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围鹰扬:道爷我要升仙》 第1章 第一幕:师父说我天生命硬,适合御命鬼聻。 大火漫天飞舞,将西子纱香楼整个吞噬,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不久后这座楼便轰然倒塌。飞扬的灰尘和烈焰使得半边天空变得黑暗,白天也变得看不见对面站着的是谁。 今天是城中首富杨淦的婚礼,为了排场,他把整座西子纱香楼都包了下来。万万没想到,这里转眼烧成废墟却成了他的坟堆。 就在前一秒,他还在举行着自己的婚礼,自己和一个十三岁雏妓夏氏的婚礼。 谁成想,有人觊觎他的财产,所以在这里便痛下杀手,将他和他还没来得及入洞房的新妇一起烧成了灰…… 木屐山的惯匪王照威,早就听闻城里首富杨淦的富可敌国,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最省力气的手段拿到杨淦的钱,他干脆堵到杨淦婚礼现场的门前,连人带楼、一口气把所有人都送上天! 而他的心思就是——趁火打劫!趁乱偷走婚礼的礼金…… 真聪明…… 大火之中,他看见了惊慌失措、吓得花容失色、正窝在墙角里一动都不敢动的少女新娘夏氏…… 事后,夏氏抱着巨痛的下半身,还有裙摆上星星点点的血色,以及无尽的羞愤耻辱,失神落魄的上吊自杀了…… 不过因为动静闹得太大,还没等王照威跑出火场,他就被官府委派、火急火燎的现赶来负责救火的不良人抓了。 怀里抱着一堆“巨款”,洋洋数万之巨,一看就知道肯定不对劲。 王照威被经过复审下诏行刑的时候,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村妇那可真是人山人海。 行刑之前的王照威身上就一套前漏风后漏雨的囚服,竟然能被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尿湿五次! 无赖成性的王照威这个时候还哭着闹着要喝水,不过因为罪大恶极,他的诉求根本没人管。 围观的民众山呼海啸的要求速速处决,县令也没有啰嗦,一声令下,再一回头,王照威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行刑刽子手的鬼头法王刀刃尖刀快,只一刀便剁了下来,那颗圆滚滚的猪头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出好远…… 《玉荒步云至上善人玉秘灵笈真咒经》: 神功无边,拔脱幽冥,正法无涯,超离苦海。 礼拜无上神王,玉清神霄大天尊。 奉我道真,知我玄奇,爱人及人,至上善人,大智若愚,大法泓泓,及根及蒂,万法根本,玉荒真圣,南宫群灵。 并降圣力道力,承斯经力恩力,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志心皈命礼。 上坛齐举步虚声,祝国迎祥竭寸诚, 当日陈情金阙内,今朝霞蔼玉炉焚, 皇图巩固山河壮,帝道遐昌日月明, 万民瞻仰尧舜日,岁岁丰登乐太平。 昔时太上元始天尊,圣驾七宝九龙辇,尊临玄虚太真,见万万真圣,化冥冥之中,十天九地万方真灵主宰,三清六御天地群神之尊。 万万千大神,尽礼拜我主尊圣,但见天尊巍巍法相,只闻人世渺渺混沌。 天尊一念大愿,志在漂洗纯真。 太上元始,布道教育诸灵类,诸神敬礼,真仙欢喜拜服,香供养,高穹天顶玉荒神霄无上大天尊帝君。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福佑万圣,总领群星。 群天拜舞玄天上帝,群星璨璨乐舞蹈之。 天尊点悟,开宗明义,大道至简,大义了然, 伏魔证道,立我本根。 太上宏愿,元始誓曰:灵音到处,减罪消愆,宝号宣时,扶危济难。 敕诸天神王,并降圣力道力,承斯经力恩力,护卫弟子,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志心皈命礼。 为我道者,扶危济困,爱人如我,仁及自身,返璞归真,固蒂深根。 爱屋方才及乌,乌鹊唯恋南飞,仁侠立世,大道功成,诚拜太真,宏愿广闻。 玉皇真圣,灵宝天尊,碧游彩云,太白长庚。 金科玉律,玉宫天神,玉册金典,灵宝贵珍, 善恶只一念,太上大天尊,万劫唯真圣,元始领群真,飞腾六万六千大上重天。 赤松灵宝在侧,清泉洗耳恭听。 并降圣力道力,承斯经力恩力,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志心皈命礼。 至圣至善,至仁至真,至孝至义,至信至明,至爱至清,各有所能,各擅其门。 玄门弟子,众力齐天,震撼仙苑,威慑九泉,玉霄神祗,神通穹天。 波及灵府,撼动太冥,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修真修心,真气和顺。 和合阴阳,颠倒乾坤,凌虚步云,羽衣轻身,诚持宝法,弥弥溟溟。 真人至真,呼吸太虚,吐纳纯真,洞天福地,持敬正典,行藏不定。 真经灵宝,贵在恒顺,万万真仙,太幻太真,道文玄虚,非是非常。 黄老教人,辨明本真,光闻正道,太明太阴,称善恒善,称明恒明。 闻知我法,诚拜敬尊,上呈九霄,下启幽冥,诚修此经,宝典大道。 黄泉凄凄,奈何伶仃,星河天渠,紫薇福地,成六万六千大藏,洗除尘怨。 并降圣力道力,承斯经力恩力,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志心皈命礼。 奉我道真,知我玄奇,爱人及人,至上善人,大智若愚,大法泓泓,及根及蒂,万法根本,玉荒真圣,南宫群灵。 洞玄道真,至上善人,罚恶亲圣,天罡风起,地煞隐去,邪祟遁形,怒目神将,破大是非。 并降圣力道力,承斯经力恩力,大悲大愿,大圣大慈,灵真太英,护卫弟子。 太上元始经,玄荒真咒曰: 神游太真,巡视太阴,保守根本,察查酆城, 披坚执锐,铁甲兜鍪,邪祟不遇,妖魅丧心。 天数有常,地狱无门,有常无常,自在本心。 恩被于世,涤荡伦常,天地君亲,大道公心。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持诵万遍,妙理自明。 太上元始天尊说法、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持护,神霄天蓬元帅天将大神、北极紫薇大帝,勾陈大帝在侧,元元大神,无不静听。 并降圣力道力,承斯经力恩力,护卫弟子,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为我道者,扶危济困,爱人如我,仁及自身,返璞归真,固蒂深根。 奉我道真,知我玄奇,爱人及人,至上善人,大智若愚,大法泓泓,及根及蒂,万法根本,玉荒真圣,南宫群灵。 大德上法天雷明经天尊,洞玄大愿神霆护佑天尊,并降圣力道力,承斯经力恩力,护卫弟子。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志心皈命礼。 极上玄天,玉荒神霄,龙纹赤文定诸劫。 共是万万天,大圣真王统领,造化玄虚,洞观万万千诸天。 师父说我天生命硬,扛得住折腾,适合修炼“御命鬼聻”。 你听听,这是一个当师父的人该说的话吗? 我叫公羊先,道号法显。是个有玄门师承的正宗闾山派道士、有自己名号的闾山法子。 闾山分红头黑头,红头主要是林三奶,也就是林靖姑为主的,主要发源地在闽侯,封号:顺天圣母,其主要做派就是红围裙,相对于祈福多些,顺天圣母也是小孩的护法神,因为奏职的时候“排场”大,名声在外,但是真正法科得在我们黑头分支,我们法主属于张慈观,发源于金沙祖殿,我们啥都干,不仅做了红头的祈福,一些超度类,收魂类,我们都做,而且精细。我们法主是老板,下面分为真人,例如吴公真人,徐公真人等,这些真人是法主的徒弟,再下来,就是各个坛口堂口的神仙了,较多,例如我们就供奉清溪显佑伯主为祖师。调五营是黑头法主公派的特色,常用,用于道场护卫,超度接引,都会用到,不过后面红头林三奶他们说他们也会。这么说,我们法主公派,供奉法主公,不供奉红头林三奶,但是红头三奶派,他们不仅供奉林三奶,还供奉我们的张公法主圣君。 听师父说,他最近做了个“很吓人”的噩梦,因为和我有关,真的很吓人很吓人,所以特意叫我赶回观里,说是要给我请一回法事,办一场超度科,驱邪度难,了厄顺运。 这能跟我有啥关系? 无所谓了。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就这么神神叨叨的……伯主爷爷,我错了,不该在心里说师父老人家的坏话。 我一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为了不住道观,经常向师傅讨来各种出远门、采买的任务,趁机会到处游山玩水。 师父兄们都知道我这个德行,也都笑着没有刁难我。 这次也是,我都在外面飘了半个月了。 我的日常那是相当顺遂,要说什么有“劫难”“厄运”、其实这个东西你想躲也躲不掉,不管你害不害怕、有没有办法解决,你的命运早已被你的潜意识里的欲望和纠结决定了,你也必须得自己承担。 办场超度科、驱邪科的法事也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图个身心平安而已,该是自己承担的就必须自己承担,光是想要靠躲是躲不掉的。所以每次去外面游玩,我也没忘记练习各项功课。 法事很简单,就是把早课的内容再念诵一遍……嗯……嗯? 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只见蓦地一阵青烟泛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跺脚时的气浪给震得飞起,“看来穹天也是帮我的!” 一念至此,我催动步法,步罡踏斗、禹步龋行,正待要召兵唤将! 把我自己一个人的心神召唤至此地,具象化展示给法公伯主看,把自己的绝对隐私——内景,具象化放大给人看。然后用自己手上的占卜铜钱,沾油点燃,进行简单的卜算,让我的心神完成本我的化劫度厄,让“我”的灵台净化为纯婴状态,再让这个所谓的灵体进入我的体内。然后用符纸把一张写有我名字的符箓包裹起来,放置在我面前的地上,让它落地的位置与我刚才站立的脚印完全契合。最后我再将“他”送回他应该在的位置。 噗得一下!点燃符纸,扔到地上,顺便把那个纸团也一着。 这种手段也算是一种“糊弄”。 这种事,我做过好几次了,都很成功,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今年这一次的科仪我居然遇到了麻烦! 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可能是在师父他们教导中得到了很大的启迪,我觉得我可以应付这个麻烦。 可是,在法术的施展之下,当我点燃那缕虚无缥缈的灵台三寸虚妄时,却被他的突变震惊了。 “他”的身体是透明的,没有血肉。 他的脖颈之上没有头颅,也就更不会有五官、没有眼睛、没有鼻孔、没有嘴巴、没有耳朵! 他是个人形傀儡! 他是个人形傀儡! 我被吓懵了。 坏了!这种具象化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我的灵台三寸虚妄缥缈之心! 人形傀儡,顾名思义,他是个人形的祭物,可以说某些时候是要代替“主人”去死的,特别是某些情况下像极了是死人的尸首! 我不敢想象,如果点燃的不是灵台,而是他的脑袋或者脖颈的话,会怎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过来。 他……甚至没有头……只有一根木头的枝干。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是——内景的虚幻假象? 我不是没见识过鬼怪,甚至我还杀过很多,但是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看见。 定睛一看,刚才扔下写有我名字的纸团的地方、留下了脚印的那块方寸之间的地板上,赫然凭空多出来一颗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石头,我从地上捡起了那块石头,仔细研究着。 第一眼看上去石头的材质似乎非常普通,但是略一用力它的表层居然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看上去晶莹剔透。 我想到了师父他们的说法,这东西不同于普通的石头,这东西是一颗蓝色的珠子,可以吸纳人的灵魂,也可以释放出阴煞之气伤人。这东西是一颗鬼珠。 我不禁有些怀疑,这是真的吗? 在道观出现这种东西?它肯定不可能是真的凭空就能出现在这的! 是有什么人盯上我了,在给我下套呢? 可是这里是我的地盘啊,我不是有法主附身吗?我怎么可能被一个人形的东西吓到?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鬼珠重新收回怀中。 我又拿出那个小小的瓷瓶。 瓷瓶里装着的正是那滴鲜艳的\"血\"液。 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我又想起师父他们曾经跟我说过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就是当初我和小师妹,还有那位师叔一起去南边,结果遭遇了一群人形鬼怪。那些“东西”数不胜数,我和小师妹,还有那个师叔,都差点挂在那里。 最后,还是那个师叔出现救了我们。 那个师叔,叫张灵枢,他本身修炼的是道门的道术,但是后来却走火入魔,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恶鬼。 据说他是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走火入魔,而且还被他的亲信所利用,成为了杀害妻儿的帮凶。后来他被同门之人所害,沦为鬼魅的同道。我们那段路,被他的亲信带领的僵尸军团堵截住了,幸亏他及时赶到,我们才逃过一劫。那时候他已经半疯癫了,只知道报仇雪恨,而且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只能撤退。 在逃跑的途中,小师妹因为不愿离开师傅和我,被鬼兵追杀,她身受重伤,我不忍看她死去,只能把自己的灵力渡给她,结果她醒来之后,居然觉醒了鬼王之妃的记忆(被鬼王看上,夺了她的舍),并且和我签订了灵宠契约,我也被她强行留在了身边。 我一直以为她是在骗我,但是当她的灵智恢复后,她的记忆却告诉我,她是真的爱上了我,我们两个才能长相厮守。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难道是因为师父他们说的劫难吗? 如果是因为这个劫难,我宁愿选择不做这件事。 我不愿意伤害小师妹,更加不想看着她因此丧命。 我求她为我流一小瓶精纯之血,跟她说让她等着我。 不知怎么搞的,我感觉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在撕扯着我的神志,我的灵台,我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平静下来。 看来有必要利用下这一小瓶“鬼王夫人”的血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窗户上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抽搐着。 我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感觉像是有什么在啃噬着一般,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刀割,疼痛无比。 “怎么会这样”我自言自语,感到不可思议,我的身体是很坚硬的,身为修道之人,即便被鬼抓住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啊! 我再一次打开内景、打开天眼,暗中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健壮有力,可是我的心跳、呼吸、脉搏、骨骼、血管却都有了异样,而且还有一股热流在体内游动。 我突然有种恐惧的感觉,这是什么状态?难道说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连忙站起身,快步向房间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那个刚才看见的没有五官的灵体……这回“它”幻化成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在外面,面目五官全都看不清,她一看见我,就扑了上来…… 第2章 第二幕:鬼后血珠 她身上的气息冰冷,带着一股刺鼻难闻的腐臭味儿,我皱着眉头躲避她,她似乎也不怕我的样子,一边“嚎啕大哭(一具灵体并不能哭,只会无声地嚎叫)”,一边向我冲过来,我来不及躲闪,就被它利用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缠住了,几乎只在一瞬之间我便遭到那股无形的灵气屏障的阻隔,一下子呼吸不了了。 不对!这不是我的元婴!它是真的想要我死! 我被她缠绕得紧紧的,一时间挣脱不掉,就在我感到万分焦急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孽畜!” 伴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我身上束缚的感觉顿消,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小女孩被一脚踹飞出去,撞到墙壁,落到地板上,浑身都冒着青烟,抽搐着惨叫起来,原来它们在受伤的情况下真的会哀嚎声连天。 那个声音是师父的,虽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原本围着我的那些稍有神志的人形骷髅纷纷停滞在了空中,然后转过身来看向我的背后。 我立刻回过头去,看到师父就站在那里。 \"师父!\"我喊道。 师父没有说话,我看到他的右臂已经完全消失了,左手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看来刚才已经为了替我挡灾而耗尽了体力。 眼眶蓦地发酸,他老人家……也老了……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 师父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嘴唇干裂得渗人,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来晚了。我等了这一刻,等了二百余年。这一世,终于有机会,能够找到这具躯体了……” 不!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向我身后的方向! 说完这句话,师父就慢悠悠地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好蹲下身去扶住他,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父睁开眼睛,笑着看我:“我要走了。” 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师父这句话的意思。 师父要走了,要离开我了! 不可能!就因为碰上了恶灵吗? 我猛地抱住师父,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师父,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不会有事的!” 一时间我的脑子全都乱套了,师父说这话不像随便说的开玩笑,刚才这些恶灵的厉害我也是亲眼所见,也跟它们动过手了。 难道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 “师父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把恶灵招来了!”这下我可真的是欲哭无泪,束手无策了。 师父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分别,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永远不会忘记我这个师父的,对吗?” 师父这看似开玩笑的语气,我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哽噎住了。 说罢,师父的身影逐渐变得虚无起来。我拼命抓着师父,哭着说道:“师父!不要走!求求你,别走!师父!师父!” 师父的身影终于彻底散了,而我则是瘫软在了地上。 不知不觉间,我的心里充满了悲怆与哀愁,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塞在胸腔里,让我喘不过气来。 “嗖”!是那些伪装成我的元婴的恶灵与人形傀儡…… 等等!人形傀儡……既然这些没有心智的傀儡能知道潜伏在这对我下手,那肯定就说明一点!操控它们的人就在附近!是谁在操纵它们?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谋害我?看样子师父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身受重伤了……该死!我还在想师父为什么要给我寄一封那么“莫名其妙”的信……等等……信……师父给我寄的信……有可能那封信也只是一个陷阱而已!诱我落入圈套的信! 那封信……甚至根本不是师父写的! 我瞬间脚踏七星北斗,迈开罡步!地面上瞬间散布阴阳,张开八卦!青气隐隐然泛升!照亮我的全身! 无意之间撇了一眼地面上被我烧掉的纸团灰烬,想起来我收在怀里的那颗鬼珠……原来这一切都是布置好的!摸了摸我身上的那颗魔珠,我突然想起来,这些恶灵和人形傀儡没有五官,也没有感知能力,他们是怎么识别哪个是我的原来是靠这颗鬼珠子啊!还是被我自己亲手捡起来的!还被我给当成了宝贝揣在怀里! 不过我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闾山派治鬼是最擅长、最有一套的!遇到我“御命鬼聻”,你们是踹到硬铁板上了! 所谓的“御命鬼聻”,其实应该是“御鬼聻命”,字面意思就是能够倚靠符箓、咒语等各种手段来达到御使鬼卒的目的。 传统民俗里老话说的“人死为鬼,鬼死为聻”,现在在南方江浙的各地乡镇还有“埋聻砖”的旧习。 话说回来,这些“无脑无知”的恶灵不懂什么叫“偷袭”,它们只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治你于死地! 师父他老人家身形俱灭,连一把骨灰都没留下!这个仇!我要让你十万倍偿还! 你们利用了我和师父的感情,更是无可救药!我要宰了你们!你们……惹错人了! 从进门的第一步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是被人牵着鼻子在走,每走一步都被人精心计算过。 可是接下来!我要逆转一切!躲在黑暗之中的“腌臜邪祟”!我也要揪出来!滚出来!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我应该……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要……宰了你们!我抬起头来,双眼赤红,因为巨大的悲愤使得全身都在颤抖…… 对了!我有身为“鬼后”的小师妹给我留下的精血瓶!还有那颗给我下套的鬼灵珠! 左手颤抖着伸进怀里掏出本来是想贪个大“便宜”捡装备才留下的那颗鬼珠,右手也掏出巴掌大的凝血净瓶,只要有一丝丝鬼后精血的凝块,我就能反过来利用鬼后血珠来操纵这些人形傀儡! 好像是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对我的计划察觉,猜到了我接下来的小算盘,这些人形傀儡和那个恶灵具象也跟着动了起来! 那就看看谁的动作够快了! 我一秒扣下来一块鬼后凝血,下一秒,耳边一束阴风掠过,明显能感觉到我的耳垂那里呼了一口气,下一秒就飘起来一个女人阴测测、冷飕飕的声音:“大师兄!我好想你!” 第3章 第三幕:受困于方寸之间 终于把你给召回来了! 我那倒霉的师妹自从被鬼王看上,莫名其妙地当了什么“鬼王妃”,日子倒也过得舒坦:平日里只要鬼王想起她让她陪陪自己,她就会如约而至,其它的时候则是想干嘛干嘛,没人管你! 我和师叔曾想救她,可是却被她自己给拒绝了,她给的理由也很奇葩:“我要炼化这个老东西!我要是真的能把它炼化了!那我不就白捡一件超级法器吗?” 我很无语,师叔更无语。 眼看上蹿下跳、急得都要跟我们翻脸的这位“艺高人胆大”、多少还有点“鬼迷心窍”了的小师妹一心一意的就是要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炼化“老鬼”,我可不想陪着她瞎胡闹,师叔眼见已经拉不回脱缰的马,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放了狠话:“再不随我们离去!那你就再也别回泉州!再也别登师门!” 没用,吃了秤砣铁了心,小师妹脸一转、嘴一嘟,把我们扔在原地直接走了! 我和师叔面面相觑,那次我记得很清楚,印象深刻,一向不苟言笑的师叔,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气哭了! 于是那次之后,我们只好放任她这么胡作非为地投靠了那个老色狼鬼王…… 马上都要身不由己了,还在想着怎么算计别的“鬼”……你是个人才! 后来观里由我师父主持,为小师妹办了一场假葬礼,匆匆忙忙地给她“销了号”。 毕竟师门的脸面重要,我泉州清溪显佑观的名声不能毁于一旦……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堂堂玄门子弟竟然转身投靠了鬼道! “都出了些什么人啊?”师叔至今都想不明白,我小师妹她究竟看中了那个手段阴损的老鬼王那里的哪一点? 不过我这个小师妹有一点好!她给我留下了这瓶精血,可以让我随时召唤她来,也可以让我这个小师妹来帮我“除妖”! 简单的跟她说明了一下现状,我要去找到这些傀儡的操纵者,而小师妹的任务就是帮我拖住这些阴森恐怖的木偶傀儡! “呼啦啦”的一下,一大团黑雾凭空炸开!直喷向我俩的脸!我急忙躲闪,一股妖祟邪气所特有的腥咸臭气扑面而来,熏得我不禁捂着胸口恶心地干呕起来。 而早已被鬼气缠绕侵蚀的小师妹则是悠然转脸看向我,用一种阴森妖媚的轻佻口气道:“你也有求我办事的时候啊!” “管他的!想到谁就是谁了!我也没多想!看见这些傀儡,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你!本来你也是一个出色的傀儡师嘛!三百六十行!这不正是你的专长吗?” 我捂着胸口,一脸便秘的样子,特别难受。嘴里连珠箭似地跟她解释着,我真怕说得慢了,嘴闭得迟了,下一秒昨天晚上的早饭就会都吐出来了! 结果她却轻蔑一笑:“我的擅长……在你们眼里……那算什么本事啊!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只能看到你!” 原来,小师妹屠琳琳当初选择离开我们,离开清溪显佑观,就是因为出头无望……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着急跟她解释,害怕她误会,这么……害怕和她对视的原因。 我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叛徒、一个囚犯,我明明没有错,但是却背负上了骂名,很别扭……错……真的在我吗? “师父他们眼里……永远只有你的天赋异禀……他们永远看不到我天天都在刻苦修炼……他们只看到了你的光芒万丈……看不到我窝在墙角的眼泪……” “……”我无话可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一众师弟师妹很照顾,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算了!都是掉在地上的泪珠,捡不起来了!现在!我来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小师妹说话时的咬字和断句……总觉得哪里不对……她……难道……? 我皱紧了眉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惨白惨白的脸,那张脸……毫无血色…… 我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些答案…… 能被我的“御命鬼聻”召唤来的,不是鬼就是聻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过于“炙热”的眼神,她撇了我一眼,转过脸来回之以嫣然一笑! 等等!等等!她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珠都是浑然一体的黑色!是那种晶体混浊般的混黑!她……她……她!是…… 我吓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她却不慌不忙,和那些阴气缭绕的人形傀儡面对面、脸贴脸地对峙着…… 倏地一闪,原本小巧玲珑、甜美可爱、连毛毛虫都害怕的小师妹,已经能独当一面,一夫当关了。 我还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手里凭空多出来了一个顶端装饰着成人头骨形状铁球的手杖…… 那个类似成人头骨的……表情……如此狰狞……可它只是个头骨装饰…… “这是我用我那该死的死鬼老公的脑袋切下来做成的!”屠琳琳一脸的得意。 我整个后背一紧,后背发凉,幸亏那老兄原本就是个鬼啊!不然这可涉嫌犯法啊! 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我怕下一个握在她手里的……就是我了! 我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去干——我要去找到傀儡背后的操纵者! ?救苦宝?诰 至心皈命礼。?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妙道真身,紫金瑞相。随机赴感,誓愿无边。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十方化号,普度众生。亿万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青玄上帝。? 救苦天尊!来救救我! 那神出鬼没的一道恶灵体以为我要逃跑,飞扑向我,小师妹猛地一挥人头杖,把它拦住,我趁机飞身闪开! 障!我施展道法铺开一道无形无相的玄光屏障,挡开了灵体的扑咬。 死休剑!出鞘! “嗖”地一闪,一道寒光直刺那道恶灵的实体!又一闪,我右手捏剑诀指挥死休剑直逼身后穷追不舍的尾巴,缠住它!逼停它! 小师妹被甩在身后,她慌了——刚才还大放厥词说要帮我,结果却被人无视了。 等等!这些灵体应该一般不会有什么智能才对……但是我眼前的这团玩意……它却知道看到我“要跑”,便拼命赶上来要拖住我! 看来是想把我拖死在这方寸之地! 而且!操控它们的人一定就在附近! 我和小师妹对了下眼神,我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这些都是小喽喽!真正的角色还躲在幕后呢! 师父被你们害得尸骨无存,我要你们全都付出代价! 泉州这边天气湿热,哪怕是在秋天的晚上也是如此,我也被逼得湿了一身。不过小师妹倒是没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次,她也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嗔怪地瞪了我一眼,低下头,脸上反倒泛起红晕来。 就是现在!御命鬼聻! 发动御命鬼聻会导致施术者和被作用者无差别陷入到灵压骤降,迫使受困者出现意识模糊、记忆偏差、甚至是呕吐和昏迷等剧烈反应的轮回幻境之中…… ………… 这下,小师妹又被我给连累了…… 人生如戏如人生…… 那是一个风雨倾盆的雷霆之夜,在风急雨怒的深夜墨色之中,这间小黑屋显得那么突兀、风雨摧折、飘摇无际…… 小女孩刚刚成年,才十五岁,正是及笄年华的好时候。 几个大汉围着她,色心陡起。如狼似虎地红着眼、流下了贪婪的口水。 小女孩僵在中间,害怕地低着头在抓弄裙摆、手足无措地扣起手,也不敢抬头直视这些男人。 一群饥不择食的色狼包围着一只面如死灰的绵羊。 少女柔软白皙的胳膊……半遮半露的腰肢……尚且青春丰盈、少年青涩、柔柔软软的一具身体……一脸娇憨、精致的眉眼……如瀑布般的青丝鬓发……吴波粼粼的含泪双眸……噙满万千柔情蜜意的一抹紧抿的香唇……现在全都皱成了一团……浑身僵硬……因为过度的紧张和害怕……连皮帛也散落一地…… “小娘子……你叫什么?”一个壮汉如墙般堵在颤颤巍巍的少女面前。 小女孩不禁抬头望向这个声音……只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抖动的横肉,满脸油光闪闪的眉眼,一大把只手拢不起来的虬髯大胡子!紧张到不能呼吸,偷偷地抬起头,却只闻到了那一身的令人作呕、避不可及的汗臭味!活生生的一个地狱活阎王! 早就吓得呆住了,少女颤抖着摇摇头,畏畏缩缩的,恨不得双手捂脸、像鸵鸟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就好了。 “我问你话呢!你叫什么!说!” 大汉声厉而色变,瞬间勃然而起!扬眉怒目!这个变脸速度吓得小女孩慌得腿都软了,嘴角抽搐哆嗦到口吃:“我……我……我叫……琳琳……屠……琳琳……屠琳琳……” 一只毛茸茸、粗壮的大手一把抱上了少女那特有的、散发着罪欲体香的丰满柔臀,把她抱了起来。屠琳琳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发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酥麻得好似一滩烂泥。 一抬头,却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高壮大汉。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她也都不认识。 很奇怪——全场所有人、所有的男人都是满脸络腮胡须,只有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少年,面皮白净,没有一丝胡须,看着就很干净,让人心里陡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好感来——哪怕这个男人一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再次偷偷的抬眼看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居高临下,看着像是用鼻孔看人那般的盛势凌人,很帅,嘴角却一直带着一种近乎邪魅而冷峻的微笑,看上去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带着一点温柔…… 这个帅哥把她扶起来,又招手屏退众人,看来这个大帅哥还是这帮人的头头儿! 居然是温柔……一想起这个形容词,屠琳琳脸上居然飞起一抹绯红来…… 自己面对他竟然感到脸红的发烫……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让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年纪尚小的小师妹屠琳琳第一次见到大师兄公羊先,就是在那个风雨交加的不眠夜,公羊先跟着一众师叔师伯师兄弟一起,救下了差点就被屠灭全村的小寨子,也救下了那个时候才十几岁的小师妹。 因为过度紧张和害怕,明明脑补了一堆一大帮大老爷们非礼欺辱自己的画面,结果却没有没发生。而她自己,也因为那个时候长期营养不良,长得太过于娇小,而被大师兄公羊先误以为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便自作主张地主动抱起了那时已经十七岁的屠琳琳…… 唉!都是过去的事了! 第4章 第四幕:一些旧事 那是一个很久远之前的故事了。 那个时候的公羊先就已经在泉州小有名气了。 那一夜,女生无力地哭泣。月光流转,流光撒银。两具身体就像纠缠在一起的两尾大鱼……深夜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闾山本派,代掌门大师兄公羊先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点在泉州八分山水上人尽皆知,但是他还有一个更奇葩的爱好就是喜欢吃各种灵果,这也是山上所有修仙者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南山上有个小小的天然泉眼群,里面围着一周树,盛产各种花果,所以公羊先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总会去偷几棵来尝尝鲜。 这里还有几位师弟前几年从南方海南带回来的几根竹子,当年只有手指粗细,现在都已经长成了碗口粗的成竹。但是因为地域不同,这里竹子多少有些泛黄,而且歪歪斜斜的。据海南的师弟们说,这种竹子给老人家做竹杖都没人要。 在竹子根儿底下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刚刚破土的嫩竹笋。 还有花果这东西,它可以吃,但不能多吃,就像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你吃下去的那一颗果子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是公羊这个人不信,每次都这样照吃不误,每次他路过这里也都得伸手从树上摘两个下来,附近山腰上伸手能够得到的果子基本上都被他祸害个遍。 不过现在他在山上都是上不管下不问的——上面的长对他也是溺爱有加,只要不是长得太出格,或者太重要的事,基本上都不会管,也并不会出面干预,毕竟有那么好的晚辈掌门在操心,他们这帮老骨头实在不好过多出面,还惹人嫌。至于下面不敢问是因为下面的徒子徒孙见识过了这位年纪不大、辈分不小的师叔师伯他的真实实力,那更是不敢多问,更不敢管。 公羊的身份原是闾山南峰上的执法长老,掌管南山绝峰上的一切门规。虽然独孤平时对弟子极其严苛,但是私底下却经常以各种理由对门下子放水,使他们能够逃脱门规的处罚。他对于自己的亲传弟也是极其宠溺的,公羊本人武功造诣极高。虽然死板,却并不冷酷。私底下执法也颇具人情味,长得帅人气也旺,所以他才能以大师兄的位阶成为代掌门代方丈(观主)。 因为是代掌门代方丈,再加上清溪显佑观本来名气就大,公羊自己辈分又高,挂名在他名下的弟子有很多,但是真正的由他本人亲手教出来的、他的亲传弟子,只有两个。 公羊有两名徒弟,一男一女。男弟子叫高铭宇,是被公羊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虽然公羊这家伙成道结发之前并未娶妻生子,他本人也才二十八岁而已。 高铭宇这个小屁孩大家平日私下里都喜欢亲切地叫他小高,这个人很有意思,如果哪天师傅犯错,给师傅都得擦屁股,一定是他。小高这个人很机灵,很快跟谁都能处得很好。让大家都感觉和他相处很舒服,很喜欢他。 而那名女弟子就是公羊唯一的女弟子李婉清。因为嫌她本来的名字太俗套、老气,所以作为师傅的独公羊给她取了新的名字——伊人。 李婉清今年刚刚十九岁,入道刚刚半年。是被母亲卖到道观里当小厮仆役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刚一进门的那天就被代掌门公羊给看中了,把她选到自己门下做了入室弟子。李婉清长相清秀,虽然出身贫寒,身上总有种大家闺秀的可爱气息。让人看一眼都忘不了。 因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还非常的有修炼天赋,是修真界少见的双属性体质,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否则公羊一定会把掌门之位给她当当的。 而且刚一进门很多师兄弟就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一见钟情了。 公羊对于自己的两个徒弟很是满意,他的两个徒弟都很优秀,一男一女,修炼资质都很高,可以是可以,不过还要等日后好好培养,让这两个人成为仙侣。只不过公羊的上代弟子当中有一个也是双属性体质,叫佳乐的女弟子,且早已被选作为公羊的接班人而受到门中长老的长时间培养。所以高铭宇和李婉清就没办法和她争了。 这么做与理不合,而且即便强推上去,对这两个徒弟来说,和一个长期受到门派长老培养的入门弟子竞争,也是一种不公平。 一转头,公羊又要跑。 “师父,您又要去哪?“李婉清跟在公羊的后面娇声斥问道。她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承欢身下、却又受不了整夜整夜的这么折磨的哭声的来源。 “我去摘些灵兮果,你去找铭宇!“ 公羊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公羊在南山修行了十年,已经是“半代宗师”级别的强者,而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终南山没有下过山,对于泉州南山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青草、每一缕清风都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找一颗灵兮果打打牙祭,吃了之后简简单单的去找一处洞府,就要闭关一个月。 南山的洞府分为四处,一处是南主峰剑窟峰麓崖,一处是南殿百丈狐仙洞,一处是南山的偏僻角落,在此隐居的晶露上人的摩尼洞礼佛堂,另外一处洞府则是供南山上的弟子们需要离群索居,安静的自我修炼的时候,提供给核心弟子住的混同大天坑。 而公羊选中的洞府则在南山上最偏僻角落里、一个废弃的“自修”洞,那里的灵气稀薄,根本无法修行,当初也是公羊和几个师弟们在无意中一同发现的。 所以公羊从来不愿意去那里。但是他的想法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对那处山洞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兴致浓厚,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那里。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里面逛逛,即便不能修炼,便当是旅行一番,倒也不错。 结果公羊往这处废弃山洞深处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看到了师弟岑风林的那两个弟子:两个刚入门的天真道士,小乾道方捷和小坤道芮茹茹。 进洞之前公羊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么黑黢黢的一个废弃的山洞里会有人在啊! 这可真是个“意外收获”! 方捷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俊朗,可修为高深莫测。他的年龄比起芮茹茹小了一岁,但是芮茹茹在他的面前却是连抬头仰视的勇气都没有。 “掌门师伯!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采药了啊?”年轻气盛的方捷满脸的错愕和急切,好像是在生气师伯坏了他的好事。 “这处山洞里真是天外有天啊!”公羊没头没脑、没话找话的弱智举动反倒更显得三个人之间尴尬微妙的气息越发浓烈。 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方捷还是不得已开口说话了:“师伯是不是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是在这里发现了一处通玄之地!这里有可以通往仙境的幻阵大门!” 公羊闻言,心下大惊,那快半瞎的双眼都睁大了,三个人踏步地赶上去,要看个究竟。 天然造福而成的山洞里最深处居然有一山人为雕刻的大门,当然门的背后什么也没有,这扇门也打不开,这只是一处浮雕。 你说这是幻阵大门吗?公羊一百万个不相信。 “起初我们俩也不相信,这原本只是依山势洞壁而建,由石头雕刻而成的门扇,门的背后刚才真的发出了强光。我们正要一探究竟,您后脚就来了。” 看着站在小徒侄旁边三缄其口,一言不发的芮茹茹,公羊对方捷的话将信将疑,但是看到刚才两个人对自己的突然造访时那不耐烦的表情,公羊猜测他们俩是打算自己直接硬闯。这是看到自己来了才不敢造次、没有擅动的。 公羊早就听说过南山里有一处神秘的“洞天福地”——据说是叫太虚遇境。难道这里就是? 公羊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他相信两个晚辈不敢骗自己,可是他也不敢保证贸然进入太虚遇境会发生什么。 虽然机缘就在眼前,可是眼前我们有没有那个福分“享用”这个机缘却是另一个问题了。 公羊思索良久,终于决定试探性地进入。 他走到了那道门面前,伸出手按上去,门并未有任何变化。 “师伯,你要干什么?你不怕触动了这座‘洞天福地’的禁制,把咱们全部困死在里面吗?“见公羊伸手试图碰触“洞天福地“的石墙,方捷立马大喊起来。 “禁制?什么禁制?我怎么没感觉到?“神经大条的公羊摸鼻子说道。 “这里是太虚遇境,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地方。我们这些修行的弟子都是在这里悟道的,可是每当你想要靠近它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这座‘洞天福地’有强大的防御阵法守护。我也只是曾经来过这里两次,这里的禁制也就是我能感应得到而已,你是怎么进来的呢?“方捷说道。 公羊一听就知道自己是撞邪了,这么神奇的宝物,不是神仙是谁能够破解得了的。 “好了!你别在这里瞎闹了,我要进去了,有胆子就跟上,没胆子就有缘咱们自然会再见!“公羊摆摆手,转身向山顶走去。 看公羊的样子,两个晚辈知道自己拦不住,只好悻悻地跟上。 两人跟随着公羊的脚步,很快看到了他面前挡路的两个人。 “我去师兄,你真的是公羊大哥吗?“ 两人一见到公羊,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围拢上去,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就差扑上去抱住公羊的腿了。 原来早就不止他们三个人闯进这里来过啊! 公羊把他们俩撵出秘境,想要看个究竟。 顺便,也利用那两个师弟把他们三个人闯门的消息散布出去。 “师伯!进!” 公羊被他们俩缠得实在是不胜其烦,只好停下脚步,说道:“你们俩,还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进去呢?“ “我之前已经奏请过天尊师公法主,师尊让我们在这儿等您呢,说是您一定可以带着我们进去的!这是上天的旨意!“方捷道。 公羊点点头,心下却在暗自琢磨着。 “我们三个人,我的实力最高,我是练气五层。我这次来这里主要是寻找机缘,可能没法帮到你们俩了!“公羊道,“你们要是想要进入这个‘洞天福地’的话,就必须找到这处阵法的阵基,只要找到阵基,你们就可以顺利的通过阵法进入太虚遇境。“ 公羊说完,看着两个弟子,他们的眼睛都亮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公羊继续说:“如果是我们三个人一同去闯关,或许还有希望,但是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那么,希望很渺茫。所以,为师建议你们两个绝对不要单独进去。这里的禁制我是没有办法破除的。“ 方捷一听顿时有些沮丧。他虽然是练气五层,但是他却有一种感觉,这次闯关的难度恐怕比之前的第三次更高,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公羊太强,他们三个人里只有他可以进入。 而且,这个公羊还是自己的师伯,这让方捷对他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而他自己却不知道,他对公羊已经产生了依赖感。 “师妹,我们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进去!“方捷拉起芮茹茹的手,坚定地说道。 公羊点点头,也看向芮茹茹。 “我们两个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何况还有师伯在!怕什么?” 芮茹茹在给师兄方捷打气。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沿着山道缓慢前进,山洞内一片安静,静得似乎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到,三人走到了一条狭窄的甬道中央,这里只有一块平滑的岩石,而岩石之上却是长着许多杂草。 “师兄,这里的禁制是不是很复杂?要是我们找不到阵基,我们是进不去的。“ “我们两个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还有掌门师伯在,你怕什么?” 公羊说道:“不管怎么说,先尝试一下。“ 公羊说完,抬腿向石台走去。方捷见师伯已经走远了,他只好也紧随其后。 公羊站在石台前面,闭目运行心诀。 石台之上,灵雾翻腾,一朵朵云彩不断地在周围漂浮。 公羊伸出右手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朵云彩。 “嗤嗤~~~“公羊的食指刚刚触碰到云彩就立即消散开来,就好像是被烫伤了一般。 公羊见状,连忙收回手指,心下骇然:“我的修为已经达到筑基七层巅峰了,怎么连一团虚假的云彩都挡不住!看来,这处禁制非常厉害!“ 公羊心中震惊,但是脸色却很淡定,他看着面前这一片翻腾的虚幻云彩说:“我知道,这是‘太虚遇境’。我们的任务是进入‘太虚遇境’的中心区域,寻找那处‘太虚灵液壶’。“ “太虚灵液壶?“两个晚辈异口同声。 “恩,就是那件能够改善修炼资质的法器。“公羊回答道。 两个人互视一眼,又齐刷刷地看向独孤,异口同声地说:“这个太虚遇境的入口就在这里?“ “是的,我刚才已经用法术搜寻过了,没错,它就藏在云彩图案里面。“公羊点点头。 方捷和芮茹茹相互看了看,两个人眼中满是喜色。 “既然师伯你已经确认了,那么我们还在犹豫什么呢?赶快去闯关!“方捷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芮茹茹连连点头。 公羊摇摇头,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没有办法破解这个阵法。不过,这也不影响我带你们进去,你们两个现在的修为都是练气四层,在这太虚遇境之中肯定是排在末尾的,所以,还请二位放弃这次机会,好好的努力,争取突破练气六层,到时候就能够闯关了。“ 方捷闻言,脸上的兴奋表情立即变成了失落,他说道:“可是,师伯,我真的想进去闯关,我还想在宗门里混口饭吃呢!你不是说,进入了‘太虚遇境’就可以得到‘太虚灵液壶’吗?我们不能错过啊!“ 公羊叹息一声,说道:“方捷,不是师伯我不愿意给你机会。实在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吩咐过我,要将‘太虚遇境’的入口封锁,不让外人进去。“ 听到“太虚灵液壶“,方捷的双眼立刻冒光,他急声说道:“可是师伯你已经答应我了,我们两个都已经是练气四层的修为了,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嘛,我保证,我绝对不给你添乱!“ 公羊闻言苦笑一声,说道:“这个入口并不简单,师父他老人家也只能够带三个人进去。如果师父没有猜错,‘太虚遇境’里面的妖兽,应该也不弱,而且还不止一只。我们这次进去的人,最终只会有五个!“ “什么?不止五个?那那我不是一个都没戏了吗?“ 方捷闻言,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也颓废了。 公羊见他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三个人的修为差距还是蛮大的,我也没办法帮助你。“公羊说道。 方捷闻言,心里顿时有些不甘心了,他说道:“那那那怎么办才好呢!师伯,要不然这样,你就把你的储物袋借给我们一下,里面肯定是有不少珍贵丹药之类的宝贝!“ “不行。我的储物袋已经交由你们二位师姐代管了,如果她们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公羊摇头拒绝道。 “师伯!你就行行好!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入‘太虚遇境’,肯定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不能够因为你自己不愿意进去,就把我们两个人给扔下啊!“ 方捷说得十分激动,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十分惹人怜惜。 芮茹茹看着方捷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也跟着求道:“公羊师伯,你就行行好,你要是不愿意借给我们,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好了,我就不信,我们三个人在这里等一天一夜,你都无动于衷!“ 独公羊闻言,微微蹙眉。 他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把‘天罡聚阳诀’传授与你们,不过,这个‘天罡聚阳诀’需要我在‘太虚遇境’之内修炼三日才可以修炼成功。“ “真的吗?“芮茹茹和方捷异口同声道。 “我骗你们做什么?“公羊说道。 “太好了!谢谢公羊师伯!“方捷高呼一声,立即从怀中掏出一颗金黄色的丹药递给公羊,说道,“公羊师伯,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培元丹’。你服下这颗丹药,三天之内,修为便可以恢复到练气六层!“ “哦?竟有此事?“公羊闻言,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是啊!这可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从药园的草庐子里炼出来的。“方捷说道。 方捷说道:“公羊师伯,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团队,所以你就不必问我们是如何得到的了。反正我们是靠自身实力得到的,不过这‘培元丹’的效果还是很显着的!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后,我们必定会安全的归来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公羊接过方捷的“培元丹“说道,“不过,我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忘记了今天答应我的话——如果失败,你们两个就给我回去老老实实呆着,别再抱有幻想!否则,后果你懂的。“ 方捷闻言,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发誓,绝对不会骗你!不论结果如何,我一定会在三日之内出来!以后也保证,每个月都会有供奉给师伯的丹药,必定亲手奉上,把培元丹拿来给你服用!“ “嗯。“公羊点头,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山洞。 方捷和芮茹茹看着公羊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方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第5章 第五幕:无不胜之敌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没有想到,我居然也能够进入‘太虚遇境’!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地方!“ 芮茹茹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原本我以为只有在‘太虚遇境’外面修炼才能够进步迅速,可是却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危险更胜外面。不过好在这个地方的危险,并非针对于筑基期以下的弟子,所以倒是可以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这个‘太虚遇境’里面,除了有各种厉害的妖兽之外,还有一种名叫‘太虚阴风兽’的灵兽,它们的体型庞大,而且攻击速度快若闪电,就算是筑基期后期的修士,都有可能被它们视为袭扰的目标。所以,这个地方也是我们最忌讳进入的地方之一,一般来说,只有结婴期修士进入‘太虚遇境’,或者是筑基期后期的修士进入其中才不会遭受太虚阴风兽的侵蚀。“ 方捷点头说道:“这倒是。不过,这里面毕竟有我们三个人的名字,想必那个太虚阴风兽就是再厉害,也不敢随意攻击我们三个人,所以这一趟‘太虚遇境’我们是进定了!“ 说完,方捷转过头,看着芮茹茹,说道:“茹茹,我知道这一路上,你都在暗中帮我,对于你的恩情,方捷铭记在心。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还不明白,以后,等你到了练气七层巅峰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这话搞得像是在“托孤”一样。 “哼,不管别人是不是想要利用我们,至少,现在在我看来,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你不必担忧!“芮茹茹冷哼一声说道,“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不幸挂掉了,那我们两个就要陪着你死在这里了?“ 芮茹茹丝毫没有上套。 “呵呵。“方捷闻言,轻轻笑了笑,说道,“茹茹,你放心好了,我虽然是筑基期初期,但我的战斗力却比筑基中期的人还要强悍。如果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甚至联结丹期修士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只是担心,这一次进入‘太虚遇境’,太虚阴风兽也会跟着过来对我们进行袭扰,所以我们必须提前防范!“ 芮茹茹闻言一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方捷故作玄虚:“你不觉得,师伯的身上……有许多未解之谜吗?“ 芮茹茹摇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展开,她语气不快地瞪着这个在背后嚼师伯舌根的小师兄:“那又如何,这和我们有关系吗?“ 方捷说道:“当然和我们有关系了!这样,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一株五千年份以上的灵草,到时候你在旁边辅助我,一起把灵草炼化成功!等我回来!我在跟你细说!“ “这样的话,就太辛苦你了。“芮茹茹装作有些感动地说道。 “辛苦什么?“方捷摆手说道,“能够为你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芮茹茹听后,俏脸一红,说道:“你胡说什么呀?“ “哈哈哈,不要害羞嘛!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帮助你就是帮助我自己。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自己死在这‘太虚遇境’里的!“方捷笑着说道,说着,他站起身,向山谷外走去。 公羊师伯不放心,出去探路,把他俩人留在这里,也就给了方捷在背后给同门师伯造谣的机会。 芮茹茹看着方捷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方捷,你真的是一个好男孩,可惜,你却不属于我!” 其实,方捷的话并非完全是虚妄之词。他们两个人的师伯,我们的小师伯公羊先,并非表面上那么道貌岸然。 八年之前,那个时候,公羊先也才二十一二岁,那年也是小师妹屠琳琳见到她这位大师兄的第一次。 而那也是公羊先作为骨干跟随师门出门办事的第一次。第一次,他就跟随一众师叔师伯屠灭了一整个山匪村寨的贼窝大本营。 他在一屋子人的眼皮子底下救下了作为“战利品”给抢掠去的、已经被吓傻的屠琳琳。 为了拯救百姓,闾山派的一帮子大老爷们儿、血性汉子跟着官府衙兵一起,近乎屠灭了整个被山匪抢占去当了“山寨”的村子。 为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官兵们杀人放火毫无愧疚、更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就造成了本可避免的无辜杀戮。很多原本是当地村寨被山匪掳掠过来的村民,也成了官兵们的刀下之魂。 这件事一直是整个闾山派的“耻辱”,从这件事回来之后,所有人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唯有公羊先,倒是对官兵的行动迅捷、雷厉风行的风格颇为赞赏。 在他眼里,这些无辜受戮的村民确实本可以避免被杀的命运。 但是每逢战争、灾难、资源掠夺、攻城拔寨,房毁屋塌、天摇地动,造成杀伤也确实是无可避免的。 混乱之时,不可能给你时间一个个地去辨认。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避免。 避无可避就只好全凭直觉找到威胁最大的那一个,那就是敌人了。 一场大火,烧了整整四天五夜。 烧秃了两座大山,因为连绵阴雨,大雨变成了漫天呛人的烟雾,大火掠过的地方又迅速变成漫山遍野的小火苗,随便一阵风都有可能让小火连成片。 公羊先主动留下来帮助官兵一起灭火,那些天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白天跟着大部队上山灭火,晚上还要守在山脚下,等待轮换下山的官兵“兄弟们”。 那些日子里,所有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忍着冲天的灰尘,脸上也永远都是灰蒙蒙,脏乱破烂的。 公羊先也跟在人堆里,衣服的下摆被火苗撩得全是眼儿,风一吹都是一缕一缕的。 但是他却咬着牙坚持,一步不退。 公羊先身为道士却得到了官府的一致认同。 后来,又过了半年之后,公羊先和一众参与了剿灭山匪的师叔一起获得了主动发起剿匪战争的泉州官府统一册封的封号——“大义法师”,以及曾经同赴火场的官府衙役兄弟们的肯定。 回去之后,公羊咳嗽了整整半个月,好不容易用那个服用起来苦得涩嘴的墨黑色汤药加上卧床快一个月才调养好。 也是在那次,州里的参军奉成明因为他在州府主导的剿匪战中立了大功,又在后续的灭火的时候表现优异,在州府的功劳名册上赫赫有名,便写信邀请公羊先入府参军,但是考虑到那个时候的公羊也才二十岁出头,年纪太小,而且那时观里的主事的方丈(观主)还是他的师父,师父喜欢这个徒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想放徒弟出门。 这一拖就拖了六七年,直到去年公羊先还特地去拜访了已经升任一州州牧的奉成明奉刺史。 带着目的性的拜访,奉成明依然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印象深刻。 两个人达成共识:公羊先用一年时间完成师门的掌门交接,奉成明会把他推荐到北方自己的老家——东海北威州的铁围城,去做州参军。 为了赶紧脱离这个“代掌门”的位置,公羊向师叔伯们坦明了心迹,甚至为了早点顺利入世,曾经身为执法大弟子的公羊之前早已多次故意触犯门规。 其实这一点很不明智,既开罪师门一众长老,又毁了自己在师门的声誉。实在是有点多此一举,得不偿失。 当然,这次闯进了太虚遇境也是公羊的“算计”之一,包括放走了那两个之前就闯进来的师弟,都是他的小心思。 不过不久之前一众长老好像是松了口,愿意放公羊下山。 而公羊也“退了一步”,很“矫情”地表示自己愿意以泉州清溪显佑观的名义行走天下,如果能闯出名堂,愿为观里扬名。 公羊“不咸不淡”的画饼长老们倒是不太感兴趣——太遥远了,多少有点不切实际。 所以这次冒险带着两个师侄一起冒险“闯门”其实是有点大可不必。 第6章 第六幕:纨绔子弟 回到清溪显佑观里的现场,公羊先和小师妹其实是一起陷入了幻阵里,而且不仅仅是他自己设置的幻阵,还有别人给他专门设置的陷阱——假师傅的“假死亡”。 但是他被师父的突然丧命——那种巨大的背痛迷失了心智,以至于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 可以说,这算是个“阵中阵”。 消亡“师父”的场面那只是幻境,是某些人想让他看到的场景。 但是那些受到幕后之人操控的人形傀儡和那些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恶灵灵体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真的是有人要害他。 泉州清溪显佑观的闾山派人数众多、势力广大,早就为官府所不容了。 挖走公羊先,让整个清溪显佑观失去首脑、失去一个新锐骨干,叫他们六神无主,这才是奉刺史的算盘。 “算计”了所有人的公羊先就这么被人给算计了。 苏雨凡,名字秀气,却是个男人,他是奉刺史从州县基层一手提拔起来的,是官府的忠心走狗,是奉刺史的得力爪牙。 这次设置幻阵困住了公羊先,多少有点多此一举——公羊先明明已经答应了奉刺史会入世下山,为朝廷当兵。 但是要是能一口气把整个清溪显佑观全灭了,不是更好吗?一劳永逸!就像多年之前剿灭山匪一样! 当年的奉成明靠着乱杀无辜、累积人头,一步步的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而现在的苏雨凡,就是下一个奉成明。 “砰!“ 一声巨响,苏雨凡一脚踢飞一个筑基期后期的女修士。 “你这个贱人,竟敢抢走我的东西!“那名女修士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腕,愤怒地瞪着苏雨凡。 苏雨凡闻言冷笑,说道:“你这是咎由自取!我已经忍耐了很久了!“ 那女修士说道:“是,我承认,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竟然用‘太虚阴风’这种毒物!“ “哼,这个‘太虚阴风’可不是一般的毒素!“苏雨凡淡淡说道,“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控制能力,谁会用这样恶毒的法术?我告诉你,我苏雨凡,可不像有些人,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罢了!“ “你!“那名女修士听后,不由得气极,“哼,既然你不怕死的话,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掌门!“说完,她转身欲跑,但却被苏雨凡拦截了下来。 “你跑得掉吗?“苏雨凡冷哼一声,右臂上的‘太虚雷光剑’瞬间脱离他的双手,化作一道蓝色的光芒,向着女修士的咽喉斩落。 “扑哧~!“ 一道长达几米的伤痕顿时浮现在女修士的脖颈上。女修士眼睛一翻,倒地不起,彻底失去了生息。 “啧啧,好凶残!“ “不愧是太虚门的弟子,实力果然强横!“ “可惜,这个女修士只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就算她的身份再高贵,那也无法改变一个宗派的规矩,更无法让太虚门的长老偏袒她!“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苏雨凡扫视一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他转身,走到另外两个修士身边,将那个被他杀死的女修士的储物袋收起,然后走向下一个修士。 “啊!你要干什么!“一个修士惊呼道。 “嘿嘿,我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杀人灭口!“苏雨凡冷笑一声说道,然后手掌一抬,一道黑色的灵火从掌心喷薄而出,眨眼间,将另一个人包裹其中。 “轰隆隆!“ 那个修士被灵火包裹着,身体在地上挣扎不休,不断地发出凄惨的吼声。 “啊,我不要!求你饶了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抢夺你身上的东西的!“ “求你,放过我!“ 那个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苏雨凡见状,冷笑一声,右手猛地用力,将那个修士身上的灵火全部吸入到自己的体内。 “轰!“ 随即,苏雨凡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紫光,将他的衣袍全部震碎,显露出精壮而健硕的肌肉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苏雨凡这个家伙,原来竟然是个练气九层的修士。怪不得,敢公然和太虚门对抗,原来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苏师兄威武,苏师兄威武!“ “太虚门的垃圾,竟然也妄想和苏师兄争夺宝物,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喝彩声。 苏雨凡闻声,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看向另外一个正在疯狂逃窜的女修士。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抢我的东西,今日,我非得把你抽筋扒皮不可!“苏雨凡说着,便追了上去。 “啊!“ 一声尖叫传遍四野。 苏雨凡抓着这个女修士的头发,狠狠地往石壁上撞了上去,顿时鲜血四溅,脑浆迸裂,那女修士的尸体软绵绵地摔倒在地。 苏雨凡将那个女修士的尸体拖在地上,然后用布条将其绑在石壁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再度沸腾起来。 “好帅,好霸气!“ “太好了,苏师兄竟然如此的勇猛,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样才符合苏师兄的性格嘛!“ “你这个贱人,还想跑吗?“苏雨凡将目光投到那名女修士的身上,眼神冰寒。 这个女修士浑身瑟瑟发抖,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我给你磕三个响头,保证再也不敢了!“ 苏雨凡冷笑一声,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说完,他举起手,对准那个女修士的丹田处,直接拍了下去。 “咔嚓!“ 女修士的丹田顿时粉碎,身体瘫软在地上。 苏雨凡将女修士的尸体随意的扔到一块岩石上,转身离开了这里,继续寻找剩余的那名女修士。 与此同时,在一座豪华的宅院里面。 李长老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修士,沉声问道:“你们确定苏雨凡真的在那个地方闭关?“ 其中一个女修士颤声道:“是的,长老!苏师兄的确在那个地方闭关!“ 李长老点点头,说道:“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一定要把这个小畜生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宗派的杂种,竟然敢跟我太虚门作对!“ 两名女修士应诺,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李长老看了看桌子上的灵石矿脉图,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他从桌子上拿起灵石矿脉图,仔细研究了起来。 “呵呵,小子,你不是想和我斗吗?你就等着受死!“李长老的脸庞扭曲成一团。 第二天。 苏雨凡刚刚睁开眼睛,就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这种感觉,比服用丹药效果还要好! 看来,自己的修为又提升了! “看来,这里的灵石矿脉,应该能够帮助我突破!“苏雨凡喃喃自语道,然后快步朝外面走去。 “嗯?“ 就在这时,苏雨凡忽然注意到,在距离自己房屋数百米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 “难道,他们是来刺杀自己的?“苏雨凡暗道。 他立刻闪身出去,站在了两名修士的前面,一脸平静的望着他们,沉默不语。 那两人见状,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身躯,说道:“师尊饶命,师尊饶命啊!“ 苏雨凡淡淡的说道:“不要装模作样了!“ 两人闻言,顿时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徒儿不敢,徒儿是真心想要归顺苏师兄您的!“ 苏雨凡看了看他们,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太虚门的大弟子!我不需要你们两个,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两人闻言,浑身一僵,连忙说道:“是!“ “滚!“ “是!“ 两人慌忙爬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呼!“ 苏雨凡吐出一口浊气。 太虚门的人还真是多啊! 不知道那个什么太虚门长老是怎么招惹了他的,竟然被他给杀死,还被太虚门的人认为是他杀的! 苏雨凡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太虚门的人还挺傻叉的,自己都已经表明身份了,竟然还有人怀疑自己,简直是不识时务! 当然,太虚门毕竟是大门派,背景雄厚,就算他不说,估计太虚门也会调查的。 “哎呀!“ “怎么办?太虚门的人肯定会找我麻烦的!“ 苏雨凡皱了皱眉头,忽然,他眼前一亮,脑海中顿时涌出一个念头来。 太虚门既然不相信自己,那就让他们误会,反正自己也不缺乏麻烦,多少也能赚取些功劳。 苏雨凡嘿嘿一笑,随即朝着太虚门飞去。 很快,苏雨凡便进入了太虚门内。 这次闭关,苏雨凡足足花费了半年时间,才从炼化灵石矿脉中,汲取到灵力。 当然,他的修为也因此增加了几分。 “苏雨凡回来了!“ “他的修为竟然提升得这么快,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太虚门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一路之上,众多弟子看到他,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的眼神,都透露着浓浓的惊讶、忌惮和担忧。 苏雨凡则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朝着住处走去。 当他进入住处之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径直朝着大殿走去。 “苏师兄!“ 就在这时,忽然从大殿外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 苏雨凡扭头看去,只见一位白衣美丽女子,正站在门外。 她一身素雅的白裙,面若桃李,乌黑的青丝盘在后面,显得飘逸动人,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仙女下凡一般,令人心生敬畏。 “原来,就是你这丫头啊!“苏雨凡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我昨天给你讲解的事情,你有什么领悟吗?“ 这白衣女子正是太虚门的大弟子苏梦瑶! 苏雨凡当初在灵兽山脉遇险之后,便被救治了过来,不过,他醒过来之后,却忘记了以往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苏梦瑶和苏雨凡之间的关系。 “苏师兄的话,瑶儿已经全部学会了!“苏梦瑶微微躬身,说道。 苏雨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传授你一套武技!“ 说着,苏雨凡便从储物袋中,掏出几本书籍。 苏雨凡一共教给苏梦瑶四套武技,每套武技都是他亲自演练而成的,威力强劲,非常厉害。 “这几套武技,你可以慢慢熟悉,不要着急!“苏雨凡叮嘱道。 “谢谢苏师兄!“ 苏梦瑶躬身,甜甜一笑。 苏雨凡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先去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找我!“ “是!“苏梦瑶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就离开了。 等到苏梦瑶离开之后,苏雨凡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缓缓闭上双眸,开始修炼起来。 “这个苏雨凡的修为怎么这么弱?“ “他是太虚门唯一的男弟子,难道他是废柴?“ “不会?据说太虚门内有着很强大的灵脉矿脉,难道就是他采集的?“ “不过,太虚门这么大的规模,怎么连一个筑基期的人都没有呢?“ 太虚门中,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广场,广场周围布置着一层阵法。 此时,这阵法正散发着淡蓝色光芒,一股磅礴浩瀚的灵气,在其中翻腾。 这些灵气虽然很稀薄,但却极为精纯。 而且,这些灵气不单纯是灵气,还蕴含着某种独特的元力。 “这些灵气竟然能够形成这种奇怪的阵法?“ 苏雨凡感受着周围的变化,忍不住惊讶道。 苏雨凡在这片空地,呆了差不多半个月,终于彻底将这座巨大的阵法给参悟完全。 随后,苏雨凡便准备尝试施展出那四套武技。 苏雨凡深吸了口气,运转体内灵力,将那四套武技的口诀全部记忆了下来。 然后,他缓缓伸出右手,猛地推向前方。 轰隆! 阵法中央,顿时爆炸出一团绚烂的光芒。 随后,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就这样凭空漂浮了起来。 “这就是那四套武技吗?“ 苏雨凡目瞪口呆,喃喃自语。 “不行!这太弱了!还需要更强的力量!“ 苏雨凡沉吟片刻,再度催动体内的灵力,随后,一股庞大的灵力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灌输进他的右臂之中。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响声,苏雨凡右臂之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宛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看上去极为狰狞。 “该死!“ 苏雨凡低喝一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汗水。 不过,他咬紧牙关,硬是撑了下来。 咔擦咔擦! 随着他双拳紧握,那些裂痕越来越大,随后砰的一声,裂缝陡然扩大了数倍,最终,轰然爆炸! “扑哧!“ 苏雨凡喷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不远处,苏梦瑶俏脸苍白地望着苏雨凡。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哈哈哈哈!“ “我总算是学会了!这下看谁敢欺负我们苏家?“ 苏梦瑶欢喜不已,她一蹦三尺高,随后又蹲坐在地上,看着趴在地上的苏雨凡,说道:“苏师兄,您怎么样?“ “我没事!“苏雨凡摇了摇头。 苏梦瑶松了口气。 苏雨凡的修为虽然弱,可是,苏雨凡的战斗力却是不容小觑。 苏梦瑶曾与苏雨凡交过手,自然对他的实力,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知道苏雨凡绝对是一个极为强悍的存在。 “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得到这些灵气?“ 苏雨凡忽然睁开双眼,问道。 “嗯!“苏梦瑶点了点头,俏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好!我传授你的四套武技,你尽快练习!“ 苏雨凡沉吟道。 “谢谢苏师兄!“苏梦瑶激动的说道。 “嗯!“苏雨凡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林雪琪等人虽然给他带来了帮助,但他却始终不敢完全相信他们。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苏雨凡心里并不清楚。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小心,这个人心难测的太虚门,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好了!你们先回去!“ 叶天宇站起身来,示意四女离开。 苏雨凡和四女告别之后,便离开了叶家府邸。 “雨凡,你最近怎么了?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啊!“ 苏梦瑶看着苏雨凡,略带关切地问道。 “没事!“ 苏雨凡摇了摇头,尽可能的装作轻松的模样。 “那你刚才和叶天宇说的是什么?“ 苏梦瑶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没什么!“ 苏雨凡淡淡的说道。 “反正,宗门的任务很快就会交给我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完成!“ “嗯!“ 苏梦瑶点了点头,看着苏雨凡,有些不解的问道:“雨凡,你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苏雨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缓缓的道:“当然是想要为家族争光,将我们苏家发扬光大!“ 苏梦瑶沉默了片刻,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但苏雨凡却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她的疑惑。 他自信满满,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这个世界,还是以我为尊的!“ 苏雨凡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加快了脚步,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他将四套武技,交给苏梦瑶之后,便离开了太虚门。 苏雨凡刚离开不久,苏梦瑶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四套武技,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嗯?“ 苏梦瑶忽然皱眉。 她忽然发现,这四套武技,和她在藏书阁中得到的那本秘术相似。 “莫非,这是一门残缺的秘术吗?“苏梦瑶暗暗想道。 “看来,还需要继续努力了!“ 苏梦瑶收敛起心神,再度投入到修炼中。 “嗯!苏雨凡,你的天赋还真是不错啊!“ “这次宗主召见你,应该是因为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做,你要好好表现!“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会获得很大的提升!“ “好了!你下去!“ “是!“苏雨凡恭敬的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走出太虚门的范围之外,苏雨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苏雨凡的父亲是苏家的二长老,苏雨凡的爷爷则是苏家族长苏建明。 苏雨凡是苏建明的孙子,而苏建明则是苏家的嫡系一脉。 这一点,在苏家,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苏雨凡从小就被寄予厚望,被苏家视为下任家主培养。 “这次宗主要交给我的任务,应该就是那四套武技?“苏雨凡暗道。 “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界,还是以我为尊的!“ “哼!等我将四套武技都学习完毕,到时候,就是你们苏家覆灭之日!“ 苏雨凡心里阴狠的想着。 “苏雨凡,你可千万别怪我,只是因为你挡住了我的路,才逼得我不得不对付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脑子,就赶紧滚蛋!“ 苏雨凡想到这里,心里就涌起一抹快意。 苏家的武技虽然珍贵,但也仅仅只限于太虚门而已。 只要苏雨凡成功晋级到筑基九层,那他的修炼速度就会暴涨数十倍,甚至百倍! 想到这里,苏雨凡心情就变得愉悦了几分,脸上也带着几分微笑。 苏雨凡走在路上,心里想的都是这件事。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过来,眼眸中闪烁着浓烈的恨意:“哼!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族子弟,真是卑鄙无耻啊!“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定要!“ 另一边。 “苏家的那些废物!还想阻拦我?“ “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次我要将你们全部杀掉,让苏家的人都知道,我叶天宇是谁!“ “哈哈哈哈!“ “你们苏家所有人的命运,将会由我来决定!“ 叶天宇一身黑衣,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整个人看上去英俊潇洒,颇为引人注目。 不过,叶天宇的眼睛却是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受伤的缘故。 “叶天宇?“苏建明听闻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愣。 叶天宇的天资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达到了筑基八层的境界。 而且,叶天宇是叶家唯一的少爷,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根本不缺钱财,而且叶家也是整个太虚门中实力排名靠前的存在,在太虚门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的一个家伙,竟然会突破到筑基八层? “难道,苏雨凡真的杀了他的父母?“ 苏建明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释然了。 叶天宇的确是纨绔,可惜,他并没有惹到什么太大的祸患。 苏建明也懒得去管这件事情了。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护卫急匆匆走到苏建明面前,说道:“家主,外面来了两个女子,自称是叶少的朋友,想要拜访你!“ “什么!“ 苏建明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许多,“那个叫叶天宇的纨绔子弟竟然还有朋友?这也未免太荒唐了!“ “不过既然是叶天宇的朋友,还是请进来坐坐!“ 苏建明叹息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 叶家府邸内。 一间宽敞的客厅之内。 苏家的两位长老正端坐在主位上,而下首,站着叶家其余的几个长辈。 而苏建明则坐在主位之上,满脸怒火的看向门口,显然是在等待苏雨凡归来。 片刻之后,苏雨凡出现在了客厅内,身后跟着苏雨柔、林诗音和赵雪琪三女。 苏建明眼睛猛地瞪圆,满脸惊愕地望着四女。 “怎么?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林诗音娇喝一声,语气冰冷。 “林诗音!“ 苏建明瞳孔猛缩,眼眸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连忙起身,躬身抱拳。 “晚辈参见三位姑娘!“ “嗯!“苏雨柔淡漠的点了点头,“你就是苏雨凡的父亲?“ “晚辈是苏建明!“ “那么,我想问问你,我们的儿子,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被逐出家族?“苏雨柔冷声质问道。 苏建明脸色铁青,他自然听得出来,苏雨柔这是在质问自己。 “这这是误会!“苏建明干巴巴地说道:“是雨凡年轻气盛,做了一些错事,我这个当爹的,只好将他逐出家族!“ “放屁!“ “我们的孩子,岂能犯错?“ “你分明就是包庇你的儿子!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在你们家出了事,我就踏平苏家!“赵雪琪怒斥一声。 “是!“苏建明连忙点头,不敢反驳。 林诗音和叶天宇,还有林雪琪,都是他不能得罪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苏雨凡和赵雪琪的关系很好。 “好了!你先下去!“ 林雪琪挥了挥手,示意苏建明先下去。 苏建明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个护卫走了出去。 “这次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叶天宇忽然问道。 “一切顺利!“林雪琪笑着说道。 “那就好!“叶天宇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苏雨凡,“雨凡,你也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苏雨凡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先出去休息一下!我和雪琪,还有你赵姑娘商量商量!“叶天宇吩咐道。 “是!“苏雨凡连忙应道。 “雪琪,你也一同留下!“ 林诗音说道。 “那我们就打扰你们了!“ “呵呵!不必客气!“ 林雪琪和赵雪琪也没有客气。 叶家府邸,后院的一处凉亭之中。 林诗音坐在石凳上,看向赵雪琪和林诗语,问道:“雪琪,你们准备如何行动?“ “这次的事情非常简单,不就是杀了叶天宇吗?“ “不过,叶家也是我们不能招惹的,我们需要好好筹划一下!“ “对方的实力强劲,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下手比较好!“ “而且,我听闻叶家的一位大乘期修士在闭死关,这也是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只要杀了他,那就算叶家再强,也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了!“ 赵雪琪笑着开口道。 林诗音点了点头:“你们考虑得很周全,这样,我们就商讨出具体的作战方案,然后在下次行动时一起执行!“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赵雪琪和林诗音站起身来,向两人拱手行礼。 “慢走!“ 林诗音和赵雪琪相继离去。 叶天宇望着林雪琪和赵雪琪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林诗音,赵雪琪,等我抓到你们两人,我一定要好好的玩弄你们,然后再杀了你们!让你们尝尽男欢女爱的滋味!“ 叶天宇心中想着,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第7章 第七幕:陈年旧事,不过,纨绔到哪都是纨绔 林诗音说道。 赵雪琪笑着开口道。 林诗音点了点头:“你们考虑的很周全,这样,我们就商讨出具体的作战方案,然后在下次行动时一起执行!“ “慢走!“ 叶天宇望着林雪琪和赵雪琪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随即,化为一抹狠戾。 叶天宇心中想着,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少爷!你怎么又想起她俩了?“绝美的少女刚回到自己房间,就看见苏雨凡一脸苦涩的看着她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快睡!“叶天宇淡漠的说道。 林雪琪无奈的摇了摇头:“少爷,你不要总是想起她们啊!“ “我没有想起她们,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叶天宇说完,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 苏雨凡看着叶天宇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忧伤:“为什么?为什么少爷不愿意碰我?难道,我的姿色真的差到令他不屑一顾吗?我哪点配不上他了?“ 第二日一早。 林诗音、叶天宇,赵雪琪三人都已经到齐了。 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行动了,明天,就是决胜负之时。 “好了,人员已经到齐了,现在我宣布一项重要任务!“林诗音环视众人一圈,沉声说道:“我们明天要做的事,就是杀掉叶天宇!“ “什么?“ 众人闻言,都惊讶万分。 他们万万想不到,林诗音竟然会派他们去杀掉叶天宇,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林诗音冷声问道。 叶天宇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林小姐,虽然你是我们家族中唯一的一名结丹期高手,但是,这一次我们要去刺杀的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们需要慎重!“ “叶天宇,你什么意思?是不信任我?“ 林诗音脸色一冷。 “不是不信任林小姐,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叶家,我希望林小姐能够慎重考虑清楚!“叶天宇沉声说道。 “呵呵!叶天宇,你不用担心!我既然选择你们出手,自然有把握能成功!“林诗音傲然说道。 “既然林小姐有办法,那我们就听从指挥!“叶天宇点头说道。 “那就好!我们明天的计划是这样的“林诗音把他们昨晚的计划,详细的告诉了大家,包括怎么潜伏,包括什么地方,都一一讲解了一遍。 “林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赵雪琪忽然插话道。 “说!只要你不过份,我一定答应你!“林诗音点头说道。 “林小姐,您也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我爹,请他老人家予以臂助的话,那么我们就彻底输了!“ “可是,我怕我们一旦行动,被叶家发现,那我们的下场可就惨了!“ “我们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赵雪琪一脸担心的说道:“林小姐,我知道,您的实力远超于我们,但您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万一“ “放心!雪琪妹妹,我不会有危险的!“林诗音笑了笑,随即对着苏雨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忙劝说。 苏雨凡立刻开口道:“雪琪小姐!林小姐说的没错,她的确很厉害,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你们放心!我会保护林小姐的!“ 苏雨凡一脸郑重地说道。 赵雪琪听见这句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欣喜之色,然后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相信你!“ “谢谢雪琪小姐!“ “林小姐,你看,他们两人已经上钩了!“苏雨凡兴奋的说道。 “嗯!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林诗音笑了笑。 叶天宇和赵雪琪并不知道他们此刻正被人盯住,而且,还是他们最为忌惮的林诗音。 当他们来到荒郊野岭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 “林小姐!“叶天宇看着林诗音和赵雪琪。 “叶天宇!你别急,我和赵雪琪都是女流之辈,肯定不会武功的,所以,我们只会拖延你们一些时间,到时候你们只要抓住了叶天宇,剩余的就交给我和赵雪琪了!“林诗音笑着说道。 “我们明白了,林小姐!“ 叶天宇和赵雪琪点头应是。 林家的势力极大,他们想找到一个隐藏的地方,并不困难。 所以,三人很快便找到了一座山谷中。 “这个地方很隐秘!“赵雪琪笑了笑。 林诗音看着山谷,说道:“没错,这个地方非常的隐蔽,而且周围有许多的树木,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这边。“ “这么隐秘,难道你们就不怕暴露自己吗?“叶天宇疑惑地问道。 “哼!“ 赵雪琪冷哼一声,“叶天宇,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否则的话,我们一起完蛋!“ 叶天宇闻言,冷冷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女流之辈也敢威胁我?真是不知死活!“ 赵雪琪闻言,脸色一变,怒喝道:“叶天宇,你说谁是女流之辈呢?“ “当然说你!“叶天宇冷笑道。 “好,叶天宇,你给我记住,今天你侮辱我的耻辱,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给你!“赵雪琪气愤道。 叶天宇闻言,笑眯眯的看向林诗音:“林诗音,你看,我们得罪了他,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林诗音闻言,笑道:“这有何难,到时候,他们两个自然会乖乖听话!“ “原来如此!“叶天宇点头笑道。 林诗音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叶天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林诗音对着旁边的苏雨凡说道。 苏雨凡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嗖嗖嗖“ 苏雨凡手腕一抖,数支银针射出,分别射入林诗音和赵雪琪体内。 两个女生顿时软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赵雪琪瞪着苏雨凡。 “你们两个蠢货,难道没有察觉到你们的身体已经失去行动力了吗?“叶天宇嘲讽道。 “我我的手,我的脚“ 赵雪琪发现,她竟然连举起拳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叶天宇冷冷一笑。 “可恶!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是吗?“叶天宇嗤笑一声,说道:“我等着,但前提是,我必须抓住你,然后把你送给林小姐,这样的话,才能让我们报仇雪恨啊!“ 林诗音听到叶天宇这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小姐,您您笑什么啊?“ “叶天宇,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你以为林小姐真的会放了我吗?我告诉你,她之所以会让我们去做诱饵,完全是为了除掉你罢了!“赵雪琪不屑道。 叶天宇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赵雪琪,我警告你,不要乱嚼舌根!“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赵雪琪挑衅地说道。 “你可以试试!“叶天宇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 “好啊!你不是想除掉我吗?那现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有胆量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赵雪琪不甘示弱地说道。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叶天宇说道:“你们现在在这里等待,我现在就去找林诗音!“ 第8章 第八幕:一众人为虎作伥 “慢着,叶天宇,你最好别耍花招!“赵雪琪警惕的看着他。 叶天宇笑着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叶天宇刚走不久,林诗音的表情便变得阴森恐怖,她冷哼一声,随后对着苏雨凡说道:“雨凡,你先带她离开这里!等会儿,我会派几个人来救她!“ 苏雨凡闻言,点点头,随后带着赵雪琪离开了山谷。 林诗音站在原地,双眸微眯,看着山谷,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的阴沉! “叶天宇,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赵雪琪,等着!我会让你尝到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山谷内,叶天宇一路疾奔,终于来到了山谷深处的那栋别业门前。 此时,在别墅的院落之中,正站着四五个黑衣男子,长发披肩,应该是别墅里豢养的优伶。 “林诗音和赵雪琪呢?“ 叶天宇一脸冰冷的扫视着眼前的几人,问道。 几人看到叶天宇,纷纷一愣,随即,其中一名男子指着身后的大门说道:“林小娘子就关押在里面!“ 叶天宇闻言,立即跑去推开了大门,径直地朝里面走去。 当他走进房间之后,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 这里的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奢侈无比! 墙壁之上挂着各种名家字帖,还有一幅又一幅山水画作! “啧啧“叶天宇赞叹一声。 叶天宇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房间的角落里,有两张床,还有一张桌子! “难道林诗音和赵雪琪就是被囚禁在那两张床上吗?“ 叶天宇的眼睛一亮,随即,走到床上,掀开薄被。 薄被下面果然是两具赤裸的躯体! 两具美丽的酮体,此刻呈现在叶天宇的面前,让叶天宇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 “哈哈哈林诗音,赵雪琪,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你们太天真了!“ 叶天宇的脸上充满了邪魅的笑容,他的目光扫视一圈,然后走向了桌子上的茶杯。 叶天宇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随后,他将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 他的手一挥,顿时,一股强烈的劲风袭来,将茶杯卷成粉末。 “你们就准备永远在这里呆下去!“ 叶天宇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叶天宇,你不用嚣张,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上的!“赵雪琪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叶天宇冷笑道:“你就在这里继续等,看我有没有机会抓住你!“ 赵雪琪闻言,脸色铁青无比。 她恨恨地盯着叶天宇离去的背影。 “该死,都怪我,我要是能够早点跟叶天宇合作就好了!“赵雪琪咬牙切齿的说道。 另一边! 林家大宅。 此时,一辆豪华马车停靠在了别墅前。 叶天宇掀开车帘子,走了下去。 叶天宇刚走进大厅,便见林诗音正坐在客厅品茶。 “诗音,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叶天宇来到林诗音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叶天宇,这是怎么回事?“林诗音疑惑的问道。 叶天宇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被赵雪琪他们算计了吗,所以特意来解救你们的!“ “赵雪琪她们?“林诗音闻言,秀眉一挑,冷冷地说道:“我倒是要谢谢你这么惦记着我们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天宇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感谢你而已,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的话,恐怕这次,我们真的要栽在他们的手里了!“林诗音淡淡地说道。 “你们真的没事?“叶天宇依旧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们!“林诗音自傲的说道。 “好,既然你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叶天宇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诗音,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我的两个朋友被你们抓到了,所以,我才匆忙赶来救你们的!“ “哦,原来是这样。“林诗音淡漠地说道。 叶天宇见状,心中一喜,看来林诗音似乎并不讨厌自己。 “诗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叶天宇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林诗音说道。 “那个诗音,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叶天宇突然问道。 “请求?“林诗音疑惑地看着叶天宇,问道:“你请求我什么?“ “就是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婚宴!“叶天宇小心翼翼的说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紧张。 “什么?你要成婚了?“林诗音惊讶地说道。 “是啊,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切!人渣!你去死!” 林诗音瞪了叶天宇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客厅。 叶天宇看着林诗音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她对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好感啊。” 叶天宇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也离开了林家大宅。他想到了自己的订婚宴,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焦虑。 “我究竟该怎么办?”叶天宇心中感到十分纠结。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女人,但却又无法拒绝他父亲的安排,让他与一位名门闺秀成婚。 “或许,我该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叶天宇想到了赵雪琪。他突然觉得,或许赵雪琪能给自己一些有意义的建议。 于是,叶天宇亲自驾着马车赶往了赵雪琪的家。这次,他不是来找赵雪琪帮忙,而是想跟她聊聊自己的困惑,和她坦白,借以求得她的原谅。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顺便接走雪琪。 赵雪琪的家。 赵雪琪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的情况。 “我该怎么做?“ 赵雪琪喃喃自语道。 “吱呀~“ 一阵刺耳的车马嘶鸣声响起。 叶天宇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赵雪琪,你怎么了?“叶天宇看着赵雪琪发呆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赵雪琪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和不安。 “你怎么会来这里?“ 赵雪琪冷冷的问道,她不敢直视叶天宇,只好低着头。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叶天宇反问道。 “我“ 赵雪琪犹豫片刻之后,终于抬起头看向叶天宇。 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似乎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就像她的心一般,复杂的很。 “阿樱!”叶天宇轻声唤道,赵雪琪心里咯噔一下,蓦地暖洋洋的。 “我们昆仑道的人都要去边境和叛军开战了!还有州府派下来的任务,让我们杀了那个道士……灭了他的门派……我也马上就要去大营报道了!军队马上就要开拔,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能暂时放下来!等我回来好吗?”叶天宇温柔地看着赵雪琪说道。 听到这话,赵雪琪微微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你不愿意?“叶天宇皱眉说道。 “我当然不愿意!“赵雪琪坚定地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愤怒:“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那你要怎样才肯答应我?我保证,只要我在这段期间不跟其他人联系的话,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叶天宇诚恳地说道。 赵雪琪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因为,我要报仇!“赵雪琪斩钉截铁的说道。 “报仇?为什么?“ 叶天宇不解。 “因为“ 赵雪琪沉默片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是叶天宇!我恨你!我恨你夺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我要杀了你!“ “赵雪琪,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叶天宇苦涩地说道。 “你不用否认!我是昆仑道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的弱点!你是不可能杀我的!除非“ “除非什么?“叶天宇急切地问道。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告诉你原因!“赵雪琪冷声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天宇。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很简单,等我报完仇之后,我们两清,从此互不相欠!“ 赵雪琪淡淡地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叶天宇激动地问道。 赵雪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叶天宇,等待着他答案的答案。 “那我答应你!“叶天宇咬牙说道。 “那好!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踏入我家半步!不管是谁找你,也不准见面!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赵雪琪冰冷的说道。 “没问题,不过,你能告诉我,你的敌人名字叫什么吗?“叶天宇问道。 “哼!你知道他的的名字!不要明知故问!“ “当然!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赵雪琪没有回答,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身体有些发抖。 “雪琪,你没事?“叶天宇连忙问道。 赵雪琪没有回答叶天宇,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你就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叶天宇说道。 “等一下。“ 赵雪琪忽然喊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叶天宇疑惑地问道。 赵雪琪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她来到床头柜旁,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你要干什么?“叶天宇问道。 “我们之间必须划清界限。“赵雪琪冰冷地说道。 “为什么?“叶天宇问道。 “没有为什么!总之,这把刀你收回去!“赵雪琪坚决的说道,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冷漠。 “雪琪,我们之间难道连朋友都没的做了吗?“ “朋友?你现在知道我们是朋友了?之前呢?之前为什么不顾我的死活?我为你做过的事情,你都忘光了?“赵雪琪质问道。 “你为我做过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耿耿于怀?“叶天宇皱眉问道。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叶天宇哑然失语。 赵雪琪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手里,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是敢跟别的女孩儿在一起,我就杀了你!我赵雪琪说得出做得到!“ 说完,赵雪琪转身离开。 叶天宇愣愣地站在那里,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你这个傻瓜!“ 赵雪琪离开之后,叶天宇的眼圈红了。 叶天宇不明白,自己哪点做错了,自己只是喜欢上她而已,自己有什么错? 可为什么赵雪琪对自己如此绝情? 自己是那样的爱她啊! 她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 叶天宇低吼了几句,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心中痛苦极了。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究竟在哪里?“ 另外一边,林逸三人离开了那里,便径直朝着山脚下走去。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刚走下山,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林少爷!“ 一个中年男子连忙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 “陈叔,怎么是你?“ 林逸有些诧异,他们之间并无太多交集,陈叔为何会亲自前来迎接? “是少主让老奴来接您回家的!“陈叔毕恭毕敬地说道。 “回家?少爷他他不在那个女人那里吗?“ “是,少爷说,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暂时没办法回来,所以让老奴来接您回家!“陈叔说道。 “这这那少爷有没有说,让我们去哪儿?“林逸疑惑地问道。 陈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少主说,这是少主的命令,让林少爷务必听从,不然后果自负!“ “少主让我们务必听从?“ 林逸心中一阵狐疑,这话听上去有些古怪,难道是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陈叔,麻烦你回复少主,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林少爷!“ 陈叔说道。 “那我们就赶紧回家!“林逸连忙说道。 “是,林少爷!“ 随后,陈叔用马车载着林逸,一路向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无言。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林逸本就是性格比较内敛的人,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逸的伤势,他忽然想到了叶天宇。 如果叶天宇也受伤了,或许他也会像自己这般,满脸担忧,不知所措! 林逸叹了口气,看来他和叶天宇还是差距很大,虽然自己和他同级,但自己的实力却远不如他。 这次的刺杀行动失败,他肯定会恼羞成怒,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自己。 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林逸想起来,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叶天宇的目标绝对是自己。 不然他也不会花费那么多钱来请杀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手榜排名第五位的人物! 如果自己死了,那就没有人可以制约叶天宇了,他一定会肆意妄为的! “林少爷,你怎么了?“陈叔看到林逸忽然脸色煞白,忍不住问道。 “哦,没事!陈叔,你是专程前来接我的吗?“林逸笑了笑,掩饰自己的慌张。 “不是!是少爷派来接林少爷您回家的!“陈叔解释道。 “谢谢你,陈叔!我们还是快回去!“林逸笑道。 “好!“ 陈叔点了点头。 “等一下!“ 林逸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喊道。 “怎么了?“陈叔奇怪地问道。 “陈叔,你帮我买几套衣服,再买两壶酒,我想喝几杯。“ “好,林少爷稍等,老奴回去之后马上去给你买!“陈叔连忙说道。 “恩!谢谢陈叔。“ 林逸跟陈叔道了声谢,随后又跟唐雨梦等人简单聊了一些事情。 唐雨梦等人也纷纷表示支持林逸,让林逸不要有压力。 回到住的地方, 不多时,陈叔便买了三四件新衣服和酒水回来。 “林少爷,酒和饭菜老奴已经吩咐庖厨准备好了,现在就端上来吗?“陈叔问道。 林逸点了点头。 随后,陈叔便带着林逸等人去了客厅,然后将酒和饭菜摆在了茶几上。 林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蒸鱼送入嘴巴中,然后赞道:“味道真不错!“ “那就多吃点儿!“陈叔说道。 “嗯!“ 吃过午餐后,陈叔又将饭菜撤掉,然后带着林逸等人去了书房。 “林少爷,少主在书房里面等您,您先进去。“陈叔说道。 林逸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进入。 书房里面,叶云志正背对着他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 “云志哥!“林逸轻声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云志转过了头。 看清楚了林逸的模样,叶云志顿时露出了笑容,连忙走到林逸身旁,说道:“林逸,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云志哥哥,你在省外,怎么样?“林逸笑了笑,关心地问道。 “还行。“叶云志笑着答道。 “云志哥哥,我在华州待了几天,你怎么都不找我玩呢?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林逸故作生气道。 “哎呀,你这孩子,云志哥哥当然没把你忘,只是“ 叶云志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林逸疑惑道。 “算了,林逸,你别管了!“ 叶云志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林逸知道,叶云志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否则,他不会不告诉自己的。 既然叶云志不愿意说。 华州富饶,景色旖旎,这位哥哥一去怕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 只见这位逍遥“散仙”还披着大氅,左手握铁如意,右手持鹿尾拂尘,一副“结发受长生”的出尘模样,真乃风流倜傥、俊秀非凡! 不过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仿佛他就是一柄出鞘的宝剑。 林逸微微笑着:“云志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换个话题。“ “恩?什么话题?“叶云志一愣。 “云志哥哥,你是来接我的,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能够帮得到你,我一定全力以赴!“林逸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真的?“叶云志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望着林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林逸点头:“当然,云志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云志沉默片刻,然后苦涩地笑道:“林逸,我是因为一个朋友的缘故,不得不离开这里,所以你也不必介怀。“ “云志哥哥,我没介怀,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我们一起除掉姓叶的那小子,这样我们就是一家独大了!“林逸说道。 “好!那我就留在华州。“叶云志微笑道,语气之中,充满了一抹无奈,他似乎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但是没有办法,有太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处理了。 他也知道,在这里待下去并没有任何益处,只是徒增烦扰罢了,所以还不如回去好好修炼,等待着时机,重返江湖。 林逸闻言也是暗喜,只要能让叶云志留下来,那就好办多了,他总算有可以和那小子一战的资本了。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晚宴上,忍无可忍的陈叔几次三番在旁边提醒,都被这位大哥怒视给瞪回去了。 他知道,大哥心里一直放不下林逸,所以就算知道大哥心中苦涩,他也只能忍着,谁叫他是自己的大哥呢? “云志哥哥,你的酒量可不行,今日你要是不喝个痛快,休想离开!“ 林逸端起酒杯,豪迈地说道。 他也是知道的,叶云志心中有很多郁闷之事,所以才借酒消愁,不醉不归。 他知道,只有喝醉了,他才会将心中的郁闷都吐露出来。 叶云志看到林逸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不禁笑了笑,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再来一杯!“ 林逸也不含糊,继续倒酒,一连喝了三杯,然后放下酒杯,说道:“云志哥哥,再来一杯!“ 看着林逸那坚决的眼神,叶云志叹了口气,再次喝了一杯酒。 他也知道,不管林逸劝阻自己多久,自己也还是要走的。就算自己不想走,某些人架也会把他架走的。 第9章 第九幕:回到观里,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回到清溪显佑观这里,出现了尴尬的一幕:师父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公羊身后,戳破了他故步自封、且互相困死的幻阵结界。 公羊先:我还没脱身呢,法阵咋破了? 师父:什么玩意儿?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了? 屠琳琳:这师徒俩……在干嘛? 众傀儡、恶灵:…………嗷! 反正师父这一指也算是帮公羊破了眼下的困局…… 可是这才是个开始。 公羊蓦地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师父,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一下子像是喝了酒似的兴奋到大喊:“师父!” 屠琳琳对师门的一众长老师叔伯、师兄弟们的感情一直就很淡泊。自从离开师门选择独自修习“鬼道”之后,更是断绝了与闾山众弟子的往来。 除了大师兄公羊先。 要不是公羊今天急中生智,想到了利用“御命鬼聻”招来这位小师妹,她都不会回来。 所以当看到这位偏心的师伯,她也只是默默地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对于这位师侄,北冥先生太尹子倒是见怪不怪。 看到师父还能站在这里,师兄弟两个人都意识到自己是被遮住了眼睛,看见了错误的“记忆”。 “师父!你和小师妹留在这里!我去找那个躲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狗东西!” “好(好)!”师叔侄俩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却又一同愣住,最后相视一笑,算是冰释前嫌,准备共同御敌了。 屠琳琳呼地撒出云水袖,荡开面前一直纠缠不休的恶灵,右手掷出鬼王法杖,咚地一下直接砸散了这只恶灵。 之所以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也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太尹子师伯突然出现,打乱了在场所有“人”在场能称为“人”的好像也就公羊和他师父两个人了。屠琳琳修习鬼道,已经可以算是鬼魅的同类了)的计划了。 十字路口上,公羊自己一个人站在大路中央,撒开神识,找了半天,却在自己身后发现了异常的灵气波动。 那股气息……在后山! 找准大概的目标,急不可耐的公羊一跃而起,几个起落之间,人已经直奔后山而去。 就在这要命的节点,公羊先的师弟,老三林砚也跟着出来了。 师父他老人家太尹子带着我们一众师兄弟本来是要给出门在外游历的大师兄公羊先举行驱邪度厄的科仪,结果却被什么人给莫名其妙的限制在了某一片区域的结界之中无法脱身,以至于被困到了现在。刚听师傅说,大师兄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出门去找背后使坏的人去了,我留了几个师兄弟,留在观里保护师父和那个刚回师门、好久不见的小师妹,便匆匆忙忙赶出来找大师兄了。 我得帮他。 打开神识,我能察觉得到师兄奔着后山去了。 而且,我也察觉到,后山还有别人,大师兄可能是朝着那个完全陌生气息去的。 那个“陌生的气息”……应该就是敌人了? 没人发现,现在观里的小师妹小月也跟着出来了。 其实在我们玄门之中,并没有“师姐师妹”这种叫法,只有同辈之间有且只有一种称呼,即“师兄弟”。道门不分男女的叫法,只是平常里我们认识得久了也就顺嘴叫出来了。 比如说叫你“小师妹”,这也算是一种亲昵的称呼了。 屠琳琳脱离闾山派失踪之后,吕月拜入师门,成了新的“小师妹”。 小月年纪尚小,但是自幼修道,甚至能在未经指点的情况下觉醒自己的神识,这在我们闾山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为此太尹子特地开坛祈告,收小月为亲传弟子,手把手教导指点她。 小月和同辈同龄之间的小师兄(师姐)苏晓希平日里关系最好,就像尘世间的闺蜜之情一样,整天手挽着手,腰搂着腰,好得如同亲姐妹。 整个山门里,只有这两个小屁孩儿是分不开的。 小月前脚刚追出去,苏晓希后脚便跟了过来。 “师兄!”小月慌了, “你别说了!有什么事,我们俩一起扛!” 小月啜泣着出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前前后后三股人马冲向后山,这么大动静,连凡夫俗子都能感受得到了。 万万想不到,敌人竟然是个工于射艺的高手! 万里之外,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嗖”!一箭当面射来,还没看到人影,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还没等小月反应过来,一支羽箭噗得早已射穿了她的面颊! 苏晓希紧紧跟在师弟身后,一箭射来她还没看到,甚至都没听到师弟的一声惨叫,只看见她脸上血糊淋啦地挂着一支箭就这么直挺挺的当着自己的面朝后翻倒下来! 都来不及哭!苏晓希吓得大叫一声抱住了额头中箭的小师弟,小月双眼圆睁,半张脸上都是血,稚嫩的乳牙都没换完,就已经…… 苏晓希的哭嚎哀鸣响了彻半边天空! “小师弟——!” 苏晓希仰天长啸,但是已经没人能回答她了。 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下一刻就是四方不休、此起彼伏的呼哨声和激烈混杂的打斗声!本来正在后山重重深雾、暗夜绝寂、重峦叠嶂的巨大树冠之间来回搜寻,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举动惊扰到了躲藏在昏暗之处的敌人,迫使他不得不主动出击。可是他又赶不上闾山派大师兄公羊先那该死的速度。 “什么人!”公羊悬停在深夜的半空里,居高临下高声喝问道。 没有人回复他。 公羊再次打开神识,正要锁定目标,却见苏晓希也飞扑上来,嘴里咆哮道:“我要杀了你!” 不是对公羊,而是对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只会暗箭伤人的王八蛋。 剑问四方!公羊先左手捏诀,右手持握却邪宝剑,一招使出,荡开的剑气宛如石头落水激起的波纹,绵绵不绝!向四面八方直刺出去!直直地劈向躲在不知何处的刺客。 总有一招是躲不开的! 润物无声! 一股劲力奇巧的气场扩散开——是全身散发着一股愤恨、幽怨、痛苦、悲伤气息的苏晓希。 苏晓希正飘落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之巅,昏暗的月光之下,伊人哭得满脸泪水、双眼通红、瘪着小嘴,看着就让人心疼。 公羊不忍再看,别过头去,旋即又换了一副严厉的嘴脸,对着脚下的树林一通乱劈——他要逼对方自己跑出来。 苏晓希忍不住哭得很大声,我也不得不飞身上树,去安慰一下她,顺便保护她不被偷袭。 “林砚!”小师弟苏晓希哭得正伤心,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得我都跟着她的心情一样乱七八糟了。 我真的没心思搭理她,想要逃跑,可是又不得不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卢集阿,自幼家贫,被父母舍身给寺庙,从此之后成为那座寺庙中僧侣们的娈童和杂役奴仆。 童年的身心遭受巨大的创伤,心里阴影挥之不去,成了他的逆鳞。 后来在十六岁的时候,卢集阿失手杀死了一个意欲对自己用强的小沙弥,他连夜逃离山寺,下山投入了当地匪帮。 后来泉州当地的州县僚佐府兵在奉刺史的带领下合兵一处,受奉刺史管辖,又得到了清溪显佑观的一众道长师兄的帮助,一把扫灭了附近的山山水水间大半以上的山匪。 随同寨子里的山匪帮众一起被抓的卢集阿本来也在被处刑的名单里,但是卢集阿却靠着一首精妙绝伦的弓箭射艺得到了奉刺史的赏识,凭借自己的本事扶摇直上,一夜之间摇身一变,竟然做到了州参军之职! 一个娈童出身的山匪,居然能洗白成州县骨干,只能说奉刺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用人手段真是高明啊! 之前说了,奉刺史并不打算真的等公羊先这小子一年,同时他也对泉州本地的这座声名显赫的清溪显佑观的实力以及威望有所忌惮。 他不能接受一个活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身处他的辖内,却能不受他的控制的势力。 清溪显佑观必须洒洒血,哪怕动不得它的根基,也必须伤伤它的主干。 派出术士给公羊先设套下埋伏、又安排傀儡搞偷袭,为了嫁祸于人,早在傀儡的关节上写上了“阴山老祖”的文字,好往阴山派身上泼脏水。同时又派出神射手卢集阿和兵士们一起身穿夜行服、蒙面戴公,埋伏在后山留作后手、预备队,方便接应和截杀追兵,以防万一。 结果,闾山派最弱、辈分最小的小师妹吕月就这么成了府卫士卒的箭下亡魂。 “站住!”树下人影绰绰,沙沙的脚步声瞬间吸引了林砚的注意力,他登高远眺,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大树脚下的黑衣人。 他刹那间飞扑而下,丢下了小师兄苏晓希。 树冠之上其他方位的师兄弟尽皆闻声而至。 来之前奉刺史有过严令,有人追你就赶紧跑,一旦被抓了我绝对不会去救你,你只能自求多福! 眼看这下真的有人追来,所有黑衣人的第一反应竟然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转身就跑! 跑?你跑得过一帮修仙参道的道士? 卢集阿第一个被抓。 林砚使出了自己的绝技——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字面意思,就是利用符箓咒语加上地上困神锁形的圆圈法阵,直接抽走你的三魂七魄里的一魂两魄,让你无法活动,丧失心智,宛如弱智一般,别说啥小心思逃跑了,你连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就跟痴傻了似的。 一众师兄弟凶神恶煞的围上来,这股子匪帮的气势差点把卢集阿吓尿两次。 大师兄并不就此打算这么放了这家伙,他拦住了义愤填膺的众师兄弟们,他想要拿卢集阿作为筹码,自己独自一人去找那个奉刺史谈判。 如果奉刺史不同意和大师兄谈判,那他就将把这次的事情广而告之,散布给全天下。 为了给小师妹讨个公道,明知道奉刺史可能不会承认,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师兄弟们的劝谏他也全都听不进去。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却又什么都发生了,日子还是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人也是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了三天,才平静了下来。 这几天来,我每天都待在屋子里,一句话都不肯说,我甚至连饭都吃不下。 小师弟苏晓希每天早晨来陪着我,我看着她,却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口,我怕说错话,我怕伤害了她。我甚至想过,或者从今以后,师姐就由我来照顾。 这样也好,至少小师妹是安全的。 可惜我不敢表露出我的心迹,否则我害怕师姐会讨厌我,不理解我。 我对于这位小师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有害怕和悸动,有懵懂和烦恼。 是喜欢吗?我也不知道。 就这么沉闷地度过了几天,终于在某一天,小师妹突然来找我说:“林砚哥哥,今天是小月的忌日,咱们该去祭拜小月了。”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怨怼。我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她不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我熟识的师姐。 师兄弟们也都聚集在我房间的门前,看我的状态不对,怕我想不开。 师父也站在其中。 师祖爷爷站在最高处,他身后是他的那一堆徒子徒孙。 “好了,我们出发。”师伯低喝道。 师伯也要去。 师父率先走在最前方。 他们一共八人,朝着后山小坡上小师妹的坟墓缓缓靠近。 临近八月,是每年事情最忙的时候,有不少师兄弟还在外面出差,比如带着活筹码的大师兄公羊先,他已经去面见那位绞尽脑汁的奉刺史了。 小师妹小月的墓碑旁边有一株桃树,树枝上有一朵盛开的花,粉红色的花瓣在风中飘摇,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投射到她的墓碑上,显得格外温柔。 “小月……你……”师父看着小师妹的墓碑喃喃地说道。 苏师姐的眼眶红了,泪水顺着脸庞滚滚滑落。 师父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转过头来对着墓碑说:“小月,师父答应你,一定会给你报仇。\" \"师伯,你要保重!”师叔走到师伯爷爷面前,对他鞠躬行礼。 \"好。\"师伯爷爷点点头。 我看着墓碑上小师妹的名字——吕月,脑海里想着她那天真可爱的笑颜,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美好的一幕,谁曾想到竟然成了她永别人间的唯一留存。 苏师姐的眼泪越来越汹涌,她忍不住扑到师父怀里痛哭起来。 \"晓希,节哀。\"师父拍着她的脊背,轻声说道。 \"师父,我恨!我恨自己!我恨自己太弱!如果我足够强,我就可以保护我喜欢的人了!\" \"我恨,恨这一切的一切,恨我自己!“ 师姐的哭声令我揪心。 我也想像师姐一样痛哭流涕,但我必须克制。 ”晓希师兄,这不关你的事,这一切都怪那个恶魔!那个高高在上的执掌权柄者!是他把我们变成这个模样,是他的命令害死了我们的小师妹,我绝不会放过他的。“我握拳咬牙切齿地说。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找他报仇!我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才能泄我心头之愤!“师姐抹干净眼角的泪水,转身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师父跟在她身后,说:”晓希,你要记得你现在的实力,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为师已经帮你算好,你要报仇,必须借助那件东西,那个法器。你要记住,那是我们唯一活路。\" 苏师姐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坚毅:\"师父,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我绝对会杀了他,替小师妹报仇!\"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第10章 第十幕:《五毒秘典》 师父也站在其中。 我不禁有些担忧。 最终,她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木盒子,将盒子捧在手里,对众人道:\"这个就是我一直想寻的宝贝,原本是想着等小师妹百岁寿诞的时候送她做生辰礼物的。既然小师妹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办法,这份礼物只能提前送出。\" \"师姐,这真的是‘九星聚魂’的元珠吗?\"师侄公羊先迫不及待地凑过来问。 \"当然。\"小师姐点点头,随即取出那颗圆形的珠子,对准蜡烛,双掌结印,催动内力。 \"嗡~\"一阵清亮的震颤声响起,九粒豆大般的火球凭空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耀目的光芒。 \"哦,哦。\" \"弟子谨遵教诲。“ \"我明白了。\" \"我知道,师父早就预料到小师妹迟早有这么一遭,才会选择收她为关门弟子。\"小师妹伤感地说道。 \"哎。可惜啊,这个天纵奇才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师叔摇摇头叹息道。 \"小师妹是被那个妖女害死的!\"我咬牙切齿地说。 \"唉。\"小师妹的话引得师叔深深的叹息,“小月,我们不能让小师妹死得这么冤枉。” \"师叔说得对,师姐,你别太难过。师父和师兄师姐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小月的,我们要对师父和师兄师姐抱有希望才行。\"我附和师叔的话,拍拍小师妹的肩膀,安慰着说。 \"对了,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师叔好奇地问道,毕竟,按理说,我们两个是同龄人,而且小师妹平日里很少与人交往。 \"是这样的,小师妹从小便与师娘失散了。她的纯婴一直被困在这间破庙里面长达二十年,算是三魂失了一魄。根基不稳,后来遇到了我,我才把她带回来了的。\"我简单地把我和小师妹认识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倒也是缘分。只可惜,小月是个好女娃儿,却遇到这样悲惨的遭遇。“师叔无奈地摇摇头。 ”是呀。“师姐也跟着附和道。 ”小师妹,你的体质特殊,修炼五毒秘典,需用五毒之气,否则不能入门。“师叔忽然郑重地说道,”小师叔有件事情想请求你,你能帮师叔完成吗?“ 小师妹擦干净眼泪,坚定地说,”师叔,您尽管吩咐,小月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小月,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师叔笑道。 ”师叔,我……我……“小师妹扭捏起来,脸色通红,欲言又止。 ”小师叔,你不妨直说。“师父插话道。 师叔指着师姐说道:”小师妹是我们全部人中,唯一懂得医药学的人,而五毒秘典乃是一门阴邪的邪术,倘若让她来教授你,恐怕会造成反效果。但师父不愿意看到师妹受苦,所以让我代劳。“ 小师妹听到这里,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呆呆地看着师父。 ”师侄,小师妹虽然天赋异禀,但她从小就没有接触过武功和法术,根骨差得不能再差了,你就算是不传授她功夫,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成就。\"师父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我要传授她什么?\"师侄问道。 师父笑了笑,说:\"我已经决定好,将五毒秘典传授给你。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师叔请讲。\" \"其一,五毒秘典乃是师祖传给你们师兄师姐的独门绝技,万万不可泄露于人。其次,你必须娶小师妹为妻,这辈子不准抛弃她。“师父说道。 ”我不嫁人!不嫁人!我永远不嫁人!“ 听到师父的提议,小师妹马上跳起脚来,激动地尖叫道。 ”师妹,你冷静些。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师父既然做了决定,你总要尊重师父的意愿。“小师姐耐心地劝阻着小师妹。 ”可是……我不要嫁给他!我要找到我妈妈和爷爷!“小师妹哭着喊着。 ”小月!“师父板着脸训斥道,”你这样忤逆师父,不配当我青丘狐族的人。\" \"哼!师伯你别凶小月!\"小师妹赌气似的扭过头去。 \"小月,你现在的状况还不适宜出去,我看,你还是先留下来。\"师姐安抚道。 \"师姐,你怎么也帮着他说话?\"小师妹委屈地说道,\"我真的不要嫁人!\" \"傻丫头!谁让你嫁人了?师叔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好好养伤罢了。“师叔说道。 ”不要!“小师妹依旧不领情。 ”好啦。“师父摆手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今晚就暂时住在这里。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回山门,我想师父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你们每天为他的遗孤奔波。\" \"可是,师父他还未出殡啊\"小师妹低声啜泣起来。 “师叔已经请人为师父操持了风光大葬仪式,待师父入棺之后,我们就立刻下山。”师叔说道。 “师父啊师父,我真没用,连自己的亲爹死了也救不了他。” 我跪坐在地上,心里默哀着。 小师妹的伤势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和师姐轮流陪护着她,照顾她。 一夜无事。 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我睁开朦胧睡眼,发现小师妹已经醒过来了。 “小月,你醒了。”我惊喜地说道。 \"嗯……\"小师妹虚弱地点了点头,随即皱起眉头,痛苦地呻吟着,“哎哟!我的腿!疼死我了。” \"师妹,你先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我轻柔地说道。 ”嗯……你扶我起来。“ 我赶紧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小师妹,将她靠在床沿上。 小师妹刚刚坐稳,突然又倒吸了口凉气,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 ”师妹,我看看你的伤。\" 我掀开盖在小师妹腿上的毛毯,只见膝盖上缠绕着一圈绷带。 \"小月。\"我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腿。 “啊!疼死我了!不要碰!” 小师妹吓得一激灵,一巴掌拍在我的脸上。我吃痛地收回手,心疼地说,“我只是看看你的伤。\" \"你骗人!你肯定又在欺负我!”小师妹怒视着我。 “我哪敢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小师妹倔强地昂着头,“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你骗我!” 我揉揉鼻子,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如何解释了,这时,师父走进房间。 “小月,小师弟刚才只是关心你,想确定一下你的腿伤情况。”师父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师兄你太坏了。”小师妹撅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师妹,小师弟是因为担心你,才想看看你的伤势的。你怎么可以误会小师弟呢?”师父严肃地批评道。 “对嘛。师姐说得没错,是小师妹你不对。”我赶紧附和着,免得师父把矛盾转移到我身上。 “哼,我不理你们了。”小师妹生闷气地撇过头去,不再搭理我们。 师父叹了口气,“唉,师妹她年纪小,容易耍性子,不怪罪她。” 我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月,师父这次找你来呢,主要是想让你跟你小师妹好好谈谈。”师父继续说道。 \"我不想跟她谈!\"小师妹固执地说道。 \"师兄说的是。\"我也说道。 \"师兄?\"小师妹瞪大眼睛看着我,满怀疑惑地问道,\"我认识你么?\" 我顿时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咳咳。\"师父咳嗽了两声,然后对小师妹说道,\"师兄是……不!你不是!不是师兄。\" \"什么?“ 大家都懵了。 ”你不觉得奇怪么?你从小被师娘抱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过去了。而且你还失忆了。这段时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而且你记忆恢复后的所作所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你告诉师父,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师父问道。 \"我……\"小师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脑海中多了一部功法,能够修炼之类的。至于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确定不清楚?“师父追问道。 ”不清楚。“ 师父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师父曾经教导你练习《太极拳》,可惜你资质太差,根本无缘修炼。你现在居然练成了《锻心经》,这真是天降福缘啊!\" \"可是,师父,《锻心经》有问题呀。我不想学它了。\" 小师妹说出了我们心里最大的忧虑。 \"唉!我知道这本功法的弊端。\"师父沉声说道。 \"师父,我们怎么办?\"师姐焦急地问道。 \"我们不能让师父白死!\"小师妹坚定地说道。 \"师父,你有什么良策没有?\"师姐问道。 师父点点头,说道:\"你师兄虽然武功低微,但医术却颇有造诣。你师父“媳妇儿”的腿疾也许可以治好。 第11章 第十一幕:师叔给我的《锻心经》 “师父,师母的腿是不是受伤很久了?” 师父点头,说道:“师父三岁时便双腿残废,师父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终于保住了师父一条腿。但是师父毕竟只懂些皮毛,所以一直没能替师父彻底治愈病根。\" \"既然师父懂医术,为何不治好师伯的腿?”小师妹不解的问道。 师父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治好师嫂的腿。但是师父的《青囊经》上记载,‘伤者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想完全痊愈,至少需要一百天才行。师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给师嫂治好病根。\" \"师父……\"小师妹听到师父的话后,更加愧疚了。 \"好了,小月。师父不希望你内疚。师父只是不放心你。\"师父说道。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姐的。\"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嗯。我们出去吃饭。\"师父点点头,带着我和小师妹往外走去。 我们离开医馆来到了镇上一间酒楼里。 此刻,正值晌午,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店小二见我们几个衣衫朴素,应该都是修道的人,想着这种人不好得罪,容易损阴德,便热情地招呼起我们来。 万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食客,他接下来的动作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这位食客居然坐到了柜台旁边,指使小二哥将菜单拿来,然后随意扫了一遍后,便豪爽地扔了几张银票在桌上。 “掌柜的,给老爷我上一份最贵的菜。” 那店伙计乐呵呵地捧着银票离开了。这位食客则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菜肴送进嘴里咀嚼品尝。 “这是……土豪!”小师妹惊讶地喊道。 我看着这位食客,暗自腹诽道:这家伙真是土豪中的战斗机,一顿饭花掉十几文钱! 等店伙计端上菜,那食客依旧是风卷云涌般的速度消灭着桌上美味佳肴。 真的,猪吃的都没这么夸张…… “师父,我们快走!再待下去我恐怕要吐了!”小师妹捂住嘴巴说道。 师父苦笑着站起身,我们正准备离开,谁料这时那食客突然站起身拦住了我们的路。 \"几位请留步。\"食客淡淡地说道。 \"这位先生有事么?\"师父皱眉问道。 \"在下想请诸位帮忙做件事情。\" \"什么事?\" \"在下有一位朋友,乃是我的亲戚。她被仇人打断腿脚,我一直在寻访名医,希望有朝一日能救她脱离苦海。“ 我听了食客的话,忍不住插话道:”这位先生,恕我直言。您那位朋友肯定伤势非轻?“ 那食客点头说:”是,她被人砍伤了右腿,而且那人手中握有一柄长剑。所以在下猜测,那把长剑应该是神兵利器!\" 我心中冷哼一声。看来这货并不是普通人,居然知道我手中有一把轩辕剑!不过,这个家伙居然敢打自己的主意,简直是活腻歪了,看来我得露几手给他瞧瞧! \"师父,我们赶紧走!\"小师妹拉着师父的胳膊催促道。她不想搭理他,也不想接受这个委托。 原来自始至终,这家伙都是“有备而来”的。 \"小月!\"师父脸色铁青地呵斥了一句。小师妹这才安静下来。师父说道:\"你这个朋友的腿脚,除了我们闾丘氏祖传的《锻心经》,恐怕无人能治疗,而且这本功法只剩下三层。你若想报恩,只能自力更生。\" \"我明白。可我刚刚才入门,连武功都未达到巅峰境界,哪能独立治疗师婶呢?\"小师妹沮丧地说道。 师父摇摇头,说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想,你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努力提升自己。你们两个,每天陪着小月练武,督促她勤奋练习。\" \"是。\"我和小师妹一齐答道。 “师妹,从今以后你要多跟着这位公羊师弟学艺,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一代高手。”师父郑重地对小师妹嘱咐道。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艺,绝不辜负师父期望。\" \"嗯。去。\" \"师妹告退。”小师妹冲师父抱拳一拜之后,转身跟着公羊先离开了。 师父目送小师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收回视线,转头对我说:\"小辰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年纪还小,平日里就尽量别参与江湖纷争,免得惹祸上身。\" \"师父放心,小辰省得。\"我乖巧地答道。 \"师父知道,你是个聪慧伶俐的孩子,只要你肯用心学,迟早有一天能够成材。你先回房间休息一晚,明天我教授你一套养气的基础功夫。\"师父说道。 \"谢谢师父!\"我欣喜地答道。 回到房间里,小师妹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 我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闭眼凝神静气,默默体会着师父所传授给我的《锻心经》,渐渐地,周围的炁场越来越强烈,我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满了金光。 突然,一阵狂暴的炁场席卷而来! 我猛地睁开双眸,却发现我身体四周环绕着无数细微的气旋。 这些气旋围绕在我的身侧,像一朵盛放的莲花一般,将我包裹在里面。我抬起手掌,试图吸纳周围的炁场。 但奇怪的是,这股炁场太庞大,如同浩瀚的宇宙一般,任凭我怎么吸纳,它们都纹丝不动。 我深吸口气,集中精神,试图调动周围的炁场。 然而,炁场并没有按照我的想法去行动,它们依旧静止不动。 我又换了种思维模式,开始引导炁场的行动,然而结果一样,炁场仍旧是不为所动。 这就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东西,它们根本就不认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为何要引导它们?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我忽然脑子灵光乍现,原来我不懂如何引导炁场,是因为我的炁场太弱,只能感受到一丁点儿微末的气劲! 而现在我所拥有的炁场足足是以前的数倍,我要如何控制炁场来改变这些炁场的形态或者性质呢? 我想了很久,总算找到诀窍,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随即,我身上的气息开始缓缓散逸而出,这些气流如雾一般笼罩住我全身,并在我的指挥之下逐渐汇聚到左手的虎口处,最终在我手腕上凝聚出一颗拇指肚大小的黑球。 “咦?小辰的身上怎么冒出一团气雾?”公羊先见状不禁诧异地问道。 师徒二人都是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我伸出左臂,手臂表面的炁场逐渐凝聚,最后化作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球。 \"好厉害的内劲!\"师父赞叹道,\"小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修炼的是内丹术?\" \"是啊!\"我骄傲地点了点头。 \"哦。\"师父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悟,\"你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但是我劝你还是别乱用内丹术。否则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为啥呀?这不是好事么?\" \"你这个小浑蛋!“师父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知道我刚才用内丹术引导炁场的时候耗费了多少真元吗?就你这样用内丹术,我的真元很快就要被掏空了。你小子还不赶快停下?“ 我连忙把黑球收起,说:”师父,那怎么办?\" \"哎。罢了,你还是继续修炼外家拳法。等你的外家拳法大成了,再考虑内丹术的事情。“师父叹息道。 ”师父放心,小辰绝对不会偷懒的。“我拍胸脯保证道。 我们师徒俩聊完了正事,便准备睡觉。公羊先说道:”师父,你还记得上次带小师妹练功的情景吗?小辰是个练武的奇才!师父,不如就让他留在山洞,做我们的关门弟子。“ 师父皱眉道:”你这小子……小辰虽然有些天分,但毕竟资质差了些。而且小辰还小,我怎么忍心让他吃苦呢?“ 公羊先急忙摆了摆手,说道:”师父误会了!师兄他的资质比我好得太多,我怎么配当师兄的老师?师兄能拜您为师,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师父,求您就答应了!“ 我见师父犹豫,便帮着公羊先劝说道:”师父,就算我现在不是您的关门弟子,也算是您半个徒弟啊!况且,咱们师兄妹相处这么多年,感情匪浅!“ 师父听了我的话,略加考虑,终于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你们都执意如此,那我只有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了。\" \"哈哈哈,师父,我爱死你啦!\" 第12章 第十二幕:《太玄妙门大法经》 我心中有点忐忑。 “不用怕,师父给你的护符可以保证你安全到达!到时候再给你一本《太玄妙门大法经》!你随时带在身上,可护佑你一时平安。”师父拍了拍我肩膀,带我到了后山的山脚。 我看到了山脚下,一片空旷荒野,远方有一条大河奔腾向前。 “这里怎么会有河?”我纳闷,师父给我的地址不是这儿呀! “你忘了你师娘曾经说过吗?她以前在这儿救了个人。那人死在这里,临死之际交代我们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来这里祭祀他。他的魂魄在这里游荡多年,终于凝聚了形体化为厉鬼。他死时怨恨未消,不肯离去。但这座大山阻隔了他的道行,所以他才迟迟不敢现身害人。你今天来这儿,他就会出来找你,到时候他会缠上你,但是如果能度过去,就会获得机缘。” 师父说完这番话就走了。 我呆呆地望着师父离开的方向。 “我师父说了什么?”师伯凑了上来,“他说你今天要倒霉?” “嗯。”我叹了口气,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由自主地又望了师父离去的方向一眼,才收回了视线,“师伯,咱们先去哪?” “先去吃饭,我饿死了!”师伯伸手揉了揉肚子。 我们俩并排走,我突然想起了另外的一位师叔。师祖爷爷的弟弟,我从没见过他,他也从来没露过脸,因为从我记事开始,就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关于师祖爷爷的任何事情,师祖爷爷仿佛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一样。 按理说师父的弟弟是不是也姓谢? 我们走在去往山脚的石阶路上,我忍不住开口问师伯:“师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通。” “什么问题?”师伯停步,等着我说出来。 可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我猜测的……” “哦,原来你是随口乱猜啊。”师伯笑了笑,继续朝山脚下的村庄走去,边走边跟我讲,他从小就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他家世代采药,但因为家庭困难,所以只能卖掉自己家祖传的药鼎换取钱财维持生计。 “你师祖爷爷是个很奇特的人。他从小就跟我爹在深山里长大,学习医术,但是他对做一个普通医者不屑一顾,他想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他不喜欢被束缚,他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治病救人。后来,他遇到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救了他的命,他爱上了那个女孩,但是他知道他的出身注定配不上那个女孩,所以毅然决绝离开。” 师伯顿了顿,“你猜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不是嫁给了别人?”我胡乱猜测。 “她是嫁给了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是个变态!他喜欢虐杀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个女孩在受刑期间,死前哭喊求饶的画面一遍遍重复,他兴奋极了,将女孩剥皮抽筋,然后再一刀一刀割肉烹煮。”师伯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惨案的画面,“你师父是那个男人最后的仇敌,那男人不愿放弃追杀你师傅,所以他设计引诱你师傅进山,在山中设下埋伏想要将他杀死在阵法中。你师傅拼尽全力逃脱,但是还是没躲过那个男人的暗算,被打伤,跌落悬崖……”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不明白师祖爷爷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充满坎坷艰辛的修仙之路,但是,师祖爷爷既然走到了那条路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完。 这个世界上,谁不会有一段坎坷的旅程呢? 我们到了山脚的村头小酒馆,吃饱喝足后,我们坐着驴车返回了龙虎山。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师伯指着我怀里抱着的包袱皱眉。 我翻了翻,没发现有丢东西,摇了摇头。 “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昨晚睡前还在呢?”师伯挠了挠脑袋。 我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我好像把师父留给我的玉佩忘记在山底了!我急忙冲进屋子里四处寻找起来,但是找遍了整座房子都没看到那枚玉佩!我慌忙跑到师伯跟前告诉他:“师伯!玉佩不见了!” 师伯也懵了,“玉佩怎么会不见呢?” “是啊,师父说我必须在七月初九的午夜子时去祭拜宗祠的!现在已经六月初二啦!” 我跺着脚急切地说道。 “唉哟喂,你别急!我这就下山去买,你在这里等我!” …… 等师伯走了,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师兄的电话。 “小师妹,怎么了?” “师兄,你帮我查一下师父说的宗祠在哪里啊!” “好的,你在那里乖乖等着,别乱动,师兄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我坐在床上焦躁不安。我想到昨晚师伯跟我说的故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 “小姑娘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 穿着灰色褂子,戴着黑框眼镜的大婶站在门口看着我,慈祥地微笑着。 我礼貌地点点头,“我叫陆离。” “哦,陆小姐,我叫王大花,你可以叫我王姨或者大花嫂。你现在已经在山上住几天了,你还适应吗?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吩咐我。我虽然老了,但力气还挺大的!你要是有事,就大声呼救!千万别逞强知道了吗?” 王大花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堆,最后还塞了两个馒头在我的手里,让我路上吃。 王大花的热心肠让我很感动。但同时我也更加疑惑了,这个王大花对我实在太热情,太过殷勤了。 “王姨……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只是来这里暂住几日而已,不麻烦您了,您不用这么照顾我!”我把王大花塞过来的馒头递了回去,“我不能要您的馒头,我身体康健着呢。” 王大花笑眯眯地摆摆手,“你不用拒绝我!我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招待你!”她把馒头往前送了送,“你快趁热吃了!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拗不过她,便低头吃起了馒头。 王大花一直在旁边盯着我,我觉得浑身不舒服,抬头一看,正巧与她探究的目光相撞,尴尬地冲她笑了笑。 她看见我笑了,也跟着我笑了,我赶紧低头吃馒头。 “王姨,这馒头真好吃!” 我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粥喝完了,擦了擦嘴巴。 王大花笑了笑,“你喜欢的话以后每天我都多蒸点带上山。” 我连忙摆手,“别,王姨,我平常就是一个人在山上玩儿,吃馒头就够了!” 王大花笑着说道:“好,不蒸了。” 我松了口气,心想幸亏我没贪心! 我们两个正聊着,师伯突然一把拉住我:“不对!不对!咱们爷俩是错进了别人布设的法阵了!这附近一定是有高人在排布法阵!咱们是陷进幻阵里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万般小心!” 话音未落,猛地只见一个和我们一样穿着道袍的小哥,正慌里慌张地朝我们这跑过来…… “你是什么人!”师伯暴喝一声,喝住了来人! “贫道法麓!你们……两位……是什么人?” 那位师兄走进一看,这也才发现我们爷俩一身和他一模一样的装扮,还有那和他一样的窘迫模样,我们仨面面相觑,不禁同时感慨一句:“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师伯:“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法忍!” 第13章 第十三幕:保家仙?还是什么人? 这种情况下,要么我看到的是幻觉,要么连我在内,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幻觉! 这些可怕的场景无非是我们这帮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 我回头看了看,大家的脸上都有洋溢着虔诚的坚定……看样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就奇了怪了! 要么这两个鬼怪……是她的保家仙?这是东北人才会的手段啊? 请保家仙和请碑王都是东北跳大神最擅长的招数。 在中国古代,“五大仙”一直被民间百姓供奉。其中“五大仙”又叫“五大家”或“五显财神”,分别指: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 请保家仙就是请以上诸位,当然也有请别的某位真神,专门负责福佑本身,保一家一人之安宁。 请碑王就是请天庭上界大神或者是已经故去了的道祖名士,来为自己的法坛护法…… 我很怀疑,这是她家找高人给她请来的。 一念至此,我对这个女人更多了一些刮目相看的“敬畏”!对!是敬畏! 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人用道教手段护她平安,她自己却是个佛教信徒……嘿!玩得听话! 大殿里一共有四尊菩萨,除了佛祖,另外三尊的脸庞上均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你们这是何意?”师父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师父眉头皱起,双唇紧抿。 “师祖,你还记得师叔公吗?” 我听师父说过,在我们家族中有个师叔公,早已经仙逝,不知怎的竟然成了鬼魂,还跑到了和尚庙,而且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师祖,今天是您的寿辰啊。”那个捧花的鬼魂哭泣道,“我们师兄弟几人,终于有人替您庆祝了。” “哦?”师父沉吟着。 这个“师叔公”的来历确实蹊跷,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究竟做过什么,更不能贸然出手对付他。 “师祖,我们师兄弟三个都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师祖,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 师祖的表情变得冷峻,他冷冷地说:“你们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报仇雪恨。但是这个地方不太合适。咱们换个地方谈。” “是,师祖,师祖请。” 我和师父跟在两只鬼魂的身后来到了寺庙外的一片树林。 “师父,我们来这干嘛呀?”我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师父示意我噤声。 师徒三人在林子里面停留了许久。终于,我听见有一个声音从树林深处幽幽飘来:“你们来啦……”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听上去苍凉悲苦,却让人莫名地觉得毛骨悚然。 我不禁倒退了半步,师父伸出胳膊挡在我身前。 “我们都是修行的人。如果你想伤害我们,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师父语气平淡,却隐含着杀机。 那声音哈哈大笑。我的头皮有些发麻,但是却仍旧努力保持镇定。 “我不会伤害你们。因为我是来求你们救我的。”男子的声音说。 “你求错人了。我们师徒三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道人。” “道长谦虚了。你们师徒三人是崂山的高足,如果没有本领,又怎能将崂山的剑术发挥至此呢。” 师父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们师徒三人并非崂山传人,更不是崂山弟子。” “什么?这不可能。”那个男人似乎很震惊,“如果你们不是崂山弟子,怎么会使出崂山的清净无量剑?” 师父叹了口气:“唉,说到这里,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师侄的缘故。我师侄姓杨名云,乃是崂山掌门的嫡系子孙,年纪轻轻便继承了崂山的剑道。只可惜他天资愚钝,不懂得勤奋好学。他仗着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是当代崂山掌门,便恃宠而骄。” 师父顿了顿,继续道:“有一次,杨云不顾崂山长辈的警告,擅闯青铜峡谷,差点丧命于野兽之口。后来是我路过救下他,我们才算认识。” 师父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又把杨云交给我的那个布袋拿了出来,递给那两只鬼魂。 “既然杨云托你们把这个送来,说明他应该有话跟你们说。”师父微笑道。 两只鬼魂接过布袋,里面装着一封信和两锭银元宝。 两只鬼魂谢过了师父,便离开了和尚庙。 我们在屋里商议了许久,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青铜峡谷。 第二天一早,师父带着我去给师祖磕头。 师祖在一座石碑前,站立良久,默默地注视着石碑。 我和师父同时跪下叩首,心怀激动。 “师祖。”师父说,“弟子带着徒弟给您磕头了。” “好啊。”师祖答应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我们,眼神突然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的眼珠泛黄,眼底布满血丝,看来已经有段日子未曾休息好了。 “我的两个徒孙,你们俩谁能够告诉我,你们师祖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我会受到这等惩罚?” 我和师父面面相觑。我不敢说话,师父犹豫了片刻,开始说起我师祖的事迹来。 原来我师父的师父名唤杨志,是崂山第七代弟子。杨志年轻的时候在一场武斗中打败了敌手,扬名江湖,成为了一位威震八方的绝世强者。但是杨志的心性刚直,脾气火爆,所以得罪了许多仇家。 后来一个叫李振北的道士找到了杨志,他告诉杨志说:“杨道友,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不仅如此,你的脑筋还十分灵光。我希望你能够与我结盟,共同对付一些邪魔外道。” 杨志当时还比较单纯,他问李振北:“你是谁?你要怎么对付那些邪魔外道呢?” 李振北说:“我是龙虎山张天师府上的弟子。这次我特意下凡来寻找你,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铲除妖怪。” 杨志不解:“妖怪?” 李振北解释道:“不错!我听说在青铜峡谷的最深处,有一条蛟龙盘踞。这蛟龙是一个祸乱四海的巨大凶兽,专吃活物,它每隔一百年就吞食数万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斩断他的爪牙,把它封印。” 杨志对那些妖魔鬼怪嗤之以鼻:“那岂不是滥杀无辜吗?再说,那妖孽是我们崂山弟子,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作恶呢?” “杨道友不用急躁。我既然找到你,肯定已经有了计划,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可以让那个妖孽伏诛。” “好,我愿意与你结盟,但是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总不能稀里糊涂地跟着你去送死。” “杨道友放心,我是龙虎山的天师李振北。杨道友若是不信,尽快前往龙虎山查证,或许龙虎山中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呢?” 我们师徒三人一起去了龙虎山。 在龙虎山脚下,我们看到了两辆载着尸体的马车,车辕上挂满了白幡。 “这是怎么回事?”师父问。 “我们在路边捡到了一具女尸,发现她全身赤裸,死相惨烈。我们不忍见她横死荒郊野岭,便将她埋在了龙虎山下。” “哦。”师父沉吟片刻,说,“你是李振北,你为何不亲自挖坑埋葬她呢?反而要让别人动手?” 李振北说:“我当然亲手为她掩土,只是我怕被人知道,引来灾祸,只能假借他人之手。这件事情千万不能透露出去,否则,我恐怕会惹来灭顶之灾。” 杨云说:“我们崂山虽然不怕那些邪魔外道,但是终究是名门正派,做事要讲规矩守礼仪。我相信龙虎山一定会理解的。” 李振北欣慰地抚摸着胡须,说:“我们龙虎山一脉,虽然从古代流传下来,但是自从几百年前,我的师伯祖飞升成仙,我们这支脉就渐渐消亡了。我今日下山寻找同道帮忙,实属走投无路,这件事情也只有请两位出手了。” 杨云和师父互相看了看,表示一定会鼎力相助。 李振北带着我们进入山腹洞穴的深处,因为远离外界,空气稀薄,满鼻子都是潮湿闷热的气味,闻久了感觉头晕脑胀的。 他指着墙壁上一幅画像说:“这是我们茅山的祖师爷,也是当年最厉害的驱魔高手,叫做陆羽,是他亲手封印了这条蛟龙。” 师父说:“陆羽道长?我记得他老人家的墓穴里还藏有他的佩剑‘鱼肠’。” 李振北点了点头。 第14章 第十四幕:昭天宫入门试炼 半路上,李师兄为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南天道祖灵姑射的故事,因为这个洞窟据传曾经就是这位“道祖”的通玄之地。 这还得从一个小女孩讲起…… “呀!哎!”那小女孩儿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对着大家吼道:“我不叫那小娘子!我叫金雪炫!” 她的同龄人正围住她叽叽喳喳的取笑着她。 这个小女孩儿的父亲长年在外修行,是个游方道士。 因为不顾家,小姑娘金雪炫随了母姓,她的父亲,便是当年的东海第一剑修——灵姑射。 灵姑射真人后来舍弃一切来到江南,并在这里成仙了道,成就了大罗金身。 ………… 遥想当年, 华清氤氤暧气拢,太液蒸蒸玉露凝。 瀑发云鬓高梳髻,昨夜残妆落尘云。 恩赐步摇孔雀羽,簪得新时各色花。 万里诸国同庆日,周幽焚火烽燧闻。 昔日花草染罗绢,只愿褒妃开一颜。 繁花不禁一怒发,步辇载乘万花裙。 自来多称被看女,不知乱刑多丈夫。 亡国从来无怜爱,洗血岂看女儿身。? 人在山,谓之“仙”;人在谷,谓之“俗”。 一字之差,云泥之别,一念之间,凡圣之体迥然不同,其天命所归早已分辨得清楚。 对于名声在外,极为看重人才培养这一方面的闾山派昭天宫来说,灵姑射就是他们在年轻一代修仙弟子中名声最显的招牌和最大的筹码。 灵姑射是名副其实的后起之秀,有他这块活招牌在,所有人肯定会对天下修仙道庭之首的闾山派昭天宫趋之若鹜。 如果有人敢对昭天宫有任何的怀疑,那灵姑射就是最好的解释和反驳。 昭天宫前殿,高耸入云、美轮美奂,而且气势雄伟,绵延婉转如泼墨的法王大殿门前。 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长老的风丛正要宣布一件大事。今天是昭天宫对外开放繁圣塔的日子,并且接下来连续三天,繁圣塔都会一直对在场的所有前来参加昭天宫入门考试(试炼)的外门弟子无条件开放。 只要能在这三天时间里通过这次考试,在繁圣塔内,连过三关,就可以算是昭天宫的入门弟子了。 这三关都不难,第一关是“十鬼王大阵”,通过十位“鬼王”的处处刁难,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没有外援,没有救兵,更没有互帮互助,甚至允许相互厮杀,以此来争取少得可怜的入门过关名额。反正无论怎么闹,这些进入大阵的弟子们见到的、听到的,无一不是幻阵带来的假象。所以在阵中不可能有任何死伤。 当然除非你在这种地方遇到了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尽管如此,假使真的和仇人共处一世,你也必须放下仇恨正常考试,这里是试炼场,不是你的家里后院,想要泄愤、想要了结宿怨、私斗挑衅,你只会被躲在一旁负责控制局面、监视参加考试的外门弟子、和执纪守法的执法弟子们群起而攻之,然后把你抓起来扔出繁圣塔。 繁圣塔里什么都有可能看到,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塔中千变万化,奇巧万千。不怕你干坏事,就怕你困在幻境之中出不来。 即便你干了千不该万不该的错事,总有人把你拉出来,因为那毕竟是你的幻觉,一旦困入泥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任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同样,相对的,只要你在塔中,在考试的进行中,能自始至终保持自己的底线,不胡作非为,不欺压其他同门,遵守道心,也会被执法弟子视为“崇圣(修正自身,在心里以道为师)”“敬天(敬畏天地法理,敬畏规则)”“明道(明白天地之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友爱(友爱他人)”的“根正苗红”的好苗子、师门典范、模范弟子,转身上报给执法长老,供以日后大加培养。 这样即便这次试炼成绩不合格,你的名字也会在长老心中有一份重量。 这样的人大多数会在落选以后成为某位长老的入门弟子,意即有长老主动收你为徒。这种情况下,虽未正式得到昭天宫的认可,也没有成为昭天宫的正式弟子,但却可以在昭天宫正常出入,算是昭天宫对这个人资历、天赋上的一种认可和默许。 繁圣塔第二关则比较容易通过,那就是降服人面鸟“天帝女”。 人面鸟,又称天帝女,又云夜行游女,或曰天帝女,一名钓星,夜飞昼隐,如鬼神。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妇人,无子,喜取人子,胸前有乳。凡人饴小儿,不可露。小儿衣亦不可露晒, 此“鸟”鸟如其名,人面鸟身,叫声凄厉,比猫头鹰更吓人。 想要降服这个人面鸟天帝女,那就随你怎么办了,刀砍斧剁,只要你能抓得住就行。 当年晚唐第一邪门鬼道飞羡鱼也是用了一天一夜才把人面鸟降服的。 第三关是“创生之柱”,通过创生之柱法阵的传送,心无旁骛、戬灭三花者便可通过创生之柱前往昭天宫正殿,和昭天宫所有的长老、弟子以及通过考试的所有人见面。 不过我在这里要插一句嘴,介绍一下这位风丛长老。 风丛,其实是他的字,他原姓岑,名叫岑工,这才是他本来的名姓。 至于他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成为昭天宫的一名入室弟子呢?这还得从头说起。 西域绝漠,紫塞边陲,华夏九州之一的柱州,自古以来便是华夏一脉。自此西出阳关之地,更是自古以来便是中华直属,别无他人接手之理。 西凉州南关大营,毗邻阳关,此地常年驻军六千有余,兵马雄健、甲具齐全、粮秣足备、坚壁高城,号称“凉州雄关第一营”。 黄沙侵面,烈日灼灼,常年驻守在此的边防将士们两颊红红的,一个个的像个年画娃娃,他们的身上、脸上、手上、永远都是灰扑扑的,不是洗不干净,而是不能洗得太干净:边关烽火苦,尤其是这要人命的日头,不管你是多白多嫩的皮肉,到了这里也都成了糙汉子。如果你洗得太干净,走到太阳底下一晒,转眼就会被晒得起皮。 黄风正劲,狂沙漫天,其势如龙似虎、如狂呼翻卷、似能斜月追云、飞沙走石似能、遮天蔽日。 朦朦胧胧,沙石弥散,黄霭如暮。像是起雾了一样。 被沙粒吹打到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弓着腰在大风沙里摸索着转来转去,就像是无头的苍蝇。 “可能马上就要大地动(地震)了!你不回军帐里呆着!在这干什么?”被漫天黄沙吹得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歪着头望去,原来是军司马慈母(复姓)毋忧。 “赶紧回去!”慈母毋忧还在催促。 “好嘞!”这个在风沙里东奔西突的小兵嘻嘻哈哈地答应着。 一听这没心没肺,完全不在乎的口气,慈母毋忧瞬间肝火上炎、不!是直接上头了! 其实一开始慈母毋忧也不知道是谁在那无头苍蝇的“摸瞎”,可一听这声音,才知道原来是手下的小兵头子岑工。对!没错!他叫岑工! 岑工,字风丛,茂陵扶风人。喜欢吃关中黄牛肉,喜欢吃海鱼,只要是海鱼就永远吃不够,不喜欢河鱼,嫌河鱼腥味重,处理不掉……? 海鱼就不腥了? 为谋求生路,自十三岁就跟随叔父西出阳关,后被叔父送往西凉州参军。 岑工自幼离开父母,常年在军营摸爬滚打,磨炼了他的精神意志,也造就了他嬉皮笑脸,永远没个正型、猴子一样顽强、百折不挠的性格。 但也因为常年在外,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的滋养,生性之中的阴暗面被无限放大,偏激阴鸷,加上天生的好勇斗狠,所以很早就成为西凉军骑中赫赫有名的“硬骨头”之一。 后来正是因此而得罪了很多行伍兄弟,遭到同僚构陷,又被抢了军功,岑工不忿,恨所有人不能容他,便叛离西凉洲,化名风丛,逃离西凉州,但是在外辗转多年漂泊无定,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无奈之下投了道观避世出家,被师兄弟们指点之后转投成为昭天宫弟子。 一轮血月,是象征着试炼开始的信号。 古来征战敢称将,丹青血染墨迹香。 亡命沙场多泪恨,无谓关张楚霸王。? 落英碎玉彩,零星透光寒。 话说回来,这次的入门试炼考试,灵姑射才是晚辈弟子中风头最大的,他走到哪都能带动一大堆冒着星星的桃花眼。 一众晚辈弟子的灼热目光都快把他的后背烧穿了。 灵姑射这个人名声虽显,但是平日里一贯不显山不露水,说话温温柔柔的,像个书生。当然,他在拜入昭天宫门下之前本来就是白衣卿相出身,也曾躬耕于陇上,也曾争登于鳌头。不过现在他已经放下了凡世的功名利禄,将相勋爵的执念,日常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颇有“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赤松仙客遗风。 他的名字出自《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 姑射山是传说中的神山,也是现实存在的山名,就在现在的晋州。 有意思的是,灵姑射为自己铸造、打磨了两把龙凤环首、八面漆黑、一体铸成、嘲风吞口的长横刀,其中一把定名为“平蛮”,另一把则按自己的名字定名为“姑射”。 两把刀都配上深海昏沉暗黑色鲨鱼鞘,纯铜配饰,外套厚绸布剑袋,系着金丝流苏绸带绳,挂在金银镶嵌蹀躞带上,如果不说他是个道士,外人一看那就是个清流大姓出身,列鼎伐冰之家的惨绿少年。 灵姑射年纪小辈分大,因为来得早,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入门弟子年纪不小了,却比灵姑射低一个辈分。 也正是因为来得靠前入门早,所以他很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道号——“玄感”。 灵姑射平素为人冷漠正派,待人处事固然有些金鸡独立、卓尔不群的清高范,谁也不理,可他私底下照样冷冷清清,独来独往,没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正人君子得很。 而且因为他修行时间尚短,因此还未筑基,所以他并没有在门派内定下道号。不过他倒是很会投机取巧,每年宗门大会之时,他都会用“玄府“这个名头,去跟那些长辈、师伯们一同参加大会,并获得好的表扬或者奖励,这让灵姑射在整个玄府中都十分受欢迎。 灵姑射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修为在玄府内是垫底的,不过也因为如此,他在道法上的天赋更是惊艳绝伦,被人誉为千年不遇的奇才。 他的修行天赋不错,可是为人太过淡泊,不爱出头,不与旁人争,平时就喜欢静心研习丹道、阵法,对武学兴趣寥寥,因此一直是玄府中年轻一代中的垫底者。 可即使是这样,灵姑射也从未觉得失落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力量! 他不喜争斗,因此也不愿意跟人动手,但是如果有人欺负到了自己头上,那他就不会再忍气吞声,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今日的这次测验就是灵姑射要展示实力的机会,他必须在这里证明自己。 在入门试炼的前两关中灵姑射都没有出手,因为他不想太惹人注目。 今日,他决定不顾一切地证明自己。 这一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阳光明媚,照耀在落英飞舞的树枝上,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落英峰的半山腰处,灵姑射站在那儿。 在他的脚边是三丈长的长矛,还有三尺长的钢鞭。 钢鞭是由三十六柄小钢针做成,钢针上淬有毒液,能够致命。 钢鞭的末端有一根粗壮无比的钢柱,上面镶嵌着十几颗巨石,这根巨石粗壮的程度甚至超越了灵姑射的人形兵器,足足有三百六十五根,而且每一根都比普通的长枪要大。 灵姑射将手放在钢柱上,缓缓地向外推送着力量。 只见一股强劲的吸附力将钢柱向外拉伸着,不断地向外拉长着。 钢柱上的巨石纷纷脱落,落在地上。而随着它们的掉落,灵姑射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劲,仿佛要挣脱这股压制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唳声。 鹰啼之声震耳欲聋,一瞬间将整坐落英峰覆盖在鹰鸣之中。 鹰唳之后是“砰砰砰砰砰”的击鼓报警之声,所有人都警惕地站了起来,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一个个的都竖着耳朵静静的等待执法弟子宣告接下来的行程。 第15章 第十五幕:卷甲疾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遭到了背刺,但是仍然没有对国家的士兵兄弟们失去信心!我还想去当兵!这次哪怕没有任何人的名刺推荐,我也要自己去北威州!去到铁围!去亲眼看一看帝国的边境! 没人知道,这个时候,一支帝国的大军正在大举压境。 重重霄汉之上,乌云将太阳的光亮层层阻隔,照射到大地上的光影也是一块一块的。 层云叠嶂的碧穹之上,一道巨大的、身负双翼的巨大龙形正腾云驾雾、辗转腾挪,影影绰绰的,是应龙的影子。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出自《诗经·邶风·击鼓》是一首先秦军歌) 击鼓的声音震响(耳旁),兵将奋勇操练。(人们)留在国内筑漕城,只有我向南方行去。 跟随孙子仲,平定陈、宋(两国)。不允许我回家,(使我)忧心忡忡。 于是人在哪里?于是马跑失在哪里?到哪里去寻找它?在山间林下。 生死聚散,我曾经对你说(过)。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 唉,太久。让我无法(与你)相会。唉,太遥远,让我的誓言不能履行。 古朴简洁、抑扬顿挫、高亢悠扬的古战歌,恰恰印证了此时此刻军镇战士们面对即将到来的大规模战争和不知前路命运生死的怆然泪下、以及誓不旋踵的悲壮、以及身为军人,肩负职责,却得咬牙扛着无尽的不甘和无奈,还有对战友的生死契阔、对同袍战友的不舍之情…… 晚天星坠,暮暗沉沦。 阴阳颠倒,万物无常。 世间万般诸恶,皆焚于兹业火之炎。 一声凄厉的啸叫,鹰扬唳天,直上霄汉! 彻骨的北风刺痛骨骸,汹涌的带着渤海方向吹来的腥咸的湿冷寒气与杀意扑面而来… 是大将军豢养的大雕。 鹰飞戾天,嘹亮凄厉的啸声似乎有一种震慑人心的魔力,惊动了大地。 跟在大军最后,慢慢悠悠地跟随大军一起行进的重明神兽猛地引颈向天,好像是受到了召唤,张开那巨喙奋力一吼,长啸不止,悠然相和。这重明兽的叫声宛竟如牛哞般雄浑!悠远厚重,比苍鹰唳啸的声音更加震撼! 龙影绰绰、与重明兽的的怒吼,以及苍鹰的啸叫和鸣而响,一下子震散了迷雾。 漫卷疏狂的北风呼啸而起,妄图阻停这入朝应征的五万平叛大军…… 一支帝国大军的先头部队正栉风沐雨、一刻不停地加速前进,别说前方有大风大浪了,就是刀山火海,下刀子他们也敢拼着穿过去闯一闯!这些人他们披坚执锐、武备精良,是精锐中的精锐!此刻却慌得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奋马疾进,尽管如此,后方有主力大军,他们便有底气能所向无前! 杂乱无序的脚步声和蹄铁声,还有沉闷的呼吸声和忽而高亢的斥令声…… 原本脚下是一往无前的坦途,却因为各种复杂微妙的情绪莫名其妙地拉长了脚下的道路。 大后方时不时传来清脆而悠远的金铮声,与沉闷而悠远的号角声,相辅相成。这是催促加快进军的明令军号,源源不断、且风雨无阻,大军行进至此,这个声音至今从未断绝,无休无止的一味催促反倒让人顿觉心累和疲惫不堪,产生了逆反心理,要不是明令在先,战士们不敢违拗,否则大家都更加不想再往前挪动一步了。 没有办法,为了不违抗军令,为了建功立业,为了打完仗赶紧回家,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管催马前进。 朔方彻骨铭心的寒风也阻挡不住他们的铁蹄,任何人都不能,包括眼前遥遥在望的叛军。 大将军着急,所有人都着急。 北威州发生了军镇叛乱,在它东北方的铁围城第一个就被攻破了。 当然,所有的敌人在天军所向披靡的箭雨之下,都将献首投降! “卷甲疾进!战马衔枚!”鸿羽急递的传令信骑兵、五骑探马扯着嗓子大喊,一阵风的功夫全都撒开了。每个背缚彩旗的哨马斥候拼命抽打胯下的战马,来回奔驰在正横冲直撞强行军的军阵之中,左突右冲,疯狂地往前挤,嘴里不停地高呼传递着主将的军令,那个声音,又急又高又尖锐,听起来嘈杂不堪,扰得人心躁动不堪。 本来就行动迟缓的一整片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帝国铁旅、戍卫大军——选锋军的先头部队,被催促的忽然之间就开始加速了。 混乱不堪的军阵脚步声也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不仅仅是脚步声,还有那严寒之中沉闷而略带着一丝丝兴奋与隐忍的呼吸声、战甲与战甲之间、铁片与刀剑之间摩肩接踵的摩擦声、大纛烈烈,随风翻卷的呼哨之声、轻骑兵扬着三辰龙旗、胡哨狂奔的啸叫声、重骑兵甲骑俱装,披着厚重马铠和装饰流苏、当卢、各种各样繁复配饰、打着响奔儿的战马那沉重的踩雪声…… 目标是前方的帝国重镇铁围城,是整个北威州最大的城市之一,也是整场叛乱的中心点。 全部强袭北威州的帝国选锋军大部队,气势如虹,惊天地泣鬼神,似乎是一瞬间,乌云压顶般地把那种沉闷的气息给压了下去,整个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都是震天撼地的铁蹄声。 虽然大将军的命令是不能说话,但是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斥着一丝马上就要杀敌平叛、夺阵建功的兴奋。 扬起马鞭,抽向坐下饱满曲线的马臀,马儿吃痛,撒开四蹄,奔向东方那茫茫无际的前方。 凛冽的北风把呼出的气都变成了一缕缕的白雾。 手都冻麻了,通红通红的,又痒又疼,但是不敢挠,甚至都握不住缰绳,耳朵……早没知觉了! 这还好,尽管来得匆忙,战前筹谋庙算准备不足,好在没有下雪,也没有人被冻死。 就连呼吸都是刺痛的感觉……太冷了,每吸入一次,都能冷到让人寒战不止,冻得你忍不住一直上下牙打架……甚至就连吸入的空气都是彻骨的寒凉,冻穿肺腑的凉…… 雾霭深深深几许,眼前十步开外渺渺冥冥的白雾里,一个高头大马上的人影绰绰袅袅的,看不甚清楚。 “敢挡我们的路!活腻了!” 有人闻声驱驰战马至近前,引弓搭箭,座下战马四蹄奔挣不停,手中调整箭羽,一箭射出!“嗖”地射出,却好像射空了,并没有射中那个人影…… 见状,负责带路的选锋军所属控鹤卫随军的一个行参军,一介文官,咆哮着一骑当先,直直地冲向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影。 后面的几个人害怕他出事,也都忙忙催马跟上。 可是等真到了跟前,所有人都懵了——这居然是个罩着一身异国粉色的奇装华服,在昏昏暗暗的晚天夕阳下显得格外扎眼。而且,稍稍有点见识的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打东海辰国那边、海边方域远道而来的异乡人。 “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小娘子呢!”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立刻就有好几双凌厉如刀的眼神射向他。 便只需一眼,就能让你忘不掉她…… 让人窒息的美貌。 她的脸型是流畅的鹅蛋脸,眼角都散发着一丝丝的仙气和活力。 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清纯澄澈、笑容甜美、活泼可爱、迷人眉眼,这张脸蛋就是这样既有着清纯可爱有同时兼具魅力迷人,让人不知不觉莫名产生保护欲。 一眼见到,就在心中留下难以忘怀的清纯可爱的形象,给人留下那种类似一股清泉的清澈,出淤泥不染的印象! 俏丽明媚、小巧玲珑的脸庞、双唇微抿、一语不发却格外勾人的嘴角、少女所特有的、秀直挺翘、尽态极妍的眉角、并没有白得透光,却也胜在真实、健康阳光的肌肤……给人以舒适、随意而清爽的感觉。 日薄西山的晚霞寒风里,冰清玉洁的少女用那一双小鹿般灵澈通透的杏眼,眨也不眨一下地只盯着他们这些“平叛者”。 看样子她是不会说中原官话。 可是……她……她……刚才那个……明明是那么高高大大的“人影”……她居然是女的! 难道是看错了? 一声虎啸! “哗——呜——”! 驽马惊起,却很快便让马背上的骑士给安抚好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等看清来人,却原来是个高高大大、瘦瘦长长、身披墨黑色白龙纹大氅的年轻男人! 原来是他! “前面!不能再走了!” 一开口,却反而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大家都搞懵了。 一帮天军大将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默不作声。 “你是什么人?”脾气暴躁的控鹤卫参军,他所在的控鹤卫位列帝国十二卫,是被钦旨派往北威州参与这次平乱的铁军劲旅之一。 不过来到这里,他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归朔方节度使的选锋军所管。话说回来这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子往大路正中间一拦,他是第一个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 要不是旁边有人在,他已经开骂了。 “我是安东都护府诸州道之一北威州治下、铁围城之中、帝国钦派在此的黑衣进奏……” “混账东西!” 话音未落,那控鹤卫的参军马鞭抽下来!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和躲避! 这名黑衣进奏的少年还没来得及自报完家门,只觉眼前一黑,登时便满脸都是火辣辣的疼,他想伸手去摸,竟摸得满手的鲜血! 这一马鞭,把少年剑眉星目、如刀刻斧剁般凛凛然泛着一丝杀气的脸庞抽得皮开肉绽! “你一个小小的黑衣进奏!也敢阻拦我国朝大军的旗帜?你算个什么东西!大军当前,你敢散布谣言!蛊惑军心!找死!” 这名黑衣少年的身后,马上一直坐着的异域少女惊叫一声跳下马来,慌忙之间伸出冻得冰凉、通红的小手要给男孩子止血,却把这少年冰得浑身一个激灵! 少女瞪大了眼睛对出手打人的行军参军怒目而视!那名参军却回瞪以更圆的双眼! 被打的少年却拦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道:“没事的!雪炫啊!不用担心!” “你竟敢无视我?”这个行参军实在忍不了了! “好了!”胡闹够了,另一名和这个先动手打人的参军是一起同行的帝国官军,这帮人负责率领部下的随从骑兵为大军开路,而他在军中的职务是从军司马。他高声喝断了这两人的胡闹:“你说……前面……不能再走了?为什么?” 这个从军司马满脸肉呼呼的,一部连鬓虎髯,说起话来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倒是挺可爱的。 不用看,大家都能感受得到,那行参军在军司马说话的时候冷冰冰地剜了他一眼。 “北威州……异变是假,他们已经投靠了渤海扶馀!你们的大部队只要一到,迎接我大军的只有渤海扶馀!我们都被骗了!到时候,北威州只会坐享渔翁之利,从我们大军的背后捅我们一刀!这样,我们腹背受敌,就会陷入到被动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到最后全军覆没!而真到那时,北威州便会反过来作壁上观,隔岸观望,或者是以有功者自居,或者是投靠渤海扶馀!现在的北威州……已经不再是那个受朝廷节制的北威州了!你们只是饵!等你们去了,北威州就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发动战争!制造混乱!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是罪人!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拉进战争!” 这名少年黑衣进奏言辞恳切,声声血泪,却叫不醒装睡的人。 “混账!混账!我听不下去了!全是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你个獠奴!老子劈了你!” 又是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脾气暴躁脑满肠肥、只会吵吵嚷嚷地行参军! “行了!你给我退到一边去!”一直在旁边隐忍不发的从军司马勃然大怒,喝令一旁众人把这个只会瞎咋呼的参军拽到一边去。 结果他却不服了,被人拽着,嘴上却一直大呼小叫:“你难道真的要信他的吗?整个北威州怎么可能已经叛降!听他的意思,是整个北威州!谁有这么大的胃口!这不是笑话吗?” “我要把他带去见大将军!信不信全凭大将军定夺!”从司马已经转过身去又上了马。 “你信不信大将军会劈了你!你们竟敢阻挠天军进兵!包天大胆了!”暴脾气的行参军跳着脚大喊,只是他被人从身后箍着,想跳也跳不起来。 “劈不劈我也是大将军说了算!不用你操心!杀不杀这个小子,也全听大将军安排!要死……也不是你我去死!” 最后一句冰凉凉的字眼和声音,已经被这个从司马远远地抛在脑后,一晃神,他早已扬鞭策马扬长而去。 只留下原地的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朔方道选锋军行军总管兼领帝都控鹤卫总镇主帅、朔方节度使、平卢、安东两镇安抚大使、从三品左骁卫大将军、魏平县侯鲜于略定奢华以极的八驾车马前,饶有兴趣地听了来龙去脉的鲜于将军一时无语,一众随从人等低着头,眉眼低垂,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除了耳边寒风如鬼魅般地在呼啸着刮过,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已经快到门口了,大将军却并不打算直接进入铁围城。 他已经不着急了。 既然如此,何不来个浑水摸鱼? 其实这位鲜于将军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插手叛军在安东都护府治所的北威州发动政变,他甚至都不在乎安东都护府发生了什么,他只想要趁火打劫,多捞一点好处,比如各种“政治资本”,为以后加官进爵出将入相铺平道路。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那干脆就把整个北威州、整个铁围城都放弃了,任由他们在那里狗咬狗一嘴毛!任由整个北威州、整个安东都护府彻底乱了!到时候自己再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当个“称心如意”的渔翁!坐享其成!岂不美哉! 鲜于略定相信帝国安插在边境重镇铁围的“黑衣进奏”是不会骗他的,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 派人把整张脸都被抽烂了的的黑衣少年和他的女伴一起叫来。 这名由朝廷秘密安排在此,潜伏待命的少年黑衣进奏带着自己的同伴,来到了鲜于将军的车马前,俯身倒地便拜。 可他一抬头,鲜于将军就看到了这一脸的鲜血:“这伤……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是鞭痕啊……” 从军司马抢先一步开口将少年拦路被打,行参军仗势欺人的恶行抖落了出来。 空气瞬间都凝固了。 “混账东西!你一个小小的控鹤卫行参军!有什么资格去鞭打地方藩镇上派来报警的进奏院的人?你以为你是京都的官家就高人一等了?你以为你是京师戍卫的我就不敢收拾你、不敢管你了?来人!”大将军发起飙来,谁也不敢拦他,生怕下一个会牵连到自己身上,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那刚才被人管着还能大呼小叫、上蹿下跳的控鹤卫行参军,现在正伏在地上、像一条断脊之犬,吓得浑身颤抖,浑身筛糠。鲜于将军突然一嗓子这么一吼,早把这家伙三魂吓出七魄,一头杵在泥地里,不敢再张狂。 “来人!给我斩了他祭旗!”大将军一声吼,所有人都懵了!那胖参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呆住了。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却又不便、不敢多言。 有人心思机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察觉到大将军眼神间的一丝戏谑,登时不再开口替那胖大参军求饶。 大将军瞟了一眼地上的“丧家之犬”,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斜一眼这个敢阻拦帝国大军的少年,他终于笑了:“小兄弟!你看这样行吗?” 可惜,人家小伙子不吃这套,尽管泰山崩于面前他仍面色如常、站在那里悠然自若,丝毫不见一丝丝的慌张和局促,显得巍然不动,颇有前辈英豪刘(邦)、项(羽)、关(羽)、张(飞)的豪雄之风。 连大将军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稳了。 因为刚才这小子但凡表现得有一丝丝的怯懦,那下一个被杀的可能就是这小子他自己了。 “小兄弟!”大将军鲜于略定终于又发了话:“他既打了你,让你破了相,我就打他!让他也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我赏他三十军棍!专打背脊!让他脊烂肉酥!这三十脊棍!你说!够不够?” 真的为了替藩镇上一个小小的黑衣进奏“出口恶气”就要杀了京师府卫的参军,那不能够。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这个少年有没有那个胆量——如果他连这个胆量都没有,那他之前的行动要么是受人指使,不得不硬着头皮这么干,要么就是逞一时之勇,为了博身旁的美人一笑,逞英雄。 现在看样子,他算是过关了。 四目相对,大将军定定地看着他,少年也回以自信的回眸,面无惧色,神情不改。 这少年一直冷眼旁观,袖手傲立一旁,似乎面前的整场“闹剧”都与自己无关。 “谢将军为我主持了公道!”这少年也没惯着他,更没有给他面子,顺着他的坡下。只冷声拱手,算是回应。 连鲜于略定都是一愣:看来这顿打今天这家伙是挨定了! 也亏得这少年硬气,年轻气盛的不肯吃亏,反倒也让鲜于略定佩服起他的敢作敢当了。 “你这小郎子,你叫什么?”大将军好奇地问。 “赢!赢镇命!” “好!好!好名字!” 深深地看了一眼赢镇命身边站着的雪炫,鲜于将军吩咐随从赏了他五十斤黄金,让他回去,继续为大军探听敌方接下来的所有动向,并且及时回报。 远处,战鼓下,施刑的在计数,受刑的在哭嚎,都没闲着,那响亮的哀嚎抑扬顿挫,听得人心惊肉跳。 筹码计划已定,鲜于略定将军打算包围安东,来个“围点打援”。 正说着话呢,行进途中的马车外面已经下雪了。阴晴不定的天空终于有了清白颜色。 原本就灰沉沉的天空似乎马上就要塌下来了。 原本淅淅沥沥、若有若无的雨滴变成了冰清玉洁、朝露凝萃的雪花,天,更冷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比去年来得更早一点。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还记得第一次和雪炫见面,是在另一位朝廷钦旨派到铁围城的大将军万崇恩万将军府上。 那是六月末旬的一天,蝉鸣犬吠,不堪酷热,往来路人,树下乘凉。 因为这位大将军向来颇受朝廷信任,委以全权重任。大将军便有了开府治事、自募僚属的绝对权力。 整个大将军府刚刚开府,一切都是新的,什么大将军府的属官吏卒、校尉兵士、府卫卫队、家眷亲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来来往往,人流如织,彻夜不辍。所有人都忙翻了。 我也是刚从州里调拨给大将军府听后差使的。因为还没有正式委以我任何官职,所以现在也没什么正事要干,无非是跟着大溜,忙前忙后地,帮着给搬运各种文档,偶尔给收拾库房,这两天跑得勤,将军府上下所有人我都差不多见过了,平时见着面,也都笑着点点头。大家也都和和乐乐的。 没人知道,我其实是朝廷拍到这里充任耳目眼线的“暗桩”,是铁围城里唯一不用听从任何人指挥,只听命于进奏院号令的“黑衣进奏”之一。 结果第二天我就见到了她,一个叫小鞠的女孩儿,很瘦很小,是真的很小很小一只,很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像银铃一样很有感染力,“喝喝喝”的浑身都在颤抖。 据说这是大将军的外甥女,满府上下都喊她“小姑娘”!正赶上这回随将军前往边防驻地奉命驻守,她是想去跟着去游玩的。 府上没有个正形儿的府卫士兵见着她都喜欢逗弄她两句。当然,是那种没有恶意的玩笑,毕竟那么娇柔可爱的小妮子,谁不稀罕? 不过身为将军府的一名小小的“都虞候”,她是谁自然跟我没什么关系。 身为一名大将军的亲随武官,如果能得到大将军的信任,那我以后也算是府上的心腹校尉了。 就在我还正低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已然感受到头顶上那道炙热的目光了一抬头,却是小鞠那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娇羞模样。 我被她的表情弄懵了——平日里我与她也仅仅是“点头之交”,真的很少很少说话,今天她怎么突然主动找我了? “那个……我房间里有一些东西……你能帮我拿到前院吗?” 清脆爽朗、略显拘谨的声音,和我之前印象里那个明媚开朗的声音略有不同。但是我也不疑有他,点点头,但是还是提醒她:“你的东西都在后院,我帮你拿可以,但是我就不进你的闺房里了!你们女孩子家的房间,我……实在不好进去,你就把东西搬到门口,我再给你帮到前院,这样就好了!” “好!”这小妮子开心地拍拍手,竟然直接上来要拽着我往后院跑。 我很识趣地挣脱开她,恭敬地一行礼,让她在前面“带路”。 整个大将军府前前后后我都走遍了,当然不需要有人给我带路,只是在这里,该遵循的礼数不能不遵循。否则以大将军的脾气,看见我和他外甥女“拉拉扯扯”的,别给我砍了! 后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知道,小鞠那天突然找我,单纯的就是因为和别人打赌了,她听说我在府里也是一直以“酸虞候”“着称”于人前人后,所以这才跟别人打赌,让我给她帮忙。等我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摆弄了,她就赢了! 为的就是看我会不会听话 说白了就是拿我消遣。 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还是老老实实地帮她把东西搬了。 “那个……”活干到一半,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也有可能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浪费了我的时间,看我一直“埋头苦干”、又不说话,显得呆呆的,一副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样子,让她产生了一丝歉意,她一下蹿上来跟上我,看着我怀里还抱着要“帮她搬到前院”的一箱子杂物,她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袖子,虽然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得到。 “今天上午麻烦你了!下午你有时间吗?我约了几个咱们府上的大哥哥和好几个府里的姐姐一起出去打猎春游!你也去吗?” “府上的大哥哥和好几个府里的……姐姐?”我听得一头雾水:“他们都是干嘛的?我认识吗?” “是几个我认识的、舅舅的亲卫随从!还有后院的役使姐姐!我跟她们关系很好的!”鞠婧祎一副讨好的谄媚表情。 “哦——”我心里微风无澜,毫不心动,刚想拒绝,就找了个借口随便说了一句:“你在府里人缘很好嘛!谁都认识你!” “是啊!还有你啊!”这小妮子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天真无邪,一句话把我堵得死死的。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我也是刚来的,趁这个机会和大家一起出去转一转走一走,也好记住他们的名字,以后的生活也就不至于谁都不认识,见面了也尴尬。 “好!”我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她。 “好!”她笑了。不得不承认,小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也很魔性,她的笑声很能感染身边人,让人心动,也让人感觉她是个鬼马精灵的女孩。 春草纷飞,热浪腾空,鲜衣怒马,烈阳灼人。 几匹高头大马挣开四蹄飞驰在春草盈盈的好日子里。马上的鲜衣少年恣意青春,让路边的行人好不艳羡。 京里受皇恩新开府的左卫大将军万崇恩,他外甥女身着一袭俊俏的男子衣袍,带着一众男女仆从和亲随护卫,在京外的原野上拉弓搭箭,追得狼奔猪突,鸟惊雉飞……一时间整个原上都是他们欢快兴奋的呼喊声…… 我也在其中。 我擅长控弦疾射之术,但是实在不太喜欢参与这种无聊的围猎游戏。 我带了弓矢胡禄,却一箭未发。 但就是在那一天,只因为我的一时大意,害她差点丢了性命。 我叫……赢镇命,这是我对外的自称的名字。 可是,对于她,我却又不忍隐瞒。 第16章 第十六幕:潜伏的野兽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汗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唐·王维《使至塞上》 昏黄的街角弯弯绕绕,低矮的土墙斑驳狰狞,黄昏下,似乎还能隐约听见边塞外、甲骑具装那沉重的马蹄声。 帝都皇城,紫薇宫,太一殿。 陛下乌泱乌泱的斗班朝臣,摩肩接踵,序列整齐,一个个低着头,持捧着手里笏板,却都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压抑的气氛,仿佛无力的溺水,又仿佛头顶的寒风,每个人都被紧紧包裹住,眼看着下一秒将会窒息而死,只能把纤弱无力、随波逐流的稻草当成救命的绳索,直到绑在脖子上套牢、最终活活勒死自己。 这种令人无法呼吸的气息正来自我们帝祚之上的皇帝,高高在上,反大半身体都引入黑暗之中,形如神偶,道貌岸然。 这个帝国万众敬仰的“圣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皇帝陛下,早已年事已高,龙钟老态毕现。 耄耋之年的圣人,却越发的顽固起来。 不肯听劝的圣人,让人没了脾气,气的牙痒痒也只能是气的牙痒痒。 帝祚之旁,无一人在侧,这个皇帝他做的无比压抑,无比孤独,反而越发强硬而独断。 大蟒国的皇帝陛下如同饿虎凝视幼兔般死死地盯着眼前乌泱乌泱的的人群,他们都是他最信任的部下,也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陛下“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那声音低沉嘶哑,沙哑的像是被人锯断喉咙,他开始咳嗽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我们大蟒皇帝也望向他。 “朕已经三日没有上朝了!今天一来就是这件事!你们的耳朵都聋了?我说了了!他的死没有问题!屁大点事翻来覆去!讲了一遍又一遍!我说了!韩王石揽的死!是他自己旧病成疾,病入膏肓!是他自己药石无救!是他自己杀了自己!他是自杀的!你们听不懂吗!“ 一阵咆哮,年事已高的当朝皇帝早就喘得和田间地头那才犁了两亩地的老牛一样、累得气喘吁吁了! 玉阶之下,就像是无声无息的古寺泥偶,一如刚才般沉默得可怕。 皇帝的吵嚷和他关于韩王石揽的态度,是一众臣工们早就料到了的。 经过那一通发泄,皇帝瞬间如同泄了气的蹴鞠,累得汗如雨下,嗓子里痒得想咳到要喷出血来,只能不断偷偷地往下咽口水,喉结不停的上下游动,脸色难看死了。 这一口气还没喘匀,就有人站了出来。 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挑明一切,不能再这么一直把这盆稀泥推来推去的来回推脱了!不能再这么装聋作哑了! 车水马龙的坊间街巷这头,长了一张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的宋伊人,一笑起来醉酒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让人没招。 刚刚从家里的“老祖宗”、“大家”,我们公乘家小郎君的主母奶奶那里得了口信,让她去寻自家郎君回来。 脚下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房间,七手八脚的梳了个简单好打理的狼尾,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 在我们公乘家,主母奶奶才是一家之主,就连长房大儿子公乘妒恶在他母亲面前那都是一个大气都不敢出的。所以,主母奶奶的话在公乘家那就是圣旨,绝不能有任何违拗,而且片刻不敢耽误,只要是主母奶奶说的那就必须先现在立刻马上给做到。 宋伊人是要去找自己家现在还在折冲府当值的小郎君,因为事出紧急,所以也不顾什么大家风范,和什么“出门要给公乘家长脸”的训诫了,也顾不得打扮,灰头土脸的就跑了出来。 她是公乘家的女奴,也是主家配给家中小郎凤鸣的妾婢,准备着以后给自己家的小儿子通房的。只不过这丫头现在还太小,乳臭未干,什么都不懂,也未经人事,提这个还太早。 公乘家,是帝国的功臣元勋之一,祖上先后有二十七人在战场上为帝国殉死,如果不是公乘家用自己祖祖辈辈的血肉和荣耀,为帝国延续了将近一百年的国祚。这个国家说不定早就亡了。 也正是因此,公乘家的高祖,也曾经是位列三公,身居高位的紫袍勋贵,为十位上柱国之一的帝国大将,功高震主,裂土封侯,后来却遭到帝国的猜忌,因故被削爵为民。 而高祖在被削爵之后,大病了一场,从此惊惧忧忿,常因噩梦惊醒搞得全家上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没过多久就在那个刀光剑影、太阿倒悬、无时无刻不在纠缠他的噩梦中撒手人寰,离开了他的家人,离开了那个几十口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用命拼来家业和那强横一方的大家族。 从此之后,公乘家就失了势,在公乘家看来,就像是泰山也崩塌了,再也没有能够和朝廷掰手腕的硬气了。 这样的结局,倒也符合逻辑。 此时此刻,正在折冲府负责当值的公乘家少郎君公乘凤鸣正在穿戴甲胄。今天有上官要下来巡视,他虽然不用到现场去参加日常训练,但是样子必须摆出来。 铁札甲、蹀躞带、军械挂带、胡禄、豹韬、铁面、挎包……乱七八糟的东西挂了一身,早就汗流浃背了。 至于长柄武器军械,步槊,一柄银瓜铁骨朵,虎皮锦边袋装着的龙筋铁脊角弓则被他随手斜放在门边,紧挨着靠在自己随手就能摸得到的地方。毕竟这么大一堆东西,放在那里都快把门堵死了,要是全副武装全挂在身上,不用走来走去,就是被这些东西压个半个时辰,也能把你活生生压死。要不这么说“卷加倍进”呢! 他们这里是中等规模,一千人的折冲府。 这样想来,还可以趁这个机会跟队正说说,让他跟旅帅提一下,换一身新甲胄,说不定能多要点俸饷“慰劳”一下下面的兄弟。 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巴掌大,也没人愿意伸手去管——因为油水不多。 一副甲胄能要人命,也能要你命。前朝周亚夫就是因为私藏铠甲想要拿来给自己殉葬,才被抓住了把柄下了狱处了极刑。 靠闲暇时候,大家集体坐在一起维护保养甲胄太麻烦,大多数府兵卫士兄弟们都喜欢直接领了钱,靠着这笔钱拿去自己私下底慢慢保养,那这笔钱拿去干了什么、怎么用就和折冲府没关系了。 至于最后“保养”得怎么样,只要穿得出去,表面看上去有八成新就行了!反正又不敢直接拿去卖。可这玩意你不穿又不行,那不得好好保养好这么个“活祖宗”? 钱靠你领,命也靠你保。 大多数、不!几乎所有的府卫兄弟们都是对身上的这副铠甲又爱又恨。 制造这样一副全副武装的铠甲,在大荒之年可能会需要三口之家不吃不喝两三年从嘴里挤出来的钱粮数。 不过话说回来,队正这家伙胆小如鼠,又不肯得罪人,估计是不会说的。 不过听说都尉给朝廷新派下来的上官送了一份“月进(相当于变相的贿赂)”,那钱的来处估计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得来的,这样可能我们这些下面的小卒这个月就不会有“犒劳”月饷了。 本来就不是每个月都能领到钱,这下连每个月哪点少的可怜的“油水茶汤银”都没得要了。 切! 没办法,人微言轻,自己也无力改变现状。 不过也好,既然没有办法激流勇进,那公乘凤鸣只好随波逐流,做一个无关紧要痛痒的小卒子,街溜子,混日子赚“银子”了。 索性家里不需要自己照顾,他也不用考虑什么养家糊口,上有老下有小,祖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小丫头,就是宋伊人。 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家里有几张嘴在等着他,整日混得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只管一日三餐吃什么,不管五谷杂粮一斗多少钱。 但这不是他的全部追求,不说为了天下,不说为了百姓,但只说为了我自己,公乘凤鸣也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想要改变墨守成规的旧规则,打破这个混沌愚蠢的世道。 可现在他只能漫无目的的等待下去,时机未到,不能乱动。 就像匍匐在荒草里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出,给予眼前的猎物致命一击。 神杀天,这个隐蔽在终南山上的隐士暗杀流派,以前代终南剑宗为根基,发展壮大,最多时,号称有满朝公卿,十万剑侠。 神杀天的耳目暗桩遍布朝野庙堂、四海之内,州府各县,甚至是田野阡陌之间,都有他们的布控。 当然,公乘凤鸣也是其中之一。 每个人加入神杀天的目的都不一样,有的是很纯粹的就是把神杀天当成了一个简单的江湖流派,有的人则是把神杀天看成是实现、完成自己心中的那个愿景,有的放矢的“用武之地”。 而有些人则干脆的把这个地方当成是能够做到想要实现目的,达成这个愿望的的跳板,比如公乘凤鸣。 在神杀天,经常和自己接头的“执命(相当于队正)”左江澜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以待时变,望风集兵,豪雄已备,兵甲已足!” 有些人单纯,有些人愚蠢,有些人穷极毕生,殚精竭虑,用尽一生的智谋与诡计,才能实现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最终也能够实现的那个场景,比如公乘凤鸣。 公乘凤鸣有野心、有谋虑、有机智、也有那份残忍与胆量。 但是在他身上同时也有着那份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幼稚、洒脱、冷静、和沉默。 这些在他身上,如此矛盾,如此复杂,又如此和谐。 有时候他也像一个孩子一样撒泼打滚,可有时候他也能做到沉稳冷漠,并且做到一击必杀。 这种心性原本不该是他这个少年纨绔该有的。是现实把他逼成这样的。是成长吗?是麻木吗?也算,是无奈吗?是妥协吗?也算。 可他却偏偏要这么做,就像一个游戏中的小孩,玩的兴奋,玩得投入,玩得忘乎所以,忘记了一切,却又忘了收尾。 在他心里,他的世界早就没有“收尾“二字了,只剩下了“继续“,一条永远不知疲惫的路。 所以,他不停地向前爬行,直到自己累倒在地上。他爬起来继续向前,累死了再爬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停重复的工作,没有尽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爬,还是停。 有时候,他也很希望自己停下来休息一下,哪怕只有几秒钟,可以歇息片刻。 他也很希望有一个地方可以暂时栖息一下,哪怕只是一瞬,也好。 他也希望有一个女人可以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温暖。哪怕只是一次。他想要这种温柔、安宁和温馨。 只可惜这些都只能是奢望,也只能存在于自己的幻象里。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停下来歇息一下,但他更清楚自己停下来歇息就等于放弃了自由,那样的结果只会是让他更加难堪罢了。 于是他继续向前,继续向前爬,就像是一个不会倦怠的陀螺,只想着往前爬,往前爬 公乘凤鸣从来都不是个容易服输认命的人。 在他看来,自己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除了自己的努力、天赋,也不乏因为自己有足够坚韧的内心在支撑着,让他可以继续往下走,并一直走下去。 所以,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也不能放弃。 但现在他却迷茫了,茫然的想着,我该怎么做呢?我究竟要如何才能达成这个目标呢? 就像他所预测的那样,神杀天是不会放任他的存在。神杀天有太多种手段可以把一个人折磨成一个地狱恶鬼,可以让一个人彻底失魂落魄、失去理智。 他也不例外。 他现在就想找个人来倾述一下,或者是把这一腔的烦躁与不安释放掉一些,这样或许可以稍微减轻一点负担。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神杀天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就藏身在附近。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办法再逃避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杀入神杀天的绝佳机会,然后再趁机离开,逃得远远的。 第17章 第十七幕:残忍的杀戮游戏已经开始了 白雪桃苞袅袅花,四月落英纷纷下。 西子轻摇越人舞,梅妃妆画不及卿。 宋伊人这边,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一溜烟儿见不到人。 折冲府里的卫士们都认识这个莽撞、随意的小女孩, 东宫晓月, 明眸, 山万岁。 “你真是一个笨蛋,我早跟你说过了,神杀天这帮人是吃软怕硬,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厉害,更何况是我这种年纪轻轻的毛孩子,就更加容易被欺负。“ “所以说,你这种人是不适合混江湖的,就该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纨绔子弟。不要说什么“神杀天“,就连那些大名鼎鼎的门阀世家都要退避三舍,就你这样的小角色也敢去招惹它们?不嫌丢脸啊!“ “还是说,你就是想去丢人现眼?你知道神杀天有多强吗?你又知道神杀天有多少高手吗?你有那本事吗?“ “我不想和你争论,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乖乖地呆在神杀天,等着被神杀天的人收拾。否则,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你根本不具备挑战神杀天的能力。“ 公乘凤鸣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 原来这些都是他那个师兄,也就是他的表哥,那个一直对自己颇为鄙夷的家伙,总是以长辈的姿态教训他。 “喂,你笑什么呢?是不是脑子被驴踢坏了?“公乘凤鸣的耳朵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公乘凤鸣转过身去,却看到自己的那个表弟站在自己背后,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说谁是驴呢?你才是驴呢!“公乘凤鸣不爽地反驳,但他的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的甜蜜,因为这样的关系,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亲戚那么简单了,还有着亲属之间的感情。 但这个时候,公乘凤鸣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不过你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而且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修炼?“ “不错,你的体质特殊,你应该可以吸纳灵气的,所以这里确实很适合你修炼。“公乘凤鸣说道:“我已经在你周围设置了禁制,你在这里修炼的话,是绝对安全的。“ “哦。“公乘凤鸣淡淡地回答。 “喂,我问你,这里有什么灵气可以给我吸纳吗?“公乘凤鸣问道。 “这里的灵气都是自动送进你体内,只要你不主动吸纳,没人可以发现。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在这里修炼是很安全的。“公乘凤鸣耐心解释着,但他心中其实也不抱什么期望。毕竟这里是天机阁总部,这里的灵气浓度比外面高上太多了,而他又不懂得运用灵力,这里的灵气又怎么可能吸收得到?但既然是表哥给他指出来的,那么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所以公乘凤鸣也只能选择相信。 “哦。那谢了啊。“公乘凤鸣点点头说道:“那我先走了。“ “嗯。“ 公乘凤鸣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去。 公乘凤鸣的视线刚好与公乘凤鸣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两人四目相对,公乘凤鸣顿时愣在了那里。 “呃你“ 公乘凤鸣看到,公乘凤鸣的瞳孔在一寸寸地放大,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公乘凤鸣的嘴巴也张得老大,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似乎完全忘了反应。 这时候,公乘凤鸣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宫殿前的广场上,一群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而在长龙的最前面则是一个高台。 高台上摆放着一尊金色巨鼎,鼎口喷薄着熊熊烈焰,而鼎身上则雕刻着各式各样奇怪的图案。 而在高台之上,是刚刚颁布的禁侠令! “禁侠令!禁侠令!禁侠令!朝廷终于想起我们公乘家了!我们的机会来了!”大人手舞足蹈乐开了花,作为儿子的公乘凤鸣却一脸风轻云淡,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这个里里外外都不待见、在家里也不受宠的“便宜货”父亲发癫。 另一边,残酷诡谲的试炼场已经彻底开放了,各位师兄弟们鱼贯而入,最先进入的是一对情侣组合:高高大大的臧狮虎和小巧甜美的田曦薇。 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 当然,不管他们会遇到什么,前方出现的所有妖魔鬼怪,都是随机的。 灵姑射站在原地等待着,他没有选择第一批踏入。 不久,又有数十人鱼贯而入。 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服装,胸口印着一块火红色的火焰图腾。 他们脸上蒙着红巾,只剩下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中。 每个人都拿着一杆大铁叉,铁叉上闪烁着森森冷芒。 他们是玄府的执法队员,专门抓捕妖魔的。 灵姑射的目标是一头狼。 狼,也叫黑风狼,它是狼中最凶狠的妖兽,性格狡猾残暴。据说这种狼天性嗜杀,极难驯化,稍微有点不顺它心的主人,就会遭到它疯狂的扑咬。 这头狼已经吃饱喝足了,躺在草丛中晒着太阳。 灵姑射悄无声息地潜伏了过来。 他拔出自己的长剑,猛地刺了过去。 那匹狼睁开猩红的双眸,朝他呲牙咆哮,发起反攻。 可惜,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灵姑射一剑捅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了他满身满脸,他仍然面无表情地举着长剑继续挥砍。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灵姑射毫不留情地收割着狼妖的生命,很快,一只硕大的狼头滚到了灵姑射脚下,他的眼睛圆瞪着,似乎死不瞑目。 这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一支骑队疾驰而来。 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白衣,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停在灵姑射身后不远处。 灵姑射转身望去,见是玄府的执法队赶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是哪个殿堂的?擅闯落英峰禁地可是重罪!”领头一人勒紧缰绳,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灵姑射,目光锐利逼人。 “弟子灵姑射。”灵姑射恭敬地答道,他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身材高挑瘦削,容貌俊逸非凡,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隐约透着一抹桀骜不驯的傲气。 “哦……是新晋弟子。”领头一人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走了。” 灵姑射眉梢一挑,问道,“这就结束了?” 领头男子笑道,“怎么,你对我们执法队办事的效率还不满意吗?” 灵姑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目的是猎杀妖兽,可是这只狼还活着,不是还没开始吗?” 领头男子指着远处,说道,“你看,你的任务物品都已经收集齐全了,难道这还不算是完成了吗?” 灵姑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如此,一堆散乱的东西被丢弃在地上,正是他之前斩获的战果。 灵姑射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多谢提醒。” 说罢,他转身离去。 领头男子轻哼了一声:“一群不学好的家伙。” 灵姑射并未因为刚才受挫而沮丧,他继续往前行。 一路上,他遇到了其他三大院派来历练的弟子。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带伤回去休养,唯独灵姑射,精神奕奕、龙精虎猛,仿佛刚打了胜仗凯旋归来。 这样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众人纷纷避让他。 “哎呀,这是谁啊?”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我说这不是那个灵姑射嘛?你不是跟着李玉飞师哥跑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做贼心虚?想要逃跑?” 她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七八个男男女女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的年纪比较小,皮肤娇嫩,五官清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怨毒之意。 “柳依依,你说话客气点。”另外一名年轻的女孩子皱起眉头,语气严厉。 “呵呵,赵梦琪姐姐,这家伙可不值得同情呢。我记得李玉飞师哥对你可真是痴心一片,把你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掉,你可千万别犯糊涂,被他骗了。”柳依依阴测测的说道。 灵姑射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 “你——” 柳依依恼羞成怒,立即拔出佩剑:“你竟敢无视我!” 灵姑射冷冷地盯着她:“柳依依,你再废话的话,我就割烂你的舌头。” 柳依依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她毕竟是一介弱女子,根本不敢招惹他。 “赵梦琪姐姐,你看他多嚣张呀!” “依依妹妹,我看我们还是别跟他斗气了,免得脏了我们的身份,平白辱骂了仙君。”赵梦琪劝道。 “好,今天算你运气好。我们走。”柳依依愤恨的瞪着灵姑射的背影,转身就走了。 赵梦琪叹了一口气:“唉,依依妹妹这是何苦呢?” 灵姑射听得心里窝火:这群蠢货,真是愚不可及。 赵梦琪望向他,眼波盈盈:“灵师弟,你刚来玄府,肯定什么规矩都不懂,我们姐妹就教教你,希望你能牢记。” “嗯。” 赵梦琪继续说道:“首先,你要保持绝对的尊重师父和长老们,否则会引起他们不喜;第二,玄府内部的秩序很严格,任何人都不准私斗;第三,你要遵守宗规,不许私设公堂,更加不允许违逆玄府规条。若违此条者,将受到惩罚,严重的甚至会逐出师门。” 灵姑射认真的听着,不断地点头。 赵梦琪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灵师弟,我们新进来的师弟师妹们总共有一百六十五名,除了你以外,其余都是修炼多年的弟子,实力强悍。你一定要勤勉修炼,早日取代他们,成为核心弟子,这样,我们这些人才有资格与你相聚。” “好。”灵姑射答道。 赵梦琪温柔一笑,说道,“灵师弟,我们就不耽误你修炼的时间了,告辞。” “嗯,告辞。” 两拨人就此擦肩而过。 赵梦琪和柳依依走远了,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头说道:“依依妹妹,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切勿惹祸上身。” “梦琪姐姐请放心,我晓得了。”柳依依乖巧地点点头。 赵梦琪笑了笑,带着一帮人离去。 结果下一秒,刚一转身,灵姑射就迎头撞上了一具僵尸王级别的大僵尸——天韩白尸王! 第18章 第十八幕:卖女赈子 翻开历史如风卷残云般、浑厚沉积、瑰丽奇谲的画卷; 聆听过往那入微见着般,振聋发聩、历久弥新的声音; 轻捏茶盏,小心翼翼浅饮一杯加满香料和胡椒、果皮、连汤带面的“浓茶。”品尝千万年来扑鼻的大国风范和厚积薄发的恢宏底蕴。 引颈高歌,威风凛凛、矗立风中,注目远眺万里河山、烟霞欲晚、心潮澎湃,争相看万国来朝。感受日月星河那永远不变的照耀下,金碧辉煌的盛典。 人类磕磕绊绊的行走在沙砾迷眼、风雪载途的道路之上,埋头赶路,被雨雪打透衣裳,被风沙迷失前路,历经苦难和辉煌,从四足走向直立,从原始单一的宇宙尘埃——细菌,走向更加多元性碳基生物。 拾起一颗贝壳,见证沧海桑田的沧桑巨变, 明察秋毫白日,观察脚下迈出的每一个脚步。 ——题记 序幕 风斜雨逐三月晚, 老柳青芽四月新。 垂垂日薄山寺没, 暮暮沙色行人催。 帝国的中年,正逢权力的交接,整个国家正接受着腥风血雨的洗礼,和全面洗牌的残酷政权转换和斗争。 新皇登临帝祚伊始,便改年号为天乾元年,并且下诏大赦天下,改革全军,笼络军中势力,进一步掌控了整个帝国的民政大权。对所有能触摸到朝廷政治力量中心的人展开了无论亲疏血脉的无差别清算。 当今国朝,人心思变。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整个帝国的根基被伤得危如累卵、局势岌岌可危。 所有人都在观望。 河上道辽东节度使、宣慰安抚大使、朔方道大都督、相国公、正三品左神武卫大将军、朝廷御诏钦封的辽河军大军主将玄正通将军的行辕大营里。 我现在还只是个在节度使使府负责缉贼捕盗的都虞候。手上是有点权,但也就那么多了。 我叫楚都,已经跟着玄将军有半年多了,也是因为只是个小小的低级武官,谁都能支使我,谁都想支使我,每天的杂事小事那是忙不完的多。 今天也是,被后营的厨丁张大磨着求我帮他买东西。 反正我也正好要上街采买,顺便帮他给捎了,也不妨碍。告了假,我就出发去了离大营最近的镇子上。 萧索枯寒的边境小镇上,大街上零零星星的往来着几个匆匆忙忙的路人。 稍远处街边墙角那里,呜呜咽咽的哭声和含糊不清的叫卖声把我吸引过了去——。这一路上我都没听清那个苍老颤抖的声音他到底是在喊卖什么东西。 这厢边已然围成了人墙,显然都是在看热闹。 反正也是闲的没事干,我凑近一看一打听,竟然是在“卖女赈子”。 所谓的“卖女赈子”就是说这个人龙凤双全,如果在遇到灾荒兵祸的时候,没有能力养活两个孩子,那就只好狠心抛弃女孩儿,留下男孩儿。为了以后家族延续、子孙留存、本家族还有传宗接代的可能,只能忍痛把女孩卖掉换成粮食钱帛,用以保住家族里的男性后代。 最近路上经常遇到这种事,过路的行人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这么小,还没满十岁,你们家里的老人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我看到那两母子身形单薄瘦弱,那个五六岁的孩童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红肿着,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嘴里不知道在呢喃什么。而他旁边那个女子则是一个中年妇人,面容憔悴,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头上插着一支树枝权当发钗了。这个女人脸颊瘦削,衣衫破旧不堪,形销骨立,瘦得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 而她的怀里的那个“大包袱”,其实就是她还不会走路的女儿。 “哎呀!什么人!?敢挡我的道!“ 一个尖锐的男声几乎是在我的头顶响起。 这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前面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妇人抱着瘦弱的小男孩一躲,顾前不顾后,手里的女婴襁褓顿时滚落下去,那马车居然连弯都不拐!眼看就要直直的撞过来! 已经来不及让我多想了!要是不去救她那就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被活活压死! 情急之下我扔出一个路边捡的麻袋套子,想要绊停马蹄的脚步。 事与愿违,因为马失前蹄,哐当的一下整匹马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接是整架马车都散架了,撞在地上了。受伤的马匹一声嘶鸣,居然摔断了腿。 原本两马同架,现在一眨眼折了一匹,受到巨大惊吓的马车主人也急得破口大骂。从散了架的车厢里窜了出来。 那妇人惊恐万状,抱着小男孩连滚带爬的逃回了街角的巷口里,却还是迟了一步,被马车上一个穿着华丽锦袍的年轻公子一脚踹翻在地。 “大胆刁民,竟敢在大爷我行驶的马车上行凶!来人哪,把这刁妇给我拿下!” 这公子长得一表人才、眉目俊秀,却是个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之辈,仗着父亲是本县县官,在本地算是个土霸王、地头蛇,呼风唤雨惯了,平日里仗着父兄势力欺压百姓。 那妇人见他如此无理,一张脸气得煞白,她挣扎着站起来,一把推开那些护卫,冲着前面怒斥道:“你才是刁民!你个刁民,你竟然仗势欺人,仗着你父亲的势,肆意凌辱民女乡亲!你等不得好死!“ 那年轻公子冷笑一声,走上来,伸出脚,踩在妇人胸脯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骂本大爷!“ 他身边一个侍从走过来,恭敬道:“少爷,这女人嘴巴毒辣,奴才先给她个教训。”年轻公子冷哼一声,“你是狗啊,还会咬人呢。“ 他说完,又看向那妇人,“不过,你也别怪本大爷心肠歹毒,这贱女人骂了本大爷的宝贝,本大爷就要让她尝尝厉害!“ 他说完,那侍从从腰间抽出佩剑,走到妇人身侧,抬剑指着妇人,道:“贱婢,你不是骂人吗?来啊!看大爷我今天不废了你的腿!“ 妇人被吓坏了,浑身都止不住的抖动着,眼泪哗啦啦的流淌下来。 “你,你不是人,你们全都不是人,不得好死呜呜“ “贱婢,还敢骂大爷?信不信大爷我砍了你的舌头?“那侍从扬了扬手里的佩剑,威胁道。 妇人顿时噤若寒蝉,一句话不说了。 周遭的百姓看着那侍从凶恶的模样,纷纷退避三舍,一个个的露出厌憎鄙夷的眼光。 “这个女人真晦气,这么小就要卖女,还把自己女儿送给别人做妾。“ “是啊,看她长得也是个漂亮人儿,这么好一姑娘就被她糟蹋了。“ “就是就是,可惜了。“ 那侍从见众人对这女子的态度不屑,心情大爽,一脚将那妇人踢到了一边。他转向旁边的年轻公子谄媚的道:“少爷,您瞧,这个女人不听话,咱们就给她点苦头吃,看看她还敢不敢再说脏话!“ 那年轻公子闻言一喜,道:“不错,就给她一点苦头尝尝。“ 那妇人被踢到一边,摔了一个四仰八叉,头上的簪子掉了,额头磕碰在地上,疼得直哆嗦。 她一个劲儿的哭泣哀求着。 “少爷饶命,我知错了“ “你知错?知个屁!你这贱女人,本大爷还没玩够呢。今天你不乖乖听话,本少爷不仅要把你的舌头割了喂狼,还要扒光了你的衣服,让大伙儿看看你是怎么伺候男人的!“那年轻公子淫笑着说道。 “啊!“那妇人吓得瘫坐在地上,一脸死灰。 她绝望的哭着,抱紧自己,瑟缩成一团。 那年轻公子冷笑一声,挥挥手:“来人哪!先把这女人的衣裳脱了,绑了,等会儿再好好玩弄!“ 旁边的一个仆役立刻应了一声,上去撕扯妇人的衣裳。 “住手!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都是畜牲!禽兽!禽兽!“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却依旧无法阻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下人将她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剥落。 “住手!“ “都停下!“ 突然,一声娇叱响彻天空。 “砰砰砰!“ “噗噗噗噗“ 那些人的刀剑被一连串的铁球击飞。 “谁?!“ 那年轻公子一惊,循声望去,但见两名壮汉骑在马背上,手中各拎着一个巨大的铁锤,铁锤上还挂着血淋淋的鞭痕。 那两名壮汉手提着铁锤,大踏步上前,一步迈出两米,一左一右站在年轻公子身侧,将其牢牢的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那些围观群众。 “你们是谁!?“ “快滚,否则杀无赦!“ 那年轻公子被护在身后,见这阵势,不禁咽了口唾沫,有点畏惧。刚刚那一下,简直太帅了!他忍不住问:“你们是什么人!?“ 一左一右的壮汉齐齐扭头看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像是看一个傻子似的看着他。 年轻公子不禁摸了摸鼻梁,感觉莫名其妙。这两个人看他干嘛?难道他脸上画了朵花?不至于?这两个人的眼神也忒奇葩了些!“喂,你们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下来。“ 那左右壮汉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壮汉咧着大嘴嘿嘿傻乐。 “哈哈!老二,你发什么呆啊!“ “我我我笑了!“ “笑?笑什么笑?赶紧收拾了这几个混账,然后回去喝酒吃肉去!“ 另外一名壮汉憨厚地点点头。 年轻公子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这俩家伙原来脑袋有毛病啊。他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还以为是什么牛鬼蛇神呢! 他正打算开口叫嚣几句,忽然,那两个家伙猛然跳下了马,朝着自己扑过来! 年轻公子见状,大喊了一声跑啊!转头撒丫子就往远处跑去。 第19章 第十九幕:墓地 回想起我的过去……突然觉得没什么好回忆的。 但是在走之前还得去祭拜一下小师妹。 我们闾山派的人轻视生死,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师兄弟们。 为了今天,大家跟着我,我们一行人走进山谷深处,这里四周环山,中间有条河流蜿蜒曲折,水草丰茂,景色宜人。 我看到小师妹的棺材放在一块巨石上。 小师妹穿着洁白的孝服,躺在那里安详宁静,仿佛睡着了。 我们一行人跪了下去,叩首,磕头,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然后起身。 “师父,这颗丹药,请您交给小师妹。”师姐拿出一枚黑漆漆的药丸递给师父。 师父伸手接过来,将它放入小师妹的口中。 我不禁有些担忧。 “师父,这是什么丹药啊?”我疑惑地问。 师父淡淡一笑说:“这是师傅当年炼制的补灵丹,对你小师妹的身体很有益处。” 说完他将棺木盖合上,推了推,见棺材板纹丝不动,便将棺材移动位置,将小师妹放在新的墓穴里。 \"师父,小师妹的遗体呢?\"小师妹忽然出言问道。 \"葬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想去看看小师妹的骸骨。\"小师妹坚定地说道。 师父皱眉道:\"那里阴气森森,对你和师母身体不利。\" \"不,师父,小师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她不能留在那里,不管有多危险,我也要把她带回来。“小师妹固执地说道。 师父拗不过她,只能同意。 我和师姐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小师妹生前居住的院落。 院子的大厅里挂着许多衣物,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盆栽。这些都是师父特意给小师妹准备的。 ”师父,这些衣服,都是小师妹以前穿过的吗?\"小师妹走到桌案前,指着一排长裙问道。 \"是啊,都是你小时候穿过的,你一定还没换洗过?\"师父摸了摸小师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师父希望你一辈子都穿着这些衣服。\" \"嗯。\"小师妹用力地点点头,她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贴身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 小师妹在床铺里翻箱倒柜地找什么。师父和师叔等人看得莫名其妙,却又无人敢阻止她。 最终,她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木盒子,将盒子捧在手里,对众人道:\"这个就是我一直想寻的宝贝,原本是想着等小师妹百岁寿诞的时候送她做生辰礼物的。既然小师妹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办法,这份礼物只能提前送出。“ 小师妹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师父和师叔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露出欣慰的表情。 ”师姐,这真的是‘九星聚魂’的元珠吗?“师侄公羊先迫不及待地凑过来问。 ”当然。“小师姐点点头,随即取出那颗圆形的珠子,对准蜡烛,双掌结印,催动内力。 \"嗡~\"一阵清脆的震颤声响起,九粒豆大般的火球凭空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耀目的光芒。 小师妹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嘴唇微张。 一缕青烟冒出,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人影。 \"师父,师叔……\"小师妹慢慢睁开了眼睛,惊讶地问:“师父,师叔,怎么是你们?\" \"师父,这……”师侄公羊先也愣住了。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你终于舍得醒啦。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可能也要坐化咯!”小师伯哈哈笑着说。 “小月,你快醒过来。”小师姑焦急地喊道,“快看看,师父和师叔是不是都不行了?\" \"不,师父和师叔都还好好的。\"小师姑说完,抬头看到了师姐,脸颊顿时羞红,低着头说:\"师姐,对不起……是我不好……\" \"傻丫头,这又不怪你。\"师姐摸了摸她的头说。 师徒三人抱作一团,场面感人而温馨。 “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要煽情了,小月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不必担心。”师父咳嗽两声,示意我们暂停。 \"哦,哦。\" 小师妹抬起头,看着师父说:“师父,我们该怎么做?\" \"你们两个都退下。”师父说着站起身来,走进了屋内。 我和师姐互相看了看,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地退出房门外面守着。 过了片刻,师父突然从屋内出来,将一张纸卷交给我,说道:\"小友,这里面是师父研究的《五毒秘典》,你今晚回去细读。\" \"是。\"我恭敬地答应。 \"记住,此秘典虽为邪术,但若练至巅峰,可与仙魔并立。\" \"弟子谨遵教诲。“ 师父转身回了屋子,只剩下师姐陪伴在旁边,她的表情依旧是严肃的,像一座冰雕。 ”师姐,刚才师父说了什么?为何我觉得他似乎在叮嘱我什么事情。“我小声地问道。 ”他说了,让你好好研习秘典,别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明白了。\" 夜凉如水,小师妹的尸身已经被掩埋在土壤之下,但我们仍旧不忍离去,一群人守在坟墓前,久久不肯离去。 师叔说:\"师父临终时,曾告诉我,师父收小月为徒,是因为她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将来或许能够继承师祖衣钵。\" \"我知道,师父早就预料到小师妹迟早有这么一遭,才会选择收她为关门弟子。“小师妹伤感地说道。 ”哎。可惜啊,这个天纵奇才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师叔摇摇头叹息道。 ”小师妹是被那个妖女害死的!\"我咬牙切齿地说。 小师妹轻轻抚摸着师父刚刚挖好的坑,眼泪夺眶而出:“小师妹死了,师兄师姐也都死了,我连师傅也见不到了。\" \"唉。\"小师妹的话引得师叔深深地叹息,“小月,我们不能让小师妹死得这么冤枉。” 师姐拉了拉小师妹的胳膊,劝道:\"小月,别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师姐,但我控制不住。”小师妹哭得更加厉害。 \"小师妹,你放心。\"师叔安慰道,\"你师兄和师姐都是替天行道的人,他们的灵魂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他们不会让那个妖女逍遥法外的,你要相信师叔和师哥,一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 “师叔说得对,师姐,你别太难过。师父和师兄师姐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小月的,我们要对师父和师兄师姐抱有希望才行。”我附和师叔的话,拍拍小师妹的肩膀,安慰着说。 \"嗯嗯。\"小师妹抹了抹眼泪,点点头。 “对了,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师叔好奇地问道,毕竟,按理说,我们两个是同龄人,而且小师妹平日里很少与人交往。 第20章 第二十幕:法麓师兄 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如此棘手的大事,真是要了“血命”了!越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在这种节骨眼上,我也却偏偏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师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好想找他帮忙啊! 这么大的事,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胜算啊! 好想他现在就在我身旁啊! 为什么突然想起他来了呢?因为他有天大的本事啊! 我这个师兄,道号法麓。他的身世离奇曲折,而他的故事,要从一个噩梦里的回忆讲起—— 金乘麟,道号法麓,也是我们闾山派一派同门的师兄的。 这个故事要从杵臼州葫芦川讲起…… “这里是我的老家…… 而我自己,是个“倒霉”的玄门小道士,闾山派法子,我叫金乘麟。至于道号……那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反正我是有师承的,闾山派门内也是有据可查的。 我是真的闾山道士,真的真的是闾山派的,只不过我在闾山一门里只能算是个微末不入流的小“道童”,一山更比一山高,比我厉害、比我强的人大有人在。 但是故事可以是编的,我这个道士可绝对是实打实的真货!不要在我这显摆你多年!更不准你在我面前随便说本门闾山派的坏话!哪怕老子天下第一!你也做不了第一! 最近这两天莫名其妙地倒了大霉,做了个悠长可怖的噩梦,也可能是最近老是偷吃肉、偷喝酒、偷拿供桌上的红苹果,被法主师公爷爷“发现”了!生气了,特意“搞”我这一下。本来没什么事,但是“倒霉”就倒霉在这——这个梦做得太“真实”了。 做个梦而已,还能被吓得后半夜里不敢再闭眼,你说够不够倒霉? 我得好好给自己算算,是不是被哪个倒霉鬼给缠住了? 在那个不知道多久以前时空的梦里,那个时候我应该还没有出生……据说在杵臼州,葫芦川,我的老家,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有一户人家。 我的祖父母、父亲、母亲都是普通人,平凡而简单,他们家里有一间屋子叫作祠堂。在很早之前,祠堂里供奉着许多牌位:有些牌位是先人留下的遗训,比如“闾山派掌门”“茅山道尊”等等,有些则是当初我祖父母、父亲和母亲结婚时拜堂用的礼物; 还有些牌位上记载的是关于我祖父母、父母的生辰八字。 在我祖父母的牌位下边放置的,并非是什么神明,只是一些日常祭祀的用品而已:蜡烛,铜盆,香炉、木柴、纸钱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我们这儿是不兴用的,我们这儿信仰的,是道教,道家讲究三清四御五官六甲七星八卦九宫十二主神,所谓三界六道五行八卦,包含万象,各方神只俱在,皆是道家中最基本的东西,这样的信徒才会信仰三清道德玉皇等等神仙,而我们那个时代,虽然也崇拜道教,但是道教信仰的只是佛家、释家、密宗等一些教派而已,而且这些佛道密宗,多少都与道教相互冲突。 我祖父母在世的时候,每逢农历新春或者中秋节,都会烧香祈祷的。 烧香这件事情在古代看起来似乎是无稽之谈,但事实上它确实存在,甚至可以称得上一种习俗。 古代的农民们,尤其是那些穷苦人家,一般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去庙宇寺院中上香求取庇佑的,除非是特殊的情况,像是某些战乱灾荒年间,或者是某些地区有重病患者需要医治。否则就连乡村里的赤脚郎中,都不愿意接诊一些陌生人的。这也导致了一些人,宁愿饿死、冻死、渴死,也不肯去上香,而在我那个时代,却没有这样的问题,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的道士们看来,香火只是一种功业,只要心诚,即使在外地,也一定能够受到上苍的眷顾。 在我小时候,家中贫困,几乎没有什么油水可言,那时我父亲和母亲又忙于工作,我便只好去庙宇中烧香祈福,希望得到一点香火钱。 我是一名道士,自幼就被灌输了要修心养性的思想,因此也极为珍视这些东西。 我从小就是在庙宇和山野里长大的,那种感觉跟在城市里头的孩子总是格格不入,我们玩游戏,我永远都是一个孤独的角色,我们读书,我永远都是最笨的,因为别人总能把我比下去。 这一切,我始终都牢记在心中,不敢忘怀。 那时我年纪尚轻,不懂得什么人生百态,不懂得什么社会阴暗面,也不懂得人心险恶。只是觉得,只有心诚,就能得到上苍的眷顾,就可以改变家庭的境况,就可以让父母和哥哥都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听我母亲说过,她是一个弃妇,嫁给我父亲是迫于无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爱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曾经是个军阀,后来叛逃到了闽地。 我的母亲,原本是个寡妇,嫁给了一个姓周的男子。那个男子是个屠夫,家里养着许多猪狗,我的父亲是一个小兵,两人成婚的时候带来了不少嫁妆,也就是后来我父亲在战场上缴获到的财宝。 这个男子,原本就对我父亲不满。我父亲是个军人,杀过不少敌人,在闽的那种地方,是有名的悍匪。而我的母亲,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有什么文化,唯一擅长的就是厨艺罢了,两个人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我母亲的肚皮一直不争气,我父亲是个军阀,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呢? 我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很快就察觉到了男人的心理,于是她开始疏远他。这种举动令我的父亲十分愤怒。他认为这是背叛,是不忠。于是在战场上,他毫不犹豫地将妻子射伤了,扔在了战场边缘的树林里。那一次,我亲耳听见我母亲的惨呼声传遍整个丛林,血腥味弥漫。 我的父亲走了,他没有再回来,而那些被他俘虏的俘虏,也没有人管。我妈妈就这么一个人,抱着襁褓中的我,艰难地活了下来。我的母亲,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 但是她坚强而勇敢。在战斗之余,她会在村子里给村民帮忙洗衣服,给人缝补衣物。 后来她又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屠夫,叫做周铁牛,是一个猎户。这周家有两个女儿,大的嫁给了当时的首领刘大刀,小的嫁给了闽地当地一个姓陈的商贾。 我母亲嫁过去的时候,是带着我一起嫁过去的。我的外婆和外公,也就是我外婆的爹娘在战场上双双牺牲了…… 这对一个家庭而言,绝对是沉痛的打击。 周家的日子并不宽裕,因此对于周铁牛来说,娶个媳妇也并非易事,而我的母亲,却又偏偏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周铁牛娶到我的母亲之后,立刻就生了两个女娃,一胖一瘦,胖的叫做周秀玲,瘦的叫做周翠娟。 因为这是双胞胎,而且长得挺像的,所以我们兄妹三人在周铁牛的眼中,也显得格外乖巧伶俐。 那段时间,我们的生活虽然依旧清贫,但是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周铁牛虽然脾气暴躁,却对我们兄妹仨十分溺爱,偶尔还会带着兄妹几个进城买东西吃,而我也慢慢发现,我的爷爷奶奶,居然对这对双胞胎姐妹十分宠溺。他们甚至还在私底下悄悄讨论,说要把这对孙女给收养了,反正我们家又没有其他子嗣,若是有了这对双胞胎姐妹,那么周家的香火就更旺盛了。 我的爷爷奶奶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人,他们都说,只有有了子嗣,香火才会鼎盛起来。他们还劝我父亲再找一个,可是我父亲不答应,我母亲也不乐意。 因为我父亲是个耿直汉子。 第21章 第二十一幕: 倒霉鬼 但是……可能因为我是个克父克母的倒霉鬼,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 梦里,是个白茫茫的雾气缭绕的森林,我穿行在这片雾气里面,看不清前方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在森林尽头,却隐约出现了一幢巨大雄伟的宫殿。那宫殿高耸入云,如果站在远处眺望,仿佛天空都与那宫殿融合在了一起。 “你看到了吗?那个宫殿啊,”我的爷爷拄着拐杖站在我的旁边,“那就是传说中的皇帝寝宫——凌霄宫!你要努力,等你以后当上了皇帝,你就是这片天下的主宰,想干嘛就干嘛,谁也挡不住!” “真的吗?”我仰望着远处的宫殿,喃喃地说:“那个地方离我们这么遥远,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 我的爷爷说:“只要你肯努力,就算你不在这附近,迟早也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去的。” “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爷爷指向前方的山峦:“你看到了吗?这座山,名字叫做凤凰岭,这山里埋藏了无数的秘密……” 这座山很大很大,我从未见过如此广袤的群山。山峰之间夹杂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一路往北延伸,仿佛通向未知的天国。我们沿途的风景十分美丽壮观,各种奇特的鸟兽飞舞在山林之中,有的还能够口吐人言,说话的腔调古怪而生硬。 我问爷爷,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呢?我的爷爷告诉我:“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属于凡尘的,你要是想要长命百岁,就必须要到仙域,或者是到这个地方来历练!” 他的眼睛闪烁着睿智而精明的光芒:“你是我们周家的血脉,注定要继承周家的家业的!而且,这山里面,还有很多秘密,你一定要挖掘出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 我的心情很激动。 我一直相信爷爷是不会骗我的,我也深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在那之后,我们每个星期都需要进入这座山里寻觅一番,有时候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一点药草。我们靠着这样的寻药之旅,逐渐攒下了一笔钱。 我母亲身体羸弱,在生完了我之后便再没能生育。而周铁牛虽然有些嫌弃这个家庭,但还是给予了周氏夫妻很大的尊重,毕竟周铁牛的父亲是因为救周氏夫妻而死,周铁牛也就一直照拂着周氏夫妻。 我们搬出了原先的茅屋,换了一栋新房。在我六七岁那年,爷爷突然告诉我,让我去参加童子试考取功名。 我问他:“考科举做官,真的能够让你当上皇帝吗?” 我爷爷叹息一声:“那是自然,只要你读书足够用功,肯定是可以的!” 我想象不到科举的考核内容是什么,只记得爷爷告诫我,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千万不要丢了我们周家的脸,否则我们全家人,就真的要跟我断绝关系了。 我很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 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任何学习的东西,即使是去考科举,对于我而言,都是十分陌生的。我紧张、忐忑,浑身颤抖着,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 一个人拿着戒尺,朝着我抽过来; 另外一个人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我母亲身上; 还有一个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如果我交不出钱来,就会割掉我的喉咙; 一个黑袍人出现,用一把寒光凛冽的剑,刺入了我的胸膛,鲜血汩汩地流淌,染红了我身下的土地; 一只狼出现了,它盯着我,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我; 最终,所有的噩梦都消失了,我睁开了眼睛。 窗外,阳光洒落。 我坐了起来,感觉浑身酸软无力,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体,衣服整齐,除了手臂上有几处淤青之外,别无伤痕。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难道昨夜的那一切,都是做了一场噩梦?我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而爷爷就守在床边,正笑呵呵地看着我。 “醒了?感觉怎么样,孩子?”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儿。 “既然如此,咱们也该走了?” 我们要离开这个充满了危险的凤凰岭,离开这个世俗,去寻找一条通向天国的路,去实现爷爷临终的遗愿。 爷爷的目标,是要建造一艘船,载着我们离开凤凰岭。 爷爷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神灵控制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神灵,将他们召唤出来,带我们去到天堂之中。我们要求神灵,赐福于我们,给我们永恒的寿命。 听到这个理念,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却不敢违抗爷爷的命令。 我和我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爷爷说的办法去做。 我们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山头,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就连那些神仙,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我的心里越来越焦躁,不仅是为了我的命运担忧,也为了我的父母而烦恼,爷爷已经不止一次地催促过我,让我快一点行动,但我却一直不忍心。 “孩子,你还犹豫什么?你不是一直希望你爸妈可以幸福平安吗?我们现在就去找到那些神仙,只要他们肯帮助我们,一定可以治愈你妈妈的病!你放心,只要你妈妈活下去了,她就有办法把你培养成材,到时候,就是你的报恩时机了。” 我爷爷苦口婆心地劝解着我,但我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个被锁链吊死的小男孩,他的眼睛是那么纯洁善良,那双眼睛里面充斥着对生命的渴望,而我却杀死了他。我的心中愧疚万分。 “我不想这么做的……”我哽咽地说,“可是,我根本抵挡不住诱惑……” “傻孩子……你这是受到了神灵的蛊惑啊。”爷爷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等找到神灵,我就把他们送走。等你爸爸妈妈老了之后,我们就回到这里,继续隐居。” 我想要反驳,可是我爷爷的态度坚决,我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爷爷说:“今晚,咱们就去找那些神仙谈谈。” 我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我爷爷是疯了。他带领着我,来到了凤凰岭上的一片森林里,穿梭其中,来到了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面前。榕树枝叶繁茂,遮蔽了整个天空,将阳光完全遮掩住。 我站在榕树前,仰头打量着这棵巨大的榕树。 我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我道:“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努力呀,只要成功了,你就会拥有很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我点点头,迈步跨上了榕树粗壮的树干,爬上了顶端,站在高处眺望四周,我甚至能看清楚凤凰岭外的山川河流。