头发现家门早已经关闭。 就像全家人都商量好了，让他进不了家门。 看上去有些冷酷，却是实实在在地为他着想。 为了他的幸福考虑。 转眼安静的汪真其实也懂得，父母都是为了他。 这一次，和前两次不同，出于对梅成子的情意，还有二人产生肌肤之亲所触发的更深层的爱。 让汪真并不觉得一切都像是绑架。 反而责任感在酝酿着。 梅成子需要他。 无论对方怎么做，怎么想，他都理应主动。 作为男人，要像一个男人的样子。 因为心系责任，汪真升起了浓烈的信念。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和梅成子在一起。 哪怕天大的困难，都需要迎刃而解。 佳佳不喊爸爸，叔叔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样一想，汪真就释怀了。 拦在两个人之间的小矛盾，也就不存在了。 这种想法带给汪真极大的信心，他一度认为坏事马上就变成好事。 所有的问题化解，梅成子一定和自己在一起，佳佳喊叔叔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过完年，他还想着要像梅成子求婚，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因为这种信念的驱动，汪真的小毛驴也跑的更加欢快。 车厢里并没有音乐，但是却洋溢着轻松愉快的音乐感。 就像有人在旁边伴奏，明明根本没有人。 汪真开车的速度很快，就像和梅成子隔开了许久，愈加想念。 这一次，他感觉把握十足。 车速仿佛超越了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东平。 汪真突发奇想，一个念头闪现，他将方向盘打左，掉头开向另外一个地方。 他对于要去的地方，多少有些忐忑。 可是为了给梅成子一个惊喜，硬着头皮上了。 不管结果如何，汪真都愿意尝试。 小毛驴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巷子里，人比车多，车在里面根本无法行走。 本来10分钟的路，开了1个小时才出巷子。 他找了半天，对于要去的方向不太熟悉。 好不容易找到了，还走错了单元楼。 漆黑的楼梯道里，上上下下多次，最终在门口遇见了。 “佳佳，爸爸来接你回家。” 汪真一看佳佳就变的异常兴奋，开口就把自己当成爸爸了。 佳佳正和爷爷在楼下转悠，刚好打算回家去，就在楼梯口碰面了。 要是汪真不让佳佳叫爸爸，可能事情的发展还没有那么糟糕。 就是这一声爸爸的要求，激怒了身边的老爷子。 “你是什么人？让我孙子叫你爸爸？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一向斯文的老爷子也顾不上自己的口德，直接给骂开了。 汪真方才醒悟过来，路上还自我提醒的，一时没有堵住嘴，说漏了话。 其实在他的内心，不叫爸爸也无所谓。 他的内心还是认可佳佳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就是佳佳的爸爸。 表面上他在自我和解，罢了。 “叔叔带你回家去。” 汪真急忙改口。 “这里就是他的家，叔叔带回家？你是不是骗子？” 老爷子寸步不让，嘴里毫不留情，不给汪真一点面子。 明里他也知道汪真和前儿媳妇的关系，可还是故意为难汪真。 “佳佳，你愿意和叔叔回去见妈妈吗？妈妈真的很想念你。” 汪真不想再和老爷子纠缠下去，直接问佳佳。 他认为佳佳一定会答应自己，回去见妈妈，越快越好。 正是因为心中有此信念，他才敢开口。 然而汪真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佳佳看到汪真，不但没有喊爸爸的想法，就连叔叔也不叫了。 他双眼狠狠地瞪着汪真，就像仇人一般。 一夜之间，一个可爱的孩子。 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让人无法相信。 “你不是我爸爸，你是个外人，我不喜欢你，讨厌你。” 佳佳大声喊出，就像汪真曾经做过对不起，伤害过他的事情。 被佳佳这么一说，他简直懵了。 好好的孩子，曾经犹如父子的关系，怎么说坍塌就完了？ 汪真是不敢相信的。 可是佳佳说出来的这段话，就像骨头刺进他的肌肉。 那么真切的疼，让他不得不相信是真实的。 佳佳变了？ “佳佳，你刚刚说什么？” 汪真似乎要求证刚刚的真实，是不是出自于佳佳的嘴巴。 “我都说了，讨厌你。” “可是叔叔很爱你，你也很爱叔叔的呀，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的吗？” 汪真愕然到了极致。 他再次确认，佳佳是不是说错了话。 可当他再次听到佳佳的相同重复时，傻眼了。 孩子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你刚刚说什么？佳佳，再重复一次。” 汪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承认听到的是事实。 “你是个坏人，我讨厌你。” 佳佳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熟背下来的顺口溜。 听上去，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第209章 爱情是短暂的欢愉，孩子是一生的牵挂 “佳佳，叔叔是爱你的，你也爱叔叔，对不对？” 汪真开始较真，甚至有些固执起自己的想法。 试图通过说服佳佳，让他倒向自己这一边。 “别碰我孙子，你这个骗子！” 老爷子朝汪真奔来，怒发冲冠，大发雷霆，面目通红。 “人老能不能积点口德？” 汪真被激怒了，怎么就成了骗子。 忍无可忍的对老爷子的话起了抵触情绪。 自己真心实意的对佳佳好，在老爷子眼里就成了坏人。 他自然是不愿背这个黑锅，试图和老爷子理论一番。 两个人看上去已经摆上了讲理的阵势。 这时，汪真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 一阵响。 梅成子的电话。 汪真停止了即将喷出来的怒火，对着话筒轻言细语：“我想把佳佳接回家。” “我比佳佳更需要你。” 梅成子的话音刚落，汪真的眼眶就湿润了。 自从被梅成子冷落后，汪真的内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挽回和她的关系。 被一家人赶出家门的他，实在没有想出好办法如何面对生气中的梅成子。 可是，对于汪真，他能体恤她的不易和艰辛。 独自面对生活困境的巨大压力。 正以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心，试图帮助对方度过难关。 柳暗花明也无村下，还在寻找一线生机。 幸运的是，梅成子投来了善意。 没错，在她当下的处境里，比佳佳更需要汪真。 或许成年人的苦，只有成年人能懂。 一个能懂她的人，卸下她肩头沉重的心里负担，短时间里可能比佳佳留在身边更加让她有安全感。 毕竟汪真是真心对她好的。 这一点，梅成子仿佛已经看明白了。 佳佳虽然没有回到家庭里，在爷爷奶奶家，那也是家。 天下的老人谁不爱自己的孙子？ 梅成子的言里言外，总比交给孙强要放心。 电话里，她对汪真的思念和牵挂溢于言表。 对汪真强烈的感情也隐含在字里行间。 这一刻，过去争吵里的误解，说过无情的话，爱侣间曾经发生的小矛盾，都在烟消云散。 梅成子想念汪真。 汪真对她的思念已经无法控制。 没错，她很需要他。 和老爷子的僵局喜迎破冰，差点矛盾升级换来的缓和。 对于汪真，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丢下一句话：“我还会再来的。” 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就像他知道佳佳一定会回家，没有必要担忧。 老爷子对佳佳的爱不会减少。 而此刻迫切地，是回到爱侣身边，给予她自己的陪伴，莫过于一切。 小毛驴在大马路上奔跑，汪真浑身的细胞就像插上了翅膀，心情飞上了天。 刚刚差点跌入谷底的心态，瞬间得到了升华。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不例外。 滚烫的内心，泛红的脸上，是盛开花朵般的笑容。 车窗内，紧握的方向盘上，仿佛有跳跃的钢琴健在飞舞。 从指缝间流露出的轻快抒发久违的心情。 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开到了梅成子所住的楼下。 远远地，一个身影晃动，有人朝这边挥手。 他看见了，那么熟悉又亲切的举动。 那纤细的腰身，挥舞的柔软的手指，从眉宇间散发的大笑，还有蹦跳中显露出的孩子气。 正是汪真这两天日夜思念的可人儿。 他的梅成子，他喜欢的女人。 越来越近时，他恨不得扔下车，飞到梅成子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 这个世界，除了他和她，剩余的一切都是多余。 可有可无。 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为了他和她的相遇，再遇。 如果这个世界是美好的，那是因为有汪真在梅成子生命中的出现。 如果这个世界是美好的，那是因为有梅成子在汪真命里的遇见。 一阵风吹过梅成子的脸庞，头发散落，那头乌黑秀丽的头发犹如瀑布飞流而下。 她朝汪真奔来。 张开双臂，要去迎接她心爱的男人。 过去的不快，就像从没有发生。 当下是崭新的开端。 汪真紧急停好车，快速打开车门，要是车能够被扔在一边，他一定会将其抛的远远地。 汪真站在原地，打开男人的手臂，等待心爱的女人投入自己的怀抱。 过去的不愉快，和此刻无关。 两个人的缘分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在一起就应该好好珍惜。 计较是人世间最不应该的事情。 最得不偿失的思想。 当下，没有人计较。 有的。 是两人共同的想念。 和情同意和的投入。 汪真一把将梅成子抱在自己的怀中。 抱的那么紧。 就像要吃了她，她的身心全部。 梅成子这几天的委屈和痛苦在汪真温暖的怀抱里融化。 躺在汪真那宽大的怀里，就像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悲伤和难过。 一切困难都化为乌有。 世界是美好灿烂的。 人总活在喜悦和快乐里。 两个相爱的人依偎在一起，太阳当空照，格外耀眼和明亮。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二人的头顶，沐浴在一片祥和光明中。 “想你了，宝。” “好想你，宝。” 汪真的嘴唇触碰到那一抹樱桃红。 它并没有逃避，而是迎了上去。 顿时，交感神经异常。 那种无法控制的情意涌动在二人之间。 而接吻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发生在大街上。 而是在隐蔽的私人空间。 只有那样才会让爱情更加升华。 咳咳—— 旁人有人路过，当起了电灯泡。 背影一闪而过，故意留下了一串干咳声。 明显释放一种信号，此地不是用来亲热的。 公众场合，不易。 汪真内心还是羞涩，听到声音，止住了无法控制又无可奈何的冲动。 抬头看向远去的人。 “走，回去。”他在梅成子的耳边释放信号。 回家最好。 大手握小手。 汪真拉住梅成子的手，一前一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汪真心里始终挂念佳佳。 他认为没有将孩子领回家，愧对梅成子。 爱情很多时候是短暂的欢愉。 孩子是一生的牵挂。 汪真没有忘记佳佳在梅成子心中的地位。 第210章 温床不是男人的久留之地 “我还是放心不下孩子。” 汪真这一次换了称呼。 佳佳早已经是自己的孩子了。 “爷爷奶奶一直对他很好，我不能将全部身心放在他的身上，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她眼巴巴地望着汪真。 就像不仅仅佳佳是她生命的全部。 汪真也是她生命的所有。 没有佳佳，她无法面对。 现在，没有汪真，更无法面对。 这巨大的转变，险些让汪真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佳佳一直是梅成子的心头肉。 可以没有汪真，但是不可以没有佳佳。 眼下的梅成子话里，局面发生了改变。 佳佳和汪真的地位已经平起平坐了。 就像给了汪真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不能没有你。 就这一句话。 让汪真顿感泰山压顶，又欣喜若狂。 他不渴求去取代佳佳的地位。 更没有奢望和佳佳争宠。 可梅成子看着汪真的眼神，让他又觉得这个女人把自己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不能回一句：佳佳永远是你的爱。 我不是。 他只能拥抱心爱的女人，给他尽可能的温暖。 让她在自己的怀抱里能感受到她所需要的。 安全感。 这个女人都渴望的东西。 就像汪真的身上，隐形地贴着标签。 我就是安全感。 心里虽然还挂念佳佳，可是看着怀中楚楚动人的梅成子，怜香惜玉的冲动也油然而生。 有时候爱情胜于亲情。 人有时候感性多于理性。 人总是变化的。 汪真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在荷尔蒙持续激荡下，大手牵小手已经回到了家。 家里，是宁静的港湾，是心灵的归宿。 更是甜蜜激情的暖床。 无法抑制的男女相吸产生的肌肤之亲，也在旺盛地上演。 佳佳的事情突然之间也成了小事，近乎淡忘。 梅成子，一个单亲妈妈，一个单亲女人最正常的渴求，无处遮掩。 在汪真粗壮的呼吸声里，暴露了她的柔软和脆弱，需要被人呵护的欲望。 唯有汪真，给了她想要的东西。 就像生命中不可缺的，因为它的存在。 面对佳佳的事情不再棘手。 面对佳佳的未来，不再迷茫。 她所需要的，一种甘露，也浇灌着身心内外。 面对自己的人生，不再孤单和无助。 那一抹田野等待汪真的身影，并不是完美的。 它是倔强又柔弱的。 它是勇敢又胆怯的。 人总有两面性。 当男人低头，女人就该仰头。 当女人不能抬头，就让男人将头抬起来。 就连上天也知道，这两个人多么互补的一对。 天选之人，完整的搭配。 那温暖的被窝里，将两个人的爱情推到了高潮。 在无言深情的注目下，这辈子谁也不想离开谁。 谁也不能离开谁。 老天爷给了梅成子一个汪真。 让汪真遇见了梅成子。 尽管前途坎坷，经历了一些挫折，可是无法阻碍爱情。 爱情有它神圣的一面。 在世人面前展现了美轮美奂的场面。 唯有爱情可以超越一切。 这样如漆如胶的温存长达两天两夜。 也将爱情推上了白热化。 一个不该来的电话打断了这无与伦比的美好。 “你赶紧给我回来。” “兄弟，你长点眼睛，行吗？” “全村50多个单身汉找不到老婆，个个身强力壮，论长相不比武松差，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不能太自私了。” 这话是村长说的。 电话也是村长李一健打来的。 村上遇到大事了。 现在情况紧急，他一个人还弄不定。 人家50多个成年男人聚集在村委会的门口，找村长要老婆。 要是都知道汪真被窝里有个可人儿，非让村长跑到东平，将窝给端了。 “我不回去。” 汪真直接给拒绝了。 这好好的小日子过的多舒坦，美好都还没有过头呢，怎么要离开？ 他不愿意。 就是村长也不行。 “你身为一个共chan党员，不为人民，国家做点事情，一个人寻欢作乐，你好意思？” 李一健给汪真开始上政治课。 “我不回去，她需要我。” “全村人都需要你，你要舍小看大，要有牺牲精神。” “那也不行。”汪真较真，不知道哪根筋绷紧了弦，死活都不妥协。 “没出息。” 李一健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你才…” 汪真不服，正想一口给回绝回去。 电话已经被李一健无情地给挂断了。 “我，我怎…” 汪真心里不服，还在自言自语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从被子里抽身，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看了半天。 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汪真，你到底怎么了？” 他望着镜子里蓬头散发的自己，胡子好几天没有刮过，衣服扣子参差不齐。 整整两天了。 公司的进展如何？ 父母到底怎么样了？ 50个单身汉的事情该如何面对？ 黎主任的管理有没有问题？ 他一头雾水，完全给忘了。 脑袋里，除了和梅成子的温存，就连世界也给忘记了般。 都说爱情是一块魔法石，汪真是幸运又不幸的碰见了。 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看着眼前的自己，恍然大悟。 回去。 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而且越来越强烈。 单身汉，50，村民… 瞬间，一股脑的词语浮现在汪真的记忆里。 他是一个党员，就要牢记党的宗旨，为人民服务，具有奉献牺牲精神。 看看此刻的作为，纯粹为了一点小私欲，小私情。 “我走了。” “陪我好吗？” 梅成子挽留，依依不舍。 “不，必须走。” 汪真终于想起了李一健的话。 他正了正衣领，挺起了身子，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下着大雨，雨帘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几点钟，什么时间。 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必须离开。 从感性到理性的转变，仅仅一瞬间。 一个人的醒悟，仿佛也是刹那发生的。 “留下来，行吗？” 梅成子还在挽留，温存带有体温，怎么舍得？ 汪真一旦离开，她又会陷入孤独的思念。 可是汪真现在是醒悟的状态。 作为一个男人，是要做点事情的。 为家人，更多的是为了人民和国家。 现在村里有困难，他不能不出手相助。 这才是他的本色。 第211章 单身汉娶不到老婆，成了大难题 一想到这个关键时刻，汪真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梅成子的房子。 只剩下她那难过的声音：“我好想你。” 当初站在田野里愿意为汪真独挡一面，撑起半边天的梅成子，一夜之间也不见了。 而另一头，李一健的催促声很紧。 人在县妇联等着呢！ 汪真本想回去小茅村的，只好掉头开往县城的道路。 一路上，他才将心思转向50个单身汉的终身大事上来。 一个小小的小茅村，就像一夜之间冒出来这么多没有结婚的男人。 若不是李一健的数据总结，汪真是无法相信。 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娶不到老婆。 数量是成堆的。 而且隐约中，听村里人说过，这样的人数还在攀升当中。 等他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这是一件大事。 关系到小茅村的幸福，人口指数，还有整个村庄的将来。 要是男人都娶不到老婆，那小茅村就无后了。 想到这一点上，汪真就感觉到被吓了一身冷汗。 对李一健刚刚的态度内心也升起了后悔。 村长关心国家大事，自己沉迷在个人欢乐，格局之差太遥远。 汪真顿感惭愧。 小毛驴的速度也加快了。 脚下就像安装了火箭。 李一健已经在妇联大门口等着了。 在他身边，还有好几个单身汉，其中一个汪真认识，此人40好几了，确实没有找到媳妇。 “怎么，想明白了？” 一见面，李一健就给了汪真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看上去，他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是想明白了，很明白。” 说完，汪真拍拍李一健起伏的肩头，示意他别计较自己的过失。 看上去，态度诚恳，谦卑。 “那就好，觉悟高。” 李一健也转瞬间眉开眼笑，根本不把对汪真的怒火放在心上。 兄弟和男人之间，讲究的是大格局。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李一健的心中不足挂齿。 在汪真的眼里，就像过眼云烟，说完就忘记了。 男人之所以能做大事，就在于心胸宽广。 不会针尖对麦芒。 说完这 说话的两个男人，肩并肩走进了政府机构，尾随着小茅村的单身狗，一并前行。 可喜的是。 妇联答应举办一次跨村单身派对，就在新年的年初八。 相亲大会就在小茅村的村委会举行。 到时候其它村和县城的单身女性会在妇联的安排下，加入相亲的队列。 还有20多天的时间。 筹备工作可以游刃有余。 李一健终于走出妇联松了一口气，单身汉们的春天就要来临，希望不远，这是他苦苦盼来的。 就像所有的单身汉婚姻有了着落，人生大事就要完成了。 身为一村之长，有操不完的心。 可是，操完一桩算一桩，头上的重担就少一桩。 这是他作为村官的愿望。 几个单身狗出来的时候，笑容就像一朵灿烂的云朵，乐开了怀。 盼星星盼月亮一般，想讨个老婆，生个孩子，有个热炕头。 成立一个家，过上世人的天伦之乐生活。 这是每个人所盼的，也是单身汉们仰慕已久的。 正月初八，李一建又重复了一遍。 汪真也记下了。 春节的倒计时也在进行中，冬天渐入寒冷，树上的叶子全落光了。 大自然萧杀冷清，一片死寂沉沉。 每家升起了小暖炉，围在炉火前，有说有笑。 享受人间短暂的幸福。 温暖的壁炉，带给冬天一丝热度。 时隔几日，汪真再次回到基地，已经大变样。 黎主任的管理进程有条不紊，看不出丝毫差错。 他在，不在，都是一个样。 小菜苗全部出土长高了，呈现在大自然面前的是生机勃勃，绿油油的一片。 嫩嫩的菜苗，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见叶子上晶莹剔透的露水滴落。 每一株植物正在吮吸自然天地之精华。 在有机肥料的培育下，茁壮成长。 大棚全部打开，这是第一茬新鲜蔬菜，马上就能上市销售了。 并且东平市的蔬菜批发大户都已经来到基地进行了考察，目前好声一片，就只等待收割。 汪真像个局外人，站在自己投资的基地里，看着这一片葱绿，大红，嫩白，马上就能换成现金。 掏出来的钱马上能进入口袋了。 那经历的一切不快，随着丰收的喜悦，也逐渐化成了灰烬。 第一次创业成功，虽然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挫折，但是都挺过来了。 汪真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和兴奋，而欣喜之余，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黎主任的功劳。 他是最大的功臣。 汪真也要即将兑现对他的承诺，这是他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的想法。 作为一个业余管理人员，虽然不懂管理。 但是他懂道义和尊重，分享。 如果没有黎主任，一切恐怕都不可能发生。 第一批采摘工作就在汪真回家的第二天。 还是那一群妇女，因为他们和这片土地建立的感情，和小菜苗之间的亲密接触。 摘下来的蔬菜，也一定饱含了她们滚烫的热情和付出。 看似一份蔬菜，却蕴含着浓浓的情意，农民的汗水，粒粒皆辛苦的不易。 蔬菜所去之处，都是爱与温情。 即将迎来大丰收的汪真，决定回家，和父母分享这个天大的好事。 父母的开心，就是汪真的幸福。 他知道，老母亲为了自己的事情操碎了心，也伴随着不愉快时不时的发生。 年复一年，父母都老了。 老母亲患病在身，他是个大孝子，要尽自己所能。 眼看就要年关，家里的年货都办了吗？ 年画买了没有？ 都买了些什么？ 以前那些年，都是几个姐姐的帮助。 汪真逢年过节，从来不回家，就连过年，想起来打个电话。 忘记了，连个电话也没有。 心中有没有父母的存在，他已经记不得。 想起这些，就觉得头脑进水，怎么会无形之中将父母给落下了？ 天下之大，莫过于父母。 然而在刘小红多年来的教唆下，他彻底忘本了。 这是一段难忘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汪真知道人生路的方向走错了，就不能回头。 还好，上天有眼，知道这是一条行不通的路。 第213章 不能昧着良心做生意 “叶大哥，在家吗？”有人在屋外大喊。 “在家，什么事情？” 这是父亲叶大勇的声音。 “你家的羊掉进粪池里去了？快点去看看。” 一个邻居急忙赶来，大汗淋漓。 “掉进粪池了？” 叶大勇一听自己的羊坏事了。 就往羊圈跑。 对于叶大勇来讲，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对于小茅村爱看热闹的村民，也是不得了的大消息。 很快，羊圈周围挤满了人。 一只羊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万幸的是，还有这么多的村民为愿意为它送一程，陪伴一段。 有时候和人的命运相比，还要值得。 人类，万物生灵都渺小。 在大自然面前，宛如一粒尘埃。 这是一头母羊，在叶大勇精心呵护下，在叶家度过了三个春夏秋冬。 它的使命是将自己送上叶家的餐桌前，还要下一堆崽崽。 不过，叶大勇没有在它临死的时候，表达这方面的遗憾。 他是个慈悲心肠的人。 看着母羊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觉得可惜。 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它。 然而人群中有人说闲话：叶家肯定要走霉运了。 这话叶大勇刚好听见了。 而汪兰芳还沉浸在喜悦中，儿子马上就能结婚了。 求之不得的好事。 一只羊算什么，她压根不会在意。 好事和坏事之间的微妙关系。 叶大勇的心中就像放了一块石头。 和汪兰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情绪的对冲，再也没有人联想翩翩。 汪真一看母亲高兴，饿坏的自己狼吞虎咽，喷香的排骨和羊肉入口。 黎主任的电话再次打来，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 喜。 上了头。 过了头。 在小茅村村委的联络下，东平市蔬菜批发商户联盟赶到基地考察，收割在望。 价格上，总体比市场价要高20。 汪真担心由于过高的价格，老百姓承受不起。 思想上有顾虑。 而前来买菜的老板们一致性地认为，就是高出50也一样有人买。 汪真毕竟不是生意人。 对于价格不敏感。 老板们想着赚钱，汪真想的是市民餐桌上有健康的食物。 一方要高价买。 一方却坚持低价卖。 在生意买卖上，这样的事情属于另类。 没有一个老板不看重利益和收益。 汪真却是个奇葩。 他坚守自己的承诺，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人人吃上健康的新鲜蔬菜。 双方僵持下来，意见不同。 村委的领导也认为汪真需要妥协，只要老百姓接受，蔬菜交易就应该继续下去。 本来经济上就紧张的小茅村领导班子，也巴不得有进账，缓解村上的预算。 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帮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村上要修路，建大桥，扶贫，关注单身汉的婚姻大事，这些都是需要资金的。 “不行，坚决不可以。” 汪真咬住牙根子，就是一个劲儿的拒绝。 气的村委班子一行人直跺脚，认为汪真对着干，是要砸村委的名声。 好在李一健不急不躁，没有否定汪真，也没有批评村委会的人员。 而是看汪真下一步的计划安排。 看得出，他在给汪真一些空间。 第一次做蔬菜投资，大家的经验并不多。 他倒要看看这个兄弟这样做的理由。 说到底，在他的内心，一切利于人民的事情都是高度重视的。 虽然村里赚不到钱，可是老百姓吃到了放心菜，又买到了价格合理的东西。 就是亏点，也是合情合理的。 短时间要堵住村领导班子的嘴巴，虽然李一健做不到。 心里面，他还是站在汪真的这一面。 双方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本来采购的好事却就此黄了。 收购蔬菜的老板心不甘，甩手就走了。 不过走的时候，再三强调，只要汪真口头上有变化，同意了抬高价格，一切都好商量。 “汪老板，你何苦这样呢？再过几天菜都老了，卖不到好价钱了！” 人群中有人建议。 “是呀，汪总，青菜抢种抢收，就几天的功夫，拖下去就亏大了。” “糟糕，肯定又失败了，哎！” 还有人投来惋惜的喊声。 没有人站在汪真这一边，理解和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肚子里揣的是什么样的策略。 只是不断地有人发出叹息声，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是汪真丝毫不为所动。 心如磐石，不受任何声音的影响。 无奈，老板们个个只好打道回府，这一趟计划算是彻底破裂了。 当天，他和黎主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亲自到东平菜市场去卖，价格高于市场价10，高出来的部分是有机肥料的成本。 主要销售小菠菜和豌豆苗。 当地菜市场菠菜4元一斤，豌豆苗8元一斤。 汪真的销售价格菠菜45元一斤，豌豆苗85元一斤。 从色泽上，有机蔬菜更鲜嫩有光泽。 从口感上，有机蔬菜清甜香脆，用化肥种出来的蔬菜口感偏淡，偏水化。 菜刚进入菜市场，就被围的水路不通。 市民根本不在乎5毛钱的增加，只要能买到真正的有机蔬菜，好像价格已经不是考虑的主要原因了。 买菜的人很快转移了目光，全部集中到汪真的货车边，不是按斤来买的。 都是按捆算的。 一捆5斤。 有人买一捆，有的人买两捆。 还有人干脆拿起豌豆苗就往嘴巴里塞，笑着说生吃才好吃。 的确，有机豌豆苗生吃更加有味道，仿佛放了蔗糖，入口浓郁的清甜感。 这让汪真大开眼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市民对有机蔬菜的需求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尽快进入市场，让老百姓吃好最新鲜上等的蔬菜，才是硬道理。 拉了满满一货车，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 车尾还站满了两手空空的群众，等着要买。 “买不到，我们不回家。” “这菜太好吃了，想办法现在拉过来。” “对，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 这些没有买到菜的人不愿意走，手上不带点东西回去，无法心甘情愿。 久久围在车边，人群越来越拥挤。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那些批发蔬菜的老板耳朵里。 第212章 我要结婚了 断掉了汪真的念想。 走在田间的小路上，离家还有很远的地方。 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崽崽，你可回来了，回来了好呀！” 听到这股暖流，汪真心头热乎乎地，久违的泪水奔涌而出。 母亲永远是爱孩子的，虽然很多时间方式不是自己喜欢的。 可是那份爱，那么深沉和浓厚。 “妈。” 汪真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妈。 随着声音出口，步伐也加快了。 汪真朝汪兰芳的方向奔去。 “打你电话不接，你姐发信息也不回？你可急死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母亲一脸的担忧，看见儿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嘘寒问暖。 此刻的汪真才想起来，那两天的时间，手机给静音了。 为了不打扰二人世界里的快乐，老母亲的电话接和不接已经不重要了。 “我怎么会有事情，人不好好的？” 汪真嘴皮子硬，其实内心已经产生了愧疚。 “说说，有没有和梅成子和好？到底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讲讲。” 汪兰芳再次将梅成子和汪真的事情快速提上了日程。 只要看见汪真，就三句不离结婚，相亲的话语。 汪真是两天不见娘，心里痒痒的。 可是，真要是见面了，说上几句，头皮就开始发麻。 几乎受不了对方的盘问和审讯，好像不结婚相亲就是一桩罪。 他是不见不行，一见就想逃。 “妈，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梅成子是个好姑娘，弄不好都是你的问题，我可拿你追问。” “我有什么问题？又怎么了？” “你问题多的很，要是娶不到老婆，我死不瞑目。” “怎么老是说这些？有用吗？” “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汪兰芳边说边伸出手臂，扬起手，看样子要狠狠地揍汪真一顿了。 “你怎么不想听好消息？我可是带着喜事回来的。” 汪真尝试扭转话题，担心老母亲生气下去，不好收拾。 “喜事？” 这下汪兰芳来劲儿了。 一听有好消息，立马变了脸色，刚刚还气冲冲的模样，一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 看来虽然母亲老了，行为却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她现在最想听的，就是儿子有喜。 “先回家。” 汪真卖关子。 “崽崽，告诉妈妈，有什么喜事了？” “妈，我还没有吃饭呢？饿坏了。” “饿一下不要紧的，一顿两顿也饿不了人。” 这个关键时刻，汪兰芳反而顾不上儿子的味蕾，只对喜事有兴趣。 “不行，吃完饭才能说。” 汪真知道，自己所说的喜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现在就说，老母亲一听，怕扫兴了。 “不说不做饭，你说还是不说？” 汪兰芳老母亲的霸权形象立起来了。 抢先一步拦在汪真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汪真一看，老母亲拉开手臂，像个孩子捉迷藏，可是那副眼神和脸色又显得那么凝重。 噗嗤一笑。 “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当儿子的还是屈服了。 汪真露出了牵强的笑容，为了让老母亲开心，迎合母亲有时候也成了他的拿手好戏。 倒是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似乎也不影响他的心情。 和父母之间的感情。 要是真遇上大事，多半汪真内心处于压抑的状态。 久而久之，他对于老母亲，乃至于全家总有逃避的意愿。 逃不掉的，无奈应付。 应付不了的，就变成了硬扛。 矛盾在潜移默化地进行，从没有消失，也没有减少。 就像人世间的关系，矛盾总是存在的。 矛盾的终点是和谐。 或许经历矛盾，自然会有和谐的彼岸。 人性是复杂的，无论任何关系，包括父母和子女之间。 而人人都在这样的循环中蜕变与成长，走向自己生命的成熟。 “我准备和梅成子结婚。” 汪真犹豫了半晌，还是提前暴露了自己心中的安排。 虽然没有经过对方的允许。 不过他知道，梅成子一定是这样想的。 爱情达到一定的高度，就自然会走向婚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他和梅成子，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谈婚论嫁，再好不过的时刻。 “天呀，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好事呀，我们家有喜了。” 汪兰芳手舞足蹈，像个孩子。 精气神顿时爆棚，整个人高兴的跳起来了。 双手鼓掌，抢先一步走在汪真的前面，朝家的地方。 一路上，只要遇见人，开口就讲：“我家有喜了，我儿子要结婚了。” 其实不过是汪真的一个计划。 要是提上正规的行程，八竿子还打不着的事情。 都说好事不能传，一传就泡汤。 有人在汪兰芳走过的路背后，指着她的后背：“小心走路风声，黄了。” “媳妇没看见，就要结婚了，真是天方夜谭。” 也有其它不好听的声音传进耳膜。 小茅村总有一些人，会有莫名的嫉妒心。 只要谁家遇上好事，一说出口，就给泼冷水。 很快，这件事情就没有下文了。 汪真不懂这些传统礼节和其中的玄妙。 汪兰芳是为了儿子的大事操碎了心思，难得拨云见日，终于迎来好喜讯，自然乐起来了。 也口无遮掩，毫无避讳。 不该说的也说出口了。 “我崽崽要结婚了…” 一路走，一路传。 很快，小茅村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这个事。 “不就是结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找个二婚带娃的，还炫耀？有什么资本？” “结婚不就是农村的家常便饭，至于吗？” 不同的声音，议论纷纷，飘荡在小茅村的上空。 有人欢喜有人厌。 有人叫好有人烦。 有些人不看好。 也有些人等着看热闹。 好戏还没有开始，场子已经搭建好了。 围观的群众不少，而当事人浑然不知情。 这一天，全家人高兴。 汪兰芳为儿子熬的小米粥，炖的排骨，煮的鸡汤。 大姐叶凤也赶回来了，带了小弟喜欢的羊排。 二姐也打来了长途电话，暗示都是自己的功劳，将来结婚了，千万不能忘记二姐的好。 三姐忙着给小弟做饭炖汤，虽然话不多，可是一切都在浓浓的亲情流露中。 叶家，看上去，是有大喜临头。 第214章 人在江湖，心系人民 汪真的这个做法让他们恨之入骨。 本来买回汪真基地的菜，转手在高价卖出去，可以大赚一笔。 没有想到汪真先下手为强，直接打入市场了，根本不给他们一点赚钱的机会。 等汪真的空车再次回到小茅村，刚到村口，就被这些批发商给拦住了。 死活让汪真下车，商量对策。 “如果不为老百姓的口袋着想，只考虑自己的腰包鼓不鼓，这生意根本谈不下去。” 汪真开口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我们做的是小本买卖，赚不了多少的，你知道，家里还有妻儿老少，汪总，给个机会。” “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机会都是自己把握的。” “汪总，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 老板们还在死搅蛮缠，就等着汪真松口。 看上去，都是汪真的问题。 是他挡住了这些老板们生意的路。 “这话应该是我说出口，你们只有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你再不卖就卖不出去了，全烂在地里了。” 有人开始咒诅。 汪真当着大家的面，手放在车盖上，重重地拍击。 “就是全烂了，我也无愧于良心，不做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绝不抬价。” “真是脑袋进水了，这个人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人缝里有人开始讲风凉话。 “他太年轻了，什么也不懂。” 还有人摇摇头，表示叹息。 大好的赚钱机会全打水漂了。 有人看不过眼。 认为汪真是个死脑筋，不会做生意。 汪真的车在前，批发商的车跟在后，寸步不离。 无论别人怎么说，汪真固守自己的原则，不准抬价。 再高的利益摆在面前，他纹丝不动。 利益和道义，他分的很清。 一路跟到了基地。 黎主任带领一群妇女继续采摘，准备第二天的出售。 第一天让大家尝到了甜头，虽然这样销售，费人工，又耽误时间。 可是这让汪真内心有成就感。 辛苦种出来的蔬菜，就这样走进了千家万户，他无比喜悦。 虽说钱赚的不多，已经比市场价还高，就是赚钱的。 不可能亏本。 他也算了一笔账。 扣掉人工，种子，有机肥，按这种方式销售，只要年前能将所有的蔬菜销售出去，能够赢利100万。 按3\/7分成，第一年的投资回收成本后，净利润70万。 这是汪真的初略估计，不出意外，第二年就可以扩大产业了。 看汪真守口如瓶，不愿意妥协，只好搬来了李一健。 批发商仿佛锁定了这块大肥肉，抓住汪真死活不放。 李一健是多方面考虑。 他不仅要站在汪真和群众的双重立场。 同时，也要考虑这些批发商的生存之道。 为批发商着想，何尝不是为老百姓谋福利？ “这样，我主持公道，按10高于市场价格卖给批发商，再由批发商高出20卖给老百姓，有机蔬菜，这个价格还算合理。” 这是李一健最后的定论。 “20也没有钱赚，油费，人工费用又高，时间不是金钱吗？” 批发商还在讨价还价，并不满意村长主持公道的决定。 “知足！就这么定了。” 李一健也不打算和批发商周旋，一口定下来了。 尽管批发商还在满口吐沫地说道，人工过高，油费太贵，肯定亏钱的。 生意没有办法这样做，不能让别人啃骨头，自己只喝粥。 嚷嚷着没完。 可是李一健的话果断坚决，毫无讨价之力。 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一店了，批发商们也感觉到了随时被放弃的压力。 “亏就亏，反正村长让咱们怎么做，就照做！” 不是精明人，做不了生意。 明明比市场价高20，不可能亏，依然口口声声将亏字挂在嘴上。 不就是希望多些利益，多些进账，口袋里多些现金吗？ 这些李一健看的明白，他早就猜出了这些老板们的心思。 若不是为他们着想，恐怕也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村长的公道和威望起了不小的作用。 批发商个个服软，思想上开始走回头路。 按理说，10的高于市场价，就自然多赚10。 而市场价格本来也是有利润的，市场赚多少，自己就会赚多少。 李一健知道这些人的胃口过大，不再同意涨价也是有原因的。 可是汪真的道理不能不听。 为人民服务，就是要处处替老百姓节省。 汪真这么干。 李一健也愿意这么干。 最后，汪真做了让步。 同意了村长的想法。 批发商不能再抬高价格，这是底线。 达成交易后的批发商们，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 哪怕在大锅里分一碗羹，那也是一大碗。 到手的钱财不赚白不赚，少赚也比不赚强。 这些人精们，闻到了发财的味道，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或者放弃？ 汪真的生意观很简单，就是不能昧着良心干事。 正是因为这个简单的理念，却导致了不同的结果。 一想到老百姓今年可以吃到放心又便宜的蔬菜，汪真心里就和吃了蜜一样甜。 哪怕不赚钱，他也心甘情愿。 人在江湖，心在人民。 批发商为了抢到最嫩最新鲜的菜，还自己亲自下地，不让汪真的团队参与。 既帮忙汪真省了人力，又省下了不少成本。 算下来，批发商们还是小亏了。 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可见，真实的交易内幕不存在亏本一说。 都是批发商为了游说，而制造的烟雾弹。 这可让黎主任终于缓口气，有了时间休息，陆小花带领一群妇女转移了战线，暂时为批发商出力。 反正都是赚钱，老板是谁一点也不重要。 冷清广袤的田野顿时变得热闹。 鲜嫩的蔬菜在勤劳的人们手里，一把一把地装上了大货车。 第二天一大早，东平市的市民餐桌上就多了一样应季蔬菜，健康又美味。 对于汪真，做了一件好事。 对于批发商也赚到了商人应该赚的辛苦钱。 看着眼前忙碌的场景，汪真也释然了。 有时候，做生意就是做人。 做人就要对得起良心。 对得起良心，就能做的成功，做的久远。 第215章 三喜临门 汪真就凭一些简单的观念之上，无形中就完成了超越。 超越了生意本身。 也超越了自己对自己的定义。 就像人活在命运里。 也能活在命运之外。 一切的发生，仿佛都能无形运化。 进度很快，带给汪真的感受也强烈。 一方面，对于管理，就是信人，敢用所信的人。 一方面，就是坚守底线，绝不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两方面的融会贯通，让汪真第一次创业尝到了成功的滋味。 来的容易，也快捷。 虽然经历了一些小困难，都挺过去了。 没有折断他的腿，更没有断掉他的胳膊，心里所承受的压力都在可控之内。 他也意识到，自己是幸运的。 也会沉浸在得意和享受成功带来的快感。 新年的钟声也在逼近。 返乡的人群增加，小茅村越来越热闹。 大姐和三姐操持家里家外的年货。 汪真不光能收回成本，还有纯利润，金额在她们的眼中，是大份子。 汪真也承诺，姐姐只管买，他负责付账单。 老母亲看见儿子有出息，自然是高兴的。 真是双喜临门。 父亲叶大勇安排，今天要大办特办。 也是汪真在家里的第一个新年。 只要全家人开心，汪真这方面并没有禁忌。 钱毕竟是身外之物，能赚还要能花。 