我的视线掠过凤凰岭上空的云雾,在那云层之中,有两条金色的龙盘旋在其中,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阵法。我仔细研究了半晌,却始终没有搞懂,最后索性不去看了。 忽然之间,我的脚下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我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惊呼了一声,就跌进了水里,冰凉的湖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挣扎着想要游到岸边,但是我却沉重得喘不上气来。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恢复了意识。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漆黑的密室里面,身体被绑缚住,嘴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这里很昏暗,我的眼珠转悠了一圈,发现墙壁上镶嵌着无数个煤油灯,但这种油灯的亮度并不算强烈,勉强能够照明罢了。 我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动脖子,发现在墙角的阴影处,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躯。 我立刻挣扎起来,想要靠近那具身体。可是我的双腿刚刚抬起,就又跌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我趴在地上,努力往前蠕动着,我伸长了胳膊,想要抱住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瘦小身躯。 “别碰我,求你,别碰我……” 那个声音,听上去很熟悉,但我根本想不起来是谁在说话。 当我靠近到一米远的时候,那具身躯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她猛然翻了一个身,朝着旁边跑去,与我相隔三四米的距离。这一刻,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是李妍! 我的脸色骤变,不知道为什么李妍会出现在这里! 李妍的脸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汗滴,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看见我,更加惊恐,连忙退后两步,躲避着我的目光,然后尖叫起来:“啊!鬼啊!” 李妍的尖叫声很快就引起了门外人的注意,有人推门走进来,看见了这一幕。 “怎么回事?”来者问道。 “有……有鬼……救我,快救我……”李妍指着我,哭喊道。 “鬼?哪有鬼?”那人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 李妍指着我,语无伦次地说:“他……他是人是鬼,我看不见,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你们快抓他,把他烧死!” “胡说八道!你看不见他?你骗谁呢?”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蹲在地上,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小伙子,你不要害怕,叔叔不吃人的!告诉叔叔,你是人还是鬼?” 他手臂的肌肉结实饱满,看上去孔武有力,绝非常人,但我根本看不透他的实力。 “我是人……” 那人松开手,笑呵呵地说:“你是人就好,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鬼?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 “我叫王志,因为想学神仙,所以来到这里修炼。我的父亲不愿意教我,所以我就偷偷跟着爷爷过来了……”我说道。 “你的爷爷?他在哪儿?”那人紧张地追问我。 “他就在洞外的榕树下面,等待着你的邀请。”我说。 “真的?那太好了!走,带我去见见他,我要收你为徒!” 那个人说着,便要拉我起来。他用力扯了几下,但是根本拽不动我的身体。我低着头,假装虚弱的样子,说:“不……不行,我现在身体很差,爷爷说我还需要好好锻炼,否则会拖累你的。” “哈哈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起来:“小伙子,我可不会嫌弃你!” “不不不……我是个废人,你收我做弟子,只会耽误你的修炼,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我摇着脑袋拒绝了。 “哎哟,你怎么这么倔呢!我都说了我不嫌弃你啦,你就乖乖听话!”那人说道,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从地上提溜起来。 我拼尽全力地抗争着,但是根本毫无作用。那个人的身材高大魁梧,而且力大无穷,我像拎小鸡似的把我拎到他的面前,然后把我扛在了肩膀上,兴奋地大叫道:“我终于收到了一个好苗子,走,我带你去拜师!” “放开我!我不要做你的徒弟!”我拼命挣扎着,大吼大叫,想让门外的爷爷和李妍能够听到。 然而,我的挣扎只能让我越来越难受,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憋不住气了。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淌下来,鼻涕和口水混杂在一起,恶臭扑鼻。我的嗓子里面像火烧般灼痛,我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最终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在我晕厥过去的最后一刻,我似乎看到一团火焰,从窗外飞进屋内,把李妍吞噬,同时,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还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堆稻草上面,浑身上下疼得要命。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原来……是梦啊…… 第22章 第二十二幕:听不完的各种秘密 话说回来,杨云还在那说话:“鱼肠剑在哪儿?” 李振北说:“鱼肠剑并非只是一把剑,而是除了宝剑本身之外,还另外包含有一块石头雕刻而成的剑鞘,因为太重,便被我的师伯祖封存在了龙虎山的镇山符咒里。” 他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掏出一枚金色的剑鞘,递给我和师父。 师父把剑鞘插在地上。 杨云把剑抽出来,发现剑鞘的内部果真镶嵌着一枚圆润剔透、晶莹剔透的玉石。 他爱不释手,爱不释手。 李振北看了看他,忽然叹了口气。 杨云觉察到他的异样,问他:“你叹什么气呀?” 李振北低着头,说:“我的剑鞘里,也有这颗石头。” 杨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闪亮耀眼的剑。 李振北苦笑一声说:“我本想用这剑鞘养护好这颗宝玉,却没想到我还没有碰它,这颗宝玉就碎裂了。” 杨云连忙说:“哎哟喂!这颗石头怎么能跟鱼肠剑相提并论,快扔掉!” 杨云说着就要把宝玉塞进李振北的手里,却被李振北制止。 李振北把手背到身后:“杨道友且慢,你先看看这块石头的纹理。” 杨云依言仔细端详石头的内部纹络,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咦……竟是一副山水图!” “没错。”李振北说,“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遗物,据说乃是一座神秘莫测的洞府。我曾经想过进入,却没想到失足坠崖,幸亏遇见贵人,才能活着走出来。” 杨云皱眉说:“你说得不清楚,这石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李振北说:“这是一个叫做“五岳山川图”的东西、那种图形的仿制品!真迹我也没见过,只是偶尔听师傅讲过。据说五岳山川图里隐藏着一段神秘的历史。” “五岳山川图?那又是什么?”杨云疑惑地问。 李振北摇了摇头,说:“据师伯祖临死之前讲,这幅图应该是一位道祖临死之前写下的一副字画,内涵五行八卦之妙,正因为宝贵,所以被他贴在了山洞里。至于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他却没讲。” 杨云叹息一声,说:“这么说来,你师伯祖也没弄懂那幅图的意思,更没有研究出个究竟?” 李振北点了点头:“我师叔他们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仍旧未有收获。这次来青城,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办法,破解这份密信。” 杨云看着李振北,说:“你师叔他们还没有找到方法?” 李振北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师叔正在闭关。等他出关,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此番出山,就算是拼劲全力也只能帮他拖延三四天的时间罢了。” “三四天?”杨云面露难色,“如果是平时,我们还能勉强凑够,只是现在天降大旱,民不聊生,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拿出来赈济灾民。” “唉……”杨云哀伤地说,“现在的形势很危险啊。” 杨云的忧虑李振北是明白的,他说:“我们龙虎山虽然是正统道家,可是毕竟有一半是修炼者,而且也有些丹药,能暂缓一段时间。” 杨云点了点头,说:“希望如此。” 我们离开龙虎山,李振北将我们送出山谷之后,便匆匆返回龙虎山了。 这时,我忽然想到:“师父、杨师叔,你们忘了一件事儿。” 我说的是什么事儿呢?是我们的任务目标——黄泉灵虺(即俗世所称的黄泉蛇)! 我们要救的那个姑娘,她的命魂被困在这颗珠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我们如果想把这个人带出来,就必须要把她带回家。 杨云说:“对,咱们把这件事儿忘了。” 我说:“既然这颗宝珠是黄泉蛇的精魄,那么就让它认我为主。” 杨云立刻打断了我的话:“徒儿,你这么说,可有良策?” 我说:“良策倒是没有,我有一招釜底抽薪,可以试一试。” 我告诉他们:“既然咱们找不到黄泉蛇的踪影,那就让它出来!它总归是要回来报仇的!” 师父问我有什么计划。 我笑着说:“这颗宝珠里蕴含着巨量的阴气,而黄泉蛇作为阴性动物,最喜欢这股阴煞之气,只要我放出宝珠的气场,保证它肯冒头出来!” 李振北拍案叫绝:“好主意,只不过要如何引诱这黄泉蛇现身呢?” 我笑嘻嘻说:“很简单!师父您不是有一瓶“聚灵液”么。这东西喝了以后,浑身充满力量,比吃了春药效果好多了。咱们把这东西涂抹在衣服上,然后再把这个宝珠戴到头上。嘿嘿,只要这个东西一旦沾染上我们的血迹,那黄泉蛇肯定闻讯而来。” 李振北哈哈大笑说:“我们的徒弟真的是鬼才呀!” 杨云却泼起了凉水:“这黄泉蛇不仅凶猛异常,而且狡猾无比,想骗它出来可不容易。” 李振北说:“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安排妥当的。” 师父说:“嗯,那我们就先行返回龙虎山。” 李振北拱手道别,目送师父离去。 李振北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一位年轻女孩朝这边跑了过来。 那女孩长发及腰,肤色雪白,两颊晕红。她穿着一袭白裙,脚下踩着绣花鞋,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古装美女。她的胸脯饱满高耸,脸蛋娇艳欲滴,一双桃花眼妩媚动人。 李振北的眼神微变,嘴角噙笑:“原来是你。” 女孩站定,看着李振北,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眼神里有些许的羞涩与尴尬。 她说:“师兄,你终于下山啦?” 李振北说:“嗯。我已经辞了职,以后就专心修炼。” 女孩咬了咬唇,似乎想说什么。她犹豫片刻之后,鼓足勇气抬头说道:“师兄,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 李振北点了点头:“你说,师妹。” “那个,师兄,我能加入龙虎山门墙么?”女孩小声地说道。 李振北笑眯眯地说:“你想好了么?” 女孩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和那几个师兄一样,都是正直、善良的人,加入你们我感到很荣幸。” 李振北摆摆手说:“我跟那几个师兄不一样,我只是喜欢钻研道术。你愿意加入,我求之不得。” “哦,太好了!谢谢师兄!” 说完这句话,女孩的俏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靥,她笑容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李振北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脖颈处,突然伸出右手,掐住了女孩的脖子。 女孩瞪大了眼睛,惊愕不解,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师兄为什么会对她动手? 我连忙冲上去拉扯师兄的胳膊:“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振北冷哼一声:“师父,你们俩还记得咱们出山的初衷吗?” 师父说:“记得,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李振北指着师父说:“可是师傅,你看这个女孩,她的脖子上有一条黑色的纹路。这不正是传说中的黄泉蛇嘛!” “什么?”师父愣住了,仔细盯着女孩看,果然发现女孩的皮肤上布满了黄豆粒大小的蛇鳞,并非普通的斑斓毒蛇。 “ 第23章 第二十三幕:抓“蛇”还是抓“人”? 我叫公羊先,道号法显。 另外我再三强调一遍!我叫公羊先,不叫公羊先生!公羊是我的姓氏!我复姓公羊!单名一个“先”字! 师父说我天生命硬,抗折腾,适合“抓鬼”。 嗯……这不就来了!不是要抓“蛇”吗?怎么现在变现抓“人”了? 对于我这种人而言,只要能够达成目标,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但是对于一些真心爱护我的长辈而言,他们绝不允许我去做伤害他们亲人的事情——比如:杀死他们的孩子。 这就需要一定程度上的考虑了。 毕竟,谁都知道“虎毒不食子”这句话。更何况,我和我爹妈之间还隔着一层血缘关系呢? 我从小就跟随在师傅身边学习本领。十岁时被送到山里拜了位道家高手为师,并且跟随他修炼道术,学得一身好本事。 我的天资聪慧,悟性极佳,很快就超越了我同期师弟师妹们,并且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突破了第五重境界。 师傅告诉我,等我达到第六重境界后,将会收徒传授我更高深莫测的道法——至少,在茅山历史中还没有过这样的记录。 第四重是“引雷”。 这就是我最终的目标。因为我知道,本派有两大绝技,分别是《闾山符五雷诀》和《闾山五营兵马大咒》,前者是道家法术,而后者则涉及了巫蛊一脉。 我师傅说,只有把这两大绝技掌握,才算真正登堂入室,可以继续深造;否则,即便我练了一百多年、积累了足够雄厚的内力,依然是一个初窥门径的毛头小伙儿罢了。 这两大绝技,我早就掌握了,但是一直未曾使用,原因很简单,我觉得那太浪费。 师父曾经教导过我,修道者最忌贪功冒进。如果我连基础打牢固都不懂,贸然去接触更加神秘、更加高深的东西,那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我师傅还特意叮嘱过我,说这两大绝技,我只能够用作辅助或者是防身之用。 我问他老人家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师父说这是一种警告。 当时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我似乎隐约明白过来了。 我的师父是一个道术高手,甚至有可能是一个通晓天文地理,能掐会算的风水奇人,所以我师父才会提前预警。而这次让我去寻找的东西,就与我们闾山派的这两大绝技息息相关。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次的寻找究竟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为了能够尽快达到第六重境界,获取到更加厉害的本领,我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荒郊野岭。 按照师傅临行前留下来的线索指示,我来到了一片树林。 树林里弥漫着浓郁的阴气,而且在空中盘旋飞舞着密密麻麻的冤魂,令人胆战心惊。 我在林子里面穿梭着,看到有一具干尸趴卧在草丛中。 我走过去查探,发现此物已经死透了。 这具枯骨大概有二尺多长,身形瘦削,脸颊凹陷,双目紧闭。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我的邻居李三叔。 在李三叔的胸口插着一支箭矢。 我检查了一下,这是一支利箭。 这是谁射的?李三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树林里面?难道这附近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我仔细地搜查了一番,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我回到林子的边缘,朝着森林深处望去,看见了一座巨大的坟冢。 这座坟冢非常巨大,起码有几亩地方圆。 坟冢的主体部分呈圆柱形,有两个墓碑,分别刻着“王某某之墓”和“赵某某之墓”,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写着四个鎏金大字“阴阳路”。 在坟冢的周围还竖立着九根黑色粗壮的木桩,每一根木桩都是用黄铜铸造,表面上刻满了古朴的花纹。 坟冢的前端还搭建着一个宽敞的平台,供香客祭祀,供奉灵牌,供奉神像等。 整个坟冢给人感觉阴森森的,充斥着诡异。 我不敢靠近坟冢太远,站在离它较近的地方朝里张望。 这时候我看到了一幕景象。 在平台的左侧,有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布满青苔。而在右侧的墓碑前面,却摆放着一件东西,正是李三叔胸口那支插在胸膛上的箭矢! 我皱眉沉吟片刻,转身离去。 在离开的途中我想到,刚才我看到的情形,应该是在我的眼睛上蒙蔽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所以产生了一些幻觉。 我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所以我并不觉得奇怪。 不管怎么说,这趟旅行还是有收获的。 我已经完全领悟了“引雷术”,而且已经可以熟练地控制体内的炁场,施展出这招式,这让我感到十分兴奋。 不仅如此,我也发现了李三叔的踪迹。虽然他死了,但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残存在空气中的气味。 我循着气味追踪下去,最终发现李三叔是倒在了距离坟冢不远处的草堆中。 我俯身看去,发现李三叔死状凄惨,浑身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眼珠暴突,仿佛是遭受到了某种痛苦。而这个凶手,竟然是一个女鬼! 我心想,这女鬼也真狠啊,竟然把人给弄成了这副模样。 那女鬼看上去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一身红衣,脸色苍白如雪,嘴唇猩红似血,眼角挂泪,眼眶微微凸起。 李三叔死状恐怖狰狞,但是那女鬼丝毫不惧,仍旧坐在草堆上哭泣。我心想这女鬼应该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 女鬼哭了半晌,忽然抬起头盯着我瞧。 “你是什么人?”她问道。 这声音嘶哑难听,仿佛是喉咙中含着沙子。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问她。 “哼,你这个凡人,竟然敢质疑我的身份!”女鬼怒了,“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我摇了摇头。 “你不信?那就让你看看,”女鬼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来,念动咒语,那张符纸顿时燃烧,变成了灰烬,落在地上。而我则感觉到一阵冰凉袭来。 这是……寒冰符? “看明白了?我乃天庭正神,名唤月姬仙子!”她傲娇地扬起了脑袋。 这女鬼原来叫做“月姬仙子”? “我劝你赶快滚蛋,这里不欢迎你!”月姬仙子威胁我。 月姬仙子?月光下的美女,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对了,我记得师傅说过他有一位师侄女,好像也姓月,叫什么月婵仙子。莫非这女鬼跟月婵仙子有关系? 我冷笑一声,说道:“月姬,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天既然你惹到了我,我就把你收了,让你永不超生!” 月姬仙子哈哈大笑,说道:“你一个区区凡夫俗子,凭借一些歪门邪道就妄图对付神仙,岂不是贻笑大方?你若想死,姑奶奶今天就成全你!” 月姬仙子挥舞着袖子,朝着我冲来。 我拔出匕首,准备抵御她的攻击。 我没时间陪你玩!我还要回去帮他们抓蛇呢! 抓“蛇”还是抓“人”?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呼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般。 随后,在月姬仙子身后,伸出一只手臂,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将其猛然往下一拽。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其迅速,我还没搞清楚状况,月姬仙子就被拖入了地下消失不见了,同时传来了她凄厉的尖啸声。 第24章 第二十四幕:这些个家伙都不简单! 我吃惊地扭头望去,看见一个人从草丛后面钻出,正朝着我跑了过来。 这人的面孔被茂密的树叶遮掩了一半,另外一半隐约露出一抹银白,我猜测这是一张女人的脸,至少是个绝色美人。 “你是什么人?”我警惕地问道。 这个人喘息着回答我:“我就是那个村子里的,那个死了的,他叫李三叔!他不是也给你们道观帮过忙吗?” 李三叔我知道,我还请他在附近村子里采买过大量的水果蔬菜,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 “我跟他一起的!我叫李九郎!” 我想了一下,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叫李九郎!我师父曾告诉过我!他还记得你,肯卖力气!干活是把好手!酒量还不小!” 李九点点头,然后又问我道:“那女鬼呢?被你杀了?” 我指了指草丛后面的坟坑,说是啊,我亲手宰的。 这坟包里埋着的是什么人?为何这女鬼不敢进去? 李九叹了一口气说:“这坟里面躺着的是个老太太,据说早些年因病去世。这些年村子里的人都习惯叫她婆婆。” “婆婆是一家之主,她不愿意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她是因为病逝的,便把她葬在了这坟冢里。” “可惜她没能熬过冬天,去世后尸体都僵硬了。” “我昨夜路过,本来打算进来拜拜,没想到遇见了那只恶鬼,她把李三叔杀了!” “我和她搏斗几番,奈何寡不敌众,我被打伤后逃走。等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站在这坟坑旁边,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那只恶鬼?”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怎么这女鬼连坟坑都不敢进,原来她忌讳里面的尸体。 月姬仙子是一只千年厉鬼,她肯定是看不得尸体的! 我说:“我没有看到,我也是睡迷糊了才出来的。” “唉,这下麻烦大了。” 李九长叹一口气,然后又问我:“我刚才看见你使用的法术好像不简单呀,你是不是修道人?” 我说不是,我只是个修道的武者,学艺未精,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李九点点头,说,你能在黑暗中视物,还懂得使用道家符篆,确实不是寻常人。 李九说,他在这附近住了许多年,也曾碰巧救治过几次村民,村子里面没人知道他会道家符咒术,而我又是个陌生人,这么晚才出现在村子里,所以他就觉得很蹊跷。 我问他,这坟坑里埋着的到底是谁? 李九郎告诉我,坟里埋葬的,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结发妻子。 我问他,为啥要把他妻子埋在这坟坑里? 他说:“这是我父母的遗嘱,他们临终前让我把她埋到这里,我照办了,却没想到……唉……” 李九郎突然眼睛红了,流出两行热泪来。 我急忙安慰他,说这是他妻子,埋到这里也是理所应当,不用内疚。 九郎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痕,对我说道:“你叫王亮,对?你是来捉妖驱鬼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对啊,我是来捉妖的闾山弟子!但我不叫王亮!那是我师弟!我叫公羊先!” 李九郎嘿嘿一乐,缓解尴尬的气氛:“你真勇敢,居然敢独闯龙潭虎穴!” 我说,我虽然不算是勇敢,但是这种情形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受苦而无动于衷。 李九郎说,你是一个侠义心肠的男人,我很欣赏你! 我问他欣赏我什么? 李九郎说道:“你不畏强权、勇挑高峰,敢作敢当,这种性格值得钦佩!” 我谦虚地说:“您谬赞了,不过我确实有这个本领,不然师父怎么会把我带在身边?” 李九郎说道:“是的,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你的师父,他的本事真的很大。我这辈子只见过两次他施展道术,一次是在深更半夜,那个时候我刚好在河滩洗澡,看到他从树林里窜出来,轻描淡写地就解决了恶鬼; 第二次是昨天晚上,在我家后院的树林里面,那时我已经昏厥了过去,根本就没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我说,那我师父有没有提起过你? 李九郎摇头说:“没有,他从没提起过我。” 我说,那他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 李九郎说,有。他把一枚玉石戒指交给了我,让我拿着这枚戒指来找村长李明辉,说是可以保我平安。 这是我师父的信物,那我一定会找到的。 此刻李九郎浑身都是血,脸色煞白如纸。我问他要不要紧。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接着李九郎又说,他本来想离开村庄去外面找个地方养伤,可他刚出了家门就感觉肚腹痛如刀绞。 于是他赶紧返回到村里找村医。可村医已经走了。他在村里转悠了一圈。最后来到这里。 李九郎对我说,这是一座风水局,他是不会破解这个风水局的,他只知道它叫“九曲黄泉阵”,但是具体是什么阵法并不知晓。 我心想,这个李九郎看着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咋会知道这些丧尽天良、玄虚鬼怪的事儿呢?有的连我都看不出来! 李九郎说,他在这里生活了四五十年,一直没有听说过什么“九曲黄泉阵”,这件事儿肯定不是普通人做的。 我又问他。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呢? 他跟我说,这个“九曲黄泉阵”的布置极其隐蔽,需要一百八十位阴兵镇守,每隔七天换岗。每一队阴兵的首领,都必须要喝一碗“忘川水”。 李九郎说,忘川水是一种特殊的液体,是由一种非常粘稠的泥巴制成的,它的味道酸臭刺鼻,闻着令人呕吐。但是喝下忘川水后,能够暂时封闭六识,达到失魂状态,然后将其放入某些墓室或者地宫里。 喝完忘川水后,再把棺材重新抬回原地。等待着新的阴兵过境。 听了李九郎的叙述,我惊讶万分,这么说,这些阴兵的背景都不凡呐!他们是哪里弄来的忘川水? 李九郎继续对我说,那些阴兵全部都是死在这里的冤魂怨念,因为他们的执念太强,导致这个村子里面的灵魂变得异常暴躁易怒,所以才频繁造访。 这村子周围都是乱坟岗,阴气重。这个邪气十足版本的“九曲黄泉阵”……没那么简单!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单纯的因为抵触我们这些整天和神神鬼鬼打交道的闾山法子,被我这么一瞪,竟然吓得一个激灵! 这个家伙!李九郎!他不简单! 为了证实一下我的怀疑,我开始对他套话。 我说李九郎,我看你是个好汉,不像那个黑狗子那么狡猾奸诈。你今年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我这句话刚说出口,他立马变了颜色,警惕地盯着我,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立即猜测到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这么问的! 果然,那李九郎冷声问我:“你为何问我家事?” 我心想,看来这个家伙并不像黑狗子一样憨傻。他既然问我是否有亲戚,说明我猜对了! 于是我笑呵呵地对他说:“别介意。我也是随便问问,咱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了。” 那李九郎仍旧冷言冷语地说:“我不想谈论我家的事情!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我也不是坏人。你不愿意谈论你家事,我们不聊就是了!我现在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我转过身就往村外走去,心里盘算着:“那个村长是茅同真手下,我要去问清楚,他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 就在我刚刚迈步出村之际,身后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 “年轻人请留步。” 下一秒!他就转身抽刀!从怀里拔出短剑!紧握剑柄剑尖朝下!朝我的后背刺来!速度之快!简直犹如闪电! 幸亏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着他的动作,否则肯定会吃他一记暗器。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但是我并不害怕,反而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包裹了我的全身。 那个家伙刺空之后,一脚踢翻旁边的一块石头,石头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碎屑纷飞! 我转过身来,看着李九郎。李九郎满脸都是凝重之色!他手持短剑对我说道:“你到底是谁?你的修为高得匪夷所思!” 这家伙是怎么看穿我的? 我说,你别管我是谁,总之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李九郎冷哼一声,忽然纵身一跃,手中宝剑舞得密不透风,朝我扑杀而来! 他这招式倒也凌厉,但是却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威胁。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射出一道劲气,击中了李九郎的剑刃,他那把精钢打造的宝剑应声断裂! 李九郎惊恐莫名,双眼睁得老大,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颗鸡蛋。 我问他:“怎么样?还敢不敢与我切磋了?” 这个时候李九郎终于收敛了敌意,准备认认真真的和我来一场生死对决了! 我也手握一大把铜钱,只须臾间,手里的铜钱就自动组成了一把铜钱短剑! 来!不死不休! 两个人很快就交战在一起,你来我往,斗得热闹!我们的攻势越来越猛,但是我并未占据上风。 这李九郎的功夫也颇为深湛。若非我使用了茅山术里的符咒,恐怕早就被他杀了。 李九郎见我迟迟奈何不了他,心里也有点着急,他瞅准一个破绽,一拳捣向我的胸口,我侧身让过。一把拽过他手中断了半截的宝剑。狠狠地扎进他的左肩膀里! 李九郎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我乘胜追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按在墙壁上! 李九郎拼命挣脱,却始终摆脱不掉我,他的眼睛里露出凶光,恶狠狠地冲我骂道:“可恶!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杀了你!” 李九郎一边喊着,一边咬牙切齿地掏出匕首,朝我刺来。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我心里叹息了一声,手臂一扬,短剑脱手而出,直插他的喉咙! 黑色而浓稠的“旧血”飙溅而出,溅到了我的脸上,李九郎缓缓瘫软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嘴里喃喃地说着:“我死……我死不了……” 我松开他,蹲在他的身边。李九郎的身体迅速冰凉……他确实已经死透了。 我抬头环视一圈,发现那个黑狗子依然躺在草垛里昏迷不醒。看来这个家伙已经是个废物了。 这里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那个李九郎姓李,家住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他们祖辈世代行医,救治的病患众多,在镇子上颇受尊敬,他的母亲更是县城里有名望的妇科圣手。 我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除了找到这枚金针之外,还拿出了一个布袋,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银针。 我心想,我以前听过这么一个说法,说人死了之后,魂魄就会飘散到某一个特定的位置。比如,人们把自己埋葬,死者的魂魄就飘在尸体上面;又比如,人们在棺材里烧纸,魂魄就会飘入棺材里;等死者的尸体腐烂,魂魄就会被棺材吞噬…… 李九郎的魂魄应该就被吸纳在棺材里面。 不过,他是怎么进入棺材的呢?他的肉身还好好的,并没有腐化呀。 我仔细检查了李九郎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和毒药的痕迹。这个问题我就不再考虑了。 我把他身上的衣服扒掉,换上他的衣服,戴上他那个奇怪的帽子,然后把他的尸体扛在了肩膀上,准备找个地方给他藏起来! 我要代替他!帮他回神散魔! 随即我将李九郎藏匿在屋里的土炕坑洞里,用一大堆枯树叶遮盖住炕洞。接着便悄悄潜入那个黑狗子的房间,把他弄醒了。 黑狗子一脸茫然的模样,显然是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我告诉他,这个人已经死了,现在需要我帮他把他送回他的家乡,安葬在土地庙里。 黑狗子连忙答应,并且感谢了我。他告诉我说,那个李九郎本来是想把自己关起来,等待他爹娘回家。因为他觉得丢了脸面,所以不想跟别人说。 我说,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把他带回家去,这里毕竟是他家。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黑狗子点了点头,对我说,那他要不要帮忙? 我微笑着摇摇头,让他不要插手。 我将他扛上肩膀,从院子里偷偷溜了出去。路上有几个村民看到了我俩,都是疑惑地盯着我们,我只是冲他们淡淡一笑。 村口有一辆驴车,黑狗子把自己的马车赶来。 坐在驴车上,我故意对黑狗子连说三遍:“你叫什么名字?” 这种近乎招魂式的叫法,只要他扛不住,,我就连他一起杀! 黑狗子愣了好几秒,我刚要动手拔剑,却只听他答道:“我叫李九郎!你什么什么人!” “什么?”这个回答确实把我问的愣住了,如果这个人是真的“李九郎”,那我杀的那个李九郎又是谁? 没想到这家伙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要和我动手!想起来也怪我,刚才没把那个家伙的底气探明白,就对他动手了。要说起来,我也算是不问青红皂白。 我们这几个都是莽夫! 既然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开打! 于是,我毫无保留地挥舞着短剑,一股脑儿朝他砍过去。黑狗子也是毫无畏惧,同样挥舞着短刀抵挡我的攻击。 黑狗子虽然身手矫健,力量极强,但毕竟是赤手空拳,他的双脚根本碰触不到我。反倒是我,凭借轻盈敏捷的身姿,总能在他的双刀劈过来的时候巧妙躲避。 这样僵持片刻,黑狗子的气力渐渐衰弱,我瞅准机会一记撩阴腿踹在他裆部!只听他一声惨叫,捂着裤裆蜷缩成一团。我一跃跳到一旁,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短刀! 我冷笑着说:“怎么样,哥们儿?现在知道厉害了?” 黑狗子捂着裆部,疼得额头直冒汗:“别、别杀我!” 我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求饶啦?晚了!今天哥们儿要是不杀了你,老子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徒?” 黑狗子连忙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我冷笑一声,说:“你现在跪地磕头认罪还来得及,我或许能考虑考虑不杀你!”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像李九郎这种丧尽天良、穷凶极恶的浑蛋,能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为了让他服软,老实交代,我把他用桃木剑贯穿在墙上。 “噗”的一声!是刀剑刺入皮革的声音,这家伙浑身瞬间尸化,他果然不是人!装得挺像!藏得好深! 这个时候,黑狗子才哭丧着脸对我说:“哥们儿!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愿干这些缺德事的。” “你是被逼的?” 黑狗子使劲儿点头。 “是哪个王八蛋逼你干的?” 黑狗子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说道:“李九郎的爹娘。” 我吃惊不已,没想到李九郎的爹妈居然是魔教妖孽。这两个畜生还真舍得下血本啊!不过,他们也不怕邪教败落吗? 不管是哪个邪教,只要它存在了那就必有它存在的理由。我不懂得那么多,但我知道邪教肯定不简单。他们能够控制人心,并且利用别人达成目的。 这样的组织,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想通这些之后,我便决定暂且饶他一条狗命。他的命值钱,我可不想浪费掉。我问黑狗子,“你爹娘让你干的,究竟是什么坏事?” 黑狗子咬牙切齿地说:“他们要杀光全村的男丁,嫁祸到我们村长的头上。我不愿意,我的父母便威胁我,若是我不配合,就杀死我爹娘,他们要拿我的头颅去领赏。所以我就答应了。我是迫于无奈,你千万别误会。” 他说完后呜呜咽咽的想要转身擦泪,就在他低下去的那一瞬间,一道寒光射出,他左手发力,掷出一只铁镖! 竟然敢对我搞偷袭?!那就别怪我对你痛下杀手了! 我猛提丹田气息,身体迅速前倾,右手握紧了剑柄,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斩了下去。这时,只见黑狗子抬腿一踢,将飞来的铁镖踢开,然后翻身滚倒在一边。 我一脚踏在驴背上,朝着他纵身扑过去,黑狗子眼疾手快,一掌打在我的胸口。他力道奇大,我顿时胸闷不止,险些晕厥过去,整个人跌落到驴背上。 他爬起来继续与我作斗,我也顾不得身体虚浮,提剑朝着他脖颈砍去!他急忙伸手抵挡。他手指甲很尖锐,但是比不过宝剑锋利。 他的爪子登时划破了我的衣衫。黑狗子一看伤到了我,顿时兴奋异常。他突然仰天大吼一声:“啊……”声音凄厉,仿佛在呼唤同伴一般。 我心中暗忖:不好!难道这附近还有别的同伙? 就在这一刹那,黑狗子忽然暴喝一声,随后身形一晃,变得高大魁梧起来。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只蒲扇似的大手就掐在了我的喉咙上! 黑狗子的手上布满黑毛,手指粗壮有力。我的嘴巴一张,就要咬向黑狗子的手腕,但黑狗子早就料到我的举动,一只膝盖顶住我的腹部。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被车撞了似的。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黑狗子却狞笑一声:“给我死!”另外一只蒲扇一样的大手,朝我的胸膛拍来! 这时,我的心神一阵慌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忘记了这是我最后的依仗——桃木剑! 我想都不想,就把桃木剑扔出去! “砰”的一声响,那柄桃木剑直接洞穿了黑狗子的手臂。 黑狗子疼得“嗷”的一嗓子喊起来。 我赶紧收回桃木剑,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踢倒在地。这一脚我用尽全力,黑狗子躺在地上抽搐。 我捡起地上的桃木剑,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捅了进去! 我怒视着他:“你该死!” 黑狗子拼命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跑掉。但我从驴背上跳下来,一脚踩断了他的肋骨,他“呃”地惨叫了一声,就昏迷不醒。 我把他拖到茅草屋,找到几个火钳,把他的手脚全钉在柴堆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我看了看手中染血的桃木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是道士不假,不能杀生也确实是真的,但是非常时期必须有雷霆手段才可以,不然怎么压住你们这群妖魔鬼怪? 因为僵尸化程度已经很深了,尽管伤口很大很深,但是却没有流出血来,伤口周围只有氧化到凝固成黑色血块的一坨…… 我在被贯穿的李九郎身上用朱砂写下几个“血淋淋”的刺眼大字:闾山法显! 第25章 第二十五幕:我道日渐微弱 我师傅不知道哪根筋搭不上了又要给我算命,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一种古老的占卜手段——蓍草算出来是“我道正气日渐微弱!未来或有妖邪出世!霍乱一方!诸家徒子徒孙千千万万务要小心!” 蓍草,读shi,上部为草,中间一个老,下部为曰。意思是老者站在太阳下,以草作为工具进行占卜活动。这种草一般高不过3尺,相传能生长几千年,是草本植物中生长时间最长的一种。蓍草的茎又长又直又硬,所有古人相信用这种草占卜有着加持通灵的作用。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卦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鬼气于仂,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仂而后挂。……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系辞传》 使用蓍草占卜,首先取50根蓍草,然后拿出一根不用,象征天地奥秘大衍之数。随后将余下的四十九根蓍草随意分开,分别握于左右手中。左手象征天,右手象征地。由右手中抽出一根,夹在左手的小指与无名指之间,象征人。 放下右手中的蓍草,用右手数左手中的蓍草,每四根一数,象征四季。最后余下四根或四根以下,夹在左手的无名指与中指之间,象征闰月。 然后再用左手数刚才由右手中放下的蓍草,也是每四根一数,最后余下的四根或四根以下,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夹在左手小指中的一根与左右手数余下的蓍草,合起来必定是九根,或者是五根。以上是第一变。 将第一次余下的九根或五根蓍草除去,再用四十或四十四根蓍草,按照第一变的方法,同样随意分握于左右手。也依上法,由右手取出一根,夹在左手的小指与无名指之间。然后分别数左右手中的蓍草,每四根一数。再将左右手余下的蓍草加上小指间的一根,合起来必定是八根或四根。以上是第二变。 再将八根或四根蓍草除去,把余下的三十二或三十六根蓍草再依第一变的方法进行,最后余下蓍草的合计,必定是八或四。这是第三变。 经由以上三变,就得到了八卦位置在最下方,也就是开始的第一爻。第一变余下的是九或五,第二变和第三变都余下八或四,九与八是多数,五与四是少数。如果三变中有两次是多数,一次是少数,即九、四、八、九、八、四或者是五、八、八时,就称作“少阳”,也简称为“单”,就是阳爻,记录成——,即二多一少。 如果三变中有两次是少数,一次是多数,即五、四、八、五、八、四或者是九、四、四时,就称作“少阴”,也简称为“拆”,就是阴爻。即一多一少,记:--。 如果三变都是少数,即五、四、四时,就称为“老阳”简称为“重”,是阳爻,但也可能变成阴爻,即三少,记:——。 如果三变都是多数,即九、八、八时,就称作“老阴”,简称为交”,是阴爻。但也有可能变成阳爻,记录成x。 “老阴”和“老阳”有可能变化,称作“变爻”;“少阴”和“少阳”不变化,称作“不变爻”。以数字表示,“老阴”是“六”,“老阳”是九,即“初六”“初九”等类中的六或九。相对的,“少”是“八”,“少阳”是“七”。 在经三变得得第一爻之后,依同样的方法,再做五次计十五变,即可得到其他的五爻。但必须注意,在做爻符号的记录时,必须按“初”“二”“三”“四”“上”的顺序,由上而下经过整个十八变后,所得到的余数是:九、八、四、五、八、八、九、四、八、九、四、四、九、八、八、五、八、四等六组数字,卦爻就记录成。 在卦爻中,第五爻x属老阴,是一个阴的变爻,在为阴爻时,得到的就是泰卦但在第五爻老阴x,变为阳爻一时,得到的就成了需卦,称为“泰之需”这时,泰卦是“本卦”,需卦就是“之卦”。问人的占断,就“本卦”的“变爻”,解说泰卦第五爻即“六五”的“爻辞”,就是求得的卜筮答案。 蓍草占卜的标准方法费时费力,占卜一次约花费15分钟,所以古人在标准流程的基础上做了些简化,大大提高了效率。 依然还是五十根蓍草,先除去一根。然后将四十九根蓍草随意分成两半,分别握于左右手,由右手中抽出一根,夹在左手的小指与无名指之间。 用右手数左手的蓍草,每八根一数,数尽时不留,就取左手小指上的一根,记为乾卦。如有余数时,就将余下的蓍草数加上左手小指上的一根蓍草,合计为二时,记为兑卦;合计为三时,记为离卦;合计为四时,记为震卦;合计为五时,记为巽卦;合计为六时,记为坎卦;合计为七时,记为艮卦;合计为八时,记为坤卦。这样,只经过一变,就可以得到下卦。 再用四十九根蓍草,依照第一变同样的做法,就可得到上卦。 这种简易筮,不会出现“变爻”。为了得到变爻,再将四十九根蓍草随意分成两半,分握于左右手。由右手取出一根,夹在左手的小指与无名指之间,用右手数左手的蓍草,六根一数,数尽时不留,就取左手小指上的一根蓍草,记为初爻。如有蓍草余下,就加上左手小指上的一根蓍草,合计为二时,就记为第二爻。 以此类推,三是第三爻,四是第四爻,五是第五爻,六是第六爻。这一变所得到的爻数,就是以上一、二变所得到占卦的“变爻”,最后就以“变爻”的“爻辞“解说作为占卜的结论。 因为算出了对我、对整个道家不利的结果,他甚至耳提面命、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你也小心!未来又有灾祸降在你头上!这次我没有护住你!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过几天等事情办完,你就赶紧出门避祸!” “是!师父!”可是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说过!我是天生的硬命!扛得住折腾! 师父都说我天生命硬了!怕啥!命是趟过去的!岂是躲过去的?既然这次的科仪祈福本来就没用,那我也不求什么上天保佑了,我靠自己! 我一开始就应该相信自己能行!却要靠什么投机取巧!太小看我了! 各位法公伯主爷爷!您在上面看看!看徒孙我怎么把这关闯过去! 第26章 第二十六幕:尸化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那天遇到李九郎的场景。梦里,这个事件的前前后后,所有因果是由,简直比现实里的记忆更清楚——甚至在梦里,我还能知道更多。 我突然意识到,这家伙的修炼功夫肯定不低!他不仅是一个练武之人,还是一个修法之人! 李九郎看出了我的疑惑,便跟我解释,他的爷爷叫做李明辉,祖籍是北京。李家祖上是修法之家,但是到了李明辉这一代,他却弃武从文。 因为他认为,既然他的修炼功夫可以传授给别人,为何偏偏不可以教授给自己的徒弟?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他的爷爷把这句话贯彻得淋漓尽致! 李明辉这家伙不愧是修法高手,三岁习武。五岁学习奇门遁甲、星象占卜、风水堪舆,七岁就学会了各种道家秘术。后来又拜入茅山门下,精研《茅山道法》《茅山禁术》《茅山风水秘典》,还有许多我从未涉猎的东西。 李明辉的功力在茅山中属于上层,据说他早就已经突破了“道人”的境界,踏入了修法的门槛! 我们两个站起身,准备回家。 我问他,你的父亲和妻子,都还健在吗? 李九郎说他的父母早在二十年前就离婚了,母亲嫁给了村子里另一户人家。现在就剩一个老鲧夫带着个倒霉儿子(李九郎自己),过一天算一天,混一天乐一天。 这么说,你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啊,我们两个都没钱,恐怕帮不了你太多忙。 李九郎却笑着说道:“你错啦。我虽然不富裕,但是我有个朋友,他家比我的家里富裕多了。” 我说那咱们快点,他家里还有孩子在哭闹哩! 李九郎拉了我的胳膊一把,说你跟我来。 我跟着李九郎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脚底下有块青砖碎裂了,而且是被踩坏的。这块青砖看似普通无奇,可我却知道它是一块青铜镜片。 在青砖旁边有个黑乎乎的洞口,这应该就是通往李九郎朋友家的路了。 沿着那坑洞,我们俩爬了下去,洞穴并不深,差不多也就是五米左右。越往下走,空间越宽阔,我终于看到了李九郎的朋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坐在地上。这个老者穿着一件土褐色的麻衣,腰杆笔直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尊石雕一般。 李九郎告诉我说,这是他朋友的遗蜕,他死后化作了僵尸,却死在了一个路过的茅山道士手里。虽然事情过去了很久,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说仍然记忆犹新,因为他是死在自己的家里,所以就选择了这个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有些惋惜。 人固有一死,但是如果能够让他安静地死去,那岂不是更好? 那老人的双眼紧闭,脸部肌肉扭曲成了一团。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但是却又极力忍耐,最后,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老人的眼珠变得灰暗黯淡,没有半分神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秒钟不到,就再次恢复了清澈,瞳孔也重新焕发光彩。 李九郎见到此情此景,激动地冲上去,跪在老人面前,嚎啕大哭,“爷爷……” 老人伸出苍白干枯的手掌抚摸着李九郎的脑袋,声音沙哑地说道:“孩子,别伤心。爷爷不怪你。爷爷只恨当初不该收你为徒。如今你既有造诣、也长大成人,爷爷放心了。” 说罢,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嗬的响声,仿佛在呼吸着空气,接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洒落一地。 李九郎惊呆了,他连滚带爬地跑到墙角,用手指沾了些血迹,凑近嘴唇仔细品尝,喃喃说道:“爷爷……是真血。您怎么了,爷爷?” 他跪在地上,抱起自己的爷爷,使劲摇晃,试图唤醒他。 “别装了……你刚才为什么要尝你自己爷爷的血?还有!你身上的尸臭味……是遮不住的!” 李九郎愣住了,随即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的那个朋友……也没死?跟你一样半死不活的,成了无家可归的僵尸!之所以跟我聊这么多,就是想把我引到这除掉我!那个半路上想要截杀我的女的眼看帮不了你,所以你把它抛弃了身边!顺便利用她来获得我的信任,对!”我悠悠然举起手中剑,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完了我的话,李九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你猜得不错!但是,我们之间并不存在勾结,你想错了。” “呵呵……”我冷笑一声,说道:“你是否承认你和她的关系并不重要,反正我已经决定将她挫骨扬灰,以报当初她害死我的仇怨!” 我说完就提剑扑了上去,挥舞剑尖刺向李九郎! 李九郎不慌不忙地闪避着,同时喊道:“等等!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我停下手,看着他说道:“哦?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是找个人帮你!”李九郎说道。 “谁?” “你先答应我,不能滥杀无辜!” 我说,这个你放心,我绝不会乱杀人,只求他帮助我。 李九郎说,“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镇子上有个很厉害的风水师?他姓王,叫王海川。” “嗯,我知道这个人。” “你既然知道,还敢跟他斗法?” “我不是跟他斗法,是跟他交易。” “哦?” “我需要借他的‘王家宝镜’一用。”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宝镜,但是那东西确实挺值钱,我可以跟他换。” 李九郎说道:“王家宝镜,顾名思义,乃是传说中的‘天眼’!据我所知,在整个茅山派中也仅此一件,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王氏家族祖辈留给他后代的唯一物件,也是他家的传家至宝。你若与他交换,我劝你还是死心!” 我说,“王家宝镜很厉害吗?为什么那个老王会舍不得给我?” 李九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可知道王家的传家至宝究竟有何威力?” “不就是一块破铜烂铁嘛!” 李九郎苦笑道:“那块王家祖传的宝贝,叫做阴阳二卦盘。据说是某位高人根据一幅天圆地方形状的龟甲所制,可推演未来,预测吉凶祸福!” “这么邪乎?”我问道,“那这东西有什么功效?” “王家先祖曾经预言,只要拥有此盘者,必能成为茅山派的掌教,甚至成仙成圣!” “靠!那你还费尽周折从他孙女手中骗来了这个东西?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呀!”我感觉李九郎有点儿不怀好意。 “不瞒你说,我们这次进京,目标本是王海川,但是他身体虚弱,所以暂且搁置了。” 听了李九郎这番解释,我恍然大悟。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李九郎不肯轻易告诉我关于王海川的事情了。 因为他想让我跟王家结怨,让王海川替他们出头! 这个计划确实是很精妙,只是我早有防备! “那王海川现在在哪儿呢?”我追问道。 “他已经离开这里了,去了江城。” “啊?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他去江城干什么?”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他是走了,咱们之间的账可以慢慢算,你不是要救你的朋友吗?我倒是有个主意……” “说来听听。” 李九郎说:“你的病我知道,是一种罕见的瘟疫!只要找到一味药材就能痊愈。” 我听了之后大喜过望,急切地问道:“你快说,是什么药?” “这种药很稀缺,在江城市的西郊有座深山,山脚下有一片红叶谷,谷里有三株千年灵芝,每年春季都会绽放。如果你能找到那三株千年灵芝,就有救了!” “好!” 说罢我把他用剑钉在墙上!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李九郎又喊了我一声。 “你还想干啥?” 李九郎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这几天我也查清楚了你的底细,知道你虽然是龙虎山的弟子,但却不受重视,你的父亲是龙虎山外院执法长老——张云峰,他平日里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听他提到了父亲,我的怒火顿时又涌上心头。 “那我的母亲呢?” 李九郎说道:“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的母亲叫张玉凤,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她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了,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你的叔伯照顾。” 听到这话,我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 我妈居然在五年前就离世了? 我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我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哭泣着。 这时,李九郎说:“孩子,你也不必伤心,你还有我呢!” 我说:“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恐怕你也逃脱不了惩罚。” “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想保护你。” 李九郎说,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带我去见你所谓的风水大师。” “不行!你不能再去冒险!”李九郎说道,“那个王海川很可怕的,而且,他最恨背叛他的人!如果你被他发现了,他肯定会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连魂魄都不留!”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越是如此,我反而越要和他谈判!” 李九郎犹豫了半天,才说:“那好,今晚我陪你去找他,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这一次我不要你的东西了,但是你不许再动我的女人,否则我跟你拼了!” “呵呵,我对你那个丑婆娘没兴趣,只对她的肚兜感兴趣。你说怎样就怎样!” “你说什么?” 李九郎脸色骤变! “怎么了?我又不是说你的肚兜。”我说道。 李九郎说,他那位丑媳妇是他的逆鳞,谁碰谁死!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拿你的肚兜换她的人情吗?”我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嘿嘿,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我又问道:“我要是把你打败了,能不能得到王家宝盘?” “不能!” “为什么?” “因为王家的这套宝器,只认王家血脉!你要是把它弄丢了,或者被王海川收回去了,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全部泡汤了?” “那你说,你要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是个鬼魂了!我这次回来进入你的梦中,就是想托梦告诉你!去找王海川!” 原来是托梦啊!难怪这么真实! 第27章 第二十七幕:天生纯阴之体 我叫金乘麟,我和我姐都是天生的天杀胎童,阴阳交济之体。至阴胎童,天生的阴寒之体,除了我师父以外旁人进不得我身。冬不暖夏不凉,阴气是打娘胎里就自带的。而且我还从还是胎儿的时候继承了母亲的阴阳眼。 我之所以姓“金”而不是姓“李”也不姓“卢”,是因为我的师父,也是我的养父,他就姓金。 师父道号“法澄”,平日里是个住庙道士,守着他的清溪显佑观,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道德经》。 大鱼关,太姥奶奶山,这里是我下山入世的“第一关”,也是我在这遇见“活鬼”的第一天。 这几天师父让我下山游历,说是算出我最近可能命犯孤煞,让我出去历劫,躲躲金戈之灾。 又说是“历劫”,又说是“躲灾”,我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神神叨叨的,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为了“躲灾”,师父特地让我换一身俗世的行头在上路。 现在想想,师父这是硬把我往“虎口”里推啊! 既然是下山历劫,我又不知道去哪里好,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 都说“望山跑死马”,意思是说你隔着老远看,这座大山好像是离你很近,抬起脚迈起步子眨眨眼就赶到了。其实早得很。 我这么绕来绕去走了大半天,这才来到山脚下。 真是……累死我了! 这里景色旖旎,美得如诗如画,令人如痴如醉但是我没心情看。 我站在进山的大路边上靠着树,弯着腰杵着膝盖在那喘着粗气。 “嗷”的一嗓子! “呔!” 吓我一跳! “什么人!”是两个持枪拿棒的小喽啰! 小喽啰……坏了!是山匪! 年年不出门,一出门就遇到坏人!倒霉啊倒霉!这比做梦梦到我娘生我,把我吓到大晚上不敢闭眼都可怕! 我还在那发呆,两个小喽啰已经跑到跟前了!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一人一句,有应有答,抑扬顿挫,说得还挺溜!一个逗哏一个捧哏,说相声呢在这! 可惜,现在就我一个捧场的。 跟他们说我是道士估计他们也不能信,拦在这里也无非就是想要钱,我身上全掏出来也就二两银子,全掏给他们也不心疼。那就来。我敞开怀抱让他们搜,钱都拿去可以放我走了? 可惜,我想错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那天早知道会发生之后这么些恶心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转身逃跑就对了。 “等等……你不觉得他……长得细皮嫩肉……咱们的那位压寨夫人……那个骚女人……她会喜欢吗?” 两个小喽啰说着突然开始淫笑起来,满脸的十万个花花肠子。 他们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嗯?你们家的压寨夫人……不是你们这个山寨土匪头子他的媳妇吗?他会任由自己的媳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乱搞? 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闹笑话呢? 不待我张嘴说话,两个小喽啰一边一个把我整个人都夹着架了起来!拎着我往山上走去! 哥们儿啊!我想说一句,你们的体力是真好!这么走你们不累我累啊! 在半山腰的一处大山体缝隙造成的水湾的尽头,有一片矮矮的小瀑布,在那小瀑布后面挡着的,却是别有洞天。 水帘洞的深处,隐约传来女孩儿嘤咛之声。 大白天的!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对儿竟然在当众…… 这个男人、这家伙面色泛着黑气,都黑的冒泡了。而且他还眼白发青,满脸油光锃亮。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多半是……不!绝对是纵欲过度! 但是我却能看出来,这家伙绝对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比如艳鬼。 ……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你这个“女人”就是纯纯的“艳鬼”化形啊! 面若桃花、眉目妍丽,眼角里藏着无数的风情!看样子应该是个“道行”匪浅的女鬼啊!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候着她的“全家”。 要不是双臂被人五花大绑死死的系在后腰上,我一定亲手灭了你们这群禽兽! “祖师爷清溪显佑伯主保佑!法主爷爷保佑!法主爷爷保佑!法主爷爷别怪罪徒孙!”我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祝、默念。 (不过审,具体情节都删了) 房间内只剩下了这个“女”的一个“人”。 她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身躯,眼眸中闪烁过一抹冷冽,却更多的是数不尽的娇媚。她居然就这么趴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双手抱着枕头枕着下巴,满脸挑逗意味的看着我。 好不容易压住了气血翻涌的冲动。 空气中散发着石楠花那“生命起源”的味道。 你不尴尬我尴尬!别再看我了! 也许是看我这个没见过世面(当然我也不想见这种世面)的样子特别可笑,“她”竟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虽然我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我大概能猜想得出来,那个时候的我脸色已经铁青了。 “贱人!”我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不死!在这里勾引阳间男人!你是没睡够吗?” “哎呀!你居然都看出来了!你居然能看透我!那就更不能让你走了!” 这家伙它装神弄鬼、挤眉弄眼的在朝我眨眼睛。 我的无名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哗啦”一下我挣开麻绳的束缚!正好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正适合我用兵! 法主公爷爷!原谅徒孙!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该死的艳鬼!你给我去死!给我滚回地狱去!你这该死的东西!让你找死在这儿给我调戏本大爷! 刚要动手,却见那艳鬼娇斥一声:“等等!”害我差点一头拱到地上去!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这艳鬼一句话把我问懵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死!” “这里可是太姥奶奶山!满山上下,都是我的信徒!我可是‘红头林三奶’的徒孙!算是你师叔公!”这女鬼义正言辞的一通吼,竟然真的把我镇住了!当然,不是她有多厉害,名号有多响,而是因为“红头林三奶”的旗号。 闾山分红头黑头,红头主要是林三奶,也就是林靖姑为主的,主要发源地在闽侯,封号:顺天圣母,其主要做派就是红围裙,相对于祈福多些,顺天圣母也是小孩的护法神,今年因为奏职走红,名声在外,但是真正法科得在我们黑头分支,我们法主属于张慈观,发源于金沙祖殿,我们啥都干,不仅做了红头的祈福,一些超度类,收魂类,我们都做,而且精细。我们法主是老板,下面分为真人,例如吴公真人,徐公真人等,这些真人是法主的徒弟,再下来,就是各个坛口堂口的神仙了,较多,例如我们就供奉清溪显佑伯主为祖师。调五营是黑头法主公派的特色,常用,用于道场护卫,超度接引,都会用到,不过后面红头林三奶他们说他们也会。这么说,我们法主公派,供奉法主公,不供奉红头林三奶,但是红头三奶派,他们不仅供奉林三奶,还供奉我们的张公法主圣君。 和我们黑头闾山相比,红头闾山更像是东北跳大神的。 “小兔崽子!你会的!我也会!”它这一句话真的给我镇住了。 但是现在可不是讲什么“同门之谊”的时候! 我憋了一口气,排山倒海的一股脑全喷了出来:“混账东西!你个腌臜的蠢才!我们闾山派怎么会有你这种货色?!就凭你这浑身的腥臭气,连我们闾山派的大门都进不去!法主公清源正道!会容得下你?九天十地!天庭地狱!天雷地火、五雷正法!也绝不饶你!不要为了自抬声价而去胡说八道!当心遭天谴!当心言出法随,天上一道雷下来劈死你!把你劈的灰飞烟灭!永远消散在这个世间!连堕入轮回的机会都再没有了!天不容你!何况是我!你这个混账王八蛋!” 作为道士,我还是忍不住说了脏话。 可是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抹黑我们闾山派,我绝对不能忍!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心中不可触碰的底线,而我的底线就是我的师门以及整个师门的荣耀! 虽然现在情况确实很麻烦,但是我不会退缩!我们闾山派的信条就是化劫度厄,除邪辟怪!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跟它同归于尽!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火花窜进了我的脑海里,一时间还来不及捕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我记得师门有一种利用善鬼驱逐恶鬼的法术招式!眼前这具艳鬼……它不会就是那种可以拿来利用、以供驱使的“善鬼”?可是它的这一言一行……一点也不像个好“鬼”该做的事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它多半就是和红头闾山的前辈师兄弟们有过合作,得到了他们的庇护,所以它才敢自称是我的“师叔公”! 这样来说,虽然它们是鬼一类,却也学会了与人类、与道士合作,打击、迫害自己的同类,甚至可以做到与人类朝夕相伴、和睦相处。 想到这里,我不禁冷笑出声——因为这种“鬼”在他们自己同类当中,不也算是“异类”吗? 就你也配让我叫一声“师叔公”? 驱鬼驱半天驱到自己家门前!这是什么个鬼情况?! 呵,我是不会把这种东西当同伴的!也就他们了。 真他娘的“活见鬼”了!追根溯源溯到自己身上,也是够了。 可我没时间去管他的前因后果!今天我必须除掉你!不死不休! 这家伙还以为我拿它没办法,越是看到它得意忘形的样子,我越是要和它比个高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气得耳朵都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了,来!行法施咒!看看咱俩谁的命更硬! 刚想驱使天雷打鬼,心念动处,我便高声唱诵起咒语来:“” “掌心雷!”呼啦啦一道闪电劈向它!这家伙居然还知道跑!跟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一个灵活的跳跃,跳起半空里一个华丽丽的拧身翻转,一起一落之间,早已跳开好几步远! 我能让你从我手底下逃了?拿命来!今天不见点儿血你是肯定走不脱了! 这只是个开胃菜! 洞外!天崩地裂!山石震动!霎时神鬼变色!狼嚎人惊! 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只见蓦地一阵青烟泛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跺脚时的气浪给震得飞起,“看来穹天也是帮我的!” 一念至此,我催动步法,步罡踏斗、禹步龋行,正待要召兵唤将!准备请神! 一请保生大帝: 仰启辅天吴真人??五方捉缚虎珈罗 东方木德虎罗威??南方火德虎威罗 西方金德马威罗??北方黑德虎马罗 中央圣者军灵行??威风凛凛不思议 捉缚枷锁四大将??总押水消大神王 维王登速不可问??正方尊权难可得 或在天中神归衣??或在波浪斩蛟龙 或在金轮养尊神??或在世间救万民 不问诸神为何鬼??不问十恶狐狸精 不问山神无道鬼??不问宣威受勒神 若有不正为何鬼??押来坛前化作尘 弟子一心专拜请??保生大帝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二请开台圣王: 谨请开台国圣公??英雄勇猛世间无 原是前朝忠良将??带来兵马镇台郡 尽忠报国为第一??名扬四海天下明 吾有猛将诸官将??拿妖捉怪显真灵 威镇台郡真显应??驱邪治病展威灵 有人拜请随显现??扶童显现助真言 救苦救难渡众生??万事能化速消灾 弟子一心专拜请??开台圣王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三请关圣帝君: 谨请义勇武安王??桃园结义世间无 尽心协力扶刘主??不忘后裔破曹公 五关斩将无敌手??古树树下斩蔡良 水淹七军真妙算??捉拿庞德收周仓 东吴孙权魏曹操??三分汉室实威风 威灵显现有根桃??敕封三界伏魔君 无敌地方都孙秀??威灵显现大天尊 养老天下诸神圣??阴察地府阎君门 万古尽忠贯日月??一空义勇装乾坤 弟子一心专拜请??关圣帝君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四请刘府尊王: 谨请刘府大尊王??神通广大法无边 头上金盔毫光现??刘府尊王助真言 本是同年三兄弟??降落凡间渡众生 左手宝剑请神将??右手灵符保平安 身受玉皇亲敕赐??降落凡间分善恶 善恶分明皆有应??赏善罚恶不留停 弟子一心专拜请??刘府尊王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五请巡府千岁: 谨请巡府千岁爷??神通广大救万民 原是宋朝为进士??脚踏双狮游四方 头戴金盔穿龙袍??手捧玉带脚踏师 身受天子亲敕点??敕封天下代巡狩 游行天下救诸苦??九江四海渡众生 日察阳间救良人??夜察阴府不正神 若有不正邪魔鬼??斩收魂体不留停 弟子一心专拜请??巡府千岁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六请总府千岁: 仰启总济安灵王??头戴束发身穿袍 游行天下救诸苦??收斩人间为祸鬼 身受玉皇亲敕令??焚香拜请到坛前 弟子一心专拜请??总府千岁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七请五府千岁: 谨请五府千岁爷??神通显应察善恶 元是当朝为进士??敕封三百六十员 身受天主亲敕封??敕封代天巡狩者 奉旨出巡真应现??应现毫光在坛前 头戴金冠毫光现??应现毫光救苦难 善恶分明皆有现??赏善罚恶不留停 救苦救难渡众生??万是能化速消灾 乃有不正邪魔鬼??押来坛前化为尘 弟子一心专拜请??五府千岁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八请田都元帅: 谨请三田都元帅??威灵赫赫降万民 五湖四海皆为主??香烟流传遍天下 吾是天子亲手敕??天上差来镇庙洲 金禅令唱饱令舞??作文作武作君臣 人若投坛来请吾??救苦救难来扶童 人友善源来求拜??千灾万厄尽收除 弟子一心专拜请??田都元帅速降临 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今天不你死,就是我亡!看我不一雷劈死你! 第28章 第二十八幕:打架我擅长! 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杀鬼)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只见蓦地一阵青烟泛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跺脚时的气浪给震得飞起,“看来穹天也是帮我的!” 一念至此,我催动步法,步罡踏斗、禹步龋行,正待要召兵唤将!准备请神! 这么多神明反正也都不认识,多请一个是一个!大不了以后多烧几张,算是请罪了。 还有这个死艳鬼女妖怪!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今天不是你死在这里,就是我挂在树上!看我不一雷劈死你!臭狐狸鬼灵精! 现在也顾不得是不是口出污言恶语了! 我现在就要发动雷法,劈死你!骚狐狸鬼!臭女艳鬼!让你调戏我!让你“乱认亲戚、辱我师门”! 看我怎么玩死你! 我换回了桃木剑,这家伙是个高级货,普通铁剑伤不到她! 死鬼!真麻烦! 我咬紧牙关!闭目念经!手指连弹! 一道道雷电凭空而成,“轰隆隆”的,一道道都劈在了她身上! “啊……!”她痛呼了一声! “臭牛鼻子!敢伤我!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灰飞烟灭!”这女鬼还在大呼小叫的。 我没功夫跟他墨迹! “轰隆!!!”又一道雷电劈在了他身上! 他浑身冒烟!全身焦黑!哀嚎一声扑倒在地! 我还嫌不解恨呢!又对着她的脑袋砸过去几颗生铁球! 铁球炸碎!溅得到处都是!他惨叫着在地上乱滚!抽搐着!求饶着! 这时候她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还想反抗!用力挣扎着,爬向了角落里的那个棺材! 哪来的棺材? 刚一进山的时候竟然没注意! 谁家好人会把棺材放在自己泡澡的地方! 我正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呢,“砰砰砰砰”的撞击着!似乎想把棺盖打开! 她受伤不小,浑身上下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想要用力确实很困难。“砰”的一声!棺材板竟被他给掀开了!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会跑得掉吗?”我狂笑了起来! “我要把你炼成丹药!吃了你!再让你在我的肚子里好好快活快活!”我狞笑着说!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也是个变态,这么喜欢折磨别人。 等等,棺材底下不会是个暗道? 必须阻止她活着逃离这里,“掌心雷!” “噗”! 一阵焦糊的恶臭——是肉的烤糊的味道,但是这个肉不是活着的人的肉! 一闻到这个令人窒息的味道,我的胃里瞬间七上八下的,但还是忍住了想要吐出来的冲动,我铁青着脸,嘴角抽搐着咬紧牙关——打死不能在它面前丢脸。 我会让你在这里死得透透的!别想逃! “啊——!”她凄厉地吼叫了一声!眼睛里闪烁着恐怖的寒芒! 她就地猛地一个激灵,像是鬼上身了一样,也像是炸了毛的猫,不对!它本来就是鬼!这家伙不知道从腰间掏出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大把香灰!“哗”的一扬,倏地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感觉到背脊有些凉飕飕的! 尸变了? 按理说这家伙在这座山上吸收了那么多山匪小喽啰和凡人的精气,要尸变估计也早就尸变了? 但是现在容不得多做考虑!必须马上把这厮弄死才行! 我举起了桃木剑对准了它!正要下死手。 忽然我听到了“叮铃铃——”的铃铛响声。 一阵阴森的气息从外面飘进了山上内,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一抬头,猛地看见了一只白骨森森的骷髅头,两支长满了绿色青苔的手上抓着一个红色铜铃摇呀晃呀! 坏了!是幻境!是那个艳鬼给我布设的幻阵! 骷髅头嘴巴张开!一阵刺耳的声音,“呜嗷呜嗷”的!让我头晕目眩! 我一定要冰住呼吸,眼前发生的所有事、每一幕我都不能相信! 骷髅头慢悠悠的现出了原形——一句完整的、会走会跳的骷髅……它走进了卧房,走近了棺材!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另一具骷髅,它站在棺材旁,盯住了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顿时感觉到了不好!立刻转身冲出了房间门外! 刚跑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男人凄惨的嚎叫声:“呜呜呜呜~~~” 我惊呆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又跑回来了! 之后的每一幕场景都让我欲哭无泪—— 骷髅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棺材的旁边! 他的手抓住了男人的脖颈!男人拼命的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他那双枯瘦的爪子! 我看到男人的脖子渐渐的变成了青紫色,他的血肉像干尸般迅速萎缩!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头! 男人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痛苦!他的双眸突然暴瞪!充满仇恨和怨毒! 我吓坏了!转身就往门口跑! “啊!!!”一股强烈的危险预兆涌上心头! 一具僵硬的干尸一蹦一蹦地拦住了我的路! 灰黄色的干尸,已经皮革化的皮肤,它的眼眶已经空了,眼球也已经干瘪成了一个个的“葡萄干”,尽管干成这样,但也还是和大脑藕断丝连,靠着一点点肉丝连接在眼眶里,邋遢着吊在干尸脸上,一动一跳,两个小葡萄干也左右直晃。 我没出息地吓到肝胆俱裂,转身拔腿又往院子跑! “啊……!” 一具具干尸横七竖八地堵在了我的前面! “砰砰砰砰!”我使劲挥刀砍杀! 一道道凌冽的剑气纵横交错,劈断了挡在前面的一具具干尸! 这时一道红影突然闪现!瞬间来到了我的跟前! 红色的衣衫上绣着几朵妖艳的玫瑰! “啊!”一声尖厉的嘶鸣划破虚空!我眼前一花! 一团鲜血喷洒在了空中! “扑哧……!” 一柄血色短刃直插入胸膛!我低头看去!那柄短刃的刃锋还染着鲜红的鲜血! 红影闪过!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云驾雾了起来! 等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草坪上!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没有任何痕迹! 但是,心脏处隐隐作痛!仿佛被人剜了心肝!疼得要裂开! 我赶紧运气疗伤! 很奇怪!我竟然没死? 但是我胸腔里仍然隐隐作痛! 我坐起身来四处查看!这是哪里? 我记得我正在拜托追捕我的那些干尸!我莫名其妙地跑进了这座古旧的大院子里! 我正要再进去查探情况,却发现那间大房子里瞬间燃烧起熊熊的大火!整座楼都烧塌了!仅仅是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要被席卷的大火烧光了! 这里的一切都毁了!唯独少了一具干尸! 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村民围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位老太婆!她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朝我走过来! “哎呦喂!可怜见的娃儿!咋跑到这种晦气地方来了!快跟奶奶回家去!”老太婆拉起我的胳膊就要把我拽回家里去! 回家……你谁啊? 啊……对了……幻觉!是幻境! “老太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啊!”我哭丧着脸问她! “哎哟喂!我的乖孙哦!这里可是我们村子的祠堂啊!祠堂着火啦!大伙都慌了神儿,都在找您呐!您咋跑到祠堂来了啊!” 我听到她的话心里一沉!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胡说八道,但是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都在告诉我——幻境是真的,人也是真的!他们要带我去哪?祠堂着火了!你们前呼后拥的,这不是要把我带走秘密处决? “奶奶,你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快点儿啊!”我假情假意的催促着! 她挽着我,我却能从她的那只只有男人才会有的长满粗糙老茧、指节粗长的大手上感受到那种异于常人的寒意……平常人手这么凉,无非两种原因,要么这人天生的精气耗尽所以寒气重,要么他快死了。 这一时半会儿还摆脱不掉这个幻觉,我只能顺着他来。 “诶!好嘞!”她高兴地答应了一声!便牵起了我的手! “握紧我的手!”那“老太太”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却悄咪咪地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着,声音确实是粗犷的男声。 “什么?”我一头雾水! “你陷进去了!这个幻境一般没人能活着逃离!但是你可以,我看你还挺有本事的!能和这女妖怪打得有来有回!我把你放走!赶紧回去想办法处理掉这个妖怪!他害了太多人了!” 我心里一喜,原本我是要离开这里的!但是没有找到那个死女妖怪、艳鬼姑子!还是挺有本事的! 没想到这男“老太婆”竟然要带我走,真是天助我也! “你是个有良心的!”我也偷偷和他小声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幕:逃了出来但没完全逃出来 我赶忙点头,这时,他松开了抓着我的那只手,然后飞快地朝另外一边的树林窜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这时,我发现四周的场景再次改变! 我还是躺在了一条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土路上,而且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不同了,根本就不是村子里那间废弃的祠堂,而是一间简陋至极的茅屋! “哎呀!”我猛然弹了起来! 糟糕了! 我竟然忘了那男人说的,要闭住呼吸!这样才能躲过幻觉,才不容易迷失在幻境里! 我赶忙捂住了嘴巴! 可是,已经晚了……我闻到一阵腐臭味,这是腐烂的气味! 糟了糟了!这下死定了! “嘎吱——”木门被推开,那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来我已经被他抓住了。 男人将昏倒在地上的我扶了起来。 “我说过,你是逃不掉的……你是跑不掉的……”他说得很认真,但是这句话我却听懂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冷冷地质问他! 他抬眼看着我,目光冰冷得像个恶魔:“我想做什么?我想吃掉你!” “你休想!”我咬牙切齿!拼命挣扎着! “哼!你以为我真的怕吗?”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让你活着吗?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我瞪着他! “嘿嘿!”他阴测测地笑着,用他的大手捏着我的脸颊:“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怒气与杀气,我就猜你肯定是个修炼千年的女鬼或者女妖!我当初刚从山下的镇上逃到深山里避难,就遇见了这个妖怪!它每隔一段日子都要出现一趟害人性命!我当时虽然害怕!但是却也想试试,我究竟有没有那么弱小!如果不成功的话,我就立刻离开!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回忆起当时那个画面,双拳不由自主地攥紧,眼眶微红。“那个女妖并不好斗!反而很善解人意,它不忍伤害我……所以我就一直陪伴着它!直到有一天它忽然变成了一只厉鬼!我才明白过来!她已经被那个该死的女鬼控制了,她想吃掉我!” “所以你就趁机吃掉了她?”我不禁惊讶地问。 “嗯!”他狠戾地眯起了眼睛:“我吞了它之后又恢复了正常!我知道它并没有死透,所以我一遍遍地追逐着它!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我将它封印到这里的棺材里!并把棺材埋入地下,让它永远醒不过来!” 我看向那只棺材,心中疑惑:“那你怎么会把我困在里面呢?” “这个嘛!”他诡谲一笑,“这个女妖曾经救过我,我想让她继续活下去……我想让她永远都记得我!我就帮她报仇!” 听到这些话,我突然心中泛酸。这么残酷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还叫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解地望向他。 “这样啊!”他恍然大悟,随即笑得灿烂!“哈哈哈!我是想让你看到这幅惨状,然后心痛、内疚、绝望,甚至崩溃、痛苦!让你求我救她,然后我就可以借口让你帮我做事,留在我的身边!” 他笑得狰狞恐怖。 “你想的美!”我冷笑一声。 他的眉毛挑了挑,显然对我的态度很愤怒,他突然俯下头,靠近我耳边说:“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说着,他伸出手就掐向我的脖子! “等一下!”我急忙喊住了他。 他愣住了!我看着他,表情认真。“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救她出来,否则,你就别妄想利用我去救她出来了!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的!” “好!我就让你亲眼见证你的姐妹是如何惨死的!”他恶毒地一笑,随即坐回到椅子上,拿起茶壶喝了一杯茶。“我叫张天佑,记住这个名字!这是你欠我的债!” 我看着张天佑这个名字,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丝模糊的影子,但是我却想不起来了。 “张天佑?这名字有够古怪的……我记下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说。 “呵……这世界上姓张的人可不少!”他冷哼一声。“好了!既然你已经记住了,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他站起身来,朝我缓慢走来!我警惕地盯着他!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儿! 我屏息凝神,准备随时反击! 可是他却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 他一步步逼近,距离越来越近…… 我的眼皮子越睁越大,我能清晰地感觉他的呼吸扑在我的鼻尖! “砰——!” 这不会又是幻觉? 干他! 我举起双臂,毫不客气地打了出去! 我顿时觉得自己打中了空气! 怎么会是空的? 难道我已经死了? 不可能啊…… 我努力地扭动着头颅,我不甘心啊!这可是我唯一的生机啊…… 突然,张天佑的身影渐渐消失,原先那幅巨大的画像也跟着一块消失了! 怎么回事? 我茫然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我吓坏了!我这不会是穿越了?我慌乱地往前跑,脚底磕破了地板砖,我却没有注意! “啊……!”我惨叫了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我摸了摸屁股上传来的疼痛,确定自己没有穿越,我便放心地爬起身子。 宫殿里静悄悄的,除了墙壁和顶端悬挂着几盏油灯外,就只剩下了我一个活物! 这里是哪儿?我环顾四周。 “你醒了?”就在我四处寻找着出口的时候,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谁?谁在哪儿?给我滚出来!”我转过头,寻声望向黑暗处,那里有一扇门,门后应该是某种房间。 “我?我只是这座宫殿里的一具傀儡罢了!” ………… 我叫阎森罗,没有别的大号,我就叫这个名字。 小时候记得是六岁大小左右那个时候,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差点在家门口被坏人拐走,我妈为了让我安安稳稳的长大,给我在泉州附近找了一家玄门闾山派的道观,做了记名弟子。为的就是让我能得到诸天神佛的保佑,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我拜师的道观叫清溪显佑观,师父道号“法澄”,我拜他为师,按照规定师父也给我取了个道号:“法观”。 别笑,我这是正经八百的道号。 对!没错,尽管只是记名弟子,那我也算是闾山派弟子,也是有自己的道号的。 闾山派有红头、黑头之分,我们法主属于张慈观,发源于金沙祖殿,是黑头闾山。我们啥都干,不仅做了红头的祈福,一些超度类,收魂类,我们都做,而且精细。我们法主是老板,下面分为真人,例如吴公真人,徐公真人等,这些真人是法主的徒弟,再下来,就是各个坛口堂口的神仙了,较多,例如我们就供奉清溪显佑伯主为祖师。 闾山分红头黑头,红头主要是林三奶,也就是林靖姑为主的,主要发源地在闽侯,封号:顺天圣母,其主要做派就是红围裙,相对于祈福多些,顺天圣母也是小孩的护法神,今年因为奏职走红,名声在外,但是真正法科得在我们黑头分支。 师父说我生来命硬,天造的奇胎!就适合干一些“捉鬼降妖”的“勾当”! 我:“嗯……嗯?”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这是作为一个师父该说的话吗? “法观!” “哎!师父!” “法观——!” “哎——!师父!” “法观————!” “…………哎!我听见了!师父!” 这就是我和师父的日常。 当然,就算拜了师傅,凡尘俗世的困扰也还是不能断绝,正常的学业也还是要继续的,日常在家的工作生活、一日三餐也还是照常不辍的。我没有彻底断绝凡俗的世界,没有选择做个主观道士,因为我还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爸爸妈妈、繁重的学业以及对爱情的幻想。 就算是个道士,该上学也还得上学,该念书也还得念书。 我是拜了师傅,但那也得该哭哭该笑笑,有正常的七情六欲的凡人,过着平庸平凡、碌碌无为的日子。 今天要去庙里,嘴里还叼着路边街角早餐摊子上五文钱一个的海蛎饼,地瓜粉的面酱、配着红红绿绿的海蛎、瘦肉、胡萝卜、韭菜,外皮酥、内里嫩,咬一口烫得嘴里冒泡。 因为着急,本来还想再买一个菜粿或者炸醋肉、炸紫菜、鸡腿的。不过我可没时间去一个个地买来细品,现在正忙着赶路呢。 这个早市里,各种小吃零食五花八门,各种吆喝叫卖此起彼伏,人潮涌动,把我往前挤。 一会地赶紧赶到庙里,师父说有急事要见我,所以今天是来不及逛了。 师父的话不能不听,他说有急事,估计应该是真的很“要命”的大事。 只是靠着传信师弟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能听出来他说的是一件非常着急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着实慌了一把。 我师父法澄法师,那可是道根明晰的正宗闾山法子。他今年四十来岁,很年轻,清瘦高挑,眼神像鹰隼一样犀利。在他面前,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更不要撒谎!不然他的一个眼神会让你的心脏受不了! 进了门,我手握乾坤掐子午诀,拜了师父,顺便捏了三根香,给法主师公“打了招呼”,转头边跟几个师兄们开了几句玩笑,边跟着师父往后院寝舍里走。 “法观!我最近给你们诸师兄弟都算了一下下半年的运势!大家的前路都很明澈!除了你!”我师父不留胡须,面色白净,“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绝色美男子”,当然现在也不错,剑眉星目的,比同龄人多了一股子少有的“清澈感”。 “啊?”可是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最近应该会有一波劫难!”师父神秘兮兮的吓唬我。 他经常拿这些话逗我们这些后辈弟子,我们都免疫了。 “真的假的?”我是真不知道他这回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你该出去闯闯了!”师父背着手把后背留给我,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心里虽然有“十万个为什么”,嘴上却只说了一句:“那……我以什么名义呢?既然是下山历劫,是要以我自己的名义?还是要报师门?或者说清溪显佑观?” “都可以!这次历劫是你万般苦修都换不来的机遇!闯过去挨下来了!你就脱胎换骨、有了成仙了道的机会了!我们帮不了你!但是万一要是有什么扛不住的,你就回来!我们清溪显佑观的大门会一直给你留个缝!师兄弟们也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一股暖意,让我的眼眶发涩,心里堵堵的。但是同时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了。 “今天叫你回来,就是为了亲自传给你几件法器!好帮你撑过这次的苦难!”师父的后背依然飘然坚挺,语气也依然与平常无异,好像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一直都冷冷清清的。 师父寝室的旧原木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法器,都摆在那里,就像是旧货市场的摊子、鬼市里老板的存货:帝钟(三清铃),灵刀,金鞭,宝剑,朝板,还有一把师父自己铸炼的无人铁剑——其实这把剑更像是一把铁尺,但是这把剑除了没刃其它的该有的都有,唯一差的就是没有开刃了而已。 原来师父一早上就准备好了。 “这是我早就给你准备的!无缺剑!剑是钝剑,可以上山下海,不怕查,问你你就说是太极剑的用剑、江湖把平常式锻炼的用剑。” 我拎起来比试比试,至少一公斤,我出去说是“表演用剑”估计别人也不可能相信,得说成是“锻炼身的器械”能有人信! “无缺剑!”我抚摸着剑脊正中间竖着阴刻的“无缺”两个正楷小字,一眼就看出来,是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过的。 剑身冰凉,剑柄是一体铸成,用手绳包缠的——师父为我上了心。 “出门往东转,走八百米!你会遇到自己的机缘!但是究竟是机缘劫难,还是福祸相依,那得看你自己的抉择!” 我还以为你算出来的是宗教院闹鬼了呢!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要是真的是宗教院闹鬼,那就真的闹大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我“老实”地低下了头。 往东转走八百米……?山上?还是水里? 第30章 第三十幕:飞羽传书、同赴世艰 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法忍师伯和法麓师兄、法观师弟三个人的飞羽传书——他们三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因为在某一次出差之前,师父曾告诉我说,他给我找好了未来媳妇儿:他要带徒弟回去见家长。于是乎,我兴高采烈地收拾包袱、准备跟随师父返回老家。 但是,等待我的却并非美丽富裕的城市,而是一座阴森诡异的坟墓! 这座坟墓建造在距离帝国首都五六千米的郊区,占地约两万平米左右。据说,它是一件邪恶的神器所致,专门用来祭祀的。 这座坟墓的周围被浓重的黑雾笼罩,仿佛从来都没有阳光照射在上面。 每年的今天,我们闾山法门的道士,都必须到此祭奠,祈求保佑。 我们按照师父提供的位置找到了那座坟墓。 在那里,我看到了许多尸骨,还有许多鲜血。 在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里面,还有几具新鲜的身躯。 那是几个女性死者,年龄最大的应该超过了三十岁,她穿着暴露的服装。 她们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嘴唇乌青,手脚干瘦如柴,像是被吸尽了精气。 她们死状极为恐怖,让人触目惊心! 我感觉到了强烈的寒意,浑身发抖。我很奇怪——现在的事态非常棘手,已经越闹越大了。师傅怎么不直接回山摇人呢? 我把接到法忍师伯和法麓师兄、法观师弟三个人书信的事告诉了他,师傅却跑,现在事情已经弄到,如果把同门师兄弟全都牵扯进来,万一有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恐怕不敢回去面见师门了。 原来他还有这个顾忌,不过这都是小事了。 眼前这些人这些尸体都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怎么来的,他们是被谁杀死的?这些问题非常棘手。 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能退后。 可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却听见身后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一阵歌声…… 那歌声缥缈空灵,似有若无,让我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诗,“我欲乘风归去,惟愿琼华不坠”,于是便循着歌声寻去。 在一个破败的房间内,有张破旧的木床、一张简陋的木桌,一盏昏暗的油灯,以及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 这个女人,竟是刚才死在路边的那个漂亮寡妇。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她,她睁着眼睛,但是没有焦点,表情呆滞。 她的眼珠是金黄色的,眼睑的缝隙中流淌出细微的泪滴。我猜测,她应该是做梦了。 在我身旁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师兄李文俊。另一个是他的妻子刘翠花。 刘翠花看到我之后,立刻激动起来,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我:“你终于来啦!” 我轻拍着刘翠花,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一定救你们出去。” 刘翠花突然松开了我,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胸前。我低头一看,胸口上赫然有几条红印子,是刘翠花掐的,而且掐得特别狠。 我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刘翠花的胳膊:“你这是干嘛啊?” 刘翠花哭了起来,抽泣着说:“我……我也不知道。”她又抬起头望向李文俊,说,“文俊哥,咱们是夫妻啊,他是你侄子,你快帮忙劝劝他,他不答应,我们永远也逃脱不了这个鬼地方的。” 李文俊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陆左,翠花妹子也是受害者。她当初本来有机会嫁到大户人家的,结果却碰到了这样的灾难。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啊。” “我明白。”我冷冷地盯着李文俊:“你既然是我叔叔,那么,请你先告诉我,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我妈的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谁的种?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爸爸的存在的?” “呃……”李文俊迟疑了片刻:“我是你妈妈的男朋友。至于你爸爸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但是你要相信我,其中绝对有误会!” 我不由分说地拽住了李文俊的领子,把他拉到了窗台前。 我指着楼底下的那座坟墓,质问他:“你告诉我,这座坟墓究竟是哪里来的?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李文俊的眼眶湿润,哽咽着说道:“那是一座古墓……里面葬着我们闾山法门一百零八代祖师爷。” “你胡说八道!”我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的祖先,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经消亡了!你少拿这种话骗我!” 李文俊连声解释道:“我没有骗你!我们是真的!我亲耳听到过的!这座陵墓的主人,就是我的太爷爷……他是二百年前,被一个姓陈的术人,在一夜之间屠戮殆尽!他们的灵魂被禁锢在了那座古墓之中,永世不得轮回!” 我瞪大了眼睛,半晌才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二百年前,一个姓陈的术人屠戮了整个闾山法门。那是一桩旷世仇恨。我们的祖师爷们虽然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但是灵魂依然被禁锢在这座孤坟里,永世不得翻身,这种折磨,比杀了他们,更加痛苦。 这是多么残酷的刑罚呀! 我想到了我爷爷曾经跟我讲述的那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他和同行们奉命到南疆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在执行途中遭遇到了伏击,九死一生逃了回去。 不过我现在有三位同门师兄弟帮忙,什么都不怕了! 这下人都到齐了!眼前的迷雾也突然没那么大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幕:那个时候 让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 翻涌的乌云遮蔽住了上千年的光阴流转。 地上的蝼蚁淹没在微尘里、碌碌终生,永永远远不得安闲;天上的苍鹰奋飞唳天也挣脱不了云天之上的阻碍。 车轮是一直向前的,就像命运没有回头路可走。 微草无情,不过一春一秋。 世间无数微末总成大道,千万虫蚁托起五岳三山。 看破埃尘的泥泞,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在皇皇华夏的心腹之地、在泱泱帝国的中央之城、在八水交合的水濒之侧,在龙首高原之巅、在帝国的都城,万年长安的皇城脚下,听“踏踏”的马蹄声、听那高高在上的宫殿中、沉沉的钟鼓声…… 帝国的晚年,如“回光返照”般的奇迹,像是嗅到了那一丝“复苏”的芬芳,以至于能让这个曾经拥有辉煌历史的“天可汗”的国度得以留有一刹“体面”的、苟延残喘的机会,在盛唐版图的势力笼罩以及威压之下,帝国东北方诸镇边城,安东都护府平壤所属治下,辖内最治安混乱的屯镇之一、边城之一隅、天涯之彼岸、海角之一湾。如遇战火、它一定是最先被烽燧狼烟波及的最前端——边塞重镇铁围城,正摇旗呐喊,在欢迎它的“新主人”。 在这里,帝国派驻在此的诸位将领如走马观花般次第而进,却都驾驭不了这座铁围城背后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很快,帝国就将又再派新任的安东大都护入驻平壤,成为这里的主人,并且还将在平壤下辖的铁围城进行驻兵。 另外,帝国在这里暗中扶持的铁围十二校尉也将各自隆重粉墨登场,为帝国铲除一切奸佞和灰暗…… 请与我们一起,跟随甲骑具装的铮铮铁蹄、以及那沉重而绝望的呼吸声、凝结成黑死的血滴、寒入刺骨,光芒冷冽的唐戟、高亢的号角厉啸、还有那给敌人带去死亡和战栗、痛苦和审判的重甲折冲府卫……一幕一幕的展开历史上这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任人打扮、任人篡改的故事。 曾经在这里,在铁围城,这座边城小镇里充斥着多个民族部众的群体,汉人反倒成了“稀罕物件”。 能在这里立足的汉人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极度卑贱,被其他各族排挤、压迫、来回买卖、成为达官贵族家的奴仆或者佃户;要么极为高贵,拜将封侯,位极封疆大吏,朱门绮户,便身罗绮。 这种令人乍舌的反差,可笑而讽刺。 悠悠十年之前。 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你挤我我挤你,路旁高高矗立的凤阙高阁上,一个负责祷告的大嗓门高傲的仰着头,从台阁里面传出刺耳欲聋的高声:“万物非主,惟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这是每天例行的大食法礼拜。 “都知道,当今天下虽在万国之中取得了无比的地位,人民生活富足,治安与边防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重视与提高,生活质量有了保障。但是冗复繁重的生活使人们变得像木石土偶一样,每天在不停的按部就班的奔波和劳累,日夜不辍、毫无生气。 对此人民内心感到更加空虚并且对未来感到渺茫,与此同时生活也失去了乐趣;与之相对,还有许多人则因生活中面临的艰难和压力太大,总是觉得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中非常的无助和孤独……” “你们当祈祷我,我就应答你们!”信徒们似乎听到了真主的回应。 “祈祷一词在大食语中称为“都阿“,意思是祈求真主饶恕自己的一切罪过,或祈求真主解决自己的一些需求。 祈祷是宗教功修的核心,是人与真主联系的桥梁,是接近真主的途径,是战胜恶魔的武器,是人对真主虔诚的表现。祈祷能消除人心中的污垢、能增加人的精神力量、能使人的信仰之光变得更加明亮。” 物质愈发充盈,精神则相对的愈发空虚。 正是因为“人民内心感到更加空虚并且对未来感到渺茫,与此同时生活也失去了乐趣;与之相对,还有许多人则因生活中面临的艰难和压力太大,总是觉得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中非常的无助和孤独……”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在这片被帝国遗忘的废土带上,在这个世间的角落里,犯罪、邪恶、杀害与失踪、性暴力虐待、死亡和腐败、权色交易……无处不在,简直就是犯罪者的温床和天堂! 这里的“人”们,也是一样,日复一日,不间断劳作。 偏偏,这里又本该是礼拜日的大街上的一个偏僻的转角处,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情况下,众目睽睽、却发生了一件“要命”的大事件,足以震惊“真主”的大事件—— 人性就是这么好掌控拿捏,一如你我,一如田曦薇,一如张寒。 绝望之中,给人以希望,这才是真正最令人绝望、窒息的。 我们选择尊重规则,并且公平竞争,但是规则从来不会尊重我们。 “但我就是要做这种事!” 我们遵循着沉疴痼疾,可怖冗繁的生存法则——那请问最初确定这种法则的人是谁? 越是愚钝,就会有越多怀疑——就比如我。 越是害怕什么,就会越是热衷于渲染什么,比如死亡、灭亡、灾难、沉沦——也比如我。 第一缕晨辉化作战乱的烟尘,虚无缥缈,迷了前路,失了性命。带给人无尽的绝望和灾难。 瘟疫饥荒、天灾人祸、死人尸体、白骨和鬣狗。 无家可归者饿殍枕藉、易子而食,甚至将路边躺到的无名无姓、不知是谁的白骨上,那肋骨上一丝一点的血肉都给剃刮下来,吸允干净。 失败者血可漂杵,今天造的宫殿、庙宇,明天就有可能易主,明天想着要去哪去哪,后天就有可能被悬首吴阙,威慑众人。 记得古人说过有一种碎骨噬髓的怪物——海乙那。 据说“海乙那是古时侯书里描述的一种生物,古人在着书中也提及过海乙那:‘记得什么书上说,有一种东西,叫‘海乙那,’的,眼光和样子都很难看;时常吃死肉,连极大的骨头,都细细嚼烂,咽下肚子去,想起来也教人害怕。’‘海乙那’是狼的亲眷,狼是狗的本家。’” 但是,失了脊梁的鬣狗总会被猎狗群所抛弃,被遗弃,失去了群体的保护而落了单,然后就会遭到强盗们最惨烈的报复。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对一个遭遗弃者产生同情并出手相助。 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是它活该。 “当敌人称赞你的时候,那你大概是做了什么傻事了。” 你凝视黑洞,黑洞也在凝视你。 张寒曾向自己的恩师、神杀天的首领、“大正天师”魏北星坦言自己的困惑:“恩师,最近总感到无力,不仅是因为身体和生理上的,更多是因为心理方面。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人不是夜行动物,无法像野兽一样潜伏在寂夜中、一动不动。 野外的兽类为了生存的本能而杀戮、而捕食——但人不能。 可是现在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这些罪恶之徒是否会有自己的底线,和关于犯罪的认知。 我开始害怕,害怕黑夜,害怕野兽的本能,和那些罪恶的使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所措。 并为此绞尽脑汁,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犯罪,我无能为力,他们的底线是什么?我的底线是什么?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我的坚持是不是真的是对的!” 授业恩师魏北星真人给他的回复则是—— “我亲爱的孩子! 听了你的困扰,我也很头疼,你不是害怕黑夜,不是害怕野兽的本能,也不是在害怕那些罪恶的使者。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是不知所措,你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我的孩子,什么事想做就要一直坚持下去,不然你就只会看到沿途的风景与和你一样半途而废、浪费了大把时间、精力,最终两手空空,狼狈而归的路人。 你是想成为供迷路的旅人辨别方向的指路牌还是沦为其他人眼中“沿途的风景”?和他们一样,匆匆而过? 用你认为是对的、正确的、有效的方法,去结束犯罪。不用紧张,更多时候,更多的人,只是个孩子,他们也同你一样,困惑、迷茫、畏怯、退缩,以致误入歧途,被蒙蔽了双眼,选择性的无视了真相。用你的办法,引领他们、指引他们。 坚持你所坚持的一切信条,终有一日,你就会发现,自己所坚持的是对是错。孩子!你应该让时间证明一切! 我并不能为你答疑解惑,我也不是在教你,我是你的志同道合之人!我会和你统一战线,一直与你同在。 你也是我黑暗中的灯笼,勇敢的面对一切的、亲爱的孩子……” 现在,帝国安东都护府平壤重镇北部城市铁围城所属的中心镇子,乡里头大集边上的十字大路口中心。 铁围城由两个部分组成:即铁围城外城,泛指整个铁围城的区域,中心城,是一座城中城,是指在城市中心地域的一整片地,那里是整座铁围城的心脏,这里高楼林立、各级官府都有在这设置官衙。甚至这里也是这整座铁围城唯一一个有监牢的地方。 他习惯性的抬起头看着阴霭弥散的天空发呆,下巴、喉结整个脖子,都向后弯成了一个弧度。幞头、鬓发上都结满一层灰白的露水。 当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只会说几句当地俗语的毛头小伙子,现在也成了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他喜欢站在阴暗潮湿的的雨天里胡思乱想。 他的女伴田曦薇就站在身旁,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站着,不管多久。他望着天空发呆多久,她就望着他发呆多久。 和张寒站在一起,田曦薇就像一个未成年少女,小鸟依人,张寒比她高了三四个人头的高度。田曦薇甚至都不到他的那宽阔的胸膛。 第32章 第三十二幕第一次见到他 “公元前两千六百九十七年黄帝轩辕创立华夏民族,公元前一千零四十六年武王姬发在此建立礼周强邦,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始皇嬴政在此统一中华大地,公元前二百零六年高祖刘邦在此创建大汉王朝,公元五百八十一年文帝杨坚在此打造强隋帝国,公元六百一十八年高祖李渊在此开创盛唐版图。” ——出自纪录片《西汉帝陵》 翻开历史如风卷残云般、浑厚沉积、瑰丽奇谲的画卷; 聆听过往那入微见着般,振聋发聩、历久弥新的声音; 轻捏茶盏,小心翼翼浅饮一杯加满香料和胡椒、果皮、连汤带面的“浓茶。”品尝千万年来扑鼻的大国风范和厚积薄发的恢宏底蕴。 引颈高歌,威风凛凛、矗立风中,注目远眺万里河山、烟霞欲晚、心潮澎湃,争相看万国来朝。感受日月星河那永远不变的照应下,金碧辉煌的盛典。 人类磕磕绊绊地行走在沙粒迷眼、风雪载途的道路之上,埋头赶路,被雨雪打透衣裳,被风沙迷失前路,历经苦难和辉煌,从四足走向直立,从原始单一的宇宙尘埃——细菌,走向更加多元性碳基生物。 拾起一颗贝壳,见证沧海桑田的沧桑巨变, 明察秋毫白日,观察脚下迈出的每一个脚步。 ——题记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那是一个风雨倾盆的雷霆之夜,在风急雨怒的深夜墨色之中,这间小黑屋显得那么突兀、风雨催折、飘摇无计…… 小女孩刚刚成年,才十五岁,正是及笄年华的好时候。 几个大汉围着她,色心陡起。如狼似虎的红着眼、流下了贪婪的口水。 小女孩僵在中间,害怕的低着头在抓弄裙摆、手足无措的扣起手,也不敢抬头直视这些男人。 一群饥不择食的色狼包围着一只面如死灰的绵羊。 少女柔软白皙的胳膊……半遮半露的腰肢……尚且青春丰盈、少年青涩、柔柔软软的一具身体……一脸娇憨、精致的眉眼……如瀑布般的情丝鬓发……吴波粼粼的含泪双眸……噙满万千柔情蜜意的一抹紧抿的香唇……现在全都皱成了一团……浑身僵硬……因为过度的紧张和害怕……连披帛也散落一地…… “小娘子……你叫什么?”一个壮汉如墙般堵在颤颤巍巍的少女面前。 小女孩不禁抬头望向这个声音……只一眼就看呆了:满脸抖动的横肉,满脸油光闪闪的眉眼,一大把只手拢不起来的虬髯大胡子!紧张到不能呼吸,偷偷地抬起头,却只闻到了那一身的令人作呕、避不可及的汗臭味!活生生的一个地狱活阎王! 早就吓得呆住了,少女颤抖着摇摇头,畏畏缩缩的,恨不得双手捂脸、像鸵鸟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就好了。 “我问你话呢!你叫什么!说!” 大汉声厉而色变,瞬间勃然而起!扬眉怒目!这个变脸速度吓得小女孩慌得腿都软了,嘴角抽搐哆嗦到口吃:“我……我……我叫……庚希……李……庚希……李庚希……” 一只毛茸茸、粗壮的大手一把抱上了少女那特有的、散发着罪欲体香的丰满柔臀,把她抱了起来。李庚希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发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酥麻得好似一滩烂泥。 一抬头,却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高壮大汉。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她也都不认识。 很奇怪——全场所有人、所有的男人都是满脸络腮胡须,只有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少年,面皮白净,没有一丝胡须,看着就很干净,让人心里陡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好感来——哪怕这个男人一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再次偷偷的抬眼看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居高临下,看着像是用鼻孔看人那般的盛气凌人,很帅,嘴角却一直带着一种近乎邪魅而冷峻的微笑,看上去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带着一点温柔…… 这个帅哥把她扶起来,又招招手屏退众人,看来这个大帅哥还是这帮人的头头儿! 居然是温柔……一想起这个形容词,李庚希脸上居然飞起一抹绯红来…… 自己面对他竟然感到脸红得发烫……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第33章 第三十三幕:秦月牙儿 还记得那个身穿黑衣、披头散发、双臂空荡荡、出现在佛像前、脸颊瘦削的女性身影吗? 我还依稀记得礼佛的时候她低头朝佛像鞠躬,嘴里喃喃念叨着经文。 她的动作非常虔诚,仿佛真的是一个皈依佛门的弟子,但是那个时候她的身后跟着两只面孔惨白的鬼魂。 鬼魂跟在她的身后慢慢飘进了大雄宝殿。 两个鬼魂在我们面前晃悠了一番,最后飘到了师父面前跪下。他们跪拜完毕后,其中一个鬼魂捧着两束新鲜的花朵呈了上来。 那两束花是两只娇艳欲滴、却是用红纸精心捏成的纸花! 尤其是那两束诡异的纸花!我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她竟然要来帮我们的忙! 眼看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牵扯进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了一个胜算不是吗? 刚问了她的名字,她叫秦月牙儿。 原来她的家族是佛道双修,之前没有特意在我们面前透露自己的名字,是因为对我们抱有一丝敌意,所以才没有坦诚相对。 而且,师傅让她来的目的并非为了帮助我们,只是因为她自己的愿望。 师父告诉她:“我们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很可能是她无法接受的地方,所以才不好意思直说。” 于是她来了。 师傅告诉她:“这是你的使命。” 这位神秘的女施主来到道观,首次亮明了身份。她姓秦,名唤月牙儿,乃是佛教秦岭山脉之巅的秦皇山秦家的后裔。 传闻秦皇山上秦氏祖坟有龙气护佑,所以每逢秦始皇陵建成,都有秦家后辈从龙陵墓葬中走出,寻找到真龙之气,重塑秦家基业。 这位秦家后裔,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她是一个孤儿,被人贩子拐卖至此。 她在这里呆了整整五年,吃喝拉撒睡全部和我们在一起,我甚至能够感觉她体内蕴含着一股奇怪的力量。但是她不愿意告诉我们。 她说,如果我们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会把她赶出去。 我问师父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师父说,她既然想留在这里,我们就不要勉强。我们可以给予她保护,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强迫她做出违背本意的选择。 她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三个月前,我带着秦家女孩子到城郊的农田里放牛。 牛群里突然钻出两只野狼,它们凶猛扑来! 牛群见势危险,立刻逃离。 秦月牙儿却站在路旁,冷眼看着那些慌不择路的牛,没有救援的打算。 她说,她就是希望看到野狼伤害这群畜生,看看这些畜生究竟会落得个何等凄凉悲催的下场! 我当时听到她的话,吓得浑身哆嗦,差点跌坐在草丛里。 我不敢再回家放牛了,连夜赶回道观,将这件惊悚的事情告诉了师傅。 师傅当即就召集几个师弟,让他们陪着我到农田查探一番。 师兄们一边走,一边说这姑娘是疯了?竟然想亲手杀死自己养育了几十年的牲口! 但是当我们抵达农田的时候,却发现牛群并未遭到野狼的袭击,反倒是有一只母牛肚子隆起,似乎怀孕了。 师傅当即就明白了,原来那个秦月牙儿根本就是故意激怒野狼,让野狼攻击它们。 这个恶毒狠辣的女孩子,我终究是惹不起啊!我还真佩服她的勇气呢。 这次我们的调查并未取得实质性的结果,那个秦月牙儿却又不辞而别了,这让我心底隐约产生一些猜测。 那个秦月牙儿应该是被某个厉害的阴灵附体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恨意? 师傅告诫我,以后不要再管那件事情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破坏了我们的团结与和谐,更不能让那个秦月牙儿毁灭了我们的道统。 我答应了,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 转眼间,一切又归于平静,我和秦家女孩子的关系也恢复了正常,每天早晚都会碰面。我们一起干活、聊天、学习、写作业。 我们之间的互动并没有引起我们同龄伙伴的注意,只有师父偶尔提醒我们几句。 我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学习写作业,秦月牙儿会在我们写完作业后,帮助我们检查一遍。 这天,师父说要让秦月牙儿帮我们写作业,我就兴冲冲地跑去找秦月牙儿。 我推门而入,秦月牙儿正伏案疾书。 我看到她的脸庞被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让她的容貌变得美轮美奂。 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竟然是个心理扭曲、变态的恶魔! “喂!快停笔!”我急匆匆跑到她身后,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胳膊,让她抬起脑袋。 秦月牙儿抬起头,对着我嫣然一笑:“你又要干嘛呀?” 我指了指桌子,说道:“你不是要帮我和我同学写作业嘛?你看这里还缺什么,我再去拿!” 秦月牙儿微微一怔,旋即轻柔地说:“不用啦。我写得挺好的。” 说罢,她继续低下头开始写作业。 她写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间就写满了半张纸。 我心想,这么快,肯定写不出来,便偷偷拿起她写好的课堂笔记翻看。 咦,她的字迹竟然这么漂亮,一点都不像乡野村妇。 我忍不住赞叹道:“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秦月牙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眼睛弯得像月牙:“谢谢夸奖!” 我问:“对了,昨天的野猪是谁打来的?” 秦月牙儿摇头道:“不清楚,我们没有遇见过。” 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旧城墙,房屋的墙皮剥脱得很严重,斑驳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蛛网、虫洞。 我们在旧城墙的断垣残壁上摸索着。 “这是个阵法。”师父说。 师叔问道:“什么阵法?” 师傅说:“九宫阵。” 师父的语气凝重:“传说中的九宫迷魂大阵!” 我好奇地问师父:“九宫迷魂大阵有什么特殊吗?” 师父说:“当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的就是求仙得道、长生不老,最终他却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谓的‘九宫’是一种风水局。九宫之间,有相辅相成之效,一旦陷入其中,就永远都走不出来。除非能勘破其中的奥妙,或者是拥有神鬼莫测的通天彻地的法术,才有可能走出困境。” “但这九宫阵,极难破解。因为九宫之间的配套,需要用到五行阵法、七星阵法,甚至还有奇门遁甲之术。我曾经见识过这种阵法的威力,所以不敢擅自闯入其中。你们跟紧我,切勿乱走。” 九宫之中,又称五行,包括了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又以“五行”排列组成,五行中又包含了天罡、地煞、八卦和阴阳,五行相克、阴阳相依,相生相克;又包含五脏六腑,血液循环,五行相交;还包括了精、气、神、形、意,这些都是天地万物演化之道,无穷无尽。 所以,九宫阵法又被称作天文、地理之阵。 我们沿着旧城墙缓步前进,师父突然停止了脚步,沉声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两扇厚重的青铜门轰然洞开,从门内飞出两个黑影,向我们扑来! 师父和师叔一起迎上了两只黑影。 我则站在旁边观看。师父的功夫我是目睹的,我觉得这世上恐怕没人能伤得了他。所以我并不担忧,只是好奇师伯和师叔的修为如何? 师父和师叔的修为,我是不懂的。他们总是给我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仿佛深藏不露。 两只黑影扑来,一只像狐狸,一只像老鹰。狐狸尖厉的爪子挠在师父背上,把衣衫划开,留下几道鲜红刺目的痕迹。另一只老鹰则啄向师父胸膛,师父一掌拍出,将老鹰打退数米。 师父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只老鹰居然练成了金丹期的修为!” “什么?”我震惊了,“师父,您确定吗?” 师父说道:“虽然这老鹰没有化形,但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了。而且这个家伙是有备而来,它的攻击力非常猛烈,我也不一定能胜得过它。咱们还是暂避锋芒。” 师父和师叔很快离去。我和秦月牙儿呆滞地站在原地。 “怎么办啊?”秦月牙儿慌张地看着我,“它不会杀了我们?” 这个问题,倒是把我给问住了。 我犹豫地看着秦月牙儿,她娇滴滴的模样,让人很难不怜惜她。 但是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如果我俩死在了这个阵法之中,恐怕师父就白教我本领了。我不甘心。 我咬了咬牙说道:“月牙儿,咱们拼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次!” 我拉着秦月牙儿向前迈出一步,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向我飞了过来! 师父教给我的“御剑术”,在这一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用灵气凝聚出一柄三寸宽的银光宝剑,对准黑色蝙蝠斩出一剑——那只黑蝙蝠立马被砍成两截,从空中跌落,砸得粉碎! 秦月牙儿看得傻愣愣的,喃喃自语地说:“我也想试一下……” 她的右手也握着一把三尺长的短刀,对准黑蝙蝠砍下去,只听扑哧一声响,那黑蝙蝠应声而裂。 这个女孩子的动作很慢,但是每一刀劈下去,都结结实实地斩在同一个部位。这就是传说中的“庖丁解牛”。 我不禁暗暗咂舌。 秦月牙儿收起短刀,转身问我:“怎么样,厉害吗?” 我说:“厉害厉害!” 秦月牙儿笑嘻嘻地说:“你也可以呀!你也学一学嘛!” “嗯,我学!”我答道。 于是我开始学习师父教给我的“御剑术”,这门道法的施展要诀是集中注意力,使用灵气,再控制灵气凝聚出一柄三寸短剑。 我照葫芦画瓢,也很容易地做到了,可我并没有像秦月牙儿那样直接一刀将黑蝙蝠拦腰砍断,因为我还没找到窍门。 这个阵法,既不是迷宫,又不是杀阵。它的设置更偏向于一个防守的阵势。我们面临的敌人,不仅仅是那些凶恶的妖兽,还要提防随时随地会跳出来的人。 这个城池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和秦月牙儿在破败的街巷中穿梭,寻找那些隐蔽的暗格和机关。 忽然,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堵厚达一丈的石墙。 第34章 第三十四幕:传说中专修“鬼”道的阴山派 石墙之上雕刻着许多古朴繁复的符文,有些符号我连看都看不懂,但有些却认得。 一看到这些符文,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差点炸开。 我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这是\"封印\"阵,也是一个阵法。 师父曾经跟我讲过\"封印阵\",说是可以将活着的人封印,但封印的人实力越强,封印的时间就越长。 这个阵法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只能封印活人,却无法封印妖兽。 但是师叔曾告诉我,在这个阵法之中,还有一个阵法名叫\"诛邪阵\"。 这个\"诛邪阵\",与\"封印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个阵法可以杀死妖兽,而封印的是妖兽体内的灵魂。 诛邪阵是由四个阵法合并而成,一共分为四层。 诛邪阵,只要用神识扫描,便能察觉其中的端倪。诛邪阵中的妖兽都很凶悍,它们有着独特的攻击技巧。一般而言,诛邪阵中的妖兽实力低微,所以没有妖气。 而我之前遇到的那个黑影,应该是一个金丹期的妖兽。它之所以被秦月牙儿的刀劈死,只能说它太大意了。 不过……这些封印……看着好眼熟…… “是阴山派……”看着这些符印,她也是一愣。 在这里我遇到了传说中专修“鬼”道的阴山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我说道,\"或者,我们还有机会逃走。“ 秦月牙儿摇摇头,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怎么才能逃脱呢?\" \"逃不掉的!“我叹息了一声,说道,”就算逃出去了,我们也逃不出那个‘鬼王殿’的范围,因为在鬼王殿之外,有很多妖兽在把守。\" 我说的没错。 阴山派虽然只是个三流门派,但毕竟也是一群修真门派,底蕴很深。 而鬼王殿,则是\"阴尸宗\"的总舵。鬼王殿的守卫,实力强横无比,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 我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和秦月牙儿一起闯一闯\"鬼王殿\"。 鬼王殿中肯定有一件很宝贵的东西,或许会让我们有所改变。 于是我和秦月牙儿决定继续朝前走,看看能否找到出口。 可是,当我们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出路。我和秦月牙儿只能在\"鬼王殿\"的外围晃荡着,寻找出口。 \"咦,这里似乎是一座城市啊!“忽然我在一座废弃的宅院旁看见了一个牌匾,牌匾上写着\"鬼域\"二字。这让我大感奇怪,不禁问道,”月牙儿,你不是说,这里是阴山派的总坛吗?怎么会有这么一座荒废的城池?“ 秦月牙儿也是一脸茫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或许这是一个别院,只是被废弃罢了。我也不记得这里有个别院啊。\"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别院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的房屋都已经残破不堪,而且看起来像是被人拆迁了。\" 我看到了一处房顶的残缺痕迹。 这里曾经住着一户人家,不过那户人家的房屋已经完全垮塌了,而这个院子,则是在他们倒塌的房屋后面的。 难道这座房屋就是那个别院?我猜测道。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秦月牙儿的目光忽然落在我背包中的那块玉佩上。 她拿出玉佩,轻轻抚摸着玉佩。我看着秦月牙儿的举动,不由地问道:\"月牙儿,这块玉佩很漂亮。“ 秦月牙儿笑道:”这是你母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我一愣,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秦月牙儿继续说道:”我在我母亲身边长大,她是一位很温柔善良的人。“ 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喜欢她,很想早点见到她。\" \"那你知道你的身世吗?“秦月牙儿盯着我。 我沉默不语,这些天来,我已经在心中想象了无数次见到母亲的情形。我的身份,确实需要查一查。 秦月牙儿看出我在沉思,她叹了口气,又说道:”不管你的母亲是谁,你是我的朋友。\" 我心中一热,说道:“谢谢你的关怀。” 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矫揉造作的男人,但我的心境,也受到了不少磨砺,不再如以前那般单纯了。 “月牙儿,你知道我是哪一年来的阴山派吗?”我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来阴山派已经有三十余年了”秦月牙儿的声音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些传闻,似乎,这里是一个名叫‘阴山剑冢’的地方。那里埋葬着我们‘阴山派’的祖师爷,阴山剑圣——李元风的剑墓。\" \"剑墓?李元风的剑墓?” 我的身躯猛地一颤,心中充满惊讶。 我从小生长在阳间,对阴山剑冢,是如雷贯耳,久仰不已。 据说阴山剑冢里有一柄‘剑冢神兵’,是李元风的成名兵器。这柄‘剑冢神兵’威力非凡,可斩碎金铁,削断山石。传闻,只有阴山派的掌教才拥有此神兵。 李元风,乃是华夏武术界的泰斗,也是整个阳间武林的领袖。 \"我知道剑冢在哪里。“忽然,我说道。 ”你知道吗?“秦月牙儿惊讶道。 ”嗯。不仅仅是我知道,你应该也清楚。“我点了点头。 秦月牙儿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可那里很危险,不适合我进入。“ 我摇了摇头,说:”危险不危险我不知道,但是有你陪伴,我不怕。\" 秦月牙儿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她哽咽道:\"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去冒险呢?\" 我笑着擦干了她脸上的眼泪,说道:\"月牙儿,有你陪伴着我,我一点也不害怕。\" \"嗯。\"秦月牙儿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沿途的房屋残垣断壁已经不计其数,可是我和秦月牙儿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出路。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 第35章 第三十五幕:番外——先天玄元神功 番外: 拜师贴 弟子金乘麟,深羡玄门道家之文化渊源深厚、历史博大悠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晚辈徒孙金乘麟愿执弟子之礼,诚心拜投师父门下为徒。谨遵师教,团结同道,刻苦专研,传习恩师德才法教,弘扬香学,广大宗门。特此诚具此贴,躬行拜师大礼。 呈帖人金乘麟 癸卯年戊午月辛酉日 从那之后,师父才第一次把镇派之宝——《先天玄元神功》交给我。 只是这次出了这回事,没过几天,于清风谷中,奉师命向太虚宫掌教真人陆离致敬,恭请收录门下,传授本派绝世武功,造福苍生。 时值盛夏,暑气逼人,烈日当空照射在清风谷内的山林中。这里是太虚宫的一处重地——清风谷。谷内有许多洞府、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等物,其间又以一座占地极大的广场为主。这片广场是太虚宫用来给门人切磋交手比试所用,平日只供少数长老使用。 此刻,太虚宫内,却有三位不速之客。 两个男子和一名女子正坐在广场边的石凳上休息着。 那两男一女看起来都二十左右岁,男的俊朗潇洒、丰神玉树,女的娇俏可爱,玲珑剔透。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天元王朝皇室的御赐服装,腰带上挂着龙纹玉佩,显然也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和千金。 “表哥,你确定那陆离就住在这儿吗?” 那美丽可爱的少女抬头望了望眼前巨大庄严的建筑群,对旁边英挺的青衣公子问道。 那英俊公子点了点头:“放心,我找了很多关系才打听到消息,陆离应该就住在这儿。今天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连他住哪儿都还蒙在鼓里呢!” 英俊公子叫做杨云帆,是天元城城主府的嫡次子。而这名美貌可爱的少女则叫杨惜柔,是杨云帆的表妹,从小被养在闺阁之中,对外界情况并不怎么熟悉。 这杨云帆和杨惜柔都是天元国的贵族公子,家境富裕,平时也喜欢结交朋友,因此认识一些江湖豪侠,也知晓一些秘闻。 最近,他无意中得知清风谷附近的山脉深处发现了一块灵气浓郁的宝地——清风谷。 这个地方距离天元城并不远,如果能在那里修炼,肯定事半功倍。 因为这一块宝地,天元王朝已经有好几拨势力赶过去了。甚至还惊动了太虚宫这样超级强横的门派,据说,天元王朝唯一一名金丹期高手陆离也准备亲临清风谷一探究竟。 “既然陆离就在这附近,那就快点把他找出来。否则等太虚宫的高层赶过来,咱俩可捞不到便宜了。”想到这儿,杨云帆立即招呼了两个侍卫一声,吩咐他们赶紧在整个清风谷搜寻。 …… 另一侧,广场上的三人。 杨云帆和杨惜柔聊完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沉的目光死死盯住广场尽头一排木屋。 这些木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广场各处,每栋木屋之间仅仅隔着三米距离,中间留出了足够的活动空间。 这种安排,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然而仔细观察会发现,每一个木屋都相互独立。这明摆着是有阵法笼罩的,防止别人随意闯入。 “哼!” 见此情形,杨云帆冷哼一声,心中暗恨:“看来,那个陆离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麻烦,故意设置陷阱引诱我们跳下来。” “陆离?”杨惜柔眨巴着眼睛,露出疑惑之色:“表哥,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那个陆离应该只有先天境界啊,难道他还有其它帮手不成?” 杨惜柔虽然出身尊贵,但是她的实际年龄才刚刚十七岁,还未踏入先天境界。而她的这个表哥,杨云帆早已经是先天大圆满了,更是拥有一件灵阶飞剑“雷云翼”。按理来说,杨云帆要灭掉一个区区先天武者,根本是易如反掌。 “惜柔,那个陆离恐怕已经达到了先天境巅峰了!”杨云帆微微摇头,语气充斥着凝重:“这清风谷内,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让陆离如此忌惮,宁愿隐姓埋名居住在这荒郊野岭之中,也不敢暴露踪迹,还要费尽心机地躲避仇敌。” “先天境巅峰?这……怎么可能?” 杨惜柔闻言,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 她原本以为,陆离顶多只有先天初阶的修为罢了,没想到居然有先天境巅峰? “陆离是个怪胎!” 杨云帆轻叹了一口气,道:“陆离这人性格古怪,常常以弱胜强,战斗起来简直就像是疯魔了似的。他的战斗方式,往往非常激进凶残,根本不计较代价。他越是拼杀,修为就越是突飞猛进,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先天境初阶飙升到了先天境巅峰。而且,陆离的血煞剑术,乃是一部极品剑诀!” “血煞剑诀,乃是一部非常霸道邪恶的剑诀。这剑诀修炼起来十分困难,需要以血煞之气淬体,每一步都需要斩断一截手臂,将鲜血融入血池之中,借助鲜血洗练肉身,才能获得更强的威力。” “若是修炼有成,血煞剑术,能斩碎一般的灵器,威力堪比圣阶剑诀。” 杨云帆的语气充满感慨。 这血煞剑诀的修炼,对资质的考验,非常苛刻。 杨云帆修炼血煞剑术,花了五百余年时间,而且还不断吞噬各种妖兽精魂来补充血液。最终才修炼到先天巅峰。这还是他拥有【血神符诏】这样的逆天灵符加持,若不是如此,他修炼这门剑诀,恐怕至少要耗费数万年。 而这个陆离,只花了几年时间。 由此可见,这个陆离,是何等的变态。 “惜柔,你不必担忧。我会替你报仇的。”杨云帆拍了拍杨惜柔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敢伤害我妹妹的人,必须付出惨痛代价。” …… “刷!” 杨云帆说话之间,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如鸟儿一般跃上一棵古木树冠,俯瞰着整个清风谷。 他目光锐利无比,在整个谷内扫视了一遍,却是眉头皱了起来。 “奇怪。这清风谷除了那一栋木屋之外,似乎并没有别人了。陆离呢?” 杨云帆在谷内搜索了一番,发现只有他们三人而已。而且他们都只是普通人。 陆离呢? 这人莫非已经跑路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幕:北野明天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道士,叫“北野明天”的,突然找上我们,我们俩警惕地后退了一大步。 \"你们俩干嘛?我是北野明天。\"那小道士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指着我们俩,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找我们什么事儿?\"秦月牙儿冷哼一声说道。 北野明天嘿嘿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找你们打听几个消息。\" \"什么消息?”我戒备地盯着他。 \"就是……\" 北野明天话还没说完,忽然他脚尖一点,身体化作一道虚影直奔秦月牙儿冲了过去,我赶紧拔出腰间的匕首迎了上去。 我挡住了北野明天,他挥剑格开我的匕首,随即转攻为守,与我缠斗起来。 他手持利刃,行云流水,招式刁钻狠辣,显然功夫极高,不愧是‘阴山四杰’之一的北野明天。 “喂!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我一边抵挡着北野明天的攻势,一边喊道。 北野明天冷哼一声,\"你们不是说自己是阳间的人吗?那我正好试试你们有几斤几两。\" \"你疯了?我们是不是阳间的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都快要饿死了,你告诉我们你们是不是阳间的人!\"北野明天一边攻击着我,一边吼道。 \"我们真的是阳间的人。“我急忙喊道。 ”哼,你们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北野明天冷笑道,”我刚刚看到你们在谈论鬼婴,还提及了一个名字——阴山老祖!我说得对?“ 我心想,原来这家伙竟然把我和秦月牙儿当成了盗墓贼! 我立马反驳道:”我们才不是什么盗墓贼呢,我们只不过误闯了进来,结果被困在这里了。“ 北野明天哈哈笑道:”误闯?我看未必!这阴山派的禁制,你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进来,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呃你怎么这么聪明?连这种细节都能看出来?“我瞪大了双眼,吃惊地说道。 ”切,小子,别装傻,赶紧说出你们是谁!\" \"唉呀妈呀,我真是吓死我了。“我拍着胸脯说道,”这里是阴山派禁地,你居然敢私闯进来,胆子不小啊!“ 我故意把这个地方夸张了一番,以此来吸引北野明天的注意力。 果然,北野明天的眼神一变,说道:”这么说,你知道进出阴山派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北野明天立马停止了攻击,兴奋地朝着我扑了过来,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让我碰到活人了。\" 我连忙向后躲闪,大喝一声:\"站住,你不许动。\" 北野明天果然站住了,一脸茫然地说道:\"啥?\" \"我说,让你不准乱跑。”我一脸认真的模样,“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这座山叫做阴山,是阴山老祖修炼的地方,你贸然闯进来,若是被阴山老祖抓到,恐怕会死得很惨。” 北野明天皱了皱眉头说道:“不会?我师父从来不伤害外来者啊!” 我耸了耸肩,表示不信,“反正我觉得阴山老祖很厉害,比你们所谓的阴山剑派强得多。\" \"呵呵。\" 北野明天嗤笑一声,说道:“小子,你不相信也罢,反正我是要进阴山去寻找机缘的。你们俩就乖乖待在外面等我,记住哦,千万不要踏入这座山峰半步。” 我点了点头,看着北野明天离去的背影,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个小道士的武功虽高,不过他却并不像阴山剑派的弟子。\"秦月牙儿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说:\"或许这家伙并不是阴山剑派的弟子,而且这家伙看起来有些奇怪。\" \"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他的武功却是高强。你看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秦月牙儿淡淡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片荒芜的废墟,心里叹息一声。我们来阴山已经快半个月了,除了看见一群鬼婴之外,并没有任何线索,更没有见过阳间的同胞。难道我们真的是穿越时空来到阴曹地府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古代战争画面,我和北野明天、李斯、司马迁三人率军征讨西魏国,将西魏王朝推翻,建立新朝 这种场景历历在目,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将士们热血沸腾,战袍飞舞,杀气滔天的情形。 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再次响起北野明天的狂笑声:\"哈哈,老祖果然不亏是老祖啊!他留给我的剑谱,我已经学会了九分精髓。这阴山老祖虽然是一个邪魔外道,但是他的武功确实了得啊!\" \"我要找到阴阳草,治疗我师妹的病!\" \"你说什么?师妹得了重病?什么病?你师妹生了什么病?\" \"我师妹的病症很特殊,乃是传闻中的鬼胎之症!如果不尽早治愈,她会死的!\"北野明天沉痛地说道。 \"什么?鬼胎之症?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病?\" \"我也希望不会啊!可是我亲眼所见!你也应该知道师兄的性格,绝不会说谎话!\" \"可是这也太荒唐了,鬼胎怎么会长成一棵树?你师妹又怎么会长成了一颗参天巨木?\" \"因为我师妹本是天庭玉帝最宠爱的仙女,她的魂魄在凡间游荡,不小心坠落凡尘,成了一株鬼参,所以她的体内便孕育出了鬼胎,不过那株鬼参似乎并没有灵智,依靠着母亲的庇护苟延残喘。\" \"这鬼胎不仅害了我师妹,也害了整个阳间的人!它的存在已经阻碍了阳间人类的繁衍!\" \"如今它破土而出,祸害苍生,我们阴阳道门必须将其铲除!\" 北野明天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令我不禁有些佩服他。 可惜我听不懂阴阳道术,否则倒也愿意追随他去铲除鬼胎。 “既然这样,我们一起联手,一起灭了这妖孽!”我郑重地说道。 “好!我们阴阳道门一直奉天庭玉帝的命令,铲除这些害人的妖孽!”北野明天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嗯!走,咱们现在就去灭了这鬼胎!” 我们二人开始往山下爬,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攀登到了山顶,而我发现山顶有一个洞口,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处。 “那鬼胎就在里面?”我问道。 “是,就在里面。”北野明天点了点头说道。 “我去探路。”我指了指洞穴,然后猫着腰走了进去。 \"小心点。\"北野明天嘱咐道。 我摸着墙壁,慢慢走着,突然感觉前面有阵风吹来,我抬头一看,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冒起。 只见一具枯骨,正躺在石板铺成的甬道上。 这枯骨保存完好,栩栩如生,只是身上的衣物早已化作灰烬消散。 \"好诡异\" 我咽了咽唾沫,不敢再往前走,这枯骨看起来年纪非常大,应该不超过百岁。 百岁之龄的老人……想想也挺牛。 第37章 第三十七幕:道爷我修成了先天玄元神功! 坟墓里究竟有什么? 真是个鬼地方,但是这里究竟有什么呢?我们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轰隆隆……”正走着,我听到远处传来巨大的响声,仿佛地震了一样,脚下的土地开始不停颤抖。 \"地震?\"我惊恐地望向四周。 \"快跑!\"秦月牙儿拉着我的手就往前冲,可是这一条巷子尽头却是空旷的广场。 在我们左侧是一堵高高的墙体,右侧是一扇漆黑的大门。 秦月牙儿用手敲打了一下大门,\"砰砰啪啪\",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但是我们可以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呼喝声。 \"月牙儿,怎么办?我们退回原路吗?\"我担忧地说道。 \"不行,如果回去的话,我们永远也走不出去了。这个地方,必须穿越过去才可以。\"秦月牙儿指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说道。 \"可是……\"我刚准备说什么,秦月牙儿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抬头一看,却发现一道白色的影子飘了过来。 \"是僵尸。\"秦月牙儿急忙躲在我身后说道。 \"什么?\" 我看见那道白色的影子慢慢靠近,然后我看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画面。那居然是一具女性的僵尸! 这女鬼双臂垂直伸展,脖颈微微歪斜着,脸部呈现扭曲之态。它的双腿离地几寸,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我俩靠拢。 “月牙儿,我们怎么办?”我焦急地问道。 \"等!\"秦月牙儿说道。 那具女尸走到我们身边,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秦月牙儿赶紧捂住了我的鼻孔。我皱了皱眉,强忍住反胃的感觉。 ”你们怎么不跑呢?\"僵尸低沉的嗓音传遍这条街道。它的喉咙里不时喷出一阵阵黑雾,将这个昏暗的小院笼罩得更加诡异。 \"我们为什么要跑?\"秦月牙儿说道。 \"因为你们马上就会死!\"僵尸说完,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将我拎起。 秦月牙儿吓坏了,她拼命挣扎起来,哭喊着求僵尸放了我。僵尸哈哈大笑着,说:\"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小帅哥,我就留着给你玩。\" \"呜呜呜——\"秦月牙儿泣不成声,她拼命地摇头,\"不不要\" \"哈哈哈……\"僵尸发出刺耳的狂笑声,随即将我扔给了秦月牙儿,\"你带着他逃走。我要吸干他的血。\" \"不……\"秦月牙儿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 \"走啊!别让它伤害小南。\"我大喊道。 \"你还想救她,简直找死!\"僵尸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比,然后朝着我猛然扑过来。 秦月牙儿咬了咬牙,一转身,飞奔而去。 \"不!\"我奋力挣脱僵尸,追逐而去。 可惜,我终究是晚了一步,秦月牙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当中。 “月牙儿,不要……”我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桀桀桀……”僵尸站立不倒,咧嘴怪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跟你拼了!” 我大吼一声,朝着僵尸扑了过去。 我挥舞着拳头,疯狂攻击僵尸。 僵尸一言不发,任凭我的拳头砸在它的胸膛上,我只觉得拳头都像是砸在棉花团里,软绵绵的毫无力量。 这一切太不科学了,难道僵尸免疫物理攻击?这不是扯淡嘛! “月牙儿,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边大吼着,一边用力捶打着僵尸。 \"哼哼,小家伙,你不是我的对手。\"僵尸冷笑连连。 \"妈蛋!\"我大骂一句,旋即使出全力,猛地一记肘击撞在僵尸的肚皮上。 \"噗嗤!\"我吐了一口鲜血,然后被僵尸一爪拍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呵呵呵……小家伙,这次你再无机会了!“僵尸说着张牙舞爪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秦月牙儿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座院落中。秦月牙儿一边大哭,一边拼命地朝我招手。 ”小家伙,你不该救这个女人的。“僵尸嘿嘿一笑,说道:”我要把她的魂魄吸出来,炼制成厉鬼。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修炼成妖了。\" \"休想!\"我怒吼一声,再次朝着僵尸扑去。 \"你找死!\"僵尸一爪劈过来,我举手格挡,结果整个胳膊都被震麻了,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我挣扎着爬起来,一口气冲到了院落之中,这时候,那具女尸也已经到了跟前。僵尸一跃而起,狠狠踩在我的背上,然后用力一扯,我便被拖到了墙角。 \"啊!\"我发出惨烈的嘶喊,剧痛让我浑身战栗。 “哼,你们这种低级的蝼蚁,本王杀得多了,就算是死千百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杀人无数,难道就没做过坏事吗?”我愤怒地咆哮。 \"坏事?本王做过很多,但唯独没杀过人!\" \"为什么?\" \"因为我杀人不需要理由!\"僵尸狰狞地笑着,“本王从未滥杀过无辜,所以本王不屑于动用武功,更不会杀生。” \"你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我激动地说道。 \"哼!你知道什么叫做邪不压正吗?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送你去见阎王爷!\" \"不!不要!月牙儿……救我……\"我悲怆地哀嚎着。 \"桀桀桀……\"僵尸狂笑起来,\"月牙儿,你可千万要活下去哦。我的主人,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僵尸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黑色浓雾当中。 月牙儿的声音突兀地从身后传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抛弃你,独自逃走?\" \"月牙儿……”我艰难地扭过头,看见秦月牙儿已经站在我的身后,她的身上沾满了灰尘,脸上满是泪水,她紧紧搂着我的腰,“你……你没事……\" \"咳咳咳……”我咳嗽着说道。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我刚刚差点以为你被僵尸吃了,幸亏你醒了过来……\" 为了赶紧闯过这关,我赶紧想想自己还学过什么特别厉害的武功。 对了!我还有先天玄元神功! 就算临时抱佛脚,临阵磨枪,怎么也比坐以待毙强!我开始盘膝静坐,回忆起先天玄元神功的全文! 每次都是……唉!没办法! 谁叫我脑子不够用呢。 这套内功心法,讲究循序渐进,我努力按照心法运转体内的真气,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我不信邪地又试验了两三次,依旧如此。 “唉!我这是犯贼啊……”我苦涩地自嘲道,旋即站起来,准备继续寻思对付僵尸的方法。 就在我准备离开这座宅院的时候,身旁的空气突然凝固。 我猛然停住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僵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侧,阴测测的目光盯着我。 “我就猜到你没那么容易挂掉。”僵尸冷笑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惊讶极了。 僵尸抬手指着院子门口说:\"当然是从门口走进来的咯。\" \"你是从外界进来的?\"我诧异地望向大铁门的方向。僵尸冷哼一声,\"这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循。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懂得这些东西!\" \"你到底是谁?\" \"本王乃上古尸王!“僵尸傲然说道:”本王曾统领亿万僵尸横扫六国。\" \"什么?“我听完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家伙原来是尸王啊! ”你竟敢侮辱本王!\" \"我没有!“我摇着头辩解着。 ”哼!本王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卑微的凡人,总喜欢胡乱编排我。既然这么爱编故事,那本王就给你几分颜色瞧瞧。\" \"我不是编故事……\"我急忙解释,\"我确实遇到过尸王……\" \"哈哈哈!\"僵尸仰天长啸。仿若癫狂,\"你说谎,本王统率百万僵尸,你居然说你碰到了本王!\" 僵尸突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弹射出一滴精血,悬浮在半空之中。然后僵尸的手掌合拢,五指捏诀,口中念叨着晦涩的咒语,那滴鲜血迅速起来,形成一颗巨大的火球,并且开始燃烧起来。 我呆呆地看着那颗红色火球,感受着其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心中涌起了无限恐惧。 我虽然不明白这家伙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我,绝非善类。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僵尸之间的距离。 \"你想跑?\"僵尸冷冷一笑,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硬拽了回去。 我拼命地反抗着,同时大声呼救,\"月牙儿,快来救我啊!\" 秦月牙没有出现,而僵尸则是冷笑道:\"放心,等我将你烧成焦炭之后,本王自会收拾了那丫头片子!\" 我咬咬牙,暗暗提升体内的真气,随后奋力挣脱开僵尸,朝着院子外面冲去。 然而我刚踏出一步,便有一股无形的劲风袭来,直接把我推回了院子里。 我惊愕地回头望去,却发现僵尸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说了,你逃不掉的!\"他冷笑道。 \"我不会束手就擒的!\"我大喝着挥拳打去。 砰! 然而我的拳头打在僵尸胸膛上之后,顿时被一股庞大的力量轰退。 \"太弱了!\" 僵尸冷漠地看着我,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你的真气对本王毫无威胁,乖乖受死!“ 说话间,他扬起手臂,朝着我的脖颈砍来,那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我根本躲闪不及,只能任凭它砍断了脖子。 ”啊!不!“秦月牙撕心裂肺般大叫。 ”哈哈哈!“僵尸仰天长啸,似乎在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怨毒,”我的仇终于报了!你放心,我马上就带你去陪本王。\" \"你杀了我,秦月牙也必死无疑!你就算复活,她也不认识你了!\"我虚弱地躺在地上说道。 \"哼!区区凡人,怎配与本王相提并论!本王会找到新的肉体,让月牙儿重新投胎转世!\"僵尸说罢,飞身跃起,一爪拍碎了我的脑袋,旋即将我的灵魂扯出躯壳,狠狠扔在一旁的泥土中。 僵尸将我的肉体扔到院落深处。 秦月牙扑了过来,抱着我的尸体呜咽起来。 “不哭……月牙儿乖……你哭得我心疼……\" \"我的月牙儿,我对不起你……” …… “我的月牙儿……”我听见秦月牙哭得肝肠寸断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 “月牙儿……我没死……”我看着怀中的少女,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我心疼不已。 \"哥……\"秦月牙惊讶地抬起头来,欣喜若狂,“你醒了?太好了!你吓死妹妹了……\" \"呵呵呵,别担心……我命大,不会死的……”我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已经被困在了一个结界之中。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出去的。”秦月牙擦拭了眼泪,郑重其事地承诺。 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楚,我这辈子第一次开始害怕死亡了! 就在这一刻!我的丹田里一股异动!正缓缓涌上头顶百会穴! 道爷我修成了先天玄元神功!虽然仅仅练到小成境界,但这也足够让我翻江倒海,纵横驰骋了。我心情激荡不已。 这是要逆天改命吗? 然而很快,我就平静下来。 “月牙儿,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认真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秦月牙愣了愣,说:\"怎么帮?\" \"借你的命格一用!”我沉声说道。 “哥,你在说什么呀!”秦月牙俏脸变得苍白。 “没事的!我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先天玄元神功,你的命格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作用了!”我严肃地说道。 \"我……\"秦月牙犹豫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了。 我松了口气,立刻盘腿闭目,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秦月牙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眼圈通红。 我将心神沉入到丹田之中,丹田里一团金色光芒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心念一动,这些光芒便开始汇聚成一道漩涡。 漩涡越来越大,最后化作了一个黑洞,一切能量都源源不断地涌进漩涡之中,我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甚至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破体而出。 第38章 第三十八幕:没事我可以摇人! 当那东西破体而出时,我猛然睁开眼睛,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那竟然是一条三米长、盘成一盘的大蟒!正“嘶嘶”地朝我们吐着信子! 没错,我此生最为尊敬的老祖宗黄帝伏羲曾用自己的身体化身为蛟,如今我也有机会尝试一下,以龙的姿态存在于世间。 然而,那黑色的龙并未消失,只是缩小了许多倍。我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条龙还有数丈长,此时竟然缩水成了两米左右,显然这具肉身对它来说并不是特别适宜。 \"吼——\" 那条黑龙仰天嘶鸣,声震四野,震慑群魔,令人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它张开大嘴,朝着僵尸吞噬而去。 僵尸脸色一变,连忙跳到屋脊上,躲避黑龙的攻击。 “孽畜,休要猖獗!”他怒骂道。 \"嗷——\"黑龙咆哮不止,身躯陡然暴涨,顷刻之间竟然高达三丈,它一爪拍出,将房顶掀开,一块巨石飞溅出来,砸在僵尸背上,竟然将他打趴在地! “你的力量!怎么可能!”僵尸不信邪地再次跳起来,一拳轰出。 黑龙吐息,喷薄而出。 刹那间,尘土弥漫,遮天蔽日。 我捂住鼻子,蹲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过了良久,烟雾散尽,只见僵尸瘫软在地,满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哈哈哈,本王纵横天地间数万年,竟被区区凡夫俗子伤成这样……可悲!“他苦涩地笑道。 ”哥!快走,这家伙马上就会恢复!“秦月牙连忙催促道。 我强撑着站起来,扶住墙壁准备离开,谁料僵尸突然从地上爬起来。 ”臭小子,本王今天就要亲手拧掉你的狗头!\"僵尸狰狞地大喊。 他双脚一蹬,弹射而起,宛如炮弹一般向我爆射而来! 我勉强举剑抵挡,僵尸一拳轰在剑刃之上,咔嚓一声,宝剑折成两截,拳势不减,继续朝我轰来。 \"不妙……\" 我急中生智,运转全部气息护在身周,一层淡淡的光罩笼罩在体表,硬生生挨了他这凶悍一击,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我的身体倒飞出去,撞在院落中央的树干上,将那棵碗口粗细的参天大树撞倒。 然而,这一切还远远没完。 僵尸的实力比之前又增加了许多,我已经不堪一击。 我咬了咬牙,掏出铜钱剑和符纸,念诵咒语。 符咒瞬间烧毁,化作一阵清风飘入僵尸眉心之中。 “你、你做了什么?为何本王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僵尸停滞片刻,面露痛苦之色,他身上的鳞甲开始脱落,皮肤渐渐皲裂,流出腥臭的脓液来。 秦月牙呆呆地看着我。 我咳嗽几声,艰难地站起身来,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冲秦月牙摆了摆手,说:“月牙儿,我们快逃!\" \"可是,哥,我们还没找到母妃呢!”秦月牙焦急地问道。 “不管了!总不能留在这等死!”我拉着她的手腕,迅速跑向村口。 这一路上,我的速度快逾奔雷。 因为,秦月牙身负阴阳瞳,我们的速度极快,短短半炷香工夫就到了村口。我们正要跨上门外的骏马,然而这时候,村口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我拉着秦月牙躲在树后观察。 我看见一行骑着马的男子疾驰而来,领头者骑着的是一匹白马,容貌俊朗,身材挺拔,一袭银灰色长衫迎风飞扬,颇为潇洒飘逸。 秦月牙喃喃地说道:“哥,他就是二姐夫?” 我点了点头。 秦月牙叹气道:“果然仪表堂堂啊……可惜,他的心肠却坏透了!” 秦月牙的话音未落,那银衫公子忽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似乎发现了什么。 “咦,竟然有活人?”他微微皱眉。 我知道这是秦月牙告诉了他们我的身份,他肯定知道我是来报仇的。 秦月牙低下头,轻声说道:“哥,他们人太多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 \"哼!既然遇到了,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银衫公子策马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冷笑道:“两位,你们闯入了我们秦府,伤了本少爷的宠物,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太合适?\" \"哦,那该怎样?”我故意反问道。 “简单!跪下来,给本少爷磕十个响头,本少爷就饶你们不死,怎样?” 他趾高气扬地看着我们,仿佛已经吃定我们似的。 我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你确定吗?” 银衫公子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要么磕头,要么死!\" \"你想让我给你磕头?\"我嘲讽地盯着他,缓慢地摇了摇脑袋,\"抱歉,我这辈子还真没给人磕过头,所以……你还是先死了好!\" \"狂妄!找死!“ 僵尸怒喝一声,挥舞拳头朝着我狠狠锤来,我侧身一闪,顺势一脚踢在僵尸肋骨处。 咔嚓一声,僵尸肋骨断裂,疼得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我冷漠无情地说道,”我这辈子没杀过人,但是,我也绝不会给别人磕头!\" \"好胆!\"僵尸暴怒不已,从腰间取出桃木盒,打开盖子。 \"桃木剑?\" 我惊讶地发现,僵尸手中握着的桃木剑,乃是一柄古朴无华的青铜剑,上面锈迹斑斑。 僵尸抓着桃木剑,朝我刺了过来,我侧身避开,随即一掌拍向他的胸膛。 僵尸一拳迎上,与我拳头相撞,砰的一声闷响,僵尸倒飞出去。 我的手臂一麻,差点连骨骼都被震碎,他毕竟是尸仙境的妖怪,实力非同小可,我只有凭借着《镇尸诀》的威力才能压制他一筹。若不是我的体魄足够强大,否则这一拳便能要我性命。 “哥,我帮你。”秦月牙娇叱一声,扑上前去帮我对付僵尸。 我们兄妹联手,僵尸节败退。 \"哼,两个毛孩子,也敢跟我斗?\"僵尸一边抵抗我们的攻击,一边冷笑道。 \"僵尸,当初害得我母妃惨死,今日我必须杀了你替她报仇!\" 我一咬牙,眼中浮现一丝决然。 \"哼,想杀我,也要有那个本事!“僵尸冷哼一声,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颗绿油油的丹药塞进口中。顿时间,僵尸气质陡变,整个人都充斥着浓烈的腐烂恶臭味,令人作呕。 我心神大骇,暗呼糟糕。 僵尸服用了僵尸毒丹后,功力大增,竟然逼得我连连败退。 ”哥,我来帮你。\" 秦月牙也拿出了那根红线,两人配合默契,不断缠绕僵尸的脖颈,僵尸虽然厉害,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快,他便被红线缠住动弹不得。 \"你们卑鄙无耻,竟然偷袭老夫……\"僵尸破口大骂。 \"这可怨不得我们,是你自己傻乎乎地上钩,可怨不得我们!小心这个家伙!它还有一定的心智!\"我嘿嘿笑道,心底松了一口气,刚才我还担心他们会直接杀过来,幸亏我机智,提醒了他们一嘴! 没事!危险再大!我可以摇人! “哼,休想骗我!你们俩小娃娃,根本打不赢我!”僵尸不屑一顾地说道,然后,突然仰天大吼一声,身上的黑气骤然膨胀,紧接着,四周的土壤纷纷鼓涨起来,最后变成一条条粗壮的藤蔓,将我们牢牢困住,束缚其中,挣扎不得。 \"这是什么鬼东西!秦月牙脸上带着惧意,慌忙扯住我的袖子,惊惶不安。 \"月牙儿,不要怕!\"我沉稳地说道,“区区土属性妖术而已,不值一提!我来解决他!\" 我双腿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催动内丹,浑厚的灵力从腹腔中涌动,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右手掌上,我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左手捏诀。 \"聚火术!\" 我口中念出法诀,指尖冒出一团橘黄色的火苗。 “焚尽八荒!” 我猛然睁眼,掌心中的火苗如同离弦的箭般射出,瞬间穿破僵尸布置下的藤蔓网。 \"啊——\"僵尸惨叫起来,身上冒起一股白烟,剧烈地抖动起来。 “哥,我们快逃!” 秦月牙拉着我的胳膊准备逃跑,我立刻拦住她的身形。 \"你先走。\"我将秦月牙推开! 别害怕!兄弟我四海为家!出门在外朋友有的是! 第39章 第三十九幕:老规矩!摇人! 傍晚的海岛,安逸娴静,景色迤逦,美得让人目不转睛、心潮澎湃…… 兹海中方域,夕日煌煌,光耀碧波,烟霞欲晚,名景堪游。映照漫天,钟鼓闲谧。天海混同一色;渺渺冥冥,粼粼波光碎碧;一如鱼龙入海,一跃成龙。一如万鳞奔腾,拍波掀浪。 大家在这里附近的海边玩了一天,白天一大早上就去了山上的日出峰,半中午又上去了岛上,中午在岛上的海滩石林转了一圈,下午兜兜转转去了海边挖海鲜,看了夕阳,这才来到民宿,准备入住休息。 真是不得不佩服这帮人的体力——遛狗都没这么溜的。 “下次去南山?去空山寺!” “好!下次再去!” “如果是海边的话,这里也不错啊!还有那里的海市奇景,坐船或者马车,再去那里的海边走一走,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啊!” “嗯!” “对啊!我也很喜欢那里!都憧憬好多次,想要去了,一直没有去成,真可惜!” …… 一群人,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彼此之间都是好朋友,所以气氛很热闹。他们还在讨论下次年底有机会的话大家一起去哪里玩。 不过这次选的民宿的周边环境还是小小地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老旧的店面,让人看上去莫名有点心里酸酸的感觉。 大家面面相觑,但是都没说什么。 只能自顾自地收拾自己的包袱行李,拿到各自分好的房间。 几个比较有绅士风度的男生主动帮女生把她们的行李包袱往她们自己的房间里搬。 这一下女生们就都没什么事了。 忙得满头大汗,刚坐下,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朱明的眉头一皱,马上快要吃饭了,又有什么事? “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因为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雪湿雨淋,这扇木门上的老漆已经开始大片大片地往下掉着了。 随着木门门扇被打开,一丝丝甜蜜蜜的、水蜜桃一类的桃子香味飘了过来。 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一双鞋面点缀着密密麻麻如同星光似的一圈圈紫色水晶、一种说不上是什么材质的“玉屐”。 那双晶莹玉透的木屐里,包裹的是一双纤巧无瑕,冰圆玉润的婷婷玉足。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有这么漂亮的脚呢? 那肯定是这个孩子啊! 眼睛忍不住地往上游走,芊芊玉质、弱不禁风的小腿,再往上点,是被裙摆遮住,隐隐约约露出一截白白的颜色……一袭黄绿杂色略收腰的碎花斓袍,束紧的蹀躞带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恰到好处,不看长相,光看身材就知道这真是个婷婷袅袅的碧玉佳人。 “我漂亮吗?哼!你都盯着我看了这么久了,还没看够吗?” 故作斥责,却也显得娇憨。因为声音好听。甜腻腻的、娇滴滴的。也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语气之间又显得有那么一丝丝撒娇的感觉。 确实,从一进门就让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任谁心里也不舒服。被人看了半天,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一句夸赞她的话,这孩子嘟起了嘴,已经不开心了,她要闹了! “化了什么妆?让我看看!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这才反应过来,这臭屁的小妮子原来是想来炫耀一下她现在的这个妆容来的啊。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化好了淡妆,这才跑过来找哥哥们想要嘚瑟、显摆一下的小屁孩儿智秀,梳了一个清清爽爽的高马尾,像个清纯可爱的小小书童,摇着头晃来晃去,在院子里东窜西窜的,挨个屋子、挨个房间转悠,跟每个人打招呼,就是为了来向大家炫耀她这次特别满意的这个妆造。 不得不说,确实很像一把加大号了的拂尘一样,很可爱。哈哈哈。 “怎么样?漂亮?我最漂亮了!你快夸奖我啊!“ “嗯嗯嗯!我们智秀最漂亮了!” 这话是真心的,但这态度也是很敷衍的。 “哼!”智秀小脸儿一扬,一嘟嘴一皱眉,标准的小女孩儿气性。见朱明哥哥这么敷衍她,立马不开心了。 “我们去找安贤他们!”朱明不想再跟她继续胡扯了,“马上就要开饭了!” “好嘞!”一听到马上就能吃饭,智秀瞬间换脸,又变回了开心的脸,蹦蹦跳跳地抱着安贤的胳膊,“那我们赶紧走!我已经饿得不行了!今天晚上能吃到什么,已经迫不及待了!”越想越兴奋,智秀此时此刻眉飞色舞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绑着高马尾的兔子。 “好!”朱明笑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朱明房间,来到民宿的花园——这里是他们吃饭的地方。 大家已经都到了,一大群人,围在一张大方桌边上,桌上摆满了各种吃吃喝喝的,有烤肉、烤鱼、海鲜、酱蟹、腌的鸭肉、海鱼蒸的汤菜、蒸的汤饼、还有各种蒸的面食……摆满了一张桌子三分之二的位置。 大家都在喝着甜酒,还有少有的几个人在喝透明无色的烧酒或者调制过的、浆液呈乳白色的一种米酒。 “哟!哟哟!我们的小公主来了!” 正说话间,智秀就来了。一听别人这么说自己,“唰”的一下,小脸蛋儿就红成了老苹果,直接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一见这个大叔这么说,大家也都跟着起哄,甚至包括和智秀关系很好的那几个随行前来跟着夫君的一起出行踏青的家属。 这下伶牙俐嘴的智秀再也不说话了。任她脸皮再厚,再嘻嘻哈哈,被这么多人起哄,有时候也是会脸红的。 “这是打算让她给我们表演什么叫脚趾头扣的吗?先入座!吃饭吃饭!”朱明在一旁打着哈哈替智秀解围。 朱明也就是这么一说,智秀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朱明也只是笑笑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智秀却以为朱明哥哥是不高兴,心里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涂着精致唇妆的樱桃小嘴立马瘪成了反曲弓。 智秀正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眯,就泛了红,眼眶里氤氲了泪水。 在场有眼尖的年轻女生看到了,赶紧提醒身旁的男士要去安慰一下她。 结果这一提醒可坏了:你说不提醒还好,一提醒,这一下子所有人就都看见了,大家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 本来就是团宠,怎么能让大家的妹妹受委屈呢? 大家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智秀一下子难以消化,憋在眼眶里的眼泪更如溃堤的洪水,刹那间倾泻而下。 完了,这下大家更慌了。 几个和智秀年纪相仿的小女生立刻围了上来,抱住智秀,想要安抚她一下。 结果朱明一句话,就破坏了原本的气氛——“我说,智秀,你不饿吗?我都听见你的肚子里有小青蛙在‘咕咕’叫了!” 本来是没有吭声的,但是一听到“肚子里有小青蛙在‘咕咕’叫了,”智秀“噗嗤”的就笑出了声来。 “看来只有朱明能让她笑一笑了!”就是刚才那个只用一句话就差点把智秀热哭得口无遮拦、“嘴上没门”的大叔,又是一句话,却遭到了诸人的白眼。 朱明没搭腔,智秀也还是没说话,结果一抬头,看到哥哥们都在偷笑,而且眼神都怪怪的,她的小脸立刻涨红了,她不得不为自己辩白了:“朱明哥哥——我和朱明哥哥——”怎么说都不对劲,或许,她就不该开这个口。 智秀这个时候属于是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说,半天了才理顺思绪,直到和大家大眼瞪小眼,你懵我也懵。 支支吾吾了半天,智秀这才重新解释,却一不小心词不达意,表错了意:“我就是喜欢让朱明哥哥管我!” “唔——噗!”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朱明差点没被刚喝进嘴里的冰橙汁呛死! 这可是不啻于地震海啸的地步! 自踹家门啊? 各种八卦的眼神在智秀和朱明之间来来回回。 “晕!我刚刚说了什么?”这下智秀的脸已经是红成了老番茄、不!是老茄子了!都红得发紫了! “智秀是我关系很好的妹妹,大家不要乱想!”眼看这次事态有可能闹大,朱明赶紧站起来解释。 “嗯嗯!”心照不宣的,大家都在点点头。 “朱明哥哥是最好的哥哥!”智秀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 心照不宣的,这一点大家倒都承认。 “你别再说话了!求你了!”朱明在心里默默地咆哮道。 “嗯,我们智秀最漂亮了,最漂亮的智秀,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智秀!没有之一,你说的都对!我们智秀永远是最漂亮的智秀,你喜欢谁就是谁!怎么喜欢怎么来。“有的男生出声劝慰到。 但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推波助澜。 大家都默契地一起在用同一个频率点着头。像是在认同这个男生所说的话、也像是在敷衍着智秀的小脾气。 玩了整整一天,大家都很累了,都很理解、体谅互相之间精神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 当然,我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一整件事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旁的小丫头们也在哄着,她们也知道这个小妹妹很有趣,所以也乐于陪着小姑娘玩耍,虽然这个小妹妹很难缠,但是她们都很喜欢她。 智秀狠狠地吸溜着鼻涕,恢复了心情,不再发脾气。 “智秀啊!赶紧吃饭,饭菜都要凉了,马上就要不好吃了!”朱明在朝智秀眨眼卖萌装可怜。 “你们这群坏人。“智秀偷偷在心里傲娇道。 “行了!智秀!不要生气,坐下来,吃饭。”年纪不大的队正终于发话了,众人瞬间作鸟兽散,回到了各自原本的座位上。 “哦!”智秀乖巧的应答。 来到座位上——朱明哥哥的旁边,刚坐下,朱明就贱兮兮的凑过来,悄悄的跟她咬耳朵:“你看,连队正和大家都向着你呢!” 智秀笑中带泪,却得意洋洋的朝朱明扬起了下巴。 “你们几个男生,调皮捣蛋的,是不是不听我们社长的话了?竟敢欺负智秀!“ 说话是队正的女友。 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几个姐妹走过去,手里还托着几盘新烤的猪颈肉还有一些苏子叶,刚才的场面她肯定都看到了。 一帮同队的队员都默不作声,全场哑然。 智秀更是被吓了一大跳,闹不清楚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整得她自己也一脸懵:嗯?他们没有欺负我呀? 朱明一见是明娜姐,更是被吓到呛到嗓子疼,吃下去的东西差点吐出来。这一招突然出现吓得他魂都没了。 由此可见,这位队正女伴平日里的权威有多大。 不过本来大家都是同一个团队的队员,彼此之间关系不错,所以才会互相约定一起组织来的这一趟岛上的旅行。 所以她还是会给大家留面子的。 那个说话讨人厌的中年油腻大叔之所以处处针对智秀和朱明,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他这也是出于对朱明的嫉妒。 “明娜姐,不是我!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朱明赶紧装作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指着智秀,活脱脱一个受害者的小媳妇儿委屈劲儿。 “朱明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智秀也假装生气的说道,说完还冲着朱明吐了吐小舌头,做鬼脸。 “对了!明娜姐!”智秀这时候又转过头来对着明娜,两眼睛盯着明娜的嘴唇,一脸认真地问:“你的嘴上的口红怎么花了?” 朱明瞬间浑身一哆嗦,赶紧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她们两个人的对视。 智秀看向朱明,朱明却低着头不说话。 明娜一下子满脸通红,尴尬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你们看,她也欺负我,呜呜呜你们不爱我了!“朱明又开始插科打诨、胡搅蛮缠地装可怜了,还装得很像地在抽泣着假哭。 “哟!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朱明,你可千万不要哭鼻子啊,我们可受不了,这这这这……你可是一个男孩子,男孩子流汗流血不流泪,男孩子是不能哭鼻子的!你可千万不能哭,哭了就没美男子的样子了,爱哭的男孩子,怎么爱你啊?爱哭的男孩子,可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你说是不是,朱明?” 社长的女朋友装作一脸严肃地盯着朱明看,实则是在取笑他。 但是明娜的眼神犀利,话语言辞之间一针见血地戳到了朱明的痛处。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一样。 “呃“朱明的脸一黑,顿时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大哥的女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明哥哥,你流鼻涕了!哈哈哈!”作为一朵小红花的智秀,这个时候看着身为前辈的朱明哥哥处境一脸尴尬,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居然还能笑的花枝乱颤。 朱明一囧,顿时引爆了一帮兄弟姐妹、同伴们的狂笑,大家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我们都知道朱明哥哥是不会哭鼻子的,可是你也太逗了,你这样一说,朱明哥哥的脸都丢光了!“ “就是啊!就是啊!“ 大家一起起哄,弄得朱明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般。 “大家就不要取笑他啦!他是真心疼你呢!他怕你哭!“我们这位老哥的女伴赶紧出言调节朱明的尴尬。 但是朱明却没管这个,他一回头就注意到智秀不知道为啥怎么一转脸的功夫一下子就沉默了,一直在低着头不说话。 “朱明哥哥真的从小就疼我啊,我也是真心喜欢朱明哥哥的,可是朱明哥哥总是说我是小屁孩,我不喜欢他说我小屁孩,我也长大了!朱明哥哥是个大骗子!“爱哭鬼智秀一边低着头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一边在偷偷地抹着眼泪,眼睛里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的掉在桌子上。 “哎哟喂!我的祖宗,你可不要这样好不好?“朱明见状急忙拿起手里的巾子给智秀擦眼泪。 “我想家了,我想我们小时候了,那个时候你老是宠着我惯着我,护着我。” 听到这一句朱明一愣。 他是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气氛里,她怎么就会想到那些事,心里一股暖流涌出来,但却五味杂陈,很复杂、很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堵在胸口,他自己差点眼泪就下来了。 智秀的好友,几个很可爱的公司同事、也都是女孩子,心思细得很,一看这架势立马就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吵闹开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还是五六个,这些女生一直七嘴八舌地吵吵囔嚷,谈天说地,她就没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大家围在智秀身边耳朵边,推杯换盏,顺便也让智秀多喝几杯,虽然她的酒杯里只有甜酒,但是也让他多喝几口,多喝几口冲淡了缠绕在心头杂乱的思绪,就不会想家了。 说着闹着几个女孩子就要“上手了,”几个女孩子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智秀也是个人来疯,有人跟她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瞬间跑到脑后跟。她们玩闹、“扭打”在一起。披头散发、像个虚耗小鬼似的蹦来蹦去,绕过餐桌,绕过正在聚餐的一众哥哥姐姐、同伴们。偶尔发出的尖叫、笑闹声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噪音,听着让人头疼。这个团队里智秀这就很放得开,三个年纪比智秀稍大一点的姐姐一边躲着智秀的攻击,一边喘息着求饶。 朱明舒展开皱紧的眉头,欣慰地笑笑。只要她开心就好。 “哈哈哈,你们也有害怕的时候呀!真是好笑!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不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我就不叫金智秀!”孩子玩野了,一时情难自禁兴奋地喊道。 一边追赶三个姐姐,一边气喘吁吁地笑道:“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智秀,不要玩了!” 这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冷冽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充满严厉。简直就是一道炸雷平地起,明娜姐直接“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是他的男朋友的声音。 紧接着,大家就都站了起来。 是社长来了。 金智秀愣了一下,也乖乖地停下了脚步,停止了追赶三个姐姐,抬起头,一张冷酷俊美的脸映入眼帘。 “哥哥!” 看到这个哥哥出现,智秀立刻跑跳着过去迎接他,“东一哥哥,你终于出来啦!” 智秀和谁关系都很好,她的笑容很有亲和力。但是朱明看到这一幕,心里却莫名的揪心了一下,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很难受。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们忘记了呢!躲在房间里这么久不出来!下午去找你也不开门!”智秀装模作样摆出一副要找地算账的样子。 “因为我有一个秘密!因为我要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姜东一故作神秘。 “真的?”智秀开心的直跳脚,她这才想起这两天就是她的生辰,原来哥哥还给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这么好。 这位哥哥是她家的邻居哥哥,双方两家之间父辈更是至交。 “那是肯定的!”姜东一得意地笑了。 姜东一这一笑,在场的人里面立刻就有两个人脸色变了:一个是喜欢智秀的朱明,他脸色煞白,正在努力,深呼吸克制自己的情绪。而另一个就是喜欢姜东一,而且现在正是他的正牌女友的明娜。 虽然大家平日里都叫她明娜姐,其实她比智秀也大不了几岁。只是智秀跟姜东一从小熟识,这一点她是比不了的。 这也使得明娜明里暗里吃过不少智秀的飞醋。 一听说姜东一给智秀准备了生日礼物,这两个人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而明娜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脸色绿的发青。 “我以为你不知道,啊!对了!本来我自己也忘了”智秀拍拍自己的刘海和脑门,嘿嘿地朝姜东一傻笑了两声。 “怎么会,我永远都会把你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你的生辰我当然也会记着!我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等待着你的到来!” 明娜闻言差腿一软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离她最近的朱明赶快上去扶住了她。 “哥哥,我爱死你了!”说话有点儿不过大脑的,智秀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话让姜东一的老脸上竟然泛起了稍稍的红晕。 说着,抱紧了哥哥。 明娜牙关紧闭,一句话不说。 紧接着这个月就转过身,向全天下宣告:“我有世上最爱我的哥哥!我(亲)哥!朱明哥哥!还有东一哥哥!” 朱明、姜东一和明娜就站在那里,听得真真的,全都愣住了。 大家都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也不知所云。 “我也有一个世上最好的妹妹!”姜东一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朱明哥哥,东一哥哥从小到大就一直对我很好,给我买傀儡娃娃,带我买糯米糕,给我买好吃的!你们永远都呆会在原来的镇子里等我,呆在那个原来的地方等着我,给我买辣年糕,给我放烟花!你们是我最好的哥哥!谢谢你们!爱你们!” 大家都被她这突如其来而没有心机,可爱的话语、或者说是“告白”给逗得笑到了。 朱明叹了一口气,像是突然轻松了很多。 明娜则是一愣,紧接着一转头看向身边的朱明,又看向姜东一,眼神不断在两人之间来回搜寻,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怀疑。 姜东一的眼神一滞,随即显露出有一丝丝的失望,他在失望什么呢? 本来刚刚还显得有些尴尬暗昧的氛围立马变得缓和起来。 可能是嫌事儿闹得不够大,觉得送礼物还不够刺激。正牌女朋友就在自己身边,还在拼命作死的边缘来回徘徊的我们姜东一,脑子一抽来了一句:“智秀啊!哥哥爱你!哥哥永远都会在原来的镇子里,那个原来的地方等着你,会给你买辣年糕,会给你弄篝火!” “好!”没什么心机的智秀随口答应了。 “哥哥,智秀也爱死你了!” 听了这话,明娜现在只觉得自己怒发冲冠,却发不起来火——你个小屁孩这么随便在说些什么呢! 明娜在心里腹诽,但是不敢明着说出来,也不敢有任何表示,姜东一的气场太强大了。 朱明则闷闷的坐回刚才一直坐着的位置,失魂落魄的,像个被抛弃的大玩具木偶,扔在垃圾坑旁边的地上,赤身裸体的,独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本来是已经为智秀在这里准备了一场篝火宴会的,但是花了大价钱弄的篝火还没布置好。 篝火还没布置好,却被人捷足先登,先一步送上了礼物,感觉自己已经输了一阵了。 这时,智秀的另外三个姐妹,也纷纷走了过来,向她祝贺。 “哥哥,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哦。“ 金智秀一只手拿着一个包装的十分精美的盒子,举起了手中的礼物,献宝似的送到哥哥的面前。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大海螺,花纹陈呈红黄色的乳白色大海螺。 “是吗?是什么呢?” 接过盒子,姜东一微笑着问道。 这时候,明娜也走了过来,一脸笑意的朝智秀点点头,她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她知道,智秀是真的很受她这个哥哥宠的,她也知道,智秀的哥哥也是个很温柔的人,也特别深情。虽然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可是对智秀却是极其宠溺,只要智秀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尽量去满足她的愿望。 正因为从小熟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宠爱这个小妹妹的主要原因,因为智秀的性格就像个小公主,很讨人喜欢,她不仅可爱,而且聪慧(目前没看出来),这也是明娜最喜欢这个妹妹的地方了。 “嘻嘻,这个嘛,是我专门给哥哥准备的一件礼物!“ 金智秀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哥哥,打开看看。“ “智秀,不可以胡闹哦!礼物是要给哥哥的,可不可以先交给我?”明娜故作严肃。 说话间姜东一已经把礼物打开了,打开一看盒子却是空的,只见智秀笑着把一直拎在手里的那个大海螺,当着一脸懵的两个人的面,把海螺放进去, “你看!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需要我的时候吹响这个锣,我就会自动出现了!” 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姜东一装得很生气的样子,轻轻地给了她一个暴栗, 明娜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今晚的夜景大街上昏黄的路边酒肆里,透出微弱的火光,来来往往的人群,明光常亮,星星忽隐忽现,街头的那一边,一个路边摊,柏鉴买了一份烤薯饼,兴致上头的他正在洋洋洒洒地背着王维的名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 然后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了。 路上的行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呆住了,他们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也有怀疑是爆炸声,也怀疑是哪家酒肆歌坊施工建筑的声音,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所有人都在东张西望,神情惊慌不堪,都希望能从同行的人脸上看到答案,但是无一例外都不知道。迷茫无助而胆战心惊。 柏鉴整个人蜷缩紧挨矮墙的间隙,中间背靠垛子,扭头寻声看过去,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他很清楚是火器的爆炸声。但是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半刻之后准备干活了!”他自言自语一句,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注意他。 第40章 第四十幕:大鱼上钩 合卺交杯酒绕指红绣 天明未及相顾新人胭脂旧 老翁余渔罾落寞空阔 渚上提笔龙章凤篆朱砂透 冰魄玉弓金乌架老龙 侵晨星冷微霭质明鸡鸣早 提炉焚琥珀澄净无求 清和渐萌枝芽佳人青衫露 属意此般情深意往巫山盟 新采红豆只一斛捧她在手 悬在心头月明琉璃釉 流星光耀争滑落 为一线清亮愿自己消磨 沉溺所有如尘如梦如漠 千山万径飞鸟尽渺无人迹 孤帆白发蓑笠翁钓得一江寒 亭瞳出东林喜得碧落玉叶万顷山海明 长庚为你照白榆为你撷 白马过隙从事青州杜康能忘忧 晴曛扶疏流光撒虹雨灵泽侵高楼 山林蝉虫聚古树影优柔 一任无晴风山花落纷呈 待晴有故旧 雪青玉萃尺牍无字有多重 众鸟高飞皆望尽远山云雾里 绝峰五岳十万关只独峻险山高只一人 桑海与你共沧海须臾过 白云苍狗青春正好虚度几春秋 青冥绯色映山壁沧渊翠微云泥远 宜将烟霞志待得一回眸 此生不敢忘明月与君同 等意趣相投 勃逻洄声声哀叹相思子此子可眷 心心相念无相忘心心无所求 红豆生南国春来首岁多几枝 愿君多相望愿君多采撷 红豆 ——题记 今晚的夜景大街上,昏黄的路灯,来来往往的人群,明光常亮,星星忽隐忽现,街头的那一边,一个路边摊,柏鉴买了一份炸薯饼,兴致上头的人,正在“洋洋洒洒”的背诵着王维的名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 然后“砰”的一声炸响,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 路上的行人们被这不明原因的响声吓得呆住了,他们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也有怀疑是枪声,也有怀疑是建筑工地施工的声音,因为在这附近就有正在建设中的公共基础设施。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所有人都在东张西望的希望能够找到声音的来源,神情惊慌不堪,都希望能从同行的人脸上看到答案,但是无一例外都不知道。迷茫无助而胆战心惊。 除了柏鉴,柏鉴整个人蜷缩紧挨矮墙的间隙,中间背靠着矮墙的墙垛子,扭头寻声看过去,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他很清楚是枪声。但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10分钟之后准备干活了!”他自言自语一句,没有人能听见他说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在场的他。 …… 昏暗无光、阴冷潮湿的某个街角,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前两天刚下过雨,整条街道都是湿漉漉的。 这条街尽头就是一家有私人游泳馆的高级景区酒店。 但是谁能想到路灯之下也会有黑暗,在这里,在这条街的角落里,每走一步都是一个烂泥坑,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浑水眼儿,脏还是其次,主要是臭——整条街上都散发着那种终年不见天日的、发酵般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谁能料,想得到一个当地最大的景观酒店的门口,竟然会是这样一条臭气熏天的“垃圾街”,但是没办法,这里没人管,没人愿意插手,太乱了。 这里是见不得光的地方,这里是连不良少年和小混混儿都触及不了的地方——这里常年鱼龙混杂、被各方地头势力分割割据,你管这头,我管那头。 角落里的一小片臭水洼,一个女人竟赫然躺倒在那里。 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的妹妹,大家都知道,也因此谁都不愿意救她——没人愿意和这些当地的黑帮小流氓搞在一起。 所以刚刚她还在拼命的嘶吼、挣扎,想要呼喊救命。但是路过的行人充耳不闻,视若未见,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选择了袖手旁观……知道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声音消散,围在街头不敢再往里看的人们也都慢慢地散了。 她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虽然可能还没有断气、也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已经代替“罪犯”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严酷、最冷漠的刑罚。 …… 晦暗的客房卧室里,白花花的床上,大肚能容十万军,聪明绝顶少青丝的高子蝻正在躺在那里,回味着刚才的快感。 殊不知他的这一切行动都已经被监控了,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不分场合,不分地域的在被监控,全时监控。 之所以对他有这么高级别的“待遇,”是因为他是最近的一场黑帮之间的,因为火并而发生的一件凶杀案的主谋。高子蝻已经被警方定点监视了好久。这场犯罪就是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警方一众人围着电脑的监控界面,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有人浑身发抖,也有人转过身去背对众人默默流泪,但是大家此时此刻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上级还没有明令可以抓捕。时机还不到,还不能轻易去动这条大鱼。 ……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有光明就有黑暗,并且比起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路灯下可能才会是最黑暗的地方。 朱明跟好朋友刘琰和张天一起带着今智秀到了景区的一家高级的假期酒店,走进了顶楼的高档的私人游泳馆——他们三个大男人跟智秀约好:今天晚上开始教她游泳。 他们几个一路向那家听说有私人泳池的酒店走去,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走进了警方的陷阱里,虽然他们是和这次世界没有关系的路人。 他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了警方的牺牲品。 “不能拦着他们进去!不能惊扰了犯罪嫌疑人!” 上级下了严命,所以所有警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几个朝那家窝藏了罪犯的酒店大门走了进去。 “还有大概4分钟!”刚才被黑帮成员发现并且击中的那名警员已经被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院。但是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以免打草惊蛇,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在按兵不动,等待着最佳时机。 那个道边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因为h国警方和黑帮势力互相开火造成了这个女人、应该也是普通民众,的受伤,可能会被杀?不知道。 同样,柏鉴这边,他目前也没有接到上司的任何命令,那就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到那10分钟过去,如果还没有接到开始行动的命令,那就只能结束今天的任务了。 “去他的!这帮外国人差点露馅儿!”柏鉴轻啐一口,“福生无量天尊!不小心说了脏话!可恶!” 路上没有多少路灯,就算有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蔫了唧的将坏不坏。金智秀可不管那个,也不在乎路上没有灯,路边味道比较大,风风火火的,想什么就直接付诸于行动!心想:今晚就让我放纵一次!好好玩一把水! 果然,金智秀不愧是金智秀!也不在乎那些个三七二十一,说干就干。 “这家高级的私人游泳馆里的游泳员们!他们一定都是精英!” 金智秀在心里想着,“他们一定能给我带来最完美的游泳享受!麻烦了!” 嗯,是很麻烦。 将来这里的游泳馆游泳必须办一张会员卡,一次办4张,负责出钱买单结账的朱明心都在滴血。 刘琰扶着刚刚掏空了钱包,心脏病发作,“心疼”的连路都走不了的朱明,张天领着换好了一身方便下水的游衣,双手抚胸,有些害羞,有一些迈不开步子的金智秀走在后面。 金智秀抹不开面子,可这三个大老爷们儿都无所谓——毕竟这里可是他们的主场啊,可以肆无忌惮的偷看穿着泳衣的美女,要不是规定必须穿游泳衣,他们可能穿着个大裤衩子就进来了。 “哦!我们的果川(市)小公主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金智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马上转过脸,朝他挑了一下眉毛,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撩拨,紧接着就是嘻嘻一笑,笑得憨憨的。 “他们都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是谁,她是东京巨蛋小天后、未来的东京巨蛋小天后!金!智!秀!”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金智秀又回来了! 不过这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要脸的话,金智秀也就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叭叭两句得了。 但是确实,她超级完美的身材和无可挑剔美貌,的确从一进门就已经紧紧的吸引住了在场所有男人(也包括女人)的目光,所以在她进来之后,游泳馆里所有的男士目光都投射在了金智秀的身上……来回梭巡。 金智秀的美,满足了现代男性对“白幼瘦”审美的一切幻想,“白幼瘦”这种类似前青春期女性的审美模式,所展现的柔弱、纯洁、说句难听的,听起来像养宠物一样,喜欢从小开始养起,又认主人又听话好控制。 刘琰买明显能感觉得到这么多人用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他身边的金智秀,不禁感觉浑身上下有一股寒意,不自觉地就把金智秀拉到身后。 本来走在金智秀旁边的张天被刘琰这一手给搞蒙了,但是他顺着刘琰的眼神四下望去,也猜到了他的用意,便不再说话。只催促金智秀赶紧下水,这样就可以阻断这些男人肆无忌惮的滚烫眼神了。 就这样,在泳池里,金智秀把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抛诸脑后了,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感情,撒欢儿的扑棱着,就像一只大号的肉色扑棱蛾子。 “距离行动时间只剩四分钟了!” 应该时间快到了,柏鉴三下五除二就在手中组装好了的枪支消音器,随时准备冲进去,但是目前仍然没有接到上级的开始执行任务的通知,他就只能默默的等待,等待着有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的机会…… 柏鉴的直接领导是一个叫戴剑的人,他本人是我国警方负责和柏鉴接头、传达任务以及在他与上级之间互相传递消息…… 砰的一声枪响! 柏鉴愣住了! “砰!砰!砰砰!砰!”连着五声刺耳的枪响!是高子蝻! 高子蝻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从这家进门必须办会员卡的私人游泳馆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毫无阻拦!这也主要是因为他的手里举着一把枪。 高子蝻不停的叩动扳机,枪口疯狂的吐着火舌,“砰砰”作响。吓得在场所有人能跑的都在抱头鼠窜,给他们吓得哇哇大叫。高子蝻带着一帮小弟,把这里围得死死的,门口再站两个,装腔作势的模仿着放哨的在守着门不让其他人进出。这场面,别说一个人都进不去“就是一只蚊子它也出不去。” 一帮服务员和没下水的游客们尖叫着四散逃跑,就像是一帮热锅上的蚂蚁,地面太烫停不住。 “砰”的又是一枪,“不要动,待在原地给我蹲下!不要再乱动!”说话的就是高子楠,他不仅有地中海发型,还是个公鸭嗓老表。 那些没下水的服务员倒还好。苦就苦在那些已经下了水的,本来是来游玩的游客,玩得正酣,高子蝻一来,他们泡在水里也不敢动弹,一个个的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的动作,但是有人刚想爬出水面上岸,往上一扑棱、一抬头,就被人拿枪抵在脑袋上,这下大家更不敢动了,只好乖乖的站在水里。 智秀那边她才刚刚学会蛙泳的姿势,还在水里扑腾,头刚一冒出水面,就看见高子蝻那边的一堆拿着枪的人在耀武扬威。 她懵掉了。 “这是……在演习吗?”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正准备游过去问一下三个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害怕。 三个男人几乎也是一瞬间都转过身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乱动,就呆在那里,三个哥哥把她护在身后,就乖乖地浮在那里,不要乱动。 这下可好,成了泡水青蛙了。 智秀双脚踩水,靠着一个小小的救生圈漂浮在水面,和几个哥哥大眼瞪小眼。高子蝻也注意到她这边了,看见智秀的时候,明显的一愣——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人,即使不化妆也能美得惊心动魄的清冷美人脸,高子蝻竟然难得的脸红心跳起来,他忍不住把头扭过去,扭到一边不看她。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喃喃了一句“可恶!” 清了清嗓子,他说:“其实我也是来这玩的!这酒店的老板是我朋友,但是总有人多管闲事,举报了我,说我涉嫌违法犯罪,一帮警察乔装打扮把我堵在门口,不让我出去!那没办法!他们不让我出去,我就只能抓住你们,让你们跟他们说话!上桌我玩牌的都知道,想玩大的手里必须有筹码,你们就是我的筹码!有了你们他们才能好好听我说话。没办法大家委屈一下,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要给我乱动,给我蹲在地上,趴在水里!拉屎也给我拉在水里,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谁私自拿手机跟外面通风报信,不要怪我不小心!不小心手枪走火!” 都这个时候了,智秀还一动不动的飘在水上,飘在呆呆的看着高子楠,不感动、不感动,这可确实不敢动,飘在水里门,她已经感觉有些冷了。 “什么情况?感情是走漏消息了吗?盯着实时监控的画面,通过实时监控监听的设备,真真切切听到高子蝻说的话。一个个不禁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警局负责人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家伙手里有人质,不能让他伤害这些人质。如果发生了人质有伤亡的事,那这里就完了,这里的旅游经济就完了,就别再指望靠这里的旅游景点、民宿酒店赚钱了,必须保证人质的安全,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必须封锁消息,看来有必要封锁全境,然后派特种警察把这里围死。然后争取和他们谈判!派专家过来。把人质放出来,然后瞅准机会,把这些人一举歼灭(你在做什么梦)! “柏鉴!现在又出现了一些特殊情况,里面有武装势力劫持了一帮人质,躲在那个游泳馆里,你现在必须靠自己混进去把所有人质救出来。我相信你!” 什么情况?柏鉴一愣,甚至忘了第一时间回复手机里的那个声音“收到。” “……柏鉴……?你听到了没有?”电话那头的戴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哦……听到了!” 被提醒了一句他才想起来。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我们z方和h国警方还在合作,这种事遇到了就不能退缩!”电话里,戴剑正气十足。 “好!”柏鉴回答得也很干脆。 “毕竟这个时候我们才有利可图嘛!”转过来电话那头戴剑说这话的时候恢复了那一副奸商嘴脸。 “切,”柏鉴习以为常,一贯冷漠的回了一句:“你还真是不做赔本买卖!” 戴剑这边电话刚一撂下,中队长就给他来了电话,问他怎么安排的,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安排咱们的协警同志,混入其中,准备探查情况了!” “哪个协警?” “柏鉴。” “那个正一道士?” “是!” “……” 电话里一阵沉默再见,戴剑还以为是中队长对自己手下的人不放心,赶紧解释道:“柏鉴是正一派正统弟子,本领通天!何况现在z、h两国正在展开跨国联合演训任务,柏鉴名义上是我们这边的、负责协助保卫工作的义警组织工作人员,像这种在他国境内的小蟊贼,我们这些警察不好出面,但是他可以,我们已经向h国警方报备了柏鉴这个异能者的身份,无论柏鉴做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了我们z国警方,如果柏鉴出手相助,这也说的过去。反正这次我国警方是主动求我们帮忙的,但他可没说必须要让我们(z国警方)出手!让柏鉴代替我们出面,顺便探探他们的底!” “可我还是不太放心……”这个特勤中队的中队长,有些时候真的过于优柔寡断。 戴剑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避免让对电话那头听到。 “柏鉴是道家圣地八蒙大荒山无极碧游宫正一派正统的道家弟子,据说有吞山吐海之能,而且身为异能者,他的资料在国家(超)异能者绝密档案办公室都有存档的!他是我们手上最精锐的异能者义警部队成员之一,执行过各种各样的跨国联合任务,也是常年被当做基层演训、作战骨干、干部、高级参谋目标成员来重点集训培养的!实力强劲!值得一信!” “……好!虽然是异能者……不要滥杀无辜!” “这个我明白!”戴剑笑了,可是这笑声在中队长听来,有一种似乎是在嘲笑的他的感觉。 小心眼儿的中队长一生气,使性子“咔”的摔断了电话,独留戴剑一脸莫名其妙的愣怔在原地。 “哎,你是怎么进来的!”游泳馆里,高子蝻的一个手下打手胸前斜挂着枪,一脸大惊小怪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头戴罩耳式音乐耳机、两手空空,一副流里流气、嘻嘻哈哈的样子,比他们这些高子蝻的手下打手们还像流氓的男人,赶忙出声阻拦。 “哦,我是从后门进来的!”柏鉴装傻充愣,嚷嚷着嗓门儿喊到——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正一边说着话一边戴着耳机。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一副地痞流氓的打扮,正儿八经的让人想笑。不过他这么一个突然出现,不合时宜的家伙,这种莫名诡异、随便、甚至是搞笑的举动也正好帮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看向他,不管是隶属于高子蝻的这帮手下的打手小弟们,还是所有在场的人质受害者们,大家都像是看见了一只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稀奇,古怪。 这其中也包括朱明几人一行。 “唉,这个倒霉蛋!”朱明暗暗嘀咕一句,已经在心里在替那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倒霉蛋向救世主祈祷了…… 但是智秀没有这么想,她总觉得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身上有那么一丝奇怪的气质吸引着我,让人挪不开眼。这个人从一进来开始到现在为止,智秀一直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舍得从他身上挪开,那眼神,真的就是没离开过他,夸张到足够让朱明吃醋的地步了。 智秀痴痴的望着就站在那里,正在向黑帮劫匪假装投降、活生生的救世主,柏鉴也注意到了智秀,他还朝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笑了笑。 不过……主要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间节点,他这幅样子这么冒冒然出现,实在不得不令人起疑。 一帮被他搞得多少有点神经质了的渣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的望向高子蝻。 “问问他是干什么的!”高子蝻白了这个白痴冒失鬼一眼,一步一动教手下人怎么审问“囚犯。” “哦!对!你是干什么的?” 高子蝻手底下还有两个听话的心腹,一个叫“精细鬼,”一个叫“伶俐虫,”都是外号,不过人如其名。刚才向柏鉴问话的是精细鬼。 “我叫柏鉴!” 然后小弟又看向了自己的老大,高子蝻头都不抬,只是嘴里发出声音:“问他是什么人?是警方的探子吗?” “对!你是什么人?是警方的探子吗?”这回说话的是伶俐虫。他竟然就只是简单而机械的重复着老大刚刚所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没有自我思维能力的复读机一样。 眼看着精细鬼在老大面前显摆自己怎么替老大用心、办事,伶俐虫自己也不甘落后,赶紧出声打断,抢了精细鬼的风头。 这两个卧龙凤雏根本一窝狗熊半窝崽,没啥区别,和刚才负责守门,却能睁着眼把柏鉴放进来的两个货一个德行。 柏鉴又假装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你看我像警察吗?警察局能有有我这么吊儿郎当的主儿吗?那有我不也得是在拘留所呆着吗?” 听了这话精细鬼、伶俐虫居然也都觉得他说得颇有几分道理,纷纷点头附和:“也对!看你长得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是个花花公子!不像个好人!” 柏鉴被气得差点笑出声,但是没说什么。 高子蝻听了这话却竟然能被逗得哈哈大笑,他干脆站了起来,想要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上赶着过来摸老虎屁股。 高子楠刚转过来,就看见一个身着宽大的橘、灰两色休闲运动服、下半身搭配了一条同样宽大的黑色运动裤,头发稍稍有点长了的男孩子,脖子上还挂着一副巨大的罩耳式音乐耳机,因为一直要回答各种智障问题,还有和大家说话,所以他的音乐就没有再听,而是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了。双手空空,很干净,白白净净的的一个少年。尤其是当高子蝻看到柏鉴那一双干净澄澈的双眸,这种干净纯粹、未经世事的。 对于像现在这种上门服务的,他一贯是来者不拒。可惜,他今天碰到的是柏鉴。 高子蝻点了点头,示意一众人先把他扣在这里,等有时间了再和他“慢慢相处,建立关系。” 柏鉴漠然,还要继续摸底,没到动手的时候。一个转头的功夫,就有人把枪抵在了柏鉴的后脑勺上,柏鉴见状也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乖乖投降,老老实实的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身上空无一物,甚至连手机都没有。然后背对着所有人,任由持枪的小弟对他进行搜身。然后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把两个看门小弟整得不知所措,两个人面面相觑——这儿啥时候还有后门呢? 这个问题很好解释,从他们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来了——这两个看门小弟一个叫“不高兴,”一个叫“没头脑。” 果然,除了一对罩耳式音乐耳机,再就是兜里还有一副赛博朋克风一体未来嘻哈式氛围眼镜以外,这个小伙子身上再无一物。这下倒好了,省得兄弟们还得给他收手机了。 反正高子蝻也不在乎他是谁,他来干什么,有什么意图,只要进来就都是我的人质,自己手上就多一个筹码。 像这种傻子,他恨不得能多来几个。 “没有人员受伤。”柏鉴低着头闭着眼被推搡到墙边蹲在那里,他的身后就是一个端着枪的大高个。 “服务员呢,服务员呢!”“忙活”半天,高子蝻急得大喊大叫,他想喝水。“给我拿瓶酒!” 高子蝻这个人很有意思,他非常清楚现在自己的尴尬处境:外面有十面埋伏的警察,这里又押着一堆人质,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不论哪一方先出事,倒霉的都会先是自己,所以他不会做的太过分——他所想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这些人质就是他最好的筹码,是能保证他活着离开这里,生命安全的保证书。这些人质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没等筹码扔出去就先烂在手里,那就变成麻烦了。所以只要这帮祖宗不乱动,那就一切都好说。 至于拉不拉在水里,那只是吓唬他们的话,总不能真让他们在水里方便上厕所,那到时候所有人都在水里上厕所,大家都在这一个水池子里“咻咻,”那个味道想想他也受不了。 想着,高子蝻隔着裤子挠了挠大腿根,挠完了还闻一闻,弹了一下手指甲里的灰,在接过酒瓶的时候得意的笑了。 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才把酒递到他手里的侍应生虾的长嘘一口气撒手就跑,蹲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双手抱头,闭着眼睛,学鸵鸟一样逃避现实。 “一共9个人,6把ak,三把手枪。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得了!”柏鉴心里嘀咕着,但是这十几二十个人质不行!不能把他们置于危险的地步,不能强攻,得想想办法。 身上带的就只有一副耳机和一副赛博朋克风一体未来嘻哈式氛围眼镜。通过这副耳机他就能听见外面的戴剑及时给他传输的各种有效信息。 但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好死不死的,通过罩耳式外挂音乐耳机,柏鉴得知和,在场的这批人里,和人质们混在一起的那些劫匪里,有可能有一个,甚至多个异能者,跟他一样的异能者。 柏鉴身后就站着一个携枪带弹的黑帮大叔。他也不可能当着黑帮的人面去用耳机跟戴剑进行沟通。 柏鉴怀疑那个高子蝻就是在场除他唯二的异能者。 但是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可能吗? 第41章 第四十一幕:全域封锁 但是谁能想到路灯之下也会有黑暗,在这里,在这条街的角落里,每走一步都是一个烂泥坑,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浑水眼儿,脏还是其次,主要是臭——整条街上都散发着那种终年不见天日的、发酵般令人作呕!呕的腐臭味。 所以刚刚她还在拼命地嘶吼、挣扎,想要呼喊救命。但是路过的行人充耳不闻,视若未见,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选择了袖手旁观……知道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声音消散,围在街头不敢再往里看的人们也都慢慢地散了。 她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虽然可能还没有断气、也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已经代替“罪犯”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严酷、最冷漠的刑罚。 殊不知他的这一切行动都已经被监控了,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不分场合,不分地域地在被监控,全时监控。 之所以对他有这么高级别的“待遇,”是因为他是最近的一场黑帮之间的,因为火拼而发生的一件凶杀案的主谋。高子蝻已经被官府的不良人定点监视了好久。这场犯罪就是在不良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不良人一众人围着他的家门,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有人浑身发抖,也有人转过身去背对众人默默流泪,但是大家此时此刻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上级还没有命令可以抓捕。时机还不到,还不能轻易去动这条大鱼。 朱明跟好朋友刘琰和张天一起带着今智秀到了这里的一家高级的别业酒肆,走进了顶楼的高档的私人花园——他们三个大男人跟智秀约好:今天晚上开始教她游泳。 他们几个一路向那家听说有私人花园的酒肆走去,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不良人的陷阱里,虽然他们是和这次事件没有关系的路人。 他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了不良人的牺牲品。 上级下了命令,所以所有的不良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几个朝那家窝藏了罪犯的酒肆大门走了进去。 “还有大概四刻!”刚才被黑帮成员发现并且击中的那名不良人已经被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馆。但是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以免打草惊蛇,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在按兵不动,等待着最佳时机。 那个道边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因为h国警方和黑帮势力互相开火造成了这个女人、应该也是普通民众,得受伤,可能会被杀?不知道。 路上没有多少路灯,就算有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蔫了唧的将坏不坏。金智秀可不管那个,也不在乎路上没有灯,路边味道比较大,风风火火的,想什么就直接付诸行动!心想:今晚就让我放纵一次!好好玩一把水! 嗯,是很麻烦。 刘琰扶着刚刚掏空了钱包,心脏病发作,“心疼”得连路都走不了的朱明,张天领着换好了一身方便下水的游衣,双手抚胸,有些害羞,有一些迈不开步子的金智秀走在后面。 金智秀抹不开面子,可这三个大老爷们儿都无所谓——毕竟这里可是他们的主场啊,可以肆无忌惮地偷看穿着泳衣的美女,要不是规定必须穿游泳衣,他们可能穿着个大裤衩子就进来了。 金智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马上转过脸,朝他挑了一下眉毛,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撩拨,紧接着就是嘻嘻一笑,笑得憨憨的。 不过这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要脸的话,金智秀也就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叭叭两句的了。 但是确实,她超级完美的身材和无可挑剔的美貌,的确从一进门就已经紧紧地吸引住了在场所有男人(也包括女人)的目光,所以在她进来之后,游泳馆里所有的男士目光都投射在了金智秀的身上……来回梭巡。 就这样,在泳池里,金智秀把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抛诸脑后了,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感情,撒欢儿地扑棱着,就像一只大号的肉色扑棱蛾子。 应该时间快到了,柏鉴三下五除二就在手中组装好了的枪支消音器,随时准备冲进去,但是目前仍然没有接到上级的开始执行任务的通知,他就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着有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的机会…… 砰的一声枪响! 柏鉴愣住了! “砰!砰!砰!砰!”连着五声刺耳的枪响!是高子蝻! 高子蝻就这么正大光明地从这家进门必须办会员卡的私人游泳馆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毫无阻拦!这也主要是因为他的手里举着一把枪。 高子蝻不停地叩动扳机,枪口疯狂地吐着火舌,“砰砰”作响。吓得在场所有人能跑的都在抱头鼠窜,给他们吓得哇哇大叫。高子蝻带着一帮小弟,把这里围得死死的,门口再站两个,装腔作势地模仿着放哨地在守着门不让其他人进出。这场面,别说一个人都进不去“就是一只蚊子它也出不去。” 那些没下水的服务员倒还好。苦就苦在那些已经下了水的,本来是来游玩的游客,玩得正酣,高子蝻一来,他们泡在水里也不敢动弹,一个个的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的动作,但是有人刚想爬出水面上岸,往上一扑棱、一抬头,就被人拿枪抵在脑袋上,这下大家更不敢动了,只好乖乖地站在水里。 她懵掉了。 智秀双脚踩水,靠着一个小小的救生圈漂浮在水面,和几个哥哥大眼瞪小眼。高子蝻也注意到她这边了,看见智秀的时候,明显地一愣——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人,即使不化妆也能美得惊心动魄的清冷美人脸,高子蝻竟然难得的脸红心跳起来,他忍不住把头扭过去,扭到一边不看她。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喃喃了一句“可恶!” “切,”柏鉴习以为常,一贯冷漠地回了一句,“你还真是不做赔本买卖!” “那个协警?” “柏鉴。” “那个正一道士?” “是!” “……” 电话里一阵沉默再见,戴剑还以为是中队长对自己手下的人不放心,赶紧解释道:“柏鉴是正一派正统弟子,本领通天!何况现在z、h两国正在展开跨国联合演训任务,柏鉴名义上是我们这边的、负责协助保卫工作的义警组织工作人员,像这种在他国境内的小蟊贼,我们这些警察不好出面,但是他可以,我们已经向h国警方报备了柏鉴这个异能者的身份,无论柏鉴做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了我们z国警方,如果柏鉴出手相助,这也说得过去。反正这次我国警方是主动求我们帮忙的,但他可没说必须要让我们(z国警方)出手!让柏鉴代替我们出面,顺便探探他们的底!” 戴剑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避免让对方电话那头听到。 小心眼儿的中队长一生气,使性子“咔”地摔断了电话,独留戴剑一脸莫名其妙地愣怔在原地。 “哎,你是怎么进来的!”游泳馆里,高子蝻的一个手下打手胸前斜挂着枪,一脸大惊小怪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头戴罩耳式音乐耳机、两手空空,一副流里流气、嘻嘻哈哈的样子,比他们这些高子蝻的手下打手们还像流氓的男人,赶忙出声阻拦。 “哦,我是从后门进来的!”柏鉴装傻充愣,嚷嚷着嗓门儿喊到——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正一边说着话一边东张西望。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一副地痞流氓的打扮,正儿八经得让人想笑。不过他这么一个突然出现,不合时宜的家伙,这种莫名诡异、随便、甚至是搞笑的举动也正好帮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看向他,不管是隶属于高子蝻的这帮手下的打手小弟们,还是所有在场的人质受害者们,大家都像是看见了一只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稀奇,古怪。 其中也包括朱明几人一行。 智秀痴痴地望着就站在那里,正在向黑帮劫匪假装投降、活生生的救世主,柏鉴也注意到了智秀,他还朝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笑了笑。 不过……主要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间节点,他这幅样子这么贸然出现,实在不得不令人起疑。 一帮被他搞得多少有点神经质了的渣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地望向高子蝻。 “问问他是干什么的!”高子蝻白了这个白痴冒失鬼一眼,一步一动教手下人怎么审问“囚犯。” 高子蝻手底下还有两个听话的心腹,一个叫“精细鬼,”一个叫“伶俐虫,”都是外号,不过人如其名。刚才向柏鉴问话的是精灵鬼。 “我叫柏鉴!” “对!你是什么人?是警方的探子吗?”这回说话的是伶俐虫。他竟然就只是简单而机械地重复着老大刚刚所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没有自我思维能力的复读机一样。 柏鉴又假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看我像警察吗?警察局能有我这么吊儿郎当的主儿吗?还有我不也得是在拘留所呆着吗?” 听了这话精细鬼、伶俐虫居然也都觉得他说得颇有几分道理,纷纷点头附和:“也对!看你长得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是个花花公子!不是个好人!” 高子楠刚转过来,就看见一个身着宽大的橘、灰两色休闲运动服、下半身搭配了一条同样宽大的黑色运动裤,头发稍稍有点长了的男孩子,脖子上还挂着一副巨大的罩耳式音乐耳机,因为一直要回答各种智障问题,还有和大家说话,所以他的音乐就没有再听,而是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了。双手空空,很干净,白白净净的一个少年。尤其是当高子蝻看到柏鉴那一双干净澄澈的双眸,这种干净纯粹、未经世事的。 对于像现在这种上赶着投胎送死的,他一贯是来者不拒。可惜,他今天碰到的是柏鉴。 第42章 第四十二幕:画魂拘贼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电视剧中演绎的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雪花屏幕发呆,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陌生的男人而激动的不行,还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让智秀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强烈的震撼——这是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一种名为心动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让人乱七芭蕉的心情。 瘪了瘪嘴,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拥有这样的一段奇妙的邂逅。虽然,这段邂逅之前的某段过于精彩、糟糕透顶的“体验”原本并不是应该属于她的,但是她仍旧觉得这是她一辈子最美好的记忆,就像是……她要经历第一次恋爱一样的感觉。 “这一刻,我希望时光永远都定格在这一刻!”智秀在心里默念道。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但是奇怪,眼泪是甜的,是一种触及心底的、软软的,充满心间的美好的感觉。 智秀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儿,从小到大她就是家里的宝贝,是哥哥姐姐疼爱的妹妹,家里所有的人无条件的宠爱着她,爸妈也说过可以养100个她这样的孩子。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她以为她今生都不会在除了家人以外的其他的不认识的异性身上体验到幸福这样的词汇,但是现在她真的感受到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但是已经足够她感动了。 这一次邂逅,也给了智秀一个重大的启发。 她觉得,她必须要加快自己的脚步。 不要像电视剧中那些傻瓜一样傻乎乎的等待着,而且,她要主动一些,她要争取把握住机会。 她心动了。 她觉得这个男孩儿给她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啊!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在一起遭遇过那样的危险的时候,偶尔碰了一次面,那以后再就只是简单的打过招呼,但是智秀总觉得她被这个男孩儿吸引住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接近自己的,但是智秀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儿。 她并不知道,这个男孩并不是故意接近自己。一切不过只是事有凑巧罢了,要么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这让智秀有些措手不及,她不明白,最近接二连三的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智秀也想不明白,只是在这个晚上,智秀是彻底的失眠了,彻夜未眠。 她不知道柏鉴到底是不是坏蛋,或者说,柏鉴是不是那种表面看上去一眼就能看出是坏人的那种人。但是柏鉴的举止实在是太温暖了,温暖的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过,他的一言一行,每一分每一秒都历历在目,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她不知道柏鉴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是从柏鉴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那种神情,智秀就可以看出柏鉴并不讨厌她。 智秀的心跳得很快,脑海里全是柏鉴那双清澈的眸子。 智秀很害怕自己会因为太激动而睡不着,也许是因为柏鉴太好看了,所以智秀的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心里好像有一股热流在流窜,让她脸红心跳,就像是初恋的少女,小鹿乱撞心怀。 柏鉴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他在脑海中回忆起了三十小时之内和女孩儿相识的过程,从最初的惊艳一瞥,到后来两人的相识,他和女孩儿之间的相遇,以及之间的接触,还有女孩儿对他的关注,一直以来,都让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让他感觉到幸福的感觉。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起她?“柏鉴自己在问着自己。 柏鉴不断的想着和金智秀的相识过程,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自己真是一个傻瓜,一个白痴。他竟然会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儿喜欢上自己的前女友,这种事情真的是让他哭笑不得。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是非常的渴望这种感觉。 “柏鉴啊柏鉴,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呢,你怎么能被一个小姑娘迷住呢?真是丢死个人了!“柏鉴一遍一遍的骂着自己,也许是因为心乱如麻就像喝醉酒的缘故,他的心理素质变得比平时弱很多,也许这就是胡思乱想乱了壮怂人胆。 但是柏鉴还是没有忘记他的目标,他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并且顺利完成这次目标任务。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的最重要条件就是要有足够强悍的内心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啊啊啊啊啊,真是烦死个人了。“柏鉴一头栽进被窝里,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头,希望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去想念那个女孩儿。 但是没有办法,越是不想去想起她,就越是会忍不住的去想起她,去想那个女孩儿,越想就会越难以忘怀,越想就越想要去看她,看看她是否还记得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好烦。“柏鉴又抓住枕头蒙住自己的头。 “算了,不想她了!不想了!睡觉。“柏鉴终于放弃了,躺到床上闭眼休息。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柏鉴起床洗漱好,打开门准备去吃早餐。 “揶?“柏鉴看着门口站着的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牛仔裤的年轻姑娘,一头金色长发,映衬得整个人白得发光。身材高挑修长,一张标致的白嫩瓜子脸蛋儿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嘴唇饱满圆润,嘴角边微微向上扬起。这是一个很美丽、很有气质的女孩儿,充满了少年少女的气息,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诱惑力。 这是谁啊?柏鉴在脑海里搜索着,但是没找到关于她的任何印象。柏鉴在想,这个女孩儿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你好!我叫朴彩英,你是柏鉴吗?外号是叫‘断箭七郎’?” 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这个外号,戴剑除外,这肯定是戴剑跟她说的,那就没错了。 “我是从‘鵺(异能者部队的代号。鵺,汉语文字,读作鵺(yè)。古书上说的一种鸟,似雉)’调过来奉命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的!” 还真是来找他的?柏鉴强忍住剧烈跳动,都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甚至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眉梢太阳穴和颈部大动脉都在狂跳,稳定好脉动。 未施粉黛却美得那么不真实,朴彩英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看呆了的柏鉴半天才想起来要伸出手轻轻地握住美人的指尖,微凉纤长的手指,涂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美甲和亮片装饰的手指,稍稍显得有些白嫩细小,握住的一瞬间柏鉴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磕磕绊绊地结巴道:“你好,我叫柏鉴,正一道士,道号‘贪吞’,‘断箭七郎’只是以前的外号而已,开玩笑喊的,不必当真!” 朴彩英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贪吞’道长!” 凌晨的搜寻,一无所获。今天早上吃完早饭,柏鉴就带着这个新同事大美女朴彩英来到昨天晚上遇到智秀的地方——今天再来这里,故地重游纯属公事公办,昨天半夜他就是在这里寻到了一丝高子蝻的气息。 柏鉴打算再次使用禁术画魂拘贼搜捕高子蝻的踪迹,希望能够找到他抓住他,把他送到监狱,这种事不能拖。 画魂拘贼是一种上不了台面的“妖术,”正统道家嫌它龌龊,“歪门邪道”都靠它吃饭,安身立命。这种“玩意儿”一向为道家的正道人士所不齿,但是架不住它好用啊,所以某种东西既然会存在和流传,但就必然会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柏鉴之前就是和一位崂山派的女师兄(道家不分男女,互相只称师兄弟,没有师姐妹之称)用大先天功全本换来的这套“画魂拘贼”的。 “画魂拘贼,”在“阳”大多数主要是用来寻人,在“阴”则主要是为了驱鬼。 在阳是指正统道门中的、光明正大的手段;在阴是指异端教徒暗地里那种的、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伎俩。 使用触发这种邪术的先决条件有两点:一是“血气画魂,”利用想要寻找之人的气血骨肉衣冠之物(比如你的衣服帽子、你受伤是擦血留下的纸巾,或者是你刚撸完留下的某种液体……)、随身之物和生辰八字、甚至是血亲挚友也行,只要他们的记忆里有关于这个人的印象,那我就可以利用画魂拘贼将此人复制出来以便操控。并且还能进一步影响其本体,随时随地对此人进行控制拘捕,以致抽三魂,拔七魄,来达到“拘贼”的目的。 二是“乱画魂,”这个就是纯粹的“乱搞”了,而且还是无差别的群体伤害。如果你对某个人心怀怨恨,想要报复他,但是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可以用这招,把你的一滴血滴进专用的墨水里作画,随便画都行,用带着你的一丝怨念的乱画魂残像去寻人和拘捕(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驱鬼,但是相对的你付出的“精血”同样也会越来越多)。 所以说这种歪招儿还多少有沾点儿“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跟着我走。要是不走,你是小狗!”全凭运气自己瞎猜,对了就是“瞎猫遇上死耗子,”错了就是“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渊,”自作自受,赌赢赌栽的意味。 千算万算没想到,金智秀这个小机灵鬼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都说无巧不成书,好巧不巧的,鬼使神差的,仿佛是受到了神的旨意,她竟然偶然间再次邂逅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男生。 柏鉴这次肯定不会是特意来找她的,两个人又见面了,智秀却慌了。这个人的眼神,实在太有侵略性,这让她有些慌张,有些害怕,也有些悸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他。 但是她也注意到了这个男生身边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 “好漂亮啊!”智秀心想。 彩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两个人…… 三个人之间,陡然飘起来一股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息…… 这个时候,柏鉴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智秀紧张得偷偷伸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握紧了自己的方条格小裙子的裙摆,突然的靠近,金智秀顿时一阵眩晕,她的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惶惑和悸动。 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智秀面红耳赤,实在忍不住脑子一热,已经没有办法运转、正常思考,都快不会呼吸了。 “我、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大脑已经秀逗的智秀问道。 “啊?“智秀的话让男生一惊,他没想到眼前的美女居然能在8个小时之内,第2次见面的时候,一开口就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什么啊?不是吗?你告诉我的啊?”智秀知道自己这下说错了,但是她偏偏有办法给自己开脱,用平常最快的语速一连串的提问朝他开炮,不给别人留反应过来的时间。 “啊?我告诉过你什么?”柏鉴愣住了。 “就是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呀!不是吗?哦,那是我记错了!那不是我!”智秀自顾自己的说着,想要缓解尴尬,一种憨憨的感觉。 彩英站在那里双手抱胸,看着他俩全程不发一语。 柏鉴心想。 昨天下午在私人游泳馆的时候,柏鉴口吐蛆虫的场面智秀并没有看到,因为离得远,她也就只是注意到有一帮人围着他转,把他围得水泄不通,让人不解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又神经兮兮的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的吓得呜哇乱叫。 柏鉴这边一边和智秀说话,一边展开画魂拘贼的神识,搜索高子蝻等人的消息,但是仍一无所获。 之前说过,使用触发这种邪术的先决条件有两点:一是“血气画魂,”利用想要寻找之人的气血骨肉衣冠之物、随身之物和生辰八字、甚至是血亲挚友也行,只要他们的记忆里有关于这个人的印象,那我就可以利用画魂拘贼将此人复制出来以便操控。并且还能进一步影响其本体,随时随地对此人进行控制拘捕,以致抽三魂,拔七魄,来达到“拘贼”的目的。 二是“乱画魂,”这个就是纯粹的“乱搞”了,而且还是无差别的群体伤害。如果你拘押某个人的话,但是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可以用这招,把你的一滴血滴进专用的墨水里作画,随便画都行,用带着你的一丝怨念的乱画魂残像去寻人和拘捕(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驱鬼,但是相对的你付出的“精血”同样也会越来越多)。 所以说这种歪招儿还多少有沾点儿“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跟着我走。要是不走,你是小狗!”全凭运气自己瞎猜的意味。 因为以前也从不认识高子蝻,故而更不可能有他的生辰八字、精血盈亏之物,柏鉴一直都是用得“乱画魂。” 柏鉴早就开始怀疑画魂拘贼的实用性以及乱画魂的适用范围了。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要追捕的那个犯罪嫌疑人的目击者和案件的受害者!智秀!”柏鉴转过身给我们的彩英介绍说。 这下她可来了兴致,还不等柏鉴说完,自己就主动打招呼:“你好!超——级漂亮可爱的美女小姐姐!我叫朴彩英!”彩瑛相当自来熟的介绍起自己,还顺便夸耀了人家一句。尤其是“超——级漂亮可爱的美女小姐姐!”夸张的语气特别搞笑。连柏鉴都跟着笑了。 “你好!我叫智秀,金智秀!”说完这句话,我们可爱的智秀已经双颊飞红,无限娇羞了。 彩英会心一笑,“好可爱的小姐姐啊!”她心里在想。 三个人走一起绕着田埂闲庭信步,柏鉴和两个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坦言了来这里是为了找到高子蝻,他的画魂拘贼一直都有提醒高子蝻等人可能就在附近。 智秀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一而再再而三的邂逅居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自己。 “你自己这两天都在这,有发现过什么行踪可疑的陌生人吗?”柏鉴看向智秀,智秀一愣,一抬头发现彩英也在看她,智秀和彩英四目相对,“唰”地一下小脸变得通红。 看智秀低眉阖目不说话,柏鉴也知道自己是问了白问。 “她脸红了,好可爱!”彩英心里却在想。 “她……好漂亮……!”与此同时,智秀心里也在胡思乱想,只把柏鉴剔除在外,因为那暧昧的气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得有些尴尬。 其实从一开始柏鉴业已上当了,他找到的所谓“那种熟悉的气息”一直都不是本尊而是和高子蝻有过接触的智秀。 到现在为止,他用得都是“乱画魂,”之前说过,这个邪门招术就是纯粹的“乱搞”了,而且还是无差别的群体伤害。如果你拘押某个人的话,但是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可以用这招,把你的一滴血滴进专用的墨水里作画,随便画都行,用带着你的一丝怨念的乱画魂残像去寻人和拘捕(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驱鬼,但是相对的你付出的“精血”同样也会越来越多)。 这种阴谋诡计的招数有时候纯靠“瞎猫碰上死耗子”似的碰运气,有时候则一抹黑,直接把你带沟里。 为了缓解这个气氛,柏鉴自顾自的在和这两个超级可爱的小姐姐面前,滔滔不绝的说起了高子蝻的事,一股脑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完全不把智秀当外人。也不管她们俩感不感兴趣,也不管她们能不能听得懂。 柏鉴一边回过头来一边说着,不料一时嘴皮子秃噜皮了来了一句:“高子蝻带的这帮人是一个跨国犯罪团伙,我之前的任务就是奉命对他进行暗杀——”瞟了一眼智秀他又改口补充道:“和拘捕。” “来h国之前他在z国就已经是在逃嫌烦了,因为是涉嫌杀人,畏罪潜逃、涉涉乱黑、洗钱,等等等等诸多罪行,所以在我们国内的时候就已经是‘重点照顾对象’了!”后知后觉的,担心自己说得太多,柏鉴也不吱声了。 “拘捕?你有这么大权力吗?”善于抓住会议重点的智秀都快惊掉下巴了,一脸的不相信。 自知失语,柏鉴也不辩驳,这样反倒让智秀觉得自己心里更加确信他是在吹牛。 看了柏鉴一眼,彩英立马出声替他解围,其实她一直也都有在暗中察言观色。眼看柏鉴说错了话,彩英这个时候才吞吞吐吐的说出高子蝻的身边还有一个叫王照威的异能者,可以隐藏各路超异能者的气息。 “什么?”柏鉴吃惊不已,但是他瞬间就反应过来——“那我最近这两天之内三十小时里所追查到的气息的到底是谁?” “可能是他的同伙?”彩英问, “不对!我得到的提醒应该是和你有关!”柏鉴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智秀,让她一瞬间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心跳都忽上忽下的。 “因为你和我都是和高子蝻有过接触的人!‘乱画魂’的准确率大概是一半一半,但是现在有你的存在,没有自我意识的乱画魂就把你当成了目标,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坐标也一直都是在你附近,没有改变过!”柏鉴恍然大悟,他被自己的招数给耍了。 “也可能是和你本人有关!因为你刚才说了,你和她都是和高子蝻有过接触的人!”彩英指着智秀说。 “对!”柏鉴一听这话更加确信他的想法了。 智秀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这么兴奋,只是乖乖的歪着头看着这俩人,一声不吭,像是在看个热闹。 “对了!你说这个王照威,到底是什么人?有他的具体资料吗?”说着柏鉴整个人都转了过来,像张果老倒骑驴一样倒着走。 彩英却一摊手一耸肩,表示自己除了他的名字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的异能具体是什么都不是特别清楚,反正手上的资料少的可怜,也讲不明白,只是能确认高子蝻身边大概率确实是有一个叫王照威的不明身份、不明信息的……异能者,仅此而已。 “额……嗯。”柏鉴双臂环胸摸了摸一根毛儿都没有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这t到底是哪个绝世大冤种不经证实就把这些信息发出来了? 虫鸣吱吱,月落乌啼,夜深风凉,人影如魅。 “老大,咱们的目标已经被盯上了,他们现在在向这边走来!还在绕圈子“ “好,继续跟踪,不要暴露行踪!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这个小王八蛋还挺轴!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幸亏有你在这里,隐藏了我们的气息,让他找不着,不然大家都得倒霉!”消失许久的的高子蝻蹲在地上,和柏鉴他们隔着十万八千里,柏鉴一心一意的想要抓住他,但是就是看不见他们也抓不着。 一辆在寻常不过的黑色的小轿车停在距离这里几公里远的地方,从里面钻出来三个人影,其中两个人抬头仰望星空,另外一个人拿起电话。 是h国黑帮这边来接应高子蝻他们的。高子蝻有钱力有势力有能力(他还有一个身负超能力的异能者小弟),h国黑帮那边巴不得多巴结、多抱几条这样的大腿(也可能是z国的大腿比较白?)。 h国黑帮那边的一行人停了车在路边光明正大在和高子蝻通电话。但是他们离柏鉴和高子蝻都太远了,谁都没注意,三更半夜的,海边民宿旁的公路上,一辆车、三两人,实在是不起眼,来来往往的车和人太多了,所有人都选择自动无视他们。 “你们在哪里?”说是询问,却气势汹汹。 “喂,我们已经到了这附近了,我们正在赶往离这最近的那家指定的那家店的位置,我们马上就来了!别着急!”高子蝻正在和h国黑帮那边的接头人大声密谋着。这一切都是在柏鉴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着的,可是他就是没注意,你说这气不气人。 “嗯,好!”高子蝻挂掉了h国黑帮那边的电话,转过头来对王照威吩咐道:“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要放松警惕!“ “是!”王照威听话顺从得像一条狗。 被高子蝻挂断电话后,迟迟未曾开口的另外一人又说道:“老大,现在我们去哪?“ “去那家民宿门前的酒,好久没去那个地方了,去坐坐。正好去那里等他!“ “好咧!“ 另外一个人闻言立刻欢快的应声回道。 “走,我们去酒!“ 说完三个人一同挤进那辆不起眼的黑色小车里,发动车子,一个狂野的大摆头,整辆车子冒着黑烟消失在黑暗中。 “在这再守一会儿,等那个门神走了,咱们三个也走!”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半山腰上等待的三个人:王照威和他的两个小弟。 三个人的目标就是柏鉴、金智秀和朴彩英,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柏鉴的一举一动,并且在暗中操作故意把他的画魂拘贼的追捕目标推往错误的方向。所以他们一早就盯上了被放回来的智秀等一行人,也早就知道金智秀在住什么地方。 柏鉴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把智秀拖进这次危险的任务深渊里,但是事与愿违,他每走一步都在把智秀置于危险的处境之中。 “我们也走!”柏鉴察觉到了什么,看看彩英,马上该凌晨了,肚子也快饿扁了,赶紧找个地方吃宵夜才是大事,不然今天晚上他肯定又该睡不着了。 “我们顺便把你送回去!”柏鉴说。 “好!”智秀开心的应着。 远处, “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小弟问。 “我们也去!”王照威点了点头,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三个人一直跟踪着柏鉴、朴彩英和金智秀来到了酒附近,柏鉴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朴彩英也没有,金智秀更没有。 他们不知道,今天晚上加上自己将有一共四拨人马在这里齐聚。h国黑帮那三个大哥是开着车来的,一路上风驰电掣,本来那辆破旧的黑色小轿车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这下被他们开得,差点就当飞机开了,那都不是开得慢,那是飞得低。一脚油门差点滑到了路边沟里。就这样还是给他们开开心地送到了酒门口。他们三个的车在酒门口停下——他们是第一拨到的。 第二拨到的是高子蝻带了一帮小弟,他们是在这帮h国黑帮成员进门10分钟之后才来的,大摇大摆的进了酒。就像他们当初大摇大摆的拿着自动步枪进了那家私人游泳馆一样。 他们自负的以为,深更半夜的,柏鉴总不会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但是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偏偏柏鉴遇到了智秀,绅士心大发,想着大晚上的得把她安全送回来才行,这次不想见也必须见了。 所以柏鉴就是后脚跟上的第三拨,但是柏鉴要先送智秀回去休息,就没有去那个酒,而是绕进了民宿。把智秀送到门口。柏鉴和彩英才离开。所以他们并没有看见高子蝻和h国黑帮等一行人不然又是免不了一场血战。 王照威是跟着柏鉴的屁股后面最后一拨进的,他进门的时候正好是12点整。 演员到齐,粉墨登场,好戏即将上演。 “这里就是酒?怎么会是这样呢?” 一个戴着墨镜的黑帮大叔皱着眉头说道。 他不知道这家酒的店主主营的是民宿,所以这里看上去会比较破旧寒酸。 “国内不是这样的!好穷酸啊!h国一直都是这么小气吗?”高子蝻吵吵嚷嚷的进来了,他一进门,前面的三个h国黑帮成员瞬间眼睛都亮了,虽然他们都戴着墨镜,但是肉眼可见的,高子蝻往哪走他们的目光就往哪看。 一进门就看见正在和h国黑帮聊得不亦乐乎的高子蝻,王照威主动上前报告了柏鉴的去向,一听到他说柏鉴他们可能已经来到过这里,高子蝻差点跳起来! “没事,有我在!让我先去四周看看情况!”王照威主动请缨。 “好!”高子蝻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个胆气,想都没想就同意让他去了。 王照威不是胆子大,而是看上了金智秀,都说色胆包天,一旦精虫上脑被色迷了心窍,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他现在心里正是抓耳挠腮,被智秀“折磨”得心里痒痒的难受。 “那个和那个疯小子在一起的女的!太t漂亮了!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她!”心里这么想着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虫鸣吱吱,月落乌啼,漆黑的夜空下一片寂静。 在这寂静的夜晚,一条黑影闪现在一间房屋的外面,这条黑影五短身材,一看就是个男的,却难得的身形矫健,他轻巧的穿墙而入,就像一湾水一滩泥,无形无定,无本无真。悄无声息、大摇大摆的入了屋内,就那么站在那里。 屋内的摆设并不奢华,简单的陈设着一张床,上面放置着几件衣服,旁边放置了一张椅子。 黑影轻手轻脚的走向床边,他轻轻掀起床上的被子,被子下面是一具白嫩的胴体,这是一名少女,她睡得很香甜,脸庞微微红润,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 看到如此诱惑人心的画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脑海里幻想出来的“似乎”发生过的旖旎画面,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将少女的双手抓着擎到肩膀上,少女裸露的大腿纤细修长,浑圆光洁。 他将少女的双手架到肩膀上,他用左臂托着少女的臀部,右臂绕过她的腰,将少女横抱起来。 这个女孩居然睡得这么死,被人摆弄着竟然毫无反应。 自以为得手,猴儿急王照威抱着怀里的伊人踮着小碎步快速向门口跑去。 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哎呀,你是谁啊?大晚上的,你想干嘛?“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他错愕地停下了脚步。 看了看怀里的女人,他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少女才是自己想“偷”的美女,金智秀。 王照威僵住了,他颤颤巍巍地往怀里一看,却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了!”怀里的美女正是朴彩英,她一直把脸罩在被子里,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为了引这个家伙上钩! 其实只要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知道躺在床上的不是金智秀,这个陷阱太明显了,但是王照威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动脑筋了,火急火燎的太着急了,脑子里只有一滩精虫。被色欲迷了眼睛,才会着了别人的道儿。 王照威呆呆的把怀里的美人放下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彩英已经把匕首死死地抵在王照威的喉咙上。 柏鉴倚在门框上,阴阴地笑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幕:天亮了 智秀被临时安排和彩英另开一间房,今天晚上先同一间房间,并且一直提醒不要惊动任何人,不然大家都会有危险。 柏鉴马不停蹄地打电话通知了戴剑,并且和他汇报了情况。 戴剑也是尽忠职守,连夜穿着军大衣就赶了过来。 两人一见面,柏鉴就跟戴剑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柏鉴要拿他做筹码,跟高子蝻谈判。高子蝻跟韩国黑帮这边有联络,他们早就知道。现在民宿里就有韩国黑帮的人,看来是来接应他的。高子蝻手里有王照威这个异能者,所以他跟韩国黑帮谈判是一点有筹码的,但是王照威现在在咱们手里,他就得听咱们的!这个筹码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 另外顺便要给韩国黑帮这边一点儿警告,敲山震虎,让他们老实点,不要想着肆意妄为。 戴着金丝眼镜,一脸老实相的戴剑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深表同意。 柏鉴穿上自己八千多的始祖鸟户外高定款,让智秀和彩英呆在一起,他要亲自去找反派大魔头高子蝻面谈。戴剑在这押着王照威,留在房间里,盯着他。 王照威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像头猪一样随随便便地扔在智秀房间的过道里,民宿标配的那冰凉的地板上,坐着睡了一夜。 整整一夜过去,高子蝻都寝食难安,甚至不敢去睡觉。生怕错过什么风吹草动,自己项上人头都会被人莫名其妙地收割去丢了性命。 因为害怕心里不安,所以一大早上就来到酒喝早酒。 昨天在民宿开了一间房将就了一晚上,结果一点消息,什么都没有听到,王照威也没回来,人影也不见。高子蝻有点郁闷。喝了一口酒,还没醉却已经头痛欲裂,正准备开口骂酒保,这是什么劣质酒,就看着那两个梳着大油头的韩国大叔一人拎着一瓶韩国常见绿瓶的烧酒,操着一口“骂骂咧咧”的中文凑了过来。 高子蝻大佬坐姿劈着大腿浑身抖擞着刚要开口,眼神却突然注意到了韩国人身后的那个人。 除了半露在外的脸和耳朵,浑身上下一气儿纯黑色,连口罩都是黑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儿,梳着个比韩国大叔还纯正的大背头,这架势看上去比韩国黑帮还像黑社会, 柏鉴戴着遮住了三分之二面部的荒漠迷彩数码纹的防风面罩,脖子上还挂着一副防风眼镜,一身户外活动才会有的装备,完全是一副户外爱好者的样子,深藏不露,装作是遇到了熟悉的人一样,正准备上去搭讪,他伸手拍了拍背对着自己的一个黑帮大叔的肩膀。 这个倒霉的韩国大叔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一个铁山靠,整个人就被撞了出去。“哐当”一声巨响,是整个人身体撞墙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再继续接着摔,再爬起来、再摔的声音。 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搞定一个。 柏鉴无意杀人,何况是在别人的国家,别人的地盘上,放倒就好。 因为时间还早,整间酒就五个人:柏鉴、酒保、高子蝻,两个黑帮大叔。黑帮大叔一个回头的功夫就飞了出去,酒保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上的动作僵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的酒还在往外倒,“哗啦啦”地撒了一桌子。那副表情实在是搞笑得不行。 另一个黑帮大叔看了看高子蝻,再看看这个素不相识、又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伙子。高子蝻摆了摆手表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高子楠全程在场围观“吃鸡(是真的在吃炸鸡,酒提供的原味黄金炸鸡),”也不动手也不跑,他知道这个人是奔着我自己来的,想跑肯定也跑不了。如果现在跑了,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什么人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不如就留下来,一边吃着炸鸡,就着啤酒,顺便看看这个人有什么本事。 这个黑帮大叔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绿瓶子。 柏鉴扯开手掌上的绷带,露出来的竟然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柏鉴施展开绝技——痂骨铗,拔出了藏在血肉模糊的小臂伤口里,紧贴着骨肉的一把锈迹斑斑、沾满了锈黄色的粘稠、不知名液体,长约两寸,薄背尖刃的铁匕,手一抖,刀身已经全部拔出,“吱啦”一下的,伤口愈合到只剩指甲盖大小。 高子蝻居然有功夫吹口哨,凑热闹。柏鉴白了他一眼,一个跳步近身抢攻面前的韩国人。 这个韩国大叔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吓得一踉跄转身就跑。 柏鉴随手抓起台上的一瓶酒朝他空门大露的后背砸了过去,正中! “砰!啪!”雪白色的酒花四溅散开,玻璃渣子满世界乱飞。这个落单的韩国大叔一酒瓶子就被砸倒了。 柏鉴上去补刀,倒转刀背,一刀背砸过去一个大笔兜子,把他砸晕。 柏鉴偷袭了高子蝻和韩国黑帮那帮人。 但是这两个韩国黑帮的两个油头大叔实在是太弱鸡,甚至比高子蝻嘴里的炸鸡还弱,居然能被柏鉴一个人堵在民宿店门前的小酒里,打得抱头鼠窜。 高子蝻僵坐在原地都不敢动,他怕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他。他虽然是混黑社会的,但是他也怕死,做到这个位置的人,普遍都会有很多顾忌。 收拾了两个一点儿武功、异能都不会的废物,柏鉴转过身来就来找高子蝻,看见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柏鉴都有点愣了。 柏鉴一个正蹬腿,一脚朝高子蝻坐的高脚凳踹过去,高子蝻狠狠的脸朝下摔倒在地,来不及挣扎起身,一拳就砸了过来。 “你不厚道啊,不说清楚上手就打!”高子qq蝻瘫倒在地上,被柏鉴一手拎起衣服领子,脸上已经见了乌青,嘴上还是很硬。 “那些人质在哪儿?”柏鉴金刚怒目,目眦尽裂。 高子蝻被人擒住,斜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一拳,两拳、三拳。高子楠被接连的几拳打得,脑袋嗡嗡响,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下他倒是不吭声了。 看着一片狼藉,柏鉴潇洒地要了一大笔钱给酒保,让他出去在门口守着并且嘱咐他不要偷听,不“这是个人恩怨,”要让任何人进来。 天已大亮了,王照威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 一脸肥油的王照威昏昏沉沉地醒来之后,刚想翻个身,却发现浑身上下都被绑得死死的,缠得已经麻木到手都动不了,全是死结。想动一下都动不了。一抬头打眼一扫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服,脸上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一旁抽着烟,龙眉凤目的一双精细的眼睛若有似无的好像在盯着电视,眼角却似乎不经意的老是瞟向躺在地上的自己,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你好!我是负责来跟你谈判的。”看见他醒了,戴剑笑眯眯的说道。语气温文尔雅,这声音听上去甚至不像是能干得出来绑架他的事,这种反应连王照威看上去都懵了。 王照威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样貌,他就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肯定是和他有关。 \"谈判?你是谁,凭什么跟我谈判?这里是哪?你们要干什么?绑架!抢劫!勒索了!”王照威冷哼一声,故意装傻,一副油盐不进、滚刀肉的样子,甚至故意大喊大叫,打算招来外面的人或者同伴。 “我叫戴剑,是柏鉴的同事……对了!就是把你抓起来绑在这的人。你的老大——高子蝻,现在在我们手上。”戴剑把手上的香烟掐灭,又摘下眼镜用手帕擦干净,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想干什么?”听到自己的老大现在在别人的手中,王照威立刻紧张起了。 \"放心,你的老大很安全。他现在已经被我关在了一个秘密的房间里。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保证他的安全。\"高子蝻笑道,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贱兮兮地拍拍胸膛,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配合你?呵呵!你是想从我的口中套出我老大在哪里吗?\"王照威冷笑一声,嘴硬的问道。 “你们和韩国黑帮合作的事我们一直都有在暗中监视的,高子蝻的行踪我用得着跟你在这里作口供吗?” 一听“口供”两个字,王照威紧绷的神经突然在一瞬间爆发了:“你是——中国警察?你……你们……我老大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 戴剑笑了,却不说话。 王照威信以为真,却不想自己已经被戴剑牵着鼻子在走。 “你们杀了他?”王照威仍不死心,被绑成了年猪的身体颤抖着追问。 戴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跟他聊起了天:“毕竟作为异能者,你和你老大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他死了你也离死不远了!你们两个之前做过什么坏事,我们可都门儿清!这个用不着我来吓唬你。” “……”王照威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也没敢搭话。 \"你说得很对,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够把事情办好。如果你不答应,失去自己的靠山,以前的那些案底足够让你死上十次了!\"戴剑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照威急了,似乎是在吼道。 与此同时,柏鉴也坐在民宿门口的小酒里,在和鼻青脸肿的高子蝻面对面进行几乎完全一样相同的对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高子蝻急了,近乎是在吼道。 “我要你拒绝和韩国黑帮合作!”柏鉴开出来了自己的条件。 “笑话!凭什么?就凭你?就凭一个你们一个异能者?你们就想操控我?”高子蝻怒不可遏,直接跳起来咆哮道,这可把门外守着,拿了钱,还记着嘱咐,知道是他们个人恩怨,不敢偷听的酒保吓坏了。 “还有别的办法。”屋里,柏鉴心平气和地说。 “我不听!滚!” “你可以直接同意韩国黑帮的并购要求,与他们合作!然后,成为我们的卧底,替我们监视他们……” “我说!滚!听不懂吗?”高子蝻目眦尽裂,拎起他的领子一只手竟把他这个人整个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王照威是异能者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柏鉴面无惧色面对这么个外强中干,外厉内荏的货,尤其是刚刚还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脸,他甚至都想笑,柏鉴一抖腕,刚才的那把痂骨铗就出现在他手里,柏鉴反手握柄,刀尖直指高子蝻的喉结。 高子蝻的手下偷袭柏鉴, 柏鉴双拳难敌四勇,打不过转身就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 跑到外面开阔地带,摆开阵势,重新开打。 一帮人打不过一个柏鉴,一个个的都是饭桶。 恼羞成怒的高子蝻一下子被抓住了把柄,尴尬的就像是不小心一口咬住了舌头的小孩子,瞬间熄灭了一半的火,又不敢乱动,支支吾吾的不会说话了。 “身边守着这么一个异能者,就可以东山再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柏鉴朝高子蝻挑眉,似乎是在挑衅一样。但是被戳中了心思的高子蝻却无心回应,他像一只刚刚被劁过的猪,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们早就知道了!”一听这话高子蝻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呆住了。 “废话!我们已经盯了你半年了,为了你一个人,中韩两国成立了联合专案组、联合指挥部门,甚至各自出了一批人组建了跨国联合行动部队,对外宣传联合军演!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的面子这么大……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察觉再一次失语的柏鉴擦了擦嘴,尴尬地扭过头去一口闷了面前的橙汁。 高子蝻失神地抬头望向柏鉴,用着那种为了探求真相的眼神,努力地想要看穿他的眼睛。似乎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嘴里嘟嘟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其实柏鉴事就是故意为了把这件事透露给他,去夸大其词,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他的狂妄。 现在看来这一招不仅见效了,而且效果显着。 “如果你现在不同意,你马上就会看见王照威的那个猪头的脑袋尸横当场!”柏鉴威胁道。 几乎在同时,戴剑也对王照威说了同样的话。“如果你现在不同意,你马上就会看见你们老大高子蝻的尸体!”戴剑威胁道。 高子蝻、王照威:“好(同时)!” 鼻青脸肿的高子蝻和绑了一天一夜的王照威都放了回去,他们将继续活在警方的监控之下,替中国警方成为监视这个韩国跨国黑恶势力团伙的眼线。 “哥哥,你好厉害!”智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头来。 “是吗?谢谢。”柏鉴淡然一笑地收起骨铗,解决完这里的一切,他也如释重负。 “欸——”彩英也跟了过来,拖长了声音,一脸戏谑地拿智秀开玩笑:“不紧张了?刚才你躲在那里,憋得满脸通红,就差喊出声。吓得缩成一团,这下全好了?”原来他俩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我那是观战助威!”智秀瘪嘴,还在嘴硬。 “道士哥哥!赞!”智秀调皮地伸出大拇指,“给你点赞!” “谢谢!”柏鉴终于是发自内心地咧嘴笑了。 计划顺利进行。 柏鉴回去复命,戴剑很开心。他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虽然没有能够做到“利益最大化。” “这次事件的最大反派暂时还没有露出马脚,我们的最终目的也没有达到。现在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高子蝻和王照威,人我们也给放了。不能向韩国那边交差。不过这都是小事,上级已经嘉奖我们了!你做得很好!计划还得继续,以后还得靠你!”戴剑侃侃而谈。 “嗯,”柏鉴点点头。 反应过来的一帮人,知道自己是让柏鉴阴了的高子蝻贼心不死,他带着一帮手下绑了跟几天前跟他们一块儿,一起被柏鉴“误操作”给传送到百里之外的农田里的这些受害者,他们秘密准备地把这里的一处基督教教堂作为据点,并故技重施,竟敢再次要求政府交一笔巨额赎金,他们才能放人。 他们打死也不可能想得到,彩英这个时候已经易容伪装成受害者成功混入被高子蝻手下控制住的人质当中,随时准备行动,配合柏鉴里应外合,拿下这个黑帮犯罪团伙。 身为异能者,彩英的异能力是假面骑士。如你所见,她的异能力就是可以轻松地易容成任何人。为了保证安全和顺利完成这次任务,不只柏鉴和彩英,其他人也在。 柏鉴还在陪智秀在大路上散步,智秀还问了彩英姐姐去哪儿了,柏鉴不方便回答,只推说自己不知道。 “哦……” “你这么喜欢那个漂亮的彩英小姐姐啊?”柏鉴故作疑问。 “嗯,肯定啊!”智秀狠狠地点头。“你也知道她是漂亮的小姐姐了!她不是漂亮,是特别漂亮!特别特别漂亮!”智秀一直在着重强调“特别漂亮”这一点,好像生怕柏鉴听不到似的。 柏鉴有被智秀可爱的回答笑到,随口又问了一句:“有你漂亮吗?” “嗯!她是漂亮的女人,我是美丽的女人!不一样!”智秀小机灵鬼劲儿上线,没有被他拽进坑里上他的当。 “你是美人吗?”柏鉴故意追问。 “当然!”智秀憨憨的娇俏样子着实让人心动。 “不啊!”柏鉴笑着说:“你是我们的小可爱啊!”柏鉴故作深沉地在调戏她。 果然,智秀一下子脸就红了。撒娇般地朝他一皱鼻子,咧咧嘴,吐了一下舌头,转身就跑。 “慢点,别跑!别摔了!”柏鉴跟在后面连忙着急地喊道。 本来这一连串的事都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任由她来承受这一切,看着智秀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的倩影,柏鉴越发不忍心。 第44章 第四十四幕:互相包庇 可是这次任务太重要了,不容许任何闪失,即使智秀是个普通人。 柏鉴看着她,心情复杂。 这次他们的任务,不光有高子墨,还有王照威。但是,王照威的作用只限于监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只会躲藏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罢了。 王照威的家境贫寒,母亲早亡,父亲娶了个媳妇后更是嫌弃这孩子丢人,把他赶出来,不闻不问。王照威一直都是靠着高子墨接济才度日,他的异能等级也不怎么高。如今他也算是落魄了,没办法,谁让他是丧尸病毒携带者呢!他不能留在高子墨身边,否则高子墨绝对活不久。所以只好跟着高子墨的仇敌,高子夏。高子夏是高子墨唯一的弟弟,他们兄弟俩感情非常好,高子墨曾经多次救下高子夏,甚至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他,但是高子夏依旧选择离开高子墨。这次任务,高子夏是必须要参加的。 柏鉴在这群人当中是最厉害的异能者,他们需要他的异能支援。 “这次你一定要听指示,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戴剑嘱咐道。 “放心!我明白!” …… “什么?你再说一遍!”王照威气疯了!他怒瞪双眸,冲着电话吼叫! “喂?喂?你听清楚了吗?” “砰!” “喂?喂?” 嘟嘟的盲音提醒他已经结束通话了,王照威气急败坏地扔掉手机,恨不得立刻飞回韩国,把这个臭小子掐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贱丫头不仅骗走了钱,连他辛苦赚来的粮食和物资全都被抢走了!而且,这次他们居然又绑架了他的亲戚朋友! 王照威简直无语凝噎。 “照威,怎么了?”刘艳敏担忧地问道。 王照威咬牙切齿地低声吼叫:“高子夏!高子夏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他妈的,居然把我的存款也给劫了!我操他祖宗!”王照威暴躁地抓狂。 刘艳敏一惊,赶快拉他坐下:“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王照威气呼呼地说,“他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先不要慌。”刘艳敏劝导王照威:“既然我们有两条退路,你就不要慌乱。这个时候,我们不要慌,要镇定!要相信组织的实力,要相信我们的能力!” 王照威烦闷地摆摆手:“现在我们没有武器,没有弹药,没有补给,就算是我们逃到山区里,他们也有枪,我们也没用。我真是服了,那个姓高的畜生,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把他当哥们儿!”王照威愤慨地咒骂。 “我倒觉得,他是为了你好。”刘艳敏突然开口,眼神幽暗莫名。“他这样做,一是保护你,二嘛,是不想让咱们的计划破产。” “你懂个屁!他就是个废物,除了拖累老子,还能干啥?他就是看我现在没钱了,不愿意搭理我了,就想要撇开我,独吞我的财富!我呸!他想得美,他这辈子都休想甩掉我!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也是没办法,谁叫他是高子墨的弟弟呢!”刘艳敏叹息着摇摇头,“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不学好,为什么偏偏要变成一个杀人犯!” 王照威顿时哑口无言了,确实,高子墨是个好人,而他却做了错事,是他辜负了高子墨对他的期望。但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好与坏论断,就比如他和高子墨之间的关系。 王照威心灰意懒地躺在床铺上,闭目思索着对策。 “你在想什么?”刘艳敏看到王照威这副模样,不免担忧。 王照威摇头:“没什么,你不用管我了。” 刘艳敏欲言又止,她想问问王照威打算怎么办,但是话到嘴边,她始终没有勇气询问。毕竟,这件事情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就算是王照威不想做,她也阻挡不了,只能尽量帮助王照威避免悲剧发生。刘艳敏虽然不敢肯定高子墨是否知道了王照威的身份,但是她隐约察觉到高子墨并未完全忘记过去。或者说,高子墨是在试探他,在观察。如果高子墨真正知晓了王照威的真实身份,那王照威的结局就可想而知了。她不希望那样的结果。 …… 另外一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高子墨站在街头看向远处。 高子墨身旁的人问道:“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他们是高子夏派过来的,是要保护高子墨的安危。高子墨一直拒绝高子夏帮忙寻找王照威,因此高子夏便派遣高子墨前来协助高子墨找到他。其实这些年来,高子夏并不是没有尝试找过王照威,但是王照威这个名字仿佛凭空消失了似的,没人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高子墨摇摇头,轻声说:“算了。” 高子夏不解的看向他,他知道高子墨是在找王照威,他也想帮他一起找,但是,现在的高子夏不同于从前,他不再是个单纯的孩子,而是成熟稳重,考虑周全的男人。 “队长,难道你不想知道王照威在哪里吗?”高子夏轻声反问。 高子墨沉默半晌,抬头看向天空,缓缓道:“我知道。”他们的父亲高建军,曾经就在b市工作过,他在b市呆过几年,知道b市附近有很多村庄,王照威极有可能躲在那里。 但是高子墨知道归知道,他却不打算找王照威。王照威是个浑蛋,但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高子墨不想伤害他,他怕他会受不了。 高子墨想要离开b市。 高子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精力和注意力总是集中不住,每次执行任务总会出岔子。这些年来他不断努力锻炼,但是效果微乎其微,他已经越来越虚弱了,这种虚弱不是外在表面,而是精神上的。高子墨知道,这是他的心魔造成的,如果他能彻底斩断这个心魔,他将恢复往日的风采! 高子墨一直坚信,他的潜力没有耗尽,他的人格魅力值还很强大,等他斩断心魔之后,他的精力一定会更上层楼!所以,即使王照威真的在b市附近,高子墨也没有去寻找的意图。 但是,高子墨不想见到王照威,并不代表别人不想见他。 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拦住了高子墨的车,并且自报家门:“请问你是高子墨队长吗?我们首领想要见你。” “我认识你们首领吗?”高子墨皱眉,“我不认识,你们搞错了!”说罢就准备驱车离开。 “请你配合我们!”女人拦住汽车,“高队长,我们首领说,只要你答应见他,他愿意帮助你解决一切困难。你知道的,我们首领有这个能力!”女人态度诚恳。 高子墨犹豫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你们首领在哪里?” 女人松了口气,立马报出了地址。 第45章 第四十五幕:番外 纵然柏鉴对高子蝻就是在场除他唯二的异能者在这个结论有所怀疑,但也终究只是怀疑,当下的情况他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机会去验证。 但是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可能吗? 正想着,柏鉴低下头,旁人也看不出来他要干什么。 “这种事现在没办法验证,人质在他们手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必须尽快把这些受害者带到安全的地方,其他的就让h国警方跟他们自己狗咬狗。” 身后盯他的挂枪大叔更不知道这个小鬼蹲在地上搞什么飞机,正要弯腰询问一下,就看见这个小疯子张大了嘴,拿手指头狂扣自己的嗓子眼儿…… 哈喇子擦得满嘴满脸都是,流了一地,柏鉴成功的把自己抠恶心了,突然酸水上涌,肺管子一紧,整个后背不由自主地一颤,“哦——哦——哇——!”一下子吐得满地都是!就连兵站在他身后的挂枪大叔都跟着遭了殃,因为躲闪不及,整个鞋子上溅的都是他吐的酸水。 第一步成功了,柏鉴先故意制造呕吐, “什么情况?”见状有人跑过来问。 “他……自己把自己扣吐了……?!”负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挂枪大叔都无语了。 “你这……你又想做什么妖?”两个高子蝻手下的打手气急败坏的想给他一枪托,让他老实点。可是都不敢,因为高子蝻事先明确的警告过他们这帮人,这些人质谁都不能动,必须保证他们不伤一丝一毫的离开这里,这样警察才能“保证我们能安全离开。” “你这弱智!老实点!一枪崩了你!”一通威胁加辱骂,声音越来越大,一群黑帮的小弟都站了起来,看向这边。 柏鉴蹲在地上折腾了好一会儿,得缓缓,一时半会儿说不了话。 结果没过多久,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柏鉴又开始作妖——他张着嘴,哈喇子抹满脸,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又吸引了一众黑帮成员不耐烦的、忍无可忍的怒视。 另一个马仔小弟气得一枪托举起来就要给他一下,让他老实点。结果下一秒,柏鉴“哦——哦——哇——”的干呕一阵,变魔术似的,凭空吐出一颗鸡蛋,真的是鸡蛋! 一帮人围了上来,眼睛瞪的老大,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的看见他从嘴里吐出一颗鸡蛋,明知道不可能,可是看着他手里的那颗鸡蛋,大家还是都愣住了。 结果也确实是一颗真鸡蛋,只是蛋是臭鸡蛋。 柏鉴拿把臭鸡蛋捏在手里,转了又转,他也抬起头看这帮渣滓,大家也在看着他,互相之间面面相觑,都不说话,都想看看柏鉴接下来还有什么操作。 在日常生活中,如果储存不当,或者储存的环境潮湿、温度过高,蛋就会容易生蛆,表面上一般还看不到,有时候一旦一不小心弄破了,里面的蛆就瞬间爆出来了,连汤带水的, 这些蛆虫一个一个都是肥成了毛毛虫,整个身体一节一节的、脑满肠肥、又肥又大、又聋又瞎,酸奶一样泛着酸味和各种莫名诡异的复杂颜色、拼命的扭动着身体着想挣扎着抬起头啃你一口,还爆浆的一个个蛆虫、每个都是一长条的直咕涌。蛋里面都绿成了屎尿粪一样臭的要命的粘稠液体。 这就是柏鉴的损招。 提起臭鸡蛋捏着上半部分对着下半部分一个爆栗,“啪”地一下,整个鸡蛋被弹得稀碎,直接爆浆! 一瞬间整个室内都充满了臭气蛋的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哇”的一下一帮大老爷们儿全被吓(其实主要还是被恶心到了)得四散奔逃,那帮被分割驱散到水里控制了起来的二三十号人质们更是被吓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在踮着脚张望,有人已经深吸一口气准备尖叫了。 很好,引发骚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我这。第一步已经做到了。 柏鉴低估了臭鸡蛋的浓度和杀伤力, “什么情况?”高子蝻看向柏鉴这边,他刚想站起来过来出了什么事,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那股子直达天灵盖的腐臭味,瞬间又坐回去乖乖的捂住鼻子。 到处都是那种来自地狱一样的恶臭,一发入魂。 趁此机会柏鉴还嫌不够乱,想再火上浇油一把,他蹲在那里,一抬头,挂枪大叔还站在那里,就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全身上下高度戒备,生怕下一秒这个小子又会弄出什么鬼花样。 柏鉴笑了一下,还真是不离不弃。 挂枪大叔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根本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还有什么幺蛾子。但是防不胜防,他眼瞅着这个小伙子从嘴里吐出来了一条正在伸屈蠕动的、白花花、肉嘟嘟的活蛆! 挂枪大叔仿佛是能听见那条活蛆“啪”的一下从这个人嘴唇上掉下来的声音一样。但实际问题是,这只是柏鉴的幻术而已,而且即使是真的活蛆落地的声音,以凡人的听力他也根本听不到。 下一秒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紧接着更多的活蛆就像是被斩首示众的无头苍蝇和背井离乡的国际难民一样,一股脑的一起涌向这个唯一的出口。 “哗——” 接着一条、两条、三条、更多的蛆虫从柏鉴口中落下,三三两两、七零八碎的,紧接着就是一整条“蛆虫雨!”一转眼无数条从柏鉴嘴里倾泻而下! 柏鉴则死死地向上斜视着这个和他面对面的大叔。 这个黑帮大叔被吓傻了,脚底就像钉了钉子挪不得半步——当你遇到真正极端的恐怖的情况下,身体是会不受控制的失去掌控的。 “哇!”他受不了吐了,直接差点一头倒栽葱杵在地上,昏了过去。 “什么情况!怎么了”高子蝻。一看情况不对,噌的站了起来。 这些蛆虫一个一个都是肥成了毛毛虫,整个身体一节一节的、脑满肠肥、又肥又大、又聋又瞎,身上泛着各种莫名诡异的复杂颜色、拼命的扭动着身体着想挣扎着抬起头啃你一口,还爆浆的一个个蛆虫、每个都是一长条的直咕涌。有的不听话,反而爬到柏鉴的脸上,鼻孔里、耳朵眼儿里、甚至在他的眼睛表层转圈圈…… 柏鉴又马不停蹄制造幻术,吐出更多数量的蛆虫,这下好了,彻底炸了锅了。 “砰!”又是一枪!还是高子蝻。 “都别动!”高子蝻又懵又疯,懵的是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疯的是他很清楚,这场莫名其妙突,并且如其来的异变,肯定是这个新来的小兔崽子带来的。 “所有人都趴下!”高子蝻喊得声嘶力竭,他都能感觉得到自己太阳穴处的动脉一直在猛烈跳动。 “里面又传出来枪声!刚刚进去的那个一直蹲在地上的少年是不是被杀了?” 黑心酒店门外的h国警方如临深渊,所有人都吓坏了,这帮劫匪开始枪杀人质了! 柏鉴脖子上挂着的罩耳式外挂音乐耳机来电消息提示灯疯闪,是戴剑,他拼命的想要联系到身处“贼窝”的柏鉴。想问他这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看不见监控,所以他也比h国警方更着急想要知道柏鉴和人质的安危。 柏鉴暂时还没有时间去回复,他得先把这帮人解决掉。不过这种程度的很简单,解决掉他们是覆手之间。 既然知道事出有因,那就把这个源头给灭了就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高子蝻直接举枪就想对柏鉴动手。 受柏鉴控制的幻术蛆虫甚至能听他的话,一大堆蛆虫挤在一起聚成一堆儿,肉嘟嘟的,就是像是一双不太灵巧的大手一样,为他献出一本书,捧起来。这是一本封面表皮早已泛黄卷折了的古书。 “还得谢谢你!帮我让他们所有人都趴下来,这样就可以避免误伤了!”柏鉴阴损的笑笑。 高子蝻没听见,就是听见了,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啥意思。 柏鉴拾起由幻术变化出来的蛆虫大军凝聚成的一双手掌来献出来的这本古书。 若无其事的随意轻翻几页书,刷拉拉一阵白光闪耀过去,这帮黑帮劫匪一下子就被扫走了一半。 只要这一下,须臾之后,这些人就将出现在百里之外。 包括高子蝻在内的一众人等(主要是刚才开枪的时候还站在那里的人)都被柏鉴用一本书带走了。当然也包括几个被不小心带走的、无辜的受害者。 不过这都没关系啦。 “现在没事了!那些黑帮的嫌犯都被我带走了。”柏鉴联系了戴剑,向他报告了这边的情况,戴剑又惊又喜,赶紧向上级报告去了。 这是绝密道术——奇门遁甲、缩地天行之术。 那个负责看守软件的黑帮大叔因为已经被吓得晕倒在地,所以意外的没被带走。 但是事情竟然还没完,还远远没有结束。 h国警方误以为黑帮是在枪杀人质,根本不管监视人员怎么解释,也丝毫不在乎嘴里所说的“异样,”警察局局长立刻再次申明要求,安排封锁全域道路交通,这个时候他还在妄想封锁全境消息。 另一边,本地唯一的特种部队解除原地待命的战备状态,接到这项任务,早就紧急集合了,准备奔赴酒店。 直到此刻,这些当政者他们唯一在乎的也只是怎么维持自己的脸面而已。 柏鉴站在阴暗里,还在发愁怎么跟这帮人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结果这个要命的功夫却发生了意外,一声枪响!? 是一个本来应该被缩地之术带走的黑帮里一个漏网之鱼。 “什么情况?怎么会把他给漏了?”这家伙突然冒出来,柏鉴给吓够呛——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柏鉴扫了一眼在场这些人质,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保证大家的安全,柏鉴正准备先下手为强。 结果刚要动,就被这个黑帮趁这个间歇反手举起了枪。 要命!漏网之鱼还不止一个!就在这个开枪的黑帮成员身后,一个小弟颤颤巍巍地起身,这大哥回身扶了他一把。 缩地之书不仅带走了很多黑帮成员分子,甚至也带走了很多无辜的,只是站在那里,混乱之中和黑帮成员掺杂在一起的受害者们。 与此相应的同时,它也漏掉了很多全程划水的、“默默无为”的混子。缩地之书没有自主意识,只会被动展开,施展奇门。 一道黑影闪到面前,来不及多想,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来不及防御的柏鉴只好顺势一个深蹲,躲开了这一拳。 趁势一个右直拳,直中腹部。 “嗯”的一声闷哼,这个小弟刚刚才站起来又被打倒了。 放倒最后一个手下打手,那现在就只剩一个人了! “小心!” 身后响起了一声突兀的呐喊,给柏鉴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回神的功夫就有人把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一眨眼,他就被这个黑帮用手枪抵着头。柏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眼睛的余光瞟向了水池,除了几个因为实在受不了长时间泡水,刚刚才趁乱偷偷上岸的人质,现在水里面只有一个女人了——智秀。 刚才那声小心就是她喊的。 “救命啊!”人质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所有人都慌了,原本一直都在隔岸观火、浑水摸鱼的人质们直接大喊救命。 这一喊不要紧,h国警方为了避免“来日方长,”只能赶紧加快动作强行冲破,并且援救人质行动的步伐。毕竟上面有这么多人盯着他们呢。 不能乱动!柏鉴退而求其次,装作投降的样子,慢吞吞举起手抱住头,直接一个漂亮的高扫腿,把枪踢飞掉! 与此同时,h国警方和特种部队已经准备突入。 这个老哥吃痛,忍着被打得满嘴哈喇子的嘴脸,一气之下拔出插在腰间的短匕首,狠命的刺出去! “啊——!”为了躲在水里保命一动都不敢动,智秀吓得“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柏鉴闪身躲过,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身旁用力一拽,试图把他带倒。柏鉴这一拽,把这个人整个都拽进了他怀里,拼命一拉,把他还抓着匕首的手臂往上一擎一举,一个肘击狠砸他的下巴,打得他放弃抵抗,于是整个人的下盘都被柏鉴带得飞起来了,再来一个肘击,一个背负投把他带走。 “咣!”一声巨响,众目睽睽之下,柏鉴赤手空拳就能把一个明明前一秒还带着枪的黑帮大哥重摔在地。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管是什么人对下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柏鉴低着头,目光阴阴的盯着这个被他放倒的黑帮大叔。 “(纯粹的骂人话)!”黑帮大叔爬着起身,嘴里呜呜哇哇、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骂些什么,手无寸铁的人,正被打得懵懵懂懂,竟然想出了一个昏招:一拳砸向了柏鉴的膝盖!? 一招截踢拦住攻击,过顶摆拳狠狠地砸下去,这下连哼哼都没来的及哼哼,黑帮大叔瞬间昏过去没了声音。 不喜欢走正门的人,柏鉴带着这个黑帮老哥两个人同时冲向落地窗,直接撞碎玻璃从楼上跳了下去! 假期酒店的案子因为有异能者的参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h国警方强行把这么大一件事的所有信息都压了下去主要是不能让人知道有异能者参与这次事件,否则警方的脸就丢大了。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捡了个大漏,让人知道了警方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但是事情还没完,柏鉴得去找到那个被他用“一本书带走”的那些黑帮,主要还有那些可能是被波及的、无辜的受害者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否则夜长梦多,一旦出现了更多意外,后果都是他承担不了的。 柏鉴飞速展开右手施展小六壬,测算被缩地之书带走的人都去了哪里。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是:这些被缩地之书带走的人不会被分散处置,只会统一传送到某一个随机无定的地方。所以想要找到他们还是挺好找的。 不过这就是个漫长的过程了。 h国警方这边,所有人质都被警方成功解救(其实并没有,他们也知道有人失踪),那个被柏鉴的幻术吓晕了的带枪的大叔,还有混乱之中被朱明、张天“控制住”了的“没头脑、”“不高兴”兄弟都被后知后觉的警方给逮捕了,黑帮头目高子蝻则趁乱逃跑,下落不明。 警察局局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必须瞒天过海,把这个事彻底压下去。他可丢不得这个脸。 到时候怎么掩人耳目、避重就轻向上级瞒报这件案子,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幸亏朱明在当地有认识的人,花了钱,提前出来,没有审讯录口供。智秀被张天和朱明连夜带走,赶夜路带回民宿,他们不能在这里多呆。智秀被吓坏了,又被在水里泡了半天,体力、精神的消耗很大,状态状态也很差。必须赶紧回去休息。 智秀呆萌呆萌的,坐车回去的路上,一路颠簸,也没有打断她一直在发着呆,因为她知道,她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人。 曾经在很久以前的国境线西部边境,某部队驻训基地。 “你看!地上的热气!”一个一年兵(列兵,不同于没有军衔的新兵。列兵是最低级的军衔,军龄一年)正拉着同伴在一惊一下的,几个人都是老兵,大家笑笑,都没答理他。忽然听见前有人喊“有人站晕了!” 过去一看,果然是,中暑了。 “你班长是谁了?怎么这么弱?” 被救醒的一年兵一听有问他你班长是谁,“蹭”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整的。 “走了!王兵,”说话的是个一期士官(军衔为下士),第四年,叫文星机,被喊名字的王兵,也是个第四年士官,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把身后的小尾巴们一甩,自己玩去了。 市中心城,一家高级美容会所。 “小唯,你试试这个怎么样?红玫瑰精油。” 叫小唯的女孩妆容精致,美丽的脖颈上系着一条红白丝巾,一看就是小家碧玉的娇娇女。她对闺密的推荐好像不太感兴趣,老是一副兴致缺缺,西施悲秋的样子。 “小唯,你怎么了?啊?好不容易你陪我逛个街,结果呢?你自己差点走丢了。你没事?啊?你倒是有事跟我说啊!” 闺密叫小爱,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同事。” “哎呀我没事!哎,小爱!你说男人多久给你打一次电话才算正常?” 小唯这一问,两个女孩互相对视了五秒,小爱张了嘴, “那得看是什么人,正常人,尤其是几个电话那要取决于你有几块钱的话费,但是柏鉴不一样,他不是人!” “喂!” 小唯气得想要动手打她。 两个女孩在凌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肆无忌惮地追逐,疯闹,嬉笑。正年轻,还是爱玩的年纪,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为了自己的那个她(他)。 “班长,王兴君站哨被纠(指被纠查)了!”一个新兵冲进帐篷就开始喊,连帐篷里有“别人”都没看清,就被骂了。 “李云亭!吱吱乱喊什么?看不见人家女兵排长在吗?” 李云亭一看,果然,他自己的行军床上正坐着一位姑婷婷婷的大美女……兵排长。 李云亭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排长好!”这效果很好,全帐篷的人果“嗯,果然都被吓傻了,连帐篷篷顶都在振颤,叫查都是 “没事,抽根烟搞定一切!今天全天的纠查都是文斌?没事,我认识他。” 面色已经黑成锅底的班长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拉着李云亭往外走,我们可怜的小李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问,“一根烟?拿烟干嘛?” ……然后……就没然后了。 这就是我们这个故事里主人公的履历,他们,不浪漫,不温柔,也不帖心。极品好男人的特质他们全没有,但是他们都有一颗热情似火的心,他们都是那么的可爱,因为他们都是军人,他们有自己的职责,他们有自己的使命,他们有担当,他们有血性,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军人。 柏鉴就是那名曾经在驻训场上和同年兵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一年兵,而那个小唯就是他曾经也是唯一的女朋友。 不过,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毫无征兆的改变了他的一生。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漆黑一片的乡间路上,穿着异常宽大的土灰色始祖鸟,配了一条同样宽大的运动裤,脚上却蹬着一双高帮的军用作战靴,腰间栓了一条又宽又长的黑色布带,一头缠紧打结固定好了塞进带子里,另一头剩下的多余部分全留出来垂下来,就像是古装剧里的店小二,缠在腰间的抹布巾一样,但是具体是什么作用,也只有他自己也知道了。梳着大背头,不过也留了几缕刘海,贴在宽宽亮亮的额头上张扬着,扣着一顶反戴的黑色毛边鸭舌帽,刘海从跟帽子整体颜色一样,混成一团的黑色塑料卡扣的眼儿里呲出来。脸上蒙着覆盖了大半张脸的数码迷彩图案的防尘面罩,只剩一片方方正正的额头、长而浓密的两道佛眉和永远微眯的眼睛还留在外面了。连耳朵、脖子都包在面罩里,捂的严严实实,也不嫌热。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都是黑的,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蛰伏在地上的巨大灰鸟。 和黑夜背景色一样混作一团的柏鉴站在那一动不动,嘴里念念有词,他在做法。 脚踏罡步,剑指七星,柏鉴左手握着上古名剑“掩日,”右手掐着土黄色马粪纸一样的符箓,倏地凭空起了波澜,微风逐月,星璨云舒。 正在找人的柏鉴在邻近海边的一片乡间道路上迷路了。误打误撞的,他来到了一间民宿附近,但是他并不打算过去问路,因为他要找的人和民宿的那帮游客们不是一路。 浓夜泼墨,寂寂知知。 揉一揉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的右手,柏鉴又默不作声了。 那一边,智秀还没睡,张天他们把她带回来,也是想让她早点睡觉,毕竟下午晚上受了那么大惊吓。但是事与愿违,智秀现在根本睡不着,时钟走了一个格一格,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人她心中总是莫名的悸动,捂着胸口是迟迟不能敞怀。 没办法,只能出来到院子里看星星,但是今天晚上没有有什么星星。月明星稀,亮银色镜片的夜幕之下,没有一片舒展的云彩。她就只好出了门,去民宿外面的那条大路上散步。 乡间道路上没有什么像样的路灯,有也是时好时坏。但是今天晚上倒不是太黑,有月光照亮,再加上民宿门口招牌上的大灯,朦朦胧胧的倒也能看得清路。 本来是想早点休息的,结果因为胡思乱想睡不着,只好出来透透气。 月明星稀,抬眼望天,只有满目的冷清。呼吸了令人烦闷的空气,怅然若失。 金智秀在朦朦胧胧的夜幕之下,三拐两拐的拐进了大路边的田间阡陌里,游走在乡间田埂上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边贪图自由无束的嗅着清冷的泥土腥味和微发萌芽的田中绿翠、盎然春草,一边恣意徜徉在花间草色里,那青草淡淡的幽香和珠露细霭的包围里,放纵着飞燕翻旋、轻盈曼妙的舞姿,享受着这个时候难得一觅的欢愉和一个人的自由自在的时光。 然后一转身,遇到了那个人。 她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尴尬的五体投地来形容,恨不得赶紧现在立刻马上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刚才自己那副多少带点呆呆傻傻的样子,一定全都被他看见了。 “你好啊,漂亮可爱的小姐姐!我记得白天好像见过你!”柏鉴主动打着招呼。他看见她穿着一件黑白两色的大号t恤,一条运动短裤,露出健美白皙的大腿,和自己居然是也是一样的穿衣风格,舒服就好。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如瀑如布,在月光的照映下,散着朦胧的光,就像断臂的维纳斯。一双似乎在散发着浅笑的迷人眼睛,星星一样亮着。 “是的,你好。“金智秀低着头羞红了脸,用一种蚊蝇般细微的声音应答道。她的脸红扑扑的,就连耳朵和脖颈处都泛着诱人的粉色。 这样的情景看上去很美好,很浪漫,但是现在以金智秀的角度看,她的脑子里都已经能用脚趾头抠出3室1厅了。 但是,柏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微笑着侧着头欣赏这个美到令人发指的女孩儿,突然觉得今天晚上也不算是白跑一趟了,但是他还没有意识她的内心这个时候却是忐忑、惴惴不安的。 是一种紧张、心动、胆怯、青春萌发的感觉,两个人都是。 柏鉴看着金智秀,他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刚刚绽放的小玫瑰,一个刚刚发芽的小花骨朵,在夜幕之下散发着诱人的芬芳,让人容易产生怜爱的感觉,想要好好保护她,照顾她。 柏鉴看了看金智秀,智秀也在看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像是他的救赎,一种莫名的心疼和愧疚瞬间笼罩了他的心,一时间柏鉴竟然呆住了。 看着柏鉴也在盯着自己看,金智秀的心怦怦跳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击她的心脏,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可是明明这两个人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喂,你这样盯着我看,我还怎么过去呀,你刚才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不要说出去,你什么都没看见!”金智秀开门见山就朝他“喊”,不依不饶,说是“喊,”可是几句话却说得磕磕绊绊、有气无力的,越来越没底气——她脸红了。 柏鉴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只好赶紧说:“呃,不好意思,我……不是在故意偷看!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柏鉴!” 金智秀的心尖尖儿微微一抖,一股暖意涌遍全身,她还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冒汗,浑身发烫,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胸膛,跳出嗓子眼儿了。 但是她却是很快平复了心情,脸上恢复了平静,但是她还是低着头,声音小的如蚊子哼哼一样,只得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扭捏了半天也只多回复了一句:“你好!我叫智秀。” “哦……好可爱的名字啊!”柏鉴粲然一笑,用那种开朗而真诚的语气说道。 “啊……”金智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吱吱啊啊的,这下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这阵子大脑一直都是宕机状态,她觉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了,仿佛要跳出地球大气层了,快要不能呼吸了。 柏鉴看着金智秀这个表情,心中暗笑,心想“这丫头,真是有意思。” “那你怎么在这里啊?大晚上的怎么不睡觉?”柏鉴笑呵呵地在和她聊天。 听着柏鉴的声音,是那种男孩子特有的稚嫩中带着粗犷的男声,金智秀觉得他好亲切,好随和,好温柔……好可爱。这个男孩儿给她的印象还挺好的,不过也仅仅是一刹那罢了,金智秀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她认定柏鉴肯定不是她想象中表面看上去的那种危险的感觉,不是和那些黑帮一样的一个坏蛋,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但是他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很好相处,但是又好像是很坏,不知道他的好脾气是装出来的还是天生就是这样的。 金智秀还在胡思乱想,也没有回答柏鉴,两个人“相看两不厌,”也都不说话。 智秀觉得没要根据的在心里胡乱猜度别人很不礼貌,也很惭愧,她尴尬地挠挠头。 柏鉴见她这样发出了会心一笑。 “那你也该回去了,我还有其他事情,我也先走了,你也回去睡觉了,早点休息!拜拜!明天见。”一连串的话,柏鉴在和她告别,无心之间随便说了一句“明天见,”金智秀就害羞得不敢抬头了。 “你也是,明天见!”她怕被柏鉴看到她通红的脸颊和害羞的模样。柏鉴一句话刚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跑开了,留下柏鉴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哎,我真是一个笨蛋。“柏鉴自言自语道。 凌晨,柏鉴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里不停的浮现出刚刚遇见的女孩儿。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瞥,那也足够惊艳和他整个夏天。她的那种令人为之疯狂沉醉的温婉的气质让柏鉴陷入了沉迷的境界,就像一个疯狂的粉丝,觉得她在现实中肯定会是一个完美无瑕、温柔善良、可亲可爱的女孩子,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柏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儿,而且是一见钟情。不知道,这种事说不明白。 第46章 第四十六幕:水库 回到我这里,我们泉州西南乡下这里,我负责的小庙这边的水库下有一个村,水一干,下面全是房子,有的房子还是黑色木头建的,有些年头,大概有个小一百年,最深的地方还有个大祠堂,祠堂门口还有俩石狮子,还挂了一个牌匾。 这个村子地势太低了,四面环山,一下暴雨就要淹,没办法才弄成水库。水库大坝边的半山腰上还有两户人家,前些年听说家里祖地挖出来一地金砖,跑了国外了。 我曾翻阅过族内一些古书籍这座墓的主人是千年前一位化神强者据族中一些大长老说墓主人生前喜欢收集一些功法兵器想必里面除了传承还有不菲价值的功法、兵器虽千年过去有不少修炼者进去过但都没有好的收获只有少部分修炼者取走一些低级功法和墓内灵气自然孕育而成的一些果源其他的便没有了不知可有道友随本尊一同进去探索一番?”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捋着胡须微笑着看向周围的人群道。 “晚辈愿意与前辈共同进退!” “前辈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前辈此番若能帮助我等寻得机缘,我等定当铭记于心以报答前辈之恩惠!” 众人齐声高呼,态度诚恳,让人感动不已,但老者却摇了摇手,示意诸位无需多礼。 “前辈,这样你我二人先行一步,如何?”老者转身看向刚才开口提议之人询问道。 “嗯,也好!”被老者称作是王师兄的男子点点头答应道。 “好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老者说完后便率先朝着山顶上的一处洞穴走去,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王师兄也是紧跟其后,二人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剩余的一些武林人士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见两名宗师已经离开,他们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纷纷跟了上去。 “哎呀!怎么会这样?” “啊!” 刚踏进洞穴之中,几人就忍不住惊叫起来,因为洞穴内并非漆黑一片,竟然是亮光通明,而且地上竟躺满了尸体。 “前辈,您这次所谓的探险,难道是要让我等送死吗?” “前辈!我等愿追随前辈左右绝不反悔!” 众人惊恐万状地看向老者质问道。 “呵呵,尔等误会了,这是天降异象,异象出世,机遇重重,你们不必害怕!”老者淡然一笑安慰道。 “异象?”众人听闻疑惑道。 “嗯!不错,异象出世,福泽绵延,乃天佑之兆,你们放宽心就是,莫要害怕!”老者又道。 听完老者的解释,众人这才将信将疑地打量四周,不久前进来的时候,洞穴之中十分阴暗潮湿,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嘶~” 突然,众人耳边响起一阵嘶嘶的声音,众人顿时毛骨悚然,警惕地朝四周查探,然而,众人并未发觉任何东西,唯独老者目露精芒,仿佛看透了虚实,嘴角带着丝冷笑望着某一处地方。 “前辈,您可曾察觉有何异常?” 众人见到老者盯着一处地方看,均是不由得担忧地喊道。 “没事儿,尔等勿需慌张,继续往里走便可看到宝藏了!”老者轻松地说道。 闻言,众人略微平静了些许,但依旧不敢大意,谨慎地朝着老者指引方向缓慢移动。 洞穴极长,约莫走了近百米众人终于见到前方一抹刺眼的光芒照射过来。 “前辈,快看那里!”一人激动道。 老者抬头望去,只见在前方三十多丈处,一条巨大的河流蜿蜒而下,奔腾咆哮着冲刷向远方。 河水清澈,泛着粼粼波光,隐约可见数条游鱼在河岸上嬉戏,这条河流很长,直接贯穿了整座山谷,一股磅礴的灵气扑鼻而来。 “这便是我们此番要找到的宝藏所在之地,河底有一条地脉灵龙汇聚,灵力比之外界浓郁百倍,这条灵脉从千年前便开始存在,今日它终于显露出原型了!”老者抚摸着胡须满脸兴奋道,说罢,老者率先跳入河水中朝着对面游去,众人见状立即跟上,不久便到达了灵脉旁,此时河底灵脉已经呈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条粗壮至极的青色灵脉,足有七八米长,蜿蜒盘旋在河床之上,灵脉之上灵气氤氲。 “真没想到此处居然有一条如此庞大的灵脉!怪不得会被前辈看中呢!”一人赞叹道,话语中充满羡慕之情。 “呵呵,你们都是江湖上的好苗子,若能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定然是我华夏武学的骄傲,待到天灾结束后你等便可离开此地,前途将不可限量!”老者欣慰道。 “前辈厚爱,晚辈等人铭记于心!”众人躬身道。 “好!既然你们认同老夫的观点,那就开始采集!这灵脉每年都会吸收海量的灵气,如今正逢灵气复苏,这灵脉蕴含的灵气将变得更加丰沛,你们切记多多采摘一些!”老者嘱咐道。 “前辈放心,晚辈们知晓该如何做!”众人点头道。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形一晃,飞掠至空中,伸出枯瘦的双掌按在地面上,顷刻间,只见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朝着四周扩散开来,随后一层淡红色的屏障升腾而起将灵脉包裹在其中。 “轰隆隆~~” 就在老者布置屏障时,洞穴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这个洞穴,但老者却是纹丝不动,依旧控制着淡红色屏障,不断的加固着屏障,而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们则是急忙后撤,生怕自己被卷入其中。 “砰砰砰!” 震荡越来越厉害,似乎要把这座山峰给崩塌一般。 “咔嚓!咔擦!” 随着时间推移,一声碎裂之声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刺耳,紧接着一道道细密的裂缝在淡红色的壁垒之上浮现出来。 “哗啦~~” “轰隆隆~~” 下一刻,淡红色的屏障轰然破碎,碎石飞溅,一条巨蟒从地底钻了出来。 “孽畜休走,纳命来!” 老者怒喝一声挥动手中拐杖,一道剑光闪烁而出,直接朝巨蟒劈去。 “嘶嘶嘶~~” 巨蟒见到老者攻击顿时吓得掉头就跑,速度奇快,眨眼间便钻入河流深处不见了踪影。 见状,老者也是皱眉收回拐杖落回地上。 “呼哧!” “噗嗤~~” 就在老者停止动手的刹那,一柄短刀毫无征兆的刺穿老者胸膛,鲜血喷洒。 “嘭~~”老者的身躯倒地而亡,临死之际还睁大双眼看着杀死自己的凶手,似乎在怨恨自己太过托大导致被偷袭身陨。 “老祖宗!”众人见到此幕悲愤交加的呐喊道。 “哈哈,我说了,这老家伙活不了多久的!”另一位白袍老者猖狂道。 闻言,众人皆是愤怒地看向白衣老者,眼神冰寒无比。 “哼!区区凡俗蝼蚁胆敢与本尊作对,简直不知死活!”白袍老者冷冷道,浑然没有将众人放在眼里。 “老东西,你杀了我们前辈,今天我们誓要斩杀你!”一名武者愤懑地吼道。 “呵呵!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老朽便成全了你们!” “嗖~嗖~嗖~嗖~……” 霎时间,只见老者袖口一甩,一连串的黑针激射而出,快如疾风,迅猛异常,根本不容躲避,瞬息之间十数人应声倒下。 这些黑针乃是老者利用灵药炼制而成,毒性剧烈,虽说无法伤及金丹高手,但是筑基期武者若沾染一枚也将当场暴毙。 众人皆是惊恐不已,没有想到老者居然会使出如此狠辣的手段。 “老匹夫,拿命来!”王鹏眼睛猩红,怒视着老者大骂道。 “呵呵,就凭你,也配和老朽争斗!”老者鄙夷道,接着一招手,一杆银枪便落入其手中。 “铿~~嗡~~”一声尖锐刺耳的颤鸣声响彻四野。 下一刻,老者舞动长枪,身形忽然化为一团模糊的残影,瞬间便出现在王鹏的面前。 “噗呲~~” 老者的长枪直插王鹏胸膛,将他牢牢盯住在地面上,老者冷漠地注视着王鹏,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桀桀……王鹏啊王鹏,你还是太嫩了,就算你资质再高又怎样,在绝对的修为差距面前,依然逃脱不了陨落的结局。” 老者的话让王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这一战他败了,败得体无完肤! “前辈饶命,我愿投诚与您!”王鹏跪伏于地恳求道。 老者闻言,摇了摇头道:“呵呵……老朽不缺少手下,况且,你还有用处!”说完,老者右臂猛然发力,一股强横的力量爆涌而出,刹那间将王鹏绞杀! 随后,只听老者道:“诸位都看到了,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必须全力以赴!” “是!老祖宗!”众人纷纷恭敬道。 “嗡嗡嗡~~” 突然,整片天地都颤抖起来,地动山摇,众人皆是面色大骇,感受着脚下的颤动,心中莫名惶恐起来,因为,他们竟然有种预感,似乎下一秒他们就要坠落悬崖,摔成粉末。 “不好,是地震!” 第47章 第四十七幕:故事的开头 让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 翻涌的乌云遮蔽住了上千年的光阴流转。 地上的蝼蚁淹没在微尘里、碌碌终生,永远不得安闲;天上的苍鹰奋飞唳天也挣脱不了云天之间的阻碍。 车轮是一直向前的,就像命运没有回头路可走。 微草无情,不过一春一秋。 世间无数微末总成大道,千万虫蚁托起五岳三山。 看破埃尘的泥泞,一步步地走到现在,在皇皇华夏的心腹之地、在泱泱帝国的中央之城、在八水交合的水滨之侧,在龙首高原之巅、在帝国的都城,万年长安的皇城脚下,听“踏踏”的马蹄声、听那高高在上的宫殿中、沉沉的钟鼓声…… 帝国的晚年,如“回光返照”般的奇迹让这个曾经拥有辉煌历史的“天可汗”的国度得以留有一刹“体面”的、苟延残喘的机会。在盛唐版图的势力笼罩以及威压之下,帝国东北方诸镇边城,安东都护府平壤所属治下,辖内最治安混乱的屯镇之一、边城之一隅、天涯之彼岸、海角之一湾。如遇战火、它一定是最先被烽燧狼烟波及的最前端——边塞重镇铁围城,正摇旗呐喊,在欢迎它的“新主人”。 帝国的晚年,如“回光返照”般的奇迹让这个曾经拥有辉煌历史的“天可汗”的国度得以留有一刹“体面”的、苟延残喘的机会。在盛唐版图的势力笼罩以及威压之下,帝国东北方诸镇边城,安东都护府平壤所属治下,辖内最治安混乱的屯镇之一、边城之一隅、天涯之彼岸、海角之一湾。如遇战火、它一定是最先被烽燧狼烟波及的最前端——边塞重镇铁围城,正摇旗呐喊,在欢迎它的“新主人”。 请与我们一起,跟随甲骑具装的铮铮铁蹄、以及那沉重而绝望的呼吸声、凝结成黑死的血滴、寒入刺骨,光芒冷冽的唐戟、高亢的号角厉啸、还有那给敌人带去死亡和战栗、痛苦和审判的重甲折冲府卫……一幕一幕的展开历史上这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任人打扮、任人篡改的故事。 能在这里立足的汉人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极度卑贱,被其他各族排挤、压迫、来回买卖、成为达官贵族家的奴仆或者佃户;要么极为高贵,拜将封侯,位极封疆大吏,朱门绮户,便身罗绮。 这种令人乍舌的反差,可笑而讽刺。 悠悠十年之前。 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你挤我我挤你,路旁高高矗立的凤阙高阁上,一个负责祷告的大嗓门高傲的仰着头,从台阁里面传出刺耳欲聋的高声:“万物非主,惟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都知道,当今天下虽在万国之中取得了无比的地位,人民生活富足,治安与边防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重视与提高,生活质量有了保障。但是冗复繁重的生活使人们变得像木石土偶一样,每天在不停的按部就班的奔波和劳累,日夜不辍、毫无生气。 物质愈发充盈,精神则相对的愈发空虚。 遵循着沉疴痼疾,可怖冗繁的生存法则——那请问最初确定这种法则的人是谁? 越是害怕什么,就会越是热衷于渲染什么,比如死亡、灭亡、灾难、沉 无家可归者饿殍枕藉、易子而食,甚至将路边躺到的无名无姓、不知是谁的白骨上,那肋骨上一丝一点的血肉都给剃刮下来,吸允干净。 张寒曾向自己的恩师、神杀天的首领、“大正天师”魏北星坦言自己的困惑:“恩师,最近总感到无力,不仅是因为身体和生理上的,更多是因为心理方面。 恩师回复他的时候说过:“我亲爱的孩子! 用你认为是对的、正确的、有效的方法,去结束犯罪。不用紧张,更多时候,更多的人,只是个孩子,他们也同你一样,困惑、迷茫、畏怯、退缩,以致误入歧途,被蒙蔽了双眼,选择性的无视了真相。用你的办法,引领他们、指引他们。 你也是我黑暗中的灯笼,勇敢的面对一切的、亲爱的孩子……” 现在,帝国安东都护府平壤重镇北部城市铁围城所属的中心镇子,乡里头大集边上的十字大路口中心。 铁围城由两个部分组成:即铁围城外城,泛指整个铁围城的区域,中心城,是一座城中城,是指在城市中心地域的一整片地,那里是整座铁围城的心脏,这里高楼林立、各级官府都有在这设置官衙。甚至这里也是这整座铁围城唯一一个有监牢的地方。 他习惯性的抬起头看着阴霭弥散的天空发呆,下巴、喉结整个脖子,都向后弯成了一个弧度。幞头、鬓发上都结满一层灰白的露水。 他喜欢站在阴暗潮湿的的雨天里胡思乱想。 他的女伴田曦薇就站在身旁,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站着,不管多久。他望着天空发呆多久,她就望着他发呆多久。 和张寒站在一起,田曦薇就像一个未成年少女,小鸟依人,张寒比她高了三四个人头的高度。田曦薇甚至都不到他的那宽阔的胸膛。 在这里,帝国派驻在此的诸位将领如走马观花般次第而进,却都驾驭不了这座铁围城背后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这不,很快,帝国就将再派新任的安东大都护入驻平壤,成为这里的主人,并且还将在平壤下辖的铁围城进行驻兵。 另外,帝国在这里暗中扶持的铁围十二校尉也将各自隆重粉墨登场,为帝国铲除一切奸佞和灰暗…… 请与我们一起,跟随甲骑具装的铮铮铁蹄以及那沉重而绝望的呼吸声、凝结成黑死的血滴、寒风刺骨,光芒冷冽的唐戟、高亢的号角厉啸、还有那给敌人带去死亡和战栗、痛苦和审判的重甲折冲府卫……一幕一幕地展开历史上这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任人打扮、任人篡改的故事。 曾经在这里,在铁围城,这座边城小镇里充斥着多个民族部众的群体,汉人反倒成了“稀罕物件”。 能在这里立足的汉人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极度卑贱,被其他各族排挤、压迫、来回买卖、成为达官贵族家的奴仆或者佃户;要么极为高贵,拜将封侯,位极封疆大吏,朱门绮户,遍身罗绮。 这种令人咋舌的反差,可笑而讽刺。 悠悠十年之前。 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你挤我挤你,路旁高高矗立的凤阙高阁上,一个负责祷告的大嗓门高傲地仰着头,从台阁里面传出刺耳欲聋的高声:“万物非主,惟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这是每天例行的大食法礼拜。 “都知道,当今天下虽在万国之中取得了无比的地位,人民生活富足,治安与边防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重视与提高,生活质量有了保障。但是冗复繁重的生活使人们变得像木石土偶一样,每天在不停地按部就班地奔波和劳累,日夜不辍、毫无生气。 对此人民内心感到更加空虚并且对未来感到渺茫,与此同时生活也失去了乐趣;与之相对,还有许多人则因生活中面临的艰难和压力太大,总是觉得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中非常的无助和孤独……” “你们当祈祷我,我就应答你们!”信徒们似乎听到了真主的回应。 “祈祷一词在大食语中称为“都阿“,意思是祈求真主饶恕自己的一切罪过,或祈求真主解决自己的一些需求。 祈祷是宗教功修的核心,是人与真主联系的桥梁,是接近真主的途径,是战胜恶魔的武器,是人对真主虔诚的表现。祈祷能消除人心中的污垢、能增加人的精神力量、能使人的信仰之光变得更加明亮。” 物质愈发充盈,精神则相对地愈发空虚。 正是因为“人民内心感到更加空虚并且对未来感到渺茫,与此同时生活也失去了乐趣;与之相对,还有许多人则因生活中面临的艰难和压力太大,总是觉得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中非常的无助和孤独……”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在这片被帝国遗忘的废土带上,在这个世间的角落里,犯罪、邪恶、杀害与失踪、性暴力虐待、死亡和腐败、权色交易……无处不在,简直就是犯罪者的温床和天堂! 这里的“人”们,也是一样,日复一日,不间断劳作。 偏偏,这里又本该是礼拜日的大街上的一个偏僻的转角处,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情况下,众目睽睽、却发生了一件“要命”的大事件,足以震惊“真主”的大事件—— 人性就是这么好掌控拿捏,一如你我,一如田曦薇,一如张寒。 绝望之中,给人以希望,这才是真正最令人绝望、窒息的。 我们选择尊重规则,并且公平竞争,但是规则从来不会尊重我们。 “但我就是要做这种事!” 我们遵循着沉疴痼疾,可怖冗繁的生存法则——那请问最初确定这种法则的人是谁? 越是愚钝,就会有越多怀疑——就比如我。 越是害怕什么,就会越是热衷于渲染什么,比如死亡、灭亡、灾难、沉沦——也比如我。 第一缕晨辉化作战乱的烟尘,虚无缥缈,迷了前路,失了性命。带给人无尽的绝望和灾难。 瘟疫饥荒、天灾人祸、死人尸体、白骨和鬣狗。 无家可归者饿殍枕藉、易子而食,甚至将路边躺到的无名无姓、不知是谁的白骨上,那肋骨上一丝一毫的血肉都给剃刮下来,吸允干净。 失败者血可漂杵,今天造的宫殿、庙宇,明天就有可能易主,明天想着要去哪去哪,后天就有可能被悬首吴阙,威慑众人。 记得古人说过,有一种食人妖兽,叫海乙那。 据说“海乙那是古时描述的一种生物,古人的着作里也曾经提及过海乙那:‘记得什么书上说,有一种东西,叫‘海乙那,’的,眼光和样子都很难看;经常吃食肉,连极大的骨头,都细细嚼烂,咽下肚子去,想起来也教人害怕。’‘海乙那’是狼的亲眷,狼是狗的本家。’” 但是,失了脊梁的鬣狗总会被猎狗群所抛弃,被遗弃,失去了群体的保护而落了单,然后就会遭到强盗们最惨烈的报复。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对一个遭遗弃者产生同情并出手相助。 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是它活该。 “当敌人称赞你的时候,那你大概是做了什么傻事了。” 你凝视黑洞,黑洞也在凝视你。 张寒曾向自己的恩师、神杀天地首领、“大正天师”魏北星坦言自己的困惑:“恩师,最近总感到无力,不仅是因为身体和生理上的,更多是因为心理方面。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人不是夜行动物,无法像野兽一样潜伏在寂夜中、一动不动。 野外的兽类为了生存的本能而杀戮、而捕食——但人不能。 可是现在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这些罪恶之徒是否会有自己的底线,和关于犯罪的认知。 我开始害怕,害怕黑夜,害怕野兽的本能,和那些罪恶的使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所措。 并为此绞尽脑汁,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犯罪,我无能为力,他们的底线是什么?我的底线是什么?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我的坚持是不是真的是对的!” 授业恩师魏北星真人给他的回复则是—— “我亲爱的孩子! 听了你的困扰,我也很头疼,你不是害怕黑夜,不是害怕野兽的本能,也不是在害怕那些罪恶的使者。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是不知所措,你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我的孩子,什么事想做就要一直坚持下去,不然你就只会看到沿途的风景与和你一样半途而废、浪费了大把时间、精力,最终两手空空,狼狈而归的路人。 你是想成为供迷路的旅人辨别方向的指路牌还是沦为其他人眼中“沿途的风景”?和他们一样,匆匆而过? 用你认为是对的、正确的、有效的方法,去结束犯罪。不用紧张,更多时候,更多的人,只是个孩子,他们也同你一样,困惑、迷茫、畏怯、退缩,以致误入歧途,被蒙蔽了双眼,选择性地无视了真相。用你的办法,引领他们、指引他们。 坚持你所坚持的一切信条,终有一日,你就会发现,自己所坚持的是对是错。孩子!你应该让时间证明一切! 我并不能为你答疑解惑,我也不是在教你,我是你的志同道合之人!我会和你统一战线,一直与你同在。 你也是我黑暗中的灯笼,勇敢地面对一切的、亲爱的孩子……” 现在,帝国安东都护府平壤重镇北部城市铁围城所属的中心镇子,乡里头大街边上的十字大路口中心。 铁围城由两个部分组成即铁围城外城,泛指整个铁围城的区域,中心城,是一座城中城,是指在城市中心地域的一整片地,那里是整座铁围城的心脏,这里高楼林立、各级官府都有在这设置官衙。甚至这里也是这整座铁围城唯一一个有监牢的地方。 他习惯性地抬起头看着阴霭弥散的天空发呆,下巴、喉结、整个脖子,都向后弯成了一个弧度。幞头、鬓发上都结满一层灰白的露水。 当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只会说几句当地俗语的毛头小伙子,现在也成了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他喜欢站在阴暗潮湿的雨天里胡思乱想。 他的女伴田曦薇就站在身旁,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站着,不管多久。他望着天空发呆多久,她就望着他发呆多久。 和张寒站在一起,田曦薇就像一个未成年少女,小鸟依人,张寒比她高了三四个人头的高度。田曦薇甚至都看不到他的那宽阔的胸膛。 第48章 第四十八幕:所谓的正义也成了玩弄的把戏 现在不是晚上,甚至连中午都没到,还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只是因为阴天,暴雨将倾前的阴雨。黑云压城城欲摧,“黑云”浓到看不到太阳,所以现在的天空看上去像是傍晚,烟气缭绕,雾霭深沉。 这也预示着危险的到来——一个叫做“昆仑帮”的、负责经营当地所有昆仑奴买卖的本地帮派精心策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演出”:他们大规模倾巢出动,挟持了中心镇的唯一一家大型医馆,包括今天在医馆就诊、住馆的病人,医护人员,以及所有在医馆的人在内的近百人,都被他们所控制了。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一大堆阴森森、冷冰冰的黑袍小吏、不良脊烂正跟着他们的统管者不良帅还堵在医馆门口那苦口婆心地想要进行无谓的“谈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中心镇的市民一瞬间陷入了疯狂……官府仍然还在做着为了挽回面子的无用功——他们不肯派出官兵强行武力支援医院门前的不良人,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大群的不良人们仍然守在这里,不能再进一步。当然,这么做,里面的人也绝对别想活着跑出来,都堵得死死的。活像一群“带刀看热闹”的跳梁小丑。 当然,你能看到的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三个月之前刚刚被依法取缔,大部分同案犯、昆仑帮的主要成员、同伙都被抓获,经过了“合法合规、合乎情理”的判决,在多数犯罪嫌疑人都被依法惩处,看样子是已经水落石出、风平浪静了,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动用了大刑的不良人就从那些人嘴里、那些被囚禁在大牢里,仍然不思悔改,还是那么猖狂暴躁,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出去“兴风作浪”的犯罪嫌疑人一时口快的嘴里听到了实情——他们这个帮派团伙里,还有一个极为危险、极为恐怖、报复心理极强,却因为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无法无天的个性而被整个昆仑帮的团伙排斥在权力之外、仅次于帮主地位的人物——倭奴国人枕戈。 酷爱“折磨活人”的枕戈也喜欢用制作“美食”的方法折磨、处决背叛他的人。 比如由他“自创”的,他本人也是最喜欢的两道“美食”:用人肉做的“鱿鱼泳动饭”和“骨泳”。它喜欢用这两道菜“招待”和那些所有背叛了昆仑帮和它本人的“叛徒”,以此来达到“威胁”和“警告”的目的。 枕戈五段身材,甚至没有一个正常人的胯骨高。 既然我没你高,那我就把你从腰中间砍断,一刀两断!这样就能让你和我能平起平坐了! 这就是它经常干的事。 当年枕戈也只是个跟随遣唐使的船队入朝侍奉的“侏儒”小人——但是因为其扭曲残忍、变态而自卑的心理,让他“成功的”遭到了同船队所有人的厌弃和畏惧,结果就是一到陆地下了船,他就被整个倭奴国遣唐使团给扔了下去! 为了不被饿死,枕戈什么都敢干,明明是个十岁小孩的身材,杀起人来却是连眼都不眨,活脱脱的一个阎罗王! 正是因为这个敢拼敢杀敢不要命的冲劲儿,枕戈被昆仑帮吸纳为帮派的核心成员,他的中文名字“枕戈”也是前任昆仑帮帮主给起的。 不过枕戈这家伙活到现在来到中原也有七八年了,说起汉人的语言还是那么磕磕绊绊。 明明已经被“打残了”的昆仑帮的残余势力在这个枕戈的带领下,用人肉的“鱿鱼泳动饭”和“骨泳”“招待”和警告了所有背叛了昆仑帮的“叛徒”。实打实地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有多“变态”。 能想象得到吗?被剔骨血肉的大活人,被生生地剜掉一大块肉,被原本是拿来做手术用柳叶刀把自己的臂膀、后背、大腿、甚至手掌……切得血肉模糊……为的就是方便割取下最适合“料理”的那一块肉,再把这一块血淋淋、还带着一缕缕细如牛毛的血丝、和发白的一条条的筋膜、泛着五颜六色的光、预示着肉很“新鲜”的、还在颤抖、战栗着的肉,切成最合适的大小,好方便入口……得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被制作成了“料理”被别人吃进嘴里……他们疼得呲哇乱叫,拼命挣扎,也无法逃离这座地狱般的囚笼。 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医馆,此时此刻却成了这些地狱恶魔施以私刑、残酷虐杀旁人以取乐的“鬼牢”。 就像现在外面的这些不良脊烂,他们明明应该是除奸伏恶的正义使者,一个个的却成了圆滚滚、胖乎乎、膘肥体壮的旁观者。 如此讽刺,岂不可笑。 现在眼下的这些昆仑帮的残余势力在他们的代帮主——之前的行动中最大的一条“漏网之鱼”、枕戈的带领下,它们血洗了一家医馆,以一整个医馆的医师和患者作为人质,向官府要求释放被抓的昆仑帮的主要成员,甚至点名要求解除一名在当地赫赫有名的江湖游侠“螣蛇”的抓捕通文,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搞臭他的名声,让所有人都误会他,以为他是昆仑帮的成员,让他成为民众的敌人。 所谓的“螣蛇”,是来自一个来自民间的非营利性的近乎义警式的组织团体——据说其还是“四象铁马”中的一员,只是代号是“螣蛇”,并非是说他是叫这个名字。“螣蛇”也是出自民众对他见义勇为的一种赞赏。 但是在民众心里如天降正义般存在的螣蛇如果是被昆仑帮的人给救了,那他在人们眼里的“正义”将大打折扣——谁还会愿意去相信一个和昆仑帮沆瀣一气、相互勾结的人呢?杀人杀身、诛心灭魂。 所以说,所谓的正义也成了他们玩弄的把戏。 甚至,这些\"昆仑帮\"的残余势力不知道是否是被正义给洗脑了,在它们自己看来,“昆仑帮”虽然已经被赶出了帝国的领域,是一群无处可归的丧家犬,也正是因为如此,它们便也无所顾忌了。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铁围城,铁围的人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和昆仑帮抗衡的勇气和决心,对昆仑帮的态度急转直下、由“畏惧”变成了“憎恨”。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敢恨你!我不招惹你,只求你不要看见我! 如果昆仑帮成员被关在监狱里的话,他们也一定会这样对待他们? 鉴于这些匪帮残余势力的无恶不作,这些年来,不少被昆仑帮所害的百姓、贫苦农民都受到了牵累。不少人甚至在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这些人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而现在,这些匪帮也成了一个又一个悲剧的开始,它们逼迫着人质陪着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在这里,不少被\"割掉\"了手脚和部分肢体的反抗者们被抬到了门口,向围观的群众“示威”。 有的被剁掉了十根手指头和……有的是两条腿……有的是割去了双耳和鼻子 受害者痛苦地爬行着想要逃跑……逃离这里……逃离这片地域……身后是拖成“血路”的痕迹…… 不少被砍去了胳膊或者双腿的人们则被送入了医馆——这些人在昆仑帮眼里是“罪大恶极”的“叛徒”,所以这帮人要“特殊照顾”,动用极刑。 可是……这些人……他们真实的身份实际上是官府安插在他们身边的“暗桩”、间人。 医馆里,那些医师医工在为重伤者进行简单清理,并包扎伤口。“它们”昆仑帮要求保证这些受刑者能活着坚持到官府妥协的那一刻。 之所以迟迟不敢攻破医馆,官府的人也怕匪帮的恶人狗急跳墙杀害自家的暗探。 据说螣蛇每到一处犯案地点,都会在那里留一张印有“四圣铁马、铁骑‘螣蛇’”的名刺以宣告他的到来。 四圣铁马——据说是一个为了伸张正义、替天行道可以没有任何底线、以恶制恶的暴力私刑团体。 张寒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而且还是二十二铁骑之一,号称“螣蛇”。而“螣蛇铁骑”则是普罗大众对他们的一种认同、一种夸耀的叫法。 他们这个团体甚至还有一个专属的徽章纹样——整体是一柄左右并不对称的“降魔叉,”正锋居中,宛如擎天利剑,直指苍穹。左右两边各伸出有侧锋,却并不对称,一边高一边低,宛如三岁孩童写成的一个歪歪扭扭的“山”字。或者说与其说是一个小孩儿在写一个歪歪扭扭的“山”字,倒不如说更是像是一个丱(音同“贯”,指古代未成年的一种发型。或“矿”,在古代与“矿”字同义)字。 降魔叉上缠着一根铁链,长柄上则盘旋着一条体型颀长纤秀,古意盎然的“中华巨龙,”歪着头,嘴里咬住铁链的另一头,像是要努力拉紧整条铁链。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很尴尬—— 如果不肯按照昆仑帮的要求去办,罪犯不放,那这一整个医馆的人就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既然无关紧要那就不需要有活着的必要了。到时候大开杀戒,这些人全都得死。官府就会失信于全体民众。 可如果真的按照昆仑帮要求去办了,放了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抓到的犯罪嫌疑人,官府就是被邪恶势力掌控的傀儡!堂堂官府成了邪恶犯罪势力的黑伞、是他们的同伙,说放就放,丝毫没有权威。仍然会失信于全体民众。 如此为难的境地,让官府的人开始畏手畏脚起来。 什么都不能做那干脆就什么都不做,一众黑色皂袍的官府小吏、不良脊烂开始袖手旁观,试图利用消耗犯罪嫌疑人的精力来迫使他们退缩,放弃抵抗,自己出来“投降”。 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前一秒还装得很正派的样子,下一秒那副苦心经营的“伟正光”形象就彻底崩塌,识破了官府的虚假面具的民众已经彻底愤怒了。 张寒和她的女伴小田田曦薇就站在人群外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大群不良人被一帮涉黑的邪教团体组织牵着鼻子走,却无能为力,甚至为了逃避责任,一味退缩,不敢担当,只想等有人出头——好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告诉他们他们该怎么办。 他不想就这么无动于衷。 田曦薇拦住了他, 她颤抖得不能自已,抱着他的胳膊低声哀求:“我害怕!我们能走吗?” “但是我不能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薇儿!” 张寒回过头来,沉默许久,凝视着阴霭弥漫、昏昏沉沉的天空,那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突然,他猛地挣脱开怀里伊人的臂弯,田曦薇吓得忙一把又拽回来,再挽住他的臂弯,想阻止他…… 张寒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做傻事,田曦薇这才乖乖地放开他的胳膊……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寒三两步就绕过不良人布置的“包围圈”和由一个个大腹便便的胖官府小吏们组成的、“威严肃穆”、惹人发笑的人墙,田曦薇被拦在人墙外面,急昏头了的她拼了命地往前挤,甚至还想把这个家伙拽回来,好像生怕他做出什么热血上脑、冲动过头的危险举动……她急得扯破了嗓子大喊:“张寒!张寒!张寒!”五官狰狞、扭曲、浑身都在用力。 到后来,“张寒”?还是“谁”?喊到最后,已经喊到声嘶力竭,面红耳赤,不知道她喊的到底是什么了。 从一开始就不用真名示人的人,背后应该都有很多故事…… 几个离她最近的胖衙役撑着一套完全不适合自己、小了好几码的青绿袍服,肆无忌惮地地用眼神上下巡睃、近乎是在凝视她姣好的面容,像野狗一样贪婪地吸允着她身上散发着的、少女身上特有的沁人香气。 任由她往前挤,全程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一个个呆若木鸡的黑袍衙役们就只是伸手做着阻拦的动作,也任由她往自己身上不停地冲撞、任由她想要冲开人群……反正她也冲不过去……刚才那个大高个子的男人劲太大了,他们拦不住,这个他们就很有把握把她拦在人群里。 一个胖子甚至闭着眼仰着脸享受着这个来自这个豆蔻年华的小美女(在这个五大三粗、胖成了水桶的家伙眼里,甚至都怀疑田曦薇是不是未成年)因为身体上的不停的冲撞而带给他的奇妙感觉……当然,这不是田曦薇的本意。 …… 田曦薇尴尬地停了下来,因为她突然看见离她最近的那个恶心的大胖子一副“磕嗨”了的表情,看上去很爽的样子…… 大胖子低下头看了看,直到确定这个小美人儿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他才不耐烦地催促起来:“退后!退后!退后!”但是他的眼睛从来都没有从田曦薇的脸上、身上挪开过哪怕一秒。 “哎!美女……”一个独自站在一边正在疏散路人的老吏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她,旁边立刻有人对他射去警告的眼神,威胁示意他闭嘴,不要多管闲事…… 一群大胖子们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都舍不得从她身上、脸上挪开…… 田曦薇也被盯得浑身发毛,心里很不舒服,嘴上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表示。她后知后觉的退到了后面,离开这帮胖子,退到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外,让他们看不见自己…… 所有人都在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我们真正的螣蛇张寒以普通人的身份出面站了出来,他没有听从女伴田曦薇的劝告,当着所有人、所有府衙官吏的面,当着所有现场民众的面、向犯罪势力下跪求饶,以自己的性命为条件,向它们(枕戈团伙),为整个医馆的所有人质求情。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来,他舍弃了自己的尊严,只为换回那些无辜的人质。 ……全场鸦雀无声……就连见惯风浪的现场的官吏衙役和一众只为了凑热闹的吏棍都傻眼了…… 就连此时一直背对着场地中央,眼神始终来回穿梭在人群里,负责隔离人群的衙兵也被民众的惊呼声和呐喊声所吸引,回头朝那个刚才冲过他们围堵拦截的清冷面孔的高大男人看去…… ……田曦薇怔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哇”的一声,她却哭了,当众蹲在地上,哭得“飞流直下三千”,哭得毫无形象…… 为了彻底打消它们这些昆仑帮成员的疑虑,张寒居然开始脱衣服,当着所有人、所有在场群众的面,他就这么一件一件地脱下了站在身上,有些发潮的、表面湿漉漉的、甚至最外层风衣肩头上还有些亮晶晶的露珠的衣服。 被雾气沾湿、本来就已经半干不湿、潮哄哄、黏糊糊的一件暗黑色修身的襕袍、幞头、甚至是暗色的巾子……以至最后,终于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以及浑身上下让人触目惊心、明晃晃的伤疤、还有那极具个性的、由成片的黑色隶书以及成片的黑色水墨画风格的图案、由肉身底色和水墨组成的、恍若千年古画的纹身…… 张寒把每一件脱下来的衣服都叠好放在地上,四四方方的,第一件被脱下来的是接襕袍,然后是半臂,即便是叠好了放在地上也是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张寒嫌衣服叠得不好,主要是因为这件外衣太软太大,他跪在地上不好叠,皱着眉头伸出手拍了拍上面的露珠,虽然刚刚把衣服放到地上的那一瞬间他也是不情不愿,但是没办法,该低头也还是得低头。其他的衣服都是次第叠放在外衣上。结果一低头就发现地上掉了一枚韘机(扳指),是从他的衣服袖子里被甩掉的。 张寒把它捡起来揣进了暗黑条纹的锦纹裤子里。他怕再给弄丢,所以使劲往裤兜里一直掏,想把这个小东西往裤兜里塞得再深一点。这个小动作就使得他此刻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张寒跪在那一刻不闲地忙活着,在枕戈看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身锦绣,身为精英人士,现在却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跪在这里,为了一丁点儿指甲盖儿大小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装饰品扣扣搜搜放不下。 他离医馆里隔着门外跪在那里的张寒直线距离有一百来米,不说看得一清二楚,哪有那是把张寒的一切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还是放不下面子!”恼羞成怒的枕戈准备再给这个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一点儿厉害! 第49章 第四十九幕:杀人不过头点地 昆仑帮众人在“言论自由”这一点上做得还是不错的,在经过一众人等的讨论过后,一致认同了枕戈的看法: ——“‘让他多跪一会儿!’如果一直都不搭理他……自讨无趣,他自己就会离开了!看看他能撑多久!” 阴沉着脸看着一帮只会鹦鹉学舌的货色,枕戈一语不发,慢慢地转过去,看向原本不大的城市中央空地上,被夜色下的烛光渐明照耀得五颜六色、流光缤纷、各持八角灯笼照耀自身的人群,和那个跪在空地中央的人影…… 毕竟是快要下雨了,天色愈发阴冷湿寒,上半身赤裸跪在那里的张寒也被冻得瑟瑟发抖。 …… “从现在开始,十个人一批!半个时辰杀掉一批人!”声音低沉沙哑的枕戈用夹杂着母语的帝国官话下令道。 “什么……是……是!”同伙没听清,也不敢多问,生怕再一多嘴自己就要被干掉了。所以他只能是嘴里含含糊糊地应一声就赶紧跑开了。主要是它不敢相信,在军镇官府面前,枕戈还敢这么做…… 他低估了枕戈肆无忌惮、癫狂可怖的处事风格。 一晃眼,三刻、五刻、七刻!半个时辰、一个半时辰!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两个时辰了! 他要让医馆门外空地上跪着的那个人自我怀疑、彻底崩溃、疲倦、发怒、直至被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占领!彻底发狂! 他要折磨他!虐待他!逼他恼羞成怒!逼他当众发疯!变成一个上蹿下跳、滑稽取宠的小丑! 这就是他出头的代价! ………… 本该是治病救人的医馆里,却不间断地传来意味着罪恶正在实施的哭喊声、绝望的尖叫声…… 民众马上就要爆发了!官府仍然无动于衷! 怒骂声不绝于耳!连张寒自己都懵了! 深吸了一口气,张寒不能动,也不敢动——他生怕一旦激怒了犯罪嫌疑人,它们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出格事来,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的官府众人,更是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懒散模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动那就都不动…… 低了低头弯着僵硬的脖子向旁边的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现在时间是不知道,但是天已经黑透了。 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时辰了! 沉沉夜幕之下,除了即将爆发的民众正在愤怒地向官府表达不满,还有一个孤单的身影正跪在那里。 不论现在结果如何,张寒已经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 阴霭弥漫的昏黯夜空里,一滴雨也没有落下,阴霭也还是没有消散,气氛却令人窒息。 仿佛老天在是在俯瞰苍穹大地之上,在嘲笑着地上的这一幕。 铁围城的人,一贯的喜欢好狠逞凶,不服就干。平常哪会这么怂?他们惯用手中的武器向你致意,而不惯用下跪道歉。 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救人,在自己女伴面前、在所有人面前,舍弃了尊严。 但是,他们给足了这个男人尊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为他鼓劲儿:“好样的!”,为他喝彩,为一个素未谋面、相顾何必曾相识的、长着一副冷峻面孔的高大、健壮、性感的男人,为他加油鼓劲! 铁围城的人们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为这个男人的举动而对他的背影充满敬意! “一个俳优小丑而已!什么都不懂的小俳优,就想往台上冲!”枕戈还在嘴硬。他居高临下,用那种藐视一切的眼神睥睨全场。 跪在那里整整三个时辰,官府一贯迟缓的反应能力也终于有所行动。 田曦薇蹲在人墙外面,被一群人围住保护起来,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只剩一双通红通红的大眼睛失神的呆望着张寒,就好像是不会呼吸的雕像一样。 张寒不动她也不动…… 大家都劝不住她,只能任由她蹲在这里。 这个时候这个场景,只要是个人动动大脑就能猜得到他俩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薇薇儿……”张寒跪在那里,低声沉吟道。 “薇薇儿”是张寒给田曦薇取的名字,但是平时更多的则是简单的叫她一句“薇儿。”或者“薇薇。” 整个小镇空地上人满为患。 有人被感动到泪眼婆娑…… 有人甘冒奇险给他送来衣服披到他身上…… 有人干脆陪着他一起,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也跪下了…… …… 官府呢,也仍然还是一声不吭,你想干什么我也不拦着你…… 因为投鼠忌器、因为害怕误伤…… 而相反的,对于医馆里的“它们”来说,实在不能称之为人,所以只能用代指动物和非人类的“它们”来形容这帮渣滓。 …… 而对于官府的行为,无可点评,他也无话可说。 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地回想起种种过往,就和俳优的“参军戏”似的。 “我不是他,但我很想成为他。” “我愿意继承他的意志,融入黑暗。” ——张寒 “每天夜里,陪着他看流星、看月满月缺、陪他穿梭在城市森林里,虽然我什么也不做,但是陪着他一起经历过涓涓细流、柴米油盐,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明天买什么菜?我想,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无论怎么样,这就是最美好的浪漫!” ——田曦薇 “夏天到了,我的心仍在冬天里,在他身边,在他怀里。只要有他在,哪里都是春天。” ——张寒 “我在标示着‘此路不通’的道路尽头等你,却发现你就在那,你就是我的‘尽头’!” ——田曦薇 时间一时一刻地错过,无数人来人往路过,无数个热血上涌的同伴不断的出现,为他鸣不平,为他愤怒嘶吼,和张寒一起,要求枕戈的团伙成员们放人!无数遍愤怒的抗议!无数个正义使者振臂高呼…… 人越聚越多,情况却没有丝毫的好转和改变。 满打满算已经将近四个时辰了,但是官府仍然是一副无所事事、懒懒散散、事不关己、也漠不关心的样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谁也不愿意多说话,就只等着事情早点结束,他们微笑着点点卯。 跪着蜷缩在那里,又累又饿的张寒浑身僵硬,颈椎酸胀刺痛,哪怕是稍微动一下,抬个头皱个眉,凭空猜度一下时间,脖子上的肌肉就都会像针扎一样,都会疼得他浑身颤抖。他现在疼的心烦意乱,累得浑身难受,已经濒临崩溃,已经达到了身体忍耐的极点。就像临刑的罪犯,等待命运的判决过后、战栗着伸长脖颈、死神之镰的如约到来。 有人给他送吃的和水,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是喝了一口水而已。 一个小男孩,穿过重重阻隔,来到他身旁,递给他一枚小小的被纸包着的零食小饼。 跪得麻木了的张寒看了看他,点点头,笑了笑,接了过来。 小田还蹲在原地,陪着他从阴天蹲到雨停日歇。 又有人走上前去把她抱着扶了起来,给她也递了纸巾和水。 已经把眼泪都哭干了的田曦薇顶着一双通红通红的大眼睛。她现在的确需要补充一些水源了。 “砰!”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她也被吓得手一抖,扔掉了手中的水碗和甜品纸。 应激反应让她一瞬间趴倒在地上。 是破门的声音! 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得愣怔了一下,张寒吓得差点要冲过去抱住她,还没等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只听见又一声类似破门的脆响。 “啪!” 猛地一回头,一队张弓搭箭,手持刀盾、唐戟的不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进了医馆大门! 刚才的声音就是他们在攻破大门! 这一回,是潜伏已久的不良人弩机上的三棱羽箭射中目标的声音。 来不及反应了!清醒过来的张寒瞬间扑倒了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把他压在身下! “帅爷!帅爷!我击中目标了,我击中目标了,是那个白衣服的倭奴侏儒了!那个倭奴国的中年男人!我击中他了,那个正在喝水的男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小子胡说八道、前言不搭后语地乱喊一气,着急忙慌地在邀功。气得当地不良人的统领不良帅具辰寤具帅当场大骂,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甚至还想给他开瓢。 张寒对这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望着医馆大门被踹碎的方向看得呆住了。 因为长时间的停滞懈怠,张寒的大脑现在有点转不过来。 所有人都沸腾了!整个人群也沸腾了,然后就是整个铁围城的所有人全都沸腾了! 折腾了快四个时辰,就凭弓箭手的两三次射击、两支羽箭,两次射击!就搞定了一切。 这戏剧性的一幕……但这是真真切切地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的事。 “这可真是戏剧性的一幕!”一个老铁棍不禁发出感叹,结果就只是过来转过头的一瞬间,他就被某些人投射来“警告的眼神”。 小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巨大的响声吓得哇哇大哭!张寒直接把他推出去! “快走!回到你家大人身边去!” 绝不能让孩子受到牵连。 事情还没有结束,就在刚刚,医馆的庭廊里,隔着一扇门,就能直观地看见大门外空地上发生的一切。结果就因为枕戈太过于自信了,一边喝着玉盏里泛着绿沫儿的香茶一边把身子靠在庭廊的窗户边儿身子往外探出去看热闹,结果终于就在这一瞬终于被潜伏已久的弓箭手找准机会,瞄准了他的体位,一箭射中了他的“胸骨正中偏左侧”的心脏位置。 人的身体中,“心脏的位置在胸腔内,位于两肺之间,在膈肌上部方,通常情况下位于胸骨人体正中偏左侧,‘某些疾病可导致心脏位置轻微改变’。” 医馆里瞬间乱成一团,不仅仅此前就是被控制住一直都是一动不敢动的医师和在病床上躺着不能动弹的病人,还有他们昆仑帮自己的帮众。 “噗”的一声,是快刀砍入皮肉骨头的声音,吓得呆住了,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疼得忘了呼吸,脸色苍白地一回头,这才发现居然是个女扮男装的玲珑侍儿……枕戈整个人都蒙住了——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仆”了? 枕戈到死都没想到,一直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人,居然是个小女娃子,而且还是个“临阵倒戈”的贱蹄子! “我叫……李庚希!”少女奋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整把刀都没入枕戈的后背,才悄悄凑进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枕戈到死还想再拉一个人垫背,却已经没了力气…… 死不瞑目!一时奸雄枕戈,就这么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之手……这个小女仆李庚希原来是官府潜伏安插在枕戈身边的卧底暗桩,她趁这个机会,瞅着四下无人,亮明身份,动手反正、偷袭杀了他。 怒目圆睁的枕戈,脸上凝结着不甘、愤怒、痛苦的表情,脸朝下栽倒在自己的血水里,没人看见。尸体卧倒在地,佝偻的后背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短横刀。 手忙脚乱的哀嚎声中,人声鼎沸的惊呼声中,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了那把短刀,却没人注意到是谁杀了他…… 少女趁乱逃离了现场,她的任务完成了。她太小了,没人会枕戈的死联想到她身上。 “老大中箭了,赶紧撤!” “那现在这些人怎么办?” “不管了!他们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赶紧跑!” “你想陪着他一起死在这里吗?你想陪着这个疯子一起葬身在这里吗?什么都不要管了!撤!” 人们欢呼雀跃,兴奋地大呼小叫,手舞足蹈!有人发现了正在挣扎着站起身的张寒,他们指向他,他们冲向他。 人们欢呼着,簇拥着,把张寒围在中间,为他欢呼,为他庆祝,庆祝这位英雄的“出现和诞生!” 现在,事情终于都结束了,人们站在那里,围拢到一起,互相安慰,互相帮助,互相庆祝和欢呼。他看见刚才的那个小男孩坐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泪珠,是刚刚被他护在身下的那个小男孩。他看见那个小孩坐在那里,坐在他自己母亲身边,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看着小男孩,他会想起以前的自己: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就像他现在说话的口气和着急回家的口气一样,一模一样,当初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回来!”仿佛听到了某个角落里的声音在召唤他。 小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回来!回来!是他的意志在召唤他。 此事过后,张寒终于回国,回到了老家,带着田曦曦,给自己的府卫父亲扫了墓。 张寒的老爹,叫张元武,是一位当地折冲府的老府卫了。 记忆中,父亲常年不在家,自己的整个童年,有阿翁爷爷)奶奶、有母亲和大姨、有哥哥姐姐、也有弟弟妹妹,但就是没有阿爷(父亲)。 张元武不是个好父亲,但他确实是个对得起国家的老兵! 张元武常年为了执行各种任务而不断披坚执锐、冒着狂风黑雨,游走在刀山火海、枪林箭雨之中,立功无数,受伤无数。 张元武没有给自己的孩子参加过一次生日宴,没有给自己的妻女孩子送过一次礼物。在张寒的记忆里,似乎就没有“阿耶”这两个字。 张元武殚精竭虑、披星戴月地在折冲府旅帅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眼看马上就可以退休了,临了临了,却死在了敌人的刀下——在一次追捕罪犯的过程中,他首当其冲,冲在最前头,把最危险的位置留给了自己。 在折冲府一众府卫士卒的队伍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遇到极凶恶的恶徒、和最危险的作战任务时,没有成昏(婚)的士兵要放在最后面,成了昏的士卒要放在中间,而有后代的,则义无反顾要冲在最前面,这些老兵他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已经留下了继承的火种,所以自然不必惜命。 每次想起自己的父亲,张寒心中都会泛起五味杂陈的苦涩。 杀死父亲的恶徒据说名叫“枭”,老爹的上司没有告诉张寒对方具体的名字——怕他找对方报仇。 田曦薇是第一次跟张寒回家,也是第一次来拜祭张元武老爷子。 看着眼前这个如山一般的男人跪在那里,沉默着、默哀着,田曦曦紧闭双唇,不敢出声打扰他。 张寒刚回来,和母亲见了面,就要带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出去吃饭。步子还没迈出去,他爸爸的老上司职司就来人了。 原来是听说老张的儿子作为全国就三十个人名额的算学学生从国都的“太学”国子监进修归来,他们想来抢先一步挖墙脚来的。 阿耶老子带来的新任旅帅熊大,按照军中的习惯,应该叫他一声“熊帅”。但是张寒却很冷漠,对他们的来意也只是点点头,表示没啥兴致。 …… 第50章 第五十幕:黑衣进奏 天地始于面包”——据说是这是一句源自于古希腊的老话。 国内也有说法叫“嫁汉,穿衣吃饭,”张寒可不想饿了老婆苦了肚子,吃饭最重要,他现在只想带小田、带母亲出去点一顿家乡菜,然后大吃一顿,吃个昏天黑地…… “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亲吗?”熊帅正色道。 张寒一凛,不禁皱起了眉头:“熊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套了!“你阿耶莫名其妙地死在逃犯的刀下,你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吗?你阿耶出生入死十几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怎么会倒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你作为年轻新人,也是我们国家数得上的精锐力量!而且你现在风华正茂,正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难道不感兴趣吗?”熊帅喘了口气,看着张寒。 此时的张寒心中嫌恶不已,句句不离“功名利禄”,甚至把老爹的死也当成“机遇”。他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地坐下,懒懒地倚在胡椅上,给自己倒了茶,并没有给熊大倒。 熊帅脑筋飞转,也慢悠悠地跟着坐下,不客气地接过茶盏,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菊黄色的混合了茉莉花、胡椒、陈皮的浓厚茶汤。 张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仍不说话,只漠然地喝着茶。 “令尊殚精竭虑、出生入死十几年,”熊帅换了副口气,满脸的语重心长,“这十几年,他很辛苦,也很难!走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他也不容易!你也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张寒低着头,像是默认了熊大的话益发沉默了。 “但是咱们这帮人,就没有容易的!既然干了这行,就注定了是操劳命!不管是谁!坐在审讯的大堂上也好!走街串巷的亲自问案也好!做刀笔吏也好!没日没夜也好!都一样!但是——”熊帅的话戛然而止。 “你不一样!” 张寒抬起头,被他的“断句”搞得一头雾水。 “你说你!我们看着长大的!”熊帅说这话的时候,朝着张家主母、张寒的母亲点点头。 “我们都希望你能帮你阿耶把凶手抓住!之前是因为你的学业!你被国家公派入学国子监!去了国都!现在你回来了!还带回个女伴!”熊帅看向小田,热得女孩子一脸娇羞地低下了头,心里跟乐开了花一样。 熊帅接着说:“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刚刚查到!那个叫萧的人——杀害了你父亲的那个!他现在改了名字!叫‘狂歌笑’!就在铁围城里!他就在你眼前!只有这个机会!只要我们合作!你帮我们!查到这个人背后的整个团伙!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为你阿耶报仇了!” 张寒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已经厌恶以极,只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那个人……现在在哪?”深吸了一口气,张寒这才出口问道。 “就在铁围城里的东郊,有一片豪强的别业(别墅)!” “狂歌笑……?”张寒喃喃着,踌躇不语。 “对!狂哥笑!也是我们当地最大的涉案帮派昆仑帮的帮主!毒瘤!罪徒!只要你帮我在他身边卧底,留个暗桩,帮我抓到他,你就是大功一件!” 张寒看了母亲一眼,母亲却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好!我帮你们!” 毒不毒瘤罪不罪徒他不关心,他张寒现在只关心这个狂哥笑! “好!”熊帅一拍大腿,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这下反倒给一老一少那娘俩吓一大跳,“听说你在国都就已经遇到过昆仑帮的人?” 张寒还坐在那里,眼中闪出一丝警觉:“这跟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原名叫枭的人原本是昆仑帮的一个小头目,目前被帮派安排在安东发展!如果你和昆仑帮有过交集,那后面的事可能会有点棘手!”熊帅也是如实相告。 “没事!那只是昆仑帮的小人物,不是主要角色!我已经杀了他!而且是以‘诛杀叛国逆党’的名义!” “‘诛杀叛国逆党’的名义?为什么?”熊帅懵了。没听说过昆仑帮和逆党有关系啊? “因为据说昆仑帮和终南山邪教门派‘神杀天’有关!我曾经亲身参与过对神杀天的围剿抓捕!” “原来如此!少年英雄啊!但我还是建议你换个名字!我们会为你置办一身新的名头!方便你接下来接近这个‘枭’!” “好!” “我给你想一个代号!就叫……寒号鸟!怎么样?” “寒号鸟……?”张寒猛地想了起来,“寒号鸟——不是一种老鼠吗?” “这只是一个代称!代称!就是因为和你无关所以才要取这个名字啊!还有啊!另外你记得给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以免祸及家人!” 母亲瞪了张寒一眼。 “也好……那我就叫任铁渊了!” 安排奸细细作这么重大的事三言两语地就给轻巧定了下来。 自始至终张寒、不!任铁渊都不能算是折冲府的人,只能说是线人或者“间人”。 这么大的事,本来应该上报上官钦点的,但是熊帅在这,一锤子就给敲定了。 没人知道,张寒,也是现在的“任铁渊”,本来就是神杀天大正天师魏北星,自己的恩师,也是神杀天的代首领亲自委派回来安插在帝国安东都护府的一枚棋子。他现在已经算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双面间谍”了。 张寒在神杀天对外宣称的化名就是“任铁渊”,绰号“寒鸦天”。 而不久,他就被折冲府的一纸调令举为“校尉”之职,升“黑衣进奏”,暗调张寒充任朝廷在安东都护府秘密设立的“黑衣进奏院司”护军校尉案班,与其余十一位领黑衣进奏职、授护军校尉衔的校尉一起,受命于安东都护府。 这个军府职司还是第一次听说。 别的不知道,他张寒也不关心,来这第一天,他就先记住了其余十一位校尉的名字: 闾丘杀城、北野明天、乐正天横、新垣折冲、凌乐乘、仆固孟尝、慕容绝漠、大野广海、薛人屠、暴尸、门灭。 包括他自己,一共十二位,在安东都护府治下的铁围城设府治事,号称“铁围十二校尉”。 说是“护军校尉”,其实仔细一想就明白,能在“黑衣进奏院司”任职,怎么可能会需要你上阵杀敌呢?进奏院,说白了就是为朝廷在安东、在铁围,暗布眼线,也反过来拔除敌人安插在帝国边境的眼线。 更多的,则是为朝廷在安东的治理铲除一切潜藏的隐患。 空有人的外形,却是活着的空壳。 空有人的情感,却无胆量。 回去的路上,熊帅和老搭档、也是折冲府里的“老兵棍”、老府卫、老韩韩畋渔“碰了头”,说是碰头,其实就是两人坐在一辆马车里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 这两老哥们儿都曾经是张寒、也就是“任铁渊”阿耶的同僚,只不过是老韩“入门”的时间比这两人晚而已。 这么多年,老韩对老张的死心怀愧疚,更不敢去面对老张的遗孀。 他害怕,他害怕在那个时候去面对尚且年幼的张寒。 “张寒……张家小子……”老韩坐在熊帅的对面,倚着马车厢板,垂头丧气似的低着个头嘴里不停地咕囔着什么。 他老啦,头顶已经掉得差不多的几缕短发仍然骄傲地坚挺着,以至于每次出门都得找半天找好今天带什么幞头、镜子。这一点就像他本人的个性一样——永远都会为自己的神圣职责而骄傲、永远昂首挺胸!两鬓间星星点点的白发,可能是因为突然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嘴角不住地抽搐……他老了!老熊也老了!同样垂垂老矣的两个人坐在车里面面相觑,竟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了。 “我们老了!眼瞅着就要乞骸骨(退休)了!但是!老张的孩子长大了!”熊帅也是半坐半躺地找了个舒服的坐法,倚着靠背,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点。他想点一根香,给马车里去霉味儿,却想起对面坐着的老韩刚刚才病愈没多久。 看着一脸衰样的老同事,熊大于心不忍,只好忍住了点香的念头。 “张家小子……老张……总感觉这老小子一身邪气……”老韩又在嘀嘀咕咕地回想当年:“当年……任铁渊的假名字还是我帮着给起的呢!” 张元武当年为了防备曾经被他“办过”的一个当地的帮派老大的报复,很有先见之明地给妻子、儿子都改了名字,甚至专门给儿子用“任铁渊”的临时假名字报了真户籍。 “小孩子长大了!他会重新扛起他爹的衣钵!”熊帅看着蒙得严严实实的车门布帘自顾自发着呆,伸出双指摩挲着嘴唇,不是他变态,而是在转移注意力。 “你把那个什么鸟的……告诉老张家小孩儿了?”老汉猛地一个激灵,双目眼神如刀,射向自己的熊帅。 “嗯……”熊帅莫名的一阵心虚,忍不住一直抠搓那两根因为常年忧思过度而早已被扣得烂掉了一大片的手指和指甲。 “你就不怕这次的激将法事与愿违,搞得个两败俱伤?”老韩的语气变得急促而充满不知何处而来的怒气。 “据我所知,老张的媳妇一直就很强势,有他娘在,那个小崽子不敢乱来!而且……那个小崽子有对象儿了!”熊帅嘿嘿一笑,看着对他气势汹汹的对面的小老头儿,呲着大白牙。 老韩一愣:“什么?对象儿?多大?长什么样?做什么的?” “我哪知道?感兴趣自己问去!”对晚辈这么热情,熊帅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老韩就好像那个“查户籍”的媒婆。 “现在这个小崽子也和当年的老张一样了!有家有口的!上有老娘下有婆娘!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和他老爹一样!不敢不有所顾虑!还有他老娘和媳妇在!双份保单,他不敢不好好想想自己的一举一动!”熊帅胸有成竹,又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手,摸自己手上的老茧和死皮。 “别挠了!”老韩冷不丁的一句话,熊大浑身都僵住了。 看着熊大愣怔的表情和僵硬的动作,一向面若寒冰的老韩也是不禁一笑:“听说那小子啊……是从国都的国子监刚回来的,还不知道能力怎么样,能不能胜任这次的行动!你也别太盲目自信了!跟以前一样,你的自信早就变成自负了!你说你都栽在这个臭脾气上多少次了!别太自信!也记得多敲打敲打那个小子!别给他爹丢脸!”老韩又开始婆婆妈妈,指点江山了。 “不是说国都的月亮它就大!”熊帅眯着眼:“这小崽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我更相信老张!我相信老张的儿子,差不到哪去!”越说越激动,一个老人家竟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老汉懒洋洋的斜坐在座位上,无语地斜了一眼自己的队长,什么也没说。他也相信那个老家伙的儿子不会差到哪去,可是关键是,他心里没底啊。 熊大抚摸着自己八十年的大将军肚,又摸摸自己的两百年“功力”的半秃大油头,就这样,哪怕是头发都快遮不住头皮了,熊大依然每天乐此不疲地在给自己的头发“胶水施肥”,而且还都是用的价格不菲的,能护发的好东西,也不知道他这一天到头的图个什么。 但是他就是有这个自信能掌控全局。 两个人都是骄傲自负的人,日常生活中对自己也都是捯饬得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他瞥了一眼身旁像挂在车厢板靠背上一样,死尸般毫无生气、面无血色的老搭档,冷冷一笑便说道:“你放心,别多想!习惯想得多的人,都累!”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老韩闭着眼,嘴巴却不服输的张着,一副虚脱了的样子。“那个小兔崽子也不是我们的人,现在顶多了算是我们的线人!桩子!算是可以吸纳的人才!往远了、往大了说以后算是半个府卫!可是他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是啊!你想让他怎么做?” “就是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人!所以有些事我们能做他不能做,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在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上,我们不能做,他却可以做!”熊大讳莫如深地擦擦嘴,没有继续解释。 老韩一脸难以置信、也难以名状的微妙表情死死盯着眼前这位车厢主位上的人,说的话里都带着一丝复杂的、咬牙切齿的“恨意”:“老熊!你可别把老兄弟的儿子往火坑里推!你可别把他坑没了!” 看来这种事熊大是没少做…… “滚!”熊大都快气笑了。 “我们……都被……淘汰了……” 老韩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自言自语似的又咕囔了一句。 这老家伙真的很爱嘟囔一些没味儿的废话! 熊大气地想照着他满脸胡茬的大嘴给他一大嘴巴子,看他刚刚病愈,还是忍住了。 “佛祖保佑,阿门!”老韩心里在给张家小子祈祷。 不过这都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幕:见不得人 六年之后。 高傲的人一般都自视甚高,而且这种人一般都极为注重外表的维护。他今天也是穿得一丝不苟,却一反常态的不顾路人的好奇眼神,挤过看不到头的人群,随着翻涌的人潮往更深的街角涌去。 春艳香华馆,这里是当地百姓坊间嘴里出了名的烟花“仙境”,也是出了名的乱。什么三教九流、神神鬼鬼的都能进。里面的“仙女”出场一次都得够当地普通百姓支用一年了。 “胭脂俗粉的味道!”不苟言笑的乐正也难得的抽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冷笑”了一声。 还站在门口发愣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乐正冷眼狼顾,斜眼一瞟,原来是他的挚友薛人屠。 两个人你拉我扯、半推半就的就撞进了门里,也撞进了假母(老鸨)心上。是真的那个……心上。 脸皮薄的乐正被逼的满脸通红,一旁笑嘻嘻的薛人屠竟然搂着他嘿嘿一笑,又指着这座“胭脂馆”的假母:“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儿的!听说你们家的小娘子宁宁是远近闻名的花魁!我们俩想见识见识!”说罢又是挑衅似的扬扬下巴:“多少钱!想见她一面!” 归岿将军曾听说过,前任安东都护府的某位大将军刚来平壤就遭到了反叛势力的暗杀。这几天又听说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叛逆势力想要卷土重来,藏身在各个角落……目标就是身为封疆大吏的归将军自己! 薛人屠又开始没皮没脸的想摸蹭乐正的传家宝剑“万字多罗”。 “滚!”乐正斜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只回了一个字。 风动天横鳞,月黯金鼓催。 雨落惊瘦马,不敢出辕门。 人屠奋杀意,血河万里哀。 不顾秦王命,长剑镇邯郸。 十万横陈甲,国破恨汹汹。 残军无生念,赴难皆男儿。 帝国东北方的安东都护府,朔风正劲。今天是朝廷委派来此代圣人巡检四方的正三品右武卫大将军、东海节度使、采访使兼幽州都督归岿第一次入城的大喜日子。 整个平壤城里里外外的所有人都忙疯了。 大将军府也按时落成,只等待他的主人到来。 全场这里只有一个人置身事外,在忙自己的事情。 他就是大将军归岿的心腹亲随乐正天横。乐正天横,字承天,从归将军担任幽州都督的时候就已经是幽州都督府的录事参军了。到现在归将军升任安东都护,把前任送走,他在平壤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而乐正天横自始至终一直都跟在归将军身边担任“录事参军”一职,雷打不动,从未变动升迁,还是那个座位,只不过他现在是安东都护府的都虞候了,也算是小县到大城的区别了。 乐正一身官吏惯常穿着的黑色圆领皂袍,垂脚幞头乌头靴,全身上下黑漆漆的,连幞头上的巾子都是黑色的,往那里一站,又是人高马大、心宽体胖的在那一杵,黑压压、冷冰冰的,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偏偏这家伙也才二十八出头,你问他为啥那稳坐“录事参军”的位置一动不动。还不是因为他家和大将军家是世交,说是留在归将军身边任职数年从未升迁,其实不过是两家老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顾念”罢了。 不过现在升任大将军府都虞候,也算是大将军的亲信了。 因为家境豪富,自幼车马美器、飞禽异兽从来不缺,弓马射猎、琴棋书画也略有所成,《孙、吴兵法》《三坟五典》都有习学,因此这里为人颇为自负孤傲。 高傲的人一般都自视甚高,而且这种人一般都极为注重外表的维护。他今天也是穿得一丝不苟,却一反常态地不顾路人的好奇眼神,挤过看不到头的人群,随着翻涌的人潮往更深的街角涌去。 春艳香华馆,这里是当地百姓坊间嘴里出了名的烟花“仙境”,也是出了名的乱。什么三教九流、神神鬼鬼的都能进。里面的“仙女”出场一次都得够当地普通百姓使用一年了。 一抬头,已经到了门口了。 “胭脂塑粉的味道!”不苟言笑的乐正也难得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冷笑”了一声。 虽然只有二十八岁,面目生得宛如刀刻斧砍般棱角分明,因为常年在最基层打拼,眼神凌厉如刀,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内心。 乐正自来不留一丝胡须,再加上形貌俊伟,家室富足,是名副其实的惨绿少年、纨绔子弟,他的身边自然不会少了女孩子的围绕。 还站在门口发愣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乐正冷眼一顾,斜眼一瞟,原来是他的挚友薛人屠。 “都到门口了你还拘谨什么?进去!” 两个人你拉我扯、半推半就地就撞进了门里,也撞进了假母(老鸨)心上。是真的那个……心上。 自负自重的乐正从来不曾来过这种地方,但是今天不一样,不是为了享乐,而是身上另有任务。 “哎呦!你都在我门口溜达半天了!我一直在看你!小公子!倒不至于这么着急!”为老不尊、满脸厚粉的假母被人占了便宜竟然还反过头来拿两个大老爷们儿开涮,一点也不吃亏。 脸皮薄的乐正被逼得满脸通红,一旁笑嘻嘻的薛人屠竟然搂着他嘿嘿一笑,又指着这座“胭脂馆”的假母:“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儿的!听说你们家的小娘子宁宁是远近闻名的花魁!我们俩想见识见识!”说罢又是挑衅似的扬扬下巴:“多少钱!想见她一面!” 归岿将军曾听说过,前任安东都护府的某位大将军刚来平壤就遭到了反叛势力的暗杀。这几天又听说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叛逆势力想要卷土重来,藏身在各个角落……目标就是身为封疆大吏的大将军自己! “一而再!再而三!想覆灭帝国!就凭这么低劣的三脚猫手段!不敢光明正大!他们也配!” 归将军腆着十个人大的大将军肚,气得须发倒竖。 于是他派自己的两个心腹带上两百人暗中分散,在城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一处馆子一处馆子,查遍所有可疑的地方。 于是便有了上面的场面。 因为听说这个“春艳香华馆”就是那些脸都没见过的“叛逆”们的城中聚点之一。和另一处风流场所“狎春庭仙子馆”并称“章台双门阙”。 “你确定?”刚听说这里是城中叛逆的聚点,乐正就发出了疑问——叛逆之事总是不能在汹汹人流前直说的,这座伎乐馆地处发达、日日人潮涌动,五湖四海各方人士往来不休,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身上!” 一贯嘻嘻哈哈的薛人屠一语道破。 “不过他们也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乐正点点头,什么话也没再说。 风动天横鳞,月黯金鼓催。 乐正天横这个人远离世俗,就像是一个不会为凡尘俗世所扰、高坐庙堂的土偶画像,不谙世事,却自认有可挽天倾的手段。 薛人屠和他完全不是一路人,如果说乐正自负自傲,走路都是不管不顾、抬头挺胸的,那薛人屠就是自卑自艾的那种,他出身低微,和近乎狂妄的乐正不同。但是很奇怪,两个人就是能走到一起并且成为朋友,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互相补缺。 人屠奋杀意,血河万里哀。 但是这也阻挡不了薛人屠的冲天豪情以及满怀壮志。 “今天晚上把你的万字多罗剑借我用用呗!” 薛人屠又开始没皮没脸地想磨蹭乐正的传家宝剑“万字多罗”。 “滚!”乐正斜了他一眼,不冷不淡地只回了一个字。 虽然两个人是至交,但是乐正腰间的万字多罗剑也很少让任何人碰,包括他薛人屠。 四年之前,也就是张寒的事情之后的第六年,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光景。 还记得那年今天是个“大喜日子”。 那是杜将军刚入府的时候,他前脚才踏入平壤城第一天,就出了乱子。 今天是个“大日子”,时值正二品左龙武卫大将军、安东采访、节度使杜万若,由朝廷指派,兼任卢龙大都督,即将赴任。 他受朝廷赐以旌节,开府仪同三司,甚至可以自建官府。 节是当时一种全权印信,受有此全权印信者,便可全权调度辖地内所有兵马、财税、民夫,总之权力极大,甚至比当地的刺史都大。 他的大将军行辕还没到达,治所里的一众由我帝国委派的州、县僚佐诸员早已经提前腾空了节度使使府,还准备好了迎接的宴会要大张旗鼓地欢迎这位封疆大吏、节镇一方的大将军以及这座安东节度使使府的府主入驻平壤城了。 如此大事,自然是满城皆知,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酉时六刻酉时指每日的17~19时。鸡在此时归巢。酉时六刻是18:15-18:30。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把这一百二十分钟分成八个时间段就是八刻时间,一刻正好为十五分钟,17:00至18:00为酉时上四刻,18:00至19:00为酉时下四刻,酉时六刻是在酉时的下四刻内。)了。当地的州县僚佐基本上都在。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没有到齐,那就是我们这位节度使杜将军本人的亲信幕僚。 按照惯例,除了节度使幕府是由节度使私募的幕僚以外,这些“州县僚佐”的任用升免节度使本人是无权干预的。 这里在场人里,还有一个人比较特殊,他也是被杜万若将军亲自招募来到自己帐下,要他为自己办事的。这人也早就来了,但是他却没有出席这次迎接宴会,因为没必要。 这家伙一来到安东都护府治所的平壤地界就跑去满世界地找地方“快活”去了。 安东,原是高句丽国土,高句丽被帝国攻灭,连同国境并入帝国领土。 说来这哥们面子也是够大,他是由当今宰相亲自出面替杜万若将军向朝廷求来的圣意,朝廷下令、正儿八经地委派给杜万若的一名军中将校,一个叫乐正承天的都虞侯。 没错,那个时候乐正承天就已经在安东都护府任职都虞候了。 都虞候,最初出现在唐代后期,当时藩镇将帅以亲信武官为“都虞侯”“虞侯”,于军中执法;同时在中央军,如神策军中也设有此职。不过,“虞侯”一职出现较早,本为掌水泽出产之官,所谓“薮泽之薪蒸,虞侯守之”(《左传·昭公二十年》)。宇文泰相西魏时,置“虞侯都督”,后世沿袭。隋为东宫禁卫官,掌侦察、巡逻。 说白了这个乐正承天就是杜将军的心腹亲信。 所以,他也是有这个底气敢下去迎接自己家大将军的。 倒不是说乐正承天有多自命清高,不肯“同流合污”,而是他另有别的任务。 本来今天是三月初四,谷雨刚刚过去两天,看了黄历上说今天是诸事不宜。 但是乐正承天和他刚来平壤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就认识并纠缠到床上了的新欢、只有十三岁、身上有一半新罗血统的雏妓含含正在这翻云覆雨,含情脉脉。 但是现在,这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却因为节度使府才组建幕府不久,不可能允许乐正刚来就请长假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含含想让乐正陪她在家附近租个院子,方便以后的生活,也方便乐正以后来找她。 乐正则推脱使君幕府初开,大事初定,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实在是没时间。 这是想一步套牢乐正的节奏啊。 都不是省油的灯。 安东都护府辖内,平壤城中,狎春庭仙子馆(妓院),是比后来的“春艳香华馆”更有名、是它的祖宗级别的风流寻欢之地。是我们当地最大的烟花柳巷之所。 和平壤城大门外人影攒动、有各色当地传统民族人民群众组成的迎接队伍不同,这里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风景:颠鸾倒凤、骨软肉香的活春宫! 不过,很快,玩儿得太欢玩过头了的小屁孩含含就因为白天已经玩儿了一下午得瑟得着凉了,生了风寒引发了昏迷而被乐正带出门去医馆看病去了。 因为玩过火玩得脱力,甚至晕了过去,这也是个狠角色。 狎春庭仙子馆里的假母(老鸨)吓得满世界跑,还带着一个龟奴巴巴的跑来“看望”他俩——生怕自己的“宝贝”被人拐跑。 要不是有官府背景,再加上人家出手阔绰大方,若不是乐正,而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假母都死不愿意让含含出门的。 不过好就好在有乐正在,他打通关系,给小屁孩想办法走了各种后门,就是为了让她赶紧住进医馆顺利的把上脉。 这个大名鼎鼎的新晋花魁、平壤城的第一雏妓含含小屁孩全程迷迷糊糊的扶着额被搀进了集杏医馆。 晚上辰时末刻(快八点),乐正就屁颠屁颠的跑来医馆的病床旁看他的小情人。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病殃殃的,乐正可心疼坏了。 含含:“我没事!” 都这样了女孩子还在嘴硬。一看见男生来了他的难受一下子好多了。 男孩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含含:“医师比你摸得准!” 女孩开玩笑地嘲笑他,声音温柔得像玉一样,一个通透、温润、清澈的女孩子,让人无法想象她半个时辰前还是因为玩得脱力才被送来这里。 乐正承天:“含含,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男人的眉眼里都是这个小女孩,他的言语里也都是看得着的真真切切的心疼。 就像触及到了心中的柔软,小女孩笑了,小声的来了一句 含含:“我要吃你!” 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乐正承天看了一眼满屋的病友,又气又笑的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是真的拍了一下。 “哎!你是这个女孩儿的家人吗?”背后一声女人充满权威的责问,男孩惊慌的回头,原来是巡床的医生。 (唐代有医师、医工、医生之别,医生是最低级别) “啊……哦!对!我是她表哥!”这个男人顺嘴接了下来,幸亏没有露馅。 女孩子则躺在床上用力的憋着笑。 “病患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你是她什么人?可以帮忙照顾她?明天来代她办去按照单子上的药方采买!煎好了给病人喝!”医生满脸问号,好像是看出了端倪。 “噢!好好好……!”乐正满嘴应承,含含也觉得搞笑。 第53章 第五十三幕:没完没了 她挣扎起来,推拒着男人滚烫的胸膛,“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死了……呜呜……乐正,求你……呜呜……” 男人停下动作,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含含,你喜欢吗?你喜欢我这样碰你吗?” 含含羞涩地摇摇头。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还要反抗?” “……我、我只是害怕……” “哈?你在怕什么?你忘记昨天我教给你的技术了?” “我、我……”含含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总说这种事很危险、不准我随便……可是我……” 乐正:“那是因为我怕你痛嘛!” 含含:“可是我也想试试……” 乐正:“你才十四岁!” 含含:“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乐正:“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要慢慢习惯的!不急,我们先适应几天。你想要我怎么样呢?嗯?”他凑近女孩的小脸蛋,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引得她瑟缩了一下,更加往他怀里钻了。 乐正笑着搂紧怀里的娇躯,“好了,逗你玩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这苦?今晚就放过你了!” “嘻嘻,谢谢乐正哥哥!” 含含仰起头来在乐正下颚上啄了一口。 乐正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嘴角,“乖。” 夜色深重。 窗帘拉得严实,房里没有点灯。 乐正和含含并排躺在床上。乐正拥着含含,手指穿梭在女孩柔滑的秀发之间。 含含枕在乐正胳膊肘,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开来。她微微侧头靠在乐正胸口处。乐正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哥哥……你以后会不会娶妻生子……?” “会。” “会和别人成婚吗?” “会。” “会和她们一直在一起吗?” “会。” “……”含含突然不吭声了。 “你问这么多问题干嘛?”乐正不悦地皱眉,这丫头怎么这么烦? 他不是告诉她,不用担心的么?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含含的泪珠子掉了出来,“我不希望你和别的女人成婚!你要是跟别的女人成婚了,我就找别的男人嫁!” 乐正挑眉,这小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威胁上他了。 “你敢!” “我当然敢了!我是谁呀!我是你的女人!”含含骄傲地扬起精致的小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呵呵……是吗?” “那当然了!”含含得意地昂首挺胸,忽然又垂下眸子来。 “如果我不和她们在一起呢?那你就去找别的男人?” 含含咬住嘴唇,沉默了片刻,“……你要是不和她们在一起,我、我就……”含含低下头去,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 “我就把那些女人都赶走!你休想再看到其它女人!而且,她们也别想再见到你!” “哦?”乐正勾唇笑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尖巧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所以说,你现在最关键的目标,就是把我身边的那些女人赶走!” “是啊……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她们赶走!”含含使劲点头。 “嗯,不错!”乐正满意地勾起唇角。 含含却觉得有些古怪。 怎么感觉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问似的……乐正哥哥肯定会答应她的啊!可是……他刚才明显露出惊讶的神情,难道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这样做么? 含含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乐正哥哥……” “怎么了?” “你是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乐正愣了一秒钟,然后装傻充愣,“你说什么?什么故意骗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哼,明明就是!你早就知道我想要赶跑她们,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小了,还没办法完全掌握分寸,所以故意吓唬我的对不对?乐正哥哥,你真坏!” 她嘟着嘴巴,愤怒地瞪着他。 “我哪有!我怎么会欺负含含呢?你别听别人瞎说,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我爱你都来不及!” 乐正将她揽紧,“含含,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舍得骗你?” 含含眨了眨眼睛,“是吗?” “当然啦,”乐正抚摸她光洁的额头,温柔地吻了她一下,“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公主,无论何时我都舍不得伤害你。我们家含含最漂亮了,简直就像从花儿里走出来的小仙女似的!” 含含被他夸赞得心花怒放,甜滋滋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清晨,含含醒来的时候,乐正已经不在身旁了。 含含迷迷糊糊坐起身,看着床上的那个被压出人形的褶皱,她知道,那家伙又回去大将军府了…… “娘啊,我饿了……”含含揉着肚子叫唤。 “好,马上来了。” 含含坐在餐桌前,吃饭吃到半截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那家伙说……他要回大将军府陪那些女人一辈子? 她猛地扔下筷子,站起身来朝门外冲去。 “哎哟……含含,你要去哪?”张嫂追了两步,但含含已经消失在她视线里。 含含飞快地跑向大门,守卫立即拦住她:“含含小姐请留步。” “我要出去!你放开我!”含含拼命地扒拉开挡路的侍卫,“让开,我要出去!” “不行。少爷吩咐过了,您不能离开庄园!”侍卫硬着头皮阻止。 “我偏要离开!你们谁都别拦着我,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含含说罢,狠狠踢了其中一个侍卫一脚,侍卫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捂着受伤的膝盖哭丧着脸。 含含趁机跑出去,顺利逃脱。 此刻,她的心跳得非常剧烈。 她知道,如果她今天不能逃离这里,恐怕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乐正!”含含一边往前狂奔,一边扯开嗓子喊叫,“乐正,救命啊!你给我滚出来!乐正……呜……”含含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已经撞到了一堵结实坚硬的墙壁上。 “呜……痛死我了!”含含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愤怒地瞪着面前高大冷漠的身影。 乐正双臂环抱于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笑道,“含含,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含含倔强地扬起下巴。 乐正盯着她,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房内,狠狠丢在地板上。 含含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含含,这次你可真够顽劣的啊!”乐正弯腰撑在她脸庞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含含咬着牙忍着,倔强地抬头瞪着他。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么?”乐正眯起眼,作势欲揍她的屁股。 “打!反正打了之后,你就不要我了……呜呜……”含含委屈极了。 “……”乐正的动作僵了一瞬。 含含见状,忙爬到乐正身上,趴在他肩膀上抽泣着。她知道乐正哥哥最喜欢她撒娇卖萌了。她深知,如果她不能在今天逃脱这困境,她注定只有一个结局——死亡! “乐正!”含含一边奋力前行,一边扯开嗓子高喊,“乐正,救命啊!你给我出来!乐正……呜……”含含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不小心撞在了坚硬无比的墙壁上。 “呜……好痛!”含含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她抬起头,一双湿润的眼睛怒视着面前高大冷漠的身影。 乐正双臂交叉于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笑道:“含含,你终究无法逃离我的掌控。” 含含顽强地扬起下巴。 乐正盯着她,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硬生生地拉进房间,然后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含含疼的眼泪不禁涌出。 “含含,你这次可真是太顽劣了!”乐正弯腰撑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含含咬紧牙关,顽强地抬起头,怒视着他。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乐正眯起眼睛,做出要打她屁股的姿势。 “打!反正打完之后,你就不再需要我了……呜呜……”含含感到委屈至极。 “……”乐正的动作一时僵住。 含含看出了他的反应,赶紧爬到乐正身上,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她知道乐正哥哥最喜欢她撒娇卖萌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幕:张寒的记忆 从那次的事间以后,张寒扎根县衙,成为一名小小的县尉,作为一县之长的助手,留在了这里。 他在伺机而动。 十年的蛰伏期,虽然不知道张寒有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但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张寒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分析着自己的计划。他需要找到最佳时机——那天夜晚的突袭。 那天,是他的好朋友,也就是县尉夫人的娘家侄女的生辰。县城内外灯红酒绿,宾客盈门,欢声笑语连绵不绝,歌舞升平。 县令张广利今年已是五旬高龄,但是却精神矍铄,喜庆的寿宴让他心情舒畅,一整晚都喝得醉醺醺的,在自家亲戚的搀扶下走出了酒店,坐进了马车内。 张寒看准时机,迅速跃上马车。一把捂住张广利的嘴巴,顺着窗缝钻了进去,并反锁了车窗。随即掏出腰间匕首抵住了张广利的脖颈,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 张广利惊恐地瞪圆眼珠子,不断地扭动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唔唔唔唔”的响声。张寒不理会他,手腕一转,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了厚重的锦缎上,立刻晕染开来,一片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张广利痛苦地呻吟起来,他的嗓子本来就粗哑低沉,加上这疼痛,顿时变得嘶哑刺耳。 “闭嘴!再喊一个字杀了你!”张寒狠厉地威胁道。 张广利拼命摇晃脑袋,示意自己不再叫喊,张寒见状松开捂住张广利嘴巴的手。张广利剧烈喘息着,咳嗽了几声,终于恢复了正常,大口呼吸。 张寒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环境,防止有人闯入。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与黑暗融合到一起,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仔细观察着周遭的动静,随时准备应付突然冲击。 “张寒!是我!”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张寒立刻抬头寻找,却只看到了漆黑的夜空中星星寥落,一片寂寥。 张寒眉毛微皱,收回视线,重新审视着张广利。张广利被张寒看得毛骨悚然,颤抖着声音说:“张寒……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 “你知道错了?”张寒淡漠的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不要轻易原谅他,因为这个老家伙的心比谁都狠,他的承诺根本值不了钱。 果然,他的态度立刻引来了老韩愤怒的咆哮:“张寒!你他妈的疯了?” “你闭嘴。”张寒淡淡瞥了一眼他,语气里充满了嫌恶。这个老浑蛋简直太聒噪了! “张寒!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老韩愤怒得双眼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还知道你是谁吗?”张寒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是我们的仇敌!” “你说啥?”老韩气炸了肺,“老子是你们的叔父!亲叔父!” “哦,我知道。”张寒点点头:“我知道。” 老韩一愣,这话咋听着这么怪异呢?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张寒的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失望:“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跟我们打包票,只要我们帮你夺下县令的职务,就会给我们提拔官职,让我们安享富贵?结果呢,我们帮你拿到了县令的职位,你倒好,转头就把我们给卖了,把我们送进牢狱,你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猪狗不如!我呸!”张寒朝着老韩吐了一口唾沫。 老韩傻了眼。 “我……”老韩欲哭无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呀!你们不是都知道吗?那次我是被陷害了!我冤枉呐!” “呵呵,那又如何?”张寒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现在还有翻案的机会吗?” “不,有的。”老韩急忙道,“只要……” “只要什么?”张寒挑眉问。 “只要有县令大人帮助我们……”老韩赶紧说道。 “哈哈哈哈!”张寒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头放肆地大笑起来。 他嘲讽地看着老韩:“我真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装了屎!我们要县令帮忙?你觉得县令会帮助我们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韩反驳道,“你看他现在对咱们挺好的,肯定愿意帮助咱们!” “呵呵呵呵呵……”张寒继续放声狂笑:“你还真是太看得起县令了!” “怎么啦?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老韩奇怪地问道,“张县令不是你们一起认识的吗?关系不是很好吗?” “是不错,但是你也忘了?”张寒说完,便将手中的刀刃抵住了他的咽喉,慢条斯理地问道:“张县令早就知道我和我爹的底细了,否则他怎么会对我们下毒手?他明摆着是在故意栽赃嫁祸。” “你……你说什么?张县令是……” 老韩闻言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说道。 张寒冷哼了一声,眼眸中闪烁着阴森的寒芒:“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张县令对我们恨之入骨,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不想活了,当然会拉着你一起死,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告发了他,最多也就判他一个治罪不力的责任,最多就丢掉乌纱帽罢了,但是,你不同,你已经七八十岁了,身子骨又差,若是被判刑坐牢,必死无疑!” 张寒的话句句诛心,犹如锋利的钢针一般,狠狠戳中老韩的弱点。他苍白着脸色,身躯剧烈颤抖着,脸上的肌肉痉挛起来,显然极为震撼。 良久,他才深吸了两口气,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张县令!你居然想要害死我!” 张寒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也别怨我。要怪就怪你贪婪!” 张寒的话,让老韩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猛地瞪得溜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杀了我?” “杀了你,我就解脱了。”张寒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反正你都快死了,临死前,能让我解脱,你也赚了。” “哈哈哈哈哈……”老韩凄惨的大笑,眼神中充斥着癫狂,“张寒啊张寒,没想到我这辈子会死在自己侄儿手上。你够狠!你够绝!你够聪明!你是个好苗子,将来必定会成龙腾王国最年轻的将军!可惜你遇到了我,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是吗?那咱俩走着瞧。” “好啊,我等着你来报复我,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去见阎罗王了!”老韩突然暴喝一声,猛然抽出插在腰间的佩剑向张寒砍了过去。 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一举杀死张寒,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杀死这个逆子! 张寒早就料到他会动手,脚尖一勾,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子,飞快地扔了出去。老韩猝不及防,额角吃痛,捂住流血的伤口倒退几步,脸庞狰狞地怒吼道:“小杂种!今天你别想跑!”说罢,再度挥舞长剑,朝张寒扑了过来,他的招式狠辣凌厉,带着强烈的杀气,显然是想要取张寒的性命。 张寒虽然年纪比老韩小很多,但身手却极好,左躲右闪,躲避老韩的攻击。 “嘭”的一声巨响,木门瞬间崩塌,砸向了张寒和老韩二人。 张寒吓了一跳,连忙侧移半步,堪堪躲开木板的袭击。 老韩的反应却不如他灵敏,直接被木板砸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叫,脸上布满汗珠。 趁此机会,张寒迅速冲上去,一掌拍在老韩背后,将他打昏了过去。 张寒将老韩扛在肩膀上,然后朝着村外的方向跑去,他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逃出了村子,找了一个隐秘的草丛,他才将老韩扔了下来。 随即,他又返回去找来了绳索,绑住了老韩的四肢,然后将其拖到山崖边上的灌木丛旁边。他看着老韩,眼神冰冷,他缓缓的举起匕首,朝着老韩捅了下去…… “噗嗤——” 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刺穿了老韩的腹部,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滴落在地上,染红了青砖路面。 老韩痛苦而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一丝声音传来。他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眼神空洞的望着张寒,仿佛已经断气了一般。 张寒冷漠地注视着老韩渐渐停止挣扎的尸体,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爹,你等着,我会替你报仇的!” 张寒的父亲张海生死于一场瘟疫中,是张寒的爷爷救了他,并且收养了他。但是,他从小就是个孤儿,因为他的母亲是个妓女,在生下他以后,就偷奸耍滑离开了,张海生为了寻找她,花费了许多的财力和时间,结果一无所获。 这些年来,张海生靠卖菜和采药维持生计,勉强活到现在,却没想到,刚刚买了田地,准备安家立业,便被张县令给抓捕入狱了! 张寒恨透了张县令,也恨透了自己这个没本事保护妻儿的懦夫! 张寒闭上双眼,压制着胸膛内熊熊燃烧的怒火,过了片刻,他缓缓站了起来,转身朝着村里的方向走去。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火焰! “我要做官!我要做将军!我要把这一切统统都夺回来!” 张寒攥着拳头,低声嘶吼着,声音沙哑而沉重,充满了愤懑、悲痛、仇恨、嫉妒以及疯狂! 张寒的情绪激动不已,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仿佛陷入了魔障中一般。 就在张寒发泄了许久以后,终于恢复平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肚子里,然后转身往镇上走去。 这次,他不会再放过那个狗屁县令!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铃铛声从身后传来,张寒眉头一皱,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一辆马车从不远处行驶而来。马车上挂着县衙的标志,看样子像是县衙派出来的官兵。 “吁~~~” 马车骤然停下,马鞭子狠狠地抽在地面上,顿时扬起漫天尘土,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身披盔甲,脸庞棱角分明,留着络腮胡子,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一看便知道是一位杀伐决断之辈! 张寒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小子,你就是张寒?”高瘦的男子冷冷地盯着张寒:“你竟敢谋害县丞大人,跟我回去领罚。” 张寒听着男子冷漠的语气,冷哼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束手就擒?”他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 “混账东西,还敢顶撞官府办案?”高瘦的汉子呵斥一声,旋即伸手抓向张寒,“啪嗒”一下将张寒推倒在地上,紧接着骑在他身上,伸手掐住了张寒的脖子。他用力一捏,冷声道:“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张寒的脖子被掐得死死的,窒息感涌来,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放肆!” 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陡然炸响。下一刻,只听‘咔嚓’一声,高瘦男子的喉咙硬生生地被扭断了。 高瘦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骇的表情,似乎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被扭断脖子?他艰难的抬起手指着张寒,颤抖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话未说完,他就软绵绵地趴在了张寒身上。 张寒愣住了,他呆滞地躺在原地,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喃喃道:“不……不是我……这是……”张寒努力的摇着头,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 “嗖~~~”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电般射进了张寒的怀中。 张寒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枚精致的银簪静静地躺在他手中。他的眼瞳猛地缩了缩,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娘留给他唯一遗物,也是他母亲的贴身饰品,当初为了这根银簪,他差点和张家闹翻。 张寒拿着银簪,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黑影,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 ……………… 夕阳西下。 夜晚的风格外凉爽,吹拂着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张寒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手中把玩着那枚银簪,心绪不宁。 这两日,张寒每天都会梦到母亲,母亲总喜欢抱着他哭泣,问他在张家过得好不好?张寒每次醒来后都会哭一场。 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张寒抬头,望着天上的残月,呢喃道:“娘,您能告诉我,您究竟在哪吗?您的仇,我一定要帮您报!” 他紧了紧手中的银簪,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迈着坚毅的步伐朝着张家方向走去。 “砰~~轰~~”一声震天撼地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张家所在的张家村猛地颤抖了几下,然后一股烟尘升腾了起来,滚滚狼烟直插云霄。 “啊~~” 张家村的村民全部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快逃啊,张家遭贼了,张家遭贼了。” “该死的王八蛋,谁干的!” “我家房屋被点燃了,大哥,快救命啊!” ………… 张寒的眼皮猛地一跳,他赶忙加快速度跑了过去,当他冲到村长家门口,只见村长家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院墙被烧塌,大门更是直接坍塌,村长和村妇们正四处乱窜,焦急地呼喊求助。 “快灭火,快救火啊~~~” “快救火!” 张寒赶忙跑了过去,拉着一个村民问道:“叔伯,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村民看到张寒,脸色顿时露出狂喜的神色,大声喊道:“寒子啊,快去看看你奶奶,她昏迷过去了,估计是活不成啦。” 张寒闻言,脚步飞奔朝着奶奶家跑去。此刻奶奶的屋子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张寒一靠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味儿。 张寒一怔,连忙打开房门,只见奶奶的床边站了七八个壮实的村民,他们围绕着床边,不停地喊着:“娘~娘~~~” “奶奶~”张寒扑了过去,跪在地上,眼眶湿润:“奶奶,你别吓唬孩儿,快醒醒啊~~~” 奶奶虽然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毫无意识。但是张寒依旧能够感觉到,奶奶还有呼吸。 也是在奶奶的病床边,他第一次见到了以后的恩师,当时还只是个走街串巷的道医的大正天师。 第55章 第五十五幕:时局不稳 翻云覆雨、风云诡谲的时局、同样精彩的还有那馆中的深闱……猛地翻身起来,看着身下的伊人,一种极致的渴求,让乐正格外的急不可耐。 他坐直身子,捡起散落一地的圆领袍,披在身上,反身帮含含盖好被子,好好地掖住被角,也遮住了床上她欲遮还羞的上半身。 他拿起床头枕头边的蹀躞带和幞头、还有一方艳色抹额巾子,点燃一根香,放进床头的上下镂空卧虎香炉里,狠狠吸了一口。说了一句“这是安魂地!” 房间内寂静无声,只有淡淡的焚香味道弥漫不已。 含含蜷缩在床上,紧绷着身子,眼神茫然。 乐正抬头瞥向床上的女人,只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她今年才十几岁,刚刚成年。虽然还没开始经历大多人事更没有寻常女子的一身俗气,身材曼妙姣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皮肤胜雪,五官清丽脱俗,可爱里透着清纯到不可亵玩的感觉。 乐正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子。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欣赏她的美貌,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 刚认识她的第一眼,乐正曾经脑子一热的天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碰其它女人,更加不会娶妻生子,他只想守着她一人过完余生。 可是,他错了。 这个女人,总会给他惊喜。 “你是我唯一的爱上的人!我会负责!我会尽快带你离开这里!” 含含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乐正。 “乐正哥哥,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吗?”含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却又甜蜜至极。 “当然好。”乐正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 含含抬起小脸,用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那……我们成婚?你娶我?” 她的话让乐正愣了一下,“成、成婚?” “嗯,你不愿意和我成婚么?”含含的心跳突然加速,紧张兮兮地看着这个正抱着自己的男人。 乐正微笑摇头,“怎么会?只是……你还太小!” “没什么只是的,既然你答应娶我和我成婚,就必须娶我!只娶我一个人!否则我就赖定你了!”含含霸道地撒着娇。 乐正轻笑着点头,“好。” “那我明天就向你……向假母那里提亲!好不好?”宝宝撒娇,他只能宠着。 “好!”含含躺在他的身边,乖乖地应声。 月正刚要起身,窗外一阵风铃乱摇的声响,窗外无风,是人为摇动风铃的。 是沈姐。 沈星移:“小郎!好了吗?” (“小郎”一词相当于小主人)听这口气,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而且,这个小美人喊乐正小主人,她肯定也是乐正家的人。 之所以叫她“沈姐”,一是因为确实太熟了,从认识她到现在就一直就用这个叫法,都认识这么久了,所以总是习惯用一种更显得亲近的叫法叫她。 二是她也确实比他大,但并不是说她老。 沈星移:“杜将军马上就要到了!这回是真的要到门外了!” 沈姐沈星移,是乐正家的女死士,也是乐正承天的贴身护卫之一,脸蛋漂亮到没有一丝多余,凌厉的眉眼更是让乐正明天不敢有一丝的越矩,只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焉!二十八九岁的年纪,让她身上更多了一种万事不关心的漠然。沈移星身材绝佳,凹凸有致,视这个小主人为自己的亲弟弟,平日里就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说是护卫,更像是贴身的心腹家仆。 也可是是因为互相之间对对方都太熟悉了,所以这个见花就采、见缝就插的小色魔乐正承天第一次难得地对身边的这么一个绝色尤物视若不见。 “呼”的一下,一柄长缨唐戟赫然杵进地板里,一转脸,阚斗转也来了。 只一个转身的机会,两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跳进屋来,足见两人武功不弱。 躺在床上的含含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哭出声来!但被乐正伸出手指在嘴边轻声“嘘”了一下,让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乐正的熟人。 阚斗转:“意图行刺杜都护的刺客也露面了!当然,是那种藏头露尾的!他们也出现了!” 阚斗转也是家里安排给乐正承天的死士护卫之一,三十来岁,一脸的络腮胡,一个大好几号、能容纳一个人的大将军肚,一柄宽剑使得虎虎生风,力大无穷,能托梁换柱。 对了,他喜欢沈星移。 毕竟谁不喜欢像沈星移这种绝色美女,管他什么理由。 对阚斗转来说,沈星移就是那种见过了一面就再也永远都忘不了的美女。 乐正承天:“你说刺客也现身了?” 一听这话,乐正瞬间来了精神,仿佛还能再来个三百回合。 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转过身去,兀自沉吟着:“他们终于不躲了!” 终于,这些人不再藏头露面的了。 含含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盯着这三个人,被子紧紧捂住胸口。 沈星移看不下去了,这么机密的事却要在一个妓女面前,在这种场景下,这么光明正大、广而告之地宣扬出去! 沈星移皱着眉头:“我们出去聊!这里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一股骚味!” 阚斗转:“对!这里太不安全了!” 不管沈姐说什么,阚大哥永远都是没有二话的立马附和。 乐正乐了:“好!” 乐正给自己穿好了圆领衫袍,阚大哥给他绑好硬垂脚幞头,乐正又自己把一条艳色的抹额系好,沈姐给他把挂着短剑的蹀躞带穿挂在胯间,给他收拾好,三个人光明正大地从窗户一跃而起跳了下去,消失在街角。 朔方城南大门外两里地,迎尊驿。当地州县官员先是要在这里摆酒为杜将军接风洗尘,然后安排他进入朔方,在本地最大的酒馆万乘馆为他设宴款待,晚上就去仙子馆“游乐一番”,第二天再正式入驻节度使使府。 很完美的安排。 刺客们也是这么想的。 朔方、安东诸边城各地连年遭灾,又频频受到北方突厥南下袭扰带来的军事破坏,各州县基础民生毁地都差不多了。田地房屋被焚毁破坏,财物被洗劫、人口、牲畜被抢走,甚至当地行政官署受损、人员被无差别屠杀,逃户情况严重,平民流离失所,甚至想谋一口果腹的米粮都没有。 大面积的田地因为百姓背井离乡逃避战乱而无人耕种,大面积撂荒。 税赋更别提了,根本收不上来,人都没有,哪来税收? 可是官府不管这个,他们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朝廷每年会派拨下来一笔数目不菲“赈灾款项”,但是每年都发,每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真能到得了那些即将快要毙伏于道的清苦老百姓手里的,也就只有那为了“做样子打发你”才大发了善心发给你的区区几缗钱。 钱去哪了?不知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民众仇视上面管事的,但是又无能为力,更不敢提反抗。 为了活命,为了混口饭吃,很多当地老百姓都自愿地加入了一个叫“神杀天”的组织。 神杀天是干嘛的?他们号称要为百姓谋求一餐饭食、一生安平顺遂。 这个简单到可笑的“宣传口号”却正中这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的内心。 他们尊封神杀天的首领魏北星为“大正天师”! 可笑吗?可笑!可悲吗?也很可悲! 正因为仇恨官府,又急于求变,意图彻底扭转现状,所以神杀天安排了这次的暗杀,目标就是这位新到任的节度使,目的是敲山震虎,给整个帝国敲响一个警钟!帝国笼罩之下的边境角落里,还有这么一个黑暗到见不得人的黑点。 杜万若将军就是他们这次的目标,后来的归岿将军也是遇到了一样的危险,甚至发动这场秘密暗杀的人都是同样的一批人。 其实这么做无异于向整个帝国宣战,但是没办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百姓就都没有活路!大家都得饿死。 现实是已经到了这么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对这个帝国的模糊标准和方向以及国家的绝对威信力加以强化和明确,改革帝国当下的现状,那么这个帝国的国祚将走到尽头。 这绝对不是一步聪明的布局,但是,这也是被逼急了的办法。 毕竟,帝国前进的脚步和一个趴在路边快要饿死、瘦骨嶙峋的将死之人向你伸出乞讨的手时,哪一个放在你眼前会让你震惊得说不出话,哪个更重要? 虽然我们还没见过他,不过现在可以敢确定的是,魏北星肯定不是个大明大彻的聪明人,但他肯定是个敢于冒险的强横之人。 乐正承天带着沈姐和阚大哥也跟着城里城外这些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准备要一赏风流、看热闹的人群挤了进来,三个人略一打扮,遮遮掩掩的。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在刺客动手之前,找到他们,解决他们,保护杜将军。 阚大哥和沈姐本来是没有这个义务的,但是跟着小主人,陪着他完成这个任务,也算是一种“保护”! 乐正承天在这两个人的保护下一直被照顾得很好。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骚动! “来啦来啦来啦!”有人大喊大叫起来。 只见一个黑斗篷像游鱼一样瞬间挤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向前“游”去! 人太多!根本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遮住了脸的黑斗篷! 乐正承天:“坏了!”乐正大急,他们这是要动手了! 拥挤的人潮拼命的想要往前挤,一个个的都抻长了脖子,反而把乐正推向了更后边。 刚入城,正二品左千牛卫大将军、新任的朔方采访、节度使,兼任朔方都督杜万若大将军的车马刚从城门那不太宽大的门洞里探出头来,一道闪电一样的白光直冲他的车驾侧面厢壁当空劈砍下来! 这一刀下去,简直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破了他七魄三魂!好像要把杜万若将军劈成八瓣! 蓦地里一个翻身蹬腿半空里一脚恶狠狠地踢中了这个刺客的后背,只一脚就把这出而未落的一招劈砍硬生生拦住了。 是乐正。 乐正趁着这名刺客被踢中后正忍着痛苦分神的间隙,一个手发流星“一指追魂”!这家伙躲闪不及,这一击正中他的胸口!“噗”!一口鲜血喷出!一头摔在地上这招“一指追魂”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乐正承天善使大铁锥、流星锤和长长剑,步槊也耍得可以、腿功也不错,就是没学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拳术套路。 张牙舞爪的刺客手持宝剑金刚怒目,眼看他的行刺计划就这么被打乱了阵脚,圆睁双眼的就要把上来把乐正刺穿五六十个大窟窿,乐正怎么能给他这个机会! 在一众闲杂人等的惊呼声中,下一秒,乐正猛地把流星链子往身下一甩,铁链“刷拉拉”地都缠到了他的右腿上,猛地一个跃起,一个摸得旋风,再接一个“乌龙绞柱”在空中旋起一个绞腿翻滚,两个旋子连上一起,借流星锤之力,一套连招,让刺客进不得他的身,自己却能趁他乱了方寸瞅准机会一脚大力朝刺客的面门飞射过来!正在懵懂的刺客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格挡,这一脚腿上还缠着铁链和锤头,攻击力成倍增加,只听见“咔嚓”一声,下一秒又见这个刺客抱着自己曲臂格挡时举起的右小臂嗷的一嗓子转着圈地哀嚎起来——这是连带着臂鞲一起被踢断了胳膊。 以乐正的腿功,刚才若不是这名刺客他本能的想要曲臂格挡,那下一秒要被踢断的就不是他的胳膊那么简单了,而是会被人家直接踢碎脑袋! 乐正一脚把人踢废,这个不知死活的刺客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挣扎着、哀嚎着,一群府卫军士已经围了上来。 众兵士以步槊枪攥齐齐敲地示威,口呼“噤”声!喝令他闭嘴。 嘴是闭不上了!因为疼啊!胳膊都被踢断了! 杜万若将军这才不紧不慢地从车里钻出头来,只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就转过头来对乐正夸赞起来: 杜万若:“不愧是我杜万若教出来的徒弟!不错!这一脚够狠!够刁钻!” 原来乐正是杜将军教出来的徒弟,难怪他此番往来上任节度使也要带上这小子。 杜万若:“不过……你身上一股女人的胭脂味!怎么?刚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 所有人围在车驾旁边的人全都哄堂大笑。不论是杜将军的随驾幕僚还是杜将军的护卫军士。大家都是熟人,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开个玩笑没什么。 站在一边的阚大哥想替乐正解围,却被沈姐拦住。 乐正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尴尬地挠挠头,跟着打哈哈。 一见他如此窘迫的逗趣表情,大家都笑得更开心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幕:连夜审问 只是热闹没过一会儿,另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叮叮当当、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下子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的跟在杜将军的车后停下来。 没有官爵地位的身份、也没有军功豪富的家业,想要坐这么华贵的马车那简直是做梦。哪怕是豪强大族都没那么大胆子。 在场的人们都面面相觑,屏息静气——又来一个大官儿! 因为杜将军是在城门楼的门洞里遇袭的,整个车队还没走出门洞就被刺客截停了,所以杜将军的车驾其实是把整个南门大门都堵住了。 杜将军看着堵在后面的车马,以为他们是要过去,想想也是怕自己挡了人家的路,正准备招呼人把自己的车马赶紧进到城里来,让出路来。 结果这辆马车绕过来转到杜将军车驾前头,就停在他们面前不远处。车里面下来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男子,一身锦缎长袍上绣着金丝和银丝交缠的花纹,头戴一顶绑着艳色巾子的黑幞头,腰间佩一柄白玉镶金的短剑,整个人透着贵气而不张扬,一看就是个身份不凡的大人物。他走到众人身前叉手行礼道:“末将萧明辉见过各位,今日是大将军走马上任的好日子,不仅仅是全城百姓引颈相望,末将更是喜不自胜,不禁以手加额耳!不知诸位在此遇上了什么事?怎么都堵在这门口?”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真的丝毫没有察觉。听到这话,杜万若将军脸色微微一变,忙叉手回礼道:“萧郎客气了!我是遇上点小事,但是已经解决了。方才堵门多有得罪,还望恕罪才好!”萧明辉哈哈一笑,朗声道:“小道见过诸位!我今天特意在春华馆设了宴,招待各位,既然已经到了,那一会就让我来亲自为大将军驾车,我们同去那风流潇洒之地,共求一醉!如何?” 肖明辉在大将军杜万若面前以“末将”自称,在一众同僚面前却以“小道”自称,因为他也是个出家在籍的道士。 而乐正带着阚大哥和沈姐三人同时向后缩去,识时务的退到一边叉手毕,便侍立一旁再不说话。 这时围观的人们也有些好事之徒躲在人群中偷偷窃窃私语了起来。 半夜,临近子时,这个被乐正打断右臂的刺客正关押在本地刺史亲自安排的死囚牢中。也没有盲目用刑,就是为了等他开口。 行刺本州节度使,这可是大事啊!他要是一个没撑住死在我们手里,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为了尽快查明行刺之人的背后势力,杜万若将军派了乐正随同刺史一起审理这个刺客。 本州刺史嫌监牢脏,死活不肯来,便一口气把提审刺客的事全都推给了乐正。 现在,整个大牢里,除了乐正以外都是小吏,他在这里,一家独大,一“牢”之下、万人之上。最起码在出牢门之前,他在这里最大的。 乐正很怀疑,刺客闹这么大动静只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有同伙?不过,现在看来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给他灌酒!”乐正下令道,“别让他死在这里!不然我们就都不好回话了!给他灌酒!麻痹他的伤口!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一众狱吏答应一声,都忙活开了。 监牢大狱室内湿冷阴暗,潮气大,四季湿冷如秋露霜打,阴气长凝,怨仇不散。遇上狱吏下来值夜的时候,一般都会带上一翁酒,和同值的卒吏一起,暖暖身子,不然长夜漫漫,怎么熬得过。 所以这里有酒也正常。 不消半刻,一瓮酒就给灌进了他嘴里。 呜呜咽咽的……就像是普通人喝完酒之后懵懵登登的样子。正欲上前仔细观瞧,这时刺客突然醒来,双目通红地盯着乐正,嘶哑着声音吼道:“你们到底想怎样,老子告诉你们,老子是河间王府的人,你们要是敢杀我,河间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么没脑的诬陷倒是第一次见。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你都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张嘴就要给河间王抹黑? 河间王,当朝帝胄皇亲,谁敢查他?你说你要是再往大点说,说是当今圣人(皇帝)指使你来行刺的,我都不会这么怀疑你的动机!毕竟正常人谁会无脑到往皇帝头上扣帽子呢?正常人谁又会无脑到往皇帝身上怀疑呢? 一贯不苟言笑的乐正也难得地被这蠢货逗笑了。 他的声音极度嘶哑而且有气无力,但这些对于乐正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说是“河间王派自己来的”的时候,所以人可都亲耳听见了! 乐正难得轻松地笑道:“呵呵,河间府?河间王府……是哪位?你说的是河间王李酩!既然你说是河间王府派你来的!那请问是河间王府具体哪位‘神人’派你这位‘神人’来的?是河间王本人?还是河间王世子李恒?还是他的那个宝贝女儿李步欢?” “哼!你知道我家世子是谁?知道就好!你知道河间王殿下是什么人吗?你们要是敢对我下毒手,你们一定会付出惨痛代价的!“刺客愤怒地瞪着乐正,双目赤红如血,像是快要喷火一般。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要一口咬死了是河间王指使他干的。 你说这个人说他不怕死他还张口闭口“你们要是敢对我下毒手,你们一定会付出惨痛代价”这种蠢话,你说他怕死他还敢行刺当朝大将,既然都敢行刺大将军,你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一旦失败了会是什么下场? 乐正靠近了这个早就被扒光了全身衣服、一丝不挂的囚犯,一字一语地警告他:“你刚刚说的每一个字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一清二楚的听见了!你自己亲口说是河间王派你来的,我们都可以替你‘作证’!你确定吗?我给你机会改口!嗯?如果你敢点头,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将被河间王殿下生吞活剥!他会要了你的狗命!听懂了吗?” 刺客傻眼了,但是咬紧了牙,屁都没敢放一个。 “色厉内荏!胆小鬼!”乐正腹诽着,一挥手,“给我打!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停!” 一个年岁较大的狱吏忙上前问道:“您……上哪去?”这个口气好像是生怕他下一秒拔腿就跑似的。 “混账!我去哪里还要问过你?”乐正牙呲尽裂,大怒骂道。 狱吏也慌了:“是小的我口不择言!口不择言!” 乐正向正等在刺史府同样一夜未睡的杜万若将军禀报了审问的情况。 当听说那刺客居然敢一口咬定是河间王派自己来的,杜万若将军气得太阳穴直突。 因为朝廷派来的大将军在这,刺史把主位让了出来,自己反倒坐在大将军对面的客位上,两个人互相看一眼,刺史没有说话,无奈,只能杜将军自己亲自开口:“这种屁话肯定不能当真!什么乱七八糟的!下面(大牢里)继续给我审!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再敢东拉西扯地到处给人泼脏水……你就给我亲自动手施刑!掰断他的骨头!我看他是嘴硬牙硬还是骨头硬!” 州刺史:“……” 杜将军:“疯狗是会乱咬人的!”说罢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斜向刺史。 刺史:“是!” 杜将军:“……” 按照帝国的在边疆施行的民族羁縻州制度,“以夷制夷”,这位州刺史是一位当地的土着酋帅,姓冤,这位冤刺史不谙中原习俗,不通文墨,甚至会说的官话都只有那区区几句。 所以他就只会附和,不管大将军说什么他都只会说“是”! 乐正低着头领命退下,一直正襟危坐的州刺史这才又悠悠开口,用那半文半白、甚至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口吻和语气说道:“刚才的‘屁话’!你们就当是听了个屁!什么话也没听见!什么话也不准给我出去乱说!”是对在场的所有府吏说的。 这位冤刺史终于也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虽然粗俗,却也算是难得能稳定人心的硬气话。 大将军瞪了他一眼,州刺史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句话把人家连带着也给骂了。 杜将军有气无处撒,只能侧过身去,自己慢慢咽了。 大牢里,“不怕死”的刺客居然开始寻死觅活了。幸亏被铁链子捆住绑在行刑架上。 乐正哈哈大笑:“呵呵,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信心敢把你抓到这里来吗?因为我认识河间王殿下!他怎么可能有你这种不入流的门客!想自杀?把他捆得更紧一点!嘴也给我堵上!我现在也不需要一个到处乱喷粪的东西在我面前恶心我了!”他说完,看着眼前的刺客脸色越来越黑,不由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你的消息告诉他了,他很快就会派兵来救你了!” 刺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哼!休想诓我,你们这群混蛋!想诈我?做梦!” “我们是混蛋?你也配称骂我们是混蛋?“乐正冷冷一笑:“不管你承不承认,今天这一切你都逃不掉的。不要试图逃跑,因为你不会成功的!” “混蛋!你们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名羁押在案、落魄失魂的刺客开始破口大骂。 狱卒们,没有给他那个机会,手里揉了个布条球,一股脑全塞他嘴里了。 第57章 第五十七幕:给他灌酒! 现在这个刺客嘴也给捂得死死的,哪怕是真有事想说也说不了。乐正笑道:“做鬼?你想得美啊你!老子还巴不得你死呢,省得老子还要费劲去给你找补!” “你就是真的做了鬼也不用放过我们,因为我们一定不会比你更早先下地狱!胡说八道!诬陷他人!你会下拔舌地狱地!” 更靠近一点,近乎是贴着脸用只有互相之间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又是神杀天派你来的?外面风流场里传出来的、关于你们在那里集会的消息只是个幌子?为了掩护你的行动,指东打西,故意麻痹、迷惑我们!” “呜!呜!呜!”刺客疯狂地想要大喊大叫,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怨恨。 怎奈嘴里塞着布条,他现在是屁都放不了一个。 “哈哈哈“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爽朗大笑声,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乐正抬头看去,只见那人面容俊美如斯,穿着青衣长衫,身材修长挺拔,五官精致,剑眉星目,薄唇微翘,眉宇间透露着一种高傲与不羁。 看到他的模样,乐正不由愣了一下,喃喃低语道:“这家伙是——肖明辉?果然是富家公子哥儿、难道他也是奉命前来提审的?还是说?他是来大牢里监视我的?“ 这个男子正是晚上被大将军车驾堵在门楼里,在本地藩镇军中任职,官至什将之一的左陌刀将萧明辉。 帝国的藩镇军将制度,分为都知兵马使、兵马使及副使、十将(什将)、副将以及各种选锋、赤头郎、后楼兵之类的选锋兵将。 肖明辉的军职不高也不低,但并非帝国选派,而是由当届在任的将领委任。类似的官将制度都一样,没有得到帝国的承认。 不过肖家在本地算是豪强大族,所以他这个“十将”的将佐职衔水分很大。 当然你在战场上就不要指望这种人能“发挥光和热”了。 肖明辉一把扯下了刺客嘴里的布条。 “你叫什么!”肖明辉厉声喝问。 “说话!不然我现在就给你定罪!让你这辈子都翻不过来身!”乐正在旁边威胁道。 结果这个正捆在行刑架上的疯子听完乐正的话,不屑地嗤笑道:“啧啧,你们这帮土包子,连本公子的屁股都不配摸,你们真是太可笑了!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们知道这里是本公子的地盘吗?本公子是河间王殿下唯一的嫡子李浩,我是河间王世子李浩!“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仿佛精神上已经达到了最高点——亢奋得像是喝醉了一样。 “什么?!”肖明辉懵了——这人……有病? “河间王?河间王殿下是谁你知道吗?”肖明辉一脸狐疑,他这么问是因为好奇这家伙知不知道河间王叫什么。 “我怕他受不了身上的伤熬死在大牢里,所以给他灌了酒,给他缓解痛苦。”乐正在一旁插嘴解释到。 肖明辉这才一脸恍然地点点头:“难怪这间大牢里满地都是酒味儿!” “我们没工夫陪你在这闲扯!再不承认!我就动刑了!”乐正一脸狰狞可怖地咆哮。 肖明辉拦住了他,转过身来对着刺客好言相劝:“如果你愿意招认背后是谁派你来的,我们就给你松绑!可是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就掰断你全身的骨节!让你永远都站不起来!” 乐正冷冷地斜瞟一眼,心中暗自揣度:“难道这也是大将军的意思?” 十字刑架上的人赤身裸体,醉眼惺忪,胳膊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软弱无力地耷拉下来。 面对这样的条件,这家伙难得清醒一次,竟是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双眼瞪圆了两把刀子似的盯向肖明辉:“你是什么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没正经说几个字,又开始醉鬼地嚎叫。 肖明辉目眦尽裂,刚要发作,转脸就看到身后的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肖明辉心里一沉,便不好再说话。 “一定要让他开口!”肖明辉口口声声的说道。 可是下一秒刚准备离开,肖明辉却抓着乐正的手带他一起来到了廊道的拐角无人处,偷偷摸摸地想要跟乐正耳语几句,好像是有天大的秘密要和乐正私底下聊。 乐正鸡皮疙瘩掉一地,忙阻止他:“你只管说就是!” 肖明辉一愣,但也很快就释然了:“好!那我便直说!乐正!一定要让这家伙闭嘴!不能让他说出任何人的名字!” 乐正剑眉一挑:“你什么意思?” “不能让这个醉鬼再胡说八道下去了!要让他闭嘴!永远闭嘴!”肖明辉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道,表情阴冷到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叫‘胡说八道’?你——究竟想说什么?”乐正死死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微毫可数的脸,狐疑地退后两步,避免和他如此靠近的面对面。 “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难道你真要纵容他、让他东拉西扯、满路边的诬陷无辜之人吗?他这明显是在装疯卖傻!是他自己找死!这种人已经没用了!他是知道自己死定了什么都不会说的!”肖明辉似乎是真急眼了,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这是大将军的意思?”乐正不急不躁,只用一句话就把肖明辉逼疯了。 “不管是谁他也不能再这么让这东西到处地污蔑好人!”肖明辉“勃然大怒”,这一嗓子喊得这下满牢上下全都听到了。 “你是说……让他闭嘴……你说的是……让他‘永远闭嘴’?”乐正神叨的跟肖明辉一再确认。 “乐!正!天!横!你!”肖明辉浑身抽搐,力竭声嘶、一字一句的一步步靠近他,鼻子都快贴到人家脸上了。 “如果不是大将军的意思,恕我不能头听你的!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动他一根毫毛!动刑就更不可能了。”乐正恢复了那一脸的平静,纹丝未动,眸子里深沉如碧波潭水。 第58章 第五十八幕:要么招认,要么施刑。 肖明辉前脚刚走,乐正也跟着回去了。他去找大将军,请求对刺客施刑。因为碰上这么个“混不吝”,他也没招了。 顺便把肖明辉在下面“发了一阵疯”的事情也如实禀报了。 杜将军斜了一眼这位当地部落酋帅(少数民族首领)出身的冤刺史,结果人家依旧正襟危坐,正闭目养神,而且全程纹丝不动。 杜将军嘴角抽搐着,伸出左手扶着太阳穴,满脸的疲惫。都一样,所有人都在这刺史府里等了整整一个通宵了,外面已经是鸡叫第三遍了。天,马上就要亮了。 “冤刺史!”杜将军终不似此人沉得住心,终究忍不住还是主动开了口:“这个肖明辉受你管制,要管好你的人!别到处乱伸!” 冤刺史这才悠悠转醒,转头向随身近侍下令道:“把肖明辉……撤职!关在刺史府!禁足!让他不要到处乱跑!” 回过头来,才笑着说:“大将军!这样……可以吗?” “可以!”大将军很满意,但还是抿着唇忍住了话头。 乐正也一脸阴沉的回到了大牢伸出那道牢门里。刺客也已经安置在他自己的监舍里,并派人给他医治。 大将军的原话:“要么招认,要么施刑。” 本来乐正给杜将军提的主意,不给刺客治疗伤口,让他疼着,等他疼得受不了了就会想要开口了。 结果却是这家伙满嘴喷粪,甚至反过头来倒打一耙随意诬陷皇室宗亲。 这下他可是踢到铁板上了! “杜将军令!把这个人斩断四肢!泡到酒里!不管他开不开口……你这一辈子……恐怕都再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了!”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刺客说的。 乐正面冷声音更冷,饶是监牢深层本就阴冷,乐正这几句话瞬间让整个大牢里所有人宛如置身冰窖,从脚底下泛出寒气来!忍不住浑身战栗——他们是被吓到了。 狱卒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些人压根都没听说过这种“刑法”,就是知道怎么搞他也不会搞啊! 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刺客反倒仰天大笑,笑得像是要把整座监狱牢房震塌! 如此“悲怆”的豪气,倒是让乐正一愣,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眼见着手下人都不敢动,乐正皱着眉催促道:“快点!他死了也跟你们没关系!现在就干!天一亮大将军可能会来看!” 乐正回来之后,就盯着这家伙抱臂不语。 这个眼看即将死到临头的无名刺客兀自在那破口大骂、狺狺狂吠。 他得意扬扬地扫视了周围这帮围着他一句话都不说、满脸为难,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刀的狱卒,居下临高,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向这一圈的人,狂妄地大声直喊:“怎么可能?你们就这点胆子?胆小鬼!你们都给本公子麻利点儿!老子我到下面还是一条好汉!” 乐正拧着眉,带着近乎祈求的口吻最后一次问他:“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 一听是这服软的口气,所有人都回头望向了乐正,一脸的不可置信。 身为安东都护府帐下的“黑衣进奏”,帝国的“铁围十二校尉”,乐正今天居然被“一块滚刀肉”似的人物给整无语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刺客哈哈大笑,又故作神秘的抻长脖子把脸尽量伸得离乐正更进。因为太用力所以就显得他整个脖子以上青筋暴起,脸都红了,更显狰狞。 刺客面露凶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我是河间王李酩!哈哈哈哈!” 乐正不怒反笑:“构陷污蔑勋贵亲族,也是你们这次行动中的一环?” 要不是因为最近是多事之秋,大将军不打算上报朝廷,而是想自己私底下就给办了完事,这个人恐怕早已槛送帝都了。 听说圣上已经派了一位新晋的右神武军大将军来这,据说是姓董……叫……董承鑫!他来了,神杀天在安东的势力就能压下去了?一位新晋大将军,不知道他能有什么手段,还是身上有什么揣摩不得的圣意。 …… 这家伙一味地栽赃嫁祸皇族成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以为自己还能逃得出去吗?所以才这么说,来故意制造更大的事端,拖延时间?顺便抹黑皇亲? “我不怕死!来呀!上刑!我要是咬一下牙皱一下眉头,你是我祖宗!” “我成全你!”反正事不关己,乐正双臂抱胸,冷漠地笑笑。 天已大亮,帝国的朝堂殿阁之上,钩心斗角,重檐巍峨。大明宫含元殿,正在举行每五日一次的大朝会。 刚刚结束休沐,一大群九品之上的当朝文武,乌压压地挤在一起,甚至还有被临时召见的朝集使。 因为出事了。 圣上高高在上,倨傲地偏坐在帝祚之上,隐匿在黑暗之中,面色凌冽地沉默着。 满朝将相文武被这股无形的帝王威压之气笼罩着,默默地匍匐于丹陛之下,识趣得一言不发。 “我的大将军呢?董承鑫将军!”冷冽高昂的声音似乎一刹那间便响彻寰宇,震烁宫闱。 百工诸臣俱心下一凛,齐齐抬头望去,却见圣上早已站起来。 含元殿之外,生人鲜见飞鸟不见,因为没有人敢随便在这座宫殿朝堂之前放肆。 在帝都皇城里的南衙十六卫以及北衙诸卫禁军的层层拱卫之下,含元殿之前的禁卫可以说是做到了“风雨不透、虫豸禁行”。 何况在含元殿大殿外的重重台阶飞廊、观楼魏阙之上,还有无数唐戟森然、玄甲护卫、一眼看不到头、层层叠叠的良家子、玄甲军禁军守卫在此…… “哗”的一下。 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刚才在眼前晃了一下! 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一道暗黑色的身形在所有禁军护卫的眼前闪过。一如白马过隙,一如闪电划空。 是错觉吗?但是就在那一眨眼的功夫里,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觉?这是见鬼了? “末将在!”一道阴沉的男声凭空出现在含元殿大门外的宫阁台基之上。 定睛一看,一个浑身暗黑色袍服的男人竟然无声无息的悄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毫无声息!而且……最可怕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此人到底是何时出现在此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是所有人脑子里都出现的疑问。 百工大臣们猛地一回头,这个所有人都没听过的声音,就这么神出鬼没的贸然出现在此,把整个大殿的人都震惊住了。 想我堂堂帝国的宫殿之前,这人…… 好多人被这个突然现身的陌生人吓得目瞪口呆,话都不会说了——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眼看自己的将军仅仅是露了这么一手本事,就把满朝大臣都给惊到了,志得意满的圣上心情大好,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我的大将军!我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封你为右神武军大将军!今天晚上之前翰林院就把诏书发下去!董承鑫将军代天巡狩东北诸军,董承鑫将军可代我行使国法!五品以下,可先斩后奏!最近听说安东都护府太乱了!董将军!你带上翰林院替我拟好的诏书,三品以下,皆受你节度!如果还有人敢不听你的,你可以展开诏书当众宣读,再诏前斩之!” 满朝文武臣工一片哗然! “是!”阴沉的声音像是没有情感一样,即便得到了莫大的荣耀,那个阴冷漠然的声音依然是没有一丝颤抖,自始至终一直是单膝跪地,头也低付着从来没有抬起来过。 下一秒,董承鑫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现了他刚才就已经显露出来过的绝技,给他们“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凭空消失”。 “欻”的一下,这下是真真切切的当着大家的面,这个人真的是在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的情况下凭空消失了!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 “咦——!” 当值的戍卫禁军们离他最近的不过十步远下,这家伙就这么“消失了”! 这……这简直是神鬼莫测啊! 见识过这个场面的禁卫军士们无不愕然噤声! 第59章 第五十九幕:“跪地求饶” 我叫单于,单于天演。“单于”是我的姓氏,“天演”是我的名字。没错,我姓单于,单于的单、单于得于;匈奴单于的那个单于。 三年半之前我从家里穿越到了这里,本来前一秒还在床上被窝里进行“物理祷告”的呢,结果下一秒就被“嗖”的一下传送到了这里。 我用了三天时间接受了自己真的已经穿越了的事实,用了三个月适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异世界。又用了三年时间习惯了这一整片土地上的种种运行规律和习俗、日常。然后,现在,为了谋求一口饭吃,我成了帝国东海边境上的一名普通士卒。 一整套的装备,整整两层黑铁玄武神背铠,成片的披膊、热得能把胳膊捂出汗的臂鞲、胡禄、弓韬、装饰用的豹韬、碍事的蹀躞包、还有那该死的渤海盔、死沉死沉的唐戟……偏偏我他哥的还得全副武装地值夜到明天早上……该死! 选了这条路,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 回不去、走不脱、也逃不掉,无法回头,也退出的可能,就是异常真实的异世界,在这里我也早就见识过货真价实的同类、真真切切的死亡、痛彻心扉的伤口和隐晦暗昧、微妙难说的欲望和感情…… 我被困在这里,见证别人的困惑与死亡,对别人的七情六欲感同身受,却无法走得更近……自始至终徘徊于此,止步不前。 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我当下所在的这个异世界是一本叫做《穿越〈铁围〉世界:我穿成最怂男主角》的小说里…… 但是和别的穿书不同,我现在已经穿书三年了,除我以外,没有任何所谓的“系统”“金手指”“天选男主角”“天选反派”!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任务提醒”“系统升级”!每走一步都得步步为营、小心翼翼,走得磕磕绊绊,一步踏错步步错!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在世事错综复杂的时空背景下,人类的渺小与无能为力……除了赶上灾荒年景,再加上边境三天两头遭到突厥人等异族的袭扰劫掠,成年人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军户都去当兵了,青壮年流失严重,剩下的无非是一些老弱病残,留守儿童,也因为荒年五粮接济,都死得七七八了。 前路堪忧啊……感谢睿智作者大大的“厚爱”,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的穿越到这,穿越进了这本书里的世界,顶替了书中原本的男主角“熊阿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将代替男主,在这本书里走完这悲剧男主的曲折坎坷的一生。我猜可能是得真“死一次”才能离开这个可笑的异世界?反正也走脱不了,那就只能认命了。 在这里我也顺便代替作者,问候他的全家。 谢谢你哦!也谢谢你……!我谢你……………… 结果我自己陷入回忆还没有想明白,话也没说两句,这个世界的我就遇上了意外——“山匪袭营!山匪袭营!那群该死的山匪又下山来抢粮作恶了!” 忘了说,这里是由我们这些折冲府的府卫卫士亲自值守护卫的军储粮仓的胜仓。 结果,刚一交手我很顺利地就“缴了械”!不是我缴他们械,是他们缴了我的械! 在这个完蛋的穿书世界里,我自己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投降难道等他们一个个地把所有人都杀了,圆滚滚的脑袋被穿成串儿,穿成糖葫芦? 为了不让那些禽兽剥了我的皮,我火速拾起国家一级演员的演技,来了个“单氏演技三件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大爷啊!我家里上有一百八十岁、没长牙的孩子要孝敬!下有没断奶、要吃饭的老婆得照看!大爷饶命啊!” 就差个跪地求饶了! 山匪们被我这个莽夫的演技惊得一愣一愣的,嘴角都在抽搐。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 眼看着山匪老大一脸阴沉,正要发火,我的队正(队长)先上来狠狠地对着我的腰子给了我一脚!很疼,疼得我一头栽倒在地上,“嗷”的一嗓子,眼前一黑差点疼晕过去! 林玄都!你大爷!你敢踹我!还踹的是我腰子! 我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了,一群山匪看我这么“识相”,连忙冲上前来替我遮挡——我都已经跟他们投降了,我要是在他们眼前死了,这不是明着告诉大家,投降是死,拼命尤尚可活,让大家都不愿意再向他们投降服软了吗? 三下五除二,一帮子大老粗便把我身上缠缠绑绑护得个严实的玄铁重铠都想给卸下来。 “多抽几巴掌!把他救醒!让他自己去给这些人劝降!他们自己人说的话,他不听也得听!” 好粗鲁!我喜欢!嘿嘿! 不过能把身上的重铠都卸下来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半眯着眼,装得好像是宿醉未醒、脚下无根的醉汉一样,被两个“尽职尽责”的山匪小喽啰架了起来,我悄咪眯地朝林玄都眨眨眼,希望我的示意他能看明白。 右手一搂,箍住右边臂弯里的小喽啰,左手一探,抓起腰间蹀躞带上挂着的短匕,电光火石之间!正手持刀往身后扎去!“噗”的一下,左边怀里的小喽啰也应声倒地! 几乎是与此同时!林玄都猛地张开双臂挣脱开,直接奔着这个山匪头儿一刀刺去! 所有人都慌了!除了我们自己人!整个北军都护府、朔风都督亲军营、卢龙节度使府和本镇所有的折冲府里,有一个算一个,我们折冲府是级别最高、人数最多的上等上府折冲府(折冲府分上中下三等,上等人数最多,一千五百人左右)!第二大的玄阴镇门后折冲府才一千二百人多一点! 人多也就意味着战力更强! 府上所有府卫军士不用特意安排,只一声招呼,所有人都振臂而起!围向群匪! 局势瞬间转换过来!这些山上下来的喽啰兵一下子全慌了!一瞬之间所有小喽啰尽皆作鸟兽散!也不抵抗,转身就跑! 群匪皆散,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被林玄都那个王八犊子那一脚踢得太狠了! 这个浑蛋! 出了这么大的事,值夜也不用值了,整个得胜仓的人都忙得飞起,因为担心这个军粮仓再次遇袭,上面已经打算派别的有更多闲人的折冲府调拨府卫来看守了。 这大半夜的,都没得休息了。 鉴于我刚才的“表现”,负责带我们的旅帅(队正管五十人,旅帅管一百人。旅帅管队正)竟然有“闲工夫”跑来慰问。 ? 我:“?额……我没事!多劳旅帅惦记!” 这位旅帅姓司,司机的司。是我们这两个队的顶头上司,在得胜场他的话可以算得上是说一不二了。 但是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我还是正正方方的坐在那里,左手捂着自己的腰子,不用猜应该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因为疼啊。 司旅帅看了一眼我捂着的腰子的位置,又问了几句,我也都答了。 没过多久,林玄都顶着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而且马上又转换成一脸的谄媚表情。 “你还疼着我没啊?” “滚!” 他也不急不恼,但又不好装的嘻嘻哈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样更讨打。 “司旅帅已经跟上面说了,要撅了我的队长,撤了我!还说要让你回去门后折冲府!那里离你家近!这次立了大功,司旅帅也替你在都尉、使君面前都说了好话……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是玄阴镇门后那边的人啊!你咋不说呢?” 我斜了他一眼,没吭声。 “我知道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伤了你,但是……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 那你杀了我才算故意吗? “我以后也不再在这里干了,差点杀了自己同门兄弟,让你这个好人差点蒙冤受害,谁也不会喜欢。你以后去了门后折冲府,我们可能还会遇见!” 我心中一时间竟五味杂陈,不禁问道:“那你要去哪?” “天一亮我就得脱衣服了,把东西名册都交接出去!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一身轻松,白衣卿相!留个干净!” “至于去哪……”这家伙嘿嘿一乐,“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我在队正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久,不多不少也算是捞了点油水!回家也够支个小摊养活自己了!” 我:“……好……” 第60章 第六十幕:一大早上睡魔怔了 一大早上睡醒起太猛了,迷迷糊糊的,我的脑海里好像看到了我的祖太奶奶了…… “叮——” 一阵刺耳的机械盲音…… “啊——!” 我的耳朵震得嗡嗡响!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叮——宿主新主线剧情已激活!” “叮——” “叮——宿主新主线剧情已激活!” “叮——宿主新主线剧情已激活!您将开始一段全新的冒险!” 祖太奶奶……救我! “嗯……什么声音?闹鬼了?等等……这……难道……是系统?” “你他哥的早三年之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在我刚来的时候就出现?为什么要在我入营当兵了才出现?为什么要眼睁睁地饿死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让这本书里的两个国家、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家选择开战?为什么非要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那么多无辜人都害死你才出现!因为你是救世主吗?”我嘶吼着拼尽全力在向这个狗屁“系统”宣泄着这三年来所有的对死亡的不甘、对未来的恐惧、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所有…… “叮——宿主新主线剧情已激活!你将进入‘救世主模式’!” 听完我三年里积累下来的所有不甘和抱怨,系统的声音突然响彻脑海。 可是……系统并不主宰这个书中的“异世界”,而是……由我吗? “是的!” 系统瞬间察觉到我脑海里的波动,并且仅用一秒就给了我答案。 …… “去你哥的救世主!” “如果宿主不肯接受此项任务,那您将被抹杀!”系统的声音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扰乱我的脑电波。那个声音异常冷漠,冷漠到没有一丝丝的情感。 在这里呆了三年多了,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尽管明知道这是穿书世界,可是每当亲眼看着和自己熟识的人在自己面前结束了颠沛流离的一生,怀着最后一丝哀叹离开这个世界。虽然至今孤身一人,但是他总感觉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自己和这本书里所有的芸芸众生一样,那份感情也是真的。 “没错!宿主所在的世界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如果你真的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没想到一个机械的、没有感情的系统竟然也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来。 “你跟我玩文字游戏?什么意思?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死透了、没有再回去的可能……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系统轻快的答道。 “我……”我想骂人,我想问候它的十八代祖宗!可是系统不是人,它也没有十八代祖宗! 你在这坑你爹呢! 我现在变成这样一个满嘴牢骚、充满悲观情绪的消极怠工者,都是你害的!你这个狗系统!你害得那么多人在我眼前离开这个世界!你要赔偿我!不然我就和你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但是我憋了三年的“问候语”总得有地方“喷发”一下!你想不想听! 这不是威胁,这是“和平的谈判”。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冷静下来,深呼吸、深呼吸…… “……” 万万没想到,系统竟然也有被我喷到无语凝噎的时候。 “鉴于宿主在穿越之后这三年时间里确实瘦了不少,系统将予以精神赔偿,稍后向你发送补充及清单目录,请及时查收文件。” “……真有吗?”我心里打鼓——别是什么更大的坑。 “放心!没有套路!总之是一笔可观的赔偿,肯定能让宿主满意!” “叮——!” “叮——!” “叮——!” 系统声音不停冲击着自己的脑子,也不知道它在忙什么。 “叮——!系统提示!宿主获得赔偿:新手礼包x!” “叮——!系统提示!宿主激活独霸一方副本!获得独孤一方异能!一并获得开启后宫奖励!” “叮——!系统提示!宿主激活白马人屠副本!获得觉醒万里人屠异能!” “等等……人屠?” “叮——!系统提示!宿主觉醒冲冠一怒为红颜!获得系统!奖励绝色红颜十位!” “叮——!系统提示!宿主已经签到一千零九十五天,补发签到奖励:1095x00=00000(万倍)异能提升!觉醒八荒一统系统!” “叮——!系统提示!宿主觉醒神游万界副本,觉醒万界一统异能!” “叮——!系统提示!宿主获得异世异能补缺能力!” “叮——!系统提示!宿主获得十万倍领军能力提升!” 宿主获得纠改错误系统能力!” “叮——!系统提示!宿主提升观察能力,获得上帝视角权限!” “叮——!系统提示!宿主获得抹除其他穿越者权限!” “叮——!系统提示!宿主获得半小时全知全能权限!” 宿主获得有氧无伤以及自我医疗权限!” “……”我再次在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我嘴硬着,心里早就乐开花啦! “收到!收到!” “宿主不喜欢,系统可以收回!反正系统有权有限!” “不要!” 我急得浑身都在颤抖! 不能收回! “收回就收回!“ “叮叮叮叮叮叮叮!“ 系统提示:“宿主已经获得异世界副本通关奖励:万界一统副本通关权限!获得十亿金币奖励!获得独孤一方异能!“ ““ 我终于松了口气。 “你你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系统从不欺骗宿主!“ 听到系统的保证后,我的眼泪终于忍耐不住,夺眶而出,落在了我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中。 “好好,我接受!“ “叮!恭喜您完成系统交付的任务,获得万界一统副本通关奖励,获得万界一统系统权限,拥有独特权利与特殊权利!“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系统任务,获得独立空间权限。“ ““ 这一刻,我只剩下一张脸上挂着两行热泪。 “系统啊系统“ 我喃喃自语道,“谢谢你谢谢“ 谢谢系统让我认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也谢谢系统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谢谢大哥的系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 我也感谢系统让我遇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的命运在它手里掌控着,由不得我选择。 “叮叮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 “叮叮叮叮!“ ““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这一晚注定是难眠夜,整个城市都沉寂了,只有一轮弯月悬挂苍穹,照亮了大地。 我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我的房门响了。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是门铃却依旧在响。 我烦躁地爬起来,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外面。 男人的身材很好,修长挺拔,穿着黑色风衣,一头银灰色短发随着夜风吹拂着。 梦里的我似乎是刚才睡过头,还带着浓重的困意,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你好,我找一下周小姐。“ “她不在家。“我冷冰冰地回应了他。 “哦?那你是谁?“男人眯起眼睛,打量着我。 浑浑噩噩的,才想起来……这是梦啊!我家哪有姓周的人啊?我现在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里了? 果然是梦! 越来越多的人,穿越到了这个连接书籍与现实的异世界空间里来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幕:站稳扶好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办法承认这次荒唐可笑的“穿书之旅”竟然能真的落到我俩身上!我和阪泉春望,我们两个都无能为力,既没有办法改变事实,也没有能力改变自己已成事实的命运。 那还能怎么办?凉拌呗!我和她……不!应该说是我带着她,我们主动选择了躺平放弃挣扎!我们主动选择接受眼前的事实!纸醉金迷、荒唐享受! 这算是“最后的狂欢了?” 这是一本叫做《〈铁围〉战骑:俱灭主宰》的玄幻小说,我和阪泉,就是穿越到这本书里的男女主角。 介绍一下,阪泉春望,是个拥有正儿八经、地地道道汉人血统的国人。“阪泉”出自炎黄大战的阪泉之野。“春望”则出自唐代大诗人杜甫的《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而我呢,我叫东野劫波。东野也是正经八百的汉族姓氏,不开玩笑!西周初年周公旦的长子伯禽代父就鲁,受封鲁公,他的三儿子子鱼封于“东野田”以自养,而因此以东野为姓,以田为名,此东野姓来历。 至于“劫波”则来自周树人先生所作之诗:“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真是卧龙凤雏,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看!即使是穿书落难也能落到一起!这样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这种运气岂不是上天赐予的机缘!难兄难弟(妹)啊! 可是现在,我们却被这本书里的什么“狗屁系统”给传送到了它所在的“异世界”,想逃逃不了,想退退不出! 这是一个扯淡的穿书修真世界。死人也是真的在死,修真也是真的在修,穿越也是真的是穿书过来的。 没办法!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干脆什么都不做! 我们俩放弃抵抗,我带着她,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得过且过!系统不是把我俩安排成一对“魔道夫妻”吗? “那我们就来个假戏真‘做’”!正道门派围攻魔门?关我啥事!能多乐呵一秒是一秒!“先把该做的事做了!” 也许是看不惯我们这么破罐子破摔,一贯高冷的“狗屁系统”也不得不出面阻止——“两位宿主请尽快恢复作战状态!完成接下来的任务!走完该走的剧情!” “然后就是死在正派高手的刀下,然后一命呜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是吗?这就是接下来的任务?我用我的生命来为剧情铺砖搭瓦?”我不屑的弯了弯唇角。 “那也必须完成接下来的剧情!” 这就是我不喜欢这个什么狗屁系统的原因:强硬!专治!自以为是! 但是我还是没有理它!我的嘴上还是叨叨的一直没停:“然后就是我们俩作为副本里的小boss再死一次、成为主角团的磨刀石?帮他们完成磨练,更进一步!?凭什么?!我们俩还不如当个游戏里的nps呢?!” “如果能顺利完成本世界里的第一千次击杀或者死亡,系统将给予两位以万为单位,成千万倍的奖励!一定会让两位玩家满意!” “击杀?我们什么时候完成过击杀?不一直都是被击杀、被追逐的角色吗?” “还有!完成这第一千次任务,我能离开这里吗?”我愤愤不平道。 “不能!”狗系统“吱啦”一声传出机械的声音,那刺耳的声音像是要扎穿我的耳膜!那声音继续毫无情感、异常果断地回复我:“可是如果不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剧情,你们仍将有可能作为游戏中的bug漏洞而被抹除!” “无所谓!反正都是输!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死!”我嘿嘿一笑,被我抱在怀里安抚的阪泉一直背对我站在一边在那没说话,此时却猛地一抬头,我才看见她的满脸泪水。她已经崩溃不堪了,却仍然带着一丝魅惑的笑容:“东野哥哥!我跟你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狗系统可能也是被我俩的决定给搞无语了,更多的应该是它一个狗屁系统完全不懂人类的感情。但是它确实是能监测得到我们内心的绝望和无助的。或许,耳边还是传来狗系统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或许——我可以帮你们重新再开一次,让你们重新选择穿越到哪里,穿越的地点和时间!以及重新选择人物和设定!” “真的!?”我和阪泉异口同声地喊道,这样也行!那怎么不早说!你这狗屁系统! 阪泉挣扎着爬起来,她挣脱了我想要扶她起身的手,浑身散发着一股煞气,腾地站起来!向着耳边的系统声咆哮道:“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通哭嚎,她已经彻底崩溃了。 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孙悟空都比不上。 她能在一瞬之间变得如此崩溃,可能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被游戏系统给耍了的那种无奈和愤怒?无可奈何的怨恨……得知有一丝最后的希望……又悲又喜的那个瞬间,像是经过百般蹂躏的钢铁,被掰断的那一刻,她……崩溃了…… 绝望和希望同时到来……我竟隐隐有些可怜她……当然,也可怜我自己…… “可以!但是系统会抹除两位在本世界的所有数据,之前两位的所有努力都将前功尽弃!并且没有任何奖励!” “我不管!我要离开这里!”这句话阪泉哭喊到声嘶力竭、目眦尽裂! 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对……系统……刚刚说…… “接下来的剧情,我们仍将有可能作为游戏中的bug漏洞而被抹除!还有……它说可以帮我们重新再开一次,让我们俩重新再次选择穿越到哪里,穿越的地点和时间!以及重新选择人物和设定!”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世界吗? 怎么可能…… 我们俩干了这么多荒唐事……到头来只是证明了我们两个确实只是众多游戏数据里的一串串代码而已吗? 我问系统,系统却回复了我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未来世界、人类倚靠人体数据连接、虚拟数据传输及数据保存系统等系统设备,已经可以在虚拟与现实、游戏与梦境中来回穿越!” “至于你们两位和我一样,都只是过客!” 阪泉却在这时猛地一个回头!满脸泪痕的女孩子此时却如此的狰狞可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我不管怎么样,我要离开这个世界,我要永远都再也见不到你!我要永远都再见不到你们!是你!你是我噩梦的开始!我要彻底忘记你!不要阻挡我回去的路!不管怎样!不论结果会怎样!否则——如果敢拦我——我连你一起抹杀!” 这幅迥然不同的可怕模样和之前的温柔亲昵的态度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得到能会是由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 “那我们接下来能会穿越到哪里……”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闭嘴!” 阪泉厉声尖叫,让我安静地听系统说话。 “可是……不问清楚再次穿越会穿越到哪我们怎么做准备……”我皱着眉,看她的样子,已然是濒临崩溃了! “闭嘴!闭嘴!” 这反应已经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而是猿猴在遇到领地遭受入侵时、出于本能的嚎叫了! 看着她怒目圆睁的神情,我的内心竟然泛起一阵心疼。 “接下来两位宿主将会进入到一个叫做《铁围》的大型团队实时竞技页面游戏世界中去!穿越成为游戏中的角色。” “这次的穿越,人物角色任选、地点任选、时间任选、设定任选、任务主线任选、同伴任选!”系统回答得滴水不漏。 听到“同伴任选”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现在也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诡异的沉默一刻,我点点头,在心里算是和她告完了别,“同伴就不用了!请开始传送!” “再次警告,如果两位一旦离开现在所处这个异世界,那你们在这里所留下的所有数据都将清零!” “你烦不烦?”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对着一片空白的石墙喊道,也是在对系统喊道。 “能把我的数据都复制转移给她吗?”我对着她的后背说道。 但是她并没有转过身来,但却肉眼可见的双肩颤抖了一下。 “希望你能顺利的穿越成功!我以为是对你的喜欢,没想到却是你的地狱!对不起!”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后背,想要把她一眼看穿。 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回头。 死寂的沉默。 “叮——!系统提示您已进入游戏!交接结束,再见!” 听到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系统音,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已进入《铁围》世界,欢迎游戏玩家!接下来由我成为你的指路者!我们一起开疆辟壤!成就霸业!” 这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近似女声的系统音,虽然陌生但是听起来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再次睁开眼,放眼望去…… 重新再选一次的世界里,一片茫然……我们俩……仍然还是不能回去吗…… “终于是孤身一人了吗?对不起……” 我们……我……还能找到现实生活吗…… 低着头,想起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 “对不起什么?”一道似笑非笑的人类女人的声音!我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回头,竟然是阪泉!阪泉? “你怎么也在这?”我麻了。 兴奋倒是也兴奋,开心倒是也开心,不过害怕倒是也真害怕——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的! 我们俩都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这里是……新的游戏的界面吗?这是《铁围》的世界,另一个世界,游戏的世界! “宿主请选择所要扮演的角色!” “好的!” “好!” …… “我选择铁卫十二校尉!” “我选择——歌姬!金氏智秀!” “好的,宿主人物选择完毕!进入游戏完成签到,将获得丰厚新手奖励!点击进入!请开始游戏!” “好!” “好的!” 西风满天雪,何处报人恩。 新的传奇又开始了。 恭喜您!您成功地进入了大型竞技游戏《铁围》的世界! 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让我心底的惊慌瞬间平息了一些。 原本还以为万一再次穿越失败了自己会被系统给抹杀呢幸好,它并没有杀了我!也没有对我下黑手。 我站在一栋破旧的房屋前,抬头看去,只见上方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方城府衙。 “恭喜宿主!您成功地穿越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我疑惑地问道。 “这是一座军事城堡类的边境军镇城市,是游戏中帝国的安东大军分散在边境军镇中的军营驻地之一!” “那这个城市的……”我挠挠头,实在是想不出在这个历史背景下应该管一个边镇的主官叫什么。 我犹豫了半天:“这座城的……城主呢?” “这个嘛”系统顿了一下,“这个城主是一名胡族酋帅(指少数民族首领),按照当前游戏进程中历史背景现状,他是按照羁麋州制度被帝国从少数民族群体中选拔出来有一定威信以及号召力的部落统领,现在是一城之主,相当于现实情况中的一个村子里的村长!” 一回头,已经选定好自己金氏[歌姬]游戏身份的阪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给悄无声息的传送去到别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第62章 第六十二幕:渤海盔!挺进! 既然如此,反正也回不去,一心肝胆无所托!来都来了!那就干! “系统提示!按照接下来的剧情,您将随同帝国军队,以及主角团的铁围十二校尉的北野明天、乐正天横、薛人屠、门灭一起亲身参与包围大方城作战,进行巷战!完成攻破大方城,杀死已经叛变的大方城城主、县令如律鹤白!直捣黄龙,彻底剿灭敌军根据地、拔除其老巢中的反叛势力——神杀天渤海分舵及其党羽的支线任务!” “好!” “游戏第一章剧情:渤海盔!任务即将开始,请确定!” “众将士!兄弟们!跟我一起!攻破大方城!剿灭逆党!掀了他的老巢!擒杀大方城城主!那个独霸一方的胡人老县令!杀了那个胡人老贼!!” 看着他身上的全副武装:一套东海亮银玄武龟背细扎甲,生铁渤海盔连接顿项一体兜鍪、加上手里明晃晃的偃月关刀样的一柄近三米多长的长杆门扇大刀、那么长的一柄陌刀,看样子应该是一位有爵位、功劳在身的军中基层将领、且是良家子出身、非富即贵、还是陌刀队里的队正级别:应该是陌刀将。 这位陌刀将扯着嗓门子一喊,围观的战士们立刻回以如山般的呐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我站在圈子外面,也听得血脉喷张,忍不住地跟着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接下来!小兔崽子们!跟我攻破大方城南衙大营!拿下硬骨头!” “杀!杀!杀!杀!杀!周围瞬时又响起如山般的应和! 这一位胖得腹大如牛、虬髯如瀑的高大汉子,就是铁围十二校尉之一的大将军府亲卫、“黑衣进奏”、校尉门灭。 叛逆朝廷的大方城城主、县令如律鹤白,本身是当地的酋帅出身,其家族势力在本地可谓是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暗中投靠神杀天,在神杀天渤海分舵势力的帮助下,暗中操纵整个大方城一县之地全部投靠神杀天,发展势力、建立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扶植党羽、拉拢附近的各种骑墙派武装势力,犬牙交错、暗中干着投敌叛国,控制军政民事,成为独霸一方的“自治武装”。 大将军杜万若和同样出身本地豪强(酋帅)的冤刺史经过长时间缜密而谨慎的再三谋划,决定在一个月时间之内彻底绞杀这个已经叛变帝国,吃里扒外的大方城城主、县令如律鹤白! 不过任谁也没想到,我这个穿越者正好一来就赶上了作战任务,转头看看全是一群陌生的“战友”,都在往前冲,那我也冲! 听着系统给我介绍,我也渐渐了解了一些现在的局势。 朝廷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整个“安东都护府”这块肥肉,当今圣上的政治野心也绝对不止安定民心、稳定目前局势、保持现状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一心求稳,想要做个守成之君,那岂不是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了吗? 离安东都护府治所平壤城仅一步之遥的半岛“三国”,那才是圣上所图。 但是现在对边疆的掌控能力还是太弱了,看来是有必要启用早已埋在安东的桩子,派人去好好敲一敲山上的猴子,好好翻一翻东夷那帮身在东方、上蹿下跳的射手们、他们身上的老账本了! 晚唐时代朝鲜半岛,前后三国时代,帝国安东都护府下辖的各都督府、治内的各州各县、前后百济、高句丽、高丽国人、新罗人、渤海国、女真、甚至东瀛鬼子都曾在这里先后登上过半岛权力的巅峰宝座。 在这里,各方军政势力犬牙交错、复杂无比,前路荆棘无数,多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民族问题,附属问题、领土主权问题(安东都护府迁回国内)、各种问题纠结微妙。 稍不注意,前一秒还是和和乐乐的三足鼎立、鸡犬相闻的局势稍定,下一秒就有可能彻底翻覆!互相诘难、攻讦、打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个中暗昧复杂的角逐争斗,只有参与各方自己心里清楚。 大将军杜万若一心想要平定诸藩,剿灭群匪,冤刺史急于洗脱自己,也是上蹿下跳地来了一场配合战。两个人表面上是“将相和”,是一副和谐美好的场景。其实心底里都在防备对方——冤刺史无时无刻不在防着这个朝廷派来的流官,害怕他借口“平乱”把自己也给当成“叛逆”给清算掉。而杜万若则是想着什么时候有可能会被这个倒霉“冤刺史”给借机掣肘,背后里使绊子,下套子,和那个刺客一样,故意给自己也扣一个屎盆子、甚至为此丢掉自己的性命。 对了,其实杜将军一直都有怀疑这个自己刚一进门就碰上的刺客极有可能就是身后这位“冤刺史”派来的!想让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等局势一片混乱,他在出面和稀泥。 自己在此地并无一丝建树,更毫无军功,身边无人,除了朝廷安插在此的“铁围十二校尉”,和身边的一众属官,他手里再不能调动一兵一卒,想干什么,必须要与这位冤刺史商量才行。 一想到这些,他后背都直冒冷汗。 在这里,牵一发而动全身,杜万若对刺客的怀疑一度几乎确定了就是冤蒺刺史在背后搞鬼!可是每次暗中派出的间人、暗桩、密探,带回来的消息也都和这位冤蒺冤使君(唐代“使君”代指刺史)无关。杜将军这才能安心下来好好睡觉。 ……世事艰难,朝局暧昧不明,地方上更是波云诡谲,让人头疼。 安东都护府形势看上去波平水缓,一片死寂,暗地里却是暗潮涌动,危如累卵,摇摇欲坠,自己远离朝堂,身后没有屏障和倚靠,这才是最可怕的…… 大军正在往前推进,大方城内的官府大道修得倒也算平整宽敞。非常方便大军前进! “小心前进!尤其是小路街角!万一蹦出个神神鬼鬼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盾牌!往前压上!”乐正天横冷冽的声音甚至有点刺耳。他一挥手,一排排的盾牌兵左臂提盾,右手持剑,如枪而进,缓缓而行,就像是深夜之中的月汐,黑色的潮涌,配合掷地有声的兵士脚步、拍打着大方城内的每一寸充满危险的土地! 鸦雀无声,乐正的提醒让整个队列放慢了脚步,缓缓而进。 最前排持盾推进的士卒警惕的东张西望,一步一步的往前涌。 后面的也是,都是一步压一步,一个脚印压一个脚印。 小崽子们!渤海盔!挺进!挺进! 第63章 第十八幕:“他是谁?单于天演?新来的?” 整个行进中的军阵队列鸦雀无声,除了沉稳压抑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整个大方城南衙战场落针可闻! 说时迟那时快,“咻”的只一箭!是偷袭!果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遇袭!盾牌!防御!”乐正暴喝一声!展开队形!进入状态!准备进攻! “獠奴!贼子!”刚才那个陌刀将肖明辉气得挥舞着手里的大陌刀破口大骂。 本来身为“良家子”的豪富子弟,他是可以不需要来的,而且上次因为无名刺客的事情他也和乐正闹得不太愉快,但是耐不住这次任务比较重要,如果完成了能获得军功和不小的奖赏,有利可图,所以他便跟着来了。 “开战开战!选锋兵!开战!” 脸大嗓门更大的门灭仰着脖子大喊。这也让他很快就被敌军吸引,遭到了大方城叛军的“集火”攻击! “放箭!”半空中一声凄厉的尖叫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消半刻,如瀑布飞蝗般的箭雨就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密不透风! “挡!挡!盾牌!挡!”肖明辉吓得声音都变尖了。整个队列只好暂停进攻,盾牌兵一股脑地全都散开围成圆阵保护全军。 我方军阵这边、受惊的哀嚎声、阵型受挫时你踩我我踩你、人挤人背靠背、互相倚靠的招呼声、为了稳住阵脚,乐正、门灭、肖明辉等各级校尉别将不断下令、提醒士卒保持镇静的喝令声、一百张嘴有一百零八个声音!所有人都乱成了一锅粥,被迫挤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防御阵。 因为圆阵不容易被攻破。 换句话说,才刚进城刚站稳脚,然后现在……我们被包围了。 完了!这下更乱了!有些时候人一旦陷入慌乱的局势之中,脑袋里一片空白,往往越在这个环节上出乱子心里越慌,便越容易出错、行为失当。 但是眼前的战势,不能一味地束手束脚!局限于方寸之间的防守,否则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城市街巷作战严禁三三两两、分散而行,这样死得更快! 巷战易守不宜攻,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那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 为了不被困死在这里,乐正天横准备独自一人出阵,为身后的府卫兄弟们开路。他白了肖明辉一眼,回头对门灭开口:“现在,全队由你率领!我来为兄弟们开路!” “我(我)也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的!两道异口同声的呐喊在乐正身后响起! 猛地一回头,却是两个根本不认识、完全陌生的府卫兵卒! 我和那个差点抢我话头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我也不认识他,更不可能认识他。 “你们两个……”门灭看着这两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一时竟也语塞。 我:“我叫东野劫波!” 他:“我叫单于天演!!” 我想和主将一起破阵开路,是不想死在这里,而且还困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想尽快完成接下来的主线剧情。至于这个素昧平生的生面孔……我就不知道了。 乐正和门灭互视一眼:不认识,没听过。 不过门灭还是开口道:“你们两个倒是勇气可嘉啊!我们大将军手底下有一位姓北野的兄弟!也是校尉军衔!今天又来了一个东野!这下凑成一对儿了!” 男人之间为了方便交流和开场而强行无聊的幽默。 难得的一个缓解压抑气氛的玩笑。 可惜这个节骨点儿上没人敢笑。 乐正又白了他一眼,想了想,便道:“和我一起去给兄弟们开道!你们俩想好没有!这可是玩命的活儿!” “我明白!我愿意和将军一起!为兄弟们辟开道路!”是这个叫单于天演的在说。 名字这么霸气,怎么以前没听过?游戏里本来就有这个角色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时候就是需要到系统出面解释了! “叮!系统提醒!人物角色——单于天演,经检测为:与宿主一样,是穿越到游戏中的新玩家!” “什么!?” 下一秒,同样的震惊,也从单于天演的心里爆发。 “系统!他是谁?单于天演?新来的穿越者?” 这个问题也是单于想问系统的:“系统!他是谁?东野劫波?他也是新来的穿越者?” 我们两个人、两个从真实世界穿越到游戏中的操作玩家就像人类看见史前人类山顶洞人一样盯着对方眼睛瞪得老大,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外人看来却是莫名其妙的有点搞笑——刚才还是好好的,这是看见啥了这是? 可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大家也都没工夫听他们俩解释这么荒诞事由的来龙去脉了。 门灭:“你们两个……叫什么?” 我只得重新介绍自己:“我叫东野劫波!” 他:“我叫单于天演!” “好!你们两个随我冲锋!为众军开路!” “好(好)!” 我俩再次异口同声。 冲阵而出!没想到居然是单于那哥们先用了大招:“绝剑——飞流直下!” 他投出佩刀,一把甩出,以剑为刀,号称“绝剑·飞流直下”,说白了就是一种飞剑式。只见他再一个倒挂金钩,朝着虚空里一个飞踹,连带着踢中刀柄环首,让飞出去的横刀有一个瞬间加速。 也没看清是哪个,只听见“啊……哈……”的一声惨叫,应该是击中了敌军。 单于一个凌空飞抓,横刀被召回,“嗖”地,飞回他的手中! 这一下我和乐正对他都是不禁的刮目相看了! “放箭!”又是刚才那个对我们本阵下令放箭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惨叫”。 接下来该我表演了!听声辨位,应该是左手边那间店门半掩的空店铺!顺手激活神识,就在神识荡开那一瞬间,我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所察觉——果然都是能辨识微毫的高手啊!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虚拟的游戏世界。 神识敏锐地察觉到了空店铺里隐藏埋伏了十几个人! 那必须拔了他啊! 我直接冲出去!“披发天王大诏!神天之威!九天杀令!轰!” 随着唱诵戛然而止,一记九天五雷轰然而至!“砰”!一击即中!雷鸣巨响之中,混着建筑物倒塌引起的遮天烟幕,整个店铺被轰为废墟,土木建筑的现场成了一片横七竖八的齑粉大土堆。 一时情急忘了确定是不是平民了,可惜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站在这片自己亲手拆出来的废墟前面,我正等着烟灰散尽。 总得确认叛军都死了没,都是不是真的叛军。 乐正从我身边路过,我亲眼看见他朝我飞了一眼。 这家伙,是真喜欢飞别人啊。 看了看,是十七具叛军的尸体,个个持刀带盾。 门灭带着肖明辉和剩下的众军所有人一步也不敢歇,眼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沿路都在横冲直撞,更是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冲出去! 单于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和乐正也紧随其后。 原来是一个叛军小兵被我们闹出来的动静吓傻了,他脱离了大部队,自己不顾劝阻地一个人跑出来,落了单。 这小子三拐两拐的就跑进了另一个小巷里。我和乐正对视一眼,我们俩临时决定不管他,让单于去追,我们俩一起去找那个小兵逃出来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另一个大股部队的藏身地。 以单于的身手来看,那个小子想要活着从单于手里逃脱那是根本是逃不掉的。 第64章 第六十四幕:工布剑 我叫单于天演,今天是我困在游戏里三年多来第一次跟随大部队执行作战任务。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从那个小粮仓的折冲府驻地被调防来到这里担任大将军府的亲卫。 因为匪兵袭抢粮仓的事,我也算是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军功,天可怜见,那位都尉对我很好,也很照顾,便将我推荐到了大将军府任职。 当然,也有可能是游戏系统安排的。 想一想就很激动呢。 打眼望去,旗旌大纛蔽日遮天!队列严整、剑戟锋林!陌刀队首、选锋兵将,如墙而进!疾箭如雨!杀声震天!所有人怒吼着冲破敌军的阵营!战旗猎猎!象征死神的北风也跟着在怒吼! “叮!系统提醒!您正在冲击对阵!” “收到!收到收到!”我现在整个人都已经亢奋起来了!我已经把所有事情全都抛诸脑后了! 因为我所在的队列正在前进,队型稍有松散,但还是完整的!整个战场上所有人摩肩接踵、人挨着人,紧张到能听见身边同袍战友的心跳声! 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是这个感觉却无比真实! “准备——开战!准备——开战!准备开战!”负责传檄接令的斥候流星马飞过黄沙战场,越过所有士兵,号角声呜呜咽咽,居然也能听出来无尽的凄凉! 号角声、鼓声齐动,无数玄甲铁骑如离弦之箭喷射而出! 鼓声、号声,那都是战斗即将开始的信号! 鼓声大动,众军将士如山呼海啸一般向敌阵涌来!口中尽呼:“呜呼!呜呼!” 战士队列蜂拥向前,旗旌遮天,矛戈唐戟如林,不禁森森然!大军开动,地动天摇、气势惊鸿!齐向前至中界!准备厮杀! 我也忍不住血气上涌!脚下不由自主的跟着这个像战斗中的野兽一样狂奔的铁甲军群、巍峨天军的队列,嘶吼着猛然向前冲去! 旋风扫落叶般的席卷了整座大方城府衙!须臾便吞没了整个叛军大门! “叮——!系统提示!宿主获得00分积分奖励!同时激活神火异能!并且获得上古神兵工布剑奖励!” 是系统给我觉醒的技能!赤焰之龙!大火炎!! 噗——轰!我猛地吸一大口气,嘴里喷出一条大火龙!! 仅仅一眨眼的瞬间,偌大的大方城府衙就让大火给吞没了! “砰”! “轰”地一下,整个建筑轰燃起来! 火蛇蹿起来十几米高,灼热的气息逼的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不禁往后退去,生怕叫大火泛起来的火苗燎到! “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招!?”身边不断有人拍我的肩膀,表示对我的认可,我都回之以友好的微笑。 小意思!只要接下来顺利完成游戏任务,走完主线剧情,到时候等得到了奖励,我的能力便能更进一步了! 游戏背包里也悄无声息的多了一把工布剑。 但是接下来进攻的脚步却遭遇到目前为止最大阻碍。 着急忙慌的乐正天横正要为属下的府卫战士们打开困局。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和另一位军府校尉门灭门校尉交代了一下:“现在,全队由你率领!我来为兄弟们开路!” 一时心急,热血上了头,脑子赶不上嘴巴的速度,脑子还没想好措辞,结果嘴巴已经喊出了声:“我也去!” 下一秒,我不经掩饰的带着满脸的疑问看向那个几乎是和我同时出声的人,那道和我异口同声的人。此时此刻,他也是眼神疑惑地回瞪着我。 乐正也回头看我俩,不认识、完全陌生的两个府卫! 莫名其妙地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两个……叫什么?”门灭看着我俩,也是看得莫名其妙。 我:“我叫单于天演!” 他:“我叫东野劫波!!” 我懵他们也懵,大家都一样。一千多号人大眼瞪小眼的,我们这是一千两百人的上府规制的军府,打一场仗,一千两百多人都来了。 乐正和门灭互视一眼:不认识,没听过。 可是这个时候,都火烧眉毛了,门灭门校尉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们两个倒是勇气可嘉啊!我们大将军手底下有一位姓北野的兄弟!也是校尉军衔!今天又来了一个东野!这下凑成一对儿了!” 本来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是没人敢笑、也没心情笑,无人应答反而更显尴尬了。 这位一向以不苟言笑着称的乐正校尉只得尴尬的接话:“和我一起去给兄弟们开道!你们俩想好没有!这可是玩命的活儿!” “我明白!我愿意和将军一起!为兄弟们辟开道路!”我赶紧向主将表忠心。 “好!回去我求大将军,让你当旅帅(统领一百人)!”脸大嗓门也大的门灭门校尉嗷一嗓子给我吓一跳。 “叮!系统提醒!检测到与宿主一样,是穿越到游戏中的新玩家!人物角色资料显示为——东野劫波。” “什么!?” 看着我和那个什么“东野劫波”相视一“愣”,两脸震惊,门灭又懵了。 这个问题也是单于想问系统的:“系统!他是谁?东野劫波?他也是新来的穿越者?” 我们两个人、两个从现实世界穿越到游戏中的玩家,时隔三年之久终于在这里见到了同类。 震惊、荒诞、不可置信、委屈、愤怒、无奈…… 尴尬的氛围再次从我们俩中间散发开来……令人窒息…… 记不住名字的门灭不禁开口:“你们两个……叫什么来着?” 我只得重新介绍自己:“我叫单于天演!” 他:“我叫东野劫波!” “好!你们两个随我冲锋!为众军开路!”乐正不得不赶紧插话。 “好(好)!” 我俩还是那么“心有灵犀”地异口同声道。 从圆阵冲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发动了大招:“绝剑——飞流直下!” 一个倒挂金钩,踢起手中横刀,向那个方向射出去! 只听见“啊……哈……”的一声惨叫,一个叛军小卒应声而倒! 我的力量真的比以前更强了! 掐指默念一声飞剑诀,虚空一抓,飞出去的横刀便乖乖飞奔回我手! “放箭!”一声凄厉的喝叫!自始至终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连声音都是神出鬼没的。是刚才下令的叛军。 只见那个东野劫波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张开了某种“神识”,瞬间撒开,遍布整个战场! 下一秒只听得他暴喝一声:“披发天王大诏!神天之威!九天杀令!轰!” 随着唱诵戛然而止,一记九天五雷轰然而至! “砰”! 刚刚路过的那整个路边店铺被轰为一片废墟,弥漫起遮天的灰尘! 这是何等威力! 乐正校尉带着我跑过来查看情况。 十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废墟里,持刀披甲。 门灭率领其余卫府军众振臂高呼!呼哨一声扑了过来! 下一秒钟我便冲了出去!像箭一样! 一个叛军逃兵,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落单了,他脱离了大部队,发疯了似的到处横冲直撞。 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收都对不起他,这种情况我不收天也得收! 不能让外人抢了风头!我还得靠这次任务抢得头功好完成主线任务呢!万一哪天我完成了所有主线任务,那要是真到了那天,我是不是就真的可以离开这个虚拟的游戏世界了! 这小子三拐两拐的就跑进了另一个小巷里。我没管他俩,就在追捕的间隙,我掏出腰上弓袋里的小乌稍弓 按照惯例,所有参战的府卫兵士需自带弓箭,弓是乌号之弓,箭是三十支羽箭。另外还需配备蹀躞包和韘机(即后代所称扳指),这一身装备我倒是有,从粮仓带回来的。但那家伙好像没有。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他真的没有,那我就可以借这个机会“黑”他一下! “不可能的!”机械的系统声这时响起。 “你说什么?”我愣了。 什么没头没尾的! “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永远都不可能了!”机械音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的重复着。 “你说什么?”我震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幕:曾经的童年回忆 “你永远都不能离开这个世界!永远不能!”机械音不厌其烦地反复嘶吼,让我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因为你永远都是一个死人。” 死亡……是的,我已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沦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是一个死人……我是一个死人……”我轻声低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封,每一根神经都被冻结,麻木僵硬。 “我是死人……我已经死了……”我不敢抬起头,害怕看到那张鬼魅般扭曲的面容。 不!不能放弃希望!既然系统说我无法离开这里,就一定有办法可以逃脱!只要找到这个世界的居民或者npc,或许我能揭开这个世界的谜团,也许能找到逃离的方法呢! 想到这里,我努力地站了起来。虽然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但是既然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土着居民,那一定知道离开的办法! “喂!你是谁?”突然,一把长枪刺穿了我的胸膛。 “我是……我是这个世界的土着居民,请帮帮我……我要离开这里!”我捂住伤口艰难地恳求。 我不甘心就此消亡!彻底沦为游戏里的一部分! 我想离开!离开这个无限恐怖,无穷变数的游戏! 我想要活着,离开游戏!我要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怎么能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离开这里?哈哈哈……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张寒狂妄地笑着,他抽回枪杆用枪尖抵住我的喉咙:“我奉劝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杀了你!你们,给我绑上他!” 立刻有人将绳索套在我脖颈上。 我拼命挣扎,却敌不过这群武艺超群的叛军,被绑了个结实,拖拽着往外走。 “张寒,你干什么呢!快松开他!他是咱们大晋的人!”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是我们大队长李岩的声音。他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过来。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个声音。是啊,这些人不会害我的,只有他们才是真正关心我的。 “哼!大晋?我呸!这个世界上还有姓‘张’的吗?这个人冒充张寒,意欲行凶!” “什么冒充张寒?我明明就是张寒!”我争辩道。 “你不是他!你是冒牌货!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冒牌货!”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嗡了一声,我是冒牌货?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是张寒了!”我怒视着那个人,我不相信他的话,绝对不相信他! 他却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你是不是张寒,难道自己还不清楚?我早就怀疑你是假的了!” “你凭什么质疑我是假的?我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是不是假的我不知道!”张寒阴森地盯着我:“但是,你的武技比张寒差远了!你连张寒都打不赢,又怎么可能打得赢我!” “我的武技比张寒差?”这句话我当然不服气:“你怎么确定我比他差?” “呵呵……你不是说你是武将世家子弟吗?武将世家的武官应该都会武术,你呢?武艺稀疏平常,你还说你的武艺比张寒厉害!你是傻瓜吗?这不是摆明了欺骗世人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啊,这是个问题。 不仅仅是我,张寒他们这批武将的子孙后代也同样不擅武艺,他们的武艺更偏向于练兵。 武将世家的习俗就是如此,武将世家的子孙们,不论嫡庶都必须从小开始练武。但凡练过几年武艺的士兵都有一身好功夫,而且这股劲儿一旦形成,轻易都不容易改变。 武将的子女从小就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使得他们的武艺比普通士兵强悍很多。这就导致了,武将的子孙们在各种场合上都有优势,甚至能占据上风。 但是……武将子女中的佼佼者,未必会比武将的武艺差! 因为练武也分很多种,有些人注重技巧,而有些人注重招式。武将世家的子弟,注重技巧。因为武技,就决定了一个人在作战时的灵敏程度与反应速度。武将世家的子弟,往往更加精通技巧,而普通的士兵则更适合用蛮力攻击敌人,这就造成了一种错觉,认为武将世家的子弟更加精通武艺。而这些武技,却恰恰是武将世家的弱项。 张寒的父亲就是这样。他是张氏家族的嫡长子,也是张寒的父亲,也是张氏家族二十年内唯一的一位熬出头来的武将,而他也继承了父辈们所学习过的武艺。他在张氏家族里的排行是二十四,是众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孩子,所以他也从小就得宠。 但他并非一直如此顺利。 他刚满三岁的时候,张氏家族发生了巨变。当时,他的母亲被逼着嫁给了张氏家族的一个纨绔。他从小在一片哭泣中成长,父亲告诉他要懂礼貌,要听话。因为父亲是武将,而武将是保卫皇权的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他们需要忠诚勇猛,而不是随便欺软怕硬。 但他的性格并不温顺,他嫉恶如仇,他喜欢打抱不平,尤其看不惯仗势欺人的恶霸。这使得他经常被张家的兄弟姐妹欺负,甚至遭受到他们的毒手。但他仍然乐此不疲。他不愿意忍耐,他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狠狠教训一番张家的那些坏蛋,但是他终究太嫩,不是那些张家兄弟的对手。 在一次,他再次受到张家兄弟的欺凌时,张家的老爷子终于出现了,张家老爷子是他的祖爷爷,是张寒家的家主,一个武艺卓绝的英雄豪杰。张老爷子一脚踢飞了张寒的兄长。这时张寒的大哥才惊慌失措地去报官,然后张寒的父亲赶紧带领着全村的青壮劳力来救援自己的独苗。 但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村子里竟然没有一户人家肯出手相助。 第66章 第六十六幕:只是梦而已 回到记忆里张寒的童年。 张寒的父亲见状大骂那帮混账东西忘恩负义,然而张家老爷子却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已经尽力了。不怪他们。这是天意……”张家老爷子的眼睛湿润起来,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张寒的父亲悲愤交加之际,带领村民们把张家老爷子护送进了城门。但是,张家的子孙们却留守在村里,等待着救援的到来。张寒的父亲知道这是张家老爷子给自己和村民们的机会,让他们趁机脱离险境。 张寒的父亲带着村民们进入了城里,而那时,城门已经闭锁,任何人不准出城。 村民们在城门前徘徊许久,都没有选择离开。 “爹!咱们走!不要管张寒了!”张寒的母亲突然说道。她虽然不赞同自己丈夫的做法,但也希望他能够安稳下来。 张寒的父亲摇头道:“不行!咱们一定要救张寒!他是无辜的!” “可是……”张寒的母亲泪流满面:“咱们怎么救他?难道咱们拿着刀子去砍人吗!那样做,咱们都得被抓进牢里吃牢饭!” 张寒的父亲沉默许久,忽然抬起头来,神色激动地说道:“娘!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张家有本秘籍叫《虎啸龙吟拳》!这本秘籍威力极大!我曾听父亲提及,这套拳法,只有武将世家的嫡系子孙才能学习!这次张寒出事,肯定跟张家有关!我要拿着这本拳谱找父亲!请求父亲让咱们去救张寒!” 张寒的母亲听完张寒父亲的讲述,心思活泛开来,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这倒真是个办法!既然咱们不能救人,那就找别人!咱们把这套拳法偷来!” 于是,父母两人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着这本秘籍,但他们却一无所获。正当他们沮丧时,忽然,一本古朴的拳谱放在桌案上,封皮写着——《虎啸龙吟拳》五个字。 “找到啦!找到啦!”母亲兴奋地喊道。 张寒的父亲立即伸手将这本拳谱拿起。 但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父亲却突然吐血昏迷,整个人摔倒在地。 “快,快叫郎中来!”母亲焦急地呼唤道。 这时,一名郎中匆忙跑过来为张寒父亲诊治。 良久后,郎中皱着眉头:“哎呀,病入膏肓了……”说罢转身就走了。 张寒的父亲双目圆瞪,怒视着郎中的背影,气若游丝:“你……你什么意思!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这个糊涂蛋啊!”母亲哭着捶打丈夫,痛苦地嚎啕大哭:“你要死了,咱们这个家该谁撑起啊!” 父亲艰难地喘息:“我……我……对不起……娘子……”话语声戛然而止,父亲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母亲伤痛欲绝,她跪倒在地哀号不休:“我可怜的相公啊……呜哇!”母亲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宣泄出来似的。而旁边站着一群冷漠的村民,无动于衷。 张寒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念叨着“我爹爹呢?他怎么样了……” 但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都不能醒过来,只能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睁着眼,呆滞地看着屋顶发呆。 夜深了。 张寒感觉自己浑浑噩噩地睡了很久,但依旧没能从梦中清醒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越飘越高,最后竟然飘到了云端上空,俯瞰着大地上发生的一切。 在大陆的北方,是一片茫茫无际的草原,草原上狼烟四起。这时,一支由数百匹马组成的骑兵队伍正朝着这边冲锋而来,那一路践踏的黄沙滚滚、尘土飞扬,杀声震天,宛如天崩地裂。 那是张家的精锐部队——铁蹄铁甲军! 铁蹄铁甲军是张家耗费多年精力培养起来的一批死士! 铁蹄铁甲军一共由五千余人组成。这是张家最精锐的军团。每一名战士,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 这五千骑兵冲锋时的场景极度壮观,那一往无前的架势,足以吓退任何敌人。但是,今夜,他们遇到了张家的强敌。 张家老太爷张浩然带领着张家剩下的几千人马与铁骑军决战在了荒原上。 铁骑军的战力极强,纵横冲杀时无坚不摧。但是张家老太爷却也非凡人,一人一剑,竟挡住了五千铁骑军的攻击! 双方鏖战许久,终于,张家老太爷率先扛不住了,他被铁蹄军斩杀。而铁骑军也折损近半。 最后,铁骑军败逃而走,张家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只剩下寥寥八九百人逃出来。 铁骑军逃窜,张家的老宅也毁灭了,张家老太爷的尸首更是化作灰烬。 在这期间,张寒的父母也被抓到牢狱中服刑去了。张家的家产也被充公了。 在那之后,张寒一家被流放到了蛮夷之地。 这些年来,张家的实力不断衰弱。而张寒一直没有成功修炼那套秘籍,直到今天,才终于练成了那套拳法。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临走前要嘱咐我,要我修炼那套秘籍了!原来那套秘籍并不仅仅是用来修炼,而且,还能够增强体质!”张寒心中暗道。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张家老太爷死去时说的那句话,心情顿时低落起来。 “唉!算了,不想了!”张寒摇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丹药上。 “嗯,这些丹药都是疗伤丹,对我恢复身体应该很有效果。”张寒拿起一粒疗伤丹吞服了下去,疗伤丹刚进入腹内,便瞬间散发出浓郁的热量,然后迅速向张寒周身各处蔓延。 很快,他的身体表层就变得红彤彤的,犹如火炉一般,热浪腾腾。随后,张寒感到胸腔中传来一阵剧烈疼痛,似乎整颗心脏都被炙烤了一般。 “这是……”张寒心惊不已。 “这是淬体丹,是淬体丹!”在海内,小麒麟连忙叫道。 紧接着,小麒麟继续介绍:“这种淬体丹,顾名思义,是专门用来锻造、淬炼肉身的。它的效果比普通的补品或者灵药好上数倍不止。你赶紧吸收药性。” 张寒闻言连忙运转体内的内劲,吸引淬体丹残存的药力,融合体内的热量。不知不觉,张寒的身体已经布满汗水,他整个人就像从蒸笼中捞出来的一样。 张寒的身体表层开始出现淡淡的荧光,这是肌肤受热,毛细血孔渗透出的汗水。 淬体丹的药效开始发挥出来了。这种药效非常奇特,能够改善体质,使人的筋骨强韧,甚至,会在体内形成一种类似灵液的东西,滋润全身上下每个角落。而且,这种药效非常温和,根本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负担。 张寒的身体在慢慢变好,不断地变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身体终于彻底恢复了,而此刻,他的身躯强健程度远胜过一年多以前,而且,他感到自己的体内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张寒握着拳头,轻易地举起房屋粗的树枝,随后一掌劈开木板。 “太爽了!” 第67章 第六十七幕:再次回到十年前的第一次决断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只是梦而已,是大正篡改了他的记忆。 翻开历史如风卷残云般、浑厚沉积、瑰丽奇谲的画卷; 聆听过往那入微见着般,振聋发聩、历久弥新的声音; 轻捏茶盏,小心翼翼浅饮一杯加满香料和胡椒、果皮、连汤带面的“浓茶。”品尝千万年来扑鼻的大国风范和厚积薄发的恢宏底蕴。 引颈高歌,威风凛凛、矗立风中,注目远眺万里河山、烟霞欲晚、心潮澎湃,争相看万国来朝。感受日月星河那永远不变的照应下,金碧辉煌的盛典。 人类磕磕绊绊的行走在沙砾迷眼、风雪载途的道路之上,埋头赶路,被雨雪打透衣裳,被风沙迷失前路,历经苦难和辉煌,从四足走向直立,从原始单一的宇宙尘埃——细菌,走向更加多元性碳基生物。 拾起一颗贝壳,见证沧海桑田的沧桑巨变, 明察秋毫白日,观察脚下迈出的每一个脚步。 ——题记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那是一个风雨倾盆的雷霆之夜,在风急雨怒的深夜墨色之中,这间小黑屋显得那么突兀、风雨催折、飘摇无计…… 小女孩刚刚成年,才十五岁,正是及笄年华的好时候。 几个大汉围着她,色心陡起。如狼似虎的红着眼、流下了贪婪的口水。 小女孩僵在中间,害怕的低着头在抓弄裙摆、手足无措的扣起手,也不敢抬头直视这些男人。 一群饥不择食的色狼包围着一只面如死灰的绵羊。 少女柔软白皙的胳膊……的腰肢……尚且青春丰盈、少年青涩、柔柔软软的一具身体……一脸娇憨、精致的眉眼……如瀑布般的情丝鬓发……吴波粼粼的含泪双眸……噙满万千柔情蜜意的一抹紧抿的香唇……现在全都皱成了一团……浑身僵硬……因为过度的紧张和害怕……连披帛也散落一地…… “小娘子……你叫什么?”一个壮汉如墙般堵在颤颤巍巍的少女面前。 小女孩不禁抬头望向这个声音……只一眼就看呆了:满脸抖动的横肉,满脸油光闪闪的眉眼,一大把只手拢不起来的虬髯大胡子!紧张到不能呼吸,偷偷地抬起头,却只闻到了那一身的令人作呕、避不可及的汗臭味!活生生的一个地狱活阎王! 早就吓得呆住了,少女颤抖着摇摇头,畏畏缩缩的,恨不得双手捂脸、像鸵鸟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就好了。 “我问你话呢!你叫什么!说!” 大汉声厉而色变,瞬间勃然而起!扬眉怒目!这个变脸速度吓得小女孩慌得腿都软了,嘴角抽搐哆嗦到口吃:“我……我……我叫……庚希……李……庚希……李庚希……” 一只毛茸茸、粗壮的大手一把抱上了少女那特有的、散发着罪欲体香的丰满柔臀,把她抱了起来。李庚希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发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酥麻得好似一滩烂泥。 一抬头,却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高壮大汉。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她也都不认识。 很奇怪——全场所有人、所有的男人都是满脸络腮胡须,只有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少年,面皮白净,没有一丝胡须,看着就很干净,让人心里陡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好感来——哪怕这个男人一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再次偷偷的抬眼看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居高临下,看着像是用鼻孔看人那般的盛势凌人,很帅,嘴角却一直带着一种近乎邪魅而冷峻的微笑,看上去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带着一点温柔…… 这个帅哥把她扶起来,又招招手屏退众人,看来这个大帅哥还是这帮人的头头儿! 居然是温柔……一想起这个形容词,李庚希脸上居然飞起一抹绯红来…… 自己面对他竟然感到脸红得发烫……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让我们回到故事的开头。 翻涌的乌云遮蔽住了上千年的光阴流转。 地上的蝼蚁淹没在微尘里、碌碌终生,永永远远不得安闲;天上的苍鹰奋飞唳天也挣脱不了云天之上的阻碍。 车轮是一直向前的,就像命运没有回头路可走。 微草无情,不过一春一秋。 世间无数微末总成大道,千万虫蚁托起五岳三山。 看破埃尘的泥泞,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在皇皇华夏的心腹之地、在泱泱帝国的中央之城、在八水交合的水濒之侧,在龙首高原之巅、在帝国的都城,万年长安的皇城脚下,听“踏踏”的马蹄声、听那高高在上的宫殿中、沉沉的钟鼓声…… 帝国的晚年,如“回光返照”般的奇迹,像是嗅到了那一丝“复苏”的芬芳,以至于能让这个曾经拥有辉煌历史的“天可汗”的国度得以留有一刹“体面”的、苟延残喘的机会,在盛唐版图的势力笼罩以及威压之下,帝国东北方诸镇边城,安东都护府平壤所属治下,辖内最治安混乱的屯镇之一、边城之一隅、天涯之彼岸、海角之一湾。如遇战火、它一定是最先被烽燧狼烟波及的最前端——边塞重镇铁围城,正摇旗呐喊,在欢迎它的“新主人”。 在这里,帝国派驻在此的诸位将领如走马观花般次第而进,却都驾驭不了这座铁围城背后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很快,帝国就将又再派新任的安东大都护入驻平壤,成为这里的主人,并且还将在平壤下辖的铁围城进行驻兵。 