以前每个月10万块的收入，眼睛都不眨巴一下，直接转给了刘小红。 一晃就是10年。 这点成功带来的金钱，对于汪真也不过小菜一碟。 冥冥之中，他在为了钱拼搏，可是整个过程又仿佛不是为了钱。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似的。 有些路是被硬逼出来的。 有些路是自己悟出来的。 这让汪真看上去就像一个双面人。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不光让汪真回来的这段时光有了新的活力。 也为小茅村带来了一片新的生机。 为即将到来的春节涂上了浓浓的一笔。 对于汪真，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李一健接到妇联的通知，正月初八相亲大会，已经有10多名女性报名前来参加。 来的女性越多，对于单身汉，就是好兆头。 不管能不能成，只要通过相亲，就有希望。 汪真心中暗自叫好。 虽然自己脱离了单身，他却希望全村单身汉都能脱单。 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也是他的个人想法。 遇上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 日子定在腊月28号，这一天是黄道吉日。 老母亲让汪真开着小毛驴去接梅成子回家过年。 回汪家。 一大早，汪真就换上了新衣服。 是卖蔬菜后赚到的第一桶金，买的一件波士登棉袄，花了990元。 也算忍疼割爱，为了树立一个全新的形象。 辛苦了一年，也是梅成子的想法，人要学会爱自己，适当的时候犒劳自己。 汪真早有准备，送了一套化妆品给心爱的女人，又给佳佳买好了过年的新衣服。 梅成子每一年的新年，都是和佳佳一起过的。 无论和前夫感情闹的多么僵，这个习惯从没有被打破过。 今年，梅成子已经告诉汪真了，佳佳还是和往年一样。 她去汪家，佳佳也一起。 汪真自然愿意。 要是能和佳佳打破僵局，将关系还原，过完年就结婚，越快越好。 这是汪真的真实想法。 也是老母亲翘首期待的。 打扮一新的汪真，带上了一车子的衣物，就连佳佳爷爷奶奶的那一份，都准备了。 虽然老爷子不待见，汪真还是出于礼貌，都准备妥当了。 为了梅成子，也为了佳佳，只要有利于他们的事情，汪真都愿意去做。 这一次去东平，汪真已经卖完了基地里的蔬菜。 钱也进腰包了。 村委也分到了该有的。 合作一切很顺利，也完美收官。 不能算肥年，按老母亲的要求，也要过上一个丰盛又大喜的年。 汪真也认为，和梅成子的事情会尘埃落定，这一次婚姻大事会解决。 老母亲再也不会逼迫自己了。 以后就要好好过日子，和梅成子生几个孩子，很快自己也当爹了。 好心情在小毛驴的奔跑下，更加欢快。 经历了几段感情的汪真，已经好久找不到喜悦的感觉了。 就像是上天安排的天使，为汪真而来。 梅成子就是这样的人，她会永远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都说女人很在乎安全感。 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对于安全感的需求也尤其重要。 此刻的汪真，就像是找到了人生的安全感。 幸福荡漾在心田。 小毛驴行驶在乡间，前所未有的轻快感充盈全身。 要是人间有真正快乐的人，汪真就算一个。 梅成子一见汪真，就冲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迎接她的，是汪真那狂热的飞吻。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何愁人间一切不好的事情？ 在爱情面前，一切都是那么卑微与渺小，宛如生命。 “回家过年。” 汪真笑眯眯地朝梅成子开口。 “是你给了我家的感觉。” “咱们去接佳佳。” 汪真提议。 他知道，关键时刻，佳佳不能丢下。 母子两人，已经度过了好几个春秋，如果说相依为命不算过，他们的日子莫过如此了。 梅成子点头，看上去，比汪真还要高兴。 早几天，她已经和佳佳的爷爷奶奶沟通好了。 两个老人答应下来，这是往年的规矩。 不过梅成子并没有实话实说，要去汪真家里过大年。 接下来还要有大婚的安排，汪真也没有正式向梅成子开口。 紧密的联系之间总有一些缝隙，就像没有封好口的胶布，容易漏。 车在小巷子穿梭，进入了老爷子的老宅子。 说好让佳佳在楼下等。 楼上，老爷子老奶奶正和佳佳在交代一些事情。 “不对劲，老头，她车上有男人？” “是不是那个骗子？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的。” 老爷子边说边朝窗口瞧过来。 果然，顺着楼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梅成子和汪真坐在车内，目光都看向了老爷子家的窗户。 “看来，要将计就计了。”老爷子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了轻佻的一抹奸笑，不易觉察。 他独自点头，就像在自我承诺一般，喃喃自语：“等着瞧，很好，很好。” 第216章 爷爷的鬼点子 “什么很好？老头，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老奶奶也是一脸不悦，手上还在整理佳佳的东西，并没有停下来。 两个背包放在客厅的旧沙发上，佳佳坐在沙发上还看着电视，完全没有注意爷爷奶奶在聊什么，又看见了什么。 老爷爷没有回复老伴，而是朝佳佳招手。 “大孙子，来爷爷这里。”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眼神斜向窗户边，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转头看向佳佳时，笑容又是那么灿烂和蔼。 变脸之快，真是让人相信。 慈祥的爷爷一秒钟之前还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爷爷，我会想你的。” 佳佳朝爷爷奔去，扑在老爷子的怀中，将爷爷抱的很紧。 爷孙俩的感情一看，就很深。 深到可以改变一些关系，放下一些人。 老爷子就在佳佳的耳边嘀咕了许久，看上去说了很多话。 而佳佳只顾点头，偶尔还开口：“爷爷，我永远是你的乖孙子，相信我，一定能办好。” “爷爷就看你了，你可是爷爷的亲孙子。” 老爷子再次强调。 刚刚的一段悄悄话，虽然没有公布于众，足以看出老爷子在出一些见不得人的鬼点子。 佳佳对于爷爷的话，看上去很配合，听得懂，也明白。 奶奶忙着整理行李包，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小细节。 爷爷到底对孙子说了什么，奶奶也蒙在鼓里。 “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发生什么好事了？” 奶奶乐呵呵地追问。 “保密，大孙子。” “放心，爷爷，我一定保密，不成功绝不说出口，你等我的好消息。” 佳佳拍胸脯，表达了对爷爷所交代事情的信心。 无论奶奶怎么问，爷孙俩闭口不谈。 奶奶倒也不在乎，只要孙子开心，奶奶就开心。 梅成子的电话催不停，爷爷走一步交代三句，总重复那句话：“你一定要完成。” 佳佳点头，就像一个要去边疆的战士，不负众望，一定会圆满归来的斗志竟然呈现在娇嫩的脸蛋上。 一个挥手告别。 一个不愿松手，眼角泛湿的泪光流淌在脸颊上。 透过眼泪，还能看出余光扫射窗户所迸发的恨意和嫉妒。 这一切，就像一层雾，完全蒙蔽了。 当事人根本不知情。 汪真更加想的浅。 佳佳下楼了。 老爷子站在窗户边，静静地观察一切。 在孙子坐上车，小毛驴消失在视线里。 他朝老奶奶招手，坐在椅子上，准备一诉衷肠。 而汪真看着一脸笑容的佳佳，仿佛瞬间活成了人生赢家，心情也飞上了天。 路上，他少有的放起了车载音乐，是汪峰——怒放的人生。 的确，对于他，今年31岁，还有两天时间，就要32岁，虚岁33。 按老母亲说的，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到底哪方面？ 他浑然不知道，根本套不出老母亲的话。 可是时光穿梭，他已经知道自己正在成熟。 左边是自己的未婚妻。 人生中第一个请回家过年的女人。 后排是捡来的儿子，感情剧烈变化，现在貌似又和好如初了。 汪真头一次感觉到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路上，佳佳在车内不停地摆弄玩具，试穿新衣服。 看得出，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有玩具，还有新衣服穿，日子就是美美的。 梅成子也在试用新买的名牌化妆品，虽然她酷爱奢侈品，可是国际大牌，还是头一次。 在她的心中，汪真是完美的男人。 也是她渴望遇见的男人。 对于她，这是一个特殊的年。 孤儿寡母的，即将迎来命运的大转变。 从此以后不再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而是有个男人作为顶梁柱。 三个人要回家了。 一路上，汪兰芳电话不断。 “崽崽，走到哪里了？” “崽崽，到了没有？” “崽崽，进村了吗？” 看得出，老母亲比汪真还要高兴。 大姐一大早就回到了娘家。 屋里的年货丰富，是叶家这一辈子最富有的一年。 年货都是大筐小筐，大箱小箱往家里买的。 这可让全村都羡慕坏了。 嫉妒的人并不多，都知道汪真的付出换来的辛苦钱。 又造福了当地老百姓。 除了对汪真称赞，就剩夸奖了。 都说叶家出了一个大才子，能人。 汪兰芳养了一个大孝子，有出息的儿子。 夸的老母亲长了尾巴，翘上天了般。 老父亲叶大勇见人就夸儿子，笑的合不拢嘴。 大姐更是兴奋，汪真的事迹在大唐村都传遍了。 不少慕名赶来的人，要加入汪真的公司，讨个职位，做分工。 一时间，叶家大门口人潮涌动，络绎不绝。 像极了当初招待村花蔡小露的形式。 好在这一次，人人嘴上讲的都是好话，嘲讽的反而没了。 进入小茅村的小毛驴，不时的有人在路边观望。 就像有人提前通风报信，知道这一天，这个时刻要发生大事，又会上了小茅村的热闹榜。 村民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 只要哪家有事，甭管大事小事，就来凑热闹。 汪真的大院子里，渐渐已经挤满了人。 “亲，我害怕。” 在大地方长大，见过世面的梅成子也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住了。 “不怕，有我。” 一句短短的话，装满了汪真全部的责任。 男人就是女人的靠山和肩头。 有我，不怕。 就这一句话，梅成子就恢复了正常。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爱自己的男人在前面挡着。 别人的闲话一点也无所谓。 三个人手牵手回到了家。 “妈。” 汪真下车就喊了一声妈。 转头看向左边的梅成子，碰了碰手肘悄声道：“喊妈。” 梅成子握住汪真的手，犹豫了片刻，满院子的人，还有一脸期待的汪兰芳，未来婆婆。 “妈。” 她轻轻脱口而出。 “额！” 汪兰芳答应的可爽快，笑的嘴巴合不拢，拉住梅成子的手就往屋里走。 “佳佳，喊奶奶。” 汪真摸摸佳佳的头，教他喊奶奶。 “我要去厕所，急的很。”没有想到佳佳调转了话题。 也没有喊奶奶，也许没有时间喊了，尿急的时候谁还会想着别人。 “走，去厕所。”汪真完全没在意，拉住佳佳的手就去洗手间。 半路，被佳佳挣脱了。 佳佳在前，汪真在后，一前一后，拉开了距离。 第217章 叫爸爸呀？ 跟在身后的汪真，看着儿子的背影，一脸满足。 哪怕佳佳跑开了，汪真也是幸福的。 他总是那么简单，孩子能做些什么？ 认真的他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傻傻的等待。 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厕所门。 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里，装满了对佳佳的的关怀和真情。 全家人都在忙碌中，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 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况且还有梅成子心甘情愿地跟着。 一切都在叶家的安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几分钟后，佳佳从厕所里出来了，就像孩子的确尿急，解决了问题后，什么事都没了。 刚刚还有点生疑的汪真，也很快卸下了莫名的防备心。 “尿完了？” 他摸着佳佳的头，就像父亲关心儿子的语气，轻言细语。 “嗯。” 佳佳礼貌地回答。 没有拒绝汪真的抚摸，也没有因为汪真靠近而故意躲避。 就是那双小手，不停地在胸前搓，就是不愿意去触碰汪真的大手，也不愿给汪真一个拥抱。 梅成子在厨房里和大姐，三姐打的火热，聊的愉快。 汪真的主动和佳佳明显表露的生分，让关系变的尤其美妙。 只有天知地知佳佳知道。 就连汪真也浑然不觉。 一个小孩子，心思成熟到远远超过了大人。 而远在东平市单元楼里的老爷子，此刻正站在窗户边，摸着下巴的胡须，那双微闭若有所思的双眼，正在诠释这一切。 “这里就是你的家，儿子，一切随便，不要客气。” 汪真交代。 其实是想让佳佳尽快融入这个家中。 只要孩子开心，他和梅成子的关系就多了一层润滑剂。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嘿嘿！” 佳佳朝汪真递去了一个鬼脸，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 一看，就是假笑。 汪真又当真了。 他不会想到，一个孩子，尤其佳佳会撒谎。 “叫爸爸。” 看佳佳这么配合，汪真追问。 实际上是想试探佳佳，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汪真问话的时候，眼神装满了期待，眼睛从没有离开过佳佳。 这一个称呼，对于佳佳，也许不重要。 但是对于汪真，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自从上次佳佳的老爷子不准叫爸爸后，他更加渴望佳佳不是这样想的。 他想亲耳听到爸爸这两个字，从佳佳嘴里说出来。 厨房的门关上了。 梅成子在切菜，和大姐二姐聊天。 大姐炸鱼，二姐剁肉，汪兰芳煮饭。 叶大勇忙着摆放桌椅。 只有汪真和佳佳在无形中对峙，又像是和谐的相处。 无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时钟在滴答，时间过去了几分钟。 汪真还站在原地，佳佳也纹丝不动。 二人面对面。 “喊爸爸。” 汪真再一次发问。 口气是和蔼的，伴随一丝祈求。 就想要遵循佳佳的意见，同意吗？ 耐心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变弱，汪真的脸色也起了变化。 对面的佳佳，一脸严肃地看着期待中的汪真。 他应该叫一声爸爸，因为妈妈的原因。 进入这个家，他和母亲的命运从此就要改写。 滴答—— 滴答—— 爸爸，这个伟大而又神圣的称呼。 没有从佳佳口里说出来。 也没有从汪真的渴望中实现。 就在汪真的耐心消失，变得失望之际，梅成子打开厨房门，高喊了一声：“吃饭了。” 让尴尬从汪真身上转移。 给了佳佳一个空间，迅速逃离了站立的那个位置。 拿起遥控器，打开动画片，就看了起来。 不是家，甚是家的感觉和自由。 唯有家中的男主人，不叫爸爸，不准叫爸爸。 这是他和爷爷之间的承诺，绝不可以反悔。 他是爷爷唯一的大孙子，这点道理他拎的清。 这个男人对自己再好，也是个外人。 爷爷讲了很多贴心话，佳佳都听进去了。 一件一件按爷爷的想法正在兑现中。 然而，汪真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走不进佳佳的内心，不肯叫一句爸爸。 用心换不来真情。 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佳佳把自己当成亲爸爸。 当他再次看向佳佳时，孩子脸上洋溢着一股洋洋自得的感觉。 他赢了。 可是汪真一脸茫然。 着实想不通。 为了迎接梅成子和佳佳的到来。 全家人可算是费尽了心思。 餐桌上摆满了满满一桌菜，都是梅成子和佳佳喜欢的菜系。 叶大勇高兴，从隔壁小超市买来了礼炮，要来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汪兰芳还叫来了赵婉莹助阵。 几个伯伯婶婶也来一起庆贺，嚷着要吃汪真的喜酒。 很快，围成了好几桌，肉菜就继续加，两个姐姐虽然忙活，那也是高兴的。 饭桌上，汪真主动为佳佳夹菜。 “儿子，想吃什么随便夹，够不着的站起来。” 看得出，他在有意和佳佳套近乎。 “他可不随便，别惯着，让他自己来。” 梅成子对于佳佳是放养的状态，生活上本来就没有刻意照顾过。 再说孩子也不小了，生活都能自理了。 她没有把汪真当外人，反正自己迟早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更没有把儿子当成这个家的局外人。 梅成子看上去自然大方，吃喝就像待在自己家中。 “那可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必须要对他好点。” 汪真一改往常的做法，简直和佳佳套起近乎。 看样子，他似乎有些心不甘。 一个小孩，都搞不定。 那就说明自己的付出不够多，不够好。 还要加倍的好才行。 这是汪真的想法，只有对佳佳越来越好。 只要对佳佳好。 迟早就会喊爸爸的。 也许在汪真的眼里，爸爸是那么的重要。 那是佳佳对自己的认可，身份的认同。 只有这样，他和佳佳之间才没有障碍。 佳佳喜欢吃咕噜肉，汪真就专门夹肥瘦相间的肉块。 佳佳喜欢多宝鱼，他就夹肚子上最嫩的那块肉。 佳佳喜欢吃薯片，他的零食包中，薯片买的最多。 汪真对自己的外甥从没有这么热情过。 就连大姐三姐也看不过去了。 直呼汪真偏心，对佳佳太好了，比亲儿子还亲热。 可是，佳佳就是不喊一声爸爸。 艰难程度犹如登上喜马拉雅山。 “谢谢叔叔。” 佳佳出于礼貌，客气地谢过汪真。 这话刚出口，汪真的内心就咯嘣一声响 第218章 局外人和局内人 看来，在孩子心里。 他只不过是一个叔叔。 任何人都可以当叔叔。 他是把汪真不当一家人了。 汪真的心里开始有些较真。 毕竟当着全家人的面，也没有得到佳佳的认同。 也只能说明自己的魅力欠佳。 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也不过一声平常的随口感恩之语。 汪兰芳喜上眉梢，忙着对梅成子嘘寒问暖。 佳佳的小碗里也堆成了小山。 就要当大姑三姑的大姐，三姐简直将佳佳当成了亲侄子。 就连平时少给人夹菜的叶大勇，也破例为新任的小孙子夹了一块肥肥的鱼肉。 全家人沐浴在欢乐之中。 赵婉莹回到小茅村，越来越适应，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婆婆和大哥，还有孩子。 今天是例外，请假来参加宴席。 也算给了汪真足够的面子。 在梅成子面前，直夸汪真的无死角优点。 乐的她，一次又一次对汪真投去深情的对望。 在梅成子的眼里，这是一个完美毫无瑕疵的男人。 一个在未来的岁月里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好男人。 她的心已经决定了，对于汪真的笃定单纯从她的眼睛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赵婉莹的话语分量举足轻重。 有一段时间，从汪真嘴里传出过关于她的故事。 见到真人后，几句话就能感知赵婉莹这个人的修为和德性，见识。 一个简单的聚餐，在梅成子的内心。 就是一辈子的跟随。 一辈子的相伴。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亲人氛围，真是她一直渴望的。 梅成子出生在独生子女家庭，自己也是个独生女。 前夫的家庭更加凄凉，除了公婆，那边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联系的亲人了。 她虽然做文艺工作，但是骨子里具有两面性。 一方面喜欢安静，这是工作时的状态。 工作之余，她喜欢在人堆里泡着。 逛街，去咖啡店，和朋友聚会，不敢静下来。 汪真家的人口多，孩子也多，这正是梅成子的另一面向往的。 对于佳佳，又有孩子伴儿可以玩耍，就没有那么孤独了。 不管从哪方面看，此时的汪真，都是梅成子的不二人选。 因为二姐叶芬，让这层关系更加变的不一样。 吃饭期间，汪兰芳见时机成熟，双方都敞开心胸的聊天，没有遮掩。 就主动发话了：“崽，成子，要不把婚事定下来？” 话刚出口，梅成子就羞涩地低下头，脸色顿时绯红。 不过从她的表情观察，这个提议正中下怀，也是她盼望的。 老母亲的话音刚落，全屋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这一对亲人身上。 成不成，就看他们的了。 汪真看了一眼身边的梅成子，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顺手就将对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 假装老母亲的样子，故意干咳了一声，道：“我们两个没意见，随时都可以。” 看得出，汪真也在等这一刻，已经等的没有耐心了。 两个人的口吻基本一致，差一点没有说出口：那就越快越好了。 这话刚一落，屋里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好事，大伯给折期，找个好日子！” 这时一旁的汪真二伯，将结婚的日子都搬上了餐桌。 “这叶家可真是有后福了，兄弟，好儿媳呀。” 四伯竖起了大拇指，看向叶大勇。 从汪真伯伯们的嘴里可以看出，他们对于梅成子很满意。 相比前几次的，这一次几乎没有反对的意见。 心口一致，看得出私下也是一样的想法。 “折期，让我瞅瞅。” 大伯开始掐着手指头，嘴里念叨着子丑寅卯戊己庚… 摆出一副老先生的态势。 人们的目光已经集中在大伯的手指滑动之间。 汪真和梅成子手挽手，就连心跳一致性地怦怦，等待的过程是漫长又美好的。 这时，佳佳的筷子没有停，在盘子里翻来覆去。 这一双筷子，打断了屋内屏住的呼吸和安宁。 佳佳没有将菜夹在碗里，只是在盘子之间翻动。 一会儿在鱼盘子里，一会儿在肉盘子里，一会儿又将筷子放在了羊汤中。 就是没有吃进嘴里。 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心思没有随着母亲发生和母亲相同的变化。 也没有和母亲一样，融进了当下的氛围中。 就像他是这个餐桌上唯一的局外人，做着和全屋人完全不一样的动作。 表情是冷酷的。 要是仔细看，内心是抗拒的。 可是他只是单纯性地翻动，没有做其它出格的事情。 这些在大人的眼里，根本不足挂齿。 还以为是小孩子吃饭时都这样。 哪家的孩子吃饭不挑食，哪家这样大的孩子不调皮。 这些都是正常的行为。 没有一个人在意。 汪真没有看。 就连梅成子，也没有引起重视。 她要是多看几眼，一定能看出佳佳的异常。 可是此刻的梅成子，将心思全部放在汪真身上，这个新家上了。 她迫切地想嫁一个人，一个像汪真这样的人。 佳佳在无形中，已经渺小的看不见似的。 这一瞬间的心，全部给迷糊了。 一个母亲都看不出孩子的异端，那其它人就是看见了，也认为是正常的。 “看看，好日子，正月十六这天，适合婚嫁，搬家。” 大伯掐指算完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正月十六？这可是大元宵节？” 二伯来精神了。 “可不是，双喜呀，好日子。” 四伯点头，还竖起大拇指。 “我看就正月十六！” 汪兰芳和叶大勇异口同声。 全家人都赞同，没有人反对。 就连汪真和梅成子也点点头。 正月十六？佳佳幼小的内心突然冒出这一个声音。 他并不知道正月十六是哪一天？ 但是元宵节，他是记得的，过了春节之后没有多久，就是元宵节了。 每一年放烟花，玩灯笼，爸爸妈妈会买好多的礼花，次次都玩的停不下来。 他在小小的心里盘算着，时间不长了。 因为走的时候，爷爷交代了，过几天就是春节。 这时候，爷爷的话又再次盘旋在脑海里。 他停下了筷子，餐桌上乒乒乓乓的声音顿时消停，可是气氛更加高涨。 佳佳在人声鼎沸中悄悄地离开了桌面。 跑到外面去了。 第219章 养父的伟大 独自来到院子边缘的田埂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看着遥远的天空。 就像在制作一个计划般，眼睛珠子不停地转动。 许久以后，汪真扭头一看，没有发现佳佳。 心里莫名一阵酸。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做了亏心事般，一丝歉意油然而生。 他独自起身，离开餐桌，去到院子里。 在角落处发现了佳佳。 默默地靠近这个看上去内心已经早熟的小孩，其实还没有开始发育。 汪真没有开口。 佳佳低头，没有发现对方的靠近。 他轻轻地将手臂搭在汪真的肩膀上，试图给予他温暖。 佳佳条件反射，汪真的胳膊刚碰到他，就被推开了。 可是他的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开。 汪真死死地抱住了佳佳，嘴上道：“我爱你，宝贝。” 那强行推开的手在这具有强大温暖的话语中变得力量越来越小，几乎失去了对力。 慢慢地，佳佳已经无法反抗。 而是顺遂汪真，乖乖地躺在了他的怀中。 只有爸爸的怀抱，才会这么温暖。 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爸爸，他是个外人。 这是爷爷再三强调的。 爷爷还说，要是认了这个爸爸，就不能认他当爷爷了。 佳佳爱爷爷，也爱奶奶，他从没有想过要离开爷爷奶奶。 在两者之间，他相信爷爷奶奶的话。 爷爷还说，无论这个男人对自己多好，都不能叫爸爸。 他也记住了，到现在已经不喊。 而且内心很坚定，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 可是汪真那宽大的胸口，给了佳佳不一样的温度。 在他最孤单的时候，有一个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还说，我爱你，永远。 人心都是肉长的。 大人孩子都是一个样。 人心都是相通的。 对于佳佳，他真切地感知到了，来自汪真，这个陌生男人不一样的爱。 远远多于真正父亲的爱和关怀。 那句：别碰我。 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就是没有说出口。 就像一块即将结冰的雪块，被加热的水给融化了。 佳佳不经意之间，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汪真那宽厚的肩上。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瞬间让汪真觉得一切都值得。 为了孩子，忍下去，值得。 为了孩子，面对一些挫折，都值得。 为了佳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虽然自己还没有生过孩子，可这就是他最伟大的父爱。 无可挑剔。 很快，佳佳就被感化了。 虽然爷爷再三交代。 可他毕竟是个孩子，受一点小恩小惠，就会改变想法。 更何况汪真这种大恩大惠，佳佳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妥协了。 “走，叔叔带你去田野里玩，可好玩呢。” 汪真为了培养自己和佳佳的感情。 想尽了一切办法。 和梅成子的结婚就定在了正月十六这一天。 梅成子刚刚承诺，不要彩礼，不要铺张浪费，两个人领个结婚证，就完事了。 可是汪真认为，这样做太委屈了梅成子，死活不同意。 老母亲也认为多好的儿媳妇，不能这么将就着。 二婚怎么了？ 二婚一样是结婚。 汪家不会节省这一点钱，对不起这么好的儿媳妇。 虽然表面上意见不合，但越谈越和气。 梅成子对于汪家，已经无可挑剔。 只要能嫁进来，就幸福了。 至于这些婚事，规矩，她也无所谓的。 父母为大，她对汪兰芳和叶大勇的为人和做事，没有任何不满意。 佳佳被汪真牵着小手，朝田野里奔去了。 这是孩子另一个游乐场。 可以尽情放飞自我的对方。 走进田野的佳佳，开始对着空旷的田野呐喊。 在汪真的陪伴下，他变化很快，刚刚在餐桌上还一门心思，成熟的样子已经消失。 现在的佳佳更像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 在小孩的世界里，无忧无虑。 望着佳佳开心的笑容。 汪真暗自下决定，一定要和佳佳重新拉好关系。 将自己最无私的一面展现给他。 让他能够在爱中成长，在爱中活着。 这种无形的承诺，也是汪真对这份爱情的坚守和笃定。 他越发觉得，对于梅成子，就是一种特殊的缘分。 无法抗拒的组合。 好长时间没有和弘二联系，他很想问问师父，这算不算真爱？ 虽然内心还有些不敢定义，可是他很想判断为，这就是真爱。 冬天的田野近乎枯黄，万物已经停止生长，到处都是冷冰冰的。 萧杀之气蔓延在大自然中。 对于佳佳，就像春天来临，春天的脚步已经在脚下开始撬动。 虽然到处还是枯木黄色，可是低头观察，一定能看见小草已经发芽了。 麦田里的小麦也长的绿油油地。 绿色，就像希望，在大自然中正蓬勃发展。 汪真看着漫田的绿，就像看见自己的日子，终究会越来越好。 “佳佳，我爱你。” 他再次对着远处玩耍的佳佳，告诉喊出了心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爱” 这个字。 就像这个字一出口，就能化解人生一切烦恼。 而佳佳就能毫无牵盼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知道，唯有爱能解决一切问题。 这是汪真最新的认知。 如果说成熟是随着年龄而变化的。 他认为，短短的时间里，年龄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而是经历，能让人在短时间里催熟。 经历可以让人变得更加有爱。 当然，也可以让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 梅成子和他，这是一个好的缘分。 和刘小红不同，太多不同了。 汪真越想，越觉得美好就在不远处。 人生走向了高潮。 “蛇，有蛇？” 一个惊恐的声音从佳佳的口中传出。 寒冬腊月的，怎么会有蛇？ 汪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过站起来，朝佳佳的方向看了一眼。 认为不可能有蛇，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叔叔，有蛇？呜呜呜…” 很快，汪真就听到了佳佳的求救声，和哭声。 他才意识到不对劲，撒腿就跑出去了。 “儿子，怎么了？不怕，我有呢。” 汪真说话的速度和奔跑抵达的速度，惯性一致。 说完就跑到了佳佳身边。 要说他当过飞毛腿，一定是真的。 大口喘气中的他，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儿子？不怕。” 先稳住佳佳，告诉他不怕，然后就一把抱住他，站在佳佳的前面。 真要是有条蛇，咬住的肯定就是汪真了。 第220章 时好时坏的继父子关系 “爸爸，我怕。” 佳佳无意识地躲在汪真的怀中，蹦出了爸爸两个字。 说完，他将头扭向一边，就像告诉自己，说错了话。 不应该叫爸爸，都是急怕了，把汪真当成了爸爸。 可是，对于汪真，这一声爸爸是那么特别。 能从佳佳嘴里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他等的头发就要白了。 在这段关系中，他最渴望的就是能听到爸爸这个词从佳佳的口中冒出来。 它代表了一种认可。 在佳佳心中自己的地位。 对他的接纳和敞开。 因为爸爸，是血脉相连永恒的亲情。 这正是汪真急切期望的，他们的关系甚至可以超越血缘。 “你刚刚叫什么？” 汪真想再次确认，或者是为了再听一次。 他那充满爱的双眼，颤抖的双手抓住佳佳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等待着。 遗憾的是，佳佳再也没有喊出声。 看着脚底下的一只长长的蚯蚓，吓的脸色发白。 原来，他将大蚯蚓当成了蛇。 虚惊一场。 在城市里长大，没有接触过乡村田野的孩子，不认识蛇和蚯蚓的区别。 不知道天天吃的菜长的什么样？ 不知道玉米是长在田里还是树上？ 更不懂什么季节种什么蔬菜？长什么农作物？ 他们离大自然太遥远了。 遥远到看不清楚自然的真面目，万物生长的奥秘和死亡的缘由。 哭笑不得的汪真摇头，看着铅笔粗的蚯蚓，用手拿起来，提的高高地。 一种教育的口气：“这叫蚯蚓，在田里穿洞，松弛土壤，帮助长庄稼，是益虫。” “可是，他真的像蛇，好可怕呀。” 佳佳还是不敢接近汪真手上的蚯蚓。 躲得远远地。 在他的眼里，那分明就是一条大蛇，会吃人的。 “你看，他就是蚯蚓，一点也不害怕。” 说着，汪真干脆将蚯蚓放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 看着蚯蚓在自己的手上慢慢蠕动，发出开心的笑容。 看到真的不咬人，佳佳也放松了警惕。 试着走近汪真，也学着他的样子，去触碰蚯蚓。 果真，它没有反口咬，也没有昂起粗大的脖子，对佳佳一顿威胁。 “真的是蚯蚓？” 佳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有误。 蛇具有攻击性，可是眼前蚯蚓，丝毫不具备任何伤害人的举动。 经过汪真多次鼓励和抚摸，佳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用自己的小手抓住蚯蚓的尾巴，提在半空中，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汪真看着佳佳放下了警惕，又想起刚刚他的那一声喊，情不自禁地反问：“儿子，你刚刚喊什么？” “我怕。” 佳佳回答。 “我怕之前，还说了什么？” 汪真追问。 “有蛇？” “不对，就是有蛇之后，我怕之前，你说的那两个字，再重复一遍？” 汪真已经提醒的很明白了。 但是任何一个孩子，都知道喊了一句爸爸。 他们的记忆力都超强，不可能短时间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可是，佳佳只管摇头。 看上去已经想不起说过什么。 “再想想，你说的那两个字？” 汪真急的额头直冒汗，就差直接说出来。 可是又担心自己没有面子。 万一佳佳要是不喊了？ 强迫他也没有用的。 “想不起来了。” 佳佳的头摇的就像拨浪鼓，极力否定了。 这让本来心情稍微好一点的汪真，顿时被泼了冷水，背后也拔凉拔凉的。 一阵寒意直接穿过心脏，内心一阵惊悸抽搐。 有那么一瞬间，他试图去揣摩佳佳的心思。 认为他很聪明，甚至狡猾。 可是一看见那幼稚的说话声，矮小的个子，又认为是自己的心思过重。 在一个孩子身上胡思乱想，是不道德的。 佳佳不是那样的孩子。 汪真也和佳佳相处了一段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短。 自认为是了解他的。 很快，他就转移了刚刚的念头。 差点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不能这样想，不应该这样想。 本来会有的尴尬在南辕北辙，阴差阳错中丝毫没有发生。 佳佳从汪真的怀中挣脱，放下了关于蚯蚓的恐惧后，又很快玩开了。 孩子的背影在汪真的眼前晃动，自己的心念也变得单纯和简单。 本来紧张的气氛，转眼间又缓和了。 孩子和大人之间，总是这样一唱一和，可以自由自在地玩在一起。 就像从不会发生大人之间才会发生的无法调和的矛盾。 汪真一脸无奈地望着佳佳，吞下了苦涩的口水。 这一切的发生，在汪真短暂的内心，激起了千层浪。 他正努力做好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博得佳佳的欢心。 确切地说，就是为了讨好他。 可是，他渐渐也明白，在佳佳和自己之间，对方已经无形中树立了一个屏障。 看不见，摸不着，但真实的存在。 这让他很不好受。 可是又说不出口，更没有地方说。 要是梅成子知道了，反而弄巧成拙。 要是老母亲知道了，好事也会搅成坏事了。 只能忍受。 这段关系，他学的最多的就是忍耐。 仿佛只有忍耐，才能让关系持续下去。 可是，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耐心到底能坚持多久。 到什么时候，佳佳才能打开心扉，成为一对真正意义上的父子。 这对于汪真来讲，是那么的重要。 他在乎情义，道义。 靠这些营养活着，如果没有这些，他早就感受不到爱情，感受不到梅成子对自己的好。 看着田野里奔跑，玩的痛快的佳佳，他的眼角终于挤出了一滴泪。 孩子是快乐的。 可他是难过的。 他多么希望孩子能够理解他的心，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 这也是他的一念执着，难以发生。 这一天，汪真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 每一分钟都感觉度日如年。 只要佳佳在身边晃动，他就感觉时间静止了一般。 问题没有答案，并且笼罩在他的身心内外，令他差点窒息。 他度过了人生当中最孤独的夜晚，虽然梅成子就躺在身边。 可是他突然觉得，梅成子根本不属于自己。 她只属于佳佳。 在她的世界里，将来只有佳佳。 而佳佳的世界中，也只有妈妈的地位。 越想，汪真越觉得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焦虑充满全身，半夜跑起来，睡不着。 只好坐在院子里抽烟，一根连着一根。 第221章 相亲大会倒计时 自从李一健和宋霞复婚后，两个人的感情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做什么事情都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有李一健的地方，就会有宋霞的影子。 有宋霞去过的地方，一定有李一健去过的味道。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成为一天的夫妻，那就是一辈子的情谊了。 吵架打架那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况且两口子刚过7年之痒不久，闹点别扭也没什么。 和好了，就完事了。 看来，在彼此的内心，都留有一处存在的位置。 复合，是双赢局面。 对孩子，更是好上加好。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李一健召集了几个光棍，为相亲大会布置现场。 “村长，一定办得隆重些，我想娶个老婆。” 其中一个光棍嚷嚷道。 他叫李晓，今年已经快40岁了。 父母都年过70，盼孙子就像盼星星一样。 村里也有不少乡亲们为他介绍过对象，可最终没有一个成器的。 不是嫌弃他家里没钱，就抱怨他的收入低，还有说他笑起来大门牙外露，不好看。 反正来相亲的女性，对他都有不满意的地方。 就连二婚带小孩的，看了几眼也摇摇头，走了。 其实李晓这个人很憨厚，老实。 在小茅村的镇上当电工，一个月有固定工资2500元，每月准时15号发工资。 家里几年前靠省吃俭用盖了两层楼，虽然软装修上没有花多少钱。 但是在小茅村也算日子过的安稳的。 要想大富大贵肯定不行，可是混个温饱，过年过节有肉，吃了上顿不愁下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两层楼的房间个个都是空荡荡的。 他常常幻想娶个老婆，多生几个孩子，二楼的房间都要住满人。 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李一健看着望子心切，望妻成瘾的李晓，乐呵呵地回答道：“放心，一定成。” “那就好，我要白白胖胖的，能多生几个孩子的。” “你这要求太高了，现在的女性都爱美，追求瘦，骨感美，恐怕办不到呀。” 李一健打趣道。 “那什么样的都行，没要求。” 李晓瞬间又改变了主意。 “那没有要求也不行，这要求又太低了。” 李一健还在开玩笑。 “只要是女的，都行。” 李晓急了，害怕李一健不答应了。 “你看你，有房有车有稳定收入，人也长的帅，家里没有后顾之忧，家里有田有地，一定会找一个适合你的优秀女性。” “哎，村长，别再别再揭我伤疤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女人要求多高呀？” “有多高呀？你看你嫂子宋霞，和我结婚的时候啥也没有，一穷二白，不还是在一起了。” “时代变了，现在的女人思想也变了，宁肯不结婚也不将就，要找就要找最好的。” “鸡配鸡，鸭配鸭，找适合自己的就行了。” “你没有经历过相亲的苦，就不知道我们的难处，哎，再说！” 李晓说不过李一健，但是又无法同意对方的思路，只好暂时作罢，闭嘴不谈了。 满怀热情的李一健，没有村里光棍的困境。 他认识了宋霞，很快二人就结婚生娃娃，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没有办酒席，连彩礼也免了，拿了一个结婚证就完事了。 他想象不到现在单身汉们所面临的困境。 现在的女性眼光都很高，像李晓这样的条件，按理不是太差。 可就是找不到老婆。 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多年，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女人变了。 相亲的地点定在村委会的门口，时间正月初八的上午9点。 门口搭起了红色的舞台。 舞台上有广播和音响。 村委会的广场上也飘起了五颜六色的气球。 李一健专程从镇上租聘了不少红色的椅子，设置了嘉宾坐，男坐，女坐。 这是小茅村第一次举办这么大的活动。 自然是要隆重的。 村上58名光棍都报名参加了。 有一部分是在外面打工，还有在东平工作的，剩下的就是留在村里干活，种田的。 小茅村的风水不差，养的这些男人个个高大，威猛，要身材有身材，要人才有人才。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全村出现了这么多光棍。 好像是很短的时间里突然冒出来的般，犹如雨后春笋。 开始并没有多少人在意，时间一长，大家就会发现东家的孩子35岁了还没有娶老婆。 西家的37岁还一个人出出进进。 像李晓这样40出头的，已经10多个人了。 他们都有工作，家庭条件良好，温饱问题早解决了。 父母一般都健在，村里村外关系都和睦。 祖辈上从没有娶不到老婆的问题，谈起来就是笑话了。 就连这老一辈的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儿子，竟然找不到媳妇？ 他们也纳闷了。 正月初一到正月初六，村里的规矩不动工，不摆设。 于是，李一健就赶在春节前，将这个舞台搭建好，也好提前宣传，制造一些气氛。 他是乐观的。 认为会吸引不少女性前来，一下子就能解决全村的光棍问题。 李晓唱反调，认为要悲观一点。 毕竟他已经认清现实了。 被李一健骂了一顿，还说人若向阳，腊梅春天也开花。 让他要积极起来。 不能以消极的心态面对生活。 说的李晓无言以对，只是心里多少不接纳。 相亲大会的舞台搭建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气氛中进行着。 虽然各有想法，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相亲成功，朝一个目标奔去，整体还是愉快的。 汪真出现在村委会的门口时，大会现场已经布置好了。 红色的舞台，高高在上。 下面是红色的地毯，分开了两边的男女座位，四周布满了漫天的气球。 “哇！” 就连汪真看了，也赞叹不已。 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亲眼目睹相亲现场。 相亲大会也即将进入倒计时。 就连这个已经要结婚的男人，也有点小期待了。 一方面他希望村里的光棍都能脱光。 另一方面他产生了好奇心，想一睹现场。 看看陌生的男女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旺盛的荷尔蒙会一瞬间点燃吗？ 突然认识一个陌生的异性，两个人就能擦出爱情的火花？ 他是不相信的。 第222章 大年三十 汪真是个慢热的人。 认识刘小红是因为同学关系。 和蔡小露的相处也是大姐的撮合。 就连贾丹，也是那一面之缘的积累。 梅成子更不用说了，要是论关系，二姐打小和她认识了。 火车上的那个不愿提起的传销分子，也电话相处了许久。 汪真弄不明白，这种方式真的能让人找到老婆？ 他既想信又不敢信。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靠谱。 佳佳去了一次田野，就爱上了。 总缠着汪真要去玩，捉蚯蚓。 再也不害怕了，提起蚯蚓就喊：“蛇，你看，我一点也不怕。” 手上提的蚯蚓就像一个小小的玩具。 丝毫没有畏惧感。 不光去挖蚯蚓，他还捉各种小虫子。 冬天的虫子都埋在地下。 汪真就专门在超市给他买了一个玩具小铲子。 只要看见地面上有虫子拉的屎，爬过的痕迹，就知道地下一定有冬眠的虫。 佳佳就会用小铲子，一铲一个准。 汪真想起小时候玩过的弹弓。 亲手为佳佳做了一个。 用来打吃粮食的麻雀。 有几年，小茅村的麻雀成堆。 家家户户都起了决心要灭麻雀。 虽然杀生不是小茅村所倡导的。 可是总爱吃庄稼，老百姓的粮食减产，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村里就发明了弹弓叉，一射一个准，就是用这样方法，让麻雀在短时间少了一半。 还有不少，都被吓的再也不敢吃了。 汪真练了一手好功夫，父母农忙的时候，他就负责赶麻雀，轰不走的时候就打。 没有想到，时至今日，成了佳佳的好玩具。 可惜的是，现在的麻雀越来越少，几乎见不到影子了。 然而，汪真却想尽办法和佳佳拉关系。 佳佳挖蚯蚓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等蚯蚓挖出来了，他就会投去鼓励的眼神。 麻雀打不下来，他故意自己亲自去操作，明明可以打中的，故意射不中，让佳佳知道，其实很难的。 叔叔也不行。 当然，要是佳佳说，爸爸也不行。 他更加喜出望外。 弹弓玩腻了，汪真又给他做了一个风筝。 在田里放风筝，这可是佳佳最喜欢的。 他在田地里奔跑，衣服裤子全身都是土，反而不顾脏，越跑越高兴。 只要佳佳开心，汪真就开心。 佳佳不乐意，汪真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高兴起来。 他几乎24小时陪伴在孩子身边，试图挽回父子那亲密的关系。 然后突然之间，佳佳喊一声爸爸。 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发生。 玩累了，两个人就在田里打滚。 汪真也模仿佳佳，全身上下都是土疙瘩，就连头发上也沾满了泥土。 两个人灰土土的模样，就像刚从土窑里跑出来的。 就是这样，也难掩彼此的开心和佳佳的兴奋。 不知不觉中，时间飞速。 大年三十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是中国老百姓举国欢庆的日子。 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都在团团圆圆中度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一家老少，齐聚一堂，满桌好菜好酒，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欢庆全中国最大的节日。 小茅村的大年三十也是一样。 天还没有亮，各家各户的烟囱就燃起了青烟。 厨房里就传来了磨刀声，砍柴声，剁肉声，吆喝声，叫喊声。 汪真家里，也不例外。 今年大姐，三姐都在娘家团圆。 大姐的公公婆婆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三姐和老公赌气留在了娘家。 今年又新添了梅成子和佳佳，本来就不少的人数更加喜庆了。 大清早，大姐就来了，提着鸡鸭鱼肉，一大包好吃的，回到了娘家。 她要赶早和全家人一起，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通常情况下，小茅村这一天只吃两顿饭。 早上吃一顿，也草草了事。 节省下来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夜晚这一顿。 这是小茅村最重要的一顿饭，也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一顿。 三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和小茅村家家户户一样，简单的很。 小米粥，包子。 熬了一大锅小米红枣粥，蒸了一大锅包子。 谁起床饿了自己吃。 不用端上桌，也不用叫喊。 剩下的所有时间就是为了晚上那一顿。 要说团圆饭，最忙的人还是大姐和三姐。 老母亲身体不行，自然做不了。 老父亲应付老两口的饭还差不多，要是做这么多人的家宴，肯定是不行的。 汪真当年和刘小红一起的时候，也做了十年的饭菜，要说不好吃，每次都收到刘小红的夸奖。 这个关键时刻，他被派上用处了。 熬羊汤。 在院子里支起一个高大的架子，中间吊起一个大锅，下面燃起炉火。 将新鲜的羊排羊肉放在大锅里熬上一个上午。 就熟透了。 将新鲜腌制的韭菜花夹在两块羊肉之间，吞下口，肥而不腻不腥。 北方人喜欢这样吃，草原上的牧民也喜欢这样吃。 南方人没有这个吃法，这是汪真到了京城之后学到的新吃法。 这一次他特意网购了一些韭菜花，要让全家尝鲜。 汪真还为梅成子准备了龙虾，和海参，虽然价格都昂贵，可是为了心爱的人，这一点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基地的投资赚了。 这个年一定要过的肥一点。 为了让这个新年的气氛和往常不同。 汪真花了血本，买了大量的烟花。 虽然老父亲认为，这样太奢侈浪费了，毕竟小茅村没有这样玩烟花的，有这些钱还不如买些好吃的。 可是汪真心里最清楚，这些钱该花，只要佳佳开心，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好。 多少钱他都愿意付出。 钱不过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 可是佳佳如果关系处理不好，和梅成子的婚事就玄了。 轻重缓急他是分得清的。 可是老父亲还口口声声地喊：“你也不看看，花了多少钱？” “不多，一点也不多。” 汪真随口道，就像钱根本不是他付的，和他无关。 “1万块的烟花，你这是把超市的都买回来了？败家子。” 叶大勇嚷嚷道。 他认为花的太多了，关键没有实用性，几分钟1万块就没了。 在农村，这么多年干什么不好？ 那可是农民一年的收入呀！ 第223章 我…怀孕了 老父亲说的没错，汪真心里也疼。 他是个农村孩子，也不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就是在京城的那些年，也从来没有过上花钱如流水的生活。 钱都在刘小红那里，准备两个人未来的日子。 可是，眼前的情况不同，佳佳是个小孩子。 需要一些特别的方式去哄，眼下他最喜欢的就是烟花。 越好玩的烟花，越五彩的越贵，可是金钱对于佳佳，就像一张白纸。 和他讲多了没用。 他还不能理解大人的心酸和苦。 钱这个时候就变的不重要。 汪真这样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 失去的还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进来，比如佳佳的温暖，孩子的敞开。 一家人的团聚，厮守终生。 比金钱更有价值。 老父亲嚷嚷，汪真没有顶嘴。 他不光买了大量的烟花，还给佳佳挑选了新年的衣服，书包，文具。 书包里有他渴望佳佳阅读的书籍：小王子。 小王子这本书他看了很多遍，深受感动。 他希望佳佳的世界，永远保持单纯和简单，不要受大人的影响失去了纯真和善良。 要是作为父亲，汪真一定会这样教育孩子。 这也是他的生父在临死之前告诫自己的。 做人，一定要做一个真诚善良，对社会有用的人。 他对佳佳的期望很多，心里也有很多要说的话，待办的事情。 要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可能说完。 甚至汪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染上了幻想症。 大脑里总不停地闪现自己和佳佳在一起美好的画面，就是一对天生的父子。 可是手头上做的事情，故意去讨好的心态，又让汪真的内心宛如搁着一块石头。 梅成子独自清行海鲜，大姐和三姐很少吃过这样高档海鲜。 就连清洗，也不懂怎么处理了。 她的一个上午时间，就泡在了洗水池里。 虽然来到叶家，看上去就像一个家庭主妇，可是自然流露的幸福让她在厨房里待上一天一夜。 哪怕一年四季洗海鲜也是幸福的。 她爱汪真。 自然爱上了这里的一切。 梅成子手上拿了一个海参，正在用刷子刷。 她半跪在地上，腰贴近膝盖，整个人全神贯注地盯着盆子里的海鲜。 那是一大盆，很难洗。 可是突然，她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口涌上来。 快速提到了喉咙，带着一股酸水来到了口腔。 速度很快，她有些反胃的感觉。 怎么回事？ 早上喝的小米粥，吃的菜包。 按理说很清淡，一个包子下肚，也不会撑着了。 要是吃不饱，不至于饿的吐酸水！ 梅成子一直以来很注重饮食，也很讲究。 这些年，还没有出现过胃不舒服引起的疾病。 就是这口腔里的苦水，让她无法承受，直接吐在了地上。 “妞，怎么了？” 汪兰芳刚好从客厅走出来。 无意之间观察到了梅成子的难受表情。 随口就关心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胃里不舒服，想吐！” “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汪兰芳更靠近了一步。 顺着她的余光，投向了梅成子刚刚吐过的那一抹酸水，已经快融化入地了。 那是一小团青色泛黄的液体，没有泡沫，也不带任何胃部消化不良引起的食物残留。 她再次看向了梅成子的脸色。 苍白带有疲惫的感觉。 从当母亲这么多年的经验，她那眼神中最后一抹光更加亮了。 她试图从舒展的脸庞上要开口说什么。 这时，梅成子再次吐了。 可惜，还是一团水，清而黄。 没有食物残渣，没有异味。 她的气色看上去更加不好，脸上毫无血色。 吐过两次之后，看上去虚脱了。 “快别弄了，去房间里休息！” 汪兰芳眉宇之间变得亮堂，就像心里知道要发生的一切。 还是没有说的透彻，只是道：“正常的，正常的。” 边说，边扶着梅成子往屋里走。 等这个即将成为儿媳妇的身子刚进入卧室，汪兰芳就三步两步冲进了厨房。 “不得了，不得了了！” “哎呀妈，怎么了？出什么事情？” 三姐胆子小，受不了惊吓，一听老母亲大惊小怪的模样，就上气接不上下气了。 “不得了，不得了。” 汪兰芳一时激动，只能重复三个字，多余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妈，什么事？这大过年的，大家都想过个好年。” 大姐更加错愕，想极力挽回老母亲异常的神情。 “好事，好事呀。” “哎呀妈，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姐听到传进耳膜的不是坏事，气就顺了。 “妈，什么好事？快说呀！” 大姐急性子，催促。 “我…怀孕了。” 汪兰芳太激动，我的儿媳妇怀孕了，却说成了我怀孕了。 “啊？” “啊？” 大姐手上端的鱼盘，哐当掉在了地上。 一条大鲈鱼也跟随着在地上翻滚，鱼盘被打碎了一地。 三姐手中的菜刀狠狠地去掉了大指姆的指甲盖。 一摊鲜血在刀刃上留下了痕迹。 “疼…” 紧接着，她尖叫了一声。 “哎呀，我是说梅成子怀孕了。” 汪兰芳这个时候根本不在乎鱼盘打破，三闺女的手流血。 好像这些是非常小的事情，不足挂齿似的。 “妈，我的手流血了。” 说完，三姐就冲出了厨房，眼角挂着眼泪。 “妈，没事，她那小伤，一点小皮而已，你刚刚说她怀孕了？是真的？” 大姐这个关键时刻，哪顾得上安慰受伤的妹妹，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她必须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觉得是真的。” 汪兰芳凭借经验，断定。 “什么觉得？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大姐受不了含糊，就想知道确切的消息。 看她那期望的眼神，就渴望怀孕是真的，别骗她。 “真的，真的。” 汪兰芳鼓足勇气，肯定道。 她也不是梅成子肚子里的蛔虫，更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身为女人，和当母亲那么年的经验，她认为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 “这可是咱们叶家天大的喜事呀，妈，要好好庆祝一番。” 大姐激动过头。 抱住自己的老母亲就是一顿亲热。 第224章 孕吐 “来的有点措手不及，不过刚刚好。” 汪兰芳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地独自鼓掌。 “让小弟回来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大姐乐开了怀，就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叶家有喜事了。 “嘘，别大声，前三个月是要保密的。” 汪兰芳的话提醒了叶凤。 她赶忙捂住了大嘴巴，不敢再多问多说。 农村女人怀孕，前三个月最容易胎儿不稳，导致流产。 一般这三个月，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据说这样可以让胎儿安全地存活下来。 当然，这样说也没有任何科学依据，都是农村里的说法。 “赶紧让你弟弟回来。” 汪兰芳就像交代大事一样，冲大女儿嚷嚷道。 “好，马上。” 叶凤顿时反应过来，找老弟回来才是头等大事。 她要亲眼看到弟弟脸上那泛起的红光，开心的样子。 还要问弟弟要喜糖吃，拿大红包。 一想到这些，叶凤就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 她一路小跑，在田野里找到了正和佳佳玩耍的汪真。 “大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准备年夜饭？” 汪真一头雾水，按理大姐应该在家里准备晚上的除夕团圆饭才行。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回去，回。” 大姐一时激动，话也说不清楚了，只知道让汪真回去家里。 “什么回去？你说明白？怎么了？” 汪真愕然。 “让你回，就回。” 大姐抓住汪真的袖子，就往回扯，不顾他正和佳佳玩风筝，玩的尽兴。 “我这手上还在玩着呢，等一会！” 汪真不愿松手，风筝刚飞起来，佳佳正乐着呢。 “不行，回去，回去。” 大姐固执地强调。 “再等一会儿。” 就要做爸爸的汪真变的贪玩起来，根本听不进去大姐的重要信息。 “好玩，真好玩，嘻嘻。” 佳佳抓住风筝的最头端，跟在汪真旁边跑，越跑越高兴。 大姐见不是办法，揪住汪真的耳朵，就在他耳膜边嘀咕了几句。 啪嗒—— 一声。 手上的风筝头掉在了地上。 风筝还在飞，另外一头还在佳佳的手上，不过汪真的表情木讷。 “真的假的？” 汪真第一反应，不信，但也不是。 “假得了？你自己干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快点。” 大姐催促汪真，用手推搡着让他离开。 “太好了，太好了。” 他突然醒悟了似的，一把抱住大姐，在大姐的脸上亲个不停。 “一边去，去亲你的梅成子去，害臊不，你。” 大姐一边擦拭脸上被亲过留下的口水印，一边打汪真的头。 看上去，就像打着玩一样。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快去快回。” 汪真说完就朝远跑的佳佳呼喊：“佳佳，我去上个厕所，马上过来。” 佳佳正玩的嗨起来了，哪还听得到汪真说什么，要去哪里，都不在乎了。 这就是小孩子的天性，一旦玩开了，根本目中无人。 汪真就像吃了一罐蜜，坐上了火箭，飞出了田野间。 他的心情，简直到达了人生高潮。 就要做爸爸了？ 不可能？ 他是不相信的。 可是大姐这么说，想起和梅成子那些缠绵的夜晚，这不也是正常的吗？ 真的当爸爸了! 他从没有渴望当父亲，至少这么快的速度。 一切来的那么快。 不，快的恰到好处。 结婚生子，全解决了，多么美好的事情。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了，看来老母亲一定很高兴了。 经过老母亲和全家人的轮番轰炸，和梅成子的你情我愿，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喜欢上这种娶妻生子的感觉了。 以前，就是和刘小红在一起，他也没有多么欢喜。 看来，经过几次不成功的相亲后，成功一次，就喜上眉头了。 人呀，真实到底怎么回事？ 汪真开着小毛驴，想了这么多。 他要去药店，按大姐的想法，买一样东西。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羞。 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药店，药房的人递给了他，还加了一句：恭喜。 这让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一个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居然卖这个东西。 汪真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整天活在一群妇女身边。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很快就过去了。 路上他没有怠慢，买完就回家了。 第一时间冲进了梅成子的房间，还喘着气：“给你，试试。” 说完，那一双关切的双眼看着躺在被子里看上去难受的宝贝。 梅成子似乎睡着了，整个人蜷曲在被子里。 “宝贝，宝贝。” 汪真俯身，靠在梅成子身边，轻言细语。 “怎么了？” 终于唤醒了梅成子，她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充满柔情。 “试试。” 汪真将手中的东西再次放在了梅成子的眼前，一脸期待。 “讨厌，你想什么呢？” “不，没，没想什么？试试。” “那你怎么知道的？” 梅成子来了好奇心，汪真怎么会买验孕棒？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怀孕了？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怀孕的份上呢。 这的确让梅成子自己也惊讶不已。 “大姐，大姐觉得，你试试。” 汪真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那么多。 他对这些事情毕竟没有任何经验，也只是听大姐这么说，自己心里还没有一个底呢。 梅成子没有再回绝，接过了汪真交给她的验孕棒，磨磨唧唧地起床，去了洗手间。 有过生孩子的经验，肯定是知道如何使用的。 他没有问汪真。 “好了没有呀？” 汪真急的就像热锅里的蚂蚁，看上去比梅成子还要急。 他守在厕所门口，盯着模糊的玻璃门。 厕所里传来一阵冲水声，紧接着，安静了。 “好了吗？” 汪真急的跳脚了。 对于他，有没有怀孕看上去比当事人还要重要。 他要做爸爸了，这无疑是天大的事情。 他已经无法等待了，哪怕一秒钟也不行。 咚咚咚—— 汪真干脆直接敲门。 门被反锁了。 “快点，快点。” 汪真不是一个急脾气，但是此刻的表现，就像一个猴急的人。 “好了。” 终于，门内传来了梅成子柔柔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 玻璃门被打开。 她将验孕棒高高地举起来，让汪真过目。 第225章 大闹除夕之夜 “这是什么意思？”汪真不解。 他没有用过，更不懂如何看。 “两个杠。” 梅成子淡淡地口吻，不过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还是很欢喜的。 “那这是怀孕了还是没有怀孕？” 汪真一脸傻傻的模样。 “你猜！” 梅成子卖关子，不说。 “怀孕了。” 汪真断定，不过心中没底。 梅成子点点头。 “真的？” 汪真抱起梅成子，高兴的转圈圈。 “老婆，我做爸爸了，做爸爸了。” 这对于汪真来讲，比过新年还要兴奋的事情。 “我要做爸爸了。” 她推开房门，在客厅里大声呼喊，还怕家人听不到，故意加大了嗓门。 厨房里做饭的大姐和三姐听到声音，解下围裙就往梅成子的房间跑。 她们要关心的人不是汪真，而是躺在床上的梅成子。 他一直朝院子里叫喊，迎面就碰见了正在玩耍的佳佳。 从汪真去买验孕棒之后，佳佳就和大姐回来了。 现在一个人独自在玩着泥巴拼图。 听到汪真的声音，他愣愣地立在原地，看着叔叔近乎发狂的样子，一声不发。 “佳佳，叔叔要做爸爸了，你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汪真太激动，一时口无遮掩，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佳佳歪着脑袋，还是一脸很不理解的望着汪真，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知道吗？妈妈怀孕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汪真将佳佳举过了头顶。 他以为佳佳会和他一样，心情飞上了天。 “下来，我要下来。” 被举得高高的佳佳大叫，让汪真放他下来。 “好，我的小乖乖。” 汪真还以为佳佳只是不喜欢举高而已，什么也没有多想。 就顺手放下了他。 然而，佳佳的脸色很严肃，像个小大人似的，甩开汪真的胳膊，就朝屋里走去。 这让汪真有点措手不及，本来美好的心情被泼了半瓢凉水。 不过，并没有对他有很大的影响。 全家人得知了梅成子怀孕的消息后，那是热闹的炸开了锅，又逢大年三十。 算是喜上加喜。 老母亲更是手舞足蹈，差点要跳起舞蹈来。 本来全家人围在一起吃个热闹的团圆饭就行了。 突然想着应该让叶家都来一起欢庆才行。 不光四个伯伯，那七大姑八大姨们，一共叫了5大桌。 还好厨房里准备十分充足，年初八前的年货全办好了。 家里又新添了两个冰柜。 冰箱和冰柜里全是好菜好肉，只要拿出来，分量多加，蔬菜多切，肉多煮，就完事了。 还有，帮忙的人也多。 家里家外，忙的就像真有喜事。 梅成子身体不太舒服，本来想一个人安静的躺一躺，不被人打扰。 这下可好，全是长辈来了。 七大姑八大姨踏破了房间的门槛，不让进，那是不礼貌的事情。 让进，一进屋就坐在床上聊天，没完没了，根本不想走。 弄的本来感觉很疲惫的梅成子，更加筋疲力尽了。 好好的喜事，成了一桩麻烦事。 她在心里苦不堪言。 汪真也无奈，一个大家庭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只能让梅成子忍一忍，反正就一顿年夜饭，很快就会过去的。 佳佳坐在妈妈身边，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女人进出，说一些半懂不懂的话。 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 就像一个装满心思的小大人。 年夜饭进入倒计时。 亲人们围在一起，开始有说有笑。 汪真小心翼翼地扶着梅成子坐在自己的身边，让佳佳坐在妈妈身旁，一家人准备要吃年夜饭了。 这隆重的一刻，将在一阵鞭炮声中开始。 小茅村的年夜饭都在午夜10点开始，一直吃到凌晨12点为止。 从凌晨起，标志着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 佳佳看上去乖极了。 看着满桌的好菜，迫不及待地想伸手去直接抓着吃。 “等会，有点礼貌。” 梅成子拦住了佳佳的小手臂。 都是亲人在，这样做让人看了笑话。 佳佳只好缩回了手，看上去有点委屈的模样。 不过，他和妈妈之间的互动还是有说有笑，一点也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状态。 这时，梅成子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电话在耳边说了两句，就转给了佳佳。 “给你爷爷奶奶拜年，儿子。” 电话那头是梅成子前公公打来的。 还好，一桌都是自家几个伯伯，这要是七大姑八大姨，那可不得了。 这大过年的，还和前面的公公婆婆保持联系，这对叶家该是多大的耻辱呀。 几个伯伯故意将场面弄的热闹，似乎根本不受一个电话的影响。 该高兴的时候就应该高高兴兴的。 汪真看在眼里，多少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可那毕竟是对方打来的，也算是可以理解的。 大过年的，爷爷想和孙子说句话，这也不是很过分的事情。 “爷爷，我记住了，你放心，爷爷拜拜。” 佳佳点头，应声，最后挂掉了电话。 将手机交给了妈妈。 “来，今天大年三十，叶家有大喜，汪真当爸爸了，我们祝福你们二位新人，百年和好。”大伯端起酒杯，提议大家一起喝个团圆酒，庆祝汪真当爸。 “对，来干杯。”二伯也吆喝着。 “干杯。” 5桌人全部都站了起来，高喊。 干杯的喊声将叶家的屋顶都快炸开了，一家人好不热闹。 全家人沉浸在强烈又喜庆的状态中，简直是幸福死了。 小小的佳佳被夹在人缝里，当大人站起身的时候，他还是坐着的。 但是没有被人发现。 就在这里，他的双手捏住桌面的边缘，双腿大大打开，仿佛要做一个冲锋向前的动作。 突然之间，桌面被掀翻了。 满桌好菜好酒随着桌面的倾斜滑落在地面上。 有人因为被滚烫的汤泼在身上，而发出了尖叫声。 有人因为不小心一脚没踩稳，跌倒在地上。 梅成子重心不稳，被身后的凳子绊了一下，也歪倒在地上。 5桌席面连在一起。 一桌倒下，五桌全部翻倒了。 很快，就传来了哭泣声，唉叫声，吵闹声，各种声音都有。 全家乱成了一锅粥。 汪真万幸，没有受到任何伤，身上也没有任何污垢。 但是，他的怒火被点燃了。 第226章 流产 在叶家还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 当着所有亲人家人的面，算是给丢尽了面子。 汪真挽起袖子，朝佳佳靠近。 看上去，他已经彻底失态了。 还没有等他站稳，上去就给了佳佳一巴掌。 “哇哇哇。” 佳佳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三道红红的手印。 汪真不罢休，抓住佳佳的胳膊，大手狠狠地朝佳佳的屁股下手，不知道打了几巴掌。 最后被旁边的家人给拉开了。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人？” 佳佳大哭，边哭边质问汪真。 完全没有被眼前的一片混乱惊吓到。 好像全屋子的饭菜散落，不关他的事。 小家伙干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 “为什么？你看看你闯的什么祸？” 汪真气晕了。 好好的年夜饭就这样完蛋了。 不光自己一家人不能吃，前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很扫兴，嚷着要赶紧走，说是不吉利。 梅成子的肚子隐隐作痛。 她刚刚坐在地上，头低着，没有注意到汪真打人的行为。 只听到儿子的哭声后，强忍痛苦抬头。 不过这时，已经有人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肚子越疼越厉害。 佳佳的哭声越来越高。 那重重的手印没消。 “儿子，今天是你不对，你为什么这样做？” 梅成子稳定情绪也意识到是佳佳不对。 当着这么多的人把桌子给掀了，别人要是说起，那一定是母亲的教育不行。 所以汪真给佳佳打了一顿，梅成子认为也算是合情合理。 要是她当时没有摔倒，她也会做出汪真同意的决定。 毕竟自己的孩子有错在先。 这事，她完全没有责怪汪真的意思。 “他打我，他是个坏人，坏人。” 佳佳指着汪真，那稚嫩的眼神转瞬就像一个小恶魔似的。 毒辣地盯住汪真，手指头没有放下来。 “他是你爸爸，怎么是坏人呢？不许你这样说你爸爸。” 梅成子的肚子已经疼的无法忍受了。 还在教训佳佳。 她也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开始佳佳变了，怎么自己的话也不听了？ “他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叫孙强，他是第三者。” 佳佳像中了邪，怒火中烧。 被汪真打了一顿后，不依不饶，说的话，已经童年无忌了。 “佳佳，谁是第三者？谁教你的？” 当着全屋人的面，汪真感觉被一个小孩直接打脸。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第三者？ 这是谁告诉佳佳的？ 爸爸和儿子的大战看上去马上就要上演了。 “疼，好疼。” 梅成子捂住腹部，头压到了胸口， 额头出现了黄豆大的汗粒。 看得出，她很难过。 “怎么回事？你没事！” 旁边的大姐急了，三姐也凑过来。 汪真一看不对劲，抱起梅成子就往外跑。 他要送她去医院。 “不会流产了吗？” 这时一个姑姑还没有走，站在人群里发声，没有幸灾乐祸，但也没有很担忧。 “闭上你的乌鸦嘴。” 老母亲汪兰芳站在姑姑的身后，听到了这不该说的话。 不过，她老人家的表情很不自然，被刚刚的气氛整的晕头转向，走起路来高一步低一步。 “疼，疼死了。”梅成子躺在汪真的小毛驴后排，人在座位上打滚，难受到了极致。 “再忍忍，医院马上到了。” 汪真看着正在煎熬中的梅成子，心急如焚，也不能分担她的痛苦，更不能替心爱的女人做点什么。 几句安慰话还不知道怎么说。 只能加快速度，往医院冲。 为了节省时间，他先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没办法，梅成子已经疼的快晕过去了。 虽然卫生院的医疗条件都比较有限，但是到了医生的手上，还就是不一样。 经过粗略检查，妇科医生确定是孕妇流产导致的疼痛。 让送到县医院去做流产手术。 这个消息，对于汪真和梅成子双方，无疑都是晴天霹雳。 根本接受不了的事实。 汪真再三和医生要求，让重新做检查，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 医生无奈，只好让他们去县城里再做一次。 汪真又开着小毛驴，将梅成子送到了县医院。 县医院得出的结果也是一样，孕妇自然流产。 考虑到会有遗留，要让梅成子住院观察，还要清宫处理。 县城外，老百姓正在庆贺新的一年来临，到处燃起了烟花，炮竹。 新的一年里，一切看上去都是新气象。 汪真很快替梅成子办理了入院手续。 手术已经在大年初一的凌晨，替梅成子做一个小手术。 这是他们的新年第一天，就以这样的方式度过。 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 老母亲电话不断，父亲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汪真不要操心家中的事情。 还在电话中训斥了汪真。 不该 打佳佳的，毕竟他不是佳佳的父亲。 佳佳虽然做的不对，可他毕竟是个孩子，没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 还说，让梅成子放心佳佳的事情，他会照顾好的。 这时候，汪真的心情才算平静了一点。 虽然梅成子流产是个很悲伤的事情。 可是医生也说了，只要身体恢复好，还年轻，想要孩子是很容易的事情。 经过医生的疏通，他也想明白了。 失去了，还会有的。 得到了一丝安慰，汪真的怒火才算熄灭了。 想起父亲在电话中的一番话，他前思后想，觉得当时不该对佳佳动手。 并且打的那么重。 饭菜没了，可以再做。 但是经过他这么一折腾，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看来彻底泡汤了。 佳佳对自己肯定会有记恨心理的。 “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汪真坐在病房里叹息，认为自己还是太草率了。 吃完止疼药，打上针的梅成子也缓过神，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也终于醒悟了。 其实汪真不该动手。 这还不是他的亲儿子，还没有结婚，就动手打人。 那以后结婚了，会不会警察打佳佳呢？ 这个想法在梅成子的内心一旦生成，就无法灭掉。 她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本来刚刚还说支持汪真的，她居然反悔了。 第227章 吵架 “你的确不该打我儿子，而且打的那么狠，你下手太厉害了，他的脸上有好几道痕呢！”梅成子躺在床上还有些愤愤不平。 “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佳佳。” 经过父亲和梅成子这么一说，汪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可能是太激动，太冲动。 可是他也想了，要是他是佳佳的亲生父亲，还是一样打一顿的。 不过，听梅成子这么一说，汪真好像听出了另外一番话的意思。 他反而不情愿地问：“难道他不是我的儿子？什么叫你的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话什么口气？事到如今，你难道没有责任吗？” “这就是你对佳佳的教育？你没有看清楚当时的场景吗？真是天大的事情。” 汪真也不示弱。 全家人一起吃年夜饭，被毛孩子弄翻桌子，打一顿怎么了？ 要是不对，刚刚不也道歉了吗？ 汪真越想越不明白。 自己还有什么责任？要是有，那就是对佳佳没有教育好。 “佳佳这孩子缺少教育。” 汪真口无遮掩，想到这里就脱口而出。 “我的孩子不用你管。” 梅成子躺在病床上，刚刚还经历了生死未卜时刻。 就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汪真的气没消。 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难道不该教训佳佳一下吗？ 原来，就连梅成子也将自己当外人，没有教育佳佳的资格。 汪真越想，越难过，气愤填膺，愤愤不平说继续嚷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在庇护你的孩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用不着你管，我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梅成子也在气头上，不甘示弱。 一个敢说，一个敢骂。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想讲个理。 都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对方是错误的。 要是老母亲汪兰芳在，叶大勇在，也就不会吵起来。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大人在场，从中阻拦一下。 也许啥事也就没了。 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当初，梅成子也是觉得佳佳需要被修理。 只是继续吵下去，就变味了。 不该说的话也说了。 该说的一句也没有说。 吵到最后，梅成子提出了分手。 “我不想和你结婚，这样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你以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吗？我太累了。” 汪真气的要吐血。 他认为自己在这个事情里，根本没有错。 一时间没了儿子，又被佳佳弄的昏头转向，他已经将梅成子从自己的身边越推越远。 而梅成子也迷失了自己。 让汪真失去了耐心。 都说，人在冲昏头脑的时候最好不要做任何的决定。 这样一定会后悔的。 直到医生来做手术的前一刻，梅成子还在大吵。 好在汪真克制了自己，没有吭声。 毕竟是梅成子受到了打击，身体也影响很大。 一时间肯定难以接受发生的事实。 医生交代了，只是需要一个清洗子宫的处理，虽然算是手术，还没有达到手术的级别。 让她放宽心，不要担心。 汪真不放心，一个劲儿的交代医生。 一定要用最好最贵的药。 钱他付。 虽然吵架，汪真内心里还是心疼梅成子的。 大年初二的上午，梅成子在医院的要求下，办理了出院。 身体已无大碍。 汪真载着梅成子再次回去小茅村。 一路上，两个人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 本来一个好好的团圆饭，一个折期好的婚事，就这样快黄了。 要说不是佳佳，一切都不会发生。 虽然他是个孩子，却导致意想不到的坏结局。 小弟弟没有了，叔叔可能以后也没有机会再一起玩耍了。 他只是单纯地按爷爷的意思做了一件爷爷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的小脑袋压根想不到这个层面。 对这件事今后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对于他，爷爷的话就是对的。 听爷爷就是没错。 直到梅成子回到叶家，看见佳佳的第一眼，那小毛孩还理直气壮。 丝毫没有歉意，不认为自己有半点错误。 还将矛头对准了汪真。 说这一切都是汪真造成的。 汪兰芳第一时间听说了梅成子流产的事情，差点就晕过去了。 她硬挺着，喘大气。 直到听说两个人在医院里大吵大闹，已经到了不说话的地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你应该向梅成子道歉，她身体受了罪，你这个时候和人家吵什么？” 汪兰芳的出发点就是希望挽回这段婚姻，结婚也就几天后就要举行了。 不能就这么取消了。 “我不去，她自己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汪真倔强。 也想起梅成子对自己所说的那些狠话，赌气。 “大年初二，你就和你老母亲对着干，你是不是想让你妈今年活不过去了？” 汪兰芳不光发火，说出来的话也给汪真呛的难受。 大过年的，怎么能提到去死呢？ “小弟，你可千万不能惹老妈，这可是大过年的。” 大姐提醒汪真。 “小弟，梅成子诚心和你结婚，你作为一个大男人，没有格局。” 三姐也上前大骂汪真不对。 “我怎么没有格局？” 被梅成子骂，被大姐骂，如今又被三姐大骂，还说自己没有格局？ 汪真内心的委屈也装了一大盆，无法向谁倾诉，已经快憋出病了。 “你要是有点格局，就不应该和梅成子吵，忍一时海阔天空，你是个男人，这件事你做的不对。” 三姐有理有据，摆事实讲道理，试图说服汪真。 全家人七嘴八舌，全部将矛盾指向了汪真。 都认为他作为一个男人，在梅成子经历巨大挫折，流产的情况下，不应该这样对她。 当汪真提到了佳佳掀翻桌子的事情不对时。 父亲叶大勇认为，这件事情是可以原谅的。 没有面子也无所谓。 只要他能和梅成子结婚，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而汪真卡在佳佳这件事情上出不来，还想和父亲争论。 从卧室里出来的梅成子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拉住佳佳的手，说了一声：我走了。 第228章 好好的准婚姻，说没就没了 “梅梅，你要去哪里？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躺在床上休息。” “我不想呆在这里。” 梅成子有气无力。 “我就是你妈妈，你就是我闺女，有什么委屈给妈说，妈替你做主。” 汪兰芳这一次站在儿媳妇的立场。 梅成子的眼光在汪兰芳身上停留了好几秒，冷冷地说道：“我和汪真之间没有可能了，她伤的太深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还有妈在呢？你相信妈一次。” 汪兰芳还在极力挽留梅成子。 看得出，她是希望梅成子别走。 从心里对这个即将成为儿媳妇的梅成子不舍。 无论汪兰芳怎么劝，梅成子就是摇头。 铁了心要离开这个家了。 “那你走了，过几天再回来商量结婚的事情，如何？妈妈求你了。” 汪兰芳苦口婆心，好话都说尽了。 “你们慢慢谈。” 看得出，梅成子不想再和汪兰芳说下去。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拉着佳佳，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小茅村。 全村人都围在马路边看热闹。 不少人指指点点。 面子上，汪兰芳一点也没有挂住。 这带给她的打击也是巨大的。 不光新年的年夜饭没有吃，说好的结婚大日子也没下落。 梅成子的态度如此生硬。 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憋的出不来气，额头冒冷汗。 腿也打颤，整个人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了。 “叶芳，扶我一把。” 她有气无力地伸出手，去抓住女儿的胳膊。 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 事情没办成不说，一家人跟着受气。 好好的一个年，说没就没了。 这还是她70多年来，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新年。 梅成子不让汪真送，更不愿意和他说上一句话，整个人从医院出来以后就彻底变了。 本来汪真回来后，等心情平静下来，决定给梅成子，佳佳道歉。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是一个男人，事情过后，这点格局还是有的。 打人，那也是一时冲动，气不过导致的。 可是梅成子的决心，让汪真彻底蒙了。 这分明就是不和自己来往了？ 他拿起手机就打给了梅成子。 可是，任凭他打了多少次，对方就是不接。 “我看这事重大，你还是去亲自找她，一定要争取。” 汪兰芳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心还惦记着这件事情。 “梅成子刚走，她心里有气，等明天！大家各自冷静下来再说。” 大姐叶凤出主意。 这个年过的人人都揪心。 梅成子走之后，每个人都没有好脸色。 饭吃不下，就连做饭的兴趣也荡然无存。 汪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弄不懂了。 他突然觉得，二婚太可怕了。 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底洞中。 这还没有结婚，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那要是结完婚，不是麻烦事情更多，更难以收拾了？ 没有认识梅成子之前，她想的那么简单。 喜欢一个女人，爱她，就结婚，这本来只属于两个人的事情。 可是事情的发生根本不在他的想象之中。 孩子成了再婚的导火索。 凭心论，他是爱佳佳的，可是像爱自己的儿子一样。 可是在梅成子的眼里，一切都是不同的。 他正在努力做的更好，可是再好也不是梅成子想要的。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或许对双方都是一种解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 反而让他轻松了许多。 这样的家庭关系太复杂了。 对于思想简单的汪真，已经不堪一击了。 说实话，还能坚持多久，还能承受多少，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觉得，二婚的代价太大。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踏进来。 汪真一个人躺在床上，莫名地想到了这些。 楼下的老母亲还在唉声叹气，胸口难受的不行。 大姐要送去医院，可是母亲坚决不同意，等着汪真去求情。 汪真躺在床上，已经被自己的头脑开化了。 放手，对于彼此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他觉得这一刻是轻松的。 不管他多么喜欢梅成子，可是佳佳就像一个拦路虎，拦在两个人的眼前。 那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 老母亲就来敲门了。 “起床，快点出发。” 汪兰芳站在门口，情绪还是很激动，声音已经沙哑了。 昨晚她一定没有睡好。 “我不想去。” 汪真下定了决心。 