另外,帝国在这里暗中扶持的铁围十二校尉也将各自隆重粉墨登场,为帝国铲除一切奸佞和灰暗…… 请与我们一起,跟随甲骑具装的铮铮铁蹄、以及那沉重而绝望的呼吸声、凝结成黑死的血滴、寒入刺骨,光芒冷冽的唐戟、高亢的号角厉啸、还有那给敌人带去死亡和战栗、痛苦和审判的重甲折冲府卫……一幕一幕的展开历史上这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任人打扮、任人篡改的故事。 曾经在这里,在铁围城,这座边城小镇里充斥着多个民族部众的群体,汉人反倒成了“稀罕物件”。 能在这里立足的汉人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极度卑贱,被其他各族排挤、压迫、来回买卖、成为达官贵族家的奴仆或者佃户;要么极为高贵,拜将封侯,位极封疆大吏,朱门绮户,便身罗绮。 这种令人乍舌的反差,可笑而讽刺。 悠悠十年之前。 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你挤我我挤你,路旁高高矗立的凤阙高阁上,一个负责祷告的大嗓门高傲的仰着头,从台阁里面传出刺耳欲聋的高声:“万物非主,惟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这是每天例行的大食法礼拜。 “都知道,当今天下虽在万国之中取得了无比的地位,人民生活富足,治安与边防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重视与提高,生活质量有了保障。但是冗复繁重的生活使人们变得像木石土偶一样,每天在不停的按部就班的奔波和劳累,日夜不辍、毫无生气。 对此人民内心感到更加空虚并且对未来感到渺茫,与此同时生活也失去了乐趣;与之相对,还有许多人则因生活中面临的艰难和压力太大,总是觉得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中非常的无助和孤独……” “你们当祈祷我,我就应答你们!”信徒们似乎听到了真主的回应。 “祈祷一词在大食语中称为“都阿“,意思是祈求真主饶恕自己的一切罪过,或祈求真主解决自己的一些需求。 祈祷是宗教功修的核心,是人与真主联系的桥梁,是接近真主的途径,是战胜恶魔的武器,是人对真主虔诚的表现。祈祷能消除人心中的污垢、能增加人的精神力量、能使人的信仰之光变得更加明亮。” 物质愈发充盈,精神则相对的愈发空虚。 正是因为“人民内心感到更加空虚并且对未来感到渺茫,与此同时生活也失去了乐趣;与之相对,还有许多人则因生活中面临的艰难和压力太大,总是觉得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中非常的无助和孤独……”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在这片被帝国遗忘的废土带上,在这个世间的角落里,犯罪、邪恶、杀害与失踪、性暴力虐待、死亡和腐败、权色交易……无处不在,简直就是犯罪者的温床和天堂! 这里的“人”们,也是一样,日复一日,不间断劳作。 偏偏,这里又本该是礼拜日的大街上的一个偏僻的转角处,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情况下,众目睽睽、却发生了一件“要命”的大事件,足以震惊“真主”的大事件—— 人性就是这么好掌控拿捏,一如你我,一如田曦薇,一如张寒。 绝望之中,给人以希望,这才是真正最令人绝望、窒息的。 我们选择尊重规则,并且公平竞争,但是规则从来不会尊重我们。 “但我就是要做这种事!” 我们遵循着沉疴痼疾,可怖冗繁的生存法则——那请问最初确定这种法则的人是谁? 越是愚钝,就会有越多怀疑——就比如我。 越是害怕什么,就会越是热衷于渲染什么,比如死亡、灭亡、灾难、沉沦——也比如我。 第一缕晨辉化作战乱的烟尘,虚无缥缈,迷了前路,失了性命。带给人无尽的绝望和灾难。 瘟疫饥荒、天灾人祸、死人尸体、白骨和鬣狗。 无家可归者饿殍枕藉、易子而食,甚至将路边躺到的无名无姓、不知是谁的白骨上,那肋骨上一丝一点的血肉都给剃刮下来,吸允干净。 失败者血可漂杵,今天造的宫殿、庙宇,明天就有可能易主,明天想着要去哪去哪,后天就有可能被悬首吴阙,威慑众人。 记得鲁迅说过海乙那。 据说“海乙那是晚清时期描述的一种生物,是鬣狗的名称“hyena”的音译。画家吴有如曾经绘制过所谓的海乙那、也就是鬣狗的图像。鲁迅在着作《狂人日记》也提及过海乙那:‘记得什么书上说,有一种东西,叫‘海乙那,’的,眼光和样子都很难看;时常吃死肉,连极大的骨头,都细细嚼烂,咽下肚子去,想起来也教人害怕。’‘海乙那’是狼的亲眷,狼是狗的本家。’” 但是,失了脊梁的鬣狗总会被猎狗群所抛弃,被遗弃,失去了群体的保护而落了单,然后就会遭到强盗们最惨烈的报复。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对一个遭遗弃者产生同情并出手相助。 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是它活该。 “当敌人称赞你的时候,那你大概是做了什么傻事了。” 你凝视黑洞,黑洞也在凝视你。 张寒曾向自己的恩师、神杀天的首领、“大正天师”魏北星坦言自己的困惑:“恩师,最近总感到无力,不仅是因为身体和生理上的,更多是因为心理方面。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人不是夜行动物,无法像野兽一样潜伏在寂夜中、一动不动。 野外的兽类为了生存的本能而杀戮、而捕食——但人不能。 可是现在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这些罪恶之徒是否会有自己的底线,和关于犯罪的认知。 我开始害怕,害怕黑夜,害怕野兽的本能,和那些罪恶的使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所措。 并为此绞尽脑汁,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犯罪,我无能为力,他们的底线是什么?我的底线是什么?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我的坚持是不是真的是对的!” 授业恩师魏北星真人给他的回复则是—— “我亲爱的孩子! 听了你的困扰,我也很头疼,你不是害怕黑夜,不是害怕野兽的本能,也不是在害怕那些罪恶的使者。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是不知所措,你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我的孩子,什么事想做就要一直坚持下去,不然你就只会看到沿途的风景与和你一样半途而废、浪费了大把时间、精力,最终两手空空,狼狈而归的路人。 你是想成为供迷路的旅人辨别方向的指路牌还是沦为其他人眼中“沿途的风景”?和他们一样,匆匆而过? 用你认为是对的、正确的、有效的方法,去结束犯罪。不用紧张,更多时候,更多的人,只是个孩子,他们也同你一样,困惑、迷茫、畏怯、退缩,以致误入歧途,被蒙蔽了双眼,选择性的无视了真相。用你的办法,引领他们、指引他们。 坚持你所坚持的一切信条,终有一日,你就会发现,自己所坚持的是对是错。孩子!你应该让时间证明一切! 我并不能为你答疑解惑,我也不是在教你,我是你的志同道合之人!我会和你统一战线,一直与你同在。 你也是我黑暗中的灯笼,勇敢的面对一切的、亲爱的孩子……” 现在,帝国安东都护府平壤重镇北部城市铁围城所属的中心镇子,乡里头大集边上的十字大路口中心。 铁围城由两个部分组成:即铁围城外城,泛指整个铁围城的区域,中心城,是一座城中城,是指在城市中心地域的一整片地,那里是整座铁围城的心脏,这里高楼林立、各级官府都有在这设置官衙。甚至这里也是这整座铁围城唯一一个有监牢的地方。 他习惯性的抬起头看着阴霭弥散的天空发呆,下巴、喉结整个脖子,都向后弯成了一个弧度。幞头、鬓发上都结满一层灰白的露水。 当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只会说几句当地俗语的毛头小伙子,现在也成了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他喜欢站在阴暗潮湿的的雨天里胡思乱想。 他的女伴田曦薇就站在身旁,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站着,不管多久。他望着天空发呆多久,她就望着他发呆多久。 和张寒站在一起,田曦薇就像一个未成年少女,小鸟依人,张寒比她高了三四个人头的高度。田曦薇甚至都不到他的那宽阔的胸膛。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只是梦而已,是大正篡改了他的记忆。 第68章 第六十八幕:食人妖魔 下完雨又下雪,雨滴都变成了雪花。 大唐大中年间,王朝北部重镇北威州附近州县出现了关于从地狱爬上来的“食人恶鬼”的传说,传播极广,影响极大,一时间人心惶惶,夜不敢寐。以至于好多人上个茅厕都怕被异兽叼了去。 妖异频出、人心悚悚。 圣人大怒,派出当朝中书令焚虿亲自督使当地州郡招募五百不良脊烂,并由本地郡守府君、刺史王嘉和焚虿焚令君亲自带领,钦查此案。 有唐一朝,刺史又称“郡守”,州郡最高行政长官。除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外,还可以自行任免所属掾史。唐代改郡为州,改刺史为太守。至玄宗时,复州为郡,复太守为刺史。肃宗再复唐初旧制。 刺史虽然都是州的最高行政长官,但是级别却有所不同,唐朝的州分别按照辖区人口的数量分为三等,分别是上州,中州,下州,上州的刺史级别高于中州的刺史级别,中州的刺史级别高于下州的刺史级别。 北威州。虽然是北部边防重镇,但是只能算是下州。因为整个北威州驻军多于平民百姓,战略意义多于政治意义。 而北威州刺史王嘉也只能算是个边缘人物——他在当政者眼里可有可无但是在当地百姓眼里,却是比天还高、比皇帝还重要的人。 因为天高皇帝远,有些时候离得远的皇帝还不如站在田间地头抬抬头就能看见的王刺史。 当然,王刺史对于这次的调查是很积极配合的。因为北威州附近州县的人们早已经被那种恐怖的传言吓坏了,王刺史作为北威州的最高行政长官,理应主动承担起维护治安的责任。 …… 王刺史王嘉,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留着一把“美髯如瀑”的络腮胡,挺着一个“丞相胸襟”的大肚子,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没做过损人不利己的亏心事。因为家庭条件优越,又是北威州的刺史,王刺史的生活非常奢侈,每日必须饮用两斤酒才肯罢休。 但是即便如此,每天晚上睡觉前王刺史都会喝一小杯浓度较低的黄米酒,为了保持身体清醒,他也只敢小酌几杯,不敢贪多。 因为他总感到睡眠质量并不好,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悚,害怕梦到那恐怖的怪物。 “呼~~~” 深冬季节,寒风凛冽。王刺史裹紧厚实的皮裘披风,打着哈欠走出自己的房门,准备去巡视一番。 他穿过花园,沿着青石板铺设成的街道向城外的军营走去。 “嗯?怎么回事儿?今天的街上怎么这么冷清?连个行人都没有?” 突然之间,王刺史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街道上空荡荡的情景,脸上写满疑惑和震惊。因为这里可是繁华喧闹的北威城啊!平常这个时辰,街上都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怎么可能如此死寂? “真奇怪。”王刺史嘟囔着,继续迈步前行。他的心中隐隐有股不详的预感,仿佛有大祸将要发生似的。 突然,王刺史停住了脚步,双目圆睁:“你,你们想干嘛?” 只见路旁的屋顶上,几位衣衫破败、形容枯槁,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乞丐正举着火把,神情凶狠地盯着他。 “快跑!”王刺史反应迅速,转身拔腿就跑。 “嘿嘿,老子在北威待了半辈子,还从没遇见过你这么肥美的羊牯呢!乖乖地跟我们走!”一名乞丐狞笑道,举起手中火把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街角处,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从阴暗处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看到这群乞丐追赶王刺史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呵呵,终于找到了!”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精巧的弩弓瞄准了王刺史,扣动扳机。 嗖~~~ 箭矢射出,划破黑幕,瞬息间击穿了王刺史的左肩膀,鲜血顿时飞溅出来,王刺史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一众随从瞬间铺天盖地地扑上来,鬼哭狼嚎起来。 “老爷!” “老爷,您怎么了?” 王刺史的仆人们见状急忙冲了过来,围在王刺史身旁七嘴八舌地叫喊。 下一秒却被一个黑影拦住了:“滚,给我滚远点,谁他娘的再靠近我就杀了谁!” 王刺史右臂受伤疼痛难忍,气急败坏地吼道:“哼!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我滚!” 一名身材魁梧的乞丐挥舞着狼牙棒砸翻了一个仆人,然后捡起王刺史掉落的佩刀,指着剩余的仆人,冷冷地说道:“滚远点,否则格杀勿论!” 他是真怕有人挤进人群里,偷偷地一刀捅穿了自己的腰子。 仆人们听后吓坏了,纷纷逃命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袭击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乃北威州刺史!” 王刺史捂着流血的肩膀,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问道。他不认识这些乞丐,更不相信这帮乞丐敢攻击他,所以他断定这些乞丐不简单。 “我管你是谁,我劝你立刻交出镇命符纸,否则我就杀了你!” “哼,我是奉命前来调查那些恶灵的来历的,岂能轻易交出来!” “不交是吗?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话音刚落,那个拿着狼牙棒的乞丐猛地跳了起来,向王刺史扑了过去。另外的乞丐见状纷纷抄起武器,向王刺史杀去。 “你们这些该死的贼子,我和你拼了!” 面对众多敌人的包夹,王刺史知道逃不脱了,于是愤怒地咆哮道。 只见他一咬牙,伸手从腰间抽出宝剑迎了上去。王刺史毕竟身份显贵,手里的宝剑锋利无匹,不久便斩断了一根粗壮的树枝。 但是王刺史却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这些乞丐绝不是普通人。因为这些人都是修炼了内力的武林高手! 果然,在他奋勇厮杀,勉力抵抗的时候,一个乞丐趁机偷袭,一刀捅入了他的肚腹,然后顺势夺取了他的兵器。 其余的乞丐见同伴抢到武器后,纷纷加入混乱的战团,开始对王刺史施展凌厉的攻势。王刺史被打得苦不堪言,身上的伤痕逐渐增多,鲜血汩汩流淌。 就在王刺史濒临危险境地的时候,忽然远方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一队骑士疾驰而来。 原来这些骑士是负责城墙巡逻的守卫,发现城市里有人厮杀,便急匆匆地赶过来。 这队巡铺的守卫约莫有一百余人,为首之人是名二十多岁、英姿飒爽的女骑兵。她身穿银盔铁甲、红裙黑靴,头戴金冠、身材曼妙,背后挂着一柄雪亮的弯刀,看起来十分英气逼人。 “大家不要慌张,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得了王刺史!”女骑兵娇斥一声,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匕,纵马飞奔而去。 她在距离王刺史数丈外勒住坐骑,然后一抖缰绳,胯下战马腾空而起,直冲王刺史等人。 “快救我!”王刺史见到女骑兵,像是看见了希望一般,焦急地大喊起来。 女骑兵闻声,眉毛一挑,冷声骂道:“哼!老人家,死性不改!” 她右臂猛地抬起,闪电般掷出了手中的短匕。那柄短匕犹如一道光线,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去。 噗呲! 匕首准确插入那名乞丐的咽喉,鲜血飙出。紧接着,匕首一搅,那乞丐的脑袋瞬间崩裂,脑浆迸裂,场面凄惨无比。 其它的乞丐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缩。而这名女骑兵却乘胜追击,提着短刃,化作一道银色残影掠过人群,将其一一斩杀。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响彻整个傍晚的天空…… 王嘉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躬身施礼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女骑士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答道:“田曦薇!” 田曦薇,闺名兰若,是本地骁骑——“捉夜人”的队正之一! “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女田曦薇?” 围观的群众里有人认出来这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女骑。 王嘉闻言脸色一变,吃惊地叫出声来。虽然他之前没目睹那些在街边杀戮的场景,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略微了解了一些这个田曦薇的事迹,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突兀出现在这里了。 “嗯!” 俏脸上带着微愠,田曦薇傲然点了点头,然后扫视四周,皱着秀眉说道:“这里怎么这么乱,王刺史呢?” 她的语气冰冷无情,仿佛没有一丝感情。王刺史听到这句话,不禁浑身一震,心脏猛烈跳动几下。 “刺史已经遇害了,请姑娘主持公道,我等愿誓死效忠!” 一名乞丐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替你等报仇。” 秦兰冷漠地回答了一句,旋即纵马飞奔而出,向前方的刺客冲去。 “姐妹们,跟上,宰了这些贼人。” “是,小姐!” 众女齐声答道,旋即策马紧随在秦兰的身后,跟了上去。 王嘉早跑了。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杀朝廷命官,简直不想活了!”秦兰大吼一声,手里握着短匕,率先发动攻击。 众女也各执兵刃,紧紧相随,与这帮乞丐斗成一团,一时间尘土飞扬,刀光霍霍,哀嚎连连。 秦兰一个漂亮的侧翻落在一棵大树旁,脚尖一蹬,迅速跃上树梢。她单腿屈膝,身体横卧,左手举起短匕,右手握紧弓弦,瞄准下方一名正在砍杀乞丐的乞丐,搭箭引弓拉满月,然后嗖的一声,那支利箭便破空而出,呼啸着射向那个正在屠杀的乞丐。 那个乞丐听见破空之声,扭头看向箭矢袭来的方向,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然后右手挥刀劈向射向自己的箭矢。 “铛——” 利刃劈在短匕之上,顿时溅射起耀眼火花,两股强劲的力量碰撞,那名乞丐顿时失去平衡,仰天摔倒在地。而秦兰则借助短匕巨大的力道,身躯腾空而起,宛如一条美丽的彩蝶,从半空中翩跹降落,稳稳落在地上。 “好俊的功夫!”王刺史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其实刚才那一记短匕的精准投射,足以贯穿两个人,同时要了两个人的性命。 但秦兰偏偏选择了最佳角度,将那支箭矢抛射而出。她的这种选择,不仅可以轻易杀掉那个试图砍杀王刺史的人,而且还能避开自己受伤。 “小姐神技!” “小姐真是神仙下凡啊!” 众女见状,皆是拍手叫好。 秦兰却没有理睬她们,只是冷漠地盯着躺在地上挣扎的那个乞丐。她缓步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名乞丐。 只见他脖子处有一道很浅显的划痕,血液正从中汩汩流淌出来。那个划痕不像是用刀或者匕首留下的,反而更像某种野兽撕咬形成的。 “你不该惹我。” 秦兰冷漠地说道,伸手捏住那名乞丐的下巴。 喀嚓! 那名乞丐的嘴唇被秦兰捏得出血,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吟声,然后瞪圆双目、死死地盯着秦兰。 秦兰看着他那充满仇恨的目光,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片刻后,秦兰松开手掌,站起身来,淡淡地吩咐道:“他要是死了,你们记得将他埋葬在这里,记得给他立个坟堆!墓碑上就写‘十恶大罪!’我看看谁敢不服!” “是,小姐!”众女恭敬地应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刺杀一方之长,难道不怕诛九族吗?”秦兰喝问道。 刺客低着头不敢说话。 “哼!带回去!慢慢审!” 秦兰冷哼了一声,懒得废话,转身离去。 …… 夕阳西斜,黄昏将尽。 在距离这里数百步远的一座大院子,院子里这里聚集着一批黑衣蒙面的人,正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滴血堂”弟子。他们云集于此,正定定的站在院子里,等待发号施令。 而在屋子内,一名老者盘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这位老者须发皆白,但身材挺拔如枪杆,肌肤黝黑粗糙,身上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正是滴血堂堂主“铁枪王玄大”。 王玄大忽然睁开眼睛,锐利地看向窗外,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的夕阳怔怔发呆,久久未动。 ……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客厅右手边的座椅上,一名青衣少女正独自坐在桌前。 青衣少女面貌娇俏,身段苗条修长,清纯的容颜上带着稚嫩的气质,但她的眼眸却明亮清澈,隐约散发着智慧睿智的光芒。 这是一个拥有聪颖灵秀、美貌绝伦的奇女子,而在她对面坐着两个人。这二人都戴着帽兜,遮掩了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另一个身材瘦削,皮包骨似骷髅,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他们都是滴血堂的精锐高手。 没人知道,那名恶名昭彰是食人恶魔其实就是他们豢养出来的一个痴儿。 这帮人齐聚一堂,就是为了商量一下该怎么才能抓住他…… 他们都是滴血堂的首脑人物,要不是最近闹得太大,他们甚至打算放任那个“痴儿”在外面随便闹腾去! 但是因为官府为了平息事端,堵住悠悠众口,开始四下撒网、随意的胡乱抓人,再不控制住那个该死的“恶魔”,官府很快就会查到他们,所以必须要抢在不良人嗅到腥味儿之前把那个王八蛋处理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不被牵扯到。 第69章 第六十九幕:围捕食人妖魔 至心皈命礼 三界之上,梵炁弥罗。上极无上,天中之天。郁罗萧台,玉山上京。渺渺金阙,森罗净泓。玄元一炁,混沌之先。宝珠之中,玄之又玄。开明三景,化生诸天。亿万天真,无鞅数众。旋斗历箕,回度五常。巍巍大范,万道之宗。大罗玉清,虚无自然。至真妙道,元始天尊。 霁月风清天晚色,昏昏沉沉、溟暗昏聩的夜幕天穹下,净月潭深…… 一个毛毛躁躁、驼背长臂、像长臂猿一样的傻大个儿正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一颠一颠挪步在深夜空寂无人、瑟瑟萧条的大街上,近几年不断的战乱和内斗,导致现在即便是开放了宵禁,也于事无补了——因为整条大街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正坐在那里小声地啜泣,刚想伸手去帮忙,却看见自己毛茸茸的一双爪子,害怕吓到人,这怪人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 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那痴儿猛地仰天长啸,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却发现,四周的高塔制高点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占了。 正好是四方八面合围之势, 那四个人居高临下,傲然睥睨,正是北威州的铁围的三位校尉:门灭、薛人屠、月正天横,以及刚刚入职参军,就因为身上有泉州的奉成明奉刺史帮他写的推荐书,所以一入府很快便被委以军司马重任的公羊显。 这四人临时被都督府派来调查、处理食人妖怪的案件。 他们追杀这个家伙整整七天,才在这里堵住了他! 其实这个痴呆是被他们用猪血和那个小女孩作为钓饵给引到这里的。 四个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占住制高点,像是围捕鱼群的渔夫一样,把这家伙赶入渔网…… 痴儿眼见逃不掉,发出一声困兽犹斗的怒吼。 公羊显单手掐指结印捏剑诀,飘在屋脊之上,左手背剑,飘然欲仙。 一转脸,另一边的薛人屠则是兴致盎然地看着这个新来的同僚。 那边隔了一条大街的高墙之上,门灭双臂环胸,抱臂而立,阴沉着一张脸,似乎是在积蓄力量。 那边,离这妖人最近的月正天横正在踮着脚,双眼直盯妖怪的后背,保持精神集中注意力随时准备蓄力发出致命一击。 那个小女孩摇身一变,原来是单于天阙。 远处一个人影悄然无息地落下,从看到他来到面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这个人就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闾丘杀城。此次任务由他全权负责。 他站在公羊先的身侧,淡漠如冰,“你们退下,让我来收拾这畜生。” 门灭、薛人屠两个对视一眼,各自默契地往旁边走去,将战场留给了闾丘杀城,而他们两人还分别站在院墙两侧,等待接下来的变故…… 那小女孩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 “你……你……你要干嘛?” 闾丘杀城并没有急着动手。他冷静得有些可怕。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淡地问。 小女孩哆嗦起来,她拼命向后缩,“我……我叫……李婉柔……你,你要做什么?救命啊,救救我啊,我父亲是泉州的大户啊!” 闾丘杀城冷笑一声,“你父亲的死,跟我们没关系……” 他抬头朝着高楼之上眺望着……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呢。”他喃喃道。 李婉柔浑身颤抖起来,她的目光越过闾丘杀城,看向他身后。 那个傻呆呆的痴儿,依旧蹲坐在草丛间,嘴角带血。 李婉柔尖厉喊了起来,“爹爹,你怎么啦!爹爹,你醒醒!爹!” 但是那痴儿一言未发,仿佛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响动。 “你父亲,不是我们杀的。”闾丘杀城继续道:“是被人杀死的。我们也找不到凶手。” “你撒谎!爹爹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你胡说!”李婉柔尖叫着。 她忽然疯狂扑了上来,抓住了闾丘杀城的衣领,拼命地撕扯着。 “你说谎……你骗我!爹爹不会死的!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她哭喊着,“爹,你在哪里,我好痛啊,你告诉我,我要去找你啊……呜呜……” 她哭着喊着。忽然一阵剧烈眩晕传来,身体一软,竟然摔倒在闾丘杀城面前,再无声息。 闾丘杀城微愣了片刻,弯腰捡起了李婉柔脖子里挂着的一块青铜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李氏”二字。 “唉!”他叹口气,摇了摇头,然后一掌劈在了李婉柔脑袋上,把她打昏了过去。 “公羊师兄,你觉得她能坚持多久?” 闾丘杀城摇头:“不知道……不知道这畜生究竟是怎么修炼成的。我看它应该也不是人类。” 薛人屠哈哈大笑:“管他是不是呢!反正我们今晚要宰了它!” “嗯。”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闾丘杀城提起李婉柔,扔在了墙角,然后掏出了腰刀,缓缓逼近了那痴儿…… 就在他举起刀的瞬间…… 忽然,异变陡生! 轰隆一声巨响,一座高大建筑物顶端的房梁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冲飞,一颗硕大的人头,伴随着漫天木屑碎渣,砸向那个痴儿! 那个痴儿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满怀! 然后那个人头一下就缠在了他身上! “不要!不要吃我!爹娘不会饶了你!我是李氏唯一的血脉了!你吃了我,李家绝嗣!你会遭受报复的!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凄厉的呼号声中,那个傻子,终于忍不住哭嚎起来。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纸磨砺过,听得人心里发酸,不由自主地产生恻隐之心。 闾丘杀城皱眉看着那个痴儿,眼睛里闪烁着莫测的光彩。 他一咬牙,猛然挥刀!那个人头登时落地。 “你杀了我的父母,我就吃了你!替我父母报仇!”痴儿愤怒嘶吼。 “你的父母是谁?”闾丘杀城冷冷问道,“我们不认识!” 痴儿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捂住耳朵。眼泪滚烫,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你们当然不记得了!我只有爹爹了,可是我爹爹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他们不会饶了你们的……哈哈……哈哈……” 闾丘杀城皱眉。 “我的父母,就是李大财神和他夫人!你们都不记得吗?”痴儿咆哮道。 李大财神? 闾丘杀城想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 “我记得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那又如何?” 痴儿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说:“你们这些坏蛋!都要去死!你们杀了我爹爹和娘亲!我要杀了你们!” 他忽然跳起来,朝着高台的栏杆撞了上去。 闾丘杀城早就预料到了他这个动作。身形迅速掠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压制下去。 那痴儿不甘心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被闾丘杀城按进了地板缝隙里,只剩下两条腿在外面晃荡着。 闾丘杀城看了他一眼,忽然松开了他。 那痴儿立即从地上翻爬起来,朝着高墙跑去。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月色下,白虎堂的高手一拥而上,把这个痴儿死死按住。 “不要!” “爹!” “娘!” 他的眼睛充斥着红色的血丝,歇斯底里地哀嚎着,但终究敌不过众人的拳打脚踢…… 闾丘杀城走到栏杆旁,看着下方的痴儿,“你现在明白了,我们是为了守护这里。” 那痴儿喘着粗气,怨毒地看着闾丘杀城。 闾丘杀城转身走了。 “公羊师兄,你就真的让他这样跑掉了吗?”薛人屠疑惑地问。 闾丘杀城瞥了他一眼,“我们还要赶路,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薛人屠点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 …… 夜风吹拂,凉意森寒。 一个少年,孤零零地跪在地上,仰望星空,眼圈泛红,悲戚欲泣。 这个少年穿着一身灰布短褂,身材瘦削,看着像是一根竹竿,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丁点血色。 他的身上,还有许多伤痕,深浅不同,有鞭挞的痕迹,有钝器的划痕,还有烧灼后的焦黑印记…… “你是李氏的后代?”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少年一怔,缓缓抬起头。 在那个高大的阴影下,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老者,须发皆白,身材消瘦。 第70章 第七十幕:耀武扬威 祖天师宝诰 志心皈命礼 本来南土,上溯蜀都。先获黄帝九鼎之丹书,后侍老君两度于玉局。千轴得修真之要,一时成吐纳之功。法箓全成,受盟威品而结璘诀。正邪两辨,夺福庭治而化咸泉。德就大丹,道齐七政。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三天扶教,辅玄体道。大法天师,雷霆都省。泰玄上相,都天大法主。正一冲玄神化静应显佑真君。六合无穷高明大帝,降魔护道天尊。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汗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唐·王维《使至塞上》 昏黄的街角弯弯绕绕,低矮的土墙斑驳狰狞,黄昏下,似乎还能隐约听见边塞外、甲骑具装那沉重的马蹄声。 翻开历史如风卷残云般、浑厚沉积、瑰丽奇谲的画卷; 聆听过往那入微见着般,振聋发聩、历久弥新的声音; 轻捏茶盏,小心翼翼浅饮一杯加满香料和胡椒、果皮、连汤带面的“浓茶。”品尝千万年来扑鼻的大国风范和厚积薄发的恢宏底蕴。 引颈高歌,威风凛凛、矗立风中,注目远眺万里河山、烟霞欲晚、心潮澎湃,争相看万国来朝。感受日月星河那永远不变的照应下,金碧辉煌的盛典。 人类磕磕绊绊的行走在沙砾迷眼、风雪载途的道路之上,埋头赶路,被雨雪打透衣裳,被风沙迷失前路,历经苦难和辉煌,从四足走向直立,从原始单一的宇宙尘埃——细菌,走向更加多元性碳基生物。 拾起一颗贝壳,见证沧海桑田的沧桑巨变, 明察秋毫白日,观察脚下迈出的每一个脚步。 ——题记 序幕 风斜雨逐三月晚, 老柳青芽四月新。 垂垂日薄山寺隐, 暮暮沙幔人影微。 须臾四面火光来,欲下回梯梯又摧。 烟中大叫犹求救,梁上悬尸已作灰。 晚唐·韦庄·《秦妇吟》 自古以来的历史,说话都好含糊其辞、婉转曲折,并美其名曰“含蓄”。可就是不肯直来直往,直抒胸臆,恨不得绕个“山路十八弯”,害煞多少人。 隋末,诸侯崩废,狼烟如幕,四海悲嚎,白骨露野。我朝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陛下披坚戴甲,鞍鞯具装,执锐折冲,开辟贞观盛世,绵延国祚至今二百余年矣。 在这两百年间,天下各方,藩镇势力犬牙交错,此起彼伏,天下之事风云诡谲,群雄豪强纷纷崛起。 当今武林最出名的莫过于以下几大门派:东海闻瀛海阁,四世将门的逄家、董家、天下释门之首:洛都白马寺、河南道汝州风穴寺、道门祖庭:天下正中的长安龙首两观,龙源观、天枢宫、“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名满天下的钟南山终南剑派、以及西北玄门之魁首,弟子遍布四海的天水阁。 也证明如此,江湖势力尾大不掉,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高高在上的皇权的权威。 眼瞅着最近的武林盛宴,威震天下的四海天下大会就要开幕了, 偏偏这个时候。天子下达了“禁侠令”。 一时间群情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四海之内,号称“剑侠”者无不噤若寒蝉,令人嗤笑。 东都洛阳的都城内,垂拱殿。 官家圣人正瘫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默然扶额,御案边的镂空铜香炉里,香烟袅娜,里面似乎有佛手瓜的很清新的水果香气。香炉旁边还放着一盏茶,正在晾凉。这盏茶茶香四溢,用上好的极品研膏绿茶点得满满的快溢出来,都说“酒满茶堪,”这个沏茶的小内侍一点规矩都不懂,看来是一会儿就要挨骂了。 墨绿色的茶汤熬煮的浓浓的,就放在那里,即便是放在散发着香味的精美镂空铜炉旁边,那香味也丝毫没有被压制或者掩盖。但是这个时候官家也压根没心思去动。 桌子上烂七八糟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都是各地官员的奏表扎子,都是他自己弄乱的。小内侍站在一旁颤颤巍巍地躬身垂首,双眼低垂看着脚尖,也不敢动。 这些上呈的奏折里写得内容没有一件是好事:东北的白山黑水的边患他无力控制,西北的吐蕃马市又风云诡谲,时局突变,隐隐似有要动兵的苗头。接近北部的边城州郡呈上来的奏表也说了,当地在今年赶上特别大的旱灾,殃及很多地方。当地官府已经无力救济这么多灾民,甚至这个时候市面上开始有无良商家恶意的大规模积存粮米谷黍,趁机哄抬粮价。百姓没钱,就只能眼睁睁的放任他们自己出去乞食了。 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也难怪官家能这么生气了。 沉默许久,圣人浑身用力,颤颤巍巍地撑着龙椅的扶手站了起来,望向大殿外,白茫茫、苍黄黄的四方天地。 小内侍被这有些突然的举动吓得一哆嗦,呆呆地看着,那个高大却略显瘦弱的背影。 此时此刻,正在圣人看不到的地方,不远处正黄沙漫天,狂风卷起的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大路边上还有三两成群、大腹便便的老人和孩子,他们气息奄奄,躺在地上互相枕着大腿,都已经没有再走下去的力气了。有的正在一口接不上一口的倒着气——眼看就要日薄西山。有的旁边还坐着几个亲属,有气无力的掉几滴泪,也没办法了。奇怪的是他们肚子大得出奇,眼皮肿涨,脚也肿的抬不起来了,却四肢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这是饿得浮肿了。他这些是长时间饿着肚子的饿殍,饿殍枕藉,他们都是北方的灾民。为了活命,只能离开原本的家乡出来逃难,成为流民。再不逃出来,各州县都快“人相食”了! 濒临饿死的人会浑身浮肿,长期吃不饱甚至没东西可吃,树皮野菜观音土也没有了,严重的营养不良,浮肿病来了。开始时全身发黄,浑身无力,由浅黄到金黄,随之全身浮肿,尤以脚肚子下肢最为明显。若你轻轻往下一压,立即出现一个深深的窝,很久恢复不过来。很快开始流出黄水,腥臭难闻,不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不是病,这是饿极了的生理现象。在旧时候,这是无药可治的天灾! 圣人其实有明确的下诏说灾民流亡所经的沿途各地州县均可以按照本县的实际情况来接受各地的灾民——那就是官家新近颁布的罪己诏书,原文是:“圣旨——门下:诏曰,皇天后土,恩被万类;六合四方,烨烨中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绍膺骏命,今值天怒降罚,罪在朕躬,惶惶三千里,父母兄弟易子而食,惨惨之景,观之无不顿泣,实尤可叹矣。闻古之父母,三迁之教,曾子杀彘,血肉浓深,何况朕乎?天下披发,皆朕之臣民,海内黔首,皆朕之子弟。岁逢灾异,实政不通而人不和,上不察而下不知,则天怒而人怨,而令昊天降罚,万民赎过,皆朕之罪也。乞仰紫薇,北辰星拱,俯万民之望,则诸侯之幸。特准允其灾地流亡之民自寻出路,逃难奔命,以慰灾年。沿途各军、州、府、道,务遵人情,绝禁袭扰侵烦,更宜宣慰,遣兵护卫,分拨锱铢以救灾祸。余如故!此谕!”诏书中的每一字一句,好像什么都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蜻蜓点水似的,没什么用处。尤其是那句“遣兵护卫,分拨锱铢以救灾恶。”字里行间透露着虚伪,竟然把灾民称为“灾祸。”好像生怕走投无路的难民们会做出些什么。 但是说实话这些灾民里确实成分很杂,如果贸然把他们接收,是个不得不重视的不安因素——万一在自己手里出现难民哗变聚众闹事的情况,又不能动用武力造成起义,那就真成了烫手山芋。而且入城之后灾民如何安置?后续人口户籍田地住宅,何以养家?哪里安眠?哪一个不得考虑?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每天一觉醒来几千上万张嘴嗷嗷待哺等着吃饭,这谁能受得了?所以沿路诸州县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缄默不言,骑墙观望,很少有敢贸然接受这些灾民的。 吃不上饭的灾民反而成了最不受待见的“异类。” 在这逃难的一路上,每天都有摇摇欲坠,因为饥荒而死掉的人,掉队了就再也跟不上了,太累了歇一歇,可等他们一旦坐下,也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大路边上又有人摔倒了,但是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伸出手的,他们害怕但是也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恐怕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一旦倒下,不是活活饿死就是被豺狼吃掉填了肚子。所有人三三两两的,包括老人和孩子,都拖家带口的,有气无力,后面还排着一条死气沉沉的长龙。 前面路程渺茫无期,半路遇上了正要前往洛京报捷的官兵。是兖州道的渊步务将军。渊步务,表字天恩,此行他带着一众副手仆从,众星拱月,七五成群,浩浩荡荡奔大路而来。 灾民队伍见到旌旗招展,铁甲蔽日的大队官军,不得不赶紧慌忙让路,主要是给那些高车大马和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的官兵让路。 渊步务身着宝象麒麟明光重甲,胯下北方狮子骢,足蹬六合长靴,手中仗着一把三尖两刃四窍八环的二郎宝刀。傲然迎着风狂奔,他是我天朝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兖州道先登锋首的队正之一——是精锐中的精锐。前面打了胜仗,他负责带着兄弟们回来报捷。 因为强敌环饲的时局,再加上为了炫耀国威,天朝制作了历史上最华丽的铠甲。他穿着那身密不透风的麒麟甲明光铠,加上胯下战马全身披挂那一套威风凛凛的重装甲骑具装,铮亮铮亮的,散发着黑漆漆死神般的光芒,好不骇人。 其实正常行军途中的战士是不会全副甲胄都穿在身上的,为了提高行军速度,平时都是将武器装备上交,战时领取,谓之“卷甲倍进。”一般情况下只有临阵才会着甲,而他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张扬武力罢了。 甲胄珍贵,素来有“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之说,不单只是这样,还有”禁甲不禁兵“的说法。我朝律书里更是明确写着:私藏铠甲三具直接绞刑,相比之下私藏机弩五具,或者私藏枪槊陌刀十杆才能达到同样的量刑标准。 后世的《?宋刑?统》规定:“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私有甲弩非全成者谓不堪着用又非私造,杖一百;余非全成者勿论。”? 这一身全副铠甲,也不知道是从多少人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钱里抠出来攒下的。 拼命穿过那群根本挤不进去的,跟地狱恶鬼一样的饿殍,渊步务傲然挺胸立马,停在道边,手中仗着一柄明晃晃的三尖两刃刀,斜视着路过他身边的那些拥挤不堪的人群,他的面部表情虽然大半被顿项兜鍪遮盖住,也能看得出来确实很微妙。渊步务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看了看前方的路程,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得已沉吟半晌,只能一声厉喝啸叫,戴着铁面甲的巨装铁马嘶鸣着挣开四蹄,踏碎了黄沙,惊散了人群。绝尘而起,撒蹄朝前奔去。他要去那遥远的国都,那美轮美奂,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天朝东都——洛京皇城!长驱直进!渊步恶驱马前进,狂奔不殆。他要把所有人抛在身后。 “这群罩了甲的獠奴!”留在后面吃了一嘴灰的人群里,不知道是哪一个出声骂的。 第71章 第七十一幕:旧日同僚 “这就是我天朝的山河社稷!真是蔚为壮观啊!“在一个破败的临山而建的寺庙前面,一位少年正在仰望被整座寺院的古朴映衬得极其雄健巍峨的那一座入云高峰。他的脸庞消瘦,双眼炯炯有神,眉毛浓密细长,双唇薄而紧抿,身材修长,穿着一袭黑色劲装衣服身背一柄短剑,半跨半背着一个小小的背篓,脚上赤脚蹬着一双草鞋,看样子是出门游玩采药来的,但又好像在思考什么,显得异常专注。 都说生来嘴唇就薄的人也大多生性刻薄,不过这小子只不过就是凑巧赶上了生了这么一张薄唇细吻而已,他可没那么刻薄,相反倒是一个十分热心肠的小伙子。 纵使是雨霁生晴,晴朗安谧地在这大白天底下的乡野村道,但他这一身整齐的黑衣服也是极为扎眼。 “你这人好怪呀!“一位身披蓑衣的少女站在一旁,柔声说。她的头上戴着斗笠,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少年。此刻的雨已经渐渐地小了,她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伸手拉扯着斗篷帽子的边缘,遮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她对少年说道:“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和我一同游览这座兰若圣境?” “哦?“少年回过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惊奇的神色,看了她一眼,“好啊!我也正有此意!都说一人不逛庙,今天能有个伴一起进去,我就不会害怕了!” “哈哈“少女听闻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子,你可真幽默,我在山下还有听说你是一个武林高手呢,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胆小鬼呢?“ “哪里?你听山下的老翁胡说!我只是一个穷酸的书生,读傻了的书生,肚子里没有二两文墨倒有二两醋!又没有什么武艺,随身戴剑,不过是想学淮阴侯(韩信曾受封淮阴侯,楚王、齐王。后面说的“楚”“齐”都是指他)故事,做个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的将军梦罢了!“少年笑着说,然后又指着自己脚上的草鞋说道:“现在我看着自己的样子,浑身上下也就只有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情景能和淮阴侯一样了!哈!“ “莫要这么说,韩信受封前也不过是一个淮阴的困徒,前途无望,身无长物,自己也被家人嫌弃。后来打败项羽,爵进齐、楚,令天下畏服。有一个可望不可及梦想总比没有梦想终日浑浑噩噩混日子要强的多!”少女说罢,笑着又问:“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到此来?” “我叫稽雷殷!,字永初!如果都记不住,你也可以叫我阿靖!”少年答道,“敢问姑娘的芳名?” “程欲晚,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晚!”少女笑着说,“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就是,”稽雷殷笑了笑,随即收了一贯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起来。 “我看你身形俊逸,身背宝剑,一路上气定神闲,到了山下也只关心胜景古迹,全然不在乎那些之前的药材。不像是些只是为了采药才上山的凡夫俗子,你在我们村子里四处找人雇人给你带路帮忙采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少女言毕,脸上飞散一片红霞。 “怎么?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稽雷殷又开始没个正形了。 阿晚多少有点无语,“不是的,你不是草药商人,也不是偷鸡摸狗的采药贩子。我们这里的山上有名闻天下的六花天星草,也有同样大名鼎鼎的虎隐蓟,但是你都不感兴趣,甚至在上山的过程中,你已经路过那些草药了,可你全都视而不见,明明我有跟你提醒的……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有负一诺之约在身,有答应了对方承诺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我不能说的!还没到时候答应我不要再问了!”稽雷殷倒是爽快,并且一笑而过。 “嗯,好!阿靖,我们一同进山!“阿晚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向山上走去。 “对了……”稽雷殷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晚回头看着他神情古怪的样子,有些疑惑,甚至有些微微的紧张害怕,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我在你们村子里四处闲逛,雇人给你的时候,其实也就注意到你了!而且……是因为你真的真的很可爱!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只看到你一个人!看到你我就再也忘不掉了!”说这话的时候,真不真心不知道,反正他是很紧张。 “……”阿晚呆住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只是自己多嘴地问了这一句,就把自己整个人搭了进去。 尴尬的死寂。 三天之后,因为约定好的时限已过,但是没见到要见的人,稽雷殷打算回去了。但是在下山的时候他向山下的阿晚的阿翁提了一个请求:他想带走阿晚,带她去国都洛京。如果阿翁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他会给阿晚的阿翁留一大笔钱。当然,原来是客,无论阿晚她自己同不同意,稽雷殷都是不会强求的。 阿晚和这个刚来三天的外族小伙的事在不到半天的功夫里就被传遍了整座寨子。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可爱、太善良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赶来,赶来为阿晚撑腰。 我们要亲耳听到阿晚的答案,如果阿晚同意跟这个外来的小伙走,他们会摆酒庆祝,欢送他们两个离开,如果阿晚不同意,那这个小伙就必须立马离开。 不到一盏茶,乌泱的一片人围住了两个小年轻,在这么多的乡人父老面前,阿晚竟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稽雷殷也很温柔地跟她说:“不管怎么样,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阿晚还是离开了自己的阿翁,背井离乡,从此之后就跟着这个男孩,再没有回去过。 回去的半路上,稽雷殷和阿晚遇到了前来接他们回洛京,一身寻常素色的圆领襕衫,头扎幞头的布衣百姓打扮的渊步务。 “遇到那个人了吗?那个……飞羡鱼?”渊步务一边问着一边招呼他们往马车上走去,三个人一起准备坐马车回洛京。 “没有,这次是空手而归,也没有得到任何其它有用的消息!飞羡鱼……不肯见我们!”稽雷殷摊了摊手,坦率地如实相告。 “他可能是嫌手里的筹码不够多,想再多捞一笔?终南之山,沽名钓誉之辈罢了!”渊步务满肚子的牢骚,今天终于是见到亲人了,可以发泄一下了。 “别说了!飞郎君不是这样的人!”稽雷殷打断了他的话头。 渊步务看了看这个走在稽雷殷旁边的,他不认识的这个生面孔的女孩,什么也没说。 “回去跟丞相有的说了。”有外人在侧,渊步务只能轻描淡写地提醒他。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费相一直都是宽宠属下的老好人,虽然无功而返,但我又不是没做事!”稽雷殷心大的笑笑。 “话不是这么说的,没说你不干活,只是出去一趟什么都没捞到,你怎么跟费相解释?”人高马大的渊步务停下了脚步,眼睛直视着比他矮半头的稽雷殷。 渊步务跟稽雷殷都是当朝宰相费氤的门生,当初渊步务得费相提举,受命到兖州道做了一名天高皇帝远,海阔任鸟飞的当值将军,只待在军中立了功,得了勋封,立刻就能入朝为官,做一个直言上谏的言官,这样就是能在朝中立住脚。 而稽雷殷走的则是另一条路子:他一直留在费相府中做着一名门客,为费相鞍前马后,跑腿送信。暗中结交江湖草莽,以及各路绿林好汉,以权色财气等各种手段拉拢诱惑,以为至交,用以供费相日后驱使。 看到这里明眼人都知道,能做得来这份工作肯定是因为看中了他机灵有想法,聪明不死板。 而他俩此来,就是为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飞郎君飞羡鱼。 不过这次任务执行得并不顺利,费相提出的条件好像并没有打动飞羡鱼,他并没有应约而至。 这都是后话了。 稽雷殷、渊步务这两个小伙子从一开始就是走了一文一武、一纵一横的两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他俩注定此生都是平行线上的两个人,果然从一开始,渊步务暗地里就不怎么看得起稽雷殷,觉得他用阴谋诡计去算计别人,实在说不出口。 但是奇怪的是,后来慢慢的你就会发现:稽雷殷总能和渊步务聊得很好,你说是稽雷殷向下兼容也好,还是说渊步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好,他俩的关系似乎一直很铁,两个人之间还确实是从来没有什么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之类的阴谋心机。所以有时候渊步务也是跟他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愿意倾心相待。 阿晚夹在两个人中间,这种莫名微妙,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给她吓一跳,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渊步务和稽雷殷两个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不必担心,我只是路过此处顺手接了这个活,后面还有别的要事需要我去帮忙,没有时间耽误了!等回去跟费相交差,把阿晚安顿好,我就此别过,告辞去了!“稽雷殷说完就加快步伐向车前走去。 “你又要去江湖上游历了?”渊步务追着他不依不饶:“真羡慕你啊!”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稽雷殷嘿嘿一笑,反过来倒说:“我还羡慕你呢!为国家驱驰!披坚执锐,做万万人之上的英雄!”稽雷殷越说越兴奋,把阿晚都抛在脑后了。 “你想要沙场奔驰?建功受爵?跟费相说一声啊?费相那么宠信你!你说一声,他一句话就给你安排到我身边做个不用上阵杀敌的文官,多好!”渊步务说的好像真的很简单似的。 “哈哈哈,费相不会放人的!”稽雷殷头也不回的一个箭步跨上马车,一头钻进了围着帷幕的车厢里。 “阿靖,等等我!“阿晚连忙也跟着上了马车。 第72章 第七十二幕:杀戮已经开始了 残酷诡谲的试炼场已经车的开放了,各位师兄弟们鱼贯而入,最先进入的是一对情侣组合:高高大大的臧狮虎和小巧甜美的田曦薇。 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 当然,不管他们会遇到什么,前方出现的所有妖魔鬼怪,都是随机的。 灵姑射站在原地等待着,他没有选择第一批踏入。 不久,又有数十人鱼贯而入。 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服装,胸口印着一块火红色的火焰图腾。 他们脸上蒙着红巾,只剩下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中。 每个人都拿着一杆大铁叉,铁叉上闪烁着森森冷芒。 他们是玄府的执法队员,专门抓捕妖魔的。 灵姑射的目标是一头狼。 狼,也叫黑风狼,它是狼中最凶狠的妖兽,性格狡猾残暴。据说这种狼天性嗜杀,极难驯化,稍微有点不顺它心的主人,就会遭到它疯狂的扑咬。 这头狼已经吃饱喝足了,躺在草丛中晒着太阳。 灵姑射悄无声息地潜伏了过来。 他拔出自己的长剑,猛地刺了过去。 那匹狼睁开猩红的双眸,朝他呲牙咆哮,发起反攻。 可惜,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灵姑射一剑捅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了他满身满脸,他仍然面无表情地举着长剑继续挥砍。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灵姑射毫不留情地收割着狼妖的生命,很快,一只硕大的狼头滚到了灵姑射脚下,他的眼睛圆瞪着,似乎死不瞑目。 这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一支骑队疾驰而来。 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白衣,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停在灵姑射身后不远处。 灵姑射转身望去,见是玄府的执法队赶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是哪个殿堂的?擅闯落英峰禁地可是重罪!”领头一人勒紧缰绳,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灵姑射,目光锐利逼人。 “弟子灵姑射。”灵姑射恭敬的答道,他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身材高挑瘦削,容貌俊逸非凡,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隐约透着一抹桀骜不逊的傲气。 “哦……是新晋弟子。”领头一人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走了。” 灵姑射眉梢一挑,问道,“这就结束了?” 领头男子笑道,“怎么,你对我们执法队办事的效率还不满意吗?” 灵姑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目的是猎杀妖兽,可是这只狼还活着,不是还没开始吗?” 领头男子指着远处,说道,“你看,你的任务物品都已经收集齐全了,难道这还不算是完成了吗?” 灵姑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如此,一堆散乱的东西被丢弃在地上,正是他之前斩获得的战果。 灵姑射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多谢提醒。” 说罢,他转身离去。 领头男子轻哼了一声:“一群不学好的家伙。” 灵姑射并未因为刚才受挫而沮丧,他继续往前行。 一路上,他遇到了其他三大院派来历练的弟子。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带伤回去休养,唯独灵姑射,精神奕奕、龙精虎猛,仿佛刚打了胜仗凯旋归来。 这样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众人纷纷避让他。 “哎呀,这是谁啊?”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我说这不是那个灵姑射嘛?你不是跟着李玉飞师哥跑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做贼心虚?想要逃跑?” 她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七八个男男女女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的年纪比较小,皮肤娇嫩,五官清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怨毒之意。 “柳依依,你说话客气点。”另外一名年轻的女孩子皱起眉头,语气严厉。 “呵呵,赵梦琪姐姐,这家伙可不值得同情呢。我记得李玉飞师哥对你可真是痴心一片,把你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掉,你可千万别犯糊涂,被他骗了。”柳依依阴测测的说道。 灵姑射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 “你——” 柳依依恼羞成怒,立即拔出佩剑:“你竟敢无视我!” 灵姑射冷冷的盯着她:“柳依依,你再废话的话,我就割烂你的舌头。” 柳依依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她毕竟是一介弱女子,根本不敢招惹他。 “赵梦琪姐姐,你看他多嚣张呀!” “依依妹妹,我看我们还是别跟他斗气了,免得脏了我们的身份,平白辱骂了仙君。”赵梦琪劝道。 “好,今天算你运气好。我们走。”柳依依愤恨地瞪着灵姑射的背影,转身就走了。 赵梦琪叹了一口气:“唉,依依妹妹这是何苦呢?” 灵姑射听得心里窝火:这群蠢货,真是愚不可及。 赵梦琪望向他,眼波盈盈:“灵师弟,你刚来玄府,肯定什么规矩都不懂,我们姐妹就教教你,希望你能牢记。” “嗯。” 赵梦琪继续说道:“首先,你要保持绝对的尊重师父和长老们,否则会引起他们不喜;第二,玄府内部的秩序很严格,任何人都不准私斗;第三,你要遵守宗规,不许私设公堂,更加不允许违逆玄府规条。若违此条者,将受到惩罚,严重的甚至会逐出师门。” 灵姑射认真的听着,不断地点头。 赵梦琪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灵师弟,我们新进来的师弟师妹们总共有一百六十五名,除了你以外,其余都是修炼多年的弟子,实力强悍。你一定要勤勉修炼,早日取代他们,成为核心弟子,这样,我们这些人才有资格与你相聚。” “好。”灵姑射答道。 赵梦琪温柔一笑,说道,“灵师弟,我们就不耽误你修炼的时间了,告辞。” “嗯,告辞。” 两拨人就此擦肩而过。 赵梦琪和柳依依走远了,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头说道:“依依妹妹,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切勿惹祸上身。” “梦琪姐姐请放心,我晓得了。”柳依依乖巧地点点头。 赵梦琪笑了笑,带着一帮人离去。 结果下一秒,刚一转身,灵姑射就迎头撞上了一句僵尸王级别的大僵尸——天韩白尸王! 第73章 第七十三幕:天韩白尸王 臧狮虎被那个天韩白尸王打败,打的脑浆都流出来了,略微带着点儿粉红色的白色裹挟着破碎的头盖骨、面目全非的五官、被打爆的、白色中套着黑色、带着血丝的、和仅存的一丝丝血管相连着的、已经掉出眼眶的眼珠、还沾着一点点儿血呼淋拉、稀烂稀烂的、缠丝带绺儿的、裂开了的、东一块儿西一片儿的肉丝儿、肉沫子的脑浆,就像一整块豆腐撒在地上,摔散开了一样流了一地,眼睛都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还顺带的让他亲身体验了一把畅快淋漓的、濒死前的“快感”。 小田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她蹲在地上,离着臧狮虎没有一百米的距离,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 还有这一帮子兄弟们:先是两个少数民族兄弟薛陀卢藏和眸难腾,已经重伤倒地,无力再战。李东翰大哥和武强大哥还在对付另一边的天藏;朱宏嘉和司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就别想了。纯属过来帮忙的“千山飞绝”莫与墨现在正在和方天画打得难分难解,未辨雌雄,一时也难以脱身相救。 现在唯一能战的也就就只剩早就杀的兴起,双眼冒着猩红色的血光、满脸杀意正盛,杀气腾腾的马沉马浴柯大哥了。 曹培昌、刘毓滨两位文士,智谋百出的智囊军师,打打杀杀的事不能靠他们。万弘杰……更是直接不知所踪。 照目前的情况看,真的是损失惨重,大家能站的起来的也都早就伤痕累累了。 原来万震万弘杰是独自一人去追杀叛逃的李正九去了。 臧狮虎他们从小到大就被立志铲平天下大恶,颠覆所有立国不正的罪魁政权的神杀天收养,并且培养成杀人凶器,在神杀天的培养和扶持下,臧狮虎在表面上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贳器店,暗中干着杀人除恶、劫富济贫的事。 。。。 回头一看,小田甚至竟然已经吓得哭到打嗝…… 必要的时候,还得看你们大姐我田曦薇的。虽然大家都眼瞅着小田被吓到哭得打嗝,但是最后还不是得看大姐我。 绝望到了极点是不会有恐惧感的,小田只得顺从屈服于他。 “你……跪下!”韩尸王指向站在一边还在发愣的田田, “跪下!”它又重复了一句。“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你们……就可以活命……我就把孩子们还给你们……你们……就自由了……就这样了”韩尸王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好!”田田绝望了。 臧狮虎为了贯彻自己的信条甘愿放弃一切被千刀万剐也要救走被拿来作炼丹的药引子的小男孩。 臧狮虎伤痕累累、踉踉跄跄的朝大厅赶过来。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天韩白尸王的议政大厅发生了什么,他只想要赶紧回到小田身边,确保她安然无恙。 而田曦薇?也为了帮助自己心爱的男人完成承诺,贯彻他自己的信条,也宁愿放弃一切,就算是被千刀万剐,她也要帮他救走被拿来作炼丹的药引子的小男孩。 “你要我做什么?”跪在韩尸王面前,天真的小田以为只有向“它”屈服,“它”就能放过自己和大家…… “把你……献给我……”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声音,苍老、绵软无力、断断续续、又那么含糊不清。乍听之下好似虚无缥缈、却又那么真实……真实的让人浑身难受。 “我就……放了他们!”言语之间,能听得出来是一丝丝的得意…… 小田跪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她刚刚看见,这个家伙让她的臧狮虎大哥被打败,打的脑浆都流出来了,略微带着点儿粉红色的白色裹挟着破碎的头盖骨、面目全非的五官、被打爆的、白色中套着黑色、带着血丝的、和仅存的一丝丝血管相连着的、已经掉出眼眶的眼珠、还沾着一点点儿血呼淋拉、稀烂稀烂的、缠丝带绺儿的、裂开了的、东一块儿西一片儿的肉丝儿、肉沫子的脑浆,就像一整块豆腐撒在地上,摔散开了一样流了一地,眼睛都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还顺带的让他亲身体验了一把畅快淋漓的、濒死前的“快感”。 韩尸王笑了,是得意的笑,笑得浑身颤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它的笑在外人看来就像一个来自地狱恶鬼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好……” 小田田曦薇跪在大厅中间,手抖得厉害,心不甘情不愿的敞开衣怀,扯开衬衣,袒露出大理石般细腻粉嫩肌理丝滑的香肩、看着就光润柔白、珠圆玉润的胸膛,泛着诱人肉欲的粉色,对韩尸王“坦诚相待”:她露出无瑕如玉的圆润,酥胸半露。为了救孩子们,为了她的他,小田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 她是主动向韩尸王献出自己的身体的,没有任何人强逼她,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为了救那个小男孩儿,她心甘情愿,哪怕是现在叫她去赴死,只要韩尸王能当着她的面儿兑现自己的承诺,她都愿意! 厅中一片漆黑,正好能替她遮挡住自己那完美无缺、晶莹剔透、玲珑有致的玉女的酮体。也遮住了她的表情,现在的她,我们看不到她的脸上有什么表情,目光阴沉而眼睑低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麻木的就像一具木偶雕像。发髻被简单地用头巾包扎,随随便便一支木头簪子一挽而已,几缕胎毛捋顺在耳边,显得呆萌呆萌的、纤弱姣好的面容、温柔细巧的五官、精致的唇角和下颌线、白玉般的脖颈、就像月宫仙子……可她现在袒胸,臧狮虎送给她的那条白玉夜月项链就垂在双乳中间的那条“沟”里,还在微微的战栗着……中间的那一条“沟壑”唾手可得……那引人垂涎的乳晕若隐若现……现在就可尽收眼底从那平坦光滑的腹脐、肚脐慢慢往下、再往下……那被衣带包裹住的“森林”……是令人胡思乱想、想入非非的地带…… 却死气沉沉……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小田跪在那里,红了眼眶,声音颤巍巍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这个尸王的笑声在我们田田的耳朵里听来简直有如蚂蚁咬噬……她不禁缩了缩脖子,长舒一口气,把全身都放松了,仰着头抬起了下巴,却还是闭起了眼睛,等待着罪恶的到来……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韩尸王的笑声让她难受的闭着眼皱起了眉头。 就像是死刑犯临刑前的等待……那么让人崩溃…… 这个韩尸王的眼睛,尤其是他的右眼——是灰蒙蒙、阴暗暗的异色尸瞳之眼!那只右眼,看不清眼白与瞳仁,只有浑浊不清的灰漆漆的一整只眼球,就像是已死的咸鱼,那无助,迷惑而浑浊的眼珠。 是死尸般的眼神! “我要把我的眼睛送给你!”韩尸王威逼利诱,终于得逞了。 “听见没有!”见田田跪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不说话,它忍不住出声斥责。 田曦薇被这突兀的一声惊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半天才吭吭吱吱的回了一个声细如蚊吟的、充满了绝望的“好”字来。 卑鄙无耻的韩尸王还打算“恩赐给她”一双异色尸瞳眼,这样他们就是一类人了! “你是我的!”韩尸王苍老、无力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从他漏了一半嗓子眼的喉咙里踉踉跄跄地挤出来,字里行间每一个字的发声都像喉咙里有痰咳不出来、清不干净一样。让人听着耳朵是那么的难受,不舒服。 “可是你是一具僵尸,你还有那个能力吗?”小田跪在那里,心一横,牙一咬,挺直了腰,仰起了脸,仍心有不甘,不屈服的,睥睨着抬眼,嘴上也硬气的很,这个时候还有功夫嘲讽他。 天韩白尸王的这双眼眶里,那对儿眼睛珠子已经缩水干瘪成葡萄干儿了。乌漆麻黑,就像两个黑漆漆的黑洞,死死的凝视着小田,令人从心底里生出寒意来。 小田的神经高度紧绷,浑身一抖,被一具僵尸看了一眼,她就快要崩溃了,差点就叫了出来。但是她还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深吸了好大一口气,重新振奋精神, “你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你已经不算是一个男人了!”小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发狠说道。 天韩白尸王还是用那双“黑咕隆咚的眼眶里,那对儿眼睛珠子已经缩水干瘪成葡萄干儿了。乌漆麻黑,就像两个黑漆漆的黑洞”一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不错眼珠的盯着,死死的凝视着小田。 极度的恐惧最后会变成彻底崩溃的愤怒,丧失了底线和理智的那种愤怒。 小田气急败坏,无处发泄。这个韩尸王却还是一言不发,比个死人还像死人。 已经经历过尸变的韩尸王翘着他那长着三寸长指甲的、毫无血色的、硬邦邦的、惨白惨白、冰凉冰凉的、原本因该属于棺材、最后成为大地养料、万物生长的一部分的、尸体的手指头,最大程度的弯曲、诡异的扭捏、定型成了兰花指,轻轻的捏起田曦薇那精巧的下巴,给小田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真的是浑身都在颤抖,就连头发帘儿、连声音都在颤抖的那种。 只听得这个韩尸王呜噜呜噜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真想一吻芳泽呀!可惜……没了……” 我也真是替他感到可惜,他确实没这个福!都已经尸变了,“那个”也从牙签脱水缩成了鹌鹑蛋,有等于与没有。 小田愣住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单纯的听不懂。 也是,你说一具都已经尸变了的僵尸,说话呜呜咽咽的,谁能听得懂? 韩尸王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擦眼泪(僵尸哪来的眼泪,鳄鱼的眼泪吗)。 他竟然真的在哭!是真的在哭! 也有可能是田曦薇作为人类的脑子赶不上这个韩尸王他、不,是它的脑回路,韩尸王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愣是半个字都没听懂! “啥?”小田趁它回头的这个功夫,不再和韩尸王面对面,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她站了起来,整理好了衣服,本来没想说话,但是脑子一抽实在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问了句。 韩尸王老脸一红(就你还能脸红呢?),没吭声也没接这个茬。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字都没听懂!”突然有“人”跟她用“人话”跟她交流、沟通,她的戒备心理就放松了一小丢丢点。大脑里一下子忘了对面站着的是一具僵尸,光顾着想要跟它顺利地完成沟通了。 韩尸王还是没接这个茬,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我要炼制仙丹!你们要那个纯阳之体、处子之身的元婴(指那个小男孩)!很简单!现在问题是我要杀他炼丹,你们不让,那你可以拿与之相等的‘替代品’跟我换!我就可以不杀那具元婴!” 韩尸王啰哩巴嗦的叨叨半天,小田竖着耳朵也只是听懂了个大概。 “什么‘替代品’?”小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终于抓住了重点。 “你的天葵(女孩子的月经)!”厚颜无耻又臭不要脸的韩尸王又凑了上来,田曦薇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仔细咂摸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这家伙说得是什么,田曦薇“腾”的一下只感觉自己的整个头皮都红了!要不是因为因为害怕它,她都能一拳照它呼过去! 面对这个老不正经,比臧狮虎还没个正形的韩尸王,小田气得脸鼓鼓的,干脆连好颜色都不给他了,独自一屁股坐在了角落里,离着它远远的,不理它! 田曦薇不理它,韩尸王反倒是自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虽然生气,但是该怕还是怕,一见他踉踉跄跄的“蒲扇(实在是不好形容我们韩尸王的走路姿态,想了半天也只好用蒲扇两个字来敷衍大家了,抱歉)”过来,田曦薇马上就地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折起来的双腿,动作太大,一个没注意就在地上滚了一圈 小田人还在地上滚着嘴里也还没闲着,“你别过来!”因为害怕,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别怕!我也不敢害你!我发誓!”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韩尸王这个时候突然说了实话,而且接下来的这一幕直接让田曦薇傻眼了——韩尸王直接单膝下跪,伸出双手,以示自己手无寸铁,也不会伤害她。 “只要你还是处子之身,我就不敢动你的!” 话音未落,趁这个机会!都不给它反应的机会,小田抬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在她的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了…… 是你主动要靠近我!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我自己活该! 真的是,女人狠起来连不是同类的都害怕,这一点真的令人服气。 “黑咕隆咚的眼眶里,那对儿眼睛珠子已经缩水干瘪成葡萄干儿了。乌漆麻黑,就像两个黑漆漆的黑洞”的眼睛,又在凝视她…… 恼羞成怒、怒极反笑,这个韩尸王又在笑,笑的肝颤——仿佛再要继续笑下去,他的那张没有多少肉的脸上、那一对黑洞洞的眼眶里的,那双葡萄干儿眼睛马上就会要从“小洞洞”里掉下来像一对儿小金铃铛一样垂到脸颊上。 害怕极了的小田睚眦尽裂,她的眼神反而死死地盯着那一对黑漆漆的眼眶根本挪不开。心里明知道这其实就是个错误,可她偏偏一动不动。就像黑洞会吸收靠近它的一切光亮一样,充满魔力——其实说白了就是单纯的被吓傻了,不会动弹了而已。 “我说了,只要你还是处子之身,我就不敢动你的!你听不懂吗?”这下听懂了,小田听懂了它的咬牙切齿。 “什么……?”小田吓得懵住了,人都结巴了,这都哪跟哪啊? “我话没……说明白,”韩尸王略显无奈, “而且,”韩尸王继续补充道:“因为我的职别(级别)不高,说是尸王,其实只是一众阴兵鬼众抬举我,给我举的尊号。说到底,我也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僵尸而已,就是给他们守门,守丹药的小兵小卒、小虾米而已!到时候就算真的练成了可以长生不老、恢复肉身的‘仙丹’我也没有资格吃!顶多就是到最后捡点它们吃剩了的,掉在地上的丹药残渣尝尝味儿而已!而你们不一样,我知道,我都听说了,你们都是真武山上的练气之士,是我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仙人一样的人物!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那你明知道自己只是被人利用,而且你现在还心存一丝人的良知,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呢?”多少有些天真的小田急了! “因为所有从一开始就入了这座鬼冢的鬼冢众,身上就埋下了‘身死即离,永陷地狱,如生叛心,堕入轮回’的绝望之咒!所有人都是这样,我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号称尸王,但是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王’的称号的僵尸鬼众何止上百?我们都是从一开始就被控制、被监视、并且下了诅咒!成为它的走狗、爪牙!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现在出去,我会被他们用尽各种手段,被他们粉身碎骨,然后又被复活,再继续折磨,周而复始,陷入到无尽的轮回当中去……到现在为止,很多‘人’都有逃跑的打算和想法,也有实际行动,想逃出去的不止一个,可从来没有成功过,也都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无尽的折磨,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我也害怕!害怕这些事发生在我身上!”呜呜咽咽的,虽然说话漏风,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听得个大概明白了。 田小田不说话了。 “难怪你们都这么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唉声叹气半天,她才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如果不听他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一起受到他的惩罚!这就是连坐!并且我们之间……建立了完整的‘连坐’制度——互相监视,互相举报!这不也正是凡世间邪教流派的惯用手段吗?”不知不觉的,都老大人了的韩尸王竟然和田曦薇一样,就地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折起来的双腿,动作和田曦薇一模一样,除了脸上没有血色,其他的和正常的凡世间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小田坐在它、不是,他旁边,人都看傻了。 这是鬼吗?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人好吗?这不就是人间家里一个整天嘻嘻哈哈、溜溜达达,游手好闲还不务正业的“老小孩儿”吗? 简直就跟她以前刚刚认识臧狮虎的时候一模一样! 臧狮虎…… 怎么就突然想起他了呢?怎么能那这个坐在自己旁边的僵尸跟自己的那个他比呢? 一阵失落和孤寂涌上心头,小田下巴枕在膝盖上,呆呆地想着什么,身边这个尚有一丝“人气儿”的僵尸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尸臭气,熏得她鼻子刺痛、眼睛睁不开、头也跟着嗡嗡响……但是她还是不敢跟他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只好把脸别过去,头埋进膝盖里,又不吭声了。 臧狮虎其实早就回来了,而且现在就躲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他一直都在后面,刚才田曦薇一个皮肤墩儿摔坐在地上的时候,他本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先结果了这个尸鬼再去扶起小田,没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尸鬼离小田比自己离小田更近,它抢先一步先赶了过去,就在他俩身后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侧着身躲着的臧狮虎正准备对准这个尸鬼的后脑勺一拳砸过去,结果他俩后面的对话让臧狮虎越发的心惊胆颤:原来这里的套路这么深…… “你也别躲着了!出来!”韩尸王没回头,但话是对躲在柱子后头的人说的。 臧狮虎一愣,但随即也就坦然的走出来了, “臧狮虎!”田曦薇跳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还差点跳进他怀里。 “你早就发现我了?”臧狮虎朝小田迎了过去笑意盈盈,但他这句话,是对韩尸王说的。 “你浑身布满纯阳之气,我是活尸体,最怕碰见的就是你这种人。当然就是你不在我也不敢对你们动手!我说过,只要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蹲在地上,只是回过头来费劲巴拉的看了看臧狮虎,又再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田曦薇,“你们……还是处子之身,我就不敢动你的!” “是我自作聪明了。”臧狮虎不得不承认, “我是伤害不了你,但是有的是能害得了你们的!”他终于站了起来,颤颤巍巍,靠撑着膝盖才勉勉强强站直了腰。 这个天韩白尸王不禁提醒他们道。而且为了避免被他们怀疑,韩尸王还进一步做了解释:“我只是个看门守护的,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我,可是一旦出现危险,我一定是第一个被推上去的!我不想被当成随时随地都可以被舍弃的弃子!” “所有你才打算利用我们,帮你完成任务?”张狮虎说话直来直往,丝毫不留余地。 “我们可以互相利用!”这个韩尸王顿了顿,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如果我能完成这趟任务,就说明我是有用的,就能得到鬼冢老人时不待的重视和青睐。这样我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一点!” 不得不说,这倒是大实话。 “不过……你要怎么互相利用?”臧狮虎没听懂。主要是前面的话他也只是听得一知半解而已。 “你、你们俩帮我完成炼制丹药所需要进行的步骤,我把孩子还给你们!”叽里咕噜的,虽然说得很慢,但是这回他听明白了。 “可是……这对我来说……怎么看都像是稳赔不赚啊?到头来,我能得到什么?我是要救人,可我不是傻子,帮你炼丹,我能得到什么?最后白忙活一场,空手而回。还要防着你随时都有可能的背叛,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臧狮虎实话实说,说得还这么不留一丝余地。他把小田拽到身后,随时防备着韩尸王,防着一会儿万一谈判破裂,两人撕破了脸皮,他好带小田逃跑。 两个大活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半天都不言语。都尸变到这个地步了,该缩水的缩水,该皮革化的皮革化,肌肉都失去动能了,全靠贴在他额头的符箓在起作用,控制着他,因此他的脸上也不太可能会有表情。 “我可以拿我的异色尸瞳眼,跟你们交换她的天葵!毕竟,能替代纯阳之体的元婴的,也就只有她的天葵了!二换一,你们不亏!”嘴里说着话,还要死不死的顺带伸手一指,指向了小田。 田曦薇当然不愿意,她急的直跺脚,小脸儿瞬间涨得通红,她鼓着腮帮子嘟着小嘴,抱着臧狮虎的胳膊一个劲儿的直撒娇,死活不松手——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肯定说什么也不同意啊!就是同意也得说不同意啊!不然女生的矜持呢?底线呢?就这么当鞋底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可以拿我的鲜血——和……跟你换!反正我也是纯阳之体,又是个练气的道士,总比一个凡世间的孩童要强!”沉吟许久,臧狮虎说出了另一个折中的方案,但是鲜血后面的那一样东西,连一向都自诩“非是正人佳公子,实为蚍蜉真小人”的他“臧厚脸皮”也实在都说不出口。 这可真的倒是有让韩尸王为难的,犹豫半天,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 “行!” 非是正人佳公子,实为蚍蜉真小人; 风起自来青萍末,潦倒生于草莽中。早,我没事,昨天晚上地震我早跑出去了,虽然一直在喂蚊子,不过地震并没有波及到我这 第74章 第七幕:这具老僵尸好啰嗦 古来征战敢称将,丹青血染墨迹香。 亡命沙场多泪恨,无谓关张楚霸王。? 落英碎玉彩,零星透光寒。 话说回来,这次的入门试炼考试,灵姑射才是晚辈弟子中风头最大的,他走到哪都能带动一大堆冒着星星的桃花眼。 一众晚辈弟子的灼热目光都快把他的后背烧穿了。 灵姑射这个人名声虽显,但是平日里一贯不显山不露水,说话温温柔柔的,像个书生。当然,他在拜入昭天宫门下之前本来就是白衣卿相出身,也曾躬耕于陇上,也曾争登于鳌头。不过现在他已经放下了凡世的功名利禄,将相勋爵的执念,日常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颇有“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赤松仙客遗风。 他的名字出自《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 姑射山是传说中的神山,也是现实存在的山名,就在现在的晋州。 有意思的是,灵姑射为自己铸造、打磨了两把龙凤环首、八面漆黑、一体铸成、嘲风吞口的长横刀,其中一把定名为“平蛮”,另一把则按自己的名字定名为“姑射”。 两把刀都配上深海昏沉暗黑色鲨鱼鞘,纯铜配饰,外套厚绸布剑袋,系着金丝流苏绸带绳,挂在金银和嵌蹀躞带上,如果不说他是个道士,外人一看那就是个清流大姓出身,列鼎伐冰之家的惨绿少年。 灵姑射年纪小辈分大,因为来得早,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入门弟子年纪不小了,却比灵姑射低一个辈分。 也正是因为来得靠前入门早,所以他很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道号——“玄感”。 灵姑射平素为人冷漠正派,待人处事固然有些金鸡独立、卓尔不群的清高范,谁也不理,可他私底下照样冷冷清清,独来独往,没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正人君子得很。 而且因为他修行时间尚短,因此还未筑基,所以他并没有在门派内定下道号。不过他倒是很会投机取巧,每年宗门大会之时,他都会用“玄府“这个名头,去跟那些长辈、师伯们一同参加大会,并获得好的表扬或者奖励,这让灵姑射在整个玄府中都十分受欢迎。 灵姑射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修为在玄府内是垫底的,不过也因为如此,他在道法上的天赋更是惊艳绝伦,被人誉为千年不遇的奇才。 他的修行天赋不错,可是为人太过淡泊,不爱出头,不与旁人争,平时就喜欢静心研习丹道、阵法,对武学兴趣寥寥,因此一直是玄府中年轻一代中的垫底者。 可即使是这样,灵姑射也从未觉得失落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力量! 他不喜争斗,因此也不愿意跟人动手,但是如果有人欺负到了自己头上,那他就不会再忍气吞声,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今日的这次测验就是灵姑射要展示实力的机会,他必须在这里证明自己。 在入门试练的前两关中灵姑射都没有出手,因为他不想太惹人注目。 今日,他决定不顾一切地证明自己。 这一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阳光明媚,照耀在落英飞舞的树枝上,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落英峰的半山腰处,灵姑射站在那儿。 在他的脚边是三丈长的长矛,还有三尺长的钢鞭。 钢鞭是由三十六柄小钢针做成,钢针上淬有毒液,能够致命。 钢鞭的末端有一根粗壮无比的钢柱,上面镶嵌着十几颗巨石,这根巨石粗壮的程度甚至超越了灵姑射的人形兵器,足足有三百六十五根,而且每一根都比普通的长枪要大。 灵姑射将手放在钢柱上,缓缓地向外推送着力量。 只见一股强劲的吸附力将钢柱向外拉伸着,不断地向外拉长着。 钢柱上的巨石纷纷脱落,落在地上。而随着它们的掉落,灵姑射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劲,仿佛要挣脱这股压制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唳声。 鹰啼之声震耳欲聋,一瞬间将整座落英峰覆盖在鹰鸣之中。 鹰啼之后是\"砰砰砰砰砰\"的击鼓报警之声,所有人都警惕的站了起来,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一个个的都竖着耳朵静静的等待执法弟子宣告接下来的行程。 第一对进入试炼场的是一对情侣:臧狮虎带着自己的女伴田曦薇,互相之间即使情侣也是眼睛,互相帮扶、互相救助。 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结果刚一开始没到一个时辰,整个试炼场就全乱套了——因为有大批大批的人受不了试炼场的残酷,几乎是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这种实力还来干嘛?纯属是来丢人现眼的! 臧狮虎被那个天韩白尸王打败,打得脑袋嗡嗡响……还顺带的让他亲身体验了一把畅快淋漓的、濒死前的“快感”。 小田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她蹲在地上,离着臧狮虎没有一百米的距离,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 还有这一帮子兄弟们:先是两个少数民族兄弟薛陀卢藏和眸难腾,已经重伤倒地,无力再战。李东翰大哥和武强大哥还在对付另一边的天藏;朱宏嘉和司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就别想了。纯属过来帮忙的“千山飞绝”莫与墨现在正在和方天画打得难分难解,未辨雌雄,一时也难以脱身相救。 现在唯一能战的也就就只剩早就杀的兴起,双眼冒着猩红色的血光、满脸杀意正盛,杀气腾腾的马沉马浴柯大哥了。 曹培昌、刘毓滨两位文士,智谋百出的智囊军师,打打杀杀的事不能靠他们。万弘杰……更是直接不知所踪。 照目前的情况看,真的是损失惨重,大家能站的起来的也都早就伤痕累累了。 原来万震万弘杰是独自一人去追杀叛逃的李正九去了。 臧狮虎他们从小到大就被立志铲平天下大恶,颠覆所有立国不正的罪魁政权的神杀天收养,并且培养成杀人凶器,在神杀天的培养和扶持下,臧狮虎在表面上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贳器店,暗中干着杀人除恶、劫富济贫的事。 。。。 回头一看,小田甚至竟然已经吓得哭到打嗝…… 必要的时候,还得看你们大姐我田曦薇的。虽然大家都眼瞅着小田被吓到哭得打嗝,但是最后还不是得看大姐我。 绝望到了极点是不会有恐惧感的,小田只得顺从屈服于他。 “你……跪下!”韩尸王指向站在一边还在发愣的田田, “跪下!”它又重复了一句。“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你们……就可以活命……我就把孩子们还给你们……你们……就自由了……就这样了”韩尸王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好!”田田绝望了。 臧狮虎为了贯彻自己的信条甘愿放弃一切被千刀万剐也要救走被拿来作炼丹的药引子的小男孩。 臧狮虎伤痕累累、踉踉跄跄的朝大厅赶过来。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天韩白尸王的议政大厅发生了什么,他只想要赶紧回到小田身边,确保她安然无恙。 而田曦薇?也为了帮助自己心爱的男人完成承诺,贯彻他自己的信条,也宁愿放弃一切,就算是被千刀万剐,她也要帮他救走被拿来作炼丹的药引子的小男孩。 “你要我做什么?”跪在韩尸王面前,天真的小田以为只有向“它”屈服,“它”就能放过自己和大家…… “把你……献给我……”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声音,苍老、绵软无力、断断续续、又那么含糊不清。乍听之下好似虚无缥缈、却又那么真实……真实的让人浑身难受。 “我就……放了他们!”言语之间,能听得出来是一丝丝的得意…… 小田跪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她刚刚看见,这个家伙让她的臧狮虎大哥被打败,打的脑浆都流出来了,略微带着点儿粉红色的白色裹挟着破碎的头盖骨、面目全非的五官、被打爆的、白色中套着黑色、带着血丝的、和仅存的一丝丝血管相连着的、已经掉出眼眶的眼珠、还沾着一点点儿血呼淋拉、稀烂稀烂的、缠丝带绺儿的、裂开了的、东一块儿西一片儿的肉丝儿、肉沫子的脑浆,就像一整块豆腐撒在地上,摔散开了一样流了一地,眼睛都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还顺带的让他亲身体验了一把畅快淋漓的、濒死前的“快感”。 韩尸王笑了,是得意的笑,笑得浑身颤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它的笑在外人看来就像一个来自地狱恶鬼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小田跪在那里,红了眼眶,声音颤巍巍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这个尸王的笑声在我们田田的耳朵里听来简直有如蚂蚁咬噬……她不禁缩了缩脖子,长舒一口气,把全身都放松了,仰着头抬起了下巴,却还是闭起了眼睛,等待着罪恶的到来……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韩尸王的笑声让她难受的闭着眼皱起了眉头。 就像是死刑犯临刑前的等待……那么让人崩溃…… 这个韩尸王的眼睛,尤其是他的右眼——是灰蒙蒙、阴暗暗的异色尸瞳之眼!那只右眼,看不清眼白与瞳仁,只有浑浊不清的灰漆漆的一整只眼球,就像是已死的咸鱼,那无助,迷惑而浑浊的眼珠。 是死尸般的眼神! “我要把我的眼睛送给你!”韩尸王威逼利诱,终于得逞了。 “听见没有!”见田田跪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不说话,它忍不住出声斥责。 田曦薇被这突兀的一声惊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半天才吭吭吱吱的回了一个声细如蚊吟的、充满了绝望的“好”字来。 卑鄙无耻的韩尸王还打算“恩赐给她”一双异色尸瞳眼,这样他们就是一类人了! “你是我的!”韩尸王苍老、无力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从他漏了一半嗓子眼的喉咙里踉踉跄跄地挤出来,字里行间每一个字的发声都像喉咙里有痰咳不出来、清不干净一样。让人听着耳朵是那么的难受,不舒服。 “可是你是一具僵尸,你还有那个能力吗?”小田跪在那里,心一横,牙一咬,挺直了腰,仰起了脸,仍心有不甘,不屈服的,睥睨着抬眼,嘴上也硬气的很,这个时候还有功夫嘲讽他。 天韩白尸王的这双眼眶里,那对儿眼睛珠子已经缩水干瘪成葡萄干儿了。乌漆麻黑,就像两个黑漆漆的黑洞,死死的凝视着小田,令人从心底里生出寒意来。 小田的神经高度紧绷,浑身一抖,被一具僵尸看了一眼,她就快要崩溃了,差点就叫了出来。但是她还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深吸了好大一口气,重新振奋精神, “你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你已经不算是一个男人了!”小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发狠说道。 天韩白尸王还是用那双“黑咕隆咚的眼眶里,那对儿眼睛珠子已经缩水干瘪成葡萄干儿了。乌漆麻黑,就像两个黑漆漆的黑洞”一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不错眼珠的盯着,死死的凝视着小田。 极度的恐惧最后会变成彻底崩溃的愤怒,丧失了底线和理智的那种愤怒。 小田气急败坏,无处发泄。这个韩尸王却还是一言不发,比个死人还像死人。 已经经历过尸变的韩尸王翘着他那长着三寸长指甲的、毫无血色的、硬邦邦的、惨白惨白、冰凉冰凉的、原本因该属于棺材、最后成为大地养料、万物生长的一部分的、尸体的手指头,最大程度的弯曲、诡异的扭捏、定型成了兰花指,轻轻的捏起田曦薇那精巧的下巴,给小田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真的是浑身都在颤抖,就连头发帘儿、连声音都在颤抖的那种。 只听得这个韩尸王呜噜呜噜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真想一吻芳泽呀!可惜……没了……” 我也真是替他感到可惜,他确实没这个福!都已经尸变了,“那个”也从牙签脱水缩成了鹌鹑蛋,有等于与没有。 小田愣住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单纯的听不懂。 也是,你说一具都已经尸变了的僵尸,说话呜呜咽咽的,谁能听得懂? 韩尸王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擦眼泪(僵尸哪来的眼泪,鳄鱼的眼泪吗)。 他竟然真的在哭!是真的在哭! 也有可能是田曦薇作为人类的脑子赶不上这个韩尸王他、不,是它的脑回路,韩尸王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愣是半个字都没听懂! “啥?”小田趁它回头的这个功夫,不再和韩尸王面对面,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她站了起来,整理好了衣服,本来没想说话,但是脑子一抽实在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问了句。 韩尸王老脸一红(就你还能脸红呢?),没吭声也没接这个茬。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字都没听懂!”突然有“人”跟她用“人话”跟她交流、沟通,她的戒备心理就放松了一小丢丢点。大脑里一下子忘了对面站着的是一具僵尸,光顾着想要跟它顺利地完成沟通了。 韩尸王还是没接这个茬,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我要炼制仙丹!你们要那个纯阳之体、处子之身的元婴(指那个小男孩)!很简单!现在问题是我要杀他炼丹,你们不让,那你可以拿与之相等的‘替代品’跟我换!我就可以不杀那具元婴!” 韩尸王啰哩巴嗦的叨叨半天,小田竖着耳朵也只是听懂了个大概。 “什么‘替代品’?”小田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终于抓住了重点。 “你的天葵(女孩子的月经)!”厚颜无耻又臭不要脸的韩尸王又凑了上来,田曦薇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仔细咂摸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这家伙说得是什么,田曦薇“腾”的一下只感觉自己的整个头皮都红了!要不是因为因为害怕它,她都能一拳照它呼过去! 面对这个老不正经,比臧狮虎还没个正形的韩尸王,小田气得脸鼓鼓的,干脆连好颜色都不给他了,独自一屁股坐在了角落里,离着它远远的,不理它! 田曦薇不理它,韩尸王反倒是自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虽然生气,但是该怕还是怕,一见他踉踉跄跄的“蒲扇(实在是不好形容我们韩尸王的走路姿态,想了半天也只好用蒲扇两个字来敷衍大家了,抱歉)”过来,田曦薇马上就地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折起来的双腿,动作太大,一个没注意就在地上滚了一圈 小田人还在地上滚着嘴里也还没闲着,“你别过来!”因为害怕,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别怕!我也不敢害你!我发誓!”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韩尸王这个时候突然说了实话,而且接下来的这一幕直接让田曦薇傻眼了——韩尸王直接单膝下跪,伸出双手,以示自己手无寸铁,也不会伤害她。 “只要你还是处子之身,我就不敢动你的!” 话音未落,趁这个机会!都不给它反应的机会,小田抬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在她的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了…… 是你主动要靠近我!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我自己活该! 真的是,女人狠起来连不是同类的都害怕,这一点真的令人服气。 “黑咕隆咚的眼眶里,那对儿眼睛珠子已经缩水干瘪成葡萄干儿了。乌漆麻黑,就像两个黑漆漆的黑洞”的眼睛,又在凝视她…… 恼羞成怒、怒极反笑,这个韩尸王又在笑,笑的肝颤——仿佛再要继续笑下去,他的那张没有多少肉的脸上、那一对黑洞洞的眼眶里的,那双葡萄干儿眼睛马上就会要从“小洞洞”里掉下来像一对儿小金铃铛一样垂到脸颊上。 害怕极了的小田睚眦尽裂,她的眼神反而死死地盯着那一对黑漆漆的眼眶根本挪不开。心里明知道这其实就是个错误,可她偏偏一动不动。就像黑洞会吸收靠近它的一切光亮一样,充满魔力——其实说白了就是单纯的被吓傻了,不会动弹了而已。 “我说了,只要你还是处子之身,我就不敢动你的!你听不懂吗?”这下听懂了,小田听懂了它的咬牙切齿。 “什么……?”小田吓得懵住了,人都结巴了,这都哪跟哪啊? “我话没……说明白,”韩尸王略显无奈, “而且,”韩尸王继续补充道:“因为我的职别(级别)不高,说是尸王,其实只是一众阴兵鬼众抬举我,给我举的尊号。说到底,我也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僵尸而已,就是给他们守门,守丹药的小兵小卒、小虾米而已!到时候就算真的练成了可以长生不老、恢复肉身的‘仙丹’我也没有资格吃!顶多就是到最后捡点它们吃剩了的,掉在地上的丹药残渣尝尝味儿而已!而你们不一样,我知道,我都听说了,你们都是真武山上的练气之士,是我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仙人一样的人物!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那你明知道自己只是被人利用,而且你现在还心存一丝人的良知,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呢?”多少有些天真的小田急了! “因为所有从一开始就入了这座鬼冢的鬼冢众,身上就埋下了‘身死即离,永陷地狱,如生叛心,堕入轮回’的绝望之咒!所有人都是这样,我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号称尸王,但是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王’的称号的僵尸鬼众何止上百?我们都是从一开始就被控制、被监视、并且下了诅咒!成为它的走狗、爪牙!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现在出去,我会被他们用尽各种手段,被他们粉身碎骨,然后又被复活,再继续折磨,周而复始,陷入到无尽的轮回当中去……到现在为止,很多‘人’都有逃跑的打算和想法,也有实际行动,想逃出去的不止一个,可从来没有成功过,也都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无尽的折磨,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我也害怕!害怕这些事发生在我身上!”呜呜咽咽的,虽然说话漏风,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听得个大概明白了。 小田不说话了。 “难怪你们都这么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唉声叹气半天,她才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如果不听他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一起受到他的惩罚!这就是连坐!并且我们之间……建立了完整的‘连坐’制度——互相监视,互相举报!这不也正是凡世间邪教流派的惯用手段吗?”不知不觉的,都老大人了的韩尸王竟然和田曦薇一样,就地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折起来的双腿,动作和田曦薇一模一样,除了脸上没有血色,其他的和正常的凡世间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小田坐在它、不是,他旁边,人都看傻了。 这是鬼吗?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人好吗?这不就是人间家里一个整天嘻嘻哈哈、溜溜达达,游手好闲还不务正业的“老小孩儿”吗? 简直就跟她以前刚刚认识臧狮虎的时候一模一样! 臧狮虎…… 怎么就突然想起他了呢?怎么能那这个坐在自己旁边的僵尸跟自己的那个他比呢? 一阵失落和孤寂涌上心头,小田下巴枕在膝盖上,呆呆地想着什么,身边这个尚有一丝“人气儿”的僵尸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尸臭气,熏得她鼻子刺痛、眼睛睁不开、头也跟着嗡嗡响……但是她还是不敢跟他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只好把脸别过去,头埋进膝盖里,又不吭声了。 臧狮虎其实早就回来了,而且现在就躲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他一直都在后面,刚才田曦薇一个皮肤墩儿摔坐在地上的时候,他本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先结果了这个尸鬼再去扶起小田,没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尸鬼离小田比自己离小田更近,它抢先一步先赶了过去,就在他俩身后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侧着身躲着的臧狮虎正准备对准这个尸鬼的后脑勺一拳砸过去,结果他俩后面的对话让臧狮虎越发的心惊胆颤:原来这里的套路这么深…… “你也别躲着了!出来!”韩尸王没回头,但话是对躲在柱子后头的人说的。 臧狮虎一愣,但随即也就坦然的走出来了, “臧狮虎!”田曦薇跳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还差点跳进他怀里。 “你早就发现我了?”臧狮虎朝小田迎了过去笑意盈盈,但他这句话,是对韩尸王说的。 “你浑身布满纯阳之气,我是活尸体,最怕碰见的就是你这种人。当然就是你不在我也不敢对你们动手!我说过,只要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蹲在地上,只是回过头来费劲巴拉的看了看臧狮虎,又再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田曦薇,“你们……还是处子之身,我就不敢动你的!” “是我自作聪明了。”臧狮虎不得不承认, “我是伤害不了你,但是有的是能害得了你们的!”他终于站了起来,颤颤巍巍,靠撑着膝盖才勉勉强强站直了腰。 这个天韩白尸王不禁提醒他们道。而且为了避免被他们怀疑,韩尸王还进一步做了解释:“我只是个看门守护的,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我,可是一旦出现危险,我一定是第一个被推上去的!我不想被当成随时随地都可以被舍弃的弃子!” “所有你才打算利用我们,帮你完成任务?”张狮虎说话直来直往,丝毫不留余地。 “我们可以互相利用!”这个韩尸王顿了顿,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如果我能完成这趟任务,就说明我是有用的,就能得到鬼冢老人时不待的重视和青睐。这样我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一点!” 不得不说,这倒是大实话。 “不过……你要怎么互相利用?”臧狮虎没听懂。主要是前面的话他也只是听得一知半解而已。 “你、你们俩帮我完成炼制丹药所需要进行的步骤,我把孩子还给你们!”叽里咕噜的,虽然说得很慢,但是这回他听明白了。 “可是……这对我来说……怎么看都像是稳赔不赚啊?到头来,我能得到什么?我是要救人,可我不是傻子,帮你炼丹,我能得到什么?最后白忙活一场,空手而回。还要防着你随时都有可能的背叛,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臧狮虎实话实说,说得还这么不留一丝余地。他把小田拽到身后,随时防备着韩尸王,防着一会儿万一谈判破裂,两人撕破了脸皮,他好带小田逃跑。 两个大活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半天都不言语。都尸变到这个地步了,该缩水的缩水,该皮革化的皮革化,肌肉都失去动能了,全靠贴在他额头的符箓在起作用,控制着他,因此他的脸上也不太可能会有表情。 “我可以拿我的异色尸瞳眼,跟你们交换她的天葵!毕竟,能替代纯阳之体的元婴的,也就只有她的天葵了!二换一,你们不亏!”嘴里说着话,还要死不死的顺带伸手一指,指向了小田。 田曦薇当然不愿意,她急的直跺脚,小脸儿瞬间涨得通红,她鼓着腮帮子嘟着小嘴,抱着臧狮虎的胳膊一个劲儿的直撒娇,死活不松手——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肯定说什么也不同意啊!就是同意也得说不同意啊!不然女生的矜持呢?底线呢?就这么当鞋底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可以拿我的鲜血——和……跟你换!反正我也是纯阳之体,又是个练气的道士,总比一个凡世间的孩童要强!”沉吟许久,臧狮虎说出了另一个折中的方案,但是鲜血后面的那一样东西,连一向都自诩“非是正人佳公子,实为蚍蜉真小人”的他“臧厚脸皮”也实在都说不出口。 这可真的倒是有让韩尸王为难的,犹豫半天,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 “行!” 非是正人佳公子,实为蚍蜉真小人; 风起自来青萍末,潦倒生于草莽中。 第75章 第七十五幕:监视者 作为整场考试的幕后监视者,掌门大师兄灵姑射身负掌控全局、保证所有参加入门考试的弟子性命无虞,他一直在冷眼旁观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不久后,执法弟子的声音便响彻云霄:“考核正式开始。” 灵姑射的目光顿时锁紧了广场的某个角落。 广场上有一片宽阔的空旷区域,周围设置了各种障碍物。 他刚刚击溃的钢鞭就是障碍物之一。此刻他的双臂正抓着钢鞭的顶端,奋力向两侧撕扯着。只听得\"嘎吱啦\"的声响,钢鞭竟硬生生被他从中掰断了一截,而且这截钢鞭仍旧没有完全断裂,依然连结在钢铁棍的顶端。 “好厉害啊。” “这……” “难怪能够闯过重重关卡来到这里呢。” …… 周围人议论纷纷,都对灵姑射的能力啧啧赞叹。 “你的能力真的这么强?” 灵姑射转过头去,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女孩儿。 她穿着红衣裙,乌发披散着垂在胸前。一双杏眼闪闪发光,脸庞白皙,唇瓣嫣红。她正托腮望着他,似乎很好奇又似乎有点崇拜的样子。 他没有搭话,只是默认。 红衣女孩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叫柳梦璃,很高兴认识你,灵师兄。” 灵姑射点了点头,继续盯着远处的广场。 突然,他抬起胳膊指向前方,道:“有人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远处张望,只见有七八个男子正御剑向着山顶疾驰而来,最先抵达山顶,稳稳当当地停留在距离他们数十米远的地方,其余人也随后赶到。 “他们怎么也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敢违反玄府规矩擅自御剑而行?” …… 灵姑射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身上的服装,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 这群男子皆是玄府弟子,其中领队之人名唤赵元德,乃是玄府大长老门下亲传弟子,是玄府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 赵元德扫视了灵姑射等人一眼,眉宇间透着几分傲慢,淡淡地道:“玄府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请诸位师弟师妹速速回到各自的住所,准备迎战。” 听了他这番话,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禁变了变。 灵姑射也皱起了眉头。 “师姐,他这是故意刁难我们。”一个小师妹咬牙切齿地说道,满眼愤怒,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那张虚伪恶劣的嘴脸。 “闭嘴。”灵姑射斥道,“不许乱讲话。” 虽然他也很恼火这个赵元德,但毕竟是师尊门下,自己也只能忍耐。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走。”另外一个少女道,“别让师尊等急了。” “嗯,我们快走。” 灵姑射率先往下山的路飞去,其他人也纷纷跟在他的身后。 赵元德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阴沉,嘴角却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这帮废物,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若不是因为他们有几个是师尊门下的徒孙,自己哪里会理睬他们。 …… 灵姑射和其余的弟子一起下了落英峰。 灵姑射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座院落外面。 这里是他们的居所,也是落英峰弟子们的集合地。 “我们先进屋休息。”灵姑射招呼众人道。 “是。” 众人应答,一起迈步进入庭院。 他们刚进入庭院,就见四个年轻男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把剑,剑刃上寒芒森森。 看到来人,众人立即严阵以待。 这四个男子正是他们的同门,而且是他们的师叔——赵元德等人。他们在考核中被淘汰,于是在考核结束之前便来到了落英峰。 四人中为首的青年名为林浩轩,是灵姑射的师弟;他右手握着一柄长刀,左手则提溜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林师兄!”众人齐声喊道。 “哼,你们可终于回来了,今天我要替我大哥报仇!” 说罢,林浩轩将那颗脑袋狠狠扔到了灵姑射脚下:“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清楚,我大哥就是死在这些废材剑下!他们这些垃圾根本就配不上玄武甲!” 说到这里,他猛然拔出长刀,劈向其中一个弟子:“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杀光他们!” 众人一拥而上,与其余三人混战在了一起。 灵姑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知道自己不能插手,否则就会引起众怒。 不仅他不能插手,其他人更不能。如果自己贸然插手,这场入门试炼将失去公平性,其余人必定也会效仿,届时只怕事态越闹越僵。 而且,法阵中出现的所有事物本来就全都是假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灵姑射才站在原地,任由他们厮杀。 “砰!”“砰!”“砰!” 伴随着打斗声,不时有惨嚎声响起。 鲜血横流,碎肉迸溅。 一条条人命被收割掉了。 很多人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哀鸿遍野,犹如人间炼狱。 但是灵姑射并未感到半分怜悯,甚至觉得这些死者太愚蠢、太弱鸡,简直不值一哂。修仙界本就如此残酷,想要获取资源成长,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些“死去”的人将按照规定被遣送下山,他们只是被幻阵困住,并不是真的死了。 只是,到时候要一个个的解救他们,就比较麻烦了。 他的表情波澜不惊,静静地看着他们。 终于,厮杀渐歇。 林浩轩等人已经将剩下的弟子逼得退到了墙角。 他用长刀架在一个瘦弱少年的脖颈上,凶狠地瞪视着剩下几个幸存下来的玄府弟子。 “你们谁再敢反抗,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那几个玄府弟子吓得噤若寒蝉。 “哈哈,废物!”林浩轩猖狂大笑道,“我告诉你们,这次我大哥死得冤枉,这笔账肯定不算完!等考核结束,我就把你们通通宰了!” “我劝你别痴心妄想,我们是绝不会屈服的。”一个女弟子昂然挺立,眼眸中充满了倔强。 “哦?”林浩轩眼睛一亮,舔了舔舌头,“我喜欢烈性的女人。” 女弟子的脸颊泛起羞涩的晕红:“你想做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哟呵。”林浩轩狞笑着走上前,伸出魔爪,想要捏住女弟子娇嫩的下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姑射忽然出手。 他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掠过,瞬间来到林浩轩面前。 嘭! 他的拳头重重轰击在对方胸口,巨力爆发,将林浩轩轰飞出去。 噗嗤。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林浩轩撞在墙壁上滑落下来,摔在地上。 周围众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灵姑射居然出手偷袭同门。 灵姑射冷漠地注视着他:“林浩轩,记住,我叫灵姑射。你若是敢对我们出手,宗门一旦追查下来,不仅你们要受罚,连你们家族也会蒙受牵累!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别为了逞一时意气,而断送了整个林家的荣辱,那不值得!” 她的语气中满含威胁,令林浩轩浑身一颤。 他紧攥着双拳,咬着牙关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灵姑射的说辞。 林浩轩不是笨蛋,他非常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如果他执意斩草除根,势必要遭到家族的惩戒,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而且这里毕竟是玄府,不是林家,他没有足够的底气在玄府内杀人。况且,就算自己在这里斩杀了他们,回到家族后,也会承担相应的责罚。 思虑良久,他压抑着心中的怨毒和愤懑,慢慢站起身来。 “你最好祈祷永远留在玄武甲内。”他低声诅咒一句,随后离开了院子。 看着林浩轩离去的背影,灵姑射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对那两个活下来的弟子说道:“赶紧处理伤口。” “啊?”两位弟子有点迟疑。 “怎么,嫌弃我的药?”灵姑射皱眉。 “当然不是!” “那就赶紧!” ………… 灵姑射和林浩轩一番搏杀,使用的功法品级都不高,只有《碧云九霄诀》是地阶上品的功法,而林浩轩的身体经过改造,实力更胜一筹。 不过饶是如此,他依旧无法占据上风,在灵姑射面前败北,被迫离开了庭院。 这也就预示着灵姑射在玄府境内,已经稳坐榜单第一的宝座。 这是灵姑射故意展露出来的实力。 一来,他需要震慑其他弟子。二来,也是在告诫那些暗藏祸心,打算对他不利的人。 ………… 第三日清晨,一夜无眠的灵姑射来到演武场,找到正在指导学员修行的赵海峰。 “师父!”灵姑射躬身一拜,然后抬起头来,“您老人家的伤势恢复了吗?” 第76章 第七十六幕:身世背景 “早好了。”赵海峰笑眯眯道,“怎么啦?” “昨晚弟子有点儿失眠。” “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 “是啊,想到明天又要参加考核,我的心情有些沉闷,所以睡不着。” “哈哈,那你就多跟师父聊聊天,让你的心情愉悦起来。”赵海峰笑道。 灵姑射闻言顿时大喜。 虽然师徒俩只是刚见面,但是因为赵海峰的特殊身份,他在灵姑射心目中的地位极高,几乎堪比父亲灵苍宇。 “那弟子恭敬不如从命!” 灵姑射兴奋的问道:“不知师父最近有何教诲呢?” 赵海峰捋着花白胡须,笑吟吟的说道:“听说你最近修行了碧云九霄诀,进步神速,为师真是欣慰。这套碧云九霄诀是为师的独门秘籍,它共有九层,你练到第五层之后就可以御空飞行了。” “御空飞行?”灵姑射惊讶。 “嗯。” 赵海峰道:“御空飞行是每个修士的梦想。但是,想要御空飞行并不容易,首先你得具备御空的实力,否则即使勉强飞到半空,也会像是没翅膀的鸟儿一样坠落,轻则筋脉寸断,重则丧命 。因此,这也是为师一直不愿传授给你的原因。” “师父,那您为何要传授给我碧云九霄诀?”灵姑射奇怪道。 赵海峰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这门功法是师父当年偶然得到的,它的修行方式与别人不同。修行碧云九霄诀,可以提升体魄强度。” “体魄强度?”灵姑射眨眨眼。 “不错。”赵海峰笑道,“碧云九霄诀的第一层便可以锻体强骨,使得身体素质大幅增强;而第二层则能够凝聚元丹,提升战力。” 灵姑射的呼吸微微急促,眼神灼热地盯着赵海峰。 如果他能练成碧云九霄诀第二层,或许就有机会夺取这届考核的第一名,进入玄府深造。 “师父,请您务必将第二层的口诀告诉弟子!”灵姑射恳求道。 “唉。”赵海峰叹息一声,“我现在还记得,第一层修习口诀,只有一段口诀,第二层却有九段,需要领悟才能掌握。” “弟子知道了。”灵姑射垂头丧气道。 第二层功法的确是太复杂了,就算他拥有过目不忘的超凡天赋,想要短时间内参透这种功法,仍旧很艰难。 “好了,该交代的事情,为师也交代完了。”赵海峰摆摆手,“你下去。” 灵姑射点头道:“徒儿告退!” ………… 离开演武场后,灵姑射返回房间,盘膝闭目冥思。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喃喃道:“这么简单的功法都修炼不了,想拿下玄府考核第一名,怕是困难重重。看来,必须另寻突破的办法了。” 他心念一动,一块玉符出现在掌中。 灵姑射手腕翻动,玉符化作流光没入他的额头之中。 “咦!”片刻之后,灵姑射忍不住轻呼出声。 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一篇功法,名字叫《青莲剑歌》,正是他苦心收集到的青莲剑宗秘典。 灵姑射按照《青莲剑歌》的修炼方法,运转元气于丹田。 很快,他体表浮现淡淡青光,皮肤变得晶莹剔透。 他再次尝试着施展《青莲剑歌》,结果依旧是毫无效果,仿佛他的元气根本不属于体外,难以控制。 灵姑射摇了摇头,把《青莲剑歌》放回储物戒。 这部秘典,他已经研究了许多遍,却始终找不出丝毫窍门。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玄府外门的学员陆续起床,向主殿走去。 今天,是新生入学的第一天,也是玄府招募新人的第一天,大家格外关注。 “你们听说了没?今年的新生,资质都不差!” “是呀是呀,尤其是那位叶小雨,据说她的天赋极佳,被一位内门长老看上,准备收她为亲传弟子。” “哼,我才不信呢,那些内门长老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之辈,哪里肯收废材当徒弟。估计只是吓唬咱们罢了。” 众人议论纷纷,谈及叶小雨的话语中充满羡慕嫉妒恨。 “听说这次新晋的四十七位新生中,有六个女孩。那些女孩姿色都很不俗,若是能跟她们发生些旖旎的事情,那可就太舒服了。” “嘘……小声点,莫要被她们听到。” “怕什么,反正她们都已经被内门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了,就算听到咱们的议论,也不敢对付咱们的。” “也是。” “对了,听说昨天,咱们玄府又多出了一个人。你们猜他是谁?” “谁啊?” “他叫灵姑射,是我们玄府第二任山主的孙子。他昨天刚来的时候,被几个师兄欺负,我恰巧路过救了他,他感恩戴德,非要报答我,还说要带我去他家做客。” “哇!他竟然是山主的孙子?这可是少爷啊!” “那是,也不瞧瞧咱们这位山主是什么背景,人家可是大宗门‘凌霄宫’的内门执事,他的孙子自然是金枝玉叶。嘿嘿,以后咱们可就跟少爷攀上亲戚啦!” “这倒也是。” 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憧憬的笑容。 灵姑射的身世显赫,乃是玄府第二任山主的亲孙子,未来前途远大,谁能抱上他的粗腿,日后在玄府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就连他的一条狗腿子,都可以扬眉吐气! ………… 灵姑射刚走到演武场附近,就听到旁边的树林里传出阵阵嬉闹声,还有男学员的调侃声。 “嘿嘿嘿!” “这次我赢定了,我们可都是精英班的,绝不会输给你们。” “是呀,咱们都是精英班学员,你们怎么可能赢得过我们!” “哈哈哈,我就不信了,你们这群垃圾,居然想用一张纸糊弄我们。” “不过我还真佩服你们,你们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从各个城市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岂是你们这些普通学员能比的?” 灵姑射眉毛一挑,迈步朝那棵树走去。 他走到树丛旁边,就见一个穿黑衣服、梳着马尾辫的小胖子和两个瘦弱男子站在那里。 那两个男子面露凶光,正在狠狠殴打小胖子和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 那三人中,有两个男子明显是精英班的学员,一身修为都在筑基期。至于剩下的那个红衣女子,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容貌娇媚,惹火性感,让人看得心痒痒。 “喂!你们干嘛呢?赶紧停下。”灵姑射喝斥道。 “哟呵,小胖子醒了?”一个精英班的男学员讥讽道。 小胖子怒视着这个男学员,骂骂咧咧的说道:“李铁牛,我们跟你拼了。” 他冲到李铁牛面前,抬脚朝他胸膛踹去,却被他抓住小腿。 “你想干什么?”李铁牛冷笑。 “我们跟你拼了。”小胖子挣扎着,挥拳捶打李铁牛的肩膀。 但是无济于事,李铁牛的力量比他大了许多。他根本就伤害不了李铁牛分毫。 “你们三个混蛋,放开我哥!”红衣女子大喊着,却被李铁牛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别急,待会儿咱们慢慢玩儿!”李铁牛淫笑一声,伸手捏住女子尖俏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直视。 女子瞪着美眸,愤愤不平的说道:“王八蛋,你要敢乱来,我爷爷不会饶了你!” 她的嘴角挂着鲜血,神情狼狈。 “我管你爷爷是谁,今天我们三兄弟,就要在这把你们三个轮番蹂躏!” “不错,既然我们三兄弟都进入精英班,凭什么只有你们占便宜,而没有我们?” “你爷爷算什么东西?等我们在玄府待上一段时间,迟早会爬到他头上!” 三兄弟肆意狂笑。 周围学员都躲避不迭,生恐殃及池鱼。 “混蛋!”小胖子咬牙切齿,奋力推搡着李铁牛,怒吼道,“快放开我妹妹!” 李铁牛冷冷瞥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狞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区区淬体境的菜鸟,也敢跟我争?” 他松开女子,一脸戏谑的望着小胖子。 “你……”小胖子怒气攻心,却奈何敌不过对方的修为优势,只好憋屈地说道,“我们愿赌服输!你要怎样,随便!” 李铁牛嘿嘿怪笑,伸手摸了摸女子白嫩的脸颊:“你们俩都是我的猎物,一个也跑不掉!” “你这禽兽,休想碰我妹妹!”小胖子双目赤红。 “滚开!”李铁牛一脚踹在小胖子肚子上,将他踢翻在地。 他扭头看向另外两个同伴,狞笑道:“你们两个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们脱?” 两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忽然齐刷刷抽刀出鞘。 “唰唰唰!” 刀刃泛寒芒,寒光森森,杀机毕露。 “不知死活!” 李铁牛轻蔑一笑,身影晃动。 砰砰! 两个偷袭者闷哼一声,捂着胳膊摔在地上。 李铁牛走到两人身边,踩着他们的肩膀蹲下,阴测测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们脱?” “小畜生,我跟你拼了!”两个偷袭者羞恼成怒,忍痛挣扎着站起来,朝着李铁牛砍去。 “嘭嘭!” 两人又被踹飞。 李铁牛走过去,抓住两人的脑袋,狠狠砸在地上,“咚咚”作响。 “你们两个渣滓!” “啪!” 一个响亮亮的巴掌! 是灵姑射这个大师兄路见不平,对这个霸凌者动了手。 本来这种事也不该让灵姑射这个大师兄出手,会有昭天圣宫的执法弟子负责,但是他实在受不了有人敢在他面前狐假虎威。 第77章 第七十七幕:代师执法 “灵师兄……”李铁牛满脸谄媚讨好。 “行了,别废话!”灵姑射摆摆手,冷冷说道,“赶紧离开,别耽误我练功!” 李铁牛悻悻的走了。 “噗嗤!”小胖子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敢嘲笑我们?”李铁牛转过头来,恶狠狠盯着小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裤子?” “别!千万别!”小胖子惊恐大呼。 “怕了?”李铁牛狞笑着问道。 小胖子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不过你别忘记答应我的,我输了的那件宝器,必须归我。” “好,我保证兑现承诺。”李铁牛笑眯眯的点头。 小胖子松了口气。 “走,继续训练!” 小胖子和另外两个偷袭者重新坐回操场边缘的草坪上,继续开始修炼玄武功,默默恢复灵力。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李铁牛之所以如此爽快的同意了,完全是因为,他已经发现这三个家伙是在虚张声势。 三人身体孱弱,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种虚弱的状态,就像是被抽空了元气一般。 而李铁牛则恰恰相反,他浑身充沛无比,灵力澎湃。他甚至有种预感,再给他几年的修炼时间,突破到凝丹境不难。 不过,他现在并不急着提升自己的修为。 他很清楚,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熬过最初阶段的艰苦历程,后面将会越来越轻松,最终成功晋级凝丹境! 灵姑射也盘膝坐在地上,运转功法调息。 不远处,两个老生正在悄悄靠近这边,准备捡漏。 但就在这时候,灵姑射忽然睁开眼睛,一指点出,击退两名老生。 “啊!”其中一名老生惨叫倒地。 “你敢打我们?”另一名老生勃然大怒。 “我警告你们,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灵姑射缓缓站起来,冰冷的气质令人胆颤心惊。 他浑身弥漫出强烈的杀气,仿佛一柄锋利的长剑,锐气逼人,让人不由得退避三舍。 “这小子竟然是凝丹境高手?” 两名老生吓得连忙止住脚步。他们不甘心地扫了一眼地上躺着呻吟的两名同伴,然后灰溜溜逃走了。 灵姑射冷冷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淡漠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他刚才施展了御剑术,斩杀两位偷袭者。可惜,对方似乎有某种特殊的隐匿秘术,虽然击退了两人,但并未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势。 “真是麻烦。”灵姑射皱眉,暗骂了一句。 他看着李铁牛,说道:“这次就当是帮你们教训那些垃圾。以后再遇上欺辱同门的事情,就报我的名字,我灵姑射罩着你们!” “谢灵师兄!”小胖子、黄皮肤青年和另外一个男生欣喜若狂。 他们做梦也没有料到,这个一向孤傲的灵姑射居然主动帮助他们。 “不用客气!” 灵姑射微微颔首,转过身,迈步走向灵云峰山顶。 “哇哈哈,太棒了,有救了!” 李铁牛兴冲冲追上灵姑射,说道,“灵师兄,能不能请你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灵姑射愣住了。 “呃……”李铁牛顿了顿,改口说道,“我是想拜您为师父。” “我哪里够资格做你的师傅?”灵姑射摇头拒绝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李铁牛依旧坚持。 “好!我先带你熟悉熟悉昭天圣宫。等你熟悉了昭天圣宫的各项规矩后,我再传授你武技。” 灵姑射点了点头,带着李铁牛向昭天圣宫深处走去。 昭天圣宫占地极广,除了灵云峰和附属峰峦外,周围还有许多低矮山峰和丘陵。 这些山峰和丘陵,分布在昭天圣宫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形成一片环形地貌。而每一座山峰和丘陵之间,都有宽阔的山涧穿插纵横。 昭天圣宫内部共划分为九层。 从一楼开始,分别是武阁、藏书阁、丹药阁、武斗阁、武堂、武技阁、武殿、修炼塔、演武厅、藏书阁、藏器房、修炼室,每一个层级的功法和武技都不尽相同,但都非常厉害。 第二层到第八层,是学员们修炼的地方。 而第九层,则是一间密闭的房间,被称为“武库”,是宗门内专门储存武技功法、武器装备的地方。 这里面有着数量众多的功法,品级不一,但是价值昂贵。 灵姑射领着李铁牛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武库。 “灵师兄,这些武学功法是什么级别?”李铁牛好奇地问道。 “武技共分九品,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需求挑选适合自己的功法。” “九品?”李铁牛心中一凛。 “嗯。”灵姑射点点头,“昭天圣宫共划分为七个境界,每一个境界,又分为一到九品。” “九品?” 李铁牛震惊了。 原来自己修炼的这套玄天功,仅仅是九品下乘的功法罢了。而昭天圣宫的武技竟然分为九品,足足比自己所在世俗界高了六级。 “灵师兄,不知你修炼的是几品武技?” 灵姑射淡然道:“我修炼的乃是九品上乘的《玄冰决》。” 李铁牛闻言吃惊道:“九品上乘的功法?怪不得你的实力如此强悍!” 九品上乘功法,已经非常强大了。 李铁牛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一般的王朝皇族,也只能拥有一套九品下乘的功法,根本没机会接触更高层次的功法。 李铁牛羡慕不已。 “九品上乘功法,在整个皇朝都屈指可数。灵师兄果然不凡!” “我这只算得上一般罢了。”灵姑射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修炼的是高档的功法而沾沾自喜。 “我的修为早已超越凝丹境。我之所以留在昭天圣宫内修炼,目的便是寻找突破到结丹期的契机。” 李铁牛听后,心中恍然。 第78章 第七十八幕:钱是个好东西 “既然是寻找突破到结丹期的契机,那你肯定有不少的积蓄,可以购买一些丹药,辅助修炼。” 李铁牛说道。 “你懂得还挺多。”灵姑射看了他一眼,“不错!确实有一些珍贵的丹药可以辅助修行。只是我修炼到现在,却还是卡在凝丹境巅峰迟迟无法突破,所以只能放弃。” “我建议你还是买些辅助修行的丹药试一试。毕竟你修炼的是九品功法,一旦踏入凝丹境后期,恐怕要花费很久才能稳固修为,这样浪费的时间太多了。”李铁牛沉思了一番,建议道。 灵姑射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严肃,点头道:“那你随我来。” 说完,他带着李铁牛直奔一栋木屋而去。 推门而入,李铁牛看见屋内陈列着许多瓶瓶罐罐。 灵姑射介绍道:“这里是炼制辅助修炼的养气散和淬骨散,你拿走一些。” 他把一个玉瓶递给李铁牛,里面装满了白玉瓷瓶,大约百余粒。 李铁牛接过瓶子,仔细地查看着。 这些丹药,大多都是疗伤丹药。 李铁牛记得很清楚,昨日在演武台上,灵姑射将他击飞后,他受了不轻的内伤,急需治疗。 李铁牛立刻打开瓶盖,从中倒出一枚丹药,丢进嘴巴里,吞咽腹中。 “唔……”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感顺着喉咙流进体内。 紧接着,他发觉体内暖洋洋的,五脏六腑都像泡在水中一样舒服。 “咦,这丹药效果还真不错,比我昨天吃的那些补血丸、益元丹强多了。”李铁牛心中暗忖着。 忽然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没钱! “我身上只有几千两银票,不知道够不够买一颗养气散?” 李铁牛苦笑一声,“还是算了,这丹药如果不够买,我再去其它地方碰碰运气。” 他准备离开武库。 然而就在这时候,灵姑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些丹药你全部拿走。如果还差多少,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上你。” “啊?全部给我?”李铁牛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嗯,都送你了!反正你马上就是内门弟子,以后可以来我这里挑选武技。” “那就多谢灵师兄了!”李铁牛拱手谢过。 随后他拿走养气散,然后告辞离开。 灵姑射目送着他离开,喃喃道:“这家伙,倒也不笨!” …… 李铁牛走后,灵姑射独坐武库内,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这个世界虽然灵气充沛,对修士有莫大的好处,但修炼速度却远远及不上另外三个世界。”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十年了。十年时间,修为一直停滞在凝丹境巅峰,没有半点精进。我总感觉我欠缺某种契机。” “可惜,这些年来,并未遇到任何机缘。” “唉!” 灵姑射叹息着,脸色略显失望。 这时候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屋外似乎有人靠近武库的脚步声,连忙隐匿了身影。 吱呀! 武库的门缓缓推开了。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儿走了进来。 她容颜俏丽,皮肤白皙,长相颇为美丽。只不过,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质。 “妹妹,你终于舍得来武库啦!这都快十年了,你终于愿意进来陪哥哥聊聊天了吗?” 李铁牛走了进来,看到女孩儿后,笑眯眯地说道。 女孩儿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我刚从青阳城回来。” “青阳城?”李铁牛皱眉,“你又跑去那边干嘛?” 他这妹妹自小与他性格不同,极为孤僻,除非必要,否则从不与其他同龄的男孩子交往。 当初,他们父母死亡时,她就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后来更是直接离开了京都,一直住在青阳镇上。 李铁牛对她这妹妹极为担忧。 “我在那边生活习惯了,暂时不想换地方居住。”李柔冷冷道,语气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铁牛摇头叹息一声:“你的性格太孤僻了。我希望你能多与朋友亲近,别老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哼!”李柔冷哼一声,没理会李铁牛,径直转身离开了武库。 李铁牛站在武库中呆愣了片刻,然后默默收拾起东西。 不多时,李铁牛收拾妥当,离开了武库。 离开武库,李铁牛径直返回自己的房间,盘膝坐下,准备修炼。 “系统,给我兑换一颗聚气散!”李铁牛在脑海中说道。 “叮!” “宿主确认要兑换一粒聚气散?请确认。” “确认。” 李铁牛咬牙切齿道。 顿时,养气散的名称呈现在李铁牛眼前。 “恭喜宿主获得聚气散。” 话音落下,李铁牛只觉得脑袋中多了一份记忆。 原来这颗养气散是专门用来吸收灵气提升修为。 李铁牛心中激动,迫不及待地吞下养气散,闭目修炼起来。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低吼声传来,李铁牛身上浮现一股淡金色光芒,体内的真气迅速地壮大。 一刻钟过后,李铁牛睁开双眼,双眸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没想到仅仅一颗养气散,就让我增加了足足二十斤的肉身力量。”李铁牛惊喜地嘀咕着。 李铁牛心中有些兴奋。 他原先还想着购买一些养气散呢,现在倒省事了。 “系统,这培元丹怎么卖?”李铁牛询问。 “一粒培元丹十两黄金。”系统答道。 “什么?一粒培元丹就价值十两黄金?这特么也太贵了?” 听到价格后,李铁牛被震撼得瞠目结舌。 “不贵了!这还是按照培元丹最基础的价格,如果是高阶培元丹,至少翻十倍!”系统解释道。 “十倍?那岂不是五百两黄金?”李铁牛吓了一跳。 “宿主,您可别忘了,培元丹本身是无法带走的,所以只能用钱财购买。”系统道。 闻言,李铁牛明白过来,“哦,这倒也是。”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么系统,我若是想兑换聚气散和洗髓丹,该怎么办?” 系统答道:“宿主若是要购买聚气散和洗髓丹,每样需要花费三百点功勋值。” “呃!”李铁牛怔了怔,“才花费三百点功勋值?这也太便宜了。” 李铁牛想了想,说道:“行,就兑换一粒聚气散!” “叮!兑换成功,扣除三百点功勋值。” 话音落下,李铁牛只觉得胸口一疼,旋即感应到一股庞大的力量,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李铁牛心念一动,将这股庞大的力量引导至丹田处。 刹那间,丹田内的元气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撞击丹田壁。 李铁牛忍着痛苦,竭尽全力控制这股狂躁的力量,慢慢地融入丹田。 丹田内,元气越发狂暴,一次次冲击着丹田壁,使得丹田壁变得薄弱。 “给我压缩!”李铁牛低喝一声,拼命催动体内的真气向丹田汇聚而去。 砰砰砰……! 一次次冲击丹田壁的元气,一次比一次强烈。 丹田壁受到冲击,变得越来越薄弱。 突兀的,“砰”的一声响起,丹田壁破碎开来,化作漫天元气,消散一空。 丹田壁一破碎,李铁牛只觉得一股磅礴的真气涌入体内,令他身体颤抖。 李铁牛面色苍白,嘴角流出丝丝鲜血,气息萎靡,整个人瘫软地躺在地上。 “这……!这简直太恐怖了。”李铁牛惊魂甫定的说道。 丹田乃是修士根本,它破碎了,意味着他修仙的路彻底断绝了。 第79章 第七十九幕:铁牛的内景 这是一条绝路啊! 李铁牛满腔悲凉,仰天悲呼道:“我的修炼之路就此止步!” 不管他怎么努力,丹田都无法重新凝聚。 他的修为再也无法恢复。 “罢了!罢了!”李铁牛心灰意冷。 李铁牛心知肚明,哪怕服用再多的养气散、淬骨液等丹药也无济于事,他的修为永远废掉了。 “哎……算了!既然如此,索性放弃!”李铁牛轻叹一声,眼睛中闪现出浓郁的迷茫。 李铁牛曾经是一个军营里的兵王,拥有很丰富的战斗经验。 他清楚的知道,如今已是末日降临,想要继续修炼,唯有一个选择——杀丧尸。 但是,现实却残酷地告诉他,想要杀死丧尸并不容易。 首先,他不知道丧尸长啥样,另外,他的修为太弱,无论是枪械还是刀剑都难以伤害到丧尸分毫。 李铁牛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无法再修炼,但他不甘心。 李铁牛决定去市场上看看,或许能碰到幸存者也说不定。 李铁牛推开门,朝外走去。 “咦,竟然下雨了!” 刚推开房门,李铁牛便见到瓢泼般的大雨倾泻而下。 “哗哗哗……!”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板上,溅射出水雾。 街道上,一辆汽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院门口,从车内下来几名穿着雨衣的男子,扛着各种工具,朝屋子走去。 “爸,你快把门打开!” “爷爷,我好渴呀!” “奶奶,我饿了,咱们去吃饭!” …… 屋子中传来小孩子的叫喊声,听到这些声音,李铁牛眼眶微红。 这个世界,已经彻底乱了,他不敢去赌,万一他离开后,家人遭遇丧尸袭击,那该怎么办? “唉!” 李铁牛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迈出脚步走进房内。 刚走到堂屋,李铁牛只觉得鼻尖一酸,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滑落。 堂屋内,李铁牛的父母正抱着孙儿李小虎坐在凳子上,一边逗弄着李小虎,一边聊着什么。 他们浑浊而疲惫的目光扫过李铁牛后,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爹、娘、哥哥!”李铁牛哽咽道。 “铁牛?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个浑蛋,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独自逃生。”李铁牛的老爹李大牛愤怒道。 说完,李大牛站起身来,指着李铁牛大骂起来,“畜生啊,连我老婆跟儿女都丢下了。” “爹,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孝。”李铁牛愧疚道,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啪~!” 忽然,李铁牛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铁牛,你干嘛打你自己!”李大牛急忙拉住李铁牛,关怀道。 李铁牛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哽咽道:“对不起,我……”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你的难处,只希望你以后好好做人,踏踏实实找个姑娘嫁了。”李大牛拍着李铁牛肩膀劝慰道。 “爹、娘,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人,好好活着。”李铁牛点头答应道。 李铁牛知道他现在没资格留恋世界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城市里寻找食物,保证自己活下去。 “铁牛,你回来了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张兰慈爱地笑道。 李铁牛摇摇头,随后拿出一瓶玉露丸递给李大牛道:“爹,这是玉露丸,对您的身体有益处。” “嗯。”李大牛欣喜地接过玉露丸,塞进裤兜里收好。 “铁牛,我记得昨天你说要送我们去安全区,你现在能带着我们吗?”李大牛问道。 “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去安全区的。”李铁牛信誓旦旦道。 “嗯,有你这句话,俺就放心了,走,咱们去镇子里买东西。” 李大牛牵着小虎,带着张兰和李铁牛,来到镇子里。 “爹、娘,你们在家待着别乱跑,我这就出去转转。”李铁牛交代一番,就准备离开家门。 “铁牛,等等!” 张兰叫住了李铁牛。 “娘,怎么了?”李铁牛回头疑惑地看向张兰。 “铁牛,我和你爹商量好了,你去镇子里找看能不能雇佣一名司机,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世道,我们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然早晚会被丧尸啃噬殆尽。”张兰说道。 “可是……!”李铁牛眉头紧锁,犹豫不决道。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还能否雇佣司机,毕竟他的实力太弱了。 李铁牛迟疑片刻,最终咬牙道:“娘,我试一试,不行咱们在雇佣司机,你们放心好了。” “恩。”张兰欣慰地点了点头。 “哥哥,我也跟你一块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李小虎奶声奶气的说道,眼睛盯着李铁牛,似乎在担心哥哥又抛下他不理。 “小虎乖,哥哥要出去赚钱,小虎不懂事,要乖乖呆在家里,哥哥保证,年后一定回来娶你。”李铁牛摸了摸小虎脑袋道。 “年,哥哥,你骗小虎。”李小虎瘪着小嘴,不高兴道。 “呵呵!哥哥怎么会骗小虎呢,年后,哥哥保证带你一起离开。”李铁牛笑道,同时暗暗祈祷,年的时间,希望自己能够成功晋级武者,拥有自保的能力。 第80章 第八十幕:命案现场 帝国的晚年,已如卧床不起的老人般、沉疴难已、甚至早便行将就木、金石无救。腐败的帝国根茎破坏溃烂,更有如老病的伏枥骥马,辗转反侧、夙夜难寐,垂垂老矣般的疲惫不堪,却也仍然心怀远腾万里之志。 盛世的余辉之下,其实难副。愈发昏溃、难堪任用、却懂得无师自通该怎么鱼肉、剥削乡邻的吏治与官吏风行如此做派。百官臣工在朝上阿谀奉承、互相倾轧,在堂下拉帮结派、各自为政。帝国的祚命已经岌岌可危到不能支撑起最后结局的场面。 暗流涌动的帝国都城脚下,你争我夺的戏码天天开演。各方势力走马灯般过了场,又很快被无情替换。“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这个时候远在长安的中央朝廷仍然是“天下共主”,龙首塬上,万邦来朝的帝都长安、万年两座京县共治一百零八坊,向天下敞开胸怀,将数万万子民拥入它的疆土。“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共同护卫着沉睡皇城的,也共同见证帝国的盛衰起落、王朝的荣辱与末路。 但是除了帝都皇城之外,还剩下什么?战火洗礼、藩镇割据、政不外出,国势艰难。无依无靠的黔首只剩下无望的佃户田劳作、故乡那烈火焚天后的断壁残垣…… 各路枭雄蠢蠢欲动,近几年突然崛起的钟南山上的“神杀天”名震天下,声威远播,甚至无论在朝在野、胡汉各族,都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收拢各方豪侠罪徒、悍不畏死之人,也想要分一杯羹的架势。 还有很多很多类似像“神杀天”这种毫无征兆的、突然在江湖上出现的势力,他们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他们朝野内外、关陇、朔方,从北庭到安东,从西域到安南、安西……无所不至。就没有他们渗透不了、触摸不及的帝国疆域。 神神鬼鬼尽皆粉墨登场。 正是在这样的世道下,帝国的南方某个荒山小村,方圆十几里内,甚至连二三个像样的县衙兵役和巡铺缉捕的不良脊烂都没有!这里太穷了。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男女正挤在人堆里正在“看热闹”。 李步欢:我!皇亲贵胄、亲王之女、县主李步欢!” 叶泷天:我!忠心护卫叶泷天!” 李步欢:我是调皮捣蛋贵胄千金!” 叶泷天:我是带刀骑马冷俊少年!” 李步欢:我今天是来探案的! 叶泷天:我今天只是来保护县主、看住她不要捣乱的! 其实这个“热闹”并不好看:帝国皇族河间王治下,也就是李步欢的阿耶总管的浔阳境内,一片无主的树林里,一个踏实本分、与乡亲邻里和睦友爱、和别人也无冤无仇的乡野农夫,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下过雨的大树下,仰面朝天躺在烂泥里。 这种时候,既然是来看热闹的,那两个人就只能是隐藏身份隔岸观望了。 不然呢?万一这位“小公主(县主)”、小祖宗光明正大地亮明身份,那我们俩就会变成所有人眼里的“热闹”来围观了! 叶泷天:“我的小公主这几天纯纯是来看热闹的,而我,只需要冷眼旁观、看着这群州府衙门的人围在这里装腔作势,顺便保护好我的小公主就可以!” 原本鸡犬相闻、远山恶水的荒野孤村,此时却发生了骇人听闻的诡异命案。 之所以说这件案子“诡异”是因为关于这件案子最令人难以理解的一点是——这具农夫的尸体身上竟然布满了各种奇绝细密的纹路,如同蚂蚁咬噬、蛆虫游走、蛇行虫爬过后的暗色印记、亦又或者说更像是浑身的经脉纹络所显现出来的痕迹走向、令人啧啧称奇,细想起来却又让人汗毛倒竖。 岑风林:“我叫岑风林,是个热衷于到处找寻雷击木的正一云游道士。 “山上的师父说我尘缘未了,下山游历一番到处走走,说不定就能遇到机缘。于是我离开了把我从小养到大的道观,离开了我从没像这次一样离开过他身边这么远的师父,离开了我的哥哥,独自一人信马由缰、游历到了这里。” 十多年风平浪静、没出过事的穷乡僻壤,现在这里却出现了一起诡谲惊悚的命案。 叶泷天:“我陪着我的“小公主”来到了死去农夫的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放眼望去,连几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满屋子的白绫白布、甚至就连逝者的殓具都是又乡亲们东拼西凑给凑钱买的!” 这个时候被害人家里唯一有用的一个线索可能就是——逝者家里掉渣的土墙柱子上挂了一副前人吕岩的警世诗句:“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是一幅非常显眼的挂幅书法作品,明明晃晃地就高高地挂在进门左手边的山墙上。 但是,据命案现场的官吏们和被害人老婆亲口承认说的,这个死去的农夫并不识字。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前两天一个自称是云游道士的年轻人留下的墨笔。因为听说是道士,身上还背着把剑,并且自幼学习书法,这位农夫大哥便一时兴起想要逗逗他,便请这位道士进门喝了口水歇一歇,并请他留下几句书画,自己好挂在墙上“陶冶陶冶一下情操”。 刚才说了农夫大哥不识字,请这个道士留下墨宝也不过是突发奇想的有了这个闲心,拿道士寻开心。 但是据农夫的老婆回忆说,即便如此,那个道士还是很愉快地答应了,于是便留下了这首吕岩的《警世诗》。 农夫大哥看道士如此痛快,一时心下大喜,还留道士吃了饭。虽然说是乡下人,粗茶淡饭的,也没有酒,但是两个人却能相谈甚欢。 讲到这里,农夫老婆已经是泪眼婆娑,她说:“这件事之后没到两天,自己的丈夫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大雨天的树林里!” 一幅字画闹出了一条人命,想想也不可能,但是眼前幕下最有嫌疑的便是这个道士,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还找不找得到。 一看这妇人只会哭哭啼啼,一问三不知,什么有用的也问不出了。哭个没完的女人让叶泷天心烦意乱。 “小公主”李步欢也是皱着眉头回头问了句:“叶泷天!你带钱了吗?给她一些!我们走!”说罢转头就走。 而州府那边,因为案件没有进展,迫于压力只得一边派仵作准备验尸,一边发下海捕文书抓获那个最有嫌疑的“云游道士”!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手足无措的情况下,这么安排,农夫老婆也只得含泪同意。 与此同时,本县县尉装模作样地带人翻阅了本县近五年来所有的户籍,查找有犯罪前科的人或者黑户之类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很快,那个在被害者家里留下字迹的云游道士岑风林就给抓了回来。 眼见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命案”,岑风林还在那拼死的百般辩解:“真的不是我!” 雨后初晴的夏天,野外露天的草棚下,尸体腐败的速度快到肉眼可见——浓烈的尸臭,黑的、黄的、深红的、浓稠的、拉丝的…… 特制的各种刀具像刑具一样,一件件的排开,受不了这个场面的农夫老婆一头杵地上吓得晕死了过去,离她最近的叶泷天眼疾手快,给她捞了起来扶到农田里的田埂小路边坐着休息去了。 心宽体胖的陈玄大口中默念一声:“善恶本无种,怨恶各有头!有怪勿怪!有怪勿怪!”神神叨叨的样子陡然给现场增添了一丝诡异的仪式感。 他是这次验尸任务的仵作。今天的验尸仵作姓陈,叫陈玄大。 用醋净了手,面带肃穆,捏起利刃,提一口气打开胸腹腔…… 涨了气的内脏圆鼓鼓的一整条,缠绕在一起…… 刚一打开腹腔,陈玄大就被熏得眯起了眼睛,忍住想要转头吐出早饭的冲动,宽宽白白的额头上立刻密布了一层细微的汗珠。 自古以来,“仵作”一职似乎从来都是非常尴尬的位置。 一边是“讳莫如深”的不传密学、验尸探案,手段决绝,令人叹为观止!一边又是闻之色变、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阴阳门道”。 趁着早上,尸体的味道还不是很大,他便早早地开始了忙活。 这要是到了晌午,日头高照,周围的温度升起来,那味道……真的是熏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因为是在野外临时搭的草棚子,验尸抬也只是两张八仙大桌拼在一起临时凑成的整张大案子,估计尸体验完这两张桌子也得扔。 新奇的是——我们的千金“小公主”、李氏宗亲之后,堂堂帝国亲贵、楚王的宝贝女儿、受封县王爵位的李步欢竟然也不嫌臭,带着自己的护卫叶泷天,半遮半掩地、隔着老远,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叶泷天一身基层小吏惯常的黑色圆领袍,罩着一顶垂角幞头,腰胯两把大横刀,精神抖擞,一看就是官府之人,那个气势就能让人敬而远之。 而莅临现场的一众州府官员“千里迢迢”地赶来,为的就是“扫清玉宇,”还百姓以“清朗治世”!现在眼皮子底下就有一个“嫌疑最大”的案犯,可不能把他弄丢放跑了! 只等到仵作那边查出什么“证据”来!我们这边就可以直接给他来个“当场定罪”!让他死而无憾!也要让在场的百姓给我们做个见证!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州府来的人不是尸位素餐的饭桶! 而这些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州府官员一个个正襟危坐,心里已然给岑风林“敲定”了是死罪。不管他怎么辩解,也不管一会能查出什么证据来,都阻止不了他的死罪! 因为证据就在眼前!这么明显的证据!这么显而易见!这么“狂妄凶残”的犯罪!这么胆大妄为!成何体统? 一个云游的小道士,竟敢堂而皇之地在此杀人!还弄得上神神鬼鬼、故弄玄虚的!更该死! 这可是上天助我啊!派来这么个“搅局”的小杂碎!既然目前毫无头绪,也找不到“罪犯”,那他就是最大的“嫌犯”!不抓你抓谁!谁让你非得在死人面前晃悠得人尽皆知!这是命中注定!你就命中该有此“劫”!你就该死! 为了尽快破案,他们也不惜当众污蔑、抹黑一个无辜的路人。 第81章 第八十一幕:具状结案 这下岑风林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眼下都还没破案,他就已经有了具枷挂索、戴罪禁足的“礼遇”了。 眼看着一起莫名其妙的“命案”就要被一群沽名钓誉的贪官污吏莫名其妙地盖棺定论,具状结案。 岑风林现在可是披头散发的被两个州府派来的不良人死死地押在那蹲着,眼都不眨一下地控制住,一动都不得动,腿早麻了,现在的他毫无生气,满脸愁容。他的命运似乎也在四周里围堵如墙的群众冷眼和指责声中让别人拟定了必死的结局。 按照这帮衣冠禽兽、草菅人命的畜生的想法,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他们甚至不打算上报朝廷秋后复核。 不管一会儿仵作查出什么来,这些脑满肠肥的昏官庸才们都将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道士打成独谋杀人的死罪,并且尽快具状结案,上报朝廷确定议死。 因为他们要尽快结案,他们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纠结、追查真正的元凶;因为官家要给现场百姓一个“交代”,州府各级官员也想要趁机给朝廷、给百姓留下一个“贤明能吏、柱国之臣”的“好名声”! 他们不在乎一个小道士的性命,只是因为他是现场所有人里有最大“嫌疑”的“重犯”。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了。 这次贸然的议罪是由州府各部使君擅自主观议定的,没有任何根据,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流程,非常敷衍地敲定罪状。 岑风林必死无疑的结局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了。 他被压得跪在地上,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面色晦暗得像锅底一样没有血丝,心灰意冷地等待命运之曲的终结。 “等等!”一声暴喝,不仅把满场围观众人吓得一愣,也把就站在他旁边的小县主李步欢心脏都跳漏了一拍!气得差点要跳起来朝他后脑勺打他一个暴栗。 别说小县主李步欢,就是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一直面如死灰的岑风林也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他身后站着的两个皂袍小吏手急脚乱地才把他又给他压住。 岑风林还以为是仵作那边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可以给自己洗冤昭雪的新发现,拼命地挺起脖子,不顾身后两个小吏的按压,仰起头,想要看得一清二楚。 但却不是陈玄大,这个平地起惊雷的一声高呼把他也吓一大跳! 一回头,发现是个陌生的少年小郎子。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先说话,尤其是那帮油头滑面的青绿袍色。 满场民众更是噤如寒蝉,还以为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 “众位州县府州远道而来的使君(指州官)!明府指县令)!”叶泷天兀自高声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跪伏于地的岑风林自始至终都没有站起过身,听了叶泷天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得目瞪口呆,那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微妙的异常精彩。 叶泷天面无异色,正襟而立。 “哪里奇怪?”一个州官忍不住出声发问。 “死者为什么要在雨后初晴的日子里出门,特意来到这片树林里?他是为什么而死?身上的纹理是怎么回事?现场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的脚印?死者的被害是不是真的是被害?又或者说是意外?这个道士……真的是凶手吗?他的杀人意图是什么?理由呢?凶器呢?他是怎么做到不见一滴血地杀掉一个人的?又是怎么不留痕迹地处理掉现场的?” “你是什么东西?獠奴!”突然冒出这么个“东西”,气得一帮青绿袍色太阳穴直突突!浑身都在颤抖!眼见自己说不明白,就开始骂街了。 “叶泷天!一个无名小辈!名不见经传!不值一提!”叶泷天高声回道。 州府有司、各县尉吏无不愕然,有人想出面斥责这个胆大包天、肆意妄言的小“獠奴”!但是却被刚才的那个出声询问叶泷天的州官伸出胖大的手掌阻止。 “你闹什么!”一声凄厉的女人的尖叫从身后传来给叶泷天吓得整个后背都一激灵,一回头,原来是死者农夫大哥的老婆。 “你是我们什么人?”女人哭喊起来:“你凭什么管我们?我们不要你管!” “……”叶泷天看着哭得满脸泪痕、气得面目狰狞……他尴尬得也不好再说话了。 “你的问题很好解释!”还是那位州府来的使君,他悠然张开了口,也不顾死者老婆的悲痛呐喊,一点点地给叶泷天予以反驳。他给叶泷天的问题一个个地做了解释:“第一!死者为什么要在雨后初晴的日子里出门,特意来到这片树林里?还不是因为凶手想要杀死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四下无人,而且雨水的冲刷可以将一切罪恶洗刷干净!第二!”又胖又壮的州官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怯场。 “他又是为什么而死?正是因为乡野村夫不尊国教,礼数粗野、藐视懈怠,待客不周,引发了这个胆大妄为、该死的小道士不满,这些无礼之举激起了他的恨意,所以他才要报复农夫一家,甚至不惜亲自下手,杀害了这名农夫!” “还有那个身上的纹理是怎么回事?那还不简单,这小奴贱贼子本来就是个装神弄鬼的道士!在他身上花些纹路,故意搞得像是神鬼显灵作恶一样,他就是想搞得人心惶惶!让人们都不敢接近这个现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死者的被害是不是真的是被人所害?又或者说是意外?我已经解释过了!这个小贱贼子的罪行是板上钉钉的,无可辩驳的!早已是满县皆知! 他的杀人意图是什么我也说了!至于凶器……那自然是他背上背的剑了!他是怎么做到不见一滴血地杀掉一个人的……那还得再问嫌犯本人!又是怎么不留痕迹地处理掉现场的?还有那个现场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的脚印?我刚才也说了,是因为正好下雨,所有的痕迹都因为下雨而被自然而然的消抹掉了!这是自然情况下上天的巧合!所以没有痕迹也很正常!至于时间……我再问问……再问问!反正他也认罪了!” “请恕我不敢苟同!这都是你的主观臆想!冒昧请问你有证据吗?你自己也承认死者浑身没有伤口也没有流一滴血!这个小道士怎么用剑杀人?你这是自相矛盾!小道士都走了两天这位农夫大哥才死在下雨的树林里……嫌犯的动机和时间你也回答得左支右绌!根本不能自圆其说!大家都在场!谁说他认罪了!” “我没有认罪!人不是我杀的!我没罪!我没杀人!没杀人!”小道士头都快被按进裆里了!还在硬挺着大呼小叫的不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罪呢! “够了!”死者农夫的老婆已然崩溃了:“够了!死的是我男人!不是你们!他已经死了!不准你们再在他的背后说三道四了!够了!” 叶泷天正欲慷慨陈词,一句句、一点点的解开迷案、撕破这些伪装的“俳优嘴脸”!却被农夫老婆一声声凄厉的哭喊打断了…… “混账东西!敢阻碍州府办案!左右!与我拿了!”另一位青色袍子的官佐、看样子应该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州官从属吏员之流。有一定的地位,不然他也不敢驱使州官属吏以下的衙役。 这位州县官佐回过头一字一句、来不紧不慢地回复自己的官长:“我觉得啊!这就是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刁民!和凶手绝对是一伙的!使君应该将其拿下!抓到牢里!他就知道害怕了!” 叶泷天也不慌,他低头看了一眼只到自己肩膀的宝贝县主,朝她努努嘴使了个眼色,果然这个时候还得是我们的县主出面才行! “都住手!我是帝国皇族河间王的女儿!这里都是我阿耶的治下!也就是我李步欢的阿耶总管的浔阳境内……我是李氏宗亲之后……堂堂帝国亲贵……皇亲国戚!受朝廷亲封县主爵位!我叫李步欢!”一通嗓门贼大、说得磕磕绊绊、乱七八糟的自报家门之后,全场漠然…… 这是什么情况?不信? 呼啦啦、慢吞吞,跪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有的人挤人都跪在了一起,有的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是该跪还是不该跪,眼看别人都跪了自己才跪……状况百出。 那群州府官吏一个个的面色铁青,他们贴到了铁板。 李步欢拿出自己随身携带、可以自证身份的玉佩、鱼符和金钮印,一大串绑在一起,拎在手里也不轻,都让叶泷天拿给他们看。 这下不得不弯腰拱手了。 全场除了死者老婆在那哭得失声以外,一众围观的百姓们哪见过比官府还“大”的人?一听李步欢自报家门那是纳头便拜,而那些和叶泷天一样的黑袍小吏则是躬身行礼便罢。 “下官……余崇梁!拜见殿下!” “本主……不喜欢你!”李步欢任性的直言不讳,也没给他面子,直接让这个余崇梁当众闹了个大红脸! “你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具状结案吗?”叶泷天在旁边没好气的突然冷声发问。 “这……”既然这位是真县主,那她身边的也就肯定是王府的护卫,无论如何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尽管语气不好,还被以下犯上的发出这种近乎审问似的质疑,也不得不让余崇梁后背发凉。 第82章 第八十二幕:落难王子 百转羽衣胡旋舞,千回流裳仙子游。 云销雨霁凭蝶绕,落雁沉鱼夜正浓。 怀忆当年事,一叹意气勇。 王旅阳关动,庙算筹谋定。 白马丹书誓,天军攥戎机。 山摧千骑势,地动魈魅惊。 黄龙卷戈壁,狂沙平高陵。 霜天微月露,魃女千里行。 雪冷龙骑乱,飞虎耀旗旌。 敢不向天问,从戎待功成。 惟昔始祖,龙此王之创基也,出自北黻馀,天帝之子,母河伯女郎,剖卵降世,生而有圣德。命架,巡幸南下…… 皑皑雪白,哀哀心悲。劳苦千军,为我一人。 黻馀部落国族世子黻馀龙此,也叫靺龙此,这时正顶着漫天铺撒,像直接砸在脸上一样打得人睁不开眼的鹅毛大雪、且一人独骑地向南方逃跑。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自己所曾拥有的一切、单枪匹马地狂奔在皑皑白雪之中。当然他这次可不是为了打猎,而是为了逃命。 在他身后,近百名持锐披甲身罩黑袍、胯下追风龙驹的黑衣铁骑正风驰电掣,急急追赶着前面这位眼看就要追上了的、距离不足一箭之地的失势的小王子。 这位命里缺命的小王子已经在不久之前的政治斗争中因为出身问题成了众矢之的——他身为金乌王的小儿子,上面还有父亲的冷漠和两个哥哥的倾轧。 一个弱小的老幺,外族旁部结盟嫁过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实在不是一个能成为未来部族首领的好选择。 黻馀龙此为了争夺父亲的宠信、母亲的安抚以及族群的拥戴,在的血腥宫廷争斗中彻底失败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小王子,现在却成了人人弃如敝履的“脏东西”。他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了,没有筹码的弃子,只能成为刀俎之下的鱼肉。 作为失败者,他所有的努力换来的只剩下父亲的猜忌、母亲的怀疑和厌恶以及最致命的是——就连把他养大的部族,也都联合起来背叛了他。 作为最终的胜利者,父亲金乌王身为整个黻馀的部族首领以及国王,他,抛弃了这个儿子,这个不愿意奉承他、听从他、畏惧他的不肖儿子。 作为他的母亲,和他的母族,在舅舅和姨母家里,他也遭到了所有人的排挤:因为他不是王位的继承者,大家也都不再相信他、喜爱他,换之以防备、怀疑的眼神,懈怠、冷漠的态度。 作为他的整个母族群体,黻馀龙此的出生地,黻馀境内的土地,早已选择了更有希望的大王子季彻。整个黻馀,全都背叛了他。 为了逃避父亲的清算,兄长的迫害,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选择逃离,逃离自己的母族,逃离自己的旧国,逃离那块生他养他却将他伤透,并且弃之如同敝履的广袤大地…… 绝望吗?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 另一边,被特地指派来负责追杀这位小王子黻馀龙此的“黑牌蛮”的军尉、还是黻馀的联盟部族之一、也是整个黑牌蛮的部族首领,大克黑,正躲在背风的大山脚下、南麓的一个风吹不着、雪湿不着的犄角旮旯里、在自己的营帐里,悠闲悠闲地烤着火、搓搓手,一边还在和自己的心腹聊着什么:“年底之前能不能把黻馀金乌王要求的、在中原的正朔节前把黻馀王子池挖出来?不要跟我提钱!有多少钱都得揣进你们底下这帮人的口袋!我不管你拿了多少钱,我只管你什么时候干完!” “难!主要是没人!其次就是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上什么也没有!”大克黑的副将如实相告,他蜷缩着腿坐在火堆前,抱着自己的那双内八字的腿,脸上被火光照映得油光锃亮,一脸乖巧的小媳妇儿相。 “把我的貉族小黑蛮子兄弟们拉出来,走一走!闹一闹!在黻馀人眼皮子底下露露相!在他们面前多转几圈,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也是有脾气的!他们这帮胆小如鼠的货色就会因为是要打仗了!知道害怕了!就会老老实实往外掏钱掏东西!欺软怕硬的货色!到时候,我们!就又有钱了!” 当年的他们,祖先是曾经是盘踞在中央王朝东方的蛮夷之地的胡族,后来被迫向外迁移,迁徙到了更东方,并且慢慢地分裂成了靺、貉两族。 这两个茹毛饮血的胡族部群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为了争夺更肥美的土地,便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而上面说的黻馀国部落世子黻馀龙此,也就是靺龙此,正是靺族的王子。 腥咸湿冷的海风吹得人刺骨的疼,大克黑一点也感觉不到,反倒越想越兴奋: “等抓住了那小子,我们就可以趁着大伙儿都忙于抢劫的机会发财了!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些人都给吃掉,把他们的财宝都抢来!哈哈哈哈哈!” 大克黑仰头大笑起来。 突然,一声凄厉尖利的鸣叫划破空间。一支巨大的羽箭破空而来,穿胸而过。大克黑张嘴想喊,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躯剧烈地抖动着,抽搐了片刻,随即便扑倒在了火堆前,一动不动。 大克黑,卒。 他的副将愣住了,呆呆站立良久,才突然跳起来,冲过去抱住他的尸身,放声痛哭:“大帅啊……您怎么死了呢?你还有很多计划没有施展出来啊……呜哇……您怎么就丢下咱们了呀?” 大克黑死了。 一场大战,他带来的十万大军全灭;他唯一的亲兵也折损了三百人。 而敌人则只伤亡了七八百人。 一场惨烈的大战,对方仅用五千余人,便轻松击溃了十倍数量的敌人。 这个结果令大克黑不甘心。但是,除非再调集十倍以上的军队,否则他不可能取得任何优势;如果真的强行攻击,那么,他必定付出比今天更加惨重的代价。 他的计谋,在这样强横的武力面前,不堪一击。 而在大克黑的临终遗言中,他还留下了一份“遗嘱”,表明这一战,他并不是全歼了对方,还有漏网之鱼,那个人逃走之后,一定会报复的。 大克黑死了。 而他留下的这份“遗嘱”,也成为了黑牌蛮和另一个联盟的约束,让他们暂时收敛了一些。 虽然他们依然在互相争夺各种土地和资源,但至少不敢太猖狂,而是尽量保证了各自的地盘上,不允许再发生流血事件了。 而在大克黑死了半年之后的某一天,一直被大克黑视作“心腹之患”的“黑牌蛮”首领黑木,居然率领着大约二十人的残兵败将逃回了他们的大寨之中。 黑木的身上满是鲜血和尘土,显然在逃亡的路途中受了不轻的伤;他的脸上满是惊魂甫定和愤恨交杂的神情。他刚一踏入大克黑的营帐,就猛地跪下叩首。 “属下拜见首领!请首领恕罪,请首领恕罪!” 黑牌蛮在大克黑面前,一贯卑微谦逊、恭敬守礼;而他现在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 大克黑眯缝起了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黑木。 大克黑是大克黑的侄子,大克黑有九个孩子,其中,只有大克黑最喜欢自己这个侄子。而且,这位黑木也确实是有几分手段的,当初,也是大克黑看中了他,并且把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全都交给了他训练,甚至连大克黑最宠爱的女人,也是他的侍妾,都送给了黑木享乐,让黑木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是,大克黑没想到,自己的信赖和倚重,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 大克黑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下怒气,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狼狈?” 黑木的语气充满惶恐与不安:“我们……我们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一个……一个……” 大克黑不耐烦地催促:“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黑木咬紧牙齿,艰涩地吐出几个词汇:“……怪物,像蛇……不对,像野兽……不……不像野兽……总之……”他顿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就是……怪物……” 大克黑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隐隐猜测到了答案。但是,他仍旧不死心地追问:“是不是有人袭击了你们?还是哪里来的异教徒?” 黑木摇头。 “那么……就是你们运气差,碰到了一些特殊的动物或者植物?” 黑木继续摇头。 “那么……” 黑木抬起头,看着大克黑,一脸悲戚地说:“那个……怪物,是从天上飞下来的。” 大克黑瞪大了眼睛:“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属下看清楚了!绝对没错!” 大克黑的目光变得凶狠而怨毒。 “那个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它是谁派遣来的?” “属下不认识它。它一落地,就朝我们杀过来了!” 大克黑皱了皱眉头,又问:“那它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怪物?” 黑木想了想,说:“它……它浑身是毛,脑袋很圆……眼珠子绿莹莹的……它……很高,像是一座小山,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你见过吗?” 黑木苦恼地挠着脑袋:“属下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属下记得它的体型——它身材高大、壮硕,身上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甲,四肢粗壮有力。” “还有吗?” “……” 某个不知名的边境小村。 第83章 番外 请问:人,是什么? 不知道。 既是生物,又非常类。 万类霜天竞自由。 但是……“人类,”又似乎总有不同——为何人类总是如此的“独树一帜,”为何人类就能在万类生灵的地球存活下来,并且躲过无数灾难,延续至今? 也许,有人说,人类才是“外来物种,”是外星生物,是来自万亿年前宇宙中的一粒微尘…… 也有的人说,人类才是地球上的原住民只不过——人类是在自欺欺人,我们只是某个硕大整体的其中之一,是“他、她、它、祂”的一部分而已。 因此我们无时无刻都在遭受监控——被你朝思暮想,期盼已久的美食,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吃到,你萦绕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某短视频,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出现在你终端头条上……如此种种,说不定我们都只是一粒粒、一颗颗、一团团的微生物,单细胞。我们只是某个巨人身体里面的一部分、是它兜里可有可无的一小撮不硌人烦人的细沙。 我们现在能看到、能听到、能触摸、能表达和分辨出来的所有事物、任何事物,大概也都只是我们自己幻想出来的,虚拟的产物…… 以至于更有甚者,每当你在漆黑一片的晚上,窗外细雨蒙蒙,雨滴“滴滴哒哒”的敲打着脆弱的浅绿色透明玻璃,躺在床上的你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呼吸平稳,意识模糊,只见你那宛如“关机”状态下的,自我休眠期的电脑似的尊容,正要昏睡过去的时候,丝毫感受不到外界带来的干扰,也无法察觉自己身处黑暗中,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可怕,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的、在窗帘后面,昏暗狭小的房间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一个有四肢,却没有五指、有人的头,但是好像没有头发、有耳朵,却似乎独独没有脸,没有五官,有也看不清的、有着模糊轮廓的类人形生物,呆呆的,黑乎乎的,正在俯下身子,低下来头,整个背部弯成了一张弓,和你面对面,脸贴脸的观察着你,不知道有没有嘴的一张黑洞洞的脸上,可能是它呼出的冷气,直接打在你的眼睫毛上……鸡皮疙瘩都“爆”起来了。 只不过你是闭着眼“他、”或是“它、”是睁着眼,甚至是没有眼睛……准备把你这个“失败的临床观察实验品”收回…… “人们”所说的“黄泉”和“死亡,”是不是就只是和所谓的“轮回”和“复活”一样的,只是一种叫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生命的一代又一代更替、延续、新陈代谢的生存游戏的规则模式。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有权利怀疑一切。 我们都是从一个单一的细胞体慢慢进化、繁衍成了一个多元的生命体,我们适应演化,更新迭代。 还记得小学课本里《女娲补天》的这一篇故事吗?我们先来回顾一下。 第一个故事:《女娲补天》 “自从女娲创造了人类……不知道什么原因,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忽然打了起来……结果水神共工惨败,他又羞又恼,觉得没有脸活在世上,就对着西边的不周山一头撞了过去……不周山本是一根撑天的大柱子,共工这么一撞,这根撑天的柱子被撞断了。天上顿时露出一个大窟窿,地上也裂开了一道道黑黝黝的深沟,洪水从地下喷涌而出……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怖之中。 女娲难过极了,决心把天和地修补起来……这可是一项巨大而又艰难的工作。女娲先从各地捡来赤、青、黄、白、黑五种颜色的石头,燃起神火熔炼……女娲用这些石浆把天上的大窟窿修补好。从此,天上便有了五色的云霞。女娲担心补好的天再塌下来,于是又杀了一只大乌龟,斩下它的四条腿,竖立在大地的四方,把人类头顶上的天空撑起来,这样天就再没有了坍塌的危险……最后,女娲把芦苇烧成灰,撒到水中,芦灰越积越厚,把喷涌洪水的地缝也堵住了。 天和地终于恢复了平静,人类获得了新生。人们世世代代怀念着女娲,传颂着她的伟大功绩。” 焉知这则神话故事不是先民对生命衍化过程的一种自我解读式的创作和记录呢? 据说,这是一个穿越者的世界,这是一个由神掌控的、混战不休的、残忍的世界。 细胞、宇宙、时间、空间……混乱且统一,杂乱而有序。 亦是天罗地网,自我束缚、自我更迭。永不出这牢笼,自鸣得意……… 亦是轮回始终,自以为是、你我皆然。就像他们说的,你我皆是宇宙的一瞥,与植物、星辰无异……… 亦是轮回,亦是循环,无休无止,无边无际。 亦是潺潺的溪泉,生命的编程,千万年来,墨守成规。 你我皆是。 佛说佛有理,他说的“一花一叶一世界,”道说道有理,他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细胞?宇宙?时间?空间? 或许一颗细胞既是一个宇宙?时间和空间,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一只蚂蚁说不定正是一个新世界的开拓者。 就像战国时代的合纵连横一样,时间、规矩在下一盘更大的棋,他们在各个时间节点随机卡点,安排人手,进行布局。 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给你一个机会,将一个全新的、刚刚由微生物占领的、生机勃勃的原始大陆交给你,让你成为新的创世神,你会怎么做? 是开创新的宇宙,制定新的规则,生机盎然,摒弃旧的、过去的陈旧理念,放弃所谓的“生存法则”,一切为了所有人?一起面向未来? 还是彻底崩溃、失控,让这片大陆,甚至整个星球,沦为一颗死星,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彻底沦落,被黑洞撕扯、吞噬…… 现有的一切秩序,是建立在千万次的实践、论证的基础上的,只会“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并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增进和补缺,而不会有大的改变。 就像你的世界观,一旦形成是很难跳出这个圈子一样。 不要妄想能在一瞬间改变一切,翻云覆雨,你不想,也不敢。最起码你一个人不可能。 大多数时候我都在自言自语,比如说现在。 就像是你在听音乐,没完没了的鼓点也会令人生厌。 一 “据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超越一切的种族——神族,它们高高在上,统治一切。 它们源远流长,却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千万年来,它们没有任何改变,固守陈规,自欺自艾。 它们高高在上,却随时随地不在担心着被更低的种族姓氏所取代,推翻和覆灭。但是,既然存在特权和差异,便存在斗争。创生之初,这种斗争就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所有其他种族的记忆深处了。 为此,它们选择多躲在背后,扶持新的势力,来以此转移仇视和反抗心理。 据说也是因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为了为了应对各种诸如谋反和叛乱之类的突发事件而筹谋了数个应急备案,比如最有名的“——天道剑制”。 (swordsyste),梵文,可译为剑系,剑制。 sword,汉语译为刀,剑、武力、暴力,syste,汉语译为系统,体系、制度。(swordsyste)天道剑制是这项计划的系统惯称。 天道剑制,可以理解为为了反叛自己而以武装对抗来进行活动,从而执行暴力恐怖镇压的制度。 无论是刀与剑,亦无论是暴力与屈服,自从人类诞生起,自从有了阶级和贫富的区别斗争起,无数万亿个恒沙河数的宇宙演变历史中,自人类诞生至今,千万年来,鲜血和杀戮,死亡和牺牲的反抗与战争就从未间断过。” “既然是神为什么要害怕反抗和背叛呢? 故而,一切都是虚伪的。” 这里是熙熙攘攘的现实世界。 我们的女主人公叫周漪漪,是个还在上大学的学生,今天她要去给王老师当助教,走的匆忙,连早饭都是在路上解决了。 王老师是大一的名教授,外号“王奶奶,”她也是周漪漪的亲妈,所以说,这种事是想推也推不掉。 周漪漪急的直皱眉头,话都说不利索了。嘴里塞了一堆切片面包,也没能堵上她的嘴,腮帮子塞得溜满,却还在含含糊糊的抱怨:“哎,我这个学期连一点课余时间都没有啦!全贡献给那帮大一的小屁孩了!老妈一点儿也不体恤我!她眼里只有那帮学生!哎哟,我好想撞墙,好想撞树,好想撞学校大楼!我想死给他们看!一想到他们……一群大一新来的,我头都大了!” 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顾及这里是学校,而且还是公共场所。自己一个人唱着悲伤的独角戏。虽然她长得像一个包装精致的洋娃娃,但她现在的行为真的让人没眼看。 就像横三世的世界: 中央婆娑世界,西方极乐世界、东方净琉璃世界,互相平行,互不相干,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而我们这些凡人,就只是婆娑世界的一粒粒微尘…… 溪水漂流,马蹄“哒哒”踏过,虚无缥缈的时间轴另一端,中古东土世界。 金戈铁马,群堆逐鹿,一片混乱景象的中原大地。所有的人只能偏安一隅之地,苟且偷生。以求自保。 一个小姑娘正杵在芳草萋萋的河边独自垂泪。她叫周渔晚,被家人许配给了自己没见过的男人。 周渔晚:“哼!,我个黄花大闺女一点自己的想法都不能有了!全得听那些大人的活,给那些不认识人的当媳妇! 她还正在河边泣泪抱怨,河水浸湿了她的小脚,河面倒映着她的娇俏容貌,但奇怪的是,这女娃的面貌竟与周漪漪生的一模一祥。 周渔晚:“家里人一点儿也不体恤我!眼里就只有钱钱钱!我好想跳河,好想死!我想死给他看!” 周渔晚小丫头气的直跳脚,急的直跳脚,就是不想嫁人。 这小丫头刚满十六,虽是农家人,却也刚烈。刚被父母逼婚,无奈女娃一直哭闹着就是不肯,媒人也是没辙。 抬眼看,周渔晚小女娃登时眼前一亮,水粼粼亮晶晶的河面,就像眨着眼睛的少年,让人舒爽,憋了一口气,小女娃拔腿就往冰凉的河水里迈她叫水扎得直吸凉气,一步……两步……整个身体慢慢没进水里……直到河面微波无澜…… 同一瞬间,周漪漪一步三摇,漫无目的的来到学校公园的小池塘边,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周漪漪一回头 “就是现在!” 听到有人叫自己,周漪漪一回头,猛的脚下一滑,竟然一头栽进了池塘里! “啊!救人啊,周漪漪落水啦!”旁边有全程目睹的人跳着脚尖叫到。 未知地点的某个密室,某人正在专注的看着 时间之神:“这次的空间跳跃很顺利!”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一切,不住的点头。 说话的人,骨瘦如柴,形容枯槁,比死人还像死人,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深深地陷入眼窝之中,眼神暗淡的就像深夜的烛火,可他的确是神。嘴里说着,他却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眼前实时监控电脑屏幕。 神:“公子佳人,粉墨登场!佳人已至,公子也该出现了该让我们的助理出发了!你也去!去帮他看着点!” “是,我知道了。”010号神使点头应诺道 密室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和昏暗。 二 这些人,一起构成了我们的所有故事。这些故事,听我娓娓道来—— 身处时间孔径那一端的周漪漪,现在是周渔晚,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退货吗?周漪漪就是枚定时炸弹,放哪哪炸啊!移哪哪平啊! 时间之神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决绝:杀了周漪漪,然后把她的能力“复制粘贴”到自己身上。 “……” “不行就把王童(周漪漪妈妈)也干掉!一干二净!” 逄圣没敢说话,他也不敢拒接。时间之神是整个密迹镜空界的主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践,反抗他的权威,那就只有一死,再不然也是得搭伴去监狱陪犯人们吃青菜汤白米饭去。 逄圣不想死,所以他选择沉默。 可是他也不想周漪漪死,所以他决定找外援。 罪外法庭, 秩序和规则之神的地盘上。秩序之神斯盛,是老大斯壮的铁心追随者,也是镜空界实业集团有限公司的第一大马仔,嗯,就是个马仔。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逄圣不敢违拗时间之神,但是他可以找秩序之神帮忙啊! 我太聪明了,简直机智的一批! 那还不快去!!! 罪外法庭,大早上的,我们的斯壮大神正在睡午觉。 “斯壮,我请求你!救救我!” 秩序和规则之神眯眯着眼,没有搭理他。 “秩序之神斯壮!我请求你!请你救救我!”逄圣再三再四的恳求道。 “你是在为你的祖先……周漪漪……求情吗?” “是……” “你知道破坏秩序的下场吗?”斯壮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知道,我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我愿意为你献祭!” “真正的付出生命是没有痛苦的……既然你愿意为我献祭,那我现在就需要你的生命,为我做一件事!”斯壮金口玉律,发下神谕。 “什么事?”逄圣抬头,已经面如死灰,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我要你为我背叛斯壮!”斯盛若无其事的说。 “什么?!!!” 逄圣傻眼了。 高高在上的人往往会忽视他人,时间之神忽视了自己和弟弟的感情,大权在握却冷若冰霜。 合作关系最重要的就是利益互换,时间之神把别人抛在脑后,只顾自己,他的自私自利,彻底激怒了身为盟友的亲弟弟。 所以说,亲兄弟明算账!就是这个意思。 男人啊都是这样,最好不要拥有太多权力,容易变心,而且相比美女和金钱,权力是最容易让人堕落成罪恶的奴隶的。 秩序之神的效率很高,他以对周漪漪的异能很感兴趣为由轻松的要走了她。 “现在,周漪漪在我手里了,你要怎么做呢?是扔下我向斯壮告密去呢?还是背叛他留在我身边呢?” “我愿意为你而死!”逄圣信誓旦旦。 “我不要你的性命,我现在要你……为我继续留在斯壮身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为我充当耳目,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间谍吗?” “对!卑鄙无耻的间谍!”斯盛笑着,笑得很残忍。 “遵奉你的神谕!我的主神!” …… 周漪漪在24小时之内已经经历了逄圣、时间之神和秩序之神三方势力的手,像一颗棋子一样被挪来挪去,人还没被整死,却已经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劫难吓死了。 回到时间之神身边的逄圣真的就什么也没说,还假装特别上心的问:“那周渔晚和她原本的世界和时间线怎么办?真的要彻底抹除吗?” “就这么办!”冷酷无情的甩手掌柜时间之神就这么诞生了。 逄圣偷偷的向秩序之神祷告,祈求得到他的神谕,自己应该怎么做?是按照时间之神的话去做吗?他的心里其实是不希望如此决绝的处事方式的。 “把周渔晚的那条过去时间线上的世界交给我,让我张开通明门,保存她的时间线点,建造一个唯独只属于我们的、自由自在的极乐世界!”斯盛张开双臂。 “是……!” 逄圣面无表情的跪伏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至于周漪漪,秩序之神打算把她流放到通明门。她的异能实在是太危险了,绝不能放任她继续自由自在到处乱跑。要不是逄圣给她求情,周漪漪现在可能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人山人海了。 秩序之神不是自己的哥哥,他可不会容忍一把剑悬在自己头上,至于逄圣,没有杀了周漪漪已经是对他最现实的承诺了。 逄圣很清楚,时间之神和秩序之神,这两位大神他是哪个都不能得罪,想要捏死他,真的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公开反对这两位大神,他逄圣既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实力,只能没完没了的继续隐忍。 现在已经退不了货了,但是还有王老师那边要摆平,一想到这,逄圣一个头两个大。 回到过去的时间点上,周渔晚的父母最惨,孩子被一逼婚就跳河,找个不要钱的医士来医治,这下连人都医没了! 老婆子已经哭天嚎地的一晚上了,实在哭不动了就一直呜呜咽咽的哼哼。老头子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还打算去找那个不要钱的医士算账呢。“天下哪有不要钱的好事啊!说不定你家孩子已经被拐走了卖了呢?万一要是被大户人家买了去,那也算是衣食无忧了,你们还愁什么?真是!傻老头!傻老婆子!” 被邻居一半安慰一半唾骂的老两口子脸上是一阵红的一阵白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死!跳了河算了!陪自己家闺女去! “你说你们!硬逼着自己家姑娘嫁人……那不嫁能死了吗?” 邻居老太太还在没完没了的叨叨老夫妻俩的不是。 她不知道,如果不嫁,真有可能会死。 村里腿儿快嘴利索的小子已经急急忙忙的过来报喜了:“你家姑娘回来了!是被那个行医的给送回来的!你闺女她说了,是被那行医的给带到县城里抓药去了!去得早了点,忘了给你们说了!人家还带回来一堆药,没事儿人一样!” “娘的孩子啊!老天爷可长了眼了啊!还回来了啊!”周渔晚她阿娘又开始哭嚎起来。 老爷子也是喜极而泣,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是逄圣把周渔晚带回来的,他带着由秩序之神制作出来的、周渔晚的时间残影,一具没有灵魂的周渔晚的身体。 那又怎样,没人说也就没人知道,对于她的父母来说,这已经是很好很好、顶好的结局了。 糊弄吗?但是必须这么做。 这对于不愿意杀人的逄圣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和结果了。 睡了整整一天,晕头转向的周漪漪的复制品,不,现在是真正的周渔晚终于醒了过来,但是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没跳起来! 迷迷糊糊刚刚才从昏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的周漪漪刚睁开眼,大脑停了整整三秒,她的眼睛刚一聚焦,就被眼前完全陌生的人和场景吓呆了,她忍不住惊慌失措的呼救:“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周父:“啥?这娃掉水里浸坏了?这里是你家!这里是哪里?” 周母:“孩子,你别吓我!我是你阿娘!” 周父:“这孩子不会是真的被水浸傻了?我是你阿爹!” 我完全不认识他们!看着完全陌生的人和环境,周漪漪在心里咆哮道。 周母:“谁让你老逼晚娃的?把她吓成这么个样?都跳水里了!” 周漪漪现在还是不明所以,一脸懵圈。她记得她的母亲是她记得她现在应该是要她记得她本来是要去我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难道我这是穿越了?我就这么穿越了?!! 你醒了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漪漪一抬头,是个莫名眼熟的男人,但是她却不认识这个人。 渔晚父母:“逄神医呀,辛苦了,辛苦你啦!这个孩子,你看这是咋了?” 逄圣:“没事的,应该是受惊过度,我会一直来看她的,直到把她的身体调养好,你们放心!” 逄圣看了一眼呆坐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少女,笑了笑。 逄圣:“渔晚,你认识我吗?” 周漪漪:“我?认识你吗?我应该认识你的吗?” 逄圣:“没事了,但是你要记住,你叫周渔晚,记住!知道吗?这里是中央之国,这是你的父母!” 听着这个青年男人冷清清的,温温柔柔的声音,使她莫名的心安 “那那你呢?”周漪漪问。 逄圣:“我叫逄圣,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要一直到把你治好为止!” 周父在一旁站着,眼看着这两人宛如智障的对话,真是哭笑不得,想插一句也不是,想骂一句更不是。 逄圣:“好了,这孩子醒了,我也该走了,明天我再来。我看这孩子有点神智不清,明天如果没有再恢复的更好点,我就给她施点猛药!” 周父:“好好好!那感情好!谢谢神医了!” “没事没事,我先告辞了。” 周父和老伴千恩万谢送逄圣出门,屋里只剩下周母和周漪漪四目相对,周漪漪好不尴尬。 夜晚,群星晦暗的天幕下,黑暗笼罩着镜空界的领主,在时间之神的宫殿里,一片枯寂。 逄圣:“我的主神,我已经确认过,周漪漪确实是已经顺利的被我抹去了她在现在的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她已经顺理的代替了周渔晚!” 时间之神:“好,很好!” “那周渔晚呢,她怎么办?”逄圣小心翼翼的问。 时间之神:“周渔晚?就让她在未来世界的身体里一直沉睡下去!” 逄圣:“是,主神。” 时间之神:“这次,你们两个,010号,017号,和逄圣ii一起去。把现世那边处理的事干净。” 010、017号狱警:“是,主神!” 逄圣2:“是不过,天选计划还要继续多久?” 时间之神:“那不需要你来管了,你只有完成任务的职责!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来问!” 逄圣ii:“是主神!” 这片祥和虚无的镜空界终于又恢复了虚无。 镜空界。 逄圣最近正忙于处置“软件漏洞”。 时间之神没有察觉逄圣的背叛,秩序之神也没有揭穿这个骗局。逄圣乐得潇洒,满世界游走。却意外发现了周漪漪所在世界的异常波动。 逄圣惊恐的发现,关押周漪漪的那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开始扭曲、甚至产生混乱。本来不该相遇的人都相遇了,本该彼此牵绊的人却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逄圣不安的发现,周漪漪已经开始不再是一枚定时炸弹那么简单了,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只要是有时间秩序的地方,哪怕只是她的一次无心的情绪波动,都有可能造成空间裂壁。 用界壁死狱的010号狱警的话说来就是:“现在,哪怕是站在那里,周漪漪的存在都有可能造成无可挽救的灾难!所以绝对不能动她,哪怕是看着她把那个远古时间点毁灭,看着她一点点引发自毁,顺便吞噬整条时间线,也不能动她!只能任她自生自灭!我们没有办法!” “你是我的眼线!你是我的同伴!而不是和斯壮一起胡作非为!你不能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逄圣骂道。 010号狱警知道逄圣2的所有事情,自然也知道他背叛时间之神的事。 “背叛时间之神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要跳河不要拉着我!”010瞬间就炸了毛。 “斯壮不配被称为神!他是旧神顽固派中的主脑!跟着他你只会走向灭亡!” “走向灭亡?我的朋友!为了你我已经站在了时间之神的对立面,万一真的暴露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们!你现在却跟我说这种话?我的朋友,你真让我寒心!” “那……周漪漪怎么办?” “我说过了,这种情况下我们袖手旁观!”010号很平静。 “可是……”逄圣倒有些急眼了:特别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别忘了,我们只是时间之神做出来的复制品,我们只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和数字!我们甚至不被允许拥有感情,一旦背叛时间之神,就意味着死亡和消失……” “可是……”逄圣想要反驳,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竟然哑口无言。 “逆暴坏!别忘了这才是你的名字!”010号说。“逄圣,只是给你提供拷贝模板的家伙而已!他的事,跟你无关,他的生死,也无关紧要!” “那你的名字呢?你还记得吗?我感觉你自己都快忘了!” “暴——坏!”010号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你的复制品模板之一!” “是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逄圣2不禁嘲讽道。 “周漪漪必须处置掉!” “我还是去找秩序之神!” “找他干什么?” “把周漪漪再次流放到更远古的过去时间!” “你说什么……?” “我不能让周漪漪死去!她是打败时间之神的关键,她是我们的底牌!” “你这个疯子!” “那也总比留在时间之神的鸟笼子里被他圈养驱使要好的多。” 古罗马颂歌,也是罪外城的颂歌:台伯河又掀起了怒涛 时光流走了 只有竞技场诉说着当年的喧嚣 那带来甘露的建筑 便是古老的引水桥 昔日世界的主人啊 千百年的沧桑 并未泯灭你们的荣耀 我想凭吊恺撒的鲜血 聆听西塞罗那华丽的词藻 当然还有维吉尔的史诗和牧歌 这些都永远在我心头萦绕 征服罗马永远的主题 屋大维拿起了金矛 罗马沐浴着英格兰的寒风 注视着埃及的金字塔 还经受了阿拉伯烈日的炙烤 历经多少个春秋 他还留下一份遗产长立不倒 潘提翁神殿的顶窗射下光辉 记录着永恒的骄傲 但这不像是神圣的颂词,倒像是对战胜者血腥残忍的赞扬。 说到周漪漪,她那边好像也出了些问题。 第84章 第八十四幕: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 晨读的总角儿童正在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朗读着李老君的《道德真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战国)李耳《道德经》 这句话的大意是“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说明,那么就不是永恒存在的道。 “名”,如果能够用语言来表述,那么就不是用来命名恒常之道的“名”。“无”,是自然界天地万物的本始。“有”,是宇宙万物产生的本源。所以要经常用“无”的状态,来观察万物之道,感悟其中道的奥妙。经常从“有”的角度思考万物,领悟其中道的诀窍。 “有”和“无”这两种状态同样都是来自于“道”,指的却是“道”的两种不同的形态和境界,它们都是那么的微妙深远,不可测知。玄妙之中又隐藏着更深一层的玄妙之处,是自然界中微妙万物产生的源头啊。 有唐一代,对道教和李耳李老君极为尊崇,不仅大肆追尊,甚至将其“封”为了皇帝——这个我们不去论。那么老子又是什么时候当的皇帝呢?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还真不是,老子当皇帝是被追封的。 最初是唐朝。 唐朝是李氏天下,李家以李耳为先祖,将其追尊为帝。 唐高宗在乾封元年(666年),追封李耳为太上玄元皇帝。唐玄宗在天宝二年,追封他庙号大圣祖谥号玄元皇帝;天宝八年则册封为圣祖大道玄元皇帝;十三年上尊号为大圣祖高上大广道金阙玄元天皇大帝。 唐朝不仅追封李耳,也追封李耳的父亲李敬,天宝二年(743年)三月,唐玄宗下制追尊李敬曰先天太上皇。追封李耳的母新益寿氏为先天太后,封李耳的儿子李宗为魏国将军。 这就是统治者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想一个王朝奉天承运,建立王朝,怎能没有神的起源。 中国历代王朝莫不如此,唐朝怎能免俗。 而李耳,在当时的传说中是道家始祖,由人入仙,认他作祖,岂不甚好。 司马迁在《史记》说:“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执,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有度无度,因物与合。故曰:圣人不朽,时变是守。虚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纲也,群臣并至,使多自明也“。 班固在中考察诸子各派源流时指出:“道家者流,盖出史官。历记成败祸福古今之道,然后知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王南面之术也。“ 老之开创的道家治国之术,求无为而无不为,不追名不逐功,常能在天下劳疲之时,给民以时,舍虚名而得实利。 汉初用老黄学说,唐初用老黄学说,宋初也是用老家学说,均创造了盛世,大概都和统治者给老百姓自由发展的空间,弃虚向实有关。 对于奉李耳为始祖这件事,李唐皇族总是大张旗鼓,不惜广而告之。 这就是张扬雄伟的大唐王朝,虚伪,夸张,却充满活力,朝气蓬勃。 但是世界万物都是有相对性的,光明越亮其相对应的阴暗面就越大。 想我上国天朝威加四海,恩被宇内,皇都京城里高高在上的官家却是个病秧子。国祚愈盛,他老人家求长生的心愈发急躁,真可谓“求‘仙’若渴。” 想我国朝,信奉道教,为了能“成仙了道,”官家下诏在都城的皇家园林划地圈田设计建造了“三山(三山,指道教所说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观”“承露观”“伏魔观”三座皇家道观。并且亲自安排、在宫中选拔人才,组建成立“殿前奉圣凤鸾游弈使卫求仙入海问圣上山了真通天金枪伏魔班,”统称“凤鸾卫金枪伏魔班。”借这班人马为他搜山捡海、搜罗各方奇人异士,得道真仙,以求长生。 “晚唐之时,群雄并起,天下大乱,百姓们倒悬苦海,引颈期盼着,期盼着英雄的到来。 说到晚唐,就不得不提到古代四大杀神之一黄巢和他所写的三首诗,细细读来,每首都暗藏玄机。 黄巢乃三代贩盐为生,家境颇为富裕,本想着在当今朝廷一展抱负,但奈何官场黑暗,及第不中,从一个读书人开始起兵造反,而其所写三首诗,正是他人生的真实写照。 第一首,也是他的巅峰之作。 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此诗堪称惊世之做,黄巢当时已经蒙生起兵之意,而且大有取而代之的雄心,豪气壮志般的要兵指长安,把自己做为书生时的落魄扫的一干二净,势取天下。 而第二首,乃是他人生得意之作。 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此诗把黄巢的大志展现的一览无余,拥兵六十万的黄巢已经大权在握,攻陷长安,诗中更是把自己比喻为青帝,实则暗指自己已然乃九五之尊,将要成为皇帝。 第三首却涵盖了他的一生。 自题像 记得当年草上飞,铁衣着尽着僧衣。 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干看落晖。 兵败如山倒的黄巢已然落寞,想起了当年自己的雄姿英发,不禁对自己的失败发出了感慨,如同那落日一般,终究会消失。 一生酷爱菊花的黄巢终归失败了,而他的三首诗却不断为后人所津津乐道,故而黄巢乃一代枭雄。 (文中大部分资料抄录自网络大v绝笔历史,并且已经过作者同意)” 大唐盛世,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各个军镇(阀)互相攻伐、割据一方的时代。顺带说一句,周渔晚的父母曾经在大唐第一神剑神墟宫李矮山的手底下干过活。只是后来李矮山一家,甚至就连整个神墟宫都被诛灭移平了,他们就带着孩子回来继续务农了。 李矮山原本是宗室疏亲,疏的不能再疏的那种,只是因为反对朝廷立储,就被人诬陷谋反而被诛灭三族了。 太惨了。 曾经的曾经,盛唐未乱,伊人未逝,李矮山也还活着的时候…… 当今天下,群雄争秀,所有习武之人都为了一个第一之名争来争去,争得你死我活,不顾西东。 有好事之人曾立龙虎英雄榜,收录天下武林之名,搜罗诸兵各家之长,集成一册,录于石壁,以供观览。 此部分龙虎英雄榜如下: 第一掌法,神天帮帮主东宫错杀。掌法凌厉,堪称一绝,近来名声日盛,可谓是如日中天。 第一神剑,神墟宫宫主李矮山。曾是废太子李圣工的旧部,后来李圣工被废,李矮山退守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第一刀法,阿史那思鎏。原是铁勒人,后来投靠大唐,一口铁山大弯刀,雄踞一方,建立了铁山堂。 第一内功,王子极功。是李矮山的挚友,他所创的极我第一功威震河内,也极功殿的主人。 …… 但是这个世道说变就变,风云诡谲,有些人,注定会被抛弃。 “擒杀李矮山!擒杀李矮山!擒杀李矮山!擒杀李矮山!” “擒杀李矮山”的声音响彻整个神墟宫。 当今太子李正天奉诏前来,旨到令行,剿灭反国叛贼李矮山! “李矮山悖逆主君,不敬太子,狂悖不人,妄言大事!上书言废立储君,无视九五之威,损耗皇权!其身可诛!其心必异!陛下行诏,即刻斩杀逆臣李矮山!诛其三族!无情可免!” 官兵们直接冲入神墟宫的大殿,开始肆意擅杀。 矮胖矮胖的李矮山带着门人疯狂的阻止官兵们冲入,“你们这些混蛋!来!” 第一个带兵冲杀进来的正是王子极功。 李矮山终于愣住了,“你们……你……居然是你……呵……哈哈哈……来!来!”反手一剑,如雷如电,一下子划开了自己的脖颈。 “噗!”鲜血从李矮山的脖颈上爆出,他瞪大了眼睛,却慢慢的倒下了。 “还有神墟宫的家小!一个都不能留!”少年英气的李正天突然出现,冷冷地吩咐道。 李矮山有三子一女,长女李求主,年仅六岁,幼子李神墟,只有一岁。另外还有两个儿子随姑舅亲戚在外游历未归,幸免于难。 “这两个孩子……怎么解决……?”王子极功的声音都在发颤。 “反贼之子,亦不可留!”李正天落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手下人跑过来禀报,反贼李矮山六岁大的小女儿李求主被因为受了重伤,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王子极功睚眦尽裂,彻底爆发了。 “她……”手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到底怎么了?”王子极功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怒吼, 李正天圆圆满满的完成任务回京复命去了。王子极功反倒是病倒了。 没人知道,李矮山还有一个儿子,也是唯一活下来的儿子李神墟,已经成功的逃了出去。 他们并不关心这些,他们只关心谁是掌权者,谁能最后坐上那个充满诱惑的、权力的皇帝之位。谁高高在上,谁就说了算! “大人(唐代指父亲)!”年纪尚幼,满脸稚气的王子玉城跪在父亲的床榻前,着急的呼唤。 “城儿……去找李神墟……李神墟……是你的兄弟啊!”王子极功声音嘶哑,因为受惊过度,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可是即便临死,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朋友。 懵懵懂懂的孩子流着泪,嘴上答应着。 王子极功,还没有看看自己的儿子,睁着眼睛断了气。 悠然南山菊,十年半亩田。 神天帮,天下第一神掌八方飞来掌东宫错杀创建的帮派,十年之前就已名满天下,现在更是如日中天,扶摇直上。 李神墟的姐姐,当年惨遭官兵轮番凌辱的李求主,现在是他的小妾。是东宫错杀冒死从官兵们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了她。东宫错杀只是给了她名分,却从来都不碰她,因为他知道,这是这个女孩子一辈子的伤痛。 李神墟也被他安排在手底下做了个办事的小厮,当年血腥刀口下逃过一劫的姐弟,现在摇身一变,都成了朝露青葱的少年少女。 东宫错杀当年颇受李矮山的赏识和帮助,他这么做是为了报答李矮山的恩情。 李神墟身怀家传神墟剑法,又会神墟一气功,还得到了东宫错杀的指点,学会了一些八方飞来掌的招式,而且现在的他承蒙厚爱,在神天帮过得还算是潇洒。 可是李神墟不能忘掉那个噩梦,那个血腥扑鼻、挥之不去的噩梦。 王子玉城前来拜山,他是来找李神墟的。 王子家和东宫家关系很好,十年之前王子极功被吓死之后,玉城接手了整个家业。他不忘父亲的遗嘱,十年来对李神墟姐弟可谓是照顾有加,李神墟喜欢学武,王子玉城就交他极我第一功,李神墟喜欢结交新朋友,王子玉城就带他一起便访天下英豪。 “现在我十一岁,如果我能活到二十岁,我一定和你结拜做兄弟!”稚气未脱的小李神墟曾经发誓。 “你一定能活到二十岁的!我说的!你还要帮我剿灭天下不服之人!我们一起!闯荡天下!”王子玉城这话是跟父亲学的,他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两个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自然也不知道“爱恨情仇”是什么意思,他们一起拉着手,开心的笑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反抗的种子已经在少年李神墟的心底种下了。 “咣咣咣!”三声大钟的报警,有人闯山! “朝廷派人来!说是我们隐匿叛贼!包藏祸心!有反意!要来剿灭我们!”帮众哭喊着冲进来,显然是吓坏了。 “这是看我们一家独大他不爽了!”东宫错杀勃然大怒!“杀出去!” 山下的帮众和朝廷的官兵言语不合,早早就冲突起来了。 东宫错杀赶到山门口,他身形洒脱,一见自己手底下人挨打,马上大步赶上,“砰砰”两掌打出,一连打退七八个人, “什么东西?敢来我这捣乱?”东宫错杀大声质问道。 “你们窝藏反贼李矮山之子!把他交出来!”领军的军官当面喝骂, 东宫错杀瞪了他一眼,八方飞来掌!乾坤有度!双掌齐出,一震一捞,连铁胄兜鍪一起“啪”的一掌拍烂了这个军官的脑袋!这个军官脑袋一黑一红之间,脑浆崩裂,命丧当场。 “东宫错杀反了!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 “杀!一个不留!杀!杀!” 神天帮……被攻破了! “你们老是追着我不放!我恨死你们!”李神墟流下了悲愤的泪水…… “快跑!”王子玉城第一个冲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就跑, “还有我姐姐!”李神墟转身回去救他姐姐! “没时间了!快跑!” “姐姐!东宫伯父!我一定替你们报仇!” 李唐末世,阉宦握权,执掌生死,至高无,上的李唐在他们眼里只是可笑的提线本偶,方便他们操控的傀儡,表面风光实则威严尽失。前年的“甘露之祸”,一大批忠于皇室,反对阉宦当权的大臣拥伏兵欲袭击阉党,却遭阉人劫持圣上反攻,众大臣投鼠忌器,最后被杀戮殆尽。 从此之后大权旁落,坐在龙座上的人却不能指挥臣下,执行政令反而全都要靠那些老太监们使眼色定规矩。 佞臣奸宦立于君侧,阉竖们蒙蔽天听,致使一时间朝纲不振,天下大乱。尤其是大唐边镇,一时间群雄并起尽起,诸家势力纷纷涌起了问鼎逐鹿之心。就连原来与唐帝国有舅甥之盟的吐蕃也想要来分一杯羹。可怜开国六百多年也曾强横的天可汗之国,那伟大的、不可一世李唐大帝国早己日薄西山,岌岌可危了。 整个李唐天下似乎在瞬时间就有如累卵之势。 情势危急。 “这个天下从来都不是他姓李的一家!这个天下,是全天下的天下!这个天下,是黎民百姓的天下!是孤寡贫弱之人的天下!是农民妇女的天下!是哭啼待乳的婴儿的天下!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老人的天下!从来都不是他自己一家人的天下!” “还政于民?多么可笑的话!但是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此而心甘情愿的去赴死?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做到了还政于民?最后,不都是归了自己?” “我要报仇!我要颠覆你们!我要成为你们的噩梦!我说到做到!” 周漪漪的复制品所在的那个世界,就是李神墟的时代。 在他的那个时代里,天下还是他姓李的说了算。 但是这个天下不止是他姓李的一家天下。 苍茫大地,混如四方棋盘,天下人往来纵横,犹如棋子,执棋之人攻城略地挥剑西来,受控的棋子不由自主血染黄沙。这天下,益发的乱了…… “我只有这几个人了,我一个穷酸小郡,落魄小王,如何再借他更多?”李河东说起话来眉毛一抖一抖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他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现在的天下,已经不是当今圣上头顶的那片天下了,这片天下,也不是他一个李九星一个人能守得住的,这片天下更不是我李河东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翻了多大的天?小兔崽子!” “但是我们该派谁去呢?”镜玄子追问到,因为他知道,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就派三百名黑衣剑士去!” “为什么?这样岂不便宜了李九星?”镜玄子大惑不解——黑衣剑士是殿下的杀手锏,这个时候,他怎么舍得送给别人家了? “怕什么?我的人岂是那个小鬼能指使的动的?我就是给他兵符他也动不得我的一根汗毛!再说!万一发生不测之事无法控制了,这三百人就是我监视和控制李九星最重重要的力量!” “殿下英明神断!”镜玄子这才喜笑颜开。 “你们去。”李河东撇了他们俩一眼,挥挥手,一脸嫌弃的把他俩赶走了。 (两人齐声)“是!” 麟州刺史府,麟王李九星府宅内。 麟王李九星仰天长叹一声:“天啊,大唐要亡了吗?”这可把他的两个贴身婢子吓坏了。 洗红婢:“殿下,我愿追随您,与您同生共死!殿下,请别放弃!” 浣花奴:“殿下,您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也是麟州刺史,我们拥有自己的势力,足可抵敌!您不必伤怀,我与洗红势死追随您!” 麟王李九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自己说错话了:“我刚才也是失礼了。” 浣花奴:“殿下,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蛰伏不出,坐观别人生死。我们先要保存实力,等到天下乱的无法收场,已经没有人再能顾及我们的时候再图东山再起。殿下,你是李唐宗室,当今圣第九子,你是一面旗帜,只要你到时振臂一呼,全天下都将臣伏于你,奉你为至尊!” 麟王李九星:“好对,没错!浣花奴,你去找,找我的四位老师,就说我要召见不,是求见他们!就说我有政事要与他们商议!” 浣花奴:“是!奴婢这就去!” 李九星心中暗道:我不能倒下,我还不能乱!不能乱! 纹山,羽衣王府。 羽衣王李河东,当今圣上族弟,因战功得封,长年深入简出。现居纹山,在他自己的封地里,对外之事,一概不闻不问,朝庭不召便可不入朝,足见皇帝对其厚爱。 “殿下,麟王的人送来书信,说麟州境内匪盗疯杂,向我们受援借兵。”李河东的亲信,镜玄子道人递上密信道。 “借兵?借多少?”干瘦干瘦的李河东撇着嘴抹擦着自己的络腮胡。 “两万人马!” “嗯——我这个侄子无缘无故为何向我借兵?似乎不只是为了这个?” “殿下一语中的,依我看,这个李九星平日里与我们一向是老死不相往来,现在临危却来找上了门,而且一开口就要两万,这可是我们的底子了,他说要就要?不!没那么简单,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试探我们,他急切地想知道我们对他的态度。他想知道,我们是敌是友。 现在天下之势风云诡谲,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同盟来保全自身壮大势力,而您,正是他们的第一人选!” “试探我?大胆的你觉得他李九星会有这种想法?” “李九星初涉入事,这些肯定是他身边的人教他的。孰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还太肤浅,做事不遮掩,此举意图太明显,太露骨了!”老山太奶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 镜玄子慌忙间着急的回顶了他一句:“仙姑言重了!” “如何言重?难道不是吗?自古以来多少帝胄亲贵为了保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顾人伦,对自己的身边亲人大杀戒?”老山反过来倒是太奶不依不饶。 “仙姑……”镜玄子刚要反驳他一句,就被李河东打断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决定了,兵我可以借,但我只借三百人!” “殿下您给三百人?他要的可是三万人!如何回他?”镜玄子考虑的倒是挺周到。 “我只有这几个人了,我一个穷酸小郡,落魄小王,如何再借他更多?”李河东说起话来眉毛一抖一抖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他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现在的天下,已经不是当今圣上头顶的那片天下了,这片天下,也不是他一个李九星一个人能守得住的,这片天下更不是我李河东的!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单单是我们一家人就能守得住,坐得稳的!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翻了多大的天?小兔崽子!” “但是我们该派谁去呢?”镜玄子追问到,因为他知道,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就派三百名黑衣剑士去!” “为什么?这样岂不便宜了李九星?”镜玄子大惑不解——黑衣剑士是殿下的杀手锏,这个时候,他怎么舍得送给别人家了? “怕什么?我的人岂是那个小鬼能指使的动的?我就是给他兵符他也动不得我的一根汗毛!再说!万一发生不测之事无法控制了,这三百人就是我监视和控制李九星最重重要的力量!” “殿下英明神断!”镜玄子这才喜笑颜开。 “你们去。”李河东撇了他们俩一眼,挥挥手,一脸嫌弃的把他俩赶走了。 (两人齐声)“是!” “这李唐天下……还有几年活头啊!” 私底下,镜玄子还在和老山太奶密议:“难道他就只是在向我们示弱?” 老山太奶:“先不要着急,静观其变。” 苍茫大地,这片四方棋盘,天下人往来纵横,犹如棋子,执棋之人攻城略地挥剑西来,受控的棋子不由自主、血染黄沙…… 楚河 帅:李河东,字治国,李唐宗亲,先皇第七子,当今圣上第十一弟,封羽衣王。极有功勋,但为人低调,少与外人交,表面上喜怒不形于外,城府极深。 相:镜玄子,道教龙象全元派第四代掌门,李河东的道家授业师父,剑法超群,平日里随护李河东左右。有观澜,闻波两大弟子。 仕:老山太奶,天赋异禀,是辽东长白山炼气之士,专门采阳滋阴,修炼邪功。李河东满府上下皆称“仙姑”。 汉界 将:李九星,当今圣上第九子,受封麟王,一心追逐权力,受学于“纹山四老”,对外礼贤下士,对上极尽谦躬。 士:洗红婢,李九星手下第一杀手,辣手无情,却对李九星忠心耽耽。 士:浣花奴,和洗红婢一样,自幼追随李九星,都是李九星的侍读和“玩伴”。 这些人,共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生死棋局,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几日前…… 老山太奶在故地和李神墟密会。 “你找我,就是要我向殿下引见你?” “是,还请真人相助!” “不行!” “真人若有所求,虚眸绝对办到。” “不是为这个,谁知道你倒底是为什么靠近我家殿下?现在的你,又倒底是谁呢?” “我是谁?真人两年前就认识我,怎么现在反而不知道我是谁了?” “不是这个,当年你失踪后都经历了什么,现在又要用什么身份来面世人?你难道自己不想一下吗?” “我己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公子了,现在我叫虚眸,是洛阳白马寺虚字辈弟子。” “你不是姓“神”吗?” “那是我当年身在俗尘,为仇怨所累而改的姓氏,现在不是了。” “你口口声声说“当年当年”,你真的能忘了当年的事吗?”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我的事,你想好了吗?” “我拒绝,我不能把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安放在殿下身边,这样做太危险!” “你不也不是真心的想要留在李河东身边吗?你依附于他,对他不也是另有所图吗?”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我不会向李河东一样用空口大白话吊着你,我说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兑现!” “我想要什么?你倒是说说!” “你无非就是想要三十六个男童,用来炼就你“冷月神功”和“冷月沁心掌”!我己准备好了三十六个完整无缺的男童的血!怎么样?是你想要的吗?” “真的吗?” “当然,总比你偷偷瞒着别人自己一个一个的采集童男阳气要好的多?放心,我一口气帮你收够男童的血,而且无人知晓。我只是取了他们的血,并未伤人。” “你……不……这还不够!” “老山!你别漫天要价!” “光只是男童的血还不够,我还需要一个成年男子的童贞血!” “……” “虚……虚眸,你之所以来找我,就是想一次成功?你不敢失败,因为你耗不起,因为你一无所有!对?所以你才费尽心机去做这些事,对?” “……” “虚眸,我要你!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第85章 第八十五幕:谋士 秋月凝霜,凄寒的深夜,只有呼啸的风还在大地间来回奔走。深沉的夜幕,无边无际…… 檐下,精致的风铃叮当响,火一般的红烛那点点微光随风摇曳。 启明星升起来了,远方的鸡鸣声也响起来了。仔细听,还有那“哞哞”的牛叫声,沉闷的。还有“汪汪”叫的老狗…… 锦榻上,老山早走了,只剩虚眸还留在这里。他呆呆地望着天上一轮皎月,嘴里嘀咕着“老山……老山……!” 两年前,当时已经更名改姓逃脱了朝廷的围追堵截,以“神墟眸”之名拜入东都洛阳白马寺门下的李神墟偶遇了名字还是“老珊”的伊人。面对无法解释的一见钟情,面对老珊的热情似火,单纯可爱,李神墟却退缩了…… 离开白马寺,离开老珊,李神墟放下一切步入江湖,独自一人闯荡天下…… 于是,今天。 纹山,羽衣王府。 “殿下,我要向您举荐一人!” “噢?谁?” “是洛阳白马寺的一位俗家弟子。”老珊如实相告。 “噢……白马寺?”李河东略一迟疑。 “殿下,您若要聚会天下英豪,便不可只看出身。”镜玄子帮忙说了句。 “殿下,您也说过,要聚会天下英雄,结交豪杰,便要效法古人孟尝君,燕文公,要做到千金求士,躬身礼下!” “嗯,仙姑教训的是,想来仙姑所荐,绝非凡俗,客人现在何处?” “在礼贤堂,” “好!我亲自去迎!” “等等!殿下,这位贤才怕您不能真心相待,故此想向您索要一物,您若答应了,他就来!” “何物?是我给的了的吗?”李河东的眉毛都快瞪上天了。 “是您的随侍宝剑——凌微剑!” “凌微剑……?好!我就给他,而且我还要亲自送给他!我要看看,他是何等样人物,受不受得起我的凌微剑!走!两位随我一同前往!” 李河东刚刚举步欲行,就听见门外响起了陌生人的声音。 “不必!我己经来了!”其实声音的主人早已来到,只是大家都没有发现门外有人。 “你是……?”李河东随声望去,来人正是李神墟。 “白马寺俗家弟子,小辈姓神,虚字辈,虚眸!” “如果气度非凡!像你这般俊朗潇洒,配得上我的剑!仙姑举荐的人果然不错!请!请进!” 李河东忙将众人请入内堂,上了茶,叙了礼,分宾主坐。 “殿下,昨天半夜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李九星己经陆续拉拢了龙象寺的“狂僧”北野牟尼,“法相如龙”金彪等人为心腹,其心必异!”镜玄子道。 “看来殿下在麟王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 “怎么说?” “若不是您的人,也不会在半夜传信来。” “小师傅明眼如电,那我向您请教一件事。” “何敢言请?” “我欲出兵平定西埵,但恐前脚一走,后院便起了火,我的几个兄弟子侄都踮着脚盼我出事……” “您是在担心麟王会在背后捣乱?” “如若果真如此,该怎么办?”李河东提了一把胡椅,身体往前靠了靠。 “殿下不必多虑,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为什么?” “就因为他的四位老师,那四位大儒好学古人,也颇有前人风骨,一身酸臭气。鳞王自幼受学于此四人,他绝不敢直接反对这四个人,来对付身为长辈的您。与其说是他惧怕殿下天威,倒不如说是他受制于四位恩师,不敢与您当面作对!想要对付他很简单,恩威并济,软硬兼施。只要派一个人,一边对他承诺许以厚利,一边威逼恐吓。” “不知道小师傅愿不愿意去这一遭?” “我刚刚说了,一定要恩威并济,我只是一个出家人,在江湖上默默无闻,对他不构成危胁。” “那谁可以?” “投靠了您的王森将军就可以。他是两朝元老,麟王看在王将军的面上不会不听。若王将军出面,事半功倍!” “小师傅……可愿还俗?我许你官职爵位!” “不必了,您要结交天下豪杰,需要有一个为您往来奔驰的助手,我现在的身份也方便以后在江湖上行走。” “多谢……虚眸兄弟!多谢……诸位!” “事不宜迟,请殿下分拨安排!”老珊插嘴发话了。 “好,” 李神墟狮子大开口的管李河东要这要那,李河东无一拒绝。李神墟为了自己的利益,甘愿充当双面间谍,游走于各方势力之中,没有底线。而李河东为了得到权力,则甘愿奉献出金银珠宝,来“供养”诸方神佛。 “多谢……虚眸兄弟!多谢……诸位!” “事不宜迟,请殿下分拨安排!”老珊插嘴发话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回到李神墟那里。 太蒙山炼魔峰天罪宫 绿影叠障,重楼渐起。在几重青松环绕里,一座宫殿拨地而起——这里就是天罪宫。 在天罪宫,无论你之前犯下多少不赦的重罪,只要你原意为这里的主人卖命,那你就能得到主人的庇护。在这里,你绝对安全,因为这里是连朝庭都无法插手的势力范围。故此,天罪宫网罗了无数亡命之徒,这里是凡人的恶梦,却是恶魔的天堂。 远处的几点微光,是巡夜人的火把,廊下,有几个丫鬟仆人往来奔走,服侍主人的饭食,现在是晚上,正是吃饭的时候。 神虚眸不想被人发现,他绕过一段长廊,走小道穿过一大片树林,来找姐姐。 不过他突然发现不远处姐姐的房间内灯火通明,人影穿梭——姐姐房内有很多人!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独自礼佛才是。虚眸皱皱眉,但还是进去了。 “姐姐——嫂嫂也在?” 刚进门,虚眸第一眼就先看见了姐姐的妯娌孟夫人和她的儿子东宫宠。 “你回来了?” “虚眸啊,正好你回来了,你姐夫今天还满山绕地要找你呢!刚好你来了,他找你好像有急事,要不你现在就去看看?” “好,姐夫现在在哪?我去见他。” “你大哥他现在应该在龙骠堂。” “好,我现在就去。对了,我二姐夫他们呢?” “都在一起呢。” “好,知道了。” 李神墟刚刚转身要走,姐姐赶紧道:“虚眸,吃饭了没?” “吃过了,我先去了,” “嗯……” 李神墟的姐姐神姬可怜兮兮地望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差点流下泪来。孟夫人又和她说了一会话,对她这一顿“掏心窝子”,极尽所能的想要拉拢人家。不过看她没什么表示,没过多久也就走了,屋子里又只剩神姬自己一个人了。 天罪宫龙骠堂,天罪宫的两位掌门:东宫天正和东宫无缺都在。 东宫天正:“神虚眸回来了吗?” 东宫无缺:“还没有,我让你弟媳去神姬那等着,神虚眸一回来就让他过来……”话锋一转,“你没有欺负她?” 东宫无缺吓得都快结巴了:“我……怎么敢……?” 神姬虽然只是一个小妾,但她毕竟是我的女人!平时就算她再怎么不懂规矩,顶撞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她也是个苦命人,心里装下了太多事和太多秘密,没法说。 神姬两年来连碰都没让你碰她,大哥…… 神姬生来体弱多病……再说,她们姐俩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从边关逃回来,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大哥! 好了!别再提了! 这时,神虚眸才慢慢悠悠的走进来,东宫兄弟双目对视,不再说话。 姐夫,二哥, 嗯,好。 虚眸,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 “我刚从纹山回来。”神墟眸没有隐藏 嗯,我知道你是想要接近那些小王爷,趁机办你自己的事,可你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虚眸明白,我不会坏了天罪宫的大事。 嗯,那就好! 虚眸,大哥和我商量过了,下个月天罪宫和天鹏帮的结盟大会,大哥和我将一起授你为“四大护法”,就连封号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白马天罚”!怎么样?好不好? 虚眸拜谢教主厚恩! 不必如此! 唉!不必,不必如此! 虚眸不会辜负教主的大恩, 略微寒喧几句,虚眸便退了出来。 神虚眸在天罪宫有自己的住处,但他不喜欢,他经东宫教主允许,自己在山下开荒拓土,建房造屋,自在逍遥地住着。 第86章 第八十六幕:演武 太蒙山下十里外,茅草竹堂,虚眸的个人领地。 因为虚眸收留了二十七口东迁的遗民在此安息,年长日久,这里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虚眸好养门客,喜欢招纳各路英雄豪杰甚至是落难百姓,而且他善待宾朋,处事公道。所以整个茅草竹堂宛如一个大家庭,终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尤无踪?尤无踪! 一进大门,虚眸扯着嗓子就喊。在这里,他没有必要遮掩自己的本来面貌,把自己困在面目可憎的虚假大面之后假装狰狞恐怖的鬼魅妖邪张牙舞爪,伪装自身。 (仆人)少主回来了!尤无踪我去给您叫, 师父!我在这!在这! 虚眸一抬头,才看见原来尤无踪是在给茅草屋屋顶补充干草呢。 叫李恨,魏苦萍一起来见我! 是! (李恨,魏苦萍)师父!我们来了! 师父,您老人家回来了? (尤无踪,字天南。李恨,字无风。魏苦萍,字无觉) 滚!我不是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在后头。 师父, 嗯 神无忧:哥!哥哥!哥哥!(一路小跑地冲过来)哥,你回来啦! 神无忧,是神墟眸收养的孤儿,被他认为妹妹, 嗯,想我了没? 我好想你呀! 小嘴巴,你就爱缠着师父!一会师父又要跑了,他要把你扔了。 别瞎说, 师父,苦萍不会说话,口不择言的!您别生气! 李神墟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来安慰孩子:“我说过,无忧是我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妹妹了!我不会再扔下你的。 (含泪)哥哥,哥哥!别走了 无忧,你先回去, (含着泪点头)嗯,知道了,哥哥! 竹堂后面的小木屋里,供奉着两百六十八位先贤烈雄,以及诸位列祖列宗。 神墟圣道天王宫诸位先烈在上,第二十一代掌教佞徒神无崖敬拜,今无崖伏于李河东,东宫天正,非为求荣忘本,实为探路寻机,接近仇家,以求借机复仇,或可光复本派。天道明明,弟子绝无谋求富贵之意!无崖必为身遭灭门殉道的两百六十八位师兄报仇! 师父!师父! (众徒弟)师父!我等愿随师父浴血直追!此仇必报! 李河东!李九星!我要把你们的天下亲手颠覆! 两年前 道家圣地凌虚峰神墟宫,这座宫殿的主人——也是神无崖的父亲,破败真人神建成,臣服于朝庭的威严,心甘情情愿地成为帝国的走狗,但他却暗中接受了左江王李西星的授职和黄金,不料消息外泄,先皇不能忍受别人对自己的不忠和二心,于是左江王被幽禁监视,而为了斩草除根,先皇派宗亲羽衣王李河东领兵为宣召大使,麟王李九星为监军副使,攻灭神墟宫。 战乱之中,父亲和叔叔一同战死在凌虚峰主殿天王宫,母亲自杀殉情,慌乱之时,唯一的妹妹也丧命于乱军之下,只有自己和姐姐在奶娘尤氏(尤无踪之母)拼命保护下才得逃了出来。 结果,整个神墟宫被灭门,逃脱灭门之祸的门下弟子所剩无几,也大多被尤氏收拢,聚成一家,现都投靠李神墟的茅屋竹堂之下,表面上装扮成逃难过来的遗民,听命于他。 尤氏被神墟奉为义母,事母至孝,她的儿子尤无踪也顺其自然的成了神墟的兄弟。不过尤无踪还是在母亲的授意下拜李神墟为师,好为神墟宫留下香火。尤母忠心耿耿,不得不说,尤氏果然是女中豪杰。 父亲母亲,叔叔,婶娘!你们在天之灵,请保佑李神墟! 师父,有一个怪女人在外面,要见您。 怪女人?谁?她在哪? 就在外面竹亭下,正等着您呢! ……(已经隐约猜到是谁)我就来,对了,告诉他们我要在竹亭会客,没事不用过去。 是,明白了。 竹亭 老山太奶难得穿得像个女人一样,一袭裹身锦袍,站在亭子里,娉婷婀娜,也是女人味十足。 真人不穿道袍,不着男装,却披了一身女儿装,见过了你的男装,再看你的这身打扮,竟令我一下子认不出你了!女人心果然难测! 且休笑我,没想到你竟隐居在此,若不是你告诉我了,这种地方我绝对找不到。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何事? 当然是殿下的事,我此来,一是为了送你一件宝贝,二是为了代殿下给你传话。 传话?传什么话? 老珊递给虚眸一个长型木匣,打开一看,原来是李河东答应要送给虚眸的凌微剑。 虚眸愣怔住了。 ——这是你们神墟宫镇派宝剑之一,好剑!这也是你叔叔的佩剑,他去世后这把剑就被李河东夺为已有了。 谢谢……谢谢你! 你不恨他们吗 你想说什么 虚眸,你知道吗?我投靠李河东就是为了你! …… 虚眸,我不要你的感谢,我只要你的人! ……他们让你给我传得什么话 我不想让你去,是为你好,真的!我怕你被仇恨淹没……但是……现在的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这我知道……可我们……不是同路人…… 我知道你厌恶我!我也厌恶我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那样就可以永远永远的陪着你了。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如果我虚情假意地接受你?那你也能忍受的了吗? 就算虚情假意也好啊!哪怕只是一时的镜花水月也好啊! 你知道我做不到, 李神墟,我恨你!我投靠李河东都是为了你!我可以暗中帮助你,我也可以给你通风报信!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 李神墟轻轻地抱着她, 对不起…… 老山哭了…… 两年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你,就像一块璞玉,那么善良,那么可爱,那么温柔! (轻声)阿珊,我多希望能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叫你阿珊…… 可以的!可以的! 虚眸更用力的抱紧了她。 虚眸,我可以帮你做一切事!我可以帮你报仇!我可以帮你杀掉所有挡路的人……只要你能看见我,你能想起我!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好……不过你先告诉我……他们让你给我传得什么话 老珊替李河东传达口信,要虚眸尽力拉拢最近在眼皮子底下逐渐兴起的东鹏帮和金刀帮,虚眸要老珊帮他回话答应下来,并趁机向李河东“哭穷”,而且一张口就是三千两黄金。 老珊不明所以, “替李河东办事,你要三千两,他会给你吗?” 神虚墟:“傻瓜,他不仅不会拒绝,而且还会很开心的给我送过来!” 老山太奶:“为什么?” 李神墟:“我这么做他才会放心阿!” 老珊:“好。” 纹山,羽衣王府 李河东听了老珊传回的神虚眸的要求,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到笑出眼泪为止。 镜玄子和老珊从未见过李河东有如此失态过,不禁面面相觑, (羽衣王)李河东:“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虚眸真是什么世外高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哈哈!他不过也只是个追求权贵豪富的凡夫俗子罢了!三千两?我给他!” 镜玄子:“殿下,为了此人竟然要花费三千两?” (羽衣王)李河东:“师父!你如何不知?越是贪财之人,越敢为你卖命!因为他们的眼睛里面只有黄金!” 镜玄子:“贪财之人不惜命,殿下御下高明,老道不及也!” (羽衣王)李河东:“仙姑大概是在我府中呆得太久了?这次,就有你来走这一趟。” 老山太奶:“不敢!必不辱命!” 茅草竹堂,老珊将三千两黄金分为二十分,装入大瓮,空隙填满沙土,带上四十名黑衣剑士,仂装成卖货郎,把黄金全数送到目的地。 神虚眸召集了所有人,告知了三千两黄金的来历和用途,令老珊和手下人都无比敬佩的是,这里的人似乎什公都没有看见一祥,完全对此事置若罔耳。当然,这不得不佩服神虚眸平日里对大家的管理。 一个人,被洗去了一切,包括过去的 记忆和情感,只是安安静静地靠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吃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这种世道里,不知道倒 底是可悲还是可喜呢? 老山太奶:“没想到你竟然能把这些人得这么听话!” 神虚眸:“?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辞!他们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老山太奶:“哼,你说的对!” 神虚眸:“你那四十个人都是什么人?他们,可靠吗?” 老山太奶:“反正比你可靠。这四十名黑衣剑士平日里都是负贵保护王府的卫士,由镜玄子挑选,并带领他们。” 神虚眸:“镜玄子?你和他关系好像并不好,” 老山太奶:“这个老道一向阴阳怪气,不搭调,我也不搭理他!” 神虚眸:“以后记得与我保持距离,一定要表现得很疏离。” 老山:“为什么?” 神虚眸:“你当这些人真的只是来帮你的?” 老山太奶:“什么意思?” 神虚眸:“笨蛋!这帮人显然是李河东和镜玄子带出来安插在你我身边的,又怎么可能真心听命于你?” 老山太奶:“那又怎样?” 神虚眸:“这帮人一定会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镜玄子!” 老山:“噢!” 李神墟:“我觉得你以前还是挺聪明的,怎么现在” 老山太奶:“你想说什么?” 神虚眸:“没没什么。对了,我想试探一下这帮人,帮我个忙!” 老山太奶:“什么?” 第二天一早,睡在竹堂客堂”的一帮黑衣人就被吵醒了,起来一看,原来是虚眸带着三个徒弟正在练功。咋咋呼呼,却倒是好不热闹。 “去找老山仙姑,”黑衣人的领头吩咐道。老珊自己另住一间客房,不方便早晚监视,他得马上知道老珊现在在哪。 “不用了,头!她现在就在外面呢!” 一大早,老珊就没好气,说要和虚眸较量一下,虚眸不愿坏了两家和气,也不肯同意,两人正在闹脾气。 黑衣人整队出来,老珊就拉着领头叫他让两个人出来,和竹堂的人比试一下,“教训”一下这个人。领头自然不会答应,但不料虚眸却点头称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两个人都是不省心的”黑衣人领头在心里抱怨着,嘴上也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两位都是在为殿下办事,何必轻易动恕,非要较这个真呢?如果我回去告诉殿下,殿下也会迁怒于两位的! 老山太奶:“那也不行!我一定要出这口气!让你不敢小瞧我!” 神虚眸:“可以!随时找我!” “两位是有什么世仇吗?”领头彻底无语了。 神虚眸:“不过,我毕竟是白马寺的僧人,不能随便出手,坏了白马寺的名声可不好。这样,我可以派我的三名弟子上场比武,赢了更好,输了算我无能!” 老山太奶:“好!那我也派三名黑衣剑士士出战!” 黑衣人领兵:“……” 开头一战,老珊派出黑衣剑士中的高手出战。虚眸则派出同祥擅长剑术的尤无踪 这时一位仆人靠近了李神墟:“神僧,马上就要开饭了。” “神僧”这个称呼是虚眸自己想的,外人在此,叫他少主容易让人起疑。 李神墟:“这样,为了不伤和气,比试只许用三招!不为逞凶斗狠,谁先倒地就算输!明白了吗? 老山太奶;“好!我就喜欢来简单的!” 黑衣人领头: 尤无踪 兄弟!得罪了! 黑衣人:得罪了! 老山太奶 少来那些虚的!打废他! 老山!你别欺人太甚! 黑衣人领头:两位,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什么梁子,但是不要拿我的人出气! 神虚眸 老山太奶 尤无踪 来了! 一照面,尤无踪一个“惊龙出海”,差点削掉对方的半张脸,黑衣人吓得乱划了一剑。 神虚眸 一招, 黑衣人大惊,猛地横剑一挥,把尤无踪逼出圈外。“叮”一声,两剑相击,火花飞起。 神虚眸 解析出错 两招, 尤无踪 尤无踪 看我“神龙探爪”! 一剑直刺而出!黑衣人不知道“神龙 探爪”是什么招式,不敢回击,持剑 退步。 不料尤无踪身形一晃,直接弃剑抬腿,一个回身踢把黑衣人踹飞了。 神虚眸 三招!尤无踪胜! 黑衣人被踹倒在地,摔得四脚朝天! 尤无踪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老山太奶 混蛋! 无踪武功微末,胜之不武!见 谅! 黑衣人:没没事, 第二场,由李恨用拳对黑衣人的角抵(即后世的相扑,值得一提的是,日本的相扑即来源于古唐帝国)高手。 李恨 我学的是“六合八臂拳”,之前从未倚之对敌,今天你是第一个!小心了! 黑衣人:好! 老山太奶 少废话!上! 黑衣人领头: 李恨 请! 李恨臂长,大臂强壮有力,未见拳影,拳风已到! 一招“项王拨山”,气势非凡!惊得对手心慌,一不小心,被李恨抓住了腰带和右臂,直接一把扔了出去! 神虚眸 李恨,胜! 龙山人 唉! 黑衣人的角抵高手被摔得差点吐血,被人抬走了。 第三场,魏苦萍对黑衣卫的第一壮士。 出战之前,虚眸就提了一个要求:摔死他! 黑衣人领头: 魏苦萍 放心! 黑衣壮士一叉腰,显然根本没把魏苦萍放在眼里。 魏苦萍 死胖子,你有腰吗? 神虚眸 老山太奶 呵 黑衣壮士怒目圆睁,大吼道:你去死! 双手一探,就想抓住他,不料魏苦萍一个“猴子上树”,双手抓住对手大一个“猴子上树”,双手抓住对手大 臂,顺势一跃,一脚飞起,猛踹对方 下巴! 黑衣壮土被踹得向后倒去,魏苦萍一个晃身游到人家身后,踹腰,双臂索其咽喉! 情急之下黑衣壮士使暗器袖中钉,用力一甩,吓得魏苦萍瞬间松手后退,黑衣壮士“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神虚眸 住手! 黑衣领头:住手!都快给我住手! 黑衣领头:虚眸圣僧果然是白马寺的 高僧!我们黑衣人不是对手!我们认 输!哼!走! 老珊没忍住,和虚眸相视一笑,虚眸眨眨眼,没回走地回屋去了。 神虚眸 (故意大声)魏苦萍!你给我面壁三天三夜去! 魏苦萍 (报屈)师父!我错了!饶了我! 神虚眸 这三天你只准喝水!不准吃饭! 魏苦萍 “这回我真的知道错了!师父!” “滚!” “是……” “回来!给麟王李九星的书信有没有回信?” “没……没……没有……” “你是不知道?滚!” “是!” 第87章 第八十七幕:居然为了一个眼神而屠村? 门灭居然要为了边境小镇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儿的一个仇视的眼神而屠村!纯纯的疯狗! 就在门灭的金顶开山大斧即将劈下的下一刻,公羊显一拳朝他太阳穴轰了过去:“住手啊!你个疯子!” 公羊显感觉自己无颜面对这些乡亲父老,只好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他身后,留下了被吓到哇哇大哭的小男孩…… 回去之后,门灭倒打一耙,抢先向大将军污蔑公羊显意图不轨、勾连边民,公羊显前脚刚进大将军府后脚就被府卫拿下,关入大将军的暗室私刑牢房里。 大将军威逼利诱,让公羊显跟随自己,做一个黑衣进奏。公羊显誓死不从,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公羊显本来可以逃走的,但是他却放弃了。 因为他的母亲、他唯一爱过的女人,正躺在冰冷的地上,奄奄一息。 她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公羊显知道,只要自己逃了,他会愧疚一辈子;但如果他死了,或许母亲能够重新获得新生。他希望能看着母亲安详地闭眼……所以他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但他还是错估了门灭的心狠手辣,他竟然杀了母亲。 公羊显不敢置信。 母亲死后,父亲带领全体家属举行祭祀,并把他和弟弟埋葬了。 当天晚上,公羊显的弟弟突发恶疾暴毙,紧接着,大将军又带兵屠城…… 公羊显死前曾问门灭,到底为什么? 但门灭没回答,只给了他两个字——报应。 公羊显想要杀他,但被守护在外头的家丁拼尽力气推了出去。 临走时,公羊显听到门灭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我等了二十多年,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哈哈哈哈……” 公羊显不明白,门灭究竟想干什么?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门灭不仅想干掉大将军,他还要屠灭整个西川国! 公羊显想阻止他,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甚至来不及见到弟弟最后一面,就已经化成黄土了。 公羊显死了,但他的魂魄仍然飘荡在空间里。 空间的时间比现实慢,他在里面待了五千年,才出来。 出来的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片混乱的画面。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孩子,恭喜你,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公羊显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地下宫殿里,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依旧坐在轮椅上。他的腿部受伤严重,已经失去知觉,无论医师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 他的父亲看着他,目光慈祥,嘴唇微动: “阿显,爸爸知道你恨爸爸,其实爸爸也很恨你……但这一切,都只怪当初我瞎了眼,竟然收养了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公羊显的记忆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床榻上。 他环顾四周。 屋内陈设简陋,墙壁斑驳,窗户上钉满铁条。 他试探着爬了起来,双腿传来剧烈刺痛,令他差点跌落床板。 他勉强站稳身形,扶着桌角走到门边,伸出胳膊拉开了木栓。 院子里传来鸡飞鸭叫的吵闹声,伴随着阵阵喧嚣。 这种喧哗与嘈杂令公羊显非常难受,他捂着胸口咳嗽几声,踉跄着走到门前。 他打开大门,一股寒风灌了进来。 “嘎吱——”破败的门扉轻轻晃动了两下,然后缓缓合拢。 公羊显皱着眉头走出来,深吸一口凉气。 院子里有七八只野鸡在追赶兔子,它们在树林里跑来跑去、蹦跳跳跃,偶尔扑棱一下翅膀,引得草丛中的虫鸣阵阵…… 公羊显看了一圈儿,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一个瘦弱苍白的背影正忙碌地熬粥。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来,对公羊显微笑着道:“爹,您起来啦。” “嗯。”公羊显淡淡回应了一句,然后走到灶台旁边烧火,“你今日不必早课?” “今天休息呢,”他说,“我每日早晚各学半个时辰。爹,你身体好些了吗?我煮了红枣粥,您喝碗?” “我不饿。”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地劝慰他爹:“爹,咱们家没钱请药童了,这次若不是有公羊毅,恐怕您……您别担心,您的病总会治好的……” 公羊显沉默了一会儿,道:“公羊毅……” 他低头看着火苗,语气复杂,“我不该那样对他……” 公羊毅虽然不争气,但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儿子。 公羊毅被他毒打致死,他的心情也并非平静的。 但他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为当时若不是他执迷不悟,公羊毅根本不需要挨毒打…… “爹,您不用担心,”他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通知公羊毅了,等他回来就让他搬出去住。以后,公羊毅再也不欠您什么了……” 公羊显抬头看了他一眼:“你……” 他欲言又止。 公羊毅和公羊显不同,公羊毅读书少、认字迟,所以他的思维更加直观单纯。在公羊显看来,公羊毅就像一只蚂蚁。他可以轻易捏死,但公羊毅始终是他的血脉兄弟。 公羊显知道自己不该再对公羊毅心软,所以,他打算等公羊毅一回来,立马就送他走。 “爹?”公羊毅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公羊显摇摇头:“没什么。” 公羊毅挠了挠脑袋,嘀咕了一句:“我觉得今天的饭菜挺好吃的,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吃东西了……嘿嘿……” 公羊显没有理他,兀自闷头烧火。 公羊显烧了一会儿,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抬起头,看到锅里已经冒出了腾腾热气。 “好香呀,”公羊毅咽了口唾沫,惊叹道,“原来娘熬的红枣糯米粥真的特别香甜呀!” 公羊显没说话,只盯着红枣糯米粥看了片刻。 “咦,这是谁放的红枣啊?”公羊毅问,“怎么放了这么多?” 公羊显垂眸:“你去玩。” 公羊毅乖巧地点点头:“哦。” 公羊显独自在屋内沉默了良久。他在思索一件事:自己是否应该活下去?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无妨。但是,他舍不得死去的儿子。 公羊显的妻子名叫张氏,是一个普通农妇。她丈夫在战场上死了,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公羊显便抚育他长大,将他培养成才。 公羊显对自己的教导极度严苛,从未懈怠过分毫。 直到他遇害,公羊毅才十岁,连一套功法都没学会,他如何保命? 如果公羊显能够重生,肯定会改变一切。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现实是,他重新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如果这辈子他不能做到自己承诺过的事,他又该如何向儿子交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公羊显回过神来,他擦拭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进来!” 屋门被人推开,一个青衣男子端着托盘走进屋里。 “老爷,您尝尝我刚刚煎的药,”他把药递到公羊显跟前,“我熬了一个多时辰。” 公羊显看了一眼那黑色药汁,皱了皱眉,没有喝。 青衣男子露出尴尬之色,讪讪退到了一边。 公羊显端着药罐离开了厨房。 他去了隔壁院子,把药倒进花盆里,又浇了一遍水。 公羊显把屋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安全,他才返回卧室,躺到炕上闭目假寐。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摸索着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颗鸽蛋大小的珍珠。 公羊显握紧拳头,凝视着那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此时天色昏暗,屋里的灯笼已经熄灭。烛光照耀着这枚宝石,映出一缕浅蓝光芒,仿佛流光溢彩的水波。 公羊显望着这颗宝石,眼眶泛红。 这颗宝石,曾是公羊显最喜爱的珍藏品,也是唯一能触碰的宝物。 他在十五岁那年,意外捡到一颗珍珠。他将其镶嵌在玉佩上作为饰品。 公羊显对珍珠情有独钟,因此他对玉佩情有独钟。他将其当作传家之宝传给了儿子公羊毅。 公羊毅却并不喜欢玉佩,反而喜欢宝石。 公羊显还曾经告诫公羊毅:“这东西很贵重,不要弄丢了。” 但公羊毅依旧不听话,偷偷把玉佩藏了起来,拿出一粒小珍珠换成了这枚宝石。 “唉……” 公羊显幽幽叹息一声。 如果公羊毅听话、懂事,或许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要报仇,要杀了那伙恶贼,为儿子报仇雪恨! 夜幕降临了。 公羊显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冷战。 他浑身酸麻,仿佛浸泡在冰窟窿里似的,四肢百骸无处不痛,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公羊显猛地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掀开床帐,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这种冰冷的刺激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是……”公羊显愣了一瞬。 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还在灶间,难道自己做梦梦游了? 不管怎样,这都不是坏事。 公羊显松了口气,随即,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的肚子在隐隐作疼…… “呃……”他捂着腹部,艰难地挪动身子,靠近了桌案。 公羊显拿起放在桌案上的药包,拔掉瓶塞,倒出两粒药丸。 这两粒药是治疗他腰疼的药。 公羊先犹豫一瞬,咬牙吞下药丸。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的腰疾犯了,他吃了一些汤药,结果药性不强,他没受得住晕厥了过去…… 难怪他今天会突然发病。 公羊显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又灌了一杯凉茶下肚。 凉意沁入身体,稍微缓解了一些疼痛。 他扶着腰站起来,准备穿鞋下地。 “哐当——哐当……”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公羊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羊显顿时慌乱了:糟糕,被发现了吗? 公羊毅一路狂奔,跑到了父亲的院子里。他喘着粗气,双腿抖得厉害。他看见父亲正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惨白,嘴唇乌紫。 他吓坏了,顾不得行礼,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前去,抓住了公羊显的胳膊:“爹,你的脸怎么那么白?你哪里不舒服?” 公羊显僵硬地笑了笑:“我没事。” 他想甩脱公羊毅的搀扶,可惜公羊毅力气很大,牢牢拉着他。 公羊毅一个劲儿地追问:“你哪里不舒服?快让我瞧瞧。” 公羊显只得把实话讲了出来:“……我的腰疼犯了。” “什么!”公羊毅惊呼,“爹你竟然又犯病了?你怎么老毛病又犯啦?” 公羊显无奈苦笑:“我也不想犯病,但它总是来势汹汹……毅儿,你先别急,我没事的。” 公羊毅的表情很复杂。 过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公羊显看着他转身要走,忙喊住他:“毅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等等!我公羊先哪有儿子! 这个记忆……是幻觉!是假的! 第88章 第八十八幕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和小鞠见面,是在大将军万崇圣府上。 那是六月末旬的一天,蝉鸣犬吠,不堪酷热,往来路人,树下乘凉。 因为大将军受朝廷信任,委以重任。大将军便有了开府治事的权力。 整个大将军府刚刚开府,一切都是新的,什么大将军府的属官吏卒、校尉兵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来来往往,人流如织,彻夜不辍。所有人都忙翻了。 我也是刚从州里调拨给大将军府听候差使的。因为还没有正式委以我任何官职,所以现在也没什么正事要干,无非是跟着大溜,忙前忙后地,帮着给搬运各种文档,偶尔给收拾库房,这两天跑得勤,将军府上下所有人我都差不多见过了,平时见着面,也都笑着点点头。大家也都和和乐乐的。 结果第二天我就见到了她,一个叫小鞠的女孩儿,很瘦很小,是真的很小很小一只,很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像银铃一样很有感染力,“喝喝喝”的浑身都在颤抖。 据说这是大将军的外甥女,满府上下都喊她“小姑娘”!正赶上这回随将军前往边防驻地奉命驻守,她是想去跟着去游玩的。 府上没有个正形儿的府卫士兵见着她都喜欢逗弄她两句。当然,是那种没有恶意的玩笑,毕竟那么娇柔可爱的小妮子,谁不稀罕? 不过身为将军府的一名小小的“都虞候”,她是谁自然跟我没什么关系。 身为一名大将军的亲随武官,如果能得到大将军的信任,那我以后也算是府上的心腹校尉了。 就在我还正低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已然感受到头顶上那道炙热的目光了一抬头,却是小鞠那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娇羞模样。 我被她的表情弄懵了——平日里我与她也仅仅是“点头之交”,真的很少很少说话,今天她怎么突然主动找我了? “那个……我房间里有一些东西……你能帮我拿到前院吗?” 清脆爽朗、略显拘谨的声音,和我之前印象里那个明媚开朗的声音略有不同。但是我也不疑有他,点点头,但是还是提醒她:“你的东西都在后院,我帮你拿可以,但是我就不进你的闺房里了!你们女孩子家的房间,我……实在不好进去,你就把东西搬到门口,我再给你帮到前院,这样就好了!” “好!”这小妮子开心地拍拍手,竟然直接上来要拽着我往后院跑。 我很识趣的挣脱开她,恭敬的一行礼,让她在前面“带路”。 整个大将军府前前后后我都走遍了,当然不需要有人给我带路,只是在这里,该遵循的礼数不能不遵循。否则以大将军的脾气,看见我和他外甥女“拉拉扯扯”的,别给我砍了! 后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知道,小鞠那天突然找我,单纯的就是因为和别人打赌了,她听说我在府里也是一直以“酸虞候”“着称”于人前人后,所以这才跟别人打赌,让我给她帮忙。等我老老实实的任由她摆弄了,她就赢了! 为的就是看我会不会听话 说白了就是拿我消遣。 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还是老老实实地帮她把东西搬了。 “那个……”活干到一半,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也有可能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浪费了我的时间,看我一直“埋头苦干”、又不说话,显得呆呆的,一副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样子,让她产生了一丝歉意,她一下蹿上来跟上我,看着我怀里还抱着要“帮她搬到前院”的一箱子杂物,她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袖子,虽然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得到。 “今天上午麻烦你了!下午你有时间吗?我约了几个咱们府上的大哥哥和好几个府里的姐姐一起出去打猎春游!你也去吗?” “府上的大哥哥和好几个府里的……姐姐?”我听得一头雾水:“他们都是干嘛的?我认识吗?” “是几个我认识的、舅舅的亲卫随从!还有后院的役使姐姐!我跟她们关系很好的!”鞠婧祎一副讨好的谄媚表情。 “哦——”我心里微风无澜,毫不心动,刚想拒绝,就找了个借口随便说了一句:“你在府里人缘很好嘛!谁都认识你!” “是啊!还有你啊!”这小妮子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天真无邪,一句话把我堵得死死的。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我也是刚来的,趁这个机会和大家一起出去转一转走一走,也好记住他们的名字,以后的生活也就不至于谁都不认识,见面了也尴尬。 “好!”我点点头,爽快的答应了她。 “好!”她笑了。不得不承认,小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让人心动。 你的马车在后面,你先过去!我去找我舅舅和几位姐姐商量一下。 好! 她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当我在后院发现她的马车时,恰好看到小鞠已经上车离开了。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竟然敢背着我偷偷约人玩?一位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站到我身旁。我抬起头,见他身穿一套青蓝色锦袍,身材高大,面容森然,背负长剑,一双犹如虎眸盯视着我,仿佛要洞悉我的内心。 我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参见将军。 哼!将军冷哼一声,伸手将我拉了起来,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番,眼神充满了奇异之意。 我仿佛被他的目光刺穿,不禁心神动荡,面容微微泛红,仿佛一朵羞涩的花蕾。 你就是苏家的那个苏虞候?他的声音带着阴阳怪气。 正是在下。我恭敬地点头。 嗯。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又问道:你和小人相识多久了? 小人与她相识也不过两三个月,她最初是府邸里的一个丫鬟,后来她自己表示要当大将军的外甥女,于是便搬到大将军府居住了,我是她在府内最熟悉的人。 嗯。将军点了点头,眼神充满了深思。 将军的目光如同秋水般深邃,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的神情仿佛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力量,让我心头一阵颤动。 那小鞠呢? 将军似乎对此题非常执着,又抛出了新的提问。 呃……我愣了片刻,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答道:她,她是个很热心的姑娘,每次我遇到困难,她总是愿意帮助我! 哦!将军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她平日里喜欢什么? 额……我皱起眉头,想了半晌,说道:小鞠姑娘平日里喜欢画画、弹琴,而且还特别喜欢吃。她说自己的嘴巴特别馋。 哦!将军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这个世界没有猪蹄膀。 好,你先去! 是。 我行礼退出了屋门,走出几步远之后又折返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小鞠姑娘的父母现在何处?小人能否拜访? 哼!将军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小鞠! 这……我一怔,小鞠是他的妹妹,她肯定告诉过他的呀! 你去!将军命令道,不容置疑。 我低下头,默默地退出了屋门。这是什么逻辑呀! 将军的房间果然很大,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墙壁上挂着数幅字画,其中几幅甚为显眼,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我四下观察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有关将军身份信息的东西,只能作罢。 我沿着长廊向前走,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女。她身穿粉红色绣梅兰竹菊的罗裙,梳着双环髻,上面插着一支银白镶金的珠钗,腰肢纤细,胸部鼓鼓囊囊。她肤色胜雪,柳叶弯眉,明艳娇俏。 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婢。我连忙躬身给她行了一个礼:小女见过郡主殿下! 免礼!她挥了挥手,目光却落在了我身上,端详了我许久。我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悄悄地挪了两步,想躲避她的目光。 你就是那个小鞠带进宫的女孩儿?她终于收敛起了自己探究的目光。 我低垂着头,轻声道:正是小人。 唔……听说她今天早晨才入京,昨晚就跑去跟太傅家的小公子约会了!真不愧是大将军家的闺秀,做事雷厉风行,果然不简单!她说完,抿唇一笑。我不由地觉得脊梁骨发寒。她笑得越灿烂,我越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咚——” 我将信收回信封里,走过去将门拉开。 “哥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盯着我瞧,粉嫩红润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欣喜和雀跃,“哥哥……你回来啦……” 我低下头,用指尖戳了戳小男孩肉嘟嘟的腮帮子,笑嘻嘻地问道:“嗯哼~怎么样,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小家伙摇晃着脑袋,撒娇道:“没有……我的屁股还痛着呢……” “噗嗤~”我忍俊不禁,“别担心啦,我已经跟医生说过,你的烧很快就会退了!” 小家伙皱着眉头,撅起小嘴,气鼓鼓地说:“姐姐骗我,你明明都已经忘记我了……”他委屈的模样逗乐了我。我弯腰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颊,“乖,别闹,我们吃饭啦!” “好啊好啊!”小男孩拍手欢呼,“姐姐最好啦!”他兴冲冲地拉起我的手,往楼梯口跑去,“我要吃姐姐煮的菜!” 晚餐桌上,一张长条形方桌上摆着几碟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 吃完这顿饭,明天还得顺便回柘城府一趟,再回大将军府复职。 我端着空碗,思绪飘远。 我们家世代武官,祖辈上更是威震北疆的大将军。家中子孙均是习武之才,也算是文武双全。我爷爷早逝,父母膝下只剩下我一个独苗。但父母对我寄予厚望,一直期盼着我长大以后,能继承父亲的衣钵。 可惜我命途坎坷,自幼丧父丧母。幸好爷爷在临终前给我取了一个新名字,唤作洛云。爷爷说,这个名字与我从小遭遇的厄运相配。因此,这也使得我对这个名字极其熟悉,甚至比对自己的姓氏还要熟悉。 洛云……我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眸深沉了许多。 我们家世代习武,每一任家主均是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勇士。 但是,近百年来,家族里的人丁逐渐减少,再也出不来一个大才。 在我八岁那年,父亲也病逝了。父亲离开的前一天特意找了我谈话。 那一夜的月色格外凄迷,父亲躺在床上,慈祥地抚摸着我的脸庞。 “洛云,我的儿……”父亲哽咽着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充斥着浓烈的不舍,“从今以后,父亲再也不能陪伴你左右,希望你能好好学武,强身健体,不要辜负我的期待,懂了吗?” 我默默流下了泪水,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父亲!您安心去!您放心,我会替您保护娘亲和弟弟妹妹的……” 我哭着哭着突然愣了。 “父亲说,他最放不下的人,是我母亲。他想要把毕生绝学倾囊授予我。”我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我想,等我学艺有成,我一定会找机会报仇的!” 父亲走后的半年内,父亲的外室妻妾和儿女先后相继亡故。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弱,她不停地咳嗽着,却始终不肯告诉我实情。我曾偷偷去找过父亲,可惜他已不在人世。后来,我就像一个孤儿一般生活,一个人度过了艰苦卓绝的童年。 “哥哥……哥哥……”小男孩扯扯我的袖子,疑惑地问:“哥哥,你又发呆了?” 我缓慢而僵硬地转头,看见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一片空洞茫然, “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慌乱地躲避着他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掩盖着心底的恐惧。 我怕他看透我的真面目,害怕他知道我并非他的亲哥哥,我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异性兄弟”。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紧攥住我的手腕,神色严肃地凝视着我:“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话?” “没……没什么……”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自己变得柔软些。可我根本无法控制颤抖的手指。 小男孩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异常反应,他凑过脑袋,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哥哥……你是不是在害怕我知道你是假冒的?” 我吓得浑身一怔,慌忙捂住小家伙的嘴唇:“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呵呵……”小家伙轻笑一声,抓住我的胳膊晃动起来,“哥哥,你不用怕我哦,你既然叫我做了弟弟,就是认可我了!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你是爹爹妈咪的亲骨肉,这一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被小家伙这番话弄懵了的我,一脸错愕地瞪着他那张稚嫩的脸庞。 “哥哥,别害怕。以后,我们一起打败坏人,好好保护姐姐,好不好?” “嗯。”我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嘿嘿!” 大将军府,大将军已经想要开始派人探查我的底细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将军府。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只有五岁,而现在却长得一副老成样,仔细想来我二十六七岁了。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身材娇好的少女,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外披黑色的铠甲,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辫。整张脸都被头盔挡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威严和霸气,让人根本无法与之对视。 “我……我叫……林夕!” 她看了我好几秒钟,才点点头:“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可以肯定,如果她再问自己第二遍,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她直接把事情给敲定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地看向她,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我需要一个实力强劲的护卫!”她说完之后便转过了身。“你跟着我来!” 我看着这位神秘的将军带着我走进将军府最深处的房间里,这里摆放着各式各样武器和兵器架子,墙壁上则悬挂着一柄又重又笨拙的斧头。 她叫林夕?还能进得来这个大将军府的武库? 看样子不是大将军本人的女儿就是侄女、外甥女之类的,再不就是这个女孩本身就是他养在府中的小妾。反正这个女孩绝对非富即贵。 反正我离她远一点就好。 林夕看着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弹,眉毛一挑,冷冷地扫视着我:“怎么?难道你连武器都不会拿吗?” 她一脸嫌弃的模样令我很不悦。 陪着她玩。 我撇撇嘴角,朝着她比划了一番。 林夕皱着眉盯了我好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当你多厉害呢!原来是个菜鸟!算了,你就站在那里别动,等我练习好之后教你使用它!” 我不甘示弱地哼唧了一句,扭过了头。 这个死丫头太傲气,简直就是个刺猬! “喂!”林夕在门口喊了一声,“你赶快过来帮我拿剑啊!” “凭什么啊?”我嘟囔道。 她冷冰冰地瞟了我一眼,“我刚才已经教你一遍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是菜鸟吗?我可以教你三招。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教你更高级的技巧!”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我怀疑道。 “确定!”林夕一脸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那我们来赌点彩头!” 她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要教我更高深的武功;如果我输了,我任由你差遣,如何?” “行!一言为定!”林夕痛快地答应下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也信誓旦旦地答复道。 我俩击掌为盟。随后,林夕取出了她腰间的佩刀,递给我,并且耐心地讲解道:“武功分为四种,一者拳脚,二者内功,三者刀剑,四者暗器。” “拳脚就是基础拳脚功夫,顾名思义就是学会打人;刀剑是必杀技;暗器则属于机关术的范畴,通过特殊手段施展出来的攻击手段;至于内功嘛,则是将身体的潜能激发,达到更强悍的战斗力。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修炼的方式,有些人擅长使剑,有些人擅长用枪;还有人精于使毒。”林夕一脸憧憬地说着。 我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臂,不禁叹息。 “你不喜欢刀剑吗?”林夕问我,“那你喜欢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林夕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什么遗憾?” “没有内力,注定一生平庸!”我垂下眸子,喃喃自语。 林夕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其实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外一条路。” “哪条?” “成魔。”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修仙修佛的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残酷。” 我低下头去,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 “修炼武功的人虽然可以提升自己的内力,但毕竟不及修炼成仙的。你真的决定修炼武功?”林夕继续询问道。 “是!” “你考虑清楚了?”林夕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早已猜透了我的内心。 我咬了咬牙,郑重地点点头。 既然这具身体的主人选择了成仙,而我却无意于此。那我只能选择修魔。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回记忆的。 “那好,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明日我再教你新的招数。”林夕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林夕照常教导我新的功夫。这一次的招式,比昨天更加刁钻,也更加危险。 林夕一步步引领我往前,不停地告诉我要如何配合她的动作进行攻击。 “你看准了没有?”林夕见我迟迟没有动静,顿时皱起眉头问道。 “好了。”我冲她扬了扬嘴角,“我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挥起手臂狠狠地朝着我的脑袋砸来。 我微微侧了侧身,轻松躲过了她的袭击,同时握紧拳头,一拳朝着她的胸膛轰去。 “砰——” 林夕的身体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好远,落地之后,她吐出了一大口血。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缓慢地爬了起来。 我急忙跑上去扶着她,担忧地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林夕抬起头,瞪着我,愤怒地咆哮着:“你是傻瓜吗?你不知道我受伤了吗?你就是故意打坏我的肚子!” “不是,我没有!”我委屈地辩驳道。 “你还敢狡辩?”她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吼道:“我要宰了你这个王八蛋!” 我吓了一跳,赶紧挣脱了她的束缚,退了两步,惊讶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林夕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指着她,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怎么变胖了?” “你才肥!我这叫健康!”她叉着腰,凶巴巴地瞪着我。 我看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禁缩了缩脑袋,嘀咕了一句:“变丑了……” “噗嗤~” 林夕忍俊不禁,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看着她那张充满稚嫩和娇俏的脸庞,我突然愣住了。 这个女孩儿……跟梦中的少女完全重叠了。 为了试探一下她,我揉了揉鼻尖,试探性地问道:“你姓林?” “对呀!你不认识我?这两天一直朝夕相处你都能把我的名字忘了?”林夕警惕地看着我,双手抱在胸前。 “林家是京城首富,谁人不知?”我耸了耸肩膀,“我听说过你,据说你是林老爷最宠爱的孙女,你今年十五岁了,对?” “废话,本姑娘当然是十五岁啦!”林夕一把揪着我的衣服,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倒是你,你是不是被我揍傻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许叫我‘林姑娘’,要叫‘林师傅’懂吗?” “林姑娘!林师傅!”我哭丧着脸,求饶地喊道,“我错了……” 林夕一愣:“我让你改称呼,可没让你叫我林师傅,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我赶紧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林夕哼了一声,放开了我:“算了,反正你这个榆木疙瘩也学不会我的剑法,我还懒得搭理你呢!”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讪讪地笑道:“你不愿教,那就算了。反正我只是想学武而已。” “我教你!”她突然说道。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目露欣喜:“你愿意教我?” “哼,你想学剑法,我就勉强教一教你。”林夕傲气地瞥了我一眼,转过身去背着手,“走,跟上我,别偷奸耍滑!” 我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我看着林夕窈窕的背影,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这丫头,脾气太臭了!还是温柔可亲的叶凌妹纸好! “从现在开始,你要练习基本功。这套拳法是林氏太极拳,你记牢了。”林夕边示范边教导我:“太极拳的起手式是这样的,左腿向右横扫,右膝盖曲起撞向敌人的肋骨部位,再用右肘顶住敌人的腹部,借助身形的优势,顺势将敌人推翻。” 我按照她教导的做了几遍,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很舒畅。 我看着林夕:“师傅,你累不累?我帮你捏捏肩膀?” 林夕冷冰冰地拒绝道:“不用了,快回房间休息去,明天还要训练呢!” 我撇撇嘴,转身朝着自己所住的房间走去,刚迈了两步,便发现自己的脚步忽然悬浮在半空之中,整个人仿若腾云驾雾般飘了起来。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努力稳固着自己的身躯,但由于慌乱,一个不小心,我又摔到了地上,痛苦地呻吟了两声。 “笨死了,连走路都不会!”林夕白了我一眼,蹲下来检查我的伤势,“你这伤不算重,休养一晚应该就没事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一团浆糊。 为什么,我能够腾空飞翔呢?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劲外放? 我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了玉佩,细细端详着它,越发觉得它神秘莫测、高深无穷。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时候,林夕已经站在窗前等我了。 第89章 第八十九幕:天朗风舒云清逸,清山淡水月高 “今天早晨我们先学扎马步。”她冷冷地看着我,严肃地说道。 “好的。”我乖巧地点点头,站在原地,任凭林夕教给我扎马步的技巧,并且牢牢记住了要领。 林夕教得很认真,每次都亲自示范给我看,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彻底熟悉了扎马步的姿态和方法,她才停止。 “今天就到这里。”她收拾东西,淡淡地说道。 “谢谢你啊,林夕!”我诚恳地向她表达了感激之情。 她没好气地睨了我一眼,随即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我坐在床上,盯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沉思。 这块玉佩到底有何奥妙?居然能让我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虽然昨日在客栈遇到林夕之时,她似乎是因为喝醉酒才失控杀掉的刘虎。但以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喝醉?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 不,不可能! 我摇摇头,将那些荒诞的念头抛诸脑后。 不管它有什么奇怪的功效,我只知道这件事情对我很有利,至少不必再担惊受怕,害怕哪天突然醒不过来了。 我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门,看见了林夕。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盘着一条麻花辫,手持长鞭,面容清秀,英姿飒爽,宛若仙子降临。 我看呆了,喃喃说道:“林夕,你真美……” “你找打是?”林夕扬起长鞭,作势欲抽。 我吓得往旁边躲闪,却没注意踩到了自己的鞋带,身体失衡,朝后仰去,摔进了湖水里。 扑通—— “救命啊!”我拼命挣扎着,游泳技术差得要命,根本游不远,更何况现在还在冬季,湖水刺骨寒凉,冻得我瑟瑟发抖。 我奋力划动着胳膊,朝岸边游去,口中大喊着救命! 就在这时,一条银白色鱼尾轻轻拍打着水面,缓缓朝我靠近。我定睛望去,顿时惊喜万分:“鱼!好大的鱼!” 我立刻游到水草边,抓着水草荡漾着身体,使劲儿拽着那条银白色的鱼。 鱼儿不断地甩着尾巴挣脱了我的束缚,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又跳进水里,朝着远方遁逃。 “鱼,鱼跑了!”我急忙追上去,奈何水流湍急,我根本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我爬上岸,准备回去换件衣裳。 林夕教我的招数我正在记,小鞠就来了。她那一贯笑魇如花的甜美脸庞,让人心醉。 我连忙停止记忆,转移注意力,恭敬地向她打招呼。 小鞠见到我和林夕,立刻笑眯眯地扑到了林夕怀里,搂住林夕的脖颈撒娇,一副亲昵模样。 我则是被晾在那里,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呵呵……她轻笑着,语调温柔地说道:小鞠,你怎么才来呀!害我担心死了。 小鞠撅起嘴,一副委屈的表情,“哼”了一声:小鞠刚刚睡醒呢!哪里像你,整天都睡到日晒三竿,不像话! 哈哈!林夕爽朗地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呀,一向都是这么懒惰! 小鞠嘻嘻一笑,挽着林夕的胳膊:小鞠就算再懒惰,也只会在你和我哥哥面前懒惰啊! 她的声音很响亮,我顿时觉得脸颊烫得厉害。 这里就我一个外人,我想走了。 唉!她又叹了口气,一副幽怨的模样,看了我一眼:“唉……哥哥又不理我啦。” 我闻言,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摇了摇头,“你哥哥最近在准备建府事宜,他哪有功夫理会你呀!你可以去换衣服,陪我们骑马去郊外游玩。” 我说的其实是他舅舅。 小鞠听了,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她蹦跳着跑回自己屋子,取下了头顶的簪花,换了一件鹅黄色长裙。 我看着她窈窕的身姿,不由得暗暗咂舌。她可真瘦啊! 皮肤雪白,胸前的双峰鼓胀挺拔。我忽然想到她曾经说过的话,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咽了咽干燥的喉咙。 “怎么了?”小鞠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掩饰般地咳嗽一声,说没什么。 “那我们走。”林夕笑盈盈地说道。 “嗯。” 我们结伴而行,一同走出了家门。路上偶尔碰见几位弟兄,都向我打了招呼,热络地聊着天,气氛十分融洽。 我们走到村口处的河边,便已经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微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我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心里充满了愉悦感。 这种宁静安逸的生活,是我梦寐以求的。 “喂!那个谁,你快点过来!” 一名高大的青年男子冲我嚷嚷道,声音粗犷洪亮。 我循着声音望去,看见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浓眉豹目,五官轮廓分明,身材魁梧,留着短胡茬。 他的手臂裸露着,肌肉虬结,充满力量感。 我愣了一下:“叫我?” “废话!你耳朵聋了?”青年男子指着我骂道,“老子在这等你半天了!赶紧过来!” “哦。”我应了一声,跟着林夕往他的方向走去。 青年男子身后站着四个人。其中有两个,我竟认识!一人身型高大,体格健壮,正是我在镇北王府里遇到的黑甲卫首领李牧阳;另一人身形消瘦,皮包骨头,面部惨白,看起来阴测测的,不用说,肯定是阴山派掌门人沈云鹤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祥的预感!这两人绝非善类,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林夕走到李牧阳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语气平静地说道:“师父,您找我有事吗?” 我的视线落在沈云鹤身上。他正低头凝视着自己苍老的手掌,仿佛在把玩一件稀罕物件儿。 沈云鹤慢悠悠抬眸,瞥了我一眼,冷冷说道:“林夕,这就是你新找的帮工?” 林夕颔首说道:“是的,师父。” “这小子,一无武功修为,二无身份背景,你确定不是在拿我们寻开心?” 林夕微皱眉头,耐心解释道:“师父,他聪颖异常,而且天赋异禀,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成为一代强者。” 沈云鹤轻蔑一笑:“强者?他算哪门子强者?” 李牧阳也附和道:“对呀,他虽然比别人多吃一碗饭,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我沉默不语,这两个家伙居然敢质疑我的天资和能力?真是不自量力! 我正想反驳几句,却忽然听见林夕冷淡地说道:“那依你们所见,该当如何?” “既然他没有武学基础,不适合练武,那就让他去挖矿呗!”沈云鹤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的拳头紧握,恨得牙痒痒。这群浑蛋,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欺凌弱小,毫无良心。 “挖矿?”林夕皱眉,似乎有些犹豫:“他从未做过苦役劳作,恐怕难以胜任。” 沈云鹤嗤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他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累垮了?而且,他的家庭状况你也知道,家境贫穷,需要一些钱财维持生计,这些我可以提供。”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颇为自信。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瞬间血液涌遍全身。 我不愿意!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侮辱?我要离开这里,离开林夕。 我不甘示弱,怒瞪着沈云鹤,吼道:“放屁!我的事情,关你屁事!” 小鞠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 她挡在我面前,警惕地看着众人,说道:“林夕姐姐是我朋友,洛云也是!你们谁要是欺负他,就先过我这一关!” 沈云鹤眯起眼睛,盯着我,突然说道:“好啊!那就看你们两个女娃娃谁的胆子大,谁的拳脚硬!” 他一甩袖袍,带着身后的四人,朝树林里奔去。 小鞠拉着我的手腕,焦虑地喊道:“喂!小云哥哥,快点过来啊!别管什么尊严不尊严了!” 我看了林夕一眼,咬咬牙跟随而去。 林夕的脚步迟缓,似乎还有一丝挣扎。 我抓住了她的衣角,将她拽入了树林。 林夕的眼眶湿润,泪眼朦胧:“你疯了?我不许你进去!” 我的眼中透着坚定:“不行!我答应过小鞠,要保护你。” 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珠,嗔怪道:“傻瓜……你不必这么做的。” “我不后悔。”我坚决地说道。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做出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松开了她的手,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就来。” “等等!”林夕忽然叫住我。 我扭过头,看见她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忧郁。 “小云,如果我没办法再回来了,你要照顾好小鞠。”她叮嘱道,“她只有你才能照顾。” 我怔忪片刻,点头答应:“好。” 我转身离去,走进了树林深处。我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潜伏在草丛之中,密切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树林茂盛,枝繁叶茂,树梢上盘踞着几条毒蛇,绿莹莹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屏息敛气,躲避在树后,静待机会。 过了不久,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我侧耳倾听,发觉似乎有不少人在靠近。 我悄悄探出头,看见沈云鹤与黑袍男子并肩而来,他们身后跟着四个壮汉。 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人的气息浑厚内敛,每一个都很强,显然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你们要干嘛?”林夕警惕地问道。 沈云鹤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没干嘛,请你们去喝茶呢。” 李牧阳阴阳怪调地笑了一声,“呵,喝茶?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他猛地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如鹰爪一般锐利,迅速袭向林夕纤细脆弱的脖颈。 我瞳孔骤缩,这一招实在太狠辣歹毒!若是被他击中,林夕恐怕性命不保! 我刚准备出手阻拦,却又想起林夕刚才的吩咐——让我在原地等她。 罢了,她已经尽力帮助过我,我没必要给她添乱。 我心一横,转过身去。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从斜刺里窜了出来。 她双手飞扬,银针破空而出,直射李牧阳的眼睛。 李牧阳猝不及防,慌忙闭上了左眼,但仍旧有三枚银针射穿了他的手肘,钉死在树干上。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小云……你怎么跑过来了!”林夕惊喜万分,赶紧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躯,“你吓坏我了!” 我喘着粗气说道:“我……我只是担心你……” 林夕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胸膛:“别怕,我们现在就回家!我爹娘一定有办法救治你的。” “嗯。”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夕抱起小鞠,牵着我往村长家的方向返回。 路上,她问我:“刚才那两位客卿长老说要打断你的狗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垂下头,闷闷说道:“我不想拖累你。” 林夕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抬头看她,轻轻扯出一抹浅笑:“谢谢你,林夕姐姐。” “你和我之间,何须言谢呢?”她笑意温婉。 我低着头,眼眸中浮现一抹复杂。 我知道林夕姐姐对我很好。她对我的关心爱护,绝对比亲生妹妹更加浓烈百倍千倍。 可惜的是,她并非我的亲生姐姐。否则的话,或许她真的会成为我最亲密的家人。 我正陷入沉思,忽然感觉背部遭到重创,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我忍痛站起身,愤恨地瞪着眼前这群不怀好意的人。 我咬牙骂道:“卑鄙无耻!居然偷袭!” 李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讲!既然敢闯进我们山寨,就得有被废除武功的觉悟!”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我怒极反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说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哼!”李牧阳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不过区区一个普通人,难不成还妄图逆天改命吗?” 林夕和小鞠都劝我离开这里,可我偏偏不信邪。 “我就算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好啊!今日我便送你去见阎王!”李牧阳狞笑着扑了上来。 我挥舞着匕首,奋力迎战。 但我毕竟没学过武,哪里敌得过这些习武多年的高手,一个疏忽,就被李牧阳擒拿住。 “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吃苦头!”李牧阳用手捏着我的脸颊,冷笑道,“我的耐性有限,别逼我杀了你!” “呸!”我狠狠吐了他一脸唾沫,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杀呀!你有种就弄死我!” 李牧阳勃然大怒,扬起胳膊,就朝我扇了过来! 林夕赶紧扑上来,拦住李牧阳。 李牧阳推搡着林夕,大吼道:“滚开!今晚我要把这狗东西折磨死,让他尝尽世间的酷刑!” 林夕被迫摔坐在地上,她的脸色惨白,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林夕!”我急忙冲上前去,扶起她。 她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我没事,你先走……不然,连你也会……被……” 她的语气越来越虚弱,终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我的脑海中轰鸣一片。 我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李牧阳这种泯灭良知、六亲不认的畜牲! “小云,别管我,快逃!”她抓住我的手腕,艰难地吐字,“带着小鞠逃!” 我看着林夕奄奄一息的模样,咬咬牙,毅然转身,将小鞠放到背上,拔腿就跑! 林夕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嘴唇蠕动着,似乎想喊我。 “小云,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的眼眶湿润了,泪水滑落脸庞。 李牧阳恼羞成怒,带着其他的兄弟追了上来。 我跌跌撞撞地奔跑,一不留神踩到了脚边的野草,差点崴了脚。 李牧阳带着一伙兄弟,团团包围住了我。 “哟,还想跑?”李牧阳戏谑地看着我,“我早就派人盯住了你,你是插翅也难逃!” “小云,快……逃……” 我捂着流血的膝盖,咬牙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嘿嘿嘿……”李牧阳淫笑着,目光在小鞠玲珑娇俏的身段上流连忘返,“当然是要把她抢回山寨喽~” 李牧阳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喽啰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玩起来肯定特别爽……” 李牧阳冷冷说道:“先绑起来再说!” 第90章 第九十幕:反击 小鞠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 她挡在我面前,警惕地看着众人,说道:“林夕姐姐是我朋友,洛云也是!你们谁要是欺负他,就先过我这一关!” 沈云鹤眯起眼睛,盯着我,突然说道:“好啊!那就看你们两个女娃娃谁的胆子大,谁的拳脚硬!” 他一甩袖袍,带着身后的四人,朝树林里奔去。 小鞠拉着我的手腕,焦虑地喊道:“喂!小云哥哥,快点过来啊!别管什么尊严不尊严了!” 我看了林夕一眼,咬咬牙跟随而去。 林夕的脚步迟缓,似乎还有一丝挣扎。 我抓住了她的衣角,将她拽入了树林。 林夕的眼眶湿润,泪眼朦胧:“你疯了?我不许你进去!” 我的眼中透着坚定:“不行!我答应过小鞠,要保护你。” 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珠,嗔怪道:“傻瓜……你不必这么做的。” “我不后悔。”我坚决地说道。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做出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松开了她的手,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等等!”林夕忽然叫住我。 我扭过头,看见她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忧郁。 “小云,如果我没办法再回来了,你要照顾好小鞠。”她叮嘱道,“她只有你才能照顾。” 我怔忪片刻,点头答应:“好。” 我转身离去,走进了树林深处。我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潜伏在草丛之中,密切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树林茂盛,枝繁叶茂,树梢上盘踞着几条毒蛇,绿莹莹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屏息敛气,躲避在树后,静待机会。 过了不久,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我侧耳倾听,发觉似乎有不少人在靠近。 我悄悄探出头,看见沈云鹤与黑袍男子并肩而来,他们身后跟着四个壮汉。 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人的气息浑厚内敛,每一个都很强,显然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你们要干嘛?”林夕警惕地问道。 沈云鹤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没干嘛,请你们去喝茶呢。” 李牧阳阴阳怪调地笑了一声,“呵,喝茶?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他猛地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如鹰爪一般锐利,迅速袭向林夕纤细脆弱的脖颈。 我瞳孔骤缩,这一招实在太狠辣歹毒!若是被他击中,林夕恐怕性命不保! 我刚准备出手阻拦,却又想起林夕刚才的吩咐——让我在原地等她。 罢了,她已经尽力帮助过我,我没必要给她添乱。 我心一横,转过身去。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从斜刺里窜了出来。 她双手飞扬,银针破空而出,直射李牧阳的眼睛。 李牧阳猝不及防,慌忙闭上了左眼,但仍旧有三枚银针射穿了他的手肘,钉死在树干上。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小云……你怎么跑过来了!”林夕惊喜万分,赶紧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躯,“你吓坏我了!” 我喘着粗气说道:“我……我只是担心你……” 林夕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胸膛:“别怕,我们现在就回家!我爹娘一定有办法救治你的。” “嗯。”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夕抱起小鞠,牵着我往村长家的方向返回。 路上,她问我:“刚才那两位客卿长老说要打断你的狗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垂下头,闷闷说道:“我不想拖累你。” 林夕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抬头看她,轻轻扯出一抹浅笑:“谢谢你,林夕姐姐。” “你和我之间,何须言谢呢?”她笑意温婉。 我低着头,眼眸中浮现一抹复杂。 我知道林夕姐姐对我很好。她对我的关心爱护,绝对比亲生妹妹更加浓烈百倍千倍。 可惜的是,她并非我的亲生姐姐。否则的话,或许她真的会成为我最亲密的家人。 我正陷入沉思,忽然感觉背部遭到重创,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我忍痛站起身,愤恨地瞪着眼前这群不怀好意的人。 我咬牙骂道:“卑鄙无耻!居然偷袭!” 李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讲!既然敢闯进我们山寨,就得有被废除武功的觉悟!”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我怒极反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说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哼!”李牧阳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不过区区一个普通人,难不成还妄图逆天改命吗?” 林夕和小鞠都劝我离开这里,可我偏偏不信邪。 “我就算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好啊!今日我便送你去见阎王!”李牧阳狞笑着扑了上来。 我挥舞着匕首,奋力迎战。 但我毕竟没学过武,哪里敌得过这些习武多年的高手,一个疏忽,就被李牧阳擒拿住。 “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吃苦头!”李牧阳用手捏着我的脸颊,冷笑道,“我的耐性有限,别逼我杀了你!” “呸!”我狠狠吐了他一脸唾沫,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杀呀!你有种就弄死我!” 李牧阳勃然大怒,扬起胳膊,就朝我扇了过来! 林夕赶紧扑上来,拦住李牧阳。 李牧阳推搡着林夕,大吼道:“滚开!今晚我要把这狗东西折磨死,让他尝尽世间的酷刑!” 林夕被迫摔坐在地上,她的脸色惨白,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林夕!”我急忙冲上前去,扶起她。 她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我没事,你先走……不然,连你也会……被……” 她的语气越来越虚弱,终于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我的脑海中轰鸣一片。 我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李牧阳这种泯灭良知、六亲不认的畜牲! “小云,别管我,快逃!”她抓住我的手腕,艰难地吐字,“带着小鞠逃!” 我看着林夕奄奄一息的模样,咬咬牙,毅然转身,将小鞠放到背上,拔腿就跑! 林夕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嘴唇蠕动着,似乎想喊我。 “小云,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的眼眶湿润了,泪水滑落脸庞。 李牧阳恼羞成怒,带着其他的兄弟追了上来。 我跌跌撞撞地奔跑,一不留神踩到了脚边的野草,差点崴了脚。 李牧阳带着一伙兄弟,团团包围住了我。 “哟,还想跑?”李牧阳戏谑地看着我,“我早就派人盯住了你,你是插翅也难逃!” “小云,快……逃……” 我捂着流血的膝盖,咬牙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嘿嘿嘿……”李牧阳淫笑着,目光在小鞠玲珑娇俏的身段上流连忘返,“当然是要把她抢回山寨喽~” 李牧阳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喽啰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玩起来肯定特别爽……” 李牧阳冷冷说道:“先绑起来再说!” 我没有那个自信,敢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去斗一群狼。 只能先化零为整,逐个击破了。 一回头,这家伙跟得倒紧,好像生怕到嘴的羊肉掉了。 破命椎!猛地一个回身掷出剧毒铁椎!去死! 李牧阳猝不及防,顿时被破命椎扎穿肩膀,鲜血飞溅而出。 众人皆惊。 “妈的,这小子有两把刷子!”李牧阳咒骂一声,立刻招呼着兄弟围攻过来。 我一面躲闪,一面寻找机会反击。 突然,我听到林夕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糟糕! 我扭头望去,却发现林夕已经晕厥在地上。 我焦急地朝她扑去,可是却被李牧阳等人给拦截了下来。 李牧阳捂着受伤的胳膊,厉喝一声:“把这小子给我剁碎了喂狗!” 一帮兄弟凶神恶煞般涌了上来,将我按压在地上,刀锋架在脖颈上。 “你们想做什么?”我慌张地挣扎着,大叫道,“快放开我!” 李牧阳狰狞一笑,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缓步走近我。 “你以为你杀了林夕,就能独占美人了?呵呵,我告诉你,这世上的女人,没一个能逃脱老子的手掌心。”他举起匕首,作势要刺向我的喉咙! 我闭上双眼,准备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耳畔却传来了林夕的尖锐嘶喊声。 “啊——!” 我惊愕地睁开眼睛,只见李牧阳的匕首已经停在半空中,而他的另外一条手臂,已经断裂了! “救命啊!” 我吓坏了,使劲推搡着身前的几个兄弟,试图挣脱束缚。 李牧阳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抱着自己的断手,在地上打滚。 他的兄弟们都傻眼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林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我喊道:“你快跑!” 我怔怔地愣在原地。 “我们走。”小鞠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说道。 我回头深深地望着她们,内心犹豫万分。 我答应了林夕要保护她俩,可现在,她们却让我逃命,我怎么可能扔下她们不顾呢? “快走!”林夕大声催促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值得你牺牲自己的性命。” 说完,她强忍着腹中的疼痛,踉跄地站了起来。 “林夕姐姐!”小鞠焦急地唤道,“你别乱动,我去求情,求他们放你走!” 小鞠说着就朝李牧阳跪下,哭泣道:“大哥,我求求你,饶了林夕姐姐和小云。我们只是两个弱女子,根本抵挡不了你的威胁。你要钱,我愿意给你,求你放过我们……” “呵呵呵呵呵,真是天真啊,哈哈哈!” 李牧阳阴森恐怖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小鞠,冷笑道,“小丫头,你还真是单纯啊。我们是土匪,是强盗。既然你们是我的俘虏,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句,就放过你们?” 小鞠哽咽着说:“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李牧阳舔舐着沾染着血液的嘴角,贪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林夕和小鞠的身上扫视,冷哼道:“很简单。只要你陪我睡一觉,我或许可以考虑饶过你们。” “你!休想!” 小鞠愤怒地瞪着李牧阳,“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屈服的!” “好啊,那我就送你们去死!” 李牧阳挥了挥手,周围的人就要动手,小鞠拼命地挣扎着。 “住手!”我大叫道,“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小鞠回过头,眼眸含泪地说道:“小云,我不会害了你,如果我死了,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我咬着牙,握着拳头,恨恨地盯着李牧阳,说:“有胆量,我们决一死战!” “你配吗?”李牧阳冷笑,“我随便动动手指头,你就会被我碾成肉泥!” 破命——椎! 我狠狠甩出手腕处的铁链!直取李牧阳胸膛。 这一次,我用尽了全部力气,铁链的末端甚至划破空气,隐隐响起破空声。 李牧阳脸色巨变,仓皇间抬起右腿横档在胸口,铁链重重撞在他的脚踝上,咔擦一声脆响,骨折声清晰地传入耳膜。 李牧阳惨叫了一声,倒跌数米远,摔进一堆废墟之中。 其余小弟赶忙冲了上去,扶起他,七嘴八舌问道:“老大,怎么样,还行吗?” 李牧阳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一帮废物!给我宰了这杂种!” 小鞠和林夕趁此机会,夺路狂奔。 我奋力挣脱束缚,但奈何手铐脚镣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逃脱! 小鞠带着林夕往村庄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 忽然,我感到浑身无力,竟然瘫坐在地上。 “草,这帮人给老子吃的里面居然下了药!” “小子,这些都是你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呢?” “兄弟们,给我上!今晚我非弄死这小子不可!”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知道这是遇到高手了! 李牧阳带着十几号人,飞速逼近,他们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容,仿佛是猎人盯上了陷阱中的猎物。 “臭小子,这辈子你也就值了!” “杀了他,咱们今晚也算爽够了。” 李牧阳带着十几名手下,疯狂的冲来,像是饿狼扑食般! “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我不甘心啊! 这次任务刚执行完毕,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继续完善自己的计划,我怎么能这么憋屈地死掉? 难道,这就是宿命的安排吗? 可我明明已经改邪归正了呀? 这时候,忽然,我感觉肩膀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抓住。 “别怕,我们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 林夕抓着我的肩膀,坚定的语气透露着莫大的勇气,我转过身,看见她那张精致的小脸。 “你怎么会……”我呆滞地看着她,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在危险的时候,选择留下来救自己。 “小云,你先走。”林夕对小鞠说了声,随后,她猛地转过头,眼眸中爆射出滔天怒火,狠狠地瞪着李牧阳他们,大声吼道,“有种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我震惊地看着林夕。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到她时,她还是一副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模样。 而现在的林夕,眼神充满了坚毅与果决。 “他哥的,小妞挺泼辣嘛,等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李牧阳淫笑着说道,带领着众人冲了过来! “啊!” 我和小鞠尖叫起来,眼睁睁看着林夕迎了上去。 她的身体被一股蛮力击退,连续撞翻了两个小弟,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看得揪心,却没有丝毫办法! 李牧阳狞笑着走了过来,“哟,反抗得挺激烈的嘛。我喜欢!” 他伸出手掌,准备掐死林夕。 我红着眼,突然站了起来,朝李牧阳扑过去! 李牧阳没想到我居然有力气站起来,一时措手不及,被我扑倒在地。 我骑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颈,恶狠狠地骂道:“畜生!你要是敢伤害她,老子跟你玩命!” “你找死!” 李牧阳勃然大怒,一肘击打在我的肚子上! 剧痛传遍我的五脏六腑,我差点吐出鲜血来,但还是咬着牙齿,将他按在地上。 我不能输! 我绝对不能输! 我是龙组队员,我必须保护我的同伴! 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能妥协! 李牧阳又是一脚踢在我腹部,疼得我再度跪倒在地,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间泛起腥甜味。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妈的,老子今晚非整死你这王八蛋不可!” “住手!” 就在李牧阳要下死手之际,身后传来娇叱,只见小鞠拿着匕首,刺向李牧阳的背心! 李牧阳躲闪不及,噗哧一声,刀子插入了李牧阳的后背! 李牧阳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捂着伤口跪倒在地! 他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小鞠,嘶吼道:“贱人,你居然敢杀我?信不信我立马弄死你!” “你杀了我!” 小鞠举着匕首,一步一步地靠近李牧阳,眼中布满仇恨,“我宁愿跟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糟蹋林夕姐姐!” 李牧阳气得鼻孔冒烟,咆哮道:“妈的,都愣着干啥,快杀了她俩!不然,咱们就白忙活了!” 十几号人瞬间冲了上去! 小鞠和林夕都不会功夫,虽然小鞠比较灵巧,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制服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小鞠歇斯底里地喊道。 林夕也拼命的抵挡着周围小弟的攻势,试图救出小鞠。 她一边挥舞拳头砸向其中一个混混,另一只手则是努力拉扯着衣襟,企图遮掩那片春光。 李牧阳哈哈大笑起来:“小美人,你还真是不识相呐,等下我一定要让你求饶!” “你休想!” 小鞠奋起反抗,可是她哪里斗得过那么多男人? 终于,李牧阳找到了一个破绽,猛地一拳揍在她的侧腰上。 小鞠闷哼一声,晕厥了过去! “可恶,敢坏老子的好事?” 李牧阳骂骂咧咧地说道。 我咬着牙,目眦欲裂! 李牧阳一把拎住我的脑袋,狠狠地磕在地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我咬着牙,硬生生地扛住。 “呵呵,小子,有点意思,你是条汉子,可惜你惹错人了。”李牧阳嘿嘿奸笑道。 “放过他们,我陪你睡,随便你做什么。”林夕哀求道。 “我说了,我对你那种女孩子不感兴趣。” 李牧阳拍了拍我的脸,说道:“不过……你要是求软了,叫个爷爷!我就放了她们!” “天杀死术!七窍生紫烟!跟我一起同归于尽!”我发动了“天杀死术”!使用了这种绝技,就意味着九死一生!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也没得选择了! 杀! 第91章 第九十一幕:小鞠 我狠狠甩出手腕处的铁链!直取李牧阳胸膛。 这一次,我用尽了全部力气,铁链的末端甚至划破空气,隐隐响起破空声。 李牧阳脸色巨变,仓皇间抬起右腿横挡在胸口,铁链重重撞在他的脚踝上,咔嚓一声脆响,骨折声清晰地传入耳膜。 李牧阳惨叫了一声,倒跌数米远,摔进一堆废墟之中。 其余小弟赶忙冲了上去,扶起他,七嘴八舌问道:“老大,怎么样,还行吗?” 李牧阳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一帮废物!给我宰了这杂种!” 小鞠和林夕趁此机会,夺路狂奔。 我奋力挣脱束缚,但奈何手铐脚镣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逃脱! 小鞠带着林夕往村庄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 忽然,我感到浑身无力,竟然瘫坐在地上。 “草,这帮人给老子吃的里面居然下了药!” “小子,这些都是你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呢?” “兄弟们,给我上!今晚我非弄死这小子不可!”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知道这是遇到高手了! 李牧阳带着十几号人,飞速逼近,他们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容,仿佛是猎人盯上了陷阱中的猎物。 “臭小子,这辈子你也就值了!” “杀了他,咱们今晚也算爽够了。” 李牧阳带着十几名手下,疯狂地冲来,像是饿狼扑食般! “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我不甘心啊! 这次任务刚执行完毕,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继续完善自己的计划,我怎么能这么憋屈地死掉? 难道,这就是宿命的安排吗? 可我明明已经改邪归正了呀? 这时候,忽然,我感觉肩膀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抓住。 “别怕,我们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 林夕抓着我的肩膀,坚定的语气透露着莫大的勇气,我转过身,看见她那张精致的小脸。 “你怎么会……”我呆滞地看着她,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在危险的时候,选择留下来救自己。 “小云,你先走。”林夕对小车说了声,随后,她猛地转过头,眼眸中爆射出滔天怒火,狠狠地瞪着李牧阳他们,大声吼道,“有种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我震惊地看着林夕。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到她时,她还是一副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模样。 而现在的林夕,眼神充满了坚毅与果决。 “他哥的,小妞挺泼辣嘛,等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李牧阳淫笑着说道,带领着众人冲了过来! “啊!” 我和小鞠尖叫起来,眼睁睁看着林夕迎了上去。 她的身体被一股蛮力击退,连续撞翻了两个小弟,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看得揪心,却没有丝毫办法! 李牧阳狞笑着走了过来,“哟,反抗得挺激烈的嘛。我喜欢!” 他伸出手掌,准备掐死林夕。 我红着眼,突然站了起来,朝李牧阳扑过去! 李牧阳没想到我居然有力气站起来,一时措手不及,被我扑倒在地。 我骑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颈,恶狠狠地骂道:“畜生!你要是敢伤害她,老子跟你玩命!” “你找死!” 李牧阳勃然大怒,一肘击打在我的肚子上! 剧痛传遍我的五脏六腑,我差点吐出鲜血来,但还是咬着牙齿,将他按在地上。 我不能输! 我绝对不能输! 我是龙组队员,我必须保护我的同伴! 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能妥协! 李牧阳又是一脚踢在我腹部,疼得我再度跪倒在地,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间泛起腥甜味。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妈的,老子今晚非整死你这王八蛋不可!” “住手!” 就在李牧阳要下死手之际,身后传来娇叱,只见小鞠拿着匕首,刺向李牧阳的背心! 李牧阳躲闪不及,噗哧一声,刀子插入了李牧阳的后背! 李牧阳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捂着伤口跪倒在地! 他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小鞠,嘶吼道:“贱人,你居然敢杀我?信不信我立马弄死你!” “你杀了我!” 小鞠举着匕首,一步一步地靠近李牧阳,眼中布满仇恨,“我宁愿跟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糟蹋林夕姐姐!” 李牧阳气得鼻孔冒烟,咆哮道:“妈的,都愣着干啥,快杀了她俩!不然,咱们就白忙活了!” 十几号人瞬间冲了上去! 小鞠和林夕都不会功夫,虽然小鞠比较灵巧,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制服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小鞠歇斯底里地喊道。 林夕也拼命的抵挡着周围小弟的攻势,试图救出小鞠。 她一边挥舞拳头砸向其中一个混混,另一只手则是努力拉扯着衣襟,企图遮掩那片春光。 李牧阳哈哈大笑起来:“小美人,你还真是不识相呐,等下我一定要让你求饶!” “你休想!” 小鞠奋起反抗,可是她哪里斗得过那么多男人? 终于,李牧阳找到了一个破绽,猛地一拳揍在她的侧腰上。 小鞠闷哼一声,晕厥了过去! “可恶,敢坏老子的好事?” 李牧阳骂骂咧咧地说道。 我咬着牙,目眦欲裂! 李牧阳一把拎住我的脑袋,狠狠地磕在地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我咬着牙,硬生生地扛住。 “呵呵,小子,有点意思,你是条汉子,可惜你惹错人了。”李牧阳嘿嘿奸笑道。 “放过他们,我陪你睡,随便你做什么。”林夕哀求道。 “我说了,我对你那种女孩子不感兴趣。” 李牧阳拍了拍我的脸,说道:“不过……你要是求软了,叫个爷爷!我就放了她们!” “天杀死术!七窍生紫烟!跟我一起同归于尽!”我发动了“天杀死术”!使用了这种绝技,就意味着九死一生!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也没得选择了! 杀! 千秋之鸟万岁之禽。 第92章 第九十二幕:后背发凉 刹那间,一阵阴风刮过,李牧阳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我趁机抬腿,一脚踢飞李牧阳! 他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落在地上。 李牧阳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愤怒至极地骂道:“妈的,臭小子,敢踹我?兄弟们给我上!” 一群人再次围了过来! 我抱紧了怀里的林夕,不顾自身的安危,拼命地厮杀! 我知道我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大将军麾下,成为守卫者,但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林夕! “轰隆!” 一道炸雷劈下,狂风骤雨降临在小树林。 电光闪烁,雷鸣阵阵。 林夕吓得瑟瑟发抖,我赶紧将她搂在怀里,用自己温暖的身躯给予她一丝温暖。 “你不该这么逞英雄的……”林夕哽咽道。 我笑着说道:“因为我答应过你啊,会照顾好你,所以不管面前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你的。” “你……” 林夕怔怔地望着我,仿佛忘记了周遭所发生的一切。 她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小鞠那边也是情况危急!我也得去救她! 我一边厮杀,一边往小鞠那边跑去。 而此时,李牧阳已经爬了起来,手持匕首,疯狂地追了上来! “臭小子!你特么找死啊!” 李牧阳一边骂着,一边冲了过来,扬手就要砍向我。 我急忙偏移身体,躲避着李牧阳的攻势,但李牧阳速度奇怪得很,每次明明已经躲了过去,却总会被他逼近! 最终,李牧阳抓住一个空当,狠狠砍了我一刀! 我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低头看了看,衣衫被撕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 我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继续逃窜。 我一直逃到河边,这时,我看见小鞠正被三四个混混按在地上。 “放了小鞠!” 我冲上前,一个横扫千军,将他们全都掀翻在地。 我一把将小鞠扶起来,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 “没……没事。” 小鞠摇摇头,但刚说完话,她就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我看到她胸口处,沾染着猩红的鲜血! 小鞠虚弱地说道:“李牧阳的匕首上,有毒药。”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冰凉。 “狗东西,连我李牧阳的女人都敢碰,找死啊?” 李牧阳提起匕首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一手握住匕首,与李牧阳缠斗了一番。 虽然我内劲消耗严重,但凭借着强健的体魄,还是能够勉强压制李牧阳。 可李牧阳带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两个人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付他们这么多人! 渐渐地,我有些撑不住了,身体也逐渐失衡,慢慢变得疲乏,甚至连站立也显得吃力。 砰! 一道闷响声传来,我被李牧阳一掌击中胸口,倒飞出数米远! “噗嗤——” 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我缓缓睁开眼睛,惊骇地发现,李牧阳手中的匕首刺穿了小车的小臂,并且将她举在半空中! “啊——” 小鞠发出惨烈的尖叫声,脸色更加惨白了,她艰难地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泪眼婆娑:“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别担心,我一定会杀了他为你报仇的。”我坚定地说道。 “小子,去死!” 李牧阳狰狞着脸,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朝我丢来,我赶紧一把抱住小鞠,滚在旁边的草丛中。 “砰!” 匕首狠狠地插进我身后的石壁之中,差点没把我吓尿裤子! 这要是被匕首捅进肚子里,肯定活不了啦! “咳咳……”小鞠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我慌忙掏出几枚丹药喂进她的口中,又帮她检查伤势,还好,只是胳膊受伤了。 不过,即使受伤了也不代表现在能活命!因为李牧阳带来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一群人!太难缠了! 突然,李牧阳从后方跳跃而至,高举起手臂,准备结束小鞠的性命! 这一刻,我瞳孔缩紧! “快走!别管我!”小鞠嘶吼道。 我咬紧了牙关,双眸赤红! 小鞠这个笨蛋!竟然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我出事! 可是,她这样说我岂能独善其身? “去死!” 李牧阳凶残的大喝声响起,锋利的匕首朝着小鞠的脖颈划过去! 我一把推开小鞠,自己承受了这致命的一击! 噗哧! 匕首深深刺入我的左肩膀,鲜血瞬间浸湿了我的衬衣! 我单膝跪地,右手紧握匕首,鲜血滴落在地面,染红了草坪。 “你疯了吗?”小鞠哭泣道。 我咬牙道:“谁说我要死了?我还要娶你呢。” “你骗人!”小鞠哭道。 我咧嘴笑了:“傻瓜,我是认真的。” 我猛然抬起胳膊,手掌狠狠砸在李牧阳的脑袋上,顿时把李牧阳打懵了。 紧接着,我用左拳朝他脸部猛揍了过去,他猝不及防,整张脸肿得老高。 我又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的手扭转过去,然后拔掉匕首,反复折磨着李牧阳。 “我要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牧阳痛苦地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饶了我!” “晚了!” 我将他的右手手指一根根掰断,然后又一根根捏碎,让李牧阳疼得满地打滚,凄厉嚎叫。 李牧阳的那群手下纷纷退开,他们没想到平日里牛气哄哄的老大李牧阳,竟然会被我弄得像条哈巴狗一样。 “求你,求求你了!” 李牧阳跪倒在我面前,涕泪横流地恳求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哦?什么都告诉我?” 我停止施暴,疑惑地问道。 李牧阳喘息了一阵儿后,才哆嗦道:“我是被你们大将军府的人派过来的!” “什么?”我整个后背一股寒意贯彻前胸! 第93章 第九十三幕:背后的故事令人不敢动 我万万没想到,李牧阳居然是大将军府的人! “我知道你和你父亲关系不合,所以我才敢冒险动手。”李牧阳颤抖着解释道:“我本来想绑架你威胁你爸的,但我没料到你会带小鞠去游乐场。” 原来这个王八蛋是打算趁机除掉小鞠的! “呵呵,很好,你果然够胆量!” 我露出森冷的笑容,说道:“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不、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李牧阳惶恐地哀求道:“你只要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冷笑着,说道:“你先给我讲讲我家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是南江省最大的世俗组织,旗下有各种武馆,还有不少门派,在整个南江市,大将军府也是排名前列的势力!” 听完李牧阳的讲述,我总算明白了,我父亲和爷爷是被逼反抗李云涛的,这是一个阴谋! 而我,则是无辜受害者。 “我父亲他们都还好吗?他们现在在哪?”我急切地问道。 李牧阳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不清楚。” 我眉毛挑了挑,旋即说道:“那就留你不得!” 我再次提刀冲向李牧阳,此时的我早已怒火滔天,恨不得把李牧阳千刀万剐,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李牧阳见状,连忙躲闪起来,并同时呼唤着他的那群小弟。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帮我拦住他!” 随着李牧阳的话音落下,他的手下便蜂拥而上,阻挡在我身前。 与此同时,小鞠爬起身来,拉着我离开。 “小鞠!你放开我,这是男人的战争,女人不该参与!” “闭嘴!快跟我走,否则我就死给你看!”小鞠固执道。 “唉……好!”我叹息一声。 “哈哈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迟早会找到你们的!”李牧阳猖狂地说道。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杀光你全家!” 我恶狠狠道,然后跟着小鞠逃窜着。 我们很快来到了一处山坡,这里杂乱的树木,刚好可以遮蔽我们的踪迹。 而李牧阳则带着人继续追赶我们,不过他却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 小鞠扶着我坐在草坪上,她轻声问我怎么样了? “放心,没事的。”我微笑道,我感觉腹部剧烈抽搐了两下,应该是内脏受损了。 “啊呀!你怎么吐血了?”小鞠惊呼道,然后慌忙从口袋里取出纱布、绷带和消炎药。 小鞠一边替我包扎着,一边焦急道:“你忍着点疼,我尽量快一点,马上就好了。” 我嗯哼一声,咬紧牙齿,强忍住剧痛。 “小鞠,谢谢你救了我。”我由衷地说道,如果小鞠没有及时赶来的话,我肯定会惨死在李牧阳手里,毕竟他实力很强,而且人数众多,不是我和小鞠能抵御得了的。 小鞠俏脸微红,低垂着臻首轻声道:“我只是想要保护你,并不奢望得到你的感谢。” “你喜欢我吗?”我问。 “我、我……”小鞠支吾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我吗?” 小鞠咬紧贝齿,羞涩地点头。 虽然小鞠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美女,但她的情窦初开,却比许多成年人更加青涩。 我笑着说道:“我也喜欢你。” “真的吗?”小鞠欣喜若狂,眼角含泪。 这时候我腹中疼痛缓解了些,我抱住了小鞠柔软纤细的腰肢,在她娇嫩诱人的唇瓣上印下深吻。 我们忘记了危机,也忽略了周围的环境,我们忘乎所以地亲吻着,享受着久违的爱情滋润。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夕阳西下,我和小鞠才分开。 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嘿嘿笑道:“这是我们第一次的吻。” “讨厌啦,谁答应跟你……”小鞠嗔怒道,然后转过身去,不理我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我凑到她耳朵旁边,吹着热气说道:“我还有事,改天再陪你玩,咱们约个时间。” “嗯!”小鞠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主动搂住了我脖子。 我们就这样依偎在一起,静静地待了很长时间。 小鞠突然说道:“我爹妈已经不在这里了,现在就剩我自己了,如果不是你救我一命,我可能早就死了!” “我们相遇纯属偶然,不必太在意那么多!”我笑嘻嘻道。 小鞠撅起粉嘟嘟的嘴唇:“你说谎!你刚才差点杀了李牧阳呢。” 我挠挠头说:“那也是因为他欺负我在先啊,如果他不惹我,也许我就放了他了!” “ 第94章 第九十四幕:番外 第一次和小鞠见面,是在大将军万崇恩府上。 那是六月末旬的一天,蝉鸣犬吠,不堪酷热,往来路人,树下乘凉。 因为大将军受朝廷信任,委以重任。大将军便有了开府治事的权力。 整个大将军府刚刚开府,一切都是新的,什么大将军府的属官吏卒、校尉兵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来来往往,人流如织,彻夜不辍。所有人都忙翻了。 我也是刚从州里调拨给大将军府听后差使的。因为还没有正式委以我任何官职,所以现在也没什么正事要干,无非是跟着大溜,忙前忙后地,帮着给搬运各种文档,偶尔给收拾库房,这两天跑得勤,将军府上下所有人我都差不多见过了,平时见着面,也都笑着点点头。大家也都和和乐乐的。 结果第二天我就见到了她,一个叫小鞠的女孩儿,很瘦很小,是真的很小很小一只,很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像银铃一样很有感染力,“喝喝喝”的浑身都在颤抖。 据说这是大将军的外甥女,满府上下都喊她“小姑娘”!正赶上这回随将军前往边防驻地奉命驻守,她是想去跟着去游玩的。 府上没有个正形儿的府卫士兵见着她都喜欢逗弄她两句。当然,是那种没有恶意的玩笑,毕竟那么娇柔可爱的小妮子,谁不稀罕? 不过身为将军府的一名小小的“都虞候”,她是谁自然跟我没什么关系。 身为一名大将军的亲随武官,如果能得到大将军的信任,那我以后也算是府上的心腹校尉了。 就在我还正低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已然感受到头顶上那道炙热的目光了一抬头,却是小鞠那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娇羞模样。 我被她的表情弄懵了——平日里我与她也仅仅是“点头之交”,真的很少很少说话,今天她怎么突然主动找我了? “那个……我房间里有一些东西……你能帮我拿到前院吗?” 清脆爽朗、略显拘谨的声音,和我之前印象里那个明媚开朗的声音略有不同。但是我也不疑有他,点点头,但是还是提醒她:“你的东西都在后院,我帮你拿可以,但是我就不进你的闺房里了!你们女孩子家的房间,我……实在不好进去,你就把东西搬到门口,我再给你帮到前院,这样就好了!” “好!”这小妮子开心地拍拍手,竟然直接上来要拽着我往后院跑。 我很识趣地挣脱开她,恭敬地一行礼,让她在前面“带路”。 整个大将军府前前后后我都走遍了,当然不需要有人给我带路,只是在这里,该遵循的礼数不能不遵循。否则以大将军的脾气,看见我和他外甥女“拉拉扯扯”的,别给我砍了! 后来过了好久好久我才知道,小鞠那天突然找我,单纯的就是因为和别人打赌了,她听说我在府里也是一直以“酸虞候”“着称”于人前人后,所以这才跟别人打赌,让我给她帮忙。等我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摆弄了,她就赢了! 为的就是看我会不会听话 说白了就是拿我消遣。 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还是老老实实地帮她把东西搬了。 “那个……”活干到一半,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也有可能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浪费了我的时间,看我一直“埋头苦干”、又不说话,显得呆呆的,一副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样子,让她产生了一丝歉意,她一下蹿上来跟上我,看着我怀里还抱着要“帮她搬到前院”的一箱子杂物,她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袖子,虽然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得到。 “今天上午麻烦你了!下午你有时间吗?我约了几个咱们府上的大哥哥和好几个府里的姐姐一起出去打猎春游!你也去吗?” “府上的大哥哥和好几个府里的……姐姐?”我听得一头雾水:“他们都是干嘛的?我认识吗?” “是几个我认识的、舅舅的亲卫随从!还有后院的役使姐姐!我跟她们关系很好的!”鞠婧祎一副讨好的谄媚表情。 “哦——”我心里微风无澜,毫不心动,刚想拒绝,就找了个借口随便说了一句:“你在府里人缘很好嘛!谁都认识你!” “是啊!还有你啊!”这小妮子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天真无邪,一句话把我堵得死死的。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我也是刚来的,趁这个机会和大家一起出去转一转走一走,也好记住他们的名字,以后的生活也就不至于谁都不认识,见面了也尴尬。 “好!”我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她。 “好!”她笑了。不得不承认,小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也很魔性,她的笑声很能感染身边人,让人心动,也让人感觉她是个鬼马精灵的女孩。 春草纷飞,热浪腾空,鲜衣怒马,烈阳灼人。 几匹高头大马挣开四蹄飞驰在春草盈盈的好日子里。马上的鲜衣少年恣意青春,让路边的行人好不艳羡。 京里受皇恩新开府的左卫大将军万崇恩,他外甥女身着一袭俊俏的男子衣袍,带着一众男女仆从和亲随护卫,在京外的原野上拉弓搭箭,追得狼奔猪突,鸟惊雉飞……一时间整个原上都是他们欢快兴奋的呼喊声…… 我也在其中。 我擅长控弦疾射之术,但是实在不太喜欢参与这种无聊的围猎游戏。 我带了弓矢胡禄,却一箭未发。 但就是在那一天,只因为我的一时大意,害她差点丢了性命。 我叫洛云。 第95章 第九十五幕:卑鄙无耻之徒 我知道我父亲一向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周围的城镇和村庄,扩充势力。 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派人来暗算我!还是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我爸为什么要害你?”我冷声质问道。 李牧阳擦了一把鼻涕,哭丧着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他就给了我一份资料,让我跟踪监视你,伺机杀了你!但是,我一直没动手!” “哼!既然你爸这么阴险狡诈,早该死了!” 我怒斥一声,一脚踩在李牧阳的脑门上,恶狠狠地问道:“你们大将军府,还有其他高层吗?” 李牧阳摇摇头:“不知道,我就负责收集你们的行程信息而已,除非你让我离开南陵,否则我永远都无法获取任何信息!” 我皱眉思索片刻,忽然灵光一闪:“那个神秘人物呢?” “不清楚,那天晚上他戴着鸭舌帽、墨镜,看不清相貌,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目光盯着我!”李牧阳颤抖着说道。 我沉默良久,忽然一咬牙,对小鞠说道:“小鞠,等我解决了那个家伙,马上回来救你!” 我不再犹豫,拿出手枪瞄准了李牧阳的脑袋,正当我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道娇喝声响起:“住手!” 一名身材高挑的美艳女郎急匆匆跑来,她手持皮鞭,气势汹汹地瞪着我。 这女人看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岁,穿着黑色职业套裙,一头秀丽乌黑长发盘在脑后,身姿曼妙,容颜精致妩媚。 她身上散发出成熟诱人的气质,让男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微眯着双眼,看着她说道:“这里是私人领地,请你马上离开!” “少废话!我让你住手你没听见么?”女人呵斥道。 我皱了皱眉,继续装作毫不畏惧:“你是哪位?” 女人冷哼一声,说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日子?” 女人俏脸浮现一丝红晕,轻咬嘴唇:“是我的生日,我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你为什么要杀了李牧阳?” “我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我刚才差点被他杀了!”我怒骂道。 “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打伤了我哥!” “我打伤了你哥?”我冷哼道:“我看见你哥先对我下杀手了!还不许别人反抗了?” 女人怒火冲霄,娇叱道:“混蛋!” 啪——! 下一秒,她狠狠抽了我一鞭,打得我的脸颊通红。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恼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女人扬起手中皮鞭,指着我的脸说道:“我偏要惹恼你怎么着?来,咱俩比划比划!” 她话音未落,一脚踢向我的裆部。 “臭婊~子!”我愤怒地低吼一声,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往后拉扯! “唔……放开我!放开我!” 女人拼尽全力挣扎着,奈何我攥着她的脚踝,令她动弹不得。 我抓着她的脚踝,猛然一摔,将她摔翻在地,然后骑在她的身上,挥舞着拳头狂风骤雨般地捶打在她身上。 “贱人!你凭什么骂我!凭什么打我?”女人哭喊着,双眼含泪。 我怒声道:“就凭你敢打我女朋友!” 李牧阳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我殴打那个女人,心底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妒忌感。 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要是有人能替我挨揍就好了!” 我从小被我母亲教育着要尊重女性,绝对不能对女性动粗。 可是我却觉得女人太弱了! 以至于每次遇到麻烦,我都只会选择逃避,而且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地躲避! 我不甘心一辈子窝囊下去,所以我才想变得更强! 只有强者才有尊严! 我必须变强!强到无坚不摧,无人敢欺凌我! 我心里憋着一口怨气,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 终于,女人渐渐支撑不住了! 砰—— 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左肩,钻进肉里,带走我一块肉! 剧烈的疼痛令我松开了女人的脚,我捂着左肩坐在地上,痛呼不已。 女人站起身来,看了看我的左肩,随后一脚踹翻我:“活该!” 我爬起来就扑向她,一拳砸在她肚子上! 女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我揪着她头发,恶狠狠地骂道:“臭表子!敢打我的女人!” 女人痛得浑身痉挛,嘴巴里吐出白沫,显然快晕过去了。 我一巴掌扇飞她,冷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知道神秘人是谁么?” “咳咳…… “大将军?” 女人瞬间满眼惊慌愕然地抬起头瞪向我,看来我是没说错。 “不可能……大将军怎么会找我做卧底?你休想套我话!”女人倔强地昂起头颅。 “是吗?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是大将军最器重的心腹,他绝对不会舍弃我而换取利益的!”女人傲慢地说道。 她说得很笃定,似乎认识李牧阳口中那位神秘人物。 “你既然是李牧阳最器重的心腹,那你应该知道那位神秘人的身份?他是谁?”我逼近女人,凶神恶煞地逼问道。 “哼!不关你的事,你赶紧滚!”女人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仿佛恨不得吃了我的肉,喝我的血。 “不关我的事?”我冷笑连连:“好!那我现在就杀了李牧阳,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抓起李牧阳,就准备一刀捅死他! 这时,女人突然尖声喊道:“我说!我说!是……是张云海!” 她的话语刚落,便听咔嚓几声脆响,李牧阳被我捏碎喉咙,断气毙命! “我草泥马!”我一把将尸体扔在地上,然后转过头对女人吼道:“我劝你老实交代!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否则……” 说着,我掏出匕首架在女人的脖子上。 “不是大将军!我真不认识大将军!”女人吓坏了,眼眶通红,眼泪夺眶而出,哀求着说道:“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 “饶了你?”我冷笑着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事情跟张云海也脱不了干系,我不能放过他!” “大哥,求求你了,饶我一条狗命!”女人跪在地上,苦苦恳求着,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我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心中顿时一软,但想到李梦瑶,我的心立即又变得坚硬起来。 这时候,李梦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看到我手中的匕首,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劝阻我:“王浩……别冲动!” 我扭过头看着她:“你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不用插手。” 女人看着我说道:“你不是要知道大将军的身份么?你把我杀掉,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我冷笑道:“那又怎样?我宁愿不知道真相,我也不希望你们兄妹俩联合外人暗害我!” 说完,我提起刀子朝她刺去! 女人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黑影闪电般掠入屋内,并且抱着女人迅速消失!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脑袋轰的炸开! 那黑衣人抱着女人离去,留给我一个潇洒帅气的背影!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你……你救了我一命,谢谢你。”女人虚弱地说着,眼眸中露出羞涩之意。 她虽然穿着男装,但那曼妙凹凸有致的娇躯依旧展示出她婀娜多姿的曲线。 “不客气。” 我淡淡说道,正准备离去,可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梦瑶姐,你没事儿?” “你是谁!”我眉毛一挑,沉声问道。 “我是陈锋呀!我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陈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我没事儿,你先回家,晚上我就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那好,早点回来哦。” 陈锋说着,就离开了,我看了看怀中的女人,心里忽然冒出一丝异样感,让我不由地皱眉! 第96章 第六十九幕:怀穆太子 谥法有言:“慈仁短折曰怀,布德执义曰穆。” 曾经是帝国最受宠信的嫡长子,怀穆太子单于天阙,如今也只是曾经而已了。 …… 五年之前。 诗曰: 妾本江南前国女,忝得千金帝王家。 未料国破山河灭,皇祚理应圣人开。 不悲满堂无忠义,只恨长江铁索寒。 早知天命寡恩惠,唯求留得清白身。 这首诗,是一位亡国公主临死前的明志诗。 想当年,南朝蕞尔之国伪陈被灭,帝国的“天兵”攻入了号称拥有“天堑”长关,能再守五百年的伪陈国都大业,从朝堂庙算、绸缪已定,到克复江南,扫清宇内,一共甚至不到一年,前前后后只用了三百来天。 当时怀穆太子单于天阙就是朝廷灭陈的三十五万灭陈大军的主将,“行军总管”!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将军! 他带着两位柱国大将军,行军左右副总管:大将军吐火罗焉支,和大将军巨虎柱,一起冲进了伪陈的大业皇宫。两位老将军都是为帝国开疆拓土、拼杀了一辈子,流血也流了一辈子的两位老兵了。两位也都是白发苍苍、位高权重、名震当世、柱国基石、赫赫军威的名门豪强。 正赶上伪陈定襄公主陈氏旖旎、云中公主陈氏瑶女两姐妹在后宫要准备拔剑自刎。 上面说的这首自述的“绝命诗”就是两位想要自戕的伪陈公主之一里的云中公主陈瑶女以切骨之恨和血泪哀怨、含着灭国之痛泣血所书。 当初,怀穆太子单于天阙、吐火罗焉支、大虎柱三个人,手拿利刃,气势汹汹,直奔那两位欲要自尽的陈氏公主,而且还没等走近,就看到了那对正要提剑自刎的倾国双姝正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大胆孽障,见吾等来此,竟然不知退避吗?“吐火罗焉支冷笑道。 陈瑶女眼神冷冽,“孽障?“她冷哼道,“你们不过是一群贼寇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在此指责臣妾的罪?“ 陈瑶女的父亲乃陈氏宗族的一名老将军,陈氏家族在陈瑶女的爷爷辈时期就已经在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了,可惜陈氏家族后继乏力,到了现在只剩陈瑶女这么一根独苗苗。而且陈瑶女的母亲陈氏瑶女是一位极其漂亮的美人儿,陈瑶女生的更是美艳动人、倾城倾国,她的母亲更是被誉为“南朝最貌美的瑶女“。她的父亲陈祖安在世时,曾是南朝的镇国将军,是南朝的一员猛将。而陈氏家族也是南朝的名门望族,因而在陈氏家族中,也颇受尊敬。 “你说我等贼寇?“吐火罗焉支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句贼寇!那我倒想问一句,你们伪陈国的人,不也是贼寇吗?“ 陈瑶女冷声说道:“你们不过是盗取了我南朝的文物,却假借国运兴衰、民心不稳之机,祸乱南方。我南朝人,向来以民为先,为国效死!我奉劝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定叫你们全部葬身南海!“ “哈哈哈!真是大话!“吐火罗焉支狂妄地说道,“你们陈氏家族虽然有些本事,但也仅限于你们自己?“ “大胆!“陈瑶女冷冷地喝道,“敢侮辱本公主的娘亲,找死!“ “你们陈氏家族的女儿都是这般不知廉耻吗?“吐火罗焉支嘲讽地笑道,“不仅抢夺男人的女人,连自己家的姐妹都勾搭?“ “混账东西!“陈瑶女顿时勃然变色,娇叱道,“住嘴!“ “呵呵!“吐火罗焉支冷笑道,“你们陈氏家族就是一群淫~娃~荡~妇!“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前走,一边挥手喊道,“大虎主、老子今日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是不知道谁才是这南朝的皇帝啊!“ 吐火罗焉支的两位副将,“吞天魔虎柱、大虎柱“,都是跟着怀穆太子单于天阙出征多次、打败了无数陈国精锐的名将,一个是北魏的二品骠骑将军;另外一个是北燕国的二品骠骑将军,都是南朝赫赫有名、名扬天下的名将。 “吞天魔虎柱!“ “大虎柱!“ 吐火罗焉支和两位副将,手持兵器,大步逼进了陈瑶女的寝殿! “大胆!“陈瑶女顿时怒吼道,“来人,护驾!“ 她这寝殿的四周都是精卫卫士,但在吐火罗焉支三人面前,这些精卫卫士根本不够看! “来人啊,保护公主!“ 陈瑶女寝殿的几扇门被推开了,十几名精卫卫士涌了出来! “你们都给我滚!“ “公主!“ “滚开!“ “公主!“ “我要自刎!“ “扑通“一声,陈瑶女的一名贴身婢女,竟然被吐火罗焉支一掌击毙! “好厉害的一个贼寇!“ “公主!“陈瑶女的侍卫们纷纷大叫着冲向了吐火罗焉支,想要救援自己的公主! 吐火罗焉支大刀一挥,就把那几个陈瑶女的贴身侍卫给砍翻了! 陈瑶女脸色大变,怒道:“你们还不快滚,难道要我请陛下来吗?!“ “你还是不要做这样的蠢事的好。“吐火罗焉支冷声道,“你若是再敢出一声,我就让你的侍卫们全部死光!“ “你“陈瑶女怒瞪着吐火罗焉支,但却是无可奈何,只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走!“ “哼!“吐火罗焉支哼了一声,率先走出了陈瑶女的寝殿,大步向着大殿门口走去。 陈瑶女紧随其后。 两人刚刚走出大殿,陈瑶女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吐火罗焉支问。 “没什么。“陈瑶女摇摇头,但她还是转回身去,对着陈瑶女的寝殿门口拜了拜。 吐火罗焉支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拜他们?“ “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他们而已。“陈瑶女平淡地说道。 吐火罗焉支撇了撇嘴巴,“那些人也不值得你谢。“ “你说得没错。“陈瑶女点点头。 两人很快走出了陈瑶女的寝殿,一边聊着天,一边继续往前走。 吐火罗焉支的心中还是觉得不服气,他不甘心地说道:“我就不信了,你们的那些侍卫还能够挡得住老子!“他又补充道,“老子今日还就要试试看,你们这些贱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第97章 第九十七幕:白鸟楼 陈瑶女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怕丢了性命,大可试试看!“ 吐火罗焉支听了,顿时冷冷地嗤笑道:“哼!我们还会怕你不成?“ 陈瑶女不再理他,径直走了。 吐火罗焉支跟了上去。 很快地,他们来到了一座华丽奢侈的建筑前面。 这栋房屋的门前,还站着一排精壮的守卫。 这座建筑,正是“百鸟楼“。 这栋百鸟楼,是一座由百只百鸟组成的楼阁,每一只百鸟,都是一位武艺超群的武士! 这百鸟楼是陈氏皇室中人专用的楼阁,只供陈氏一脉的贵客使用! 吐火罗焉支看了看百鸟楼的门楣,心中暗喜,自言自语道:“哼哼!这回老子看你陈瑶女还能躲哪儿去!“他大步踏入了百鸟楼的大厅。 “什么人!“一名精壮的守卫拦住了吐火罗焉支,大声斥责道,“这里是百鸟楼,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我是来见皇上的。“ “哦,是吗?“ 守卫仔细看着吐火罗焉支的胸牌,发现上面确实印着一枚金黄色的“大夏国“三字,顿时松了一口气,让吐火罗焉支进入了百鸟楼。 百鸟楼内,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摆放着许多的琴棋书画、雕梁画栋,还有一张巨大的长案,长案上,还摆满了各种珍贵的茶水。这长案后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年。 “参见大王。“吐火罗焉支连忙跪下叩首行礼。 那名少年的年纪并不算太大,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看上去十分的俊朗,他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锦袍,头顶戴着一只玉冠,看上去十分的儒雅高贵,一双眸子中,闪烁着睿智的目光,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免礼,大哥!“少年微微一笑。 “多谢大王。“吐火罗焉支站起身来,但却仍旧低着头,并没有抬头。 那少年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觉得有些反感,但他还是忍下了。他淡淡地说道:“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大王,奴才是来向您禀告这段时间的情况的。“ “说来听听。“ “大王!“吐火罗焉支深吸一口气,压抑下心中的愤恨,把自己今天所遇到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少年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凌厉,“你说那陈瑶女是大炎皇帝的未婚妻?“ “正是如此!“ “呵!“少年冷冷一笑,“我倒是小瞧了她。“ “大王,你看,咱们该怎么办呢?“ 少年微微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够坚持多久!“ “是,大王。“吐火罗焉支说道,“大王,奴才这就去把陈瑶女叫过来!“ “嗯。“ 吐火罗焉支立刻退出了百鸟楼,向着陈瑶女寝殿走去。 陈瑶女的寝殿外面,守着四位侍卫,他们正在盘查来访者。 陈瑶女走出了寝殿,看到吐火罗焉支的时候,心中不禁惊讶万分,她不明白,这位吐火罗焉支为何又跑来找她,还带着一队人马! 这位吐火罗焉支的实力,在陈瑶女眼中还是有的,但是他却不知道,陈瑶女早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陈瑶女,这是你家王上让老子交给你的。“吐火罗焉支拿出一份文书,“请陈瑶女过目。“ 陈瑶女接过文书,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之后,秀眉顿时蹙了起来。 文书上写道,陈瑶女与陈瑶国的吐火罗氏有婚约。 文书的最后,还盖着大夏王朝的印鉴。 文书的下方,还写着大夏王朝的封号。 陈瑶女一愣,她没有想到,大夏王朝竟然会派人送来这么一份文书,并且还是一份赐婚文书! “陈瑶女,我们大王说了,如果你愿意嫁给他,他会将整个吐火罗氏送于你,以作补偿!“ “大王的这番话,你可要考虑清楚!“吐火罗焉支冷声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次吐火罗氏的损失有多严重。“ 陈瑶女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好,既然陈瑶女不愿意嫁给大王,那么你就等着受罚!“吐火罗焉支冷笑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你们给我留下!“陈瑶女忽然喊道,然后便向着吐火罗焉支追去。 吐火罗焉支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不成?“ 他的身形一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吐火罗焉支很清楚,陈瑶女虽然在武学上有所造诣,但是在体质和灵活度方面,绝对比不上他! 他很快便摆脱了陈瑶女的追赶。 第二天清晨,吐火罗焉支正在用早膳。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人!大人!“ 吐火罗焉支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名亲兵,淡漠地问道:“怎么了?“ 亲兵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大人!昨日,陈瑶女的寝殿中,突然闯入一个黑影,把陈瑶女劫持走了!“ 吐火罗焉支的手中动作一停,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是么,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大人!“亲兵躬身行礼,然后快速退了下去。 吐火罗焉支放下碗筷,拿起桌子上的毛笔,蘸墨挥毫泼墨。 “哗啦~~“ 墨汁落在宣纸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一股浓郁的黑烟升腾而起,很快便将整块宣纸笼罩起来。 不过片刻,宣纸便化为灰烬。 “哈哈哈“吐火罗焉支发出一阵狂笑声,他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的阳光,“陈瑶女,看来你真是活腻味了啊!敢和我斗,你还嫩点!“ 吐火罗焉支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大炎皇城。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靠在一条巷弄的街边。 马车的旁边站着两名侍女。 这两名侍女都穿着一袭白色的宫装,看起来端庄典雅,她们的容貌,与当初在西陵国见过的白素素,极其相像。 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扶着马车的门框,静静地看着巷弄里面的人流。 突然,她们的身躯一震。 她们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血色。 因为她们看到,从巷子里面,走出了几个人,正在向着马车走来。 那几个人,全部都是男子,个个英姿勃发,一个个看起来,都是身怀绝技之辈。 第98章 第九十八幕:都不是善茬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其中一个侍女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另一个侍女脸色也有些难看,她紧咬嘴唇,眼眶中含着泪花,“不不可能他们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做得这么隐秘,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 “呜呜怎么办,这回完蛋了。“ 另外一个侍女,也哭泣起来。 她们两个人,是跟着白素素长大的,一直跟在白素素身边,白素素对于她们来说,就如同母亲般亲切。现在,母亲被别人抓住,还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她们想到这里,浑身颤抖不已,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马车上。 一个青衣侍从掀开帘子,看到了下面站着的两名侍女,他的嘴角微翘,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两位美人儿。你们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的大王,只不过是想邀请两位美人儿共赴巫山云雨罢了!“说着,青衣侍从将目光投向两名侍女。 两名侍女的眼睛瞪得溜圆,脸颊瞬间通红。她们看向青衣侍从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青衣侍从不由得微怒,他的声音冰冷地说道:“怎么?两位美人,不肯赏脸么?“ “哼!谁稀罕你们的臭钱?你们滚开!“其中一名侍女愤恨地说道,“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哟呵。“青衣侍从冷哼一声,说道,“这世上还真有不识趣的人!“ “你找死!“ 说话间,侍女猛地拔剑出鞘。 这柄宝剑,通体雪白,剑身宽阔、锐利,上面刻画着精致的花纹,显然是一件宝物,而剑身之上,散发着强烈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青衣侍从的嘴角微微上扬,“好锋利的剑,但是,这样就能伤到我吗?“ 青衣侍从的话音刚落,他便伸出一根手指。 “嗖“的一声,一道白色的剑光飞射而出。 剑光直冲云霄,剑势汹涌,宛若奔雷闪电。 “轰隆!“ 剑气与剑气碰撞,剑气破碎,青衣侍从的手指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什么?“ 两名侍女惊愕不已。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青衣侍从的修为,竟然达到了元婴期的高阶层次! “好了,别打扰我们大王享乐,你们还是赶紧走。“青衣侍从说道。 两个侍女的脸色一变,她们不再犹豫,转身便逃,一刻也不想耽误。 “想逃?“ 青衣侍从冷笑一声,一甩袖袍,一股庞大的威压释放而出。 “砰!“ 两个侍女感觉胸膛仿佛撞到了一堵墙壁上,直接飞了回来,砸在地上。 两名侍女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她们抬起头,望着青衣侍从,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恐惧。 “大胆刁民!竟敢冒犯本王,今天你们两个,是必须的死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赫然是吐火罗焉支的声音! 两个侍女的身子一僵,眼中浮现出绝望之色。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居然会是吐火罗焉支的爪牙,这简直是她们无法想象的事情。 “扑哧“ 就在此时,一声利器划破虚空的声音响起,然后,一颗人头飞了出去。 吐火罗焉支的脑袋,在空中翻滚着,掉在了马车上,鲜血四溅。 一颗头颅,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大哥哥!“ “大哥哥!“ 两个侍女惊叫起来,她们连忙朝着吐火罗焉支的尸体扑去。 “住手!“ 就在此时,一道冷喝声传来,随即,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走了过来,少年的双眸中,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两名侍女停下脚步,望着这个少年,她们都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欣喜之色。 这个少年正是林枫。 “你是何人?竟敢杀我家大王!“ 其中一个侍女尖叫起来。 林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也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到这座城镇,总之,你们都已经死了。“ 说着,林枫举起了手掌,一个巨大的蓝色火球出现在掌心。 这个火球的体积很大,足足有乒乓球大小。 火焰熊熊燃烧,将附近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 “啊!“ 一声惨叫从两名侍女的口中发出,随即,她们的身体便开始融化。 两具焦黑的尸体,摔倒在了路边。 “这家伙好狠毒的心肠!“ “是啊!“ 青衣侍从的眼皮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枫拍了拍手,收起了掌心的蓝色火球,淡漠地说道:“我不希望下次再听到这种废话,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保证,你们的下场比这两具尸体更凄惨。“ 闻言,青衣侍从浑身一颤,连忙点了点头,道:“多谢阁下提醒,下次我一定注意。“ “嗯。“ 林枫轻轻颔首。 “走。“ 青衣侍从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看着青衣侍从消失在远处的背影,林枫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往回走去。 回到了客栈,林枫便开始准备明日的行程。 第二天清晨,林枫起床洗漱之后,就来到了饭堂吃早餐。 “大家早上好,今天是新的一天,希望大家都能够顺风顺水,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阵悠扬悦耳的声音响起。 林枫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淡绿色的纱裙,肤如凝脂,五官精致,柳叶眉,樱桃小嘴,鼻梁高挺,皮肤白皙,一副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 看到美丽动人的少妇,林枫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这是一张让任何男人见了之后都会沉迷其中的容颜。 “美艳姐姐,我们又见面了。“林枫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林枫并非什么君子,虽然看到美女,也会流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但却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眼前的这个美貌女子,并非善茬。 如果他贸贸然地对她产生觊觎的念头,那么,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林枫选择了隐忍。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美艳女子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 第99章 第九十九幕:美艳姐姐 “美艳姐姐,我听说,昨晚上有两个女孩被吐火罗焉支抓起来了,是这样吗?“林枫问道。 “你听谁说的?难道是吐火罗焉支告诉你的?“美艳女子问道。 “当然不是,这件事情,我是听别人说的,我也只是偶尔路过,就顺便关注了一下这些小事,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真是令人震撼啊!“ 林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这世间的罪恶,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呵呵,你还真是一个单纯的小伙子呢。“ 美艳女子咯咯娇笑起来,“我就喜欢你的这份纯粹,这才符合我心目中的良配嘛!“ “良配“二字,令林枫心中一荡。 良配? 林枫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苦涩。 他已经有两个未婚妻了,再娶美人? 这样做,是否对得起她们? “你在想什么呢?“ 美艳女子见到林枫发呆,俏脸微红,轻轻地问道。 “啊?没,没什么,只是感慨,一段感情的结束,需要用漫长的时间来调整,或许,我和某些人的命运就不同。“ 林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呵呵,我想,很快我们就会有机会重聚了。“ 美艳女子微微一笑,随即说道。 “重聚?什么意思?“林枫诧异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美艳女子嫣然一笑。 “这样好。“林枫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哈哈,那么,以后就请你多多照顾我们这些弱者喽,毕竟,我们是来自大燕皇朝的。“ “我们的父亲,乃是大燕帝国的大统领,是我父皇身边的红人,所以,在大燕帝国的皇室内,我们的身份是极其尊贵的,而你,则是大燕帝国唯一拥有武宗修为的人,所以,你有责任,保护我们。“ “这是自然!“ 林枫爽朗地笑道。 “我们的名字分别叫做林雨涵、苏梦溪,我是大燕帝国的郡主,这是我妹妹林雨馨。“ “林雨涵?“ “怎么了?有什么疑惑吗?“ 林雨涵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林枫摇摇头。 “那我们走,一起吃点东西,我请客。“ “好。“ 三人坐到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一边品尝着香浓的粥品,一边谈论着各自的故事。 一晃,三天过去了。 在这几天里,林枫和林雨涵,以及林雨馨三人相处的倒是不错。 林雨涵性格活泼开朗,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都会跟林枫讲,林枫也不断地指教她一些炼药上的常识。 林枫的炼丹造诣很低,但他却有一门特殊的功法。 《九霄灵诀》。 这门功法,可以通过修炼炼丹的方式,提升炼丹术,使得丹药品质更加优秀。 而且,林枫的炼丹术还可以通过练习,变强。 当然,这门功法的修炼,是需要花费代价的,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林枫也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达到了炼丹师初期巅峰的层次。 而林枫的另外一个功能,就是控制火焰。 这种控制的方法,在大陆上很罕见。 不过,对于炼药师而言,这也算不得什么。 因此,在这几天里,林枫也学会了控制火焰,可以将火焰完全地控制在指尖,随意的挥洒。 当然,这一切,还得依赖《九霄灵诀》,否则的话,林枫根本没办法将丹炉内的火焰释放出来,甚至都不可能炼制出一枚丹药来。 “林枫兄弟,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哦?去哪里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雨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卖起了关子。 “呵呵,既然是你的地盘,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枫耸了耸肩,微笑道。 “那我先走了。“ 林雨涵摆摆玉手,笑盈盈地离去。 “这丫头,还真是古怪呢。“ 林枫摇摇头,随即端起碗,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以后,他付账,便向着酒楼外走去。 酒楼内。 林雨涵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林枫,美眸之中,露出了几缕异彩。 “这小子,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呢。“ 林雨涵抿嘴一笑。 随即,她又拿出了一颗传讯珠,道:“喂,我现在正在酒楼之中,我们在这里汇合,你们过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你确定,那些人都死了吗?“ 一座山谷的深处,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一个老妪站立在一个身穿黑衣蒙面的男子面前,声音冰冷地问道。 “回禀老祖,那些人,都被杀死在了山崖底部,而且,还被焚烧的一干二净。“ 那个黑衣蒙面人回答道。 “嗯,很好。“ 阴暗房间的老妪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她的目光落到了身旁一个青年身上,道:“你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 “多谢老祖,属下的伤势,已经痊愈了。“青年连忙说道。 “很好,等到我把那些事情解决之后,我自然会帮助你提升修为,让你突破到武王境界。“老妪说道。 “多谢老祖恩赐!“青年欣喜地道,“那属下就等待您老人家的好消息了。“ “呵呵,你的命,是老祖我救的,所以,你不必感激我,你要做的,就是帮助我完成最后一件事情。“老妪冷冷地说道,“那个林枫,是不是有一个叫林雨涵的女人?“ “没错。“青年回答道。 “那好,你带着这个人过来,老夫有事找他。“ 林枫离开酒楼之后,便径直向着城市外行驶而去。 他不敢继续留在酒楼里面,生怕被人盯上。 他刚刚从酒楼出来的时候,感觉到周围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看。 “这些人,肯定也是为了寻宝而来,若是被盯上,麻烦就大了。“ 林枫皱眉道。 虽说林枫实力强悍,但并不表示他能够抗衡武王级别的高手。 林枫心里清楚,这几天他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了,一旦遇到强敌,他恐怕就难逃一劫了。 所幸,他现在是在荒野之中。 这片地区很偏僻,除非他遇到武宗境界的武者,否则的话,基本上是安全的。 林枫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寻宝而来。 而是为了救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林雨涵。 第100章 第一百幕:这个妹妹 “林枫哥哥。“ 林枫刚走出不远,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林雨涵妹妹。“ 林枫回过神来,看到林雨涵那娇美的倩影。 “上车。“ 林雨涵打开车厢门,笑嘻嘻地说道。 林枫点点头,便上了马车。 马车内。 “林枫哥哥,我听说,你最近在城内闯荡啊,很厉害呀。“林雨涵看着林枫,笑眯眯地道。 “还好啦。“ 林枫谦虚地说道。 林雨涵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林枫不由得愣住了。 这小姑娘,笑点似乎有点高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林枫就到了林雨涵口中的“好地方“。 这个地方,在荒原深处,名为“红云涧“。 红云涧位于荒原的最中央,四面环绕着悬崖峭壁,而且,这个“红云涧“中,有许多毒虫蛇蚁,一旦进入其中,便很容易丧命。 林枫之所以选择这里,是想避开那些追杀他的人。 毕竟,这个“红云涧“中的危险程度,比之前的“血月峡“还要更胜。 林枫之所以没有选择那个地方,主要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 “林枫哥哥,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了。“ 林雨涵兴奋地道。 说完,林雨涵便率先跳下了马车。 “嗯。“ 林枫也跟了下去。 红云涧之中,毒虫遍布,到处都充斥着一股腥臭之味,让人极为反胃。 林雨涵的脚踩在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可见对这种恶劣的环境,极其厌恶。 林枫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没有丝毫反应。 “咦?林枫哥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林雨涵突然发现,周围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我一个人挺好的。“ 林枫支吾了一声,说道。 他不想和这小姑娘解释,因为他怕吓坏对方。 “哦,那你自己走着玩,等会儿我来找你。“ 林雨涵撇嘴道。 “那好。“ 林枫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很快,林雨涵便消失在了林枫的视线之中。 林枫独自一人在红云涧之中穿梭着。 他的速度很慢,因为这红云涧中,到处都是危机。 如果他不能保证安全,贸然闯入其中的话,极有可能会死在里面。 林枫并不知道这红云涧之中有着什么危险,所以他需要保持警惕,以防万一。 “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林枫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林枫立即抬头望去。 只见前方的一颗古树枝叶摇晃,发出沙沙声响。 林枫的心中一凛,暗道:“这里面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人?“ 他的神识扫视而去,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莫非是我听错了吗?“ 林枫心中疑惑,但还是将神识放了出去。 他的神识扩散出去,将整座山谷笼罩住。 “嗯?“ 当神识扩散到百米范围的时候,林枫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神识探测出去,看到有一条身影在古树的枝桠间跳跃。 此刻的他,距离林枫大概十五六米左右的距离。 若是他全力赶路的话,或许不用多久便会与林枫相遇。 “哼,这次我要把你拿下!“ 林枫的眼眸之中寒芒闪烁,他的手掌一翻,一柄漆黑的短剑出现在手上。 “嗖!“ 短剑一挥而出,直奔对方而去。 “咻~~~“ 一道破空声响彻,瞬间刺破了虚空,划破长空。 “什么东西?“ 躲在暗处偷袭林枫的那名青年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林枫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这柄短剑太锋利了,根本不像是凡品。 青年慌忙闪避,却仍旧没有来得及避开林枫的攻击。 “嘭!“ 短剑直接刺进了青年的肩膀。 “呃“ 青年发出一声闷哼,随后,鲜血狂喷而出。 “砰!“ 青年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浑身剧痛无比。 “该死,你竟然是个炼丹师?“ 青年瞪大着双眼,满脸震撼之色。 林枫看到这幕,不禁冷笑起来:“哼,既然你已经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你了。我是一名炼丹师,而你却是一名武修,这样,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现在跪在我的面前叫三声爷爷,我便饶你不死!“ 林枫的语气冰冷,透着一股霸气。 这青年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他的伤势太严重了,根本无法站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愤怒地盯着林枫。 “你休想!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你一个炼药师,也敢在这里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青年咬牙切齿地喊道。 林枫不屑地笑道:“呵呵,那就试试呗。“ “唰。“ 林枫的手掌一翻,一柄银光湛湛的匕首浮现在手中。 青年见状,脸色一变。 他看到,林枫的这把匕首,分明就是灵器级别! 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拥有一件灵器?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于传说中啊。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才十几岁,怎么可能会有灵器?“ 青年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林枫冷笑:“我不仅有灵器,还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二星炼药师,不相信的话,你尽管过来试试。“ “二星炼药师?你骗我,这绝不可能!“ 青年大吼,显得无比激动。 “我骗你干嘛?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杀了。“ 林枫冷笑一声,手腕一翻,手中的匕首便朝青年飞了过去。 “咻~~“ 一道尖锐的啸声响起。 匕首的尖部刺向青年的喉咙。 这青年见状,脸色剧烈地变化起来。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竟是被林枫吓得直接趴伏在地,浑身颤抖个不停。 “你你不能杀我!“ “你杀了我,就会得罪皇室的人,我们家族,乃是北域赫赫有名的世家,你你敢杀我!“ 青年恐惧地说道。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幕:硬茬子 林枫的眼神微眯,冷笑道:“呵呵,世家?那又如何?难道我怕了他们么?“ 闻言,那青年愣了愣。 “哼,就算你不怕,可是,你的身上有灵器,若是惹恼了皇室的人,你的亲人,朋友,甚至你在意的女孩,都会受到牵连,你忍心看着他们受苦么?“ 这青年继续说道。 “呵呵。“ 林枫嗤笑一声,“不好意思,你说错了。我在乎的人,在意的事情,从来不会让它受到伤害!哪怕是皇室的人,我也照杀不误。“ 听到林枫的这句话,那青年的瞳孔陡然紧缩,一脸骇然地看着林枫。 “你,你疯了?“ “你说对了。我就是疯了。我就是想要你死!“ 林枫冷声喝道。 “你不怕我告诉父王,你杀了我吗?“ 青年大吼道。 林枫嗤笑一声,嘲讽地看着青年。 “告诉他?那就告诉他好了,正好,我也不想在这云霄峰中待下去了。“ 青年闻言,顿时沉默了。 “我不想让你死得这么容易,你可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而且,还是威胁一个小辈,实在是丢脸。“ 林枫冷笑。 听到这番话,青年咬牙切齿。 “我会记住今天的耻辱的!等到父王发现我不见后,必定会派遣高手前来寻找你!“ 青年怒喝。 “哈哈那我等着你的父亲,他若是敢来,那么我就将他的头颅割掉当球踢。“ 林枫狂妄地大笑起来。 看到林枫狂妄的样子,青年咬着银牙,恨得牙根痒痒。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对你动用私刑了。“ 青年阴森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朝外走去。 “哦?那你就试试。“ 林枫淡漠的说道,仿佛对方的威胁根本没放在心里。 “哼,给我站住。“ 忽然,青年停下脚步,转回身,怒目瞪着林枫,咬牙道。 “怎么了?“ 林枫疑惑地问道。 青年没有理会林枫,只是对身旁之人挥了挥手。 很快,一名侍卫拿着一把长刀走了过来。 青年接过长刀,随即猛然挥向林枫,刀芒呼啸,直逼林枫而去。 林枫的眉头不禁皱起。 “哼,区区一个武者三重境,竟然敢跟我叫板,真是找死!“ 青年满脸讥讽地自语着。 “砰。“ 下一刻,长刀狠狠地斩在了林枫的胸膛之上。 “噗哧。“ 鲜血迸溅而出,喷射四周。 而那名侍卫则是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满脸呆滞。 “你你竟然没有被砍死?“ 侍卫不可置信地喊道。 “呵呵,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死吗?“ 林枫冷笑一声,一拳轰在侍卫的胸口之上,将其击飞出去,撞碎墙壁,重重地砸落地上,生死未卜。 而这时,那青年也是惊骇万分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的长刀竟然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青年惊恐万状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林枫,满脸惊骇。 “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是人是鬼?“ 青年震撼万分。 然而,就在这时,青年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机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唰!“ 林枫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右腿抬起,对准了他的脑袋,猛然踹了出去。 “嘭。“ 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青年的肚子上,令得其直接横飞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山洞门口的石块之上,鲜血狂喷。 “啊!“ 青年惨叫起来。 “啪~!“ 一记耳光抽打在青年的脸庞之上,令得后者的嘴角溢出鲜血。 “这巴掌,是替我妹妹打的。“ 林枫冷声道。 随后,他缓步来到青年身前,俯视着青年,淡漠地说道:“你不是想要杀我么?那你尽管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闻言,青年面色苍白,眼眸之中充满了惧意。 “我,我认栽。我愿赌服输,放了我妹妹,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青年急忙求饶。 林枫冷冷一笑:“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可以给你提供所需要的一切资源。比如灵药、灵丹,甚至是圣物,都可以!“ 青年急忙补充道。 “呵呵,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我需要的只有实力,只有实力,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林枫冷笑道。 “实力?!“ 青年闻言,心中一阵失望。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还是,你想反悔呢?“ 林枫冷笑。 听到这话,青年立即点头:“不错,不错,我不会反悔的!“ “那你可以去死了!“ “啊!“ 林枫毫不犹豫地出手。 “咔嚓!“ 伴随着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青年整张脸瞬间扭曲,痛苦地大吼起来。 “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你能够放过我啊!“ 林枫毫不留情,继续出手。 “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青年终于崩溃了,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放过你可以,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我几件事情。“ 林枫淡漠地说道。 “你说!“ 青年咬牙道。 “首先,你们皇城之内,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打扰我修炼,更不能再对我动手,明白么?“ 林枫冷冷地说道。 “没问题,我们皇城之内,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青年咬着牙,保证道。 “其次,你们的皇帝不仅限制了我在皇城之内的行动,还限制了我的自由!“ 林枫继续冷声道。 “还有呢?“ 青年忍着疼痛问道。 “第三,我们的皇子,必须是纯阴之体,并且必须要是处子之身。“ “什么?“ 青年闻言,差点吐血。 处子之身是什么鬼? “这些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要不这样,等我回了皇城,我去请示请示我家父。“ 青年说道。 “嗯。“ “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我会回到云岚宗,等我解决了这边的麻烦之后,便会回到皇城,届时,你们皇城的人再来找我便是。“ 林枫冷冷地说道。 “好,那你快走!“ “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走,要不然的话,你就危险了!“ 青年提醒道。 “谢谢关心,多谢!“ 林枫拱拱手,而后转身离去。 “呼~!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幕:覆灭前夜 空空荡荡、风雨飘摇的南陈伪朝大殿上,当朝太子单于天阙召见了已经废为奴仆的亡国公主、陈氏瑶女。 吐火罗焉支和巨虎柱两位老将侍立两旁。 云中公主陈瑶女,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肤白若凝脂、眉眼如褒、妲。是南陈伪朝宫室第一美人。 南朝伪陈覆灭,都城大业被攻陷。路上虽然没有什么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可这袅袅炊烟却是从未断过。 你说他渺无人迹房前屋后还有鸡鸣狗叫,你说他百姓安乐没有受到惊吓他其实还是总是有一点影响的。 搞定了都城百姓,下发安民诏令,分发粮秣、配给土地牲口牛马,把帝国的大军天兵退出伪陈的都城大业,不扰百姓日常劳作、不废农时,也不影响百业工造匠人的正常生活出工。尽量“秋毫无犯”,安安静静地收降南方伪陈诸侯。 这两天路上冷冷清清的,单于天阙反倒心下不安,生怕下一秒窜出个人来,振臂一呼就号召起一大群人山呼海啸的一拥而上,又把我们逼退回长江边上…… 伪陈都城暗流涌动,夏国太子、伪陈高官之子林枫……等等等等,在这曾经的一隅之国的朝堂上,单于天阙高高在上。丹陛之下,正是那位倾城国色的云中公主陈瑶女。 单于天阙利用伪陈旧朝覆灭、伪陈国都大业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暗流涌动的时机,故意造成南方大乱,自己再趁机从南方起事,造他“皇帝老子”的反。 失败后,懦弱而虚伪的父亲仍然为其定谥号为“怀穆太子”,而不是“戾太子”。 没人知道,这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曾经在已经国破家亡的卫城都城面见过一个叫董承鑫的大将军。 没人知道他们俩彻夜长谈都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意味着已经成为了隐入尘烟的秘密。 而另一边,黑沉沉、灰蒙蒙的无月之夜里,竟还有人在外面“闲逛”。 那壮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追着年轻公子就冲了过去。 年轻公子一溜烟钻进了旁边的巷子,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深处,不见踪影。 “哎呀,你这个蠢货,居然跟丢了。“那壮汉懊恼地捶了捶胸口,一跺脚,悻悻的准备离去。 “你是谁?“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那壮汉扭过头,顺着声源望去,看见两位美丽的少女从墙角探出头来,一左一右盯着自己,面色不喜。 “哟~~~两位小姐好兴致啊!“ 那壮汉嬉皮笑脸地走上前去。 那两位少女不理睬他,径直往前走去,那壮汉忙跟上。 那两名少女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着他,目光锐利。 那壮汉心底一震,暗自嘀咕道:“这女孩怎么这么可怕?“ 那少女继续问道:“你又是谁?为何跟着那位少爷!“ 那壮汉忙赔笑答道:“在下是奉公子的命令跟随公子,保护公子安危的。公子在这里遇刺受伤,在下必须留在此地保护公子。“ “哼!“那少女重哼一声,扭身离去。 壮汉挠挠头,想了片刻,决定回到公子身边,便急匆匆地返回。 “公子。“他恭敬地唤道。 那年轻公子抬起头来,见他回来了,便吩咐道:“带我找到那个女人!“ “是,公子!“ 那年轻公子站起身来。 “你是什么人?“一个清亮柔婉的声音响起。 那壮汉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浅绿色裙衫的少女静静地站在对面,长长的睫毛微颤,一双灵动的眸子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那壮汉怔了怔,随即拱手施礼道:“在下奉命保护少爷安危,并非歹徒。“ 绿衣少女秀眉微蹙:“真是这样吗?你方才为何跟踪那公子?“ 那壮汉摇摇头,道:“在下并未跟踪少爷,只是偶尔经过那条街罢了。“ 绿衣少女仍然怀疑地看着他。 “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如若不信,姑娘可派人前去查证,或者可寻一个人作证。“ 绿衣少女沉吟了许久,终究是不愿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便离去了。 那壮汉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好漂亮的女孩。只是,为何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那年轻公子正在等待着那壮汉的消息。 “公子。“壮汉回来了,满脸歉意地抱拳低头说道:“在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办事不利?“年轻公子皱了皱眉,冷冷地注视着那名壮汉。 壮汉慌忙解释道:“回公子,在下确实没有见过她,更别谈跟踪。“ “没有见过她?那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本公子?“ “公子,您先前所指的方向,便是在下的驻扎之地附近。“ 那年轻公子闻言,顿时语塞。“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是奔着我来的?“ “公子英明!“ “呵!” “公子,我们该走了!“ 年轻公子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他挥挥手,示意那壮汉扶他上车。 “公子,咱们不用回府衙禀报夫人了?“壮汉试探性地问道。 “禀告母亲做甚?她日夜操劳,不宜劳累。我自会回去请罪的。“ “是。“ 马车起程了。 那壮汉驾着马车走在前面,而那年轻公子则坐在马车内,悠闲地品着茶水。 突然间,他放下杯盏,掀起帘幕,探头看向窗外。“有情况!“ “嗯?“ 壮汉连忙拉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稳稳地停了下来。 “有人偷袭?“ “不是偷袭,有一群杀手,将我们包围了!“ “哦?“ 那年轻公子撩起窗幔往外瞧,但见黑压压的一片杀手正悄无声息地逼近马车。 “看来我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公子,我们杀出去!“ 那公子却摇摇头。“杀不出去的。这些杀手虽然数量众多,但并未形成合围之势,只有两个杀招,一攻一守,分散我们的兵力。“ “可可若是这样僵持下去,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年轻公子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倒是有一个计策,不过可能会损害到公孙公子的颜面。“ “什么计策?“ “你可记得刚才那位少女?“ “记得,那两个女子看上去挺凶的。“ “那个少女是公孙家族的三小姐,也算是公孙公子的妹妹。你且按照这个计划行事。“ 壮汉听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说着,他便拿出一块玉佩交给那年轻公子,嘱咐道:“我会拖延一段时间,你赶快带着那位小姐离开。“ 年轻公子点点头。 那名少女远远地看着这两匹骏马驶过来。壮汉在马车停下来后,跳下马车。那年轻公子紧随其后,也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壮汉朝那少女作揖,道:“公子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绿衣少女点点头,看着年轻公子登上了车厢,扬长而去。 “姑娘,你的朋友已经安全离开了。”那壮汉朝着那少女喊道。 少女愣了一下,转头往身后瞧去,那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马车? 她眼神变换了几次,最后咬了咬嘴唇,掉头向回走去。 那年轻公子坐在车厢内,闭着眼睛休养生息。 突然他睁开眼,朝四周瞧去,只见周遭景物渐渐模糊起来。那名侍卫见状,惊讶道:“公子,马车怎么停了下来?“ “应该是到城门处了。“ 那年轻公子掀开帘幔一看,果然见前方是通向城门的岔路口。 “走,去城门!“ 那名壮汉依言,调转马头,朝城门处疾驰而去。 “吁——“ 马车缓缓减速,慢慢停下。 壮汉伸手打开了车门,只见一道刺目的光芒闪耀了进来。 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置身于火海中央。那烈焰熊熊燃烧着,灼热的温度令人感觉浑身滚烫,汗流浃背。壮汉挣扎着想要爬起,突然脚踝一痛,又摔回了地面。 就在这时,一把刀架到了他的脖颈上,一把冰冷阴寒的剑横亘在他咽喉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入鼻端。 壮汉吓坏了。“饶、饶命啊!“ “哼,这种废话,我不喜欢听,还有什么遗言没留下吗?“ “有、有,有,我家公子是京畿司的副使公孙策公子,求公子饶我一命!“ “公孙公子?“ “正是!“ 那把剑稍稍挪了一寸,“你家公子为何要杀我?“ “公子吩咐我们截杀你,至于缘由,我们并不知晓。“ 那把剑又挪了一寸,鲜血顺着剑刃滑落。壮汉疼痛难当,急忙补充道:“公子说,他很欣赏你。“ “哦?“ “公子说,他希望公子能够为国效忠,不要辜负了陛下对你的栽培!“ “哈哈哈,公子好雅兴,居然劝人造反,难不成他想取代皇帝的宝座?“ “我们公子并非这等意思。公子只是希望公子能够辅佐他登基,共建大业!“ “共建大业?你们家公子野心勃勃,居然有这等雄心壮志?“ “公子乃是真龙天子,必有所为,必有所得。公子还说,公子的父亲曾救助过一位奇士,他答应过要帮助公子夺嫡。“ 那年轻公子微眯着双眸,似乎在考虑着壮汉所言是否属实,半晌后问道:“他可曾提及‘奇士’二字?“ “没有。“ “他没有提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那年轻公子低垂眼帘,陷入沉思之中。 那个骑士究竟是谁呢?为什么那人会知道他的身份? 那名壮汉见年轻公子陷入深思,便不敢再多言。他担心再引起公子的怀疑。 “那两名女子呢?“ “已经安全离开了。“ “你们可曾伤了她们?“ “没、没有“壮汉颤抖着声音回答,他知道公子的脾性,倘若不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只怕下场不会比刚才那个壮汉好到哪儿去。 “那就好。你们继续赶路。“ “是。“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幕:白露为霜 壮汉应道。 马车再次起程,载着那两人朝京师行驶而去。 那两名女子,一个名为白露,一个名叫红梅,她们是京城人氏。白露家住京郊,因为长期劳累过度,导致早产。 母体虚弱,加上年纪又小,生产极其危险。红梅便冒着风险将白露抱到了医馆。医师检查之后告诉他们,孩子恐怕活不成了,需要剖腹。但是医院条件太简陋,不利于保存尸体。况且红梅还是学徒。 红梅没办法了,找到了白露父亲的邻村。 白露父亲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到医馆,商议了片刻之后决定将婴儿送到附近县城的医院。 红梅将孩子包裹起来,准备用牛车拉着他到县城,却发现那辆车被撞烂了。红梅只好重新雇了一辆马车,带着白露去往县城。途中,白露昏迷了过去。 红梅本以为他死了,哭得撕心裂肺。幸好白露又醒了过来,并告诉红梅,他是饿晕过去的。 红梅一听,又气又笑,“你个馋猫!连饭都吃不饱,还跑出来乱窜。“ “娘子,我不想睡在牛车上,我想坐马车!“ “你先忍耐几日。等到了县城,买了新车再说!“ 白露闻言,顿时高兴起来,“太好了,终于能坐马车咯。“ 到达县城之后,红梅将白露放在医馆的床上。这时,白露醒了过来,肚子咕噜咕噜叫唤。 “娘子,我要吃东西!“ 红梅叹息了一声,“你乖乖躺好,别动弹,待会儿娘子给你买肉吃。“ 白露点点头,“嗯,我听话。“ 红梅将牛车牵到隔壁街,找到一户卖猪肉的屠夫,花钱买了半扇肥瘦相间的猪肉,然后带回医馆。此时,白露也吃完饭,恢复了元气。 “娘子,我想喝鸡汤!“ 红梅拿勺舀了些鸡汤喂到白露嘴边,他喝了一口后,又嚷嚷道。 红梅瞪着他,“还吃!“ 白露嘟囔着说道:“娘子,我都快饿死了,你干嘛老是凶我。“ “你再这样挑食,娘子可就不理你了。“ “娘子,不要,我错了。我以后绝不再挑食了!“ “那你就乖乖的,不许闹腾。“ “我保证!“ “你发誓。“ “好!“ “发什么毒誓呢?“ “我保证,如果我违背了娘子的意愿,就罚我三餐都不能吃饭。” “你怎么总是记不牢啊。算了算了,就依你。“ 红梅盛了一碗鸡汤,递到白露嘴边,他喝了之后,打了个嗝儿,“好香。“ “喜欢吗?“ “恩。“白露连连点头。 “喜欢就多喝一点,娘子再给你添饭。“ “好嘞。“ 白露又吃了一碗之后,感觉有些撑了,“我不能吃了。“ “再吃些肉,吃肉能长个儿。“ “长个儿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可以赶紧长大成人,让我更早、更容易受孕。“ “娘子,我还小呢。“ “傻瓜,你今年都十五岁了,还小吗?“ 白露低下头,十五岁,的确算大了。她想自己一直陪伴娘子,照顾她一辈子。 红梅摸摸白露的头,“不要胡思乱想。咱们现在是寄宿在医馆,医馆虽小,但是有病人来看病。我们不能一味地躲避病患,否则会耽搁治疗。你爹的腿疾,你哥的胳膊,都需要我们努力,知道吗?“ 白露乖巧地答应下来,“好!“ “这才像话,我们继续做饭。“ 红梅端着剩余的菜肴进了厨房,白露则趴在桌上,盯着她的背影。 红梅将饭菜热好之后,喊了白露过去。 “来,尝尝娘子做的菜。“ “好。“ 两人坐到餐桌旁边,一起吃晚饭。 吃完之后,红梅收拾完碗筷。 白露问道:“娘子,我们明天去哪里玩呢?“ “明天,去山里采蘑菇,挖野菜。“ “娘子,你不是不爱去山里吗?为何今天又要去了?“ “因为我想帮你把病治好。“ “娘子……“ “怎么?难道我不该替你分忧解愁?“ “当然不是。“ “所以,我们明天去摘野菜、捉蘑菇,顺便采药。“ “嗯。“ 第二天一大清早,红梅就起床了。 白露仍在熟睡之中。她穿戴整齐,洗漱完毕,走到床前。 她俯身吻了一下白露的脸蛋,随即离去。 她推门而出,走到外面,看着院子里的空荡荡,她的心中突然有种孤独落寞的情绪。白露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除了她的身份,她不认识他,而他却是自己肚子里骨血的至亲。可惜,他们注定没有机会相认。 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白露猛地睁开双眸,警惕地看着院子门口。他隐约察觉到,这次的声音不一般,似乎有人在打架! “住手!“ 白露大吼一声,从屋内冲出,拦在了两人中间。 他见红梅衣服凌乱,脖子处有着一块青紫色的痕迹,顿时怒火攻心。“谁敢欺负你!“ 那个打斗的男子,身材魁梧,一米八的个头,浑身肌肉鼓胀,满脸络腮胡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白露挡在红梅身前,不肯退缩,怒视着眼前的壮汉。 “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止我教训女人。“ “你教训女人关我什么事情!你休想伤害我娘子,我不管你是谁,若是你胆敢碰我娘子一根汗毛,就算拼了命,我也不会放过你!“ “哟呵!原来是个妻奴!“ “我是妻奴,我乐意!“ “真是不知羞耻!“ 白露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是妻奴!“ 那大汉指着红梅,骂道:“她这个贱货都怀着你的种,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妻奴,骗过去!“ 白露握紧拳头,正欲扑上去教训那人,却被红梅制止了。 红梅看了白露一眼,白露立马停下脚步。 红梅朝着那个魁梧男人笑道:“我丈夫说的是事实。“ ““ “哈哈哈哈,你丈夫说的是事实。那你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娃娃,究竟是不是他的。“ 红梅轻咳了几声,然后说道:“不是。“ 那大汉一怔,“什么?“ 红梅抬手摸向自己隆起的腹部,“孩子是我丈夫的,不信你自己查。“ 大汉愣愣地看着红梅的动作,又瞧了一眼她的肚子。片刻后,他突然转变态度,对红梅说道:“原来是误会。既然不是我的孩子,那你可以走了。“ “等等。“红梅急忙喊道。 “怎么?你还要纠缠我不放吗?“ “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可不可以送我们母子俩回家?“ “你们母子俩?“ 红梅指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白露,说道:“他就是我丈夫。“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大汉狂笑不止。 “你笑够了没有!“ “没有。“ “我说的是事实。“ 大汉停住笑声,看着红梅,“你是在逗我。他是你丈夫,那我算什么?“ 红梅沉默。 “我不会把这种丑事宣扬出去,你走!“ “谢谢你!“ 红梅说完,抱着白露往外走。 白露醒来之后,问道:“娘子,我刚才听到有人吵架,发生了什么?“ “你忘记了,昨夜是我带你去采野花。“ “采野花?” “恩。“红梅点点头。 “采野花怎么了?“ “你呀!你真是太单纯了。“红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带你去的山谷很危险,稍微有点不慎,或者踩错了路,都可能跌入深坑。所以,为了保证你不摔跤掉下去,我带你去采集野花了。“ “啊?“白露瞪大眼睛看着红梅。 “别怕。“红梅伸出手,揉揉白露的脑袋。 白露的嘴巴张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红梅经历了什么。 白露醒来后,就发现她身处于一栋木质建筑物的客厅之中。客厅装饰豪华,一尘不染,墙壁上挂着各式油画,每幅画的下方都写了一行小字。白露猜测,这是一个古代的画室。 此时,画室的主人正站在窗户前。白露仔细观察,发现此人的背景是山林,而且这个人正拿着狼毫笔在画画,画中的人物,赫然是自己。 白露惊呼:“娘子!“她连鞋也不穿,跑过去抱住红梅的腰。她感受到红梅的体温。 “嘘——“红梅将食指竖在唇间,示意白露噤声。 她指着墙壁上的画像说道:“这就是你,我在给你作画呢。“ “娘子,这是哪儿?“白露四处观察。 “你看那幅画像的左上角。“红梅用笔指着右下角。 白露凑近一看,只见右下角写着: 『吾妻白露』 “娘子“白露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涌了出来。 “傻瓜,哭啥?“红梅笑道,“我不是告诉你,这是你吗?“ “娘子,谢谢你!“白露紧紧地搂着红梅。如果不是红梅带他去采野花,恐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竟是一位妇人,更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白露和红梅坐在画室中聊了许久。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白露摇摇头。“你陪我一起去逛街买东西,好不好?“ “逛街?我们这样出门,万一遇见坏人怎么办?“红梅担忧道。 “不怕。“白露握住红梅的手,说道。“娘子,我已经长成大孩子了。再说,咱们家也有些钱,就算真的遇到坏人,我也应付得过来。了!” 这个白露天生神力,筋骨奇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可惜心智犹如三岁儿童,永远也长不大,可惜可惜!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就是他的启蒙师父!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幕:出事了 白露拉着红梅离开家,在附近转悠起来。 她们来到市集,白露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就兴奋地挑挑捡捡起来。红梅虽然觉得无奈,但也没有阻拦白露。 白露一脸兴奋,看着各种稀罕玩意。忽然,她看到一根糖葫芦,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快速冲向卖糖葫芦的摊贩。 摊贩看见她跑向自己,吓了一跳,赶忙把糖葫芦藏起来。 白露看到他把糖葫芦藏在怀里,顿时气愤地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服,凶狠地说道:“快拿出来!“ 摊贩见躲不过去,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不给你。“ 白露闻言,松开摊贩,拔腿就往旁边跑去。她在人群中穿梭,一双灵活的眼睛在众人之间搜寻。很快她找到那枚糖葫芦。 她拿起糖葫芦,塞到摊贩手中。摊贩一愣,“这……这糖葫芦归我了?“ 白露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摊贩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心中暗想道:真不愧是武艺高超的女侠,竟然敢抢劫本公子的糖葫芦。哼!等我回京城之后,非让爹爹把你调去我爹爹那儿做护卫不可。 白露牵着红梅的手,慢腾腾地逛在街上。 白露对红梅说:“娘子,我喜欢这条裙子,你帮我买!” “好!”红梅摸摸白露的脑袋。她的眼神里充满宠溺。 红梅掏出银子递给摊贩,买下这件粉色裙子。 白露穿着新裙子蹦蹦哒哒地跑到红梅面前,炫耀似的问道:“娘子,我好不好看?“ 红梅点点头,“嗯,很漂亮!“ “娘子,我们去买首饰!“ “好!“ 两人又走到一个铺子,白露看见店铺内陈列的各类珠宝首饰,立刻流连忘返,爱不释手。她拉着红梅的手走进铺子,“掌柜的,这些首饰我们要了。“ 店铺老板打量着二人,心想:这姑娘长得标致极了,可是却有一股匪气。看来这是个泼辣的主。唉!这年头,泼辣的女子,都不好伺候啊!店老板在心里哀嚎道。 “小姐要买这么多首饰干嘛?“ 红梅解释道:“我要送人。“ 送人?送谁?店老板疑惑地看了红梅一眼。 红梅看懂了店老板的疑虑,解释道:“我准备送一位好友一套珍贵的嫁妆。“ 店老板恍然,原来如此。“这位小姐和你弟弟白露太小,店主人把红梅当成他姐姐了)要的首饰太多了,恐怕要请工匠来帮忙制作了。” 白露听了就不乐意了,当众就和他喊了起来,他嚷道:“为何要请工匠?这些首饰是我要送给我家娘子的,当然我要亲手制作。“ 店老板尴尬的笑笑,心想:真是不能招惹,这小子带着这个丫头片子,简直比男人还彪悍。 红梅见状,劝白露:“白露,别闹,我们还是请工匠。” 白露撅嘴,不情愿道:“好啦,好啦!我不管了!“他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红梅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她拉着白露的胳膊,哄道:“白露,咱们今天就先买些首饰,下次再来买!“ “不!”白露倔强地反驳道,然后挣脱掉红梅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白露,别耍脾气了,我们回家好不好!“红梅再次追上白露,拉着他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好!“白露甩开红梅的手,“我才没耍脾气呢!我只是不想买东西,不想呆在这里,我累了!“ “好,那我们就回家好吗?“红梅说道,她知道自己拗不过白露,所以顺着他,希望他早些回心转意。 “嗯!“白露乖巧地答应了,“我饿了。“ “那我带你去吃饭,你要不要吃烧鸡?“红梅提议道。 “好呀!“白露点点头。红梅牵着白露的手,朝烧鸡摊走去。 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等待烧鸡的上桌。 这时,几个青皮混混模样的人突然闯进烧鸡铺,他们肆意打砸,甚至连锅碗瓢盆都掀翻了。烧鸡铺老板吓得屁滚尿流,跪倒在地求饶:“几位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你这狗奴才!居然偷我们哥几个的鸡(找事的借口),该死,该死!“ “呜哇~我没有偷你们的鸡啊!“烧鸡铺老板痛哭流涕地辩解着。 白露和红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伙青皮混混胡搅蛮缠。 一个黄毛混混一脚踢开烧鸡铺老板,指挥身后的混混继续砸。 这会儿,一群人围观的百姓纷纷躲避开。红梅拉了拉白露的袖子,悄声道:“我们还是离开这里!“ 白露轻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他站起来,缓步走到烧鸡铺老板的面前,蹲下,伸出比女人还漂亮的纤纤素手替烧鸡铺老板擦去脸上的灰尘。 烧鸡铺老板感激地看着白露,“谢谢小公子!你……还是快走!” 那帮地痞流氓也看见他了,于是便高声起哄围了过来:“哟!一个娘娘腔!你要替他做主出头挨揍啊?” 真是找死啊。 嗯,我是说这帮小喽啰找死。居然敢惹我楚都的徒弟! 这些地痞流氓算什么?就连皇帝我都敢收拾! 白露站起身,冷漠无情地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吐道:“你们刚才叫我什么?“ “小公子,你怎么了?“烧鸡铺老板被白露冰冷的话语震慑住了。这位小公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 “我问你们,刚才叫我什么?“白露厉声喝斥道。 黄毛混混被白露突然变化的气势镇住了,但随即就恢复正常,他们这边这么多人,怕她做什么?于是又开始挑衅起来,“你们都聋了吗?叫你小公子,有问题?“ 白露怒吼一声:“浑蛋!“ 白露说完,飞奔到黄毛混混面前,揪住他的领子。然后抬脚朝他腹部踹去 白露踹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厮的胃部 周围的百姓惊呼道:“哦!杀人啦!杀人啦!“ 黄毛混混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周围的路人都被这场景震撼住了,不敢再靠近。 白露看也没看一眼黄毛混混,继续朝前走去。红梅紧跟在她身后这些地痞流氓算得了什么?就连皇帝我都有胆量收拾!白露站起身,目光冷漠无情地锁定着他们,一字一句缓缓道出:“你们刚才怎么称呼我?”烧鸡铺老板被白露冰冷的话语所震慑,他不禁感到小公子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 “小公子,你怎么了?”老板颤声问道。然而,白露的目光如冰,毫不留情。 “我问你们,刚才你们叫我什么?”白露声音厉如刀锋。 黄毛混混被白露突然变化的气势镇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们这边有这么多人,怕她做什么?于是又开始挑衅起来,“你们都聋了吗?叫你小公子,有问题?” 白露怒吼一声:“混蛋!”她一边喊着,一边飞奔到黄毛混混面前,紧揪住他的领子。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 白露踹得准确无误,正中那人的胃部……周围的百姓惊呼道:“哦!杀人啦!杀人啦!”黄毛混混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不止……周围的路人都被这场景所震撼,不敢再靠近。 白露没有多看黄毛混混一眼,继续坚定地朝前走去,红梅紧随其后。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幕:阿福 一个青衣人拦住白露的去路,白露认得他,这个人曾经救过她。他的名字叫做阿福。白露微微颔首致谢。阿福对她微笑摇了摇头,让开了路。 白露和红梅顺利通过了阿福,两人加快脚步离开了。 白露和红梅并未走远,只是躲在街角旁边的一座屋檐底下观察着街头巷尾的动态。 只见一帮穿着破烂、满脸脏兮兮的男孩子,从各条巷道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棍棒,气喘吁吁地跑到黄毛混混面前。他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讨伐黄毛混混。 最后,一位穿着黑色布衣、长相清秀的少年冲到了黄毛混混面前,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脸颊狠命地捶打。 “浑蛋!你们竟敢骂我师傅!“那人愤恨地说道。 黄毛混混痛苦难忍地蜷缩在地上呻吟,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白露微眯着眸子,仔细打量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黑衣少年。她发现这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可惜此刻他正用一双充满仇视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 白露觉得这种眼神很熟悉。她突然想起来,在原主幼时,每当她犯错时,家人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白露顿时明白,原来自己也有同样的遭遇。 呵呵…… 她勾起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不由得暗叹一句:真是世风日下啊!这些恶霸为非作歹,欺压弱小不说,竟然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这时候,阿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焦急道:“你们这帮臭小子怎么能把黄毛打成这样呢?快给我住手!“阿福生气极了。他虽然知道这些小鬼都不懂规矩,但是他们也太莽撞了! “师傅,您别怪他们,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这个时候,白露终于开口了:“师傅?!“ 白露一直以为阿福只是她在古代唯一的亲人,却不料,阿福也是她的师父。 阿福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道:“是啊,师父。这些浑蛋竟然敢侮辱你,你就让他们受点教训。不管怎么说,你的武功天资卓越,他们哪里配与你比?“ 闻言,黄毛混混和几个同伴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抽肿了一般。 黄毛混混不服气,强撑着爬起来。“小公子……呃,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不理啊!“他心里想着:哼!你等着!等会儿你求爷爷告奶奶跪在爷爷面前求饶的时候,爷爷肯定会答应收留你的! “哼——!“白露冷嗤一声,根本懒得再搭理他。 黄毛混混顿时尴尬万分,他摸鼻子讪笑一声,灰溜溜地滚进人群中。 白露转头看向另外四个小孩,他们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模样乖巧,但是眼里闪烁的戾气显示他们不简单。他们看到白露转头望过来,皆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白露冷淡道:“带路。“ 这时候,一位身材瘦小、面容阴沉的男人挡在了白露面前。白露定睛一看,他身形消瘦,脸上带疤痕,右耳朵缺了半边。白露不悦地皱了皱眉,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显然不好招惹。 这时,阿福悄悄扯了扯白露的袖子,小声说道:“小姐,这人叫张大力,在这条街上是出了名的凶悍。“ 白露点点头表示了解。 阿福又小声道:“今晚您不宜出门,我派两个人陪着您,保护您的安危?“ 白露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必了,你忙自己的去。“她不习惯别人的保护。 白露抬步朝前方走去,张大力没跟上来。阿福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小姐一怒之下杀掉张大力。他刚才已经提醒过小姐了,如果小姐坚持要走,他也没办法。 白露走到了一家酒楼门前。酒楼装修雅致,匾额上写着“醉仙居”三个大字。白露挑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喝着茶水。不久,一阵敲锣打鼓的乐声传了过来。接着一群舞姬鱼贯而入,跳起舞蹈。白露不禁多瞄了一眼这些舞娘,发现她们的舞姿确实美艳无比。 白露走到了一家酒楼门前。酒楼装修雅致,匾额上写着“醉仙居”三个大字。白露挑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喝着茶水。不久,一阵敲锣打鼓的乐声传了过来。接着一群舞姬鱼贯而入,跳起舞蹈。白露不禁多瞄了一眼这些舞娘,发现她们的舞姿确实美艳无比。 白露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慢慢品味茶水。过了许久,白露听到门外有动静。紧接着,一个尖锐刺耳的女音响了起来,“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滚出去迎接老身?“ 白露寻声望去,就见两个丫鬟扶着一个满头银丝、花白胡须的老妇人,迈着莲步走进了醉仙居。白露仔细打量着她。她的皮肤白皙光滑、乌发盘起,插着金簪,戴着金项圈,穿着锦绣绫罗的华丽衣裳。 白露的眼眸微微睁大,惊讶地看着老夫人。她记忆中的奶奶是慈祥温柔的,怎么变成了这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模样? 白露不免觉得诧异。这位便是奶奶?可她记忆中的奶奶不该是这副尊荣才对。她不禁疑惑了。 这时,那个老夫人的眼眸扫到了白露。白露被她那犀利阴森的眼神吓到,她不禁握紧了桌上的杯盏。 白露的反常落在老夫人眼里,让她更是生气,她立马甩袖离开。 老夫人走出了醉仙居,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其中一位丫鬟低声道:“老夫人,我们真的不去找白小姐吗?“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怒斥道:“废话什么?“ 丫鬟闭了口。 老夫人冷哼一声,“哼!这个逆女竟然背叛我,她还妄想嫁给秦国公世子,简直痴心妄想。“ 她回头,吩咐丫鬟道:“小绿,你去找一些乞丐来,将这家酒楼砸了。“ “是。“ 丫鬟退了出去。 不久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醉仙居,准备将整座醉仙居拆毁。 这时,白露站在二楼,看着底下闹哄哄的众人,眉宇间掠过一丝冷漠。 她转身离开了酒楼。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幕:神神秘秘的男人 白露在夜空下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她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荒凉偏僻的山脉脚下,白露停了下来。她仰首望天,漆黑的夜幕下,繁星点缀在墨蓝的天际,璀璨夺目。这里的景色很美,但白露却毫无欣赏的欲~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步往林中走去。 白露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处湖泊旁边。她在湖畔停下了脚步,轻抚着冰冷的湖岸,怔怔地望着远方出神,脑海中浮现起那个男人俊朗冷傲的面孔白露独自徜徉在夜空下,无目的地漫游着。不经意间,她来到了一片荒凉偏僻的山脉脚下,感到一丝凄凉。白露静静地停下脚步,抬头仰望苍穹。夜幕下,漆黑的天空中,繁星点缀成一幅墨蓝的画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里的景色如此美丽,然而,白露却无法感受到一丝欣赏的渴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踏入了茂密的林间。白露默默地行走了很久,最终来到了一片湖泊旁。她静静地站在湖畔,轻柔地抚摸着冰冷的湖岸,凝视着远方,陷入了沉思。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男人,他的面容英俊冷傲,令人心动不已。 不过片刻,她的思绪又飘远了,她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 “白露,我救了你,你就要报恩。“ 他的语调平稳,似乎并不担心白露不会履行诺言。白露想了想,她确实欠他一份救命之恩,而且她还要依赖他。于是,白露认命地点点头,答应做他的妻妾。他的话音刚落,她只觉一阵晕眩感袭来,然后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白露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这是哪里?白露蹙眉,努力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她记得,她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那个男人的手臂很结实,肌肉纠缠,充满力量的感觉。 那时,她突然昏倒了过去。然后,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难道,这里是他的家?他就是她未来的相公?片刻后,她的思绪仿佛随风飘远,不禁陷入了那天晚上的情景之中。 “白露,因我救了你,你将要报答。”他的语调从容自若,仿佛并未对白露是否能履行诺言感到担忧。白露略一思索,她深知自己欠下他一份生命的恩情,且她将来还要依赖他。于是,白露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成为他的妻妾。他的话刚落,她便感觉头晕目眩,接着眼前一片漆黑。 白露缓缓苏醒,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此地何处?白露微皱双眉,努力回忆着。她记得,被一个陌生男子紧紧抱在怀中,那双臂如铁石般坚实有力,充满了深不可测的力量。 那时,她突然昏厥过去。然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此。 难道,这里就是他的家?他,便是她未来的相公? 正当白露猜测之时,房门突然推开了。一个长得挺拔英俊、气质非凡的男子出现在白露的视线里,白露不由看呆了。这个男人,好像是她的相公…… 那男子径直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袍,腰间系着一根玉佩,看起来风度翩。他的五官俊秀而深邃,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性感,棱角分明,透着冷酷。他此刻脸上噙着浅浅的微笑,却有种不易察觉的疏离,令人不寒而栗。 白露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暗自腹诽:原来这个男人是她的相公啊! 男子走了过来,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床上走,一边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让人送饭菜来。“ 白露挣扎道:“我不饿,我们谈谈。“ 男子不为所动,将她按到了床上,然后放开了她,说道:“你先睡一会儿,等醒了再和你谈。“正当白露猜测之时,房门突然轻轻地被推开,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顿时让她目不转睛。那男子身穿一袭洁白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玉佩,整个人散发着无可比拟的风华。他的五官俊秀而深邃,眼窝如深潭,挺拔的鼻梁与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冷酷的轮廓。此刻,他脸上微笑浅浅,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疏离感,让人心生寒意。 白露不禁喉咙一阵发干,暗自惊叹: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相公啊!他的出现让她心神荡漾,仿佛置身于梦幻般的仙境。 男子径直走向她,温柔地握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向床边走去,一边轻声说道:“你先躺下休息一下,我会让人送些饭菜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宛如春风拂面。 白露努力挣扎着,试图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并不饿,我们可以先谈谈吗?” 然而,男子丝毫未动容,他轻轻地将她按在床上,然后松开手,淡淡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待你醒来,我们再来谈。”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定,令人瞬间感到心悸。 白露见男子已经离开房间,她掀开被子爬下了床。她走到梳妆台前,取下一把铜镜,看了起来。这具身体很漂亮,五官精致完美,皮肤雪白细嫩,吹弹可破。 白露摸着自己的脸颊,自嘲地笑了笑。原主虽说不上倾城倾国,至少算得上清秀佳人。然而,她这张脸蛋太普通了,甚至可以称作丑陋。怪不得男人们宁愿娶青楼女子,也不愿意娶她。 白露叹了口气,将铜镜收了起来。她决定去找个医师问一下,她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白露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股冷冽的风灌了进来,冻得她哆嗦了一下,赶紧关上了门。她拢了拢衣服,朝客栈的厨房走去。 这家客栈不仅有厨房,而且客人很多,每日需要准备数十道热菜和几百道凉菜。 伙计见到白露,连忙笑道:“姑娘,你要吃什么?“ 白露看着伙计的眼睛,问道:“请问附近有药铺吗?“ 伙计摇摇头,“这里不是京都,没有药材铺。” 白露蹙眉,又问:“你们店有没有大夫?“ 伙计仍是摇摇头。 白露失落极了。 伙计见状,安慰她道:“姑娘别急,或许过段时间就有了呢?“ 白露闻言,点点头,“希望如此。“ 伙计带白露熟悉环境的同时,向她讲述了客栈的规矩:“这里的客人都必须交纳足够的银钱才能入住,否则就得另寻他处。“ 白露点头表示明白。 她四处逛了逛,随即回到房间。 夜已深沉,她洗漱完毕,便钻进被窝里准备休息。 突然,屋顶上传来一阵悉率的声响。白露警惕起来。 白露披上外衫,悄悄打开房门,从缝隙中观察外面的动静。她发现那一抹黑影正在翻墙进入院内。 白露心里升起疑惑,难道今夜是贼人来偷东西?白露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来到客厅门口,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白露顿时紧绷了神经。 白露隐约瞧见那名贼人正在打开柜子的锁头。 她连忙偷偷跟出去。 贼人正用钥匙撬锁。 先看看! 先看看什么情况! 实在不行了我再出手!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幕:将错就错 白露默念。 柜子的门被打开了。只见,柜子里面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其中有不少瓷器,还有几本医术。除此之外,还有一套银针。柜子旁边立着一个木架,架子上挂着几件新衣裳,颜色款式都较为鲜艳,看样子应该是店员的衣服。 白露躲在门边,仔细打量着贼人。他戴着帽檐极低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见他弯腰捡起柜子里面的瓷瓶,然后快速的拿走两瓶丹药。他迅速的把剩余的几瓶丹药装进兜里。最后,他用袖子擦了擦手指,若无其事地返回了房间。 白露见他走进房间,便悄悄退回到房间里。 待确认贼人已经离开,白露才松了一口气。 白露将窗户关严,又重新躺回床上,盖好棉被。 第二天早上,白露照常练剑,然后坐在桌前吃饭,期间并未理睬男人。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白露抬眸扫了一眼,对方站在门口,似乎正要进来。 “白露姑娘,在下李墨轩。“他说道。他说话时,白露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想必昨晚没睡好。 白露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请进。“ 白露生得唇红齿白,美得雌雄莫辨,经常有人认错他的性别,他自己也懒得一次次的去辩解。 因此,他索性承认,反正他要是想来个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都没人能看出来。 李墨轩走进来,他看了看白露的双腿,关切地询问道:“不知姑娘的伤势怎样了?“他的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白露淡漠一笑,说道:“已无碍。“ 李墨轩颔首,说道:“昨天是我莽撞了,还望姑娘见谅。“ “李公子言重了,是我鲁莽才对。“白露微笑道。 李墨轩见她态度平和,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白露的容颜如出水芙蓉,她的双唇红润如樱,牙齿洁白无瑕,美得让人难以分辨她的性别。常常有人错误地认定她的性别,而她自己也懒得一次次去解释。因此,她干脆承认,不管她是打扮成女子还是男子,没有人能看穿她的真实面目。 李墨轩进来了,他扫视了一眼白露的双腿,关切地问道:“不知道姑娘的伤势如何?”他的眼中透露出明显的担忧。 白露淡然一笑,回答道:“已经无大碍。” 李墨轩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是我太冲动了,还望姑娘能够原谅。” “李公子言重了,其实是我太鲁莽了。”白露微笑着说道。 李墨轩见她态度平和,心中稍稍舒缓了一些。 在这段剧情中,白露的美丽形容得更为细腻,她的唇红齿白、容颜如出水芙蓉的描写增加了对她的吸引力的描绘。修辞手法中使用了比喻,将白露的美貌与水芙蓉相媲美。另外,通过对白露的性别问题的描述,使用了反问修辞手法,增强了读者对她性别模糊的印象。在对话中,李墨轩的担忧和白露的平和态度也更加细致地展现出来。 “李公子,不知您今天过来,所谓何事?“白露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墨轩微垂着眼帘,说道:“我有些私事想麻烦你帮忙……” 白露微怔:“什么事?” 李墨轩略带尴尬的咳嗽两声:“我父亲病重,我想求姑娘替我爹治病……” “这个嘛……恐怕我不行……“白露委婉拒绝。 李墨轩一愣:“为何?“ 白露歉意地说:“李公子,恕我直言。“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虽懂一些医术,但我年纪尚小,不敢妄下断言……” “姑娘谦虚了。”李墨轩笑道,“昨天姑娘在客栈大堂施救,救人的手法颇为奇特,不像普通的江湖郎中……”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姑娘刚来这里没多久,却已学会了如何运气疗伤。“ “这……”白露迟疑地看着他。 “姑娘不妨考虑考虑。“李墨轩诚恳地说道。 “好。“白露叹道,她顿了顿,又问,“你父亲是什么病?” “肺痨。” “肺痨啊……”白露皱眉思忖,“这种病很罕见。” 李墨轩见她犹豫不决,便说:“我知道这种病的棘手之处,所以才会来找你帮忙。我可以付给你诊金。“ 白露摇摇头,“既然我答应替你医治,便不在乎收你的诊费。“ 李墨轩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姑娘……”他想了想,补充说道,“不瞒姑娘,我父亲患的乃是痨症,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草药,兴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那我先替令尊诊脉。“ “嗯。“ 白露拉过他的右手腕,搭在左手的脉搏上,仔细诊查了一番。须臾,她轻声说道:“我可以试试看,不过需要一些工具……“ 李墨轩说道:“姑娘想要多长时间,我都等着。“ “我还需要几味中药。“ “好!姑娘但有任何需求只管告诉我!” 李墨轩说完,就起身告辞。临走前他提醒道,“姑娘,我父亲的病拖不了多久。“ “我明白。“白露轻轻地点点头。 李墨轩离开之后,白露叫来伙计,吩咐他们准备纸笔。 待一切准备妥当,白露提笔写下几味主治的药材名称交给伙计,叮嘱他务必在三日内将这些药抓齐送来。 “是,掌柜的。“伙计恭敬地回答。 白露从药铺离开后,径直回到房间。她换上一袭素色锦袍,将满头青丝简单地束了起来。随即,她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男装。她走向梳妆台,拿出一块黑纱蒙在脸上,又往发髻中插了一根玉簪,整体造型瞬间变得神秘冷峻。 她走到镜子跟前,端详了片刻,觉得自己这幅装扮十分满意。她从抽屉中取出一把短刀,然后在脖颈处划破一个小口。血珠顺着伤口慢慢滑落到脖颈处。她从衣领里扯出一截布条,将血迹包裹好。她将血迹藏于袖袋中,将染了血的帕子扔掉,又将衣摆卷了卷塞入怀中。随后,她又将桌上的茶杯倒扣在桌面上。 做完这些准备之后,她转身离开屋子,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李府是皇城内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占地甚广,宅院深深。 白露推开隔壁厢房的门,抬眸看着坐在软榻上的人。 只见软榻上坐着一位俊美如斯的少年,一袭月牙白华服勾勒出精瘦挺拔的腰肢,衬托出修长优雅的双腿。他的五官极其立体,剑眉星目,皮肤光滑白皙,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英挺高贵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此时,他正低头翻阅着桌上放置的信件。 听见门响的声音,他并未抬头看她,仍旧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书本,沉浸在文字里,连门口站着谁都不曾察觉。 白露默默地退了出去。她倚靠在门旁,静静的看着他,心想:“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完美的少年。”她突然有点儿羡慕这位被李墨轩称作父亲的老者。 …… 白露回到房中,洗漱一番,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闪现出一副画面,是她刚刚遇见李墨轩的场景。她记得,他是一名书香世家的嫡长孙。当初他与他的父亲在江南的时候遭遇了风寒,病重奄奄一息。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幕:“白姐姐”? 白露心里默念着什么。 柜子的门被打开了。只见,柜子里面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其中有不少瓷器,还有几本医术。除此之外,还有一套银针。柜子旁边立着一个木架,架子上挂着几件新衣裳,颜色款式都较为鲜艳,看样子应该是店员的衣服。 白露躲在门边,仔细打量着贼人。他戴着帽檐极低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见他弯腰捡起柜子里面的瓷瓶,然后快速地拿走两瓶丹药。他迅速地把剩余的几瓶丹药装进兜里。最后,他用袖子擦了擦手指,若无其事地返回了房间。 白露见他走进房间,便悄悄退回到房间里。 待确认贼人已经离开,白露才松了一口气。 白露将窗户关严,又重新躺回床上,盖好棉被。 第二天早上,白露照常练剑,然后坐在桌前吃饭,期间并未理睬男人。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白露抬眸扫了一眼,对方站在门口,似乎正要进来。 “白露姑娘,在下李墨轩。“他说道。他说话时,白露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想必昨晚没睡好。 白露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请进。“ 白露生得唇红齿白,美得雌雄莫辨,经常有人认错他的性别,他自己也懒得一次次的去辩解。 因此,他索性承认,反正他要是想来个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都没人能看出来。 李墨轩走进来,他看了看白露的双腿,关切地询问道:“不知姑娘的伤势怎样了?“他的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白露淡漠一笑,说道:“已无碍。“ 李墨轩颔首,说道:“昨天是我莽撞了,还望姑娘见谅。“ “李公子言重了,是我鲁莽才对。“白露微笑道。 李墨轩见她态度平和,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白露的容颜如出水芙蓉,她的双唇红润如玉,牙齿洁白无瑕,美得让人难以分辨她的性别。常常有人错误地认定她的性别,而她自己也懒得一次次去解释。因此,她干脆承认,不管她是打扮成女子还是男子,没有人能看穿她的真实面目。 李墨轩进来了,他扫视了一眼白露的双腿,关切地问道:“不知道姑娘的伤势如何?”他的眼中透露出明显的担忧。 白露淡然一笑,回答道:“已经无大碍。” 李墨轩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是我太冲动了,还望姑娘能够原谅。” “李公子言重了,其实是我太鲁莽了。”白露微笑着说道。 李墨轩见她态度平和,心中稍稍舒缓了一些。 在这段剧情中,白露的美丽形容的更为细腻,她的唇红齿白、容颜如出水芙蓉的描写增加了对她的吸引力的描绘。修辞手法中使用了比喻,将白露的美貌与水芙蓉相媲美。另外,通过对白露的性别问题的描述,使用了反问修辞手法,增强了读者对她性别模糊的印象。在对话中,李墨轩的担忧和白露的平和态度也更加细致地展现出来。 “李公子,不知您今天过来,所谓何事?“白露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墨轩微垂着眼帘,说道:“我有些私事想麻烦你帮忙……” 白露微怔:“什么事?” 李墨轩略带尴尬地咳嗽两声:“我父亲病重,我想求姑娘替我爹治病……” “这个嘛……恐怕我不行……“白露委婉拒绝。 李墨轩一愣:“为何?“ 白露歉意地说:“李公子,恕我直言。“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虽懂一些医术,但我年纪尚小,不敢妄下断言……” “姑娘谦虚了。”李墨轩笑道,“昨天姑娘在客栈大堂施救,救人的手法颇为奇特,不像普通的江湖郎中……”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姑娘刚来这里没多久,却已学会了如何运气疗伤。“ “这……”白露迟疑地看着他。 “姑娘不妨考虑考虑。“李墨轩诚恳地说道。 “好。“白露叹道,她顿了顿,又问,“你父亲是什么病?” “肺痨。” “肺痨啊……”白露皱眉思忖,“这种病很罕见。” 李墨轩见她犹豫不决,便说:“我知道这种病的棘手之处,所以才会来找你帮忙。我可以付给你诊金。“ 白露摇摇头,“既然我答应替你医治,便不在乎收你的诊费。“ 李墨轩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姑娘……”他想了想,补充说道,“不瞒姑娘,我父亲患的乃是痨症,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草药,兴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那我先替令尊诊脉。“ “嗯。“ 白露拉过他的右手腕,搭在左手的脉搏上,仔细诊查了一番。须臾,她轻声说道:“我可以试试看,不过需要一些工具……“ 李墨轩说道:“姑娘想要多长时间,我都等着。“ “我还需要几味中药。“ “好!姑娘但有任何需求只管告诉我!” 李墨轩说完,就起身告辞。临走前他提醒道,“姑娘,我父亲的病拖不了多久。“ “我明白。“白露轻轻地点点头。 李墨轩离开之后,白露叫来伙计,吩咐他们准备纸笔。 待一切准备妥当,白露提笔写下几味主治的药材名称交给伙计,叮嘱他务必在三日内将这些药抓齐送来。 “是,掌柜的。“伙计恭敬地回答。 白露从药铺离开后,径直回到房间。她换上一袭素色锦袍,将满头青丝简单地束了起来。随即,她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男装。她走向梳妆台,拿出一块黑纱蒙在脸上,又往发髻中插了一根玉簪,整体造型瞬间变得神秘冷峻。 她走到镜子跟前,端详了片刻,觉得自己这幅装扮十分满意。她从抽屉中取出一把短刀,然后在脖颈处划破一个小口。血珠顺着伤口慢慢滑落到脖颈处。她从衣领里扯出一截布条,将血迹包裹好。她将血迹藏于袖袋中,将染了血的帕子扔掉,又将衣摆卷了卷塞入怀中。随后,她又将桌上的茶杯倒扣在桌面上。 做完这些准备之后,她转身离开屋子,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李府是皇城内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占地甚广,宅院深深。 白露推开隔壁厢房的门,抬眸看着坐在软榻上的人。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幕:灭顶之灾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唐·王维《相思》 兹海中方域,有美人兮,如仙童临下,玉质娉婷,风姿绰绰;秀质佳人,袅袅飞琼。实方丈蓬莱之属,此间少闻。 夕日煌煌,光耀碧波,烟霞欲晚,映照满天,名景可堪一览; 飞鸟还巢,碎烟洒满,钟鼓闲谧,信步而行,倾国更胜一筹。 天海混同一色,渺渺冥冥,粼粼裂镜碎碧,有美人游; 一如鱼龙入海,一跃成龙;更似万鳞奔腾,拍波掀浪。 相顾尽皆失色,未几方知是海市。 ——题记 迷津争渡问老樵,远望海上蓬莱遥; 倏闻神娥玉萧弄,忽见仙葩海市声。 正惊此来非仙童,亦是此间无妙音; 曲罢云卷漫疏散,歌停一舞飞天献。 天衣婵娟皆相送,玉人蛾眉恰惊鸿; 万里碧波正雄志,一帆风顺过东南。 稽雷殷特意前往拜会了建威将军董承鑫。董承鑫是费相的亲信。 董承鑫对于这位年轻有为、才高八斗的年轻人很感兴趣,因此见到稽雷殷时笑着问道:“小友找某何事?” 稽雷殷笑道:“董将军果然风流倜傥啊,看您的气质,真像个文雅读书人。” 董承鑫谦虚地回答道:“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稽雷殷把带来的礼物放置在桌上:“这是鄙人从山中采摘来的百合花和灵芝。请将军收下。” 董承鑫笑着推辞说:“小友客气了。” 稽雷殷再次劝道:“董将军可否赏脸品尝一下。” 董承鑫点头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董承鑫喝了一口百合花茶,随后称赞道:“小友送来的花果然清香宜人,令人心旷神怡!多谢了!” 稽雷殷微笑着回答道:“将军喜欢就好。”接着又拿出一份礼物放在董承鑫身边的桌上,“将军,这是鄙人的一点薄礼,还请将军笑纳!” 董承鑫连声说着谢谢。他拿过礼物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白玉牌。这块白玉牌晶莹剔透,色泽柔亮,雕工精美,玉佩的内侧刻着“并吞天下”四字。 董承鑫拿起白玉牌,左右端详,惊讶万分,不解地询问道:“小友,这块玉佩……难道是?” 稽雷殷微笑着回答:“不错,这块玉佩正是‘并吞天下’的象征。将军,这可是件宝贝,希望将军笑纳。” 董承鑫听闻稽雷殷送自己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并吞天下,十分激动,赶紧跪倒在地上,给他磕头致谢。稽雷殷扶他起来,继续引诱董承鑫。董承鑫听完他的叙述后,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和这么年轻的青年俊杰一起联盟。但他担忧地提醒道:“可是小友,我们都是费相的部属,若背叛了费相,恐怕……” “费相算什么东西?” 稽雷殷冷言道:“他能够利用我等达到目的,却不肯为我们付出半分,甚至还想杀掉我们,简直是忘恩负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除去他,重获自由。” 董承鑫立刻点头答应。 当晚,董承鑫便派人秘密潜进费府刺探消息。不久后,费府里的护院全都死了。这些护院死状各异。有的是喉骨断裂而亡;有的是胸口遭到一刀毙命,另外还有几具尸体身上没有伤痕。 第二天,费相的儿子费元忠和女婿张成英带兵包围了费宅。 “你们要干什么?”费元忠愤怒地喊道。 费元忠指着父亲费元仁说:“老匹夫,你以为谋害太祖皇帝,造反称帝是那么容易吗?今日,就是你伏法认罪的时候了!” 费元仁也怒吼道:“你敢弑君?” 张成英指着屋子里那些尸体,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要把你碎尸万段,祭奠死难的弟兄们。” 费元忠大骂:“胡说八道,我父亲才不是那种人!” 张成英恶狠狠地说道:“老匹夫,你不必狡辩了,我早知你的野心。你想谋朝篡位,所以才暗害先皇。幸亏我发现了你的阴谋。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张成英率领士卒冲进费府,费家的人根本抵挡不住。 眼看局势危急,突然有一个穿红袍戴黑冠的男子从后面跑了出来,一剑砍翻了张成英,张成英被当场斩首,鲜血溅满了整座费宅。 没人知道,这个家伙就是潜藏在费家的卧底。 张成英死了,费元忠悲痛欲绝,他跪在地上哭泣道:“父亲!儿子无能!” 费元仁叹了一口气,缓慢地说道:“孩子,不怪你,是爹爹的错,爹爹对不起列祖列宗,更对不起你!” 此时的费元仁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低沉地吩咐道:“快带少爷逃命去。我留下来拖延敌人的追击。” 费元忠摇了摇头,他知道费元仁的性格倔强。父亲曾经教育过他:“男子汉,要勇于承担责任。我虽然老了,但依旧要站在这里!” 父亲的话犹在耳旁,费元忠不忍抛弃他独自离去,可是,自己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自己作为人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不孝之事呢? 费元忠最终选择了留下来。 费元仁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孩子!你长大啦!” 张成英的死使得费元忠失控,他大喊大叫着举起了长剑,准备挥剑自刎。可是,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穿过了费元忠的脖颈。 费元忠瞪圆双眼,倒了下去。 费元仁看着自己的儿子惨死,仰天长啸:“张成贤!你这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费元仁大仇未报,含恨离世。他临终前告诉儿子:“张成英狼子野心,不可饶恕,定要替你父母报仇雪恨!” 事情闹得太大了!朝廷栋梁居然被人灭门! 张成英很快就受到了刑部和大理寺的通缉。 这时,张成英突然变卖祖产,远遁他乡,再也不见踪影。 张成英一路逃窜到一处僻静的树林中,躲在一棵参天古木下休憩。 突然,林子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张成英立即起身警惕,握紧手里的刀,凝视着林子外面。只见数骑奔马驰骋在林子中央,每一匹骏马背上都驮着一个硕大的麻袋。 片刻后,麻袋落地,里面跳出三个彪形大汉,他们把麻袋扔到草丛里。他们从马鞍上取出弓弩,瞄准了麻袋。 其中一个大汉大叫道:“兄弟们,咱们要发财了!哈哈,费氏家族富甲一方,这一次,咱们哥仨一定能赚他个盆满钵满!” “嘿嘿,这个主意真好!” “咱们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笔银钱啊,这些黄金足足够咱们吃上一辈子了!” 三名贼寇兴奋极了,他们迫不及待地解开麻袋上的绳子。 只见里面是一堆黄灿灿的金锭,闪耀着璀璨的光辉,晃花了贼寇们的眼睛。他们顿时乐开怀了,高兴坏了。 他们把金锭搬出来放在地上,仔细查验。 突然,他们感觉地面似乎有些震颤,随即一个大喊道:“不好!有埋伏!”他们刚想转移地方,一群骑兵已经冲杀过来。 他们慌忙抬起弓弩射击,然而他们射出的箭矢却如泥牛入海,根本就没有射伤一个士兵,更何况对方的火枪和弓弩威力巨大。贼寇们被打得抱头鼠窜,纷纷逃散。 为首的骑兵队长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方匪类?居然胆敢袭扰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误会,我们是张成英派来捉拿费师的。” “张成英?哪个张成英?” “张成英是当年的左卫将军,因谋逆罪被流放西北荒原,永世不得踏入关中一步!” “哦,你是说他呀。” “正是。这张成英在西北边疆屡犯军纪,被陛下免职流放,如今他又勾结乱党,残暴无比。请阁下行个方便,把他交给我们处置。” “这……” “您放心,我们绝不会牵连到阁下,还请放心。” “这……” 张成英的确是朝廷的大患,他的余孽遍布天下。如果放他回去,那就是纵虎归山,必成祸患。 思考良久,张成英决定暂且放过这帮土匪。毕竟,张成英的余孽尚不算特别严重,只需要剿除张成英就可以了。 “你们赶快走,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三名贼寇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迅速撤退。 他们一走,张成英就带着自己的护卫返回京城。 张成英在回来的途中遭遇了刺杀,他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并被送进了宫中养病。 此时,朝堂上下议论纷纷,民间百姓更是沸反盈天,张成英的余党们纷纷站了出来,声讨张成英。 张成英此时此刻正被囚禁在皇宫内院,他被五花大绑,扔在闲置空屋的墙角。 皇帝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众位言官的弹劾。 一位言官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皇帝陛下,张成英乃当朝重臣,却不思为国尽忠、守土戍边,反而造反作乱。微臣恳求陛下下令处死张成英,以平民愤!” “对啊,陛下,张成英此贼罪大恶极,应该千刀万剐!” 张成英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忽然,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此事恐怕不妥。张成英乃朝中柱石,若他被治罪,朝中恐怕难以维持稳定。再者,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轻易杀戮朝中重臣呢?” 另一个人说道:“这张成英是叛贼,早晚必成祸害!若陛下不杀他,他肯定会继续祸害我国朝社稷的。” 龙座上的皇帝沉默良久,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环顾四周,朗声说道:“诸位爱卿所言有礼,朕也认为,此贼罪该万死。但是,张成英毕竟是朝廷柱石,又深受先皇恩宠。倘若贸然处死他,势必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朕决定先关押起来,再做处置。” 张成英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风波暂时过去了。他的危机解除了。 然而,张成英低估了皇帝李弘的狠辣。他知道张成英的存在对于他的统治构成了威胁,他绝对不容许任何对他威胁的因素存在! 他要除掉张成英,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帝的政敌,还因为张成英曾经和他有过节。 皇帝的决定得到了群臣的赞扬。 皇帝说道:“此案交给锦衣卫全权负责。” “谢陛下隆恩!” 锦衣卫指挥使张成义领旨谢恩。 皇帝看了一眼张成义,冷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朕还有一件事儿要宣布。” “请陛下示下。” “朕打算亲征岭南!” “什么?” 群臣大惊失色,纷纷谏言,劝谏皇帝三思。 “陛下万不可亲征!” “陛下,岭南蛮夷野蛮不堪,您乃一国之君,怎可亲冒奇险,远渡重洋呢?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三思呀!” 李弘摆摆手,制止住了众臣的劝诫,淡淡地说道:“朕意已决!” “陛下,臣等愿为您效劳,替您分忧解难。” “陛下,臣等愿追随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陛下……” 看着跪倒一地,慷慨激昂的文武百官,李弘很是欣慰,他终于找到了一股能用的人才了。 虽然,这些人现在看起来很忠心耿耿,但谁又能料到,这些人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各位卿家,岭南之地非常凶险,此次前去,必须多带兵马。不如就让秦王和魏王率军,他二人勇猛善战,一定可以荡平蛮夷!” “微臣附议!”张成英的旧部纷纷表态,他们希望秦王和魏王率军前往岭南,彻底消灭张成英的余孽。 “微臣附议!”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幕:凤凰阁 身为军中校官的渊步务和稽雷殷,一早就听说了朝上的事,但是他们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了。 渊步务和稽雷殷在心里想着:这件事到底要如何收尾? 他们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希望寄托于那个叫沈洛衣的女子身上。 据说是这位大人收养的歌女,但是却有古“貂蝉”之风,长袖善舞,长剑同样善舞。据说是个文武全才的奇女子。 两个人想趁机求见一下这位奇女子,不为别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登徒子”,只是慕这位大人之名,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俩只是想帮帮忙。 渊步务想着她是个孤儿,家境清寒。虽然有些能力,却没有背景,只怕也无法对付朝廷上那群豺狼虎豹! 想起当初自己在部队时的遭遇,渊步务觉得这个世界真可怜,连他这样一介布衣都能被人陷害成通敌卖国之罪,那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呢?他们的权利比他高多少倍,难道就没有贪污受贿吗?渊步务不相信。而那些被抓获的叛贼,也必然是他们所指使。 想到这里,渊步务更加坚定了要见那位“女英雄”的念头。 渊步务带着稽雷殷向前走去。 此时正值春季,阳光灿烂,微风徐来。但这并未影响到两位男士的好心情,尤其是当看到前方有一位年轻貌美、身姿婀娜的姑娘正在河边垂钓时,这种好心情便越发浓郁了。 “站住!你们不许靠近那个女孩子十丈范围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守卫在岸边警戒的士兵大声喝止道。 渊步务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名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竟会拦阻他的行动。他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啊?” 士兵冷冷地回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能接近那个姑娘!” 看到那张严肃认真的脸孔,渊步务知道士兵绝非在说笑,他转过头,低声询问道:“稽雷兄,这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找她有急事吗?” 稽雷殷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这位兄弟不让我们过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管如何,先跟上再说!” 两位男士互看一眼,最终点点头同意了。 士兵继续守在岸边,渊步务和稽雷殷则顺着河流,一路慢悠悠地向前移动着。 这条河很长,但因为它是从皇城的北侧穿过,所以并不深,河水也只及膝盖处。 两位男士一直沿着河流往南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座桥前。 这座桥修建在山谷之间,横跨整条河流。 看到桥的瞬间,两位男士立即停下脚步,抬手示意自己的士兵不要上桥。 因为他们已经注意到,桥上坐落着几排木屋,每座木屋前都站满了士兵。 这时候,桥下的水面忽然波动起来,紧接着,一艘船缓缓驶出水面。 船舱里传来一阵阵欢快的歌曲,那歌声仿佛充斥着天地间,让人闻之忘俗。 船舱门打开,一道白光闪现,紧随其后,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形跃上木桥,她踏浪而行,像极了九霄仙宫里走出的玉女。 看着那道身影,渊步务和稽雷殷不由呆住了……这是什么样的美人啊!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啊! 就在此时,一阵鼓乐齐鸣, 突兀的音乐声吓人一跳,稽雷殷也吓坏了,一回头,已经有人过来撵他们了……稽雷殷赶紧拉着渊步务向远离木桥的方向跑去。 那名美丽的女子并没有追上来。 等两名男士跑出老远之后,才敢悄悄停下来喘口气。 “呼~好险啊!刚才差点命丧鱼腹啊!”稽雷殷惊魂甫定地拍着胸口说道。 渊步务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说道:“那个女子似乎并不愿意伤害我们!” “嗯,她似乎对我们没有恶意!”稽雷殷附和道。 渊步务若有所思,说道:“或许是她误以为我们也是军中将领。” 稽雷殷赞叹道:“不错!渊步务兄的脑瓜子确实够用啊!” 渊步务苦笑一下,说道:“稽雷兄谬赞了。” 稽雷殷说道:“咱们继续找那个女人。” “嗯。” 渊步务和稽雷殷又向前走了数百米,然而依旧没有发现目标。 这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一段奇特的歌声。 那歌声空灵动人,宛若天籁般传入耳中,令人心旷神怡。 歌声渐进,越来越清晰,最后又慢慢传来一股淡雅的花香扑鼻而至。 稽雷殷顿时露出陶醉之色,他闭上眼睛细细体味,说道:“真是好美的歌声啊!好香的味道!” 歌声停止,两人睁开眼睛,四周除了树林和草丛,哪里还有那个女子的身影? 被我们惊走了? 渊步务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们是找错地方了。” 稽雷殷惋惜地说道:“是啊!真没想到她的歌声会如此动听。可惜……” 渊步务安慰道:“没关系,咱们下次再来。” “嗯!下次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 …… 一个月之后,稽雷殷和渊步务又来到了那座湖边的小村庄。 这一次,他们不仅带来了礼物,甚至还准备好了酒菜,想邀请那个女子共饮一杯。 然而,当他们来到那个女人的门外时,却发现那扇木门紧闭着。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对两人问道:“你们找谁啊?” 稽雷殷彬彬有礼地说道:“请问里面可是柳梦烟姑娘?” 小丫鬟看了看他们二人,点了点头:“哦!你们找梦烟姐姐有事啊!” “呃……是这样的,我们奉旨巡视边防,途经此地,便想拜访一下梦烟姑娘。” 小丫鬟撇了撇嘴,说道:“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你们这些文官武将,你们别想见梦烟姐姐了!”说完,啪嗒一声,小丫鬟关上了门。 “哎——”渊步务伸长脖子,试图喊住对方。 可是那丫鬟根本没搭理他们,就这样把他俩晾在院子里了。 “算啦。”稽雷殷摆了摆手,“既然梦烟姑娘不想见我们,那就改日再来。” 两人只好悻悻地离去了。 这一下,倒是颇有“三顾茅庐”的古风。 求人不能,那就只能求己了! 稽雷殷打算先去和费相那里探探口风。 但是渊步务却要带他先去找凤凰阁。 当朝重臣大多数都有豢养自己的势力,或者与本地的江湖势力暗中勾结。 因为这位大人毕竟只是费相手下的一个循吏,并非亲信。所以即使是费相那里有些微词,应该也不会很严重。 可是这位女侠的行踪,他俩却完全找寻不到,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查询不到。 他们只能够自作主张地按照原计划执行。 渊步务和稽雷殷,带着几个护卫,悄然来到沈大人的住处——“凤凰阁”外围观察情况。 这里离“凤凰阁”不远,只隔着几条街道。 这座建筑的外表看似简单,其实内藏乾坤。整栋楼的屋顶和墙壁均采用坚固的石料制成,墙体四周用木板钉合,整个建筑呈圆柱形。它高约2米左右,总共分三层,每层有5个房间。每个房间的窗户均采用特殊材质制成,防止有毒烟尘的侵袭。 凤凰阁的内部装修,也比较精致。一般只招待达官显贵,或者富豪乡绅。 此刻,凤凰阁的大堂里,正聚集了许多达官显贵和富商乡绅。他们有的在谈笑着,有的在品茶,更有的在喝酒。 大厅里有一根巨型的白玉雕像烛台,燃烧着的火焰将整个大厅映亮了。 大厅的最北端有一块方桌。方桌上放着几副杯具和碟盏,方桌的主人坐在主位上,穿着一套黑色长袍,头发花白。 这时候,有人在喊道:“来来来!我敬沈老爷子一杯酒,祝贺沈老爷子新年大吉!” 沈老爷子哈哈一笑,举杯饮尽。旁边立马有人给他满上。 接着又有人端着酒壶,给沈老爷子添满。 一圈酒喝完之后,大伙都陆续告辞了。沈老爷子站起来送客,刚出凤凰阁的大门,便看到一群兵士簇拥着渊步务和稽雷殷走来,身上还佩戴着刀剑,十分威猛。 沈老爷子眼睛眯起来,仔细地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最后终于忍不住冷声问道:“二位今天来这里是……” 渊步务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只是路经此地,顺便看看。” “路经此地?顺便?”沈老爷子冷笑了一声,“这里离京城有十几里。你们两个骑马赶到此地,真是太辛苦了!” 说完沈老爷子转身走进了院内,留下两兄弟面面相觑。 这时候一个小厮走上来,对他们低语:“两位大人请进!” 两个人走进凤凰阁。 他们直奔大厅的东南角而去。那里摆着一排沙漏。两个人从左边开始,依次把沙倒掉。最后停在一个沙漏前面的时候,沙漏的指针才慢悠悠地向上走。 两人抬眼一瞧,这时候已经快到申时了。 渊步务和稽雷殷对视一眼,心想果然被人捷足先登。 不过,他们并没有失望。虽然这个任务没有什么难度,不过也挺麻烦的,既然已经被人抢先一步,那就没必要再耽搁下去。 两个人转身走出凤凰阁,准备回去跟费相复命。 但是这时候,有人拦在他们面前。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我们兄弟二人初到贵地,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海涵。” 这两个客客气气的就是渊步务和稽雷殷。 出了门万事小心。稽雷殷见他这人衣服华贵、气息沉稳,显然出身不俗。 “呵呵,我姓王,名步义。我们只是好奇,为何凤凰阁外围的守卫这么森严?”他随意扯谎道。 他俩现在只想早点脱身。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幕:独孤纹麟 女生无力的哭泣。月光流转,流光撒银。两具身体就像纠缠在一起的两尾池……深夜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终南剑派,掌门大师兄独孤麟纹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点在终南山上人尽皆知,但是他还有一个更奇葩的爱好就是喜欢吃各种灵果,这也是山上所有修仙者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终南山上有个小小的天然泉眼群,里面围着一周树,盛产各种灵果,所以独孤麟纹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总会去偷几棵来尝尝鲜。 这里还有几位师弟前几年从南方带回来的几根竹子,当年只有手指粗细,现在都已经长成了碗口粗的成竹。但是因为地域不同,这里竹子多少有些泛黄,而且歪歪斜斜的。据南方的师弟们说,这种竹子给老人家做竹杖都没人要。 在竹子根儿底下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刚刚破土的嫩竹笋。 还有灵果这东西,它可以吃,但不能多吃,就像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你吃下去的那一颗果子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是独孤这个人不信,每次都这样照吃不误,每次他路过这里也都得伸手从树上摘两个下来,附近山腰上伸手能够得到的果子基本上都被他祸害个遍。 不过现在他在山上都是上不管下问的——上面的长对他也是溺爱有加,只要不是长得太出格,或者太重要的事,基本上都不会管,也并不会出面干预,毕竟有那么好的晚辈掌门在操心,我们这帮老骨头实在不好过多出面,还惹人嫌。至于下面不敢问是因为下面的徒子徒孙更是不敢多问,更不敢管。 独孤麟纹的身份原是终南峰上的执法长老,掌管终南绝峰上的一切门规。虽然独孤平时对弟子极其严苛,但是私底下却经常以各种理由对门下子放水,使他们能够逃脱门规的处罚。他对于自己的亲传弟也是极其宠溺的,独孤本人武功造诣极高。虽然死板,却并不冷酷。私底下执法也颇具人情味,长得帅人气也,所以他才能成为掌门。 因为是掌门,再加上名气大,辈分高,挂名在他名下的弟子有很多,但是真正的由他本人亲手教出来的、他的亲传弟子,只有两个。 独孤有两名徒弟,一男一女。男弟子叫高铭宇,是被独孤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虽然独孤这家伙成道结发之前并未娶妻生子,他本人也才两百岁而已。 高铭宇这个小屁孩大家平日私下里都喜欢亲切地叫他小高,这个人很有意思,如果哪天师傅犯错,给师傅都得擦屁股,一定是他。小高这个人很机灵,很跟谁都能处得很好。让大家都感觉和他相处很舒服,很喜欢他。 而那名女弟子就是独孤唯一的女弟子李婉清。因为嫌她本来的名字太俗套、老气,所以作为师傅的独孤给她取了新的名字——伊人。 李婉清今年刚刚十九岁,入道刚刚半年。是被母亲卖到道观里当小厮仆役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刚一进门的那天就被掌门独孤给看中了,把她选到自己门下做了入室弟子。李婉清长相清秀,虽然出身贫寒,身上总有种大家闺秀的可爱气息。让人看一眼都忘不了。 因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还非常的有修炼天赋,是修真界少见的双属性体质,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否则独孤一定会把掌门之位给她当当的。 而且刚一进门很多师兄弟就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一见钟情了。 独孤对于自己的两个徒弟很是满意,他的两个徒弟都很优秀,一男一女,修炼资质都很高,如果可以不过还打算日后好好培养,让这两个人成为仙侣。只不过独孤的上代弟子当中有一个也是双属性体质,叫佳乐的女弟子,且早已被选作为独孤的接班人而受到门中长老的长时间培养。所以高铭宇和李婉清就没办法和她争了。 这么做与理不合,而且即便强推上去,对这两个徒弟来说,和一个长期受到门派长老培养的入门弟子竞争,也是一种不公平。 一转头,独孤又要跑。 “师傅,您又要去哪?“李婉清跟在独孤的后面娇声斥问道。她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承欢身下、却又受不了整夜整夜的这么折磨的哭声的来源。 “我去摘些灵果,你去找铭宇!“ 独孤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孤麟纹在终南山修行了数百年,已经是一代宗师级别的强者,而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终南山没有下过山,对于终南山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青草、每一缕清风都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找一颗灵果打牙祭,吃了之后简简单的去找一处洞府闭关一个月。 终南山的洞府分为四处,一处是终南主峰剑窟峰麓崖,一处是终南殿百丈狐仙洞,一处是终南山的偏僻角落,在此隐居的晶露上人的摩尼洞礼佛堂,另外一处洞府则是供终南山上的弟子们需要离群索居,安静的自我修炼的时候,提供给核心弟子住的混同大天坑。 而独孤选中的洞府则在终南山上最偏僻角落里的最角落,一个废弃的“自修”洞,那里的灵气稀薄,根本无法修行,当初也是独孤和几个师弟们在无意中一同发现的。 所以独孤从来不愿意去那里。但是他的想法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对那处山洞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兴致浓厚,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那里。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里面逛逛,即便不能修炼,便当是旅行一番,倒也不错。 结果独孤往这处废弃山洞深处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看到了师弟岑风林的那两个弟子:两个刚入门的天真道士,小乾道方捷和小坤道芮茹茹。 进洞之前独孤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么黑黢黢的一个废弃的山洞里会有人在啊! 这可真是个“意外收获”! 方捷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俊朗,可修为高深莫测。他的年龄比起芮茹茹小了一岁,但是芮茹茹在他的面前却是连抬头仰视的勇气都没有。 “掌门师伯!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采药了啊?”年轻气盛的方捷满脸的错愕和急切,好像是在生气师伯坏了他的好事。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幕:面面相觑,各有心机。 女生无力地哭泣。月光流转,流光撒银。两具身体就像纠缠在一起的两尾虫……深夜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终南剑派,掌门大师兄独孤麟纹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点在终南山上人尽皆知,但是他还有一个更奇葩的爱好就是喜欢吃各种灵果,这也是山上所有修仙者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终南山上有个小小的天然泉眼群,里面围着一周树,盛产各种灵果,所以独孤麟纹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总会去偷几棵来尝尝鲜。 这里还有几位师弟前几年从南方带回来的几根竹子,当年只有手指粗细,现在都已经长成了碗口粗的成竹。但是因为地域不同,这里竹子多少有些泛黄,而且歪歪斜斜的。据南方的师弟们说,这种竹子给老人家做竹杖都没人要。 在竹子根儿底下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刚刚破土的嫩竹笋。 还有灵果这东西,它可以吃,但不能多吃,就像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你吃下去的那一颗果子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是独孤这个人不信,每次都这样照吃不误,每次他路过这里也都得伸手从树上摘两个下来,附近山腰上伸手能够得到的果子基本上都被他祸害个遍。 不过现在他在山上都是上不管下问的——上面的长对他也是溺爱有加,只要不是长得太出格,或者太重要的事,基本上都不会管,也并不会出面干预,毕竟有那么好的晚辈掌门在操心,我们这帮老骨头实在不好过多出面,还惹人嫌。至于下面不敢问是因为下面的徒子徒孙更是不敢多问,更不敢管。 独孤麟纹的身份原是终南峰上的执法长老,掌管终南绝峰上的一切门规。虽然独孤平时对弟子极其严苛,但是私底下却经常以各种理由对门下子放水,使他们能够逃脱门规的处罚。他对于自己的亲传弟也是极其宠溺的,独孤本人武功造诣极高。虽然死板,却并不冷酷。私底下执法也颇具人情味,长得帅人气也旺,所以他才能成为掌门。 因为是掌门,再加上名气大,辈分高,挂名在他名下的弟子有很多,但是真正的由他本人亲手教出来的、他的亲传弟子,只有两个。 独孤有两名徒弟,一男一女。男弟子叫高铭宇,是被独孤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虽然独孤这家伙成道结发之前并未娶妻生子,他本人也才两百岁而已。 高铭宇这个小屁孩大家平日私下里都喜欢亲切地叫他小高,这个人很有意思,如果哪天他师傅犯错了,闯祸了,绝对都是小高给师傅擦的屁股,而且一定是他,没有第二人选。小高这个人很机灵,很跟谁都能处得很好。让大家都感觉和他相处很舒服,很喜欢他。 而那名女弟子就是独孤唯一的女弟子李婉清。因为嫌她本来的名字太俗套、老气,所以作为师傅的独孤给她取了新的名字——伊人。 李婉清今年刚刚十九岁,入道刚刚半年。是被母亲卖到道观里当小厮仆役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刚一进门的那天就被掌门独孤给看中了,把她选到自己门下做了入室弟子。李婉清长相清秀,虽然出身贫寒,身上总有种大家闺秀的可爱气息。让人看一眼都忘不了。 因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还非常的有修炼天赋,是修真界少见的双属性体质,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否则独孤一定会把掌门之位给她当当的。 而且刚一进门很多师兄弟就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一见钟情了。 独孤对于自己的两个徒弟很是满意,他的两个徒弟都很优秀,一男一女,修炼资质都很高,如果可以不过还打算日后好好培养,让这两个人成为仙侣。只不过独孤的上代弟子当中有一个也是双属性体质,叫佳乐的女弟子,且早已被选作为独孤的接班人而受到门中长老的长时间培养。所以高铭宇和李婉清就没办法和她争了。 这么做与理不合,而且即便强推上去,对这两个徒弟来说,和一个长期受到门派长老培养的入门弟子竞争,也是一种不公平。 一转头,独孤又要跑。 “师傅,您又要去哪?“李婉清跟在独孤的后面娇声斥问道。她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承欢身下、却又受不了整夜整夜的这么折磨的哭声的来源。 “我去摘些灵果,你去找铭宇!“ 独孤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孤已经在终南山修行了数百年,已经是一代宗师级别的强者,而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终南山没有下过山,对于终南山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青草、每一缕清风都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找一颗灵果打牙祭,吃了之后简简单的去找一处洞府闭关一个月。 终南山的洞府分为四处,一处是终南主峰剑窟峰麓崖,一处是终南殿百丈狐仙洞,一处是终南山的偏僻角落,在此隐居的晶露上人的摩尼洞礼佛堂,另外一处洞府则是供终南山上的弟子们需要离群索居,安静的自我修炼的时候,提供给核心弟子住的混同大天坑。 而独孤选中的洞府则在终南山上最偏僻角落里的最角落,一个废弃的“自修”洞,那里的灵气稀薄,根本无法修行,当初也是独孤和几个师弟们在无意中一同发现的。 所以独孤从来不愿意去那里。但是他的想法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对那处山洞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兴致浓厚,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那里。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里面逛逛,即便不能修炼,便当是旅行一番,倒也不错。 结果独孤往这处废弃山洞深处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看到了师弟岑风林的那两个弟子:两个刚入门的天真道士,小乾道方捷和小坤道芮茹茹。 进洞之前独孤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么黑黢黢的一个废弃的山洞里会有人在啊! 这可真是个“意外收获”! 方捷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俊朗,可修为高深莫测。他的年龄比起芮茹茹小了一岁,但是芮茹茹在他的面前却是连抬头仰视的勇气都没有。 “掌门师伯!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采药了啊?”年轻气盛的方捷满脸的错愕和急切,好像是在生气师伯坏了他的好事。 “这处山洞里真是天外有天啊!”独孤没话找话反倒更显得三个人之间尴尬微妙的气息越发浓烈。 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芳姐还是不得已开口。说了。是不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是在这里发现了一处。通玄之地这里有可以通往仙境的幻阵大门!” 度过闻言,心下大惊说近视眼的双眼都睁大了踏步的赶上去,要看个究竟。 天然造福而成的山洞里最深处居然有一山认为雕刻的大门,当然门的背后什么也没有,这扇门也打不开,这只是一处浮雕。 你说这是转换大门吗?独孤100万个不相信。 起初我们俩也不相信,这原本只是依山势洞壁而建,由石头雕刻而成的门扇,门的背后刚才真的发出了强光。我们正要一探究竟,您后脚就来了。 看着站在小徒侄旁边三缄其口,一言不发的芮茹茹,独孤对方捷的话将信将疑,但是看到刚才两个人对自己的突然造访时那不耐烦的表情,独孤猜测他们俩是打算自己直接硬闯。这是看到自己来了才不敢造次。 独孤早就听说过终南山里有一处秘密的“洞天福地”——据说是叫太虚遇境。难道这里就是? 独孤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他相信两个晚辈不敢骗自己,可是他也不敢保证贸然进入太虚遇境会发生什么。 虽然机缘就在眼前,可是眼前我们有没有那个福分“享用”这个机缘却是另一个问题了。 独孤思索良久。终于决定试探性的进入。 他走到了那道门面前,伸出手按上去,门并未有任何变化。 “师叔祖,你要干什么?你不怕触动了这座‘洞天福地’的禁制,把咱们全部困死在里面吗?“见独孤伸手试图碰触“洞天福地“的石墙,方捷立马大喊起来。 “禁制?什么禁制?我怎么没感觉到?“独孤摸鼻子说道。 “这里是太虚遇境,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地方。我们这些修行的弟子都是在这里悟道的,可是每当你想要靠近它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这座‘洞天福地’有强大的防御阵法守护。我也只是曾经来过这里两次,这里的禁制也就是我能感应得到而已,你是怎么进来的呢?“方捷说道。 独孤一听就知道自己是撞邪了,这么神奇的宝物,不是神仙是谁能够破解得了的。 “好了!你别再这里瞎闹了,我要进去了,有缘咱们自然会再见!“独孤摆摆手,转身向山顶走去。 看独孤的样子,两个晚辈知道自己拦不住,只好悻悻地跟上。 “哎呀,师弟们快看,这位前辈好像是我们的独孤大哥啊!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两人跟随着独孤的脚步,很快看到了他身后的独孤。 “我去师兄,你真的是独孤大哥吗?“ 两人一见到独孤,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围拢上去,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就差扑上去抱住独孤的腿了。 独孤被他们俩缠的实在是不胜其扰,只好停下脚步,说道:“你们俩,还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进去呢?“ “师尊让我们在这儿等您呢,说是您一定可以带着我们进去的!“方捷道。 独孤点点头,心下却在暗自琢磨着。 “我们三个人,我的实力最低,我是练气五层。我这次来这里主要是寻找机缘,可能没法帮到你们俩了!“独孤道,“你们要是想要进入这个''洞天福地''的话,就必须找到这处阵法的阵基,只要找到阵基,你们就可以顺利的通过阵法进入太虚遇境。“ 独孤说完,看着两个弟子,他们的眼睛都亮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独孤继续说:“如果是我们三个人一同去闯关,或许还有希望,但是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那么,希望很渺茫。所以,为师建议你们两个单独进去。这里的禁制我是没有办法破除的。“ 方捷一听顿时有些沮丧。他虽然是练气五层,但是他却有一种感觉,这次闯关的难度恐怕比第三次更高,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独孤大哥太强,他们三个人里只有他可以进入。 而且,这个独孤大哥还是自己的师叔,这让方捷对他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而他自己却不知道,他对独孤已经产生了依赖感。 “师兄,我们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进去!“方捷拉起芮茹茹的手,坚定地说道。 独孤点点头。 “我们三个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沿着山道缓慢前进,山洞内一片安静,静得似乎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到,三人走到了一条狭窄的甬道中央,这里只有一块平滑的岩石,而岩石之上却是长着许多杂草。 “师兄,这里的禁制是不是很复杂?要是我们找不到阵基,我们是进不去的。“ “我们两个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还有掌门师伯在,你怕什么?” ,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幕:通玄之门 李婉清今年刚刚十九岁,入道刚刚半年。是被母亲卖到道观里当小厮仆役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刚一进门的那天就被掌门独孤给看中了,把她选到自己门下做了入室弟子。李婉清长相清秀,虽然出身贫寒,身上总有种大家闺秀的可爱气息。让人看一眼都忘不了。 因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还非常的有修炼天赋,是修真界少见的双属性体质,可惜她是个女孩子,否则独孤一定会把掌门之位给她担当的。 而且刚一进门很多师兄弟就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一见钟情了。 独孤对于自己的两个徒弟很是满意,他的两个徒弟都很优秀,一男一女,修炼资质都很高,如果可以不过还打算日后好好培养,让这两个人成为仙侣。只不过独孤的上代弟子当中有一个也是双属性体质,叫佳乐的女弟子,且早已被选作为独孤的接班人而受到门中长老的长时间培养。所以高铭宇和李婉清就没办法和她争了。 这么做与理不合,而且即便强推上去,对这两个徒弟来说,和一个长期受到门派长老培养的入门弟子竞争,也是一种不公平。 一转头,独孤又要跑。 “师傅,您又要去哪?“李婉清跟在独孤的后面娇声斥问道。她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承欢身下、却又受不了整夜整夜的这么折磨的哭声的来源。 “我去摘些灵果,你去找铭宇!“ 独孤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孤麟纹在终南山修行了数百年,已经是一代宗师级别的强者,而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终南山没有下过山,对于终南山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颗青草、每一缕清风都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找一颗灵果打牙祭,吃了之后简简单的去找一处洞府闭关一个月。 终南山的洞府分为四处,一处是终南主峰剑窟峰麓崖,一处是终南殿百丈狐仙洞,一处是终南山的偏僻角落,在此隐居的晶露上人的摩尼洞礼佛堂,另外一处洞府则是供终南山上的弟子们需要离群索居,安静的自我修炼的时候,提供给核心弟子住的混同大天坑。 而独孤选中的洞府则在终南山上最偏僻角落里的最角落,一个废弃的“自修”洞,那里的灵气稀薄,根本无法修行,当初也是独孤和几个师弟们在无意中一同发现的。 所以独孤从来不愿意去那里。但是他的想法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对那处山洞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兴致浓厚,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那里。所以他也不介意去里面逛逛,即便不能修炼,便当是旅行一番,倒也不错。 结果独孤往这处废弃山洞深处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看到了师弟岑风林的那两个弟子:两个刚入门的天真道士,小乾道方捷和小坤道芮茹茹。 进洞之前独孤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么黑黢黢的一个废弃的山洞里会有人在啊! 这可真是个“意外收获”! 方捷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俊朗,可修为高深莫测。他的年龄比起芮茹茹小了一岁,但是芮茹茹在他的面前却是连抬头仰视的勇气都没有。 “掌门师伯!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采药了啊?”年轻气盛的方捷满脸的错愕和急切,好像是在生气师伯坏了他的好事。 “这处山洞里真是天外有天啊!”独孤没话找话反倒更显得三个人之间尴尬微妙的气息越发浓烈。 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芳姐还是不得已开口。说了。是不是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是在这里发现了一处。通玄之地这里有可以通往仙境的幻阵大门!” 不过闻言,心下大惊说近视眼的双眼都睁大了踏步地赶上去,要看个究竟。 天然造福而成的山洞里最深处居然有一山人为雕刻的大门,当然门的背后什么也没有,这扇门也打不开,这只是一处浮雕。 你说这是转换大门吗?独孤100万个不相信。 起初我们俩也不相信,这原本只是依山势洞壁而建,由石头雕刻而成的门扇,门的背后刚才真的发出了强光。我们正要一探究竟,您后脚就来了。 看着站在小徒子旁边三缄其口,一言不发的芮茹茹,独孤对方捷的话将信将疑,但是看到刚才两个人对自己的突然造访时那不耐烦的表情,独孤猜测他们俩是打算自己直接硬闯。这是看到自己来了才不敢造次。 独孤早就听说过终南山里有一处神秘的“洞天福地”——据说是叫太虚遇境。难道这里就是? 独孤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他相信两个晚辈不敢骗自己,可是他也不敢保证贸然进入太虚遇境会发生什么。 虽然机缘就在眼前,可是眼前我们有没有那个福分“享用”这个机缘却是另一个问题了。 独孤思索良久。终于决定试探性的进入。 他走到了那道门面前,伸出手按上去,门并未有任何变化。 “师叔祖,你要干什么?你不怕触动了这座‘洞天福地’的禁制,把咱们全部困死在里面吗?“见独孤伸手试图碰触“洞天福地“的石墙,方捷立马大喊起来。 “禁制?什么禁制?我怎么没感觉到?“独孤摸鼻子说道。 “这里是太虚遇境,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地方。我们这些修行的弟子都是在这里悟道的,可是每当你想要靠近它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这座‘洞天福地’有强大的防御阵法守护。我也只是曾经来过这里两次,这里的禁制也就是我能感应得到而已,你是怎么进来的呢?“方捷说道。 独孤一听就知道自己是撞邪了,这么神奇的宝物,不是神仙是谁能够破解得了的。 “好了!你别再这里瞎闹了,我要进去了,有缘咱们自然会再见!“独孤摆摆手,转身向山顶走去。 看独孤的样子,两个晚辈知道自己拦不住,只好悻悻地跟上。 “哎呀,师弟们快看,这位前辈好像是我们的独孤大哥啊!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两人跟随着独孤的脚步,很快看到了他身后的独孤。 “我去师兄,你真的是独孤大哥吗?“ 两人一见到独孤,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围拢上去,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就差扑上去抱住独孤的腿了。 独孤被他们俩缠得实在是不胜其扰,只好停下脚步,说道:“你们俩,还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进去呢?“ “师尊让我们在这儿等您呢,说是您一定可以带着我们进去的!“方捷道。 独孤点点头,心下却在暗自琢磨着。 “我们三个人,我的实力最低,我是练气五层。我这次来这里主要是寻找机缘,可能没法帮到你们俩了!“独孤道,“你们要是想要进入这个‘洞天福地’的话,就必须找到这处阵法的阵基,只要找到阵基,你们就可以顺利的通过阵法进入太虚遇境。“ 独孤说完,看着两个弟子,他们的眼睛都亮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独孤继续说:“如果是我们三个人一同去闯关,或许还有希望,但是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那么,希望很渺茫。所以,为师建议你们两个单独进去。这里的禁制我是没有办法破除的。“ 方捷一听顿时有些沮丧。他虽然是练气五层,但是他却有一种感觉,这次闯关的难度恐怕比第三次更高,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独孤大哥太强,他们三个人里只有他可以进入。 而且,这个独孤大哥还是自己的师叔,这让方捷对他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而他自己却不知道,他对独孤已经产生了依赖感。 “师兄,我们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进去!“方捷拉起芮茹茹的手,坚定地说道。 独孤点点头。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沿着山道缓慢前进,山洞内一片安静,静得似乎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到,三人走到了一条狭窄的甬道中央,这里只有一块平滑的岩石,而岩石之上却是长着许多杂草。 “师兄,这里的禁制是不是很复杂?要是我们找不到阵基,我们是进不去的。“ “我们三个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幕:心怀叵测 芮茹茹在给师兄方捷打气。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沿着山道缓慢前进,山洞内一片安静,静得似乎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到,三人走到了一条狭窄的甬道中央,这里只有一块平滑的岩石,而岩石之上却是长着许多杂草。 “师兄,这里的禁制是不是很复杂?要是我们找不到阵基,我们是进不去的。“ “我们两个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还有掌门师伯在,你怕什么?” 独孤说道,“不管怎么说,先尝试一下。“ 独孤说完,抬腿向石台走去。方捷见独孤已经走远了,他只好也紧随其后。 独孤站在石台前面,闭目运行心诀。 石台之上,灵雾翻腾,一朵朵云彩不断地在周围漂浮。 独孤伸出右手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朵云彩。 “嗤嗤~~~“独孤的食指刚刚触碰到云彩就立即消散开来,就好像是被烫伤了一般。 独孤见状,连忙收回手指,心下骇然:“我的修为已经达到筑基七层巅峰了,怎么连一团云彩都挡不住!看来,这处禁制非常厉害!“ 独孤心中震惊,但是脸色却很淡定,他看着面前这一片翻腾的云彩说:“我知道,这是‘太虚遇境’。我们的任务是进入‘太虚遇境’的中心区域,寻找那处‘太虚灵液’。“ “太虚灵液?“两个晚辈异口同声。 “恩,就是那件能够改善修炼资质的法器。“独孤回答道。 两个人互视一眼,又齐刷刷的看向独孤,异口同声的说:“这个太虚遇境的入口就在这里?“ “是的,我刚才已经用法术搜寻过了,没错,它就藏在云彩里面。“独孤点点头。 方捷和芮茹茹相互看了看,两个人眼中满是喜色。 “既然师兄你已经确认了,那么我们还在犹豫什么呢?赶快去闯关!“方捷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芮茹茹连连点头。 独孤摇摇头,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没有办法破解这个阵法。不过,这也不影响我带你们进去,你们两个现在的修为都是练气四层,在这太虚遇境之中肯定是排在末尾的,所以,还请二位放弃这次机会,好好的努力,争取突破练气六层,到时候就能够闯关了。“ 方捷闻言,脸上的兴奋表情立即变成了失落,他说道:“可是,师兄,我真的想进去闯关,我还想在宗门里混口饭吃呢!你不是说,进入了‘太虚遇境’就可以得到‘太虚灵液’吗?我们不能错过啊!“ 独孤叹息一声,说道:“方捷,不是师兄不愿意给你机会。实在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吩咐过我,要将‘太虚遇境’的入口封锁,不让外人进去。“ 听到“太虚灵液“,方捷的双眼立刻冒光,他急声说道:“可是师兄你已经答应我了,我们两个都已经是练气四层的修为了,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嘛,我保证,我绝对不给你添乱!“ 独孤闻言苦笑一声,说道:“这个入口并不简单,师傅他老人家也只能够带三个人进去。如果师父没有猜错,‘太虚遇境’里面的妖兽,应该也不弱,而且还不止一只。我们这次进去的人,最终只会有五个!“ “什么?不止五个?那那我不是一个都没戏了吗?“ 方捷闻言,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也颓废了。 独孤见他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三个人的修为差距还是蛮大的,我也没办法帮助你。“独孤说道。 方捷闻言,心里顿时有些不甘心了,他说道:“那那那怎么办才好呢!师兄,要不然这样,你就把你的储物袋借给我们一下,里面肯定是有不少珍贵丹药之类的宝贝!“ “不行。我的储物袋已经交由你们二位师姐代管了,如果她们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独孤摇头拒绝道。 “师兄!你就行行好!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入‘太虚遇境’,肯定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不能够因为你自己不愿意进去,就把我们两个人给扔下啊!“ 方捷说得十分激动,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十分惹人怜惜。 芮茹茹看着方捷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也跟着求道:“独孤师兄,你就行行好,你要是不愿意借给我们,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好了,我就不信,我们三个人在这里等一天一夜,你都无动于衷!“ 独孤闻言,微微蹙眉。 他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把''天罡聚元诀''传授与你们,不过,这个''天罡聚元诀''需要我在''太虚遇境''之内修炼三日才可以修炼成功。“ “真的吗?“芮茹茹和方捷异口同声道。 “我骗你们做什么?“独孤说道。 “太好了!谢谢独孤师兄!“方捷高呼一声,立即从怀中掏出一颗金黄色的丹药递给独孤,说道,“独孤师兄,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培元丹’。你服下这颗丹药,三天之内,修为便可以恢复到练气六层!“ “哦?竟有此事?“独孤闻言,不由得诧异的问道。 “是啊!这可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从药园子里采摘出来的。“方捷说道。 “你是如何得到这种丹药的?“独孤问道。 方捷说道:“独孤师兄,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团队,所以你就不必问我们是如何得到的了。反正我们是靠自身实力得到的,不过这‘培元丹’的效果还是很显着的!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后,我们必定会安全地归来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独孤接过方捷的“培元丹“说道,“不过,我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忘记了今天的话!否则,后果你懂的。“ 方捷闻言,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发誓,绝对不会骗你!我一定会在三日之内,把培元丹拿回来给你服用!“ “嗯。“独孤点头,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山洞。 方捷和芮茹茹看着独孤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方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幕:太虚遇境挂机任务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没有想到,我居然也能够进入‘太虚遇境’!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地方!“ 芮茹茹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原本我以为只有在‘太虚遇境’外面修炼才能够进步迅速,可是却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危险更胜外面。不过好在这个地方的危险,并非针对于筑基期以下的弟子,所以倒是可以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这个‘太虚遇境’里面,除了有各种厉害的妖兽之外,还有一种名叫‘太虚阴风’的灵兽,它们的体型庞大,而且攻击速度快若闪电,就算是筑基期后期的修士,都有可能被它们偷袭成功。所以,这个地方也是我们最忌讳进入的地方之一,一般来说,只有结婴期修士进入‘太虚遇境’,或者是筑基期后期的修士进入其中才不会遭受太虚阴风的侵蚀。“ 方捷点头说道:“这倒是。不过,这里面毕竟有我们三个人的名字,想必那个苏雨凡就是再厉害,也不敢随意攻击我们三个人,所以这一趟‘太虚遇境’我们是进定了!“ 说完,方捷转过头,看着芮茹茹,说道:“茹茹,我知道这一路上,你都在暗中帮我,对于你的恩情,方捷铭记在心。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还不明白,以后,等你到了练气七层巅峰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哼,不管别人是不是想要利用我们,至少,现在在我看来,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你不必担忧!“芮茹茹冷哼一声说道,“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如果你不幸挂掉了,那我们两个岂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呵呵。“方捷闻言,轻轻笑了笑,说道,“茹茹,你放心好了,我虽然是筑基期初期,但我的战斗力却比筑基中期的人还要强悍。如果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甚至联结丹期修士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只是担心,这一次进入‘太虚遇境’,苏雨凡也会跟着进来,所以我们必须提前防范!“ 芮茹茹闻言一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方捷说道:“你不觉得,他的身上有许多未解之谜吗?“ 芮茹茹摇头说道:“那又如何,这和我们有关系吗?“ 方捷说道:“当然和我们有关系了!这样,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一株五千年份以上的灵草,到时候你在旁边辅助我,一起把灵草炼化成功!“ “这样的话,就太辛苦你了。“芮茹茹有些感动地说道。 “辛苦什么?“方捷摆手说道,“能够为你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芮茹茹听后,俏脸一红,说道:“你胡说什么呀?“ “哈哈哈,不要害羞嘛!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帮助你就是帮助我自己。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自己死在这‘太虚遇境’里的!“方捷笑着说道,说着,他站起身,向山谷外走去。 芮茹茹看着方捷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方捷,你真的是一个好男孩,可惜,你却不属于我!“ “砰!“ 一声巨响,苏雨凡一脚踢飞一个筑基期后期的女修士。 “你这个贱人,竟敢抢走我的东西!“那名女修士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腕,愤怒地瞪着苏雨凡。 苏雨凡闻言冷笑,说道:“你这是咎由自取!我已经忍耐了很久了!“ 那女修士说道:“是,我承认,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竟然用‘太虚阴风’这种毒物!“ “哼,这个‘太虚阴风’可不是一般的毒素!“苏雨凡淡淡说道,“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控制能力,谁会用这样恶毒的法术?我告诉你,我苏雨凡,可不像有些人,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罢了!“ “你!“那名女修士听后,不由得气极,“哼,既然你不怕死的话,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掌门!“说完,她转身欲跑,但却被苏雨凡拦截了下来。 “你跑得掉吗?“苏雨凡冷哼一声,右臂上的‘太虚雷光剑’瞬间脱离他的双手,化作一道蓝色的光芒,向着女修士的咽喉斩落。 “扑哧~!“ 一道长达几米的伤痕顿时浮现在女修士的脖颈上。女修士眼睛一翻,倒地不起,彻底失去了生息。 “啧啧,好凶残!“ “不愧是太虚门的弟子,实力果然强横!“ “可惜,这个女修士只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就算她的身份再高贵,那也无法改变一个宗派的规矩,更无法让太虚门的长老偏袒她!“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苏雨凡扫视一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他转身,走到另外两个修士身边,将那个被他杀死的女修士的储物袋收起,然后走向下一个修士。 “啊!你要干什么!“一个修士惊呼道。 “嘿嘿,我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杀人灭口!“苏雨凡冷笑一声说道,然后手掌一抬,一道黑色的灵火从掌心喷薄而出,眨眼间,将另一个人包裹其中。 “轰隆隆!“ 那个修士被灵火包裹着,身体在地上挣扎不休,不断地发出凄惨的吼声。 “啊,我不要!求你饶了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抢夺你身上的东西的!“ “求你,放过我!“ 那个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苏雨凡见状,冷笑一声,右手猛地用力,将那个修士身上的灵火全部吸入到自己的体内。 “轰!“ 随即,苏雨凡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紫光,将他的衣袍全部震碎,显露出精壮而健硕的肌肉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苏雨凡这个家伙,原来竟然是个练气九层的修士。怪不得,敢公然和太虚门对抗,原来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苏师兄威武,苏师兄威武!“ “太虚门的垃圾,竟然也妄想和苏师兄争夺宝物,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喝彩声。 苏雨凡闻声,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看向另外一个正在疯狂逃窜的女修士。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抢我的东西,今日,我非得把你抽筋扒皮不可!“苏雨凡说着,便追了上去。 “啊!“ 一声尖叫传遍四野。 苏雨凡抓着这个女修士的头发,狠狠地往石壁上撞了上去,顿时鲜血四溅,脑浆迸裂,那女修士的尸体软绵绵地摔倒在地。 苏雨凡将那个女修士的尸体拖在地上,然后用布条将其绑在石壁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再度沸腾起来。 “好帅,好霸气!“ “太好了,苏师兄竟然如此的勇猛,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样才符合苏师兄的性格嘛!“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幕:太虚门 “你这个贱人,还想跑吗?“苏雨凡将目光投到那名女修士的身上,眼神冰寒。 这个女修士浑身瑟瑟发抖,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我给你磕三个响头,保证再也不敢了!“ 苏雨凡冷笑一声,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说完,他举起手,对准那个女修士的丹田处,直接拍了下去。 “咔嚓!“ 女修士的丹田顿时粉碎,身体瘫软在地上。 苏雨凡将女修士的尸体随意的扔到一块岩石上,转身离开了这里,继续寻找剩余的那名女修士。 与此同时,在一座豪华的宅院里面。 李长老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修士,沉声问道:“你们确定苏雨凡真的在那个地方闭关?“ 其中一个女修士颤声道:“是的,长老!苏师兄的确在那个地方闭关!“ 李长老点点头,说道:“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一定要把这个小畜生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宗派的杂种,竟然敢跟我太虚门作对!“ 两名女修士应诺,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李长老看了看桌子上的灵石矿脉图,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他从桌子上拿起灵石矿脉图,仔细研究了起来。 “呵呵,小子,你不是想和我斗吗?你就等着受死!“李长老的脸庞扭曲成一团。 第二天。 苏雨凡刚刚睁开眼睛,就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这种感觉,比服用丹药效果还要好! 看来,自己的修为又提升了! “看来,这里的灵石矿脉,应该能够帮助我突破!“苏雨凡喃喃自语道,然后快步朝外面走去。 “嗯?“ 就在这时,苏雨凡忽然注意到,在距离自己房屋数百米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 “难道,他们是来刺杀自己的?“苏雨凡暗道。 他立刻闪身出去,站在了两名修士的前面,一脸平静的望着他们,沉默不语。 那两人见状,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身躯,说道:“师尊饶命,师尊饶命啊!“ 苏雨凡淡淡的说道:“不要装模作样了!“ 两人闻言,顿时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徒儿不敢,徒儿是真心想要归顺苏师兄您的!“ 苏雨凡看了看他们,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太虚门的大弟子!我不需要你们两个,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两人闻言,浑身一僵,连忙说道:“是!“ “滚!“ “是!“ 两人慌忙爬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呼!“ 苏雨凡吐出一口浊气。 太虚门的人还真是多啊! 不知道那个什么太虚门长老是怎么招惹了他的,竟然被他给杀死,还被太虚门的人认为是他杀的! 苏雨凡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太虚门的人还挺傻叉的,自己都已经表明身份了,竟然还有人怀疑自己,简直是不识时务! 当然,太虚门毕竟是大门派,背景雄厚,就算他不说,估计太虚门也会调查的。 “哎呀!“ “怎么办?太虚门的人肯定会找我麻烦的!“ 苏雨凡皱了皱眉头,忽然,他眼前一亮,脑海中顿时涌出一个念头来。 太虚门既然不相信自己,那就让他们误会,反正自己也不缺乏麻烦,多少也能赚取些功劳。 苏雨凡嘿嘿一笑,随即朝着太虚门飞去。 很快,苏雨凡便进入了太虚门内。 这次闭关,苏雨凡足足花费了半年时间,才从炼化灵石矿脉中,汲取到灵力。 当然,他的修为也因此增加了几分。 “苏雨凡回来了!“ “他的修为竟然提升得这么快,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太虚门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一路之上,众多弟子看到他,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的眼神,都透露着浓浓的惊讶、忌惮和担忧。 苏雨凡则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朝着住处走去。 当他进入住处之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径直朝着大殿走去。 “苏师兄!“ 就在这时,忽然从大殿外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 苏雨凡扭头看去,只见一位白衣美丽女子,正站在门外。 她一身素雅的白裙,面若桃李,乌黑的青丝盘在后面,显得飘逸动人,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仙女下凡一般,令人心生敬畏。 “原来,就是你这丫头啊!“苏雨凡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我昨天给你讲解的事情,你有什么领悟吗?“ 这白衣女子正是太虚门的大弟子苏梦瑶! 苏雨凡当初在灵兽山脉遇险之后,便被救治了过来,不过,他醒过来之后,却忘记了以往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苏梦瑶和苏雨凡之间的关系。 “苏师兄的话,瑶儿已经全部学会了!“苏梦瑶微微躬身,说道。 苏雨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传授你一套武技!“ 说着,苏雨凡便从储物袋中,掏出几本书籍。 苏雨凡一共教给苏梦瑶四套武技,每套武技都是他亲自演练而成的,威力强劲,非常厉害。 “这几套武技,你可以慢慢熟悉,不要着急!“苏雨凡叮嘱道。 “谢谢苏师兄!“ 苏梦瑶躬身,甜甜一笑。 苏雨凡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先去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找我!“ “是!“苏梦瑶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就离开了。 等到苏梦瑶离开之后,苏雨凡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缓缓闭上双眸,开始修炼起来。 “这个苏雨凡的修为怎么这么弱?“ “他是太虚门唯一的男弟子,难道他是废柴?“ “不会?据说太虚门内有着很强大的灵脉矿脉,难道就是他采集的?“ “不过,太虚门这么大的规模,怎么连一个筑基期的人都没有呢?“ 太虚门中,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广场,广场周围布置着一层阵法。 此时,这阵法正散发着淡蓝色光芒,一股磅礴浩瀚的灵气,在其中翻腾。 这些灵气虽然很稀薄,但却极为精纯。 而且,这些灵气不单纯是灵气,还蕴含着某种独特的元力。 “这些灵气竟然能够形成这种奇怪的阵法?“ 苏雨凡感受着周围的变化,忍不住惊讶道。 苏雨凡在这片空地,呆了差不多半个月,终于彻底将这座巨大的阵法给参悟完全。 随后,苏雨凡便准备尝试施展出那四套武技。 苏雨凡深吸了口气,运转体内灵力,将那四套武技的口诀全部记忆了下来。 然后,他缓缓伸出右手,猛地推向前方。 轰隆! 阵法中央,顿时爆炸出一团绚烂的光芒。 随后,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就这样凭空漂浮了起来。 “这就是那四套武技吗?“ 苏雨凡目瞪口呆,喃喃自语。 “不行!这太弱了!还需要更强的力量!“ 苏雨凡沉吟片刻,再度催动体内的灵力,随后,一股庞大的灵力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灌输进他的右臂之中。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响声,苏雨凡右臂之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宛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看上去极为狰狞。 “该死!“ 苏雨凡低喝一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汗水。 不过,他咬紧牙关,硬是撑了下来。 咔擦咔擦! 随着他双拳紧握,那些裂痕越来越大,随后砰的一声,裂缝陡然扩大了数倍,最终,轰然爆炸! “扑哧!“ 苏雨凡喷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不远处,苏梦瑶俏脸苍白的望着苏雨凡。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哈哈哈哈!“ “我总算是学会了!这下看谁敢欺负我们苏家?“ 苏梦瑶欢喜不已,她一蹦三尺高,随后又蹲坐在地上,看着趴在地上的苏雨凡,说道:“苏师兄,您怎么样?“ “我没事!“苏雨凡摇了摇头。 苏梦瑶松了口气。 苏雨凡的修为虽然弱,可是,苏雨凡的战斗力却是不容小觑。 苏梦瑶曾与苏雨凡交过手,自然对他的实力,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知道苏雨凡绝对是一个极为强悍的存在。 “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得到这些灵气?“ 苏雨凡忽然睁开双眼,问道。 “嗯!“苏梦瑶点了点头,俏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好!我传授你的四套武技,你尽快练习!“ 苏雨凡沉吟道。 “谢谢苏师兄!“苏梦瑶激动地说道。 “嗯!“苏雨凡点了点头。 他将四套武技,传授给苏梦瑶之后,便离开了太虚门。 苏雨凡刚离开不久,苏梦瑶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四套武技,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嗯?“ 苏梦瑶忽然皱眉。 她忽然发现,这四套武技,和她在藏书阁中得到的那本秘书相似。 “莫非,这是一门残缺的秘术吗?“苏梦瑶暗暗想道。 “看来,还需要继续努力了!“ 苏梦瑶收敛起心神,再度投入到修炼中。 “嗯!苏雨凡,你的天赋还真是不错啊!“ “这次宗主召见你,应该是因为有事情要交代给你做,你要好好表现!“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会获得很大的提升!“ “好了!你下去!“ “是!“苏雨凡恭敬地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走出太虚门的范围之外,苏雨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苏雨凡的父亲是苏家的二长老,苏雨凡的爷爷则是苏家族长苏建明。 苏雨凡是苏建明的孙子,而苏建明则是苏家的嫡系一脉。 这一点,在苏家,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苏雨凡从小就被寄予厚望,被苏家视为下任家主培养。 “这次宗主要交给我任务,应该就是那四套武技?“苏雨凡暗道。 “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界,还是以我为尊的!“ “哼!等我将四套武技都学习完毕,到时候,就是你们苏家覆灭之日!“ 苏雨凡心里阴狠的想着。 “苏雨凡,你可千万别怪我,只是因为你挡住了我的路,才逼得我不得不对付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脑子,就赶紧滚蛋!“ 苏雨凡想到这里,心里就涌起一抹快意。 苏家的武技虽然珍贵,但也仅仅只限于太虚门而已。 只要苏雨凡成功晋级到筑基九层,那他的修炼速度就会暴涨数十倍,甚至百倍! 想到这里,苏雨凡心情就变得愉悦了几分,脸上也带着几分微笑。 苏雨凡走在路上,心里想的都是这件事。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过来,眼眸中闪烁着浓烈的恨意:“哼!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族子弟,真是卑鄙无耻啊!“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定要报!“ 另一边。 “苏家的那些废物!还想阻拦我?“ “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次我要将你们全部杀掉,让苏家的人都知道,我叶天宇是谁!“ “哈哈哈哈!“ “你们苏家所有人的命运,将会由我来决定!“ 叶天宇一身黑衣,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整个人看上去英俊潇洒,颇为引人注目。 