昨晚做了一夜的挣扎，也想通了。 既然梅成子决定了，那他也放手。 不为别的，就想放过自己。 他觉得自己太累了。 “为什么不去？” 汪兰芳站在门口，用力拍门，让汪真打开门，给说清楚，为什么不去。 “不想去，分手就分手，我累了。” “什么？你脑袋进水了？” 汪兰芳气的站在门口大骂。 可是没有说几句，她的胸闷就发作了。 很快呼吸没有多久，就大口喘气。 吓的楼下的大姐尖叫，骑上模特，让三妹扶着，就往镇上的卫生院赶去。 汪真在床上磨叽了一阵子，心情郁闷极了。 可还是放心不下老母亲。 开着小毛驴，就追了去。 赶到卫生院，情况紧急，医生不收。 汪真快马加鞭地往县医院赶去。 人还没有到医院，他就打了一个电话。 刚到医院门口，贾丹已经等候多时。 “阿姨到底怎么了？” 贾丹一看汪真，急忙打开车门，帮忙将汪兰芳抬上了急诊抢救室。 “情况怎么样？会不会很严重？” 汪真看着医生都眉头紧锁，意识到不妙。 “目前还不清楚，先插氧气，送进icu。” 其中一个医生强调。 icu? 汪真这下可震惊了。 老母亲会不会出事？ 大姐拉住贾丹的手，忍不住地哭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贾丹关心的问。 自从和汪真分开后，她没有删掉汪真的联系方式。 在她的内心，还是将汪真当成朋友的。 毕竟她很感恩，汪真对她的一片真心。 所有问题都是她自己的命，没有办法。 贾丹看透了，这就是她的命，不想将汪真卷进来。 那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命不好，那就一个人受着！ 第229章 老母亲昏迷不醒 “都是家事，一句话说不清。” 汪真是不好意思告诉贾丹，自己又谈恋爱了，正在闹分手呢，把老母亲气的住进医院了。 “别想那么多，赶紧让阿姨好起来。” 贾丹给汪真的老母亲开了绿色通道。 医生护士都来齐了。 正在抢救中。 “我说你，好好的事情，都被你搅黄了，真是被你气死了。” 大姐捶打汪真的后背，气的不轻。 “别说了，行吗？” 汪真不想让贾丹知道事情的内幕。 走廊上的汪真，经过一个闹翻天的节日，胡子拉碴地，人也消瘦了许多。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和梅成子的关系，说实话，他不想将就了。 这个婚，不能结就算了。 他独自走到医院外面的吸烟区，点燃了一支烟。 无趣地抽着。 烟圈在阴沉的天空盘旋，他猛吹了一口，很快就散开了。 没多久，大姐就跟出来，一脸担忧地追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去找梅成子，你们和好了，妈的病没事了。” “你别老是拿妈的病来威胁我的人生幸福，这不是绑架我吗？” 汪真听到大姐这样的话，已经不记得多少次了。 遇到搞不定的事情，就让汪真妥协，拿老母亲说事。 次次汪真都服软。 他这一次硬气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敢不听妈的话？汪真，你反天了？” 大姐不敢相信小弟要造反的口气。 就连妈的话也不听了吗？ 大姐在医院外大吼大叫，不给汪真一点面子。 万幸的是，贾丹在手术室忙碌，没有听到两个人吵什么。 “行，你不去，我去，我去找梅成子。” 大姐像发疯了般。 “你要去干什么？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汪真不想让大姐再插手自己的事情了。 走到今天，他太累了。 需要安静和休息。 目前等待老母亲健康无事的醒来，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大姐还是走了，她根本听不进去汪真的劝阻。 也许对于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女儿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那就是找回梅成子。 大姐骑着摩托车呼啸而去。 母亲的抢救还在继续。 李一健打来电话。 “什么事？” 汪真毫无生机，一副摆平的调子。 “你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话不对劲？” 李一健似乎嗅到了汪真的异常，反问。 “还能有什么事？老妈被我气病了。” 汪真有气无力。 “要不要我去医院一趟，对了，单身汉有福了，这次有30个女人来相亲大会。” 李一健那边传来一阵高昂的呼声，听得出，他是兴奋的。 “不用，她这病，只要我满足条件病就好了。” “怎么了？你和梅成子又出问题了？不是要结婚的？” 李一健听出了不好的苗头，知道兄弟的大事出问题了。 “一言难尽，反正这个婚肯定不结了，那些狠话也都说完了，感情被伤的太深了。” 汪真一顿抱怨。 “说实话，这二婚带娃本来就是个坑，不是兄弟我事后诸葛亮，二婚就不适合你，这话我说出来，你可别骂我。” “知道还让我跳进去？你真够狠的。” 汪真怼李一健。 “你老母亲在身边，谁敢说？这回我算是打开窗户说亮话，实话实说，我赞成你分手。” 李一健吐露实情。 “算你狠。” 汪真心里想骂李一健，没有一开始就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是话又说回来，老母亲和全家人的阵势，旁人谁敢插手自己的事情。 那不是自找麻烦？ 汪真不怪李一健。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二婚就是一趟浑水，难搞。 “我和你说30个女人来相亲，你有没有听见。” 李一健还在自乐中，调侃汪真。 “听见了又怎么样，我现在对女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汪真的心情算是彻底打乱了。 对于爱情，婚姻，仿佛已经丧失了信心。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已经让他的生活全部打乱了。 “要是真的没有合适的，就来参加相亲大会，说不定…” 李一健好心提议。 “你当我是机器人，没有感情呀？我的感情已经被消耗干了，我不想结婚了。” 汪真气的在电话中和李一健大吵起来。 他气冲冲地挂掉电话，扭头，贾丹站在身后。 糟糕，全被听见了。 “发誓干什么？要是结婚了一定记得请我喝喜酒。” 贾丹半开玩笑。 正当汪真想张口说些什么。 贾丹又来了：“你妈这回病的 有点重，搞不好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下不来。” “不可能，” 汪真不相信。 可是贾丹是个医生，她的话不信还能信谁的？ “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还是昏迷状态。” 贾丹补充了一句，盯了汪真一眼。 就走开了。 边走边回话：“记得请我喝喜酒。” “喝你个头。” 汪真知道贾丹是故意怂自己的。 朝她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 老母亲要真是昏迷，醒不过来，这打击对于汪真也是不小的。 他只好站在医院icu的门口傻傻地等待。 大姐很快就返回了。 看到汪真靠在门边，愁云密布，一句话也说不出。 汪真看大姐回来了，动也不动嘴，不想问。 不管梅成子的回答如何，他都不在乎了。 现在他最在乎的就是老母亲要醒过来。 “给你看。” 大姐主动走到汪真的身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小弟。 他接过手机，第一眼就看见了梅成子发过来的短信。 内容很明确地强调，她和汪真不可能在一起，从此分开，不再联系，请不要打扰他们母子的生活。 汪真看完信息，关上手机，默默地还给了大姐。 他知道，大姐已经尽力了。 他艰难地站起身，将大姐抱在怀中，任凭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领。 他知道，这些天，大姐也受了不少委屈。 这个家的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操心忙碌。 可是，这一切对于汪真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逼上战场的人。 他本可以选择不要，一个人安静的度过一段时光。 或者将心放在基地上，努力赚钱。 可是老母亲的那几句话，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成了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第230章 母亲成了半个植物人 汪真倍感无奈。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大姐。 贾丹来了，也带来了好消息。 老母亲醒过来了。 但是也伴随着坏消息。 可能永远不能下地走路了。 从icu转入普通病房时，汪兰芳嘴里就一句话“崽崽没时间了。” 就再也没有下文。 叶凤急的掉眼泪，汪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面对。 现实摆在眼前，看上去老母亲的病一时半会不会有大转变。 欢天喜地的新年，因为一件事。 就将全家推向了悬崖边。 无法接受的事实是，必须要面对。 老母亲的身体状态已经出现严重问题。 刘医生再三嘱咐，这样的病要保持好心情。 可是家务事缠身，很难保持好的心态。 还没有稳定三天，家里就弄的鸡飞狗跳的。 接下来怎么办？汪真没有想出好办法。 叶大勇和三女儿赶来了医院。 二姐听说汪真和梅成子分手了，不回家了，面子上挂不住。 回到家，劝哪一个也不是。 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自己的好闺蜜，双方都得罪不起，干脆躲起来。 不回娘家了。 叶大勇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来火，大骂二女儿不孝顺。 “你母亲都快不行了，还不回家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叶家的孩子？” “我现在左右为难，过段时间！” 叶芬推辞。 不是她不想回家尽孝，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劝汪真，觉得弟弟也没错。 劝梅成子，一个离婚带着小孩的女人，何尝容易？ 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还希望叶大勇谅解。 可是老父亲也说了，母亲为大，你讲那么多废话？父母白养你了。 二姐现在夹在汪真和梅成子的中间，也做了不少工作。 就是劝不动了。 汪真彻底收心了，不想缠下去。 梅成子的气没消，自己的儿子挨了几巴掌，肚子里的孩子也流产了，吃过的苦还没有算完账，原谅汪真，门都没有。 谈不下去了，就连二姐的伶牙俐齿也不起半点作用。 撮合的美好婚姻就这么彻底凉了。 老母亲躺在病床上，一旁的汪真反而感觉异常轻松。 这么多天，整个神经绷的很紧。 为了梅成子，自己的基地没有好好用心。 从小茅村到东平，一天两个回合。 为了佳佳，被挨打，挨骂，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梅成子是小资家庭出生的孩子，自己不过农村父母养育的穷孩子。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非要往一起拧巴。 轻松下来的他，反而觉得不在一起才是正常的。 在一起这样下去，人有一天非得疯掉不可。 现在没有问题，将来有一天也会有问题，迟早会大爆发。 佳佳的父亲，爷爷奶奶都是定时炸弹，揪着汪真不放呢。 说不定，佳佳干的那些事，也都是大人给教的。 越想越明白，越想越通透，汪真算是过了自己心理这一关，佳佳就是老爷子给教的。 他一个小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破坏力，不是大人在背后使坏，佳佳能干吗？ 他突然想起来，吃年夜饭前，梅成子接了一个电话，后来转给佳佳了。 电话接完，就出事了。 没错，就是老爷子教的。 汪真真是事后诸葛亮，好在经过这些事情，他总算看明白了。 老爷子对他意见大的很，就是呆在一起，指不定还会对汪真干出什么样的坏事。 放手！ 汪真看来已经过去了自己内心的这个坎。 明白了待在一起不是长远的。 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断麻，就此告别！ 下了这个决心后，他的心就悬在老母亲身上。 无奈，汪兰芳不争气，站不起来，下不了床。 说话也少，总重复那句：崽崽没有时间了。 在几个医院的综合会诊下，给了判决书：回家养着。 留在医院里没用，纯粹是浪费钱。 治也治不好，但也不死人。 刘医生说：那就只能耗着，看你母亲的阳寿到底多久？ 说的汪真哑口无言，不听医生的不是办法，听医生的又觉得太残酷。 治不好回家该怎么办？ 可是医生再三强调，老年人本身就有癌症，能活多久算多久。 在刘医生再三劝说下，只好将老母亲运回家中，开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药，养着。 就这样，汪兰芳从此与床作伴，再也没有下过地。 三姐叶芳要回自己的家了，老公催了一遍又一遍。 她自己的小家庭也需要经营，不能长久留在娘家。 老母亲的病也带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平时照顾孩子，还要伺候母亲，她也顶不住了。 等三姐走了后，家里家外就全靠大姐的帮衬。 大姐是干活的能手，她是最大的，没有推卸责任。 扛起了孝顺老母亲的义务，没事就往娘家跑。 几乎一日三餐，都是她做的。 叶大勇的精神还算可以，外面的活儿是干不了。 他的重心也转移到家中，照顾老伴了。 汪兰芳头脑清醒，什么都知道，就是说不出话，心里着急。 一急病情就会加重。 大小便都在床上解决，家里本来热热闹闹的，一下子就没人上门了。 都嫌弃不卫生，不愿意靠近。 这人老了，就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汪兰芳对自己更加不满意，她不想活了。 可是现在，就连不想活的资格也被剥夺了。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得需要人来扶持。 大姐嘴里一提梅成子，她的口吃就会加重，脸色憋的乌黑。 看来，汪真和梅成子的结局，她已经知晓了。 正是知道结果，才气成这样的。 在老母亲面前，大姐不敢提汪真的名字，也不敢提梅成子这个人。 一提就完事。 看来，两个人的爱情在汪兰芳的病情中已经没有希望了。 大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虽然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还对梅成子念念不忘。 可是母亲的病情在身，只能说梅成子和叶家没有缘分了。 这个年就这样完了。 高兴肯定是没有希望了。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生活还得继续。 初八一转眼就到了。 第231章 神奇的约会 相亲大会金锣旗鼓，李一健忙的热火朝天。 汪真为了缓和心情，让自己从一团糟中抽身。 答应李一健参加相亲大会。 但是他也表态了，自己绝不相亲。 听李一健说，本来只有30多个女性来参加，被妇联的领导一动员，这来参加的人数一天一个变化。 只增不减。 村上的单身汉都在等待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李晓专门去东平买了一套新衣服，还是名牌。 又去市里最好的理发店剪了一个新发。 从上到下将自己全新地武装了一番。 为的就是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能够娶个媳妇回家。 就连这些家庭的父母，里里外外收拾院子，打扫卫生。 穿上了干净的衣服，新买的鞋子。 全身也给换了新。 给儿子找老婆，一下子成了小茅村上上下下最重要的大事。 开年村委会就请来了舞狮队，准备初八那天为大会助兴。 李一健该想到的都想了。 该准备的正在准备当中。 宋霞和李一健复婚后，感情好的不得了。 宋霞更是叫来了农村信用社的同事，替小茅村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 好像这村上的事情，办成了自家事一样。 这刚好转移了汪真的注意力。 不想活在回忆里的他，没事就坐在村委会的台阶上，聊天。 “我和你打赌，这些女人肯定眼高手低，瞧不起咱们小茅村的男人。” 其中一个单身汉抱着绝望的心态。 他不看好这次相亲，认为不过是走过场。 要真那么容易娶老婆，也不值得弄什么相亲大会。 他觉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你这乌鸦嘴，能不能别说的那么透？”有人站起来反对，让他闭嘴。 马上大好事就要办下来了，是驴子是马的也是老天爷说了算。 “彩礼肯定不会少？” “20万，现在最低价20万。” “问题是小茅村家家有20万的资产，很少人有20万的现金？现在女的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到底是谈恋爱还是和钱结婚？” 发牢骚的人不断，有人还提起了彩礼。 “除非不结婚，人家也没有逼你，给彩礼也是你自己愿意的。” “别抱怨了，市场就是这样，很现实。” 一个年长的单身汉做了一个总结。 对，市场就是现实。 不结婚，没有逼。 结婚，也没人逼。 女人的身价高了，男人自己看着办。 汪真摇头，觉得真是无稽之谈。 从内心，他也希望小茅村能够脱单，可是一旦金钱过多地参与了爱情。 他觉得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嘟嘟—— 手机响了。 他正想躲开这种热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 还打算去基地走一趟。 新年过后的一个月是淡季，但是很快就迎来了新的蔬菜种植。 土地也需要修整一段时间，马上就要开始大干了。 村委会的新任务增加了。 不过他很有信心。 “师父，你找我？” 汪真接过电话，一看是弘二。 和弘二好久没有联系了，听到对方的声音即亲切又感觉陌生。 “请客的花生米呢？说好的？我等你很久了？” 弘二在电话中认真地调侃。 “哦，师父，现在马上带过去。” 汪真脑袋灵活，知道弘二想见自己了。 刚好，和师父见面，也是自己这么久的期望，总是阴差阳错，时间对不上。 看上师父就是师父，和自己还是同频共振，知道自己也正想着呢！ 弘二挂掉电话，汪真就飞一般朝超市奔去。 他欠弘二的酒和花生米，是要还的。 这是对师父的承诺。 买了一瓶好酒，又称了两斤熟的花生米。 就去找弘二了。 许久不见，弘二变化不小。 画室已经焕然一新，作品都高高挂起，看来短短的时间里弘二完成了不少新作品。 到处干净整齐，就连他本人，络腮胡子也刮了，衣服虽然旧，可也利索。 那副邋遢的模样不见了。 精心打扮后的他看上去神气多了，几日不见，人也帅气了不少。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汪真惊讶，他猜不出弘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个人都不同了。 “说说你！” 弘二一双明亮的眼睛着汪真，将目光焦聚在他身上。 “师父，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汪真露出少有的调皮天性，逮住弘二的新气象就来了好奇心。 “那你可保密？” 弘二掩饰不住的喜悦，就要奔腾而出。 他就是和汪真分享喜事的。 平时的大哥想象，师父严肃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两个无话不谈的好哥们，侃起了和女人八卦一样的东西。 “保密！” 汪真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承诺。 然后二人就各自倒了一杯小酒，抓了一把花生米。 头碰头，开始了很隐秘的谈话。 “真的？” 汪真第一反应，大吃一惊，头抬高，看着弘二，不相信的眼神。 “不信？师父我说假话的人？” 弘二故意装的严肃。 “不是这个意思。” 汪真还是一脸质疑，不过惊讶的表情在松动。 “走，我带你去。” 弘二说完，就一口干了小酒，吞下了花生米，顺手从衣架上拿了外套。 “走，现在走。” 这挑起了汪真十足的兴趣。 看得出，他的好奇感升到了极致。 去，现在就去。 还真的，两个人将酒和盘子里倒出来的花生米干完后，穿上了外套，出发了。 这一次，汪真坐上了弘二的大奔。 “师父，我太感兴趣了。” 一路上，汪真兴致大增，他很想了解弘二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过，渐渐地，他猜测，就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他师父干不出来的事情。 好事呀，好事！ 这一趟，刚好他也跟着师父学习，见识。 上一次，弘二说要带他见一个人，难道？ 汪真突然想起来了，问：“师父，是上次要见的人吗？” “正是。” 弘二一脸得意，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是个追求艺术的人。 他的爱情观，人生观，事业观和一般人完全不同。 在汪真的眼里，弘二是个纯粹简单，活出自己的人。 这正是他好奇的原因。 他对弘二的每一件事，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奇。 第232章 享受大自然的美 车穿过最后的林荫道，进入了小路，弯弯曲曲，开的很慢。 “路上无人？这是怎么回事？” 汪真愕然，车开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师父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约好见人的？ “到了自然真相大白。” 弘二慢悠悠地开车。 一路崎岖，山路开车不能快，两边又没有护栏，稍微不小心，就翻沟里去了。 路上长满了青草，不过有人碾压过，草长的短。 进入深处不久，就是一片开阔。 像是奔腾在辽阔的草原。 原来只有那一段路，是小道。 在不远处，看见了一户人家，简直就是一栋庄园。 气派地呈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弘二刹车，朝前方看了一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到了，哈哈。” 踏入这片土地，弘二的眼睛都亮了。 他对这片土地的喜欢和热爱，不言而喻。 对于汪真，这是一片陌生的土壤，可是大自然亲近每个人。 一望无垠的绿色树木和草地一览眼底，也吸引了汪真的关注。 没有人不向往大自然的。 特别汪真，在大城市待久了，早已经麻木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就是在偏僻的小茅村，那一栋接一栋的小洋楼，也无意识间升起了逃离的感觉。 可这是一片世外桃源。 暂时没有人，也没有世俗的打扰。 烦恼上头的时候，汪真总会渴望有这样一片地方，能够让自己息身，让内心能够静下来。 脱去身心的烦躁。 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葱绿的树木，嫩嫩的小草，聆听大自然的美。 下车后，汪真就跑开了。 眼睛已经不够用，他摸摸高大的树木，又触碰鲜嫩的小草，抬头看看奔跑的彩云，还有飞翔在天空的大鸟。 突然觉得这才是生活。 而自己追求的，不过都在背道而驰。 “怎么样，喜欢吗？” 弘二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汪真的身边，看着漫天的白云蓝天，乐呵呵地。 汪真不假思索：“大爱，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真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实现，我得再奋斗30年，还不一定能买得起这么大的农场，这么大的院子。” “哈哈，这些都是的，房子也是多年前遗弃的，走，我们去见老教授！” “老教授？不是你的女朋友？” 汪真就纳闷了，总以为弘二神神秘秘，还真以为要见她没有见面的女朋友。 “小子，你整天都想的女人吗？可别想歪了。” 弘二半开玩笑，就指着前方的房子，走在前面。 汪真跟在后。 两人边走边聊，心情也大好。 “老教授退休多久了？怎么会孤单地来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汪真很想知道怎么会有高学历的人，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图什么？ “人家不孤单，生活的非常兴奋，哈哈，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弘二摸着山羊胡子，一脸兴奋。 好像说起老教授，那是人生最快乐的事。 汪真不信，摇摇头，朝房子走去。 还没有靠近，就听到老远一个洪亮的喊声：“弘二，你可来了，等很久了。” 这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听起来有40来岁，说出去的话还传来了回音，荡漾在天地之间。 “王伯好。” 弘二也热情地回应。 走近时，才发觉王伯是一个花白的老人，看上去已经进入暮年。 可是声音却很洪亮，宗气十足。 “王伯好。”汪真也礼貌性地打招呼。 眼前的王伯太耀眼了，皮肤光滑白皙，一点皱纹都没有，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 唯有那花白的头发和眉毛，看出来老人已经岁数不小了。 “小伙子，怎么称呼你？” 王伯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看着汪真，满脸通红。 “汪真。” “汪真，这个名字好听，怎么你也是画画的？” 王伯来了兴趣，拍着汪真的肩膀，看上去很想知道汪真就是和自己属于道中人。 “王伯，我没有那个天赋，不能和弘二相比，他可是我的师父。” “瞧你多谦虚，得了！” 弘二赶紧打住汪真的赞扬。 毕竟在王伯眼前，就连弘二说话都要低头的。 “弘二，这么早。” 屋外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这声音听起来温婉，柔和，就像贴身的毛衣，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这一定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汪真猜测，还朝屋外的方向望去。 “王博士，终于见到你了。” 说话间，弘二已经起身了。 看得出弘二对要见的人有很强的兴趣，他丢下王伯就顺着声音出去了。 进屋的时候，汪真看见一个穿着宽松，一头披肩长发，长相端正的女子走在前面。 后面左边是弘二，右边跟着一个年老的妇女。 长相和王博士很像，那一定就是她的妈妈了。 王博士刚进屋，抿嘴笑起来了，嘴角洋溢着无法形容的甜美，但没有笑出声。 她的举止看上去很优雅有度。 上身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真丝长衫，配一条青色的长裙，长齐脚踝，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 看上去是手工做的。 全身没有一件首饰，脸上没有化妆。 她的皮肤白净，脸庞娟秀，眼睛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一看就是博学多闻的才女。 弘二叫了一声王博士，那一定是某个领域的专家，读过很多书，去过很多地方。 汪真对于这样的才女，一般也是羡慕，欣赏，尊重的。 自然就站起身，喊了一声：“王博士好，阿姨好。” “你好，汪真，听弘二说你是ai领域的领军人物，真牛。” 王博士开口就夸起汪真。 本来他对别人的夸奖已经无动于衷。 可是眼下王博士，那就不一样了。 她的夸奖，对于汪真意义非凡。 这就证明，自己是个真材实料的人才。 这让本来谦虚的汪真一下子就要飞起来了。 差点忘记了自我。 还好弘二私下踢了他一脚。 才知道收敛自己的行为。 “好，都很好，你们聊，我去做点好吃的。” 王博士的母亲，也就是王伯的老伴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 去了厨房。 汪真才有意打量王伯一家的环境。 屋内布置的典雅，具有乡村特色。 也呈现出简陋又不失情调，浪漫的氛围。 每一处的设计都是精心制作的。 第233章 灵魂伴侣的模板 客厅的壁画，是王伯亲手绘出来的，那是一幅中国丝绸之路的廊画。 会客厅，也就是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有一幅中国唐朝盛世年间繁荣昌盛图。 听王伯说画了整整三年。 长有3米，宽一米。 是一幅巨作。 在慢慢的谈话中，才知道王伯是个隐士的画家，也是弘二的师父之一。 他已经落脚这偏远的农场很多年了。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画画，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尾随王伯，他们已经来到了绘画室。 面积不小，少说也有100平方，汪真觉得比自己家的小洋楼一层还要大。 画室里摆放着各种画好，还有未完成的画。 桌面上正在画一幅山水，看上去就是这栋房子的前后景观。 不过只画了一半。 “王博士，这次回国，你打算待多久？” 弘二和王博士走在最后，开始闲聊。 他们的注意力看上去并没有在这些画上，而是彼此身上。 弘二好像对这个地方已经不陌生。 对这些画也都颇熟悉的感觉。 他的双眼试图和王博士对视。 “好了，别再叫我王博士了？要是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王博士提出要求，让弘二改口。 “好，慧慧，这样可以吗？”弘二打趣。 王慧故意不看弘二，漫不经心地说道：“待多久还不是看有些人的行动？” “我肯定是希望你留下来的，国外多不好，还是祖国好。” 弘二接话很快。 “真的吗？” 王慧调皮地反问，朝弘二投去了一个淡淡地笑容。 “摸摸我的心口窝，绝对没有假话。” 弘二干脆不害羞，一把拉住王慧的手就往自己的心口处放。 “哈哈，你们出去玩！我给汪真介绍一下。” 王伯看两个人你来我往，心思不在看画上，就打岔。 这正中了弘二的下怀。 她拉住王慧的手就往外走。 “这，你朋友还在…” 王慧礼貌地看了汪真一眼，似乎觉得不妥，放下朋友不管，独自跑出去不恰当。 弘二算是抓住了时机，怎肯放过？ “咱们别当人家的电灯泡？” 电灯泡？我去？ 汪真瞟了一眼弘二，很想给他一个脑袋瓜子，关键时刻自己跑去陪美女，算不算哥们？ 弘二朝他挤眉动眼，投来哀求的眼神。 汪真也不动真格，他知道兄弟肯定喜欢王慧。 说实话，王慧给她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 有素质，有礼貌，恬静，给人很轻松的感觉。 她身上没有那种很世俗的味道，给人很干净的印象。 这是她接触这么多女性之后，认识到王慧的不同。 她一定是一个不一样的女性，能被弘二如此吸引，肯定不一般。 弘二虽然喜欢女人，但是花这么大的功夫，一门心思在一个女性身上，这还是第一次。 汪真觉得师父的眼光不差，从他追求对方的眼神，就知道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了。 灵魂伴侣？ 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自己的灵魂伴侣？ 汪真也渴望，可是他发觉，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灵魂伴侣，更不知道什么是灵魂？ 但那一定是互相吸引，双向奔赴，同甘苦共患难，两个人一条心。 这是弘二很久以前说过的话。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但是，这太难了。 对于刚刚失恋的汪真，想都不敢想。 王伯内心很丰富，对画的高度理解很有见底。 他是一代老艺术家，生活低调有品位。 和汪真的生活相比，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汪真虽然985毕业，但在这个老前辈面前，还是觉得自己很粗糙。 弘二和王慧手拉手走在了草地上。 已经有稀少的小蜜蜂正在采蜜，早熟的花儿已经盛开，初春的天气真是一片生机勃勃。 “想你。” 弘二轻轻地从口中冒出了两个字。 继续拉着对方的手，装的若无其事，就连刚刚说的话，从未出口。 王慧也看向前方，就像没有听见弘二那两个火辣的字眼。 想你，王慧何尝不想？ 没有在一起的这两年，她想弘二都已经想疯了。 就这样整天拉着手，漫无目的地走在森林里，一辈子也可以。 对于她来讲，就是人生的幸福。 不需要大房子，车子，票子。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然而，她保持的很含蓄。 听见想你两个字，沉默是金。 弘二看了王慧一眼，知道她的内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不再追问下去，你想我吗？ 就像他收到了对方的爱意，是的，她很想。 这种心照不宣的感情流露，在两个人之间荡漾。 话虽然很少，看得出，两个人很融洽，默契。 甚至不需要一句话，也能看出两人之间浓浓的爱。 弘二曾经和汪真说过，他要找的女人，一定首先了解她自己。 而不是了解他。 因为只有了解了自己，自然就会了解对方。 一个连自己也不尊重的女人，是不可能收到对方的尊重的。 弘二对于精神的需求强烈，这一点和她王慧几乎一致。 这是天然的匹配。 就这样在草地里漫步，迎着微风，听着树尖上鸟儿唱歌，就像一幅美妙的画走进了现实。 而真切地发生在弘二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汪真就站在门外，看着远方的一对，看的痴迷。 他也渴望，自己有一天，找到自己心心相惜的另一半。 不图钱财，不图名利，建立在爱情上，一辈子手拉手，走在夕阳下，太阳初升时。 他希望这不是梦。 时间很长，也很短。 就要分别的时间到了。 汪真悄悄地走了。 他没有打扰弘二。 这里是属于他的地盘。 爱一直环绕在他的身边，就让他沐浴在这样的氛围中，更长一点。 汪真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样的爱情，什么样的生活。 虽然摆在面前的，还有一大堆现实问题。 但是他已经清楚知道自己的人生理想。 绝不随波逐流。 太阳西下，他已经回到了家。 没有疲惫，也没有烦恼，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脑后。 大自然真的能疗愈人。 他再次站了起来，继续前行。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又成熟了不少。 第234章 小茅村的相亲大会正式上演 正月初八一大早，就被李一健叫去了村委会。 在村长的再三要求下，他不习惯地穿上了西装，打着领带。 真像是自己要去相亲似的。 其实汪真对这种相亲大会一点兴趣都没有。 纯粹是给李一健面子，代表村上的创业代表出席活动。 坐在嘉宾席位。 相亲大会是上午10点准时开始。 妇联的同志也到了，上下一身红。 村委会布置的也是红红火火，一派喜庆的气象。 村民们早早地吃饭，赶来凑热闹的不少，还有人搬着自家的凳子，做好了瞪点的准备。 毕竟一直站着，脚能受，腰受不了。 围观的还有小孩子，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喊声，天真的童声，天上蓝白交替传情，好不暧昧，地下人群攒动。 真是天上人间，大好时光。 人越来越多。 单身汉全来了，黑压压的西装皮鞋，领带，油亮的头发，多看几眼也看不够，全都是帅小伙。 这老天爷真是弄不懂，这么好的小伙子们，怎么会娶不到媳妇了？ 汪真坐在最前排，左右都是镇上的领导，村上的干部。 发言人是李一健，他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旁边有一群舞狮人，披着狮子服装，戴着狮子帽，准备装一次狮子咆哮。 人群看热闹的人，肯定很多是冲着狮子舞来的。 那姑娘看不看，有些人不感冒。 但是逢年过节都要玩的狮子舞，平时都在东平才能看见的，这次亲临小茅村，算是头一回。 小茅村的人看上去都来了。 男女老少，参差不齐，脸上都洋溢着新年满足的味道。 但是叶家人，只有汪真来了。 汪兰芳躺在病床上，说不出话，叶大勇寸步不离。 两个人无法沟通，拿老伴也是没有办法。 不知道对方吃什么？喝什么？需要什么？ 顿时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叶大勇受老伴的影响，心情差，哪有心思去看狮子舞？ 汪真一半欢喜一半忧。 欢喜的是老母亲再也不会控制自己的婚事了，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能力。 忧愁的是他担心母亲的病情日益加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种复杂的处境，他就渴望有人见，有事做。 见弘二，参加相亲，都在打发这种处境的尴尬和无助。 相亲的人群里汪真看见了李晓：“今天心情如何？” 汪真主动问。 “听说来了不少，具体也不清楚有多少姑娘，希望牵手成功！” 李晓满怀期待。 “紧张吗？” 汪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找话题。 “我手心都冒汗了，怎么会不紧张？要是遇上一个喜欢的，那肯定老紧张了？” 李晓摸摸自己的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遇上喜欢的就大胆去追，千万不要留给别人，知道吗？” 汪真出点子。 “哥，肯定不会留给别人，放心，我不傻。” 李晓笑的大牙都合不拢了。 那开心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祝你成功，兄弟。” 汪真右手握成一个拳头状，和李晓的拳头对对碰。 李晓脸上通红，变得很羞涩，就像娶到了漂亮的新娘子，很期待又兴奋。 “对了，姑娘们都到了？怎么没看见？” 汪真四处张望，就是没有发现台上没有一个姑娘。 “都来了，给藏起来了，在相亲环节才会出来。” “哦，原来这样。” 汪真点点头。 话刚落，就传来了一阵礼炮声，久久没有停。 紧接着，鞭炮声又噼里啪啦地响彻天空。 狮子舞已经动起来，在舞台上大显身手，跑来跑去，很专业，也赏心悦目。 “各位领导，乡亲们，小茅村的单身汉们，来相亲的姑娘们，现在小茅村的相亲大会正式开始，现在…” 李一健的话说到一半，舞台下就掌声轰鸣，全体叫好。 “现在有请男女上场，大家鼓掌。” 真正的好戏来了。 姑娘们要上场了。 对于汪真也是好奇的。 女的站在左边，男的站在右边。 姑娘们陆续从村委会的办公室里走到了前台，在一片高昂的掌声中，闪亮登场。 “哇，美女。” “真漂亮！” “那个，那个年龄不小了。” 台下声音不断，各种都有。 每一个姑娘上场，都被台下的人议论一番。 看见长的好的就直言不讳。 看见岁数大的就露出失望的表情。 台下台上，就像一场小型的演唱会，活跃的很。 汪真数了数，一共12个姑娘。 其中有两名看上去，不像年轻姑娘的样子，确实有点岁数了。 具体多大，他也猜不准，反正比自己要年长。 “现在请姑娘们做自我介绍，然后就是这边的男人们，开始。” 李一健主持相亲大会，流程都在他的计划中进行。 自我介绍很考验人，这种相亲大会，要表现自己，这个环节是关键。 表现的好，就能第一时间吸引对方的注意。 才能有交流下去的可能性。 要是这个环节不成功，后面的环节很容易破产。 汪真对李晓抱有很大的期望，焦点只放在他的身上。 “我叫李晓，单身，没有老婆，来这里就是娶老婆的，我这个人老实憨厚，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晓一鼓作气，自我介绍完毕。 听的汪真头皮都发麻。 这小子平时说话挺利索，也知道重点，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行了呢？ 自己的优点根本没有表现出来，怎么让别人看上自己？ 完了，无药可救了？ 汪真用手上蒙着眼睛，不想看下去，更不想听下去。 “姑娘们优先，走到自己喜欢的男士身边，谢谢。” 李一健进入了下一个环节的游戏预告。 等李一健的话说完，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李一健又重复了一遍，以为自己没有说明白。 可是，12个姑娘中，只有两个去到了对面的男士身边。 其中一个就站在李晓的前面。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在下面小声。 “不会没有看上去的？” “现在的女孩子要求也太高了？嫁不出去了？” 一个老汉打趣，就走远了，看上去没有兴趣看下去。 汪真的眼神还在李晓身上，听到声音，转移了视线。 这是什么情况？ 第235章 相亲大会失败了 “姑娘们都选好了？”李一健急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姑娘们都不下手呀。 这么多单身汉，不可能没有看不上的呀？ 小茅村的男人那是要长相有长相，要人才有人才。 这可惊呆了李一健，做梦也没有想到情况不如所料。 这话讲了半天，姑娘们就是不动，台下的人群已经骚动，有人在大声乱讲话。 场面马上就要不受控制。 “既然姑娘们都选好了，现在有请男士上前，牵手自己心仪的女孩，掌声响起来。” 李一健想拉动气氛，吆喝声都用上了。 还好，台下大部分人还算配合。 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其实李晓有喜欢的女孩，那是一个长发披肩，很清秀的小女生。 无奈自己身边已经站了一个。 离开又觉得不合适，只能垂头丧气，像漏气的皮球。 站在另一排的单身汉们个个蠢蠢欲动，步伐已经迈开，就像抢先一步，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占位。 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 男多女少的比例下，看谁最厉害。 到了这个环节，台上的李一健都提到了嗓子眼，台下的群众也在翘首期待。 要是花落谁家，那个男的有福气，就看这关键的一幕了。 有那么一刹那的寂静，掉根针也能听见声音。 汪真也替这些男人捏了一把汗。 姑娘们不动，说白了就是没有喜欢的。 现在这些男人已经都陷入了被动状态。 男人喜欢的，女人都不喜欢。 这可咋整？ 不光汪真，台下不少人，双手搓来搓去，紧张兮兮。 戏剧性的一幕真的发生了。 就在这些男人走到各自姑娘的面前时，10个姑娘一致性地掉头就离开了舞台。 朝村委会的办公室走去。 全被拒绝了？ 太滑稽了？ 汪真愕然，李一健更尴尬了。 好端端的相亲会，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不知道如何主持下去？ 小茅村的初八，本来大吉大利，却扑面而来的霉运。 甩也甩不掉。 台下彻底炸锅了。 “瞧不起小茅村的男人是吗？赶紧走。” “一个个丑八怪，也照下镜子看看自己？凭什么这样对待咱们村的男人？给个说法。” “对，给说法，不给说法今天就不能走。” 有人起哄了。 这明摆着就是丢男人的面子了？ 被一群娘们瞧不起，爱理不理地甩人就走，人群就接受不了。 汪真看在眼里，也气。 不喜欢也就算了，也不至于掉头就走，这也太没有素质了！ 可是骂归骂，说归说，人家就是看不上小茅村的单身汉，就没辙了。 镇上有领导在，很快就压住了就要迸发的乱象。 台上只剩下两个男人，两个女人。 还有40多个，觉得丢人，跑开了。 观看的人群走的走，散的散，都灰溜溜地朝四面八方行走。 好好的相亲大会，还没有举行到一半，就没戏了。 最不舒服的人，就是李一健，他虽然不相亲，也没有被姑娘们甩。 但是他是一村之长，相亲大会是他一手操办的。 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只能自责，别无其他办法。 他趁人不注意，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被台下的汪真发现了。 汪真情急之下，将李一健拉下了台，又叫上了另外新认识的两对。 “走，兄弟带你们去个地方，今天我请客，喝喜酒去。” “我没…” 李一健想说，没心情，事情没有办好，喝什么喜酒？ “村长，我陪你多喝几杯，今天办的不错。” 汪真打断了李一健的话。 他知道接下来，村长要说什么，就是责怪自己没本事，把好好的事弄砸了。 “走，喝两杯，的确需要庆贺一下。” 李晓很高兴。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具体岁数多大，汪真也看不准，那肯定比自己要年长。 这个中年妇女很喜欢李晓，她那双亮晶晶的双眼，望着李晓就没有移动过。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这个妇女眼中，看上去李晓就是最帅的男人。 中年妇女爽快地点头，还主动拉上了李晓的手。 汪真看在眼里，激动在心上。 这女人真开放。 另外一对，那个女人打扮很精致，皮肤白皙，头发盘在头顶，一看就是一个小资情调的女人。 不过，她的年龄也不小了。 虽然很漂亮。 不管怎么看，就是没有那么年轻。 站在小资女人身边的男人，是个才20多岁的小伙子，大学毕业没两年，工作还不稳定。 家中是独子。 小伙子不嫌弃小资女人年龄比自己大，就急切地献殷勤，套近乎。 小资女子语气温柔，说话也好听，看上去是个有涵养的人。 这更加吸引了小伙子。 不看年龄，就觉得这是很般配的一对。 虽然相亲大会不成功，但是这两对，彼此都满意。 初步印象都过关了。 很快就到了陶总的农家乐，汪真早预定好了。 计划是12对的派对庆功宴，没办法，现在只有两对了。 陶总准备的很丰盛，全是大鱼大肉款待。 在李一健的安排下，围成了一桌，开始吃吃喝喝。 谈话也在吃饭中进行着。 “我先介绍自己。” 小伙子深情地看着小资女，想扒开心扉，让对方看个明白，好一表真心。 “那就说！” 李一健催促。 “我叫叶明明，今年25岁，目前准备自己创业，目标已经定好了，我喜欢你，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对的的爱。” 叶明明嘴巴真甜。 听起来让人肉麻。 汪真抱着胳膊，装出麻酥酥的感觉。 大家的笑声在小茅村的上空荡漾着，那是快乐的因子。 “那我说。” 小资女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身板，准备发言。 “我叫李菲，38岁，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经营自己的公司，年收入过百万。” 李菲说完，脸不红心不跳。 大了叶明明整整13岁。 看得出，她也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但是人家刚大学毕业，就要当后爸了。 “女强人，了不起，真没有想到呀！” 李一健拍手叫好，除了羡慕而外，再也没有想到其他。 汪真和梅成子谈过恋爱，知道单亲妈妈的滋味。 也能体谅离婚女人的不易。 但是，他更尝过那种味道，就是夹在女人和继子间，比较关系的轻重。 这是他受不了的。 第236章 相亲对象：一个单亲妈妈，一个坐过牢的 他看了一眼这个叫李菲的女人。 又看了一眼叶明明。 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像妈妈和儿子。 虽然李菲也很美，叶明明已经成年了。 差距说不上到底在哪里？ 一个单亲妈妈，有自己的公司和事业，那一定是一个强大的女人。 饱经风霜，经历磨难度过的岁月。 那是刻在脸上无法抹去的痕迹。 可是叶明明，甚至还没有踏入社会，没有经历风浪。 他那细嫩的皮肤，根本没有一丝岁月的皱纹。 汪真内心是祝福的，但是又无法说出口。 “我不缺钱，也不要男人养，要求也很简单。”李菲还在强调自己的条件。 其实就没有条件。 她是过来人，什么都经历过。 和25岁的叶明明要东西，那是什么都不可能要到。 她是带着格外的想法来的。 “那是，我也是很简单的人，这一生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我毕生的追求。” 叶明明那小嘴，甜起来真是比蜜还要腻。 李菲看着单纯的叶明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但是那笑，却无法和叶明明相比。 汪真想了半天，觉得不开口是个哑巴，又不礼貌。 “祝福你们。”他表达了衷心的祈祷。 陶总的好酒好菜，大伙喝的高兴。 已经到了一半清醒一半醉的半迷糊状态。 “村长，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拉着李晓手的女人开口。 李一健很热情，道：“你说，什么事情？” “你一定要答应我。” 女人吐词有些不太清晰，有点胆怯，不太好意思。 “能答应的，一定答应。” “可以，可以在村上给我一份工作吗？” 女人说话磨叽，本来喝的很开心，一说话就地下了头。 “找工作？这里是农村？有什么工作？你去县城里找呀？” 李一健不理解，不去外面大城市工作，这小山沟能有什么工作？ “我没文化，年龄也大了，外面找不到呀！” 女人哀求，就差要哭了。 李一健觉得这个要求可笑。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找工作跑到小茅村来的？ 村上的人都往外跑。 这外面的人怎么往这里跑？ 问题是小茅村也没有现成的工作呀？ “外面的餐馆，超市，商场，到处都要人的，不需要学历。” 李一健似乎在给这个女人指路。 小茅村不可行。 出去！ “我有困难，真实的困难。” 女人急的搓手，脸上布满尴尬。 “困难，说来听听？看我能帮你吗？” 李一健巴不得助人为乐，帮人一把。 女人看看李晓，不放心，又看向汪真，全部人给瞅了一圈。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说，没事。” 汪真算是也给鼓励。 “反正纸里包不住火，长痛不如短痛，我做过亏心事，现在想好好做人。” 女人说完，双唇紧闭，头扎的更低。 “人无完人，没事的，我们都做过错事。” 汪真边回想自己的经历，边勉励对方。 “我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外面找不到工作，今天来相亲，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是真诚的，看不出撒谎，倒是满腔的悔意。 “监狱？” 李晓惊呼，声音大。 直接坐了起来。 “坐下来，你急什么？” 李一健当村长的这些年，也经历过不同的人。 坐过牢的，打过架的，杀过人的，吸过毒的，什么样的都看过，没有大惊小怪。 监狱？ 她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汪真和李晓的反应几乎一致，只是在内心。 他不敢表现出来，觉得对别人是一种不尊重。 既然对方已经说出来了，说明就敢于面对。 人这一辈子，谁也不能保证不犯错。 只要错过之后，不走原来的路，朝正道走，就还是一个好人，还是对社会有利的人。 这样的人，不应该被社会抛弃。 他的第一反应，愕然。 第二反应，此人曾经是个坏人，防备。 第三反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她已经走入社会，成为正常人了。 有色眼镜，也是一种偏见。 这几种反应，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汪真自己说服了。 对面的女人，是一个正常人，和自己一样。 “没事，监狱也是社会，都一样的。” 汪真回答的很冷静。 “汪哥？你说什么？” 李晓的脑子还停留在对监狱的眼珠偏见中。 他一定戴上了有色眼镜，从没有取下来过。 “我说这位女士和我们一样的，这有错吗？” 汪真再次重复，声音不小，盖过了李晓的声音。 “我叫米粒，今年38岁，和李菲同年的。” 女人朝汪真认真地介绍自己。 谈了这么久，没有人问她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谁和你同年？” 李菲听见旁边这个陌生的女人刚从监狱里出来。 距离感马上就拉开了。 赶紧换了一个座位，拉着叶明明远离了米粒。 是呀，一个坐过牢的人，怎么配和李菲这样的人坐在一起？ 还在一桌同吃同喝？ 喝过的酒杯，碰过的菜，用过的碗筷，李菲嚷着要全部给换掉了。 “大家出门在外，都是一家人，人在江湖都是朋友，来了我们小茅村，都是我们的客人。” 李一健再三强调。 看得出，他站在米粒这一边，不是为别的。 为了维护她的自尊和面子。 不要对监狱出来的，另眼相看，这是不道德的。 只是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让大家扫兴了 ，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米粒还在哀求。 要是不给一份工作，这份请求就不会停止。 她的执着很强，全是勇气带队。 “你这个骗子，来欺骗我的感情，不就是找一份工作吗？至于拉上我垫背？” 李晓气的不轻，对米粒开口就是一顿辱骂。 他无法接受对方是个劳改犯，并且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谈恋爱，而是找工作，这是李晓的认知。 “李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想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好好做人。” “坐过牢的人能好好做人？” “我也是被逼无奈坐的牢，不是你认为的坏人？你不要误解我好吗？” 米粒苦苦哀求，唾沫星子都说干了。 希望能获得李晓的理解。 第237章 冤屈的劳改犯 李晓接受不了米粒的过去。 酒杯往桌上一放，脸色铁青：“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认识你，真是倒大霉。” 李晓不知道是出于冲动，还是内心确实无法接受一个从监狱释放出来的人。 就在汪真的眼里，李晓也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看来是不可能了。 汪真在内心打退堂鼓。 “李晓，你一定要听我好好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够了，不用解释了，再也不见。” 李晓又端起酒杯，一口吞下了整杯酒，头也不回就朝村里走去。 “李晓，别走。” 米粒还在背后挽留。 却唤不回一颗早已希望破灭的心。 叶明明看着李菲，迅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李菲也用怪异的眼光看向叶明明。 气氛很是怪异。 “走，让他走，咱们继续。” 李一健为了让唯一剩下的一对成功，只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村长，就给我一份工作，走出小茅村，我就会流落街头的。” 米粒多次哀求。 看来，她找工作的心的确比找对象急。 没有男人，还可以活下去。 没有工作，就无法生存。 轻重她拿捏在手中。 “不行让她去基地干，只要不怕苦。” 汪真碰了碰李一健的胳膊，问道。 李一健回头看了看汪真，又瞧了一眼米粒，半晌问话：“下地干活，种菜能行吗？和农民一样。” “行，肯定行。”米粒一口答应。 都什么时候了？还嫌弃工作累不累？ 只要有份工作做，管它是什么？ 就是打扫厕所，她也愿意。 至少上班就有钱赚，有钱就有饭吃。 “工资和大伙一样，一日三餐都在村上的食堂，是的，住宿可以借宿在村委会的空房子，等有钱了搬出去。” 李一健交代细节。 “都行，没问题，明天就可以上班，不，现在就行。”米粒乐坏了。 大事给解决了，悬着的心落下了。 自从知道米粒是个劳改犯后，李菲的脸色大变。 她对这种人天生有一个歧视感。 “你像这种人，呆在小茅村，不是坏了村里的名声？” 李菲语气重，不给米粒面子。 米粒自卑，知道自己和大家不同，也许被嘲笑惯了。 看上去倒很平淡，像没发生什么事。 “别这样，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李一健阻止。 “我不说，到时候小茅村一样有人说，村长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菲听不进去村长的劝说。 拿着叶明明的手，饭也不愿意吃了，就挥手告别。 和一个劳改犯在一起吃饭，太别扭了。 与其同流合污，不如各奔东西。 李菲直脾气，骨子里傲的很，怎么能容忍自己和这样女人一块吃饭？ 汪真反而觉得米粒真诚，一点也不虚伪。 还能大胆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有勇气直面它，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 “没事，好好工作，做好自己。” 汪真伸出手，友好地和米粒握手，还给予了鼓励。 “这个社会还是有好人。” 米粒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自从被释放出来后，受到家人的冷落，不待见，亲人的笑话，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再也不想收养自己了。 社会凄凉，她不想再次被打倒。 这一次，必须要站起来。 米粒通过一个狱友的介绍，就参加了这次相亲大会。 提交资料的时候，她撒谎了。 没有把这段黑历史曝光。 但是过去的经历是个教训，她不想赴汤蹈火，再走上老路。 就在李晓面前说出了实话。 她以为对方能够接受，毕竟那是过去的事情。 再说，要是解释清楚，明白入狱的来龙去脉，也不至于不理解！ 米粒是这样想的。 但是李晓不是这样想的。 “方便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入狱？” 汪真试探性的口吻。 他其实更想深度了解对方。 要真是被冤屈的，宁愿还米粒一个清白和名声。 “对，说说！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你。” 李一健也插话。 “那我，我说！” 米粒就这样把自己的完整故事讲出来了。 原来，她曾经有一段婚姻，丈夫失手打伤了一个人，自己也被打成了残疾。 为了受伤的丈夫不去牢房，在家里养病，她替丈夫入狱，坐了三年牢。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等她出来后，已经等不到丈夫的陪伴。 而是一个无法接受的坏消息。 丈夫病重，已经去世了。 两个人的婚姻就这样没了，膝下无儿无女。 “你这是冤案呀！坐的多光荣呀。” 汪真大为吃惊。 这哪里是犯罪坐牢？ 明明是奉献自己，替丈夫定罪，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没错，你这是光宗耀祖的美德，值得我们学习，李晓这混小子真蠢。” 李一健气的大骂李晓。 不知真面目，太冲动了。 “放心，你就待在小茅村，只要我们有饭吃，你一定有。” “坐牢这件事情，我们很快替你澄清，还你清白，绝不会有风言风语。”李一健承诺。 虽然，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可是，对于汪真，收获非常大。 本来是一件小事，却让他愈发觉得，人不可貌相。 真相往往都不在表层。 她对米粒，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尊重，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相亲大会，算起来是彻底失败了。 要是说成功，也就李菲和叶明明。 他们这一对，到底能进行到什么状态？还是个迷。 但是，他们突然意识到，米粒将来肯定在小茅村找到更好的。 而这样，小茅村的单身汉又少了一个。 不是功臣，但少一个算一个。 还是有希望的。 只要汪真回到家，来到老母亲的床前，就能听到汪兰芳重复那一句话 “崽崽时间不多了。” 念的多了。 叶大勇也心慌了。 追问老伴，到底还剩多长时间，就连当父亲的也不得知。 “你实话实说，别含糊，到底还有多长时间？” 叶大勇本来性情温和。 “时间不多了…” 汪兰芳好像根本听不懂老伴的问话，答非所问。 气的叶大勇双腿抽筋，几乎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拉住儿子的手，哀求：“孩子呀，你妈都成这样了，该怎么样？” “爸，你这样说我只会更加悲伤，要是生病的是我该有多好？” “想想办法？我尽力了！”叶大勇花白的头发，疲惫的身躯，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 看上去实在扛不住了。 汪真看着养育自己的父母，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对，没错。 必须这样做。 第238章 老母亲病重，找女护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谁呀？来了。” 伴随着说话声，门开了。 “弟媳，我是汪真。” 汪真敲开了陆飞家的门。 刚给两个孩子做好早餐的赵婉莹，还系着围裙，没有来得及脱下来。 “这么早，你吃饭了吗？” 赵婉莹热情地招呼，就把门打开了，迎接汪真的到来。 “阿姨没在家？” 汪真边进屋边问。 “在大哥房间，帮忙穿衣服。” “我去看看。” 汪真说着，就朝陆飞大哥的房间走去。 又是一段时间，没有来看大哥了。 汪真也想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前段时间搬来不少书，不知道看了没有？ 大哥还打算写小说的，开始了吗？ 带着不少疑问，汪真进了大哥的房间。 出乎意料之外，他的状态非常好，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 “汪真，你来了？” 大哥看上去就像换了一个人，脸上有了血色，眼睛里也有了光彩。 “没有想到你的改变如此大，真让人羡慕。” 汪真是实话实说，和大哥对比，反而汪真还差一截。 一个正常人和一个残疾人相比，都给比下来了。 看来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身体好不好，而是精神状态。 精神，可以让身体变好，也可以变差。 “看看，你买的书，我看了一半，书也开始写了，一个好的开端。” 大哥乐呵呵地。 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汪真，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陆飞的母亲颤抖的双手拉住汪真的胳膊，嘴唇直打哆嗦，那是高兴的不能自已。 “阿姨，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来有什么事情？” 陆飞母亲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汪真身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一定有事来的。 “是有点儿事，我和弟媳说说。” 汪真指了指身后的赵婉莹，有点不好意思。 赵婉莹看出汪真不想当着老人的面说，就招呼他出了客厅，站在院子里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全力。” 汪真搓搓手，犹豫不己，好几次想说又打住了。 “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可是你说的，怎么见外了？” 赵婉莹催促，让汪真敞开心扉。 “是这样，想给我妈找个护工，你有没有认识的？之前听你说有个朋友就是做护工的？” “阿姨情况如何？” 赵婉莹一脸担忧，问道。 “还是老问题，恢复肯定不可能，我爸太累了，他吃不消。” “有道理，行，我帮你问问，有消息尽快答复。” 赵婉莹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了。 “那一定帮我想办法，这事真急，我头皮都疼。” 汪真说出了内心的着急，和对母亲病情的担忧，对父亲身体的每况愈下也忧心忡忡。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 这还没有小的汪真，就已经经历了上有老的压力。 渐渐就像一座山，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赵婉莹让汪真不用担心，她会尽一切办法，帮助阿姨找一个满意的护工。 两个人沟通了几句，赵婉莹要送孩子上学，然后去上班，时间很紧。 就要告辞。 汪真忍无可忍，还是问了敏感的话题：“陆飞还好？” “被骗进传销去了，还没有出来。” “什么？” 汪真大叫一声。 赵婉莹没有重复，而是坚定地看着汪真，点点头。 走了什么狗屎运？ 怎么倒霉的事情全都降临在陆家？ 陆飞呀陆飞？ 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现在在哪里？” 汪真气急败坏，拉高嗓门，怒吼。 “嘘，我妈还不知道，小声一点，目前已经报警了，还在等消息。” 赵婉莹说着，就要告辞。 汪真还想多问一些，可是对方已经骑着电瓶车走远了。 久久站在原地不动的汪真，怎么也想不通，三个同学中，就陆飞最乖，最懂事，最聪明。 怎么命运如此捉弄人？ 他无法想象，赵婉莹是怎么挺到今天的？ 她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还不依不舍地陪伴在陆飞母亲身边。 照顾这一家人。 看着赵婉莹离去的背影，汪真竖起大拇指。 在她认识的女人当中，只有她值得颂扬。 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解决了父亲的压力，又帮助母亲找到一个专业的护工，这个天大的事情处理了。 汪真就朝基地走去。 过完年，新一波的蔬菜马上就要种植。 北方还在嗷嗷大雪中，唯有南方的天气转暖，适合种下各种种子。 李一健接到了东平市政府通知，和北方的几个大城市签订了出口有机蔬菜订单。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基地一定会干起来的。” 新的一年，收到新的消息，汪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更来劲了。 “播种时间不多，要抢时节，你可要多时间留在基地，今年可不准乱跑。” 李一健强调。 “保证，今年一定全身心的放在创业上，为你争光。” “为我争什么光？那是为你自己，为小茅村，为国家。” “对，为小茅村，为国家。” “相亲先放一边，顺其自然！” 李一健又强调。 “我懂。” 汪真何尝不想。 他早就说了，不想相亲，不想结婚，一头扎进事业中，有了事业有了稳定的收入，再有婚姻也不迟。 可是老母亲不同意，总是那句崽崽没有时间了，挂在嘴边。 汪真有苦难言，现在好了。 老母亲再也不能说话了。 可是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消。 毕竟母亲病重在身，当儿子的怎么会高兴得起来？ 不远处，基地里站着一个人。 “那是谁？不是还没有开工？” 李一健纳闷。 “米粒？” 汪真吃惊。 “真是她？好样的？” 李一健摸着下巴，发出了称赞的语调。 “说好明天开工，下午大家聚在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播种和大棚问题。” 汪真搭话，也不解。 “一个好人被冤枉了，今天小茅村的广播可以以此为题，广而告之。”汪真随心而出。 远处的米粒手上已经拿着工具，好像努力弯腰在忙碌着。 两个人顺着模糊的视线看过去，一步步靠近。 第239章 姐抱下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是村长和王总来了？” 米粒听到动静，站直身子，笑嘻嘻地喊道。 “这么勤快？人家还没有开始呢？” 汪真善意的提醒，算是打个招呼。 “我呀，命不好，名声也不行，只能埋头苦干。” “快别这样说，你那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我们都不配。” 李一健的一句话，说到了米粒的心坎上。 内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一听说她坐过牢，就像过街老鼠。 招人厌。 没人待见。 “明天就不用这么早，和大家一起来！” 汪真道。 “没事，反正早来也不碍事，就让我干活！这样我心里踏实点。”米粒还是乐天派的样子。 她虽然坐过牢，可是那脸上没有留下在牢中吃过苦的痕迹。 年龄也不小了。 就是皮肤还是很光滑，脸上什么也没有长，白净如雪。 倒是身材微微发福，人到中年，有点肉，浑身不是骨架子，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更加丰满了。 年龄虽然不占优势，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明显又加分了。 “米粒，你家里人呢？” 李一健站在田里无事，就找话题。 “我出来他就走了，父母都不在了。” “他走了？那你们的孩子呢？” 汪真虽然不喜欢八卦，但是对这样的身世，他来了问话的兴趣。 米粒看上去不想说，想了想，才开口：“他死了，我出狱后就死了，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的。”汪真闭口，知道不该问。 这都是人家的伤心往事，不能勾起回忆。 “没事，都过去了，我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米粒说完，眼泪都没有一滴，继续翻土。 似乎眼泪已经流干了。 只要活着，就行。 “你真喜欢李晓呀？” 汪真止不住好奇的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不喜欢我更好，我才不想浪费人家，年纪轻轻的，我就是想要一份工作。” 汪真和李一健四目相对，明白了。 人家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和村领导见面，能要一份工作。 而且是村上的，什么都行。 外面的工作找不到。 看来这米粒都为自己想好的，也是按着自己的规划一步步实现了现在的目标。 汪真看在眼里，虽然对米粒谈不上佩服，但是一个人为了自己能好好活着，想尽一切办法，还没有触犯法律，没有损坏别人的利益，倒也不赖。 “你很不错。” 汪真衷心地表扬。 米粒可乐坏了，出来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称赞自己。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她弯曲的背部就挺直了。 朝阳光正义的汪真投去灿烂的笑容。 片刻后，忍不住冲上前，给了汪真一个大大的拥抱。 米粒那松软的胸部刚好贴在汪真胸前。 毕竟异性相吸，有那么一刹那，就像触电一样，汪真身体一震颤抖，赶紧松开米粒：“别这样。” 等汪真站稳后，米粒看着脸色变成红苹果的汪真说道：“姐抱下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的个娘亲？ 这话说的，好像我抱你理所当然，你要欣然接受。 “没事，我们去那边看看！” 汪真打岔，不想呆在原地，刚刚的尴尬还没有缓和。 第240章 滚一边去，那不可能 “我这个人没啥爱好，看见对自己好的，就喜欢拥抱，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的。” “哦，是吗！” 汪真已经走出了一小步，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尴尬地回复。 “虽然你是汪总，我总觉得你和我弟弟长的一样，可帅呢！” 米粒看汪真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亲弟弟。 亲切又充满爱意。 “走，快走。” 李一健发现了男女之间那种暧昧的气氛就在升腾。 赶紧打发汪真离开这里为上策。 “走！” 汪真巴不得想逃跑。 这不是妥妥的表白？ 汪真心里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这都扯到什么关系了？ 他懵了。 “小弟，我这个人说话直接，没有歪心思，你千万不要多想了。” 米粒还在吆喝着。 声音在田间地头回荡。 虽然汪真和李一健走远了，但听的清清楚楚。 听的汪真头皮发麻。 “不会附身！你可要注意点。” 李一健打趣。 “滚一边去，那不可能。” 汪真给了李一健一个飞毛腿，让他闭嘴。 真是荒唐。 汪真在心里暗笑。 在基地和李一健考察了新一轮的播种情况，种子马上就要开播。 有了年前的经验，年后的播种就是按着旧的套路走，没有什么新的技术。 唯一不同的都是新品种。 黎主任的经验越来越丰富，交给他基本就完事了。 创业，是一条不归路，看上去很难。 尤其万事开头难。 但是一旦上手，就会轻松自如。 汪真已经进入了第二个阶段，整个人的神经也没有拉的那么满。 然而生活做到平衡还是那么难。 事业顺手了，家庭还是一团糟。 老母亲要请的护工，成了他眼下的心头病。 李一健邀请汪真去他的小别墅吃顿大餐。 自从复婚这么久，还没有感谢好兄弟。 不过，被汪真拒绝了。 他有心事，需要急迫的解决。 告别前，汪真拍拍李一健的肩膀：“陆飞进了传销圈子，听赵婉莹说现在整个团队已经被抓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传销圈子？这狗蛋，不好好干，家庭都被他给毁了。” 李一健听到这个消息，气的一脚将一个小石头踢飞了，差点砸到旁边的一只小狗。 “要不我回去一趟京城，把他带回来。” “你妈那身体能去吗？还是我去！” 李一健道。 “确实有点困难，你也不行呀，村上事情排成队，有没有必要告诉弘二？” 汪真想起了师父。 不过随后他又改口道：“算了，人家忙着呢！” 他知道，弘二和王博士正谈的热乎呢？ 这个时候找他不是自讨没趣吗？ 他也不忍心。 “那我去！”李一健表态。 “算了，还是我最有时间，你们都抽不了身，回来了，兄弟几个好好聚聚，帮他一把。” 汪真递给了李一健一支烟，自己抽上了，朝空气吹去了茫然的烟圈。 “行，有困难说一声，等他回来好好商量，没问题。” 李一健爽口答应下来。 兄弟有难，肯定出手相救，这是必然的。 第240章 滚一边去，那不可能 “我这个人没啥爱好，看见对自己好的，就喜欢拥抱，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的。” “哦，是吗！” 汪真已经走出了一小步，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尴尬地回复。 “虽然你是汪总，我总觉得你和我弟弟长的一样，可帅呢！” 米粒看汪真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亲弟弟。 亲切又充满爱意。 “走，快走。” 李一健发现了男女之间那种暧昧的气氛就在升腾。 赶紧打发汪真离开这里为上策。 “走！” 汪真巴不得想逃跑。 这不是妥妥的表白？ 汪真心里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这都扯到什么关系了？ 他懵了。 “小弟，我这个人说话直接，没有歪心思，你千万不要多想了。” 米粒还在吆喝着。 声音在田间地头回荡。 虽然汪真和李一健走远了，但听的清清楚楚。 听的汪真头皮发麻。 “不会附身！你可要注意点。” 李一健打趣。 “滚一边去，那不可能。” 汪真给了李一健一个飞毛腿，让他闭嘴。 真是荒唐。 汪真在心里暗笑。 在基地和李一健考察了新一轮的播种情况，种子马上就要开播。 有了年前的经验，年后的播种就是按着旧的套路走，没有什么新的技术。 唯一不同的都是新品种。 黎主任的经验越来越丰富，交给他基本就完事了。 创业，是一条不归路，看上去很难。 尤其万事开头难。 但是一旦上手，就会轻松自如。 汪真已经进入了第二个阶段，整个人的神经也没有拉的那么满。 然而生活做到平衡还是那么难。 事业顺手了，家庭还是一团糟。 老母亲要请的护工，成了他眼下的心头病。 李一健邀请汪真去他的小别墅吃顿大餐。 自从复婚这么久，还没有感谢好兄弟。 不过，被汪真拒绝了。 他有心事，需要急迫的解决。 告别前，汪真拍拍李一健的肩膀：“陆飞进了传销圈子，听赵婉莹说现在整个团队已经被抓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传销圈子？这狗蛋，不好好干，家庭都被他给毁了。” 李一健听到这个消息，气的一脚将一个小石头踢飞了，差点砸到旁边的一只小狗。 “要不我回去一趟京城，把他带回来。” “你妈那身体能去吗？还是我去！” 李一健道。 “确实有点困难，你也不行呀，村上事情排成队，有没有必要告诉弘二？” 汪真想起了师父。 不过随后他又改口道：“算了，人家忙着呢！” 他知道，弘二和王博士正谈的热乎呢？ 这个时候找他不是自讨没趣吗？ 他也不忍心。 “那我去！”李一健表态。 “算了，还是我最有时间，你们都抽不了身，回来了，兄弟几个好好聚聚，帮他一把。” 汪真递给了李一健一支烟，自己抽上了，朝空气吹去了茫然的烟圈。 “行，有困难说一声，等他回来好好商量，没问题。” 李一健爽口答应下来。 兄弟有难，肯定出手相救，这是必然的。 第241章 老母亲需要护工的地步 回家路过陆飞家门口，碰巧看见了赵婉莹。 “弟妹，下班了？”汪真热情地寒暄。 “哥，我正要去找你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赵婉莹取下脖子上的电瓶车头盔，看着汪真就笑。 不用问，汪真也大概猜到了，他也会心地笑了。 “知道了？” 赵婉莹看出汪真的眼神，不用说，就知道咋回事了！ “快说来听听，护工什么情况？” “是个年轻姑娘，不是以前的阿姨，她父亲刚去世，母亲体弱多病需要钱，就当起了护工。” 赵婉莹示意汪真进屋说。 汪真很自然，跟着赵婉莹就进了陆飞的家。 陆飞母亲早已经准备好饭菜了，招呼汪真道：“你来的正好，一起吃个便饭。” 陆飞的大哥精神焕然一新，已经离开了轮椅，坐在凳子上，和汪真搭讪。 人的精神力量真的很重要。 卧床这么多年，因为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后，不光身体大变样，而且积极地写小说，还赚到了不多的稿费。 也缓解了家庭的经济压力。 这让汪真大为吃惊。 这么多天的付出没有白费，而且还看到了希望。 大哥的意志力很顽强，从颓废到精神类的小伙子，这让陆飞的母亲很高兴。 本来老伴病故，心情就不好。 可是赵婉莹的回归，大哥身体的康复，老人家整天见人就乐呵呵地。 日子也顺畅多了。 汪真看在眼里，认为赵婉莹回来小茅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阿姨，你做的饭菜香味俱全呀，我就不客气了。” 汪真没有客套。 倒像是在自己家里般，搬了凳子坐下来开吃。 “听说这个小姑娘勤快，人性格也好，我认为很适合照顾你母亲。” 赵婉莹边吃边和汪真说道。 “这就更好了，我妈现在脾气大，憋在心里说不出，整天难受。” 汪真很感谢赵婉莹找了一个性格好的护工。 照顾汪兰芳，最重要的就是要关照她的情绪。 不能惹她生气，什么事情都要顺着。 大姐现在已经投降了，直言照顾不了。 老父亲也发话，太累了，快撑不住了。 二姐不愿意回家，对汪真离开梅成子有苦难言，夹在中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三姐回去娘家，又在外省，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要是能请到称心如意的护工，那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弟妹，什么时候来？越快越好，我妈她等不及了。” 汪真急的，恨不得现在就让护工上门。 “你先吃饭，我等会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看能不能明天来。” 赵婉莹解释道。 她吃饭的速度也加快了。 陆飞母亲的饭菜很香，汪真干了三碗饭，菜也全吃完了。 他还积极主动站起来去洗碗，在陆飞家里，就像一个勤快的小蜜蜂。 汪真对待这个家庭，就像自己的家。 陆飞现在的处境不佳，他希望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能分担一点的尽量分担。 这是汪真心里想的。 虽然金钱上没有太多赞助，但是精神上一定要带给这个家庭站起来的力量。 赵婉莹站在门外打了一个电话。 没有多久，就进屋了。 “明天，她说不熟悉小茅村的路，你能不能去接，我一大早去上班，没有时间。” 赵婉莹说道。 这一切来的真快。 说明天早上，就是了。 汪真还想着不会上天掉馅饼的事情，看来成真了。 赵婉莹将姑娘的名字，地址，护工工资要求，联系方式都发给了汪真。 让第二天早上八点在东平的另外一个小村庄去接。 第241章 老母亲需要护工的地步 回家路过陆飞家门口，碰巧看见了赵婉莹。 “弟妹，下班了？”汪真热情地寒暄。 “哥，我正要去找你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赵婉莹取下脖子上的电瓶车头盔，看着汪真就笑。 不用问，汪真也大概猜到了，他也会心地笑了。 “知道了？” 赵婉莹看出汪真的眼神，不用说，就知道咋回事了！ “快说来听听，护工什么情况？” “是个年轻姑娘，不是以前的阿姨，她父亲刚去世，母亲体弱多病需要钱，就当起了护工。” 赵婉莹示意汪真进屋说。 汪真很自然，跟着赵婉莹就进了陆飞的家。 陆飞母亲早已经准备好饭菜了，招呼汪真道：“你来的正好，一起吃个便饭。” 陆飞的大哥精神焕然一新，已经离开了轮椅，坐在凳子上，和汪真搭讪。 人的精神力量真的很重要。 卧床这么多年，因为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后，不光身体大变样，而且积极地写小说，还赚到了不多的稿费。 也缓解了家庭的经济压力。 这让汪真大为吃惊。 这么多天的付出没有白费，而且还看到了希望。 大哥的意志力很顽强，从颓废到精神类的小伙子，这让陆飞的母亲很高兴。 本来老伴病故，心情就不好。 可是赵婉莹的回归，大哥身体的康复，老人家整天见人就乐呵呵地。 日子也顺畅多了。 汪真看在眼里，认为赵婉莹回来小茅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阿姨，你做的饭菜香味俱全呀，我就不客气了。” 汪真没有客套。 倒像是在自己家里般，搬了凳子坐下来开吃。 “听说这个小姑娘勤快，人性格也好，我认为很适合照顾你母亲。” 赵婉莹边吃边和汪真说道。 “这就更好了，我妈现在脾气大，憋在心里说不出，整天难受。” 汪真很感谢赵婉莹找了一个性格好的护工。 照顾汪兰芳，最重要的就是要关照她的情绪。 不能惹她生气，什么事情都要顺着。 大姐现在已经投降了，直言照顾不了。 老父亲也发话，太累了，快撑不住了。 二姐不愿意回家，对汪真离开梅成子有苦难言，夹在中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三姐回去娘家，又在外省，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要是能请到称心如意的护工，那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弟妹，什么时候来？越快越好，我妈她等不及了。” 汪真急的，恨不得现在就让护工上门。 “你先吃饭，我等会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看能不能明天来。” 赵婉莹解释道。 她吃饭的速度也加快了。 陆飞母亲的饭菜很香，汪真干了三碗饭，菜也全吃完了。 他还积极主动站起来去洗碗，在陆飞家里，就像一个勤快的小蜜蜂。 汪真对待这个家庭，就像自己的家。 陆飞现在的处境不佳，他希望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能分担一点的尽量分担。 这是汪真心里想的。 虽然金钱上没有太多赞助，但是精神上一定要带给这个家庭站起来的力量。 赵婉莹站在门外打了一个电话。 没有多久，就进屋了。 “明天，她说不熟悉小茅村的路，你能不能去接，我一大早去上班，没有时间。” 赵婉莹说道。 这一切来的真快。 说明天早上，就是了。 汪真还想着不会上天掉馅饼的事情，看来成真了。 赵婉莹将姑娘的名字，地址，护工工资要求，联系方式都发给了汪真。 让第二天早上八点在东平的另外一个小村庄去接。 第242章 美丽的护工来家里了 汪真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么大的事情敲定了。 他看了一眼赵婉莹发来的姑娘，叫欧阳婷婷。 这名字真好听，说不定人也好看呢~ 汪真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是给老母亲找护工，偏要想到人家好不好看。 又不是来相亲，好不好看一点也不重要。 对老母亲好，能照顾好她的身体，其它的也不是汪真考虑的范围。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汪真就起了床。 昨晚一夜没有睡好，原因他自己不明。 欧阳婷婷在脑海里转动了整整一夜。 起床后还没有从头脑中消失，这个名字就像魔怔了，拴住了汪真的身心。 真奇怪，一个陌生的女人竟然让汪真如此费心？ 在他的人生当中还是第一次。 这是好事？还是不祥之兆？ 汪真在内心里盘问自己，没有答案。 对着镜子，他刮干净了许久没有刮掉的胡子，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头发上了发胶。 看了好几遍，直到满意为止，才算停下来。 一路开车，汪真的心情也不赖。 轻音乐在车内回荡。 一首莫斯科的早上，轻快的吹笛声拉高了汪真的热情。 他对这次见面更加期待了。 按照约定的地址，汪真也准点到。 小毛驴停好，准备熄火，就看见左侧边有一个女子，上穿一件紧身白色体恤，下面宽松的牛仔裤，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真美！ 汪真情不自禁地赞叹。 女子的外表很接地气，站在路边，落落大方。 她无意识地朝汪真这边看，大概是不知道来接自己的人就是从车上下来的。 看了一眼后，就朝另外一边看去，还在等待中。 在女子的身边，有一个白色的拉杆箱。 看得出，她要出远门。 汪真一边观察对方，一边拿起电话打给欧阳婷婷。 那个女子的电话也响了。 汪真将电话放在耳边，而那女子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汪真的另一个耳朵。 是她？ 他放下电话，看着女子修长的身段，清纯的模样，就像刚从童话世界走出来。 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就是欧阳婷婷？”汪真开口。 问话的时候，汪真的脸已经红了，心跳加快。 他露出了男人少有的羞涩。 “你好，你就是汪真？” 接电话的女子才回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 “没错，赵婉莹介绍的。” “我是欧阳婷婷，我们走！” 欧阳婷婷将手左手放在拉杆箱的把手上，做出了一个准备走的动作。 简单又干练。 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做作。 “走，走…” 汪真没有反应过来，跟着话音就来了，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我来帮你。” “没事，我可以的。” 欧阳婷婷的力气很大，拉杆箱在她的手上，就像小孩子的玩具，很轻松。 汪真帮不上忙，满脑袋又是美女的样子，还被牵引着回家，他神经短路了。 跟在欧阳婷婷的身后，走了好几步，才道：“不是，上车，小茅村很远的。” “哦，上车。” 欧阳婷婷也反应过来，不能走，只能坐在对方的车上。 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两个人彼此笑了。 笑声缓解了陌生产生的尴尬。 几句话的功夫，二人就熟悉了。 欧阳婷婷上车后，坐在后排，双腿并拢，有些拘谨。 “你就当成自己的家，随便，吃什么喝什么别不好意思。” 汪真本来和陌生人交流就有障碍。 况且欧阳婷婷还是个大美女，更加不知所云。 说的前后不搭，脑子都乱了。 “嗯。” 欧阳婷婷话也不多。 然后，车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汪真很想表达，心中也有很多想聊的话题，可那嘴巴就是张不开，被封住了似的。 急的他满头大汗。 本来是请护工的，看上去倒像有艳遇了。 刚到家，大姐就在门口等着。 这些天，她照顾汪兰芳已经疲惫不堪了。 真心希望有个人，替代她。 小弟请护工，她也欢喜。 老父亲也能腾出手，有休息时间。 这样全家人都能够喘口气，是件好事。 叶凤看见下车的欧阳婷婷，笑的嘴巴就合不拢。 不就是一个护工吗？至于吗？ 叶凤和汪真似乎有同样的感受，就是这么好看的女孩来当护工，是不是上天的缘分？ 她从门口跑到车边，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叶凤，是这个家老大，以后就管我叫大姐，他是小弟汪真，人帅还多金，目前单身。” “大姐，你在讲什么？别乱说话。” “你让婷婷看看，我哪里乱说话了？你本来就是单身吗？” 大姐才不在乎汪真不让说。 说不定，小弟还真希望早点说出来呢？ 叶凤看了一眼汪真，那鬼魅的眼神一看就在动歪心思。 汪真斗不过大姐，只好作罢。 “单身没什么不好的，我也是单身，努力工作，养活自己，挺好。”欧阳婷婷接过话茬，道。 “单身多自由，我喜欢。” 汪真很快就认同了欧阳婷婷的思路。 “单身也是需要谈恋爱，结婚的，这可是人生大事。” 大姐抓住机会，还在说些汪真肯定听得懂的煽情话。 “吭，吭…” 汪真故意干咳了两声。 提示大姐闭嘴，别说了。 “婷婷，你可是好姑娘，看哪里都顺眼的那种，这个家很欢迎你。” 大姐偏不，还在讲。 惹的汪真拳头握的很紧。 就想给大姐一拳，不过也是想想罢了。 他哪里敢？ 惹谁都不能惹毛了大姐。 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婷婷是个勤快人，下车走进叶家后，在大姐的安排下，直接去到了汪兰芳的卧室。 看见卧室的摆设和现场，第一反应就是：太乱了，会影响病人的身体健康和好心情。 第二反应，就是必须清理。 “婷婷，我帮你。”大姐可算找到机会，能和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就能多些了解。 大姐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让我们一起来。” 汪真也主张。 这么大的房间，东西到处乱放，被子很久也没有清洗了，角落还有小蜘蛛乱爬。 照顾汪兰芳一个人就累趴下了全家，哪有时间和心情整理房间。 可是婷婷认为这个是必须的。 “不用，你们都去忙各自的，我能行。”她挽起袖子，就开始整理衣柜。 “我帮你！” 大姐还在坚持。 “大姐，汪真，你们都出去，我可以，让我和阿姨多相处，我们需要尽快适应，才能帮助她身体的恢复。” 欧阳婷婷这么一说，大姐和汪真还不敢待下去。 要是影响了老母亲的身体健康，那可不行。 第242章 美丽的护工来家里了 汪真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么大的事情敲定了。 他看了一眼赵婉莹发来的姑娘，叫欧阳婷婷。 这名字真好听，说不定人也好看呢~ 汪真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是给老母亲找护工，偏要想到人家好不好看。 又不是来相亲，好不好看一点也不重要。 对老母亲好，能照顾好她的身体，其它的也不是汪真考虑的范围。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汪真就起了床。 昨晚一夜没有睡好，原因他自己不明。 欧阳婷婷在脑海里转动了整整一夜。 起床后还没有从头脑中消失，这个名字就像魔怔了，拴住了汪真的身心。 真奇怪，一个陌生的女人竟然让汪真如此费心？ 在他的人生当中还是第一次。 这是好事？还是不祥之兆？ 汪真在内心里盘问自己，没有答案。 对着镜子，他刮干净了许久没有刮掉的胡子，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头发上了发胶。 看了好几遍，直到满意为止，才算停下来。 一路开车，汪真的心情也不赖。 轻音乐在车内回荡。 一首莫斯科的早上，轻快的吹笛声拉高了汪真的热情。 他对这次见面更加期待了。 按照约定的地址，汪真也准点到。 小毛驴停好，准备熄火，就看见左侧边有一个女子，上穿一件紧身白色体恤，下面宽松的牛仔裤，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真美！ 汪真情不自禁地赞叹。 女子的外表很接地气，站在路边，落落大方。 她无意识地朝汪真这边看，大概是不知道来接自己的人就是从车上下来的。 看了一眼后，就朝另外一边看去，还在等待中。 在女子的身边，有一个白色的拉杆箱。 看得出，她要出远门。 汪真一边观察对方，一边拿起电话打给欧阳婷婷。 那个女子的电话也响了。 汪真将电话放在耳边，而那女子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汪真的另一个耳朵。 是她？ 他放下电话，看着女子修长的身段，清纯的模样，就像刚从童话世界走出来。 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就是欧阳婷婷？”汪真开口。 问话的时候，汪真的脸已经红了，心跳加快。 他露出了男人少有的羞涩。 “你好，你就是汪真？” 接电话的女子才回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 “没错，赵婉莹介绍的。” “我是欧阳婷婷，我们走！” 欧阳婷婷将手左手放在拉杆箱的把手上，做出了一个准备走的动作。 简单又干练。 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做作。 “走，走…” 汪真没有反应过来，跟着话音就来了，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我来帮你。” “没事，我可以的。” 欧阳婷婷的力气很大，拉杆箱在她的手上，就像小孩子的玩具，很轻松。 汪真帮不上忙，满脑袋又是美女的样子，还被牵引着回家，他神经短路了。 跟在欧阳婷婷的身后，走了好几步，才道：“不是，上车，小茅村很远的。” “哦，上车。” 欧阳婷婷也反应过来，不能走，只能坐在对方的车上。 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两个人彼此笑了。 笑声缓解了陌生产生的尴尬。 几句话的功夫，二人就熟悉了。 欧阳婷婷上车后，坐在后排，双腿并拢，有些拘谨。 “你就当成自己的家，随便，吃什么喝什么别不好意思。” 汪真本来和陌生人交流就有障碍。 况且欧阳婷婷还是个大美女，更加不知所云。 说的前后不搭，脑子都乱了。 “嗯。” 欧阳婷婷话也不多。 然后，车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汪真很想表达，心中也有很多想聊的话题，可那嘴巴就是张不开，被封住了似的。 急的他满头大汗。 本来是请护工的，看上去倒像有艳遇了。 刚到家，大姐就在门口等着。 这些天，她照顾汪兰芳已经疲惫不堪了。 真心希望有个人，替代她。 小弟请护工，她也欢喜。 老父亲也能腾出手，有休息时间。 这样全家人都能够喘口气，是件好事。 叶凤看见下车的欧阳婷婷，笑的嘴巴就合不拢。 不就是一个护工吗？至于吗？ 叶凤和汪真似乎有同样的感受，就是这么好看的女孩来当护工，是不是上天的缘分？ 她从门口跑到车边，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叶凤，是这个家老大，以后就管我叫大姐，他是小弟汪真，人帅还多金，目前单身。” “大姐，你在讲什么？别乱说话。” “你让婷婷看看，我哪里乱说话了？你本来就是单身吗？” 大姐才不在乎汪真不让说。 说不定，小弟还真希望早点说出来呢？ 叶凤看了一眼汪真，那鬼魅的眼神一看就在动歪心思。 汪真斗不过大姐，只好作罢。 “单身没什么不好的，我也是单身，努力工作，养活自己，挺好。”欧阳婷婷接过话茬，道。 “单身多自由，我喜欢。” 汪真很快就认同了欧阳婷婷的思路。 “单身也是需要谈恋爱，结婚的，这可是人生大事。” 大姐抓住机会，还在说些汪真肯定听得懂的煽情话。 “吭，吭…” 汪真故意干咳了两声。 提示大姐闭嘴，别说了。 “婷婷，你可是好姑娘，看哪里都顺眼的那种，这个家很欢迎你。” 大姐偏不，还在讲。 惹的汪真拳头握的很紧。 就想给大姐一拳，不过也是想想罢了。 他哪里敢？ 惹谁都不能惹毛了大姐。 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婷婷是个勤快人，下车走进叶家后，在大姐的安排下，直接去到了汪兰芳的卧室。 看见卧室的摆设和现场，第一反应就是：太乱了，会影响病人的身体健康和好心情。 第二反应，就是必须清理。 “婷婷，我帮你。”大姐可算找到机会，能和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就能多些了解。 大姐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让我们一起来。” 汪真也主张。 这么大的房间，东西到处乱放，被子很久也没有清洗了，角落还有小蜘蛛乱爬。 照顾汪兰芳一个人就累趴下了全家，哪有时间和心情整理房间。 可是婷婷认为这个是必须的。 “不用，你们都去忙各自的，我能行。”她挽起袖子，就开始整理衣柜。 “我帮你！” 大姐还在坚持。 “大姐，汪真，你们都出去，我可以，让我和阿姨多相处，我们需要尽快适应，才能帮助她身体的恢复。” 欧阳婷婷这么一说，大姐和汪真还不敢待下去。 要是影响了老母亲的身体健康，那可不行。 第243章 陌生的护工陪老阿姨睡觉，老香了 姐弟离开老母亲的卧室，留下欧阳婷婷和汪兰芳二人。 汪兰芳的情况还没有太糟糕，心里和明镜一样，什么都知道，就是无法表达。 除了那一句永远不变的：崽崽的时间不多了。 再也说不出第二句完整的话。 “阿姨，我是照顾你的婷婷，来，配合我，将头抬高，我给你洗洗身子。” 欧阳婷婷说话声音虽然很大，听起来却很温暖，就像哄孩子似的。 汪兰芳的全身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就眼睛还能管事，其它功能基本处于无用之地。 不过，她听见了婷婷的要求，试图抬高头，脖子微微动了一下，使不上力气。 “阿姨，你能听懂我的话？” 欧阳婷婷大吃一惊。 刚来的时候，在车上听汪真说，老母亲已经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并不是。 这给她的护理工作带来了希望。 她抱着汪兰芳的头部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将眼角的眼屎擦掉，又用洗脸巾擦洗脸部。 最后全身擦洗，有些地方已经磨破皮了。 又涂抹了随身携带的痱子粉，让身体的毛细血管能够通畅和干爽。 温水抚过脸部后，气色明显好了。 欧阳婷婷坐在旁边，拉住汪兰芳的手，不经意地笑了。 没想到，汪兰芳的嘴角抽动，微微上扬，那是想笑的样子。 “阿姨，要有信心。” 欧阳婷婷上班第一天，见到汪兰芳的第一面，就给她打气。 两个人的交流方式很特别，虽然没有语言的共鸣，但是沟通在无障碍的进行。 经过一个上午的打扫，整个卧室也焕然一新。 窗帘换了一个天蓝色的，原来灰色的给扔掉了。 欧阳婷婷说这样会让人心情更不好。 最后，还在汪兰芳的床边放了一个小型音乐机，循环播放一些轻松的音乐。 每当放这些音乐的时候，汪兰芳的五官很不一样，就像盛开的花朵，张开铺平了。 大姐做的中午饭，热情款待了欧杨婷婷，算是给她接风。 虽然是来护理老母亲的。 上门也是客。 第一顿也要有肉好菜好酒招待，这是叶家的传统。 叶家人的笑容又再次挂在脸上，好久都没有这样了。 汪真每次回到家中，就很小心翼翼，看见父亲的驼背和哀叹的声音，心情就又沉重了许多。 大姐整天风风火火，在娘家和婆家两边跑，忙的和狗差不多。 这个家，因为老母亲的病重，快散架了。 一个陌生的欧阳婷婷，又团结了一家人的好心情。 就像请的人不是护工，而是神仙医生。 只要她看几天病，汪兰芳就能从床上爬起来，病痊愈了。 第一个晚上，欧阳婷婷坚持要和汪兰芳一起睡。 叶大勇不同意，道：“你不了解我的老伴，晚上还是我照顾她方便，你毕竟是新来的。” 大姐也不情愿：“我妈睡觉打呼噜，会吵着你，婷婷，你就负责白天就行。” 汪真没有晚上陪伴母亲的经验，也不懂老母亲晚上睡觉的状态，就没有擦嘴。 不过父亲和大姐说的对。 一个新来的护工，第一个晚上就要陪老母亲睡觉。 万一要有一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她到底怎么想的？偏偏晚上陪老人睡？ 就连汪真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欧阳婷婷的脑袋里想的什么。 “没事，叔叔，大姐，就先试一个晚上！交给我，出事了我负责。” 欧阳婷婷还是信誓旦旦。 好像她接手的病人，要经过她的全力抢救和照料，一定彻底变个人样。 不排除有点吹牛的感觉。 叶大勇看看大女儿，大姐看看汪真，汪真看看母亲。 最后三个人还是愿意给一个机会，累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了。 这让欧阳婷婷很高兴。 天刚黑，她就抱着被子住进了汪兰芳的卧室。 “阿姨，今晚我陪你，你会安心睡个好觉的。” 欧阳婷婷放下被子，和汪兰芳对话。 虽然她知道阿姨不会回答，但是她还在不停地说。 “阿姨，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儿子女儿关心照顾你，还有心疼你的老伴，真是美满的家庭。” 欧阳婷婷在说话的时间里，已经铺好了被子。 在来卧室之前，她已经洗漱好了。 而且，白天已经帮汪兰芳清洗了全身，晚上就不必要了。 她把枕头放在汪兰芳的枕头边，头挨头睡在一起。 “阿姨，我第一次来你家，就觉得你家的气氛特别好，比我家里好，我爸爸生了一场大病，不在了，留下我和妈妈，妈妈也身体不好…” 欧阳婷婷看上去喋喋不休。 就想和汪兰芳分享自己的人生故事，没完没了。 旁边的汪兰芳没有睡，她的眼睛睁的老大，看着天花板，无法说话。 但是她的眼神有在变，变的不一样。 “阿姨，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我和你们一家人很有缘分，我爸爸离开的时候舍不得我们全家，阿姨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丢下孩子们…” 欧阳婷婷那张嘴，打算不停下来了。 汪兰芳就像一个忠诚的听众，默默地聆听对方的故事。 故事里的悲欢离合。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出来，一直留下腮帮，没有被发觉。 时间在流逝，夜幕笼罩在小茅村空旷的上空，家家户户熄灯入睡。 汪兰芳的卧室，一盏小灯亮着。 她的眼睛已经有些疲惫，半睁半合，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合上了。 欧阳婷婷就坐在靠在她的身边，大眼睛看着这个就要熟睡的老人，就像依偎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充满了亲切。 她无法入眠。 不多久，就传来了打鼾声。 起初小声，渐渐变大，最后有些急促。 严重的时候，汪兰芳最能张着嘴巴呼吸。 被欧阳婷婷发觉了。 她干脆坐起来，观察这种情况。 汪兰芳用嘴巴呼吸时，偶尔还会出现瞬间断气的情况，下一秒换口气，又开始打鼾。 不光打鼾，嘴巴就像鲨鱼吃东西，上下扑腾的磨牙，也很严重，声音又大。 欧阳婷婷就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热水袋，插上电，烧热之后放在她的肚脐眼附近，然后用手轻轻地顺时针揉搓。 嘴巴里还念叨一些听不见的喃语。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有3个小时，欧阳婷婷揉搓了足足三个小时。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3点半了。 汪兰芳的打鼾声开始慢慢缓解，磨牙也变的轻微，嘴巴闭上了。 感觉上呼吸顺了好多。 热水袋又换了位置，放在了脚板上。 那冰冷的脚底有了温度后，汪兰芳彻底熟睡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5点。 第243章 陌生的护工陪老阿姨睡觉，老香了 姐弟离开老母亲的卧室，留下欧阳婷婷和汪兰芳二人。 汪兰芳的情况还没有太糟糕，心里和明镜一样，什么都知道，就是无法表达。 除了那一句永远不变的：崽崽的时间不多了。 再也说不出第二句完整的话。 “阿姨，我是照顾你的婷婷，来，配合我，将头抬高，我给你洗洗身子。” 欧阳婷婷说话声音虽然很大，听起来却很温暖，就像哄孩子似的。 汪兰芳的全身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就眼睛还能管事，其它功能基本处于无用之地。 不过，她听见了婷婷的要求，试图抬高头，脖子微微动了一下，使不上力气。 “阿姨，你能听懂我的话？” 欧阳婷婷大吃一惊。 刚来的时候，在车上听汪真说，老母亲已经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并不是。 这给她的护理工作带来了希望。 她抱着汪兰芳的头部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将眼角的眼屎擦掉，又用洗脸巾擦洗脸部。 最后全身擦洗，有些地方已经磨破皮了。 又涂抹了随身携带的痱子粉，让身体的毛细血管能够通畅和干爽。 温水抚过脸部后，气色明显好了。 欧阳婷婷坐在旁边，拉住汪兰芳的手，不经意地笑了。 没想到，汪兰芳的嘴角抽动，微微上扬，那是想笑的样子。 “阿姨，要有信心。” 欧阳婷婷上班第一天，见到汪兰芳的第一面，就给她打气。 两个人的交流方式很特别，虽然没有语言的共鸣，但是沟通在无障碍的进行。 经过一个上午的打扫，整个卧室也焕然一新。 窗帘换了一个天蓝色的，原来灰色的给扔掉了。 欧阳婷婷说这样会让人心情更不好。 最后，还在汪兰芳的床边放了一个小型音乐机，循环播放一些轻松的音乐。 每当放这些音乐的时候，汪兰芳的五官很不一样，就像盛开的花朵，张开铺平了。 大姐做的中午饭，热情款待了欧杨婷婷，算是给她接风。 虽然是来护理老母亲的。 上门也是客。 第一顿也要有肉好菜好酒招待，这是叶家的传统。 叶家人的笑容又再次挂在脸上，好久都没有这样了。 汪真每次回到家中，就很小心翼翼，看见父亲的驼背和哀叹的声音，心情就又沉重了许多。 大姐整天风风火火，在娘家和婆家两边跑，忙的和狗差不多。 这个家，因为老母亲的病重，快散架了。 一个陌生的欧阳婷婷，又团结了一家人的好心情。 就像请的人不是护工，而是神仙医生。 只要她看几天病，汪兰芳就能从床上爬起来，病痊愈了。 第一个晚上，欧阳婷婷坚持要和汪兰芳一起睡。 叶大勇不同意，道：“你不了解我的老伴，晚上还是我照顾她方便，你毕竟是新来的。” 大姐也不情愿：“我妈睡觉打呼噜，会吵着你，婷婷，你就负责白天就行。” 汪真没有晚上陪伴母亲的经验，也不懂老母亲晚上睡觉的状态，就没有擦嘴。 不过父亲和大姐说的对。 一个新来的护工，第一个晚上就要陪老母亲睡觉。 万一要有一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她到底怎么想的？偏偏晚上陪老人睡？ 就连汪真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欧阳婷婷的脑袋里想的什么。 “没事，叔叔，大姐，就先试一个晚上！交给我，出事了我负责。” 欧阳婷婷还是信誓旦旦。 好像她接手的病人，要经过她的全力抢救和照料，一定彻底变个人样。 不排除有点吹牛的感觉。 叶大勇看看大女儿，大姐看看汪真，汪真看看母亲。 最后三个人还是愿意给一个机会，累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了。 这让欧阳婷婷很高兴。 天刚黑，她就抱着被子住进了汪兰芳的卧室。 “阿姨，今晚我陪你，你会安心睡个好觉的。” 欧阳婷婷放下被子，和汪兰芳对话。 虽然她知道阿姨不会回答，但是她还在不停地说。 “阿姨，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儿子女儿关心照顾你，还有心疼你的老伴，真是美满的家庭。” 欧阳婷婷在说话的时间里，已经铺好了被子。 在来卧室之前，她已经洗漱好了。 而且，白天已经帮汪兰芳清洗了全身，晚上就不必要了。 她把枕头放在汪兰芳的枕头边，头挨头睡在一起。 “阿姨，我第一次来你家，就觉得你家的气氛特别好，比我家里好，我爸爸生了一场大病，不在了，留下我和妈妈，妈妈也身体不好…” 欧阳婷婷看上去喋喋不休。 就想和汪兰芳分享自己的人生故事，没完没了。 旁边的汪兰芳没有睡，她的眼睛睁的老大，看着天花板，无法说话。 但是她的眼神有在变，变的不一样。 “阿姨，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我和你们一家人很有缘分，我爸爸离开的时候舍不得我们全家，阿姨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丢下孩子们…” 欧阳婷婷那张嘴，打算不停下来了。 汪兰芳就像一个忠诚的听众，默默地聆听对方的故事。 故事里的悲欢离合。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出来，一直留下腮帮，没有被发觉。 时间在流逝，夜幕笼罩在小茅村空旷的上空，家家户户熄灯入睡。 汪兰芳的卧室，一盏小灯亮着。 她的眼睛已经有些疲惫，半睁半合，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合上了。 欧阳婷婷就坐在靠在她的身边，大眼睛看着这个就要熟睡的老人，就像依偎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充满了亲切。 她无法入眠。 不多久，就传来了打鼾声。 起初小声，渐渐变大，最后有些急促。 严重的时候，汪兰芳最能张着嘴巴呼吸。 被欧阳婷婷发觉了。 她干脆坐起来，观察这种情况。 汪兰芳用嘴巴呼吸时，偶尔还会出现瞬间断气的情况，下一秒换口气，又开始打鼾。 不光打鼾，嘴巴就像鲨鱼吃东西，上下扑腾的磨牙，也很严重，声音又大。 欧阳婷婷就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热水袋，插上电，烧热之后放在她的肚脐眼附近，然后用手轻轻地顺时针揉搓。 嘴巴里还念叨一些听不见的喃语。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有3个小时，欧阳婷婷揉搓了足足三个小时。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3点半了。 汪兰芳的打鼾声开始慢慢缓解，磨牙也变的轻微，嘴巴闭上了。 感觉上呼吸顺了好多。 热水袋又换了位置，放在了脚板上。 那冰冷的脚底有了温度后，汪兰芳彻底熟睡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5点。 第244章 天使降临，保驾护航 一直折腾到早上，欧阳婷婷才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她有闹钟。 一个小时后，就起床了。 昨晚基本没有睡，一门心思都放在汪兰芳的身上，换谁都受不了。 短期还行，长期肯定顶不住。 不过欧阳婷婷的身体素质看上去不错。 她起床后就直接去了厨房。 叶大勇正在做早餐，大姐回去了婆家，汪真把事办妥了，昨晚也睡的香，没有起床。 “叔叔，我来做早餐。” 欧阳婷婷拿过叶大勇手中的勺子，要熬粥。 “不行，婷婷，你的任务就是负责照顾汪阿姨，其它的我们来做就行了，多了你也吃不消。” 叶大勇的善心流露，不愿意欧阳婷婷吃亏。 那护工也是人，也不能累趴下了。 况且，昨天有她陪伴老伴，自己也睡的踏实，精神好多了。 “没事，叔叔，我吃不消会说的，放心，我从小干体力活惯了，要是不让我干，这浑身不舒服。” 欧阳婷婷干活很麻利，已经将洗好的红薯放进粥里，加了柴火。 “呵呵，你真是我们家里的救星，来的正是时候。”叶大勇抵不过对方的坚持，只好放手。 不过，他这心里边，也轻松多了。 一大把年龄，在老伴病倒之前就没有做过饭的男人，现在已经学会了洗碗做饭炒菜。 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给汪兰芳熬的红薯米粥好了。 欧阳婷婷用冷水冰上，又剥了一个鸡蛋，弄碎后放在稀饭里。 方便汪兰芳能吞食。 她的消化系统已经退化，硬的干的食物肯定吃不下。 每天只能吃这些软软的蔬菜和鸡蛋，粥类。 凉好的稀饭端来汪兰芳的床边。 吃饭前，欧阳婷婷会将她扶着坐起来，后背垫上厚厚的一层被子，靠在被子上。 接着，又倒上一盆温水，擦洗全身。 换掉之前的内衣内裤，脏袜子，穿上干净的衣服。 叶大勇没有这个耐心擦洗汪兰芳的身子。 叶凤只能来看看，做点饭还行，她的家里还有一家人等着伺候。 汪兰芳躺在床上，虽然没有臭气熏天，但味道的确很难闻。 来看望她的邻居渐渐敬而远之，不愿意靠近，不光房间里的味道重，身上也散发馊味。 昨晚睡得香，身体又很清爽，叶大勇已经发现老伴一夜之间就有了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气色好多了。 “老伴，你真是有福气了，好姑娘呀！” 叶大勇走进房间，当着汪兰芳，表情欧阳婷婷，是发自内心的。 汪兰芳虽然不能说话，她的耳朵不背，眼睛不花，就是哑巴了。 看得出，她是认同叶大勇的说法，因为她的双眼里包含深情。 “叔叔，照顾好阿姨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来阿姨，我们吃饭了。” 欧阳婷婷将一个围脖系在汪兰芳的脖子上，用小勺一口口地喂着。 很有耐心，偶尔还吹一吹稀饭，害怕太热了，烫着汪兰芳。 一个喂，一个吃。 喂的香，吃的也香。 一大碗稀饭，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淌，吃了个底朝天。 “兰芳，今天你吃了一碗饭！今儿个真高兴，这样下去病就会全好了。” 叶大勇看着欧阳婷婷的功劳。 像个孩子兴奋地跳起来了。 汪兰芳已经很长时间只能吃几口饭了。 人面黄肌瘦，没有营养，也没有力气。 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儿子汪真。 “汪真，你快回来，大事。” 一大早就被李一健叫去基地的汪真接到电话，问：“爸爸，什么大事？” “你回来就知道了，快点。” 汪真在老父亲再三催促下，从基地赶回了家。 一大早，他就出门了，今天基地的任务很繁忙，秧苗正在种植，人手不够，只能自己亲自上场。 汪真匆匆地赶回家里。 一进屋，就明显感觉到不同。 扑面而来的一股清新和干净明亮的房屋，心情也瞬间拉高了。 “今天什么好日子，家里整整齐齐，有客人来吗？”汪真以为老父亲邀请亲人来吃饭，特意让自己回来的。 “你进去看看。” 叶大勇抿嘴笑，手上端一杯绿茶，哼着小调，别提多开心。 这种状态，汪真很久没有看见了。 “爸，什么事，这么兴奋？” 汪真一脸不解，但是被叶大勇的好心情带动起来，又站在亮堂的房屋里，自己也陷入了老父亲的氛围中。 “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大勇卖关子，不说。 汪真好奇，只能自己走进房屋去看。 他来到老母亲的房间，刚到门口，就怔住了。 房间刷的又白又亮，凌乱的衣服叠好放在了衣柜里，地板拖的亮刷刷，就连床铺也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而老母亲被欧阳婷婷搀扶着，正要下床。 看上去，经过一个晚上的精心呵护，汪兰芳已经恢复神速。 汪真吃惊不小，全身细胞都活跃起来了：“妈，你这是天使降临身边，保驾护航呀！你看你一个晚上不见，改变这么大。” “是！大事呀，真是了不起。” 叶大勇就站在汪真的身后，他看着儿子露出了和自己一样的表情。 就像叶家再次看见了希望。 美好降临这个家中。 “叶叔，以后晚上睡觉我来陪，阿姨打呼噜严重时断气，是很危险的，你们有发觉吗？” 欧阳婷婷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有呀，我真的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严重的症状，她一打呼噜我就以为睡着了，就从来没有管过。” 叶大勇虽然照顾的也不错，但是晚上自己不睡，为了老伴。 他的身体可吃不消。 每当汪兰芳睡着了，他也一样打呼噜。 “这个问题很严重，也是直接导致她病情加重的主因，如果克服的话，呼吸道顺畅，五脏六腑运作也会慢慢恢复正常的。” 欧阳婷婷讲的很专业。 这明明就是医生才有的储备知识，一般护工根本不懂。 “原来是这样，看来老太太的病真的有救了？” 叶大勇窃喜，他希望如此。 “有救我不敢保证，但是生活质量肯定提高，还有京城做些康复保健，帮助她恢复，很有可能可以下地走路。” 欧阳婷婷给出了满意的推测。 第244章 天使降临，保驾护航 一直折腾到早上，欧阳婷婷才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 她有闹钟。 一个小时后，就起床了。 昨晚基本没有睡，一门心思都放在汪兰芳的身上，换谁都受不了。 短期还行，长期肯定顶不住。 不过欧阳婷婷的身体素质看上去不错。 她起床后就直接去了厨房。 叶大勇正在做早餐，大姐回去了婆家，汪真把事办妥了，昨晚也睡的香，没有起床。 “叔叔，我来做早餐。” 欧阳婷婷拿过叶大勇手中的勺子，要熬粥。 “不行，婷婷，你的任务就是负责照顾汪阿姨，其它的我们来做就行了，多了你也吃不消。” 叶大勇的善心流露，不愿意欧阳婷婷吃亏。 那护工也是人，也不能累趴下了。 况且，昨天有她陪伴老伴，自己也睡的踏实，精神好多了。 “没事，叔叔，我吃不消会说的，放心，我从小干体力活惯了，要是不让我干，这浑身不舒服。” 欧阳婷婷干活很麻利，已经将洗好的红薯放进粥里，加了柴火。 “呵呵，你真是我们家里的救星，来的正是时候。”叶大勇抵不过对方的坚持，只好放手。 不过，他这心里边，也轻松多了。 一大把年龄，在老伴病倒之前就没有做过饭的男人，现在已经学会了洗碗做饭炒菜。 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给汪兰芳熬的红薯米粥好了。 欧阳婷婷用冷水冰上，又剥了一个鸡蛋，弄碎后放在稀饭里。 方便汪兰芳能吞食。 她的消化系统已经退化，硬的干的食物肯定吃不下。 每天只能吃这些软软的蔬菜和鸡蛋，粥类。 凉好的稀饭端来汪兰芳的床边。 吃饭前，欧阳婷婷会将她扶着坐起来，后背垫上厚厚的一层被子，靠在被子上。 接着，又倒上一盆温水，擦洗全身。 换掉之前的内衣内裤，脏袜子，穿上干净的衣服。 叶大勇没有这个耐心擦洗汪兰芳的身子。 叶凤只能来看看，做点饭还行，她的家里还有一家人等着伺候。 汪兰芳躺在床上，虽然没有臭气熏天，但味道的确很难闻。 来看望她的邻居渐渐敬而远之，不愿意靠近，不光房间里的味道重，身上也散发馊味。 昨晚睡得香，身体又很清爽，叶大勇已经发现老伴一夜之间就有了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气色好多了。 “老伴，你真是有福气了，好姑娘呀！” 叶大勇走进房间，当着汪兰芳，表情欧阳婷婷，是发自内心的。 汪兰芳虽然不能说话，她的耳朵不背，眼睛不花，就是哑巴了。 看得出，她是认同叶大勇的说法，因为她的双眼里包含深情。 “叔叔，照顾好阿姨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来阿姨，我们吃饭了。” 欧阳婷婷将一个围脖系在汪兰芳的脖子上，用小勺一口口地喂着。 很有耐心，偶尔还吹一吹稀饭，害怕太热了，烫着汪兰芳。 一个喂，一个吃。 喂的香，吃的也香。 一大碗稀饭，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淌，吃了个底朝天。 “兰芳，今天你吃了一碗饭！今儿个真高兴，这样下去病就会全好了。” 叶大勇看着欧阳婷婷的功劳。 像个孩子兴奋地跳起来了。 汪兰芳已经很长时间只能吃几口饭了。 人面黄肌瘦，没有营养，也没有力气。 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儿子汪真。 “汪真，你快回来，大事。” 一大早就被李一健叫去基地的汪真接到电话，问：“爸爸，什么大事？” “你回来就知道了，快点。” 汪真在老父亲再三催促下，从基地赶回了家。 一大早，他就出门了，今天基地的任务很繁忙，秧苗正在种植，人手不够，只能自己亲自上场。 汪真匆匆地赶回家里。 一进屋，就明显感觉到不同。 扑面而来的一股清新和干净明亮的房屋，心情也瞬间拉高了。 “今天什么好日子，家里整整齐齐，有客人来吗？”汪真以为老父亲邀请亲人来吃饭，特意让自己回来的。 “你进去看看。” 叶大勇抿嘴笑，手上端一杯绿茶，哼着小调，别提多开心。 这种状态，汪真很久没有看见了。 “爸，什么事，这么兴奋？” 汪真一脸不解，但是被叶大勇的好心情带动起来，又站在亮堂的房屋里，自己也陷入了老父亲的氛围中。 “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大勇卖关子，不说。 汪真好奇，只能自己走进房屋去看。 他来到老母亲的房间，刚到门口，就怔住了。 房间刷的又白又亮，凌乱的衣服叠好放在了衣柜里，地板拖的亮刷刷，就连床铺也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而老母亲被欧阳婷婷搀扶着，正要下床。 看上去，经过一个晚上的精心呵护，汪兰芳已经恢复神速。 汪真吃惊不小，全身细胞都活跃起来了：“妈，你这是天使降临身边，保驾护航呀！你看你一个晚上不见，改变这么大。” “是！大事呀，真是了不起。” 叶大勇就站在汪真的身后，他看着儿子露出了和自己一样的表情。 就像叶家再次看见了希望。 美好降临这个家中。 “叶叔，以后晚上睡觉我来陪，阿姨打呼噜严重时断气，是很危险的，你们有发觉吗？” 欧阳婷婷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有呀，我真的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严重的症状，她一打呼噜我就以为睡着了，就从来没有管过。” 叶大勇虽然照顾的也不错，但是晚上自己不睡，为了老伴。 他的身体可吃不消。 每当汪兰芳睡着了，他也一样打呼噜。 “这个问题很严重，也是直接导致她病情加重的主因，如果克服的话，呼吸道顺畅，五脏六腑运作也会慢慢恢复正常的。” 欧阳婷婷讲的很专业。 这明明就是医生才有的储备知识，一般护工根本不懂。 “原来是这样，看来老太太的病真的有救了？” 叶大勇窃喜，他希望如此。 “有救我不敢保证，但是生活质量肯定提高，还有京城做些康复保健，帮助她恢复，很有可能可以下地走路。” 欧阳婷婷给出了满意的推测。 第245章 营救拘留所里的好兄弟 “要是这样，婷婷，你可是我们家里的救世主了，将来不知道怎么答谢你。” 汪真最激动。 老母亲病重，其中很大一部分和自己有关。 婚姻大事没有搞定，影响了她的病情。 要是能够有机会改善，那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没有什么需要谢的。” 欧阳婷婷表现的淡然。 对于全家人的过度热情反而觉得没什么。 以前她去别人家里当护工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反正拿别人的钱，干好该干的活就好了。 汪兰芳已经被欧阳婷婷搀扶着能靠在沙发上，坐下来了。 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也就一天的功夫，人就大变样。 汪真对欧阳婷婷更加刮目相看了。 她耐心地喂老母亲捣碎的水果，就像母亲喂养婴儿，周到又细心。 她那乌黑的头发林子里，已经出汗了。 脸上纯素颜，没有化妆，看上去没有涂粉抹霜，自然的干净嫩白。 一条发旧的宽松牛仔裤，上面配了一件紧身体恤。 大方又显身材，不影响日常的工作，看上去也修边幅。 汪真愣愣地看着忙碌的欧阳婷婷，笑了。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谈了这么多女朋友，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对她的母亲，就像自己亲生母亲一样。 欧阳婷婷不是女朋友，却是个例外。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一念。 要是对方是自己的女朋友，该有多好。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人家是来当护工的，又不是来做儿媳妇的。 汪真拍打自己的脑门，提醒自己不要想的毫无边界。 不过，自从欧阳婷婷来了以后，汪真越来越开心，整个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一点是真的。 为了表达谢意，他计划请赵婉莹全家来叶家吃顿饭。 带着满心欢喜去找赵婉莹。 也刚好是周末，对方一直在家里，没有上班。 小毛驴也就10分钟到了陆飞家中。 一进门，他就喊开了：“弟妹，在家里吗？” 屋里没有人回答。 正常来讲，这个时间应该是有人在的，至少大哥和阿姨会在家里。 “大哥，阿姨在吗？”汪真又喊了一声。 呜呜—— 从里屋传来了哭泣声，但是没有人回答。 奇怪，今天是怎么了？ 汪真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朝大哥的房间走去。 看见阿姨坐在凳子上，抱着头哭。 大哥也卧床不起，疲惫，没有精神，连连发出哀叹声。 “阿姨，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真走近陆飞母亲身边，轻拍她的肩头。 谁知，陆飞母亲扭头就抱住汪真，嚎啕大哭，边哭边喊道：“这让我们怎么活呀？这个就这样完蛋了，这孩子怎么走这条路呀？” “阿姨，你别哭，有话好好说。” 汪真大概是猜到了有关陆飞的事情。 陆飞母亲没有短短几年受过好几次打击，这次看上去又不轻。 “陆飞，你害了赵婉莹，害了我们全家，你这个不孝的孩子。” “阿姨，冷静，别慌，我们共同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他被抓起来了？要是坐牢了怎么办？” 陆飞母亲哭的死去活来，根本收不住。 汪真只好问躺在床上的大哥：“大哥，陆飞被抓了？现在哪里？” “哎，哎…” 大哥有气无力，只能发出哀叹声，连嘴也不想张开。 汪真一边安慰，一边鼓励：“别担心，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陪伴在你们的身边，这个家一定不会垮掉的。” “汪真，这次大事呀，我怕我妈顶不住。” 大哥摇头，用手指指着老母亲，哭的不成人样子。 “放心，我有呢？我就是陆家的儿子，有我在，什么都不怕。” 汪真给大哥打气，又去扶起陆飞母亲，让她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联系上赵婉莹。 大哥说她出去了，还说是去车站买票。 “不行，我去找陆飞。” 汪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远回去京城，赵婉莹一个人肯定不行，家里有孩子老人残疾大哥，是离不开她的。 “大哥，你想办法起床，我去找赵婉莹，现在就出发去京城，放心。” 汪真说完就扶了一把大哥坐起来。 然后朝院子外面跑去。 他要赶在赵婉莹买火车票之前，去到飞机场。 小毛驴飞起来了。 万幸的是，在火车站发现了赵婉莹，她就在售票窗口买票，还在排长队。 “弟媳，我是汪真。” 汪真老远就喊，朝赵婉莹挥手，让她不要排队了。 一边说，一边跑到赵婉莹的身边。 气喘吁吁。 “我去，我现在出发去机场，飞机快，还有告诉我那个公安局，我现在订票。” 汪真说完，就打开了手机的网上订票系统。 “不行，不能麻烦你，我要亲自去。” 赵婉莹坚持，还在排队中。 汪真急了，催促：“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你在家里照顾大哥和阿姨，还有两个小孩，能走得开吗？我快去快回，想办法把陆飞带回来，一切事情都解决了。” “能带回来吗？他在拘留所。” 赵婉莹不敢肯定。 “相信我，一定带回来，传销是被骗的，又不是自己犯法，这是不同的，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出发了。” “可是，这样…” “等我回来，赶快回去。” 汪真已经上了自己的小毛驴，就要出发去机场了。 “我给你钱，飞机票的钱。” 赵婉莹追在后面，大声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汪真猛踩油门，车飞出去很远。 赵婉莹站在角落里，泪流满面，拿起电话打给了陆飞母亲，说道：“妈妈，汪真去找陆飞了，我回家。” “汪真是个好儿子呀，好人呀，你快回来，回来我就放心了。” 有了汪真的帮衬，陆飞母亲的情绪明显改善。 她不希望赵婉莹去京城，虽然时间不长，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肯定行不通。 送孩子上学就是大难题。 家里还有一个大病号，走了怎么能行？ 可是千里之外的儿子出事，当母亲的肯定也是操心的。 俗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 他心里惦记自己的儿子。 可是家里一团糟。 幸亏有了汪真。 第245章 营救拘留所里的好兄弟 “要是这样，婷婷，你可是我们家里的救世主了，将来不知道怎么答谢你。” 汪真最激动。 老母亲病重，其中很大一部分和自己有关。 婚姻大事没有搞定，影响了她的病情。 要是能够有机会改善，那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没有什么需要谢的。” 欧阳婷婷表现的淡然。 对于全家人的过度热情反而觉得没什么。 以前她去别人家里当护工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反正拿别人的钱，干好该干的活就好了。 汪兰芳已经被欧阳婷婷搀扶着能靠在沙发上，坐下来了。 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也就一天的功夫，人就大变样。 汪真对欧阳婷婷更加刮目相看了。 她耐心地喂老母亲捣碎的水果，就像母亲喂养婴儿，周到又细心。 她那乌黑的头发林子里，已经出汗了。 脸上纯素颜，没有化妆，看上去没有涂粉抹霜，自然的干净嫩白。 一条发旧的宽松牛仔裤，上面配了一件紧身体恤。 大方又显身材，不影响日常的工作，看上去也修边幅。 汪真愣愣地看着忙碌的欧阳婷婷，笑了。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谈了这么多女朋友，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对她的母亲，就像自己亲生母亲一样。 欧阳婷婷不是女朋友，却是个例外。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一念。 要是对方是自己的女朋友，该有多好。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人家是来当护工的，又不是来做儿媳妇的。 汪真拍打自己的脑门，提醒自己不要想的毫无边界。 不过，自从欧阳婷婷来了以后，汪真越来越开心，整个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一点是真的。 为了表达谢意，他计划请赵婉莹全家来叶家吃顿饭。 带着满心欢喜去找赵婉莹。 也刚好是周末，对方一直在家里，没有上班。 小毛驴也就10分钟到了陆飞家中。 一进门，他就喊开了：“弟妹，在家里吗？” 屋里没有人回答。 正常来讲，这个时间应该是有人在的，至少大哥和阿姨会在家里。 “大哥，阿姨在吗？”汪真又喊了一声。 呜呜—— 从里屋传来了哭泣声，但是没有人回答。 奇怪，今天是怎么了？ 汪真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朝大哥的房间走去。 看见阿姨坐在凳子上，抱着头哭。 大哥也卧床不起，疲惫，没有精神，连连发出哀叹声。 “阿姨，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真走近陆飞母亲身边，轻拍她的肩头。 