不过,叶天宇的眼睛却是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受伤的缘故。 “叶天宇?“苏建明听闻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愣。 叶天宇的天资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达到了筑基八层的境界。 而且,叶天宇是叶家唯一的少爷,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根本不缺钱财,而且叶家也是整个太虚门中实力排名靠前的存在,在太虚门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的一个家伙,竟然会突破到筑基八层? “难道,苏雨凡真的杀了他的父母?“ 苏建明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释然了。 叶天宇的确是纨绔,可惜,他并没有惹到什么太大的祸患。 苏建明也懒得去管这件事情了。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护卫急匆匆走到苏建明面前,说道:“家主,外面来了两个女子,自称是叶少的朋友,想要拜访你!“ “什么!“ 苏建明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许多,“那个叫叶天宇的纨绔子弟竟然还有朋友?这也未免太荒唐了!“ “不过既然是叶天宇的朋友,还是请进来坐坐!“ 苏建明叹息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 叶家府邸内。 一间宽敞的客厅之内。 苏家的两位长老正端坐在主位上,而下首,站着叶家其余的几个长辈。 而苏建明则坐在主位之上,满脸怒火的看向门口,显然是在等待苏雨凡归来。 片刻之后,苏雨凡出现在了客厅内,身后跟着苏雨柔、林诗音和赵雪琪三女。 苏建明眼睛猛地瞪圆,满脸惊愕地望着四女。 “怎么?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林诗音娇喝一声,语气冰冷。 “林诗音!“ 苏建明瞳孔猛缩,眼眸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连忙起身,躬身抱拳。 “晚辈参见三位姑娘!“ “嗯!“苏雨柔淡漠地点了点头,“你就是苏雨凡的父亲?“ “晚辈是苏建明!“ “那么,我想问问你,我们的儿子,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被逐出家族?“苏雨柔冷声质问道。 苏建明脸色铁青,他自然听得出来,苏雨柔这是在质问自己。 “这这是误会!“苏建明干巴巴的说道:“是雨凡年轻气盛,做了一些错事,我这个当爹的,只好将他逐出家族!“ “放屁!“ “我们的孩子,岂能犯错?“ “你分明就是包庇你的儿子!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在你们家出了事,我就踏平苏家!“赵雪琪怒斥一声。 “是!“苏建明连忙点头,不敢反驳。 林诗音和叶天宇,还有林雪琪,都是他不能得罪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苏雨凡和赵雪琪的关系很好。 “好了!你先下去!“ 林雪琪挥了挥手,示意苏建明先下去。 苏建明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个护卫走了出去。 “这次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叶天宇忽然问道。 “一切顺利!“林雪琪笑着说道。 “那就好!“叶天宇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苏雨凡,“雨凡,你也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苏雨凡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先出去休息一下!我和雪琪,还有你赵姑娘商量商量!“叶天宇吩咐道。 “是!“苏雨凡连忙应道。 “雪琪,你也一同留下!“ 林诗音说道。 “那我们就打扰你们了!“ “呵呵!不必客气!“ 林雪琪和赵雪琪也没有客气。 叶家府邸,后院的一处凉亭之中。 林诗音坐在石凳上,看向赵雪琪和林诗语,问道:“雪琪,你们准备如何行动?“ “这次的事情非常简单,不就是杀了叶天宇吗?“ “不过,叶家也是我们不能招惹的,我们需要好好筹划一下!“ “对方的实力强劲,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下手比较好!“ “而且,我听闻叶家的一位大乘期修士在闭死关,这也是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只要杀了他,那就算叶家再强,也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了!“ 赵雪琪笑着开口道。 林诗音点了点头:“你们考虑得很周全,这样,我们就商讨出具体的作战方案,然后在下次行动时一起执行!“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赵雪琪和林诗音站起身来,向两人拱手行礼。 “慢走!“ 林诗音和赵雪琪相继离去。 叶天宇望着林雪琪和赵雪琪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林雪琪,赵雪琪,等我抓到你们两人,我一定要好好的玩弄你们,然后再杀了你们!让你们尝尽男欢女爱的滋味!“ 叶天宇心中想着,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幕:林诗音 “好了!你先出去休息一下!我和雪琪,还有你赵姑娘商量商量!“叶天宇吩咐道。 “是!“苏雨凡连忙应道。 “雪琪,你也一同留下!“ 林诗音说道。 “那我们就打扰你们了!“ “呵呵!不必客气!“ 林雪琪和赵雪琪也没有客气。 叶家府邸,后院的一处凉亭之中。 林诗音坐在石凳上,看向赵雪琪和林诗语,问道:“雪琪,你们准备如何行动?“ “这次的事情非常简单,不就是杀了叶天宇吗?“ “不过,叶家也是我们不能招惹的,我们需要好好筹划一下!“ “对方的实力强劲,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下手比较好!“ “而且,我听闻叶家的一位大乘期修士在闭死关,这也是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只要杀了他,那就算叶家再强,也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了!“ 赵雪琪笑着开口道。 林诗音点了点头:“你们考虑得很周全,这样,我们就商讨出具体的作战方案,然后在下次行动时一起执行!“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赵雪琪和林诗音站起身来,向两人拱手行礼。 “慢走!“ 林诗音和赵雪琪相继离去。 叶天宇望着林雪琪和赵雪琪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随即,化为一抹狠戾。 “林诗音,赵雪琪,等我抓到你们两人,我一定要好好的玩弄你们,然后再杀了你们!让你们尝尽男欢女爱的滋味!“ 叶天宇心中想着,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少爷!你怎么又想起她俩了?“绝美的少女刚回到自己房间,就看见苏雨凡一脸苦涩地看着她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快睡!“叶天宇淡漠的说道。 林雪琪无奈地摇了摇头:“少爷,你不要总是想起她们啊!“ “我没有想起她们,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叶天宇说完,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 苏雨凡看着叶天宇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忧伤:“为什么?为什么少爷不愿意碰我?难道,我的姿色真的差到令他不屑一顾吗?我哪点配不上他了?“ 第二日一早。 林诗音、叶天宇,赵雪琪三人都已经到齐了。 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行动了,明天,就是决胜负之时。 “好了,人员已经到齐了,现在我宣布一项重要任务!“林诗音环视众人一圈,沉声说道:“我们明天要做的事,就是杀掉叶天宇!“ “什么?“ 众人闻言,都惊讶万分。 他们万万想不到,林诗音竟然会派他们去杀掉叶天宇,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林诗音冷声问道。 叶天宇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林小姐,虽然你是我们家族中唯一的一名结丹期高手,但是,这一次我们要去刺杀的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们需要慎重!“ “叶天宇,你什么意思?是不信任我?“ 林诗音脸色一冷。 “不是不信任林小姐,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叶家,我希望林小姐能够慎重考虑清楚!“叶天宇沉声说道。 “呵呵!叶天宇,你不用担心!我既然选择你们出手,自然有把握能成功!“林诗音傲然说道。 “既然林小姐有办法,那我们就听从指挥!“叶天宇点头说道。 “那就好!我们明天的计划是这样的“林诗音把他们昨晚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大家,包括怎么潜伏,包括什么地方,都一一讲解了一遍。 “林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赵雪琪忽然插话道。 “说!只要你不过分,我一定答应你!“林诗音点头说道。 “林小姐,您也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我爹,请他老人家予以帮助的话,那么我们就彻底输了!“ “可是,我怕我们一旦行动,被叶家发现,那我们的下场可就惨了!“ “我们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赵雪琪一脸担心的说道:“林小姐,我知道,您的实力远超于我们,但您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万一“ “放心!雪琪妹妹,我不会有危险的!“林诗音笑了笑,随即对着苏雨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忙劝说。 苏雨凡立刻开口道:“雪琪小姐!林小姐说的没错,她的确很厉害,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你们放心!我会保护林小姐的!“ 苏雨凡一脸郑重地说道。 赵雪琪听见这句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欣喜之色,然后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相信你!“ “谢谢雪琪小姐!“ “林小姐,你看,他们两人已经上钩了!“苏雨凡兴奋的说道。 “嗯!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林诗音笑了笑。 叶天宇和赵雪琪并不知道他们此刻正被人盯住,而且,还是他们最为忌惮的林诗音。 当他们来到荒郊野岭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 “林小姐!“叶天宇看着林诗音和赵雪琪。 “叶天宇!你别急,我和赵雪琪都是女流之辈,肯定不会武功的,所以,我们只会拖延你们一些时间,到时候你们只要抓住了叶天宇,剩余的就交给我和赵雪琪了!“林诗音笑着说道。 “我们明白了,林小姐!“ 叶天宇和赵雪琪点头应是。 林家的势力极大,他们想找到一个隐藏的地方,并不困难。 所以,三人很快便找到了一座山谷中。 “这个地方很隐秘!“赵雪琪笑了笑。 林诗音看着山谷,说道:“没错,这个地方非常的隐蔽,而且周围有许多的树木,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这边。“ “这么隐秘,难道你们就不怕暴露自己吗?“叶天宇疑惑地问道。 “哼!“ 赵雪琪冷哼一声,“叶天宇,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否则的话,我们一起完蛋!“ 叶天宇闻言,冷冷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女流之辈也敢威胁我?真是不知死活!“ 赵雪琪闻言,脸色一变,怒喝道:“叶天宇,你说谁是女流之辈呢?“ “当然说你!“叶天宇冷笑道。 “好,叶天宇,你给我记住,今天你侮辱我的耻辱,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给你!“赵雪琪气愤道。 叶天宇闻言,笑眯眯地看向林诗音:“林诗音,你看,我们得罪了他,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林诗音闻言,笑道:“这有何难,到时候,他们两个自然会乖乖听话!“ “原来如此!“叶天宇点头笑道。 林诗音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叶天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林诗音对着旁边的苏雨凡说道。 苏雨凡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嗖嗖嗖“ 苏雨凡手腕一抖,数支银针射出,分别射入林诗音和赵雪琪体内。 两个女生顿时软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赵雪琪瞪着苏雨凡。 “你们两个蠢货,难道没有察觉到你们的身体已经失去行动力了吗?“叶天宇嘲讽道。 “我我的手,我的脚“ 赵雪琪发现,她竟然连举起拳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叶天宇冷冷一笑。 “可恶!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是吗?“叶天宇嗤笑一声,说道:“我等着,但前提是,我必须抓住你,然后把你送给林小姐,这样的话,才能让我们报仇雪恨啊!“ 林诗音听到叶天宇这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小姐,您您笑什么啊?“ “叶天宇,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你以为林小姐真的会放了我吗?我告诉你,她之所以会让我们去做诱饵,完全是为了除掉你罢了!“赵雪琪不屑道。 叶天宇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赵雪琪,我警告你,不要乱嚼舌根!“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赵雪琪挑衅地说道。 “你可以试试!“叶天宇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 “好啊!你不是想除掉我吗?那现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有胆量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赵雪琪不甘示弱地说道。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叶天宇说道:“你们现在在这里等待,我现在就去找林诗音!“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幕:坦白局 “慢着,叶天宇,你最好别耍花招!“赵雪琪警惕地看着他。 叶天宇笑着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叶天宇刚走不久,林诗音的表情便变得阴森恐怖,她冷哼一声,随后对着苏雨凡说道:“雨凡,你先带她离开这里!等会儿,我会派几个人来救她!“ 苏雨凡闻言,点点头,随后带着赵雪琪离开了山谷。 林诗音站在原地,双眸微眯,看着山谷,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的阴沉! “叶天宇,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赵雪琪,等着!我会让你尝到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山谷内,叶天宇一路疾奔,终于来到了山谷深处的那栋别墅门前。 此时,在别墅的院落之中,正站着四五个黑衣男子。 “林诗音和赵雪琪呢?“ 叶天宇一脸冰冷的扫视着眼前的几人,问道。 几人看到叶天宇,纷纷一愣,随即,其中一名男子指着身后的房间说道:“林小姐就关押在里面!“ 叶天宇闻言,立即推开了大门,径直地朝里面走去。 当他走进房间之后,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 这里的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奢侈无比! 墙壁之上挂着各种古董画作,还有一幅又一幅名画! “啧啧“叶天宇赞叹一声。 叶天宇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房间的角落里,有两张床,还有一张桌子! “难道林诗音和赵雪琪就是被囚禁在那两张床上吗?“ 叶天宇的眼睛一亮,随即,走到床上,掀开薄被。 薄被下面果然是两具赤裸的躯体! 两具美丽的酮体,此刻呈现在叶天宇的面前,让叶天宇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 “哈哈哈林诗音,赵雪琪,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你们太天真了!“ 叶天宇的脸上充满了邪魅的笑容,他的目光扫视一圈,然后走向了桌子上的茶杯。 叶天宇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随后,他将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 他的手一挥,顿时,一股强烈的劲风袭来,将茶杯卷成粉末。 “你们就准备永远在这里呆下去!“ 叶天宇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叶天宇,你不用嚣张,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上的!“赵雪琪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叶天宇冷笑道:“你就在这里继续等,看我有没有机会抓住你!“ 赵雪琪闻言,脸色铁青无比。 她恨恨地盯着叶天宇离去的背影。 “该死,都怪我,我要是能够早点跟叶天宇合作就好了!“赵雪琪咬牙切齿地说道。 另一边! 林家大宅。 此时,一辆豪华轿车停靠在了别墅前。 叶天宇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叶天宇刚走进大厅,便见林诗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茶。 “诗音,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叶天宇来到林诗音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叶天宇,这是怎么回事?“林诗音疑惑地问道。 叶天宇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被赵雪琪他们算计了吗,所以特意来解救你们的!“ “赵雪琪她们?“林诗音闻言,秀眉一挑,冷冷地说道:“我倒是要谢谢你这么惦记着我们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天宇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感谢你而已,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的话,恐怕这次,我们真的要栽在他们的手里了!“林诗音淡淡地说道。 “你们真的没事?“叶天宇依旧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们!“林诗音自豪地说道。 “好,既然你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叶天宇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诗音,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我的两个朋友被你们抓到了,所以,我才匆忙赶来救你们的!“ “哦,原来是这样。“林诗音淡漠地说道。 叶天宇见状,心中一喜,看来林诗音似乎并不讨厌自己。 “诗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叶天宇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林诗音说道。 “那个诗音,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叶天宇突然问道。 “请求?“林诗音疑惑地看着叶天宇,问道:“你请求我什么?“ “就是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订婚宴!“叶天宇小心翼翼地说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紧张。 “什么?你要订婚了?“林诗音惊讶地说道。 “是啊,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切!人渣!你去死!” 林诗音瞪了叶天宇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客厅。 叶天宇看着林诗音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她对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好感啊。” 叶天宇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也离开了林家大宅。他想到了自己的订婚宴,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焦虑。 “我究竟该怎么办?”叶天宇心中感到十分纠结。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女人,但却又无法拒绝他父亲的安排,让他与一位名门闺秀订婚。 “或许,我该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叶天宇想到了赵雪琪。他突然觉得,或许赵雪琪能给自己一些有意义的建议。 于是,叶天宇亲自驾着马车赶往了赵雪琪的家。这次,他不是来找赵雪琪帮忙,而是想跟她聊聊自己的困惑,和她坦白,借以求得她的原谅。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顺便接走雪琪。 赵雪琪的家。 赵雪琪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的情况。 “我该怎么做?“ 赵雪琪喃喃自语道。 “吱呀~“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叶天宇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赵雪琪,你怎么了?“叶天宇看着赵雪琪发呆的模样,疑惑地问道。 赵雪琪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和不安。 “你怎么会来这里?“ 赵雪琪冷冷的问道,她不敢直视叶天宇,只好低着头。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叶天宇反问道。 “我“ 赵雪琪犹豫片刻之后,终于抬起头看向叶天宇。 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似乎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就像她的心一般,复杂得很。 “阿樱!”叶天宇轻声唤道,赵雪琪心里咯噔一下,蓦地暖洋洋的。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幕:临战道别 “我们昆仑道的人都要去边境和羽族开战了!我也马上就要去大营报道了!军队马上就要开拔,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能暂时放下来!等我回来好吗?”叶天宇温柔地看着赵雪琪说道。 听到这话,赵雪琪微微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你不愿意?“叶天宇皱眉说道。 “我当然不愿意!“赵雪琪坚定地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愤怒:“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那你要怎样才肯答应我?我保证,只要我在这段期间不跟其他人联系的话,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叶天宇诚恳地说道。 赵雪琪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因为,我要报仇!“赵雪琪斩钉截铁的说道。 “报仇?为什么?“ 叶天宇不解。 “因为“ 赵雪琪沉默片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是叶天宇!我恨你!我恨你夺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我要杀了你!“ “赵雪琪,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叶天宇苦涩地说道。 “你不用否认!我是昆仑道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的弱点!你是不可能杀我的!除非“ “除非什么?“叶天宇急切地问道。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告诉你原因!“赵雪琪冷声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天宇。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很简单,等我报完仇之后,我们两清,从此互不相欠!“ 赵雪琪淡淡地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叶天宇激动地问道。 赵雪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叶天宇,等待着他答案的答案。 “那我答应你!“叶天宇咬牙说道。 “那好!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踏入我家半步!不管是谁找你,也不准见面!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赵雪琪冰冷的说道。 “没问题,不过,你能告诉我,你的敌人名字叫什么吗?“叶天宇问道。 “哼!你知道他的的名字!不要明知故问!“ “当然!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赵雪琪没有回答,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身体有些发抖。 “雪琪,你没事?“叶天宇连忙问道。 赵雪琪没有回答叶天宇,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你就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叶天宇说道。 “等一下。“ 赵雪琪忽然喊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叶天宇疑惑地问道。 赵雪琪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她来到床头柜旁,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你要干什么?“叶天宇问道。 “我们之间必须划清界限。“赵雪琪冰冷地说道。 “为什么?“叶天宇问道。 “没有为什么!总之,这把刀你收回去!“赵雪琪坚决的说道,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冷漠。 “雪琪,我们之间难道连朋友都没的做了吗?“ “朋友?你现在知道我们是朋友了?之前呢?之前为什么不顾我的死活?我为你做过的事情,你都忘光了?“赵雪琪质问道。 “你为我做过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耿耿于怀?“叶天宇皱眉问道。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叶天宇哑然失语。 赵雪琪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手里,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是敢跟别的女孩儿在一起,我就杀了你!我赵雪琪说得出做得到!“ 说完,赵雪琪转身离开。 叶天宇愣愣地站在那里,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你这个傻瓜!“ 赵雪琪离开之后,叶天宇的眼圈红了。 叶天宇不明白,自己哪点做错了,自己只是喜欢上她而已,自己有什么错? 可为什么赵雪琪对自己如此绝情? 自己是那样的爱她啊! 她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 叶天宇低吼了几句,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心中痛苦极了。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究竟在哪里?“ 另外一边,林逸三人离开了酒店,便径直朝着山脚下走去。 刚走下楼,一辆轿车缓缓停了下来。 “林少爷!“ 一个中年男子连忙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 “陈叔,怎么是你?“ 林逸有些诧异,他们之间并无太多交集,陈叔为何会亲自前来迎接? “是少主让老奴来接您回家的!“陈叔毕恭毕敬地说道。 “回家?少爷他他不在华夏吗?“ “是,少爷说,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暂时没办法回来,所以让老奴来接他回家!“陈叔说道。 “这这那少爷有没有说,让我们去哪儿?“林逸疑惑地问道。 陈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少主说,这是少主的命令,让林少爷务必听从,不然后果自负!“ “少主让我们务必听从?“ 林逸心中一阵狐疑,这话听上去有些古怪,难道是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陈叔,麻烦你回复少主,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林少爷!“ 陈叔说道。 “那我们就赶紧回家!“林逸连忙说道。 “是,林少爷!“ 随后,陈叔开车载着林逸,一路向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无言。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林逸本就是性格比较内敛的人,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逸的伤势,他忽然想到了叶天宇。 如果叶天宇也受伤了,或许他也会像自己这般,满脸担忧,不知所措! 林逸叹了口气,看来他和叶天宇还是差距很大,虽然自己和他同级,但自己的实力却远不如他。 这次的刺杀行动失败,他肯定会恼羞成怒,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自己。 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林逸想起来,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叶天宇的目标绝对是自己。 不然他也不会花费那么多钱来请杀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手榜排名第五位的人物! 如果自己死了,那就没有人可以制约叶天宇了,他一定会肆意妄为的! “林少爷,你怎么了?“陈叔看到林逸忽然脸色煞白,忍不住问道。 “哦,没事!陈叔,你是专程前来接我的吗?“林逸笑了笑,掩饰自己的慌张。 “不是!是少爷派来接林少爷您回家的!“陈叔解释道。 “谢谢你,陈叔!我们还是快回去!“林逸笑道。 “好!“ 陈叔点了点头。 “等一下!“ 林逸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喊道。 “怎么了?“陈叔奇怪地问道。 “陈叔,你帮我买几套衣服,再买两瓶酒,我想喝几杯。“ “好,林少爷稍等,老奴马上去给你买!“陈叔连忙说道。 “恩!谢谢陈叔。“ 林逸跟陈叔道了声谢,随后又跟唐雨梦等人简单聊了一些事情。 唐雨梦等人也纷纷表示支持林逸,让林逸不要有压力。 不多时,陈叔便买了三四件新衣服和酒水回来。 “林少爷,酒和饭菜老奴已经吩咐厨师准备好了,现在就端上来吗?“陈叔问道。 林逸点了点头。 随后,陈叔便带着林逸等人去了客厅,然后将酒和饭菜摆在了茶几上。 林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送入嘴巴中,然后赞道:“味道真不错!“ “那就多吃点儿!“陈叔说道。 “嗯!“ 吃过午餐后,陈叔又将饭菜撤掉,然后带着林逸等人去了书房。 “林少爷,少主在书房里面等您,您先进去。“陈叔说道。 林逸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进入。 书房里面,叶云志正背对着他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 “云志哥哥!“林逸轻声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云志转过了头。 看清楚了林逸的模样,叶云志顿时露出了笑容,连忙走到林逸身旁,说道:“林逸,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云志哥哥,你在省外,怎么样?“林逸笑了笑,关心地问道。 “还行。“叶云志笑着答道。 “云志哥哥,我在华州待了几天,你怎么都不找我玩呢?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林逸故作生气道。 “哎呀,你这孩子,云志哥哥当然没把你忘,只是“ 叶云志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林逸疑惑道。 “算了,林逸,你别管了!“ 叶云志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林逸知道,叶云志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否则,他不会不告诉自己的。 既然叶云志不愿意说。 华州富饶,景色旖旎,这位哥哥一去怕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 只见这位逍遥“散仙”还披着大氅,左手握铁如意,右手持鹿尾拂尘,一副“结发受长生”的出尘模样,真乃风流倜傥、俊秀非凡! 不过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仿佛他就是一柄出鞘的宝剑。 林逸微微笑着:“云志哥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换个话题。“ “恩?什么话题?“叶云志一愣。 “云志哥哥,你是来接我的,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能够帮得到你,我一定全力以赴!“林逸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真的?“叶云志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望着林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林逸点头:“当然,云志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云志沉默片刻,然后苦涩地笑道:“林逸,我是因为一个朋友的缘故,不得不离开这里,所以你也不必介怀。“ “云志哥哥,我没介怀,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林逸说道。 “好!那我就留在华州。“叶云志微笑道,语气之中,充满了一抹无奈,他似乎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但是没有办法,有太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处理了。 他也知道,在这里待下去并没有任何益处,只是徒增烦扰罢了,所以还不如回去好好修炼,等待着时机,重返江湖。 林逸闻言也是暗喜,只要能让叶云志留下来,那就好办多了,他总算可以和林青云一战了。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他哥可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晚宴上,忍无可忍的陈叔几次三番在旁边提醒,都被这位大哥怒视给瞪回去了。 他知道,大哥心里一直放不下林逸,所以就算知道大哥心中苦涩,他也只能忍着,谁叫他是自己的大哥呢? “云志哥哥,你的酒量可不行,今日你要是不喝个痛快,休想离开!“ 林逸端起酒杯,豪迈地说道。 他也是知道的,叶云志心中有很多郁闷之事,所以才借酒消愁,不醉不归。 他知道,只有喝醉了,他才会将心中的郁闷都吐露出来。 叶云志看到林逸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不禁笑了笑,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再来一杯!“ 林逸也不含糊,继续倒酒,一连喝了三杯,然后放下酒杯,说道:“云志哥哥,再来一杯!“ 看着林逸那坚决的眼神,叶云志叹了口气,再次喝了一杯酒。 他也知道,不管林逸劝阻自己多久,自己也还是要走的。就算自己不想走,某些人架也会把他架走的。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幕:对于独孤来说,他才是外族。 而至于独孤麟纹这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似乎停滞了。 独孤还在,方捷和芮茹茹还在,他们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场战争之中。 现在他们三个,再加上又来四个后加入他们这个小队的人族战士,现在一行一共七人。可是眼下,他也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后加入他们的三人都是来自人族帝国专门负责发现、挖掘人才、培养、训练、选拔人才以及各类异能者的龙武院中。这三个人分别是三人小组的组长:关天云、组员林萧肃、两位精于刺杀的女队员——小希和楚歌子。 自从主动陷入太虚遇境至今,他身边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在几近癫狂地走向不可控的方向、走向毁灭。 他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遇到了自称羽族的异族战士。 为了活下来,他只能跟随着貌似是同伴的脚步,选择和羽族开战…… 他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卷入到这张。莫名其妙的战斗中,可能是因为我和这片土地八字不合。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打,那里有更加强大的存在,我们必须去找他!“ 独孤麟纹在这片荒芜的世界里,听到了另外一个男声。 而另外一边,他也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 那山脉之上,是无穷无尽的云雾,而其中隐约还可以见到山峰上有些微弱的光芒。 独孤麟纹心里明白,那里就是羽族所在地。 羽族,在这片妖异辈出是异世界里,这个群体也算是半个神族了。 在整个异世种族中,也算得上是最顶尖的种族了。 据传闻,羽族的实力并不弱于神族。 “可那样的存在,我们怎么可能靠近?“ 独孤麟纹听到了自己的同伴的话。 而这时,另外一个声音再度响起:“我们没办法接触到那样的存在,但是我们却能够接触到这里的一切,包括羽族,包括那些不知道是谁的人“ “那些人,是什么人?“ 另外一个声音继续说道:“那些人是“ 独孤麟纹听着对方的描述,渐渐地,他心底的疑惑变多了起来。 他想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里 可是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却戛然而止。 一回头,不见关云天、林潇肃、小希和楚歌子都把他当成了自己战时的主将,就连方捷、芮茹茹也都还在死死地盯着他。 这是梦吗?显然不是…… 这是真的吗?却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 在这个时间,人族与羽族的大战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战场上,压抑、悲愤、胆颤与心寒的气息浓烈到肉眼可见的地步。 一时间,双方的战士纷纷涌出,杀红了眼睛。 而在这时,在一个偏远的山谷里。 这里,有一处简陋而又破旧的营帐。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进攻羽族吗?“一名身穿青色长袍,脸颊上留着胡茬子的男子看着面前的青年。 这青年,赫然就是独孤麟纹。 “我确定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活命的机会!“独孤麟纹目光坚毅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青年。 青年摇摇头:“我不赞成,如果这次失败了,你们人族将面临的就是灭族危机“ 青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独孤麟纹打断了:“我们人族,已经不能有退路了,不论结局如何,我们都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否则的话,等待我们的便只有死亡!“ 说话间,独孤麟纹的眼中迸射出坚韧的精芒。 青年摇摇头,他很难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这是你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 “如果我们不努力争取的话,或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青年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方捷和芮茹茹也点点头。 “可是我怕我做不到,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我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 听到这句话,其余六人沉默了一下。 方捷说道:“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你没办法呢?如果你没办法,你怎么就肯定,你做不到?“ 青年一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独孤麟微叹口气,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如果你没有这份勇气,那么我们人族也没有任何希望。我也不是想要劝服你,只是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你的选择,关系着我们人族的未来。“ 独孤麟问这话并非无的放矢。他们人族本身就弱,再加上人数本身就比较少,如果连羽族都抵抗不了,那么,他们人族恐怕早晚会被其它势力吞噬掉! 青年低着脑袋,没有言语。 他很清楚,自己这样选择,无疑是错误的。 可是,他别无他法,除了这样的选择之外,他没有任何选择 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那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么就开始准备。“青年最终叹了口气。 独孤麟点点头:“谢谢“ 随后,他走向了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一排字。 “你的愿望,我会帮你达成。“ “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带领我们人族,战胜羽族“ 羽族。 “族长,我觉得,我们应该趁此机会,进行攻击“这个时候,一位羽族的族老站起来,向面前这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完全是人类的样貌,而且容貌俊逸的男子提议道。 羽族男子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也是一副标准的人类的样貌,看来是羽族的高级贵族。它脸上的棱角分明,充满阳刚。他听到手下的话后,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如果真的是你的话,那为什么在我刚刚进军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的部下全都遭遇到了袭击,而且,我们的部下,死伤惨重?如果不是我的人赶到及时,恐怕“羽族男子的语气中透露出丝丝阴冷。 这位族老听到羽族男子的话,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族长我也是没办法,因为“族老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直接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敢面对这位族长,“族长,我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族人。“ “好啦你先下去,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是!“ 族老听到自己的族长居然没有责罚自己,心中顿时感激涕零。 不过,当他从大殿出去后,他立刻就给自己部下发了消息,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并且要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族长。 另一边,人类联盟的队伍。 “我们现在要不要进攻?”方捷看向芮茹茹。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幕:定议 芮茹茹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退路,不管是进攻,还是不进攻,结局都一样。与其进攻羽族,倒不如趁着他们现在没有防备,先派遣一支军团,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 方捷和芮茹茹两人都是擅长逃跑的高手,所以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这样做。 “可我们人少,如果偷偷潜伏出去,会不会有损我们人族的威严?” 说白了他还是想跑。 方捷白了她一眼,“想跑就跑,说得那么好听!” 而独孤麟纹则有自己的另一番打算——带上自己的小队,偷袭羽族贵族指挥大营营地!直捣黄龙! 方捷和芮茹茹吓得目瞪口呆,最胆小的小希则是满脸兴奋! 关云天、林潇肃和楚歌子则不置可否,但是也都没有异议。 “哈哈哈哈“ “好啊!这个计划太妙了!“小希拍手叫好,“不愧是主将,简直是太聪明了!“ 小希一句话,惹来了众人的怒视。 独孤麟纹瞪着她,喝斥道:“闭嘴!“ “是是是!“小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独孤麟纹看着芮茹茹,却忍不住问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操作!“ “什么?“芮茹茹愣了一下。 上一秒还想跑的人,你居然让她去干这种要命的事?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独孤麟纹看着芮茹茹,说道:“我相信你,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们人族,都会感激你的,你可以离开了。“ “啊?这是为啥呀“芮茹茹惊讶地问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让我离开呢?“ “因为你不适合当这次的指挥官!“独孤麟纹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语气很严厉,“虽然你的实力很强,可是我们人族的战士,绝对不需要一个只会拖后腿的人!你明白吗?“ ““ 听到这句话,芮茹茹彻底傻了眼。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独孤麟纹竟然就让自己离开? 不仅如此,芮茹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的脸上闪过震撼之色。 “你没听错。“独孤麟纹说道,“这一场战争,我们人族输定了!“ “为什么?“芮茹茹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独孤麟纹摇头。 “可是我们人族不可能输的。“芮茹茹说道。 “哼,你太天真了!“独孤麟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之色,“你以为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不是羽族?那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 “谁?“ 独孤麟纹的声音变得冰寒刺骨:“就是我们的同类!已经和羽族结盟了的龙武院的三位宗师级高手!“ “什什么?“芮茹茹张大了嘴巴,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独孤麟纹的话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自己人中间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叛徒? “没错!“独孤麟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他们现在是羽族第四团的将官!听说还有魔族的支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龙武院要不辞辛劳的派遣四位少年千里迢迢的来到战场,加入到我们的队列里?” 羽族第四团! 这个名称,芮茹茹曾经听过! 据说在很久以前,就有传闻说是魔族的某个背叛了自己王族血统的王子,因为一个羽族美女而选择投靠了羽族,而且还是魔族第三帝国的王族。 但是具体是哪一个魔族王族,却没有人知道。 后来这位叛国的魔族王子成为了第四团的主将…… 魔族王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灭族,但是现在他们的后代居然还活着? 而且,还活得比魔王还要风光,甚至在魔王的面前,也能够保持着淡定自若。 这样一位强大的魔族王者,怎么能是人类的对手?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芮茹茹的眼眶微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同胞居然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当然是真的!“独孤麟纹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攻打羽族呢?“芮茹茹问道,眼眶微红。 独孤麟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只知道,这一次,我们人族,是必败无疑。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离开羽族。“ 芮茹茹看着独孤麟纹,一言不发。 独孤麟纹看着芮茹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芮茹茹一心想着为人类报仇,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根本不懂战争的残酷性,更不知道,一旦被羽族发现自己等人的存在,后果将会是怎样。 这几日,整个人族大营,都笼罩在紧绷的气氛中,人族大军,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战斗。 独孤麟纹带领着一批精英,躲藏在人族大营内。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发生不测,就立即撤退。 “我们人族和羽族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如今羽族占据优势,我们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独孤麟纹对其他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独孤麟纹的观点。 “我觉得还可以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既不用死亡,又能够击退敌人。“一名精通兵法的军师说道。 “你是说“独孤麟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没错,就是这样!“军师笑着点头,“如果羽族的主帅不出现,那我们就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如果他出现了,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让羽族主动出击,然后,趁机杀掉他。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失败,也不会丢了颜面。“ 众人点头,觉得这个方法非常不错。 “我觉得,这样一来,也可以减轻我们人族的压力,这一次,羽族也算是元气大伤!“一名将军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招甚好。 “我倒是觉得我们人族这一次,也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独孤麟纹说道。 “我赞成!“ “我也支持!“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态。 独孤麟纹微笑着看向芮茹茹。 芮茹茹咬牙切齿:“我同意!“ “这群该死的人族,居然敢派出那么多兵马进犯我们魔族的土地!“羽族王宫,王座上,羽王愤恨地骂道。 “羽王陛下,你看,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一名将军说道。 “我看,这群愚蠢的人族,是活腻歪了,我们完全可以派出部队,把他们赶尽杀绝!“羽王冷漠的说道。 “可是“将军迟疑了一下,“这一次,他们带领的,可是五千精锐军团,我们“ 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羽王就冷哼了一声,“区区五千精锐,算得了什么?就凭他们,能够挡住羽族军团的攻击?你们也未免太瞧得起他们了?“ “羽王殿下,可“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怕羽族军队受伤,你放心好了,他们的损失……我来承担!” 另一头,独孤麟纹带着其他三人,已经来到了战阵上,却不小心遇上了羽族的先头精锐部队。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羽族的战阵,分布在两翼。 而他们则分成两拨,正对战场。 双方交锋在一处,战火瞬间蔓延。 战场上,刀光剑影,鲜血迸溅。 羽族军队的战术很明显,先是派出了一些士兵试探性地靠近,然后展开进攻,最后直逼中央,将中央包围起来,将其歼灭。 独孤麟纹他们虽然有心反抗,但是羽族的兵力实在是太多了,一波一波的上,他们也扛不住啊! 独孤麟纹他们已经死了不少兄弟。 他们都已经受了重伤,再加上,他们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现在怎么办?“芮茹茹看着眼前的情况,焦急地询问独孤麟纹。 独孤麟纹皱眉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芮茹茹问道。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幕: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们可以这样做!“独孤麟纹凑到芮茹茹耳边,低声说道。 芮茹茹的脸顿时变得潮红起来,“不、不可以!” 方捷和关云天、林潇肃、小希和楚歌子等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两人。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能让芮茹茹突然变得脸红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难的,就是打算让芮茹茹主动示弱,假装以色侍主,谋杀敌军的主将,并带一支小队,如果阴谋不行,那就来硬的,偷偷放火烧了敌军的营地帐篷。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怕死?“独孤麟纹冷冷一笑,“难道你不知道,如今的人族,早就是强弩之末!“ 芮茹茹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可是,我我们不能牺牲这么多无辜的人。“ “哈哈哈“独孤麟纹仰天狂笑,“你不觉得,你是在说笑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死了你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如果我们真的战败了,我保证,你的家人和朋友,一个都跑不了!“ 闻言,芮茹茹愣住了。 “如何?“ “可是,这样“芮茹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并不害怕死亡,但是,她怕因为她的原故,而连累了这么多的人,她的良心会过不去。 “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独孤麟纹笑眯眯地说道。 “万全之策?“ “嗯!” “先休息!下一波敌军的冲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到来!”独孤把所有人抛之脑后,随便的就地一躺,就准备眯一会。 …… 独孤麟纹这边,方捷和芮茹茹、关云天、林潇肃、小希和楚歌子静静地看着他闭目凝神的样子,像是看呆了一样。 经此一战,独孤智谋百出,和他的绝对实力和领导能力让他们心悦诚服,不仅口服而且心服。 天劫过后,这里,再度恢复安静, 但是漫山遍野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雷击之后焦土燃烧的味道。 就是现在!跑!独孤双眼暴睁!机会来了!跑! 趁着天雷降下的间歇,狼狈不堪的四个人拔腿就跑! 四个漫无目的的夜游神失魂落魄得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眼看已经逃离羽族的非法占领区,不顾一切地撒丫子飞奔,把灰尘和汗水都抛在脑后,为了逃命什么都不顾了,也不嫌累。 不过话说回来,一口气撩出去这么远,现在应该安全了。 山的那头,电闪雷鸣。 “没想到作为龙武院的学生,我们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我们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林潇肃背对大家,语气凛冽。 没有人反驳,主要是没那个心理,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喘得跟个蛤蟆似的。 “不要坐下!当心再也站不起来了!”看见关云天一屁股坐在地上,独孤虽然说话难听,但也确实是在关心同伴。 又跑了不知道多远,独孤把大家安置在一块避风的大石头后面。 “这里应该很安全!我们目前没有什么危险了!林潇肃你跟我来!”独孤的语气威严到不容辩驳,林潇肃像是不自觉地就起身跟随他走了出去。 累得跟条死狗一样,林潇肃微微颔首,装得心气挺高的样子,还是乖乖地跟着独孤,拖着两条灌铅了一样重的腿,一步一拖的一路向着远处而去。他们有事要商量。 他们最终来到了一座小山丘的凹洼处,避开了那大家,尤其是那三个叽叽喳喳、你争我吵的丫头。 这是一片废弃的边境地带,方圆百里再不会有第七个人了。 林潇肃一屁股坐了下来,装得若无其事一般,心里却紧张得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道“老大”找他是为了他。 眼看身后没人跟来,独孤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怎么回事?”独孤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不知道!”林潇肃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态度让肖予更加疑心。 “……”独孤知道自己现在再怎么问可能也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随即换了一幅表情,转移了话题:“还有!我这次来,还有一个意外之喜!你认识这个吗?” 说着,独孤拿出了一枚戒指递给林萧,说道:“这枚戒指是我从一具尸体上面找到的,我查看了半天,都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戒指!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你帮忙看看!” “你什么时候去人家手上拽下来的啊?”林潇肃接过了这枚戒指,嘴上还不忘打趣,可刚一看清手里的物事,顿时愣住了。 他显然是认识的。 这枚戒指的造型非常奇特,上面刻画着奇异的花纹,通体呈现黑紫色。 在戒指内侧,还镌刻着一个古朴的‘天’字。 天字上面,散发着幽幽绿光,令人望之生畏。 “你不认识?” 见状,独孤问道。 林潇肃却摇了摇头,“不认识。” “你确定?”独孤追问道。 林潇肃再次仔细地看了看戒指,却仍然是摇了摇头。 独孤见状,也没有多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对了!这枚戒指……你可以试试。” 林潇肃点点头,然后将本来快要递出去的戒指重新戴在手上。 忽然,他心念一动。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精神渗透其中,操纵这枚戒指。但是却发现,这枚戒指,已经与自己失去异能了。 林潇肃眉头微蹙,旋即摇摇头,说道:“没有反应。” “这是什么东西?” 独孤故作诧异的问道。 “应该是一个储物戒指,或者灵媒戒指,但是,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什么,导致我无法激发出里面的能量……不过这都不重要!独孤师叔……” 林潇肃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不要藏着掖着……今天遇到那帮羽族……我总感觉……你似乎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们!”独孤直言不讳地说。 一听这话,林潇肃吓得浑身一激灵。 独孤叹息了一声,又自顾自地岔开话题:“我也试过了,无法用神力打开这枚戒指!看来真是一个神奇的宝贝!但是——要看谁用!” 林潇肃点点头,说道:“你不要管那么多了,这是你捡来的宝物,自然是属于你的!我们是不会跟你去抢的!至于……我以后有时间会跟你解释的!请你相信我!” “呵呵,我只不过是借用了几天而已,等我找齐材料之后,马上就会还给你的!我们是朋友啊!”独孤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随便用一句话含糊了过去。 在独孤的直视之眼注视之下,林潇肃的隐瞒无非是欲盖弥彰。 可独孤选择了相信林潇肃。 “那边有个小山洞,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呆一晚上!”独孤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口。 “哦!好!”林潇肃敷衍着点点头,“恩……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们就在这里一起休息!这个小山洞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塞进我们四个人地方还是足够大的,绰绰有余,又能避风!你去叫大家都过来,今天晚上就在这座山洞露宿一晚好了!而且这里很安全,身在敌阵必须如履薄冰,不要一觉睡醒才发现自己被人割人头了!”独孤叫住了他。 “好!”林潇肃点点头,走向了远处的同伴们。 独孤看着他离开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手上戴着的无名指环,独孤笑了笑,他也明白,自己若是占据这枚储物戒指,那今天浴血奋战的几个兄弟肯定不服气,小希和楚歌子两个小妮子也会追着他讨要,肯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不如直接转手送人。所以,只好忍痛割爱了。 他想试试自己远古龙血的觉醒力量,眼前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境地,沦为案板上的鱼肉,必须步步为营,先保住自己的命,活着逃离这个泥沼。 也不知道……天劫下一秒会落在谁的身上。 所以……先要强健自身!双手结印!脚踏罡步!气结丹田!运动浑身龙血血脉!游行周天! 不凝不结,不行不动, 不聚不散,不怒不悲, 按布周天,妙法不言,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结印! 下一秒独孤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了! 离地三尺,飘飘欲仙! 玄门道者,混元周天! 落! 当独孤的双脚落下,瞬间,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猛然抬头,双眼之中精光爆闪!他看向了天空!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幕:双刀大侠 当肖予的双脚落下,瞬间,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猛然抬头,看向了天空! 就算他是武者学院之中排名前三十的顶尖武者。 “哈哈,我终于突破了!” 此时的他,身型笔挺地立在原地。 他的双眸闪耀着激动和兴奋的光芒。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中,他就从锻骨初级境界晋升到了锻骨巅峰! 虽然仅仅只差一步,就能达到淬骨境界! 但是,这一步之遥,就犹如天堑一般。 想要迈过去,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算他是龙武学院之中排名前三十的顶尖武者。 也足足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堪堪达到。 而且,在达到之后,他也只敢停留一段时间,就又匆忙返回龙武学院。 否则被那些导师们抓到,那可就糟糕了。 他曾经亲眼见证过,某位学员因为贪玩,误闯了一座古老城池,结果被一个强大无比的学长,生生的虐杀。 那位学长虽然没有突破成功,但是实力却依旧强悍。 在学院之中,除了导师之外,谁也奈何不得。 而此刻,他却感觉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突破的屏障,只需要闭关一番,定然就能顺利突破! 这一次,若是成功突破,那他在武者学院之中的名气,就会再上一层楼。 到时候,就算是面对那些学姐学妹,也会更加有资格与魅力。 他的脑海之中,已经开始幻想起来了。 不仅仅是他,就连林萧,也有些羡慕。 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刚突破锻骨初期而已。 按照道理讲,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已经达到了锻骨中期的境界。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丝毫的感觉。 “不过,我现在的实力虽然还没有达到锻骨中期,但是却也相差不远了。” “等我突破完成之后,我的战斗力绝对能够达到锻骨后期。” 野外没有住宿的地方大家只能挤一挤,脚挨着脚、肩挨着肩,蜷缩着腿,窝在这处狭小的山洞里。 可是还没等到后半夜,大家就遭到了羽族人的偷袭! 毫无防备,一下子就给所有人冲散了,肖予一帮人被人打得人仰马翻!有的人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叫人拽着头发一把拎起来,像是厨房的师傅杀鸡一样,利利索索地抓了起来,差点就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痛苦了。 白天一眨眼间损失了好几十个士兵,这晚上肯定得报复一下啊! 林萧整个人也是吓得大呼小叫,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 而偷袭他们的,正是这片土地上原本的土着民族,并且还是部族中的精英——羽族王等特工队!和乌云魔是一伙的! 干! 必须放手一搏了!杀! “林萧!你在怕什么?他们只是和白天一样的废物!不要害怕!干掉他们!你是龙武学院的精英学生!不是残废!醒过来!反抗!反抗!” 一句话让林萧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肖予也猛然拔出了藏在腰后的陨铁刀,朝着羽族的人群就砍了过去,加入了战斗,进行着有效的反击! 扑哧! 鲜血横飞,惨叫连连。 羽族的普遍实力并不强,哪怕是羽族中的王者,都仅仅只是一阶二阶的境界罢了。 根本扛不住肖予和林萧的一招! 以肖予目前的战力算,也是个四十六星中期的高手了!一顶一的高手。这点人在他面前就如砍瓜切菜简单。 林萧带着韩楚楚和苏晓希发了疯似的乱杀一气,挡住了这些偷袭的士兵。 肖予已经在考虑怎么才能脱离战场了:“到时候,再加上我的速度,和我的神血六翼,应该能够摆脱那群家伙!” 有一瞬间肖予甚至想动用身体里的暗血魔体,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自己跑了容易,可是还有三个同伴,难道能把他们扔了?这可没那么简单! 他一刀下去,一片人就得倒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厨师,挥剑决浮云,斩草除根,一下子对面的敌人就都死绝了。 肖予一个人在前,挡住所有攻击,林萧带着两个女生守住肖予的后背和侧翼,形成一个三角形,抵抗骚扰, “这些羽族的特工队员虽然实力并不强,但是配合得极为默契,各种暗器毒药使用得炉火纯青,让人防不胜防。” “这么厉害?”林萧惊愕。 按照肖予所说,这些普通的士兵在羽族之中都是属于垫底的存在,凡等下品,但这些特工队员不一样,他们具有顶尖的实力,也就堪堪达到第二等或者上品的程度罢了。 但是眼前,这些羽族的特工队成员,竟然比他们的那个有脑子不长脑仁的首领都要强悍许多!毕竟这些人不会乱劈“天劫”! 三翻四次的,林萧显然早已杀红了眼,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手中铁剑不断地斩杀出去。 砰砰砰! 一声声巨响传出。 那些羽族的普通士兵,根本挡不住林萧的铁剑。 扑哧!噗嗤! 血肉横飞。 羽族特工队员也受到了波及,被震退了出去。 “这个家伙……好恐怖的实力!难怪敢单枪匹马闯进来救人……” “快撤!” “遇到高手了!” 羽族的普通士兵慌乱地逃窜。 林萧哈哈大笑,“想跑?晚了!” 他挥舞长剑,疯狂地劈砍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武技,居然是如此的奇妙,如此的畅快淋漓。 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来这里的目的。 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狼赶着羊,在后面疯狂追赶着那些羽族人。 但是,他们还没遇到更可怕的。 眼看形势向好,肖予也想早点结束战斗。他护着两个女生,准备拿这些羽族人开祭! 剔骨刀,陨铁菜刀,双刀齐出,这个时候,若是想早点结束战斗,必须玩点狠的了! 破灭雷霆!轰! 双刀祭出!状似闪电! 破空而起,恍若电网密布。 破! 别人都是咔乱杀,他是乱杀! 一道鲜血,喷涌了出去。 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大地。 这些羽族的普通士兵,完全无法抵抗林萧的攻击。 短短时间,便已经陨落了数十人! 肖予的实力提升太迅速,他的身体素质和修炼功法,都是当初系统奖励的,比这些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这些羽族的普通士兵,对付起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妈妈呀!鬼啊!快跑啊!”呼啦一下,全都散开了。 “不行啊,他杀得太快了,咱们根本跑不掉!” “别管他了,保命要紧。” 一群羽族普通士兵,丢盔卸甲,四处逃遁。 “哈哈哈哈,你们跑啊!你们倒是继续跑呀!”林萧在后面,杀的是满脸是血,浑身狰狞地咆哮着、追赶着…… 林萧、韩楚楚和苏晓希静静地看着他闭目凝神的样子,像是看呆了一样。经此一战,肖予的绝对实力和领导能力让他们心悦诚服,不仅口服而且心服。天劫过后,这里,再度恢复安静,但是漫山遍野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雷击之后焦土燃烧的味道。就是现在!跑!肖予双眼暴睁!机会来了!跑!趁着天雷降下的间歇,狼狈不堪的四个人拔腿就跑!四个漫无目的的夜游神失魂落魄的像一群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眼看已经逃离羽族的非法占领区,不顾一切的撒丫子飞奔,把灰尘和汗水都抛在脑后,为了逃命什么都不顾了,也不嫌累。不过话说回来,一口气撩出去这么远,现在应该安全了。山的那头,电闪雷鸣。“没想到作为龙武学院的学生,我们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我们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肖予背对大家,语气凛冽。没有人反驳,主要是没那个心力,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喘得跟个蛤蟆似的。“不要坐下!当心再也站不起来了!”看见林萧一屁股坐在地上,肖予说话难听,但也确实是在关心同伴。“这里应该很安全!我们目前没有什么危险了!林萧你跟我来!”累得跟条死狗,林萧微微颔首,还是乖乖地跟着肖予,拖着两条灌铅了一样重的腿,一步一拖的一路向着远处而去。他们有事要商量。他们最终来到了一座小山丘的凹洼处,避开了那两个丫头。这是一片废弃的边境地带,方圆百里再不会有第五个人了。林萧一屁股坐了下来,装得若无其事一般。肖予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怎么回事?”肖予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不知道!”林萧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态度让肖予更加疑心。“……”肖予知道自己现在再怎么问可能也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随即换了一幅表情,转移了话题:“还有!我这次来,还有一个意外之喜!你认识这个吗?”说着,肖予拿出了一枚戒指递给林萧,说道:“这枚戒指是我从一具尸体上面找到的,我查看了半天,都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戒指!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你帮忙看看!”“你什么时候去人家手上拽下来的啊?”林萧接过了这枚戒指,嘴上还不忘打趣,可刚一看清手里的物事,顿时愣住了。他显然是认识的。这枚戒指的造型非常奇特,上面刻画着奇异的花纹,通体呈现黑紫色。在戒指内侧,还镌刻着一个古朴的‘天’字。天字上面,散发着幽幽绿光,令人望之生畏。 杀红了眼的人,已经疯魔了。为了打消肖予对自己的怀疑和猜忌,一直就脑子不太灵光的林萧现在就像是一台完全不受控制的割草机,所过之处,无不生灵涂炭,血撒一地。这些羽族的普通士兵,一个个被林萧追杀得屁滚尿流。他们哪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玩法”?他们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够强大到这样的程度。“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入我们羽族领地!?”杀气四溢,脑子已经不太清醒的林萧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一条身影凌空飞来。林萧冷哼一声,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之上,有五六十名骑着飞行魔兽的羽族战士,正朝着这边飞驰而来。“不好!他们是羽族的特工队!”肖予脸色剧变,低声吼道:“我们被包围了,快!躲藏起来!”这里毕竟还是缓冲区,一旦被发现了,如果解释不清,很容易被敌我双方误会成敌方间谍,那么结果不堪设想!嗖!嗖!林萧带着两个女孩朝着旁边的密林里钻去。羽族特工队的飞行魔兽速度极快,一闪眼的工夫,便已经到了附近的树冠上。“怎么办?我们会被发现的!”苏晓希有些焦急的说道。肖予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别担心,他们暂时还不会发现我们!”“肖予哥还在外面呢!”韩楚楚也是急得不行。“这片区域,有一块禁区,只要我们不靠近那个范围,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们。”肖予沉声说道。“禁区?”林萧一愣。“嗯!我们刚来到这片区域,还不懂规矩。那边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据说那里生活的妖兽,实力强大到匪夷所思,就算是一阶二阶的羽族战士,都不愿意靠近。这次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引到那片禁区。”“可是……万一他们真的靠近了禁区呢?”苏菲担忧的问道。肖予摇头道:“应该不至于,那片禁区距离这里足足有十公里,即便是最弱的妖兽,想要穿越这么远的路线,也需要耗费一段时间。而那片区域之中的羽族,似乎并没有这个智商。我猜测,应该是某种限制!”“既然是这样,那就好!”一行人潜伏在草木掩盖之中,悄悄观察着那些羽族。羽族特工队的成员,都已经被逼迫到了一个角落。一个个身形矫健的羽族,从天而降,一刀刀斩向那些普通士兵。噗嗤!噗嗤!鲜血飚溅。一个个尸体,倒在了地面上,死相凄惨。“混蛋,你们竟然胆敢屠戮我们羽族子民!”羽族首领愤怒的嘶吼着,他们没想到,林萧一群人竟然如此狠辣凶残。“嘿嘿!”肖予的脸色冷冽无比。“你怎么知道?”林萧皱眉头。“猜测。”肖予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倒是让林萧感觉有些古怪了。肖予这人虽然说性格有些孤傲。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爱吹牛皮的人,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代表着有着足够的把握,甚至于可以确信这种事情。林萧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静静地等待了起来。这边的苏晓希和韩楚楚两个女生也凑了上来,围着肖予在看这个小玩意儿。然后明天的故事剧情就是援军赶到,肖予打扫战场,并且做回本职工作,用羽族人的尸体为大家做大餐。肖予等人的援军终于姗姗来迟的赶到了,这群援军,一共有三十多人,全部都是羽族的高手。肖予等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部已经湿透。这次的任务很艰难。肖予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再加上林萧和苏晓希的帮助,肯定可以完美解决这个任务,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岔子。羽族人,竟然早已经盯住了这里,提前派遣出了特工队埋伏下来。如今肖予的身份已经暴露,羽族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是一场恶斗!“哈哈!你们竟然还敢跑!”羽族人兴奋的大笑起来。“杀光他们!”一道冰冷刺骨的话语,响彻整片森林。唰!唰!唰!一瞬间,这片森林当中,几道黑衣人的身影腾空而起,犹如幽灵般飘荡在半空之中。他们双目赤红,充斥着杀意,直接朝着林萧这边冲击而来。咻!又是一根巨箭破空射出。轰隆!箭矢化作一团烈焰炸开,恐怖的爆炸掀翻了一大批羽族。“找死!”肖予勃然大怒,拔剑冲杀了出去,迎击那群黑衣人。苏菲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那个羽族的混账东西!他们分明就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林萧的神情凝重无比,望着周围的环境。四周,已经被封锁。这些羽族显然准备充足,布置了许多陷阱、法阵、陷阱。而这里,更是一片死亡禁区。一步错,满盘皆输!肖予等人的处境,非常艰难。他们必须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肖予,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拼命,难道你真的想要害死我们?”苏菲尖叫道,她的脸颊已经被吓得苍白,浑身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瘫软在地。肖予转过身,冷漠的盯着苏菲,寒声说道:“闭嘴!我自己清楚我在干嘛!”“你……”苏菲咬牙切齿的瞪着肖予,却不敢多说什么了。“动手,我们必须突围出去!”肖予叹息了一声,挥舞长剑,率先冲杀出去。林萧紧跟其后,也展开攻势。 为了把羽族引入“圈套”,肖予一众又开始了逃跑之路。其实这一路上肖予总是怀疑这些羽族人的意图没有那么简单,之前他就有和林萧聊过。“你怎么知道?他们能有什么诡计?一群羽族?低等种族!”林萧皱着眉头,骂了一句。“猜测。”肖予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话题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这倒是让林萧感觉有些古怪了,肖予这人虽然说性格有些孤傲,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爱吹牛皮,爱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人,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代表着他可能真的有着足够的把握,甚至于可以确信这种事情。可林萧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静静地思考了起来。这边的苏晓希和韩楚楚两个女生也凑了上来,围着肖予在问东问西的。肖予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非常贴心的”不想让大家跟自己一样整天疑神疑鬼,就和两个女孩介绍起昨天晚上和林萧聊过的这个不明来路的小玩意儿指环。还没到禁区呢!就听见远处一声“来自故乡的问候”——“什么人?”这熟悉的话语,这熟悉的口音,这熟悉的问候“方式”!是我们人族!肖予等人的援军终于姗姗来迟的赶到了,这群援军,一共有三十多人,全部都是人族的高手,是人族的影卫。肖予等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部已经湿透。这次的任务很艰难,一路上磕磕绊绊,辛辛苦苦的,到现在去双手空空,一无所获。回头看看,若有所思,却恍若隔世。得到了影卫提供的保障饮食和两顶帐篷,总算可以没有顾忌好好地睡一觉了。肖予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再加上林萧和韩楚楚、苏晓希的帮助,肯定可以完美解决这次任务,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四个人折戟于此,还差点付出姓名的代价。肖予向影卫一五一十地报告了此行遇到的所有事情,并且向影卫寻求帮助。影卫的几位队长级别的军事主官互相一商量决定派人护送这些龙武学院的学生回去,同时派人回去报告这个消息,请求更多援军。从影卫的战士嘴里,肖予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羽族人竟然早已经盯住了这里,提前派遣出了特工队埋伏下来。为的就是趁机进行扰乱、袭扰,在边境擦枪走火,方便引发两国战争。这次边境发现秘宝的消息也是羽族散播出去的,把各地赶来的不法分子吸引到这里,冒险穿越禁区、进入羽族边境,让他们留下口实,这样,羽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人族宣战。如今肖予身为人族冒险者身份已经暴露,羽族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这可是最好的宣战的由头,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里将会是一场恶斗!肖予再强也不是专业战斗人员,没有必要参加这次的战斗。所以影卫也好心好意的劝告他们,不要插手,尽快脱身。因为这样,人族就可以来个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也不承认了。你没抓住我的证据,我凭什么要承认?半夜,林萧刚刚泡完脚,把水泼在帐篷外面老远的地方,这次,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咕噜噜——”“咕噜噜——”“嗯?什么声音?”林萧歪着头,一脸的狐疑。“坏了!羽族狼犬!”“汪!汪!”是这些羽族豢养的狼犬通过狺狺狂吠的吠叫声在向主人报警!它们找到了!“哈哈!你们竟然还敢跑!”一个羽族顶着一张鸟嘴,放肆的大笑起来。紧接着周围一帮羽族人都兴奋的大笑起来。他们又被包围了。“杀光他们!”一道冰冷刺骨的话语,响彻整片森林。唰!唰!唰!一瞬间,这片森林当中,几道黑衣人的身影腾空而起,犹如幽灵般飘荡在半空之中。他们双目赤红,充斥着杀意,直接朝着林萧这边冲击而来。反应最快的就是影卫那班人了!只见一群影卫直接绕过狼犬冲向它们的主人!第二个反应过来出手反抗的就是肖予!破灭雷霆!闪!咻!又是一根巨箭破空射出。轰隆!箭矢化作一团烈焰炸开,恐怖的爆炸掀翻了一大批羽族。一只不长眼没脑子的羽族狼犬直挺挺的飞扑向肖予,被慌乱的林萧一个大光脚一脚踹飞,疼得扑棱着“嗷嗷”直叫!“找死!”肖予勃然大怒,拔剑冲杀了出去,迎击那群身为羽族精锐的黑衣人。苏菲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那个羽族的混账东西!他们分明就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林萧的神情凝重无比,望着周围的环境。四周,显然已经被封锁。他们再次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这些羽族显然准备充足,布置了许多陷阱、法阵、陷阱。而这里,更是一片死亡禁区。一步错,满盘皆输!肖予等人的处境,非常艰难。他们必须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林萧!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拼命!难道你真的想要让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害死我们?让我们死在这里?”苏晓希尖叫着喊道,嘴上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她的脸颊已经被吓得苍白,浑身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瘫软在地。肖予转过身,冷漠的盯着苏菲,寒声喝断:“专心应战!我们都很自己清楚自己在干嘛!现在只有专心致志!不要胡思乱想!”“你……”苏晓希咬牙切齿的瞪着肖予,却不敢多说什么了。“动手,我们必须突围出去!”肖予叹息了一声,挥舞剔骨尖刀,率先冲杀出去。林萧紧跟其后,也展开攻势。一柄柄飞刀划出绚丽的弧线,洞穿虚空,将一名名羽族射杀在原地。苏晓希和韩楚楚紧张到了极致,紧跟着他们,努力地为大家、为自己战斗。“不要怕!有林萧哥哥在,咱们肯定可以逃出去的。”韩楚楚安慰苏晓希。苏晓希苦涩一笑。若是放到昨天,肖予的实力固然强大,可是面对数量庞大的羽族,能坚持多久?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羽族高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有同胞的庇护。他们不需要在担心,万一肖予也抵挡不住,他们都会遭殃。砰!忽然,一股恐怖无匹的劲风袭来,狠狠撞在了林萧的胸膛之上。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幕:杀红眼的人 他们是在守护什么东西吗?显然不是,他们是要扩大战果,把更多人拉进战争的泥沼! “不行!”肖予咬牙道:“这群羽族,很有可能是想守株待兔!万万不能让他们等到援兵抵达,否则的话,一旦失去利用的价值,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肖予毫不犹豫地带领众人向营地撤退。 他的判断没错。 这群羽族就是在守株待兔! 羽族的速度太快了,一般的武将根本不够资格与他们相抗衡,幸亏有影卫在这阻挡,目前唯有肖予和羽族的首领有能力交手。因此,只有肖予能给他们威胁,让他们不敢贸然冲锋陷阵。 这次羽族之所以能占据上风,除了羽族的战斗力极强外,也是有三位王等的原因。 难怪他们不着急不上火!这是在陪我们玩儿呢!我们所有人在羽族的眼里不过是诱饵罢了,我们想钓他们,他们也在钓我们! 他们不断在肖予的眼前出现又消失,就是为了逼迫肖予撤退,等待羽族援军抵达。 如果肖予真的撤退,他们或许真敢冲杀过来,把整片人族聚集地、把整座城池屠灭殆尽。 “呜!呜!呜!”是羽族那特有的短促、尖锐的号角声!是撤退的信号! 羽族的速度非常惊人,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堆废土和一地的帐篷碎屑,满地狼藉。 “怎么办?”苏晓希焦急万分:“林萧,他们这是要拖垮我们呀!我们必须马上撤退!” “不能撤退!”林萧却坚持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绝对不能撤退!这可能只是他们的诡计!他们故意放我们离开,再半路劫出,如果被他们追上了,我们将永远不可能再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苏晓希咬着牙齿,道:“那我们怎么办?” “杀出去!一个不留!”林萧的目光中闪烁着森冷的杀气。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一旦羽族大量调集人马来到这里,他们想跑也跑不掉了。 咻! 忽然,他身体猛地一跃,腾空而起 但是羽族太多了,数量实在太庞大,他一个人根本冲不出重围,只能勉强支撑。 “救我!”韩楚楚被四五个羽族死死纠缠住,脱不开身,她大喊一声,寻求援助。 嗖! 一道金黄色的身影划破夜空,带着恐怖至极的威势,狠狠撞进敌群中,顿时掀翻一片又一片的敌人。 林萧眼睛一亮。 那道金黄色的身影正是肖予!他没事! 肖予双翅震荡,浑身涌动着金黄色的火焰,凶残无匹,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的焦黑尸体。 他的速度太快了,如同一道金色闪电,不断冲击着羽族的防御阵型,令敌人损伤惨重。 “吼!” 一头羽族怒吼,身上的羽翎飞舞,化作一柄柄巨剑劈了下来。 锵! 肖予单手抓住这巨剑,将它握住,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巨剑就被折断。 他手持断刀,宛如杀神降世,一步跨出,就出现在这羽族王等的面前,一刀砍了过去。 嗤啦! 鲜血飙溅。 那羽族王等,被肖予硬生生劈成两半。 “哼!区区羽族王等,也敢跟我斗!真是不知死活!”肖予冷笑着转身扑向另一边。 林萧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振奋。 终于看见肖予的英姿,他的勇猛、悍不畏死,令林萧热血沸腾。 不愧是能抵敌羽族王等的肖予“队长”!完全不靠任何人的帮助,竟然以一人之力,斩杀一名羽族王等! “哈哈!痛快!” 林萧大笑一声,毫不犹豫,冲入了那三个羽族黑袍人的面前,那三个羽族黑袍人已然化身人形,一看就是羽族军阵的高等生物!他和这三个黑袍人卷入了恶斗当中, 韩楚楚这边,也带着苏晓希配合那个影卫大哥,展开疯狂屠戮,一拳就砸到一片羽族。 一片雷霆响处,肖予破云而出, 他的肉身堪称妖孽般强大,举手投足间便能粉碎一个羽族上品武者。而他的灵魂之力更是惊人,哪怕不依仗神血之力和神魂秘术,也能碾压寻常武者! 羽族虽然数量众多,但是却挡不住影卫和肖予等人。 尤其是肖予,他的修炼功法特殊,肉身强大,几乎可以做到力抗王等武者。 两方人马联手,如虎添翼,一时间羽族大败,损兵折将。 肖予独当一面,大开杀戒,一时间整片空地上血液飞扬,染红了脚下的泥沙。 “该走了。”苏晓希喊了一句。 这些羽族实力虽弱,但是数量庞大,如果不走,迟早会陷入包围圈。 “不行。”林萧摇头,说道:“如果现在离去,必然引发大规模追杀,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肖予再次提醒她。 苏晓希沉默,说道:“那怎么办?” 肖予眯起眼睛,说道:“只能硬闯了!必须撕开一个口子!除了要尽量多地进行有效杀伤敌人,可是也得保存实力,保存有生力量——” “你是在说我吗?”苏晓希直盯地看着他。 “对!”林萧点头道:“除了我!这场战争与你们无关,你是队伍里最小的,到时候我会找机会,由你先突围,我断后。你们三个一定要拼命逃出去!你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很可能被困死在这里!而我们!必须留下!我们!不能后退!” 话音未落,天空忽然传来呼啸声。 “喔!” 刺耳尖锐的叫声从上空传来,仿佛要把人的脑袋都震裂。苏晓希抬头看去,瞳孔骤缩,只见天际一团黑暗迅速逼近,随即轰隆隆作响,宛若千军万马踏来。 那是……羽族大军! 密密麻麻的羽族,遮蔽苍穹,遮蔽视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末日来临。 “不好!”林萧脸色剧变,立刻大喝:“老肖!快!带着队伍往东边突围!” 他话音刚落,羽族的攻击就已经降临了。一道道箭雨倾泻而下,将他们笼罩。 林萧连忙催动真元护盾,他是只有二十星,可是他的真元凝练程度比普通的三十星武技更加凝实,护盾的强度也更强。 叮叮当当! 一阵乱响,他的护盾将所有射下的箭矢统统弹开。 “林萧!你没事!”苏晓希又跑过来担忧地问道。 “没事!”林萧低声说道:“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们赶紧逃!” “你怎么也说这话?”苏晓希急了! “……” 林萧被她一句话吼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要跟着肖予哥哥!你们都撵我走!我就不走!”苏晓希颤抖着把眼泪又给憋了回去。 林萧、苏晓希两人杀出一条血路,沿途遇见了许多巡逻的羽族士兵,均是被两人轰碎,随后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逃跑,通过不断的打黑枪来消耗敌人。 这些羽族士兵虽然数量众多,但是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比起人类来简直差距悬殊。有的脸都还没转过来自己就被打倒了。 林萧一路畅通无阻,却迟迟冲不出也打不开这个包围圈。 药力渐散,林萧的精神愈发清醒。一股寒意包围了林萧,望向如铁壁坚城般层层叠叠的包围,当年垓下之战也不过如此。想起这个,再想一想当年西楚霸王的结局,这让他忍不住打起寒颤。 而羽族靠着围点打援的策略,漫山遍野的羽族士兵完成合围,也和之前一样,绝不急于进攻。 而羽族特战队这边,还打算继续扩大战果。 因为他们已经收到上级命令,必须活捉林萧,将其交予羽族首领处置。 只要活捉这位天才少年,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更何况对方还身份尊贵。最重要的是,羽族首领的亲弟弟(乌云摩)他被杀害,他恨不能生扒了林萧的皮活吃了林萧的肉! 这倒也不能全怪林萧,战场上,而且还是在吞了丹药的情况下,林萧差点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 他们可一点都不担心林萧跑掉,反而希望人族越打越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我们这些羽族士兵是真的拼了命了。 羽族的步步逼近,并没有让影卫和肖予退却半步。 苏晓希的状态很差劲,她知道今晚恐怕凶多吉少了,但她仍旧咬牙拼死抵抗,不想拖累林萧,不想落入羽族的手中,她宁愿死在肖予哥哥手里。 花痴! 林萧一剑刺穿一名羽族士兵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那士兵瞪圆了双眼,缓缓地朝着后方倒下,砸翻了好几张桌椅。 突然一道箭矢从远方飞射过来,直指苏晓希的眉心,她猛地往旁边一躲,但依旧被擦中了右肩膀,痛得冷汗直流。 苏晓希强行撑住摇晃的身体,手里紧握匕首。 “哈哈哈——看你们往哪里跑?” 羽族士兵们“嘎嘎”的发出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大声嘲笑。 “你们……别高兴太早!” “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一个羽族贵族将领,应该是大统领级别的,披着一身金色披风,手里抱着一面镜子。 林萧目光阴沉,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又要闹什么么。 苏晓希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她看见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 这是……谁? 她愣愣地看着那双眸子,那是一双让人沉醉的眸子,眸子里似乎含着一片星河,让人忍不住迷醉,但很快她便察觉了异常,因为她竟从那双眸子里看见了充满死寂与荒芜的悲凉感。 是肖予哥哥吗? 这是?梦境吗?因为她看见了一座坟。 这是一座墓? 墓碑上写着四个字。 肖予之墓。 原来这就是肖予的埋骨之处,怪不得他要跟自己说对不起。苏晓希苦笑了一下,伸手抚上林萧的墓碑。 肖予哥哥,你等着,既然你死了,我立马就来陪你。 苏晓希慢慢站了起来,背对着墓碑,她的身形僵硬,浑身都透露着悲伤,眼眶红红的。 “肖予哥哥,我们该走了!” “嗯。”她自问自答地应了一声,转过身,背影落寞而孤独。 肖予的“墓碑”在尘埃中静静地盯着她,目送着她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没有办法告诉她,其实他并未死去,只是幻境了。 刚才苏晓希看到的,只是她的想象而已。 是那面镜子。能摄魂取魄,能使人陷入自己的幻境中的镜子。 林萧也和她一样,陷入了虚无缥缈的幻境中。 在他濒死之际,他的灵魂也受到了创伤,不过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的灵魂早已习惯了黑暗与虚空。 他一步步走到那块墓碑跟前,和苏晓希看到的不一样,他眼中的墓碑上写的却是母亲的名字。 手掌放在石碑上。这是他的母亲留下的墓地,即使是在梦境之中,它也永恒存在,如影随形。 “母亲……你还记得我吗?”林萧轻叹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再次见到你!” 他的语气充满眷恋和思念,仿佛回到了母亲温柔的怀抱。 “咳、咳咳……”林萧忽然剧烈地咳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襟。 林萧脸色苍白,他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呵……没想到即便是在幻境中居然也会吐血。” 他的话音未落,就感到身体一阵剧痛,随后整个身体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救救我……救救我……” 耳边响起林萧凄厉的呐喊声,但很快他的意识陷入黑暗中,什么也听不清了。 林萧做了一场噩梦。 他梦见他的母亲站在悬崖边,一头撞向岩壁,鲜血溅湿了他的眼睛,他嘶吼着扑过去想拉住母亲。 可是,当他碰触到母亲时,他感到一股奇妙的力量将自己排斥了出来,他无论如何努力,都靠近不了母亲。 “不!不!母亲!不要丢下我! 所有人拉弓射箭!呈战备状态,却被环境之中的林萧一声喊给吓得一大帮羽族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寻找掩护。苏晓希趁机冲了过去。 她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砰!” 林萧一记横扫千军,羽族士兵顿时倒下了好几个。 林萧是第二个醒过来的。 “快挡住她!挡住他们!” 羽族士兵大叫。 林萧的动作越来越快,羽族士兵们根本招架不住。 “唰——” 利刃划破空气,林萧闪电般抽出匕首。 “噗嗤——” 羽族士兵的喉咙喷洒出热血,他们捂着脖子惊愕地睁大双眼。他们明明看见林萧的匕首刺入了一名同伴胸膛,但是那具尸体却毫无预兆地变为无数散碎的蝴蝶飞走。 是假的,林萧暗骂一句:“老子又被坑了。” “林萧!”一回头,是苏晓希在喊他。 杀红了眼的人,已经疯魔了。为了打消独孤对自己的怀疑和猜忌,一直就脑子不太灵光的林潇肃现在就像是一把完全不受控制的割草巨镰,所过之处,无不生灵涂炭,血撒一地。 这些羽族的普通士兵,一个个被林潇肃追杀得屁滚尿流! 他们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够强大到这样的程度。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入我们羽族领地!” 杀气四溢,脑子已经不太清醒的林潇肃并不打算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一条身影凌空飞来。 原来刚才的问题就出自这个“人”口中。 林潇肃冷哼一声,抬头看去。 只见天空之上,有五六十名骑着飞行魔兽的羽族战士,正朝着这边飞驰而来。 “不好!他们是羽族的选锋队的主将!”看这架势应该就是没错了。 独孤脸色剧变,低声吼道:“我们被包围了,快!躲藏起来!” 这里毕竟还是缓冲区,一旦被发现了,如果解释不清,很容易被敌我双方误会成敌方间谍,那么结果不堪设想! 嗖!嗖!两柄长矛如同毒蛇吐着信子,飞向独孤! 独孤闭着眼就能割开。 “当当”两声。 林潇肃很识时务地带着三个女孩朝着旁边的密林里钻去。 方捷和关云天站在独孤两旁。 羽族选锋队的飞行魔兽速度极快,一闪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附近的树冠上。 “怎么办?我们会被发现的!”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小希有些焦急的说道。 已经清醒过来的林潇肃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别担心,他们暂时还不会发现我们!” “独孤哥还在外面呢!”楚歌子也是急得不行。 “暗血魔体!杀!”独孤唤醒了体内涌动的魔血!浑身筋肉绷紧,状若鬼魅,血瞳暴睁!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恐怖气息!本来就衣不蔽体,现在更像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怪物! 一声尖锐的厉啸!已经彻底魔化的独孤不顾一切地扑向了身为敌人的羽族士兵! 为了让同伴尽快安全地离开这里,他必须一鼓作气扫除一切。不然等更多敌人赶到,那所有人就都跑不成了。 “噗啊!” “救命啊!” “天啊!谁来救救我们啊!” 来自地狱般绝望的哭喊,响彻四野。 原本一面倒的形势瞬间就被逆转,羽族士兵也很聪明,不再围攻,而是选择了后退,作壁上观。 好不容易打退了一波敌人的进攻,但是目前的形势仍然没有一丝好转——更多的敌人并没有动手,只是把他们包围在这里,想要把独孤等一行人围死。 “这片边境区域,有一块禁区,只要我们不靠近那个范围,他们就不能随便闯入,也抓不了我们。”独孤沉声说道。 “禁区?” 林潇肃一愣。 “当然……这块禁区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绝对的禁区!也包括我们!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们不进攻,我们出不去,最后的下场就只有被火火围死!”独孤的声音低沉到快要听不清。 林潇肃都快哭出来了:“我们……” “嗯!我们刚来到这片区域,还不清楚这里的地形,那边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据说那里生活的妖兽,实力强大到匪夷所思,就算是凡等高手的羽族战士,都不愿意靠近。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引到那片禁区。” “可是……万一他们真的靠近了禁区,却先反过来把我们的退路堵死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小希担忧地问道。 独孤摇头道:“困兽犹斗,如果不能把他们消灭,我们必须绝地求生!先死而后图生!而且你说的应该不至于,那片禁区距离这里足足有十里地,即便是最弱的妖兽,想要穿越这么远的路线,也需要耗费一段时间。一旦陷入那片区域之中的羽族,似乎并没有这个智商能逃得出去。我猜测,那里应该是有某种限制!”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 “我听独孤大哥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关云天此时终于才说了一句话。 一行人潜伏在草木掩盖之中,悄悄观察着那些羽族。 羽族选锋队的成员,都已经开始逐渐逼近。并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我们就是鱼饵和鱼钩!边打边退!”独孤最后嘱咐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失败了那就真的死透了!撤退的时候小心点!我相信大家!走!” 最近这接二连三的危险和战斗,以独孤的能力和清晰的头脑,每每总是正确地判断时局,带领大家冲出重重包围,为同伴遮风挡雨,在最重要关头扭转一切!所以大家都愿意绝对信任他,绝对服从他。 一个个身形矫健的羽族,从天而降,漫无目的地搜寻着敌人。 林潇肃一马当先,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瞄准一个羽族凡等士兵,一刀斩向那些羽族凡品普通士兵的鸟兽头颅。 扑哧! 噗嗤! 鲜血飙溅。 一个个尸体,倒在了地面上,死相凄惨。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林潇肃。他选择了主动为大家吸引火力! “浑蛋,你们竟然胆敢屠戮我们羽族子民!” 一个羽族首领愤怒地嘶吼着,他们没想到,林萧一群人竟然如此狠辣凶残。 “嘿嘿!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管你是什么部族的?你个弱智脑残!”独孤插了一句嘴。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个时候独孤的脸色冷冽无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像是揶揄也像是在警告。 好似坦然赴死的“英雄”。 这个羽族统领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去。 再次祭出双刀,陨铁独孤刀,双刀齐出,这个时候,若是想早点结束战斗,必须玩点狠的了! 不过这次不同,他不可能一击绝杀,他接下来的每一轮攻击都只是在吸引敌人。 破灭雷霆!轰!雷霆之力有那么一瞬间点亮了大半边天幕,就像暗夜里的战鼓,激荡灵魂!惊醒了所有人! 双刀祭出!状似闪电!破灭雷霆!九死一生! 破空而起,恍若电网密布。 破! 别人都是咔乱杀,他是乱杀! 一道鲜血,喷涌了出去。 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大地! 这一下暂时阻滞了敌人进攻的脚步。 独孤这边,七个人再一次开始了有目的的“逃跑(其实是撤退)”。 希望那片禁区里能有什么可怕的魔兽,或者在半路上就遇到我们自己的“援军”。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幕:陷阱 “怎么了?”林萧以为她是受伤了,扭过头来刚要查看一下“伤情”。 “噗!”一刀捅了个对穿。 是“苏晓希”,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林萧懵了! 不过这个“苏晓希”是假的。 是幻觉。 虽然对林萧没感情,但是苏晓希也不会蠢到在战场上对自己的同袍下死手。 苏晓希喘息着,看着满身伤痕的林萧,心疼不已。 肖予哥哥还在和影卫在一起并肩作战,根本无暇顾及这里。没办法,她只能靠自己了。 她一手抱住林萧,另一只手拿着刀,一脚踹开挡在他们面前的羽族士兵,带着他离开。 林萧全身乏力,连一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他还以为又是幻觉呢!想挣开苏晓希的手, “林萧……林萧……是我!” 苏晓希的嘴唇哆嗦着,她感觉到怀里的男人似乎越来越冰凉。 “晓希……对不起……”林萧微弱的呢喃传进耳朵里,“我们保护好你。” “不!没事的!我们还有肖予哥哥!我们只要坚持到肖予哥哥来到就好。我相信你,我们不会输的!”苏晓希抹了抹眼角,她咬着牙齿,用尽全部力量带着林萧向往外闯,去找肖予。 “晓希……晓希……”林萧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逐渐停止。 “林萧!你醒醒啊!”苏晓希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眼泪汹涌地往外冒,整颗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难耐,“你别吓唬我!林萧你别吓唬我!我们去找肖予哥哥!” 林萧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苏晓希终于崩溃了,“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林萧,你醒醒!我求你了,别睡过去!” 可惜,她的哀嚎并没有换来任何效应,林萧闭上了双眼。 如果林萧死了,那肖予哥哥会怎么看自己?如果因为这件事挨了肖予哥哥的骂,那她也活不成了,她不仅不能继续完成任务,甚至连他最宝贵的东西都没能帮他取回来。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苏晓希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哭得双目赤红,堪比孟姜女。“肖予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呀!” 都这个时候了,这丫头满心满眼的还是只有她的肖予哥哥。 羽族怪鸟们很识趣地退开了。 又哭了半天,苏晓希想起,人在昏迷的时候可以捏他的人中。 没办法了,试试! 伸出大拇指用力掐下去(不要学)! 须臾之后,林萧这才悠悠转醒。 林萧的“尸体”忽然动弹了一下。 “晓希…” 苏晓希呆呆地看着林萧“死而复生”的尸体,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怔怔地看着林萧,忽然觉得鼻尖酸涩极了,终于喜极而泣,哇哇大哭起来。 林萧的手颤巍巍地举了起来,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晓希……”林萧轻唤一声,手掌慢慢收拢,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乖,答应我……以后好好活下去,不管遇到多么艰难的困境,你都要坚持下去……” “咚!”一声巨响! “咚!”是人族的战鼓被敲响的声音! 是人族的援军到了!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援军竟然来得这么快! 一时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乐。 然后人族这边的第二波援军终于慢悠悠地赶到了这里,到了地方一看,驻留在这里的大家被打得很惨烈、这场仗打得也是一脸懵逼。 “快点救林萧啊!”苏晓希眼尖,在人堆里认出了红狮医务救援队的旗帜。她这一喊一下子一大帮人都围了过来。一位队长大叫,“他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立刻医治!” “我来!”一位药剂师走了出来,他给林萧服下一瓶绿色的液体,然后就将林萧平放在地面。“这是瘟神汤的冲剂!能让他睡个好觉!你先告诉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苏晓希摇着头说不知道。 “这小伙子浑身发烫,瞳孔都发散了!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这是要命的!” “我不知道!”苏晓希彻底崩溃了! “算了别问了,我们把他带走!你也跟我走,看样子你也受伤不轻,回营地休息一下!我们给你看看!打仗的事有那帮大老粗!走! 战地医务帐篷,比普通的班用帐篷大了四五倍,所以内部空间异常宽阔。 手上腰上甚至脸上都缠着绷带的苏晓希过来探望林萧。 “林萧怎么样?有没有好转一些?”她问军医。 “暂时还没有,估计需要再等四五个小时,等药效发散。”药剂师皱着眉头。 “……”苏晓希转身就走。 肖予跟随影卫大部队打退了一波羽族的进攻,并向影卫的军事主管报告了自己的猜测,羽族可能是在围点打援。 “既然如此,反正我们已经进入了圈套,事到如今也只能进不能退!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休息一会儿,一会或者明天或许他们会继续!” “这怎么行,我们的人还剩下这么多,既然大部队已经来了!要打就趁早打,免得夜长梦多!”情急之下,肖予有些“超长待机”的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 这个军事主官居然也不生气,他还能保持着微笑着跟肖予说:“小伙子这场战争和你无关,和你们都无关!但是和我有关,我有义务保证这个国家的领土完整,但不是像你们这样一鼓作气的无脑猛冲,这是战争不是游戏,我自有打算,你们该去休息了!” 肖予回来的时候也绕道去了一趟医疗帐篷。看着临时病床上包得跟个粽子一样的人,他试着想要了解一下林萧的情况。 药剂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林萧的实力不够,却硬要抢风头,用了某种不知名的药物,能使自身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暴增,类似拔苗助长,但是这种药物对他的身体的损伤太大了。而且他现在所受的伤太严重了,如果再晚一点治疗,恐怕性命都堪忧了!” 其他人沉默了一下,没再提意见。 林萧的实力确实差,不过这个缺陷也让他们的胜率更高了许多,所以这次的守城任务非常关键。 昏迷中的林萧躺在那里,还在做梦,或者说他还陷落在幻境里。 在幻境里,林萧躺在地上,静静听着远处的交谈声和厮杀声。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苏晓希,“晓希,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当然……”苏晓希毫不犹豫地回答,话还未说完就卡住了。 “晓希……”林萧深吸一口气,“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我会永远陪伴你,直到永远。” 最终由于重伤不治,林萧离开了大家。 队友的离开让肖予不得不暂停继续参战的计划,留下来祭奠故人。就算只是同僚,也得尽一份人情。下午的时候还在床上躺着,包扎得像一具木乃伊,晚上人就没了。他迷茫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但是没办法,接下来的一切还得照常继续。血腥的战争场面也仍将继续折磨所有人。 战争现在就在所有人面前,这个局面,所有人都逃不开。想清楚了的肖予主动要求加入影卫的特战小组。准备帮助自己的国家进行反击。 鉴于之前肖予极为瞩目的表现,影卫主官答应了他的申请。同时也申请为韩楚楚和苏晓希提供保护,影卫主官也答应了。 几十人的影卫驻军加上上万人的龙国援军,现在我们和羽族的军力基本持平。 影卫主官担任战时临场最高指挥,由他指挥,人族打算集中兵力予以反击。 “这一战!必须狠狠地打下去!打得他们疼了!怕了!后悔了!不敢瞎得瑟了!往后退了!我们就赢了!” “明白!”班组指挥官帐篷里,大家异口同声,振臂高呼,整顶帐篷差点都被这个气势掀了。 肖予也在其中。 影卫主官看了他一眼,肖予点了点头。 战场正面,上千名羽族王等特工队正堵在人族军队面前,几乎是脸贴脸的程度,非常嚣张。 “前面摆两百人在正面和他们交锋,抓住他们的鼻子不松口,再派三百人绕后!包围他们!吃饺子!” 而被派去正面牵制敌军的两百人里,就有肖予。因为是故布疑阵,肖予他们不是主力军,不需要玩命,所以影卫主将才敢放心将他安排在此。 不过肖予并没有让大家失望。 他展开神血六翼,在战场上的敌阵上空呈八字飞行,不断盘旋,绕得人头晕脑涨。羽族派人升空围剿他,可这正中了人族的下怀,羽族分兵出去抓人,被牵制住了一部分兵力,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兄弟们!好机会!冲!打!狠狠地打!” 羽族阵地那边,因为肖予被搞得手忙脚乱,又见人族部队冲上来,还以为是大部队集团冲锋,吓得直接吹响了号角发动冲锋! 这下全乱套了! 肖予所在的两百人前置战斗小组被来只是“疑兵”,摆在前面吓唬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的,却因为肖予的冒然出击打乱了所有的战前布置,让那负责包饺子的三百人成了鸡肋和摆设。 也没办法了。战阵之前本来就千变莫测。 后续部队一看不对劲,一声呼哨也全都跟了上去。 整个阵地正前方瞬间乱成了一锅粥,“饺子”没包成,倒是包出来一锅露馅的汤圆。 “掷矛!”下一秒,无数根长矛像是黑色的蝰蛇一般漫天撒下!直冲云霄!破空而起!落向敌人的阵营! 肖予一激灵,情急之下,肖予差点爆粗口! “你们要连我都一起干掉吗!” 虽然这样喊着,但是肖予身体很诚实,迅速用神血六翼把自己保护起来! 一片惨叫,无数羽族士兵被穿胸而过的长矛钉死在地上。 羽族阵型完全散乱,不知道谁突然扔出一支火焰之矢,“哗”的一下引发爆燃,瞬间将前线的羽族士兵引着了,一堆士兵烧得鬼哭狼嚎。 “快跑啊!快撤!” 羽族慌不择路的开始四处逃窜,甚至有人跑路不看路,脚下一滑直接跳下了悬崖去。 这下更麻烦了,因为没有了掩体,羽族士兵只能四处奔逃。原本肃静的军阵行列瞬间混乱,一片哀鸿遍野! 影卫的人趁机杀过来,砍瓜切菜似的收割敌人性命,战况顿时扭转。 “哈哈哈,好!”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扭转,躲过了迎面而来,接踵而至,连绵不绝的长矛雨。 “哈哈哈,老肖,真有你的,居然把这群杂碎给搅混了!”一个影卫大哥仰天大笑。 “肖予你这个家伙!你怎么跑到我们前面来啦!你是不是想抢攻啊! 一个本来负责绕后包围的龙国士兵急了,指着肖予的鼻子大喊大叫。 “我又不是你们,我也不是专职军人,跟你们有什么功劳可抢?有功劳也是你们的!” 肖予悬在半空里,冷眼相对。 “嘿!人跑了!”那个跟肖予打着哈哈的影卫士兵提醒道,帮肖予解围。 残兵败将退如潮水之势,呼啦啦地全散开了,果然“兵败如山倒!” “你们这些杂碎,还不快滚回来!别跑!我的一等功!” “……我去,这些浑蛋居然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影卫大哥随便嘀咕了一句。 但是肖予听见了。 溃败之兵士,在逃跑的时候,散而不乱。 肖予怀疑这些羽族是在假装退却,故意吸引我们去追。 他找到影卫主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主将沉吟少许,下令所有人退回来,准备下一场冲锋。 整片边境战场瞬间安静得只剩撤退回来的战士们“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 他话音刚落,一枚流星锤突然从背后偷袭,一下砸中了他的肩膀!紧接着又是一发流星!肖予猛地闪避,险之又险的躲过这枚流星锤。 “偷袭!偷袭!”肖予一边高声报警,一边退后,但是肩膀上的伤太疼了,扇动翅膀简直是在撕扯他的伤口! 肖予收回翅膀,“扑通”一跪,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见那个拿着流星锤的是个满头红发,肌肉虬扎,浑身散发着浓烈煞气的壮汉。 “可恶!”肖予怒骂一声,慌乱之中也并没有失了理智,一把剔骨刀掷了过去。 壮汉不甘示弱,也立即挥舞着流星锤,砸向肖予。 肖予临时变招,一个正蹬一脚揣在大汉手里的另一个铁锤。 猝不及防的一脚,这壮汉的铁锤被踹开,“咣”一下砸中了他自己! “嗷呜!”壮汉疼得张不开嘴,弃了手中的双锤流星,捂着受伤的半边脸,喊疼都喊不了。 这一记铁锤人砸得不轻,给他口水都打出来了,口水混着鲜血,淌了满地。 不过肖予更好奇的是,这个人的身份,他不是羽族,绝对不是。 可能是游走在天下各国之间,无以为家的流氓,因为身高体长,善于逞凶斗狠,而被羽族收留,成为战阵之上,冲锋陷阵的精锐。 为了把羽族引入“圈套”,独孤一众又开始了逃跑之路。 其实这一路上独孤总是怀疑这些羽族人的意图没有那么简单,之前他就有和林潇肃聊过。 “你怎么知道?他们能有什么诡计?一群羽族?低等种族!”关云天皱着眉头,骂了一句。 “猜测。” 独孤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话题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这倒是让关云天感觉有些古怪了,独孤这人虽然说性格倒是“人如其姓”有些孤傲,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爱吹牛皮,爱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人,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代表着他可能真的有着足够的把握,甚至于可以确信这种事情。 可一旁的林潇肃都快被吓疯了。 不过关云天也没有继续询问。 而是静静地思考了起来。 这边的小希和楚歌子两个女生也凑了上来,围着独孤在问东问西的。 独孤并不想继续这个“玄之又玄”的话题,他“非常贴心地”不想让大家跟自己一样整天疑神疑鬼,就和三个女孩介绍起昨天晚上和林潇肃聊过的这个不明来路的小玩意儿指环。 还没到禁区呢!就听见远处一声“来自故乡的问候”——“什么人?” 这熟悉的话语,这熟悉的口音,这熟悉的问候“方式”!是我们人族! 独孤等人的援军终于姗姗来迟地赶到了,这群援军,一共有三十多人,全部都是人族的高手,是人族的影卫。 独孤等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部已经湿透。 这次的任务很艰难,一路上磕磕绊绊,辛辛苦苦的,到现在却双手空空,一无所获。 回头看看,若有所思,却恍若隔世。 得到了边境大军影卫提供的保障饮食和两顶帐篷,总算可以没有顾忌好好地睡一觉了。 独孤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再加上林潇肃和楚歌子、小希以及自己两个师侄的帮助,肯定可以完美解决这次任务,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七个人折戟于此,还差点付出性命的代价。 独孤向影卫一五一十地报告了此行遇到的所有事情,并且向影卫寻求帮助。 影卫的几位队正(队长)级别的军事主官互相一商量决定派人护送这些龙武院的弟子回去,同时派人回去报告这个消息,请求更多援军。 从影卫的战士嘴里,独孤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羽族人竟然早已经盯住了这里,提前派遣出了选锋队埋伏下来。 为的就是趁机进行扰乱、袭扰,在边境擦枪走火,方便引发两国战争。 这次边境发现秘宝的消息也是羽族散播出去的,把各地赶来的不法分子吸引到这里,冒险穿越禁区、进入羽族边境,让他们留下口实,这样,羽族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人族宣战。 并且为了把战争蔓延到更远的地方,把敌人彻底拉入战争的泥沼,羽族派人在人族各地隐秘角落打开了传送幻阵,为的就是吸引更多人来到战阵前,来到这里,彻底将人族拉入毁灭。 如今独孤身为人族冒险者身份已经暴露,羽族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可是最好的宣战的由头,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这里将会是一场恶斗!独孤再强也不是专业战斗人员,没有必要参加这次的战斗。所以影卫主将也好心好意地劝告他们,不要插手,尽快脱身。 因为这样,人族就可以来个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也不承认了。 你没抓住我的证据,我凭什么要承认? 半夜,林潇肃刚刚泡完脚,把水泼在帐篷外面老远的地方,这次,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 “咕噜噜——” “咕噜噜——” “嗯?什么声音?”林潇肃歪着头,一脸的狐疑。 “坏了!羽族狼犬!” “汪!汪!”是这些羽族豢养的狼犬通过狺狺狂吠的吠叫声在向主人报警!它们找到了! “哈哈!你们竟然还敢跑!”一个羽族顶着一张鸟嘴,放肆地大笑起来。 紧接着周围一帮羽族人都兴奋的大笑起来。 他们又被包围了。 “杀光他们!” 一道冰冷刺骨的话语,响彻整片森林。 唰!唰!唰! 一瞬间,这片森林当中,几道黑衣人的身影腾空而起,犹如幽灵般飘荡在半空之中。他们双目赤红,充斥着杀意,直接朝着落单的林潇肃这边冲击而来。 反应最快的就是影卫那班人了!只见一群影卫直接绕过狼犬冲向它们的主人! 第二个反应过来出手反抗的就是独孤! 破灭雷霆! 闪! 咻! 又是一根巨箭破空射出。 轰隆! 箭矢化作一团烈焰炸开,恐怖的爆炸掀翻了一大批羽族。 一只不长眼没脑子的羽族狼犬直挺挺地飞扑向独孤,被慌乱的林潇肃一个大光脚一脚踹飞,疼得扑棱着“嗷嗷”直叫! “找死!” 独孤勃然大怒,拔剑冲杀了出去,迎击那群身为羽族精锐的黑衣人。 林潇肃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那个羽族的混账东西!他们分明就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闻讯而来的关云天的神情凝重无比,望着周围的环境。 四周,显然已经被封锁。 他们再次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这些羽族显然准备充足,布置了许多陷阱、法阵、陷阱。而这里,更是一片死亡禁区。 一步错,满盘皆输! 独孤等人的处境,非常艰难了。 他们必须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林潇肃!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拼命!难道你真的想要让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害死我们?让我们死在这里?”小希尖叫着喊道,嘴上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她的脸颊已经被吓得苍白,浑身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瘫软在地。 独孤转过身,扫了一眼,冷漠地盯着小希,寒声喝断:“专心应战!我们都很自己清楚自己在干嘛!现在只有专心致志!不要胡思乱想!” “你……” 小希咬牙切齿地瞪着独孤,却不敢多说什么了。 “动手,我们必须突围出去!” 独孤叹息了一声,挥舞独孤金刀,率先冲杀出去。 无论怎么样,林潇肃永远都紧跟其后,也展开攻势。 一柄飞刀划出绚丽的弧线,洞穿虚空,将一名羽族射杀在原地。 小希和楚歌子紧张到了极致,紧跟着他们,努力地为大家、为自己战斗。 方捷和芮茹茹已经麻木了,跟着师叔打就完了! “不要怕!有独孤哥哥在,咱们肯定可以逃出去的。”楚歌子安慰小希。 小希回报以苦涩一笑。 若是放到昨天,独孤的实力固然强大,可是面对数量庞大的羽族,能坚持多久? 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羽族高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有同胞的庇护。 他们不需要在担心,万一独孤也抵挡不住,他们都会遭殃。 砰! 忽然,一股恐怖无匹的劲风袭来,狠狠撞在了林潇肃的胸膛之上。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幕:选锋队的高手 肖予趁机瞬身而上,一把抢过一柄铁锤,高高举起,举过头顶,恶狠狠地对准了他的脑袋,想要一击必杀! 那壮汉斜眼瞅着,抄起剩下的一把铁锤反手一抡,就要挡下这一击。 “铛——!”两人用铁锤相撞,发出刺耳的巨响,震得旁边观战的人头皮发麻。 壮汉的手腕忍不住的颤抖着,显然已经力竭, 而肖予则毫发无损,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踢中了这个壮汉的胸膛,逼他放手。 那壮汉被踹翻在地上滚出好几圈才停下来,捂着疼痛难耐的胸口,脸色狰狞的怒骂:“你找死!” 话音未落,壮汉又冲了上去。 肖予轻哼一声,冷笑道,“不自量力!”随后一跃而上,一只拳头砸在了壮汉的鼻梁上,直接打断了对方的鼻子,血喷洒而出,溅到他的衣服上和地板上,看起来十分渗人。 肖予再次抬腿横扫,壮汉的腹部挨了一记重拳,整个人弯曲成虾米状,痛苦不堪,但还是强撑着站起来,嘴里吐着血沫子,凶悍异常。 肖予见此,眉梢挑起,勾唇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微笑: “有趣,真是够顽强!” 他说罢,身形如鬼魅般闪身来到壮汉的背后,右腿如刀似斧,凌厉迅猛的劈向了他的脖颈,一气呵成。 这壮汉连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只能眼睁睁的感觉到那股强劲的风扑面袭来,呼吸窒息,双目凸出。 肖予见此,眸光骤然一沉,手中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挥舞了下去,将这个壮汉彻底打倒在地。 肖予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壮汉躺在那,喉咙间发出低吼嘶哑的声音,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嚎。 他艰涩的抬起眼睛望向肖予,充满恨意和怨毒。 肖予却淡漠的俯视着他,仿佛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么一个亡命之徒的眼神。 他缓慢开腔,嗓音阴戾:“我最讨厌别人用那种眼神瞪着我,因为我从来没吃过亏,你既然敢招惹我,就该明白自己的下场!” 壮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蹦出一句话:“你等着……我老大不会放过你!!!” 肖予一口气不歇,继续挥锤攻击。一锤一锤又一锤!砸得正起劲呢! 那大汉奋起最后一丝力量发动反击,一个“纵横四海”!差点削去了肖予的鼻子。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就像两个疯子,互相锤击!要多野蛮有多野蛮! 两人的战斗力都很强悍,周围的人都被波及到了,有几个受伤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前。 “杀!杀光你们!杀!” 肖予见状,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眼睛!就算下了地狱,我也会诅咒你!” 肖予懒得理他。 “不劳费心!我自有决断。”肖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壮汉感觉自己是热脸贴到了冷屁股,心中愤懑不已。 肖予已经举起了锤子!一锤两锤三锤! 活生生的大汉,被砸成了肉馅。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何况还是一个想“诈降”的敌人。 肖予闻言,突然笑了,那笑容诡谲邪肆,透着浓烈的煞气:“那正好,我也不喜欢放虎归山!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去死。”说完,他的脚上加重了几分力度,直接踩烂了壮汉的脖子,壮汉顿时瞪大了眼睛,瞳孔缩小,眼珠爆裂,死不瞑目。 肖予拍拍手,转身离开。 战争还在进行,杀戮还在继续。 肖予张开神血六翼,扑向了更多的敌人。 肖予想也不想就飞身扑向敌阵,直奔那群正在试验的士兵而去! 这些人看见他来势汹汹,立马吓得四处乱跑,企图躲避。 肖予眼角一寒,伸手抓起两名士兵丢了出去,顿时引起了一片混乱,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敌军阵营被点燃。 剧烈的火焰升腾而起,伴随着那群惊慌失措的士兵的惨叫,肖予心底的暴虐因子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他双手染满鲜血,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样,所过之处,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他的脚下。 他就如一个死神一样,收割着生命。 肖予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每当他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总会有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终于,他杀红了眼。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水浸湿,黏稠在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那些士兵一个个都畏惧于他的强大,纷纷退散,没有人敢再靠近他。 肖予看着那些被烧焦了,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尸体,眼中闪烁着幽暗的精芒,他的嘴角噙着嗜血的弧度,“好啊,既然想玩,那我陪你们玩。” 说罢,他蓦的展翅飞走! 今天,他已经一口气杀了十二个人,还有其余三个逃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肖予隐隐觉得有些烦闷,他感觉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涌动。 肖予的任务完成了,但是他依旧待在原地,不肯走。 “喂,你别告诉我你要留下来送死。”影卫主官走过来拍了拍肖予的肩膀。 肖予摇了摇头,“不。” 他看向战场的另一端,喃喃道:“还远远不够呢。” …… “这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肖予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 “这一战,我会拿下他们的主将!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我要让林萧走得潇潇洒洒!” 这句话,肖予说得斩钉截铁。 他要为林萧报仇,也要扞卫属于他的荣耀! 一个金色披风的黑袍人悄然落下,不是龙国人,是羽族的王等上品高手。 “什么人?”肖予全身戒备,冷声问到。 肖予是四十星往上的高手。 而他今天的对手,叫做叶无尘,是羽族王等特工队的雇佣兵,他的实力比肖予高了整整两个层级,是货真价实的王等! 肖予和他的交锋,可以称之为巅峰之战! 叶无尘身材魁梧,肌肉如虬龙盘结。他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仿佛能量充沛一般,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叶无尘眼神凶狠地盯着肖予。 “我不管你是谁!”肖予沉稳地回答,“只要挡住我路者——杀无赦!” 叶无尘冷笑一声,“哈哈!年纪不大,口气倒挺狂妄,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些教训,免得你不知道尊卑!” 说完,叶无尘脚掌猛踏大地,整个人腾空飞起。同时右手凝聚灵力,化拳成刀,狠狠劈下。他这一招势大力沉,威力极大! 肖予抬眸望去,双臂张开,硬生生接了这一拳,“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往后退了十余步。 叶无尘微惊,他刚才用足全部力量,却连肖予一根汗毛都没碰掉! 这小子果然厉害,难怪有勇气挑战自己! 叶无尘暗想着。 “再来!” 破灭雷霆! 凭空一声炸雷!如同遮盖天幕的巨莲,撕裂了整片天空! 叶无尘挥舞着双拳,如同雨点般落在肖予身上!密集的拳头像是暴风骤雨一般打下! 他一边攻击肖予一边喝到:“小子,你要是能扛住我十分钟,我认输!” 十分钟?呵呵。 肖予面露嘲讽,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真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双臂架在胸前,准备硬抗他的攻击。 为的就是要向所有人炫耀自己强横的能力! “千手如来掌!” 砰砰砰—— 数百记重拳落在肖予的背上! 他纹丝未动! 反观叶无尘,他只得狼狈不堪的停手,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伤到人家。 还累得满头大汗,拳头酸痛无比。 “你……怎么可能?你究竟吃了什么东西,是什么丹药吗?防御怎么变得这么强!”叶无尘怒骂。 肖予勾唇浅笑,“因为我的全身精血是至阳至刚的啊,专门克制你这种货色!” “我杀了你!”叶无尘彻底被激怒,再次使出绝技,“万箭穿心!” 咻!咻!咻! 与此同时,从叶无尘的手中,散发出无边的白色迷雾,不知道是什么粉末! 漫天的银箭射出,铺天盖地地朝着肖予笼罩而去! 卑鄙无耻!竟然用药! 然而,肖予还是站在原地,面带讥诮,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雕虫小技!” “轰隆——!” 肖予竟然凭空失踪了。 忽觉背后一凉,叶无尘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惊雷。紧接着,一道白光乍现,犹如利剑般穿过漫天箭雨,朝着叶无尘刺去! 叶无尘猝不及防,被贯穿胸膛! 他瞪大了眼睛,捂着伤口缓缓倒地,临死前都不甘地睁圆双目。 偷袭成功了,肖予松了一口气,他低着头,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副本’怎么这么难打?这么难啃?现在还没结束!。” 这一次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得到身体内部竟然受了严重的脏器伤! 肖予赶忙找了一块裸露的大石头坐下,调养自己的伤势。 他刚才吸入了一些迷药,浑身软绵绵的。幸好,他是个精通医理药理的厨师,很容易便能解决了自身的危机。 “这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奇葩?”肖予吐槽着。因为他已经开始觉得头重脚轻了。 他运功逼毒,突然感觉周围的灵气异常躁动。 肖予愣了下,他抬起头来。 只见虚无缥缈的雾气从他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渐渐形成了一朵花的形状。这朵花通体雪白,娇嫩欲滴,美丽的花瓣舒展开来,绽放出莹莹的光芒。 花蕊中央,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晶核。它就像一个宝石,散发着淡淡荧光,绚烂夺目。 肖予惊呆了! “这是……神格碎片!”肖予震撼得无以复加。 神格碎片! 据说,拥有神格碎片的人,日后必成无上大道! 神格碎片是天地间最珍贵的物质。 是叶无尘的? “唰!”就在肖予还在迷茫的时候,叶无尘已经出手了! 一条条银蛇缠绕在叶无尘周围,如同电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肖予面色凝重,这是王等绝技,非常强悍! 叶无尘一边施展雷击术,一边冲肖予冷嘲热讽。 “怎么样?怕了?晚了!” 雷击术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朝肖予袭来,他迅速躲闪,堪堪避开了攻击,但是胸膛还是被打得生疼。 肖予怒吼一声:“我不服!” 这声音宛若洪钟,震耳欲聋! 肖予甩出铁锥,叶无尘忙忙闪身躲过,肖予趁机一步赶上,一脚踢飞叶无尘,雷击术也被他很聪明的反弹了回去,打在叶无尘身上,把叶无尘打得摔飞出去,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这时,他的身体忽然变成了白色,紧接着,身形骤然消失不见了。 “瞬移!”肖予眼神一凛,“这家伙果然很狡猾。” 与此同时,肖予听见了背后传来了凌厉的劲风,他猛的侧身避开。 “咻——噗嗤!”匕首穿过肖予左肩胛骨,血液溅射出来。 “嘶!”肖予忍痛抽搐一下,扭头看着偷袭的人,竟然是叶无尘! 叶无尘露出森冷残酷的笑意:“这下,你插翅难飞了!” “呵!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插翅难飞的人!”肖予冷哼一声,挥刀迎了上去。 “铿锵!”金铁相撞! 肖予身形不停,长腿横扫过去,将叶无尘踢翻,趁他病要他命! 叶无尘吃了亏,脸上阴晴不定,“居然逼得本公子使出这一招,你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再次陡然凭空消失在原地。 肖予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他突然闻到了一丝异样,“嗯?” 这种熟悉的香气…… 这是萤惑沁心!原来全是迷药的功劳? 肖予猛的低头,发现自己腰间的不知何时多了一根能自由活动的银丝绳!绳子缠上了他的脖子,勒得他呼吸困难,差点晕厥! “嘿嘿嘿嘿,你的反应倒是不慢嘛。” 这个时候,叶无尘诡异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握着的匕首泛着寒光。 因为看穿了这个家伙只是个精通幻术的术士,肖予略一用力就挣脱了绳子。 说时迟那时快,肖予一拳正中叶无尘面门。因为速度太快,根本避无可避,叶无尘的脸瞬间就开花了。 看着这家伙的手段,肖予瞪大了满是迷惑的双眸,“你不是羽族人?!净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呵呵。”叶无尘正痛苦的捂着鼻子,却还有功夫笑,眼神透着戏谑。 “哦?你猜对了!” 话音刚落又是大袖一挥! 肖予忙闪身躲过,怕又是什么暗器毒粉。 “嘿嘿嘿嘿!”原来是虚晃一枪,叶无尘趁机转身就逃。 暗血魔体!终幕!天地尽灭! 远古龙血!魔血! 双魔伴生!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你! 肖予发了狠! 雷霆震动!寻踪!灭! “噗啊!”一声惨叫,是叶无尘。叶无尘跑出老远,肖予一大步就追上了。 大惊失色的叶无尘怕被弄死!用尽全身的元力和真气,想要爆掉丹田!死都不能死在这家伙手里!不然连尸体都得是残的! 叶无尘想得很明白,人族是不会原谅任何与敌人结盟的叛徒的!尤其是这个强到变态的家伙! 肖予脸色大变!这一招太狠了,根本没法阻止! “去地狱懊悔!”既然无法阻止,那就送他一程! “轰!”两股强大的力量互相碰撞,炸裂出骇人的气浪。 “噗嗤——噗嗤——噗嗤——” 电闪雷鸣!天地失色!乌云悬聚!万物悲鸣! 叶无尘的胸腔、腹部、双臂、双腿……几乎所有关节处的皮肤被炸开了口子,血流如注! 然而这还没完。 “噗”的一声,眼看着叶无尘整个人直接被炸得半边身子血肉模糊,连脑袋也没有好地方!就好像只剩下半张脸,看起来恐怖极了。 这家伙的七窍里,双眼、双耳、鼻孔里、还有嘴角,都在不由自主的往外滴血,此时此刻的肖予,就像一只地狱里远来的恶鬼。 叶无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砰!” 随着肖予身躯飘落在地,叶无尘的尸体也重重地砸了下来,砸得人喘不过气来。 叶无尘的尸体,还冒着浓浓黑烟,恶臭难当。 肖予咳嗽着爬起来,嘴角染着一抹泥迹,反手就给擦干净了。 这次,叶无尘以两败俱伤的代价完成了自己的“升华”,而肖予则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这个羽族王等上品的高手,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也遭受了毁灭性的重创。 只是最后死的时候多少给肖予恶心了一下。 连他自己不敢置信的摇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那可是神格碎片啊……这么弱不禁风?” 忍着身体和心理的不适,肖予试着想夺取这家伙的神格碎片。 可能也是因此,叶无尘过于自负了,他始终不相信一个人族能有击杀自己的能力。 神格碎片,是世间至高的力量! 可拥有它的人,却死在了肖予手里。 肖予的身体虽然被破坏东一个口西一块伤,可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神智,并且,实力仍然暴涨! 这一刻,他激动得不能自己! 他立即盘膝而坐,运转《魔帝心经》疗伤。 《魔帝心经》源自魔界,属于顶级功法,恢复能力极强。 “嗡!” 随着功法的运行,肖予胸口的血痕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结痂脱落,露出崭新细腻的肌肤。 “好快的治愈速度。”肖予惊讶了一番,然后继续修炼,努力提升实力。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不行,我还需要更多的神格碎片!我要得到这种力量!” 咔嚓! 林潇肃胸口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是羽族豢养的鹞鹰! “该死!” 林潇肃暗骂一声,连忙施展身法避开。 “林潇肃!你没事?”离他最近的关云天吓了一跳。 可林潇肃刚刚站稳脚步,另一只尖喙利爪的大鸟扑棱地飞翔过来,锋利的爪子抓在他的肩膀上面,差点将他的肩胛骨给抓碎。 “走!” 独孤见状,立刻大喝一声。 林潇肃顾不得伤痛,几乎是本能的回过头转身拉着楚歌子和小希,就往帐篷后面跑去,那里是影卫的营地广场。 羽族选锋队也没有追逐,他们的目标,只有影卫和独孤。 攻击影卫很好解释,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些羽族的死敌。 可独孤一行七人,为什么只针对独孤一个人呢?这又是怎么说呢? 估计是因为他逆天的战力而被羽族齐名针对了? 一个影卫不知道是从哪里蹿了出来,他是专门被派来保护这几个龙武院的弟子的。 然而很快,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行八人狼狈无比的逃窜出去。 独孤等人成功地逃回了影卫的营地。 羽族选锋队没有追击,因为这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的目标也从来不是独孤一个人。 一群羽族选锋队迅速散开,朝着四周包抄而去。 “这些家伙太狡猾了!”关云天喘着粗气,擦掉额头上流淌而下的汗水。 “不狡猾我们也不可能见着他们就跑!”一直不说话的方捷一说话就能给人怼到死。 关云天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林潇肃皱着眉头。 他总感觉那里有些奇怪。 林潇肃茫然四顾,却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了?”心细如丝的小希第一个发现他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有些不对劲!” 林潇肃沉吟道。 这种诡异的局势,让他心中升腾起不祥的预兆。 “别管那么多了!快走!”精疲力尽的独孤没有搭理他,急促地催促道。 他还以为是林潇肃被自己的疑神疑鬼传染了。 如果没有这群人,独孤可以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可是每次一回头,他都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需要自己来保护的人。 众人没有停留,迅速地离开了空地,进入了有铁质厚墙保护的房间里——这里是人族留在这里的唯一的一间土木结构的房屋,猜一猜就知道这里面肯定存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听这个跟来的影卫士兵说,隔壁的隔壁就是甲兵库,大家完全没必要担心。 这里的事情,已经被报告到上面的州牧官军,已经引起了注意,很快,附近的驻军就会赶到这里。 这个影卫大哥带着独孤等人,躲在这间屋子里的最里面的角落里。他只负责保护这些龙武院的弟子,不参与战斗。 “怎么办?若是被他们堵在屋子里,我们马上就会变成包子馅!到时候大家就都危险了!”林潇肃神经兮兮地说。 独孤的目光闪动着,沉默了好久,这才缓缓抬头,盯着林潇肃,低声说道:“林潇肃,我们不是专业的作战部队!不要乱动!” 林潇肃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 不过可惜,羽族选锋队的人,显然已经察觉到了林潇肃等人的存在。他们很快就把这间屋子死死围住! “我出去应战!你们不要动!”独孤叹了一口气。 “我们一起去!”大家异口同声。 “我也去!”影卫大哥愣了一下,也跟着说。 屋子外,乌云魔正等在那里,他刚要出声劝降,结果一看见独孤等人一起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集体送死? 说时迟那时快,乌云魔抢先出手!飞身赶上,一脚就把独孤踹出去老远! 烟尘里,独孤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一个蓄力一转身把手里的铁锥掷了出去! 乌云摩一把就能接住,不过那巨大的力量还是差点把他带倒。 下一秒,林潇肃一个飞身鞭腿,把乌云魔一脚踹进了土里! “你们先走!我拦住他们!”林潇肃低吼道。 “不!大家一起走!走!”独孤的声音低沉却不怒自威。 “保护好独孤大哥!”林潇肃居然能在这个时候喊出这么一句,真是差点让独孤都感动到流眼泪。 方捷跟着芮茹茹,东一下西一下的,在战场上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有效地击杀这些敌人。 小希和楚歌子两女,一左一右的护着独孤,不离左右。 那个影卫大哥则护住林潇肃后背。 “呵呵,还挺忠诚,可惜,都是愚蠢至极的家伙!”乌云马爬了起来,狞笑道:“给我上!灭了他们!” 哗啦! 一群黑袍人从各个方向涌出,朝着林潇肃杀了过去。 林潇肃的瞳孔骤缩,他看出来了,这些人的装束,绝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 他们穿着古怪的铠甲,武器也是一柄长枪。 他知道,他猜对了。 眼前这群人,应该来自另一个位面的羽族,而且,是羽族最精锐的羽族! “哼!” 他的眼眸冰冷无比,身形陡然消失,出现在乌云摩的身侧。 乌云摩正要攻击林潇肃,结果下一秒林潇肃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顿时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噗呲! 长枪横贯虚空,贯穿了乌云摩的腹部,将乌云摩钉在地面上。 “啊!好疼啊……救……命……”乌云摩挣扎嘶喊着。 林潇肃拔出长枪,一脚踢飞乌云摩脑袋上的战盔, “杀了他!”一群羽族疯狂杀了过来,要把主将抢回去。 林潇肃手握长剑,猛然劈砍过去。 叮铛!叮铛!叮铛! 长剑与缨枪碰撞,火花四溅。 下一秒,另一个纯等上品实力的羽族选锋队的队正(队长)莫恒赤手空拳拎着一把枪就冲了上来! “哈哈哈……小子,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这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浮云。”莫恒猖獗的大笑着,双臂用力,震开林潇肃的长剑,然后双掌齐齐拍在林潇肃的腹部。 “哇!” 林潇肃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拍飞了出去。 他落在地面,体内气血翻滚不休,看样子伤得不轻。 “好强的肉身力量。”林潇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这个莫恒,比那个乌云魔更厉害!本来就打不过!这下更热闹了!他修炼的功法似乎非常霸道,肉身防御惊人。即便我全力以赴,也无法对这个家伙造成任何伤害。 反观莫恒,此刻气势滔天,犹如一尊魔神。 他的身体,已经被金色羽毛覆盖,浑身笼罩着金光,威压弥漫,震撼人心。 “林潇肃,你死定了!我们羽族,不是你能抗衡的,乖乖受死。”莫恒咆哮道。 林潇肃趴在地上挣扎着坐起来,深吸一口气,目光越发凝重起来,喃喃道:“看来,我不能继续保留实力了……” 嗖的一下,他取出了紫色的丹药,以最快的速度仰头吞服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独孤等人吃惊的看着林潇肃。 眼前的局势,只能以死相拼了。这是能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身实力的丹药!他别无选择! 要死一起死!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剑芒如电,“咻”一刀,斩杀一个冲上来的羽族士兵。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限,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一道残影掠过。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幕:阴谋诡计 有伤在身,行动多有不便。 肖予捂住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肩膀,脸色惨白惨白的。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他的嘴角仍然扬起狰狞的弧度,“呵呵,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今天我一定要冲破这个瓶颈!” 肖予回到原来的座位,立即盘膝坐下,开始了一心二用,一边进一步熟练着手炼化从叶无尘体内抢来的的神格碎片,一边自我疗愈。 …… “嗡!嗡!嗡!” “噼啪——噼啪——噼啪——” 空旷寂静的山谷里,一阵阵细微的响声,一波波涌动不定的气场,这引起了众多魔兽的注意。 一只浑身火红、头顶两根触角的火焰蜘蛛从山洞里爬出来,警惕地望着四周。 它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唰——” 一个青铜色的拳影砸落,直接轰向了那只火焰蜘蛛! “嘭!” 巨大的爆炸掀飞无数碎石,将火焰蜘蛛炸了个稀巴烂。 一团幽绿色的光芒,从破碎的蜘蛛尸体里钻了出来。 “什么东西!”肖予皱眉,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团绿芒,随手抓了一颗圆溜溜的珠子过来。 这珠子,散发着浓郁的木属性能量,令人感到舒服。 “这应该是妖丹!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妖丹了。”肖予喜悦至极。 “轰隆隆——” 忽然,山洞剧烈震动,无数岩石簌簌掉落,似乎要塌陷了。 “糟糕,这一定是火焰蜘蛛的老巢,肯定是刚才那枚妖丹惊动了里面力量更大怪物,一定是它搞的鬼!” 肖予赶紧跑路,往山洞深处跑去。 一炷香的时间,肖予终于抵达了洞穴深处。 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铺满了干涸的血迹。 一枚鸡蛋般大小的紫黑色晶核漂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着,释放出强大的木系能量。 “原来是妖核。”肖予心念一动,把木系妖核收入储物戒里。 “轰隆隆——” 洞穴开始一大片一大片的坍塌。 肖予飞身跳了出去,再晚逃出去哪怕一秒他都有可能被活埋在洞里。 半路上, 然后,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袭来,瞬间就把他怀里的妖核拉扯进了洞穴旁的一大片青青绿草之中。 不行,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追! 肖予跟着进了草丛。 下一刻,眼前一亮。 出现在肖予视野里的,竟然是一块悬浮在虚空中的石板。 石板上方,一团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闪烁,宛若一轮太阳,充满了灼热的气息。 “好浓厚的纯净灵力!这块石碑绝对是宝贝!” 肖予双眸炙热,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伸手朝着石碑摸了过去。 “噗嗤!” 石碑表面忽然泛起淡黄色的灵力光晕,狠狠撞击在了肖予胸口。 “咔擦!” 肖予感觉自己好像是肋骨尽断了一样,又像是被一记铁拳偷袭了,眨眼之间,他鲜血狂喷,倒飞了十几米才摔落在地。 “嘶!” 他痛苦地呻吟,满脸惊骇,“石碑上还附加了禁制?”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个圈套吗?” “怎么办?”肖予慌乱不安。 这块石碑看起来非同小可,绝对不是凡品。 如果贸然拿走,很有可能招惹麻烦。 “算了!” “富贵险中求,冒点风险又如何。” 肖予咬牙,决定冒一次险。 “咻!” 肖予再次朝石碑冲去。 这一次,他运转全部灵力,汇聚右臂,施展《千钧雷剑诀》,掷出剔骨尖刀,猛烈攻伐而出! “咔嚓——” 雷霆之力,疯狂涌入石碑之中。 这是肖予最强的杀手锏。一旦动用,若是打在人身上,就必死无疑。 因为他本身也是濒临死亡,所以才铤而走险! “轰隆隆——” 漫天电芒闪烁,劈在了石碑之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然而,让肖予惊愕的是—— 石碑表面只是荡漾起了丝丝涟漪。 连一条裂痕,都没有留下! 这一刻,肖予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石碑太诡异了。 “轰——!” 忽然,那一团紫色光球,爆发出刺目的光辉。 无穷无尽的生命元气,席卷八荒六合。 整座山谷仿佛沸腾了。 无数妖兽被这庞大的能量波动激怒,争先恐后的朝着已经崩塌了的山洞的方向奔来! “糟糕!” “怎么会突然这样?” “吼!” 无数魔兽咆哮着,露出森冷的獠牙。 它们的眼睛赤红一片,嗜血残暴。 无论任何人敢靠近山洞一百丈之内,它们便疯狂扑杀而来! 一头魔狼王率领着三头五星一阶巅峰的虎纹豹王,张开血盆大口,凶恶至极。 魔狼王,堪比先天三十星的高手! “嗷呜——” 虎纹豹王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利爪狠狠撕下,带出凛冽的劲风。 肖予惊得后背直冒冷汗。 “不行!不能硬拼,现在的我无力纠缠!只能先跑!” 他拼命地躲闪,然而,依旧有许多低阶的魔兽,被虎纹豹王的锋利的铁爪给伤到,鲜血淋漓。 “让开!”肖予又怒又急,直接发动了破灭雷霆! “啪嚓!”一道不大但是很准的闪电不偏不倚的正好劈中了一堆低阶魔兽! 闪电把肉类烤熟的味道又臭又呛。 这些低阶魔兽的死亡,并未激怒魔狼王和虎纹豹王,反而让它们更加愤怒! 魔狼王竟然咆哮着,扑向那些受伤的低阶魔兽——它开始了进食!?。 果然是野兽!不忌口! 虎纹豹王则是盯准了肖予,追了过去。 “可恶,真是见鬼了!跟屁虫!躲不掉了!”肖予忍不住骂娘。说话间伸手往后背掏出了剔骨刀。 “我要把你们全都做成菜!” 可是转念一想,跟禽兽过不去,是不是多少有点死心眼儿了? 想要烹饪,他们有的是机会! 这些低阶魔兽,根本阻拦不了肖予分毫。 但是肖予也不打算和它们过不去。 既然不想浪费时间,肖予就只好选择逃窜。 “嗷!” 一个高阶魔兽,挡在了肖予面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 肖予抬手一挥,凝成实质性的风刃斩出。 “噗哧——” 一道深深的血痕。 “吼!”那高阶魔兽吃疼,愤怒的嚎叫起来,扑杀而至。 这一次,肖予不退反进,手中握住一柄银灿灿的匕首,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一通乱砍。 高阶魔兽皮糙肉厚,防御力惊人,一般的刀剑都砍不动。 但是肖予这柄银匕首是用珍贵材料锻造而成,坚硬如钢。 再配合上凌厉通玄的刀法,一番搏斗,那高阶魔兽已经身负重伤,哀号着逃跑了…… “呼——” 肖予长长的松了口气。 虽然费了点功夫,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再劈一道闪电!后面应该没有追兵了! 他看都不看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汗水。 刚才那种情况下,他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了。 “咦?” 肖予忽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高阶魔兽的肚腹,被剖开一道缝隙。 “我记得,我明明砍断了魔兽的脖子,没理由会有肠子流出来啊。”肖予喃喃自语着。 他站起身来,凑近那魔兽的腹腔查探了一下。 一只血红色的蜘蛛一颠一颠的钻了出来。 蜘蛛?难道是在它死之前就被放进去了?也就是说在和我交手之前,这、这、这东西就已经在它们的肚子里了? “你在找什么呢?” 这个声音? 下一秒,肖予全身戒备! 是叶无尘! “我给你准备的《武陵碑》!怎么样?” “《武陵碑?》原来那个……那块鬼东西是叫《武陵碑》?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厉害的法宝,居然躺在一片不知名的小草丛中,原来是你设下的圈套,怪我没多想。”肖予气笑了。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故意为了吸引他而准备的! 怪我太贪心了! “不过你就是个小喽啰,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不可怕!恶心!” 失算失算!被这么个小角色绊了一跤… 阵! 远古龙血最终形态——原始天王! 原始真身!吞噬星辰!斩! “这次我干脆一点!让你走得干干净净!不留分毫于世!我送你上天!” 叶无尘一愣,虽然不知道是啥意思,虽然头皮发麻是真的,但是这回!又得拼命了。 “元古龙血最终形态——原始天王! 暗血魔体!终章!天地尽灭!远古龙血!双魔伴生!” “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肖予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冷峻。 这下想跑都没得跑了! 对了!我还有《武陵碑!》 催动内丹!准备引发自爆!念动《武陵碑》!这一次!只能拼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肖予抢先一步,发动暗血魔体!阵!披发天王!杀! “砰砰砰!”一通巨响,震得人双耳发麻!冲天的烟尘惊飞了无数树林里的鳞虫鸟兽,一瞬间包围了一整片森林! “轰!” 无数白色的碎花蝴蝶飘散满天。 那是叶无尘破碎的贴身衣物! 他的身体,早就炸没了。 空气里,只留下了一丝丝的血腥味,剩下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可以松一口气了。 肖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那块《武陵碑》。 大战结束之后,大家终于真的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韩楚楚和苏晓希却坐立不安,因为肖予不见了。 影卫主将忙得昏头转向,主要也是急的不行,论事不论人,这小子有大功于国家,这个时候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让他不得不开始胡思乱想,谨小慎微。 “肖予回来了!”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大嗓门,喊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循声望向营门口,果然是肖予迈着疲惫不堪的步伐走了进来。 大家都笑了,是一种劫后余生,彻底放松了心情的笑。 肖予也终于做回了本职工作:厨子。 肖予悠闲地要用它们羽族的尸体做菜。所有人大家都很震惊。因为这些羽族不人不鬼,杀了它们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也正是为此,你突然要让我们吃这个,大家心里还是比较抗拒的。 但是该说不说,肖予做的饭菜也确实很香。 他精挑细选了几块上好部位的肉,尤其是用羽族的翅膀和胸骨那一大块的肉,拔了毛、去了皮、去筋劈骨,斩成块、冷水下锅,焯去血沫、捞出备用。空锅里四五成热油,葱姜蒜爆香,下各种调料:料酒、鸡精、盐、糖、五香粉、调个味,乱七八糟的什么花椒八角,大料,桂皮都拿一点儿,扔大锅里一扔,炒好了,再重新倒进高压锅里盖一盖,焖上一两个钟头——怕这个肉太糙、肉类自带的腥臊味太重盖不住,焖不烂、不出香味,所以多焖一个小时,…… 其实,真就焖两个小时,哥斯拉也早焖熟的透烂了。 大概羽族它们自己人也没料到,终有一天,俺们这些糙货也能上得了饭桌! 肖予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厨艺高手了,这样算不算文武全才呢?武能上战场文能下厨房。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总感觉少了点儿东西。 正在正在战地炊事车上翻来覆去的找东西呢,一回头,一大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背后围城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半圆。 我说怎么这么热,一点风都没有! 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猴子一样,肖予一脸尴尬,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开口了:“有老抽吗?有老抽颜色更深更好看!” 大家都摇摇头。这是战地临时厨房,有酱油都不错了。 大家交头接耳的,叽叽喳喳评论着,都是对肖予的赞叹。肖予偷偷偏着耳朵在那听,心里别提多爽了。就像在现代社会,每次看见一群男生围着一堆女生叽叽喳喳,那感觉真的爽啊! 主要是他们这帮大老粗没见过啊。 如果有机会,他倒是想尝试一把当众耍帅,但是,他只能等待时机,现在不是时候。 手里的活不停,桌子上一道道的菜也不停出锅。 晃了一下神,回想起踏进这方土地的第一步,肖予感慨万千。 他们所处的这片土地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完美保护起来,这股力量将整个世界分割成万国各族。而他们这些人,则靠着自己的顽强,活生生的拼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然后,就是他刚刚吃的那顿饭。 自己吃了多少苦,餐风露宿,才走到今天。 肖予记得他的老师说过,羽族跟别的种族的有区别。它们虽然长期居住在同一个世界中,但是却因为种族和地域,互相之间并不互通,相比于其他的族群而言,羽族更喜欢独占。 他们不会与外界沟通。他们认定了,这片天地应该属于他们羽族的天下。 而且,羽族的领地划分是经过精心挑选,特别适合他们发展的土地。别的族群根本无法享受。 肖予觉得他们羽族简直是太伟大了,竟然能创造出这么“伟大的族群,”主要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美味的食物。 “肉得半个小时左右,如果饿了就先吃这些菜!先吃饭!” 肖予转身又给自己盛了半碗米饭。 这是他最近常干的事情,每当想家或者想老师了,他就会端着半碗饭坐在窗台上,自己一个人望着远方,回忆着过往,最后默默地吃饭。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吃过饭了,今晚,他打算再好好睡一觉。 他端起了碗,捏起了筷子。 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大锅饭。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按剧情走的话如果还没出什么事,那就是快要出事了。实在不行人为制造一个事故也要出。 果然,下一秒,一阵剧烈的响动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营门口似乎是瞬间就围满了人。 仿佛有几辆卡车撞在一起一般。 不对!还有别人!但不是我们的人! 他猛然抬头,看向远方。 那边的灯光越来越亮。他隐约听见了呼喝声、怒吼声,还有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以及冲击波袭来的闷响。 肖予眉心紧蹙,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 远处火光冲天,烟尘漫天。 那是什么? 脑子中箭般一个激灵,猛地想起某个不好的回忆。 难道是——人为驱使的兽潮? 来不及多想,张开神血六翼!飞扑向那辆离自己最近的已经着了火的军绿色大皮卡! 还没把这顿饭吃到嘴里,他又要马上要继续投身到别的更加危险的事情当中去了。 首先,他必须把这回的突发事件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破灭——雷霆! 肖予张开双翼冲上云霄,飞起空中转瞬之间便可召唤雷霆,恍若尊神!好似雷祖!就像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降世一般! “他……还是人吗?”有人望着半空中悬停的那个家伙,张着嘴留下了哈喇子都不知道,一脸的痴呆相! “应该——不是!”另一个呆呆的回了一嘴。 “妈呀!这是人是鬼啊?” “你废话!他刚才还在给我们做饭呢!他是我们的战友!” “好厉害啊!我也想跟他一样!呼风唤雨!” “太厉害了!这招太有用了!日行万里啊!” “牛!这是真神!” 芮茹茹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退路,不管是进攻,还是不进攻,结局都一样。与其进攻羽族,倒不如趁着他们现在没有防备,先派遣一支军团,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 方捷和芮茹茹两人都是擅长逃跑的高手,所以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这样做。 “可我们人少,如果偷偷潜伏出去,会不会有损我可?们人族的威严?” 说白了他还是想跑。 方捷白了她一眼,“想跑就跑,说得那么好听!” 而独孤麟纹则有自己的另一番打算——带上自己的小队,偷袭羽族贵族指挥大营营地!直捣黄龙! 方捷和芮茹茹吓得目瞪口呆,阿彩则是满脸兴奋! “哈哈哈哈“ “好啊!这个计划太妙了!“阿彩拍手叫好,“不愧是主母,简直是太聪明了!“ 阿彩一句话,惹来了众人的怒视。 独孤麟纹瞪着她,喝斥道:“闭嘴!“ “是是是!“阿彩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独孤麟纹看着芮茹茹,却忍不住问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操作!“ “什么?“芮茹茹愣了一下。 上一秒还想跑的人,你居然让她去干这种要命的事?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独孤麟纹看着芮茹茹,说道:“我相信你,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们人族,都会感激你的,你可以离开了。“ “啊?这是为啥呀“芮茹茹惊讶的问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让我离开呢?“ “因为你不适合当这次的指挥官!“独孤麟纹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语气很严厉,“虽然你的实力很强,可是我们人族的战士,绝对不需要一个只会拖后腿的人!你明白吗?“ ““ 听到这句话,芮茹茹彻底傻了眼。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独孤麟纹竟然就让自己离开? 不仅如此,芮茹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的脸上闪过震撼之色。 “你没听错。“独孤麟纹说道,“这一场战争,我们人族输定了!“ “为什么?“芮茹茹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独孤麟纹摇头。 “可是我们人族不可能输得。“芮茹茹说道。 “哼,你太天真了!“独孤麟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之色,“你以为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不是羽族?那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 “谁?“ 独孤麟纹的声音变得冰寒刺骨:“就是我的父亲!“ “什什么?“芮茹茹张大了嘴巴,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独孤麟纹的父亲,居然是一个魔王。 “没错!“独孤麟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他是魔族第四帝国的王者!“ 魔族帝国! 这个名称,芮茹茹曾经听过! 在很久以前,就有传闻魔族的王族,是魔族第三帝国的王族。 但是具体是哪一个魔族王族,却没有人知道。 魔族王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灭族,但是现在他居然还活着? 而且,还活得比魔王还要风光,甚至在魔王的面前,也能够保持着淡定自若。 这样一位强大的魔族王者,怎么能是人类的对手?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芮茹茹的眼眶微红。 她没想到,自己的同胞居然还在世。 “当然是真的!“独孤麟纹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攻打羽族呢?“芮茹茹问道,眼眶微红。 独孤麟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只知道,这一次,我们人族,是必败无疑。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离开羽族。“ 芮茹茹看着独孤麟纹,一言不发。 独孤麟纹看着芮茹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芮茹茹一心想着为人类报仇,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根本不懂战争的残酷性,更不知道,一旦被羽族发现自己等人的存在,后果将会是怎样。 这几日,整个人族大营,都笼罩在紧绷的气氛中,人族大军,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战斗。 独孤麟纹带领着一批精英,躲藏在人族大营内。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发生不测,就立即撤退。 “我们人族和羽族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如今羽族占据优势,我们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独孤麟纹对其他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独孤麟纹的观点。 “我觉得还可以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既不用死亡,又能够击退敌人。“一名精通兵法的军师说道。 “你是说“独孤麟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没错,就是这样!“军师笑着点头,“如果羽族的主帅不出现,那我们就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如果他出现了,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让羽族主动出击,然后,趁机杀掉他。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失败,也不会丢了颜面。“ 众人点头,觉得这个方法非常不错。 “我觉得,这样一来,也可以减轻我们人族的压力,这一次,羽族也算是元气大伤!“一名将军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招甚好。 “我倒是觉得我们人族这一次,也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独孤麟纹说道。 “我赞成!“ “我也支持!“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态。 独孤麟纹微笑着看向芮茹茹。 芮茹茹咬牙切齿:“我同意!“ “这群该死的人族,居然敢派出那么多兵马进犯我们魔族的土地!“羽族王宫,王座上,羽王愤恨地骂道。 “羽王陛下,你看,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一名将军说道。 “我看,这群愚蠢的人族,是活腻歪了,我们完全可以派出部队,把他们赶尽杀绝!“羽王冷漠的说道。 “可是“将军迟疑了一下,“这一次,他们带领的,可是五千精锐军团,我们“ 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羽王就冷哼了一声,“区区五千精锐,算得了什么?就凭他们,能够挡住羽族军团的攻击?你们也未免太瞧得起他们了?“ “羽王殿下,可“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怕羽族军队受伤,你放心好了,他们的损失……我来承担!” 另一头,独孤麟纹带着其他三人,已经来到了战阵上,却不小心遇上了羽族的先头精锐部队。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羽族的战阵,分布在两翼。 而他们则分成两拨,正对战场。 双方交锋在一处,战火瞬间蔓延。 战场上,刀光剑影,鲜血迸溅。 羽族军队的战术很明显,先是派出了一些士兵试探性地靠近,然后展开进攻,最后直逼中央,将中央包围起来,将其歼灭。 独孤麟纹他们虽然有心反抗,但是羽族的兵力实在是太多了,一波一波的上,他们也扛不住啊! 独孤麟纹他们已经死了不少兄弟。 他们都已经受了重伤,再加上,他们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现在怎么办?“芮茹茹看着眼前的情况,焦急地询问独孤麟纹。 独孤麟纹皱眉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芮茹茹问道。 噗哧噗哧!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洒! “该死!他是谁?怎么会这么厉害?”一个黑袍人惊恐地大叫起来。 咻! 林萧瞬间移动,一个闪身出现在他的背后,长枪猛然抽出! 嘭! 这个黑袍人根本反应不及,整个人都被抽飞出去,砸落在树木之中。 与此同时,林萧又瞬间出现在另外一边,再次将另外一个黑袍人抽飞出去。 扑哧! 鲜血飞溅,那个黑袍人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彻底毙命。 林萧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朝着剩余的黑袍人杀去。 眨眼之间,十几个羽族黑袍人便被杀得干净。 呼! 林萧的体表浮现出青铜色的光辉。 青铜战士形态发动! 唰! 他的速度暴增,瞬间就出现在一个黑袍人身前,手中的长枪刺出。 扑哧! 这个黑袍人,直接被挑飞出去,身躯扭曲,鲜血迸溅,生机断绝。 “该死!这些是什么东西!” “快跑!” “他们是铁板一块!不能硬碰硬!” 嗖!嗖!嗖! 一个个黑袍人四散逃窜,想要摆脱林萧他们。 “你们跑得掉吗?”林萧冷喝道:“杀了他们。” 轰隆! 数百羽族战士冲了过来,密密麻麻的羽翼挥舞,化作一团团白光,朝着那些逃窜的羽族黑袍人冲去。 噗噗噗…… 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传来,一名羽族黑袍人,被锋利的羽翅切割成碎尸,鲜血淋漓,血腥味浓烈无比。 “啊!” 突兀的,远处传来一声尖啸。 林萧脸色一变,立即冲天而起,朝着发出尖啸的方向冲去。 其他人则跟随在林萧的后面。 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有一道金光一闪而逝,速度快若疾风。 林萧心头一凛,暗道:“好快的速度!” 这股速度,绝对超越音障,甚至更加快! “这就是羽族的速度吗?”林萧眼皮一跳,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种速度,已经达到了他目前为止见识过的最高程度。 “不行!我的速度远远不足以媲美这种级别的速度。如果继续追下去,只怕连他们的衣角都摸不到。”林萧摇头叹息一声。 如今,他刚刚完成蜕变,实力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想要抓捕一个羽族,难度太大了。 不仅如此,这个羽族明显不属于普通羽族,而且,他们肯定知道了地球上的情况,否则,不会贸然派遣军队入侵地球。 “林萧,你不打算追了?”苏琪问道。 她也听到了那尖锐的鸣叫声,知道有羽族出现了。 “嗯,放弃追踪。”林萧说道:“你们先返回基地,我去解决那帮混蛋。” 说完,他就准备飞回营地。 忽然,苏琪拉扯着他,急忙道:“林萧,你快躲避!” 林萧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扫视周围,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波动。 但是很快,一道寒意袭遍全身,让他汗毛炸裂。 “小心!”他大叫起来,同时,手腕抖动,一枚银针爆射而出。 砰! 一声轻响,银针被一道金黄色的光幕挡住,掉落下来。 林萧眼神微凝,这才发现,在自己的身旁,站着三名黑袍人。 他们身披金色羽族,头顶有着金色独角,身上流露着强横的气息,赫然也是五阶武者。 “你们竟敢阻拦我?找死吗?” 林萧怒喝。 “你们是谁?” 肖予施展神翼,在羽族的阵营前左突右冲,冒死贴地俯冲冲乱了敌军阵脚, 靠着围点打援,羽族特战队打算继续扩大战果。 林萧见势不妙,急忙召唤出龙魂战甲,穿戴在身。 “你是谁?“一个黑袍人冷笑道:“我们羽族可不是任何阿猫阿狗就能够招惹的。“ “你们是羽族?“林萧微愣,心里暗自猜测:“难怪他们有恃无恐!原来如此!“ “哈哈!我们可是羽族的皇室精英,你们还不快给我滚蛋?“一个黑袍人得意道。 皇室精英! 听到这个称号,林萧眼眸微缩。 羽族,在南域,是排的上号的大势力,实力深不可测,是真正的王族,而且,他们还拥有着极强的天赋,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些强大的存在,曾经和羽族交易过,所以,羽族的实力非常强悍,就算是一般的皇族,都不是对手。 “我们走!“ 林萧沉默半晌,冷哼一声,带着人迅速离开。 看着林萧他们离开,黑袍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其中一名黑袍人,看着地上的尸首,冷声道:“这些家伙,都该死!“ 嗖!嗖!嗖! 忽然,又有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地上,赫然是之前林萧看到的那群羽族,还有一个老妪。 林萧心头一紧,暗道:“该死的!他们的速度,比起我来都快!“ 那个黑袍人,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阴沉着脸,冷声道:“羽族的叛徒?“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幕:胆小鬼 炎夏风徐悬河汉,落寞烟尘赏银鳞; 不愿红尘多见泪,敢笑孔丘楚狂人。 霜秋夜冷微月暗,鸡犬声微晓风残; 黄犊恋槽牛哞颤,柴扉薄烟正置炊。 流人者,可以指的是流亡在外的人。《后汉书·贾逵传》:“后累迁为鲁相,以德教化,百姓称之,流人归者八九千户。”也可以是指有罪被流放的人。《庄子·徐无鬼》:“子不闻夫越之流人乎?”陆德明释文弓司马彪曰:“流人,有罪见流徙者也。”而所谓的“流人籍”就是罪犯的名册、名籍。 禹州,当地州府的某个小官家里。“大人(父亲)!”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急匆匆地从前堂跑进来,手里举着不知是谁的名刺(类似自荐信),嘴里一边喊着:“大人!大人在哪?大人!门口有人持名刺求见!”“喊什么?着了瘟了?这般急躁?” 这位父亲披着一身旧衫袍,慌慌张张地蹿出来,腰围十丈,一脸的虬髯,真真是声如龙钟,势如泰山;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装出一副爷爷做派。 一看父亲这样的就跑出来,这当儿子的立马慌忙用袖子遮住脸,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草率了——这个时候来的真不是时候。“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儿子还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录事父亲一把夺过了自己家小郎递来的名刺拜帖。打开一看,这位大人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连连催促自己儿子道:“走!快去!你快去!去见凌长史!把这件事告诉他!”父亲忙忙拎起衣摆,小郎也赶忙上前去扶父亲下台阶:“直接去见刺史韩伯伯不行吗?”这位录事父亲立马对他的乖儿子投来两束利剑般的怒瞪:“混账东西!”这小郎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一边扶着才走了两步就已经气喘吁吁的父亲往前堂走去,嘴里一边朝后边跟着的家奴喊着:“来个人!给我父亲拿衣服来!都不长眼睛的吗?眼里没个活儿!”这一看家里的小郎君(小主人)都发话了,老头子屁股后面跟着的一群人“唰”的一下散的干净。 这位宽衣大带的录事父亲一低头,自己只是披了一件家常便袍就出来了,外面来的人事关重大,可不能在人家面前丢了自家的面子,心里可是越急越气,张口便是三连骂:“獠奴!獠奴!獠奴!” 这老爷子右边脸上有一条从太阳穴到下巴的疤痕,说起话来脸一颤一颤的,这道伤口也跟着抖,看起来非常瘆人。再加上老爷子当年在当年杀人无数,也算是县中一霸,眼神凶恶,看起来就是个硬茬子。 他顺势一把荡开自家小郎的搀扶,又是张口便喷:“混账!老子还没有死呢!”尴尬的是,这两句喊太用力了,偏偏自己这两天“元气大伤”,操劳“那个”过甚,刚才这一句喊差点让他一口气没倒过来晕去。 这儿子一看自己老子都这样了,一个箭步飞过去捞住父亲的后背,给他扶稳。来的是什么人呢?能让身为州县录事,相貌堂堂的父子俩如此紧张?原来是州里来了个外乡人。 来人一身骖绿色碎花天竺纹圆领袍服,软角幞头,一双紧凑黄金锦绣文山甲臂鞲,一条金色锦纹躞蹀带松系胯上,见这位录事出门亲迎,便叉手行礼,但见此人行事潇洒,仪表堂堂,有天上谪仙人风彩。 这个“风姿绰约”的外乡人就是穆家总管黄伟。 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位小小的禹州录事孟珏“谈生意”。 禹州录事孟珏,明面上只是一个州府上小的不能再小的刀笔小吏,暗地里却是禹州最大的流人团——血仇门的八大堂之一“滴血堂”的堂主。既然是来谈生意的,那就都得经过他孟珏。 所谓的“谈生意”说白了就是找他们血仇门帮忙办事。找血仇门帮忙,那自然是用江湖手段,那既然是动用江湖手段,也就是意味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 这个黄伟远道而来,想必也是个大客户,知道外来的“强龙”都得先来拜会他孟珏这个“地头蛇”。 流人团,就是将有流人籍的罪犯团结起来,结成团伙,扩大规模,成为一个以暴力达到一切目的的集团。他们所有的诉求就只有一个:钱。 大名鼎鼎的黄伟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看风景而已。 孟珏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黄伟,他倒也没有任何表面上的难堪,哪怕半分。 两人分主次落座,黄伟眼看着用市面上极昂贵、极难寻的黄心柏木雕琢而成的胡床,心里不禁暗叹:真他娘有钱,这是在炫耀吗? 孟珏不动声色地来了一句:“家中拮据,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委屈了客人!” 黄伟偷偷的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 这刚一见面就给黄伟镇住了。 孟珏的儿子孟翻恭敬的给两人上了茶。 “好香!”茶刚一摆上,黄伟就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先生是识货的!这茶里放了不下十种香料!这些香料里有咱们中原本就有的,也有来自西域的!别说喝了,就是闻闻都是享受!品品!” 黄伟谄媚地笑着:“深谢公之厚意!您先请!请!” 见来人上了套,孟珏说起话来也变得不紧不慢:“你可知……黄肠题凑用的也是这种木头!” 黄伟一怔,黄肠题凑是一种丧葬形式,可刚一见面就谈生谈死的,多少有点什么毛病,黄伟低着头,心里、脑子里飞转,咬着嘴唇,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不知道这位大哥是什么意思,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这是要给自己一个警告吗?却见孟珏已经哈哈大笑,眼见黄伟被自己轻松拿捏,那之后谈生意就可以漫天要价了。 黄伟被这一笑给笑懵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什么鸿门宴呢! 却听这时孟翻适时开口道:“先生勿惊,我家大人(父亲)是在和您开玩笑呢!” 黄伟这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说话都带着哭腔:“你阿耶(父亲)吓煞人也!”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幕:吃定你了 孟珏是在心底里已经吃定了这个黄伟,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手下人对这个黄伟的推荐信里说得明明白白,这是条大鱼,可是使劲往死里宰! “中州穆家,大家室!这可是一块大肥肉!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就算他跳进油锅里,我也得抓两捧肥油上来!” “既然他敢来,那肯定是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我得赶紧让我儿子去早点把消息告诉我家门主(没错,你猜得没错,血仇门和当地官府官匪勾结,结党营私,凌长史、韩刺史分别在血仇门担任执法长老和护法使者)!这可是因为大雨,这次不得敲骨吸髓,来一笔大的!” 不过他本人身份低微,无法直接面见门主,所以也只能让自己儿子孟翻去找门中长老凌历凌长史了。 顺便说一句,孟珏的儿子也在血仇门中担任骨干要职。 黄伟呆坐在这里,浑身上下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品尝着加了“十种香料”、浓稠到泛着墨绿色的茶汁,饮不知味,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就不怕孟珏在他的茶碗里下了毒。这一阵功夫把他吓得,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尤其是那句“黄肠题凑用的也是这种木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们血仇门办事,只要钱到位,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地府判官阎王都得让道!”孟珏开始了他的“开场白”,被吓得不轻的黄伟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却也只敢装作乐呵呵地表示恭顺。 “但是……要我们血仇门出手,这个价钱恐怕你也出不起!”孟珏讳莫如深的笑笑。黄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多想,张口就来:“这个大郎孟珏在家族中排行老大,黄伟喊他“大郎”,其实也有尊称他“大哥”的意思)放心!只要能帮我把这次的事情办了!我卖房卖地卖媳妇!多少钱都行!这信里应该也提了!”黄伟故作神秘地靠近了孟珏,“就是天王老子的坐椅,我也能给你买来!” 黄伟在那吹得天花乱坠,孟珏在这打着哈哈,也就当一乐,听听罢了:“好!爽快,要是所有的客人(雇主)都像你这么爽快,我的买卖(某种“雇佣”生意)就好谈多了” 一听黄伟喊他“大郎”,孟珏,这表情马上就变得不好看了,眉头皱在一起,难看得像什么一样。 他在外人面前可是很喜欢这个外号的,这也是他一贯的做派。 黄伟还没看出异常来:“怎么?这些客人,还有不满意的?“ 孟珏的眉毛一挑:“不是!他们都挺满意的!只是觉得这名字太难听,不适合他们。“ 他这话说得有点假,但是又让人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黄伟的脸皮一下抽搐了两下,心里骂道:“妈的!叫你装逼!你不是喜欢吗?这回老子就要把这件事搞砸!让你丢尽颜面!“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奉承着:“大哥说得对!这名字确实不怎么样,要不改成孟五?“ 孟珏一愣:“孟五?“ 黄伟赶忙点头如捣蒜:“是啊!就改成孟五!这样既符合我们血仇门高大威猛、豪气干云的形象,也符合我们孟五爷的英勇威武、霸道强横、威风凛凛的性格,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五“字。这五字,寓意着孟家五虎上将的英雄豪杰之气,寓意着孟家的荣耀与辉煌!这样一个名字,简直再适合不过啦!“ 黄伟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着孟珏的反应,他知道这种拍马屁的技巧很容易取悦别人,特别是这种心思单纯又有些傻乎乎的少年。 孟珏的脸上果然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受用。 黄伟心想,这一招果然管用,看来自己以后可以继续用它! 他赶紧趁热打铁:“大哥!不光是名字,我们这次可是有不少好东西要拿出来!保证让大哥满意!我现在就把东西交给你,您先看看!看完了就能决定下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银票和一叠文书。 孟珏接过银票,打开文书,仔细一看,顿时惊喜万分:“真的是五千万!五千万两,这可是五千万两啊!这次咱们真是发财啦!哈哈!这次真是赚大发了!哈哈!“他一连串地大笑,笑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黄伟在旁看着,一脸鄙夷。 这个蠢货还真是好骗!五千万两就把他给收买了!这种人,真是不知道他爹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血仇门来! 他不是最讨厌杀人的吗?不是最害怕见血腥的吗?现在倒是挺会享福的嘛!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倒霉,碰上了我们血仇门的杀手!要是换成别人的话,他就没命在这里享受美食、喝酒了,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不过现在,嘿嘿 黄伟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一副谦卑的模样,还带着笑意,看起来就像是个忠厚耿直的商户。 孟珏一把搂过了黄伟的肩膀,一副很感激的样子:“哎呀!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不仅给我解决了问题,还给我送来这么多好东西!“ 黄伟笑笑,拍了拍胸脯,一副豪迈大方的姿态,但是孟珏只注意到了他胸膛的那块红印子,压根没留意他说的话,还在那夸奖着他的大方。 “大郎,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天你就在这好好歇歇,养伤、休息。等我的事情办完了,我请你吃饭啊!“孟珏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兄弟义气的样子。 这样也好!黄伟心中暗笑,你不是要钱吗?不是想让我们帮你办事吗?那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大哥说哪里话?这是应该的。“黄伟笑眯眯地回答,眼睛一转,“那这样,明日我去找大哥?我们好好聊聊,这件事该怎么办?“ 孟珏一听就急了,赶忙说道:“哎!别!别别!不用麻烦了!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明天晚上你就到孟家庄去找我。“ 孟珏心里头暗笑,我这次不仅要让你丢尽颜面,而且还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永远都别想翻身!哼哼! 这个黄伟,真是太傻了,竟然真的相信了自己的鬼话。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全被孟珏给听进去了!他这次要是能逃脱,我孟珏绝对不会放过他!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幕:中州穆家 中州穆家,时逢祖祭,穆家的总管却不在。 眼看家里早已忙得鸡飞狗跳,长房老爷子马上就要发火了,我们的总管黄伟这才黑着脸从家里赶回来。 因为是宗族家祭,不同于以往的宴会喜庆、祝寿生日之礼,所以整个穆家现在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默契十足的选择了闭嘴。每个人互相见了面也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的擦肩而过。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每个人也都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是今年的家祭却不同以往,感觉规模更大了,还有……好像今年进进出出帮忙的“闲人”也更多了……还有一点:这种诡异的气氛,阴阴沉沉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气氛简直令人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大家都压抑的不肯说话了。 就像是暴雨来临前,天上乌云密布的征兆,似乎每个人的头顶上都顶着一团看不见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西湖歌舞几时休(这两句并非出自同一首诗,甚至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就算再怎么压抑,这次的这场家祭也必须要进行下去。 自古以来豪富之家规矩甚多,为了团结整个家族,这些豪商富户家里总会以各种名义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各种强调、各种算计……不管是摆得上还是摆不上台面的,都必须说,而且还都必须说清楚,在这些人面前,就算仨瓜俩枣的事情也都能给你理得明明白白,让人心累。 黄伟不管,他现在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你们这些下三滥!处事不公!我黄家三代为你们穆家辛苦操劳!你们竟然敢说看不上我!门缝里瞧人!把我不当回事!用我的时候客客气气,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小人!卑鄙龌龊!无耻之尤!他娘的!混账!腌货!臭咸肉!” 黄伟还在那里低着头腹诽心谤,还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唾他们一口,旁边人看他这样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好各自散开各忙各的。 黄伟心里再三发了毒誓,咬牙打定了主意,要让穆家尝尝身死族灭的滋味,他还在那偷偷骂呢!长房家的大爷(大儿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他:“你在这干嘛呢?鬼上身了?五迷三道的!家里我们都快忙得冒烟了!你也不知道过来帮忙把人都叫过来!什么都得等我喊!要你们有什么用?” 黄伟一愣,马上转换一副阿谀逢迎的表情,叉手行礼,口中也应承说着:“是!我马上叫人过来帮忙!” 好歹也是穆家长房媳妇那边的娘舅亲戚,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姐姐的夫家骂得狗血喷头,脸都不敢抬起来,一阵青一阵白的。黄伟心中暗骂:“穆凝儿!我一定要得到你!” 那边的廊桥下,穆家长房嫡长孙穆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冷笑一声。 因为是一年一次的家祭,穆家 上上下下全部动员了起来。除了穆家大夫人穆凝儿的娘家人和几个庶兄妹,穆家上下的女眷几乎都齐聚在这里。 穆凝儿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梳双鬟髻,耳戴赤金流苏,腰系素色腰带,显得高贵优雅又不失可爱俏皮。 穆凝儿站在那里,目光落在穆家大夫人身上,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没有说一个字。 穆家老太爷拄着拐杖在那边,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过却不如穆凝儿的温和,反倒透着股严厉。 穆家二夫人,也就是穆凝儿的亲姑妈,站在一边,也只是抿唇含笑。 三夫人和四夫人都站在大夫人和三夫人身后,三夫人身上还穿着华丽繁琐的衣裙,但看她们神态,显然也没有把今天的家祭当成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三姨娘和四姨娘则是端庄稳重,一派贤惠。 穆凝儿的母亲李氏,则是一脸的忧愁,看见自己的女儿就走了过去,把手放到了她的胳膊上:“凝儿啊,别担心。有姑奶奶呢。“ 穆凝儿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的父亲是个很普通的农民,但是她却是从小在穆家长大,穆凝儿知道她母亲为了她的婚事付出了不少努力。 在她心里,她的母亲,对她来说是最亲近的人。 可是她的父亲却始终不待见自己的母亲。 穆凝儿的母亲,是穆家唯一的女性,是穆家嫡支里面最美貌最聪慧的女子,也是穆家的希望。 穆家上下的男丁都很优秀,但是偏偏有个很顽劣,经常闯祸、惹麻烦的二少爷,他是穆府的小霸王。 穆凝儿的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不过穆老太爷看上了穆凝儿的母亲,想纳妾。但是穆老太爷也知道,这是个绝对的逆鳞,自己一旦触碰到这个逆鳞,就算不死也是脱层皮。 而那位大夫人,也就是穆凝儿的母亲,自然就是反对的,穆凝儿母亲不仅没答应穆老太爷的提议,反而还跟穆老太爷大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后来,那位大夫人嫁进穆家之后,穆家上下的人就都不再提纳妾的事情,只是默认了这位穆家的大夫人。 但是,这位大夫人,从未对穆凝儿母女二人表露过一丝真心,反而是处处挑刺,时时刻刻想着法子刁难穆凝儿的母亲,穆凝儿的母亲,一直都活在水深火热中。 所以,在这场穆家嫡女的排挤斗争中,穆凝儿的母亲从未输过,反而越挫越勇。 穆凝儿的母亲在穆家,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不管外人如何诋毁,她的存在,都像是一束阳光一样,照亮着穆家的大宅。穆凝儿的母亲,从未输给任何人,但是却输给了她的父亲。 穆凝儿的母亲,在穆府,永远都比她们更加受宠。穆凝儿也永远是她们嫉妒羡慕恨的对象。 可是在这一次,在穆凝儿的心里,却感觉到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 在她的印象里,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感觉到恐惧了。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幕:诸事不宜 今天是农历四月十七,黄历上说今天是诸事不宜。 穆鹏有些担心,今天早上一起床右眼皮便一直跳,跳得他心烦意乱,他还在那胡思乱想呢,就听窗外“老祖宗”穆仲章又在大声叫骂,被骂的对象自然是黄伟。 其实有些时候他也会觉得黄伟活得挺委屈的,也会心疼他,觉得他可怜——你说黄伟年纪轻轻就从父亲手里接下了穆家总管的摊子,当然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件事:黄伟确实有这个能力,不然他的父亲也不会让他这么早接手。 但是有些人总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总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也有能力,也有才貌,就是乱了分寸,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了太阳,总以为满天星星都要围着自己转,这种人,有时候真的很可笑。 黄伟就是这种人。自以为是,但当幻想破灭,自己的痴心妄想无法实现,心胸狭隘的人,就开始在心底里筹谋报复了。 黄伟这边,又被骂得狗血喷头,哈着个腰,也不敢多嘴,任老祖宗朝自己嘴里喷泉。 一帮人围在一起,把黄伟堵在中间,就像在看一场侏儒表演,窃窃私语,低吟浅笑。 黄伟低着头,突然之间血气上涌,直冲颅顶,恶狠狠地向穆家老祖宗飞了一眼,那是凶厉狠毒的眼神,虽然一瞬即逝,却着实把这位饱经商场的“老祖宗”吓得一愣,等他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已经散了,穆老爷子气得直跺脚:“混账!反了!反了!一个奴婢!反了天了!”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穆家不肯把穆凝儿许配给自己,而是穆家自始至终,自上而下的那种对黄伟毫无遮拦的鄙夷不屑,这才是让黄伟真正最受不了的。 长此以往,慢慢地,在于穆家人的相处之中,他不断地被排挤,被打击,被挖苦讽刺,被嘲笑漠视,黄伟渐渐地形成了自卑,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个性。 越自卑就越被看不起、被漠视,越被看不起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会有人欺负你。负面情绪越积越多,直到最后彻底被拖垮,周而复始,越陷越深,这就是一个鲜明的、不断循环一直到死的黑洞。 黄伟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我互相之间的交往,最必不可少的一点或许就应该是对彼此的尊重了。 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 你不要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就能够无所不能。 我不会因为你的权势和财富而卑躬屈膝地讨好你,你更不可能用你所谓的权势和财富来压服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翻身,我会怎么样? 黄伟的自卑和怯懦,犹豫和害怕让他不得不去加倍讨好别人,讨好老祖宗,讨好穆老爷子穆常胤,讨好老夫人,长时间的麻木和屈从让他忘了什么是人,他只记得自己是个仆从。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害怕老祖宗的原因。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黄伟的内心也愈发扭曲,他那扭曲的自尊心变成了可怕的报复心。 老祖宗看不惯黄伟,所有人都看黄伟不顺眼,就连他的亲爹也是看黄伟不顺眼,似乎在所有人眼里,他就只是一个小浑蛋,他不过是一个奴仆,在众人面前永远低贱如蝼蚁。 但黄伟并没有怨恨穆家人,也从未怪罪过他的父亲母亲,只是在背地里偷偷哭泣,他曾经觉得这样活得太憋屈了,也曾经躲在墙角心中暗自发誓,必须要靠自己赢得大家的尊重。 以至于后来剑走偏锋,想要彻底颠覆整个穆家。 关于这个,其实穆鹏是知道黄伟的情况的,所以一直都关注着黄伟。他从一开始就有意的接触黄伟,目的就是为了想要拉拢他,想让他成为自己的臂助。 黄伟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是个可以利用的角色。 所以一旦有人针对黄伟,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保护黄伟,但是以黄伟这个人的性格,却是很难改变的,他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至少目前是。 他也曾劝过黄伟,但是黄伟根本就听不进去,所以也不再勉强他了。 每次穆鹏想起黄伟,心里不由得又浮现出另一张脸。 对,同样出身“卑微(并没有,穆羿是赘婿之子,但他的出身并无过错)”的穆羿。 “阿爷“这时候穆凝儿跑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梳了个双丫髻,脸蛋儿还有些红扑扑的。 “怎么了?“国忠公(穆常胤字国忠,称他“国忠公”也算是一种尊称)穆常胤见她脸色不大对劲,赶紧问,“发烧了吗?“ 穆凝儿摇摇头,她看向穆鹏,“鹏哥哥,我饿了“ 穆鹏立马答应下来:“好好好。 穆凝儿在和母亲试穿新置办的一套衣服,因为是一年一次的家祭,而且还是她今年第一次参加这种家族里的大事,她现在可是既兴奋又紧张呢!兴奋的是能以家族长孙女的身份参加家族大礼,紧张的是,怕自己表现不好给家里人丢脸。 像这种大家闺秀,自幼时起便遭灌输一种观念,你的每一时一刻,每一丝一毫,每一举一动,都事关家族荣誉,不能儿戏。所以如同凝儿这些幼不知疾苦,弱不禁风雨的小女娃一样,这些财阀大家的后代们,就如同没有思想的傀儡,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指点教育,生硬麻木的不像活人。 穆凝儿是个意外,因为是在父母膝前长大,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又是家中独女,家庭环境又优渥,因此对于大事上,她的反应比其他人慢半拍也很正常。 母亲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女儿比任何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穆凝儿的母亲林氏是一位温婉的贵妇人,性格娴雅柔顺,虽然只是个商贾之女,却是个很有眼光的人,在她看来,穆凝儿就是个天生的贵女,她的容貌、气质无可挑剔,就连那双水汪汪的黑亮眼睛,也是极其吸引人,让她心生欢喜,更别说穆凝儿那种天生的高贵优雅,和她的父亲穆云泽有着惊人相似之处。 林氏看着穆凝儿换完了那套新买的衣服,微笑道:“这套衣服挺适合你的,你去试试。“ 穆凝儿听到母亲的赞美,心里甜滋滋的,嘴角也翘了起来,点点头便走进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她便出来了。林氏见了眼前的心头肉,顿时眼神一亮,笑道:“凝儿,你这身打扮真漂亮啊!“ “是吗?“穆凝儿听到母亲的赞叹,心里有些羞涩,但还是忍不住抬手抚了抚脸颊,道:“谢谢母亲。“ “哎哟,我的傻宝贝儿!” 而她们的出生,就意味着他们的一生将要被别人牵引,由此产生的利益纠葛,甚至会使得家族的未来受到影响。 所以,这也就成了她们的责任。 而穆凝儿,从小就被父母视若珍宝,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可现在,她却忽然发现,其实父母也是个很可怜的人。 父母都是豪门中人,虽然他们都很有钱,可是他们却都不喜欢这种豪门中的生活方式。 可这一切,都和黄伟无关。 当然,还有一个人,身为穆家人,却也是浑然世外,好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就是我们的主人公——穆羿,穆羿穆蟾蚣。 黄伟那边诸事不顺,穆羿这里却有茶有酒,悠然自得,好不快活。 他不知道的是,整个穆家马上就要变天了。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幕:无耻之尤 穆鹏趁没人的时候在和穆凝儿这小妮子瞎聊。这几天,这一大帮道士和尚出入穆家,为接下来连续三天的水陆法会道场进行着各种演练。 这俩小祖宗自始至终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事到临头了还有功夫调情。 但是这俩也都在心里窝了一包坏水,各自有各自的算盘。 “穆凝儿!你说咱哥要是真出事了,咱俩会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凉拌呗!”穆凝儿翻着白眼,显得很无所谓。 “那可不行!” “那就看你的本事咯,只要他活着,我们俩永远也别想过好日子。” 这话倒是实话。 她爹对大哥一向偏爱。虽然大哥从小不喜欢读书习武,但毕竟血浓于水,而且穆家三代单传,将来穆家家业迟早是由大哥继承的。 穆凝儿虽然长相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但是她是个女孩子,将来肯定是要嫁出去的。 如果大哥以后当上了穆家家主,以后她的命运就不用多说了,绝对不能成真。虽然大哥本来就是家里的长孙,正统继承人 所以,她必须除掉这个未来势必会走到和自己对立面的眼中钉目中刺! 早死早超生! 和家族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穆凝儿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外嫁,成为家族联姻,获得外部支持的手段,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但是,和其他家族的名门贵胄、大家闺秀的出身相比,穆凝儿不同,她有一个旁人办不到的优势,她是穆家长子穆常胤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拥有无尽的宠爱和权势。 只要她想,她的父亲就会想方设法地为她办到。哪怕是水中月天上星。 她已经有了对策,她准备借刀杀人! 而那把刀就是眼前的这个穆鹏。 她表面上在大家眼前,是大家闺秀,她是父亲的宝贝女儿,她有资格拥有一切。 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要去掠夺。 在得逞之前,她必须装得弱不禁风,愚钝无知,因为,一旦失去了这些东西,她将会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喜欢这种被众星捧月,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但是,她其实并不清楚,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其实也是一种煎熬。 她的心思太深沉,所以,她总是喜欢将自己隐藏起来,装作将所有的快乐全部留给别人。 装作听话的孩子没奶吃,永远是那个受委屈、吃着哑巴亏的角色。 她想要的、所谓的“真正的”快乐,只能是永远只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喜欢看着别人在自己脚下匍匐,喜欢看着别人卑躬屈膝。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变态的享受,但是,这一切对目前的她来说,还只是鸡肋的幻想,遥不可言,不切实际,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现在,只能咬牙切齿,故作深沉的蛰伏。 气势汹汹的血仇门滴水堂一众小弟们三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在孟珏、孟翻父子的带领下,光明正大的就要连夜赶来穆家“赴宴”了。 然而当他们姗姗来迟,踏上穆家门口的那块青石板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陷阱。 扑空了? 并没有!而是因为等待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场景,因为原本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路此刻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衣蒙面之人给包围了。他们手中各持兵器,身材魁梧高大,杀气腾腾,将所有的出入路全部封死。 “混账!黄伟你坑我们!” 说黄伟坑他们也算也不算:黄伟这两天时间花费上万金,在穆家的账目上支出上,仅他一人,花费惊人。 所以穆仲章老爷子才会当众质问他,老爷子是老三,不是傻,眼看这个黄伟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欠款的下落,才会如此动气。 左右问不出来,也只能先暂时把这件事放下,等家祭过去了再说。 老爷子怒了,全家自然也就全都知道了。 大伯找到穆羿,让他暗中调查。 在穆家这些年,所有人表面上都对这个穆羿客客气气,只有大伯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大伯的吩咐,穆羿必须办好。 穆羿先派穆彪去查钱款的去处,又派穆悍去紧盯黄伟的动向。 然后顺着这根线查到了血仇门滴血堂的事。 穆羿表面上不动声色,为防止打草惊蛇,暗中连夜跑到大伯床前向他老人家说明了事由。 连伯母都因他的莽撞被吓得不轻。 不过都是为家族办事,老两口也没计较,一边向老祖宗汇报,一边让穆羿安抚好黄伟。 穆羿趁机向大伯要了三百家丁家奴,想要给滴血堂的人来个瓮中捉鳖。 大伯给了他四百人,还有穆彪穆悍两兄弟,还有自己的心腹亲信,流人(罪犯)出身,武功高强的高武镇,也听他指挥。 穆羿一走,不放心的大伯又派了护院胡距去暗中跟着。 所以,穆羿连夜故布疑阵,在穆家的外宅安排了几百人,故意造成烛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假象,把孟珏他们吸引过来,一来是为了给家族挡灾,顺便来个瓮中捉鳖,要把这些人一口气全吃掉! 不过这个计划在具体实行的过程中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问题就出在那个该死的高武镇身上! “这是个圈套!”咂摸过味儿的孟珏大怒!“兄弟们!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 “杀!杀!杀!”一群乌合之众大呼小叫的!这阵仗几乎是一下子就瞬间惊醒了周围所有的街坊邻里! “是你们不认路!”穆羿神清气爽,带着一众家丁,“干掉他们!老祖宗有重赏!” “是!” 一声呼哨,所有人通通一拥而上,混战在一起,刹那之间,已分不出彼此。 “杀呀!” 双方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穆羿躲在房顶看戏。 “二少爷,您怎么在这里?”我们的黄伟总管匆匆忙忙地上来询问。 别人在这拼命他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穆悍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两步以内,一脸的戏谑。 “嘘……”穆羿做出噤声的姿势,指了指人群,示意黄管家往下看。 管家探头一看,顿时脸都绿了:“哎哟喂,二少爷啊,您不知道这里打得有多惨烈!多危险!您怎么能站在这里看热闹呢?万一伤到您……” “你急什么?”穆羿不耐烦地摆摆手,“难道我不下场,他们还能停下来吗?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们?” “二少爷,他们这是要拼命,您再继续在这呆下去不是送死吗?”黄管家也不管穆羿说的什么,只是一股劲儿地催他走!眼看穆羿不听劝,他一脸焦虑地劝说。 “你懂什么,这才刺激嘛。”穆羿兴趣盎然,满脸笑容,“来来来,帮我拿一壶酒。” 穆羿喝着小酒,看着这厮杀的血腥场面,心情愉悦极了。 管家无奈,只好又去随侍的仆从手里斟了两盏酒给他递了过去,“二少爷,您可不许冲动啊,咱们穆府外室可就剩下您和老爷老夫人家的两条独苗了!” 穆羿装作点点头,其实压根什么也没听进去,他端起酒杯,仰脖灌下。 “噗——”穆羿刚喝进嘴里的酒一下喷了出来! “噗!”他吐着舌头,用袖子把嘴巴擦干净,恶狠狠地瞪着管家,“这是什么酒?” “小郎!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啊!”黄伟还在苦苦哀求。 这些人本来就不是穆家的精英力量,只是平时养尊处优惯了,遇到突然袭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抗,只顾乱哄哄地喊着“保护少主”之类的话,乱成一团。 但是他们毕竟是有备而来。 穆彪和高武镇几乎是同时冲了出去,直冲向孟珏! 孟珏大惊,惊慌失措之下,竟然转身掉头就跑! 剩下的人眼看老大都跑了,那还拼啥?也全都跟着作鸟兽散,兵败如山倒,一下子散得干净! 很快,大名鼎鼎的血仇门滴血堂他们就全败下阵来了。 穆羿冷笑着看向正站在最高的屋顶上观望着的胡距,像是在对他说:“你看这些人这些人,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孟翻见情况不妙,不能留恋!连忙招呼着剩余的人逃跑。 “追!”穆羿一挥手,一队早已埋伏在此的家丁冲过去,将那些人拦截。 孟珏见状,连忙往另一条巷子里跑。 然而,这个巷子刚拐进去就迎头碰到穆羿的人,把他们爷俩和乌泱泱的一大帮人全堵在胡同里,包了汤圆。 孟珏脸色一僵:“穆羿……” “呵呵~”穆羿阴森森地笑了,他缓步走到孟珏跟前,抬脚踢飞他手中拿着的一柄剑,“你倒是跑啊,你再跑试试!” 孟珏浑身颤抖。 “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来呀,我就在这里!你动我一下试试!”穆羿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孟珏,冷漠道,“你若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整个穆家陪葬!” 孟珏的身躯狠狠地晃动了两下。 他是真的害怕了。 “啪啪啪!”胡距几个起落便飘然落在孟珏和穆羿中间。 穆羿不禁皱眉:“你是来抢功的吗?” 胡距却笑得很开心:“混账东西!我需要抢你这个小辈的功劳?没有我!你是怎么打败血仇门的?” 这么光明正大的无耻倒是少见,果然无耻之尤!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幕:都是找死 看着他那无耻的表情,穆羿暗骂。 “哼!”他转移了视线,懒得理会这个厚颜无耻之徒! d w “孟珏!”胡距拍了拍孟珏的肩膀,“你的人已经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孟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你……你敢动我一下……” “哈哈哈!”胡距仰头大笑,“你当你是谁了?你以为你还是穆家的少爷?江湖草莽!敢和我们穆家作对!找死!” “你……”孟珏猛地睁大了眼睛。 胡距慢悠悠地解释道:“你敢和穆家过不去,穆家人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你的下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罢,他一伸手捏住了孟珏的喉咙。 穆羿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转头走了,“赶紧结束。” 胡距一使眼色,两个人按住孟珏的双手,另一人提刀劈下。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穆羿一身! 孟珏整个人的身体“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穆羿嫌弃地擦了擦脸,抬腿踹了他的尸体一脚:“滚远点!” 他的目标只有孟珏!却没有滥杀无辜,剩下的人将全部交给县府。 穆家主家大院。 “老爷,老爷!”黄总管跌跌撞撞地跑进屋里,“不好了,老夫人不行了!” “穆羿那个小兔崽子!他杀了血仇门的人!他给我们惹了天大的乱子啊!”黄伟哭喊着。 整个穆家大院似乎是在一片死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子,溅起了微澜,瞬间炸了锅。 没过多久,穆家派来的小厮兜兜转转地传了消息,家里老祖宗让穆彪穆悍回家。穆羿这边已经完事了,告诉了小叔一声,两人就先回去礼物。 结果半路上,“穆羿胡乱杀人,老祖宗大怒,下令要严惩穆羿那个混小子”的消息就传到了穆彪穆悍兄弟那里。 “你说什么?”穆彪一愣,随即丢下手里正吃着的馅饼,拔腿就要跑,赶回小叔身边。 小厮从后面一把抱住他,跪在地上死活不让他回去。“小郎你不能回去啊!你回去了我就死定了!” 穆悍一脸懵的也劝哥哥不要回去! “你说什么呢?你还是我兄弟吗?小叔为了我们在外面拼命!你这个时候不回去!你忘了小叔是怎么照顾我们的吗?傻了你!” “……”穆悍低着头,不敢吭声。 天刚微微亮,穆羿正在院子里晒着刚爬上山尖尖的早阳。还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些从一开始就玩了命拼死逃离了穆家别院那个“虎口”的血仇门残党,已经化整为零,分散到穆家各处,扮成跑腿的、道士、小厮,潜伏起来了…… 他们要报仇……血仇门什么都不行,就是一点!硬!就是这么硬气!为了报仇敢把皇帝老子拉下马!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东方山头还泛着鱼肚白,穆家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起床了。 但是万万想不到,滴血堂的事已经惊动了当地官府。 这几天要操办大事,整个穆家都是早早起床。尤其是那些被雇来举行水陆法会的各路和尚道士。 吃过早饭,已经有一些参与法会诵经的道士们在院子中间摇头晃脑地背诵起了经文科仪。这是让雇主东家看到自己没闲着。 这些道士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生面孔,但是大礼当前,也没人关心这点小事。好多穆家人想当然地就当是为了更热闹些、排场更大,临时从别的地方找了更多的人而已。 几个小厮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挤进一群和尚道士堆里,也没人关心。 “扑通”一下,一个小道士一头杵地上晕倒了。 “道士晕倒了——!”这一嗓子不喊还好,一喊出来所有人都吓到了。 “呼啦啦”的人全散开了,离着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圈。 有个管事的钻过一圈肉墙,过来问了句“怎么了”?却发现这人脸生得很高。 “他、他、他、他、他晕倒了!”这小厮都吓得结巴了。 “我知道!他怎么晕的?”管事的一见他这样也火了。 下一秒,一柄短匕一刀封喉!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嗷喊!就怕这事没闹大! 完了!这一嗓子一喊!这事一闹!这个穆家就全都炸了锅啦! “反了天了!谁敢在我们穆家扇阴风点鬼火!”一声呼哨,原来是穆家的护院师傅们! 呼啦啦的一大群,比那金刚怒目和托塔天王也不差分毫。 看到这样的阵仗,滴水堂众人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踢到铁板了,于是纷纷往后退去,并且摆好架势准备厮杀,却听见对方其中一人喝道:“滴水堂的狗贼们,还不快滚!再不滚,老夫定叫你们尸骨无存!” 滴水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转身溜了。毕竟,对方明显占优势。 看着敌方落荒而逃,穆家的护院大师傅老宋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向穆羿,恭敬地拱手行礼:“小郎,幸亏您昨晚没有留下他们,否则这事恐怕难办了!” 穆羿冷漠地盯了他半晌,才开口:“你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一个护院慌忙闯了进来:“不好了!大老爷、三老爷,穆羿杀了大少奶奶!” 穆羿眉毛挑了挑。 “什么!”管事的急忙跳脚了,“他居然真敢做?他不想要命了吗?” 穆羿神情淡淡地坐着不动。 “他现在在哪儿?” “二少爷已经带着家丁们追杀过去了!” “嗯!”穆羿微微颔首,“你带几个人跟着过去看看!” “是。”管事的应了一声,又迟疑地问,“二少爷,那……” “你不用去!”穆羿打断了他的话。 管事的讪讪的闭嘴退了下去。 穆羿看着穆彪:“彪子叔,你跟我来一趟!” “哎!”穆彪连忙站起身来,跟着穆羿朝书房走去。 穆羿推门走进书房。 穆彪跟着他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桌案之上放置了一张请帖,邀请他们父子二人去赴宴。 “这……”穆彪拿起请帖翻开,里面是写给他的信函,邀请他们父子赴宴。“羿儿,你说这是不是有诈呀?” “是啊是啊!我们去了,会不会遇到危险啊?”穆彪的女儿穆娇柔也跟着附和。 她本就是庶女,如今被禁足在后宅之内。 “我们穆家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穆羿冷哼一声,拿过请帖拍碎了。 “二少爷……”穆彪瞪圆眼睛,“这是穆家的请帖啊,咱们不能……” “爹!”穆羿猛地回过头来,双眸迸射出冰寒彻骨的光芒,“滴血堂都敢灭门屠村了!你觉得我们穆家算什么?我若是去了,不是羊入虎口吗?” 穆彪顿时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不好糊弄,但是穆羿的脾气太倔了!这种时候他肯定不愿意妥协。但他是个孝顺孩子。 “二少爷……你看……这是老爷亲笔所写。”他指着桌案上的信纸,苦苦哀求,“咱们还是去?” “你以为老爷真的想我去?”穆羿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之色。 “老爷……老爷只怕也是无奈……” “呵!无奈?你看看这些字迹,和我小时候读书识字时的字迹是不是有七八分相像?” 穆彪怔住了。 “那封信的确是老爷的笔记。”穆娇柔喃喃地接了一句。 “既然知道是笔迹,那就该明白,这是老爷的一次试探!如果他真的疼爱我这个独苗,绝对不会这样逼迫我!”穆羿说着将桌上的请柬撕得粉碎,“他根本就没打算我活着回来!” “你们收拾一下,赶紧撤离。”穆羿看向两人,“我去会会滴血堂的人!” 说罢,不等他们反驳就走了出去。 滴血堂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帮派,穆羿虽然年纪不大,但他身体里住着个老怪物,武功高强、性格诡异。他这样孤身涉险,实在太危险了! 但是,穆彪父女俩都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容任何人改变的。 “你说羿儿他真的要去滴血堂?他不要命啦!”待他们一离开,穆彪媳妇儿立刻急吼吼地冲了进来,“那滴血堂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啊!” “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幕:外乡遇故知 “我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遇到你,但是为什么?理由是什么?方便告诉我吗?”肖予一直背对着威廉森站在那里,眼角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身后的人。 “我想要得到更高的位置,我想摆脱上面的控制,因为我猜,如果继续再跟着老大估计我迟早要替他背锅,死的毫无价值!” 肖予没有说话。 “所以我想跟你合作,我帮你杀了渡,你帮我爬到高位!” “这是一步很长很长的布局落子,你等得起吗?”肖予信不过他,所以心里总有一丝顾虑。 “我等得起!” “我先去休息,三天之内等你消息!渡不死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就免谈!” “好!” “对了!正好你有这个权利,中毒的兄弟们帮忙也照顾一下!”肖予嘱咐道。 肖予一天之内得到了王级、神级、圣级三种级别的圣器铠甲。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个觉了。 肖予的床边,韩楚楚和苏晓希正站在一起。 威廉森找肖予的事苏晓希都和韩楚楚说了。两个女孩子赶来找他,就是为了问清他俩到底聊了什么,结果一来就看见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也许可能是太累了,两个女孩子心疼得不行,站在他的床边也不忍心叫他,就那么一直等下去。 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下一秒就察觉到头顶有人,还以为又是敌人,肖予本能的直接一屁股坐了起来,结果才看清是两个女孩子,一惊一乍的,吓他一跳。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衫,下半身穿着一条热裤,脚上穿着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干练精神,漂亮性感的美腿在灯光下闪烁着诱惑的光泽。 她的身材非常棒,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简单而又不失韵味,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格外引人遐想,尤其是她浑圆饱满的臀,让人想象到了它的柔软和丰腴。 女人的脸庞很美丽,五官端庄秀雅,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眸流光溢彩,红润饱满的双唇涂抹着迷人鲜艳的口红,看到肖予的时候,女人明媚妖娆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里面蕴含着丝丝缕缕的危险,却也夹杂着些许戏谑与玩味,让人捉摸不清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可是肖予对此并不关注,也没兴致知晓,他淡定地掠过女人,继续往前迈步离开。 然而就在他路过女人身边时,却听女人慵懒娇媚地开了口: “喂!你怎么一回事啊?不认识我吗?居然还敢无视我,你信不信本小姐现在立马叫人抓你去坐牢!” 听到这话,肖予的脚步蓦地顿住, 平复好了心情,“怎么了?” “威廉森跟你说了什么?”韩楚楚率先发难。 “没什么!”肖予一句话就想含糊过去。 韩楚楚刚想追问,苏晓希就拦住了她。 “肖予!你知道吗?度因为临阵倒戈,被进行军团军事审判,定罪枪毙!现在正在军团主官下令临时修建的刑场当众宣判,你现在去还能看见他吃枪子!” “什么!?”肖予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行军床被压得吱啦一声响,吓得两个女孩子赶紧躲开。 肖予和渡两人之前有过节,很大的过节,差点要人命的那种。这一辈子相逢一笑泯恩仇是不可能了! 这么做既能帮肖予达到报仇的目的,还能起到给自己洗脱身上罪名的效果,安定了人心,解决了对手,还能做戏给我看!真是一举多得!老狐狸! 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当初自己提这个要求,也只是试探他一下而已,没想到他真敢做,而且顺便还能做到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 肖予甚至有点后悔提这个条件,这等于变相地帮了他一把。 不过除掉渡也是肖予之前所没想到的,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这算是漏草打兔子了。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丰富的面部表情全被两个女生看在眼里。 苏晓希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她这个人本来多少就有些沾点儿花痴人设。 “是不是很高兴?”韩楚楚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她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渡的是跟这两个人有关。 “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感兴趣!这三四天我都没睡好觉!你们也别围在我床边!我再眯一会,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好?”肖予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两个“事精”,躺到床上,被子一蒙继续睡。 为了撇清关系,他当然不能去。 没什么好看的!睡觉! 晚上,肖予被人叫到昨天晚上那个小土堆附近,他刚要张嘴询问我,威廉森就冒了出来。 “怎么样?可以?我说到做到!渡那个家伙,当着全团上千号人的面被枪毙,你满意了!你怎么不去看呢?” “跟我没关系,我为什么要去看?”肖予仰头看天,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自言自语。 “跟你没有关系,才更应该去看啊!死的人跟你有没有任何关系,他死了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犯罪,为了犯罪而付出的代价而已!” “你说得对!”肖予终于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的侦查兵外出侦查,发现羽族最近似乎有大动作!我们参谋本部猜测这两天因为多次战败,羽族已经扛不住了,所以才打算动用大规模兵力对我们进行一次性毁灭打击,终结这场拉锯战。羽族正在部署兵力,我们也没闲着,准备部署一步更大的棋局,我打算让你去帮忙!” “帮忙?”肖予看了他一眼。 “对!由你全权负责,组建一只骑兵,破坏他们的部署!”威廉森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倾囊相授。 “万一你坑我一把怎么办?”肖予打断了他。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威廉森的坦然反倒是让肖予不好意思了。 这就是威廉森的本事——我坏也坏得坦坦荡荡! “我会以战地观察员的身份让影卫派人随身保护你!”威廉森进一步保证。 “影卫?对了!影卫的大家以后都会怎么样?会被惩罚吗?肖予急切地想要知道。 “我们会派人为影卫补充兵员的!至于怎么处罚,我没听说!” “那就是没有处罚?”那可真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什么时候行动?”肖予问。“后天半夜一点!我们在这集合!你一回去就会得到影卫的调令!安排你去和他们交接任务。” 第三天凌晨一点。 被安排给肖予负责贴身护卫的影卫小战士迷迷糊糊地让满脸写满了无语的肖予给牵着,这背影老远看上去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侣。 队列里,站在排头,以战场观察员身份入列的威廉森东张西望,看到了肖予,这才朝他点点头。 这个战斗小组名义上还是受到影卫主管的管辖,一共五十个人。如果算上上次差点临阵投敌的威廉森的话。 还没走出三公里,大概十四五分钟的样子,一大帮人猫着腰穿梭在山间沟壑之中,慢悠悠、悄的,不敢跑得太快,因为马上就要摸到前沿阵地上了,可不敢造次,弄出太大响动。 阵地上,老远就能看到杂草丛生的地面上一个个黑黢黢的洞,那是羽族挖的地穴,用来临时居住。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所以地穴里味道应该很刺激。 可奇怪的是,一向聒噪的羽族群落现在竟然安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家也都不敢马虎,趴在地上,一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呼!啪!”一个火球!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一个正趴在地上的我方战士!呼啦一下子,他的全身都被点燃了。 “被发现了!反击!术士!发动术!” 阵地上瞬间炸开了锅! “坏了!这估计又是个圈套,羽族做戏给我们看,故意把自己的行踪泄露给我们!在边境线上做假动作!我们被耍了!”影卫主管都快气炸了。 而肖予的第一反应是找威廉森,因为他的第一反应是,我们肯定是被威廉森坑了! 结果下一秒威廉森被吓哭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一回头,原来这家伙一直躲在他身后,这一会儿功夫都快吓尿裤子了。 这副怂样看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又是一个黑袍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个羽族王等上品高手! 不过这次的王等高手有点难啃。 肖予直接找上他,当面对质!“这又是你们的诡计?那个故意引我们上钩?” “是又怎样?”黑袍人阴沉地笑了一声。 肖予冷嗤一声,“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走,那我也不勉强!不过我马上会让你很难受!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趁现在有机会赶紧逃!否则不要成了我的手下之魂!” 黑袍人眯眼看着肖予,肖予也冷冷地注视着他。 “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死!第二!现在就投降!” 黑袍人愣了一下,旋即嘲讽地笑道:“哈哈!肖予,你以为凭借你一个废材的学院学生,就能杀死我吗?” 肖予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忽然拔地而起,高举手中的刀,朝着黑袍人的喉咙刺去! 另一只手往腰中一摸,飞速捏起两根银针!“咻咻!”两枚银针从肖予袖中射出,直取黑袍人双眼。 黑袍人早有准备,身影一晃,便避开了肖予的偷袭!但这样一来,他就失去了先机,肖予手中的剔骨刀刺穿了他的胸膛,了心脏位置! 黑袍人一个踉跄。 从来到现在肖予已经交手过不下三个黑袍人,他知道,这些黑袍人每一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能力,他谨慎地后退一步,等着黑衣人出手。 “哈!”一大口毒雾竟然从黑袍人的嘴里喷了出来! 猝不及防,万万也没想到这家伙会以这种能力攻向他! 系统!精血蛮王甲! 这是第一次正式使用这套战甲!只见身形一闪,肖予已然张开神血六翼,飞身而起!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回头,正是威。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幕:武陵碑 一看她这个这个样子,肖予立刻明白了。苏晓希应该是被魔兽攻击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直躲在一旁的威廉森冲了出来,向苏晓希施以援手! 他的武器是巨型双刃斧,斧刃长约五米,宽度超过了半米!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威势非凡。 肖予情急之下打出一个破灭雷霆!“轰隆!” 这一声炸雷震的地面都在颤动。 魔兽们都被他俩逼退,肖予趁机抱起地上的黑袍人尸体,一把将它狠狠地扔到苏晓希身后的魔兽! “快!跟我走!”肖予接住苏晓希,拉着她就跑! 威廉森一看连肖予都跑了,自己也就没必要留下来,也跟着拔腿就跑。 “系统!”肖予气喘吁吁地唤醒跟随系统,“给我把力量和系统等级升级权限拉到最高!” “是!” “力量+5555!” “速度+5555!” “攻击+5555!” “防御+5555!” “叮!系统意外触发顶级掉落装备,是否装备!” “什么?什么东西?” “《武陵碑》!镜明境决护身、蛮王甲装!” “用!” 他没注意,一抹鲜红的血液顺着自己的胳膊滴答掉落在地上。 “净血蛮王甲,五秒后自动装备!” “哗——!” “试一试!”肖予打定主意!一拳朝地上砸去! 他的本意是想阻止跟在屁股后面追逐得正欢的魔兽们。 下一秒,系统提醒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来的与净血蛮王甲配套的功法! 略一思索,肖予发动蛮王甲!五荒大地动(地震)! “咣!”天地震动!比起人类,自然界之中的动物们远比人类更为,也更为惧怕地震,因为这就将意味着自己家园不保。 一只四不像的魔兽挣扎着咆哮起来,看上去异常的焦躁,显然是被吓到了,张开獠牙便向肖予咬去。 “哼!”肖予冷笑一声,右手握着刀柄,左手一把握住扑过来的魔兽的的爪子,瞬间抓起来,他用力将这只四不像甩了出去,这魔物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哀鸣不止。肖予冲上前,一刀将其送走! 威廉森见肖予解脱出来,连忙跑了过来。 肖予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问他的情况,径直走向这个家伙。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警告你,最好赶紧离开。这件事我不想追究你临阵叛国!但是你也别想跟我耍什么诡计!你最好识趣点。” 威廉森一心为了拉拢肖予,只得讪笑着说:“呵,你觉得这种话对我公平吗?如果我真的走了,等待我的将是毁灭性的报复!肖予!不管你和我以前怎么样!现在是现在,不是以前了!我们现在都有同一个敌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即将爬出山包包的太阳,淡漠地盯着肖予,“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去死!” “你在威胁我?”肖予挑衅地看着他,眼角带着讥讽。 他是不怕的。因为他现在拥有天罡刀阵,可谓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再加上我在这里,目前可是有两个学校的同学同心共力,而他威廉森只有自己一个。 这里是战场,威廉森不会傻到在这里跟他动手,而且之前威廉森见风使舵,想要和羽族投降,已经得罪了所有人。如果现在和肖予撕破脸皮,那以后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周围还布置了许多防御措施。只要他在这里守株待兔,只要我想,总有一天会把这个小兔崽子揪出来狠狠滴修理一番! 眼看威廉森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予打断了他:“你在想什么呢?” 威廉森一愣,便直接开门见山, “肖予!我们可以合作!” 肖予被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 开玩笑呢? 苏晓希不乐意了!“肖予!别听他的!我们走!” “肖予!我觉得以你与我的实力可以合作一次!”威廉森在他背后大喊。“我有一个你拒绝不了的条件!我可以给你两件圣甲!” 威廉森这是割肉剔骨优惠活动大撒血了!离了这一家没有下个店了! 小山包上,曾经视同水火的两个人,隔着老远坐在了一片沙堆上。 “我可以给你两套圣甲!一套亚瑟王骑士铠甲,一套圣骑士荣耀勋章铠甲!这是我本来打算给自己留着的宝贝!” “你想要什么?”肖予百思不得其解。 “我实话实说,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很抢眼!是万中无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像你拥有这么惹眼的表现的人出现在军营里,大家会怎么看你?” “什么怎么看我?”肖予猜出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大家会觉得你抢了他们的风头!你抢了他们立功的机会!”威廉森以为他听进去了,便更进一步继续道:“在这里立功才是头等大事,立功等于荣耀等于金钱,可是你的出现断绝了他们借此达到发达的想法!你太优秀了,但是跟他们格格不入!他们配不上有你这么优秀的伙伴!” “你到底想说什么?”肖予越听越迷糊。 “说实话,我看中了男主的能力,我想和男主合作!只要你帮我拿到龙国第五军团副团长的职位!我可以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并附赠两套圣甲装备!” “什么意思?”肖予恍然大悟,但是却不想入坑 “想要获得副团长的位置,就必须要获得足够相对应的名望和军功,只要有足够的军功,我就可以在全团面前说了算,到时候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你提的任何要求我也都可以做到了!” “空头支票?”肖予皱眉。 “不!我可以现在就可以把两套圣甲交给你,以示我的诚心!”威廉森笃定地点点头。 “先把装备给我!”肖予言简意赅。 威廉森费劲巴拉地从自己的储物手镯里取出两套圣甲。 肖予唤醒跟随系统,让它帮忙检测一下,是不是真的。 “叮!系统检测到顶级掉落装备,是否装备!” “真的?”肖予看了一眼威廉森,不禁怀疑。 “你可以穿上试试!”威廉森一摊手,表示信不信由你! “可是直到现在你都没说,到底……要我怎么帮你?” 威廉森于是向肖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让肖予留在前线帮他。 威廉森会以军团督战观察员和阵地参谋官的身份指派肖予成为正式的军人参战! “把我留在你身边,不怕哪天我趁你睡着把你头砍下来?” “不怕!”威廉森笑了笑。 “那我又怎么保证你不会是想把我留在你身边,方便下手?好肆意折磨我?或者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下个套让我死在战场上?”肖予盯着他,眼里冒着刀子。 “和你说了这么多,还给你两副甲,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想要害你,我何必浪费这么多口舌?”威廉森摇摇头苦笑。 “我还是信不过你,除非你帮我做一件事!证明你是真心的!”肖予一字一句地说着。 “什么事?”威廉森瞪大了眼睛望向他,一脸的期待。 “你在这里,那说明度也在,我……我想要他死!” 威廉森沉默了。 肖予冷笑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开。 “给我三天时间,你会听到渡的死讯!”威廉森的声音从肖予背后传来,异常冷静。 这回轮到肖予瞪大了眼睛。 “就只有这个吗?”威廉森也站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想留在学院继续进修!” “我答应你!我可以让你成为龙武学院的第二席!地位仅次于院长!”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好!”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幕:妄想?欲望? 须臾,林萧的亮晶晶的双眸闪出了光亮,虽然只是刹那的挑了一下眉毛,同时脸上那激动的表情也终于按捺不了!这一系列的微表情表示——他真的很感兴趣! 很奇怪,身为一个男生,他却有一双摄人心魄的漂亮眸子。 经过提醒,这次他可以肯定,这绝对就是羽族的人了。 他们身上的味道,根本就是瞒不了林萧的。 所以,这一刻,他更加的期待了! 羽族的人出现在这里,并且多宝黄金铃也有了反应…… 尤其是…… 羽族的宝贝…… 如果真的是羽族的人,那可就太棒了!把他绑了,问出宝贝的下落,总比我们自己找要快得多! “这些羽族,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肖予喃喃地低语了一句。 两个人窝在草丛里,隐藏身形。 “不能轻举妄动!”肖予的口吻中带着威胁。 “好!”林萧白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肖予看了看周围:“先不管他们,我们继续慢慢找!不要再惊动任何人!本来就是抱着见不得光的心思,这么大张旗鼓的,不好!” 此时,肖予的表情依旧沉稳冷静,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异常,就连呼吸都是如此沉稳。 反正,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可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这么想着,肖予继续带头领着大家朝着前方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他的身后。 一个男子的身影,行动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林萧等人身后,看着他们悄悄摸摸的背影,眼底深处闪烁出阵阵精光,随即,慢慢隐匿了消失……是真的凭空消失。 一天的时间,林萧等人基本上把整个万族战场给跑了一遍,也遇到了一波波各帮人马。 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奇怪了,这个地方怎么会没有?”已经兜兜转转跑了好几个地方了。 此时,肖予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四周。 这一路上,他已经按图索骥,探查过无数的标点了,但是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目标。 甚至于,到目前为止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甚至开始怀疑消息的真假。 “会不会……这个地方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个时候,苏晓希开口了。 她看了看四周,眼中满是凝重的神色: “我记得这个地方应该是叫做空雾山?我听说,在空雾山附近,是有着妖兽的。” “而那个传闻之中的东西,或者宝物,应该会因为自身强大的力量而吸引来其它种族的生物主动成为守护者,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么我们要找的东西现在可能会是在某种强大的妖兽身边……?” 林萧的眼神一凛,看着四周,紧接着展开神识。 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之中真的存在着所谓的什么仙人遗骸。 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在他的那个世界,就算是修炼了很久,也不见得有着什么飞升的可能性。 但是在这里,却是出现了。 自己眼睁睁地来到这个世界,目睹了那么多的“神迹”,这个传说应该也是不假。 肖予还在那心里盘算着。 林萧感觉,这里,或许就是他的机缘之所在。 “你们放心,那些羽族就在那边,只要我们赶过去,就能够将他们拿下!” “拿了那些羽族的人!我们寻宝不是更有把握吗?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放他们走在最前面,让他们那些羽族为我们探路!” “我们自己去找实在是太慢了!”有人附和着说道。 一想到这,林萧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老是想着要去抓一个舌头回来。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 那是一片巨大的灌木丛,遮挡了视野。 而且距离这边比较远,所以,如果是不仔细观察的话,也未必会发现这里。 这里是他故意选择的藏身之所。 就算是那些羽族发现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追踪到他们。 毕竟,他们的速度可是要比他们快了不少。 他打算在那里铺开“围猎场”, 只要能拖延他们四个时辰的时间,拖到晚上天黑透,那就足够他们逃脱了。 这个时候的他,也顾不得暴露什么。 他已经感受到自己身体之内,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的那种翻腾的感觉——兴奋的血涌上头。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仿佛随时都要爆炸一般。 让他忍不住有些焦躁,连脸都憋红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传说所带来的妄想。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 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一样。 让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那个地方。 他知道,他们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传说,绝对不只是传说那么简单。 “我们过去。” 他招了招手。 其余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跟着他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肖予也只好随波逐流。 “这地方倒是真的挺适合埋伏的……” 苏晓希看了看这片茂密的丛林,轻声说道。 此时,他们几个都已经进入了丛林之中。 虽然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林萧的手中已经握紧了自己的匕首,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而肖予则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倒着走在最后——为所有人留后侦查。 林萧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不愧是军队出身,这身姿,实在是有模有样啊。 此时他们距离林萧等人不远,在他们前方的地面上,已经有着一堆乱石,杂草,还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裸露。 “我们走!” 林萧率先踏入了那片区域。 他知道,这里有着一股莫名的威压,让他无法腾空飞行,也就是说,这片地域之中,有着禁空限制。 可是刚一踏进这绵延十数里的丛林,林萧的心中陡然升腾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他的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逃跑”两个字,他也想让大家都和自己一起退出这片森林。 可是无凭无据,谁会相信他?有可能是第一次来到这片陌生的地域,心理上比较排斥?林萧自己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稍微安稳了几分。 他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其他人一无所知。 而就在下一秒,他猛然发现,一股危险的、冰凉的气息,陡然从他身侧出现,顺着他的脖颈袭击过来。 林萧瞳孔顿时收缩。 他想躲避。 但是他骇然地发现,那一剑的速度太快了?笑死!根本躲不开!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幕:没完没了的黑袍人 肖予一天之内得到了王级、神级、圣级三种级别的圣器铠甲,好不痛快。以后有机会一定得试一试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个觉了。 肖予的床边,韩楚楚和苏晓希正站在一起。 威廉森找肖予的事苏晓希都和韩楚楚说了。两个女孩子敢来找他,就是为了问清他俩到底聊了什么,结果一来就看见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也许可能是太累了,两个女孩子心疼得不行,站在他的床边也不忍心叫他,就那么一直等下去。 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下一秒就察觉到头顶有人,还以为又是敌人,肖予本能的直接一屁股坐了起来,结果才看清是两个女孩子,一惊一乍的,吓他一跳。 平复好了心情,“怎么了?” “威廉森跟你说了什么?”韩楚楚率先发难。 “没什么!”肖予一句话就想含糊过去。 韩楚楚刚想追问,苏晓希就拦住了她。 “肖予!我们俩不希望你和那个威廉森有过多交集!” “好!好!好!好!我知道了!别打扰我睡觉!你们俩该忙什么忙什么,我自有分寸!” 没什么好多想的!睡觉! 晚上,肖予被人叫到昨天晚上那个小土堆附近,他刚要张嘴询问我,威廉森就冒了出来。 “叫我出来干嘛”肖予一脸不耐烦,对于这个男人,他没有一点好脸色。 “要你的命!”背后一声笑,惊得肖予瞬间原地跳开,回身一看,竟然是渡! 渡和威廉森勾结,让人把肖予骗出来,渡再半路截杀,跳出来干掉肖予!大功告成!一切就都完美了! 可惜,事与愿违,这事没他俩想的那么简单。 肖予几乎是在一眨眼睛展开神血六翼,飞起空中,躲开了两人的围追堵截! 肖予居高临下,像是俯瞰一只蚂蚁一样地藐视这两个人。 威廉森抢先出手,在正面吸引肖予的注意力。 阴谋诡计比较耍得多的都则绕后偷袭,手里铁匕刚要投出去,下一秒, 破灭!雷霆! “轰!” 一道闪电把渡炸成了麻花! 肖予悬在半空,恍若天神。 威廉森刚刚差一丁点就被波及,他定了定神,马上回过味来,自己和渡两个人根本打不过肖予! 一转脸的功夫,威廉森就反水了!他哆嗦地朝渡靠过去,一看就是被吓懵了,脚下还踩着棉花,磕磕绊绊的。渡愣在原地,呆若木鸡,还没死,还留着一口气,头顶被劈得直冒青烟。看见威廉森过来,还以为是来扶他的,结果威廉森一刀就朝渡的背后捅了一刀,更是狠狠地捅了一刀,直贯心肺! “咚!”断气了的渡一头栽倒在地上! 威廉森一刀就干掉了这个人,给肖予都看一愣,这家伙的翻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威廉森却说,这是为了表示诚意! “你们两个差点坑死我,也是诚意?”肖予落下来。 害怕的威廉森后退了一步,这下他再也不敢在肖予面前嘚瑟了。 “怎么、怎么样?可以?我说到做到!渡那个家伙,当着你的面我把他杀了!你满意了!无论如何,他现在也已经死了!你总可以放心了?” “跟我没关系,人是你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肖予仰头看天,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自言自语。 “跟你没有关系,才当然跟你没关系!这是我的责任!是我让他去率队接受任务的!他却死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死的人跟你有没有任何关系,他死了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犯罪,为了犯罪而付出的代价而已!我一定会查清他的死因!” “你说得对!但是跟我没关系”肖予终于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的侦查兵外出侦查,发现羽族最近似乎有大动作!我们参谋本部猜测这两天因为多次战败,羽族已经扛不住了,所以才打算动用大规模兵力对我们进行一次性毁灭打击,终结这场拉锯战。羽族正在部署兵力,我们也没闲着,准备部署一步更大的棋局,我打算让你去帮忙!” “帮忙?”肖予看了他一眼。 “对!由你全权负责,组建一只骑兵,破坏他们的部署!”威廉森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倾囊相授。 “万一你坑我一把怎么办?”肖予打断了他。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威廉森的坦然反倒是让肖予不好意思了。 这就是威廉森的本事——我坏也坏得坦坦荡荡! “我会以战地观察员的身份让影卫派人随身保护你!”威廉森进一步保证。 “影卫?对了!影卫的大家以后都会怎么样?会被惩罚吗?肖予急切地想要知道。 “我们会派人为影卫补充兵员的!至于怎么处罚,我没听说!” “那就是没有处罚?”那可真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什么时候行动?”肖予问。“后天半夜一点!我们在这集合!你一回去就会得到影卫的调令!安排你去和他们交接任务。” 第三天凌晨一点。 被安排给肖予负责贴身护卫的影卫小战士迷迷糊糊地让满脸写满了无语的肖予给牵着,这背影老远看上去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侣。 队列里,站在排头,以战场观察员身份入列的威廉森东张西望,看到了肖予,这才朝他点点头。 这个战斗小组名义上还是受到影卫主管的管辖,一共五十个人。如果算上上次差点临阵投敌的威廉森的话。 还没走出三公里,大概十四五分钟的样子,一大帮人猫着腰穿梭在山间沟壑之中,慢悠悠、悄咪咪的,不敢跑得太快,因为马上就要摸到前沿阵地上了,可不敢造次,弄出太大响动。 阵地上,老远就能看到杂草丛生的地面上一个个黑黢黢的洞,那是羽族挖的地穴,用来临时居住。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所以地穴里味道应该很刺激。 可奇怪的是,一向聒噪的羽族群落现在竟然安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家也都不敢马虎,趴在地上,一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呼!啪!”一个火球!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一个正趴在地上的我方战士!呼啦一下子,他的全身都被点燃了。 “被发现了!反击!术士!发动术!” 阵地上瞬间炸开了锅! “坏了!这估计又是个圈套,羽族做戏给我们看,故意把自己的行踪泄露给我们!在边境线上做假动作!我们被耍了!”影卫主管都快气炸了。 