谁知，陆飞母亲扭头就抱住汪真，嚎啕大哭，边哭边喊道：“这让我们怎么活呀？这个就这样完蛋了，这孩子怎么走这条路呀？” “阿姨，你别哭，有话好好说。” 汪真大概是猜到了有关陆飞的事情。 陆飞母亲没有短短几年受过好几次打击，这次看上去又不轻。 “陆飞，你害了赵婉莹，害了我们全家，你这个不孝的孩子。” “阿姨，冷静，别慌，我们共同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他被抓起来了？要是坐牢了怎么办？” 陆飞母亲哭的死去活来，根本收不住。 汪真只好问躺在床上的大哥：“大哥，陆飞被抓了？现在哪里？” “哎，哎…” 大哥有气无力，只能发出哀叹声，连嘴也不想张开。 汪真一边安慰，一边鼓励：“别担心，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陪伴在你们的身边，这个家一定不会垮掉的。” “汪真，这次大事呀，我怕我妈顶不住。” 大哥摇头，用手指指着老母亲，哭的不成人样子。 “放心，我有呢？我就是陆家的儿子，有我在，什么都不怕。” 汪真给大哥打气，又去扶起陆飞母亲，让她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联系上赵婉莹。 大哥说她出去了，还说是去车站买票。 “不行，我去找陆飞。” 汪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远回去京城，赵婉莹一个人肯定不行，家里有孩子老人残疾大哥，是离不开她的。 “大哥，你想办法起床，我去找赵婉莹，现在就出发去京城，放心。” 汪真说完就扶了一把大哥坐起来。 然后朝院子外面跑去。 他要赶在赵婉莹买火车票之前，去到飞机场。 小毛驴飞起来了。 万幸的是，在火车站发现了赵婉莹，她就在售票窗口买票，还在排长队。 “弟媳，我是汪真。” 汪真老远就喊，朝赵婉莹挥手，让她不要排队了。 一边说，一边跑到赵婉莹的身边。 气喘吁吁。 “我去，我现在出发去机场，飞机快，还有告诉我那个公安局，我现在订票。” 汪真说完，就打开了手机的网上订票系统。 “不行，不能麻烦你，我要亲自去。” 赵婉莹坚持，还在排队中。 汪真急了，催促：“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你在家里照顾大哥和阿姨，还有两个小孩，能走得开吗？我快去快回，想办法把陆飞带回来，一切事情都解决了。” “能带回来吗？他在拘留所。” 赵婉莹不敢肯定。 “相信我，一定带回来，传销是被骗的，又不是自己犯法，这是不同的，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出发了。” “可是，这样…” “等我回来，赶快回去。” 汪真已经上了自己的小毛驴，就要出发去机场了。 “我给你钱，飞机票的钱。” 赵婉莹追在后面，大声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汪真猛踩油门，车飞出去很远。 赵婉莹站在角落里，泪流满面，拿起电话打给了陆飞母亲，说道：“妈妈，汪真去找陆飞了，我回家。” “汪真是个好儿子呀，好人呀，你快回来，回来我就放心了。” 有了汪真的帮衬，陆飞母亲的情绪明显改善。 她不希望赵婉莹去京城，虽然时间不长，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肯定行不通。 送孩子上学就是大难题。 家里还有一个大病号，走了怎么能行？ 可是千里之外的儿子出事，当母亲的肯定也是操心的。 俗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 他心里惦记自己的儿子。 可是家里一团糟。 幸亏有了汪真。 第246章 从拘留所出来的陆飞 京城。 刚入夏，并不是特别热，街上还有人穿毛衣。 汪真就穿了一件短袖，一个手机，手机里还有一些钱。 算是一穷二白地回来了这个曾经很熟悉的地方。 街道，高楼，车站，车水马龙，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没有变。 汪真似乎已经适应了小茅村的生活。 对于这种繁华，心里有些逃避。 处理完陆飞的事情，赶紧逃跑，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按赵婉莹发的地址和信息。 他找到了京城王三区的派出所，陆飞就暂时关在下面的拘留所。 到了派出所，说明来由，警察同志很配合，就带着汪真，去往拘留所。 在拘留所，汪真看见了狼狈不堪的陆飞，胡子拉碴的，几乎认不出人。 陆飞就坐在汪真的对面，不敢抬头，也不说话。 “这就是陆飞，他是目前传销里面没有涉及大金额的初犯，我们考虑到他态度老实，也主动交代了全部情况，配合警察抓到了头目，只要将骗去别人的资金退回去，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警察和前来接应陆飞的汪真，讲解具体情况。 “同志，您的意思他可以出去了？” 汪真没有想到事情想的并没有那么糟糕。 要是看陆飞母亲哭泣的样子，估计要坐牢了。 这些可好了，是小问题。 这也缓解了汪真十分紧张的内心。 “交清金额，就可以。” 警察补充。 “请问多少钱？” 汪真兴奋地问道。 警察翻开笔记本，翻了好几页，核对清楚，说道：“一共5万块。” “马上交。” 汪真拿起手机，就要把钱给付了。 然后领着陆飞冲出这里，回去小茅村。 本来带着失望来的，却满载希望而归。 “那你这边请。” 警察将汪真领到了收费窗口，说道。 很快，汪真就从手机里的网上银行支付了5万块，还拿到了对方开具的发票。 交完钱，汪真回到警局大厅，按照警察的吩咐，等候陆飞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陆飞的母亲打来好几个电话，期盼结果，看上去比汪真更加心切。 赵婉莹也打来电话，想知道陆飞出来了没有？ 她的心中一直惦记着丈夫，要是出来了，孩子就能看见父亲，大哥就能看见弟弟，婆婆天天想念儿子，家庭马上就要团聚了。 汪真忙着接电话。 刚接完陆飞家人的电话，李健也打来了，追问联系上了陆飞没有？ 汪真一字一句地回答，知道大家都担心，也认真地回答。 完全没有看见，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剃的光头，穿的还是从家里出来时的一套没有洗干净的衣服，难闻的味道。 就是陆飞。 他瘦了一大圈，皮肤也焦黑，眼神忽闪不定。 拘留所的日子难熬，这短短的日子就成了这般模样，人不像人，鬼不是鬼的。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偶尔瞟一眼汪真，又快速低头。 汪真仿佛是他眼中的秘密。 挂完最后一个电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口袋，汪真发现了不一样的陆飞。 “陆飞？” 他喊的很惊讶，那种很熟悉又否定的样子。 陆飞并没有回答，头还是低的很，甚至都不敢抬起来。 没有一点自信。 “兄弟，要回家了，开心一点。” 汪真转眼就笑了，给了陆飞一个有力的拥抱，又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他正在试图用自己的好心情感染对方。 在汪真的带动下，陆飞鼓足勇气，当面就给汪真承诺，将来一定要脚踏实地，好好过日子。 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回家就好，一家人都想着你呢！其他的兄弟我都懂，无言甚有言。” 汪真知道陆飞有很多话要说。 无非都是自己走错了路，害了家里人受苦。 充满愧疚之类的。 可是，人活着，就要往前看。 活在记忆里是很痛苦的。 汪真不是不愿意听，而且觉得既然都出来了，展望未来才是正确的方向。 所以，他没有问，陆飞想说，一直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默默地离开了警局，踏上了飞往家乡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就降落。 三个小时后，陆飞就能见到自己的妻儿老少，一家人团聚了。 在飞机上，陆飞只说了一句话：“刘小红和曹总分开了，目前单身。”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 汪真的心中，早已经放下了刘小红，甚至对方的影子，已经在汪真眼里逐渐消失。 “她说还爱着你。” 陆飞又补充。 汪真冷笑，半天才开口：“我已经不爱她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一路无言。 李健和弘二亲自接机，在机场等了很久。 当亲眼看见陆飞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是真的。 就像是在监狱里蹬了几年大牢走出来的人。 按照东平的习俗，要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还要去当地的庙堂拜佛以后，才能回家。 三个兄弟都来了，陆飞仿佛和他们格格不入。 没有表现的很开心，也没有沮丧。 好像一场经历之后，陆飞就像霜打的茄子。 好在有弘二说了：“回来就好，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兄弟四个聚一聚，” 这话是说给陆飞的。 他是明白的，点头表示收到了。 陆飞需要空间，需要适应，更多的需要行动上的支持和理解。 看上去他的内心，还没有准备和面对三兄弟。 很来很喜庆的迎接，回归平淡。 换好洗好澡的陆飞，坐上了回去小茅村的车。 车停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陆飞说：“你们先走！我自己回去。” “去！” 弘二回应，似乎已经猜中了对方的心思。 陆飞看了一眼三兄弟，最后说道：“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去找你们的。” 说完，就大踏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门口，迎接他的是妻子赵婉莹，母亲还有能够站立的大哥，两个幼小的孩子。 送完陆飞的汪真，连续两日没有好睡，打算回到家里，补个好觉。 他的小毛驴刚开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第246章 从拘留所出来的陆飞 京城。 刚入夏，并不是特别热，街上还有人穿毛衣。 汪真就穿了一件短袖，一个手机，手机里还有一些钱。 算是一穷二白地回来了这个曾经很熟悉的地方。 街道，高楼，车站，车水马龙，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没有变。 汪真似乎已经适应了小茅村的生活。 对于这种繁华，心里有些逃避。 处理完陆飞的事情，赶紧逃跑，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按赵婉莹发的地址和信息。 他找到了京城王三区的派出所，陆飞就暂时关在下面的拘留所。 到了派出所，说明来由，警察同志很配合，就带着汪真，去往拘留所。 在拘留所，汪真看见了狼狈不堪的陆飞，胡子拉碴的，几乎认不出人。 陆飞就坐在汪真的对面，不敢抬头，也不说话。 “这就是陆飞，他是目前传销里面没有涉及大金额的初犯，我们考虑到他态度老实，也主动交代了全部情况，配合警察抓到了头目，只要将骗去别人的资金退回去，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警察和前来接应陆飞的汪真，讲解具体情况。 “同志，您的意思他可以出去了？” 汪真没有想到事情想的并没有那么糟糕。 要是看陆飞母亲哭泣的样子，估计要坐牢了。 这些可好了，是小问题。 这也缓解了汪真十分紧张的内心。 “交清金额，就可以。” 警察补充。 “请问多少钱？” 汪真兴奋地问道。 警察翻开笔记本，翻了好几页，核对清楚，说道：“一共5万块。” “马上交。” 汪真拿起手机，就要把钱给付了。 然后领着陆飞冲出这里，回去小茅村。 本来带着失望来的，却满载希望而归。 “那你这边请。” 警察将汪真领到了收费窗口，说道。 很快，汪真就从手机里的网上银行支付了5万块，还拿到了对方开具的发票。 交完钱，汪真回到警局大厅，按照警察的吩咐，等候陆飞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陆飞的母亲打来好几个电话，期盼结果，看上去比汪真更加心切。 赵婉莹也打来电话，想知道陆飞出来了没有？ 她的心中一直惦记着丈夫，要是出来了，孩子就能看见父亲，大哥就能看见弟弟，婆婆天天想念儿子，家庭马上就要团聚了。 汪真忙着接电话。 刚接完陆飞家人的电话，李健也打来了，追问联系上了陆飞没有？ 汪真一字一句地回答，知道大家都担心，也认真地回答。 完全没有看见，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剃的光头，穿的还是从家里出来时的一套没有洗干净的衣服，难闻的味道。 就是陆飞。 他瘦了一大圈，皮肤也焦黑，眼神忽闪不定。 拘留所的日子难熬，这短短的日子就成了这般模样，人不像人，鬼不是鬼的。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偶尔瞟一眼汪真，又快速低头。 汪真仿佛是他眼中的秘密。 挂完最后一个电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口袋，汪真发现了不一样的陆飞。 “陆飞？” 他喊的很惊讶，那种很熟悉又否定的样子。 陆飞并没有回答，头还是低的很，甚至都不敢抬起来。 没有一点自信。 “兄弟，要回家了，开心一点。” 汪真转眼就笑了，给了陆飞一个有力的拥抱，又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他正在试图用自己的好心情感染对方。 在汪真的带动下，陆飞鼓足勇气，当面就给汪真承诺，将来一定要脚踏实地，好好过日子。 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回家就好，一家人都想着你呢！其他的兄弟我都懂，无言甚有言。” 汪真知道陆飞有很多话要说。 无非都是自己走错了路，害了家里人受苦。 充满愧疚之类的。 可是，人活着，就要往前看。 活在记忆里是很痛苦的。 汪真不是不愿意听，而且觉得既然都出来了，展望未来才是正确的方向。 所以，他没有问，陆飞想说，一直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默默地离开了警局，踏上了飞往家乡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就降落。 三个小时后，陆飞就能见到自己的妻儿老少，一家人团聚了。 在飞机上，陆飞只说了一句话：“刘小红和曹总分开了，目前单身。”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 汪真的心中，早已经放下了刘小红，甚至对方的影子，已经在汪真眼里逐渐消失。 “她说还爱着你。” 陆飞又补充。 汪真冷笑，半天才开口：“我已经不爱她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一路无言。 李健和弘二亲自接机，在机场等了很久。 当亲眼看见陆飞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是真的。 就像是在监狱里蹬了几年大牢走出来的人。 按照东平的习俗，要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还要去当地的庙堂拜佛以后，才能回家。 三个兄弟都来了，陆飞仿佛和他们格格不入。 没有表现的很开心，也没有沮丧。 好像一场经历之后，陆飞就像霜打的茄子。 好在有弘二说了：“回来就好，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兄弟四个聚一聚，” 这话是说给陆飞的。 他是明白的，点头表示收到了。 陆飞需要空间，需要适应，更多的需要行动上的支持和理解。 看上去他的内心，还没有准备和面对三兄弟。 很来很喜庆的迎接，回归平淡。 换好洗好澡的陆飞，坐上了回去小茅村的车。 车停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陆飞说：“你们先走！我自己回去。” “去！” 弘二回应，似乎已经猜中了对方的心思。 陆飞看了一眼三兄弟，最后说道：“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去找你们的。” 说完，就大踏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门口，迎接他的是妻子赵婉莹，母亲还有能够站立的大哥，两个幼小的孩子。 送完陆飞的汪真，连续两日没有好睡，打算回到家里，补个好觉。 他的小毛驴刚开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第247章 突如其来的唐突爱情 “是我先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汪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先来又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配吗？” 这是另一个女人，但是记不得到底是谁。 熟悉的声音又讲话：“我是真心喜欢汪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口窝，没有撒谎。” “呸，你害不害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终究是坐过牢的就是不一样？” “你？你再说一遍？我坐过牢又怎么了？谁的人生没有污点？你难道就是十全十美的？如果是这样你怎么成了寡妇？” “好一个恶女人，竟然敢说我是寡妇？让我打肿你的嘴巴？” 说完，这个要大嘴巴的女人站起身，真的朝坐过牢的女人准备挥舞拳头。 客厅里无人。 汪真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一个健步就冲进了屋内，呵斥：“住手，这是我的家。” 准备要打架的两个女人听到男人的呵斥，准确来讲，是听到汪真结实的男高音，举高的手很快就松懈下来。 “汪弟弟，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柔的就像三月柳絮吹河岸，让汪真头一次感觉浑身麻酥酥地。 “汪弟，我等了你好久了，好想…” 听对完讲来，另外一个女人就不甘示弱，也对汪真讲起了甜言蜜语，只是没有讲完，就被汪真打断。 “打住，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什么汪弟弟的？别那么肉麻？这里是我家，要是我父母听到非骂我不可。” 汪真虽然不明所以然，但是两个女人跑到家，柔柔地称呼自己弟弟？ 不是有目的，就是有特殊目的。 稍微精神正常的人都可以联想到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来。 “汪，汪真，我回去以后，思来想去就是睡不着，知道吗？你已经在我的内心了占据了很大的位置，我觉得自己喜欢上你了，你不会嫌弃我是一个单亲妈妈？” 说话的人，汪真终于看清楚了，是叶明明。 之前在相亲大会上，和兄弟好上的那位。 “你可别乱说，你不是和我兄弟好上了？不要脚踏两只船？再说呢…” 汪真接下来重要的话还憋在喉咙中，没有吐出来。 叶明明就抢在前面，道：“他哪能和你相比呀？听说你在小茅村已经是领军人物了？我还是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叶明明一点也不害羞，说的直接。 想必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还不是想占我弟弟的便宜？你都那么老孩子也那么大了？老牛吃嫩草还想挑好的，是不是吃多了撑着的？” 汪真算是看明白了，旁边站着的就是米粒。 她双手叉腰，眼睛瞪的大大地，眉毛挑的左边高右边低，嘴角朝左边歪斜，反正一看，那就是对叶明明的歧视和愤怒。 “我就算是占便宜？也好过去过牢房里的名声要好？我一不偷二不抢，老老实实生活赚钱，不丢脸，哪样你，臭名声？” 叶明明似乎和米粒杠上了。 米粒害怕夺走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甘示弱。 就在汪真面前，上演一场夺夫大戏。 主角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真觉得这闹剧弄的有点过分，有点大。 明明三个互不相干，没有情缘的人，怎么就活生生地将汪真拿进来，夹在炉子上烧呢？ 汪真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 可惜，这是他的家，逃到哪里去？如果不解决问题，事情只会越来越大。 “反正，我比你喜欢他，他是属于我的。” 米粒不示弱，要和叶明明对决。 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让她干什么都可以。 “他是属于我的，你不配。” 叶明明气的脸都涨红了，双手抱在胸前，横眉竖眼，对米粒一点没有好感，巴不得她赶快离开。 “你不配，你不配。”米粒的嘴巴被叶明明的怒火点燃，一个曾经无视法律底线的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没有她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一次，米粒，她挥舞拳头，要朝叶明明打去。 “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喜欢，一个也不会要，一个也不可能，够了，都离开我家！要吵要打架去村委会，别在我家里胡闹。” 汪真心里想骂，真是滑稽又荒唐的女人。 嘴上还算文明一点。 汪真的话，就像将两个女人钉在了十字架上，顿时傻呆了，不能动弹。 好像燃着火苗的心被冰冻住，那份绝望就像将一个活人瞬间化成僵尸。 两个女人的心都凉透了。 “汪弟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摸摸我的心口窝，不能这样对我。” 叶明明两眼泪汪汪。 她清楚地记得，在相亲大会上，汪真看了她一眼，她也回眸过，那是闪电般的接触。 她知道，那是动人的一见钟情。 “汪弟，不，真正喜欢你的人是我，我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都愿意。” 米粒就像好兄弟结拜，说的那么铿锵有力。 她们都眼巴巴地望着汪真，期待一份情缘的开始和延续。 此刻的汪真，心里真想笑，脸上却想哭。 笑的是爱情这东西，怎能一厢情愿？ 哭的是这么聪明又美丽的两个女子，怎么在爱情中撞晕了头。 在汪真的心中，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叶明明和米粒的？ 真是无厘头的事情。 “你们回去，我要正式通知你们，不可能，我汪真你和你们没有爱情的缘分，你们好自为之，别再来我家里。” “而且，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女性，一定可以找到情投意合的男朋友，别在我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汪真不给一点情面，将拒绝进行的赤裸裸。 在这场单相思中，汪真根本没有进入，所以不存在退出。 对于他来讲，就是不该笑的笑话。 叶明明也是有脸面之人，被汪真挑明了拒绝，当然脸红的很，该说的话也没有打算说出来。 将凳子上的包往肩膀上一跨，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车就停在汪家大院。 叶明明拉开车门，又扑腾一声用力关上，再也没有看汪真一眼，没有和汪真说一句话，就走了。 还没有种下种子的爱情，就这样夭折。 第247章 突如其来的唐突爱情 “是我先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汪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先来又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配吗？” 这是另一个女人，但是记不得到底是谁。 熟悉的声音又讲话：“我是真心喜欢汪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口窝，没有撒谎。” “呸，你害不害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终究是坐过牢的就是不一样？” “你？你再说一遍？我坐过牢又怎么了？谁的人生没有污点？你难道就是十全十美的？如果是这样你怎么成了寡妇？” “好一个恶女人，竟然敢说我是寡妇？让我打肿你的嘴巴？” 说完，这个要大嘴巴的女人站起身，真的朝坐过牢的女人准备挥舞拳头。 客厅里无人。 汪真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一个健步就冲进了屋内，呵斥：“住手，这是我的家。” 准备要打架的两个女人听到男人的呵斥，准确来讲，是听到汪真结实的男高音，举高的手很快就松懈下来。 “汪弟弟，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柔的就像三月柳絮吹河岸，让汪真头一次感觉浑身麻酥酥地。 “汪弟，我等了你好久了，好想…” 听对完讲来，另外一个女人就不甘示弱，也对汪真讲起了甜言蜜语，只是没有讲完，就被汪真打断。 “打住，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什么汪弟弟的？别那么肉麻？这里是我家，要是我父母听到非骂我不可。” 汪真虽然不明所以然，但是两个女人跑到家，柔柔地称呼自己弟弟？ 不是有目的，就是有特殊目的。 稍微精神正常的人都可以联想到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来。 “汪，汪真，我回去以后，思来想去就是睡不着，知道吗？你已经在我的内心了占据了很大的位置，我觉得自己喜欢上你了，你不会嫌弃我是一个单亲妈妈？” 说话的人，汪真终于看清楚了，是叶明明。 之前在相亲大会上，和兄弟好上的那位。 “你可别乱说，你不是和我兄弟好上了？不要脚踏两只船？再说呢…” 汪真接下来重要的话还憋在喉咙中，没有吐出来。 叶明明就抢在前面，道：“他哪能和你相比呀？听说你在小茅村已经是领军人物了？我还是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叶明明一点也不害羞，说的直接。 想必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还不是想占我弟弟的便宜？你都那么老孩子也那么大了？老牛吃嫩草还想挑好的，是不是吃多了撑着的？” 汪真算是看明白了，旁边站着的就是米粒。 她双手叉腰，眼睛瞪的大大地，眉毛挑的左边高右边低，嘴角朝左边歪斜，反正一看，那就是对叶明明的歧视和愤怒。 “我就算是占便宜？也好过去过牢房里的名声要好？我一不偷二不抢，老老实实生活赚钱，不丢脸，哪样你，臭名声？” 叶明明似乎和米粒杠上了。 米粒害怕夺走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甘示弱。 就在汪真面前，上演一场夺夫大戏。 主角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真觉得这闹剧弄的有点过分，有点大。 明明三个互不相干，没有情缘的人，怎么就活生生地将汪真拿进来，夹在炉子上烧呢？ 汪真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 可惜，这是他的家，逃到哪里去？如果不解决问题，事情只会越来越大。 “反正，我比你喜欢他，他是属于我的。” 米粒不示弱，要和叶明明对决。 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让她干什么都可以。 “他是属于我的，你不配。” 叶明明气的脸都涨红了，双手抱在胸前，横眉竖眼，对米粒一点没有好感，巴不得她赶快离开。 “你不配，你不配。”米粒的嘴巴被叶明明的怒火点燃，一个曾经无视法律底线的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没有她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一次，米粒，她挥舞拳头，要朝叶明明打去。 “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喜欢，一个也不会要，一个也不可能，够了，都离开我家！要吵要打架去村委会，别在我家里胡闹。” 汪真心里想骂，真是滑稽又荒唐的女人。 嘴上还算文明一点。 汪真的话，就像将两个女人钉在了十字架上，顿时傻呆了，不能动弹。 好像燃着火苗的心被冰冻住，那份绝望就像将一个活人瞬间化成僵尸。 两个女人的心都凉透了。 “汪弟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摸摸我的心口窝，不能这样对我。” 叶明明两眼泪汪汪。 她清楚地记得，在相亲大会上，汪真看了她一眼，她也回眸过，那是闪电般的接触。 她知道，那是动人的一见钟情。 “汪弟，不，真正喜欢你的人是我，我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都愿意。” 米粒就像好兄弟结拜，说的那么铿锵有力。 她们都眼巴巴地望着汪真，期待一份情缘的开始和延续。 此刻的汪真，心里真想笑，脸上却想哭。 笑的是爱情这东西，怎能一厢情愿？ 哭的是这么聪明又美丽的两个女子，怎么在爱情中撞晕了头。 在汪真的心中，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叶明明和米粒的？ 真是无厘头的事情。 “你们回去，我要正式通知你们，不可能，我汪真你和你们没有爱情的缘分，你们好自为之，别再来我家里。” “而且，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女性，一定可以找到情投意合的男朋友，别在我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汪真不给一点情面，将拒绝进行的赤裸裸。 在这场单相思中，汪真根本没有进入，所以不存在退出。 对于他来讲，就是不该笑的笑话。 叶明明也是有脸面之人，被汪真挑明了拒绝，当然脸红的很，该说的话也没有打算说出来。 将凳子上的包往肩膀上一跨，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车就停在汪家大院。 叶明明拉开车门，又扑腾一声用力关上，再也没有看汪真一眼，没有和汪真说一句话，就走了。 还没有种下种子的爱情，就这样夭折。 第248章 感情这个东西，不能一厢情愿 更别说是否能经得起一点风浪了。 米粒更尴尬，她站在原地搓衣角，低头，不敢看汪真，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走。 “你走，等会让村里人看见就闹笑话了。” 汪真挥手，就是驱赶米粒，只是没有做的那么显眼，但就是那意思。 米粒脑子没有汪真灵活，也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 “米粒，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好好在农场工作，我们还能正常相处，要是想歪了，你连工作都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汪真说的话算是警告。 给米粒提个醒。 也许，汪真的严肃表情吓着米粒了。 也许，她明白了，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再也没有坚持，而是和叶明明一样，扭头，转身，大踏步，朝农庄走去。 “今天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我们是永远不可能。” 米粒走出去几步，汪真又补充。 他是让对方死心，别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看得出，米粒的心伤透了。 她本来不打算找汪真的，路上碰到了叶明明，口口声声地说要找汪真，还说汪真心里有她。 米粒也就反驳了几句，说汪真根本不喜欢对方。 恼火的叶明明就来气了，问道那是喜欢谁？ 米粒一时气盛，就说汪真喜欢的是自己，自己也喜欢汪真。 其实说到底，都是自己一个人瞎折腾。 她知道汪真从没有对她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 但是拗不过叶明明那种瞧不起自己的傲气。 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吵到了汪真家。 幸亏家中无人，到底家人去了哪里？她们并不清楚。 汪真碰巧也不在。 米粒干脆坐下来和叶明明理论，当然，叶明明也不是好惹的。 就发生了汪真回家偶遇的那一幕。 但是这不喜欢米粒的话真的从汪真嘴里说出来，她的内心还是无法接受。 虽然嘴上不在意，也不当回事。 汪真懒得为这些无聊的事在费心思，干脆走进去内，将门关上了。 大白天的，平时叶家是不关门的。 今天的确是无端地惹上烦心事，本来救出陆飞，多少也是高兴的。 结果弄的一屁股灰，难以擦干净。 米粒拖着沉重的脚步，她的心一定很凉。 刚关上门，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汪真还以为又是她们返回来，不罢休，就没有开门，在屋内说道： “我说了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不要白费功夫，不要来打扰我。”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汪真的话就像耳边风，没有听进去似的。 这下汪真可毛了。 美好的心情因为这些小事给惹的，他刚端上茶杯，水还没有喝到嘴里，只好气愤地将茶杯放下。 水溅了一地。 “我都说了，你们是不是无理取闹？” 汪真受不了，只好冲到门口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傻眼了。 “妈，是您呀？” 汪真的紧张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外面敲门的是汪兰芳，他妈。 汪兰芳坐在轮椅上，欧阳婷婷推着。 脸上有了红润的气色，最近吃得下去饭，人也胖了一点。 自从婷婷来了以后，汪兰芳是恢复了不少。 人人都看在眼里。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就像一个侦探，审视的口吻，道：“谁无理取闹？” “妈，儿子是说您，你不知道，刚刚，刚刚，哎…” “刚刚怎么了？急急巴巴的？做了亏心事吗？” 汪兰芳的眼力劲儿强，一眼就能发现儿子在隐瞒一些东西。 “没有，怎么会做亏心事？” 汪真嘴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的慌张已经表现在脸上。 汪兰芳阅人无数，自然一看便知。 “说！” 她命令的口气。 欧阳婷婷也没有闲着，她的双手扶轮椅，经过门口的小坎时，双手几乎是将整个轮椅抬起来的。 只有这样小轮子才能过去，那个小坎是三角形的。 汪真看见欧阳婷婷很吃力，也去帮忙。 “没事，我可以的，都已经习惯了。” 她很有礼貌地说。 汪真用力大，额头都冒汗了，将轮椅挪过去后，擦汗，随口就来：“她是我妈，这是应该的。” 但是又来了一段：“你也辛苦了，真没有想到力气比我大。” 这是汪真和欧阳婷婷零距离接触后，对她由衷地感谢。 刚刚就在两个人扶轮椅时，汪真的手已经碰到了欧阳婷婷的手，可能是他只顾挪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是被欧阳婷婷感觉到。 她迅速抽离自己的手，害怕和男主人碰到一起，她的脸都已经红了。 汪真这么一说，她越发羞红了脸。 欧阳婷婷的生活很简单。 日常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除了照顾妈妈，就是两点一线，没有男朋友，没有自己业余的生活。 生命对于她，没有眷顾，但是也没有给予太多的复杂。 照顾别人，是她现在的职责，虽然不是特别丰富，但日子也算充实。 “是吗？” 欧阳婷婷就回了两个字，头已经很低了。 她那绯红的脸，还没有让粗线条的汪真注意到。 就被汪兰芳的训话中断了二人。 “说！我还在等呢？” 糟糕，汪真忘记了。 老母亲的话差点都不记得了。 “妈，你说什么？” 汪真竟然想不起刚刚和叶明明，米粒的对话。 看来男人总是这样，粗心大意。 或许在他的心中，这两个人还没有任何位置，以至于该想起来的时候根本想不起。 “刚进门的时候，你说什么无理取闹？这话怎么说？” 汪兰芳就是揪住汪真的漏洞不放，好像汪真真的干了什么事情，瞒着母亲。 也许儿子一直不能结婚，老母亲对儿子已经产生了疑心，也不一定了。 还以为儿子是故意不想结婚的。 “两个陌生女人跑到家里，说要和我做朋友，被我赶走了。” 汪真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 “陌生女人？” 汪兰芳肯定是不信的。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儿子，好像在无声地呵斥：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给你颜色看。 汪真知道母亲的脾气，不好惹，还是实话实说算了。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亲大会上的叶明明，还有米粒说是喜欢我，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感情这个东西，不能一厢情愿，妈，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汪真算是和母亲说了掏心窝子的话。 “你喜欢什么样的，和妈说说。” 汪兰芳就着话筒，又和汪真扯上了。 第248章 感情这个东西，不能一厢情愿 更别说是否能经得起一点风浪了。 米粒更尴尬，她站在原地搓衣角，低头，不敢看汪真，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走。 “你走，等会让村里人看见就闹笑话了。” 汪真挥手，就是驱赶米粒，只是没有做的那么显眼，但就是那意思。 米粒脑子没有汪真灵活，也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 “米粒，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好好在农场工作，我们还能正常相处，要是想歪了，你连工作都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汪真说的话算是警告。 给米粒提个醒。 也许，汪真的严肃表情吓着米粒了。 也许，她明白了，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再也没有坚持，而是和叶明明一样，扭头，转身，大踏步，朝农庄走去。 “今天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我们是永远不可能。” 米粒走出去几步，汪真又补充。 他是让对方死心，别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看得出，米粒的心伤透了。 她本来不打算找汪真的，路上碰到了叶明明，口口声声地说要找汪真，还说汪真心里有她。 米粒也就反驳了几句，说汪真根本不喜欢对方。 恼火的叶明明就来气了，问道那是喜欢谁？ 米粒一时气盛，就说汪真喜欢的是自己，自己也喜欢汪真。 其实说到底，都是自己一个人瞎折腾。 她知道汪真从没有对她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 但是拗不过叶明明那种瞧不起自己的傲气。 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吵到了汪真家。 幸亏家中无人，到底家人去了哪里？她们并不清楚。 汪真碰巧也不在。 米粒干脆坐下来和叶明明理论，当然，叶明明也不是好惹的。 就发生了汪真回家偶遇的那一幕。 但是这不喜欢米粒的话真的从汪真嘴里说出来，她的内心还是无法接受。 虽然嘴上不在意，也不当回事。 汪真懒得为这些无聊的事在费心思，干脆走进去内，将门关上了。 大白天的，平时叶家是不关门的。 今天的确是无端地惹上烦心事，本来救出陆飞，多少也是高兴的。 结果弄的一屁股灰，难以擦干净。 米粒拖着沉重的脚步，她的心一定很凉。 刚关上门，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汪真还以为又是她们返回来，不罢休，就没有开门，在屋内说道： “我说了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不要白费功夫，不要来打扰我。”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汪真的话就像耳边风，没有听进去似的。 这下汪真可毛了。 美好的心情因为这些小事给惹的，他刚端上茶杯，水还没有喝到嘴里，只好气愤地将茶杯放下。 水溅了一地。 “我都说了，你们是不是无理取闹？” 汪真受不了，只好冲到门口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傻眼了。 “妈，是您呀？” 汪真的紧张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外面敲门的是汪兰芳，他妈。 汪兰芳坐在轮椅上，欧阳婷婷推着。 脸上有了红润的气色，最近吃得下去饭，人也胖了一点。 自从婷婷来了以后，汪兰芳是恢复了不少。 人人都看在眼里。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就像一个侦探，审视的口吻，道：“谁无理取闹？” “妈，儿子是说您，你不知道，刚刚，刚刚，哎…” “刚刚怎么了？急急巴巴的？做了亏心事吗？” 汪兰芳的眼力劲儿强，一眼就能发现儿子在隐瞒一些东西。 “没有，怎么会做亏心事？” 汪真嘴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的慌张已经表现在脸上。 汪兰芳阅人无数，自然一看便知。 “说！” 她命令的口气。 欧阳婷婷也没有闲着，她的双手扶轮椅，经过门口的小坎时，双手几乎是将整个轮椅抬起来的。 只有这样小轮子才能过去，那个小坎是三角形的。 汪真看见欧阳婷婷很吃力，也去帮忙。 “没事，我可以的，都已经习惯了。” 她很有礼貌地说。 汪真用力大，额头都冒汗了，将轮椅挪过去后，擦汗，随口就来：“她是我妈，这是应该的。” 但是又来了一段：“你也辛苦了，真没有想到力气比我大。” 这是汪真和欧阳婷婷零距离接触后，对她由衷地感谢。 刚刚就在两个人扶轮椅时，汪真的手已经碰到了欧阳婷婷的手，可能是他只顾挪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是被欧阳婷婷感觉到。 她迅速抽离自己的手，害怕和男主人碰到一起，她的脸都已经红了。 汪真这么一说，她越发羞红了脸。 欧阳婷婷的生活很简单。 日常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除了照顾妈妈，就是两点一线，没有男朋友，没有自己业余的生活。 生命对于她，没有眷顾，但是也没有给予太多的复杂。 照顾别人，是她现在的职责，虽然不是特别丰富，但日子也算充实。 “是吗？” 欧阳婷婷就回了两个字，头已经很低了。 她那绯红的脸，还没有让粗线条的汪真注意到。 就被汪兰芳的训话中断了二人。 “说！我还在等呢？” 糟糕，汪真忘记了。 老母亲的话差点都不记得了。 “妈，你说什么？” 汪真竟然想不起刚刚和叶明明，米粒的对话。 看来男人总是这样，粗心大意。 或许在他的心中，这两个人还没有任何位置，以至于该想起来的时候根本想不起。 “刚进门的时候，你说什么无理取闹？这话怎么说？” 汪兰芳就是揪住汪真的漏洞不放，好像汪真真的干了什么事情，瞒着母亲。 也许儿子一直不能结婚，老母亲对儿子已经产生了疑心，也不一定了。 还以为儿子是故意不想结婚的。 “两个陌生女人跑到家里，说要和我做朋友，被我赶走了。” 汪真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 “陌生女人？” 汪兰芳肯定是不信的。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儿子，好像在无声地呵斥：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给你颜色看。 汪真知道母亲的脾气，不好惹，还是实话实说算了。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亲大会上的叶明明，还有米粒说是喜欢我，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感情这个东西，不能一厢情愿，妈，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汪真算是和母亲说了掏心窝子的话。 “你喜欢什么样的，和妈说说。” 汪兰芳就着话筒，又和汪真扯上了。 第249章 汪真，你觉得婷婷好吗？ “妈，我的要求很简单，对我好，对你们好，不贪图物质，就够了。” 这是汪真第一次在母亲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择偶标准。 以前她从来没有讲过，不是没有讲。 而是母亲从没有问过。 只要母亲喜欢的，汪真就必须喜欢。 甚至母亲不喜欢的，只要母亲提出要求，去相亲就必须配合母亲。 他就觉得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那你找到了没有？” 汪兰芳好像设下了一个圈套，让自己的儿子往里面钻，而且还顺理成章。 “没有。” 汪真回答的很老实。 他确实没有找到。 坦白来讲，就是根本没有上心。 这一轮又一轮的相亲，已经让他厌倦了。 汪真最渴望的就是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将重心放在农业上，搞好农场，提供给东平市最好的有机蔬菜。 汪真已经成了母亲相亲的机器，好不容易挣脱出牢笼，肯定是不愿意再进去的。 “不过，我现在也不想有，一个人多好。” 汪真刚说完，又加了一句。 肯定是担心母亲的心思，还死死地放在自己身上。 “都一把年龄了，崽崽，一个人很孤独，你觉得婷婷怎么样？” 汪兰芳嘴里的婷婷，就是她的护工欧阳婷婷。 欧阳婷婷正在厨房里洗水果，汪兰芳说话的时候刚好避开了两个人的尴尬。 不知道是母亲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什么？妈？” 汪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听到婷婷二字浑身打了一个惊颤，反应神速地问。 汪兰芳瞟了一眼汪真，又看了看厨房，喊道：“婷婷，水果好了吗？阿姨想吃。” 但是没有回答儿子。 她一直在等婷婷出来。 汪真顺着母亲的眼神，也看向厨房。 “我来了。” 欧阳婷婷手上端着圣女果，其实就是一盘小小的西红柿。 兴冲冲地从厨房走出来。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就是她这份高兴，一直在感染汪兰芳，能让对方在很短的时间里醒过来，还能吃得下东西，能开口说话，就连医生也不敢相信。 可以说，是欧阳婷婷使汪兰芳起死回生。 她就是叶家的救命恩人。 汪真打心里是很感恩对方的。 但是从来没有往另外一方面想？ 想成了汪兰芳嘴里的意思？ “婷婷，过来。” 汪兰芳招手，示意欧阳婷婷靠近一点。 “怎么了阿姨？” 欧阳婷婷很配合，就走到汪兰芳的身边。 其实，她的旁边还站着汪真。 三个人的距离很近。 “阿姨问你，汪真怎么样？实话实说，你可不准说谎。” 汪兰芳眼巴巴地望着欧阳婷婷，双手拉住对方的手，满怀期待。 “他挺好的呀，怎么了阿姨？” 欧阳婷婷在意料之外，回答的很单纯，肯定是没有想那么多的。 汪兰芳还没有说话，就两眼泪汪汪，在欧阳婷婷面前好想演戏，但是又不想。 很动情。 “你说说，他好在哪里了？我怎么看就看不出他的优点，婷婷你帮我瞅瞅。” 汪兰芳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婷婷。 “他人很善良，而且重情义，不看重金钱，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年轻人谁不贪钱？汪真就不一样。” 欧杨婷婷一开口，就说了一大通。 而是还刹不住车。 接着讲：“而且她对我还给我妈买了不少礼物，我都感激不尽，阿姨，他对您挺好的，怎么看不到他的好呢？您儿子挺优秀的。” 欧阳婷婷低头，说完后看着汪兰芳，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样想。 而且是自己的亲儿子，不可能看不清楚自己儿子的优点？ “汪真，听听，人家婷婷都表扬你了，你告诉我，最近婷婷照顾我，你满意吗？” 汪兰芳问完欧阳婷婷，又将话题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继续问。 不像是盘问，也不像是毫无目的。 好像她问的每一句话，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而且让人不易觉察。 姜，还是老的辣。 “满意，很满意，大家有目共睹，你的病好了一大半，而且家里的环境也干净很多，饭菜很可口，自从婷婷来了以后，我们家就变了一个样。” 汪真对于欧阳婷婷的夸奖也是直言无讳，毫不隐瞒。 自从婷婷来了叶家，说实话，他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了。 倒不是爱情上的喜欢，具体那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汪真哥，你就别抬举我了，我只是尽责做好自己的事情而已，这是我应该做的。” 欧阳婷婷不好意思地低头，表达了内心。 “婷婷，我真的没有抬举你，要是没有你，我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肯定躺在床上连话都不能说，多亏了你。” 汪真道。 两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些漂亮话。 汪兰芳又开口了： “婷婷，你喜欢我们家汪真吗？叶家有房子有车，存款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点，够你们办酒席，家里不是大富大贵，但汪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婷婷要是不嫌弃，嫁给汪真！” 汪兰芳从来没有当过媒婆。 这还是头一次，大方主动地帮助自己儿子提亲。 提亲的对象还是照顾自己的护工。 天下这样的母亲，真是少之又少。 “妈，你在讲什么？别吓着人家婷婷了？” 汪真吃惊不小，不知道怎么面对。 只是希望母亲停下来，别再说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反正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婷婷。 “瞧瞧，还没有结婚，就帮着媳妇说话呢？” 汪兰芳虽然嘴上这样讲，但表情却是乐呵呵地。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人家婷婷是无辜的。” 汪真急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结果话刚开口，就知道不该讲出来。 这不是又站在婷婷的立场吗？ “婷婷，喜欢我们家汪真吗？” 汪兰芳真是胆子也变大了。 汪真问完了，直接就问婷婷。 好像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之下，而且还顺理成章。 “阿姨，你这样人家怎么回答您？” 欧阳婷婷自然很害羞。 她还没有想到阿姨会这样赤裸裸地问。 而且问的还是男女之间的事情。 真是羞死人了。 第249章 汪真，你觉得婷婷好吗？ “妈，我的要求很简单，对我好，对你们好，不贪图物质，就够了。” 这是汪真第一次在母亲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择偶标准。 以前她从来没有讲过，不是没有讲。 而是母亲从没有问过。 只要母亲喜欢的，汪真就必须喜欢。 甚至母亲不喜欢的，只要母亲提出要求，去相亲就必须配合母亲。 他就觉得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那你找到了没有？” 汪兰芳好像设下了一个圈套，让自己的儿子往里面钻，而且还顺理成章。 “没有。” 汪真回答的很老实。 他确实没有找到。 坦白来讲，就是根本没有上心。 这一轮又一轮的相亲，已经让他厌倦了。 汪真最渴望的就是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将重心放在农业上，搞好农场，提供给东平市最好的有机蔬菜。 汪真已经成了母亲相亲的机器，好不容易挣脱出牢笼，肯定是不愿意再进去的。 “不过，我现在也不想有，一个人多好。” 汪真刚说完，又加了一句。 肯定是担心母亲的心思，还死死地放在自己身上。 “都一把年龄了，崽崽，一个人很孤独，你觉得婷婷怎么样？” 汪兰芳嘴里的婷婷，就是她的护工欧阳婷婷。 欧阳婷婷正在厨房里洗水果，汪兰芳说话的时候刚好避开了两个人的尴尬。 不知道是母亲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什么？妈？” 汪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听到婷婷二字浑身打了一个惊颤，反应神速地问。 汪兰芳瞟了一眼汪真，又看了看厨房，喊道：“婷婷，水果好了吗？阿姨想吃。” 但是没有回答儿子。 她一直在等婷婷出来。 汪真顺着母亲的眼神，也看向厨房。 “我来了。” 欧阳婷婷手上端着圣女果，其实就是一盘小小的西红柿。 兴冲冲地从厨房走出来。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就是她这份高兴，一直在感染汪兰芳，能让对方在很短的时间里醒过来，还能吃得下东西，能开口说话，就连医生也不敢相信。 可以说，是欧阳婷婷使汪兰芳起死回生。 她就是叶家的救命恩人。 汪真打心里是很感恩对方的。 但是从来没有往另外一方面想？ 想成了汪兰芳嘴里的意思？ “婷婷，过来。” 汪兰芳招手，示意欧阳婷婷靠近一点。 “怎么了阿姨？” 欧阳婷婷很配合，就走到汪兰芳的身边。 其实，她的旁边还站着汪真。 三个人的距离很近。 “阿姨问你，汪真怎么样？实话实说，你可不准说谎。” 汪兰芳眼巴巴地望着欧阳婷婷，双手拉住对方的手，满怀期待。 “他挺好的呀，怎么了阿姨？” 欧阳婷婷在意料之外，回答的很单纯，肯定是没有想那么多的。 汪兰芳还没有说话，就两眼泪汪汪，在欧阳婷婷面前好想演戏，但是又不想。 很动情。 “你说说，他好在哪里了？我怎么看就看不出他的优点，婷婷你帮我瞅瞅。” 汪兰芳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婷婷。 “他人很善良，而且重情义，不看重金钱，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年轻人谁不贪钱？汪真就不一样。” 欧杨婷婷一开口，就说了一大通。 而是还刹不住车。 接着讲：“而且她对我还给我妈买了不少礼物，我都感激不尽，阿姨，他对您挺好的，怎么看不到他的好呢？您儿子挺优秀的。” 欧阳婷婷低头，说完后看着汪兰芳，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样想。 而且是自己的亲儿子，不可能看不清楚自己儿子的优点？ “汪真，听听，人家婷婷都表扬你了，你告诉我，最近婷婷照顾我，你满意吗？” 汪兰芳问完欧阳婷婷，又将话题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继续问。 不像是盘问，也不像是毫无目的。 好像她问的每一句话，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而且让人不易觉察。 姜，还是老的辣。 “满意，很满意，大家有目共睹，你的病好了一大半，而且家里的环境也干净很多，饭菜很可口，自从婷婷来了以后，我们家就变了一个样。” 汪真对于欧阳婷婷的夸奖也是直言无讳，毫不隐瞒。 自从婷婷来了叶家，说实话，他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了。 倒不是爱情上的喜欢，具体那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汪真哥，你就别抬举我了，我只是尽责做好自己的事情而已，这是我应该做的。” 欧阳婷婷不好意思地低头，表达了内心。 “婷婷，我真的没有抬举你，要是没有你，我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肯定躺在床上连话都不能说，多亏了你。” 汪真道。 两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些漂亮话。 汪兰芳又开口了： “婷婷，你喜欢我们家汪真吗？叶家有房子有车，存款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点，够你们办酒席，家里不是大富大贵，但汪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婷婷要是不嫌弃，嫁给汪真！” 汪兰芳从来没有当过媒婆。 这还是头一次，大方主动地帮助自己儿子提亲。 提亲的对象还是照顾自己的护工。 天下这样的母亲，真是少之又少。 “妈，你在讲什么？别吓着人家婷婷了？” 汪真吃惊不小，不知道怎么面对。 只是希望母亲停下来，别再说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反正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婷婷。 “瞧瞧，还没有结婚，就帮着媳妇说话呢？” 汪兰芳虽然嘴上这样讲，但表情却是乐呵呵地。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人家婷婷是无辜的。” 汪真急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结果话刚开口，就知道不该讲出来。 这不是又站在婷婷的立场吗？ “婷婷，喜欢我们家汪真吗？” 汪兰芳真是胆子也变大了。 汪真问完了，直接就问婷婷。 好像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之下，而且还顺理成章。 “阿姨，你这样人家怎么回答您？” 欧阳婷婷自然很害羞。 她还没有想到阿姨会这样赤裸裸地问。 而且问的还是男女之间的事情。 真是羞死人了。 第250章 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250 “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自古就是正经事，害羞什么呢？婷婷，汪真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姑娘，嫁到我们家里，以后你和你的母亲就能有个照应，一举两得呀？” 汪兰芳倒没有因为欧阳婷婷害羞，就止住了话题。 然而将心里话全都讲出来了。 “阿姨，我真的还没有…” 欧阳婷婷的脸全红了，说话也结巴，在久经沙场的汪兰芳面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本想说完，说到一半就被汪兰芳的话给打断了。 “阿姨有点口渴，肚子也饿了，要不你去做饭！” 汪兰芳知道欧阳婷婷脸皮薄，没说两句就羞红了脸，还是一个姑娘，没有经历过结婚生子，自然想法不同。 “好的，阿姨。” 欧阳婷婷巴不得，一溜烟地就进了厨房，还关上了门。 汪真就在客厅里，看见对方不断擦拭额头的汗珠。 知道和自己一样，浑身不自在。 “崽崽，你也去，帮她一把。” 汪兰芳缓缓闭上眼睛，在还没有全闭上之前，推了推身边的儿子。 “妈，我去肯定不合适，我不去。” 这个时候让汪真进去，和欧阳婷婷一起做饭，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刚刚才讲完男女之事，就马上让他们呆在一起单独相处，成何体统？ 汪真知道，老母亲不放过过一切机会，就是为了让自己结婚。 总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还在得意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这一口气的功夫，就变天了。 老母亲怎么可能让自己单身？ 那真是痴心妄想？ 汪真算是明白了，老母亲催婚的心不死。 只要她在一天，他就不可能逃出圈套。 “哎呀，我的头好疼，疼的很，我快不行了，你还这样气你妈，哎呀…” 汪兰芳马上转变策略。 在汪真面前演起了苦情戏，装着自己生病了。 老母亲是万万不能再生病了，这个责任汪真担不起，还落得不孝顺的名声。 只要母亲身体好，汪真一直在顺遂母亲的心愿，就连成亲结婚这件事，到现在都不敢抗旨。 虽然心里不愿意，却不敢顶半句嘴。 “妈，我去，马上就去，您可千万别生病。” 汪真紧握老母亲的双手，哀求。 “崽崽，妈的头疼的很，难受…” 汪兰芳还在装，却看不出是装的，只是眼神不太安分。 汪真知道，只能去，别无他法。 只要他进去了，妈的头疼就好了。 汪真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扭头看一眼汪兰芳的时候。 她的头立起来了，看不出之前头疼的迹象。 他无奈地摇头，就知道老母亲喜欢这一套，已经如鱼得水了。 汪真打开厨房门，站在门口，看上去也很紧张，他看着欧阳婷婷的背影，来了一句：“我来帮忙！” 欧阳婷婷正在拍黄瓜，菜刀拍在案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突然背后出现人的声音。 刺激了她的魂魄一般，她大声尖叫，然后就往后一退，没站稳。 左脚向前一滑，身躯往后摔，刚好摔在汪真的身体前。 汪真一把就抱住了惊慌失措的欧阳婷婷，他机灵地扔掉了欧阳婷婷手中的菜刀。 “啊？” 对方还在惶恐中，还以为自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结果抬头一看，看到的是汪真的下巴，就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黄瓜散落一地，弄的地面上有水。 右脚又不小心踩到了黄瓜片，整个人再次要歪倒。 干脆汪真双手抱在欧阳婷婷的腋窝，往后移动了几步，才算站稳。 “你没有事！” 汪真问话的时候，汪兰芳已经扶住自动轮椅离开了客厅。 屋里就留下孤男寡女二人。 “你…” 欧阳婷婷反应过来，发现汪真是抱着自己的，就明显地挣扎。 她推了汪真一把，但是力气太小，纹丝不动。 “放开我。” 欧阳婷婷在紧张中喊出声，她的头就在汪真的下巴下面，但是不敢看一眼，越挣扎，越发紧张。 虽然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却也算是不太熟的陌生人，瞬间就有了这种肌肤之亲，对于欧阳婷婷来讲，真是无地自容了。 反而不知道怎么的，汪真好像刹那开悟了般。 他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要不是母亲提醒我 ，我真的没有注意到是那么的可爱，你留给我的印象不一般，对于母亲，你是恩人，对于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了，怎么办？” 汪真很少这种近乎油嘴滑舌的时候。 他对女性尊重又很有礼节。 在欧阳婷婷面前的这种“放肆”，还是头一次。 这是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的爱意，但也绝不是乱来的放肆。 汪真拿捏分寸，他知道对方没有生气。 他也看出来了，欧阳婷婷每次和自己双眼相对的时候，就能看到闪闪星光，那是对汪真的爱的回馈。 对方心里是有自己的，汪真已经觉察到了这一点，也才敢有这样的举动。 “你真讨厌。”欧阳婷婷用小小的拳头拍打汪真的胳膊，坚持让他松手。 可是汪真就像是被爱魔怔了，就是不肯松开。 “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汪真看着有些羞涩又无奈的欧阳婷婷在自己的怀中挣扎的样子，越看越可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真坏。” 欧阳婷婷的脸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嘟着小嘴，可爱又淘气的一顿暧昧的骂。 “我不坏，你才坏。” “你坏，你坏，就是你坏。” 欧阳婷婷挥舞着小拳头，使命地在汪真身上乱打一通，打的汪真故意大声叫。 身体是打疼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嫁给我，真的，我们全家都会对你好，我会加倍的爱你，给你和妈妈一个温暖的家。” 汪真并没有鼓足勇气，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 “我…” 欧阳婷婷被汪真的双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双眼瞬间和汪真的眼睛合在一起。 爱和情，从心底升起的心动，暧昧，喜欢，全都交织在一起，在眼神中。 四目相对，就算是欧阳婷婷躲闪，也来不及了。 这还是汪真相亲这么久，第一次这么大胆。 欧阳婷婷生活在他们家中，就像是一家人，没有拘谨，也没有害怕。 第250章 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250 “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自古就是正经事，害羞什么呢？婷婷，汪真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姑娘，嫁到我们家里，以后你和你的母亲就能有个照应，一举两得呀？” 汪兰芳倒没有因为欧阳婷婷害羞，就止住了话题。 然而将心里话全都讲出来了。 “阿姨，我真的还没有…” 欧阳婷婷的脸全红了，说话也结巴，在久经沙场的汪兰芳面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本想说完，说到一半就被汪兰芳的话给打断了。 “阿姨有点口渴，肚子也饿了，要不你去做饭！” 汪兰芳知道欧阳婷婷脸皮薄，没说两句就羞红了脸，还是一个姑娘，没有经历过结婚生子，自然想法不同。 “好的，阿姨。” 欧阳婷婷巴不得，一溜烟地就进了厨房，还关上了门。 汪真就在客厅里，看见对方不断擦拭额头的汗珠。 知道和自己一样，浑身不自在。 “崽崽，你也去，帮她一把。” 汪兰芳缓缓闭上眼睛，在还没有全闭上之前，推了推身边的儿子。 “妈，我去肯定不合适，我不去。” 这个时候让汪真进去，和欧阳婷婷一起做饭，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刚刚才讲完男女之事，就马上让他们呆在一起单独相处，成何体统？ 汪真知道，老母亲不放过过一切机会，就是为了让自己结婚。 总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还在得意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这一口气的功夫，就变天了。 老母亲怎么可能让自己单身？ 那真是痴心妄想？ 汪真算是明白了，老母亲催婚的心不死。 只要她在一天，他就不可能逃出圈套。 “哎呀，我的头好疼，疼的很，我快不行了，你还这样气你妈，哎呀…” 汪兰芳马上转变策略。 在汪真面前演起了苦情戏，装着自己生病了。 老母亲是万万不能再生病了，这个责任汪真担不起，还落得不孝顺的名声。 只要母亲身体好，汪真一直在顺遂母亲的心愿，就连成亲结婚这件事，到现在都不敢抗旨。 虽然心里不愿意，却不敢顶半句嘴。 “妈，我去，马上就去，您可千万别生病。” 汪真紧握老母亲的双手，哀求。 “崽崽，妈的头疼的很，难受…” 汪兰芳还在装，却看不出是装的，只是眼神不太安分。 汪真知道，只能去，别无他法。 只要他进去了，妈的头疼就好了。 汪真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扭头看一眼汪兰芳的时候。 她的头立起来了，看不出之前头疼的迹象。 他无奈地摇头，就知道老母亲喜欢这一套，已经如鱼得水了。 汪真打开厨房门，站在门口，看上去也很紧张，他看着欧阳婷婷的背影，来了一句：“我来帮忙！” 欧阳婷婷正在拍黄瓜，菜刀拍在案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突然背后出现人的声音。 刺激了她的魂魄一般，她大声尖叫，然后就往后一退，没站稳。 左脚向前一滑，身躯往后摔，刚好摔在汪真的身体前。 汪真一把就抱住了惊慌失措的欧阳婷婷，他机灵地扔掉了欧阳婷婷手中的菜刀。 “啊？” 对方还在惶恐中，还以为自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结果抬头一看，看到的是汪真的下巴，就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黄瓜散落一地，弄的地面上有水。 右脚又不小心踩到了黄瓜片，整个人再次要歪倒。 干脆汪真双手抱在欧阳婷婷的腋窝，往后移动了几步，才算站稳。 “你没有事！” 汪真问话的时候，汪兰芳已经扶住自动轮椅离开了客厅。 屋里就留下孤男寡女二人。 “你…” 欧阳婷婷反应过来，发现汪真是抱着自己的，就明显地挣扎。 她推了汪真一把，但是力气太小，纹丝不动。 “放开我。” 欧阳婷婷在紧张中喊出声，她的头就在汪真的下巴下面，但是不敢看一眼，越挣扎，越发紧张。 虽然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却也算是不太熟的陌生人，瞬间就有了这种肌肤之亲，对于欧阳婷婷来讲，真是无地自容了。 反而不知道怎么的，汪真好像刹那开悟了般。 他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要不是母亲提醒我 ，我真的没有注意到是那么的可爱，你留给我的印象不一般，对于母亲，你是恩人，对于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了，怎么办？” 汪真很少这种近乎油嘴滑舌的时候。 他对女性尊重又很有礼节。 在欧阳婷婷面前的这种“放肆”，还是头一次。 这是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的爱意，但也绝不是乱来的放肆。 汪真拿捏分寸，他知道对方没有生气。 他也看出来了，欧阳婷婷每次和自己双眼相对的时候，就能看到闪闪星光，那是对汪真的爱的回馈。 对方心里是有自己的，汪真已经觉察到了这一点，也才敢有这样的举动。 “你真讨厌。”欧阳婷婷用小小的拳头拍打汪真的胳膊，坚持让他松手。 可是汪真就像是被爱魔怔了，就是不肯松开。 “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汪真看着有些羞涩又无奈的欧阳婷婷在自己的怀中挣扎的样子，越看越可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真坏。” 欧阳婷婷的脸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嘟着小嘴，可爱又淘气的一顿暧昧的骂。 “我不坏，你才坏。” “你坏，你坏，就是你坏。” 欧阳婷婷挥舞着小拳头，使命地在汪真身上乱打一通，打的汪真故意大声叫。 身体是打疼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嫁给我，真的，我们全家都会对你好，我会加倍的爱你，给你和妈妈一个温暖的家。” 汪真并没有鼓足勇气，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 “我…” 欧阳婷婷被汪真的双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双眼瞬间和汪真的眼睛合在一起。 爱和情，从心底升起的心动，暧昧，喜欢，全都交织在一起，在眼神中。 四目相对，就算是欧阳婷婷躲闪，也来不及了。 这还是汪真相亲这么久，第一次这么大胆。 欧阳婷婷生活在他们家中，就像是一家人，没有拘谨，也没有害怕。 第251章 她是个人见人知的媒婆，知道老母亲派她来的任务 “反正我喜欢你，我妈也喜欢你，我们这个家都喜欢你，你留下在肯定很受宠的，要是我妈因为你的照顾病好了，那更是喜上加喜，婷婷，答应我！” 汪真把能想到的话都想了一遍，一股脑地说出口。 他是认真的。 “重新拍个黄瓜！” 欧阳婷婷并没有接过汪真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拍黄瓜，你凉拌，如何？” 汪真看着对方的脸色，没有不愿意，给人一种心甘情愿地样子。 这让汪真更加大胆一步。 “嗯！” 欧杨婷婷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她已经将新拿的黄瓜洗好，递在汪真手上，眉宇之间是欢庆的，举手之间也是高兴的，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很美。 她忙着去剥大蒜。 “冲眼睛，以后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干。” 汪真从欧阳婷婷的手上拿过大蒜，自己剥起来。 “没事，我不怕。” “那也不行，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你受苦，以后我妈的照料方面也会尽量分担，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受累。” 这婚事还没有确定，汪真心疼老婆的心就冒出来了。 要说他的心中没有欧阳婷婷，肯定不是。 就这样，两个人在厨房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中，汪兰芳又出现在客厅，而且轮椅放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 叶大勇干活也回家了，看到老伴使眼色，干脆也挺起墙根。 厨房里说什么。 厨房外就能听见什么。 里面小乐，外面就大乐。 里面大乐，外面小乐。 反正一家人很少这样开心了。 轮椅上的汪兰芳只要开心，气色就会瞬间改变，由白及红，眼睛明亮了，脊柱也挺直了。 整个人的状态大转。 好像她的病更多的是心病，而不是身体有病。 等汪真和欧阳婷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老两口已经私下决定了。 一定要让这儿子汪真娶了欧杨婷婷，她是个好姑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为了让这件大事能够办成，汪兰芳呼叫了自己的大女儿叶凤，让她赶紧回娘家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叶凤风尘仆仆，回到娘家，听完父母的耳边话，大惊：“这么快？好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崽崽不能再拖了，人家婷婷也是个好姑娘，怎么就什么了？” 大女儿的拒绝可把汪兰芳急的不行了。 好像只要是个女的，过得去，汪兰芳就不会放过，一定要和汪真扯上关系。 好在幸运的是，欧杨婷婷是个好女孩，哪一方面都不差。 “他们两个同意了？” 大姐有些担心，毕竟欧阳婷婷也没有上门多久，还是一个护工，她不知道弟弟会不会想得中。 虽然对方人不错，对母亲的照料有加，爱情这个东西还要看弟弟的想法。 不过汪兰芳说了，汪真很喜欢。 叶凤也就没有异议了。 她是个人见人知的媒婆，知道老母亲派她来的任务。 汪真和欧阳婷婷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菜香味俱全，就像家里来客，很有仪式感。 一家人就坐后，汪兰芳看了叶凤一眼。 暗示女儿快点说，不然大好机会就没有了。 叶凤清了清嗓子，打量完每一个人，开始发话了： “小弟，既然你喜欢婷婷，就大胆一点，娶了她，还有婷婷既然你也喜欢汪真，就要勇敢地向前一步，靠近汪真，要是你们两个没有反对意见，就定个黄道吉日，全家人聚在一起，办个订婚仪式，可以吗？” 叶凤说的面面俱到，将两方面的情绪都关照了。 讲的很清楚的叶凤将母亲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接下来就要看当事人的态度了。 “咳咳。” 汪真就知道大姐来的目的，老母亲心中所想，反正在厨房里已经和婷婷说好了，对方是欢喜的。 就想开口说了。 却听到老母亲传来的信号。 看来，老母亲一直在逼，从没有放松。 这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 好在，好在汪真和欧阳婷婷是两情相悦。 他看了一眼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老母亲，其实就数她心里最清楚，既轻松又有些紧张，道： “婷婷是个好姑娘，对妈妈好，对我也好，我喜欢她，妈妈也喜欢她，全家人都喜欢她，这大概就是天意！” “嫁给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一定能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汪真说完，就紧紧拉住欧阳婷婷的手，很期待地看着对方，希望对方也能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全家人也投来了期望的神情。 “我愿意。” 欧阳婷婷看着汪真，那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对汪真的爱，还有对叶家的喜欢。 是无法掩饰的。 “啪啪啪” 声音落下，屋内就响起了掌声，是大姐为了渲染气氛，拍掌的。 她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太快，快到连她也不敢相信。 现在的年轻人，前一秒还是普通朋友，下一秒就能接受结婚，不需要过场。 当然，她这样想，汪兰芳肯定不喜欢。 老母亲才不在乎喜不喜欢的。 她只在乎儿子能结婚，找个女的，就够了。 毕竟汪兰芳说了多次，崽崽的时间不多了。 选择的机会和时间几乎没有。 叶凤带着震惊和兴奋，大声说道： “那就定在明天，婷婷你下午回去把妈妈接来，让汪真陪你去，明天我们两家就在一起商讨这件大事，好吗？” 叶凤的语气很客气，她不敢像老母亲一样，言谈里带有长辈的威严。 再说，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 汪真看了看欧阳婷婷，欧阳婷婷看了看汪真，两个人没有说话，但同时点点头。 前一天，他们还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第二天，就要商议订婚之事，马上成了夫妻。 这人世间，什么事情都有，一切都在变化当中。 吃过午饭，两个人就商量开来。 “我送你，一起将阿姨接过来。” 汪真还算主动，也算是尽到了男人该尽的责任。 “还是我一个人去，我想和妈妈单独商量，这件事情有点突然，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需要两个人坐下来慢慢聊，你还是不去了，下一次！” 欧阳婷婷不想让汪真同去。 主要考虑到妈妈的感受，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突然带回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恐怕凶多吉少。 第251章 她是个人见人知的媒婆，知道老母亲派她来的任务 “反正我喜欢你，我妈也喜欢你，我们这个家都喜欢你，你留下在肯定很受宠的，要是我妈因为你的照顾病好了，那更是喜上加喜，婷婷，答应我！” 汪真把能想到的话都想了一遍，一股脑地说出口。 他是认真的。 “重新拍个黄瓜！” 欧阳婷婷并没有接过汪真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拍黄瓜，你凉拌，如何？” 汪真看着对方的脸色，没有不愿意，给人一种心甘情愿地样子。 这让汪真更加大胆一步。 “嗯！” 欧杨婷婷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她已经将新拿的黄瓜洗好，递在汪真手上，眉宇之间是欢庆的，举手之间也是高兴的，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很美。 她忙着去剥大蒜。 “冲眼睛，以后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干。” 汪真从欧阳婷婷的手上拿过大蒜，自己剥起来。 “没事，我不怕。” “那也不行，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你受苦，以后我妈的照料方面也会尽量分担，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受累。” 这婚事还没有确定，汪真心疼老婆的心就冒出来了。 要说他的心中没有欧阳婷婷，肯定不是。 就这样，两个人在厨房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中，汪兰芳又出现在客厅，而且轮椅放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 叶大勇干活也回家了，看到老伴使眼色，干脆也挺起墙根。 厨房里说什么。 厨房外就能听见什么。 里面小乐，外面就大乐。 里面大乐，外面小乐。 反正一家人很少这样开心了。 轮椅上的汪兰芳只要开心，气色就会瞬间改变，由白及红，眼睛明亮了，脊柱也挺直了。 整个人的状态大转。 好像她的病更多的是心病，而不是身体有病。 等汪真和欧阳婷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老两口已经私下决定了。 一定要让这儿子汪真娶了欧杨婷婷，她是个好姑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为了让这件大事能够办成，汪兰芳呼叫了自己的大女儿叶凤，让她赶紧回娘家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叶凤风尘仆仆，回到娘家，听完父母的耳边话，大惊：“这么快？好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崽崽不能再拖了，人家婷婷也是个好姑娘，怎么就什么了？” 大女儿的拒绝可把汪兰芳急的不行了。 好像只要是个女的，过得去，汪兰芳就不会放过，一定要和汪真扯上关系。 好在幸运的是，欧杨婷婷是个好女孩，哪一方面都不差。 “他们两个同意了？” 大姐有些担心，毕竟欧阳婷婷也没有上门多久，还是一个护工，她不知道弟弟会不会想得中。 虽然对方人不错，对母亲的照料有加，爱情这个东西还要看弟弟的想法。 不过汪兰芳说了，汪真很喜欢。 叶凤也就没有异议了。 她是个人见人知的媒婆，知道老母亲派她来的任务。 汪真和欧阳婷婷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菜香味俱全，就像家里来客，很有仪式感。 一家人就坐后，汪兰芳看了叶凤一眼。 暗示女儿快点说，不然大好机会就没有了。 叶凤清了清嗓子，打量完每一个人，开始发话了： “小弟，既然你喜欢婷婷，就大胆一点，娶了她，还有婷婷既然你也喜欢汪真，就要勇敢地向前一步，靠近汪真，要是你们两个没有反对意见，就定个黄道吉日，全家人聚在一起，办个订婚仪式，可以吗？” 叶凤说的面面俱到，将两方面的情绪都关照了。 讲的很清楚的叶凤将母亲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接下来就要看当事人的态度了。 “咳咳。” 汪真就知道大姐来的目的，老母亲心中所想，反正在厨房里已经和婷婷说好了，对方是欢喜的。 就想开口说了。 却听到老母亲传来的信号。 看来，老母亲一直在逼，从没有放松。 这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 好在，好在汪真和欧阳婷婷是两情相悦。 他看了一眼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老母亲，其实就数她心里最清楚，既轻松又有些紧张，道： “婷婷是个好姑娘，对妈妈好，对我也好，我喜欢她，妈妈也喜欢她，全家人都喜欢她，这大概就是天意！” “嫁给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一定能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汪真说完，就紧紧拉住欧阳婷婷的手，很期待地看着对方，希望对方也能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全家人也投来了期望的神情。 “我愿意。” 欧阳婷婷看着汪真，那眼神里充满了深情，对汪真的爱，还有对叶家的喜欢。 是无法掩饰的。 “啪啪啪” 声音落下，屋内就响起了掌声，是大姐为了渲染气氛，拍掌的。 她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太快，快到连她也不敢相信。 现在的年轻人，前一秒还是普通朋友，下一秒就能接受结婚，不需要过场。 当然，她这样想，汪兰芳肯定不喜欢。 老母亲才不在乎喜不喜欢的。 她只在乎儿子能结婚，找个女的，就够了。 毕竟汪兰芳说了多次，崽崽的时间不多了。 选择的机会和时间几乎没有。 叶凤带着震惊和兴奋，大声说道： “那就定在明天，婷婷你下午回去把妈妈接来，让汪真陪你去，明天我们两家就在一起商讨这件大事，好吗？” 叶凤的语气很客气，她不敢像老母亲一样，言谈里带有长辈的威严。 再说，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 汪真看了看欧阳婷婷，欧阳婷婷看了看汪真，两个人没有说话，但同时点点头。 前一天，他们还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第二天，就要商议订婚之事，马上成了夫妻。 这人世间，什么事情都有，一切都在变化当中。 吃过午饭，两个人就商量开来。 “我送你，一起将阿姨接过来。” 汪真还算主动，也算是尽到了男人该尽的责任。 “还是我一个人去，我想和妈妈单独商量，这件事情有点突然，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需要两个人坐下来慢慢聊，你还是不去了，下一次！” 欧阳婷婷不想让汪真同去。 主要考虑到妈妈的感受，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突然带回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