而肖予的第一反应是找威廉森,因为他的第一反应是,我们肯定是被威廉森坑了! 结果下一秒威廉森被吓哭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一回头,原来这家伙一直躲在他身后,这一会儿功夫都快吓尿裤子了。 这副怂样看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又是一个黑袍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个羽族王等上品高手! 不过这次的王等高手有点难看。 肖予直接找上他,当面对质!“这又是你们的诡计?哪个故意引我们上钩?” “是又怎样?”黑袍人阴沉地笑了一声。 肖予冷嗤一声,“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走,那我也不勉强!不过我马上会让你很难受!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趁现在有机会赶紧逃!否则不要成了我的手下之魂!” 黑袍人眯眼看着肖予,肖予也冷冷地注视着他。 “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死!第二!现在就投降!” 黑袍人愣了一下,旋即嘲讽地笑道:“哈哈!肖予,你以为凭借你一个废材的学院学生,就能杀死我吗?” 肖予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忽然拔地而起,高举手中的刀,朝着黑袍人的喉咙刺去! 另一只手往腰中一摸,飞速捏起两根银针!“咻咻!”两枚银针从肖予袖中射出,直取黑袍人双眼。 黑袍人早有准备,身影一晃,便避开了肖予的偷袭!但这样一来,他就失去了先机,肖予手中的剔骨刀刺穿了他的胸膛,插入了心脏位置! 黑袍人一个踉跄。 从来到现在肖予已经交手过不下三个黑袍人,他知道,这些黑袍人每一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能力,他谨慎地后退一步,等着黑衣人出手。 “哈!”一大口毒雾竟然从黑袍人的嘴里喷了出来! 猝不及防,万万也没想到这家伙会以这种能力攻向他! 系统!净血蛮王甲! 这是第一次正式使用这套战甲!只见身形一闪,肖予已然张开神血六翼,飞身而起!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回头,却见到了噗哧噗哧!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洒! “该死!他是谁?怎么会这么厉害?”一个黑袍人惊恐地大叫起来。 咻! 林萧瞬间移动,一个闪身出现在他的背后,长枪猛然抽出! 嘭! 这个黑袍人根本反应不及,整个人都被抽飞出去,砸落在树木之中。 与此同时,林萧又瞬间出现在另外一边,再次将另外一个黑袍人抽飞出去。 扑哧! 鲜血飞溅,那个黑袍人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彻底毙命。 林萧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朝着剩余的黑袍人杀去。 眨眼之间,十几个羽族黑袍人便被杀得干净。 呼! 林萧的体表浮现出青铜色的光辉。 青铜战士形态发动! 唰! 他的速度暴增,瞬间就出现在一个黑袍人身前,手中的长枪刺出。 扑哧! 这个黑袍人,直接被挑飞出去,身躯扭曲,鲜血迸溅,生机断绝。 “该死!这些是什么东西!” “快跑!” “他们是铁板一块!不能硬碰硬!” 嗖!嗖!嗖! 一个个黑袍人四散逃窜,想要摆脱林萧他们。 “你们跑得掉吗?”林萧冷喝道:“杀了他们。” 轰隆! 数百羽族战士冲了过来,密密麻麻的羽翼挥舞,化作一团团白光,朝着那些逃窜的羽族黑袍人冲去。 噗噗噗…… 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传来,一名羽族黑袍人,被锋利的羽翅切割成碎尸,鲜血淋漓,血腥味浓烈无比。 “啊!” 突兀的,远处传来一声尖啸。 林萧脸色一变,立即冲天而起,朝着发出尖啸的方向冲去。 其他人则跟随在林萧的后面。 只见,在视线的尽头,有一道金光一闪而逝,速度快若疾风。 林萧心头一凛,暗道:“好快的速度!” 这股速度,绝对超越音障,甚至更加快! “这就是羽族的速度吗?”林萧眼皮一跳,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种速度,已经达到了他目前为止见识过的最高程度。 “不行!我的速度远远不足以媲美这种级别的速度。如果继续追下去,只怕连他们的衣角都摸不到。”林萧摇头叹息一声。 如今,他刚刚完成蜕变,实力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想要抓捕一个羽族,难度太大了。 不仅如此,这个羽族明显不属于普通羽族,而且,他们肯定知道了地球上的情况,否则,不会贸然派遣军队入侵地球。 “林萧,你不打算追了?”苏琪问道。 她也听到了那尖锐的鸣叫声,知道有羽族出现了。 “嗯,放弃追踪。”林萧说道:“你们先返回基地,我去解决那帮浑蛋。” 说完,他就准备飞回营地。 忽然,苏琪拉扯着他,急忙道:“林萧,你快躲避!” 林萧眉头皱了起来,疑惑地扫视周围,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波动。 但是很快,一道寒意袭遍全身,让他汗毛炸裂。 “小心!”他大叫起来,同时,手腕抖动,一枚银针爆射而出。 砰! 一声轻响,银针被一道金黄色的光幕挡住,掉落下来。 林萧眼神微凝,这才发现,在自己的身旁,站着三名黑袍人。 他们身披金色羽族,头顶有着金色独角,身上流露着强横的气息,赫然也是五阶武者。 “你们竟敢阻拦我?找死吗?” 林萧怒喝。 “你们是谁?” 肖予施展神翼,在羽族的阵营前左突右冲,死死贴地俯冲冲乱了敌军阵脚, 靠着围点打援,羽族特战队打算继续扩大战果。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幕:这下没有人拖后腿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回头,正是威廉森。 原来是威廉森刚才离他太近,没有来得及闪开,中了招。此刻他整个左臂完全麻痹了,连挥动手中长枪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肖予立即将手中剔骨刀归回鞘中,顺手抽出腰间软剑迎了上去。 黑衣人见状立即撤出圈子,跳上旁边的一颗大树,一甩袍角,就见几道黑烟从袍底冲着肖予扑面而来。 “叮叮叮!”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原来是黑雾之中暗藏几枚沾满剧毒的五铢铜钱。 毒雾散开,一下就放倒了一大片人! 肖予看见,急忙抽刀,直扑那黑袍人胸口! “啪!啪!”又是几枚剧毒铜钱! 肖予一个翻转,躲开了那几团黑烟和铜钱,同时将软剑掷出去,缠绕上黑袍人的右脚!“咔嚓”一声轻响,黑袍人腿骨碎裂。肖予趁势欺身而上,黑袍人一掌拍来。肖予侧头一闪,一拳捣在了他的鼻梁上。 “噗通!”一具尸体倒地,肖予一个箭步上前,踩住了那具尸体的脖颈,用力一压,那尸体顿时脑袋歪到一边,再也爬不起来。 肖予弯下腰,准备仔细查探一遍,确认没有活口之后,这才刚要提剑走到其他地方,看一下大家的情况。下一秒,那明明已经断气了的黑袍人猛地一个鹞子翻身,腾地一下翻身而起! 就算肖予反应再快武功再高这一下也来不及回身了。 “噗!”一柄长枪把这个黑衣人捅了个对穿! 是预备役队长威廉森。 将地上剩余的几个黑袍人挨个解决掉,最后剩下的两个黑袍人被抓了回去。 “肖予,你怎么搞定他们的?这些可都是高级羽族,比一般的羽族都厉害多了,你居然没事?”威廉森瞪圆了眼睛,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运气而已!”肖予淡淡回答。 “真是运气啊!”威廉森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收回了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很恨地说:“这些家伙的羽毛非常漂亮,尤其是它们的眼睛,简直跟宝石一样美丽!” “肖予,那个黑袍人的武器……”威廉森指着一柄长约八尺、漆黑如墨,散发着一股幽蓝色寒光的匕首,吞咽了一下唾沫,问:“那是什么武器?好像很强大的样子!” “是一件暗属性的高阶灵器!” “天呐!灵器?高阶灵器!”威廉森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说……我也可以拥有一件高阶灵器?” 肖予摇头,“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谁也拿不到,要看命!” “切~~~”威廉森撇撇嘴。 肖予却突然问:“威廉森,你听说过异能者么?” “你说的是那个……能够操控元素能量的异能者?” “没错!”肖予严肃的问道,“我们国家现在有没有这样的异能者?” 威廉森想了想,说:“据说没有。但我听说,有个别地方曾经流传过,有一些特殊的血脉,或许就是这种异能者。” 肖予眉头微皱,“那么说,除了这种人外,还有一些人也具有特殊能力,甚至于……还有比异能更强大的东西存在。” “嗯!”威廉森认真的点头。“不管怎么样,咱们必须得加快进度,尽快把军队训练成精锐部队!不然以后遇到更大规模的侵略者时,可不知道该如何抵挡!” 肖予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便没有再回应。 “肖予!”是影卫主官。肖予刚要回应,只见这位主官身形一晃,扑通一下朝后面倒去! 肖予箭步飞上,却没有接住他。 “肖予!你看!”一回头,刚刚被威廉森捅穿的那个黑袍人,正浑身散发着一缕一缕的黑烟! 这家伙!正在散发毒气“死了还要恶心我们一下!”肖予气得太阳穴直突突! 然而马上,接二连三的人都倒了下去! 肖予四顾心茫然,多少有些慌了。 “咕咚!”威廉森一头杵地上了。 更可怕的是,突然在四下慌慌的时候,肖予却听到了“嘶啦嘶啦”的声响。 肖予望向那具尸体,黑袍人的尸体。 那柄贯穿黑袍人的长枪竟然正在被慢慢的腐蚀融化掉… 黑衣人慢慢支楞起来,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肖予也觉得这人黑袍人眼睛里透露出一股邪魅狂娟的感觉。 这个黑袍人竟然能自己复活!肖予小看他了。 与其说是复活,倒更像是一具没有了自我意识的僵尸! “肖……于……”鬼魅般沙哑的声响,“我……要!杀了……你!” 肖予冷笑一声:“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肖予抽出刀子,看着地上一个个被毒雾放倒的兄弟,牙咬得吱吱响。 “肖予!”威廉森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同袍的身体往外走,一边气息微微地喊道:“你等着!老子给你找援兵!” “滚回来!先帮我干掉他!”肖予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要跑!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想跑是不可能的。 来啊!我等着你们!跟我一起死!”肖予大吼一声。 威廉森还没等逃远,就被肖予叫回来,肖予朝他喝问道:“我问你,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就业院校的?是你告诉他们的?这次行动也是你泄露出去的吗?” 威廉森看这个时候他还不相信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眼看威廉森哑口无言,还以为他这是默认了,肖予看向这个黑衣人:“你是谁派来的?” “你会知道的!我们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另一个黑袍人从这个僵尸羽族后面窜出来。 “你是操纵他尸体的人?”肖予忙猜。 “没错!你猜对了!” “哼!我就怕你不敢冒头!” 话落,肖予纵身一跃,举起刀子朝这个黑衣人刺了过去。 “铿锵!”火星四溅! 这个黑衣人竟徒手接住了肖予的刀刀。 肖予脸色微白,迅速收手,后退半步。 黑衣人阴测测一笑,突然伸展双臂。 肖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凭空产生,将他拉扯向那个黑衣人。 那股强悍的吸力越来越大,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搅拌起来了一样,刮起一阵风暴! 着急!净血蛮王甲!“哗”一道光芒闪亮了人眼。 任他狂风飓飚,我自巍然不动! “你只是凭借着你身上的铠甲,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胆小鬼!”那黑袍人傀儡师故意用言语激他。 不过这招对肖予没用。 眼看这招没用,这个傀儡师又想出了另一个办法,逼他卸除宝甲! “你的兄弟们全被我兄弟身上的散发的毒雾放倒了,如果你不卸甲,不跟我来一场正大光明!公平公正的决斗,他们就都得死!” “好!”肖予被他气笑了。 他当即召唤系统,脱去战甲,扔在一旁,朝黑袍人勾勾手指:“来!” 这时黑袍人傀儡师终于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很好!既然这样,那就让我送你上路!” 黑袍人傀儡师说完,整个身体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肖予警惕的看着,只觉得那黑袍人突然消失,转瞬之间,他就出现在自己背后,一掌朝他拍过来! 肖予猛然扭头,左脚往前狠蹬,右手抓住他的右手腕,用力甩开。 黑袍人被甩出几米外,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肖予紧盯着他,防备着他再偷袭自己。 然而这黑袍人竟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圈外冲去,肖予急忙追过去。 肖予一笑,回身就要去抢了威廉森手里的长枪,要一击毙命,却发现威廉森七窍流血,面色黑红,双眼微突,嘴唇微张,躺倒在地上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这一看就是中毒已深的状态。 “哈哈哈哈!”这时,黑袍人仰天大笑:“肖予,今日你插翅难逃!撤!撤!撤!” 呼啦啦的,整个包围圈瞬间都散了。 肖予皱起眉头,飞起右腿踹上自然形成的土墙碎石! “轰隆——” 厚重的石块轰然崩塌。 肖予立刻飞身跳起,眼看就要追上,却发现黑衣人早已没了踪迹! 肖予低咒了一句,赶紧跳出废墟寻找黑衣人。 肖予瞬身追去,然而此时已经找遍了附近方圆数里,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踪迹! 该死的! 就在这时,肖予耳朵微动,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身体快速做出反应。 只见一团黑影,带着腥臭味迎面砸来。肖予堪堪避过,黑影却并未停止攻击,转身一拳,再度砸向肖予! 肖予身体灵巧地躲开,随即抬起脚,一记鞭腿扫向黑影,黑影一偏,竟然轻易闪过! 这时肖予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个人形的骷髅!不仅身躯庞大,骨骼结实,就连那张皮也是金属材质! 又是那个能操纵自己人尸体的傀儡师搞的鬼! 肖予顿时心中一凛,这骷髅的攻击和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肖予暗骂一声,挥刀斩向骷髅的脑袋。骷髅却似乎预料到了肖予的行为,身体诡异地往左侧移动了两步,轻松躲过肖予的攻击。 肖予心下一沉,这时,那骷髅又一爪抓向肖予的肩膀! 肖予连忙侧身躲过,趁势拔刀,狠狠地砍向骷髅的脖颈。 “咔嚓!”一声脆响! “唔……噗……”骷髅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喉咙中发出怪异的声音,嘴巴也张成了圆形。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幕:补天阁 补天阁! 在这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处地方。 据闻补天阁中,有各式奇珍异宝。 据说,在补天阁之南,有一处仙修禁地,名为‘无上太极宫’! 这乃是仙界第三大修炼圣地,乃是仙界最高贵的存在! 据说,在那宫殿之中有一块仙碑! 每当月圆之夜,仙碑便会散发着七彩霞光,将整片天地笼罩其中。 每当这一日,正值月圆,七彩霞光冲霄而起。 仙界各大势力之主纷纷赶往太极宫殿,就连一些仙帝都亲临此处! 因此,仙界的大多数强者尊神都聚集在太极宫殿附近! 陈凡抱着怀中的小兽,迈开步伐,漫无目的地在这瞎逛,他想找一位相熟的大神帮忙,看看能不能收养这只小可怜。 眼看就朝着太极宫大门走去,越来越近。 太极宫殿在仙界极北之地,是整个仙界之中最大的一座宫殿,占据了仙界三分之一的土地。 此时此刻,太极宫殿前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这是一场盛事! 仙界的大佬齐聚此处,就算是在整个仙界都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陈凡走到太极宫殿前,望着那巍峨壮阔的宫殿,他心中升起几丝敬畏! 太极宫殿! 太极为天! 宫殿之前,一块巨大的黑石碑矗立,上写四个楷书大字:擅入者死! 补天阁之内! 李秋水与赵灵儿两女坐在亭台楼榭之间,一边品茶,一边赏花。 “秋水姐姐,你说这个小师妹会不会来呀?“ 赵灵儿眨巴眨巴着眼睛,如桃花般粉嫩的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个丫头鬼精灵,应该会来!“ 李秋水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她也观察了陈凡一番。 她知道自家的师尊很喜欢陈凡,这一次更是为了陈凡而亲自前往南疆。 所以对于陈凡,她也很想见识一番。 “那可不一定哦。“ 赵灵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道。 “那小师妹来了,肯定会被师尊责骂的!“ 李秋水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说道。 “不会的啦!“ 赵灵儿不以为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敢违抗陈凡师尊的旨意,更何况只是去南疆走一遭而已! “你这个小妮子!“ 李秋水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她也没有继续劝解,反正只要不惹恼师尊就没事。 太极宫的大殿内,一个白胡须的老者,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古籍。 “你们都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胡子老者开口说道。 众人见此,皆是纷纷退出了大殿。 来自补天阁的陈凡走了进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伯祖!“ 白胡子老者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凡。 随后,白胡子老者将手中的厚厚的古籍放在桌子上。 “小凡,这几天你的修炼情况怎么样?“ 陈凡将怀里的小给白胡子老者:“多谢师尊关心,我已经顺利突破到道劫。这几日,徒孙正在闭关炼化自己的真元之力。 这一次,我能突破道化境,虽然是借助丹药成功,但也是有着不少收获!” 而且其中最明显的便是,陈凡的修为直接跨越了化境初期,达到了化境巅峰的程度。 而且他体内的真元也变得更加浑厚了一分。 陈凡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直视天际,隐隐看到一片霞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陈凡缓缓从蒲团之上站起身来,洞外便已是一月之后了。 听到陈凡的讲述,师伯祖捋了捋一部长须,缓缓道:“嗯!你的资质本就不差,再加上有这些宝贝相助,突破到道阶自然是水到渠成。“ 白胡子老者捋了捋白花,目露赞赏之色:“不过你还是需要继续努力,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情等着你做呢!“ “哦?“ 陈凡眉毛挑了挑。 “这件事情,是关系到你以后能否成为道劫期大能的问题。“ “你的天赋极高,我担忧你的成长速度太慢,所以想让你有时间进入下界的天罡山脉去历练,你可愿意?“ “谢师伯祖!”陈凡很干脆,他知道,这种机会是莫大的恩赐! 刚刚回到补天阁门口,忽觉身后一阵气劲荡漾!是危险的信号! “嗯?有人来找我!“ “是五百里层云外,那山下的守山神兽白泽吗?“ 片刻之后,一阵惊讶的语气从他口中吐出。 这白泽乃是天地孕育,与这方圆几百万里之内的灵兽相比都不遑多让,更别提是那些普通的妖兽了。 可是现在这白泽却是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难道是那几个老怪物的杰作?“ 陈凡猜测着。 当即他一步迈出,瞬息之间便出现在竹林之外。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白泽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看起来似乎受到重创一样。 陈凡走上前,将这白泽给扶了起来。 “咦,这白泽怎么没有气息了呢?“ 陈凡疑惑不解。 这白泽可是化境巅峰的存在,即使是遇到半神级的妖兽也有一拼之力,但是现在竟然没有气息了,这也太古怪了! “白泽“ 忽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让陈凡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转过头去,便看到一只通体漆黑的狐狸,正疯狂地撕咬着白泽的身躯。 “畜生!“ 陈凡冷喝一声,右拳猛地轰击而去,瞬息之间便穿透了黑狐的胸膛。 黑狐瞪大了瞳孔,眼底尽是难以置信之色,随后身形一震,砰然炸裂,化为虚无,只留下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珠子散发着淡绿色的荧光,一缕缕精纯的生命力不断地涌入白泽的体内。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凡眉头紧锁。 刚才这白泽在吞噬了白泽之后,居然化身成为这样一个诡异的生灵,真是诡异! 就在这时! 陈凡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杀机袭来。 他猛地转头,便看到那白泽居然挣扎着爬了起来。 只见白泽身上布满了鳞甲,身高足足三丈之高。 一张血盆大口张开,仿佛能够吞掉整座大山一样! 它的双眼之中充斥着嗜血之色,一双锋利的爪子之上,长着一圈又一圈的黑芒。 吼! 白泽怒吼一声,双爪一拍地面,身形犹如炮弹一样冲向陈凡。 “雕虫小技!“ 陈凡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抬手一挥,顿时一股滔天真元波动从他体内爆射而出,瞬间化作一柄巨大的战刀,斩落而下。 轰隆隆! 巨斧斩下,犹如山岳坠落一般,将整座竹屋给掀飞出去。 白泽身形一晃,躲避开巨斧,同时抬起一爪狠狠拍下。 陈凡的战刀和那锋利的爪子碰撞在一起,顿时发出阵阵金铁交加之音。 白泽的一爪虽然被挡住,但是其中蕴含着的力道,却让陈凡的战力险些脱手而出。 他连忙稳住身形,随后身形暴退! 这白泽的力量实在是太强悍了! 陈凡甚至有种错觉。 这白泽的攻击绝对不弱于化境巅峰强者! 而陈凡现在的实力,与化境巅峰的武者相差甚远。 “白泽果然是妖族之中极为稀少的存在,不过就算如此,你今日也逃不掉!“ 陈凡冷哼一声,身上真元疯狂地运转起来,身形一跃,一掌再次拍下。 轰隆! 巨响传遍了整个竹海。 陈凡与白泽再次激烈地交手起来。 不过陈凡依旧没占据上风! 毕竟白泽的实力强悍得有点离谱! 而且它还拥有那恐怖的速度和力量,一般的化境巅峰武者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不行,再这样耗下去,我迟早会败在它的手中。“ 陈凡眉毛微皱,脑袋快速旋转着,思考着对策。 他可不认为,仅凭借肉身的力量能够打赢白泽。 “看来得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才行啊!“ 陈凡心念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两枚玉符。 这两枚玉符一红一黄,其上刻画着繁复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火焰气息! “这是?“ 陈凡微微一怔,他曾经在一处遗迹中,曾经看到过这种玉符! “这玉符应该是用来召唤妖兽帮助我的!“ 陈凡低喃一声。 他伸手捏碎两枚玉符,一阵阵火光绽放,在空中化为一个漩涡,其中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道狰狞扭曲的身影! 吼!吼!吼! 接着一股庞大的妖兽咆哮声响彻整片竹海,一道身穿赤红色衣袍的身影踏空而来! 吼吼! 赤红色的妖兽嘶吼连连,一股恐怖的气势从它们的身上爆发而出,让四周的空气都在扭曲,仿佛要被压垮! 吼吼! 一群黑色的妖兽出现在白泽的旁边。 这些妖兽的体型与白泽一模一样,不过它们的眼睛却是呈现赤红之色,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 吼! 吼!吼! 妖兽发出一声怒吼,身形迅速向陈凡所在的方向奔腾而来。 “终于来了,白泽!“ 陈凡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之色。 他没想到,刚才的白泽,居然只是白泽的一部分,而另一半的白泽,此刻正蛰伏在附近。 “吼!“ “吼!“ 一群妖兽怒吼连连,向着陈凡冲击而来。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们全部干掉!“ 陈凡冷喝一声,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真元疯狂灌注进战力之中。 嗡! 战刀之上浮现出一层血色的纹路,犹如血脉一般,不断地蠕动起来,散发着无比恐怖的气息。 “斩!“ 陈凡大喝一声,战刀斩落。 一片血浪翻滚,血腥无比。 嗷嗷!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数十只妖兽瞬间就被斩杀,身躯化作碎块,消失不见。 “这白泽,果然很强!“ 陈凡暗自咂舌:“不过它只不过是一道残魂罢了,实力并不完全,我的实力完全能够抗衡它!“ 想到这,陈凡再次催动真元,施展出一门神秘的功法,将身躯之内的力量,瞬间提升百倍! “杀!“ 陈凡大喝一声,手持战刀,直接冲入那群妖兽之中! 一时间,竹海之中,刀芒闪耀,鲜血飘洒,惨叫不断。 那一头头妖兽,被陈凡斩得七零八落,身躯化作碎片,纷纷扬扬地洒落而下。 “好!好!好!“ 白泽发出愤怒的吼叫。 它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灭杀陈凡,但是没想到,自己反而变成了陈凡的累赘,不但没有杀了陈凡,反而成为陈凡的养料! “该死的蝼蚁!竟敢欺骗本王,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泽怒啸一声,体内的力量爆发,疯狂地凝聚出爪牙和利爪。 “给我滚!“ 陈凡冷笑一声,手中战刀一扫,直接劈在了白泽的爪子之上! 铿锵! 刀剑相碰! 一股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开来,白泽的利爪瞬间崩碎! 而陈凡也是身形爆退数米之外。 “你你竟然伤害到我!“ 白泽的身上涌出一阵阵的黑雾,它疯狂地咆哮起来,眼睛之中更是充满着愤怒。 吼!吼! 白泽怒吼连连,张口喷出一团团黑色雾气,瞬间将整片竹海笼罩在内。 黑雾之中,不断传出阵阵惊悚的吼声! “好家伙!居然能将黑雾引入自己的领域,看来你已经修炼到了化境巅峰!“ 陈凡目光一闪,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向远处掠去。 他现在的战力只有凝丹境初期,但是凭借着超越寻常凝丹境后期强者的肉身,再配合上九阳真元,他已经不惧怕凝丹境巅峰强者的任何攻击! 白泽发出怒吼,尾巴一甩,一股恐怖的劲气席卷而出,向陈凡的背后砸去! “给我滚开!“ 陈凡大喝一声,浑身真元疯狂涌动,战力猛地横扫而出,将那些劲气尽数绞碎。 陈凡脚尖一点虚空,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颗炮弹一般,朝白泽冲击而去。 “找死!“ 白泽怒吼一声,尾巴猛地一摆,一股恐怖无匹的威压向前方碾压而去! 陈凡脸色苍白,整个身体被震得向前倒飞出去! 轰轰轰! 陈凡一连撞破数棵竹林树木,最终才停止下来。 噗! 一口鲜血瞬间吐了出来! 陈凡面色苍白,眼眸之中露出难言的痛苦之色! 这头白泽果然恐怖,哪怕只剩下一缕神魂,依旧非同小可! “不过你想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陈凡深吸一口气,身上真元不断地流淌着,缓解身体上的伤势。 “蝼蚁!你休想再伤害我!“ 白泽怒吼一声,双爪猛地抓向陈凡的身体,想要将陈凡的肉身撕裂开来! “给我破!“ 陈凡冷哼一声,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动,瞬间化作一座山峰,直接将白泽的双爪轰碎! 白泽惨叫连连,身体向后急退! “该死!你居然能挡住我的攻击!“ “嗷——!”白泽怒吼起来。 “呵呵!“ 陈凡冷笑一声:“你不也是一缕残魂吗?虽然比我强一点,但是还没有达到真正的巅峰!“ 白泽一愣,眼中露出一丝忌惮之色:“你的意思是说,即便只剩下一缕残魂,你也能打败我了?“ “废话!“ 陈凡淡淡的说道。 “该死!“ 白泽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 它的身上,再次浮现出黑色雾气,这些雾气瞬间凝聚出一具又一具的妖兽尸骸,向陈凡扑了上来。 陈凡冷笑一声,手中的战刀挥舞而出,一道道锋利的刀芒不断划过! 嗤嗤! 那些妖兽的尸骸纷纷炸裂开来! 陈凡一步跨出,一拳狠狠地砸在白泽身上。 白泽再次被打飞,不过它的身躯也仅仅被砸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白泽愤怒,再次向陈凡杀去! “哼!你不会得逞的!“ 陈凡冷笑一声,身躯瞬间化作一道电芒,向后退出数十丈远。 白泽见状,顿时怒吼一声,疯狂地向陈凡追击而去! 轰轰轰! 竹林之中,一片混乱,两股恐怖的力量疯狂地交织在一起,掀起一场惊天风暴! “这头妖兽的实力太强大了,我根本抵挡不住!“ 陈凡咬了咬牙齿,心中暗叹。 这头白泽乃是白泽的精气所化,它每一滴鲜血里都蕴含着白泽的意识,而且还是那种极度强大的意识。陈凡虽然修为比它高,但也没办法将它杀死,唯有逃命了! 陈凡快速地向竹海外围遁去。 白泽的速度很快,紧随其后,疯狂地追赶。 “蝼蚁!给我留下!“ 白泽疯狂地怒吼一声,一股黑色的雾气,疯狂地涌向陈凡! 陈凡脸色微变,体内真元涌动,瞬间布置出数千道防御阵法,将自己保护在其中。 黑色的雾气瞬间撞击在那些防御阵法上,产生一连串的巨响! 咔嚓!咔嚓! 数十道防御阵法瞬间皲裂开来,陈凡体内的真元也在不断地损耗,嘴角渗出一抹鲜红,脸庞变得越来越苍白! 砰! 突然,陈凡感觉自己的胸膛剧烈地疼痛起来,一口鲜血从嘴边喷了出来。 “蝼蚁,受死!“ 白泽疯狂地咆哮一声,一股股浓郁至极的魔气,从四周汇集而来,化作一柄柄狰狞的魔剑,带着滔天的戾气,向陈凡袭来! 陈凡瞳孔一缩,身上真元疯狂涌动,化作一柄柄锋锐的宝刀,与那些魔剑对撞在一起。 铛铛! 一道道金铁交鸣声瞬间爆发,无数魔气与锋锐的宝刀对碰在一起,爆射出无数火星! “哈哈,我的实力已经大增,你以为凭你区区一个先天六重的蝼蚁,就能够伤害到我吗?“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幕:这个幻境之中就看谁先崩溃 绝域大漠远,黄龙狂沙卷, 边兵十数万,风吹带苦咸。 一个胖大强健的剑客打那边过来,扛着一柄破布缠着鞘的剑,脚下迈着无根无苗,踉跄洒脱的步子,一脸的沧桑和玩世不恭。虽然看上去有三十十岁了,那股子劲却像是十二三岁的顽童少年的。 在这边城,无论多华贵的衣服都是累赘。 因为无眠无休的黄沙总会被风裹挟着填满你的衣袖、领口、和鞋底。 无论你今天出门打扮的多漂亮,脸洗的多干净,一天下来,都会变成活生生的“兵马俑”,浑身上下粘满了一层细密的黄沙,脸上总会变成灰扑扑的,像是没精神一样。 每天早上你一觉醒来,眼角处都存满了沙粒。 所以,他就只披了一件厚袍子,里面是一件很旧很旧的藏蓝色粗布衫。热了的时候就像藏族兄弟一样,随便的把那件厚袍子脱了垮垮地围在腰间。 他姓果基,是个少数民族的彝族黑彝兄弟。 不过只要他自己不说,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是少数民族。 当然,出门在外,他也没忘了自己族群千万年以来留存下来的习俗:自己的头顶骨是每个人的“天菩萨”,是摸不得的。 摸了天菩萨,就等于惊扰了神明。不过,在汉族人眼里,莫名其妙就去摸人家的头顶也是一种冒犯的行为。 他今天穿街过巷,就是为了去找那个明知故犯,故意摸了自己天菩萨、杀千刀的夜九歌算账!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个彝族大哥果基根和夜九歌是同门师兄弟,但是今天这件事必须出个结果!他们俩的师父也没法去管,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要出人命。 其实两个人不过是玩笑嬉闹,何况果基跟本来就是个“大顽童”,人老心不老。 闹这一出,不过是为了想吓一吓他而已。 说起来这三个人还挺奇葩, 这哥俩和师父载山隐道,诨名“黄龙羽士”,道号“逢霭”的御门道爷结缘,还是因为当初果基根和夜九歌兄弟俩在别人家的喜宴上假装宾客,混吃混喝。还差点被人抓住这点好一顿揍。 这哥俩加一起得有八十岁了,没一个正经可靠的。都是混子。 后来遇到避世隐居的御门,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几岁。这哥俩就想逗逗这位道长,结果来来回回又挨了四回揍。终于学老实了,他俩一商量,就拜了小自己二十岁的御门当了师父。 想一想那个时候为了吃口饭,虚情假意的死活就要留在御门师父门下,甚至当个仆从也行。御门师父见他俩流落江湖,身无落脚之所,也觉得颇为可怜,便答应了。 现在一眨眼这么几年过去了。御门师父偶尔也会带他俩下山“降魔卫道”,在师父的带领和耳濡目染的学习下,两个人日常行走江湖,也颇有一丝豪侠之气。 正因如此,武林之中,给这兄弟俩各取了一个外号,师弟夜九歌是“九眼金猊”,言下之意是说他机敏灵巧,好似长了九个眼睛。 而我果基根,则是“雪山菩萨”!一想起这个,果基根就忍不住得意的偷笑。 下一秒,一道白色闪光如同闪电霹雳一般划过,徒留还没反应过来的果基根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在这座边城,一个没有度牒的道士被人当街杀死,除了一地的血,和那空气中都带着刺鼻的腥味的刮骨冷风,让人忍不住浑身上下都发着寒战。 但是,并不妨碍那些在酒楼茶肆里聊天赌钱或者看戏听曲的普通百姓对这一幕熟视无睹,甚至连头都不抬。 他们已经麻木了。 每天都有人死亡……而肖予也亲眼见证了这些战士的死去,内心却毫无波动。 或许,这才是最可悲的,因为对死亡的麻木,而失去了共情心。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在这里,山险皇帝远,天空任鸟飞。这里已经成了不法之徒的“法外之地”了! 这种事每天都在上演! 在这里,既然每天都会上演太多太多次杀戮,谁管?谁敢管? 果基根倒下了,他的身体僵硬在地上,眼睛圆睁,脖子被砍断。鲜血,喷涌而出。 因为是被人偷袭,所以根本还没看清是谁,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一刀绝魂了。 在这片贫瘠荒芜的大沙漠边上的小城之中,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血泊里,周围的黄沙被风推着和尸体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副诡异恐怖的画面。 一个男子从一匹高大雄壮的马背上翻跃下来,用靴尖将果基根的脑袋踢向远方。 “哼哼,果基根?”男子轻蔑的嗤笑道:“不过是个废物,竟敢抢夺本公子看重的女人!” 他弯腰捡起了这个死人手上的一枚铁指环戴在自己的手指上,那是一枚专门为了射箭而佩戴的指环,不值钱,但是能说明这枚指环的主人是个箭术高手。他看了又看,又看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那枚戒指的主人,脸上露出贪婪和满足的表情。 一剑追魂!“嗖”的一下,亮光一身,男人戴着铁指环的中指已经被削断,而且不翼而飞! 男人哀嚎着一回头,却看见正是这个血已流干的果基根师弟,“九眼金猊”夜九歌。 “嗯,看你这样子,是想要报仇?蠢货!你敢惹我!干掉他!干掉他!”这男人疯疯癫癫的咆哮着,不知道是因为太兴奋了还是太痛苦,早已疼傻了。他抱着自己断指的手掌猛力的吹着,好像他的手掌着火了一样,又好像这种办法能让血不流了似的。 夜九歌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眼睛一斜,一个人影悄然飞起,一个飞踢,夜九歌硬生生的给接住了! “不错!我夜九歌这辈子就只做了一件蠢事,就是让你个混蛋有机会害了我师兄!” 这声音冰冷刻骨,比现在耳边的寒风更令人难受,是痛恨!是仇恨! “杀掉他!杀掉他!”那疯子还在手舞足蹈,狺狺狂吠。 这个叫夜九歌的男子,是果基根的师弟。 果基根的师父御门道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早已收了好几个徒弟,而果基根和夜九歌在他们一众徒弟几个人里算是资历最浅的,入门最晚的,也是年纪最大的,但却能长留师父身边。御门道人在他自己的的师兄弟辈中排行老三,御门的一众师兄弟也颇为照顾这俩师侄子辈的,但是要说在御门的众多弟子中,御门最疼爱哪个,那一定唯一的,曾经想要收为关门弟子的夜九歌。 见霭道人御门对自己这个徒弟夜九歌的宠溺程度简直超乎寻常。他不仅教授夜九歌各种秘籍,而且亲传衣钵,想要把一切都交给他。甚至还传授给他各种各样御门自创的武功招式,细心教导他武功整整十年。 御门道人曾对自己的两个弟子说:“我的徒弟中,只有你们两个最聪明,精明事故,圆滑机警。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只想着自己心里的一亩三分地!恢复到朴实无华的原本模样!我希望你们不要像我一样,沉迷修炼而忽略了人性的美好和温暖。你们要知道,这世界上,真心相待的人不多…人和人之间也确实会有那些虚无缥缈、假的东西…但是,我们可以用心去换!” 这种教导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两个徒弟,再加上两个人常年跟随师父,所以,他们师兄弟几人感情极佳。 然而现在,师兄却死在了自己面前。师兄的脑袋被人当成球踢。 夜九歌缓缓闭上眼,他不能再去找师傅了。他要为师兄报仇雪恨! 果基根是被人打伤致死的,他身上的刀痕全都在胸腹,显然是一刀毙命。而且,这个人的武艺很高,即使果基根已经拼尽全力防守,也依旧挡不住他的攻击。 果基根身上有七八处刀伤,其中一处是喉咙,一处是后背,而另外几处……是在他左肩。 这些刀伤都非常深,但都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到筋骨。显然凶手并没有用尽全力,而是只为了吓唬果基根。 果基根死了吗?当然没有。 他只是被震碎了全身骨骼。这一刀砍下来的时候,刀锋贴着他的脖子掠过,割破了肌肤。 鲜红的血液汩汩的涌了出来。 果基根就是在这样剧烈的疼痛之中醒过来的。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救……救我!救……” 他努力张开嘴巴想喊救兵,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的眼珠突出眼眶,仿佛死前遭遇了极大的痛楚。 “呵呵。” 阴森的声音响起,果基根惊慌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的瞳孔微缩,他的呼吸急促,他的身体紧绷。 “救……”果基根艰难的吐字。他的嗓子嘶哑,眼泪顺着眼角淌下,他拼命的挣扎,试图抓住什么。但是他已经无力了…… “果基根啊,你怎么总喜欢做这些事呢?”男人的手搭在果基根的手腕上,慢慢的捏住他的脉搏:“这次的任务很容易嘛……居然一口气杀了两个人。你的武技进步神速啊……你放心,你的朋友们,我会帮你好好安葬他们的。” 果基根瞪大眼睛,喉咙发出“嗬嗬……”的低吼。 “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刚刚已经替你报了仇……那个叫林平凡的家伙,我已经杀了他!他不应该出卖你,所以他必须要死!你的朋友们会永远感激你的,毕竟如果不是你,他们也不可能看到我这个恶魔。”男人微笑着拍了拍果基根的脸:“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需要你活下去,而且,只有你能完成任务。只有你活着,我才能得偿所愿。所以你放心,你死之后,你的朋友,会被我善待的。” 夜九歌说完这句话后,便抽刀离去。而此时此刻,果基根却听到自己的脑袋里发出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随后“咚”的一声,从自己的脖子上跌落。 果基根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果基根,死了。 夜九歌站在床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喃喃自语:“这把匕首,陪伴了我很久,也帮助我躲避了许多危险,现在我送你回去……希望你的灵魂不要消散。” 他转身离开了。 果基根在睡梦中被人推醒,他睁开眼,看到一位陌生男子站在自己的床榻旁边。 “果基根,我是白玉寒,我师弟已经被人杀死了!” 果基根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你师弟是谁?” “你师弟是李文清!你还记得他的样貌特征吗?我要马上杀了那些混账!” “等等!”果基根突然伸出右手制止他:“先别急,我问你,是谁杀的他!” 白玉寒咬牙切齿的答道:“是一群黑衣蒙面的男子。” “蒙面的男子?”果基根皱起眉头,陷入思索之中。 “是的。”白玉寒点头道:“那群人带着鬼面具,穿着夜行衣,他们似乎是冲着果基林来的。我师弟当初就是奉师傅之命去刺杀果基林的!” 果基根沉吟片刻:“既然他们要杀的是果基林,那肯定不会杀掉你师弟的。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果基林。” 果基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线索:“莫非是因为我?” 白玉寒愣住:“师哥,你在说什么?你惹怒了什么人?” 果基根沉着脸:“没事。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了。” “师哥……”白玉寒欲言又止。 “嗯?还有事?” “师兄,你知道师弟为何这么恨你吗?”白玉寒抬眸望向他,目光坚定:“你知道吗,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合格的剑客,因为你太懦弱,你根本没办法保护身边的同伴!” 说罢,白玉寒拂袖而去。 “喂!” “滚开!” 果基根追出房间,却发现白玉寒已经走了。他愤怒的捶了捶墙壁,心中充满了悲哀与悔意。他想,果基林死了。 如今果基林死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他还要继续执行师傅派给自己的任务吗? 可是果基林是因为他而死啊,他怎么忍心? 可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恐怕也是一样的结局…… 果基根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他们的老大,他的上司——夜九歌。 夜晚的山洞里,空气湿润,隐隐泛着青草的味道。 夜九歌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一条蛇,剥它身上的皮毛。 蛇是冷血动物,夜九歌虽然有些嫌弃这种软趴趴滑溜溜的玩意儿,但还是耐心的剥着皮。他将皮剥干净,又用水浸泡了一遍,这才放在火堆上烤干。 果基林躺在他对面的草垫子上,昏昏沉沉。他的额头肿胀的厉害,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他的胸膛剧烈的喘息,嘴唇也是苍白的。 “还好……毒性不是很强……”夜九歌看见他这副样子,轻声嘟囔道:“只是失血过多,再不及时医治,恐怕就没救了。算了,看在你让我省心的份上,就救你一命。” 他说着,拿出银针,快速的扎在他的各处穴位上。果基林闷哼一声,悠悠转醒。 果基林睁开眼,看到夜九歌。他有些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掉了,但现在,他却还活蹦乱跳 这一点也让夜九歌的嚣张跋扈更胜过师兄们一筹。 他一路走,路上遇到什么东西,就抢劫。凡是落单的武者,一律杀无赦。“哈哈……真是美人!”他喃喃道:“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美丽的东西呢!” 他转身离去。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朝左侧方的屋檐上看去。 “出来,朋友!”他阴森森的道。 “咦,你怎么发现的?” 随着声音响起,一袭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出现在屋檐下面,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五官极其英俊,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显得格外凶残暴虐。 男子缓缓走近,盯着他,问道:“刚才就是你杀了果基根?” 男子的话语中带着浓烈的敌意,仿佛与果基根有杀父之仇。 果基根的尸体就躺在前方不远,他的脑袋被人踩扁了,血水从嘴里和眼眶里汩汩往外流淌,看起来狰狞恐怖。 那男子看了一眼,眼皮跳了跳,皱眉道:“你是什么人?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帮夜九歌出头?” “哼哼!”那男子闻言,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容极其古怪,透露出一股邪恶。 “嘿嘿,素未平生吗?”他咧嘴笑道:“我叫做乌鸦儿。你可曾记得?我的祖先,可是和你的祖先是兄弟!” 乌鸦……儿? 果基根一愣。 “乌鸦儿是我爷爷,他叫做果基木。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惜啊,他最后还是死掉了。”乌鸦的语调低沉。他的脸上浮起一抹哀伤,“我爷爷临死之前告诉过我,你和果基木都是他一辈子的兄弟,可惜你不信他。” “所以你就趁我爷爷睡着的时候,偷偷拔了他的胡子,然后跑路了?”果基根怒吼。 “不,那是我爷爷的愿望,我不得不遵从!”乌鸦冷笑道:“他说,我若是拔他的胡子,就是不孝。” “呵呵。”果基根嘲讽的笑道:“这样一条毒蛇,你也肯认?” “他是毒蛇,可是你是蠢猪啊。”乌鸦毫不客气的讥笑道:“我们是蛇虫鼠蚁中最强悍的,但是,你却愚笨的比一坨屎还臭!”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短剑,一步一步走到了果基根的面前。 “果基根,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交不交出解药?”他咬牙切齿的逼迫道:“我不耐烦跟你啰嗦!” 果基根慢慢闭上了眼睛,双唇颤抖着,一字一句道:“我……我什么……都……都没……做!” 乌鸦脸色铁青,猛地挥剑斩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畜生!” 随即,一道灰褐色的身影飞快的冲过来,将果基根抱进怀里,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老头儿,你又来坏我的事!”乌鸦愤恨道:“我警告你,不许拦着我!” 果基安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家孙儿虚脱的模样,顿时心疼万分。 他怒视着乌鸦:“畜生,我们是兄弟,为什么要相互残杀!” 乌鸦眯起眼睛:“谁和你是兄弟!” 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果基安立刻扶住果基根,焦急道:“孩子!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好。”果基林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他伸手摸索着从怀里取出几颗丹药吞服下去,说道:“爷爷,等我好些了,再陪您游历。” 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劲了。这一次受的伤太重,他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侥幸。若不是当时那棵树挡住了攻击,估计果基林早就死掉了。 他必须尽快养好身体。 夜色渐深,两人离开了村庄。走在崎岖的山野中,果基林突然道:“爷爷,你还记得当初……果基林吗?” 果基安一怔,神情变得复杂。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我怎会忘记,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果基林低垂了眸,掩盖住眼底的痛苦:“他……是我的爹娘收留了我。如果不是他们……” 可惜没有如果。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幕: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暗点 帝国的黄昏,龙首塬上, 流星落下帷幕,星辰提起灯笼。 是谁在叫喊,是含情伤秋的少女,是兴奋跳跃的儿童。 在一座荒村古道旁的破旧的废墟中,风波暗昧,火把摇曳着妖媚的光。 …… 夜色渐浓。 翌日。 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正光着全身、大喇喇地仰面朝上躺在草堆里,沉声地打着呼噜,猛地一道黑影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个翻身就骑到了他的背上,但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他要杀他! 黑衣人手中长刀高高举起,正待行刺,男人的身体一僵,眼睛猛地睁开! 黑衣人骑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间,男人还以为是那女人早起的兴致呢! 一个强烈的应激反应,男人猛地就地一个翻转身,就想把这个黑衣人压倒在自己身底,伸出右臂一拳猛击他的太阳穴。 黑衣人一招扑空,被迫仓促跳开,横刀格架。 “大白天还穿着夜行服,这就多少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欲遮还羞、还有欲语泪先流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拿别人说笑。 黑衣人戴着面罩只留出一双眼睛,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该是什么表情。 这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身上没有一丝挂碍就站在那儿,而且双手空无一物,手无寸铁。 “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山谷。 是女人惊恐的尖叫。 一个晃神之间,黑衣人被近身直拳差点送走,这男人方寸不乱,虽然是手无寸铁。但心中无惧,根本不怕他。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过来,给我下黑手!”男人咧嘴一笑,满眼尽是嘲讽。黑衣人大怒,挺剑就刺。 “五雷——乾坤镇印!”一声暴呵,男人一招既出。竟然瞬间打穿了这个黑衣人的腹部。 “五雷,是太乙门中的一部分是符咒,这一法术称为五雷法,在后世开始普遍流行起来。雷部诸神将或称元帅,或称天君,均是受太乙节制。” 镇,指的是用武力强行镇压,平定、剪除鬼魅奸佞。 五雷乾坤镇印,是太乙流派的一种顶级功法。 这个现在正赤身裸体,浑身不着一丝的男人,正是玄门太乙派的亲传弟子。他姓御龙,御龙破病郎,道号镇恶。 这个黑衣人被一掌震懵,脚下一个踉跄,虽然蒙着面,但也能看出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的表情。 飞身而上,一记直拳冲出,黑衣人大骇之下不禁大叫一声,连连后退,被御龙破病郎趁机近身,忙忙抱球入怀,把这黑衣人一把拉进怀里搂住他的脑袋,死死箍住。 和御龙破病郎撞了个满怀,下一秒还没来得及反抗,黑衣人就被御龙大臂往怀里、往胳肢窝里一拽一捆一箍,勒紧了脖子,狠命一用力,三秒,仅仅三秒,黑衣人就因为窒息而死。 “咕咕……”只听得骨骼咔吱直响的声音,御龙浑身用力,还在用力,继续用力,“咯嘣”一下,这个黑衣人连反抗都没机会反抗就被拧下了头。 “噗!” 血溅三尺!巨大的血压从黑衣人脖颈上海碗大,黑红黑红的创口喷出,形成巨大的一蓬血雾,飞起七八米高!被外力拧得七零八落、碎肉乱飞,且失去头颅的残缺肢干踉跄着“一头”栽倒在地上,没有痛呼、没有惨嚎、也没有挣扎……就这么扑棱两下,两小桶血也都快流干了。 “御龙,”女人对他说。 是昨天晚上那个和他春风一度的女人。 看来她对这种血腥的“大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们回去?” “好!冰儿!是不是吓坏你了!”御龙爽快地答应了,“回去我得让人过来把这里,还有这具尸体收拾干净!” 两人相携走向森林深处。 “对了,我刚才醒过来的时候,你还没醒,我就去河边洗漱了一下,可是那黑衣人偷袭你的时候你怎么还是在这里睡觉啊?是不是太大意了些?”女人问他。 “昨天晚上我们做完事情你也没离开啊!那个时候你难道就不害怕吗?”御龙故意挑逗这个还是个孩子的少女,果然把这孩子逗得满脸通红,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不是还有你吗?”御龙抱着她, “呃”,少女冰儿一愣:“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御龙仰天大笑,却随即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这些人……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他们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偷袭自己?难道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我了? 看着怀里面若桃花的娇俏少女被他笑得都搞昏了,莫名其妙的。 “可能是我太累了,”御龙安慰自己,“我们赶紧回去休息。” “好!” “砰——哐当——” 这是重物坠落水中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 “谁在那儿?!滚出来!”从和御龙二人相反的从远处方向传来女人气愤的喊叫声,那是带着惊慌失措和颤抖的哭腔。 “救命啊~有狼啊!!”女人一边逃窜一边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嘭——哗啦!” “咚!” 一通鬼哭狼嚎,御龙破病郎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女人跑到河岸边,看见御龙破病郎正在朝他冲过来,吓得哇哇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色狼!”她尖利的大喊大叫起来,胡言乱语,一看就是真的被吓到了。 “啪嗒!”御龙破病郎手里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女人一头扎进水里! 可是看着她在水里扑腾,显然是不会游泳。 御龙破病郎一个激灵,奋勇跳下河,追逐着那个女人。 两条鱼一前一后,“噗哧”一下钻进水里,掀起阵阵浪花。 御龙破病郎奋力游动着,拼命抓住那女人的衣角,一路往上游去,可惜那女人游得比他快很多,眼看就要摆脱他了。 “救我救我——” “我抓不住了——救我救我!” “救我呀——” “啊啊啊啊——” 女人大喊。 御龙破病郎奋力游到她旁边,使劲把她往水里拖。女人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解放了,突然腰部一紧,御龙破病郎一扯她,又把她扯到了怀里。 费劲巴拉的把女人拖上岸边,结果说时迟那时快,只转瞬之间一道寒光闪过,反手就是一刀,差点让女人一匕首见血封喉。 御龙大怒,一脚扫去,把这女人踹飞。 没等女人反应过来,一把按住她。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荒郊野岭的?刚才是怎么回事?”御龙的一连串提问女人都闭口不言,而是始终装作一副恍恍惚惚的失常神情。 这时,那群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终于忍耐不住,从草丛里冒出头来,一个箭步蹿出来,把御龙包围在中间。 御龙破病郎眼神锐利如冰,盯着最前面几人,突然动了,脚下一蹬树干,身体如炮弹般射出,眨眼间,就掠至最前面一名黑衣人的眼前,单手掐着他的喉咙,冷笑着俯视他, “说,为什么要偷袭我?!”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黑衣人张开嘴巴,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被捏着咽喉,说不出话来。 御龙稍稍松手,保证不让他脱离自己的禁锢。 都成这样了,黑衣人还是咬定牙关一个字都不松口。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眼见威胁没用,御龙破病郎松开掐住他喉咙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他胸口,用力一撕,就像扯破布娃娃一样将黑衣人撕成了两半!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御龙的中衣。 “啊啊啊!”那参与给御龙设套的女人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四周突然亮起刀光。御龙破病郎眉角一挑,抬眸望去。只见一队身着统一花树双鹿纹的圆领服装,佩戴统一形制横刀的男人朝他缓缓走来。 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配着刀枪,手腕上还戴着类似于镣铐式的手环。 “御龙!御龙!” 丛林里,女人尖叫着想要找寻男人。 御龙破病郎皱了皱眉。 那些人围着他,停在了距离他五六步的位置。 为首之人走了过来,伸手摘掉了蒙面的黑巾。 “你们是谁?!” 御龙破病郎盯着他,目光凌厉。 那人微微扬唇,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我是向方渊!你不认识!当然!你也没机会认识了!你不想你的女人……你的冰儿!被我们拿来当作威胁你的筹码?” 御龙破病郎眯起双眼。 “我是奉命来取你性命的,不会伤害其他人!”他说完,拔剑出鞘,剑锋直指御龙破病郎。 “我的性命由我自己主宰,谁敢碰我一根汗毛试试!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女人叫什么?”御龙破病郎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他心湖。 “呵”那人轻哼,语气嘲讽,“好狂妄的态度!都到大难临头的时候了,完全不害怕!但是很可惜,今天注定有人要送命!不是我!是你!”说完,长剑直刺!冲向御龙! “唰——” 御龙破病郎一个侧身躲过,顺势抓住了对方持剑的右手,手掌翻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掉了对方右手腕的关节,往怀里一拉,重重的对折他的胳膊肘。 “嗷!”那人拖着着右手惨叫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咬紧牙关,强撑着站稳,左手举起手刀砍向御龙破病郎的脖颈。御龙破病郎左臂一挡,一手拍飞了他的一击。同时抓住他的肩膀,猛力一拉,狠狠甩在了地上。 “噗呲——” 顺手提起长刀贯穿那人的胸膛,从他背后透了出来直接刺进地里。那人吐出大量红黑色的浓血,死不瞑目。 其余人见状纷纷扑了上来。 御龙破病郎冷哼一声,迎战! 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莫名其妙的会遇到跟踪自己的尾巴, 每天早上都要被家里的一群人围起来好好保护着。弄得宅子里的大家整天都心惊肉跳的。御龙自己也知道,自己只能靠着一股狠劲和毅力撑到今天。 从坐到这个位置上到现在为止,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有伤的话,等他伤好了,这些人就会彻底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但是现在……不知道这次的敌人又是什么人。 “噗——”又是两名敌人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染湿了地板。御龙破喘息不止,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脸上却没有任何惧意。 他已经杀红眼了!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死在自己手中究竟有多少人! “呵,还真是顽强呢,御龙兄,你怎么样?”身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让御龙破顿时松了口气。 是飞羡鱼。 他身后还跟着自己的冰儿。 让飞羡鱼保护冰儿,御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没事,休息一晚应该就好了,不过……我估计他们可不会给我机会恢复。”御龙破擦掉嘴角流淌下来的鲜血。 明明他昨天晚上还有心思带女人来这里野合。 “放心,我带了帮手,很快就解决战斗了。”飞羡鱼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御龙破一愣:“帮手?谁啊?”他四处张望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飞羡鱼神秘兮兮的朝他招手:“朝你后边看!你回头看!过来!离他们远点你就知道了。” 御龙破疑惑的走了过去,刚站稳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呼啸声。猛然抬头,御龙破瞳孔骤缩!只见一柄巨斧从天而降朝着人堆当头劈下! “不、不、不、不!住手!救命啊!救命!”这些家伙遭到了一个黑袍人的突袭,破惊恐至极的嘶吼,鬼哭狼嚎的。 然而那黑袍人手持巨斧并未因此停下,反而加重了力度。巨大的压迫感逼近,这些人想逃跑却无能为力,只能睁大双眸眼睁睁看着那巨斧越来越近,舞得越来越快。最终……轰隆一声一个个的被砸落在地、被砍翻在地。 御龙破呆滞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查看情况。 “飞、用天,那家伙……你居然能驱使无生无死的黑袍人!他们……都死了吗?” “当然!我的黑袍人出手自然是不会留活口的!不过这样你满足了?” “满足?”御龙不解。 飞羡鱼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别问了。总之现在我已经将他们解决了,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你驱使这个黑袍人?” 飞羡鱼苦笑:“你不懂,这些黑袍人虽然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但实际上……他们比那些妖魔鬼怪更难缠。想要驱使他们,各种符箓药水自然少不了,其他的,跟你说了也没用!反正,我现在帮你解决这些人就好了!” 御龙破眉头微蹙:“这些人?你也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背景的吗?” “我去哪给你看?”飞羡鱼一摆手。 说话间那黑袍人挥动着巨斧,浑身上下的宽袖大袍也跟着翻飞起舞,如同活死神一般! 一场激烈打斗,御龙破病郎虽受伤颇重,但依旧毫不示弱,凭借着顽强毅力和在“黑袍人”的帮助下,成功的击退了所有敌人。 飞羡鱼护着御龙的女人,操控着完全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黑袍人,全程一动没动。 “呼……呼……呼……”御龙破病郎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 他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密密麻麻的细汗,疲惫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总算解决了! 御龙破病郎抬头,朝那群黑衣人的尸体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名第一个被他杀掉的黑衣人身上,那人已死去多时,但眼睛仍然睁得老大,充满仇恨。 御龙破病郎蹲下,捡起地上的匕首,一点一滴地划破他的喉管,把里面的内脏全部搅碎,然后把他推下不远处一片混沌的水潭。 他这么做单纯就是为了发泄。 不过更让御龙震惊的是,他曾亲眼所见过那些人形恶鬼,所谓的“黑袍人”。那些东西非常邪门,就算他们这些修炼者也无法抗衡,普通人遇上,更是如遇“黑白无常”,只能退避三舍。 御龙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都是刚才想要杀了自己的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飞羡鱼心细如丝,他大概数了一下,转脸却朝披着一身斗篷,连脸都盖住的黑袍人道:“去找!还少一个黑衣人!记住!如遇阻拦,谁挡谁死!” “没错!”御龙坚定的附和,那副神情,似乎是巴不得让这些黑衣人死绝才好。 黑袍人不会说话,只会听从指挥,飞羡鱼言罢,黑袍人飞身而起,几个跳跃间,就已消失在层峦叠嶂、翠绿点墨的林海之中。 “你是个大恶人!”这女人被惨叫声吓醒,下一秒就看到了让她崩溃的地狱修罗场,吓得全身瘫软。 做完这些,御龙破病郎才转身朝这个女人走去。女人还在挣扎着想爬进水潭。 他一脚踩住女人的脑袋。 “啪!”一声脆响,她的胳膊软绵绵垂了下去。 “咔嚓”骨折的声音响起。 “啊!!!”那女人惨呼着跌倒在地。 御龙破病郎一脚踩在了他背脊骨上,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他的脚慢慢用力。 那女人死命挣扎。 “我说我说——饶、饶我一命,求您饶了我。” 御龙破病郎稍稍松开了脚。 “是” 那人刚吐出一个字,突然,从身后飞扑过来一只巨型蝙蝠! 御龙破病郎急忙躲闪,避过了那只大蝙蝠。 偌大的蝙蝠双翅展开,竟有一臂多长! 可惜那只大蝙蝠并没有放弃,它继续攻击,一边尖叫着一边攻击御龙破病郎。 “嘶——”那大蝙蝠的爪子划伤了他的肩膀,顿时皮肉外翻,留下几道血痕。 御龙破病郎咬紧牙关,不顾身后猛兽的威胁,硬生生从他嘴边抢过一块石头,砸向那只猛虎的脑袋! “嗷呜!” 猛虎哀鸣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飞羡鱼一道寒光飞闪而去,“噗”的一下把那只毛茸茸、黑乎乎,却出奇的大的大蝙蝠用一把掌心雷火,在电光火石之间,趁在的三个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轻描淡写的就把它的尸体给点燃了。 如此诡谲的手段!如此得心应手,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凭空引火,单手就能点燃一只蝙蝠!这人……是人吗?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异常刺鼻、恶臭到反胃,焦糊的、呛鼻的臭味。 一回头,一只老大的蝙蝠转眼就被烧成了一团焦黑的碳状物! 御龙破病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吁吁。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冰儿焦急地扶起他,查看他的情况。 “獠奴!”看来御龙是真怒了,气得咬牙切齿的。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腌臜手段,见不得光却倒阴损的很。恨不得就怕杀不死他?自己是得罪什么人了?竟得如此“厚待”?我是上辈子吃肉吃多了在十八层地狱罪愆赎得不够? 一回头,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那只狐头狗嘴的大蝙蝠“扑倒”,因为受惊过度晕了过去。 虽然开玩笑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这幅场面他实在是想不通,我到底是挡了谁的路了——等等!挡路!? 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第一时间望向老伙计飞羡鱼,两人自军中便是相识,也曾在战场上互为臂助,并肩作战。 所以御龙在刚刚心里有了线索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飞羡鱼。 飞羡鱼倏地被御龙一瞪,两个人之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光靠眼神就已经明白了互相之间的想法。 “不可能!”飞羡鱼抱臂环胸,坚定的摇着头,“他没那个胆子!林云惣要是敢这么做……那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和我们说开了?大不了闹掰了以后再也不见面!也不再是同僚!不再承认和他的同门之谊!何必还要这么拐弯抹角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蒙头盖脸的,非得弄得你死我活?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此番大张旗鼓的玩这一出,万一失手了……不……是已经失手了,那就真的撕破脸皮、鱼死网破了!” “有没有可能……他不怕和我们撕破脸皮?”御龙接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飞羡鱼一愣。 “因为某种原因,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他等不及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御龙越说越来劲,坐在地上手舞足蹈的。 “什么某种原因?什么目的?”飞羡鱼拧着眉眯着眼,一脸的冷漠,而且他说话一惯直来直往,而且他根本不相信一贯“胆小怕事”的林师兄会有这个胆识和能力搅扰天下武林。 “你还记得年初圣人玉口金律,中书省拟旨下诏,由太子领衔签署下发的行文吗?” “……”飞羡鱼一脸便秘的看着御龙,不是肚子难受,而是想起了那件让人头疼行文的内容——“凡海内诸侯、世家,官民、巨室,无故畜养武者,自行其是,废止刑律,不尊王家。以剑侠冠之、以勇士爱之,横冠一隅,古之谓侠,今之谓贼!可杀也!” 说白了就是“禁武禁侠令”。 这件明文一下发,我们两个就是当头一棒!这个要真的实行起来,我俩是要被第一波清洗的。 飞羡鱼和御龙不仅是太子的门客,依附太子殿下,连御龙现在的官职都是太子给的。如果太子要摆脱干系,那我俩肯定是第一波被清洗的,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太子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要杀我们,直接在我俩头上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让我们死个千八百次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想让我们死!还不敢在我们面前露头?”飞羡鱼抱臂深思,“看来我们是得罪了朝中的某位相公了!他们不是怕我,而是害怕招惹我们身后的靠山!” 御龙一听,一下子如醍醐灌顶一般,一刹那就开化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是没道理的瞎猜。 没有证据不能和狗一样乱咬人。 但容易会被狗反过来咬一口。 “让黑袍人回来!”御龙难得紧张起来:“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堂堂御龙破病郎居然退缩了?! 飞羡鱼一脸戏谑:“怎么?我们的无当郎害怕了?不会的!闹得越大我们才越安全!事情闹大了!他们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再煽风点火,才会知道害怕!才会知道不敢乱动!” 御龙沉默了。 如果真的要这么做,那就意味着要和上面那些京官公开撕破脸皮,御龙再莽也得顾忌这些。 御龙为人张扬、强硬,极具攻击性,不过越是像这样的人内心越是心里有各种各样的恐惧,内心脆弱,有着不为人知的死穴。 而像飞羡鱼这种人为人少言寡语,今天这一早上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比较“话唠”的时候了,生性懒散,直来直往,看似没有心机,实则心思深重,喜欢胡思乱想,经常因为过于谋思深沉把自己带进沟里,喜欢剑走偏锋,不撞南墙不回头。 并且这个家伙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遇到这种人最好不要惹他。 不过飞羡鱼说的也对,闹得越大,越是安全。 背后的影子自然不敢抛头露面的闹事。 御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件事你先不要管!”御龙抬头看着飞羡鱼,眸子里有着隐忍,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决。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我不能把你们都拖下水,更加不能让你被这种事纠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变成和他们一样仇怨满天、戮尸载道的人。”御龙一脸沉重的说道。 他知道,飞羡鱼不是普通人,不管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管他是谁的兄弟,更不管他是否愿意为了而牺牲自己。 在这种时候,能够站在我身边,和我共患难的,只有他飞羡鱼。 他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目前这件事跟你跟我都有关系,我们两个谁都逃不开,这件事如果不处理,我们两个都得死!”飞羡鱼勾唇一笑。 “但是!” 我也想保护自己的兄弟啊,不想把你拉下水。我不想让我在乎的人和我的仇敌扯上关系! 但是这些话他都没说出口。 飞羡鱼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微妙的情感。 “但是——你怎么就确定,对方会是你的仇敌呢?” 面对飞羡鱼的追问,御龙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样的男人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啊。 “我会想办法查明真相。”飞羡鱼拍着胸脯打包票。 “不,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交给我!”御龙一挥手。 “你怎么查?” “我会去求太子殿下的,只要陛下开恩,就算我不是皇族,但是陛下也不会对我如何。陛下最近身体欠佳,如果他肯开恩的话,那些不知好歹、不懂规矩的宵小,自然是要给我面子的。我去求陛下,他总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死手?!” 正是因为飞羡鱼是他最亲近的朋友,所以他才会有此顾虑。 有时候越亲密的关系反而越会害怕失去。 御龙虽然有着不错的武功底子,但是毕竟年纪尚轻,武功还未臻入宗师级,而且也不是修炼武学的料子,只能算是一般武将,不过他的资质却是不差的。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他早有准备,甚至连自己父亲的身份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在父亲临终前他曾经叮嘱过他,一定要保守自己的身份,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父亲的至交好友也不能。 他知道,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有出息,但是父亲也担心他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吃亏,所以特地提醒他要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能泄漏半分。 而父亲临终之前还告诫他,不可以对父亲和娘亲说,因为爹娘是天下间最伟大最正直的父母!不允许背叛他们的儿女! 他也是父亲最骄傲的儿子!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幕:向方渊 逞凶斗狠十六人,诡计阳谋飞郎君。 诗曰: 寂地微澜水中月,幽竹轻拂佛影叠。 窈窕佳人璎珞翠,不过尊者万相空。 姑苏遥遥多翠色,会稽纷纷秋意新。 禹盟四海倾天柱,三汇灵气碧玉合。 两个人还在那一堆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的尸体中间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飞羡鱼双臂环胸,愁容不展。 御龙和冰儿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飞羡鱼叹了一口气,“我先回去,让黑鬼老冯查一下那个叫什么’了‘向方渊’的,看看他背后是什么人!你带着冰儿回去!记得在外面多绕几圈再回家!别把‘尾巴’带回去了。” 虽然有些大惊小怪了,但小心一点总没错。 “那…黑袍人呢?你不叫回来?别让他在路上到处瞎撞,误伤了无辜!”御龙说这话的时候都是语重心长。 “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他召回来,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记得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她肯定什么都知道!我会把那个逃跑的黑衣人抓回来!记得不要四处招摇!”话音未落一转眼飞羡鱼就已飞身而起,一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隐没在层林翠色中。 远处,另一个随侍飞羡鱼的黑袍人“蛮蛮”一直紧紧跟着自己的主人,眼看飞羡鱼飞走,下一秒便也转身不见。 飞羡鱼手下有随侍其左右的,完全服从其操控的“黑袍人”,号称“十六人。”这十六人只受飞羡鱼操控,身披披风黑袍,不露面目,身如傀儡,形似白僵,无神无魂,无死无生,木偶行路,白夜行凶。 这些“活偶”在飞羡鱼靠符箓、咒语、药剂、红砂、钉命楔石的物理、道法双重加持下,对飞羡鱼唯命是从,如臂使指。 而这种让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诡秘之术便是大名鼎鼎的“尸偶之书。” 又曰:“人死为鬼,鬼死为魙(聻)。鬼之畏魙,犹人之畏鬼也。” 而飞羡鱼的尸偶之书又称“压魙。” 包括刚才那个只会砍人的“莽夫”和这个负责随身护卫的蛮蛮,都是对飞羡鱼忠心耿耿的“尸偶十六人”之一。 而江湖上也称其之为“锦衣横行”“尸偶”飞羡鱼。 “蛮蛮“在飞羡鱼飞走之后就立即追踪上去,并一直跟到一片荒芜山野。 “你在这里等着!”飞羡鱼一声招呼,蛮蛮瞬间停下脚步,恭敬地呆立原地。 飞羡鱼怀疑这个暗杀御龙失败,半路趁乱逃跑的家伙应该没有跑远。 所以他派连嘴都被缝死的蛮蛮留下,设置一个圈套。 下一秒之后,飞羡鱼的背影消失在万里响晴无云的茫茫天幕中,只留下漫天繁花与蔚蓝的天空连成一线。 把蛮蛮留在原地后,飞羡鱼潇洒的消失在风中。 低矮的草丛里,一个蜷缩成球的身形忍不住探出头来。 奇怪的是,大白天这家伙竟然穿着一身的黑衣。 这个趁乱靠装死从两个高手眼皮子底下逃跑的黑衣人,就是飞羡鱼刚刚还说想要抓住的向方渊。 眼看目下只剩这个呆头呆脑的什么蛮蛮在。 刚才兄弟们就是被这些人、这个黑袍人干掉的。 其实刚才动手杀掉这些刺客的时候蛮蛮并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也穿了一身黑衣,战斗的时候也没有露脸,慌乱之中向方渊只顾逃命,所以认错了。 向方渊是个没耐性的,既然现在只有这一个,想要活着离开就只能和他拼命了!这个家伙一直这么守在这里,自己也是寸步难行。 心中有了计较,向方渊一个鲤鱼打挺,飞起身半空里就朝蛮蛮劈了一剑! 蛮蛮戴着一个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带帽斗篷,只露出白惨惨的下巴,猛地见到有人持剑劈向自己! 闪! 倏地一剑飞来,向方渊腾空而起,横剑斜撩,却被一把横刀拨开! 是飞羡鱼!他压根就没走远,故意留了不会说话的飞羡鱼的活死尸“黑袍人”蛮蛮在这,诱使向方渊出手,杀手团遇到飞羡鱼突袭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逃跑,只能就近躲藏在这里的,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结果,向方渊并没有等到想等的人,而是等到了他的“催命判官”飞羡鱼。 飞羡鱼横刀挡开这一剑,阴测测地一笑,“我正等着你出手呢!蛮蛮!干掉他!” 蛮蛮:“……” 蛮蛮不会说话,更不可能会应允,但是他能做到令行禁止。飞羡鱼话音刚落,蛮蛮身随声起,一剑刺出,直扑向方渊! 飞羡鱼并不打算斩尽杀绝,也就没必要对这个之前完全不认识的人下死手,他还要从这个人口中知道更多事,所以只要降服他就好。 正说着,蛮蛮和向方渊已经缠斗在一起。 飞羡鱼手下的蛮蛮是个“活尸”,不比向方渊身形敏捷,这小子瞅准机会,旋起一脚想要把蛮蛮踢飞,可是蛮蛮也不是吃素的,挨了一脚,被踢飞手中的刀,这一下便空出瘦骨嶙峋、没有一点血色的双手,探出如爪,朝向方渊胸口抓去! 向方渊忙里偷闲定睛一看,刹那之间就被那双惨白到没有血色的双爪吓得差点叫出声!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下一秒!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的飞羡鱼直接出手,三两下就把这个银样蜡枪头、好看不好用的向方渊擒了。 “原来也只是个绣花枕头!麒麟楦!” 一拳把向方渊打倒,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二幕:十六人 诗曰: 寂地微澜水中月,幽竹轻拂佛影叠。 窈窕佳人璎珞翠,不过尊者万相空。 姑苏遥遥多翠色,会稽纷纷秋意新。 禹盟四海倾天柱,三汇灵气碧玉合。 出现在蛮蛮所站位置,目光扫过四周的草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明显感觉到这附近有人,但为什么却找不到? 难道是自己的修为退化了?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变强? 她不解,更加好奇,继续朝前飞奔。 飞奔中,她忽然发现了什么。 前面有个小洞,虽然已经被杂草遮住,但她还是认了出来。 她飞身掠至洞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戳,就听到吱呀一声闷响,一个小门缓缓打开。 门内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果然不在这里。“飞羡鱼低头看了一眼,又迅速钻入小门内。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忽然发现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兵器,刀剑剑戟棍棒等等武器,还有不少的丹药药剂、书籍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十六个“黑袍人“的出现,为飞羡鱼提供了很好的保镖工作。 十六人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被飞羡鱼收买,为其所用,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因为修为不济,无法跟随飞羡鱼,只能留在原地。 十六个“黑袍人“,分成五组,每组三名。 其中三组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随时待命。 飞羡鱼自从接管了御龙他们之后,便开始了他一连串神奇的计划,将这个世界变成他的私有财产,将这个世界变成他的势力范围。 不过,在飞羡鱼计划的前期,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哪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神族,这些问题,都需要他慢慢探寻。 这样,他才有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这次他回到这个世界,就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 飞羡鱼的计划,就是以他的身份,将这个世界的神族引出来,然后让他们两败俱伤。 当然,如果神族实力太强,飞羡鱼也只能退居二线。 所幸,神族最近并不稳定。 神皇陛下病逝了。 据说是病入膏肓,不治身亡,神王继承人也即将登基。 虽然有人担忧神族会再度出现一位神王,但他们都知道,神族内部已经乱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外界。 这个时机,正是他们下手的最佳时刻! 神王的继任者已经定下了,就是这个即将继位的神子。 不过 “不知道我们的主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们该怎么联系他呢?“ “是啊,我们主人可是神族神王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敢联系他?不怕被灭族吗?“ “我觉得我们主人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了,毕竟他的寿命有限,我们还是尽量不要打搅他。“ “也是。那主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们怎么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主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只能告诉你们,主人的气息非常虚弱不过,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我们只能尽量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他恢复了,我们再出来。“ “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先回去!这次回去,一定要尽快给我们主人准备好食材,他已经许久没吃过饭了!“ 飞羡鱼飞速穿梭在丛林深处,她一路上遇到的妖兽都很弱小,但这些妖兽都有个特点,一旦它们发动攻击,就不要命地扑杀上来,就像是疯了一般。 飞羡鱼虽然不畏惧这些妖兽,但也不会毫不避让,只能尽量避开,不断往深处潜行。 这一片密林之中,到处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飞羡鱼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 “嗖--“ 一条蛇信从一棵树干上弹射而出,朝飞羡鱼的脖颈咬去。 飞羡鱼反应极快,在那条蛇信咬在她皮肤上的瞬间,她猛然侧身躲过,同时一掌轰向那颗树干! 轰隆隆! 树干顿时炸裂! 树枝横飞,树叶飘洒,尘土扬起。 那条蛇信被拍散了开,化为烟雾。 这时飞羡鱼也看清了,原来是一条巨蟒。 那巨蟒体型庞大,有五尺长,通体灰绿色,身躯粗壮如柱。蛇嘴张开,吐出数十条毒牙,毒液如雨般撒下。飞羡鱼一个翻身躲过毒液,同时抬手,一道蓝光飞出。 “嗤--“ 一声细响。 那巨蟒的腹部立刻被割开一条巨大的伤口,血液喷涌而出。 飞羡鱼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她的双眸冷冽而坚定:“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再次出现时,已经到达巨蟒的上方,抬腿一踢,重重踢中巨蟒的七寸! 巨蟒被踹得飞了起来,重重摔倒在一旁,溅起一片尘土,巨大的冲撞力将树干都压塌了。 飞羡鱼再次飞身而上,一脚又踩向巨蟒的脑袋。 “嘶--“ 一声哀嚎,巨蟒的半截脑袋已经被飞羡鱼一脚踏爆。 鲜红的蛇胆,伴随着蛇血飞散,洒落在一片狼藉的碎石堆里。 “噗--“ 飞羡鱼仰头呕了一口鲜血,脸色微白,她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从半空跌下来。 飞羡鱼捂住胸口,眉头皱起。 他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不仅仅是体内灵力消耗巨大,精神力也遭到了重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飞羡鱼不甘心就此放弃,她咬了咬牙,继续飞跃而起,朝巨蟒扑去,准备斩杀掉这头妖兽,为他的父亲报仇雪恨。 可就在她的拳头快要落下的时候,忽然,一道白芒在眼前一闪,一把锋利的短刃刺进了她的肚子! “你!“ 飞羡鱼惊恐地转头望向身后,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她的身后,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她的咽喉上! 飞羡鱼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白衣男子,眼中带着浓烈的惊讶与震撼。 “你你是谁“ “你的目标是我,对付你,就没有必要隐藏身份。“白衣男子淡漠说完,手腕一抖,短刃直接贯穿飞羡鱼的脖子。 “啊--“ 飞羡鱼瞪圆了眼睛,不甘地倒下。 她的眼睛睁的老大,死不瞑目。 白衣男子冷冷盯着地上已经死透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他将飞羡鱼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刮走了,最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飞羡鱼的储物戒指。 储物戒指上的禁制已破,里面的宝贝,自然是任由他取用。 白衣男子将戒指收起,看了看洞里,似乎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便离开了山洞,准备回到城镇中去,寻找一处安静而僻远的房屋暂且落脚。 飞羡鱼被白衣男子杀害,整个魔界,顿时沸腾起来。 飞羡鱼被杀,这绝对是大新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幕:疯子野心家 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天,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世间,和蔼的太阳公公把温和的阳光分撒在四方田野。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们不仅是作品中的男女主角,是自己人生中的男女主角,也是现实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你你我我! 日薄西山,一座不知名的荒山古刹。 “你说什么?” 两名身材魁梧、气息强大,身上带着血腥味儿的中年人正对峙着。其中一名年纪更长的青衣男子声音沙哑道。 另一位身材瘦削,但是眼睛炯炯有神,也显得更年轻一点的青年人则冷哼一声:“我说,你听好了。现在天命所示,上有皇命天意!下有黎民汹汹!整个天地大劫已经降临到了九州各处,无数人将卷入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之中,无数人将命丧黄泉,而我,注定了就是天罚者!” 这名叫做林云惣的壮汉声音嘶哑,眼中带着浓郁杀意:“所以,我要你帮助我重新回到那里去!还有!只要能够再见到那个女人,重新得到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一说到这儿,这家伙猛的一抬头,“只要你帮我!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林云惣说完,便看向了青衣男子,他脸色狰狞,杀机毕露:“你不答应吗?还是,你害怕了?” 林云惣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泼洒到了青衣男子身上,让他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之色。 这青衣男人心里不禁暗骂,这是什么神经病啊。但是他总算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在说什么呢?八虎山是你能说回去就回去的吗?” “但是你可以帮我,这个世上只有你可以帮我了!青瑶!”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越说越激动,直接上去一把抓住了青衣同伴的胳膊。 原来这一个五大三粗,稍显年轻的青衣男子竟叫青瑶。 他是八虎山青字辈的弟子,轮到他时,就给他取了这个法名,你说咋办? 那名叫做清瑶的青衣太乙弟子原名秦扬,他声音颤抖,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现在要重新回去师门?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比死过一次还难受!师父不可能容你的!” 林云惣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癫的光芒,语气坚定却令人战栗:“我知道,但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要报复所有人!我就总会找到她!我这一辈子就只有靠她活着了!只要她在,我就能够活着挨到师父他老人家重新收留我!等我掌握天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就是我的副手!做副掌门!” 秦扬闻言,眼中的震惊和诧异变成了深沉的痛苦。 “绝对是个神经病,我得离他远点儿。”他心里想着。 “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回去?林云惣?我实在不理解你到底图点什么,你应该不止只图一个女人和一个掌门之位?太稀奇了!你明明可以走得更远做得更大更强!你现在不是朝廷亲授的千牛卫备身(相当于预备役)吗?”秦清瑶实在是没忍住一口气把所有心中的所有疑问都倾斜而出。 他是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在朝中正受宠信,且如日中天,有权有势的人。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再回师门,再染一身江湖气呢?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是朝廷授意的,其它的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林云惣睥睨而视,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怎么样?你是选择帮助我,还是选择阻止我!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天下和江湖究竟孰轻孰重!” 秦扬咬牙切齿,双拳紧握,青筋暴突,被逼急了的人,他良久才平静下来:“林云惣,这件事,我总得要想想!” “不用考虑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办。”林云惣说的杀气锋威毕露。 林云惣说完,便转身离开。但是他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秦扬说道:“记住,如果你不帮助我的话,明天就可能永远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新升的太阳了!” 林云惣说完后,便欲直接离开。 “等等!”秦青瑶叫住了他。“你不想知道袁冰妍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吗?” 林云惣的背影停住了,却没回头。“现在这个情景,这个局势下,一场血腥的屠杀随时都有可能铺开,江湖情义和儿女情长都已经是小事了,况且就算你不愿意跟我合作,我总有其它的办法知道。” “可是……袁冰妍,现在已经是御龙破病郎的女人了!” 这下林云惣真的愣怔住了。 趁着这个机会,秦扬赶紧上前说:“你想要报复我们八虎山,想要那个女人,想要袁冰妍重新回到你身边,可以!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要整个八虎山!我要整个八虎山都在我的掌握中……!我就可以帮你得到那个女人!” 至于说为什么这个秦清瑶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还不是因为他害怕这个林云惣头上的那些人。他可以不害怕林云惣,但是他总得考虑考虑这个林云惣背后的那些势力。一旦真的如林云惣所说,天意如此,朝廷很快就会开始准备动手武力清洗这些尾大不掉却又不服管的江湖势力。那么他们八虎山很快就会遭到波及,而他本人也会如浮萍绿草,跟着受到池鱼之殃。 林云惣背对着他咬牙切齿好半天,这才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打起了呵呵:“你的胃口倒不小!可以!但是——如果你办不到的话——我就杀了你老婆!你不想为了自己而家破人亡?” 秦扬面色铁青,一张嘴唇几乎都被咬烂了,他愤然地指着林云鹏说:“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配称英雄!” “我是不是英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事。”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秦扬看着林云鹏消失的方向,狠狠地跺了跺脚:“我真是瞎了狗眼啊!竟然会跟了你这么一个卑劣之徒!” 林云鹏从茶馆回去之后,心情极差。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真的是太累了,累到了骨髓里。他甚至怀念自己曾经在军队时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他喜欢的吗? 不,他讨厌这种被约束、被管制的生活。 林云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反复思量着刚才与秦清瑶谈话的每一个细节,他在思索着林云鹏和袁冰妍究竟有什么关系?袁冰妍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一个陌生人?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躲避在这么偏僻的小镇里。 林云鹏想了很多很多,他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某些线索。但是他却又模糊不清。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拍额头:“是啊!林云鹏是谁?袁冰妍是谁?” 他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狡诈的笑容。“嘿嘿,既然这样,咱就先把你找出来,把你带回去再说!” 林云鹏想到这儿,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纸笔飞快地写起字来,片刻功夫便写了三封密函交付给门房的人送往北境边陲的一处驿站。 第二天傍晚,驿站门口。 马车缓慢地驶入,停稳后。一位穿着华贵服饰的少年从车厢内跳了出来。这个少年眉宇间透着股英气,但又显得有些孤傲。 “你确定那个人在这儿吗?”林云博皱着眉头问道。他是林家嫡长孙,林家的唯一继承者,将来的国丈爷。但他不屑于去当那个什么狗屁的国丈爷,所以一直游戏红尘。 “我敢保证她一定在这儿!” 说完,他便领路向驿站内走去。 走进驿馆,林云博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柜台旁边的秦扬。他立即走到秦扬的身边:“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你干的?” 秦扬摇了摇头:“这是我妹妹秦清瑶的主意。” 听闻此言,林云博并没有多少吃惊。虽然秦清瑶是女流之辈,但她有一颗强烈而又坚韧不拔的求生欲望。这让林云博非常佩服,因为正常男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是选择妥协,或者寻求苟延残喘的办法。可秦清瑶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生存的希望。 “你们姐弟俩可真是够拼的呀!”林云博叹息了声,说道。 秦杨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柜台,拿出了一锭银元宝递给店小二,说道:“我找个人,请问你们这儿有个叫袁冰妍的客人吗?” 秦杨的举止落落大方,语气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像一般纨绔子弟那样仗势欺人。 店小二看着这锭银子咽了口唾沫,但最终还是收下了,说:“哦,您找的人啊!她就在楼上呢。我带您过去?” 秦杨点了点头:“谢了。” 他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然后跟着店小二来到二楼的一间厢房。 “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店小二说道。 秦杨点了点头:“多谢。” 他敲了敲门。很快便从里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秦杨推开门进了屋。 屋里的布置简单朴素,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有两个人在对弈。一个是黑袍蒙面的林云鹏,另一个则是白衣飘飘的秦清瑶。 秦清瑶此刻正在抚琴,她的琴音婉转动人。秦杨仔细聆听了许久,这曲《高山流水》他曾在一卷古籍中看到过。据说这首曲子乃是前朝大儒苏东坡创作的,当时他在京城的一座寺庙里面弹奏。当时的人们纷纷围聚寺院的门前,聆听着这首曲子。 后来,苏东坡辞官后,他的师兄弟们也纷纷离去,偌大的寺庙里只剩下了这位琴艺超群的小尼姑。这位小尼姑就此住了下来。她一个女子独居深宫,实在令人担忧。但由于她的名声极佳,很快便有皇室宗亲慕名前来拜访。后来这位尼姑竟然成了当朝太后。 秦杨在心中暗自赞叹。 “秦公子,请坐。”这时袁冰妍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杨这才注意到袁冰妍此刻正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副宣纸。她的表情十分专注,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秦杨的到来。 “好美啊!”秦杨忍不住赞叹了句。他知道这是袁冰妍的伪装。 。。。。。。。。。。。。。。。。。。 御龙破病郎看清楚女人的样子时,怔愣片刻,随即惊喜:“是你?” “是我,是我!你认识我?”女人欣喜万分,连连点头,“原来你真的记得我!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女人说:“我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我听说他们要找一个叫御龙破病郎的人,就一路跟踪来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 御龙破病郎问:“你是秦渊的属下吗?为什么帮助我?” “因为……因为我爱你呀!”女人羞涩道,“当初就是看你救了我,才答应嫁给你的。” “哦?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 女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偷偷摸摸跟着他们。” 御龙破病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赶紧逃,他们肯定不止这几个人。”女人催促道,“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跑!” 御龙破病郎笑道:“放心,这种事难不住我。” 女人见状,担忧地问:“那你呢?” “你忘啦,我是鬼医,天底下没有我治不好的病。”御龙破病郎说。 他拿起地上的长剑,正要走,却又突然停住了,扭头望向那个女人。 “谢谢。”他诚恳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山谷的另一端奔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女人呆愣在原地。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是御龙破病郎曾经替她治疗过的。 女人叹息一声,将袖袍挽起来。她手臂上的伤口早已痊愈,肌肤白皙而娇嫩,像是剥壳鸡蛋。 可是,在这副娇柔美丽的躯体下面,隐藏着的,是一具冰凉僵硬的尸体。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坚韧和执拗。 “我不能走……我要亲眼看着御龙破病郎活着离开,我才安心……” 此时,另一边。 沈家的庄园里灯火通明。 客厅里,一张圆形的木桌旁坐着一男两女三人,皆是年纪较轻。 中年男人坐在首座,一脸怒容:“我让你们去请御龙少爷,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一名护卫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属下该死。” “哼,你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男人越想越气,忍不住摔了茶杯。 他身侧的妇人立即起身,轻柔地为他抚顺背,柔声劝慰道:“别动气嘛。这都怪小玲那丫头,任性惯了,这次一定给你出气!”她说着瞪了沈玲珑一眼。 沈玲珑撅了撅嘴,委屈极了。 “夫人……”护卫苦巴巴的喊道。 妇人冷哼一声,“闭嘴!” “你们先下去,我跟你们家主谈谈!”她摆摆手。 护卫如蒙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屋内剩下三人,妇人对沈玲珑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跪下认错!” 沈玲珑不屑的撇嘴:“娘亲,我没做错什么,干嘛跪下!” “啪——”妇人一掌掴在沈玲珑脸颊上,“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今天闯下多大祸!” 沈玲珑吃痛地揉揉红肿的半边脸颊,委屈的眼眶都泛泪花了。 “你还哭,快给爹爹道歉!”妇人呵斥道。 沈玲珑愤恨地瞪了沈天华一眼,然后乖巧地低下头:“对不起爹爹,玲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天华脸色缓和一些,淡淡挥挥手:“下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再踏入这间房间半步!” 沈玲珑委屈的低下头,转身往门外走。 妇人皱眉道:“等等!” 沈玲珑疑惑回眸。 沈玲珑:“娘亲,怎么了?” “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屋里休养,哪里都不准去!等风声过去之后,你再出门!” “凭什么呀?” “就凭你惹了事,还害得咱们整个沈氏集团陷入困境!” 沈天华冷哼一声,抬眸瞥了妻子一眼:“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非得把沈家搞垮吗?” “哎呦喂~我的老公大人呐~我也是为了你好呀~”妇人撒娇似的拉着丈夫的衣角。 沈天华厌恶的推开她,“行了,赶紧滚回房去睡觉!” “唉……”妇人无奈摇头,带着沈玲珑回房。 另一边。 御龙破病郎在黑暗中穿梭,灵敏地躲避着追兵。 他很庆幸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才会被派遣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寻找传说中的药王。 不过既然有人要杀他,他自然不会束手待毙。 但是现在他需要找个地方暂且歇脚,恢复元气。 于是,他选择进山。 这一次的目标是一群野狼,虽然比不上那头老虎危险,但胜在数量多,足以将自己耗尽精神力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巨蟒嘶吼一声,随后飞扑而来。 御龙破病郎瞳孔骤缩,猛然挥舞起手中的宝刀! “唰——”银亮的寒芒瞬间闪耀,鲜血喷溅。 巨蟒的身体竟生生被劈成了两截。 御龙破病郎收刀,喘着粗气,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显示出他剧烈运动所导致的。 就在这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一抹红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伸出利爪,狠厉地刺向他的胸膛……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 床榻上的女孩儿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她揉了揉迷糊的脑袋,掀开薄被,跳下床,走出房间。 楼下,厨房里传来叮当脆响的炒菜声。 沈玉兰站在餐桌边,手持锅铲翻炒着锅里香喷喷的饭菜。 “姐!”沈玲珑欢呼雀跃地跑到餐桌边坐下,夹了块排骨啃。 沈玉兰微笑着抬眸,“慢慢吃,小心烫。” 沈玲珑一口咬掉排骨,含糊不清道:“好好吃啊。” “喜欢吃就多吃点。”沈玉兰盛了碗汤递过去。 沈玲珑笑眯眯的喝完,擦拭嘴角后,她突然想起什么 。。。。。。。。。。。 这是重物摔倒地上的声音,以及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御龙破病郎的速度快若闪电,迅疾如同猎豹,只听“嗖”的一声,就追上了奔逃中的女人,一把揽住她的腰肢,一把扛起她的肩膀。 “放开我!救命呀!!!”女人使劲挣扎,却徒劳无效,“救命,救命啊——”她拼命呼喊。 。。。。。。。。。。。。“嘘,别叫,”御龙破病郎一手捂住她的小嘴巴,另一只手则捂住她的耳朵,“有鬼!!”御龙破病郎的声音也变了调,变得沙哑,低沉,像个老年人的声音。 一听“有鬼”,这女孩儿吓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大了在御龙怀里警惕的四处乱瞅,一惊一乍的,一看就是被吓的不轻。 因为一过来只见到这个惨叫不绝的女人,他就以为这就是被伤害的弱者。也不问,上来就把她接住了。 御龙破病郎趁这机会不由分说,扛着她迅疾地朝树林深处走去。 刚才还差点被人抹了脖子,这个地方不能多呆。 “呜呜呜——嗯嗯嗯嗯!”不明就里的女人依旧奋力挣扎,拼命拍打他的胸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又无济于事。 不多时,女人就被御龙破病郎拖入一片阴暗的树林。 得赶紧把另一个也带上,赶紧离开这里,御龙蹲在那里,额角已经泛起细密的汗珠。 “呜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啊——”女人拼命捶打他的胸脯,想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任由女人如何捶打,他依旧无动于衷。只顾闷头向里面走。 “听着!接下来你自己走!我不知道这座深林里还有没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你想继续耗在这里把力气全都浪费在掉眼泪上,那就随便!” 女人终于停止了哭喊,抬头望着他。昏黄的月色照耀下,她看清了他。他长得真是英俊潇洒,雄姿绰约,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邪魅的气质,嘴唇略薄,目光锐利。 御龙破病郎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与严肃,猛地掠向自己,这样的表情,这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女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她突然感觉到了害怕。 “你你想干什么?”女人怯生生地问。 “不干嘛!你走前面!”御龙破病郎言简意赅。 “你、你!你让我去为你探路?你疯了吗?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女人的眼睛瞪圆了。 “我管你是谁呢?不去就留在原地!等着化为白骨!”御龙破病郎一把甩掉她。 “你……见死不救!”女人快哭了, “我刚才已经接住你了!可我没有义务一直救你!”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打算把扔在这里吗?”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我来这里是为了风流……你来这里……是为了看星星?”眼看女人还在嘴硬,御龙出言调戏。 “……”这个女人还是紧闭双唇不说话。 “敢在我的地盘上对我动手!是以为在我的地盘上所以才不会有人察觉,不会被发现,你们就敢肆意妄为,是?御龙语气生冷。 这女人走不脱,一个弓步架开阵势,这就要和御龙一决高下。 “呵!”作为玄门弟子,御龙破病郎有把握一招毙敌。 但是女人不知道,她只是奉命前来刺杀这个道门高徒。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御龙低吟道家六甲秘祝。 “你在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呢?吓傻了?” 一个剑指!掐决念咒!精卫啼悲印! 一道巨大的暗影瞬间笼罩住了女人的整具身体,还来不及转身逃跑,又是一掌轰来! “啊——”女人尖叫响彻山谷,“啊啊啊!”她被一招打得跌落涧底,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这里是一座荒废的村庄。房屋坍塌、沟壑纵横、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在村子的中央有一个破败的院落。 院落的围墙早已崩塌,几乎全部垮塌下来,在昏暗的阴影下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呼——”黑暗中,忽然刮起了一阵微凉的风,吹过破败的土坯房,发出凄厉的呼啸。似乎在嘲讽,似乎在警告。 这声凄厉的鬼叫让御龙破病郎的心猛跳一下,不禁哆嗦了一下。 御龙破病郎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怕它干嘛? 他提步走进院落,径直走向一个房屋,推开木门,走进屋子。房子里面漆黑一团,阴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他点燃火折子,把油灯放在桌案上。 借助明亮的烛光,御龙破病郎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病殃殃的女孩子,形如鬼魅。 “谁?”是少女独有的,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却懒洋洋的、奄奄一息。 “你们……又是什么人?”御龙破病郎厉声喝道。 “我……是……牟尼教镜明宗圣女……无色!” “……” “小心——!” 是女人的惊呼声! 御龙懵怔地回过神,还没来得及把脸转过来,一把短匕猛地朝他腹部刺去!! 今天是怎么了?出门看错黄历了?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幕:鱼水之欢 御龙带着自己的女人和这个镜明宗的什么“圣女”一起回了家。 没错,他把这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带回了自己家。 两个绝世小美人儿,就这么被御龙破病郎带回了他的宅邸。 昨天晚上还在和另一个小美人颠鸾倒凤,今天就“英雄救美”地,捡回了另一个小美女,这小妮子也不嫉妒。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宅邸里的仆从们也是不敢多问。他们家的这个郎主(主人,家主)啊,风流好色那是出了名的! 当然,羊肉不是那么好吃的,英雄救美也不是那么好救的! 御龙一时心软救下的少女,其实是个莫大的麻烦。 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阴谋而已,一大早上的突然袭击,和眼前暗杀不成,搞的“美人心计”。 当然,御龙本人也早就看穿了,幸亏他醒悟得早—— “你发现没有?” “嗯?什么?” “她绝对是个武功高手!” “哦……是吗……?” “别被美色迷昏了脑袋!色令智昏!” “但是为什么呢?”御龙故意歪着脑袋,装作不懂。 “你个大笨蛋!你忘了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哪有那么巧?你前脚遇袭,她后脚就出现!” “……” “还有!明明是刚一见面的陌生人,她干嘛连名字都要告诉你,还跟你回家?” “所以?” “她的名字和身份可能都是假的!” “但是……为什么呢……” “大笨蛋!” 御龙破病郎为人多疑奸猾,但是更多的还是贪色之徒。 确实,这次,他是有些仓促了。 “我去废了她!让你眼睛里总是看不到别人!”少女咬牙切齿地。 “我家小娘子——是外人吗?”御龙抢上一步,从背后抱住了她,“怎么?吃醋了?你想干嘛?”御龙贱兮兮、笑眯眯的样子真是欠揍到了极点。 “我要揍她!我要杀了这个女人!她竟然敢妄想抢走我最爱的男人!我跟她拼啦!”少女怒目圆睁,恶龙咆哮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下一秒,拔剑便要往人家的房间跑去。 “哟呵?”御龙伸手一拨就把她的宝贝长剑拨开,反而将她的纤腰搂紧,低头在她耳边吐气:“小妞儿够辣!我喜欢!” 少女身体一下子紧张得浑身僵直,却依旧咬牙切齿装狠到底:“放开我!” “哈哈哈~~~”御龙爽朗的笑声笑得肆无忌惮,抱着这个柔软的小美人儿坐在自己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乖哦~~~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杀她呢!那个女人死不足惜,但是你可不一样!我怎么忍心让你的纤纤玉指沾染上腥臭的人血呢?” 少女脸颊红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嘴上还不饶人:“呸!谁稀罕你的怜惜!刚才还是信誓旦旦,现在就成了死不足惜了!” 御龙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 御龙的确很疼自己的女人,但是也很宠溺这些自己从外面招来的花花草草们,可是呢……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现在怀里的这个以外,没有几个能让他真正动心的。 “我不管你有多恨她、多讨厌她!”御龙盯住她的双眸,缓慢又坚决地说,“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绝对不会去救她(这个脑回路……不懂)!” 少女愣了愣,随即嘲讽地笑了:“因为我?难道我不应该恨她吗?是她长了一双桃花眼,勾引了我最爱的男人!我恨不得把你们俩抽筋拔骨才好!” 御龙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吱作响。他忍了忍,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疯狂翻涌的情绪,缓缓道:“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爱的是你不是她,所以,我会请她马上滚蛋!” 少女的神色变化莫测,最终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御龙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小女孩的,虽然年纪比较小,但是心思细腻、聪慧善良,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可是那个“捡来”的女人偏偏是镜明宗的圣女。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对她动什么坏心思,比如娶她为妾……更别提纳她为妃什么乱七八糟了。 但是,他也并不后悔。 他只希望日后若再次见面,彼此不再是陌路人。 如此尤物,哪怕是多看一眼也好。 “公子,你回来啦~”门口传来丫鬟清脆悦耳的声音。 御龙抬头望去,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带着小婢女正站在院门旁边等着自己。 “嗯。”御龙点点头,朝着屋内走去。 刚踏进院门,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少女愤怒的娇叱声。 面对今天白天这两个一上来就“投怀送抱”,还都想要他命的女人,加上那个黑衣人,一早上三个人,都想要他的命! 早就听说朝廷暗暗已经派下人来,想要一个个地拔除地方上各自为政的江湖势力……是想先拿自己开刀吗? 御龙笑了。 可随即又笑不出来了。 御龙皱眉,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装、打扮华丽的少女正拿着一柄短刀对着一位身材修长、玉树临风的俊秀青年挥舞。青年躲避不及,左肩已经被划伤了,血迹斑驳。 少女看到来人,收起短刀,转身往床榻奔去。 “我是金刚不坏之体!”御龙眼睛都不眨。 “我知道!”女孩嘴硬。 “我的九重楼玉髓天柱神功避水拒火,凡间刀剑之利根本伤不到我,只要我愿意,今天早上你捅我那一下,我可以直接要你命!” “这个……我知道!”女孩还在嘴硬。 “那你还敢这么干?” “谁知道你……实力如此强横?” “谁让你来的?”御龙也不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 “是林云惣……让我们两个……伺机暗杀你!” “你们两个?” “对!他怕你不肯同意和他合作的事……” “……”御龙素知此人为人反复无常,偏激执拗,性格阴暗,不能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身为玄门道友,还都在朝中受差遣,却这般如此残害,这女的说话半真半假,不能全信,和她主子一样。都是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 “你快给我疗伤!我都答应你留我一命!什么都让你做了!”这个女孩子还坐床上在一脸委屈。 “好!”御龙破病郎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其实这一切的阴谋诡计背后,都应该算到林云惣的头上。 话说回秦扬这头,上次的古庙密会不欢而散,秦扬看着林云惣消失的背影,心中痛苦万分。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不想沦为别人的棋子!替别人出生入死!被别人掐着脖子予取予夺!可是他也不想再在这个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江湖之中这么听命履危、步步为营下去了。 可是没有办法,和朝廷比,和权贵勋亲比,他只是一个宵小之徒,斗嚣之气不足挂齿。他没权没势,如果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须要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林云惣快疯了。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袁冰妍,或许,一切的结局都将不一样!但是,他却偏偏遇到了自己命中的这个“劫难!”他的仙女,他的一切——袁冰妍! 而袁冰妍也确实如他所想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她的美,倾国倾城,让所有见过这种男人寤寐难忘。更何况是林云惣这么一个认死理到善恶不分的痴情种呢。 当年的林云惣也是八虎山青字辈的弟子,和秦青瑶也是先后进进的师门,旧日里关系也算不错,要不他怎么会在今天选择和这家伙偷偷见面。 林云惣在太乙门中,法号是“青微,”拜入八虎山七年,后因山门比武之时逞凶斗狠,一味地想在师弟袁冰妍面前表现,在被师父叫停比武,一通怒骂的情况下,之后仍然重伤了三名同门师弟,被师父一怒之下重杖五十,驱逐出师门。 从此以后林云惣兜兜转转地在江湖上流连了两三年,后在北地割据藩镇中得到了一位将官名刺拜帖的推荐指点下,去京师长安做了大将军邓范的门下食客。 现在,他奉命重入江湖,替朝廷充当犬牙耳目,监视江湖之中所有异动。 秦扬这家伙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他可不想因为他自己一个人得罪了朝廷,而使得秦家蒙难,遭受株连,如果真的变成这样,那这就是秦扬的罪过。他的罪孽万世难得洗脱啊! 所以林云惣认定了秦扬不敢不答应。 而且秦清瑶这个人还有一个莫大的死穴——他的爱妻和儿子。秦扬顾家爱家,极其的重视亲情。伤他妻儿如害他性命。 秦扬秦清瑶这个人,虽是太乙门人,确有妻儿。儿子今年都五岁多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想到自己眼下的这么个情景,此时此刻他已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忆及爱妻予曦,他也很清楚,当年以白丁之身嫁娶婚配,爱妻对自己不离不弃,这些年来这么多日日夜,他和予曦的感情越发的深厚。但是,予曦是那种极其高傲且骄傲的女子,经年日久,秦扬虽然不断努力,想要让予曦真的喜欢上他,但是这么多的努力却仍然并没有多少成效——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的进入她的心里,相反,因为他江湖中人身份的缘故,甚至还让予曦多次陷入了危险。这让他心里一直都很内疚、很自责。 而秦清瑶则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很聪明、很坚韧。她的性格像她母亲,坚毅果决又倔强。 但是,秦清瑶最终还是死在了林云寒的手中。她是那么纯洁,是那么的美好,就像是天上坠落凡尘的精灵,是那么的惹人怜惜。但是却死在了林云寒这个魔鬼的怀抱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云寒竟然会那么恨自己,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放弃!绝对不能够放弃这个念头。 “清瑶,是我对不起你,我发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会让那个魔鬼付出代价的!” “我一定要让那个狗贼血债血偿!” “啊!”秦扬仰天怒吼着!他的双眼猩红,整个身躯都在颤抖,一股暴戾的气息在身体周围缭绕。他的额头上青筋毕露,浑身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无穷尽的压抑与仇恨。 这股压抑和仇恨令人窒息,也令人惊悚,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秦扬猛地站了起来,他突然抬起手掌,用力一拍。 啪! 一声爆响,秦杨右臂之处,衣袖瞬间炸裂开来。露出了他的右臂肌肉虬曲而隆起,每根线条都如同是钢筋水泥铸造而成,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芒。秦杨的右臂上缠绕着几圈金色的丝带,显示出这是一件防御型法宝。 但是,秦扬并不需要它们。他左手伸出,轻轻握拳,咔嚓嚓作响。 “这套铠甲,我穿得已经太腻歪了。正好拿来练练手。” 秦杨嘴角勾勒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他一跃而起,飞快的向前冲锋,在半空中,一脚踏碎了地面,借助冲击的余力,腾空而起,向远处奔驰而去! 秦扬的速度很快,他在黑暗之中如同幽灵,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一阵阵的呼啸声,伴随着一片凄厉的惨嚎,不时的响彻在寂静的树林之中。 …… 林云青看到秦杨跑掉了,便收回目光,继续走到了街边。 秦杨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他知道,这个家伙既然敢单独行动,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否则的话,他早就该死翘翘了。 “这一次,本尊就让你好看!本尊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林云青一甩手中折扇,潇洒地摇晃着。 林云青刚才看似闲庭信步,漫不经心,其实他的注意力已经提到了顶点。在他的感知中,周围已经布置了重兵,而在这个小城市之中,更是埋伏了数百名修士。 林云青不怕别的,只怕秦杨这货逃跑!所以他早已准备好了杀招。这个人的速度虽快,但他也有把握追踪到他。 他一边摇晃着折扇一边往前走着,忽然,他感受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波动,顿时停住了脚步,皱起眉头向前望去。 他的感知非常敏锐,即便隔着很远,他依然察觉到了一个人正在慢慢地靠近他。 林云青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他知道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果然,下一刻,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掠来,落在林云青身旁。 林云青仔细看去,那赫然是一张英俊的面庞。 “呵呵呵,原来是‘魔君’大驾光临,真是荣幸至极。”林云青拱手说道。 “哼!” 那魔君冷哼一声,阴恻地说道:“你就是林云青?” 林云青淡然一笑:“正是区区鄙人。” 魔君阴森的说道:“林清瑶的尸体被毁,你难辞其咎。” “哈哈哈。”林云青闻言不禁狂妄的大笑起来,“区区蝼蚁也配跟本尊相提并论吗?我的徒弟被你们杀死,本尊岂能饶过你们?今天,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林云青一声长啸。随后,两人战斗就展开了。 林云青乃是武帝级别的强者,功参造化,他的法宝众多,各式各样,变幻莫测。他的身形飘忽如鬼魅,一旦近身攻击,他的法宝立刻轰鸣而出,威力强悍。 魔君虽然只是武尊境界,但也绝对拥有强悍的战斗力。尤其是他擅长使毒。林云青对于他的毒素非常忌惮,所以他才不愿意和这个家伙硬碰硬。 两人交战了数十回合,却是不分胜负。魔君虽然有毒,但是却奈何不了林云青。 但是,这也给了魔君机会。他趁着林云青不慎,连忙施展毒术偷袭。一缕缕紫蓝色的毒烟喷射而出,笼罩住林云青。 “雕虫小技!”林云青一挥手,立刻将那毒粉吹散,然后,他的法器也是凶狠的朝魔君斩去。 魔君一转身,迅速遁走。 林云青哪里会让他走掉?他紧跟其后。他必须要抓住魔君逼问出妹妹的下落。 两人就这般一路飞纵追逐,一直来到郊区荒山的密林深处。 这时候,两人已经完全脱离了闹市的范畴。 “林云青,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魔君冷漠地看着林云青。 林云青淡然的说道:“废话少说,今日咱们一决雌雄。” 魔君冷笑着说道:“林云青,你以为我会傻到跟你拼命吗?告诉你,今夜你的命运由本座主宰!” 话音未落,魔君就突然出手了。 “烈焰滔天!”魔君怒喝一声。刹那间,他的周围燃烧起熊熊火焰,他的手中凝聚出一团火球,朝着林云青当胸轰了过来。 “雕虫小技!” 林云青冷喝一声,他的折扇一挥,一团冰晶骤然凝聚而成,然后轰击向那团火焰。 轰隆…… 二者相撞产生巨大的轰鸣,那团火焰当场炸裂,而那朵雪白的冰晶花朵也随风消逝。 “嗯?”林云青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朵冰晶花朵是冰魄神枪之中的绝学,威力巨大。但是这魔君竟然仅凭着一个简单的火球术,就将它给湮灭掉了!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幕:昏礼 予曦是寒门之后,父祖两代都做过地方官,家族没落之后,为了生计,予曦被安排嫁给了现在的郎君秦青瑶。虽然夫家身为道士,日子过得清贫些,倒也自在。 秦扬自己也知道,因为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身份,加上全家整个屋舍家徒四壁,地无两亩、房无三间的现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有任何真情实感,不可能有任何进展的了。甚至因为各种各样的江湖仇杀,恩怨纠葛,还给她带来了不少倒霉事。 死心眼的秦扬一直以为是因为自身的穷困潦倒而让妻子无法倾心于自己,其实他这可笑的想法倒也不无道理——谁会喜欢一个地无两亩、房无三间的穷鬼道士呢?谁会倾心于一个无欲无求、无权无势的胆小鬼呢? 所以,一贯的喜欢期期艾艾,悲春伤秋,喜欢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秦青瑶这回真的打算离开了。他不能继续留在予曦的身边了。 你说他这一把年纪,胡子都一大把了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 因为,他的罪孽太深了,这些年的“英雄过往,”他害死了无数无辜的人。他不希望再牵连予曦了。 他找了一把自带的胡床(类似后世的马扎),顺手搂起来打开,一屁股坐了上去,那巴掌大的胡床瞬间被压得“吱呀”一声惨叫。 他真的想带着予曦,风云皆过,恩仇两忘,远离尘世,远离江湖。 但是他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予曦每天都在思念他,每天都在期待着再次见到他的时刻。 他就这么干坐着发呆,在这荒郊野岭,浑然不顾身后就是兰若古刹,独对着一幕泼墨夜天穹。 他害怕了吗?他担心了吗?都有,但不是担心自己,听着旷野无人,四下野风,他都不曾害怕,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内人。 自从自家郎君被那个什么林云惣邀请去“共议天下大事,举酒话青梅,”她就知道,这次绝对没好事。 谁会没鸟事来叫一个胆小到不敢杀鸡的窝囊废去议论什么“天下大事”呢?所以,第一次见那个林云惣,她就留了心眼。 而这些天来,予曦一直在等待着郎君的归来,她也在四处打听这个什么林云惣,但是越打听心越惊,知道的底细越多也越害怕,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予曦知道,若是一但发生了意外,绝对是林云惣下得毒手。这些天她的心里一直处于十分紧张难受的煎熬状态,可是左右无人,邻里街坊的又大多村蠢不足以托付大事,她也就只能每天都在担心秦扬的安全,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会默默的祈祷郎君的平安无事,顺利归来。 但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仍旧没有任何秦扬的消息。 终于,予曦忍耐不住了,便开始行动了起来。她要自己去找自己的郎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之前的事,反正是好久好久以前,五年以前。 那个时候,秦扬还没现在这么窝囊。 夜幕降临。 某座并不豪华的屋舍,这家的第三进厅堂里,一片热闹非凡。 这次不太豪华的昏礼(婚礼,唐朝时婚礼是在黄昏时举行,故称“昏礼。”中唐以后才有人改在清晨举行婚礼)渐入。主角之一的新郎秦扬穿着一套大红大喜的绛公服,革带冠履,俊逸非常。 而他身旁站立着一名娇俏的美女,身着一袭洁青色深衣,发髻饰以金银,手里捧举着一把纱团扇。 “哇哦!新娘太漂亮了!“ 一大群八虎山的师兄弟们都是今天的傧相(迎亲的兄弟团。)秦扬身在道门,在俗世已经没有兄弟姐妹,故此由这帮青字辈的师弟们充任。 “是啊!是啊!简直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样啊!“ “你看新郎那脸上的笑容,都没停过!你再看那新娘子!这一对儿!真是绝了!这新郎简直太帅气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不打扮不知道啊!“ “别这么说师兄!”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新郎,赞叹声不绝于耳。 “亲一个,亲一个!“ 不知是谁起的头,众人一阵哄闹,都在等待着一对璧人亲下去的时刻。 新郎却没有半点动作,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好意思,秦扬这个时候一脸局促不安,一双有点小的而特别聚神的眼睛四处乱瞟,似乎而是想找到谁的安慰,显得有点尴尬。 众人顿时有些失望,不过也有些气量狭小的人,已经开始暗骂这个臭老小子酸牛鼻子真不给面子了! 昏礼进行到“除座幛,”反正总之就是作诗。 屋舍中的为昏礼举行而准备的大雁宾客“嘎嘎”作响,叫得人心烦,倒显得现场有些可笑。 一对安排好的童男童女负责一会儿在新郎作完诗之后拉开帷幕幛幔,就相当于后世的小舅子给新人穿鞋,堵门类似的。 秦扬吭哧吭哧憋的满脸通红,就是吭哧不出一句,不是没准备,而是太紧张一下子忘词了…… 不知道是哪个损种隔着正围着新郎看热闹的人堆大喊:“鹅!鹅!鹅!” 所有人闻听无不愕然,待反应过来之后又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索性秦扬这个时候脑子转过来弯了,也就顺着这句不知道是谁喊得骆宾王的《鹅》继续背下去:“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一帮八虎山的师兄弟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声把屋顶都快笑塌了!不过氛围也更热烈了。 不过这种时候,不出意外的该出意外了。 “亲一个!必须亲一个!“ 秦扬无父无母,上面只有一个授业恩师,同辈的也就只有一帮毛头小子的同门师兄弟。而予曦这边也只有他的父亲在场。娘家人人少势孤,虽然胡闹、不像样子,可此时予曦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都要嫁给他了,还不如顺从他的意思,当着他这么多同门师兄弟不要驳了他的面子,伸过脸来就准备亲过去。 众人纷纷鼓噪起来,都期盼着新郎能快点亲新娘子。 山门里的日子,都是大老爷们儿,平日里很少见到巾帼女眷。所以这番一见到新娘子就像饕客闻到了羊肉味儿。他们想看点刺激的。 当然他们也知道,今天是新郎迎娶新娘的日子,大家自然都不希望有什么差错。所以也都不敢闹得太过分。 今天的新郎秦扬看向闹得越来越欢的一众人等,淡淡的道:“我今天是要娶新娘子,但是不是要‘闹洞房’!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给师父、师门丢人!”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有人脸色已经开始不好看了。 “我会等你,等她真正的接纳我。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会主动退出成全你!“ 新娘听到这句话,眼中不禁流露出丝丝激动之情。 这话说的就有些让人无语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嘛。 我们的新郎秦扬继续道:“我想,我肯定会等到那个时候的!“ “你现在就很让我愿意接受你!” 众皆恍然——嫂子这是在给师兄留面子。 原来这家伙还挺痴情的嘛!不愧是天赋卓绝的师门高徒!众人纷纷羡慕地看着新郎和新娘。有的在羡慕新郎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有的在心中暗暗钦佩着亲娘子的善解人意,聪明伶俐。 “我相信,你们肯定能够天长地久和乐永年的!“ “我也相信你!“ “我也相信!“ “恭喜恭喜!恭喜你!”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恭喜你!”“恭喜你!能娶到这么好的新娘子!” 众人纷纷叫喊起来,都在为秦飞扬呐喊。 秦扬微微一笑,会心地朝新娘予曦望了一眼,予曦满脸绯红,秦扬便顺势拉着新娘的手朝门口走去。 “哈哈,终于成亲了!“众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看着两位年轻人离开了屋子,一路送到院子里。 院内站立着的一群人,也就剩下几个关系近的师兄弟还站在原地。 “唉,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当然跟着新郎官了!咱哥们儿可是好久没喝过新鲜的喜酒了!“ “那你先请,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我要去看新娘子!“ “那好,我就先跑啦!“ 这一夜秦杨和新娘子在一张床上睡觉,这一晚,两人都睡的格外踏实,一夜无梦,直到东方泛白。 秦杨醒过来之后,发现身旁躺着个人。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一瞧。这才认出来这居然是新娘子。 此时,予曦也刚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秦杨,忽然噗嗤一笑,说道:“早啊,新婚之夜!“ “嗯……“秦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怎么了?昨天我们不是睡一张床上吗?“秦杨问道。 “我是说你怎么还没起床?我们俩都起来一个早晨了!“予曦笑嘻嘻地说道,心里美滋滋的。 “什么?“秦杨吓了一跳。 “啊?“予曦惊呼。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忍住!“秦杨连忙道歉。 “没关系啦,反正都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跟你同床共枕啊,每次都是你起床之后才告诉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秦杨顿了顿道,“其实昨天晚上……我们……“ “昨天晚上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呃,我当然记得!“秦杨挠了挠头。 “嘿嘿,这下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了!“ “我……“秦杨不禁脸红了。 “我们做了什么?“秦杨支吾了半晌才问出来。 “哼哼,难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想得美!“予曦得瑟地说道。 “我……“秦杨苦恼地抓了抓脑袋,不知道如何是好。 “哎呀,算啦!反正也是夫妻了,迟早都会发生的嘛,你害羞啥?“ “那我……“ “那你要是怕疼就不用了。“ “那倒也不用。“秦杨摇了摇头道。 秦杨的心中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师傅,那么就一定要完成这个诺言,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师父? 秦杨一直坚持的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于是乎,他一咬牙,说道:“那,我要是疼痛了怎么办?“ 予曦扑哧一笑:“你傻不傻,只有你疼痛了才表示我们做了那种事啊,又没让你疼痛了就结束了啊!“ 秦杨一愣,心想也对。但是随即一想:“那怎么办?难道我要一直保持清醒不成?“ “切,这个你不用担心。“ “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你就闭目凝气就好。“ “哦,这样子啊!“秦杨依言坐在床榻边上,静下心来,慢慢运转体内的元气。 予曦看到秦杨闭目凝神,便伸手握住了秦杨的手掌。予曦感觉到了他掌心处的汗水和灼烧般的滚烫,心想这个家伙还挺紧张的。她也学着秦杨的模式闭目运功,将丹田内的元气慢慢调动起来。她也知道这一次必须要成功,否则她这辈子就毁掉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并非池中物,注定是要腾飞的。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秦杨的气息纯净无比,犹如大海波涛,磅礴浩荡;而予曦的气息则显得更加凌厉,霸气十足。 …… 秦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予曦也睁开了双眸。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谢谢你啊,小丫头!“ 予曦俏皮地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了甜蜜地微笑。秦杨见状,不由得心里一阵激荡,竟然主动吻向了她。两人拥抱在一起,忘我地亲吻,仿佛周围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彼此。良久,唇分,秦杨深情地看着予曦的眼睛说道:“予曦,我们结婚!“ “嗯!“予曦点点头。 秦杨兴奋地抱住了予曦,予曦搂住秦杨的脖颈,嘴角挂着幸福的弧度。 秦杨的心里很是满足,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得偿所愿,娶到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为妻,简直是三生修来的造化啊!秦杨的心里美滋滋的。 予曦靠在秦杨怀里喃喃道:“秦杨,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除了爸妈,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我一直喜欢你,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娶我做老婆!“ 秦杨听了之后,心里很高兴,但嘴上却是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吗?“ “那当然,难道你认为我会骗你吗?” 秦杨听了心里更加开心了,他轻轻捏了一下予曦的鼻尖说道:“那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不用,只要你肯娶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予曦甜腻地说道。 秦杨心想:“那你嫁给我,以后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秦杨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治一个病?“ “你想治疗什么病?“ “我的右臂断裂了一条筋脉,导致我使出来的武技威力减弱,我一个人单独练的话,总觉得少了点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师傅?“秦杨提议道。 “这个容易,明天我就带你去见我师傅。“ “真的?“秦杨高兴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予曦笑道。 秦杨点点头:“谢谢你了,我会努力修炼的!“ 第二天。 两人离开了仙风阁。 两人先去买了点食材,准备做饭。予曦看了看秦杨,忽然说道:“你的厨艺不错诶,要不要我教你做几个菜试试?“ 秦杨顿时一惊,他的厨艺怎么可能是不错的!于是他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哪会做饭啊!我自己来就行了。“ 予曦撅着嘴巴不理睬秦杨了。秦杨看见这个情景心里一乐,连忙拉着予曦继续采购食材了。 “喂,你干嘛呀?快放开我!“予曦挣脱了秦杨的手掌。秦杨看着她,一副委屈的表情。 “那好!你跟我走!“予曦一脸坏笑地看着秦杨说道。秦杨一阵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了过去。 只见予曦领着秦杨来到了附近的集市里,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卖各种蔬果的商贩,有摆摊的小贩,也有卖衣服的裁缝,还有卖面具的。秦杨左顾右盼着。 “喂!我说你在干嘛?“ “我在寻找一样东西,它叫做火锅!“秦杨说道。 “火锅?是什么玩意?“予曦好奇地问道。 “火锅就是吃火锅的东西。“秦杨耐心解释道。 “原来就是煮火锅啊!“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幕:嘉礼初成 一对玉人走出屋舍来到院子里,朝东南方向的师门跪下,拜了一拜,这一拜拜的是师门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又回到屋内,向正正襟危坐的师父拜了一拜,这一拜拜的是师父的授业之恩。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一场略显汗算潦草的昏礼到此结束。 屋舍第二进院落走进两个人,谁都没注意,什么时候前院的大门被打开了。 等有人察觉,门口已然站立着两名陌生的太上弟子,这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长得英俊潇洒、高冠长带、大袍长袖、剑眉星目,气势非凡;女的则长得美艳无比、身姿窈窕、披帛欲飞、婷婷袅袅,甚至不亚于在场的新娘子。 “恭喜两位新人,一对佳偶,天作之合!“ 两人齐齐躬身,恭敬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着——因为没有人认识他们两个。 “你们是……?” 男人说:“我名天乙!” 女人则说:“我是游凫!” 他俩介绍自己说:“我们是清薇玄意山玉皇太虚神宫神皇派的弟子,是贵派掌门老师太紫意道长徒孙辈。我俩现于一子孙神社(小地方)住持居住,容一安身之所,幸闻秦爷(称秦爷是一种太乙门人之间互相的尊称)大婚大喜,故此前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原来是神皇派的当家老爷(对于对方小庙住持身份的尊称)!那不得堂上高坐!”秦扬一听就乐了,忙说:“正好我师父也在!我引两位与他老人家相见!” “好!理应拜会!”两人忙齐声说。 “哦——原来是神皇的师兄啊!?好名字好名字!” 一帮子师弟们也跟着附和,可这名字太绕口,估计他们也没记住。 天乙主动上前和一众师兄打了招呼。 秦扬却是真心的连连赞叹,看样子绝对是真心的。他真是一点心计都没有。 正好秦扬的师父也在,天乙、游凫以“弟子”自谦,称秦扬的度师(即受业恩师)为师伯,可把这位老修行逗得哈哈大笑。 有师父和一众师弟在,秦扬想先把夫人送回卧室休息再回来。 秦扬和新娘予曦走出了后院大门。 “予曦……老婆(“老婆”一词自唐代就有)!”一句话没说完,秦扬和予曦这一对儿新人就羞红了脸,“这里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如果累了,你先去休息。“语气温柔的不像一个男人。 秦扬对新娘予曦温柔的笑了笑,随即便拉着新娘走下台阶。 秦扬的这套屋舍,是秦家的祖宅,就是在这座院子里,他见惯了春风夏蝉、秋雨冬雪,也见惯了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一个又一个的四季,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谢谢你。“予曦真心的说道,她主动上前,抱住了他。 秦扬也搂着她的后背,给予最温暖的回应。 予曦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温暖的怀抱,忍不住轻轻地抱住了秦扬的腰肢,靠在秦扬的肩膀上,低声喃喃道:“秦扬,谢谢你。“ 此时秦扬心中也充满了温馨与甜蜜。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低下头,吻在了予曦额头,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带给我的温柔。“ “嗯……“ 听到这句话,这女人顿时愣住了,脸颊瞬间泛起绯红,予曦把脸埋进了这个男人的肩窝,肉眼可见的脖颈都红了。 少顷,予曦娇滴滴的抬起头望着秦扬,道:“那你……喜欢这个婚礼吗?“ 秦扬嘿嘿一笑,故意说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婚礼啊!无论如何我都喜欢!因为是和喜欢的人一起!“ 予曦的俏脸霎时间又是绯红一片,明明刚刚才褪去红晕,可还是像喝醉了一样娇羞无限、妩媚生花,看得秦扬如痴如醉、心跳加速。 予曦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她挣脱了这个男人的怀抱,道:“这个那我我先去休息了,我我想睡一会。“ 说完,予曦便松开手,快步跑掉了。 “呵呵呵……“ 秦扬看着飞速逃离现场,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的佳人俏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啊?“一个不太礼貌的声音不是时候的出现打断了秦扬的痴望, 一个戏虐的声音传来,秦扬转过头,赫然见到一群青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围拢了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是不认识的人?秦扬在心里嘀咕。 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壮年走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问道:“你就是秦扬?“ “是!你们是什么人?不请自来?好不懂规矩!“被撞破恩爱场面,秦扬尴尬而气闹——气恼的是,这帮人的不请自来,还有他们身上的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敌意。 “记住了!老子叫阳路!阳路阳雁生!阳关天衢多蜃景,泰山幽狱无回生!阳路!知道‘阳关天衢多蜃景,泰山幽狱无回生’什么意思吗?遇上我!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秦扬点头,表示知道。“‘阳关天衢多蜃景,泰山幽狱无回生。’这是当朝正四品右威卫中郎将、大将军傅朝安门下,也是太子面前红得发紫的宠臣,当年名震西南,防秋兵出身的御龙破病郎所写《阳关行》一首!不过你没背完,背得不全!全诗是:‘阳关天衢多蜃景,泰山幽狱无回生;黄沙雁落人迹渺,征夫奋猛帝阍惊。’这首诗写得好!有气势!我可是佩服他佩服得不行不行的!男人这一辈子,都要和他一样,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正说着却猛地戛然而止,一双明眸善睐带着审视之色,不断地扫视着眼前这群半大孩子,似乎是在鼓励这正在念书的总角小儿。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穷酸臭袍子!一首诗也能讲这么多大道理!“阳路被他啰嗦得头疼,尴尬地不停挠头。他只好赶紧岔开话头,进入正题:“那个女人……果然是个尤物啊!“ “我看,不如我们兄弟几个一起把这妞儿好好收拾了,然后让她当我们的压寨夫人怎么样?“一个男人啸叫着起哄道。 “好!“ “兄弟们,干掉他!抢新娘子!“一群孩子立刻兴致高昂地吼叫起来。 “慢着!“秦扬忽然站出来拦阻众人,“这位姑娘,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噗哧~~”听到这话,周围的几个半大少爷都笑喷了。 “哈哈哈哈!这哥们还挺幽默!我喜欢!” 秦扬冷静的说道:“你们别误会,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所以不希望你们对她动粗!我希望你们放过他,并且向她道歉。否则,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扬说话时,眼睛微眯,闪烁着锐利的锋芒,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杀机。这是久经战阵之后才有的强大煞气,这一股煞气令人胆寒! 阳路被秦扬的气势震慑,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仍然不愿承认,硬着脖子说道:“你吓唬谁呢?你一个乡巴佬,还想让我们给她道歉?做梦去!“ 这时另一个男人插嘴说道:“阳兄说的对,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跟她这样卑贱的平民道歉!” “你说什么?“秦扬眉毛一竖,怒目瞪着那个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哼!我说你们是卑贱的平民!怎么了!不服?“那人丝毫不惧,反瞪回去。 “找死!”秦扬暴喝一声。他猛地冲上去。一拳轰击出去,直捣那男人胸膛。秦扬的突然出手令那男人措手不及,根本躲避不及。 砰!那男人被秦扬一拳狠狠轰飞出去。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秦扬这一拳虽然只用了七八成功力,但依旧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的,足够令人毙命。那男子摔倒在地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秦扬,他竟然败在了一个从未练过武的人手上,而且还是一招秒杀,这简直不可思议。 周围的人更是大惊失色,这家伙好厉害。 “大家一起上!废了他!“ 几个少年见状,纷纷冲向秦扬。秦扬一个箭步窜出去,两手齐出,一人抓住一个少年,用力一拧,喀嚓两声骨骼碎裂声响起,随即又是两个少年痛呼着躺在地上。 “妈呀!这人好凶残啊,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阳路被这凶悍的架势吓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秦扬冷漠地瞥他一眼,说道:“我数三声!马上给我滚,否则,我杀光你们!“ 那些少年哪敢违抗,一个个灰溜溜地逃跑了。 秦扬回过身来,看着眼前衣衫凌乱的美丽少妇,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脸颊,说道:“不怕,不怕。现在没事了!” 那少妇一把推开秦扬的手掌,愤怒地骂道:“登徒子!拿开你的脏手!” “我……我……”秦扬支支吾吾的。 那少妇看着秦扬的窘态,忍俊不禁笑了。 “哎哟,你可笑死我了!刚才还装的像个英雄救美的白马王子,现在却傻了唧的。”那少妇笑着调侃。 “呃……“秦扬感觉脸皮烧的慌,低着头不说话。 “呵呵!好,既然你救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你先转过身去。”那少妇笑道。 “哦。“秦扬照做。 “把衣服脱掉!快点!“ “什么?“秦扬惊讶道。 “我叫你快点!“ 秦扬迟疑片刻,终于把衣服脱掉,然后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那少妇的声音甜腻而娇媚。 “嗯?” 秦扬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曼妙玲珑的躯体。少妇已经穿戴整齐。 “你……“秦扬张大嘴巴,惊呆了,“你耍赖!“ “你……你……你……“秦扬指着面前的少妇,结结巴巴,语不成句。 秦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这是他的初吻!就这样丢了?““你这个骗子!“秦扬激动地喊了出来。 那少妇俏脸红透,恼羞成怒。 “你……你……“秦扬又说不出话了,只能一味地瞪着她。 “你什么你!你这登徒子。“那少妇生气地骂着,“你看看你把我衣服弄成什么样子了!“ 那少妇说完,一挥袖子,便往门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秦扬赶忙问道。 “你管我去哪!“那少妇没好气地说道。 “我送你出去。“秦扬追上去说道。 “不用!“那少妇说着,加快脚步离去。 秦扬摇摇头,叹了口气,暗骂一句:“唉!真是个倔强的女人!“然后,秦扬继续蹲在墙边捡东西。 秦扬捡了一些干柴堆到院子里。然后打火点燃一堆篝火,升腾的火焰驱逐着阴森恐怖的夜晚。 秦扬坐在火堆旁,抬头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繁星,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人的影子。有父母、有爷爷,还有那个美丽如花的姑娘…… 那个曾经被他抱在怀里,亲昵地叫他杨哥哥的丫头。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当年,他是那样的幸福,每日都陪伴着她,保护她,关爱她。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玩不完的游戏,那是他最快乐的一天。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他的妹妹,那个天真纯洁,善良单纯的小丫头,在她的眼中总有一抹忧郁的愁容。她的眼中有种深沉的悲哀与哀伤。每次看见她这种神色,秦扬的内心都会揪紧。他知道,那是她心里的痛。她一直活在一场阴谋之中,一个名叫叶青的恶毒男子,一直觊觎着她。他不止一次地劝慰她,让她忘掉过去的事。可是,这丫头就是听不进去。那个叶青实在太坏,欺骗她,利用她,折磨她,逼迫她,让她变得越来越孤僻、沉默寡言。她的性格也渐渐地扭曲,最后甚至丧心病狂。她一度认为叶青才是真正的她,其实她早就换了灵魂,她是一个冷酷的恶魔,她把所有的苦痛,所有的悲伤都隐藏在内心的深处。她只是一个可怜虫。一个卑微而无助的小女孩儿。她想报仇,她想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但叶青却比她想象的要狡猾很多,他总有办法将她置于死地。他一直把他当成棋子,当成工具。他不断地利用他,压榨他。他一次次地陷入绝望,又一次次地坚持下来,最终赢得了胜利,拥有了属于他的荣耀! “我的宝贝!等我,等我把那些该死的混蛋全部杀光,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仰着头喃喃着,眼眶湿润,他不知道,他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她会嫁给别人吗?会吗?秦扬的内心在呐喊。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秦扬呆呆地看着那一切,双目赤红,泪流满面……他忽然觉得胸腔中有股血腥味涌了上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突然,他感到脑袋一阵眩晕,昏睡了过去。 “啊——!!“ 秦扬猛然醒了过来,浑身冷汗淋漓,一屁股瘫软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竟然用自己的鲜血写字。 “啊——!” 秦扬又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他愤怒的眼神似乎要吃了对方!这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死了?这是一个梦,我还活着?秦扬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只好爬起来向外跑去。 他跑到门口,看到那少妇正站在门口,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秦扬心里咯噔了一下。 “啊——!“秦扬再次大叫。他不信!不可能! 这次少妇连理都懒得理他,一闪身便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啊!!!!“ 秦扬一路奔跑着,一边疯狂嘶吼着。他要找回他丢失的灵魂! 秦扬一直跑到了荒郊野岭才停住脚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膛急速起伏。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了?”秦扬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一切都变了,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死了吗?我不甘心!我怎么可以死!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的一切的!包括他的老婆!“ 秦扬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向家里走去。 他一直以来,做梦都渴望自己有一个温暖的家,他的爸妈都已经过世,唯独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那个家就像一个牢笼,一旦踏进去就永远无法挣脱出来。现在,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他开始思念那个家,开始想念自己的妻子。那一刻,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回到那个家里,那个温馨的家。“阿母,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秦扬喃喃着,“你笑的时候真好看!“ 秦扬又想起自己初二那年冬天,在街上卖煎饼果子的老伯给他买了两份油条,他一份,老伯一份。秦扬狼吞虎咽着,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 “秦扬,这两份油条是我给你留的哦,我希望你能健康长大。“老伯摸着秦扬的头笑呵呵地说道。 “哎呀,你这傻小子,你爹娘已经为你骄傲啦,你不必挂怀!”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幕:虾兵蟹将 “不好!他们是奔着予曦来的!不能让他们过去!我必须在这里拦住他们!”也不管这帮人是不是真的是奔着新娘子来的,秦扬还是选择一根筋地把所有危险全揽在自己身上。 顿时,那些青年一拥而上,气势汹汹的扑向予曦。 “找死!“ 看着这一幕,秦扬眼中杀机一闪而逝,随后大袖一挥,一股猛烈而恐怖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范围爆涌而出,扩散开来,大红的绛公服此刻宛如地狱烈火猎猎作响!身形鬼魅可怖,睚眦尽裂、须发爆张,瞬间笼罩住眼前这群人。 “噗嗤噗嗤!“ 那群青少年一个个如遭雷击,身形一软,吐血倒飞。一个个的都还来不及惨叫惊呼,就一股脑的全都倒下了。 是太乙派“太始源元功!” 但很快秦扬也被这股难以掌控的可怕力量反噬了,他突然感觉浑身气血上涌,脑子一热,身形跄踉了一下,连忙稳住脚步, “混账!” “居然敢伤害我家秦师兄!“是秦扬的一众师弟们。 “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个时候跑来胡闹!”一个小道士骂道。 “不管他是谁,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准你们任何人来闹天宫!我们都要替秦师兄一个一个把你们全讨教一遍!直到打服为止!“众人振臂高呼,气势惊人,这群半大孩子显然也被吓到了。 “一起出手,干掉他们!“阳路急了,也慌了。 “我们先不要动!坐山观虎斗!鹤蚌相争,最后只有渔翁得利!”天乙带着游凫暗搓搓躲到一边,偷偷地叮嘱道。 游凫点点头。 那群青年惊慌失措的应声吼叫,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猛击打得毫无防备、晕头转向,听了领头的老大一声大喊,急忙都迅速调动精气运转功法,施展开各自神通,要回击秦扬。 “打群架了!太乙门家的拉帮结伙欺负人了!”那带头的小年轻还在气焰嚣张的故意煽阴风点鬼火,气得一众小伙子都想活劈了他! 予曦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房间外的吵闹,累了一天的人,她也没有理会,而是径自躺下休息了。结果没过多久,吵闹之声愈大,她才意识到不对劲,慌忙出来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父亲拦在门口不让出去。 “不能出去!这是有找秦扬寻仇来的,我们不能凑这个热闹!外面就算打死人了你也不能出去!” “阿耶(唐代阿耶指父亲)!你……”予曦急了,想挣脱父亲, “你就听我的!不准出去!”父亲咆哮起来, 一堆虾兵蟹将、蛇蟥虫豸疯狂的冲击着秦扬的周身,从四面八方到处攻来!秦扬的一众师弟们也连忙赶上,团团围住自己的师兄,护住他的周全。 原本冷冷清清的昏礼,竟瞬间变成了一帮修士和一堆流氓打群架的修罗场!各种抡拳挥臂的打斗声、和各种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真真是好不热闹! 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修士遇上流氓不也照样有理说不清! “太始源元功!”秦扬爆喝一声,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这帮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的小流氓他们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我堂堂玄门太乙派青字辈大师兄秦扬的进攻呢? “滚开!“ 秦扬低喝一声,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青气从顶门喷薄而出,一气化三清,幻化真形扑向了敌人!瞬间淹没了这群不知死活的少年郎! “轰隆!“ “啊!“ 一阵阵痛苦的嘶嚎声在秦扬的周边连绵不绝的响起。 “不堪一击!“ 秦扬轻蔑地摇了摇头,收起体内九重楼的气劲。 “啊!“ 但很快,这群青年又发出惨叫,浑身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是天乙、游凫偷袭了剩下的几个残兵败将…… 秦扬朝他俩点点头,算是以示感激。 “好强!” 原来秦扬自始至终都在隐藏实力。 天乙、游凫两人心生骇意,脸色剧变。 他们两人联手,竟完全没能够占到便宜,甚至差点被对方给废了!要不是关键时刻使用了一招禁术逃走,现在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 但饶是如此,二人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行。 “秦师兄,你没事!”众师弟扶起他,焦急问道。 秦扬摆摆手,淡淡说道:“没事,你们先退下,让他们继续。“ 一旁的阳路见状,立即跳脚怒骂道:“你这个臭道士,居然敢趁我们不注意偷袭我们!有本事跟我单挑!” “呵呵。” 秦扬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个傻叉,而是看着天乙等人,说道:“再来一轮,否则你们没有赢的希望,我可以保证,只要一轮,你们就输了!“ 说着,秦扬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信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天乙等人一愣,但很快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哼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阳路愤怒道。 他们这些少男少女们从来都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从来都是欺压别人哪料今天被人会被人压一头!。 天乙、游凫双双出掌。 毕竟,这两位也都是他的同门师弟。虽然现在每个人都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挺身而出,这份心思足够他铭记于心了。 “好汉饶命!“ “别打啦!我们认输!“ “饶命呀!我们错了!“ 几名幸免于难的青年男女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秦扬冷笑一声,这帮怂包货!真特码是一点骨气也没有!还什么青年俊彦呢!呸! 这时候,那群少女也终于反映过来了。纷纷走到他的面前,一个个都怒视着他。 一个白衣飘飘、仙姿玉立的女孩儿,冷冰冰的质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孩儿的容貌美艳至极,肌肤雪白如脂,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腰际,她的身材玲珑剔透,仿佛一尊冰雪雕刻而成的美玉娃娃。一举一动都散发出冰山雪莲般的清纯与优雅。 这个美丽的女孩正是当今武林盟主,太乙派宗主独生女儿——予曦。予曦一向不参加武林大会,只喜欢研习医术,是江湖人称“神医”的太乙派大夫人所出的宝贝女儿,一身武艺高强,深得武林豪杰敬仰。 “师姐,这个家伙是谁?他怎么会跑来参加武林大会!“ “我也不知道啊!“ 众师妹纷纷摇头。 这时候,予曦冷眼盯着秦扬,冷冷说道: “这位施主,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擅闯武林大会!还请给予曦姑娘一个解释!“ 秦扬看了她一眼,并未做任何解释。而是缓步走向了那座石台,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给予曦一种无比强烈的压迫感,令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这个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者气息简直像一片汪洋,汹涌澎湃、浩瀚无垠,根本难以估量其深浅。 秦扬一伸手,那张石桌瞬间飞入了他的手中,秦扬轻轻转动着这枚石桌,一丝丝锋锐的罡风吹拂而出。 “啪!“ 只听一声脆响。 石桌顿时碎裂开来,变成粉末,洒落在地上。 霎那间,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力量! 秦扬目光凌厉的扫了周围的一圈:“你们若是不服,尽管放马过来!“ “不要怕!这家伙就算有通天彻底的本领,也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阳路恶狠狠的吼道。 这时候,一名老妇走出,说道:“我乃太乙派长老,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扬看了看她:“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 “我秦扬不是来捣乱的。“ “那你来干嘛?“太乙派长老皱眉说道。 “我是来报名参加五岳争雄的。“秦扬淡淡说道,“我不想惹麻烦,但如果有人找我的麻烦,我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太乙派长老闻言,沉默不语。 秦扬又道:“我知道这里是太乙派的地盘。“ 太乙派长老叹了口气:“唉!你是冲着武功秘籍而来?“ 秦扬笑了笑,并未作答。 “这武功秘笈确实不假,我也确实很需要。“秦扬诚恳说道。 太乙派长老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太乙派不想与人结怨,但你既然执意要这武功秘笈,那我们也没办法。“ 说完,她拍了拍手,只见三名青年抬着一个盒子走来,恭谨地交到了长老的手中。 秦扬接过盒子,随意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的躺着三本厚厚的典籍,散发着幽蓝的灵气,显然是修炼武学的宝典。秦扬合上盖子,抱拳说道:“多谢了。” 说完,他转身就离去。 “等等……” “你还有事吗?“ “我叫太乙门予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秦扬!“ “秦大哥……“予曦喃喃低语,忽而展颜一笑,似百花盛放,让秦扬不禁失了神。 “秦大哥,你可否告诉我你的芳龄?“ 秦扬怔住了,这个丫头怎么回事?莫非看上我了?不行!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怎么可能跟一个小丫头胡闹! 他尴尬一笑,敷衍道:“我二十岁了!” “哦。”予曦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秦大哥,那我先告辞了!“ “嗯。“ 待予曦离开之后,众人才渐渐反应过来。这场景实在有点诡异,这小子是谁?居然敢跟太乙派叫板。 秦扬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暗忖道:“原来这里是太乙派,怪不得这么热闹。“ “喂,秦扬,你刚才用的什么武功,居然可以将石桌震裂?“有人叫道。 秦扬笑嘻嘻道:“我的武功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最基础的东西!“ “吹牛皮,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招式?你肯定用了某种邪魔歪道!“有人鄙夷道。 秦扬嘿嘿一笑:“我从不吹牛。“ “切,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秦扬耸了耸肩膀,不再理睬。 此时,秦扬已经走到了演武场的入口处,忽然看到一队侍卫拦截住了自己的去路。 “站住,武林大会不允许陌生人进去,快离开!“侍卫喝道。 秦扬停下脚步,微笑道:“各位大侠辛苦了,我是来报名参赛的。“ “报名参赛?“那侍卫疑惑的看着他。 秦扬点点头,说道:“是呀!你们可别小瞧了这个武林大会,它虽然只是江湖组织,但却是一流门派联盟的组成部分,每三年都会召开一次大会,选拔武林英豪。“ “你有什么资格参加?“侍卫依旧冷冷说道。 秦扬笑眯眯的拿起一锭银子抛过去:“这够不够资格?“ 那侍卫掂量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了笑意。 “哈哈,原来你是哪家豪族的富二代,真不好意思,怠慢了你!“侍卫客套的说道。 “不必客气!“ 秦扬说罢,便踏进了大门。 “喂!“ “这家伙怎么这么嚣张!他是怎么进去的?” “嘘,你们小点声。“ “你们怕什么?“ “他刚才杀掉了几个高手,连太乙门都吃亏了。“ “什么!他真是豪门贵族的少爷?“ “当然了。“ “妈的,老子白担心了半天,差点死在这里。“ 秦扬刚走进武林大会,就碰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 “秦师弟!“秦逸远喊道。 “原来是秦师兄啊,我正要去找你呢。“秦逸远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秦扬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秦逸远问道:“秦师弟是要加入哪一派?“ 秦扬笑了笑:“不急,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秦逸远点点头,说道:“你先忙你的事。“说完,他就带着两人离开了。 秦逸远走远之后,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过来,冷冰冰说道:“秦师弟,你可知错了?” 秦扬眼睛一斜:“你谁呀?” 黑衣男子怒极反笑:“我叫王越,是王伯父的儿子。“ “哦,原来是王大哥。“秦扬恍然说道。 “哼!知道我是你大哥就给我乖乖跪下磕头认罪。“王越冷酷的说道。 秦扬摇了摇头,淡淡道:“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吗?“ “你找死!”王越大怒,一掌向秦扬劈去。秦扬轻松躲过。 王越不信邪,又劈出一掌,秦扬仍是轻描淡写避开。他终于感觉到秦扬身上传来强烈的压迫感,忍不住惊呼道:“怎么可能?你居然有这么强的内劲?“ “没什么不可能的!“ “哼,我承认你的实力比我强,但是你要对付的是五毒派。他们是江南省最神秘,最强悍的门派,你不过刚刚入门而已,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恐怖。“ 秦扬呵呵一笑:“是吗?那你怎么不去参加他们的试炼?“ “我……“王越被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请你让开,我要进入演武场参赛。“秦扬淡淡说道。 “你休想通过试炼,我劝你还是趁早滚蛋!免得丢了性命。“王越嘲讽道。 “呵呵,你还是管好自己。“秦扬说道。 “哼,不识抬举!“王越愤怒至极。 “你想死,我成全你!“ 说罢,王越飞速朝秦扬攻击过来,凌厉的刀锋划破空气,直取咽喉。 秦扬一动未动,只是伸出两指夹住了王越的手腕。王越大骇。 “你……“ 秦扬双目中寒光闪烁,一股巨大的力量爆发出来,王越痛叫一声,身体倒退数丈。 他的右臂垂了下去,软绵绵的,竟被秦扬一根手指硬生生折断。 周围的武者见状,顿时议论纷纷。 “哇塞,这个年轻人好帅啊!“ “是呀,真是太帅了!“ “听说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是我爹爹遇到他也要费一番手脚。“ 秦扬扫视了一眼众人,淡淡说道:“诸位前辈,晚辈秦扬,乃是青城山的俗家弟子。今日前来,只是来参加武林大会而已。“ “你是青城山的俗家弟子?“ “没想到青城山也来凑热闹了。“ “这次武林大会恐怕要变味喽,青城山也想染指九华宫。“ 秦扬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秦逸远带领着秦扬穿过了一片树林,然后在一座大殿旁停了下来,大殿之外竖立着一块金字匾额,上写八个大字‘天地无极’! 大殿的左侧是一个高台,台上有几张椅子。 秦扬仔细观察着,发现高台上坐着六七个人。他们一边饮茶聊天,一边注视着下方的人群,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这些人应该就是青城派的长老了,他们的修为应该都达到了先天境界。秦扬心中暗忖道。 秦逸远恭敬说道:“各位师叔、师伯,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 秦逸远带着秦扬走上了高台。 一名身材魁梧的老人站起身来说道:“秦逸远,这位是?“ “禀告师伯,他叫秦扬,是我青城派的俗家弟子。“秦逸远恭敬说道。 “哦,既然是俗家弟子,那他是否符合条件呢?“ “禀告师叔,他已经获得武道院的邀请函,并且还有资格挑战其它的门派,他已经通过初赛,准备进行复赛。“ “嗯,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秦振东说道。 秦逸远退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又走过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挂着微笑,另一个则面容冷漠,不苟言笑。 那中年人说道:“我姓黄,是这次武林大会的评审团主席,负责评判各个武学门派的实力和排名。我身旁这位是天音谷的谷主司徒无垢,她旁边这位是逍遥派的掌门人李清风。“ 说着,他将目光转移到秦扬的身上。 “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幕:走投无路逢幽谷 走投无路逢幽谷,柳暗花明又一关。 诗曰: 轮台之赋 百转羽衣胡旋舞,千回流裳仙子游; 云销雨霁凭蝶绕,落雁沉鱼夜正浓; 怀忆当年事,一叹意气勇; 王旅阳关动,庙算筹谋定; 白马丹书誓,天军攥戎机; 山摧千骑势,地动魈魅惊; 黄龙卷戈壁,狂沙平高陵; 霜天微月露,魃女千里行; 雪冷龙骑乱,飞虎耀旗旌; 敢不向天问,从戎待功成; 苦水不可饮,望山莫敢行; 轮台碎石走,大漠后楼兵; 甘霖久未见,夜行鳞毛奔; 卷甲需倍进,须臾八阵成; 贼酋逞卑鄙,紫塞乱天墉; 矢志无所移,羽发破马蹄; 不毛獗鼠笑,冲冠一怒慌; 朔风钧雷冻,北溟殇魂哀; 西域三十国,于阗烽燧兴; 将军入虎穴,定远镇诸戎; 爱民拥白水,安边护塔河; 稳内定天山,御外立昆仑; 旌飘宝帐顶,麾下龙马聚; 按收昆吾剑,上弦肃慎弓; 射声持越棘,羽林仗吴钩; 期门甲仗涌,虎贲具装身; 碧穹歇云海,烟霞挽红夕; 炊香招远人,枯绿惹战尘; 秦百越,左帅命新疆; 雄狮天山踞,万民乐安宁; 晚天仍燥酷,铁马烈烈行; 晓星太白绕,平明錞于催; 牙兵新白发,少壮正奋威。 如见素云摇,如见大纛横; 雉羽飞檄传,闻道已破门; 建鼓声未止,攻灭碎叶城; 驻营黄烟里,回马望帝京; 策马不及看,快报王将军。 那一天,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却突然发现似乎什么都在改变,檐下风铃伶仃作响,似乎是在提示她有客人到来,枕边的香炉安神定眠,却无法搅乱她愁苦的思绪,树上的喜鹊在枝桠间蹦蹦哒哒,又像是在报喜。 清风吹拂她如瀑秀发上的凤钗玉簪,摇响她纤纤楚腰上垂下的步摇,原来是她的哥哥正在等她,连一向严厉的母亲都变得通情达理,也愿意让情投意合的他俩相见。 在鲜花着锦、喜上枝头的时节中,在众人簇拥着他俩一对璧人的喜庆氛围当中,唐婉就像一只骄傲的飞鸟,欢愉地张开翅膀飞奔向自己的爱人。 一下子扑进他怀里,香汗淋漓,笑语微微,用无限娇媚、羞怯,又软软糯糯的声音喊着他:“哥哥!”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鼓掌庆祝,在大家羡慕的目光当中,陆游把她揽进怀里,无限怜惜:“婉婉,慢点跑,小心摔到了!”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宋·陆游 希望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所心爱的人,不会错过。 这是一个平行时空,人与神同在,古与今并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想我上国天朝霜天万类,共尊天子,帝国统治下的所有人必须称臣纳贡,无一例外。帝国的统治之下绝不能有独自脱离管控的势力范围。 所以,侠者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成了帝国统治者的心腹大患,尾大不掉的江湖势力也就走到了帝国的对立面,变成了执政者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势力庞大、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犬牙交错,影响巨大的草莽流民,无一例外,必须彻底铲除。 也正是为此,才有了林云惣等这种投靠了朝廷、掌握了实权的人在江湖上的投机取巧、覆雨翻云。 上回书说到,林云惣想要覆灭八虎山的阴谋被看穿,秦扬趁机向他提出要彻底接手整座八虎山。 将一个懦弱无能的朝廷的鹰犬走狗和耳目扶立为一个门派的掌派大师兄以实权为饵,以其家人为钓钩钓线,这种“生意”似乎稳赚不赔。 林云惣回去之后,秦扬仍然还呆坐在那里,整整一天一夜。 他不是在想生意的“盈亏,”而是在考虑怎么从做才能从棋子爬到执棋人。 回到栖身的客舍,林云惣一边瞑目打坐,潜心闭关修炼,一边派心腹弟子时刻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进展。 林云惣想着,秦扬这个胆小鬼应该会拔腿就跑,撒丫子满山飙,把所有人都甩到脑后去只顾自己逃命。 但是他却万万想不到,秦扬能倔到一根筋的坐在那死命地等。 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也不知道,秦扬其实也一直在庆幸,庆幸自己等着了这个机会。 而这次,恰巧就是一个上天给他的一个天大的机会。不仅仅是因为林云惣。 他不服林云惣。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和林云惣这个卑鄙小人同流合污,成为一丘之貉。 秦扬不服,可眼下还有一件麻烦事:林云惣似乎是派了手下在他身后盯着他,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对方看在眼里,并且一五一十的全告诉给林云惣。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条夜路走到底!干掉林云惣留下的眼睛!雪夜上梁山!这把是要翻了天了!干一波大事! “喂!别藏着掖着了!出来!滚出来!”秦扬朝着断壁残垣阴测测地喊着。 “你他娘的叫谁滚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光头压不住性子的,狠着一股子劲,冒了出来,咋咋呼呼的,结果你自己还不是一句话就真的“滚”了出来 被秦扬一句话诈出来,小光头气势汹汹,还想上前挥舞拳头“吓唬吓唬”他两下,秦扬也不答话,坐在那里斜着眼瞟他。 小光头大怒!“獠奴(一种骂人话)!”上去就是一拳! 太始源元功!运功于其右臂,挥臂如鞭,右手探出!架开来势汹汹的一拳,五指收缩如爪,擒住迎面而来的手腕,泄力!推开!那光头小子瞬间脚下打滑差点就要摔跤!又是右手手捏剑诀,并指而出,犹如匕刃,直取对方咽喉! “噗!” 只一指,刹那之间小光头脖颈处鲜血喷涌如瀑! “哐当”一下,这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小光头白眼一翻,身体一软,整个后背朝地面狠狠“砸”下来。低头一瞅,已经断绝了呼吸。 秦扬还坐在原地,只不过刚刚稍一用力,屁股底下的胡床就“吱呀”地“哀嚎”了一声。 一来一回之间,毫末之隙便已除掉一个小喽啰。 秦扬和被林云惣派来监视他的手下一顿“好斗,”轻轻巧巧的就把人家干掉了。 秦扬“顺手”把挨了一指的小光头埋在了身后荒村古庙的废墟空地上。 不料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为发泄心中不愤,秦扬主动挑战林云惣留下来跟踪监视自己的小子,将其直接击杀送入泰山府君处。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为了向林云惣示威。 当然,既然敢这么做他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之前有一个和林云惣一样,同为玄门弟子出身,只是不在同一门派的师弟,现在军中与刀剑为武,就是他曾经极为推崇的一人,前一段时间也刚刚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也劝他入朝供奉,谋个一官半职。 不过这个师弟说话比林云惣好听太多,言语之间甚是恭敬。他叫御龙破病郎。御龙这个小子在朝野中颇有一些名望,说话的分量自然也比林云惣有准些。 “大哥,你怎么还没有放弃啊,现在朝廷内忧外患,那个狗屁的天帝已经被妖族逼得快要走投无路了,你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给他陪葬。” 御龙破病郎说道这儿,眼角闪烁着精明的目光。看向了旁边另一位年轻男子。 “大师兄,二师兄说的对。现在这样的局面谁敢站队呀,除非是活腻歪了。你看我们都在这儿呆了几个月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过。” 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合地说了半天,终于把心中最重要的问题摆了出来。 原本林云沉默不语,此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慢条斯理的拿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淡淡地回答道:“三师弟、五师弟,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用担心,我早已想清楚了,我绝不会跟随天庭那群伪君子的脚步。” 这番话说完,林云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林云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天庭的人,天庭让我死,我就得死,但是他们休想利用我。” 林云说罢,双眸中射出一道寒芒,仿佛整个人都凌厉了起来。 御龙破病郎见状连忙拍马屁说道:“大师兄果然深谋远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御龙破病郎虽然嘴巴上很会吹捧,但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主意。 御龙破病郎和林云沉浸在同一个门派中,虽然表面关系很好,实际上彼此心照不宣。 在门派中的时候,大家都是师兄弟,但是毕竟修习功法不同。在某种程度上,林云比较优秀,而且为人谦虚低调,并没有什么架子。 而御龙破病郎则不然,他的性格张扬,脾气暴躁,而且自负聪慧。 但是,御龙破病郎却是天资愚钝,他学习功法,总感觉差那么一点,怎么努力也练不到高境界。但是,林云就不一样,林云悟性超群,修习功法一日千里,而且勤奋努力,修为提升迅速。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林云越发显赫,御龙破病郎心里也是越发嫉妒。 尤其是当林云在一次历练任务中失踪,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当他醒来之后,修为突飞猛涨,短短十数年便达到了先天巅峰境界。而他呢,修炼这么久还是先天初期。 所以,当林云回归之后,他立即拉拢了其他几位师弟。在众人的怂恿之下,御龙破病郎终于忍耐不住,找林云挑衅。 他们一直想杀掉林云夺得天帝之位,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林云自己送上门来,御龙破病郎心里自然窃喜,他认为只要自己将其击败,就可以取代林云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天帝。 御龙破病郎说道:“大哥,这么长时间没见,不如我们切磋一下。我们也很久没交流过了,你看……” 御龙破病郎说话的时候,脸色阴晴不定。 林云闻言淡淡一笑,说道:“二弟,我知道你心怀叵测,但你也别急,等我先做些安排,咱俩在决斗。” 御龙破病郎顿时变了脸色,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真把自己当天帝了不成?你可要搞清楚,现在可不是旧社会,天庭也已经垮台了。” 林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说道:“天庭虽然垮台了,但天庭也是我们玄门的一份子,岂容尔等亵渎?” 御龙破病郎顿时勃然大怒:“姓林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奸细了是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御龙破病郎说完之后,直接拂袖而去。 到现在为止,云集江湖豪侠俊杰的天下大会被搅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在这其中也有他林云惣也有一份“功劳”。 但林云并不后悔,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唉!” 看着御龙破病郎离去的背影,林云叹息了一声,摇头说道:“这件事恐怕还得靠二弟你帮忙了。” 御龙破病郎转身看着林云,微微点头说道:“嗯,你的请求我一定办到。” …… 御龙破病郎走出大殿之后,径直往大殿外的演武场走去。 此刻,演武场上聚集了很多武者。他们各个衣衫鲜亮,腰佩宝剑,气宇轩昂,显示出强烈的武道修士风采。 这些人都是江湖豪客或者武馆的教头,每个人的修为都在先天九层左右。而御龙破病郎的修为更高,已经达到了先天大圆满,距离金丹只有临门一脚,实力不俗。 不过在他的周围,还是有一些武道修士比他高出不少。 在场的这些武道修士全都是天下大会的举办人,他们是这一届天下大会的筹备人,也就是这一届天下大会召开的主办方,也是这一次参加天下大会的选拔者。 天下大会是由各大武道门派联手召开,每次天下大会之时,这些门派的领袖都会亲自前来。 天下大会一旦召开,整个天下的目光都会放到江北这片区域,甚至会有许多江湖中的老怪物前来观战。 天下大会的规模之大,可见一斑。 天山山脉,位于华夏南部的一处偏僻山脉中。 天山山脉绵延近万里,山脉之内,险峻陡峭,山势连绵。这里是一片极度危险的区域,妖兽众多。 但这里依然人烟稀少,因为这里的妖兽都很凶残。 此刻在天山山脉之中,正有两男一女三个青年,在丛林之中穿梭。 这三个青年男女身形矫健,动作灵活敏捷。他们一路上斩杀了无数妖兽,但是他们并未停歇。 他们三人都是先天九品的实力,但是,三人的气质明显与寻常武道修士不同。因为他们体内蕴含着极其浓郁的灵气波动,一看就知道是修仙者。 “哈哈,终于快到了!”一名身材魁梧,长相粗狂的青年男子兴奋的叫了一声。 另一名身材消瘦,皮肤黝黑的矮胖青年也是眉开眼笑地说道:“没错,只要到了这里,就算那个废物恢复实力也无济于事。” 那个消瘦青年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像一阵风一样“唰”一下出现在他面前,像一堵墙挡在他面前。 这人身着武者冠服,腰悬三把不同的刀剑,是董承鑫。 尤其是他戴的冠,是一种叫鹖?冠的顶戴。 鹖,在战国时期象征勇猛善战的武士,武弁上的一对翎羽像鹖的眉毛,故又名?鹖?冠。? 董承鑫,西北道庭——天水阁弟子,曾是六界之中第三高手。 “你们两个竟敢私闯天山禁地,还不速速报上名来?”董承鑫沉声喝斥道。 那个壮硕青年冷哼一声:“小子,你好大胆子啊,居然敢管我们的闲事?你知不知道,我乃是江南武道盟的人?” “原来你是江南武道盟的人!”董承鑫恍然大悟。 江南武道盟,是江南省的霸主,其总部坐落在江南省的首府江州市。 董承鑫虽然听说过江南武道盟,但他却没有听说过江南武道盟的总部究竟在哪儿,而且他对江南武道盟毫无感觉。毕竟江南武道盟只是一个组织而已,跟江北武道盟根本没法比,江北武道盟的名号响彻全球! “既然你们是江南武道盟的人,我劝你们最好速速退去,免得惹祸上身。我们天罡宫的人,不是好招惹的。”董承鑫继续警告他们。 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们三人的修为都不弱。特别是那个黑袍女子,她的修为已经超越先天大圆满,达到了半步神通的层次! “哼,你这个废物,还敢在我面前嚣张?”那个长相丑陋的青年,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对董承鑫极其不屑。 “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幕:无当郎 御龙是道门神皇派弟子,表字煦梓,道号镇恶。 早年以军功累积,得以晋升、入朝任职。因作战骁勇,无人可挡,披甲浴血,首当其冲。军中人称“无当郎(这里的“当”通“挡,”意思是没人可以挡得住他)。所以也有人管他叫御龙无当。” 秦扬反过头去就向同为玄门弟子的神皇派的师弟御龙纳了“投名状”,他主动示好,并表示愿意投靠朝廷,还要求与林云惣同等待遇。 御龙的院子里,倒也不大,颇有一番隐士的气派。 听说了太乙派的师兄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并且还杀了一个自己的同门道友,多少知道一些前因后果,略一猜想,御龙马上要给这位师兄安排饭食庭宴。 正好老友飞羡鱼也在,可以把他引见给飞羡鱼。 飞羡鱼表字用天,原是鲜卑人,复姓宇文,后改飞姓,一如汉人。道号承幽,是御龙的军中好友,也同样是道门弟子,是西北道派天水阁出身。 一听说有客要到,全家老少上上下下马上忙乎起来。 新奇的是:御龙家里不大,使唤仆人倒是不少,可真是人丁兴旺,让人好不羡煞。 这些忙活的人里,就有一个老熟人:前两天刚刚给了御龙一次的袁冰妍。 御龙、飞羡鱼二人出大门迎接,秦扬老远就看着御龙家门口有人朝他招手。 三人见了礼,客套一番之后,序齿排班,论年龄字辈秦扬都是最大的。 秦扬三十有四,三缕枯黄稀疏的鬓发胡须,细眉纤目,长臂缩肩,束发戴冠,一身的旧道袍,一幅道家打扮。低眉顺眼的,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也难怪林云惣会看人下菜,偏偏找他的难受呢。 不过御龙和飞羡鱼倒不是以貌取人的家伙。御龙作为主人伸手把秦扬请进了家门,飞羡鱼也忙伸手扶他上了台阶。 宴席上,有秦扬飞羡鱼在侧,袁冰妍作陪,一家之主的御龙坐在主席,秦扬打眼望去,细细地观察,像审视一样。 为了打破尴尬,御龙先提起玉着,请秦扬下筷。飞羡鱼也给他筛了一盏酒,赔笑道:“师弟我自来从不饮酒,今天以茶相代,我满饮,您慢喝!”说罢就是一饮而尽。秦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跟着喝了一盏。袁冰妍起身又给他倒了一盏。 “师兄,这酒是今天专门从酒窖里抬出来的,就等着您呢,多喝几杯!”袁冰妍温言软语,一如盛夏雨冰,一如寒冬火烛,沁人心脾,暖人肺腑。 秦扬不禁笑了,朝她点点头。 这酒喝的郁闷,尴尬的让人难受。 酒过三巡,秦扬又不喝了,只是看着御龙不说话。 不过说实话,御龙确实帅。 御龙剑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如刀砍斧切,也许是在西北边地捶打多年,他的眼中总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戾气。他的脸也历经沧桑,一眼就能看出是在边地的刀尖泥雪里滚过的。一个少年,自幼时起就被西北的风霜雨雪、飞沙走石磨砺得像一个三四十岁的大汉了,可是没人相信,他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七八,和飞羡鱼一个年纪。 飞羡鱼比他稍好一点,也就好那么一点点,帅也比他帅不到哪里去。同是边关风月吹出来的,好不了多少。两人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出自上古军歌,写得是战友情)的同袍伙伴,只是飞羡鱼原本是个地方上的豪强大族。和御龙不同,两人一同入朝,御龙投在拥护太子党的大将军傅朝安门下,飞羡鱼则回老家入府做了一名折冲府的府兵小将。反正就是一句话,飞羡鱼并不差钱,也不想着着急加入任何人的党派之争。 和御龙相比,飞羡鱼最明显的不同就是比他更白一点,一双佛眉,永远不急不躁,永远散漫清闲。 可你别看飞羡鱼长得这么“慈眉善目,”他的诨号可是“锦衣横行。” 没有什么事是能让他急头白脸的。 被秦扬这么盯着看,御龙和飞羡鱼都受不了了,飞羡鱼首先笑着问:“师兄,如果今日款待不周,这张桌子我现在就给它掀了,哪里不好你只管说,我现在就给你去办!只要能找到的,我都给你办来!” 虽是开玩笑的语气,只这份霸气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御龙也跟着笑起来,“别看我们这师弟开玩笑,他真能做到!师兄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管提,我让师弟去办!办不到的!我来办!” 一看主人家张了口,时机已到,秦扬离了席,“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御龙面前! 离他最近的袁冰妍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地上了,她想去捡筷子,又想去扶这个师兄,一下子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御龙和飞羡鱼互瞟一眼,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但是都没说话。 秦扬现在是没有丝毫师兄的派头了,跪在那里,鬼哭狼嚎的,飞羡鱼一见这样,心里已经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了,他一摆手,让围着桌子侍立一旁的一众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仆从下人退下去,因为飞羡鱼和家主御龙经常在此相聚,甚至同吃同住,这帮家里的仆人都对飞羡鱼极为相熟,一看飞羡鱼让他们下去,都巴不得赶紧走,也不等御龙同意,都呼啦啦的散开了。 这幅样子和之前御龙对他费劲口舌、好言相劝的态度完全反了过来。 “师弟救我呀!”秦扬涕泪横流,哭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说话,忙抬起头跟御龙哭诉。 断断续续的,秦扬把怎么被林云惣要挟、怎么被他强迫、林云惣怎么跟他说的什么“天罚,”自己怎么实在没办法、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怎么用“激将法”杀了跟踪他的小喽啰,自己怎么想的、怎么跑到这里,一路上怎么披星戴月的找到赶路,自己怎么无路可退、无可奈何的…… 但他没提自己在掩埋小光头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重锤小光头的脑袋,就是怕他没死透…… 这个你怎么不提? 所以说,不要惹老实人。 秦扬为了拱火甚至还把林云惣觊觎袁冰妍的事说了,就好像那个故意挑事的邻居家恶婆婆一样。 秦扬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袁冰妍在他身后站着,朝他的后背飞了一记白眼。又朝御龙悄无声息地撒娇卖萌,表白自己,以示无辜。 秦扬在真的“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找到御龙,先向他求救,说是林云惣害他,所以自己来是来投奔师弟的。 再说自己愿意投奔御龙,也希望师弟能救一方水火,自己的家人妻子如同箭在弦上、迫在眉睫,不得不救啊! 这家伙……跟个娘娘腔一样……啰嗦…… 御龙和飞羡鱼互相点点头, “师兄!此事匪小,事关人命……”御龙故意说话说一半,秦扬千里迢迢赶来投奔师弟,肯定不会就这么半途而废,他也绝对不会把说出去的话再咽回去,他既然敢来这里,也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也是做好了打算,为了以后能有一棵能倚靠的大树,为了能保护自己的妻儿,为了把八虎山握在自己手里,他只能走这一步,投奔师弟投靠朝廷。 “我愿意为师弟你做任何事!效犬马之劳!”秦扬腆着个大脸央求道,身为一派江湖势力的掌门大弟子,秦扬完全没有那个架子,也不要自己的脸。 “我愿意为你扫平所有的障碍!只要你肯帮我!” “不是为我!是为朝廷!”御龙把他扶了起来。 两杯酒下肚,秦扬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脸最后求御龙救自己的家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御龙又看了飞羡鱼一眼,可飞羡鱼并没有看他,只顾吃菜。 御龙坐直了身子:“师兄!你可知我是朝中大将军傅朝安门下?” “知道!”秦扬如实做答。 “那你可知,傅朝安大将军是谁的‘门下’?”御龙问。 “太子……?”秦扬小心翼翼地探着身子,生怕声音太大让别人听见。 “所以——你不是为我效命,你是为太子效命!”御龙语重心长,其实是在警告、提醒他。 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了,秦扬“沉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喝酒!喝酒!继续喝酒!用天不喝酒,那就去喝他的‘一清二白茶’!” 飞羡鱼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低着头继续拿筷子往嘴里塞,而且,自始至终,他的嘴几乎没停过。 “那……我的家人……?”秦扬又变得谨小慎微、察言观色起来。 “我去办!师兄你别紧张,别着急!”袁冰妍主动伸出手,安慰着他。 “那就谢谢师弟(道门不分男女,只有师兄弟,没有所谓的师姐妹之称)了!”秦扬回过头来,仍然忧心忡忡。 “放心放心!吃饭吃菜!我们继续饮酒!”御龙笑了。他的“吃饭吃菜”对飞羡鱼说的,“我们继续饮酒”才是对秦扬说的。 飞羡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继续扒拉盘子里的东西,还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秦扬。 “你怎么老夹那些油腻腻的肉啊!”袁冰妍不高兴地嘀咕了一句。她不喜欢油炸食品和甜食,但是,秦扬却很爱吃。 “哦……我这不是为了补充脂肪吗?”秦扬随口解释道。 “你这是想死?”袁冰妍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想……当然不想!我哪舍得死呢!哈哈……师妹你就别逗我了……呵呵……” “哼……真是气死我了!”袁冰妍嘟囔道,不满地端着自己的碗离开了桌子。 “师姐!你干嘛呀?”飞羡鱼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她,“你这样不礼貌,会影响大家的!” “你管我啊?反正跟你无关!” “你……唉,懒得理你……”飞羡鱼放弃挣扎。 “师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秦扬凑近他,神情凝重道,“虽然你刚才表现得挺厉害,但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要尽快逃离京城才行,否则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师哥,咱们得抓紧时间走了,趁他们都不注意……” “师姐!”秦扬打断袁冰妍的话,转向飞羡鱼,“师弟,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咱们还是先找个隐蔽的地方避一避风头!” “不行!”飞羡鱼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为什么?”秦扬疑惑地问道,“难道你还想等着他们来找我们?” “我们为什么要躲呢?” “你……你的意思是?”秦扬震惊。 飞羡鱼点头,一字一顿的说:“我的意思就是!他们越想找我们,就证明越在乎我们!我们就更不需要躲避他们了!” 秦扬呆滞片刻,激动得站了起来,双膝跪倒在飞羡鱼面前,“师弟!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嗯。” 秦扬又是震惊又是狂喜,忍不住仰头大喊道:“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师父!您在天上看着!徒儿一定会光耀门楣的!一定会成功!” 第四十三章师姐师叔 秦扬一边大喊一边流泪。 “秦扬!你在胡闹什么呢?”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一阵劲风扑面,秦扬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屋内多了一个人,而此人便是他的师弟御龙! “师弟!你……”秦扬吓了一跳,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 “秦师弟,这是怎么了?”御龙似笑非笑地盯着秦扬。 秦扬连忙掩饰性的摆摆手,故作镇定道:“没什么,就是喝酒喝多了,失态了!” 御龙轻笑了一声,说道:“师弟啊,我看你也喝了不少,醉意朦胧的,还是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收拾一番,我带你进宫拜见皇帝陛下去。” “师弟?我……我要拜见皇上……”秦扬傻愣愣的望着御龙,感觉脑袋晕呼呼的,有些懵懂。 “是啊!”御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你不记得你的仇人是谁了吗?他现在已经登基了!他就是当今皇上李天佑!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机会来了!现在是一个好机会,错过就可惜了啊!” “可是……师弟……你也知道……我……” “你担心什么?”御龙笑眯眯的说,“放心!有师兄在,保准你平安顺遂!” “……师兄,我知道了!”秦扬深吸了一口气,“那……师弟就借你吉言了!” “嗯!好好休息!” “是!多谢师兄体谅!师兄慢走!” “不客气!” 御龙微笑地转身走了出去,秦扬立即瘫软在椅子上,浑身汗湿,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他喘着粗气,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呜哇——”他抱住脑袋痛哭起来。 袁冰妍推门而入,见状赶忙冲过去,“哎哟喂!你怎么啦?哭啥呀?” “师妹,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秦扬哽咽着说道。 “为什么呀?不就是进宫觐见陛下吗?这不好吗?你不是想报仇吗?你不是恨透了那个狗贼了吗?”袁冰妍不解的说,“既然他都杀了你爹娘,还想逼死你!咱们为何不进宫告诉天佑,让他给咱们主持公道?” “师妹!你是真的不懂!” “什么?我不懂?”袁冰妍怒火蹭的冒了起来,“师兄你是瞧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我……我是说……我总觉得我们这样进宫是自投罗网!” “师兄,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袁冰妍不屑道,“咱们是朝廷册封的忠臣良将,他李天佑凭什么杀我们?他不敢!” “师妹!你不信我吗?你忘了,那天你是怎么被绑起来的了?” “那次……是你帮我偷跑出去的,可你最终还是……” “那不同!”秦扬坚决地说,“那次我是奉命去送药材,本质上是完全合规矩的,我们不怕查!我就怕这次!我们是私闯民宅,是刺探军情!万一他们认为我们是奸细,要抓捕我们审讯呢?我们岂不是白费了力气?而且……我听说,现在朝堂里的官员都支持李天佑登基,因为……他实在是太优秀了,如果他做了皇帝,对我们来说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毕竟……他的母亲是当年谋逆造反的罪魁祸首之一,你我二人若是成了李氏的敌人,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好!” “原来你在担心这些啊!”袁冰妍松了口气,“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那……师姐帮你一把,帮你想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秦扬连忙问道。 “你看你,这么晚了,还不洗澡睡觉!” 秦扬闻言,脸上露出尴尬的苦笑,说道:“师妹,我这不是……” “算了!我替你洗!”袁冰妍说罢,不由分说,拽起秦扬就往浴室走去。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幕:智商不高的刺客 唿哨一声,内力气劲波连扩散开来,震得满山的树丛都要抖三抖。这一听就是个武功高手。 事实确实如此,这一声“振聋发聩”的啸叫正是夏乾良喊的。 他是受林云惣委派,前来暗杀秦青瑶的。 既然不肯“帮忙”,那就只有杀人灭口,以除后患了。 这就是他林云惣的作风。一劳永逸的事,顺便探探那个御龙的态度,看他敢不敢和朝廷亲派的大将军过不去……只要你敢公然反对大将军的意愿,我就有机会把所有的攻讦都转移到你头上…… “站住!前路不通!”大路边的这一声暴喝,惊得人三经七脉乱跳,震得人瞬间心跳加速、满脸绯红。 一回头,是个戴着幞头的中年黑衣武士,正杀气腾腾、金刚怒目的的瞪着他。 这个武士仗剑拦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你管我去哪?你知道我要去拿哪吗?”夏乾良恶狠狠地撒泼。 “我不管你去哪!此路不通!”黑衣武士软硬不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子可是当朝大将军的座上宾……”夏乾良火了!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不管你是谁家的!一概不准过去!我家主公那里说了,尤其是你们这些人!绝对不准过去!要么掉头,原路返回,要么和我决一死战!”黑衣武士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夏乾良“呵呵”冷笑一声,看来只有一战了。 “想浑水摸鱼把手伸进来,想动秦扬?他现在是我家主公的座上宾!你动不得!”黑衣武士拔剑而立,摆出架势准备迎战。 眼看自己的意图被御龙识破,夏乾良也不再继续伪装了,他狞笑着走上前来,他并不打算动手额哦,而是想以术数道法取胜:“驱魔!役鬼!五猖神兵!发兵!豶头人!” “嗷——嗷——!”一阵非人类的沉闷嚎叫, 一个巨大的黑影迎风变化,一瞬间膨胀如平底起黑云,下一秒云去雾散,风清雨歇,一只参天巨兽竟赫然拔地而起!这就是豶头人(音同“坟头人”)! (豶,音“fen”字从豕从贲,贲亦声。“贲”意为“冲锋”。“豕”与“贲”联合起来表示“带头冲锋的猪”、“猛猪”。本义:公猪。引申义:为去猛性而遭阉割的公猪) 反正你就记着豶头人就是一个长着公野猪的头的、猪头人身的巨怪就行了。 在这头巨灵神像一般的擎天巨兽脚下,黑衣武士站在那里宛如蝼蚁仰观泰山。 夏乾良愈发狂妄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该怎么办?和它过不去?哈哈哈!你都不够它一口吃的!” “嗷——嗷——”巨怪适时的咆哮一声,震耳欲聋,惊得人心惊肉跳,难以自持。 黑衣武士就像钉在那里一样,寸步未退,死死地盯着这个好似蛆虫来回蠕动的大肉球。 夏乾良凝眉而视,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大招在憋着。 “我来帮你!”是飞羡鱼的呼喊。 一回头,果然是他。 夏乾良还被吓一跳——果然这帮人到底还是留有大招没放出来呢! 不过说实话,这名黑衣武士从刚才已经做好了誓死不退、慷慨赴死的准备。 “单人仇!干得好!”飞羡鱼拍拍他的肩膀:“不必紧张!放松,有我在!” 原来这名黑衣武士叫单人仇。 “没有!我不紧张!有飞郎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飞羡鱼是御龙破病郎的挚友,这次过来,就是来帮单人仇的。 “我来对付这个怪物,你来对付这小子!”飞羡鱼一句话,两人对上了各自的对手——飞羡鱼挡在豶头人面前。 而单人仇,则再次拦住了这个夏乾良。 “嗷——”又是一通厉叫,鬼哭狼嚎的厉叫。 豶头人怒吼着嚎叫起来,飞羡鱼浑然不惧。 在他身后,远远的跟着一群小弟们,见了这奇景,无不止步,纷纷面面相觑,都想逃跑。 夏乾良这下可有点蔫了——因为他早前听说说过飞羡鱼这个名字,不过没有时间让他回忆了。 正在两个人对峙的时候,夏乾良身后那边的草丛里正有人瞄着单人仇的脑袋呢! “着!”一声喊,瞅准了单人仇的面门,一记飞蝗石噗地打来,碎风破空。 挑剑格挡,“当”的一下,飞石铁剑蹦出火星,单人仇提剑当开偷袭,下一刻直接掷出剑鞘,狠命地投向那边草丛! 夏乾良见状,有机可乘,挺剑直上,单人仇忙忙回身斜剑荡开,飞身退开,一招“鹰击长空”直刺夏乾良面门! 夏乾良大惊,横剑飞退,往身后的草丛退去,单人仇噌噌地在后面急追。夏乾良想得很美,他一心想着草丛里的那个人能接引自己,帮着对敌。 “哗啦”一阵扑腾,草丛里埋伏的人猛地扒拉开一人高的枯黄野草,吓了夏乾良一大跳。 结果下一秒,就被单人仇连人带头一剑削平了肩膀,身首分离,“噗啦”地一下,这个倒霉蛋脖颈之上血柱爆开!剑锋所过,因为里夏乾良离得太近,溅了他满脸满身。 夏乾良傻眼了——一招跪!甚至连一招都没挺过去!什么玩意!? 他的对面,是他此行遇到的第一个对手——满脸横肉、披头散发的单人仇手里拎着血淋淋、圆滚滚的人头,就像是在拎着一颗圆白菜,正死死死盯着他,目不斜视,似乎眼里再没有别人了。 “嗷——!”人身猪头、壮若参天的巨妖咆哮着就要扑向飞羡鱼! “定!”飞羡鱼剑指捏诀,施展道家玄门无边法力,一声喊一皱眉,就把这巨怪钉在原地! 但是在外人眼里看来,飞羡鱼就像是被吓得“呆若木鸡”了一样,纹丝未动。 眼看那边飞羡鱼和巨怪四目相对,就是不“动手”,他试图要用人血的腥味引来豶头人的注意力,让飞羡鱼能减轻一点负担。 这下可坏了!新鲜血液带来的腥味会冲击巨怪的感官,让它暴躁起来!原本没打算下死手的飞羡鱼这下也不得不让对面的“见点血”了。 “嗷哇——嗷——”巨兽再次嚎叫起来!原本应该被定住在原地的它扑腾着四肢,就像一个发了疯的“花和尚”……不对,巨型花和尚,疯狂摇晃着巨大的猪头,朝着飞羡鱼撞了过来,一副不将他活吞活剥不罢休的模样! 这次真的完蛋了,单人仇也不管什么规矩,纵身跃入场中,挥舞宝剑,朝巨妖劈砍过去,试图阻碍其前进的方式。但是,一旦巨妖失控,力量就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就像是一堵厚重的墙壁,任由他怎么努力,始终无法移动半毫。 夏乾良知道事情不妙,他一边暗骂单人仇多管闲事,一边快速思索,究竟怎样才能扭转眼前的局面。 突然,他看到那些在旁围观的飞氏族人,一个个双眼赤红地瞪向夏乾良,就像是在看待生死仇敌似的。 “你们!……你们怎么了?”夏乾良慌了神。 他们这些日子一起同甘共苦,关系已经非常密切,夏乾良万万料不到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我们要杀了你!你是奸细!你勾结了飞氏一族的叛徒!” “不错!我们全部人都受过你的欺压!今天就是报仇的时候了!” 这时候,他的几个亲信赶了过来:“驸马爷!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 “哼!”亲信冷冷嗤笑:“救你?你以为你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吗?” 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位公主,更何谈尊敬了,“不要忘了我们是被谁驱逐的!你还敢冒充驸马爷?” 亲信越说越气愤:“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牵扯着多少秘辛?你知不知道你闯了什么弥天大祸?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假扮驸马爷!” 夏乾良一怔:“你什么意思……” 那亲信咬牙切齿:“我们是飞氏一族最忠诚的仆从,只听从老祖宗一个人的号令!当年驸马爷背叛老祖宗,害得老祖宗魂魄流离、千百年来孤魂野鬼无处栖息。现在你又来装神弄鬼,蛊惑我等……今天我们就要替老祖宗清理门户!” 他的话激起了众人的义愤,他们齐刷刷亮出兵器,一股脑儿冲向夏乾良,要将他撕成碎片。 “住手!”夏乾良急了。虽然他恨不得杀光飞氏一族所有人,但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飞氏一族的人啊! 然而,已经晚了…… 他被众人团团包围,刀剑交加,血光飞射…… “砰”的一声,他的胸口被划了一剑,剧痛袭来,他捂着胸膛后撤一步。 就是趁他这一迟疑,那个巨怪抓到机会,猛地一下将飞羡鱼甩了出去! 飞羡鱼猝不及防,一脚踩到地上,登时就陷入泥土之中,差点呛死。 好在飞羡鱼反应够快,借势一蹬,整个人弹跳出来! 与此同时,飞羡鱼抬眼,正好对上巨妖的一只独角。 这独角有碗口粗,尖锐无比,寒芒闪烁。巨妖张嘴喷出一股毒雾,飞羡鱼连忙运起灵力护体,堪堪避过毒雾,却依旧被熏了个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闪,险象环生。 巨怪看着飞羡鱼的目光仿佛在嘲讽:“呵……哈……哈哈哈哈……”它的嘴里发出类似于婴儿的啼哭,随即,它的四足猛地落地!庞大的身躯如山岳般朝着飞羡鱼倾轧下来! “啊呀——!”围观者齐齐低呼。 眼看巨妖的大巴掌就要拍在飞羡鱼的脸上,飞羡鱼一闭眼:“唉……” 就在此时,巨怪突然停下,四肢抽搐了一下,随即,它仰天栽倒,再无声息。 飞羡鱼睁开眼睛,愕然望去——就在刚才,巨怪的脑袋被斩断了,尸体僵硬地躺在了她脚下,一滩脓水流淌出来,腥臭难闻。 飞羡鱼:“……”这是…… 她看向单人仇。 单人仇收剑归鞘,朝她拱手作揖。 飞羡鱼默默扶额。单人仇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是,他的表演风格总是让人不忍直视…… 这时候,周遭的飞氏族人已经纷纷跪拜:“恭喜先生解决了巨怪!” “先生威武!先生厉害!” “谢先生!” 单人仇淡然颔首:“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他一路走到夏乾良跟前,居高临下俯瞰着他:“驸马,您没事?” 夏乾良的衣衫破烂,头皮血迹斑驳,显得狼狈不堪。他的右臂软趴趴垂下,左手按在膝盖上,支撑着自己站稳。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多亏先生仗义援手。” 单人仇微微蹙眉,伸手握住了夏乾良的腕脉,探查他的伤势。夏乾良疼得吸了口凉气,额头青筋凸起,但他咬牙坚持着不吭声。 片刻后,单人仇松手:“驸马爷伤得很重。” 夏乾良问:“我的胳膊……是不是废掉了?” 单人仇点头:“嗯,骨裂,恐怕要修养一段日子。” 夏乾良愣住了:“什么……骨裂?” 单人仇看了眼他空荡荡的袖子,说道:“我想,您应该不介意我给您治疗?” “呃?” “您的骨骼已经损毁了。” “你、你确定?”夏乾良觉得有点荒谬,“我明明还可以用力……” “这只是外伤造成的假象,并非内腑出了问题。” 夏乾良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那你刚才为何要把我推出去挡刀?” 单人仇沉静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吗?” 他缓慢开口,语调平静,却透露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意志:“你既然已经猜到,又何须问?我是什么人,与你无关。” 夏乾良被噎住了,顿了顿,说:“我……” “不必多言,若想保住性命,就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单人仇说,“我们还要去找人。你不想陪着我们一块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留在家中。” 他转身,准备继续寻找飞羡鱼的下落。 这时,夏乾良忽然说道:“等一等,你们……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单人仇脚步顿住,他偏了偏头,说:“找人。” 夏乾良犹豫片刻,说道:“这个村庄,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东西?” 他盯着单人仇的侧影。单人仇的脸色微变:“这个村子,本就是一座坟墓。” 夏乾良震惊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骗我!” “这世间,没什么不可能。”单人仇轻描淡写地说,“这座村子曾是大魏国师的行宫,因为战火,国师被迫迁徙到了这里。他原打算建设这座陵寝,安葬历代国师和皇帝,但他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们的老朋友……他帮助国师建立陵寝,并且,将他带走了。” 夏乾良浑身冰冷。他喃喃道:“原来,真的存在……” “所以,你想阻止我们吗?”单人仇说。 夏乾良摇摇头:“我只是有点奇怪……”他皱眉,“你们……为什么要找那个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是我们的老朋友。” 夏乾良沉吟了许久,最终说道:“既然是我父皇的兄长,也就是我的叔父……我愿意配合。” 单人仇满意地颔首:“那就请驸马爷在家中等待我们的消息。” 夏乾良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哎……希望我不要成为累赘。” 这时候,一群飞氏族人涌进院子,争先恐后地拥戴他:“驸马英明神武,区区巨怪,怎么能奈何得了您?” “对对对,都说公主乃千古罕见的美貌女子,果真名不虚传。” “驸马爷,您放心养伤,这些事情交给我们来办。” …… 听完这些奉承,单人仇瞥了飞羡鱼一眼:“公主殿下,我们先回去了。” 飞羡鱼点点头:“好……辛苦你们了。” 单人仇面具之下,唇边勾勒出浅浅的弧度:“不辛苦。” 飞羡鱼怔了怔。 单人仇转身离去。 飞羡鱼目送他离去,不禁感慨:“这位先生倒是个妙人……” “是啊。”夏乾良附和道,“我还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他的确奇特……可惜是飞氏一族的敌人。”飞羡鱼说道。 夏乾良叹气道:“他们……的确很奇怪。我甚至有点怀疑……他们或许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飞羡鱼怔了怔,“那他们岂不是妖?” 夏乾良摇头:“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飞羡鱼狐疑道:“那为何我看不穿他们的底细呢?” 夏乾良思忖片刻,说:“这世上,除了妖魔鬼怪,其余的东西我虽看不清楚,却可以凭借感官判断它们的善恶;但是,这两个人却令我毫无头绪。” …… 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星辰闪烁。 飞羡鱼坐在房顶上吹风,看着满天繁星,忽然觉得,这个晚上,漫天星光,仿佛比往常更加璀璨迷人。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阵轰隆巨响,接着便是凄惨的嚎叫。 飞羡鱼吓了一跳,急忙循声赶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田野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浓烟滚滚,火海蔓延数百米。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连月光都黯然失色了。 飞羡鱼吃了一惊。她急匆匆地跑过去,远远地就看见一辆马车被火焰吞噬了! 她呆住了。 这是……飞羡雨的马车! 她扑通一声跌坐在草丛里,脸色煞白,双腿颤抖。 “公主!公主!您没事?!快,去救火!”众仆役慌忙扑灭火焰。 飞羡鱼呆滞了好一会儿,方才恢复几分理智。 “驸马爷怎么办?”有仆役焦急地询问,“我们得去救驸马爷啊!”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幕:田亩账册里的说道 “我来助你!”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又冒出来另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但是这次不同,从一开始一听声音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女的。 原来不止这一个人埋伏在草丛里。 这名女黑衣人杀手身形袅袅,一袭黑衣,单人仇懵懵的回头,和飞羡鱼面面相觑,随后再次提剑,摆个架势准备防御。 其实,这次针对秦扬的暗杀行动并不是只有夏乾良一个人,接到这次任务的,还有这个女孩子和那个一直躲在草丛里,刚冒头结果一招被秒的草丛刺客。 单人仇把草丛刺客一招秒,将其顺利带走。现在还剩夏乾良和这个女刺客。 。。。 这个四丈多高的猪头巨兽、满脸狰狞的豶头人脸上突着两双蹴鞠大的眼珠子,螃蟹一样,那喷薄欲出的大眼珠子就像被双盘吸虫寄生的蜗牛,一圈一圈的、一轮一轮的……脸上长了两对四个眼珠子,不停来回转圈,同时瞥向四个不同的方向,而且脚下没根站不住,到处乱蹿,像个人类的弱智。 那凄厉刺耳、难听到死的吼叫,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召唤同类的野兽。 “我已经将它定住!它动不了了!” 单人仇刚刚还是一副差点就快被吃掉了的怂货样,现在却也生龙活虎起来。 。。。。 一刀、一刀、又一刀……鲜血横飞,碎肉溅撒…… 两个人脸对脸打得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天崩地裂……打得满脸是血,喘着粗气,互相喷在对方脸上,但就是不服输。 帕朵 芽…… 帕朵 …… 芽衣 别着急…… 她将视线快速扫过帕朵的身躯,那里已经有将近一半区域都被覆盖上一种若隐若现的迷蒙,呈现出一种近似紊乱的状态。 芽衣 ……没事的。 然而正是这句用来提醒帕朵「不必心急」的话,却反倒一把攥住了对方的心脏。 他整个人将身体向上急促地挺了挺,却又因剧痛再次蜷缩起来。 帕朵 不……不行…… 帕朵 芽……芽衣姐……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芽衣顺着她惊恐的视线向身侧看去,那曾经封锁的镜面已被一种巧妙的手法打开。 ——但当中却没有映出她们两人的倒影,仅有一团壮若不详的阴影。 帕朵 那里面……是……是…… 帕朵 是凯文老大消失时的记忆……! 帕朵 杀死凯文老大的人……是……是…… 帕朵 …… 芽衣 …… 芽衣 我已经明白了,帕朵。不必继续说下去了…… 芽衣 ……谢谢你。 帕朵 …… 帕朵 嘿……嘿嘿……我最擅长这个嘛…… 帕朵 那……我们……我们快点离开……? 帕朵 芽衣姐…… 芽衣 嗯…… 芽衣 放心。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交给我来解决。 芽衣 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帕朵 好啊好啊…… 帕朵 哎呀,芽……芽衣姐……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 帕朵 人家都说……都说这是……一……一语成……成什么来着? 帕朵 就好像我真的要死掉一样……别吓我了,怎么可能呢…… 帕朵 我一直……运气很好的…… 芽衣姐……我……不想死…… 怀中的那份重量消失了。 消失的那么快,那么彻底。 一时之间,芽衣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的姿势恢复如常。 芽衣 …… 终于,涛涛波浪拍击岸边、翻云覆雨翻天倒海……给兄弟都累得吐了唾沫……还不尽兴……还有海鸥啸叫着俯冲向波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慢慢挪动手臂,在空气中晃了晃,试图抓取到什么。 但就连一掌冷雾,都未能触及 夏乾良从头到脚就是个给人卖命的冤种,想要杀人灭口现在却反被人灭,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一个大冤鬼,身陷敌营,囹圄夹具,铁链缠身。 大冤种夏乾良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林云惣从一开始就不肯完全相信他,所以才留了后手。 那个作为备案留手的杀手女孩叫成慢慢。 京师郊外,天枢宫。 “赵石出!赵青孳(这家伙姓赵,俗名石出,道号青孳)!你这小子,你师父林阳海不管你!我代他管管你!我看这太乙道门,京师两观(指的是在京师龙首原附近建的两座宫观,一个是孟舞阳道长的龙源观,一个就是他们天枢宫)是真的要反了天了啊!” 能把一位老修行气得不喊道号而喊人家俗名,也不知道是怎么把人家气着了,都不愿意认这个徒孙了。 一位白胡子道士,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冲到林阳海面前,一脸怒气的质问道。 林阳海看着这个老修行,也不反驳,就只是朝他后面指了指,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是您的师侄(弟子辈)林阳海!不是您的徒孙赵石出!”不料他这么不卑不亢的态度和回答反倒是令这位老糊涂师伯更加恼火,甚至以为他是在故意羞辱自己而益发暴怒。 林海阳越说自己不是赵青孳,老修行越来劲,他对着林海阳,说得全是要对赵青孳说的话。 这位老修行年纪越来越大,人也开始老糊涂了,最近又开始认不清人了。 他叫顾照星,是太乙派照字辈的老人,也是天枢宫这座道观里年纪最大的一位“老寿星,”今年正正好好八十岁。 赵青孳一直离着老远,保持着“安全距离,”躲在老修行身后,见师叔“受难,”不得不插嘴道:“师伯祖,我不过是想要保护我的亲人和朋友而已。“ “保护你的朋友和亲人?“老道嗤之以鼻道:“你还真当你们那群师叔师兄弟是好人?还一个劲的去舔他们的臭脚!你一个人下山去惹乱子不够,还要牵扯上你的师兄弟师叔伯!整个天枢宫都被你害了!一个个的心怀鬼胎,就知道争权夺利,只管争得头破血流!还想把你这些师兄弟拉上贼船?你也太天真了!你看他们谁理你!你私自带人下山,赌誓殴斗!成何体统?没人管你了?还敢拉帮结派!勾结外人!小兔崽子!你骨头硬了?”但说这话的时候脸却是对着林阳海,他只是把赵青孳的解释当成外人的插话。 林阳海欲哭无泪,平白无故被师伯吼,还要替那个小兔崽子背黑锅。 其实事情很简单,是因为天枢宫名下所有的道观田地亩数和上报朝庭的亩数对不上,官府派人下来查校天枢宫的道观田亩数量,发现账目上多有疏漏,“平白无故”的,天枢宫多了几十亩土地!这导致周边乡邻的老百姓已经无地可种,并且租无可租——因为天枢宫定的租赁价格太高,普通百姓根本承担不起。老百姓早就开始对天枢宫怨声载道了! 龙源宫也是这个情况。 天枢宫马上派人表示愿意下调田地租价,多出来的田地归还百姓,并且还表示,愿意奉上一笔丰厚的“腿脚月奉(辛苦费),”而且是日后每个月都有。 脑满肠肥的官府校官却眯着眼呵呵直乐,那钱眼大小的眼睛里冒着吃不了亏的精光,蠢的要死。只说了一句“这回可不止腿脚奉了!”把钱收了人就走了。 林阳海派人去龙源宫问了一下探探口风,没想到不仅仅是八虎山,最近这几天,天枢宫、龙源宫这两座帝都宫观都被查了账目底细,他们天枢观更是首当其冲,受到了“迫害”和“压榨”。不是因为他们侵占了多少土地,而是因为他们身在帝都之侧,更是因为道观中的两千名弟子和他们天枢宫在江湖上的地位名号和影响力!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天枢宫”这三个字,他们官府都不会管你侵占了百姓多少亩田地!他们只要钱!只要“腿脚”! 天枢宫的老修行气坏了。 他活了这么久,虽然脾气古怪了点,但从来不做违反国法纲常的事。 可惜的是,他不擅长处理各种关系。 尤其是面对官差的时候。 官差就像是吸血虫一样,咬住你,就不撒口! 这回他倒霉,遇到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这个官差叫做刘明亮,别看只是小小的官差,他父母却是朝廷二品大员,官阶甚至比天枢宫的宫主还要高。 而天枢宫这座道观虽然是皇族赐给他们的封地,但毕竟是属于朝廷的封地。 朝廷既有赋税的管辖权,同样也有监督管控的权利。 刘明亮手持圣旨前往天枢宫,让老道跪拜听训斥,还不许反抗! 老道心想,你爹是官,你娘是诰命夫人,可老道又不是你家奴才,凭什么你一句话,老道就要给你跪下啊? 但是,这些话,老道只能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老道心想,这世间还有王法吗? 还有公平吗? 不过,等刘明亮拿出“圣旨”后,老道顿时傻眼了…… 老道虽然活了几百岁了,但哪见识过“圣旨”啊!一下子吓得老脸煞白。 接着又被逼着跪拜刘明亮,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老道心里这个委屈啊,老道觉得他肯定是史上第一个被逼着跪下的道士,太丢人啦!这要传出去,还有什么威严可言?他以后怎么去见祖宗牌位呀! 老道一边哭诉道:“冤枉呀,我天枢观向来守法守信,从未有半点逾矩,绝对没贪污任何税赋和钱财啊!” 老道心想,只要能脱罪就好。 可谁知,刘明亮却冷笑道:“哦?没贪墨?那我问你,你们天枢观这些年究竟吞了多少税款?又欠了多少外债?别告诉我,你们天枢观是个清水衙门?你们不贪墨?骗鬼呢!” 老道愣了愣,一时语塞。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说不出来了?你们天枢宫就算再清廉,也挡不住别人往你们身上泼脏水!老匹夫!你还不赶紧交代?你们天枢宫这些年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们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天枢宫一直都很规范,我们的弟子也很懂礼貌,绝对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 老道矢口否认,坚决不肯松口。 “哼!不肯说实话吗?” 刘明亮一拍桌子,指挥手下将一个女子推搡出来,“你看清楚这个女人,她叫杨红玉!是你们天枢宫的弟子?” 老道皱眉仔细打量一番,忽然惊愕道:“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她怎么样与我无关!我问你,杨红玉是你们的弟子!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待在天枢宫里,我们可是查的清清楚楚!你们不仅欺男霸女强抢民女,你们还逼良为娼!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如若不是念及她生父生母对天枢宫忠心耿耿,老道我早就把人抓起来审讯,你这个糟蹋妇人的畜牲!今天就要治你个淫贼之罪!” 老道闻言气愤不已,怒骂道:“你胡说!她明明是自杀的!你诬陷我!” 刘明亮冷笑道:“你还狡辩?她是服毒自尽了,可她是被人灌药迷晕,然后用刀割断喉咙,最终自杀了!” 老道哑口无言,心中震惊万分,没想到自己教授弟子的地方,竟会发生如此惨剧。 刘明亮继续喝道:“我们怀疑杨红玉是被你这狗屁天枢宫的弟子逼迫的!所以你必须按照律令处置!” 老道急切的解释道:“我们天枢宫一直都很规矩,从来不曾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还敢狡辩!你天枢宫的弟子不知羞耻,私通富商家仆,偷盗银钱,你居然包庇他们!我劝你立刻将那杨红玉交出来,我们要带她回京城调查!如果你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你应该清楚,我们有的是办法弄死一个小道姑!”刘明亮阴测测道。 老道一听这话,顿时慌张了,“你……你们不能动我天枢宫的弟子!她们全都是好孩子,她们是冤枉的!” “冤枉?我们查的很清楚!你天枢宫不仅私通富户,还收取贿赂,暗中帮助富户做假账糊弄陛下!你说冤不冤枉?”刘明亮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说道。 老道气呼呼道:“你放屁!陛下英明神武!我们天枢宫的弟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我们一直以来秉持仁心,广积德,救济穷困百姓,我们怎么可能收取他人贿赂?” 刘明亮讥讽道:“哼!你这老匹夫就嘴巴厉害罢了!你们天枢宫的弟子,就没几个好东西!” 老道大怒道:“混蛋!我天枢宫绝非你所说的那种黑恶势力!” “那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呀!”刘明亮咄咄逼人道。 老道顿时噎住了。 是啊,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 难道要他堂堂天枢观掌教亲自出马?可是他的修为低微,怎么跟刘明亮斗?而且,他现在被软禁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老道心中一片茫然。 刘明亮继续喝道:“老道!你快点交代!不然,老朽现在就命人拿下你!” 老道苦涩道:“老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只能将你押回京城了。”刘明亮狞笑一声,转身吩咐道:“把老道绑起来!” 随即,四五个身穿锦衣卫服装的汉子走了进来,将老道五花大绑,拖拽着离开。 老道一路挣扎喊道:“老朽冤枉啊!求大人饶命,请您相信我们天枢宫的清白,我们一直洁身自爱,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可惜,他越是这般哀嚎,刘明亮越是觉得他们这群人就是黑暗势力,是祸国殃民的邪魔歪道! “老匹夫!你还敢狡辩!你要记住!你要是干净的,我们也不会来叮你!” 刘明亮冷笑连连,带领手下,押送着老道返回京城! 当天晚上,天枢宫内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刘明亮、李云飞、李云飞、孙天罡、赵云山…… 一众天枢宫高层齐聚议事厅,一阵忙碌后,刘明亮坐在主座,满面春风道:“诸位,经过这段日子的调查,我们已经确认,杨红玉确实被天枢宫的某些弟子逼迫,并且杀人灭口了!”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炸锅了! “杨红玉师姐不是我们天枢宫的弟子!” “杨红玉师妹为什么要自杀啊!” “是啊!我们天枢宫一贯奉行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的原则!我们的功法更是以‘医’字诀作为核心纲领,弘扬正气!这样的宗派,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对!我们天枢宫绝对不会做这种龌龊勾当的!” …… 老道站在台阶上,目光环视众人,悲痛欲绝道:“各位弟子,你们听我解释,这是栽赃嫁祸,这完全是诬蔑!你们千万不能上当!” “呸——”刘明亮朝老道吐口水,“我们可没工夫跟你废话!现在,给我把杨红玉带出来,我们带走严加拷问!等到她招供,我们自会放人!” “不准带杨红玉!她已经被我杀了,尸体也埋葬在后山的坟墓之中了!”老道激动的吼道。 刘明亮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你竟然胆敢杀死天枢宫的弟子?” 老道眼角闪烁着泪光,咬牙切齿道:“老道虽然修为卑贱,但也绝不允许你们这群宵小之辈,毁掉老道辛辛苦苦培养了二十余载的门派!杨红玉是无辜的,请你们把她放了!” 刘明亮眯缝着眼睛,阴阳怪气道:“老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给我搜,务必把人找出来!” 他一声号令。 数名锦衣卫立刻散布在天枢宫的四周。 不多时,一个身材曼妙,容貌秀美,肌肤胜雪的俏丽少女,双眸噙着晶莹泪珠缓步走向大殿,来到老道面前跪下,恭敬道:“师尊……” “玉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天枢宫闭关修炼吗?”老道一见到这个少女,顿时欣喜的冲下台阶。 “玉儿参见掌门!”少女盈盈拜倒在地。 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刘明亮看得眼睛都肿直了!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幕:吴家有女初长成 可他们这些掌握着实权的人既然管了,那就说明,是上面的人授意,要他们管的! 更令人不齿的是,京县万年、长安的县尉为了能拿到更多的“好处,”居然派属下的不良帅带着一帮子二流子出身的不良人伪装成寻仇的江湖人士,先故意挑起与天枢宫的械斗,等到双方都打得鲜血淋透了衣服,保证所有人都挂了彩,再由不良帅担任“正义的一方,”出面,以“乡邻殴斗”的罪名把双方拘捕。如果天枢宫想把自己的人就出来,那简单——拿钱! 一手交钱一手给人,想他活命?拿钱赎,不然明天就只剩一颗人头了。 唐代律法,对于斗杀,是要按“故杀(故意杀人)”判的,用原话说就是“从故杀,”是要判绞刑的,“虽因斗而用兵刃杀者,本虽是斗,乃用兵刃杀人者,与故杀同。《疏议》”当然,“只剩一颗人头”是吓唬他们,但是活不了肯定是真的。 道士毕竟是道士,唐代以道祖李耳为祖神,极为推崇道教,所以道士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千言万语,只要钱到位,神仙都有罪,只要钱到位,故杀是误会。 而且最恶心的是——这种招数屡试不爽,天枢宫和龙源宫频频中招。没过几天,再巧妙的诡计用多了、用久了,如果一成不变也都变成了蠢办法。两座宫观的人碰个头一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偏偏天枢宫这边,青字辈的少年弟子里,有个坐不住的赵青孳,年轻气盛的半大小子,被人这样戏耍,他能忍住?这小子在山上还挺有号召力,他这么振臂一呼,一大票师兄弟就跟着下山了——你不仁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这种事!这种人:见一个打一个!是你们先惹我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京县万年的县尉大张旗鼓地跑来天枢宫兴师问罪,顺便要人。 “不管他们如何,都是我师兄弟,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这回是林阳海淡淡地说道。作为天枢宫的掌门大弟子,他很清楚,这次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朝廷内外的权力角逐。 “哼!你以为我们会信任你?”老修行越发迷糊了,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不仅仅是想保护你自己,也想保护你们八虎山,想让你的八个弟子,从中顺便挑出一个来,都能够顺利接班?你想的美!你那八个小徒弟,除了那一个还算有点本事以外,其他都不堪造就。我们天枢宫是太乙派,是名门大派!,我们的道法传承自上古正统道法,而你的师兄弟……就只知道内斗!今逢大乱,你们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没有一个……”顾照星老修行叽里咕噜的,慢慢的翻起了白眼! 老道长说得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气,都开始找不找北了——一会儿是“我们,”一会儿是“你们,”一会儿是“八虎山,”一会儿又是“天枢宫。” 估计他自己都忘了现在这里是京都之侧、龙首原东的天枢宫了。 直到这时林阳海才终于发现不对劲,忙冲上去扶住师伯。 赵青孳也吓到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老师伯佝偻的后背,喊了一声:“师伯祖!”可老师伯现在正牙关紧咬,双目微闭,浑身都在颤抖! “是急火攻心!别再叫魂了!快!扶他进去!躺着!”林阳海跳着脚叫道。 忙碌的一天,云字辈的徒孙吴云欢依旧如同往常般安静的在做她的功课,对窗外的事也是充耳不闻。而她的师弟小群则也还是一如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看着师兄做功课。 刘小群还太小,所以没有自己的道号师父安排他跟着师兄,师父让他跟在师兄云欢身边——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吴云欢身边,看师兄平日都干什么,顺便让吴云欢照顾小群,毕竟这个小家伙还没有一张桌子高。 吴云欢也就比桌子高一点,小小年纪却要担负起姐姐的职责,看紧了这个天天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小“祖宗。” 吴云欢年纪虽小,还是个女孩子,却也是一名练武奇材——是师门将来的栋梁之材,年仅十五六岁,便已经是修得纯元之气了。 山门中总有一些拔苗助长的功法,这种秘籍一般都有副作用——一旦使用,眼前瓶颈很容易就过去了,可伤了丹田累积之气,动了根本,以后的修炼途径就会很难很难过,而且年岁越大,“后劲”越强。 使用这种拔苗助长的手段其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极大缩短基本功的训练时间。修行之法最重积羽沉舟,一点点的积累,厚积薄发。如果没有长辈师兄的调理帮扶,人就废了。 天枢宫敢这么做,便是赌定了小小的吴云欢是万世而难出其一的绝顶天才。 小群在旁边看着,很羡慕也很佩服,于是手痒了,他也想干:“欢姐姐,你什么时候结束呀?要不你带我去‘练功’?你的字写得这么快了呀?”奶声奶气,没完没了。 “不准捣乱!”面对这个小不点儿的打搅,“云欢姐姐”连头都没抬,一句话就让他乖乖的闭嘴了。 可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坐的住,眼看着他他马上又要忍不住了,没过一会,就又像一只蛆一样趴在桌子上扭来扭去,压得整张桌子是“吱呀”直响,我们云欢姐姐这才抬起粉粉嫩嫩、娇娇柔柔的小脸,拿出了“师兄”的威严,朝他射去两道“杀气腾腾、”凌厉吓人的目光,刘小群马上被镇住了。可瘪瘪嘴,把酸酸的眼泪憋回去,小屁孩还是张嘴了:“姐姐!你有多厉害呀!能把师父打飞吗?你是从昨天就已经开始练武了吗?还是去年啊?” “我从小习武。“林云欢淡漠的说了一句,便继续伏案疾书,语气里没有任何起伏。 “哦“小屁孩点了点头,他还想问什么,小师兄直接打断了他:“别逼我抽你!” 小屁孩巴眨巴眨眼睛,从桌子上跳了下去,揉揉眼睛,准备哭了。 “闭嘴!”是云欢师兄的娇斥。 “别这么严厉嘛!”是赵青孳走了进来。 “青孳师叔!”云欢终于站了起来。 赵青孳摸了摸她的头,小屁孩直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赵青孳一低头,一个圆鼓鼓、胖嘟嘟的小可爱刚比他的膝盖高一点,仰着小胖脸冲他呲着牙“嘿嘿”傻乐。 “小群!你多大了?哥哥忘了!你长胖了?”在这两个小孩面前,他也不按字辈论,也不按长幼论,只以哥哥弟弟论。在这两个小屁孩面前,他只是个大哥哥。 “青哥哥,我今年七岁了,明年八岁,可我一点儿也没长肉,身上也没什么肉!”小群嘟着嘴巴,一脸认真的说。 “青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长胖了?”小群抬起头,问得一本正经,赵青孳差点憋不住了。 赵青孳摇摇头,淡淡的说,“没有!我不嫌你胖!我嫌你瘦!肉不够多!不好吃!” “哇!”小群吓得转身就跑,“吃人啦!” 闹了一阵,赵青孳走了。 小群还一直躲在云欢姐姐身后,“欢姐姐!你们是不是都嫌弃我了,不然为什么从我来到现在都只肯和青哥哥一起练武,都不肯教我!” 林云欢沉默良久,才张口说:“不要躲在我身后!你的青哥哥不会吃你!你的肉不好吃!” 小群看着云欢姐姐那张清秀绝美、仿佛画卷中走出来一样的精致面容,那绝美的少女的侧脸,他还不懂什么叫“倾国倾城,”他只是瞪着一双大大的黑眸,眼中充满渴求的光芒,看得呆住了。 云欢以为是吓到了弟弟,心里一软,“你想练武,我会教给你,但是,我不希望因为修炼武艺,而让你失去玩乐的时间。“ “嗯……”比起练武,小群还是更想玩儿。 林云惣的那点龌龊事儿很快就被传遍了江湖上所有的大街小巷、沟沟坎坎,秦扬的态度让他气急败坏,林云惣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到还送了个人头出去,自己也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主子邓范将军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知道以后让他暂时不要出去——不要出去给自己丢人现眼。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幕:佳人国色千百爱 秦扬和袁冰妍在江湖中也彻底混不下去了。当然这些都是御龙派人传出去的,为的就是断秦扬的后路。 至于袁冰妍被黑,那纯属“误伤,”搂草打兔子,就是意外而已,御龙也不想,不过无所谓了。和天下事比,一个小妮子不算什么。 不仅如此,他们两个人在太乙派被人骂得狗血喷头,名声是彻底丑了,回是回不去,跑倒还来得及。 林云惣被秦扬一个人就打败了!声誉上的战争,他输的一败涂地。这件事情在江湖上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使得秦扬在太乙派中的名声大落,被人嘲笑成了“酸臭的软骨贼、屈服于朝廷的走狗。” 但是秦扬本人的态度就是:你骂我啊?我又听不到!眼不见为净,反正听不到你。随便骂。 因为刚刚被官府的人整过(其实八虎山是很久以前就被整了),天枢宫和八虎山的人都对朝廷众人咬牙切齿,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投奔了朝廷的秦扬。 袁冰妍废了好大劲,绕了一大圈才把秦扬的妻儿找回来,予曦也听说了,但是她却难得一见的选择了支持自家郎君——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男人终于好不容易真正“男人”了一把。 御龙让飞羡鱼帮忙,在京师郊外花了大价钱买下一栋邻水的别业(没打错字,“别业”即“别墅”,时代叫法不同而已),秦扬夫妇大喜过望,为了感谢飞羡鱼,秦扬夫妻俩摆脱御龙帮忙回一份礼,于是御龙以秦扬夫妇的名义,给飞羡鱼准备了六把当世名刀,还有四名美姬,交给秦扬,再由秦扬送给飞羡鱼,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这四名美女之中,有一个叫小千的,才刚刚成年(十六岁)。飞羡鱼一看就很可爱,大大的眼睛,他很喜欢。 小千的过往,是一段难以启齿的记忆。 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随便拿起一卷翻开,拣选和江南有关的诗句,都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或者“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多少人都会在窗前托腮痴望,向往着软雨烟萝,湿街绿巷,翠阡青陌,而又遥不可及的南方,向往着烟雨缠绵的才子佳人。又还有多少人在抓心挠肝的向往着江南女子那褥软肉香,软语温言的温柔劲儿。 绿油油的田埂上,人影婆娑,烟雨泼墨,如诗似画。 听着鸟儿欢快的叫声,也不知叫天子扯着脖儿叫唤,是在求雨呢?还是求晴(求情)。 街头那边的一角,有一个叫“宽衣巷子”的路口小巷,并不显眼,路过这条路口的时候很容易错过。 她叫小千,是这边的奶奶阿娘给她取得名字,因为简单方便还好叫。但是她自己不喜欢,她本来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千百爱。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到大,她都是家里人的掌中宝、心头肉,是奶奶和阿娘的心尖尖,不是这里的奶奶和阿娘,这里的奶奶和阿娘,她害怕。 可是自从来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自己成了爹不亲娘不爱的“货物,”一甩手就给扔到了路边,扔给了“这家”的“奶奶。” 只因爹爹欠了外债,不得已阿娘带她们全家回家乡求生。但这不是小千百爱的家乡。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就只有阿爹、阿娘和奶奶了。 染了旧疾,身体也向来就虚弱的奶奶总是喜欢把她搂在怀里,在这里阿爹找不到工作,还好意思诡辩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终日浑浑噩噩,偶尔吃醉了还会骂骂咧咧的说要买了小千百爱。 父亲骂、母亲哭,抱着自己的奶奶唉声叹气的,却把她搂的更紧了,像是要把她粘在身上一样,生怕别人抢了去。 小小的千百爱还不太懂,可她知道害怕,以前滴酒不沾的爹爹,居然学会了在她们娘仨面前鲸吞牛饮,变得踉踉跄跄,成了每日只知道“醉而复醒醒而复醉”的邋遢醉鬼。 娘家已经是没人了,那帮子穷亲戚一个个的对自己纷纷如见鬼魅,避而不及。更是求不上。 小千百爱阿娘想方设法出门给人当小工,打零工,想尽办法赚钱,为了家里四口人一天的口粮、为了一分一厘而奔波,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因为阿爹的一次“异想天开”:想着去跟着别人赌一把,他把自己一家子都卖了——原来是邻居看上了他媳妇儿,于是撺掇了一帮人天天儿的给小千百爱阿爹面前转悠。他们倒也不傻,没有一开始就把心里的真实目的说出来,而是孩子装作和阿爹同病相怜,就跟他坐在一起,整天喝完就骂,骂完再哭,哭完了继续喝,喝好了再给好好送到家里,孩子阿娘和奶奶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就这样,“邻居”之间倒是日益熟络了。 这当然是一个圈套,小千百爱他阿爹却是心甘情愿的跳了进去。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这帮游手好闲、吆五喝六的“邻居”扎堆儿给失意的孩子阿爹“提建议、”“想办法,”想着想着就把他哄骗上了赌桌! “你没钱我帮你!” “你不认识人我帮你!” “你想借钱我帮你!” ………… 反正就是一句话,你没钱都没事!我们帮你! 一次两次三次……一天两天三天……直到赌债数额卷了又卷,翻了又翻,眼看以自己的能力已经还不上“赌债,”阿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害怕了。 可他还想再来一把,哪怕一把一把又一把,哪怕被人偷偷地使了手段,哪怕被人煽风点火,鼓动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骗…… 但凡会玩儿的都有一种可怕的赌徒心理——这把输了,下把我弄个大的,把本钱都赢回来! 从来没有什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都是屁话!只要沾了赌你就很难从漩涡中拔出身来了! 可是当父亲想要再赌一把的档口,这个时候赌庄的人不让了,“你没钱还赌什么?” 无数人围了上来,看热闹的,知道底细实情的,不管抱着什么心思,都围了上来。大眼瞪小眼,都看着他。 孩子阿爹环视一周,一咬牙一跺脚,就发了狠:“我……我……我……我!我卖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这笑声太大,震得房梁都往下掉灰。 阿爹脸色灰白,双手撑着桌子勉强支撑自己不让身子软倒下去。 “买媳妇儿?卖闺女?多水嫩的姑娘媳妇儿啊?给了你可惜了?多少钱?卖了?” “卖了?卖了!哪个‘好心人’买了去,你不仅可以‘还账’!还能有口饭吃!卖了!” “卖了!卖了!卖了你自己再买一个?” “卖了!卖了!” “卖了!卖了!” “卖了!卖了!” ………… 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阿爹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已经天旋地转,快要站不住了。他也在赌桌上站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了。 所以,他失魂落魄的,就给卖了………… 这回是真卖了。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幕:宽衣巷子 得到消息,又看到这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已经堵到家门口,知道了前因后果,奶奶一头栽倒在地,阿娘哭着求这些大老爷们救救她母亲,但是所有人都默契的堵在门口,却一步都没有挪动——万一真死了,再赖到自己头上,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泪眼迷蒙的阿娘看着把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的这一群男人,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当时还小的小千百爱懵懵懂懂,只敢蹲在都快哭昏过去了的母亲旁边,攥紧了肉嘟嘟的小拳头,憋的一整张圆鼓鼓的小脸通红通红的,更加圆了。那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也早被泪水遮住了雾霭蒙蒙的。小千百爱忍着眼泪,哆哆嗦嗦的,连一动都不敢动弹。 可这也改变不了她被自己的父亲出卖的命运。 没过多久,被卖给了宽衣巷子的阿娘疯了,没人愿意挨上这么一个累赘,就把她放了出去任她自生自灭了。好在被人救了,救她的人知道她是被自己的丈夫卖掉了,可怜她,帮她找到了她娘,也就是小千百爱的奶奶,娘儿俩找到了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一间没人住的屋子,留在那里。 跟着阿母一起去的小千百爱还留在宽衣巷子里,奶奶就天天儿的跑到宽衣巷子的巷口,求人放自己进去,见孙女一面。 可这是“闲人雅士”“玩儿”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一个臭老太婆进去?那岂不成了笑话? 然后就会被轰出去,老人家就赖在门口,你不让我进门我就死在这! 挡了门就是挡了人家生意,门外还拢了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领班儿的大哥恼了,你再闹下去我不打你东家打我!也不管了那三七二十一,“兄弟们!给我打!” 从此以后,只要有点时间,奶奶就会把阿娘用麻绳困了绑在家里,自己跑到宽衣巷子门口,去哭去闹,然后再挨揍。循环往复,周而复始……风里来雨里去,从来不顾行路泥泞,道路艰险,也从不间断。 后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奶奶也再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孙女,小千自己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接受了别人管她叫“小千,”这个时候,她正悠闲悠闲的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的烟雨江南,幻想着路边那碧绿色的田地里,浓密茂盛的水稻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有一只叫天子,“咻”的一下就能蹿了出来,扯着膀子就直冲霄汉,眨眼之间,就已经飞远看不见了。 千百爱歪着头痴痴的望着,心里直痒痒,听着鸟儿欢快的叫声,也不知叫天子扯着脖儿叫唤,是在求雨呢?还是求晴(求情)。 后来,兜兜转转的,小千从南方来到了北方,又几经转手,被御龙选中买了下来,送给了飞羡鱼。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那是一个难得晴朗的早上,蓝天之下苍穹万里响晴无云。太阳光芒万丈,晒得人睁不开眼。 那也是小千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宽衣巷子的路口,那一次,正赶上他在大闹宽衣巷,所有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也是那一次,她叫他薛正臣,而他还叫她小千。可他却叫她小爱,她便也叫他薛正臣大哥。 之前因为小千百爱还留在宽衣巷子,奶奶便照例跑到宽衣巷巷口,求人放自己进去,好能见孙女一面。 可这是“闲人雅士”吟诗作对、喝酒听曲,“玩儿”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一个臭老太婆子进去?那岂不成了笑话? 然后就会被轰出去,老人家便赖在门口,你不让我进门我就死在这! 挡了门就是挡了人家生意,门外还拢了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领班儿的大哥恼了,你再闹下去我不打你东家打我!也不管了那三七二十一,“兄弟们!给我打!” 然后就是“照例”的又挨了一顿毒打。 可笑且可悲的是,小千的父亲,却在下了赌桌以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巷口斜对面路边的茶摊儿棚子里,破布缝成的灰不拉叽一张招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大大的一个“茶”字。 两个大汉脸对脸坐着,唠着闲嗑儿,手里不闲的剥开花生壳,趁说话的空档将花生粒扔进嘴里。 “北边闹了灾,西北又有防秋兵,处处都要钱,这南方这边儿虽然一时无虞,但是这里地薄人稠,虽有天下大半的商贸交通,却不产粮,百姓以手里的盐铁手工,换得八方通衢,全国的银钱流往这里,百姓自己竟吃不上一口盐!” “朝廷打算对天下所有的道观、寺庙动手了!一来是清算被庙宇、宫观侵占的土地田垄,还地于民,二来是昭告四海,万民伏首,拜的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天子!什么府卫(折冲府)、方镇(藩镇)、什么三教九流、各门各派,都得老老实实的!不能冒头!” “不可能!收不回来的!” “为什么?” “地都收回去了,官家跟僧道各派那里还怎么拿钱啊?” “……” 不及多时,那斜对面宽衣巷子门口的吵杂吸引了两人。抻着脖子看,只看到一群人围着人家门口水泄不通。 瞅了瞅,眼见看不出什么门道,两人其中一个汉子叫来了茶摊儿的茶博士。 “茶博士,这前面被堵了门口的是什么地方?这么热闹?” “唉!那是座‘咸肉庄’!不好说不好说!” “那他们在干嘛?堵在门口?吵吵嚷嚷的?”另一个偏瘦弱的汉子斜背着一把宝剑,嘴里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问到。 “唉!可怜人!”茶博士小二擦了擦手,娓娓道来:“一个疯婆子!外孙女被女婿卖了还赌账,她就天天儿的跑到人家门口哭,哭着要找孩子,要见孩子。你说这都卖给人家了……这怎么还能要得回去?况且……”店小二说着冷眼瞟了一眼,“女子家的进了那种地方,只有进哪有出?” 两个汉子相对默然。 背着剑的瘦小伙随口问了一句“敢问这家‘肉庄’的老板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上门闹都不怕?” “嘿!人家背后有人!人家的靠山是京城里朝廷里的主子!人家怕你闹?人家可是我们本地一霸!强龙不压地头蛇,兄弟,劝你一句,来这可不要小瞧人家!弄死一个人跟玩一样,轻而易举,跟踩死蚂蚁那么简单!”一听他问,店小二立马来了精神,却被小伙打断了:“这么厉害?哪个呀?” “岳正阳!”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幕:天月常曦,绕指柔肠。 玉树歌声泽国春,累累辎重忆亡陈。 垂衣端拱浑闲事,忍把江山乞与人。 ——唐·罗隐《江南》 绿江深见底,高浪直翻空。 惯是湖边住,舟轻不畏风。 逐流牵荇叶,缘岸摘芦苗。 为惜鸳鸯鸟,轻轻动画桡。 日暮长江里,相邀归渡头。 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船流。 隔江看树色,沿月听歌声。 不是长干住,那从此路行。 ——唐·储光羲《江南曲四首》 “人家宽衣巷子的大老板可是岳正阳!”茶博士大拇哥一伸,仿佛他就是岳正阳似的。 “岳正阳?”两个汉子一怔——倒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太熟悉了。 这小子在当地有这么厉害吗? “怎么样?害怕了?”店小二真以为他俩被吓到了,略显得意的挑了挑眉。 “没有!”背剑小伙抬起头,憨憨一乐。 “我们去看看!” “好!” 在店小二愣怔的目光目送下,两个人大摇大摆的朝宽衣巷口走去。两个人一个背着剑一个把玩着手里的两条细铁链,大喇喇地挤过人群的围堵,来到正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千外婆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其扶起,黑燎说了一句话,直接惊得一众人等无不愕然:“来!老婆婆!起来!我们带你去找你外孙女!” “嚯!有人要带这死老婆子出头!来!兄弟们!来活了!”一群七高八矮汉,三山五岳人听了,都蠢蠢欲动,看上去随时要把这俩不知死活的外乡人放倒! 不过也就是看上去气势汹汹,很厉害的样子,背着剑的薛正臣和攥着铁链的黑燎三下五除二的,一个转身的功夫便把这群乌合之众解决掉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顺利了——薛正臣直接来硬的,抓了这里管事的大姐和老鸨,也就是小千口中的“阿姐”和“阿母,”用刀逼着她们带自己去见窝在后院不出来的大老板。 一直躲在后院深居简出,“避世隐居”的岳正阳慌慌张张的从后院跑到了前院,还没到前院后门口就和这两个煞神迎面碰上了。 “好你个‘云里飞龙’岳正阳,跑到这种腌臜的犄角旮旯蹲着呢?今天来这一趟可真是意外的收获啊!你个赖皮蛤蟆!”黑燎说的话言语之间很不客气,丝毫没给他留一点点面子。别说面子,底子都给他踹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毕竟都是老相识了,给什么面子。 其他人看这两个外来人敢这么跟老板说话,一个个地都吓得面无血色,互相之间都是面面相觑的,呆若木鸡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终于,两边人马终是见了面,虽是暌违已久,六目相对却是剑拔弩张。 岳正阳搓搓手,竟然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陪着笑道:“两位兄长,我……” “滚!我他娘的没你这样的杂种弟弟!”话还没说完薛正臣打断了他。 其实这个岳正阳有三十好几岁,一张梨子形的大圆脸,而且头小脸大下巴宽,一张圆脸上偏有一个大脑门,反而年纪比他俩人都大。喊他俩“兄长”倒是很给面子。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真是不怕死啊?敢用这种语气…… 黑燎把老婆婆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岳正阳,也在警惕在场的所有人。 “北边闹了天灾,你在这边却依旧每天都能衣食无忧,干着这伤天害理、肮脏下作的皮肉买卖!凭什么?”薛正臣张口就来,咄咄逼人。 “凭什么?就凭我和你一样!都是傅将军幕下!你问我凭什么?我还要问你,你有什么权利问我,你又凭什么?”岳正阳已然彻底被激怒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近乎是用尽浑身力气,咬牙切齿在低吼了。 一帮小杂鱼很有眼力见的后退半步。 话不投机半句多,茶未过一盏汤,香没着三寸半,甚至还不如未说完,一腔热血直窜脑门儿,一个哆嗦,薛正臣和这个“大老板”岳正阳直接长刀对短剑,亮出了“家伙事,”打了起来。 薛正臣率先出手一觉飞踢,差点踢中岳正阳那一波三四个褶子的肥下巴,被岳正阳擒拿挡开。 岳正阳冷笑着甩出腰间软剑,“啪”的一声轻脆响动,薛正臣也露出了家底,抽出背后斜挂的一把上古名剑——“天月常曦,”这把剑寒光爆亮闪耀,直奔大老板岳正阳的咽喉。 岳正阳反身急闪,忙架起手中软剑,一挑一甩,挡开剑锋,舞动软剑要斜撩薛正臣握剑的手! 薛正臣忙抽手横挡!“吱啦”一声,双剑交锋,一软一硬,一卷一横,也化掉了这一击! 薛正臣的宝剑“天月常曦”是上古名剑,这把奇兵形状颇为奇异:并不是世上常见的那种很规整的长形剑条,而是剑身略弯犹如新月,锋锐无比,剑身内弧外弧尽皆开刃,恍如勾魂鬼使,也像冷艳锯齿,杀人无影。晚天无月,血滴无迹,饮血无声。 岳正阳的软剑“绕指,”也是一把绝世神兵,并且极为轻薄柔韧,甚至可以把整柄剑环绕在手腕上、像蛇一样缠好几圈。岳正阳平时都是把它收在铁线腰带里缠进腰间,随身携带。一旦遇到危险,抽身拔剑,宛如吐信的毒蛇,又似贯日白虹,杀人不见血,锋利不留痕。 “所有人还站在那里看什么?给我上!一个不留!”不知道是谁趁乱喊了一句,振臂高呼,整个宽衣巷子都乱套了! 这是要置薛正臣于死地吗? 恐怕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呼呼啦啦的,一群人围住了他。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薛正臣忽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双脚猛的向后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腿横扫,一记鞭腿踢出。 但不是对着岳正阳,而是对着那个佝偻不堪、浓妆艳抹的老鸨。 砰!!一记闷响,鞭腿重重的抽在了老鸨的脸上,顿时就将老鸨的嘴抽烂了。徒然直觉刹那之间好似天地倒转,天昏地暗,她整个人身体都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老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空出手放倒了一个挡路还碍事的老鸨,薛正臣倏然猛地转过头来怒目圆睁,吓得岳正阳不禁一阵哆嗦,令人发笑。 紧接着,薛正臣右脚连续踹出三脚,接着一个垫步换脚,一招横扫,“鸳鸯步、连环腿!”直奔岳正阳的胸膛、面门扫去! 岳正阳万万想不到薛正臣飞腿如风,一下子连踹四腿,慌得连忙招架, 而那一群无头苍蝇只会到处乱飞乱撞乱叫!毫无章数却还有胆子张牙舞爪。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幕: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一群胆小鬼如果成为暴力的帮凶,他们只会为虎作伥、摇旗呐喊,并且光明正大的袖手旁观,很正常。 薛正臣一把“天月常曦”舞得是虎虎生风、滴水不漏, 那边黑燎也不含糊,他把老婆婆护在身后,也不敢到处乱蹿,只能钉死在原地,也不躲闪。他也顾不得别的,这个时候恨不得能长出六双手来,双手转动如花,甩动着手里的一把昆吾剑、两柄细铁链,招呼着一波又一波奋不顾身的小喽啰。 翻转身回过头一看,薛正臣一个闪身躲开一把突然就冲出来刺向自己的长枪,顺势右手一抓一拽,将长枪箍紧了挟在腋下,左脚飞起,一个正蹬直踹对方膝盖,对面的傻小子一声惨叫,这个时候了还不放手,薛正臣挺剑直刺,“哗”的一下,戳穿了他的喉咙。 把夺过来的枪握在手里,舞了一个枪花,搅开一众想上又不敢上、或者干脆就是围在他面前,在摆架子装样子的小喽啰,他冷笑一声,斜眼睥睨,下一秒另一只手挥出长剑朝那个挥刀刺向自己,想要偷袭的大汉一剑荡出去去,挡开一刀,脚底下踢起一个小坐垫,晃了一眼,一枪当门直刺,要了这汉子的小命。 忽的又是一个五大三粗,但没什么智商的大汉,生得高高大大,又胖又稳,从斜地里冲出来,举刀就砍,却被薛正臣猝不及防的狠狠一脚踹得连退数米远,然后爬起来又是不死心的一个转身朝他扑来,薛正臣见状嘿嘿一笑,连忙挥动长枪如龙,与大汉战成一团,血气上涌,已经失去理智,就像一只蒙眼的巨兽,双眼爆睁,血丝密布,一边打还一边说:“小子!别打扰爷爷抓人!“ 相比起薛正臣的耀眼表现,黑燎这里就逊色多了——眼看这个小年轻最能打,所有人便都围了过去,反倒是把黑燎冷落了。 被人无视真不好受啊。 这好话不能多说,好酒不能乱喝。 这夸大劲了容易骚这喝多了容易飘,薛正臣一个不慎,只是回身的一瞬间,自己的胸口就被扎中一下。 不深,但是挺疼。 薛正臣正愣怔呢,大汉见自己偷袭成功了,又提刀呼哨着扑上来,一个就地翻滚,躲开薛正臣手里的长枪,一个斜撩,正中胸前大门!薛正臣门户大开,疼得一个屁股蹲失去重心狠狠地栽倒在地上,这大汉趁机飞步赶上一把扣住他的咽喉,然后猛地一用力,薛正臣便被提起来,这一下他可让人制得服服贴贴。 “小薛!”黑燎吓坏了,一把铁剑横扫千军,就想往薛正臣身边靠去。 “拦住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全都朝他和老婆婆围过来。黑燎又急又怕,生怕小薛折在这里,手上益发的用力,想打散一众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哪有那么容易。 这边大汉把薛正臣按倒在地上,然后拿起一柄长剑,在他面前晃悠了一圈儿,作势要杀他一样,冷笑着说:“小子,别打扰爷爷!”这也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识趣儿的就告诉老子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不然的话我让他就一寸一寸的活活剐了你!”岳正阳凑了过来,一张大饼脸上的油水感觉都要蹭在薛正臣脸上了。 薛正臣没理会他,看了看刺进自己胸膛的那一根长剑留下的口子,冷哼一声说:“你以为老子怕你啊?你就不怕坏事做尽,遭到报应,被雷劈死、被人打死?“ “哈哈!老子不怕!老子怕什么!你说!那些人在什么地方!又是谁让你来的?快说!要不然老子一剑杀了你!”岳正阳金刚怒目,恨不得现在就打断这小子的尾巴骨,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 “梁柱子!把他的嘴给我撬开!”岳正阳转过来朝这汉子吩咐道。大汉怒吼一声,拿起短剑又朝着薛正臣的胸膛狠狠的捅进一分,接着下一秒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在他的胸口,薛正臣躲闪不及也躲无可躲,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小薛!”黑燎大惊失色——竟然能有人把飞剑追魂拿住! 这个把绝迹在身的薛正臣擒住的大汉名叫梁柱子,诨号“托梁换柱,”意思是能代替柱子头顶大梁,果然人如其名,就是不怎么聪明罢了。 梁柱子见他不说话,又一把掐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的头摁在地上,一边狠狠的撞击他的额头,一边恶狠狠的骂道:“你个龟孙儿!敢骗老子,你死定了!快说!那些人在什么地方?快说!说出来,老子还可以饶你一命,不然的话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他不知道,薛正臣是真的晕过去了,不是假装的。 梁柱子越说越气,越愤怒越急眼,手里就一下比一下更用力,恨不得立马将薛正臣掐死、磕死。 须臾,梁柱子的眼前一黑,一道人影瞬间闪现在他面前,这黑影气势凌人,慌得他不得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大胆狂徒,竟然敢在老夫面前伤人,你找死!“这个黑影是一袭连头带脸都罩住的大黑袍子,袍子里面一个苍老而凄厉的声音透过衣袍传出来。那声音真的异常刺耳。 大汉回头看了老板一眼,再回头看向这一“坨”佝偻而臃肿的身影,显而易见是一位老者,身穿一袭黑袍,面容看不到,只能从声音上感觉到十分的威严急促,只见这老者一双枯瘦嶙峋的“肉色铁爪”露在外面,手持一柄铁拂尘,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猛地一抬头,就看到那眼睛眯成一条缝,苍老枯瘦的一双老鼠眼,冒着精光瞪着他。 老者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店人的注意力,包括那几个一直“超脱事外”的胖大妇人在内。 黑燎并不认识这位老者,他还站在原地,非常警惕的一点没动。 岳正阳眯着眼好一顿细瞅,突然像只炸了毛的野猫,忙迎了上去。 “快停手!快停手!都别打了!”岳正阳跳着脚喊,都喊出颤音了。 梁柱子还算有眼色,乖乖把已经被掐晕的薛正臣放下来,黑燎带着老婆婆过来查看,赶忙施救,摆弄半天都没弄醒。 万不得已,只剩最后一招:就只好捏他人中了。 这宽衣巷子里的人都会看眼色,一看老板发话,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二楼楼梯拐角处,谁都没注意,一个大眼睛的女孩正探出头来。 立马就有两个胖妇人装着要上楼的样子,把这小女孩往房间里赶。她可是宽衣巷子以后的招牌呢!可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快回去!快回去!回去呆着!” 这个被视为日后招牌的小女孩就是尚未成年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千了。 “囡囡啊!”一声凄厉的哀嚎,正是小千的外婆。 被黑燎这个大老粗丧心病狂的捏了一把人中,薛正臣这才慢慢悠悠地转醒,揉了揉眼睛,好像就是睡了一觉而已,黑燎和老婆婆这才放了心。 挣扎的一屁股坐起来,薛正臣见老者就在旁边,连忙大喊:“师伯?你怎么在这里?你……师伯救我!你快救我!”这个到处煽风点火的货,也不提是自己先动的手。 他的声音刚落,那黑袍老者忽的一抖手中的拂尘,一阵狂暴的气浪吹得店堂里的桌椅东倒西歪,那梁柱子被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老板都怕他,估计不好对付,我梁柱子是傻,但没傻到头。“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惊扰了您老人家!小人有罪!小人该死!该死!该死!” 也不怪岳正阳和梁柱子能这么害怕了,这人正是道家高手——道号微星、号称“量天铁尺,黑衣鬼剑”的老修行郜鬼剑! “嗯?“黑袍老者微微一愣,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认识他。 “师伯!快点救我!“薛正臣继续大呼小叫。 老者看了看地上的徒孙,然后摇头说:“小子,这是你惹的祸,你自己解决!“ 说完,黑袍老者就真的走出去了。 “但是……”在走出这道门之前,老人回头看了岳正阳一眼,“我会把这里的人全都干掉!伤我徒孙,就是天塌了!我也灭你满门!” 岳正阳听了这话,顿时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神仙一般的老者,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徒孙,这简直就是要害死他呀!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朝老者离去的方向看去,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真真形如鬼魅!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幕:少虡剑铭,铁锁横江。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哀嚎就在前院响了起来!骇人听闻的屠杀,竟然仅仅是因为自己徒孙的两句话!堂堂黑衣剑鬼一柄鬼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岳正阳早已彻底吓得呆住了,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扑通”一声,他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的错我的错!我马上放了巷子里的所有良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我只求你们能放我一命!饶我这一回!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放了我!” “要想求饶就找那些被你害了的女人去!看她们愿不愿意放过你!”薛正臣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的话很简单,语气却满是威胁。 一句话,好似判了死刑一般。岳正阳心都凉了,整个后背都是凉的。 听了这话,岳正阳双眼圆睁,呆呆地望着前院大门外,恍若濒死之态,甚至连话都出门说不出来了。他连忙站起身子朝老者追赶过去。 薛正臣见岳正阳这家伙离开,心想:你个老家伙,到关键的时候你倒是够硬! 岳正阳欲哭无泪,谁让他惹了郜鬼剑、薛正臣这“爷孙俩”!他一边想,一边站起身子朝着老者离去的方向追赶过去,一直追到一个拐角处,这时,老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岳正阳哭着追出后院, 薛正臣见师伯替自己出气,顿时精神百倍!师伯消失了踪迹,已在前院开干了!薛正臣急急忙忙一跺脚:“黑燎!一鼓作气!灭了这个宽衣巷子!“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而匹夫之怒却是“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只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却引得无辜授首,这就是“正义”吗?不是,正义是不会滥杀无辜的。这只是没有束缚的、独夫的暴怒、极端情绪下的血腥武力发泄,只是没有顾忌、残忍而无所约束、肆无忌惮的暴力罢了! 忽而身后异响突起,一回头,竟是那几个一直站在那看热闹的妇人! 一声呼啸,她们居然群起而上,从四面八方抢身冲了上来,将薛正臣一层又一层地死死困住,围而攻之! “把他俩围住!”是岳正阳撕心裂肺、目眦尽裂的在嚎叫。 知道自己拦不住前面的那位剑豪,他也惹不起, 那就只能把气撒在他能摆弄得动的薛正臣身上了。 “把他俩抓住!我的宽衣巷子完了!可我跟他们没完!罪魁祸首!”岳正阳现在是须发倒竖,令人不寒而栗。 到最后,能拿住薛正臣的,竟然反倒是一群不会武功,全凭蛮力的胖大婶! “再去把那个小娃娃带上!她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压的宝!不能这么便宜的放走她!” “先带他俩走!”岳正阳又再吩咐道,“从后门走!去后山!上后山!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一群胖得跟桶一样上下一般粗,膀大腰圆的壮大妈,气势汹汹、穷凶极恶的扑上去,像野狗扑食一样死死箍住薛正臣和小千,抓住她们的猎物。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一左一右一边一个,薛正臣、小千根本挣扎不得,两个人一大一小被拖着像麻袋一样的、慌慌张张的从后门跑掉了。 “给我回来!”黑燎猛地赶上,一记重拳冲刺,随即甩出铁链,一把缠住一个抓着薛正臣的大婶脖子,用力一拉,连人带倒,却不防稍不注意,被岳正阳斜地里冲出来,挺绕指剑就刺! 黑燎武功不及岳正阳,三两下就被刺伤面部,他慌不择路,一脚绊在门槛上,一剑横扫挡开围攻,转身就跑。 他要去前面找光凭气势就能打得过岳正阳的郜老修行。 天黑了,很黑很黑。 半山腰上的一户人家院,但是早就人去楼空,荒废了。 屋里,昏昏沉沉,薛正臣和小千蜷缩在角落里, “你怎么不恼呢?”薛正臣无话找话,“被岳正阳禁锢在房间里,你却好像毫无怨气。” 这话问的,无聊而且可笑。 “我……听话听惯了,倒忘了人还有七情六欲了呢?”小千倒是很实诚。 这话让薛正臣无法理解,这磕唠不下去了,选择了闭嘴。 “小薛!小薛!”是黑燎!对!没错!是他的声音! 薛正臣“噌”地一下蹿起来,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可来了劲。 “活腻了!敢追到这来!”破洞百出的房门外,是岳正阳的声音。 这种人不可能被吓服,只能被打服。 “薛正臣!你在不在里面?不在我们走了!” 虚张声势,但是这个声音是…… 薛正臣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只听得外面又喊一声:“薛正臣!你师伯也在!” 是樊擒虎师兄!是他的声音!薛正臣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随即却是狂喜——有师伯在,还有樊擒虎师兄在,任他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 不过他和师伯怎么都在这出现……这应该不是凑齐。 樊擒虎也是玄门弟子,道号嘉橘,算是个三流高手,与林云惣和薛正臣都相熟,但是和飞羡鱼关系最好,他也是个“无欲无求,”四海游荡的夜游神。 不过樊擒虎和薛正臣并非出自同一师门,否则也不会说“你师伯”了。 樊擒虎身背两把宝剑,常用一把“横江剑,”绝技就是“铁锁横江。”此剑是一把龙凤环首、五指宽剑,不过只有剑身前端三分之一处开刃,剩余下半部分三分之二都未开刃,所以他可以利用剑身中后半部分对敌人的兵刃进行肆无忌惮的劈砍磕碰,并且未开刃部分多突列倒刺,形如锯齿,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横江剑勾走兵刃,真到那时倒显得好不尴尬。 他身上所背的另一把宝剑名为“少虡剑,”上有铭文二十字,曰:“吉日壬午,乍(作)为元用,玄镠鎛吕(铝),朕余名之,胃(谓)之少虡。”乃上古所传,绝世神兵,可裂金石。 能拥有这种宝剑的人,其本身也绝非凡人。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幕:巾帼女力士 郜鬼剑郜老修行带着徒孙辈的樊擒虎、黑燎两个“侍剑童子”气势汹汹,三步两步进了这座废弃庭院。 因为岳正阳带着七八个十来个壮硕妇人就站在那里。 双方虎视眈眈,岳正阳仗着一把绕指剑,带着十个女力士,一共十一个人。 这边郜老修行率先发难,直取岳正阳! “上!拿住这个老不死的!”岳正阳一声暴喝。 黑燎、樊擒虎对视一眼,“先抓住这个岳正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砰!”一声巨响,是屋内的薛正臣奋力飞起一张“瘸腿”桌子,狠狠地朝外面砸出去。 “噗”地一下,正好将站在门口的一个女力士重重地撞飞出去! 这倒霉的“堵门女力士”还来不及哀嚎一声,就已经飞了出去,一头载下台阶底去,片刻,都没看到是谁撞的自己便断了气。 当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真是个莽夫。 这下只有十个人了。 岳正阳大怒,回首就是一剑,也不看薛正臣站在哪里就闭着眼一通猛刺,当然了,一剑都没刺中。 ”黑衣剑鬼”郜鬼剑、“天雷地火”鬼火黑燎、“铁锁横江”樊擒虎、“天月常曦”薛正臣!四把宝剑,四位高手,分列站定,正对着“绕指柔肠”岳正阳,以及他身后的那九个女力士!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铁锁横江樊擒虎抢先动手,横剑出鞘,只见他一招冠绝一时的“铁锁横江”和岳正阳打了个照面,岳正阳只觉得脸上一凉,吓得飞身退出圈子,不敢出招拦截。 薛正臣再次飞步冲上,天月剑斜劈岳正阳那张大饼脸面门。 岳正阳慌忙格架,一个女力士蓦然冲出,一如猛虎扑食,飞身而起,要替主人遮挡,这一扑打得薛正臣措手不及——手无寸铁的人竟然想靠身体撞开两两相交的兵刃!活腻了还是想不开了?这是什么打法? 忙躲开这一扑,一眨眼薛正臣就被打乱了阵脚,慌忙间飞起一脚眼看就要落入下风,薛正臣飞起一脚朝扑空了的女力士腰上踹去! 樊擒虎冲出来飞身相救, 黑燎和郜老修行双双挺剑而上,其余八名女力士一哄而上,围了上去。 小千躲在破败不堪的门户后面,探出头来,瞪大了眼睛。 郜老鬼剑以一敌二,对上两个空着手的女力士,剑尖直奔要害而去,一个女力士居然敢空手接白刃,脱了外面一层衣衫缠在手上,一圈砸过去,虽然砸空了,却也不痛不痒。 这些女力士……太麻烦了……真的很厉害!不好对付!不仅好战,而且一贯逞凶斗狠,都是硬骨头! 郜老又飞起一剑,直刺喉咙,誓要一剑带走一个,却又被闪开,郜老急退收身,以防洞门大开。却见两名女力士站在原地扎着马步一动不动。 郜老心中大动——原来她们的罩门是在下盘! “下盘!下盘!攻其下盘!”樊擒虎、黑燎不禁回头望去,只有薛正臣正在鏖战,无暇回望。 岳正阳默不作声,一招“大蟒穿林,”一个回转身,一剑刺出,剑气逼人,气势极大,这招薛正臣不敢接,只能回身撩蹄子就跑。 “姓穆的!你要我们都死绝才肯出手吗?” 这边郜老一众人心下一惊——在场居然还有一个人吗? 嗖—— 一道人影飘然飞起,直直地落下,果然,真的在这里还有一个人,一直躲在屋脊上,袖手旁观。 “老穆!我花了大价钱的!你可不能拿钱不办事!”看着这个“老穆”翩然而立,背对着自己还背着手,岳正阳不禁提醒他。 没吱声,也没搭理他。 老穆把玩着手里的小铁球,只是微微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谁先上?” 薛正臣心里咯噔一下,樊擒虎看看黑燎,又看看郜老,再看看身后的大门,三人心意相通,很明确,准备跑路了。 “你们要跑,我不拦你,你们要打,我还不拦你,只是一招之内,看你还有没有命站起来继续跟我打!”真可谓是狂妄以极! 薛正臣呵呵一乐,笑得有点勉强,“想一招之内就能把我放倒?你这牛吹得有点大!你靠什么?手里那颗指甲盖儿大的铁珠子?”薛正臣的眼睛,一直死盯着那颗被主人玩弄的小铁珠。 “是‘铁掌混元’穆仲之!你打不过他!!”樊擒虎终于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我终年行走天下,偶有闻听,这个人……你不是对手!”怕他钻了牛角尖、耍起小性子,樊擒虎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一如樊擒虎所料,薛正臣正欲要再度血战一众高手,小千已经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后,勉强把他扶起来,薛正臣低着头,跟着小千一脸懊丧的往门外走去。 可这个时候却被腰杆子梆硬的岳正阳拦住:“你若敢走,我便杀了他和你的阿娘和奶奶(其实是外婆)!你自己选!” “你自己选,”这句话就很搞笑,看似是给了你自由选择的权力,但实际上却是莫大的谎言——因为你并没有那个权力,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如果有这种选择的权力,何至于此。 所谓的“你自己选”看似是气量宏大、不予追究、无可奈何的放手,实则不过是心平气和、互相之间心照不宣的威胁而已。 正义,是个很大的命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互相之间平等的权力也可以是正义,斩妖除魔、驱邪渡恶也能算是正义。 在真正的侠义中,是所谓的“天下大义,”以及所谓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薛正臣都算不上是真正的“侠”者,他充其量只能说是“侠者,以武犯禁”的踊跃者罢了。 没有约束的“正义”就只是暴力,没有道德的“正义”就只会是一场闹剧——一场自说自话。 律法是约束,礼义廉耻,知道对错是非。 暴力是太阿,倒置头顶,伤人亦伤己。 真正绝对的“正义”,就是在集体利益下的群舞,而不是匹夫的一腔热血。 正义如盖伞,道德如火烛,法律如砺石,暴力如利刃。 正义如秤,称重天下人心; 正义如典章,教行止有度。 最后只有薛正臣自己和师兄、师伯、同伴四人一起离开。小千则还留在岳正阳身边。 老婆婆哭瞎了双眼,枯坐在宽衣巷子的拐角,不知道在等谁。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幕:烽火之城 北地,烽火之城,城下就是北地的军帐大营。 此刻,他正在一座高大巍峨的城楼之上迎风立着,目光望向远方,心情无比复杂 这是一座雄伟壮阔、气势恢宏的雄关,它是北地王的王都,是天子脚下最尊贵的王城边地重镇。而现在,他就在这样一座雄城之上,兀自巍然不动! 他就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殿下王子萧寒! 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万众瞩目的东宫储君! 他的名字叫做王子萧寒,生来便具有强者威严赋,在短短十六岁时已是名震四边的大将军,都督八镇诸侯!而今更是突破了北地桀斯的万里边境线,长驱直入,杀了桀斯王的外甥,桀斯的小阿纳王,军威之盛、大兵之强,可以说是现在已经无人能与天军对抗。 同时,他也是大将军邓范、傅朝安的主子。 他还有一个令世间无数人艳羡和崇拜的称号——“战神。” 在万里疆域之内,没有一个诸侯或家族会愿意招惹这位太子的,哪怕是远在万里的皇帝也要忌惮三分,更别提其他边镇小王爷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一旦得罪这个男人,那么他将会毫不留情地灭掉他的国家或家族,哪怕是望族王室也不例外! 全天下只有一个皇帝,也只有一位太子。 而我们的太子殿下所效忠的对象——天子,则是他唯一的信仰,更是一位值得敬重、令世人敬畏的英明神武的君主。 王子萧寒站在这座雄城的城墙之上,看着下方城门内外人头涌动,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心中却充满感慨与迷惘,一双如黑曜石般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眼眸深邃幽暗,似乎能看穿前尘往事,回想起许久未曾见过的故乡,那个在遥远天边的家乡。 “我是萧寒,我的母亲是皇后苏氏,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人,是一个非常温柔贤惠的女人,她的丈夫原本叫做林海,只是边地军镇的一位普通的军士,他是一个温暖宽厚的人,直到国破家亡,我失去了一切,母亲被夺走,父亲的首级被高高挂起,就悬在我现在脚下这座城门曾经的旗杆上。我的哥哥王子萧元,他很喜欢玩游戏,也很爱吃甜食,但是他非常优秀,他在军营里表现优异,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将帅,他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偶像直到城门被撞破,那一天我也失去了他……直到后来,我的母亲遇到了现在的皇帝,被召入后宫,成为一国之母,我也水涨船高,成了太子,可是,这些其实原本都不是属于我的,我应该只是一个山野村夫的儿子,庸庸碌碌、清静无为才对……直到那场战争,灭亡了我曾经的国家,夺走了我所爱的每一个人。” 那是唯一一次,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父亲带领我们征讨南蛮,在南蛮一座古老山谷之中遇险,那一次,我发现我是如此的渴求鲜血、渴求杀戮、渴求一场痛痛快快的战斗!我的兄长萧元带领我们击退了南蛮的侵袭,并带回了父亲的遗骸,并让父亲安息于此。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们的血亲家人,一直希望可以找回失散的族人。然而,我找遍了整片土地,却始终找不到,甚至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我知道,父亲死的时候整个国家已经是在苟延残喘了。直到最后,我们遇到了现在的皇帝陛下,我们身为战败国的后代而成了帝国的俘虏。 他们的君主拥有无穷无尽的资源,更拥有无数的财富,更拥有绝对强悍的实力,可以说,这位天子的强大是整个天下公认的,无需置疑。无论是论武力还是谋略。 他是一个令人敬佩、令人敬畏的君王! 这一切,都建立在万里疆域所有国家都在臣服他、仰慕他的基础之上! 所以,母亲臣服于他…… 但是,今却站在了这里! 他是万民敬仰、令万国膜拜的神! 他是天底下最强大最强大的男人! 可我仍然不是他的儿子,永远不是。 拜这位皇帝陛下所赐,我改姓“王子,”名叫萧寒。可我原本就只有一个姓,那就是萧。 “太子殿下,赶紧回!别被风吹着了!“城墙上,一位身穿铠甲、满头银发的老者恭声对他说道。 萧寒收起心绪,转过头看了老者一眼:“李叔大,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叔大笑道:“末将在这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您回来了。陛下让末将来迎接您,陛下还让末将给您传句话,陛下让我告诉您……”李叔大看了看这位殿下的脸色, 萧寒眉毛一挑:“什么话?“ 李叔大道:“您回来了,陛下也就放心了。“ 萧寒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一路上,他的确听闻了一些关于父亲的消息,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而且金石无救 不过现在他回来了, 在北地,他是绝对的主宰,他是无敌的存在! 可是在朝廷中,他每走一步都得万分小心。他在北地经营近十年,只有北地才是他的家。 今天,他站在这座雄城的城墙之上,遥看远处的天边,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绝美倾城的容颜,还有那双灵动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他的心情不由变得柔软起来,唇角勾勒出淡淡的微笑。 天都长安近在咫尺,可他就是不着急,他不想那么早去,可是又无可奈何。 还有一点,他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遇到那个令自己心动的女人。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不能睡,快点起床啊!” 忽然,他听见城楼下传来阵阵急切的呼唤声,还有那些熟悉的惊慌和焦虑的声音,这声音让他的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回过头,朝着声音发源处望去。 “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小姐!” 似曾听过的声音…… “走!下去看看!”太子带着李叔大急匆匆下了城楼。 挤开看热闹的人群,随即,他看见那个熟悉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冲自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膝盖,哭喊着。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幕:劝和不劝分,积德攒五斤。 这个世上,最厉害的道门高手一共有两个:宇文扶风歌,御龙无当郎。 “御龙无当郎”说的就是御龙破病郎,他的外号是“无当郎”。 而“宇文扶风歌”说的就是飞羡鱼。 飞羡鱼本是鲜卑人,汉化程度极高,所以父亲才会为他取了这么一个极富汉族风格意趣的名字。 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宇文家族便再也难续辉煌,父亲也郁郁而终。为了躲避仇杀,宇文家改姓汉姓,迁入内地,并从此定居下来。 之前还有过一个更厉害的、前朝的亡国之主,也是一个绝顶的道门高手——号称是“破败之神”。不过御龙和宇文同属后辈,自然不能和前辈相比了。 时隔多日,林云惣慌了——邓范将军已经接连数日都闭门称病不肯见他了。 江湖上谣言汹汹,群情沸腾,对其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林云惣彻底被搞臭了。 御龙连搞臭林云惣的手段都是偷偷摸摸的,他不直接说林云惣和秦扬怎么怎么龌龊难堪,反倒是去挖他的旧账,什么三岁还尿炕,九岁窥女浴的,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黑得个干净。他陷害自己同道师弟的事情倒是蜻蜓点水,提的很少。 这么一来,搞得所有人都以为林云惣从小到大都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坏孩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结果就是林云惣被搞得连他自己的主子都不愿意见他了。 薛正臣一行四人跟着樊擒虎北上河北道(唐代的一个军事划分区。不是说现在的“河北”)玄阴镇门后折冲府的驻地,去找自己的老朋友御龙破病郎。 正好飞羡鱼也还在御龙家,三个人可得好好叙旧一番。 飞羡鱼与好友樊擒虎多年未见,这么些年以来,樊擒虎游走天下,可谓是见多识广、广结同好。 在樊擒虎的引荐下,御龙和飞羡鱼同薛正臣、郜鬼剑、黑燎三人见礼一番,六个人就算是兄弟了。 御龙赶紧让家人设宴款待。 坐在御龙主座旁边客座的飞羡鱼站了起来,“在座的几位兄长,年岁、辈分都比我和御龙大,今天我就以弟弟的礼,以茶代酒,借花献佛,给众位哥哥敬一杯酒!”飞羡鱼这么说的,众人忙起身回敬。 大家喝了一通酒,御龙让袁冰妍出来帮忙侍酒。 宴席之中,樊擒虎提及岳正阳的事情,御龙登时大怒:“混账!敢欺我兄长!这件事我来帮你们摆平!替你们出气!” “这不是出不出气的事,大家虽不相识,但也都算同僚,每个人要忙的事都一样,背后的靠山也都一样!如果闹得不太好看,大家脸上都过不去!”飞羡鱼连忙阻止了御龙。 “正臣大哥、黑燎大哥,还有那个什么岳正阳,你们都是傅朝安将军门下出来的,你们之间,说得难听一些,那就是同门相残!民间百姓骂的更难听,管这叫狗咬狗一嘴毛!劝和积德!让你们一帮同门兄弟打的头破血流,谁也捞不到好处!傅朝安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如果真的要闹到这个地步,到时候你们连安身立锥之处都没有!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飞羡鱼一席话,众人默然。 “那你说怎么办?”御龙风轻云淡的掸了一下衣裙的下摆。 “我知道,薛擒虎大哥在江湖上认识的人多,面子也大,这件事我想请你帮忙!”飞羡鱼把茶杯举向了樊擒虎。 在飞羡鱼的建议下,樊擒虎打算为薛正臣、岳正阳说和。 反正也是闲得没事干, 御龙想得周到,做事也滴水不漏。他怕傅朝安将军责骂薛正臣、黑燎两位兄长,甚至写信给傅朝安将军。 这可把薛正臣、黑燎两位大哥感动到“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料傅将军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回书痛骂御龙多管闲事,又说御龙身为白衣,居然还敢管朝中大将军的家事。 御龙大怒,直接写信给太子王子萧寒,太子知道此事后,便立刻派人给傅朝安传信,怒斥傅朝安这个大饭桶御下无能,利用下属大肆敛收敛不义之财,坏事都让你给做尽了!真真是无恶不作,恶心的令人作呕!既然你管不住下人,那就不要管了。这件事以后交给御龙来办,这两个人也交给御龙去处理,你不准再插手!薛正臣和岳正阳以后不再是你的人!你也不准再包庇岳正阳! 外厉内荏的傅朝安空有一身皮包骨,竟然被吓得伏案痛哭,从此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一直闭门不出,拒绝见客。 有了太子殿下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南方。 岳正阳在太子指派的当地官府和受御龙所托,前来交涉的樊擒虎的双重严压之下,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依靠,不得不识相的遣散了所有随从下人,只留下那十个女力士,并且“痛痛快快”地卖掉了宽衣巷子——为了卖掉这个鬼地方,樊擒虎在这里滞留了整整两个半月。 当地官府的人很聪明,他们知道樊擒虎是被御龙破病郎找来的,他们也知道御龙破病郎也是太子的人。这个岳正阳他们不敢管,而身为太子属下的御龙找来的人他们也不敢管!既然双方都不敢得罪,那我就撤出来!您老人家两位慢慢斗! 所以他们很早就跑路了——让这帮人自己窝里斗去! 他们这帮吃官粮的和岳正阳其实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白。不过要是论怎么油里摸金、论怎么当好搅屎棍,他们这些官府中人可谓真是“天下第一”! 所以现在还留在这里能看得住岳正阳的也就只剩樊擒虎了。 他不能走,也不敢走,万一横生枝节,自己就对不住兄弟们对自己这么的倚重了!所以再怎么墨迹他也得等下去。 逗留了整整两个多月,岳正阳终于是看清了世态炎凉,并且在樊擒虎不断的出面调和以及轮番的威胁恐吓之下,他才想明白了,决定亲赴河北道玄阴镇,向薛正臣道歉。 要是在墨迹下去,樊擒虎估计得交代在这里,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 这种事他以后再也不干了,出力不讨好。啧! 樊擒虎带着娘们唧唧的岳正阳以及那十个胖大女人,慢慢悠悠的上路了。 回玄阴去! 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幕: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清早,一家客栈。 “这一大早的!老岳!你家的那几个女力士的嗓门啊!简直比十几个人的还大还响!还没睡醒就被吵醒了!”樊擒虎抻着懒腰抱怨道。 岳正阳小心翼翼地赔着笑,经此一事,他变得越发的谨慎小心。 “真人如嫌吵闹!我给真人重新找一处安静闲适的客栈住着?”岳正阳搓着手,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招惹到这位“真人。”这幅谄媚的笑容很难能让人想起来他就是那个之前前段时间还被人口口相传是独霸一方的地头蛇。 “你很有钱吗?还是我很有钱?”樊擒虎抻着懒腰回身瞪着他回怼道。“我忍忍就好了!没你那么娇贵!” 岳正阳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的庇护。现在还有命活着,一旦有人趁机报复,到时候能多看一眼天上的太阳都是奢望了。 路还没走到一半,樊擒虎就遇到他漂流半生之中仅见的绝世美人。 这一路上,老是有一大群没见过女人的大老爷们儿围着她俩、跟着她俩。活像是在看一只猴子。 一直被围观、被跟随的,就是跋山涉水、一路颠簸、辛辛苦苦跑来京师准备找自己的恋人的金智秀和她的小女仆李怡瑕。 金智秀惊人的美貌几乎是一瞬间就传遍了整座城市,惊动了看到她的所有人。一路上,路上所有的行人、所有人的眼神和注意力都被她夺走。 就连樊擒虎这种见多识广、闻香采花的人,也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几乎是一个瞬移,樊擒虎以一个常人难以察觉到的速度冲下楼去。只感觉面前一阵风,金智秀一个晃神,一个陌生的中原男子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在这对少女主仆俩这一路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大庭广众之下,又能怎么样?金智秀笑了笑,屈膝施了个万福礼。 樊擒虎深吸了一口气,举起酒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要给这位小姑的敬酒!? 金智秀摇了摇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向他解释:“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是一个赶路的路人,路途遥远,我酒量并不好,况且一大早上就喝酒,你这确实有些难为人了!但是谢谢你!” 这少女的声音温言软语、软糯甜腻,如姑苏软语,少艾采莲,如饮美酒,沁人心脾。 “赶路?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路!”樊擒虎好心提议。 “不必了!谢谢你!这中原大地上的锦绣山川,大江大河,我们还想多多流连一番,不着急!”金智秀歪着头俏皮地一笑,算是明确的拒绝了。 既说“路途遥远,是一个赶路的路人,”又说“多多流连一番大江大河,不着急!”樊擒虎笑了。 “如果有机会,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喝酒!”金智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透露出一次可爱的娇憨,眼神无不诚肯。 看着离去佳人的倩影,果然秀色可餐。 在半路上和金智秀偶遇,樊擒虎敬她喝了一杯酒。 江湖豪侠,总有一些常人不可及之处。 事情还没完,还没回来,樊擒虎半路上就遇到了林云惣。 林云惣是想找秦扬“和好”的。他知道是御龙收留了他,所以这才要去玄阴镇,两人也才会在半路上相遇。 樊擒虎也是玄门弟子,道号嘉橘,算是个三流高手,与林云惣相熟,但是和飞羡鱼关系最好,所以既然遇到,林云惣也才会想起来找他帮忙。 樊擒虎身背两把宝剑,常用一把“横江剑,”绝技就是“铁锁横江。”此剑只有剑身前端三分之一处开刃,剩余下半部分三分之二都未开刃,所以他可以利用剑身中后半部分对敌人的兵刃进行肆无忌惮的劈砍磕碰,并且未开刃部分多突列倒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横江剑勾走兵刃,真到那时倒显得好不尴尬。 他身上所背的另一把宝剑名为“少虡剑,”上有铭文二十字,曰:“吉日壬午,乍(作)为元用,玄镠鎛吕(铝),朕余名之,胃(谓)之少虡。” 此剑乃上古所传,绝世神兵,可裂金石。 能拥有这种宝剑的人,其本身也绝非凡人。 前因后果大家都知道,既然遇上了,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也是顺带的,顺便也能让兄弟们对自己刮目相看!樊擒虎愉快地答应了。 到了御龙家,樊擒虎带着岳正阳和林云惣林青薇过来给薛正臣和秦扬秦青薇道歉。 这一下可真热闹。 在樊擒虎的奔走调和下,林云惣、秦扬和好如初,邓范将军也不再追究,还他们自由。 并且在樊擒虎的极力推荐下,师兄弟俩和袁冰妍一起成为御龙的门客。而薛正臣和岳正阳被飞羡鱼出面调解,加之傅朝安将军之前就已经不敢管这两人了,既然如此,傅朝安将军就顺水推舟,卖给飞羡鱼一个顺水人情,将这两个到处惹是生非的货一并打包送给了飞羡鱼。自此郜鬼剑、黑燎、薛正臣、岳正阳都一起留下,做了飞羡鱼的门客。 这一下可谓是皆大欢喜。 而在那场后山大战之后,在外婆活活吓死之后,小千早已带着已经疯了的阿母,被“好心”的人从岳正阳手里趁火打劫,从宽衣巷子“解救收留”下来,转手又高价卖了出去。 后来,兜兜转转的,小千从南方来到了北方,又几经转手,被御龙选中买了下来,送给了飞羡鱼。 又再兜兜转转的,小千也再一次见到了薛正臣大哥,以飞羡鱼妾室的身份。 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自己曾经打算解救的少女,薛正臣现在心里是不是会觉得十分难堪。 不过可笑的是——薛正臣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人堆里、畏首畏尾的小千。 在樊擒虎这个强硬派的“和事佬”的介入之下,最终秦扬林云惣、薛正臣岳正阳不得不低头,向各自的新主人卖身投靠,摇尾乞怜,真如驴鸣犬吠、用尽了浑身力气向自己的主人大献殷勤。 一向为人高调的御龙竟然当场决定要让秦扬、林云惣,薛正臣、岳正阳两两结对,互相厮杀——直到有一方受伤倒地为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抵消掉每个人各自在心底里那见不得人的仇怨。 “这是他娘的耍得什么鬼机灵?”飞羡鱼不禁腹诽。他白了御龙一眼,不知道他壶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又到底想干什么?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幕:捉对厮杀?胡闹! “这……好吗?”樊擒虎怕出什么意外,那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这么辛辛苦苦跑来跑去的,就全都白费了。所以他就赶紧站出来劝解。 话没说两句,御龙就把他堵了回去:“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本事怎么样,又不是决生死,真人不必担忧!” “可这……”樊擒虎又转过头看看飞羡鱼,可他也只是摇摇头,狠不得把“我说他也不会听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眼看主人都不吭声,樊擒虎也只好安静的闭嘴。 院子里,四个人面面相觑,却又不得不做。很快的,林云惣对秦扬,薛正臣对岳正阳,四人分作两组,各自提了兵刃,摆开架势,准备捉对厮杀。 御龙家人才济济,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院子太小。 这里是御龙为了招揽天下各方人才而修建的宅邸,并不是他本人长久的居住之地。这里居住的都是他的门客,反正又不是他自己住,够用就行。 林云惣和秦扬都是道门弟子,不太擅长善使用兵器,林云惣临时找旁边的人随手借了一把剑,秦扬却选择了空手斗白刃。 薛正臣使一把天月常曦剑,岳正阳则仍然用他的绕指剑。 这四个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看御龙和飞羡鱼,站在那里迟迟不敢动。 眼看飞羡鱼坐在那不吭声,樊擒虎真在那里人又插不上嘴,袁冰妍只能自己站出来了。 “大郎(御龙排行老大)!如果就只是普通的比试演武,那只比拳脚功夫就好了啊!何必动刀动枪的呢?”袁冰妍故意装得很轻松的样子,嬉皮笑脸的说。 御龙破病郎瞪了她一眼,没吭声。他今天是铁了心要看这四个家伙动起手来狗咬狗的样子,今天的御龙家必须见血! 御龙个性执拗偏激,有时候你越劝他他反而可能越不听。 飞羡鱼最了解他,所以他深明其道,也从来不劝。 “可是——刀剑无眼!如果只是想要看看他们有几斤几两,那也用不着非得见血的!用真刀比试……得到的最终只有断肢残骸!而你……也只会失去人心!”袁冰妍的话掷地有声,纵然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可她的见识匪浅,不似凡俗之辈。 御龙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杀一杀这些下人的威风,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是有些有失考虑、得不偿失了。 “这样!不用逞凶斗狠!三招!把对方的剑打落就行!秦扬……秦青瑶师兄!”飞羡鱼一时没想起来他叫什么,下意识的就喊了他的名字,不过毕竟他比大家都年长,喊他名字多有不敬,所以后面就加了一句师兄。“你也去借一把剑!这样就公平了!” 看来御龙是被说动了,心里有所动摇,趁这个机会,飞羡鱼打着哈哈插了这么一嘴。 “或者——你们四个人分别与我对招!虽然有些托大,但我是用刀高手,这样!看看谁能用最少的剑招,以最快的速度刺中我的臂鞲(gou一种护具,类似后世的护腕)!谁用的时间最短,谁就是今天晚上的‘鳌头’!我送他一把宝剑当彩头!” 比起比武受伤,他更怕有人下手没有个轻重,或者是趁机徇私报复,暗下杀手。所以才会临时想起这么个点子。 几句话,飞羡鱼就把这次的错误的危机化解了! “好!”御龙马上喜笑颜开,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秦扬更是对飞羡鱼投来了“万种风情”的“秋波”!哈,开玩笑了,其实是感激的眼神而已。 “不用宇文送!这个彩头!我出!” 全天下,敢叫飞羡鱼“宇文”的,也就只有御龙了。 之前我有介绍过,飞羡鱼的原名是“宇文扶风歌,”一个汉化程度极高的鲜卑族名字。 “宇文(yuwén)为复姓,炎帝神农氏后裔。主要来源中国辽东,为南单于之后。魏晋时,北方鲜卑族宇文氏部落,自称宇文姓。东晋时,宇文氏进驻中原,称宇文国,以宇文为姓,称宇文氏。 宇文姓早期活动在西北地区,南北朝时期逐步南下内迁。唐代时,他们入地为籍,遍及中原各地。宋后宇文氏已不常见。如今在河北、陕西、山西、北京、浙江、四川、台湾等地有少量分布。宇文姓人口排名第551位,人口约21万人。(以上资料出资搜索页面,如有侵权,我将尽快删除)” 宇文,一个只有可能是鲜卑族人才有的姓氏。 他和飞羡鱼两家当年都曾是被朝廷流放的罪犯的后代,即所谓的从一出生就被计入了“流人籍(意即“被流放的罪犯、黑户”),”成为“极恶之徒”的人——这件事对飞羡鱼来说绝对是不可碰触的逆鳞。这种事也就只有和他同病相怜的御龙敢在他的伤口上来回乱蹿、上下翻飞了。 飞羡鱼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御龙倒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嘿嘿地傻乐。 御龙转头对自己的家人吩咐道:“去库房里,把我的那几把宝剑都去拿出来!” “承影!瀛洲!千牛(刀)!绝锋!纯均!天河!白虹!水沉!”御龙如数家珍,一一为众人介绍他的这些收藏的宝剑。 飞羡鱼巧妙地帮御龙化解了一场危机,刚刚死气沉沉的场面立时变得活络起来!大家都围了过来,对着这几把旷世宝剑(刀)啧啧称奇。 “只要你们谁能刺中老飞的臂鞲!除了承影和瀛洲!你们随便选!也不用分什么先后主次,只要刺中,都有奖励! “好!”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飞羡慕鱼突然察觉情况有些不妙——他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讨彩头的工具了! 既然如此,那飞羡鱼也得让御龙肉疼一下! 第一个上前的就是林云惣,只见他笑哈哈、贱兮兮的举起了手中的剑来,反正不用再“一决生死”了,这还得多亏眼前这位飞郎君(这里的郎君只是一种通及上下,尽皆可用的尊称,不是“老公”的意思)! 飞羡鱼瞟了坐在那边的御龙一眼,又瞟了一眼林云惣手里的剑,示意他正经起来。 林云惣收了笑容,下一秒身形一晃,一剑刺出! 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幕:鸿门宴变成了践行酒 林云惣和飞羡鱼对招, 林云惣一剑当胸刺去,飞羡鱼,闪身躲过,空门大露! 林云惣瞬间换招,变刺为横扫! 下一秒飞羡鱼立马矮了下去,一个跳起!蓄势突身直刺!林云惣的下巴差点被扎漏! 林云惣吓得忙忙飞起身退出圈子,蹲身蓄势,又是一剑刺出! 飞羡鱼居然站着不动,也不躲!而是直接举起臂鞲格挡!就像是故意的一样!自己举起胳膊往人家的剑尖上撞! “当”的一下,铁片攒连的臂鞲就被刺中了!当然,有臂鞲的保护,飞羡鱼并没有受伤。 御龙坐在那里,懒洋洋的斜着身子手托着腮,完全就是一个混不在意的看客。就是那副奇怪的表情着实有些微妙。 袁冰妍偷偷地瞟了一眼御龙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林云惣!中!” 接着是秦扬, 秦扬实在不擅长用剑,一把三尺铁铗握在手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摆弄得好。 秦扬这幅场景实在是令人哑然失笑,就像一个三岁小孩,不知道该怎么摆弄手里的玩具一样。 薛正臣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飞羡鱼,但是又不敢正大光明的去往主座那边望。毕竟年轻气盛,四个人里他最是坐不住。 不管那么多了! 赶鸭子上架,秦扬这也是头一回。闭着眼睛就是一剑!当胸刺去! 飞羡鱼竟然还敢不躲!不仅不躲,而且是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的动作和刚才完全一样!一模一样——就是举起臂鞲格挡!他这完全就是故意的一样!不是故意的都说不过去! “当”的一下!都划拉出火星子了! 秦扬愣住了——长得这么大,第一次用剑竟然能刺的这么准? 飞羡鱼风轻云淡,睥睨众生,眼神朝旁边一瞥,示意他该退下了。 “秦扬!中!”袁冰妍喊这句的时候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不过她可不敢回头看。 然后是薛正臣,他郑重其事的向飞羡鱼点头示意,以示感谢。 一剑直刺!这回是飞羡鱼先出的招! 薛正臣飞起身退出圈子,避开剑锋,转身横剑斜撩!飞羡鱼往旁边一闪,这一剑就劈空了,紧接着薛正臣飞步赶上又是一剑刺出! 飞羡鱼故技重施,仍然不躲!而是傲然而立,举起臂鞲格挡!这下全场哑然失笑!可鉴于家主在此,都不敢笑得太大声。 “薛正臣!中!”袁冰妍在心底长舒一口气,这要是换了别人,以御龙的性子估计该发疯了! 最后是岳正阳,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上前来,用那种近乎谄媚的笑容向飞羡鱼笑笑。 飞羡鱼眼睛一眯,示意让他先出手,主动出击。 以在场众人的武功底子,飞羡鱼有那个自信没人能打得过他。除非御龙本人出手。 岳正阳耍了一个剑花,这就要起势。 他望了一眼御龙坐的方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又不敢违拗两位主人, 可是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了认输:“小人本领低微,身份卑贱……这三脚猫的功夫,我也不敢拿出来献丑,我不配和飞郎交手!我认输!” 因为在最快的时间里失去一切,岳正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永远只是权贵手里的一件工具,在权贵眼中自己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所以他开始越发收敛个性,只求安稳。 可惜他遇到了御龙这个主。 “你再不动手!御龙绝对又该和你翻脸了!”飞羡鱼冷笑一声。敢在御龙眼前提“身份卑贱”四个字,这可是正中了他的大忌。 “这场比试,我可没说让停!”御龙的声音,冷得像冰山地狱里发出的寒意。他死死盯地着岳正阳不放,要不是有飞羡鱼在,他一定当场活劈了岳正阳。 岳正阳一愣,想了想,只好赔着笑,狠下了心,挺剑收势,须臾之间一剑刺出! 和之前的套路动作如出一辙,这之后的套路我就不多说了,浪费时间。 飞羡鱼又是直接不躲!而是举起臂鞲格挡!这下就算不懂武功,所有的人也都看出来了,飞行鱼就是故意的! 岳正阳这个滑头鬼竟然被吓得呆住了——他看到自己刺中了飞羡鱼,第一时间不是兴奋,而是害怕!他怕刺伤了飞羡鱼让御龙怪罪下来! 可惜并没有,以飞羡鱼的能力,如果他愿意,就是泰山压下来他都能保证自己没事。 四个人都和飞羡鱼比过了,居然每个人都胜了这个“用刀高手!” 很显然,飞羡鱼是故意的! 别人都是放水,他是放海。 他给够了所有人面子。 袁冰妍这才反应过来,这可把她吓得僵住了,她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御龙这家伙气势逼人,盛气凌众,跟他在一起真的每分每秒都是“灾难。” 可是眼下闹成这个局面……万一御龙发火,殃及池鱼……那自己可真是……三月飞雪、窦娥蒙冤啊! 袁冰妍心里那个慌啊。 飞羡鱼害了大家啊! 没想到的是,御龙也只是哈哈一乐,一笑了之。 因为御龙在开始之前就说过,除了“承影”和“瀛洲”,其它的随便选,所以除了这两把剑剩下的都被选走了。 “承影!瀛洲!千牛(刀)!绝锋!纯均!天河!白虹!水沉!”御龙如数家珍的这几把收藏的宝剑,马上就要易主了。 刚才他说过:“只要你们谁能刺中老飞的臂鞲!除了承影和瀛洲!你们随便选!也不用分什么先后主次,只要刺中,都有奖励!” 所以,既然大家都中了,但就都有赏赐。 秦扬本来就不善使剑,他本来是想拒绝这个好意的,不过没想到御龙这个个性,一旦拒绝马上就有可能翻脸,还是随便选了一把纯均剑,谢了赏。 薛正臣选走了绝锋剑。 林云惣拿了天河剑。白虹则给了老滑头岳正阳。 连一直在旁观的黑燎和郜鬼剑都有奖励:黑燎得了千牛刀,郜鬼剑得了水沉剑。 大家互相祝贺,气氛转眼就变得热闹起来。 今天的一开始,要不是御龙一时口快,若不是樊擒虎和袁冰妍先后出声阻拦,要不是飞羡鱼脑子转得快,现在已经打的头破血流、闹得不可开交了! 樊擒虎看着御龙青黑色的脸,猜是触了御龙的逆鳞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想多了。 御龙能和所有人发脾气,但是绝不会和飞羡鱼发脾气。 就是再生气他也不会把气随便发在别人身上。 御龙是在憋着气。也主要是因为他的旧伤又复发了。 “你怎么回去?”御龙上一秒还在咽口水,转过头来就问向飞羡鱼。 “高无极会来接我。” “那正好把这四个人都送给你!让他们送你回去!一路上保护你的安全!” “这四个人分属不同门派……同事一主还是不太方便!”樊擒虎立马站出来阻止——他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 御龙看看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因为还没有人敢这么直接的和他唱反调。 “这样!真人(是对道士的尊称,这里指得当然是樊擒虎)所说,肯定有你的道理,那这样!我就不送这四个大老爷们了!我还有别的送你!小爱!” 一听到“小爱,”薛正臣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是谁。直到看清来人,他呆立当场直接面如死灰——竟然是那个被他“救”过的小千!不过就是没救下来罢了。 薛正臣回过神来扭头恶狠狠地瞪了身后的岳正阳一眼。岳正阳低下头,躲开了和他的眼神交汇。 御龙让小爱去飞羡鱼怀里, 已经改了名字的,呆呆的小爱照做了,一头扎进了飞羡鱼怀里。 飞羡鱼脸上晕开一丝绯红,也瞪了御龙一眼。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御龙分拨已定,秦扬、林云惣跟自己,顺便也替飞羡鱼做了决定:让薛正臣、岳正阳和郜鬼剑、黑燎都跟飞羡鱼。 他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道理,因为朝廷的谕令一旦下达,他很快就要对那些蠢蠢欲动的江湖势力动手了。而他正打算拿来第一个开刀的就是秦扬和林云惣当初的师门——八虎山! 秦扬和林云惣对八虎山了如指掌,让他们两个跟着自己去办这件事,不是正好吗? 然后,御龙有转过头来和樊擒虎把没说完的话说完:“真人送我四名义士,我也有礼物送你——来人!”御龙转头吩咐道, 两个仆人各捧着一个很长很长的织锦包着的木箱子,打开一看,竟然就是刚刚介绍过的两把当世名剑——“承影”和“瀛洲。” 原来这都是早就为樊擒虎准备好了的! 樊擒虎大喜过望,他没想到御龙还会给自己准备这么一份“大礼!” 今天真是皆大欢喜。 “老飞马上又要回老家,今天就算是给他举行的践行宴了!”御龙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散漫的神情。他和飞羡鱼简直是异父异母的同胞兄弟,尤其是这副散漫样。 御龙破病郎,在朝没有官职。但是以他的实力,他能左右当地军政决策。 多年前御龙也是在大将军卢邯郸的招抚下,成为了朝廷的鹰犬,并被介绍给太子殿下。 自少年时便替父从军,防御西戎,因作战奋不顾身,并多次第一个冲上敌人的堡垒要塞,军功累升,得以收到朝廷的点名嘉奖,并在卢邯郸将军的推荐下,调入京师万年县,进入中央政权。后又被调入东宫,担任太子的心腹侍卫,负责保护太子殿下周全。后来在太子的授意下,回到老家,结交各方江湖势力,集聚力量,以待时机。 飞羡鱼,河北道玄阴镇门后折冲府果毅都尉。 这个所谓的“河北道玄阴镇门后折冲府果毅都尉”只是个虚衔——徒有其名,现在天下早没什么“折冲府”了(唐天宝末,折冲府就已有名无实、形同虚设,甚至置废无常)。而飞羡鱼也自得其乐,反而整天都能过着闲逸的生活。 想当年,飞羡鱼也曾经只是河北道门后折冲府的一名挂衔的府卫兵士。他是后来在认识了御龙之后在御龙的帮助之下才去的西北防秋兵,然后立了功又才得以重新调回原来的军籍,回到现在的故乡。 而御龙和飞羡鱼之所以这么有钱,当然都是太子殿下的资助。 飞羡鱼坐着他的仆从、剑士高无极赶的马车,被薛正臣、岳正阳、黑燎这三位骑士骑着高头大马,团团护住,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车厢里,还带着有绝世倾城之貌的小爱和剑术高超、极好仗剑行凶、滥杀无辜的老修行郜鬼剑作伴,这一路上的颠簸也就没那么辛苦难捱了。 这一路上,老修行郜鬼剑都在闭目养神,对小爱视若无睹。 看到老修行的这副样子,飞羡鱼竟有一种得逞的微笑。心里不禁笑道:“呵,果然识时务,知道打不过我!也不敢放肆了!” 此间事情告一段落,回去之后飞羡鱼又得忙了。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幕:幻阵 翻开历史如风卷残云般、浑厚沉积、瑰丽奇谲的画卷; 聆听过往那入微见着般,振聋发聩、历久弥新的声音; 轻捏茶盏,小心翼翼浅饮一杯加满香料和胡椒、果皮、连汤带面的“浓茶。”品尝千万年来扑鼻的大国风范和厚积薄发的恢宏底蕴。 引颈高歌,威风凛凛、矗立风中,注目远眺万里河山、烟霞欲晚、心潮澎湃,争相看万国来朝。感受日月星河那永远不变的照应下,金碧辉煌的盛典。 人类磕磕绊绊的行走在沙砾迷眼、风雪载途的道路之上,埋头赶路,被雨雪打透衣裳,被风沙迷失前路,历经苦难和辉煌,从四足走向直立,从原始单一的宇宙尘埃——细菌,走向更加多元性碳基生物。 拾起一颗贝壳,见证沧海桑田的沧桑巨变, 明察秋毫白日,观察脚下迈出的每一个脚步。 ——题记 神都行 中元阑珊身空泛,楼阁临江,江渚看。 流火渐寒不知寒,灯影蹁跹,七月半。 上林晚,烟霞欲醉,醉晚烟。 大明宫,宫娥起舞,舞太平。 果蔬新采,遥念旧日时节气旧此年。 不见旧日人。 抒怀弄月,紫塞寒天望北雁南回飞。 殿前羡桃夭。 四方分野,战罢胡马兵戎国士陨。 窈窕佩步摇,祭豪烈。 身殉松柏翠色生边城。 挽擎大厦于既倒,贪图酒清冽。 多少儿郎倾尽血,换这盛世华年。 赢得我天下不换,看八极四海云动。 见五十年来从头看,银光乍泄光耀宝甲暗。 见血满江山杜鹃啼,芳草寂寥风声也哀叹。 黄叶悲失色,南雁飞悼。 列阵向前荡天劫,五楼列千艇。 长剑大旗偃月刀,铺陈千壶箭。 望楼凤阙天下顾,新罗昆仑拜紫袍。 听前事英豪动如烟,生平家国丹心万言策。 听羌笛声思乡情切,与子同回萧萧班马鸣。 河洛见麒麟,威震京兆。 占风铎声冽欲召还,宇内同悲戚。 候骑骨埋无定河边,梦碎深罗里。 焚香敬沐沾花露,四处儿童称目连。 瑶姬长叹妆金玉,月光壶琉璃通透。 莫问将军是鬼神。 曾经百战喧天地。 一夜孤行笑古今。 想再见,见故人面,风铃耳边。 想听见,再听战鼓纷繁。 四方声皆尽,枯守死寂。 于是山河皆悼,盛世神都日暮里, 参天可汗道。 几多将士还,几多旌旗摇。 ——题记 创始之初,没有和终点,亦无兴盛和毁灭。 没有开始,又何谓终结。没有开始,也就没有宇宙的开始,生命的开始。 原始的力量在宇宙黑暗深处积聚,集腋成裘、爆发、席卷一切、吞噬一切、笼罩一切……这次可以不可得的机会,使得宇宙大爆发催生了黑洞,这次生命大爆发,各种原始的力量碎片。散布整个宇宙,成就了这个世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端。 黑洞爆炸,自我毁灭,自我吞噬,陨灭又聚合,扭曲一切,扭裂自己,却又成就自己。 辉煌和坠落,都是流星的宿命。 生命一瞬的爆发,遂即消灭,无关轻重,无关痛痒,却自视过高。 任何生灵都有自己所要遵守的法则。一旦跳出那个圈子,就意味着死亡和灭绝。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命不断的进化繁衍,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无数岁月春秋的变迁和演变,从初始到启蒙,从消亡到进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物竞天择,无法适应的失败者则选择退出战场,走向死亡。 就像秋天的鸟儿,适应不了冬天的雪白。 就像从未见过两足行走的兽类岛屿上的渡渡鸟,第一次见到了人类。 丧鼓不厌反复的鸣奏,警示着我们。新生和消亡,周而复始,生命不是没有时限的,我们在各自的规则之中,戴着手铐脚镣叮当起舞。 没有你没有我,玄之又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光明同在,因为光明就有了阴影,因为阴影的存在光明更胜。 最终,黑暗和光明却同时消散。 历劫无数,却始终昏昏沉沉。 未来转瞬过去,历史亦是未来。 ——《swordsyste鱼龙镇剑横:皇诰》 “公元前两千六百九十七年黄帝轩辕创立华夏民族,公元前一千零四十六年武王姬发在此建立礼周强邦,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始皇嬴政在此统一中华大地,公元前二百零六年高祖刘邦在此创建大汉王朝,公元五百八十一年文帝杨坚在此打造强隋帝国,公元六百一十八年高祖李渊在此开创盛唐版图。” (原文出自纪录片《西汉帝陵》) 天地之间,浩荡万物,却有这两个人飘浮在空中,就像极点之外的一颗宇宙间微不足道的星尘,飘忽不定,尘埃到了极点,也像一颗蒲公英,晃晃悠悠的,被吹得失魂落魄,失了精魂。 两个人类,漂浮在天空之上,既似行走,又像漫游,都想要努力的定在原地。 是幻境,两个人互相陷入了对方的幻阵里无法自拔。 抬头仰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却又极远极寒,且又真空的太空之外,除了可怕的死寂就是远古而来的微光。几亿光年外的一束光亮,可能是几百万、几千万年之前的熊熊烈焰,那是象征着覆灭和重生的火焰!那是象征着自由和死亡的庆祝和节日! 就在这无限混沌之中,这两个男人正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稍显年长一点的男子似乎是想要劝说对面的人一样,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流露出隐隐的疲惫之态。 “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到底是谁?” “我是脏狮虎!来自遥远地方的一粒旧时微尘!” 这个男人笑了:“我叫飞羡鱼,我来自和你所在的地方同样遥远的另一个地方——未来和过去!” “……幻阵吗?” “你的异能是什么?”飞羡鱼追问道, “那你的异能又是什么?” “我的异能是扭曲、分裂天空和大地!” “我的异能……是自由穿梭未来和过去的能力!一如燃灯(过去佛),一如弥勒(未来佛)!” “我可以分裂出无数个完整的自己我!如同恒河沙数那么多!” “我可以吞没太阳!” “有意思!” 他笑了,后面又追加了一句:“确实有意思!” 这个世界,可以无限翻转,也可以有无数种结局。 无尽的唱诵,凄厉的哀鸣。 绝绝如林,凛凛如风! 据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超越一切的种族——神族,它们高高在上,统治一切。 它们源远流长,却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千万年来,它们没有任何改变,固守陈规,自欺自艾。 它们高高在上,却随时随地不在担心着被更低的种族姓氏所取代,推翻和覆灭。但是,既然存在特权和差异,便存在斗争。创生之初,这种斗争就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所有其他种族的记忆深处了。 为此,它们选择多躲在背后,扶持新的势力,来以此转移仇视和反抗心理。 据说也是因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为了为了应对各种诸如谋反和叛乱之类的突发事件而筹谋了数个应急备案,比如最有名的“——天道剑制”。 (swordsyste),梵文,可译为剑系,剑制。 sword,汉语译为刀,剑、武力、暴力,syste,汉语译为系统,体系、制度。(swordsyste)天道剑制是这项计划的系统惯称。 天道剑制,可以理解为为了反叛自己而以武装对抗来进行活动,从而执行暴力恐怖镇压的制度。 无论是刀与剑,亦无论是暴力与屈服,自从人类诞生起,自从有了阶级和贫富的区别斗争起,无数万亿个恒沙河数的宇宙演变历史中,自人类诞生至今,千万年来,鲜血和杀戮,死亡和牺牲的反抗与战争就从未间断过。 无论几万字几百万字几千万字的对白,都说不清楚,人类理解宇宙万物和反抗外界的意识是从何而生。 既然是神为什么要害怕反抗和背叛呢? 故而,一切都是虚伪的。 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你想看见的。 宇宙的历史,有多少是编造出来的。物竞天择,胜者选择结果,编织神话,败者成为历史,沦为角落的尘埃。 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幕:飞羡鱼 翻开历史如风卷残云般、浑厚沉积、瑰丽奇谲的画卷; 聆听过往那入微见着般,振聋发聩、历久弥新的声音; 轻捏茶盏,小心翼翼浅饮一杯加满香料和胡椒、果皮、连汤带面的“浓茶。”品尝千万年来扑鼻的大国风范和厚积薄发的恢宏底蕴。 引颈高歌,威风凛凛、矗立风中,注目远眺万里河山、烟霞欲晚、心潮澎湃,争相看万国来朝。感受日月星河那永远不变的照应下,金碧辉煌的盛典。 人类磕磕绊绊的行走在沙砾迷眼、风雪载途的道路之上,埋头赶路,被雨雪打透衣裳,被风沙迷失前路,历经苦难和辉煌,从四足走向直立,从原始单一的宇宙尘埃——细菌,走向更加多元性碳基生物。 拾起一颗贝壳,见证沧海桑田的沧桑巨变, 明察秋毫白日,观察脚下迈出的每一个脚步。 ——题记 神都行 中元阑珊身空泛,楼阁临江,江渚看。 流火渐寒不知寒,灯影蹁跹,七月半。 上林晚,烟霞欲醉,醉晚烟。 大明宫,宫娥起舞,舞太平。 果蔬新采,遥念旧日时节气旧此年。 不见旧日人。 抒怀弄月,紫塞寒天望北雁南回飞。 殿前羡桃夭。 四方分野,战罢胡马兵戎国士陨。 窈窕佩步摇,祭豪烈。 身殉松柏翠色生边城。 挽擎大厦于既倒,贪图酒清冽。 多少儿郎倾尽血,换这盛世华年。 赢得我天下不换,看八极四海云动。 见五十年来从头看,银光乍泄光耀宝甲暗。 见血满江山杜鹃啼,芳草寂寥风声也哀叹。 黄叶悲失色,南雁飞悼。 列阵向前荡天劫,五楼列千艇。 长剑大旗偃月刀,铺陈千壶箭。 望楼凤阙天下顾,新罗昆仑拜紫袍。 听前事英豪动如烟,生平家国丹心万言策。 听羌笛声思乡情切,与子同回萧萧班马鸣。 河洛见麒麟,威震京兆。 占风铎声冽欲召还,宇内同悲戚。 候骑骨埋无定河边,梦碎深罗里。 焚香敬沐沾花露,四处儿童称目连。 瑶姬长叹妆金玉,月光壶琉璃通透。 莫问将军是鬼神。 曾经百战喧天地。 一夜孤行笑古今。 想再见,见故人面,风铃耳边。 想听见,再听战鼓纷繁。 四方声皆尽,枯守死寂。 于是山河皆悼,盛世神都日暮里, 参天可汗道。 几多将士还,几多旌旗摇。 (原创作品,不是抄的。本来是想要找朋友帮忙作曲的,可惜人家没时间,主要是我也没钱。哈哈哈) 当今圣上皇帝陛下麟隆太初九年,岁大饥,河北大旱,人相食,流民大兴。偏偏又赶上西南、西北两地的防秋兵辛苦两三年,手里还拿不到钱,累饷不凑(欠着军饷一直不给),军政民政没有一样顺心的,巨大的压力已经压得皇宫里的皇帝坐立不安了,和他一样,都城的整座宫殿也被压得摇摇欲坠,形势危急如累卵之危…… 北方,大唐河北道,门后折冲府羽林营。大唐北方六镇中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其中之一。 一位校官正在演兵场,他奉命准备处置一个刚抓来的敌军细作。 偌大的大校场空空荡荡,尘土飞扬,迷的人睁不开眼。这里就他俩人。校官打算把他的嘴巴撬开,看看他嘴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古时匈奴人为了增加箭矢的杀伤率,会将箭头蘸上动物粪便,比如马粪之类,以增加感染率。这样做,我军士兵被这种毒箭射中之后,难免会受伤、感染,死亡率骤增。但是现在的是问题是——这种只有古代匈奴人才会用的卑微招数,已经只存在在历史书上了。现在匈奴人早就灭亡了,其他部族的士兵也不知道,也不会这么做,那么谁会用这种只存在在历史上,早就消失灭绝了的招数呢?这就叫不打自招!” 这个敌军细作隐藏身份潜藏在军中,在作战时也不尽全力,还打算转身往后跑,被主将的心腹派人抓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打算将其动用大刑,却发现这家伙身上的配备武器与他人有异——他身上配备的弓箭,尤其是那样整一壶箭矢,都是被做过手脚。我营军械一贯统一配发,禁止任何人私自配置武器,为的就是怕在战场上万一发生了武器折损的情况,想要更换的时候发现武器不配套,会影响作战。 简单来说就是这家伙违反军规没有使用统一配发的武器装备,而是装配了自己原本所在军队的武器,他自己以为不会被发现,结果却在这一项最微小的事情上露了马脚。 “……” 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细作小哥现在也是无话可说,低着个头就是打死不吭声,看来是打算死猪不怕开水烫,死鸭子嘴硬一硬硬到底了。 。。。。。。。。。。。 创始之初,没有和终点,亦无兴盛和毁灭。 没有开始,又何谓终结。没有开始,也就没有宇宙的开始,生命的开始。 原始的力量在宇宙黑暗深处积聚,集腋成裘、爆发、席卷一切、吞噬一切、笼罩一切……这次可以不可得的机会,使得宇宙大爆发催生了黑洞,这次生命大爆发,各种原始的力量碎片。散布整个宇宙,成就了这个世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端。 黑洞爆炸,自我毁灭,自我吞噬,陨灭又聚合,扭曲一切,扭裂自己,却又成就自己。 辉煌和坠落,都是流星的宿命。 生命一瞬的爆发,遂即消灭,无关轻重,无关痛痒,却自视过高。 任何生灵都有自己所要遵守的法则。一旦跳出那个圈子,就意味着死亡和灭绝。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命不断的进化繁衍,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无数岁月春秋的变迁和演变,从初始到启蒙,从消亡到进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物竞天择,无法适应的失败者则选择退出战场,走向死亡。 就像秋天的鸟儿,适应不了冬天的雪白。 就像从未见过两足行走的兽类岛屿上的渡渡鸟,第一次见到了人类。 丧鼓不厌反复的鸣奏,警示着我们。新生和消亡,周而复始,生命不是没有时限的,我们在各自的规则之中,戴着手铐脚镣叮当起舞。 没有你没有我,玄之又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光明同在,因为光明就有了阴影,因为阴影的存在光明更胜。 最终,黑暗和光明却同时消散。 历劫无数,却始终昏昏沉沉。 未来转瞬过去,历史亦是未来。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幕:任务期间 公元前两千六百九十七年黄帝轩辕创立华夏民族,公元前一千零四十六年武王姬发在此建立礼周强邦,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始皇嬴政在此统一中华大地,公元前二百零六年高祖刘邦在此创建大汉王朝,公元五百八十一年文帝杨坚在此打造强隋帝国,公元六百一十八年高祖李渊在此开创盛唐版图。” 天地之间,浩荡万物,却有这两个人飘浮在空中,就像极点之外的一颗宇宙间微不足道的星尘,飘忽不定,尘埃到了极点,也像一颗蒲公英,晃晃悠悠的,被吹得失魂落魄,失了精魂。 两个人类,漂浮在天空之上,既似行走,又像漫游,都想要努力的定在原地。 是幻境,两个人互相陷入了对方的幻阵里无法自拔。 抬头仰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却又极远极寒,且又真空的太空之外,除了可怕的死寂就是远古而来的微光。几亿光年外的一束光亮,可能是几百万、几千万年之前的熊熊烈焰,那是象征着覆灭和重生的火焰!那是象征着自由和死亡的庆祝和节日! 就在这无限混沌之中,这两个男人正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稍显年长一点的男子似乎是想要劝说对面的人一样,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流露出隐隐的疲惫之态。 “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到底是谁?” “我是脏狮虎!来自遥远地方的一粒旧时微尘!” 这个男人笑了:“我叫飞羡鱼,我来自和你所在的地方同样遥远的另一个地方——未来和过去!” “……幻阵吗?” “你的异能是什么?”飞羡鱼追问道, “那你的异能又是什么?” “我的异能是扭曲、分裂天空和大地!” “我的异能……是自由穿梭未来和过去的能力!一如燃灯(过去佛),一如弥勒(未来佛)!” “我可以分裂出无数个完整的自己我!如同恒河沙数那么多!” “我可以吞没太阳!” “有意思!” 他笑了,后面又追加了一句:“确实有意思!” 这个世界,可以无限翻转,也可以有无数种结局。 无尽的唱诵,凄厉的哀鸣。 绝绝如林,凛凛如风! 据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超越一切的种族——神族,它们高高在上,统治一切。 它们源远流长,却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千万年来,它们没有任何改变,固守陈规,自欺自艾。 它们高高在上,却随时随地不在担心着被更低的种族姓氏所取代,推翻和覆灭。但是,既然存在特权和差异,便存在斗争。创生之初,这种斗争就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所有其他种族的记忆深处了。 为此,它们选择多躲在背后,扶持新的势力,来以此转移仇视和反抗心理。 据说也是因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为了为了应对各种诸如谋反和叛乱之类的突发事件而筹谋了数个应急备案,比如最有名的“——天道剑制”。 (swordsyste),梵文,可译为剑系,剑制。 sword,汉语译为刀,剑、武力、暴力,syste,汉语译为系统,体系、制度。(swordsyste)天道剑制是这项计划的系统惯称。 天道剑制,可以理解为为了反叛自己而以武装对抗来进行活动,从而执行暴力恐怖镇压的制度。 无论是刀与剑,亦无论是暴力与屈服,自从人类诞生起,自从有了阶级和贫富的区别斗争起,无数万亿个恒沙河数的宇宙演变历史中,自人类诞生至今,千万年来,鲜血和杀戮,死亡和牺牲的反抗与战争就从未间断过。 无论几万字几百万字几千万字的对白,都说不清楚,人类理解宇宙万物和反抗外界的意识是从何而生。 既然是神为什么要害怕反抗和背叛呢? 故而,一切都是虚伪的。 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你想看见的。 宇宙的历史,有多少是编造出来的。物竞天择,胜者选择结果,编织神话,败者成为历史,沦为角落的尘埃。 刚开始,脏狮虎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他想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底细。 蓄势!突刺!一气呵成!脏狮虎不待多想,一刀直刺飞羡鱼面门! “这一刀……有点意思!”飞羡鱼凝视着眼前这个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斤两的少年,一时语塞。 因为无知,所以一味试探,因为顾忌,所以前怕狼后怕虎。慢慢的积累,最终变成了爆发后的盛怒,失去理智,失去人性……磕碰、蓄势、斜撩、冲刺、砍杀、嘶吼!演变为谢幕之前最后的肆无忌惮! 打!各种砍杀!往死里砍!剁了他! “你真的是你吗?”飞羡鱼抢步退后,紧着一点空闲追问道。他生就了一副五官端正而冷峻的脸,剑眉星目,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下垂,冷若冰霜,简直不带一丝人的情感。 脏狮虎兀自不搭不理,猛然挥剑抢攻冲刺。 飞羡鱼横刀当面,身形凛凛,巍然不动!只一个横档便挡住了这当面一击,赫然杀气震得身后披风猎猎作响。好不森然。 苍黄枯草见,七月火星流,荒草枯原的战场上,只剩苍白无力的呼吸。 按理说经过了每逢战阵,两个阵营互相抗住了两波冲锋那就得换马,再冲两次,还没冲下来那就下马步战,还不行就跑路,把甲什么的全扔了跑。重骑兵一般都是短距离先齐走,再慢跑,最后冲锋,战马也都是临阵披甲而且还有备用马匹?(或者是驴)。唐军惯例,营中十人为一火,故同火的称为火伴。每一火即十人,共“备六驮马、驴”(初置八驮,后改为六驮)。 但是现在早已经精疲力尽,人困马乏,锐气耗尽,正在等待最后一次一鼓作气的冲锋两军双方唯各自领军将领的马首是瞻,亦或身在中军或是后军的士兵们则是远远的死死盯着中军大纛旗飘舞的方向,耳朵竖直了,不肯放过一丝风声,等待着最后一次发起总攻时旗鼓的号令。 暗夜里的咏唱,沙场上的诵词!极道生灭——八百灭道覆土王陵!飞羡鱼暴喝一声“长歌咏唱无尽!妙语不落真宰予!何时脱却千载后!一卷丹青读我庐!杀!” 天地陡然间为之浑浑然失色失声,天地昏昏,杀气腾腾! 赫赫森然之气,隐隐死地而后生。 眼看时机已然成熟,飞羡鱼掐指捏诀,瞬间解阵:“寄生壳!脱壳!” 脏狮虎大怒,“破阵霸王!拔山举鼎,力贯千钧!阵!” 青气爆起,四散炸开,无数道青黄之气眨眼间就已包围了飞羡鱼的全身!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轰!” “砰!” 飞羡鱼被炸了个稀碎! “我赢了!”脏狮虎兴奋的呼号起来! 浓烟迷雾散去,什么也没有。 脏狮虎定睛一瞧,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飞羡鱼已经身死,自己已经没有敌人了!还是手舞足蹈的呼啸起来,一转身准备出阵。他要抢先一步出去和所有人宣布,飞羡鱼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赢了!他要振臂一挥,冲散敌阵,招降最后的幸存者! 被炸死的只是飞羡鱼的残像替身。他本人尚且完好无损。 飞羡鱼编织的残躯被爆破炸烂,从腹部被炸成两截,但是勉强还可以用。刚才就一直躲在飞羡鱼身后的小妮子周儿偷偷地把这具替身捞了回来。 “仔细缝补缝补……还能用!”周儿低着头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一具残缺的身躯好好的研究了半天。 说到做到,周儿挽起袖子就干,随即用骨白针将他的尸体勉强的缝合了一下。东拼西凑的,缝的很难看。 “嗯……这个样子,”飞羡鱼低着头附和着说,“应该能修好它!” “大木鱼!”这是晏周儿给飞羡鱼起得“名字”,而且也只有她才这么叫。 脏狮虎跑得真快,就这一阵功夫,已经溜的无影无踪。 利用“金蝉脱壳”成功脱离了幻阵的飞羡鱼已经早一步破阵而出,来到了阵前。 “脏狮虎已经被我击杀在阵中,众君随我!杀敌勤王!破阵!杀!”飞羡鱼睚眦俱裂,狂暴的高呼着! 杀!漫天遍野的呼喊声!遮天蔽日的旗鼓,骑兵的烈烈马蹄声震地而来,震碎敌胆!赫然气势骇胆逼人!如黑云压顶,伴随着令人绝望胆寒的阵势席卷而来! 玄甲铠衣挡不住畏惧的泛滥,长槊旗旌拦不住洪水咆哮的威势。就在一瞬之间,脏狮虎的军队开始溃散。堤坝一旦崩溃便无法阻挡,人心开始动摇便无法恢复,军队的阵脚一旦被攻破,军心大溃,便在无法聚集凝结。 八百灭道覆土王陵!大地动!天旋地转!天地绝灭! 泰山崩倒,洪水肆虐,溃败的方阵四散开来…… 刚刚才破阵出来的脏狮虎亲自目睹了这次惨败,他愣住了…… 飞羡鱼利用八百灭道覆土王陵成功的引发了大规模的地震,彻底的打乱了脏狮虎大军的阵营! 脏狮虎已经大势已去,彻底败了—— 忙活了半天,周儿才把缺胳膊少腿的傀儡假人修好,但那也只是勉强的凑齐了大部分残肢而已。 周儿是一名傀儡师,飞羡鱼手上所有的傀儡都是她制作出来的。这个时候,飞羡鱼也顾不上去管周儿的手艺怎么样了。 因为他看见了另外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 \"不好!\"飞羡鱼大吼道,\"快闪开!\" 周儿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慌里慌张的往后跑开。 飞羡鱼的话说的没错! 一股黑红交错的阴煞之气从阵法内传来!阴煞之气迅速蔓延,一阵浓郁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一条黑红相间的蟒蛇在阵法内蜿蜒游走! 这条黑红相间的蟒蛇身上布满了血痕和伤口,鲜血直冒,伤口上的皮肤已经腐烂变质,露出白森森的白骨! 卧槽!是脏狮虎提前在阵中埋下的符箓——只要整个法阵被人强行从外面破坏,就会触发这条蛊蛇! 这个脏狮虎,心思都用在害人上了,这一点确实让人嫌恶,有点喜欢不起来。 这要是我,我会趁他还没出生就把他掐死在狗窝里(笑)。 “别害怕!连你都能除掉它!”飞羡鱼看了一眼提醒到。 “呼!”周儿这才放心下来,一手抚胸,另一只手随手就打出一枚一直藏在袖中的青蛇镖,正中三寸要害之处! “噗”的一下!这回真是烟消云散了。 二 “主帅……大将军,敢问这凯旋的奏报该怎么写?”副将凑了过来,看了周儿一眼,小声问道。 “给朝廷的奏报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飞羡鱼冷冷的回了一句。 “那……敌将……叛军首恶……人没抓着我们该怎么向朝廷交代?请大将军示下!” “原来是为这个,”飞羡鱼疲惫地一笑,“天军大胜,倾覆叛奸,贼溃不成师,贼将见势遁逃无迹!就这么写!” 副将一愣,黯然不应,只低头走了。 不过这都不是他所关心的是,打扫战争,清理残余都有自己的副将来统制完成。 这两天会很忙,折冲府的各级官员忙着赶写上报给朝廷的贺表,飞羡鱼在折冲府职别不高,所以没有太多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眼看别人忙来忙去的,他插不上手倒也不眼馋,但是看见别人东奔西跑,他自己心里空落落的,现在这个样子他没办法,正好这两天多休息休息,他也落得清静。 给朝廷奏报战况的奏表由折冲府的快马,在十天之内人不离鞍,马不停鞭,换马不换人,火速送达京城王畿。 眼看这边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飞羡鱼终于有时间消闲、到处乱跑了。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回去,老上官涂旅帅来信,给他安排了一场“旅行。” 这次,他要去“旅行”的地方是北方的大草原。 …… 但是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无数匹草泥马在奔腾……从他的心上踏过…… 祝你绿了一整片草原,祝你全家绿了一整片草原…… 这帮…… 这个…… 我…… 你…… 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要去完成折冲府派给他的任务。 没办法。 马不解鞍、人不卸甲。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了。 飞羡鱼再次临危受命前往朔方,他是为了被俘虏的平民,而不是为了自己。 折冲府陈兵边境,一方面给后突厥施加压力,替飞羡鱼立威,一方面为了防止发生任何不测,好能够都一时间作出反应。飞羡鱼则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双方谈判,要求突厥放回被掠去的边民,相应的,唐王朝会“付给”他们一定的“恩赏(等于赔偿)”。 而后突厥派出的一位将军却给出了另一套完全不一样的方案:这些被西突厥掳掠、羁押在边境,正准备迁走,去做后突厥人的奴隶和媵妾(这是按中原人的说法,更直白一点就是小三小四)。这些人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在突厥人眼中,他们是牲畜,是牛羊,是猪狗,是和放牧在草原上的羊群一样价值的“肉!”如果想要带走他们,只能再买回去,或者说是“赎回。” 飞羡鱼不急不躁,他以自己位卑言轻无法替上位作主为由把这个“提议”给挡了回去,而且“挡”得是滴水不漏。 不出意料,突厥那边果然恼羞成怒了:“不能作主你来干什么?” 飞羡鱼双手一摆,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样子。活脱脱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突厥那边倒是没了主意。 “你我都不是能做主的人,我们来这见面只是商议,又没有定下来,干嘛要着急?”飞羡鱼心里清楚,看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这次这位出面的“将军”甚至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突厥王,别说替突厥王出面作主,平常在突厥王大帐里,他可能都没有说话的份儿。 “如果你不能做主,那我就得先把你留下来,作为人质!唐国什么时候再派其他人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突厥人明白的告诉飞羡鱼,他今天是走不脱了。 “好!”飞羡鱼倒是爽快。 “……”突厥人无语了。 虽然被强行留在草原做了人质,不过好在折冲府邵都尉亲自出马从中斡旋,一边威逼利诱,一边将军队部属在我国朝与草原诸部的实际边境线上,做着最后的“外交努力”,飞羡鱼自己也时刻做好了“香消玉殒、”“杀身成仁”的准备。 飞羡鱼派随从赶回去向盖校尉报信。 盖校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下令整支大军前出,赶到草原纵深几十里的地方,大兵压境,以此来威胁突厥人,要求他们放人。 他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突厥人会不会抱着“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做殊死一搏了。 都压到头上了!不得给他点脸色看看! 好在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最终在大唐军队的强硬态度威慑下,飞羡鱼最终还是完好无缺的回家了。 又用了小半个月,十几天的时间赶回折冲府营地,又过了一个上午才回到自己家,家里的仆从帮忙脱了沾满风尘的外衣,身上就穿着一套刚坐下还没来得喝口茶洗把脸,外面的侍卫就忙忙进来了。 “阿郎(主人)刚回,高奏凯歌,再给您报个喜,宿相公就快回来了!” “是吗?”飞羡鱼一个激灵, “是,晌午前来的信儿,走陆路来的,这两天差不多就要到了。” “好!”飞羡鱼一拍大腿,“这两天我哪都不去了,就坐在家里等他来!” 仆人嘴里的“宿相公”说的是飞羡鱼的老友,大唐京畿来的朝官,东宫太子府的属员,宿闻宿熙隆。 飞羡鱼、宿熙隆终于见到了面。 “老飞啊,你们辛苦了!”还来不急坐下,宿熙隆突兀地来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懵了一下。 “你替朝廷,替折冲府花钱赎买押在铁勒手里的边民,帮朝廷挽回了面子,你的辛劳我们都知道。没人让你去做这件事,但是你比所有人尽心,千苦万苦,你最苦!”宿熙隆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诚恳。 “你想说什么?”飞羡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是你聪明,”宿熙隆很欣慰的点点头。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因为飞羡鱼知道,宿熙隆很少会跟他说这种话。 “我的意思,也是朝廷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朝廷让你,不用管了!” “什么?”飞羡鱼一皱眉。 “什么意思你很明白,不需要我说得太透。”宿熙隆离着一张椅子的距离,把整个身体都快靠了过来,“你这么做,是侵了权了!” “你是说我越级了?”飞羡鱼一脸不屑。 “往大了说这是僭越!”宿熙隆见他满脸的无所谓,一下急了。 “没事没事!”飞羡鱼摆摆手,还是那么一脸不正经的样子。 “你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干了这种事,沾染了王畿里高坐玄谈,浑浑噩噩着的那帮混蛋,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全凭上面的一句话而已,哪天上面的不开心了,一脚踢了你,你上哪哭去!”宿熙隆“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飞羡鱼近乎吼叫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飞羡鱼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要是真不明白,那好,我跟你说明白!你出面替朝廷,替折冲府赎买百姓,有谁的书信了?谁点头了?你这么做,哪天万一事发了,没人管了!他们会拿你当挡箭牌!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你!你会万劫不复!”宿熙隆来回踱着步,嘴上也不停下。 “这才是你嘛!”飞羡鱼倒是很悠闲,他也一点都不急。 “你有办法对付他们吗?他们那些人大权在握,只要一句话,你的生死只在覆手之间!”看来宿熙隆是真生气了。 “还有呢?”飞羡鱼终于坐直了身子,“你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有个依靠!”宿熙隆郑重其事的说。 飞羡鱼笑了。 “什么依靠?”飞羡鱼故意懂装不懂。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想不明白吗?还要我说得怎么透彻?”宿熙隆瞪着一双牛眼。 “我不知道,我想让你跟我说明白!”飞羡鱼这才正经起来,“我想知道,刚刚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宫里的人说的还是别的什么人说的?” “你!”宿熙隆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了。 飞羡鱼:“这个时候太子派你巴巴的赶来,是派你来做说客的?” 宿熙隆:“太子一直就知道你,你不打胜仗他也会记得你的。” 飞羡鱼:“就是因为打了胜仗,太子才这么急着派你来拉拢我,不是吗?” 宿熙隆也终于不再拐弯抹角了:“太子让我给你传话!” 飞羡鱼打断了他:“这才对嘛!直抒胸臆!什么见的人见不得人的事都说出来!” 宿熙隆:“飞羡鱼是个悍将,将他拉入我们麾下,以后必成大器!这是太子殿下的原话!” “哦,”飞羡鱼又恢复了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漠然表情。 “你呢?”宿熙隆撂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皱着眉头,这是他没听明白或者是即将发怒时的经典表情。 “我说,你是什么意思?”宿熙隆无奈了。 “没事。”飞羡鱼轻飘飘地回了他,模棱两可。 “什么没事!我问你什么意思!”宿熙隆着急让他表态。 “没事,无所谓,谁都一样。给钱就行!谁给的钱不是钱!”飞羡鱼打着哈哈,显然是在岔开话题。 “你愿意了?”宿熙隆太没眼色。 “我愿意什么?哦……到时候再说!” “……”宿熙隆气得须眉倒竖,却还是拿他没办法,因为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昨天两人一夜龌龊(这里指的是互相算计),不欢而散,今天宿熙隆就要走,飞羡鱼也不挽留他,仍然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宿熙隆说过的话他像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此地相隔王畿路远崎岖,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着急回去,你也要顺便多看看风景!别整天死板着一张脸,给谁看?”飞羡鱼连跟人告别都没个正形。 宿熙隆也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叉手告别罢,一句话都没说竟直接拂袖而去。 周儿给他上了茶,调皮的朝他甜甜的一笑,飞羡鱼也以微笑回之。 世俗的交集已经没有了。 他可以休息了。 他恨不得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好不容易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飞羡鱼舒服的在床上连打了好几个滚,伸了好几个懒腰,简直爽极了! 人越是在极端安静的情况下,越喜欢胡思乱想,浮想联翩。 满满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浮现在眼前了,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直到困意涌上来,双眼皮开始打架。刚刚明明很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前转悠转悠,他想伸手去抓,但是抓不到……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唐)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戴红巾报时官手执更筹报晓,更衣官才给皇帝送上翠云裘。 九重的皇宫打开了金红宫门,万国的使臣都躬身朝拜皇帝。 日光初照遮阳的掌扇在晃动,香烟缭绕黄袍上面绣龙飘浮。 早朝结束还须为皇帝写诏书,佩玉叮当贾至回到凤凰池头。” 回想不久之前的那段时间,自己还不是队副的时候。 也是在和脏狮虎开战之前。 京师长安,龙首原,大唐帝都。 忽而一抬头,只见一尾灵鸢振翅而起,唳天惊云,向大地俯冲。 只一眨眼,这尾灵鸢已经飞掠过重玄门,玄武门、麟德殿、含光殿和大明宫驻防的御林军头顶上。 微一楞神,灵鸢早就振翅急转,在空中一个调头盘旋,改变了目标飞向了大明宫的正脊,“扑啦啦”的,转瞬之间就稳稳地落在向上弯曲的脊兽上。现在,整个大唐帝都的主宫殿群就全部收入眼下了。 大明宫。每逢国家大事,如大朝仪、还是皇帝上尊号、改元大赦,纳俘降虏,都会在大明宫的含元殿举行。 我朝开国,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先祖太宗文皇帝受“天可汗”尊号,后世贤君恩被天下,福泽四海,一统宇内。 然今天道衰微,我朝国祚以至末法,恰如春秋战国时代的周天子,诸侯蜂起,战火纷争不断,藩镇林立,割据一方。彼此之间互相吞并,强并弱,众欺寡。圣人天听蒙蔽,百姓一如倒悬,真如诗中所云: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为了活着,为了吃饱饭,农夫也可以变成盗贼,士兵也能成为强盗,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微风打断了这个士兵的回忆,他再没有多胡思乱想,回过神来握紧手里的长槊,继续值夜。 他是大唐河北道(河北道主要指黄河以北的部分地区。河北道辖境在黄河之北,故名。河北道东并海,南于河,西距太行、常山,北通渝关、蓟门,包括河北大部、河南、山西、北京、天津的一部分。道是唐代的行政区划)门后折冲府的一千三百卫士里,普普通通的一员。为了吃口饱饭,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选择入折冲府当兵。 “今夜有大规模行动,都尉(折冲府最高指挥官)钦点,让你负责……” 想起了早些时候兵曹参军(折冲府属官)吩咐自己的话,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忆及过去种种,还有在战场上的经历,不仅苦笑起来。微风吹起旗纛的流苏,扫过这名卫士的眉眼,扫到了他的眼睛,他看向旌旗的位置,又顺着旌旗的方向望向了远处,想到了家乡的桑梓和麦苗……。 这名卫士就是我们现在的主人公飞羡鱼。 让我们来翻翻他的履历。 “木棉枝桠木棉花,木棉花开木棉家……” 随着村口阡陌间总角小儿的咿呀童稚之声,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我们的主角……那个时候还没出生。 那就先来讲讲我们的主角飞羡鱼出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世外桃源、民风淳朴的小村子,总共才七八百户人家,以前本是前朝的边防重镇,后来几经战火摧磨,现在已经被彻底废弃,只剩了当地的民居。 而现在你所能看到的,只剩下了一些碎瓦颓垣而已。 接下来再一个要说的是我们男主角的二爷爷,为什么要先从二爷爷开始讲呢?因为啊,男主角的二爷爷早年也曾经是个厉害人物,他以前曾是个在家修行的火居(在家修行,可以娶妻生子)道士,姓飞名爵,道号飞熊。精善于幻术和道法。 老爷子尤善“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曾经也是个无比危险的人物。 别看他老人家现在已经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行将入木了,而且还又聋又瞎,那以前也是个叱咤风云的狠角色,只是后来下了趟山,还是乱了道心,废了修行,坠入红尘,爱上了凡世的女子,潇洒快活了半辈子。后来却因为他投奔的靠山倒了,被人清算,才落得了个现在如此凄惨的下场,孤寡老人,靠着一个村里的兄弟们照顾养老。 说是养老,其实说句难听的就是慢慢耗着等死罢了。 男主角的阿翁(我大唐年间旧习,父亲被叫做爷爷,阿爷或者哥哥,叫哥哥要叫做阿兄,叫爷爷要叫做阿翁。另外,不要称呼官员为大人,因为大人也是爸爸的意思)姓飞,那肯定我们的男主角本人肯定也得是随父姓姓飞。不过就是这个名字它有点尴尬:飞羡鱼。之所以说他尴尬,因为这个名字里羡鱼两字的谐音便是“咸鱼,”外人听来就像是“废咸鱼。” 农户人家出身的飞羡鱼,表字用天,他的名字和字是自己肚子还有几两穷酸墨水的阿翁给取的,取自我朝诗词名章,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之句:“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好在阿翁还给他取了一个霸气外露的字:用天。 用天这个名字也是有典故的,出自“用天因地,”原句是来自《东观汉记·公孙术传》:“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所谓用天因地,成功之资也。”简单来讲就是“利用天时,顺应地利。” 飞羡鱼自幼跟随又聋又瞎的二大爷修炼“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 我们的飞羡鱼幼年丧父,慈爱的啊爷(即父亲)十岁的时候远行出游,却客死他乡,严厉的阿娘也在自己即将成年的年纪因为在河边浣纱溺水而亡。 别看他小时候无依无靠,可怜巴巴的,但是他有一个曾靠着在刀口上舔血为生的阿翁啊,小时候的飞羡鱼那可是家里的“活亲祖宗!”调皮捣蛋,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好在仗着阿翁的宠爱,全村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活脱脱的“村霸!” 飞羡鱼家里除了年老体衰的阿翁,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哥飞祛恶,二哥飞辟邪,还有他的同胞三哥哥飞羡洋、以及老五飞廉、老六飞寿。 说起给孩子取的名字,还是经历了不少波澜。前两个还好,结果到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我们的男主角的哥哥出生的时候,阿翁刚要给新生儿取名“羡鱼”,孩子阿娘可是十万个不同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脾气,说前两个娃起的名字名字都太“强横”了,戾气太足,不论怎么劝就是不答应,一定要让老人家给换一个“秀气”点的名。 其实原本是想给老三取这个名字的,阿娘就不同意,就给临时换掉了。结果后来老三老四同一天出生,这本来只是想好的一个孩子的大名,现在名字不够用了,飞家二爷爷突然想起了被否定过的“羡鱼”,阿翁拍板就这么定了,就这样,“羡鱼”就这么被拿来应急补缺了。一个叫了“羡洋,”一个叫了“羡鱼。” 不过无论经过多少波折,他都不曾改变初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半夜,子时。 都尉定下的行动时辰到了。 有唐一代,地方设折冲府,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府军士兵称卫士,十人为一火,有火长;五火为一队(五十人),队有队正、队副;六队为一团(三百人),团有校尉及旅帅。 飞羡鱼的行动受第五团涂白虎涂旅帅辖领。 说实话,飞羡鱼见过的最高级官员也就是第五团的盖校尉和自己的老上官涂旅帅了。赶上哪天运气好,还是有可能见到邵都尉的车驾的,但是邵都尉本人长什么样他可从来都没见过。值夜换班之后,飞羡鱼被换下来,但他没有直接回去睡觉,而是三绕两绕,避开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去到了折冲府最偏僻、最深处的地方……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有一直走到底。 凡事有阳面就有阴面,就像是你站在太阳下面也还是会有影子一样。 盖校尉传达的,折冲都尉邵都尉的明令:替主公,替上官,处理掉违背朝廷圣意,阳奉阴违的州刺史明达。务必要做得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反正就是一定要让他死的无声无息。 这次任务,没有时限,只要能杀了明达,多久都行。 选择听命于别人,那自己的命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尽管已经是后半夜,明达的州刺史府依然人声鼎沸,人们光筹交错,府上门客还在高声喧闹。同样的,这里的戒备也照常森严壁垒,没有漏洞。就这样还想光明正大的闯进去简直不可能。 飞羡鱼带着十几个人,为了方便行动,他把大家化整为零,装扮成仆从的样子潜伏进了刺史府。 没有人会对低三下四的奴仆正眼看上两分,也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连衣服都脏的洗不干净的下人身上。 飞羡鱼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了刺史府,以仆人的身份。 现在的刺史府,明刺史已经危如累卵。 正一路弯着腰低着头的飞羡鱼跟在一群宾客身后亦步亦趋走过连接前堂的南廊,突然“当”的一声,不明处传来的的一声脆响,他警觉的直起了腰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走在人群后面的门客察觉到了不对劲,回过头来喝骂道:“你在看什么?” 飞羡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仍然继续跟在这些人身后往前走。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碎花衣服的少女全程目睹整个过程,她甜甜的浅笑着,歪着头,拿着手里的七环魔音铃晃荡了一下,又是“当”的一声,转过身去盈盈的跑开了。 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几个偷袭自己的小厮,飞羡鱼三拐两拐的甩开这些人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个活水注满的小鱼池。四下里的庭院住所都是明达的家眷居住的地方,也是明达闲暇之余钓鱼吟诗的风雅之地。 鱼池的一角,有一片巴掌大的小树林,林中绿茵下,“沙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方方正正的鱼池里细碎的波纹,被月光照应的一如碎银铺地,珍珠漫散。 不远处池边略显破旧、暗昧不清的砖瓦,和垂垂绿柳,仿佛昏昏欲睡,随着风,吱吱呀呀,忽闪忽闪的,感觉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一丝令人警觉的气息,只有那让人窒息和寒毛倒竖的寂静。 四 碎花衣裳的少女。 飞羡鱼带着无尽的狐疑,紧张的东张西望,他现在就想一只炸了毛的猫,以至于不敢随意迈步,只能在原地徘徊。因为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他甚至都想原路返回,放弃这次任务。 “用天!”有人在叫自己!在这里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人没有几个,飞羡鱼猛一回头,却只看到十步开外站着的一个陌生脸的中年大叔。 来的人是盖骁虎,是盖校尉的侄子,平时与飞羡鱼也算交好。令人惊奇得是:这人一张嘴不但满嘴黑牙,甚至于连整个口腔都是黑的!但是飞羡鱼可不这么看,飞羡鱼现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来人一身庖厨打扮,经过了再三的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转头想想这里是刺史府,会有认识自己的人也不奇怪,自己不好不答应,可是又不敢随意搭腔,只好敷衍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 见这人这么问,飞羡鱼便随意胡诌了两句:“啊,第一次来这里,路不熟,迷路了。” 这话半真半假,没想到却把对方惹怒了:“你这混小子!现在是给你瞎逛的时候吗?赶紧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飞羡鱼吓一跳: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我可不能跟你走! “但是我还有点自己的事没办,你先……”飞羡鱼话没说完,这人直接喝断道:“你我二人来这都是为了同一件事,你哪来的什么自己事?” “我……什么?” “赶紧跟我走!小心他们看见了喊人拿你!” 一路上,妥协了的飞羡鱼紧紧的跟在这个人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脑子里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虑和怀疑。他怀揣利刃,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把刀他的颈肩穴,井肩穴肺里,干掉他。 “怎么?你是看上这个地方了?想留在这里吗?”这人话语中满是嘲讽,飞羡鱼吃了一口蹩,刚要发火,转念一想:这个人说来这是为了和我同一个任务?难道他也是邵都尉派来的人?这次行动……难道说还有别的人参与? 飞羡鱼一下子如坠冰窟——或者反过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圈套?所有人都正在等着他往下跳?邵都尉是想一网打尽除掉所有人?飞羡鱼不敢多想,对走在前面的人心里满是戒备,好像生怕他突然反过身来就是一刀。 “你今天怎么了?”一向和飞羡鱼熟识的盖骁虎不禁问道,飞羡鱼不敢说实话,现在的情况让他实在是看不明白所以干脆一声不吭。 “今天来这儿,遇上的尽是怪事!”见飞羡鱼不说话,盖骁虎自言自语着说道。 “等等!你们两个!站住!” 正行走间,突然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叫住了他俩。俩人一齐回头,却又是一个脸生的,飞羡鱼并不认识他。 奇怪的是这个大叔倒是认识他,而且还上前主动打招呼:“李瑶天——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你是谁?” 很显然,这个叫李瑶天的家伙并不认识盖骁虎,盖骁虎愣住了。 “李——瑶——天——?听我的话,杀了他们两个!” 一个花季少女突然冒出来,倒是把飞羡鱼吓一跳:这个小妮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盖骁虎皱紧了眉头,他对着少女恶狠狠地喝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我这两个兄弟……”他指了指飞羡鱼和李瑶天,“他们两个是被你个小黄毛丫头给阴了?” 少女浅笑依然,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也很是可爱。 “你是什么人?”盖骁虎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他坚信自己的行伍兄弟一定是因为被人捣鬼才变成这样的。 “我吗?嗯……你就叫我伊人好了!” “伊人?”盖骁虎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小丫头会正儿八经的回复他的问题,还说的这么轻巧,盖骁虎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是痴是傻? “我不和你玩了,李——瑶——天!飞——羡——鱼!你们两个!杀了他!” 这个叫伊人的小丫头甚至还没有人高马大的盖骁虎一半高,但是她却能驱使两个两个成年人为自己杀人:李瑶天和飞羡鱼刚一听到面前的小姑娘喊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瞬间双目爆红,身体不听抽搐起来,下一刻,竟一左一右同时攻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盖骁虎!这速度和默契,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噗噗”两声,还来不及回身反应的盖骁虎就被李瑶天和飞羡鱼两个人两把刀同时刺中后背,疼得差点昏死过去的盖骁虎一个倒栽葱一头地里,疼得直抽抽,好半天一声不吭。大概是缓不过来了。盖骁虎的血溅的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溅到了李瑶天和飞羡鱼的手上和脸上。那个能以言语控制他人行动的小丫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望着被自己捅刀,现在已经倒在血泊里的盖骁虎,飞羡鱼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或者说他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血液可以破除巫术的控制。他终于醒了过来。 从一开始,飞羡鱼的手下就一个个的都中了邪魅的柔荑术,飞羡鱼第一步就迈进了圈套里。 与此同时善于幻术的师幻戏已经利用幻术分身躲在暗处将飞羡鱼的所有手下一网打尽。这些人死时都面露诡异的微笑。不过很快这些人的尸体就被发现了,消息一传开,早就有些耳目通天的耳报神们把发现死人的事情传遍刺史府上上下下,整个刺史府都炸锅了。 明达府上,有两个武功绝顶的绝世高手负责护卫明达本人安全,一个是“一梦千秋”宋伊人,她的绝技是一种需要与被施术者发生肌肤碰触,并且辅以七环魔音铃的催眠来进行施展的“巫术,”在碰触被施术者身体任意部位的一瞬间对其使出可以致幻的“了残一梦邪魅柔荑术,”并进行催眠,在对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改变他(她)的意识,记忆、行动、思维,甚至可以驱使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奴隶”和“杀人机器。” 飞羡鱼和李瑶天就是中了这种巫术之后才开始深陷幻觉,无法分辨敌我。甚至有好几个人偷袭飞羡鱼。飞羡鱼也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宋伊人的柔荑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同僚自相残杀。 或许他不知道,这里将是他们的终结…… 梦境还是现实……回忆过去还是思虑未来…… 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们太过于轻敌冒进了……他们……可能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五 妖姬。 扮作女仆的宋伊人其真实身份是明达的座上宾,是他手底下豢养的第一杀手。其实从一开始,飞羡鱼的身份就被人识破,宋伊人故意接近他并用手摸过了他的胳膊,只是那时飞羡鱼并没有注意到她,他也确实没在意,甚至都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而另一位高手则是“妖姬”师幻戏,她平时都是以歌姬的装扮示人,其实她也是一位顶尖的杀人高手。她的绝技就是各种迷惑人心的诡异幻术。 现在的情况是,飞羡鱼带来的十几个手下,在不到半个时辰(大概一个小时)里,已经被各个击破,该死的死,该残的残,甚至还有自己的同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相残杀而死。飞羡鱼自己好像也处理掉了好几个。现在可能只剩下了盖骁虎,李瑶天和自己了。 在飞羡鱼被认出来,识破了身份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结局。 飞羡鱼刚刚才明白了都发生了什么事,回过劲来的他勃然大怒,刚要动手,李瑶天竟然伸手拦住了他:“还有一个人!” “什么?”飞羡鱼听得如同掉进了五里雾中:“什么还有有一个人?” “我说,”同样也是刚刚清醒过来的李瑶天深吸了一口气,说:“刺史府里还有一位绝世高手,我曾经在邵都尉那里亲眼见过,就连武功盖世的邵都尉都对他赞赏有加,自叹不如……我想说……这些人早有准备,我们的人应该……可能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现在……可能就只剩我们三个了!” “嗡”的一下,一听这话,飞羡鱼差点没摔倒,虽然有点演戏的痕迹。 “混账……!”还趴在地上的盖骁虎挣扎着跪起身,身上的血迹还没干透。身上还血迹斑斑。 兽化!菱瞳! 兽化之后的盖骁虎身体上的每寸肌肤都得到了强化,坚硬无比,能水火不避。不仅被偷袭的地方没事了而且伤口也回复如初。 “想暗杀明刺史,你们得有这个本事才行!”一个飘飘悠悠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出来, 正愣怔间,“咻”的一下,是一只躲在暗处的飞镖。“当”的一声,不但没有刺中,反而还被弹飞了。可这么一来反倒是把盖骁虎给惹怒了。 是师幻戏偷施毒手。 “哗——!”是盖骁虎在嘶吼。 见状,飞羡鱼和李瑶天齐齐躲避后退,这速度和默契,简直就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们俩怕被误伤,因为在这种状态下的盖骁虎是不分敌我的。 “滚出来!装神弄鬼!” “而且不止一个!” “是师幻戏!” 确实是鬼,只不过是人扮的鬼。是“无天鬼”礽若。就是一个身着白袍,到处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巴厉害。 趁这个间隙,飞羡鱼施展开轻功,如鹞雀,如落叶,飞身而起,去追捕宋伊人。而李瑶天则留下来给压阵顺便看住师幻戏,以防他再下黑手。 飞羡鱼主动追击宋伊人,李瑶天和盖骁虎则与师幻戏以及礽若正面对决。 已经兽化了的盖骁虎张开了涎水四溅的血盆大口,为了保证嘴巴张得足够大,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张口含住大量的液体,他已经进化成了像蛇一样,可以利用肌肉的力量让下颌骨脱臼,从头骨脱离出来,借助肌肉的弹性和拉抻力,用以达到嘴巴张大到足以吞下整个人的效果。 止不住满嘴涎液的盖骁虎张大了血盆大嘴,死死盯住了他面前的礽若,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似的,他在等待最佳时机。 “呵呵呵呵呵!”礽若笑得如同鬼魅一般,她忽左忽右的调整步伐以迷惑敌人。 盖骁虎喝下了一大口随身携带的酒葫芦里的不明黑色液体,是猛火油(即后世所称的石油)。整整一大口,他一抬头,对准了礽若,手里攥着火折子,只“噗”的一下,一大蓬火焰从他嘴里猛烈喷薄而出,功夫不行逃跑飞快的礽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手忙脚乱,一步没躲开,转身便欲逃跑,还差点没被烧死。 “无边袖!”无天鬼礽若挥舞起“袖卷天地,势若千钧”的无边乾坤袖,招起架势就要和盖骁虎干上了。 盖骁虎并不是只会吐火,他也会别的招数,比如喉中剑。 “呕、呕——!” 盖骁虎蹲下身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无天鬼还以为他这是被倒流回嗓子里的猛火油呛到了,天真地以为有机可乘,一个瞬移,抢身而上,想要解决掉这个玩杂耍把戏的。 盖骁虎猛地甩起头来,血盆大嘴里吐出无数爆闪的芒刺来——是他最擅长的暗器短针! “呜哇——!”无天鬼吓得手足无措,忙忙抽身后退躲避。 趁这个时候,就在她慌了手脚的那一瞬间,盖骁虎吐出喉中剑来,跃身突刺! 一个中扫腿(高扫腿爆头,中扫腿击打胳膊和上半身,低扫腿砍腿),无天鬼奋起一脚拼命挡架,下一秒转身就跑。盖骁虎紧追不舍。 礽若轻功一流,拳脚二流,人品三流,长相四流。可就就是这么一个人,还能得到折冲府邵都尉的赏识,真是讽刺啊。 礽若几个辗转腾挪,毫无招架之力,狼狈不堪地躲开了这个玩杂耍的。与此同时,李瑶天终于空出手来能有时间来对付眼前的敌人了。李瑶天正面对上了与礽若同样善使幻术的师幻戏。 “你的同伴好像支持不了多久……”师幻戏出声嘲笑道, “你也一样!”李瑶天反呛一句,摆起架势,便要开战。李瑶天的拿手武器是一件贴身穿着着的链甲臂盾:十几块甲片由铁链相连,覆盖穿着者的整条胳膊,从肩膀到大臂,到小臂,一直到手背和整个手指末端。全部都有铁甲的保护,同时也是一件致命的攻防利器。李瑶天精通白虎通臂拳,打起拳来整条手臂如同铁鞭一样,再加上甲片的加持,既可攻亦可守,耍起拳来虎虎生风,令人望而生畏。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幕:漫无目的是因为没有目的 今天早上第三节是地理课,先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的桌子,把地理书拿出来。虽然不喜欢教地理的那个“老爷爷”,但是真没必要处处和他对着干,该上的课的还是要上,干嘛要让自己不舒服呢? “倏——” “什么声音?” 一声突兀的响动,几乎是在一瞬间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倒不是抬头往黑板上看,而是齐刷刷地望向声音的来源——窗外。 同桌的黑长直似乎也注意到了,教室里的同学好像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都把注意力从书本和同桌脸上转移到了窗外…… “刚才那倏地一下……到底是什么声音?” 黑长直的疑问也是同学们大家所有人的疑问。 有的男生站了起来,有的胆子大、靠窗近的男同学把脸贴到了窗户玻璃上,往窗外、往楼下望去。 “那是什么——” “倏——” 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又似乎确实发生了什么。 回到飞羡鱼这边,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回来,飞羡鱼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小千的那一天早上, 清早,一家客栈。 “真人如见吵闹!我给真人重新找一处安静闲适的客栈住着?”岳正阳搓着手,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招惹到这位“真人。”这副谄媚的笑容很难能让人想起来他就是那个之前前段时间还被人口口相传是独霸一方的地头蛇。 樊擒虎深吸了一口气,举起酒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要给这位小姑的敬酒! “不必了!谢谢你!这中原大地上的锦绣山川,大江大河,我们还想多多流连一番,不着急!”金智秀歪着头俏皮地一笑,算是明确地拒绝了。 “如果有机会,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喝酒!”金智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透露出一次可爱的娇憨,眼神无不诚恳。 樊擒虎身背两把宝剑,常用一把“横江剑,”绝技就是“铁锁横江。”此剑只有剑身前端三分之一处开刃,剩余下半部分三分之二都未开刃,所以他可以利用剑身中后半部分对敌人的兵刃进行肆无忌惮的劈砍磕碰,并且未开刃部分多突烈倒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横江剑勾走兵刃,直到那时倒显得毫不尴尬。 他身上所背的另一把宝剑名为“少虡剑,”上有铭文二十字,曰,“吉日壬午,乍(作)为元用,玄镠鎛吕(铝),朕余名之,谓(谓)之少虡。” 这一下可真热闹。 这一下是皆大欢喜。 “这是……这是在演戏?”小千问,“这个薛正臣不是武痴吗?他竟然还会演戏?” 小千一边疑惑地说着,一边偷偷往人群中瞟。 飞羡鱼点了点头,说:“这个人虽然有很严重的暴躁症,不过他确实很聪明,懂得借势。” “这种借势,不仅仅是让对手认错服输这么简单。他需要借助别人的手段来达到某种效果。他刚才故意激怒了我,让我失控,这样,他就有机会借刀杀人,挑拨我和薛正臣,甚至于我们这些门徒之间的关系。毕竟,我的功夫比他高,如果不能在我的剑上占据优势,他就不可能赢我;如果他能在剑法造诣上超越我,那么今天我们的争执就会变成真正的生死斗。而如果他能够在剑术上压制我,那我们的友谊自然也就破裂了。”飞羡鱼淡淡地分析着。 听了他的话,小千忍不住咋舌。 “这也太厉害了!这个薛正臣,真是个老狐狸啊!” “嗯。他的武艺,绝对不弱。”飞羡鱼说,“我们这里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说……我要是跟你对上,岂不是死翘翘?”小千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男孩子,原来竟是这般厉害! “不会。我只使用内功。你只要学好了我交给你的剑谱,你的功夫不差。” “哇塞!这么厉害!”小千惊叹。 “所以,以后我们都是同门了,有什么麻烦记得告诉我。” “哦!” “对了,”飞羡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叫小千是?” “嗯嗯!”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飞羡鱼饶有兴趣地问。 “知道呀!你叫羡鱼嘛!”小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随即又疑惑地说道,“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我猜的。” “……”小千撇了撇嘴,表示无言以对。 “好啦。我先回房了。”飞羡鱼拍了拍小千的肩膀,“你自己去玩儿。记得乖乖的。” “嗯!知道啦!我会很乖哒~” 飞羡鱼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院子,只留下呆立许久的小千站在院子里发愣。 飞羡鱼离开了院子。他一步步地往屋子的方向走着。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感觉太意外了。 御龙竟然要他手底下的这五位门徒进行“互殴”,然后在“互殴”中选出一位门徒来作为自己的继承者,这种奇葩的要求实在令人费解。 他想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御龙究竟是怎么想的。 飞羡鱼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总觉得御龙今天晚上的做法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他摇了摇头,索性不想了。 等到他回到了卧房,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都是小千的容貌。 不知不觉间,飞羡鱼睡着了。 梦境里,他依稀看到小千穿着一身绿裙坐在窗台上。月亮洒落在她洁白的小腿上。 “飞羡鱼,我们来谈笔交易!”小千忽然开口说道。 飞羡鱼怔住了:“小千?” “嘘——我说了,不准叫我的名字!”小千皱眉。 飞羡鱼沉默片刻,轻声说:“什么交易?” “我教你练武,你把你那本《天魔策》给我,怎么样?” “什么?《天魔策》?” “对啊!”小千说,“我师父说过,只有修炼天魔策的人,才能成为我们魔族的皇。而只有成为皇帝的人,才能够获得整个魔族的信仰,统率整个魔界,统治整个魔族。” “所以你要我修炼《天魔策》?”飞羡鱼反问,“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能帮我拿到《天魔策》!”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呢?” “你是个善良的人。”小千肯定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毫不值得怀疑的事。 “善良的人……” “对啊!善良!”小千说,“我知道你和我不同,你是个好人!你一直都想要改变命运,你也很努力,但是你的努力没用!你是个废物!” 飞羡鱼皱眉,说:“谁说我废物了?” 小千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还不配拥有更高深的武艺!你根本不是我爹的对手!而且……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闻听此言,飞羡鱼顿时大吃一惊! 他抬头望着小千,目光中满是震撼与恐惧,他张大了嘴巴,却已经忘记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小千忽然凑近,在飞羡鱼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飞羡鱼瞬间睁大了双眸,脸色煞白! 这一夜,飞羡鱼辗转难眠。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小千早已离开了房间。 他匆忙收拾好自己,赶紧跑去找小千,询问昨天晚上他跟小千说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小千问道,“你不怕我说出去?” 飞羡鱼急迫地追问:“快说!” “那好。”小千说,“昨天晚上我跟你说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不要告诉我爹。” “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跟你说,你不要被吓到。”小千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了,你不准说出去,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飞羡鱼咽了咽唾沫。 “你仔细听着。”小千缓缓地将他跟飞羡鱼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她便一动不动地盯着飞羡鱼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读取他的想法。 飞羡鱼面若死灰,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不要害怕。”小千轻声安慰他说,“你听了我的话,我们互相安好!” 这是找了个祖宗啊!飞羡鱼心里欲哭无泪。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幕《天魔策》的事情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敢对他说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话来!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飞羡鱼颤抖地问道。 “因为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待在一起,不再分开!”小千说,“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个荒谬的要求。你愿意吗?我想陪着你。你愿意带上我吗?” 飞羡鱼犹豫着,不敢置信。 “你知道吗?”小千说,“在这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有的人死于战乱,有的人死于非命,有的人是死于疾病。” “你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曾经喜欢我吗?”小千笑眯眯的说道。 “他们……” “我不认识他们。”小千打断他的话,道,“但我知道他们都喜欢我,并且一直都在寻找我。” 飞羡鱼愣了,他忽然感觉喉咙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在哪儿。他们永远都不知道。” “小千……” “我是不幸的人。”小千低头苦笑了一下,然后猛然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就算不能成亲,我也甘心情愿!” “小千……” “我想让我们两个活下去,我想要活着,我要报仇!你能帮我吗?”小千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花。 飞羡鱼沉吟了一阵:“你要《天魔策》干什么?” 小千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不想告诉你。” “……”飞羡鱼叹息,“那好,我暂且答应你。” 小千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谢谢!” 飞羡鱼说:“我希望你可以遵守诺言,不要把我们两个的关系透漏给任何人,尤其是你爹。” “为什么?” “因为他会杀了我。” “哦,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飞羡鱼惊讶道,“你知道我说的‘他’指的是谁?” 小千点点头:“对呀。你不必担忧,我会保密的,我不想连累你。” 飞羡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真正的为他考虑过。但是这个小丫头却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温馨、舒服的存在。 飞羡鱼伸手摸了摸小千的脑袋,说道:“既然你愿意和我做朋友,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学习《天魔策》?你想要做什么?” 小千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说道:“我当然是为了报仇啦!” 飞羡鱼微微蹙眉:“报仇?报仇需要学习《天魔策》?” “嗯嗯,《天魔策》可厉害啦!虽然它的确很邪恶很霸道,可是……我觉得它很适合我!”小千兴奋极了,“你想不想学?我教你怎么修炼《天魔策》?” “……你不是说你不想告诉我吗?怎么又主动说了?” “我想通了!”小千一拍桌子,豪迈地说,“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我想要摆脱魔尊!所以我必须要变得比他更强!” “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我不想再受制于他!” “我明白了。”飞羡鱼点点头,“我愿意跟你一起练功。” “真哒?太好啦!”小千抱住了飞羡鱼。 “咳,等等……你能不能别总碰我?”飞羡鱼红着脸,尴尬地说道,“咱们……男女授受不清。” “你放心,我懂的!” 飞羡鱼:“……” “那……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小千说。 飞羡鱼刚站起身来,便看见门口立着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 小千也同时注意到了那个人,她连忙松开飞羡鱼,退到一旁,乖巧地喊道:“主人!” 眼看这小丫头还这么怕御龙,再见到他仍然心脏一窒,浑身僵硬起来的样子,他竟然有一丝隐约的心疼。 御龙常年在边境作战,身上的杀气是肉眼可见的。 “你先回去。”飞羡鱼板着脸对她说道。 小千鼓了鼓腮帮子,但是主人在这她也不敢太放肆,跺着脚小声道:“不嘛!我要留下来陪你!” “小千!听话!” 小千嘟着嘴不说话,气呼呼地走了。 飞羡鱼松了口气…… 无数次这种场景……他已经习惯了…… 御龙这家伙大半夜来找自己绝对没有好事,不过飞羡鱼却能坦然一笑,因为如果真的是什么特别特别重要、特别特别着急的事,那自己肯定见不着这个大忙人了。 “说,来找我有什么事?”飞羡鱼坐在床沿,双腿交叠,目光淡漠地盯着他,仿佛在审视犯人。 “……”御龙的神色显得很古怪。 飞羡鱼挑了挑眉毛:“不方便?那就改日再聊。” “别——”御龙连忙阻止道,“今晚来找你,的确是有些事要麻烦你。” “哦?你要拜托我?”飞羡鱼似乎有些惊讶,“你该不会是想请我帮忙照顾你的妹妹?这事儿啊……” “我是来请你帮忙救一个人的。”御龙突然开口道。 “呃……”飞羡鱼噎了一下,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帮你救人啊。况且,就凭你现在的武功……唔,我不是怀疑你的武功……而是你的实力根本配不上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御龙斩钉截铁地说,眼里满含愤恨与痛楚,“他叫洛云轩,是……” 飞羡鱼皱了皱眉头:“洛云轩?” 这名字听上去怎么那么耳熟?飞羡鱼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你说的难道是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洛公子?” “不错,就是他。” “他被困住了?” “嗯。”御龙点点头,“我已经找遍了整个天魔国,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他应该已经离开天魔国,去别的地方闯荡了。” 飞羡鱼沉默片刻,问道:“他为什么要跑?” 洛云轩是个聪明人,不应该选择躲藏才对。 御龙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又没说。” “他或许是遇到危险了。” “我知道。”御龙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激烈的情绪,“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他。” “你知道他的去处,对吗?” “我当然知道,”御龙冷静了下来,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他现在恐怕没法见我罢了。” 飞羡鱼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很虚弱。”御龙说,“如果贸然见面的话,他的情况可能会加重,甚至有性命之忧。” 飞羡鱼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查到他被困在某处空间,那里有一座魔族圣山。圣山上有一株生长了万年的菩提树,它可以治疗灵魂上的伤势。”御龙缓缓道,“我要救他。” “……” 第170章 第一百七十幕:一些旧回忆 飞羡鱼迟疑片刻,说,“那我可以替你寻找。” 御龙摇了摇头:“那颗菩提树只认洛云轩这一个宿主,你即使找到了菩提树,也不代表洛云轩能活过来。” “可是……你都能进入那座圣山,为什么不亲自带着洛云轩去找菩提树?” 御龙抿紧了唇角,说:“我不行。” “为什么?” “因为那棵菩提树只能用血液唤醒。” “血液?”飞羡鱼诧异,“那不是普通人的鲜血?” “嗯,那是我母后的。”御龙说,“母后曾将自己一滴血赠予了菩提树,所以菩提树只有洛云轩的血液可以唤醒。” 飞羡鱼怔了怔,心头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感。 “所以……你想找洛云轩,除非你是他的亲人。”飞羡鱼垂眸看向他,“如果你真想救洛云轩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御龙眼睛一亮,随后黯淡下去,说道:“我并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我母后临死前只有一句遗言,让我找到她的骨灰,埋在皇陵里。但是我已经失散二十三年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我只能求你了。” 飞羡鱼沉吟了一阵:“既然他的父母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那你一直没有娶妻纳妾吗?” 闻言,御龙微微一顿,苦笑了一声。 飞羡鱼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答案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别担心,其实我没有什么恶意。”他说,“虽然你是我哥哥,但是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害你。” 御龙望着他,良久,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客气,”飞羡鱼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和洛云轩都是正直善良的人,他一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的,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他救过我,我欠了他这份情谊。” 御龙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哑道:“我也欠他一条命,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抓走。我原本想要亲自报仇,但我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我那样做,因此……” “我懂了。”飞羡鱼说,“你打算利用我帮你找到洛云轩。” “是。”御龙坦诚地承认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帮助我。” “我没什么办法,”飞羡鱼耸肩,“我又不懂修炼。” “你是炼药师。”御龙补充。 飞羡鱼笑道:“炼药师不等同于医者啊,我也是个医生。” “可你不一般。”御龙认真地凝视着她,语调平静却坚决。 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妙的职业,但是像她这样的奇葩并不常见,所以她的存在总能给人另类的惊艳,也令人印象深刻。 “你觉得我哪里特殊了?”飞羡鱼饶有兴致地反问。 “你能够驱逐毒虫蛇蚁、解毒救人,这些在凡人中几乎不存在。” “那你也能驱赶魔兽呀。” “我可以,但你不行。”御龙摇了摇头,说道,“你从未修习过武艺,没有内力,如何能抵挡魔族?” 飞羡鱼摸了摸鼻尖,讪讪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修习武技?” “……你的身上毫无杀伐戾气,而且……”御龙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而且,你不是人类。” 飞羡鱼怔住:“不是人类?” “是的。”御龙说,“不过我猜测,你应该属于某个隐居山林的隐士。” 飞羡鱼有些尴尬:“我是被拐卖到人间界的,然后被人捡到养育成人。” 御龙闻言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即叹息道:“难怪你连魔族的东西也会使用。” 飞羡鱼好奇地问:“为什么魔族的东西我就不能学了?” “因为我们魔族的功夫跟妖术不同,妖术需要练习,但魔族的功法只适合自幼习练,所以魔族很少有人修习妖术。” “原来如此。” 御龙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说你会炼丹?你的炼药术是谁教给你的?” “哦,”飞羡鱼漫不经心地回答,“是我师傅教的。他老人家是个神秘兮兮的炼药大师,平时也没跟我说他的事情,他总是神出鬼没的。我问过他,他每次都敷衍过去,我也懒得再问。” 御龙若有所思道:“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当然厉害啦,”飞羡鱼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我师傅不仅医术高超,炼药术更是出神入化,连仙界都有不少人慕名请他出诊。他还收集各种草药种植在自己的院子里,说是要研究新型的毒药。” 御龙挑眉:“你的意思是,你的师傅也会制作丹药?” “是啊。”飞羡鱼一脸崇拜地回忆着什么,他又看向御龙,“不过你放心啦,我师父的丹方都很珍贵,他肯定舍不得拿出来。他要是敢私藏丹方,我保证我爹揍死他。” 御龙嘴角抽搐:“……你们家都是这样教孩子的吗?” “我们家?”飞羡鱼茫然道,“我爹?” “你不知道?”御龙惊讶。 “知道什么?” 御龙沉默片刻,开始组织措辞—— “你的师父叫叶青玄,他是叶天阳的儿子。” 飞羡鱼恍惚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你是说叶天阳?” “没错,正是他。”御龙点头,“你们不是……?” 飞羡鱼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叶天阳,也不是他的儿子。” 闻言,御龙愣住:“你确定?” “我骗你干嘛,我们俩完全没关系。”飞羡鱼说,“他是个疯子,我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呢?倒是你,你们是朋友?” 御龙一时没说话,半晌才缓缓道:“我和他是……敌对关系,他想把我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我曾经是魔族圣君,他想夺权篡位,因此设计陷害我,想要杀掉我。不过他的奸计没有得逞,他死了,我侥幸逃脱了。” 第171章 第一百七十一幕:炼丹还是炼自己 御龙冷笑一声,“之后我离开了魔界。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子……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飞羡鱼眨了眨眼睛:“所以,你喜欢她?” 御龙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回忆。飞羡鱼也不催促他,耐心地等着他讲述。 “我遇见的那个姑娘姓柳,名唤清鸢,长得极美,温柔贤惠。她对我百依百顺,处处维护,从不怀疑我任何一丝一毫。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她。但是,她不是柳清鸢。” 飞羡鱼皱起眉头:“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不是清鸢呢?” “我不知道,”御龙闭上眼睛,疲惫地靠着树干,轻轻喘息了几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睛,“我只记得,她和我初识的那日,我在河边遇险,她跳进水中将我拉上岸,并替我疗伤。她是唯一愿意为我豁出性命的人。” 飞羡鱼听罢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说道:“或许你真的弄错了,她真的只是我的堂姐,你不必纠结于她。” 御龙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目光有些缥缈,像是透过他的目光,看到了遥远的岁月里的某个影子,渐渐变得模糊,直至彻底消散。 他们相处数年,他虽然与她不甚熟悉,但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有种莫名的安心感。他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古怪的想法,他甚至不敢细想——若非她的出现,恐怕他永远不会发现,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女人,更别提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御龙沉默地坐了许久,忽然伸手握住飞羡鱼的双肩,郑重道:“抱歉。” “嗯?”飞羡鱼困惑地看着他。 御龙松开了手,垂眸避开他的注视:“没事,是我误会了你。” 飞羡鱼笑眯眯地摆摆手:“误会就误会呗,咱们谁跟谁呀,我又不介意,哈哈哈~” 御龙也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师兄送了你这样的礼物,你不应该带我来看一下他的宝贝吗?让我也瞻仰一下仙草灵木。” 飞羡鱼迟疑道:“你想要什么?” “随便看看。” “呃,好。”飞羡鱼想了想,指着旁边的竹屋道,“我的房间就在那间屋子里,你随便看。” “多谢,”御龙朝他微微颔首,然后迈步往前走去。 飞羡鱼立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喂,我师兄的东西可不容易偷,你要是乱动,我可是会打你的哦。”他突然想起什么,扬起声音冲御龙喊了句。 御龙停下脚步,侧身望向他:“我是来帮你炼丹的,怎么可能乱翻你的东西?你想太多了。”说完,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哎?”飞羡鱼愣住了。 炼丹? “喂,你要炼什么丹?”他赶紧追了上去。 “一品仙丹,洗髓筑基丹。”御龙淡淡道。 “啊?”飞羡鱼瞪大眼睛,满眼震惊,“我没听错?洗髓筑基丹……你要炼这个?” “是啊,怎么了?”御龙面色不改。 “……你确定要炼它?” “嗯。” 飞羡鱼咽了咽口水,语重心长地劝诫道:“这玩意儿可贵着呢,就算是金丹修者都未必能买得起,你不要冲动啊。” 御龙瞥他一眼:“我知道,不过我想试试。” 飞羡鱼一噎,忍不住低声嘀咕:“我看你根本不是想试试,你是脑子坏了?” 御龙斜睨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御龙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飞羡鱼站在原地叹气。 他这个小伙伴脾气不太好啊,一言不合就要脸子,而且看起来不是普通的不太好。 飞羡鱼琢磨着,难道是因为被他坑了一次,受刺激了?他摸了摸鼻尖,决定等他恢复记忆再好好解释一番,毕竟当时那情况,他也是迫于无奈。 御龙推门走了进去。 飞羡鱼跟着走进去,环顾四周,只见房间陈设简单却雅致,一尘不染,整洁如旧,窗台上栽种着两盆兰花,散发着阵阵清香。 这是柳清鸢最常待的地方,御龙进来后便径直走到桌前,盘腿坐下,闭眼冥思静气。 飞羡鱼扫了一圈后,也走到桌边坐下。 他先取出一个精巧的玉瓶,拔掉塞子,露出里面圆润饱满、泛着浅红色泽的丹药,他端详了一番,啧了一声:“我就知道,柳清鸢这丫头不会给我吃亏的。” 丹药的外形和颜色都非同一般,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他拿起丹药,放到鼻翼下嗅了嗅,顿时眼前一亮:“果然是好东西,难怪师父说这个是好东西。” 他兴奋地看向御龙:“快尝尝看,好吃不?” 御龙看他一眼:“急什么?” 他将丹药放回玉瓶内封好,收进储物袋里。 “不急。”飞羡鱼耸耸肩,“反正你马上就要走了。” 御龙一怔,没想到他连自己要去哪儿都知道,嘴角忍不住抽搐。 飞羡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御龙神色复杂:“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 飞羡鱼挑了挑眉毛:“我不是什么?” “……没什么,”他摇摇头,“告辞。” 飞羡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低语:“你究竟想说什么?难道我不是柳清鸢吗?” “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系统赶忙否认。 飞羡鱼一愣,随即嗤笑出声:“瞧你吓成这样,你以为我会信吗?” 系统欲哭无泪:“宿主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好了,不闹了,”飞羡鱼揉揉它,“你刚刚说,御龙会离开,是吗?” 系统沉默片刻,答道:“嗯。” “他为什么要走?”飞羡鱼问道,“他是不是……”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是因为柳清鸢吗?” 系统没说话。 飞羡鱼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我害了他。” “不是你害的。”系统安慰道,“是因为他不适合留在仙剑世界。” “不适合?”飞羡鱼蹙起眉头。 “是啊,”系统答道,“他的修行之路,跟寻常的修士截然不同。” 飞羡鱼闻言一愣:“怎么讲?” “因为……”系统吞吞吐道,“我不方便说。” 飞羡鱼失笑:“我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尽管说。” “我也不确定……”系统支吾了半天,最终咬牙道,“总之,我只是猜测,不敢妄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飞羡鱼奇怪地问:“什么心理准备?” “你……”系统张口结舌半晌,憋出来一句,“总之你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飞羡鱼越发疑惑:“你究竟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不想你伤心而已,”系统含糊道,“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飞羡鱼皱眉道:“那你就说说呗。” “我也不能肯定。”系统道,“我只是隐约觉得……御龙的修为高深莫测,很有可能……” “什么可能?”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幕:回家了 在御龙家住了一段时间,飞羡鱼还是想尽快回去。 另一边的平行未来世界。 这两天,同校的同学们都在疯狂在各种平台用社交软件,为一本网文小说点赞、评论、收藏,转发,只因为这一部网络小说的超高热度和可看性。 现在,就在这里,就在他的书桌旁,几个女生就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最近网上最热门的这本奇幻、穿越小说。 不仅是同学们,也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甚至学校的老师,教导主任、甚至是校长都知道有这本书的存在,足见这本小说在学校里有多火了。 这是一本叫《sword syste鱼龙镇剑横:皇诰》的,有古穿今,有今穿古,而且讲解起这本小说里的世界观和人物设定简直是如数家珍。 这篇小说的世界观极其宏大而冗杂。 用异常直白的对话,直接开始讲故事最直接的办法,最直接的开场。 古代精英,古代的书里的古代,未来就用书里新的男主角的男主角。 ——“这个作者……。” ——“这两天各大平台网站最火的流量小说肯定是玄幻流体裁的穿越小说之神:《sword syste鱼龙镇剑横:皇诰》,这本火到不行!” 老师在课堂上滔滔不绝,周边的同学在私底下讨论《sword syste鱼龙镇剑横:皇诰》(又名《昆仑圣墟境》)这本书的作者“中国-代理排长助理-董承鑫,”甚至更是狂妄到敢以真实姓名作为笔名来进行这篇小说的创作。 而男主角笑而不语,默默的打开手里的书,正是那本被同学们吵上了天的小说《sword syste鱼龙镇剑横:皇诰》。 沙沙的翻书声,呜呜耶耶的读书声,让男主角昏昏欲睡。 困得不由自主的,手指颤抖着打开了那本新的,像刚买回来一样的,封皮一尘不染,里面一个字没写的本子,“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啪!” 一阵光亮闪过下,刚才是书本合上的声音,两个人就像这样的这么凭空消失在了茫茫人海的大街上了。 “我们清纯可爱魅惑笨蛋小仙女智秀的爱情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喜欢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金智秀,是个偶尔抽风、偶尔发发神经、迷糊大条的、笨手笨脚的女孩儿。 真的,她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笨蛋美人。” 什么?证据?你要是问我证据,那我就告诉你一条——她长这么大,都二十了,还会对 童话里才会发生的故事情节深信不疑! 不仅深信不疑,而且她还打算亲自尝试一下!” ……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书页合上,我们的男主角竟然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原地消失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上下相顾,神色相依; 蓄意玄关,降伏思虑; 内外无物,若浊冰清;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ng)宓,浑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 即展眉头,灵台清幽; 心无罣碍,意无所执; 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灵净归一,气协魄消;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冰心决》 一个流浪汉蜷缩在墙角。 …… “《swordsyste鱼龙镇剑横:皇诰》第七幕:不知是谁在下一盘大棋,而我们,只是棋子。 (自存留档,不喜勿进)” 他刚刚翻到第七章。 “我们人类的一生,似乎都是已经被设定好了的,一旦想要脱离自己所在区域的圈子,立刻会被判定为“背叛者,”注定一败涂地,然后被彻底清除…… ——题记 切记,在动物园里,不要背对着狮子、不要对它眦牙,因为对它来说这是挑衅的行为。 因为如果在野外你也根本没有机会背对它。 不过动物园里的动物终究是被饲养到死的,是几近被驯服的状态。一旦离开人类的抚养,它们将在野外生存环境中举步维艰。所以这些动物园里的动物对人类来说没有危险性可言,它们就真的只是“动物”而已,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对人类实施捕猎行为的可能。 这才是猎人最大的悲哀。 ——题记” 今天晚上,在军港里驻防的军队里,一名正在执勤的哨兵正准备要参与晚上的晚点名。 隔着一层墙,他都能听见连值班员撕心裂肺的在喊:“准备点名!” “扎腰带,戴帽子,准备晚点名!”值班员乐此不疲的啰嗦着提醒大家。 “腾”地站起来“,不管是在干什么,开班务会还是在上厕所,各班排长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拿起桌子上的腰带、帽子,提醒各班排战士,顺便就地清点人数。 “下楼下集合!”连值班员一声令下,呼啦啦一下子所有人都散开,冲着楼下跑去。 直到连门口正在站岗的哨兵无意间发现了港口水面上飞来飞去的身影——直到屏息凝神观察了半天才发现真的是有人在军港里打架斗殴,而那个参与打架斗殴的其中一方就是任班超。 真不愧是神仙打架,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来的并不凑巧——最近我方正在与其他国家进行跨国联合军演,这个海港里不仅有我方军舰,甚至还有别的其他国家的军舰、装备。各方武装军事力量汇集于此,因此这里的武装安保、岗哨卡位、火器军械、设施设备、以及各种战备力量比以往多了数倍不止。所以在这里跳脚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跳到头了。 事关重大,战士立即将情况上报班长、值班员,连值班员在确定过情况之后也立即上报连长,并直接拉响防空警报。 还没下楼的连长正在慢慢悠悠的往楼下走,差点就被迎头冲上来的连值班员一头给撞倒,连值班员赶紧向他报告了情况。 “行!我知道了!不要慌,正常组织晚点名!” “是!” 班长以上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所有战士们倒是非常冷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正常组织、参与了今天晚上的晚点名。 今天是任班超和恩熙认识的第九十天,两个人本来准备好好庆祝一下,任班超给恩熙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实际上是杂交月季花),恩熙带上了一瓶香槟。 两个人浪漫了一路,也看了一场不错的喜剧电影之后,恩熙提议想去附近的那座军港看看夜景。 好死不死,最近正赶上演习,战备等级上升了一个等级。 军港他们是进不去了,但是可以在外面转一转。 但是偏偏到了结尾,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这场浪漫的约会。 是“装甲。” 是这个人的外号就叫装甲。只见他一身铁皮,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双眼露在外面,风雨不透,刀枪不入。 这是一身高级的凯夫拉紧身战斗服,包括头盔、面罩、携行具、护目镜以及各种战斗装备。 本来今天是要和恩熙去约会的,但是因为“装甲”的出现,眼看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能让这个家伙破坏了气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就要开打。 但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你一拳我一拳的莽汉互殴。 不待他多想,装甲一记直拳呼了过来,任班超本来想接下这一招,结果一拳就被他把大臂里的肱骨关节打穿了——肱骨近端直接从肩肱关节(肩膀)那里刺穿了肌肉裸露了出去,“噗呲”一下,瞬间血肉横飞。 溅出的鲜血“唰——”地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形。 剧痛让任班超的大脑一下子停滞了三秒。 “啊————啊————啊————!” “任班超!!”恩熙吓得大呼小叫起来,只要她继续这么一惊一乍,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会被哨兵察觉到。 任班超抱着自己被打穿的胳膊跪在地上,伤口处血肉模糊,他紧紧地掐握住露出骨头的地方,就像狗一样在痛苦的哀嚎着。 他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用力一甩,硬生生的就把被打出身体外的骨骼重新恢复到原味。等到恢复原状,大概是一分钟。 五十几秒以后,已经可以动了,脱臼的骨头已经复原,暴露在外、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自动恢复的差不多了。 任班超开始逃跑,装甲飞起来,在空中幻化成一架战机,追杀任班超。 “哗——”在空中划过一道非常刺耳、摩擦空气的巨大声响。引人注目。 任班超纵身一跃,化身黑兵,在军港的海面上超音速贴近海面超低空飞行,就像是在燃烧空气,甚至在半空中造成了短暂的音爆。 “呼——” 超极速变向、旋转、并且还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他用意念指挥战舰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原地掉头并向装甲开炮。 军港里停泊了多艘各国军舰,这就是其中一艘。 其他国家的军舰舰长还在舰上呢! 另一艘他国军舰的外国国籍舰长甚至来不及向上级报告,眼看着明明没人的军舰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动起来,还能自己掉头,甚至马上就要撞上自己,他已经被吓成了表情包。 “上帝保佑我们!阿门!”自知眼前的一切都他都无能为力,只能被动的袖手旁观,甚至已经开始在胸前画十字向上帝祈祷了。 “近防炮!开炮!” 一通猛火攻击。一道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轰轰轰!”近防炮开始了无差别、无死角的极速射超强火力乱射。 密不透风的近防炮的威力让装甲寸步难行,打得他完全抬不起头来。 虽然这种武力打击对他来说伤害微乎其微,这种手段对他来说充其量只是拖延时间的一种手段罢了。 只要他们再这么无所顾忌的继续攻击下去,迟早会被驻防部队的哨兵和海上舰队舰艇观察员发现。 任班超浑身筋骨强硬如铁,哪怕是一枚核弹,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他也很清楚这种武力威慑对这种拥有异能的人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边跑边在想着办法,大脑在飞速旋转,他一定要把这个人带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离恩熙远一点。 任班超又用意念黑入另一艘靠港停泊的战舰,命令舰长本人予以还击,舰长被迫在意识完全清醒,但四肢和整具身体都完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颤抖着手拔下了脖子上的钥匙坠项链——原来这枚项链一样的装饰品其实真的是这艘军舰的舰炮开关钮的备用开关电箱和控制平台的钥匙。 为的就是防止万一真的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同一把钥匙可以适用于多个地方,这样也好方便操作。 作为这艘军舰的舰长,他必须有效的控制住这场灾难。不管是人为失误操作造成的,还是真的因为由于自然灾害、意料之外的不可控因素影响而发生的。 可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他真的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还知道怜香惜玉、想着那个小美女,你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装甲还在身后紧追不舍的逼逼叨叨、啰嗦个不停,任班超在逃跑的过程中趁隙回过头来,表情轻微妙的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任班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穿过这个港口航道, 站在军港港口的大门拒马那里,开门入海式的港池,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恩熙已经吓呆了。她双手紧紧的护住胸口,就连呼吸都忘了。 手足无措的人,东张西望的想要找到一个帮手——能帮她阻止这场战斗的人。 有倒是有,就在这座军港里。 “咔嚓!”一声炸雷,惊动了整座军港,惊得大地都在颤抖。 但问题是今天晚上的夜色虽然有些晦暗,但天还是晴天,星稀月暗的。晴天打雷,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有雨。 昏昏沉沉的天空上飘着一个人,一身军装戴着迷彩帽——是连长。 他正抱臂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地面上的这一切。 恩熙死死的盯着飘在空中的人,她已经害怕到不会动了。但是往往越害怕就越不敢动,她只能僵硬的维持着这个动作——主要是她已经瞎的呆住了。 “咔嚓!!”又是一道炸雷,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是这位连长在引雷,他的异能就是引发雷暴。 有趣的是他本来就姓雷。 装甲的主动攻击被迫打断,他停下来悬在半空,抬头望向那个正漂浮在更高处天空中的异能者。反应难半拍的家伙,他意识到这里可能还有其他的异能者,刚才这两道炸雷是在警告他。再不赶紧收手,下一道雷可能就会打在他头顶上,挨打的可能就是他了。 雷连长一动不动,抱臂悬浮在空中,就这么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真有趣,原来这里卧虎藏龙,我对你很感兴趣!不过不是今天!” 装甲显然很兴奋,但是有这么一位异能者在场,他的目的也很难达到。 强龙不压低头蛇,装甲准备收手跑路了。 “走!”任班超倏地一下飞速蹿过来,顺便带过来一阵风,差点把恩熙的裙子掀起来,恩熙赶忙一把抱住裙摆,以防失礼。 任班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走,我带你飞!”却把恩熙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天上有一个人!在飞!”恩熙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一边手指指向天空中的那个人影。 “我知道!没事!”任班超安慰她。 把自己想象成书中的主人公,觉得还是不够爽,任班超又翻回到古代的章节,继续当主人公。不过这次的主人公不叫任班超了,而是飞羡鱼。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幕:这只是梦境 当今圣上高宗皇帝麟隆太初九年,岁大饥,河北大旱,人相食,流民大兴。偏偏又赶上西南、西北两地的防秋兵辛苦两三年,手里还拿不到钱,累饷不凑(欠着军饷一直不给),军政民政没有一样顺心的,巨大的压力已经压得皇宫里的皇帝坐立不安了,和他一样,都城的整座宫殿也被压得摇摇欲坠,形势危急如累卵之危…… 北方,大唐河北道,门后折冲府羽林营。大唐北方六镇中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其中之一。 一位校官正在演兵场,他奉命准备处置一个刚抓来的敌军细作。 偌大的大校场空空荡荡,尘土飞扬,迷的人睁不开眼。这里就他俩人。校官打算把他的嘴巴撬开,看看他嘴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古时匈奴人为了增加箭矢的杀伤率,会将箭头蘸上动物粪便,比如马粪之类,以增加感染率。这样做,我军士兵被这种毒箭射中之后,难免会受伤、感染,死亡率骤增。但是现在的是问题是——这种只有古代匈奴人才会用的卑微招数,已经只存在在历史书上了。现在匈奴人早就灭亡了,其他部族的士兵也不知道,也不会这么做,那么谁会用这种只存在在历史上,早就消失灭绝了的招数呢?这就叫不打自招!” 这个敌军细作隐藏身份潜藏在军中,在作战时也不尽全力,还打算转身往后跑,被主将的心腹派人抓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打算将其动用大刑,却发现这家伙身上的配备武器与他人有异——他身上配备的弓箭,尤其是那样整一壶箭矢,都是被做过手脚。我营军械一贯统一配发,禁止任何人私自配置武器,为的就是怕在战场上万一发生了武器折损的情况,想要更换的时候发现武器不配套,会影响作战。 简单来说就是这家伙违反军规没有使用统一配发的武器装备,而是装配了自己原本所在军队的武器,他自己以为不会被发现,结果却在这一项最微小的事情上露了马脚。 “……” 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细作小哥现在也是无话可说,低着个头就是打死不吭声,看来是打算死猪不怕开水烫,死鸭子嘴硬一硬硬到底了。 ………… 创始之初,没有和终点,亦无兴盛和毁灭。 没有开始,又何谓终结。没有开始,也就没有宇宙的开始,生命的开始。 原始的力量在宇宙黑暗深处积聚,集腋成裘、爆发、席卷一切、吞噬一切、笼罩一切……这次可以不可得的机会,使得宇宙大爆发催生了黑洞,这次生命大爆发,各种原始的力量碎片。散布整个宇宙,成就了这个世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端。 黑洞爆炸,自我毁灭,自我吞噬,陨灭又聚合,扭曲一切,扭裂自己,却又成就自己。 辉煌和坠落,都是流星的宿命。 生命一瞬的爆发,遂即消灭,无关轻重,无关痛痒,却自视过高。 任何生灵都有自己所要遵守的法则。一旦跳出那个圈子,就意味着死亡和灭绝。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命不断的进化繁衍,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无数岁月春秋的变迁和演变,从初始到启蒙,从消亡到进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物竞天择,无法适应的失败者则选择退出战场,走向死亡。 就像秋天的鸟儿,适应不了冬天的雪白。 就像从未见过两足行走的兽类岛屿上的渡渡鸟,第一次见到了人类。 丧鼓不厌反复的鸣奏,警示着我们。新生和消亡,周而复始,生命不是没有时限的,我们在各自的规则之中,戴着手铐脚镣叮当起舞。 没有你没有我,玄之又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光明同在,因为光明就有了阴影,因为阴影的存在光明更胜。 最终,黑暗和光明却同时消散。 历劫无数,却始终昏昏沉沉。 未来转瞬过去,历史亦是未来。 ——《swordsyste鱼龙镇剑横:皇诰》 “公元前两千六百九十七年黄帝轩辕创立华夏民族,公元前一千零四十六年武王姬发在此建立礼周强邦,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始皇嬴政在此统一中华大地,公元前二百零六年高祖刘邦在此创建大汉王朝,公元五百八十一年文帝杨坚在此打造强隋帝国,公元六百一十八年高祖李渊在此开创盛唐版图。” (这个真是抄的,原文出自纪录片《西汉帝陵》) 下面开始才是正文(被我骗到了): 天地之间,浩荡万物,却有这两个人飘浮在空中,就像极点之外的一颗宇宙间微不足道的星尘,飘忽不定,尘埃到了极点,也像一颗蒲公英,晃晃悠悠的,被吹得失魂落魄,失了精魂。 两个人类,漂浮在天空之上,既似行走,又像漫游,都想要努力的定在原地。 是幻境,两个人互相陷入了对方的幻阵里无法自拔。 抬头仰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却又极远极寒,且又真空的太空之外,除了可怕的死寂就是远古而来的微光。几亿光年外的一束光亮,可能是几百万、几千万年之前的熊熊烈焰,那是象征着覆灭和重生的火焰!那是象征着自由和死亡的庆祝和节日! 就在这无限混沌之中,这两个男人正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稍显年长一点的男子似乎是想要劝说对面的人一样,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流露出隐隐的疲惫之态。 “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到底是谁?” “我是脏狮虎!来自遥远地方的一粒旧时微尘!” 这个男人笑了:“我叫飞羡鱼,我来自和你所在的地方同样遥远的另一个地方——未来和过去!” “……幻阵吗?” “你的异能是什么?”飞羡鱼追问道, “那你的异能又是什么?” “我的异能是扭曲、分裂天空和大地!” “我的异能……是自由穿梭未来和过去的能力!一如燃灯(过去佛),一如弥勒(未来佛)!” “我可以分裂出无数个完整的自己我!如同恒河沙数那么多!” “我可以吞没太阳!” “有意思!” 他笑了,后面又追加了一句:“确实有意思!” 这个世界,可以无限翻转,也可以有无数种结局。 无尽的唱诵,凄厉的哀鸣。 绝绝如林,凛凛如风! 据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超越一切的种族——神族,它们高高在上,统治一切。 它们源远流长,却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千万年来,它们没有任何改变,固守陈规,自欺自艾。 它们高高在上,却随时随地不在担心着被更低的种族姓氏所取代,推翻和覆灭。但是,既然存在特权和差异,便存在斗争。创生之初,这种斗争就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所有其他种族的记忆深处了。 为此,它们选择多躲在背后,扶持新的势力,来以此转移仇视和反抗心理。 据说也是因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为了为了应对各种诸如谋反和叛乱之类的突发事件而筹谋了数个应急备案,比如最有名的“——天道剑制”。 (swordsyste),梵文,可译为剑系,剑制。 sword,汉语译为刀,剑、武力、暴力,syste,汉语译为系统,体系、制度。(swordsyste)天道剑制是这项计划的系统惯称。 天道剑制,可以理解为为了反叛自己而以武装对抗来进行活动,从而执行暴力恐怖镇压的制度。 无论是刀与剑,亦无论是暴力与屈服,自从人类诞生起,自从有了阶级和贫富的区别斗争起,无数万亿个恒沙河数的宇宙演变历史中,自人类诞生至今,千万年来,鲜血和杀戮,死亡和牺牲的反抗与战争就从未间断过。 无论几万字几百万字几千万字的对白,都说不清楚,人类理解宇宙万物和反抗外界的意识是从何而生。 既然是神为什么要害怕反抗和背叛呢? 故而,一切都是虚伪的。 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你想看见的。 宇宙的历史,有多少是编造出来的。物竞天择,胜者选择结果,编织神话,败者成为历史,沦为角落的尘埃。 刚开始,脏狮虎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他想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底细。 蓄势!突刺!一气呵成!脏狮虎不待多想,一刀直刺飞羡鱼面门! “这一刀……有点意思!”飞羡鱼凝视着眼前这个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斤两的少年,一时语塞。 因为无知,所以一味试探,因为顾忌,所以前怕狼后怕虎。慢慢的积累,最终变成了爆发后的盛怒,失去理智,失去人性……磕碰、蓄势、斜撩、冲刺、砍杀、嘶吼!演变为谢幕之前最后的肆无忌惮! 打!各种砍杀!往死里砍!剁了他! “你真的是你吗?”飞羡鱼抢步退后,紧着一点空闲追问道。他生就了一副五官端正而冷峻的脸,剑眉星目,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下垂,冷若冰霜,简直不带一丝人的情感。 脏狮虎兀自不搭不理,猛然挥剑抢攻冲刺。 飞羡鱼横刀当面,身形凛凛,巍然不动!只一个横档便挡住了这当面一击,赫然杀气震得身后披风猎猎作响。好不森然。 苍黄枯草见,七月火星流,荒草枯原的战场上,只剩苍白无力的呼吸。 按理说经过了每逢战阵,两个阵营互相抗住了两波冲锋那就得换马,再冲两次,还没冲下来那就下马步战,还不行就跑路,把甲什么的全扔了跑。重骑兵一般都是短距离先齐走,再慢跑,最后冲锋,战马也都是临阵披甲而且还有备用马匹?(或者是驴)。唐军惯例,营中十人为一火,故同火的称为火伴。每一火即十人,共“备六驮马、驴”(初置八驮,后改为六驮)。 但是现在早已经精疲力尽,人困马乏,锐气耗尽,正在等待最后一次一鼓作气的冲锋两军双方唯各自领军将领的马首是瞻,亦或身在中军或是后军的士兵们则是远远的死死盯着中军大纛旗飘舞的方向,耳朵竖直了,不肯放过一丝风声,等待着最后一次发起总攻时旗鼓的号令。 暗夜里的咏唱,沙场上的诵词!极道生灭——八百灭道覆土王陵!飞羡鱼暴喝一声“长歌咏唱无尽!妙语不落真宰予!何时脱却千载后!一卷丹青读我庐!杀!” 天地陡然间为之浑浑然失色失声,天地昏昏,杀气腾腾! 赫赫森然之气,隐隐死地而后生。 眼看时机已然成熟,飞羡鱼掐指捏诀,瞬间解阵:“寄生壳!脱壳!” 脏狮虎大怒,“破阵霸王!拔山举鼎,力贯千钧!阵!” 青气爆起,四散炸开,无数道青黄之气眨眼间就已包围了飞羡鱼的全身!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轰!” “砰!” 飞羡鱼被炸了个稀碎! “我赢了!”脏狮虎兴奋的呼号起来! 浓烟迷雾散去,什么也没有。 脏狮虎定睛一瞧,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飞羡鱼已经身死,自己已经没有敌人了!还是手舞足蹈的呼啸起来,一转身准备出阵。他要抢先一步出去和所有人宣布,飞羡鱼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赢了!他要振臂一挥,冲散敌阵,招降最后的幸存者! 被炸死的只是飞羡鱼的残像替身。他本人尚且完好无损。 飞羡鱼编织的残躯被爆破炸烂,从腹部被炸成两截,但是勉强还可以用。刚才就一直躲在飞羡鱼身后的小妮子周儿偷偷地把这具替身捞了回来。 “仔细缝补缝补……还能用!”周儿低着头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一具残缺的身躯好好的研究了半天。 说到做到,周儿挽起袖子就干,随即用骨白针将他的尸体勉强的缝合了一下。东拼西凑的,缝的很难看。 “嗯……这个样子,”飞羡鱼低着头附和着说,“应该能修好它!” “大木鱼!”这是晏周儿给飞羡鱼起得“名字”,而且也只有她才这么叫。 脏狮虎跑得真快,就这一阵功夫,已经溜的无影无踪。 利用“金蝉脱壳”成功脱离了幻阵的飞羡鱼已经早一步破阵而出,来到了阵前。 “脏狮虎已经被我击杀在阵中,众君随我!杀敌勤王!破阵!杀!”飞羡鱼睚眦俱裂,狂暴的高呼着! 杀!漫天遍野的呼喊声!遮天蔽日的旗鼓,骑兵的烈烈马蹄声震地而来,震碎敌胆!赫然气势骇胆逼人!如黑云压顶,伴随着令人绝望胆寒的阵势席卷而来! 玄甲铠衣挡不住畏惧的泛滥,长槊旗旌拦不住洪水咆哮的威势。就在一瞬之间,脏狮虎的军队开始溃散。堤坝一旦崩溃便无法阻挡,人心开始动摇便无法恢复,军队的阵脚一旦被攻破,军心大溃,便在无法聚集凝结。 八百灭道覆土王陵!大地动!天旋地转!天地绝灭! 泰山崩倒,洪水肆虐,溃败的方阵四散开来…… 刚刚才破阵出来的脏狮虎亲自目睹了这次惨败,他愣住了…… 飞羡鱼利用八百灭道覆土王陵成功的引发了大规模的地震,彻底的打乱了脏狮虎大军的阵营! 脏狮虎已经大势已去,彻底败了—— 忙活了半天,周儿才把缺胳膊少腿的傀儡假人修好,但那也只是勉强的凑齐了大部分残肢而已。 周儿是一名傀儡师,飞羡鱼手上所有的傀儡都是她制作出来的。这个时候,飞羡鱼也顾不上去管周儿的手艺怎么样了。 因为他看见了另外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 \"不好!\"飞羡鱼大吼道,\"快闪开!\" 周儿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慌里慌张的往后跑开。 飞羡鱼的话说的没错! 一股黑红交错的阴煞之气从阵法内传来!阴煞之气迅速蔓延,一阵浓郁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一条黑红相间的蟒蛇在阵法内蜿蜒游走! 这条黑红相间的蟒蛇身上布满了血痕和伤口,鲜血直冒,伤口上的皮肤已经腐烂变质,露出白森森的白骨! 卧槽!是脏狮虎提前在阵中埋下的符箓——只要整个法阵被人强行从外面破坏,就会触发这条蛊蛇! 这个脏狮虎,心思都用在害人上了,这一点确实让人嫌恶,有点喜欢不起来。 这要是我,我会趁他还没出生就把他掐死在狗窝里(笑)。 “别害怕!连你都能除掉它!”飞羡鱼看了一眼提醒到。 “呼!”周儿这才放心下来,一手抚胸,另一只手随手就打出一枚一直藏在袖中的青蛇镖,正中三寸要害之处! “噗”的一下!这回真是烟消云散了。 …… 但是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无数匹草泥马在奔腾……从他的心上踏过…… 祝你绿了一整片草原,祝你全家绿了一整片草原…… 这帮…… 这个…… 我…… 你…… 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要去完成折冲府派给他的任务。 没办法。 马不解鞍、人不卸甲。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了。 飞羡鱼再次临危受命前往朔方,他是为了被俘虏的平民,而不是为了自己。 折冲府陈兵边境,一方面给后突厥施加压力,替飞羡鱼立威,一方面为了防止发生任何不测,好能够都一时间作出反应。飞羡鱼则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双方谈判,要求突厥放回被掠去的边民,相应的,唐王朝会“付给”他们一定的“恩赏(等于赔偿)”。 而后突厥派出的一位将军却给出了另一套完全不一样的方案:这些被西突厥掳掠、羁押在边境,正准备迁走,去做后突厥人的奴隶和媵妾(这是按中原人的说法,更直白一点就是小三小四)。这些人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在突厥人眼中,他们是牲畜,是牛羊,是猪狗,是和放牧在草原上的羊群一样价值的“肉!”如果想要带走他们,只能再买回去,或者说是“赎回。” 飞羡鱼不急不躁,他以自己位卑言轻无法替上位作主为由把这个“提议”给挡了回去,而且“挡”得是滴水不漏。 不出意料,突厥那边果然恼羞成怒了:“不能作主你来干什么?” 飞羡鱼双手一摆,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样子。活脱脱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突厥那边倒是没了主意。 “你我都不是能做主的人,我们来这见面只是商议,又没有定下来,干嘛要着急?”飞羡鱼心里清楚,看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这次这位出面的“将军”甚至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突厥王,别说替突厥王出面作主,平常在突厥王大帐里,他可能都没有说话的份儿。 “如果你不能做主,那我就得先把你留下来,作为人质!唐国什么时候再派其他人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突厥人明白的告诉飞羡鱼,他今天是走不脱了。 “好!”飞羡鱼倒是爽快。 “……”突厥人无语了。 虽然被强行留在草原做了人质,不过好在折冲府邵都尉亲自出马从中斡旋,一边威逼利诱,一边将军队部属在我国朝与草原诸部的实际边境线上,做着最后的“外交努力”,飞羡鱼自己也时刻做好了“香消玉殒、”“杀身成仁”的准备。 飞羡鱼派随从赶回去向盖校尉报信。 盖校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下令整支大军前出,赶到草原纵深几十里的地方,大兵压境,以此来威胁突厥人,要求他们放人。 他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突厥人会不会抱着“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做殊死一搏了。 都压到头上了!不得给他点脸色看看! 好在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最终在大唐军队的强硬态度威慑下,飞羡鱼最终还是完好无缺的回家了。 又用了小半个月,十几天的时间赶回折冲府营地,又过了一个上午才回到自己家,家里的仆从帮忙脱了沾满风尘的外衣,身上就穿着一套刚坐下还没来得喝口茶洗把脸,外面的侍卫就忙忙进来了。 “阿郎(主人)刚回,高奏凯歌,再给您报个喜,宿相公就快回来了!” “是吗?”飞羡鱼一个激灵, “是,晌午前来的信儿,走陆路来的,这两天差不多就要到了。” “好!”飞羡鱼一拍大腿,“这两天我哪都不去了,就坐在家里等他来!” 仆人嘴里的“宿相公”说的是飞羡鱼的老友,大唐京畿来的朝官,东宫太子府的属员,宿闻宿熙隆。 飞羡鱼、宿熙隆终于见到了面。 “老飞啊,你们辛苦了!”还来不急坐下,宿熙隆突兀地来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懵了一下。 “你替朝廷,替折冲府花钱赎买押在铁勒手里的边民,帮朝廷挽回了面子,你的辛劳我们都知道。没人让你去做这件事,但是你比所有人尽心,千苦万苦,你最苦!”宿熙隆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诚恳。 “你想说什么?”飞羡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是你聪明,”宿熙隆很欣慰的点点头。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因为飞羡鱼知道,宿熙隆很少会跟他说这种话。 “我的意思,也是朝廷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朝廷让你,不用管了!” “什么?”飞羡鱼一皱眉。 “什么意思你很明白,不需要我说得太透。”宿熙隆离着一张椅子的距离,把整个身体都快靠了过来,“你这么做,是侵了权了!” “你是说我越级了?”飞羡鱼一脸不屑。 “往大了说这是僭越!”宿熙隆见他满脸的无所谓,一下急了。 眼看有人竟敢在自己主人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飞羡鱼旁边市里的一个仆人,毫不隐晦对眼前这位客人的厌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巧的是这个仆人也是老熟人了——他就是那次在演武场被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士兵。原来这家伙是飞羡鱼的手下。他是被飞羡鱼安插在盖校尉等人身边的眼线。 “没事没事!”飞羡鱼摆摆手,还是那么一脸不正经的样子。 “你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干了这种事,沾染了王畿里高坐玄谈,浑浑噩噩着的那帮混蛋,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全凭上面的一句话而已,哪天上面的不开心了,一脚踢了你,你上哪哭去!”宿熙隆“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飞羡鱼近乎吼叫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飞羡鱼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要是真不明白,那好,我跟你说明白!你出面替朝廷,替折冲府赎买百姓,有谁的书信了?谁点头了?你这么做,哪天万一事发了,没人管了!他们会拿你当挡箭牌!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你!你会万劫不复!”宿熙隆来回踱着步,嘴上也不停下。 “这才是你嘛!”飞羡鱼倒是很悠闲,他也一点都不急。 “你有办法对付他们吗?他们那些人大权在握,只要一句话,你的生死只在覆手之间!”看来宿熙隆是真生气了。 “还有呢?”飞羡鱼终于坐直了身子,“你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有个依靠!”宿熙隆郑重其事的说。 飞羡鱼笑了。 “什么依靠?”飞羡鱼故意懂装不懂。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想不明白吗?还要我说得怎么透彻?”宿熙隆瞪着一双牛眼。 “我不知道,我想让你跟我说明白!”飞羡鱼这才正经起来,“我想知道,刚刚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宫里的人说的还是别的什么人说的?” “你!”宿熙隆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了。 飞羡鱼:“这个时候太子派你巴巴的赶来,是派你来做说客的?” 宿熙隆:“太子一直就知道你,你不打胜仗他也会记得你的。” 飞羡鱼:“就是因为打了胜仗,太子才这么急着派你来拉拢我,不是吗?” 宿熙隆也终于不再拐弯抹角了:“太子让我给你传话!” 飞羡鱼打断了他:“这才对嘛!直抒胸臆!什么见的人见不得人的事都说出来!” 宿熙隆:“飞羡鱼是个悍将,将他拉入我们麾下,以后必成大器!这是太子殿下的原话!” “哦,”飞羡鱼又恢复了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漠然表情。 “你呢?”宿熙隆撂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皱着眉头,这是他没听明白或者是即将发怒时的经典表情。 “我说,你是什么意思?”宿熙隆无奈了。 “没事。”飞羡鱼轻飘飘地回了他,模棱两可。 “什么没事!我问你什么意思!”宿熙隆着急让他表态。 “没事,无所谓,谁都一样。给钱就行!谁给的钱不是钱!”飞羡鱼打着哈哈,显然是在岔开话题。 “你愿意了?”宿熙隆太没眼色。 “我愿意什么?哦……到时候再说!” “……”宿熙隆气得须眉倒竖,却还是拿他没办法,因为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昨天两人一夜龌龊(这里指的是互相算计),不欢而散,今天宿熙隆就要走,飞羡鱼也不挽留他,仍然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宿熙隆说过的话他像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此地相隔王畿路远崎岖,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着急回去,你也要顺便多看看风景!别整天死板着一张脸,给谁看?”飞羡鱼连跟人告别都没个正形。 宿熙隆也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叉手告别罢,一句话都没说竟直接拂袖而去。 周儿给他上了茶,调皮的朝他甜甜的一笑,飞羡鱼也以微笑回之。 世俗的交集已经没有了。 他可以休息了。 他恨不得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好不容易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飞羡鱼舒服的在床上连打了好几个滚,伸了好几个懒腰,简直爽极了! 人越是在极端安静的情况下,越喜欢胡思乱想,浮想联翩。 满满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浮现在眼前了,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直到困意涌上来,双眼皮开始打架。刚刚明明很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前转悠转悠,他想伸手去抓,但是抓不到……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幕:初遇幻阵 “主帅……大将军,敢问这凯旋的奏报该怎么写?”副将凑了过来,看了周儿一眼,恭敬地小声问道。 “给朝廷的奏报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飞羡鱼冷冷的回了一句。 “那……敌将……叛军首恶……人没抓着我们该怎么向朝廷交代?请大将军示下!” “原来是为这个,”飞羡鱼疲惫地一笑,“天军大胜,倾覆叛奸,贼溃不成师,贼将见势遁逃无迹!就这么写!” 副将一愣,黯然不应,但又没法儿,只低头走了。 不过这都不是他所关心的是,打扫战争,清理残余都有自己的副将来统制完成。 这两天会很忙,折冲府的各级官员忙着赶写上报给朝廷的贺表,飞羡鱼在折冲府职别不高不低,算是中等,所以没有太多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眼看别人忙来忙去的,他插不上手倒也不眼馋,但是看见别人东奔西跑,他自己心里空落落的,现在这个样子他没办法,正好这两天多休息休息,他也落得清静。 给朝廷奏报战况的奏表由折冲府的快马,在十天之内人不离鞍,马不停鞭,换马不换人,火速送达京城王畿。 眼看这边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飞羡鱼终于有时间消闲、到处乱跑了。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回去,老上官涂旅帅来信,给他安排了一场“旅行。” 这次,他要去“旅行”的地方是北方的大草原。 但是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无数匹草泥马在奔腾……从他的心上踏过…… 祝你绿了一整片草原,祝你全家绿了一整片草原…… 这帮……这个……我……你…… 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要去完成折冲府派给他的任务。 没办法。 马不解鞍、人不卸甲。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了。 飞羡鱼再次临危受命前往朔方,他是为了被俘虏的平民,而不是为了自己。 折冲府陈兵边境,一方面给后突厥施加压力,替飞羡鱼立威,一方面为了防止发生任何不测,好能够都一时间作出反应。飞羡鱼则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双方谈判,要求突厥放回被掠去的边民,相应的,唐王朝会“付给”他们一定的“恩赏(等于赔偿)”。 而后突厥派出的一位将军却给出了另一套完全不一样的方案:这些被西突厥掳掠、羁押在边境,正准备迁走,去做后突厥人的奴隶和媵妾(这是按中原人的说法,更直自一点就是小三小四)。这些人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在突厥人眼中,他们是牲畜,是牛羊,是猪狗,是和放牧在草原上的羊群一样价值的“肉!”如果想要带走他们,只能再买回去,或者说是“赎回。” 飞羡鱼不急不躁,他以自己位卑言轻无法替上位作主为由把这个“提议”给挡了回去,而且“挡”得是滴水不漏。 不出意料,突厥那边果然恼羞成怒了:“不能作主你来干什么?\" 飞羡鱼双手一摆,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样子。活脱脱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突厥那边倒是没了主意。 “你我都不是能做主的人,我们来这见面只是 商议,又没有定下来,干嘛要着急?”飞羡鱼心里清楚,看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这次这位出面的“将军”甚至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突厥王,别说替突厥王出面作主,平常在突厥王大帐里,他可能都没有说话的份儿。 “如果你不能做主,那我就得先把你留下来, 作为人质!唐国什么时候再派其他人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突厥人明白的告诉飞羡鱼,他今天是走不脱了。 “好!”飞羡鱼倒是爽快。 “……”突厥人无语了。 虽然被强行留在草原做了人质,不过好在折冲府邵都尉亲自出马从中斡旋,一边威逼利诱,一边将军队部属在我国朝与草原诸部的实际边境线上,做着最后的“外交努力”,飞羡鱼自己也时刻做好了“香消玉殒、”“杀身成仁”的准备。 飞羡鱼派随从赶回去向盖校尉报信。 盖校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下令整备军队,派遣一支骑兵大军率先前出,赶到草原纵深几十里的地方,大兵压境,以此来威胁突厥人,要求他们放人。 他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突厥人会不会抱着“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做殊死一搏了。 都压到头上了!不得给他点脸色看看! 好在一切努力都没有自费,最终在大唐军队的强硬态度威慑下,飞羡鱼最终还是完好无缺的回家了。 又用了小半个月,十几天的时间赶回折冲府营地,又过了一个上午才回到自己家,家里的仆从帮 忙脱了沾满风尘的外衣,身上就穿着一套刚坐下还没来得喝口茶洗把脸,外面的侍卫就忙忙进来了。 “阿郎(主人)刚回,高奏凯歌,再给您报个 喜,宿相公就快回来了!\" “是吗?”飞羡鱼一个激灵, “是,晌午前来的信儿,走陆路来的,这两天差不多就要到了。” “好!”飞羡鱼一拍大腿,“这两天我哪都不 去了,就坐在家里等他来!\" 仆人嘴里的“宿相公”说的是飞羡鱼的老友,大唐京畿来的朝官,东宫太子府的属员,宿闻宿熙隆。 飞羡鱼、宿熙隆终于见到了面。 “老飞啊,你们辛苦了!”还来不急坐下,宿 熙隆突兀地来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懵了一下。 “你替朝廷,替折冲府花钱赎买押在铁勒手里 的边民,帮朝廷挽回了面子,你的辛劳我们都知道。没人让你去做这件事,但是你比所有人尽心,千苦万苦,你最苦!”宿熙隆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诚恳。 “你想说什么?”飞羡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是你聪明,”宿熙隆很欣慰的点点头。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因为飞羡鱼知道,宿 熙隆很少会跟他说这种话。 “我的意思,也是朝廷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 告诉你,朝廷让你,不用管了!\" “什么意思?”飞羡鱼一皱眉。 “什么意思你很明白,不需要我说得太透 。”宿熙隆离着一张椅子的距离,把整个身体都快靠了过来,“你这么做,是侵了权了!\" “你是说我越级了?”飞羡鱼一脸不屑。 “往大了说这是僭越!”宿熙隆见他满脸的无 所谓,一下急了。 眼看有人竟敢在自己主人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飞羡鱼旁边市里的一个仆人,毫不隐晦对眼前这位客人的厌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巧的是这个仆人也是老熟人了--他就是那次在演武场被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士兵。原来这家伙是飞羡鱼的手下。他是被飞羡鱼安插在盖校尉等人身边的眼线。 “没事没事!”飞羡鱼摆摆手,还是那么一脸 不正经的样子。 “你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干了这种事,沾染 了王畿里高坐玄谈,浑浑噩噩着的那帮混蛋,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全凭上面的一句话而已,哪天上面的不开心了,一脚踢了你,你上哪哭去!”宿熙隆“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飞羡鱼近乎吼叫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飞羡鱼不咸不淡的 来了一句, “你是真不明日还是装不明日?你要是真不明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飞羡鱼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要是真不明 白,那好,我跟你说明白!你出面替朝廷,替折冲府赎买百姓,有谁的书信了?谁点头了?你这么做,哪天万一事发了,没人管了!他们会拿你当挡箭牌!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你!你会万劫不复!”宿熙隆来回踱着步,嘴上也不停下。 “这才是你嘛!”飞羡鱼倒是很悠闲,他也一点都不急。 “你有办法对付他们吗?他们那些人大权在握,只要一句话,你的生死只在覆手之间!”看来宿熙隆是真生气了。 “还有呢?”飞羡鱼终于坐直了身子,“你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有个倚靠!”宿熙隆郑重其事的坐直了身子,语重心长的劝导他说。 飞羡鱼笑了。 “什么倚靠?”飞羡鱼故意懂装不懂。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跟你说了 这么多,你还想不明白吗?还要我说得怎么透彻?”宿熙隆瞪着一双牛眼。 “我不知道,我想让你跟我说明白!”飞羡鱼 这才正经起来,“我想知道,刚刚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宫里的人说的还是别的什么人说的?\" “你!”宿熙隆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了。 飞羡鱼:“这个时候太子派你巴巴的赶来,是派你来做说客的?\" 宿熙隆:“太子一直就知道你,你不打胜仗他也会记得你的。” 飞羡鱼:“就是因为打了胜仗,太子才这么急着派你来拉拢我,不是吗?\" 宿熙隆也终于不再拐弯抹角了:“太子让我给你传话!” 飞羡鱼打断了他:“这才对嘛!直抒胸臆!什么见的人见不得人的事都说出来!\" 宿熙隆:“飞羡鱼是个悍将,将他拉入我们麾下,以后必成大器!这是太子殿下的原话!\" “哦,”飞羡鱼又恢复了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漠然表情。 “你呢?”宿熙隆撂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皱着眉头,这是他没听明白 或者是即将发怒时的经典表情。 “我说,你是什么意思?”宿熙隆无奈了。 “没事。我没什么意思。”飞羡鱼轻飘飘地回了他,回得很干脆,却又模棱两可。 “什么没事!我问你什么意思!”宿熙隆着急让他表态。 “没事,无所谓,谁都一样。给钱就行!谁给 的钱不是钱!”飞羡鱼打着哈哈,显然是在岔开话题。 “你愿意了?”宿熙隆太没眼色。 “我愿意什么?哦……到时候再说!\" “……”宿熙隆气得须眉倒竖,却还是拿他没 办法,因为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昨天两人一夜龌龊(这里指的是互相算计),不欢而散,今天宿熙隆就要走,飞羡鱼也不挽留他,仍然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宿熙隆说过的话他像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此地相隔王畿路远崎岖,路上注意安全,不 要着急回去,你也要顺便多看看风景!别整天死板着一张脸,给谁看?”飞羡鱼连跟人告别都没个正形。 宿熙隆也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叉手告别罢,一句话都没说竟直接拂袖而去。 周儿给他上了茶,调皮的朝他甜甜的一笑,飞羡鱼也以微笑回之。 世俗的交集已经没有了。 他可以休息了。 他恨不得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好不容易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飞羡鱼舒服的在床上连打了好几个滚,伸了好几个懒腰,简直爽极了! 人越是在极端安静的情况下,越喜欢胡思乱想,浮想联翩。 满满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浮现在眼前了,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直到困意涌上来,双眼皮开始打 架。刚刚明还转悠,他 想伸手去抓,就怎么也抓不住。 (唐)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戴红巾报时官手执更筹报晓,更衣官才给皇帝送上翠云裘。 九重的皇宫打开了金红宫门,万国的使臣都躬身朝拜皇帝。 日光初照遮阳的掌扇在晃动,香烟缭绕黄袍上面绣龙飘浮。 早朝结束还须为皇帝写诏书,佩玉叮当贾至回到凤凰池头。” 回想不久之前的那段时间,自己还不是队副的时候。 也是在和脏狮虎开战之前。 京师长安,龙首原,大唐帝都。 在梦里,忽而一抬头,只见一尾灵鸢振翅而起,唳天惊云,向大地俯冲。 只一眨眼,这尾灵鸢已经飞掠过重玄门,玄武门、麟德殿、含光殿和大明宫驻防的御林军头顶上。 微一楞神,灵鸢早就振翅急转,在空中一个调头盘旋,改变了目标飞向了大明宫的正脊,“扑啦啦”的,转瞬之间就稳稳地落在向上弯曲的脊兽上。现在,整个大唐帝都的主宫殿群就全部收入眼下了。 大明宫。每逢国家大事,如大朝仪、还是皇帝上尊号、改元大赦,纳俘降虏,都会在大明宫的含元殿举行。 我朝开国,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先祖太宗文皇帝受“天可汗”尊号,后世贤君恩被天下,福泽四海,一统宇内。 然今天道衰微,我朝国祚以至末法,恰如春秋战国时代的周天子,诸侯蜂起,战火纷争不断,藩镇林立,割据一方。彼此之间互相吞并,强并弱,众欺寡。圣人天听蒙蔽,百姓一如倒悬,真如诗中所云: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为了活着,为了吃饱饭,农夫也可以变成盗贼,士兵也能成为强盗,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微风打断了这个士兵的回忆,他再没有多胡思乱想,回过神来握紧手里的长槊,继续值夜。 他是大唐河北道(河北道主要指黄河以北的部分地区。河北道辖境在黄河之北,故名。河北道东并海,南于河,西距太行、常山,北通渝关、蓟门,包括河北大部、河南、山西、北京、天津的一部分。道是唐代的行政区划)门后折冲府的一千三百卫士里,普普通通的一员。为了吃口饱饭,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选择入折冲府当兵。 “今夜有大规模行动,都尉(折冲府最高指挥官)钦点,让你负责……” 想起了早些时候兵曹参军(折冲府属官)吩咐自己的话,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忆及过去种种,还有在战场上的经历,不仅苦笑起来。微风吹起旗纛的流苏,扫过这名卫士的眉眼,扫到了他的眼睛,他看向旌旗的位置,又顺着旌旗的方向望向了远处,想到了家乡的桑梓和麦苗……。 这名卫士就是我们现在的主人公飞羡鱼。 让我们来翻翻他的履历。 “木棉枝桠木棉花,木棉花开木棉家……” 随着村口阡陌间总角小儿的咿呀童稚之声,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我们的主角……那个时候还没出生。 那就先来讲讲我们的主角飞羡鱼出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世外桃源、民风淳朴的小村子,总共才七八百户人家,以前本是前朝的边防重镇,后来几经战火摧磨,现在已经被彻底废弃,只剩了当地的民居。 而现在你所能看到的,只剩下了一些碎瓦颓垣而已。 接下来再一个要说的是我们男主角的二爷爷,为什么要先从二爷爷开始讲呢?因为啊,男主角的二爷爷早年也曾经是个厉害人物,他以前曾是个在家修行的火居(在家修行,可以娶妻生子)道士,姓飞名爵,道号飞熊。精善于幻术和道法。 老爷子尤善“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曾经也是个无比危险的人物。 别看他老人家现在已经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行将入木了,而且还又聋又瞎,那以前也是个叱咤风云的狠角色,只是后来下了趟山,还是乱了道心,废了修行,坠入红尘,爱上了凡世的女子,潇洒快活了半辈子。后来却因为他投奔的靠山倒了,被人清算,才落得了个现在如此凄惨的下场,孤寡老人,靠着一个村里的兄弟们照顾养老。 说是养老,其实说句难听的就是慢慢耗着等死罢了。 男主角的阿翁(我大唐年间旧习,父亲被叫做爷爷,阿爷或者哥哥,叫哥哥要叫做阿兄,叫爷爷要叫做阿翁。另外,不要称呼官员为大人,因为大人也是爸爸的意思)姓飞,那肯定我们的男主角本人肯定也得是随父姓姓飞。不过就是这个名字它有点尴尬:飞羡鱼。之所以说他尴尬,因为这个名字里羡鱼两字的谐音便是“咸鱼,”外人听来就像是“废咸鱼。” 农户人家出身的飞羡鱼,表字用天,他的名字和字是自己肚子还有几两穷酸墨水的阿翁给取的,取自我朝诗词名章,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之句:“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好在阿翁还给他取了一个霸气外露的字:用天。 用天这个名字也是有典故的,出自“用天因地,”原句是来自《东观汉记·公孙术传》:“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所谓用天因地,成功之资也。”简单来讲就是“利用天时,顺应地利。” 飞羡鱼自幼跟随又聋又瞎的二大爷修炼“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 我们的飞羡鱼幼年丧父,慈爱的啊爷(即父亲)十岁的时候远行出游,却客死他乡,严厉的阿娘也在自己即将成年的年纪因为在河边浣纱溺水而亡。 别看他小时候无依无靠,可怜巴巴的,但是他有一个曾靠着在刀口上舔血为生的阿翁啊,小时候的飞羡鱼那可是家里的“活亲祖宗!”调皮捣蛋,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好在仗着阿翁的宠爱,全村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活脱脱的“村霸!” 飞羡鱼家里除了年老体衰的阿翁,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哥飞祛恶,二哥飞辟邪,还有他的同胞三哥哥飞羡洋、以及老五飞廉、老六飞寿。 说起给孩子取的名字,还是经历了不少波澜。前两个还好,结果到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我们的男主角的哥哥出生的时候,阿翁刚要给新生儿取名“羡鱼”,孩子阿娘可是十万个不同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脾气,说前两个娃起的名字名字都太“强横”了,戾气太足,不论怎么劝就是不答应,一定要让老人家给换一个“秀气”点的名。 其实原本是想给老三取这个名字的,阿娘就不同意,就给临时换掉了。结果后来老三老四同一天出生,这本来只是想好的一个孩子的大名,现在名字不够用了,飞家二爷爷突然想起了被否定过的“羡鱼”,阿翁拍板就这么定了,就这样,“羡鱼”就这么被拿来应急补缺了。一个叫了“羡洋,”一个叫了“羡鱼。” 不过无论经过多少波折,他都不曾改变初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半夜,子时。 都尉定下的行动时辰到了。 有唐一代,地方设折冲府,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府军士兵称卫士,十人为一火,有火长;五火为一队(五十人),队有队正、队副;六队为一团(三百人),团有校尉及旅帅。 飞羡鱼的行动受第五团涂白虎涂旅帅辖领。 说实话,飞羡鱼见过的最高级官员也就是第五团的盖校尉和自己的老上官涂旅帅了。赶上哪天运气好,还是有可能见到邵都尉的车驾的,但是邵都尉本人长什么样他可从来都没见过。值夜换班之后,飞羡鱼被换下来,但他没有直接回去睡觉,而是三绕两绕,避开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去到了折冲府最偏僻、最深处的地方……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有一直走到底。 凡事有阳面就有阴面,就像是你站在太阳下面也还是会有影子一样。 盖校尉传达的,折冲都尉邵都尉的明令:替主公,替上官,处理掉违背朝廷圣意,阳奉阴违的州刺史明达。务必要做得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反正就是一定要让他死的无声无息。 这次任务,没有时限,只要能杀了明达,多久都行。 选择听命于别人,那自己的命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尽管已经是后半夜,明达的州刺史府依然人声鼎沸,人们光筹交错,府上门客还在高声喧闹。同样的,这里的戒备也照常森严壁垒,没有漏洞。就这样还想光明正大的闯进去简直不可能。 飞羡鱼带着十几个人,为了方便行动,他把大家化整为零,装扮成仆从的样子潜伏进了刺史府。 没有人会对低三下四的奴仆正眼看上两分,也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连衣服都脏的洗不干净的下人身上。 飞羡鱼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了刺史府,以仆人的身份。 现在的刺史府,明刺史已经危如累卵。 正一路弯着腰低着头的飞羡鱼跟在一群宾客身后亦步亦趋走过连接前堂的南廊,突然“当”的一声,不明处传来的的一声脆响,他警觉的直起了腰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走在人群后面的门客察觉到了不对劲,回过头来喝骂道:“你在看什么?” 飞羡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仍然继续跟在这些人身后往前走。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碎花衣服的少女全程目睹整个过程,她甜甜的浅笑着,歪着头,拿着手里的七环魔音铃晃荡了一下,又是“当”的一声,转过身去盈盈的跑开了。 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几个偷袭自己的小厮,飞羡鱼三拐两拐的甩开这些人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个活水注满的小鱼池。四下里的庭院住所都是明达的家眷居住的地方,也是明达闲暇之余钓鱼吟诗的风雅之地。 鱼池的一角,有一片巴掌大的小树林,林中绿茵下,“沙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方方正正的鱼池里细碎的波纹,被月光照应的一如碎银铺地,珍珠漫散。 不远处池边略显破旧、暗昧不清的砖瓦,和垂垂绿柳,仿佛昏昏欲睡,随着风,吱吱呀呀,忽闪忽闪的,感觉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一丝令人警觉的气息,只有那让人窒息和寒毛倒竖的寂静。 飞羡鱼带着无尽的狐疑,紧张的东张西望,他现在就想一只炸了毛的猫,以至于不敢随意迈步,只能在原地徘徊。因为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他甚至都想原路返回,放弃这次任务。 “用天!”有人在叫自己!在这里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人没有几个,飞羡鱼猛一回头,却只看到十步开外站着的一个陌生脸的中年大叔。 来的人是盖骁虎,是盖校尉的侄子,平时与飞羡鱼也算交好。令人惊奇得是:这人一张嘴不但满嘴黑牙,甚至于连整个口腔都是黑的!但是飞羡鱼可不这么看,飞羡鱼现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来人一身庖厨打扮,经过了再三的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转头想想这里是刺史府,会有认识自己的人也不奇怪,自己不好不答应,可是又不敢随意搭腔,只好敷衍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 见这人这么问,飞羡鱼便随意胡诌了两句:“啊,第一次来这里,路不熟,迷路了。” 这话半真半假,没想到却把对方惹怒了:“你这混小子!现在是给你瞎逛的时候吗?赶紧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飞羡鱼吓一跳: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我可不能跟你走! “但是我还有点自己的事没办,你先……”飞羡鱼话没说完,这人直接喝断道:“你我二人来这都是为了同一件事,你哪来的什么自己事?” “我……什么?” “赶紧跟我走!小心他们看见了喊人拿你!” 一路上,妥协了的飞羡鱼紧紧的跟在这个人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脑子里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虑和怀疑。他怀揣利刃,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把刀他的颈肩穴,井肩穴肺里,干掉他。 “怎么?你是看上这个地方了?想留在这里吗?”这人话语中满是嘲讽,飞羡鱼吃了一口蹩,刚要发火,转念一想:这个人说来这是为了和我同一个任务?难道他也是邵都尉派来的人?这次行动……难道说还有别的人参与? 飞羡鱼一下子如坠冰窟——或者反过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圈套?所有人都正在等着他往下跳?邵都尉是想一网打尽除掉所有人?飞羡鱼不敢多想,对走在前面的人心里满是戒备,好像生怕他突然反过身来就是一刀。 “你今天怎么了?”一向和飞羡鱼熟识的盖骁虎不禁问道,飞羡鱼不敢说实话,现在的情况让他实在是看不明白所以干脆一声不吭。 “今天来这儿,遇上的尽是怪事!”见飞羡鱼不说话,盖骁虎自言自语着说道。 “等等!你们两个!站住!” 正行走间,突然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叫住了他俩。俩人一齐回头,却又是一个脸生的,飞羡鱼并不认识他。 奇怪的是这个大叔倒是认识他,而且还上前主动打招呼:“李瑶天——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你是谁?” 很显然,这个叫李瑶天的家伙并不认识盖骁虎,盖骁虎愣住了。 “李——瑶——天——?听我的话,杀了他们两个!” 一个花季少女突然冒出来,倒是把飞羡鱼吓一跳:这个小妮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盖骁虎皱紧了眉头,他对着少女恶狠狠地喝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我这两个兄弟……”他指了指飞羡鱼和李瑶天,“他们两个是被你个小黄毛丫头给阴了?” 少女浅笑依然,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也很是可爱。 “你是什么人?”盖骁虎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他坚信自己的行伍兄弟一定是因为被人捣鬼才变成这样的。 “我吗?嗯……你就叫我伊人好了!” “伊人?”盖骁虎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小丫头会正儿八经的回复他的问题,还说的这么轻巧,盖骁虎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是痴是傻? “我不和你玩了,李——瑶——天!飞——羡——鱼!你们两个!杀了他!” 这个叫伊人的小丫头甚至还没有人高马大的盖骁虎一半高,但是她却能驱使两个两个成年人为自己杀人:李瑶天和飞羡鱼刚一听到面前的小姑娘喊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瞬间双目爆红,身体不听抽搐起来,下一刻,竟一左一右同时攻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盖骁虎!这速度和默契,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噗噗”两声,还来不及回身反应的盖骁虎就被李瑶天和飞羡鱼两个人两把刀同时刺中后背,疼得差点昏死过去的盖骁虎一个倒栽葱一头地里,疼得直抽抽,好半天一声不吭。大概是缓不过来了。盖骁虎的血溅的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溅到了李瑶天和飞羡鱼的手上和脸上。那个能以言语控制他人行动的小丫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望着被自己捅刀,现在已经倒在血泊里的盖骁虎,飞羡鱼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或者说他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血液可以破除巫术的控制。他终于醒了过来。 从一开始,飞羡鱼的手下就一个个的都中了邪魅的柔荑术,飞羡鱼第一步就迈进了圈套里。 与此同时善于幻术的师幻戏已经利用幻术分身躲在暗处将飞羡鱼的所有手下一网打尽。这些人死时都面露诡异的微笑。不过很快这些人的尸体就被发现了,消息一传开,早就有些耳目通天的耳报神们把发现死人的事情传遍刺史府上上下下,整个刺史府都炸锅了。 明达府上,有两个武功绝顶的绝世高手负责护卫明达本人安全,一个是“一梦千秋”宋伊人,她的绝技是一种需要与被施术者发生肌肤碰触,并且辅以七环魔音铃的催眠来进行施展的“巫术,”在碰触被施术者身体任意部位的一瞬间对其使出可以致幻的“了残一梦邪魅柔荑术,”并进行催眠,在对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改变他(她)的意识,记忆、行动、思维,甚至可以驱使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奴隶”和“杀人机器。” 飞羡鱼和李瑶天就是中了这种巫术之后才开始深陷幻觉,无法分辨敌我。甚至有好几个人偷袭飞羡鱼。飞羡鱼也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宋伊人的柔荑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同僚自相残杀。 或许他不知道,这里将是他们的终结…… 梦境还是现实……回忆过去还是思虑未来…… 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们太过于轻敌冒进了……他们……可能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扮作女仆的宋伊人其真实身份是明达的座上宾,是他手底下豢养的第一杀手。其实从一开始,飞羡鱼的身份就被人识破,宋伊人故意接近他并用手摸过了他的胳膊,只是那时飞羡鱼并没有注意到她,他也确实没在意,甚至都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而另一位高手则是“妖姬”师幻戏,她平时都是以歌姬的装扮示人,其实她也是一位顶尖的杀人高手。她的绝技就是各种迷惑人心的诡异幻术。 现在的情况是,飞羡鱼带来的十几个手下,在不到半个时辰(大概一个小时)里,已经被各个击破,该死的死,该残的残,甚至还有自己的同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相残杀而死。飞羡鱼自己好像也处理掉了好几个。现在可能只剩下了盖骁虎,李瑶天和自己了。 在飞羡鱼被认出来,识破了身份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结局。 飞羡鱼刚刚才明白了都发生了什么事,回过劲来的他勃然大怒,刚要动手,李瑶天竟然伸手拦住了他:“还有一个人!” “什么?”飞羡鱼听得如同掉进了五里雾中:“什么还有有一个人?” “我说,”同样也是刚刚清醒过来的李瑶天深吸了一口气,说:“刺史府里还有一位绝世高手,我曾经在邵都尉那里亲眼见过,就连武功盖世的邵都尉都对他赞赏有加,自叹不如……我想说……这些人早有准备,我们的人应该……可能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现在……可能就只剩我们三个了!” “嗡”的一下,一听这话,飞羡鱼差点没摔倒,虽然有点演戏的痕迹。 “混账……!”还趴在地上的盖骁虎挣扎着跪起身,身上的血迹还没干透。身上还血迹斑斑。 兽化!菱瞳! 兽化之后的盖骁虎身体上的每寸肌肤都得到了强化,坚硬无比,能水火不避。不仅被偷袭的地方没事了而且伤口也回复如初。 “想暗杀明刺史,你们得有这个本事才行!”一个飘飘悠悠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出来, 正愣怔间,“咻”的一下,是一只躲在暗处的飞镖。“当”的一声,不但没有刺中,反而还被弹飞了。可这么一来反倒是把盖骁虎给惹怒了。 是师幻戏偷施毒手。 “哗——!”是盖骁虎在嘶吼。 见状,飞羡鱼和李瑶天齐齐躲避后退,这速度和默契,简直就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们俩怕被误伤,因为在这种状态下的盖骁虎是不分敌我的。 “滚出来!装神弄鬼!” “而且不止一个!” “是师幻戏!” 确实是鬼,只不过是人扮的鬼。是“无天鬼”礽若。就是一个身着白袍,到处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巴厉害。 趁这个间隙,飞羡鱼施展开轻功,如鹞雀,如落叶,飞身而起,去追捕宋伊人。而李瑶天则留下来给压阵顺便看住师幻戏,以防他再下黑手。 飞羡鱼主动追击宋伊人,李瑶天和盖骁虎则与师幻戏以及礽若正面对决。 已经兽化了的盖骁虎张开了涎水四溅的血盆大口,为了保证嘴巴张得足够大,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张口含住大量的液体,他已经进化成了像蛇一样,可以利用肌肉的力量让下颌骨脱臼,从头骨脱离出来,借助肌肉的弹性和拉抻力,用以达到嘴巴张大到足以吞下整个人的效果。 止不住满嘴涎液的盖骁虎张大了血盆大嘴,死死盯住了他面前的礽若,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似的,他在等待最佳时机。 “呵呵呵呵呵!”礽若笑得如同鬼魅一般,她忽左忽右的调整步伐以迷惑敌人。 盖骁虎喝下了一大口随身携带的酒葫芦里的不明黑色液体,是猛火油(即后世所称的石油)。整整一大口,他一抬头,对准了礽若,手里攥着火折子,只“噗”的一下,一大蓬火焰从他嘴里猛烈喷薄而出,功夫不行逃跑飞快的礽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手忙脚乱,一步没躲开,转身便欲逃跑,还差点没被烧死。 “无边袖!”无天鬼礽若挥舞起“袖卷天地,势若千钧”的无边乾坤袖,招起架势就要和盖骁虎干上了。 盖骁虎并不是只会吐火,他也会别的招数,比如喉中剑。 “呕、呕——!” 盖骁虎蹲下身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无天鬼还以为他这是被倒流回嗓子里的猛火油呛到了,天真地以为有机可乘,一个瞬移,抢身而上,想要解决掉这个玩杂耍把戏的。 盖骁虎猛地甩起头来,血盆大嘴里吐出无数爆闪的芒刺来——是他最擅长的暗器短针! “呜哇——!”无天鬼吓得手足无措,忙忙抽身后退躲避。 趁这个时候,就在她慌了手脚的那一瞬间,盖骁虎吐出喉中剑来,跃身突刺! 一个中扫腿(高扫腿爆头,中扫腿击打胳膊和上半身,低扫腿砍腿),无天鬼奋起一脚拼命挡架,下一秒转身就跑。盖骁虎紧追不舍。 礽若轻功一流,拳脚二流,人品三流,长相四流。可就就是这么一个人,还能得到折冲府邵都尉的赏识,真是讽刺啊。 礽若几个辗转腾挪,毫无招架之力,狼狈不堪地躲开了这个玩杂耍的。与此同时,李瑶天终于空出手来能有时间来对付眼前的敌人了。李瑶天正面对上了与礽若同样善使幻术的师幻戏。 “你的同伴好像支持不了多久……”师幻戏出声嘲笑道, “你也一样!”李瑶天反呛一句,摆起架势,便要开战。李瑶天的拿手武器是一件贴身穿着着的链甲臂盾:十几块甲片由铁链相连,覆盖穿着者的整条胳膊,从肩膀到大臂,到小臂,一直到手背和整个手指末端。全部都有铁甲的保护,同时也是一件致命的攻防利器。李瑶天精通白虎通臂拳,打起拳来整条手臂如同铁鞭一样,再加上甲片的加持,既可攻亦可守,耍起拳来虎虎生风,令人望而生畏。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幕:决死一战 创始之初,没有和终点,亦无兴盛和毁灭。 没有开始,又何谓终结。没有开始,也就没有宇宙的开始,生命的开始。 原始的力量在宇宙黑暗深处积聚,集腋成裘、爆发、席卷一切、吞噬一切、笼罩一切……这次可以不可得的机会,使得宇宙大爆发催生了黑洞,这次生命大爆发,各种原始的力量碎片。散布整个宇宙,成就了这个世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端。 黑洞爆炸,自我毁灭,自我吞噬,陨灭又聚合,扭曲一切,扭裂自己,却又成就自己。 辉煌和坠落,都是流星的宿命。 生命一瞬的爆发,遂即消灭,无关轻重,无关痛痒,却自视过高。 任何生灵都有自己所要遵守的法则。一旦跳出那个圈子,就意味着死亡和灭绝。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命不断的进化繁衍,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无数岁月春秋的变迁和演变,从初始到启蒙,从消亡到进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物竞天择,无法适应的失败者则选择退出战场,走向死亡。 就像秋天的鸟儿,适应不了冬天的雪白。 就像从未见过两足行走的兽类岛屿上的渡渡鸟,第一次见到了人类。 丧鼓不厌反复的鸣奏,警示着我们。新生和消亡,周而复始,生命不是没有时限的,我们在各自的规则之中,戴着手铐脚镣叮当起舞。 没有你没有我,玄之又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光明同在,因为光明就有了阴影,因为阴影的存在光明更胜。 最终,黑暗和光明却同时消散。 历劫无数,却始终昏昏沉沉。 未来转瞬过去,历史亦是未来。 天地之间,浩荡万物,却有这两个人飘浮在空中,就像极点之外的一颗宇宙间微不足道的星尘,飘忽不定,尘埃到了极点,也像一颗蒲公英,晃晃悠悠的,被吹得失魂落魄,失了精魂。 两个人,漂浮在天空之上,既似行走,又像漫游,都想要努力的定在原地。 是幻境,两个人互相陷入了对方的幻阵里无法自拔。 抬头仰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却又极远极寒的太空之外,除了可怕的死寂就是远古而来的微光。几亿光年外的一束光亮,可能是几百万、几千万年之前的熊熊烈焰,那是象征着覆灭和重生的火焰!那是象征着自由和死亡的庆祝和节日! 就在这无限混沌之中,这两个男人正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稍显年长一点的男子似乎是想要劝说对面的人一样,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流露出隐隐的疲惫之态。 “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到底是谁?” “我是脏狮虎!来自遥远地方的一粒旧时微尘!” 这个男人笑了:“我叫飞羡鱼,我来自和你所在的地方同样遥远的另一个地方——未来和过去!” “……幻阵吗?” “你的异能是什么?”飞羡鱼追问道, “那你的异能又是什么?” “我的异能是扭曲、分裂天空和大地!” “我的异能……是自由穿梭未来和过去的能力!一如燃灯(过去佛),一如弥勒(未来佛)!” “我可以分裂出无数个完整的自己我!” “我可以吞没太阳!” “有意思!” 他笑了,后面又追加了一句:“确实有意思!” 无尽的唱诵,凄厉的哀鸣。 绝绝如林,凛凛如风! ……… 据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超越一切的种族——神族,它们高高在上,统治一切。 它们源远流长,却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千万年来,它们没有任何改变,固守陈规,自欺自艾。 它们高高在上,却随时随地不在担心着被更低的种族姓氏所取代,推翻和覆灭。但是,既然存在特权和差异,便存在斗争。创生之初,这种斗争就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所有其他种族的记忆深处了。 为此,它们选择多躲在背后,扶持新的势力,来以此转移仇视和反抗心理。 据说也是因为至高无上的神明为了为了应对各种诸如谋反和叛乱之类的突发事件而筹谋了数个应急备案,比如最有名的“——天道剑制”。 (swordsyste),梵文,可译为剑系,剑制。 sword,汉语译为刀,剑、武力、暴力,syste,汉语译为系统,体系、制度。(swordsyste)天道剑制是这项计划的系统惯称。 天道剑制,可以理解为为了反叛自己而以武装对抗来进行活动,从而执行暴力恐怖镇压的制度。 无论是刀与剑,亦无论是暴力与屈服,自从人类诞生起,自从有了阶级和贫富的区别斗争起,无数万亿个恒沙河数的宇宙演变历史中,自人类诞生至今,千万年来,鲜血和杀戮,死亡和牺牲的反抗与战争就从未间断过。 无论几万字几百万字几千万字的对白,都说不清楚,人类理解宇宙万物和反抗外界的意识是从何而生。 既然是神为什么要害怕反抗和背叛呢? 故而,一切都是虚伪的。 宇宙的历史,有多少是编造出来的。物竞天择,胜者选择结果,编织神话,败者成为历史,沦为角落的尘埃。 刚开始,脏狮虎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他想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底细。 蓄势!突刺!一气呵成!脏狮虎不待多想,一刀直刺飞羡鱼面门! “这一刀……有点意思!”飞羡鱼凝视着眼前这个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斤两的少年,一时语塞。 ………… 因为无知,所以一味试探,因为顾忌,所以前怕狼后怕虎。慢慢的积累,最终变成了爆发后的盛怒,失去理智,失去人性……磕碰、蓄势、斜撩、冲刺、砍杀、嘶吼!演变为谢幕之前最后的肆无忌惮! 打!各种砍杀!往死里砍!剁了他! “你真的是你吗?”飞羡鱼抢步退后,紧着一点空闲追问道。他生就了一副五官端正而冷峻的脸,剑眉星目,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下垂,冷若冰霜,简直不带一丝人的情感。 脏狮虎兀自不搭不理,猛然挥剑抢攻冲刺。 飞羡鱼横刀当面,身形凛凛,巍然不动!只一个横档便挡住了这当面一击,赫然杀气震得身后披风猎猎作响。好不森然。 ……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幕:身处其中 菩萨岭下,烽燧封顶上,两军人马都在等待,引颈期盼着最后的结局。 黑漆漆,乌泱乌泱的都是双方的军马,无边无际。 北面的那支大军,是脏狮虎的黑衣虎贲军。 南面的军队则是飞羡鱼的玄甲奔命军,他的中军大纛旗上锦绣织就一个车轮大字——“飞(飞)” 两拨人马已经车轮碾压般的互相冲击了两次了。 按理说经过了每逢战阵,两个阵营互相抗住了两波冲锋那就得换马,再冲两次,还没冲下来那就下马步战,还不行就跑路,把甲什么的全扔了跑。重骑兵一般都是短距离先齐走,再慢跑,最后冲锋,战马也都是临阵披甲而且还有备用马匹?(或者是驴)。唐军惯例,营中十人为一火,故同火的称为火伴。每一火即十人,共“备六驮马、驴”(初置八驮,后改为六驮)。 已经精疲力尽,人困马乏,锐气耗尽,正在等待最后一次一鼓作气的冲锋两军双方唯各自领军将领的马首是瞻,亦或身在中军或是后军的士兵们则是远远的死死盯着中军大纛旗飘舞的方向,耳朵竖直了,不肯放过一丝风声,等待着最后一次发起总攻时旗鼓的号令。 苍黄枯草见,七月火星流,荒草枯原的战场上,只剩苍白无力的呼吸。 暗夜里的咏唱,沙场上的诵词!极道生灭——八百灭道覆土王陵!飞羡鱼暴喝一声“长歌咏唱无尽!妙语不落真宰予!何时脱却千载后!一卷丹青读我庐!杀!” 天地陡然间为之浑浑然失色失声,天地昏昏,杀气腾腾! 赫赫森然之气,隐隐死地而后生。 眼看时机已然成熟,飞羡鱼掐指捏诀,瞬间解阵:“寄生壳!脱壳!” 脏狮虎大怒,“破阵霸王!拔山举鼎,力贯千钧!阵!” 青气爆起,四散炸开,无数道青黄之气眨眼间就已包围了飞羡鱼的全身!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轰!” “砰!” 飞羡鱼被炸了个稀碎! “我赢了!”脏狮虎兴奋的呼号起来! 浓烟迷雾散去,什么也没有。 脏狮虎定睛一瞧,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飞羡鱼已经身死,自己已经没有敌人了!还是手舞足蹈的呼啸起来,一转身准备出阵。他要抢先一步出去和所有人宣布,飞羡鱼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赢了!他要振臂一挥,冲散敌阵,招降最后的幸存者! 被炸死的只是飞羡鱼的残像替身。他本人尚且完好无损。 利用“金蝉脱壳”成功脱离了幻阵的飞羡鱼已经早一步破阵而出,来到了阵前。 “脏狮虎已经被我击杀在阵中,众君随我!杀敌勤王!破阵!杀!”飞羡鱼睚眦俱裂,狂暴的高呼着! 杀!漫天遍野的呼喊声!遮天蔽日的旗鼓,骑兵的烈烈马蹄声震地而来,震碎敌胆!赫然气势骇胆逼人!如黑云压顶,伴随着令人绝望胆寒的阵势席卷而来! 玄甲铠衣挡不住畏惧的泛滥,长槊旗旌拦不住洪水咆哮的威势。就在一瞬之间,脏狮虎的军队开始溃散。堤坝一旦崩溃便无法阻挡,人心开始动摇便无法恢复,军队的阵脚一旦被攻破,军心大溃,便在无法聚集凝结。 八百灭道覆土王陵!大地动!天旋地转!天地绝灭! 泰山崩倒,洪水肆虐,溃败的方阵四散开来…… 刚刚才破阵出来的脏狮虎亲自目睹了这次惨败,他愣住了…… 飞羡鱼利用八百灭道覆土王陵成功的引发了大规模的地震,彻底的打乱了脏狮虎大军的阵营! 脏狮虎已经大势已去,彻底败了—— 飞羡鱼编织的残躯被爆破炸烂,从腹部被炸成两截,但是勉强还可以用。刚才就一直躲在飞羡鱼身后的小妮子周儿偷偷地把这具替身捞了回来。 “仔细缝补缝补……还能用!”周儿低着头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一具残缺的身躯好好的研究了半天。 说到做到,周儿挽起袖子就干,随即用骨白针将他的尸体勉强的缝合了一下。东拼西凑的,缝的很难看。 “嗯……这个样子,”飞羡鱼低着头附和着说,“应该能修好它!” 这个时候,飞羡鱼也顾不上去管周儿的手艺怎么样了! 因为他看见了另外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 “不好!“飞羡鱼大吼道,“快闪开!“ 周儿也是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往后跑。 一股黑红交错的阴煞之气从阵法内传来!阴煞之气迅速蔓延,一阵浓郁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一条黑红相间的蟒蛇在阵法内蜿蜒游走! 这条黑红相间的蟒蛇身上布满了血痕和伤口,鲜血直冒,伤口上的皮肤已经腐烂变质,露出白森森的白骨 飞羡鱼利用八百灭道覆土王陵成功的引发了大规模的地震,彻底的打乱了脏狮虎大军的阵营! 脏狮虎已经大势已去,彻底败了。 —— 飞羡鱼精心编织的残躯被爆破炸烂,从腹部被炸成两截,但是勉强还可以用。刚才就一直躲在飞羡鱼身后的小妮子周儿偷偷地把这具替身捞了回来。 “仔细缝补缝补……还能用!”周儿低着头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一具残缺的身躯好好的研究了半天。 说到做到,周儿挽起袖子就干,随即用骨白针将他的尸体勉强的缝合了一下。东拼西凑的,缝的很难看。 “嗯……这个样子,”飞羡鱼低着头附和着说,“应该能修好它!” “大木鱼!”这是晏周儿给飞羡鱼起得“名字”,而且也只有她才这么叫。 脏狮虎跑得真快,就这一阵功夫,已经溜的无影无踪。 忙活了半天,周儿才把缺胳膊少腿的傀儡假人修好,但那也只是勉强的凑齐了大部分残肢而已。 周儿是一名傀儡师,飞羡鱼手上所有的傀儡都是她制作出来的。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幕:八百灭道覆土王陵 按理说经过了每逢战阵,两个阵营互相抗住了两波冲锋那就得换马,再冲两次,还没冲下来那就下马步战,还不行就跑路,把甲什么的全扔了跑。重骑兵一般都是短距离先齐走,再慢跑,最后冲锋,战马也都是临阵披甲而且还有备用马匹?(或者是驴)。唐军惯例,营中十人为一火,故同火的称为火伴。每一火即十人,共“备六驮马、驴”(初置八驮,后改为六驮)。 已经精疲力尽,人困马乏,锐气耗尽,正在等待最后一次一鼓作气的冲锋两军双方唯各自领军将领的马首是瞻,亦或身在中军或是后军的士兵们则是远远的死死盯着中军大纛旗飘舞的方向,耳朵竖直了,不肯放过一丝风声,等待着最后一次发起总攻时旗鼓的号令。 苍黄枯草见,七月火星流,荒草枯原的战场上,只剩苍白无力的呼吸。 暗夜里的咏唱,沙场上的诵词!极道生灭——八百灭道覆土王陵!飞羡鱼暴喝一声“长歌咏唱无尽!妙语不落真宰予!何时脱却千载后!一卷丹青读我庐!杀!” 天地陡然间为之浑浑然失色失声,天地昏昏,杀气腾腾! 赫赫森然之气,隐隐死地而后生。 眼看时机已然成熟,飞羡鱼掐指捏诀,瞬间解阵:“寄生壳!脱壳!” 脏狮虎大怒,“破阵霸王!拔山举鼎,力贯千钧!阵!” 青气爆起,四散炸开,无数道青黄之气眨眼间就已包围了飞羡鱼的全身!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轰!” “砰!” 飞羡鱼被炸了个稀碎! “我赢了!”脏狮虎兴奋的呼号起来! 浓烟迷雾散去,什么也没有。 脏狮虎定睛一瞧,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飞羡鱼已经身死,自己已经没有敌人了!还是手舞足蹈的呼啸起来,一转身准备出阵。他要抢先一步出去和所有人宣布,飞羡鱼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赢了!他要振臂一挥,冲散敌阵,招降最后的幸存者! 被炸死的只是飞羡鱼的残像替身。他本人尚且完好无损。 利用“金蝉脱壳”成功脱离了幻阵的飞羡鱼已经早一步破阵而出,来到了阵前。 “脏狮虎已经被我击杀在阵中,众君随我!杀敌勤王!破阵!杀!”飞羡鱼睚眦俱裂,狂暴的高呼着! 杀!漫天遍野的呼喊声!遮天蔽日的旗鼓,骑兵的烈烈马蹄声震地而来,震碎敌胆!赫然气势骇胆逼人!如黑云压顶,伴随着令人绝望胆寒的阵势席卷而来! 玄甲铠衣挡不住畏惧的泛滥,长槊旗旌拦不住洪水咆哮的威势。就在一瞬之间,脏狮虎的军队开始溃散。堤坝一旦崩溃便无法阻挡,人心开始动摇便无法恢复,军队的阵脚一旦被攻破,军心大溃,便在无法聚集凝结。 八百灭道覆土王陵!大地动!天旋地转!天地绝灭! 泰山崩倒,洪水肆虐,溃败的方阵四散开来…… 刚刚才破阵出来的脏狮虎亲自目睹了这次惨败,他愣住了…… 飞羡鱼利用八百灭道覆土王陵成功的引发了大规模的地震,彻底的打乱了脏狮虎大军的阵营! 脏狮虎已经大势已去,彻底败了—— 飞羡鱼编织的残躯被爆破炸烂,从腹部被炸成两截,但是勉强还可以用。刚才就一直躲在飞羡鱼身后的小妮子周儿偷偷地把这具替身捞了回来。 “仔细缝补缝补……还能用!”周儿低着头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一具残缺的身躯好好的研究了半天。 说到做到,周儿挽起袖子就干,随即用骨白针将他的尸体勉强的缝合了一下。东拼西凑的,缝的很难看。 “嗯……这个样子,”飞羡鱼低着头附和着说,“应该能修好它!” 这个时候,飞羡鱼也顾不上去管周儿的手艺怎么样了! 因为他看见了另外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 “不好!“飞羡鱼大吼道,“快闪开!“ 周儿也是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往后跑。 一股黑红交错的阴煞之气从阵法内传来!阴煞之气迅速蔓延,一阵浓郁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一条黑红相间的蟒蛇在阵法内蜿蜒游走! 这条黑红相间的蟒蛇身上布满了血痕和伤口,鲜血直冒,伤口上的皮肤已经腐烂变质,露出白森森的白骨 飞羡鱼利用八百灭道覆土王陵成功的引发了大规模的地震,彻底的打乱了脏狮虎大军的阵营! 脏狮虎已经大势已去,彻底败了。 —— 飞羡鱼精心编织的残躯被爆破炸烂,从腹部被炸成两截,但是勉强还可以用。刚才就一直躲在飞羡鱼身后的小妮子周儿偷偷地把这具替身捞了回来。 “仔细缝补缝补……还能用!”周儿低着头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一具残缺的身躯好好的研究了半天。 说到做到,周儿挽起袖子就干,随即用骨白针将他的尸体勉强的缝合了一下。东拼西凑的,缝的很难看。 “嗯……这个样子,”飞羡鱼低着头附和着说,“应该能修好它!” “大木鱼!”这是晏周儿给飞羡鱼起得“名字”,而且也只有她才这么叫。 脏狮虎跑得真快,就这一阵功夫,已经溜的无影无踪。 忙活了半天,周儿才把缺胳膊少腿的傀儡假人修好,但那也只是勉强的凑齐了大部分残肢而已。 周儿是一名傀儡师,飞羡鱼手上所有的傀儡都是她制作出来的。 周漪漪那边好像也出了些问题,她被抽离出自己原本的身体,强加给这个时间点的另一个她自己——她和周渔晚互换了各自的时间点和所在世界的互相的身体。 周渔晚还在昏迷,周漪漪已经开始想要逃跑了。 时间之神安排逄圣去抓回迷失在这个过去时间里的周漪漪。 飞羡鱼不在时间之神的属下,这件事和他无关。 ………… “主帅……大将军,敢问这凯旋的奏报该怎么写?”副将凑了过来,看了周儿一眼,小声问道。 “给朝廷的奏报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飞羡鱼冷冷的回了一句。 “那……敌将……叛军首恶……人没抓着我们该怎么向朝廷交代?请大将军示下!” “原来是为这个,”飞羡鱼疲惫地一笑,“天军大胜,倾覆叛奸,贼溃不成师,贼将见势遁逃无迹!就这么写!” 副将一愣,黯然不应,只低头走了。 不过这都不是他所关心的是,打扫战争,清理残余都有自己的副将来统制完成。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幕:宿熙隆 “主帅……大将军,敢问这凯旋的奏报该怎么写?”副将凑了过来,看了周儿一眼,小声问道。 “给朝廷的奏报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飞羡鱼冷冷的回了一句。 “那……敌将……叛军首恶……人没抓着我们该怎么向朝廷交代?请大将军示下!” “原来是为这个,”飞羡鱼疲惫地一笑,“天军大胜,倾覆叛奸,贼溃不成师,贼将见势遁逃无迹!就这么写!” 副将一愣,黯然不应,只低头走了。 不过这都不是他所关心的是,打扫战争,清理残余都有自己的副将来统制完成。 用了小半个月,十几天的时间赶回折冲府营地,又过了一个上午才回到自己家,家里的仆从帮忙脱了沾满风尘的外衣,身上就穿着一套刚坐下还没来得喝口茶洗把脸,外面的侍卫就忙忙进来了。 “阿郎(主人)刚回,高奏凯歌,再给您报个喜,宿相公就快回来了!” “是吗?”飞羡鱼一个激灵, “是,晌午前来的信儿,走陆路来的,这两天差不多就要到了。” “好!”飞羡鱼一拍大腿,“这两天我哪都不去了,就坐在家里等他来!” 仆人嘴里的“宿相公”说的是飞羡鱼的老友,大唐京畿来的朝官,东宫太子府的属员,宿闻宿熙隆。 这两天会很忙,折冲府的各级官员忙着赶写上报给朝廷的贺表,飞羡鱼在折冲府职别不高,所以没有太多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眼看别人忙来忙去的,他插不上手倒也不眼馋,但是看见别人东奔西跑,他自己心里空落落的,现在这个样子他没办法,正好这两天多休息休息,他也落得清静。 给朝廷奏报战况的奏表由折冲府的快马,在十天之内人不离鞍,马不停鞭,换马不换人,火速送达京城王畿。 —— 飞羡鱼、宿熙隆终于见到了面。 “老飞啊,你们辛苦了!”还来不急坐下,宿熙隆突兀地来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懵了一下。 “你替朝廷,替折冲府花钱赎买押在铁勒手里的边民,帮朝廷挽回了面子,你的辛劳我们都知道。没人让你去做这件事,但是你比所有人尽心,千苦万苦,你最苦!”宿熙隆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诚恳。 “你想说什么?”飞羡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还是你聪明,”宿熙隆很欣慰的点点头。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因为飞羡鱼知道,宿熙隆很少会跟他说这种话。 “我的意思,也是朝廷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朝廷让你,不用管了!” “什么?”飞羡鱼一皱眉。 “什么意思你很明白,不需要我说得太透。”宿熙隆离着一张椅子的距离,把整个身体都快靠了过来,“你这么做,是侵了权了!” “你是说我越级了?”飞羡鱼一脸不屑。 “往大了说这是僭越!”宿熙隆见他满脸的无所谓,一下急了。 “没事没事!”飞羡鱼摆摆手,还是那么一脸不正经的样子。 “你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干了这种事,沾染了王畿里高坐玄谈,浑浑噩噩着的那帮混蛋,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全凭上面的一句话而已,哪天上面的不开心了,一脚踢了你,你上哪哭去!”宿熙隆“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飞羡鱼近乎吼叫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飞羡鱼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要是真不明白,那好,我跟你说明白!你出面替朝廷,替折冲府赎买百姓,有谁的书信了?谁点头了?你这么做,哪天万一事发了,没人管了!他们会拿你当挡箭牌!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你!你会万劫不复!”宿熙隆来回踱着步,嘴上也不停下。 “这才是你嘛!”飞羡鱼倒是很悠闲,他也一点都不急。 “你有办法对付他们吗?他们那些人大权在握,只要一句话,你的生死只在覆手之间!”看来宿熙隆是真生气了。 “还有呢?”飞羡鱼终于坐直了身子,“你想说什么” “你想不想有个依靠!”宿熙隆郑重其事的说。 飞羡鱼笑了。 “什么依靠?”飞羡鱼故意懂装不懂。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想不明白吗?还要我说得怎么透彻?”宿熙隆瞪着一双牛眼。 “我不知道,我想让你跟我说明白!”飞羡鱼这才正经起来,“我想知道,刚刚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宫里的人说的还是别的什么人说的?” “你!”宿熙隆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了。 飞羡鱼:“这个时候太子派你巴巴的赶来,是派你来做说客的?” 宿熙隆:“太子一直就知道你,你不打胜仗他也会记得你的。” 飞羡鱼:“就是因为打了胜仗,太子才这么急着派你来拉拢我,不是吗?” 宿熙隆也终于不再拐弯抹角了:“太子让我给你传话!” 飞羡鱼打断了他:“这才对嘛!直抒胸臆!什么见的人见不得人的事都说出来!” 宿熙隆:“飞羡鱼是个悍将,将他拉入我们麾下,以后必成大器!这是太子殿下的原话!” “哦,”飞羡鱼又恢复了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漠然表情。 “你呢?”宿熙隆撂了一句, “什么?”飞羡鱼皱着眉头,这是他没听明白或者是即将发怒时的经典表情。 “我说,你是什么意思?”宿熙隆无奈了。 “没事。”飞羡鱼轻飘飘地回了他,模棱两可。 “什么没事!我问你什么意思!”宿熙隆着急让他表态。 “没事,无所谓,谁都一样。给钱就行!谁给的钱不是钱!”飞羡鱼打着哈哈,显然是在岔开话题。 “你愿意了?”宿熙隆太没眼色。 “我愿意什么?哦……到时候再说!” “……”宿熙隆气得须眉倒竖,却还是拿他没办法,因为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昨天两人一夜龌龊(这里指的是互相算计),不欢而散,今天宿熙隆就要走,飞羡鱼也不挽留他,仍然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宿熙隆说过的话他像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此地相隔王畿路远崎岖,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着急回去,你也要顺便多看看风景!别整天死板着一张脸,给谁看?”飞羡鱼连跟人告别都没个正形。 宿熙隆也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叉手告别罢,一句话都没说竟直接拂袖而去。 周儿给他上了茶,调皮的朝他甜甜的一笑,飞羡鱼也以微笑回之 眼看这边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飞羡鱼终于有时间到处乱跑了。 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北方的大草原。 他要去完成折冲府派给他的任务。 飞羡鱼再次临危受命前往朔方,他是为了被俘虏的平民,而不是为了自己。 折冲府陈兵边境,一方面给后突厥施加压力,替飞羡鱼立威,一方面为了防止发生任何不测,好能够都一时间作出反应。飞羡鱼则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双方谈判,要求突厥放回被掠去的边民,相应的,唐王朝会“付给”他们一定的“恩赏(等于变相的赔偿)”。 而后突厥派出的一位将军却给出了另一套完全不一样的方案:这些被西突厥掳掠、羁押在边境,正准备迁走,去做后突厥人的奴隶和媵妾(这是按中原人的说法,更直白一点就是小三小四)。这些人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在突厥人眼中,他们是牲畜,是牛羊,是猪狗,是和放牧在草原上的羊群一样价值的“肉!”如果想要带走他们,只能再买回去,或者说是“赎回。” 飞羡鱼不急不躁,他以自己位卑言轻无法替上位作主为由把这个“提议”给挡了回去。 不出意料,突厥那边果然急了:“不能作主你来干什么?” 飞羡鱼双手一摆,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样子。活脱脱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突厥那边倒是没了主意。 “你我都不是能做主的人,我们来这见面只是商议,又没有定下来,干嘛要着急?”飞羡鱼心里清楚,看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这次这位出面的“将军”甚至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突厥王,别说替突厥王出面作主,平常在突厥王大帐里,他可能都没有说话的份儿。 “如果你不能做主,那我就得先把你留下来,作为人质!唐国什么时候再派其他人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突厥人明白的告诉飞羡鱼,他今天是走不脱了。 “好!”飞羡鱼倒是爽快。 “……”突厥人无语了。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幕:人质 虽然被强行留在草原做了人质,不过好在折冲府邵都尉亲自出马从中斡旋,一边威逼利诱,一边将军队部属在我国朝与草原诸部的实际边境线上,做着最后的“外交努力”,飞羡鱼自己也时刻做好了“香消玉殒”,“杀身成仁”的准备。 好在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飞羡鱼最终还是完好无缺的回家了。 又用了小半个月,十几天的时间赶回折冲府营地,又过了一个上午才回到自己家,家里的仆从帮忙脱了沾满风尘的外衣,身上就穿着一套刚坐下还没来得喝口茶洗把脸,外面的侍卫就忙忙进来了。 好不容易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飞羡鱼舒服的在床上连打了好几个滚,伸了好几个懒腰,简直爽极了! 他恨不得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人越是在极端安静的情况下,越喜欢胡思乱想,浮想联翩。 满满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浮现在眼前了,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直到困意涌上来,双眼皮开始打架。刚刚明明很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前转悠转悠,他想伸手去抓,但是抓不到…… ………… …………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唐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戴红巾报时官手执更筹报晓,更衣官才给皇帝送上翠云裘。 九重的皇宫打开了金红宫门,万国的使臣都躬身朝拜皇帝。 日光初照遮阳的掌扇在晃动,香烟缭绕黄袍上面绣龙飘浮。 早朝结束还须为皇帝写诏书,佩玉叮当贾至回到凤凰池头。 ………… 在和脏狮虎开战之前。 京师长安,龙首原,大唐帝都。 忽而一抬头,只见一尾灵鸢振翅而起,唳天惊云,向大地俯冲。 只一眨眼,这尾灵鸢已经飞掠过重玄门,玄武门、麟德殿、含光殿和大明宫驻防的御林军头顶上。 微一楞神,灵鸢早就振翅急转,在空中一个调头盘旋,改变了目标飞向了大明宫的正脊,“扑啦啦”的,转瞬之间就稳稳地落在向上弯曲的脊兽上。现在,整个大唐帝都的主宫殿群就全部收入眼下了。 大明宫。每逢国家大事,如大朝仪、还是皇帝上尊号、改元大赦,纳俘降虏,都会在大明宫的含元殿举行。 我朝开国,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先祖太宗文皇帝受“天可汗”尊号,后世贤君恩被天下,福泽四海,一统宇内。 然今天道衰微,我朝国祚以至末法,恰如春秋战国时代的周天子,诸侯蜂起,战火纷争不断,藩镇林立,割据一方。彼此之间互相吞并,强并弱,众欺寡。圣人天听蒙蔽,百姓一如倒悬,真如诗中所云: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为了活着,为了吃饱饭,农夫也可以变成盗贼,士兵也能成为强盗,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微风打断了这个士兵的回忆,他再没有多胡思乱想,回过神来握紧手里的长槊,继续值夜。 他是大唐河北道(河北道主要指黄河以北的部分地区。河北道辖境在黄河之北,故名。河北道东并海,南于河,西距太行、常山,北通渝关、蓟门,包括河北大部、河南、山西、北京、天津的一部分。道是唐代的行政区划)门后折冲府的一千三百卫士里,普普通通的一员。为了吃口饱饭,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选择入折冲府当兵。 “今夜有大规模行动,都尉(折冲府最高指挥官)钦点,让你负责……” 想起了早些时候兵曹参军(折冲府属官)吩咐自己的话,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忆及过去种种,还有在战场上的经历,不仅苦笑起来。微风吹起旗纛的流苏,扫过这名卫士的眉眼,扫到了他的眼睛,他看向旌旗的位置,又顺着旌旗的方向望向了远处,想到了家乡的桑梓和麦苗……。 这名卫士就是我们的主人公飞羡鱼。 “木棉枝桠木棉花,木棉花开木棉家……” 随着村口阡陌间总角小儿的咿呀童稚之声,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我们的主角……那个时候还没出生。 那就先来讲讲我们的主角飞羡鱼出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世外桃源、民风淳朴的小村子,总共才七八百户人家,以前本是前朝的边防重镇,后来几经战火摧磨,现在已经被彻底废弃,只剩了当地的民居。 而现在你所能看到的,只剩下了一些碎瓦颓垣而已。 再来说说我们的主角团成员。 第一个要说的是我们男主角的二爷爷,为什么要先从二爷爷开始讲呢?因为啊,男主角的二爷爷早年也曾经是个厉害人物,他以前曾是个在家修行的火居(在家修行,可以娶妻生子)道士,姓飞名爵,道号飞熊。精善于幻术和道法。 老爷子尤善“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曾经也是个无比危险的人物。 别看他老人家现在已经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行将入木了,而且还又聋又瞎,那以前也是个叱咤风云的狠角色,只是后来下了趟山,还是乱了道心,废了修行,坠入红尘,爱上了凡世的女子,潇洒快活了半辈子。后来却因为他投奔的靠山倒了,被人清算,才落得了个现在如此凄惨的下场,孤寡老人,靠着一个村里的兄弟们照顾养老。 说是养老,其实说句难听的就是慢慢耗着等死罢了。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幕:柔荑魅魂之术 男主角的阿翁(我大唐年间旧习,父亲被叫做爷爷,阿爷或者哥哥,叫哥哥要叫做阿兄,叫爷爷要叫做阿翁。另外,不要称呼官员为大人,因为大人也是爸爸的意思)姓飞,那肯定我们的男主角本人肯定也是姓飞。不过就是这个名字它有点尴尬:飞羡鱼。之所以说他尴尬,因为这个名字里羡鱼两字的谐音便是“咸鱼。” 农户人家出身的飞羡鱼,表字用天,他的名字和字是自己肚子还有几两穷酸墨水的阿翁给取的,取自我朝诗词名章,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之句:“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好在阿翁还给他取了一个霸气外露的字:用天。 用天这个名字也是有典故的,出自“用天因地,”原句是来自《东观汉记·公孙术传》:“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所谓用天因地,成功之资也。”简单来讲就是“利用天时,顺应地利。” 飞羡鱼自幼跟随又聋又瞎的二大爷修炼“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 我们的飞羡鱼幼年丧父,慈爱的啊爷(即父亲)十岁的时候远行出游,却客死他乡,严厉的阿娘也在自己即将成年的年纪因为在河边浣纱溺水而亡。 别看他小时候无依无靠,可怜巴巴的,但是他有一个曾靠着在刀口上舔血为生的阿翁啊,小时候的飞羡鱼那可是家里的“活亲祖宗!”调皮捣蛋,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好在仗着阿翁的宠爱,全村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活脱脱的“村霸!” 飞羡鱼家里除了年老体衰的阿翁,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哥飞祛恶,二哥飞辟邪,还有他的同胞三哥哥飞羡洋、以及老五飞廉、老六飞寿。 说起给孩子取的名字,还是经历了不少波澜。前两个还好,结果到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我们的男主角的哥哥出生的时候,阿翁刚要给新生儿取名“羡鱼”,孩子阿娘可是十万个不同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脾气,说前两个娃起的名字名字都太“强横”了,戾气太足,不论怎么劝就是不答应,一定要让老人家给换一个“秀气”点的名。 其实原本是想给老三取这个名字的,阿娘就不同意,就给临时换掉了。结果后来老三老四同一天出生,这本来只是想好的一个孩子的大名,现在名字不够用了,飞家二爷爷突然想起了被否定过的“羡鱼”,阿翁拍板就这么定了,就这样,“羡鱼”就这么被拿来应急补缺了。一个叫了“羡洋,”一个叫了“羡鱼。” 不过无论经过多少波折,他都不曾改变初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半夜,子时。 都尉定下的行动时辰到了。 有唐一代,地方设折冲府,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府军士兵称卫士,十人为一火,有火长;五火为一队(五十人),队有队正、队副;六队为一团(三百人),团有校尉及旅帅。 飞羡鱼的行动受第五团涂白虎涂旅帅辖领。 说实话,飞羡鱼见过的最高级官员也就是第五团的盖校尉和自己的老上官涂旅帅了。赶上哪天运气好,还是有可能见到邵都尉的车驾的,但是邵都尉本人长什么样他可从来都没见过。值夜换班之后,飞羡鱼被换下来,但他没有直接回去睡觉,而是三绕两绕,避开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去到了折冲府最偏僻、最深处的地方……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有一直走到底。 凡事有阳面就有阴面,就像是你站在太阳下面也还是会有影子一样。 盖校尉传达的,折冲都尉邵都尉的明令:替主公,替上官,处理掉违背朝廷圣意,阳奉阴违的州刺史明达。务必要做得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反正就是一定要让他死的无声无息。 这次任务,没有时限,只要能杀了明达,多久都行。 选择听命于别人,那自己的命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尽管已经是后半夜,明达的州刺史府依然人声鼎沸,人们光筹交错,府上门客还在高声喧闹。同样的,这里的戒备也照常森严壁垒,没有漏洞。就这样还想光明正大的闯进去简直不可能。 飞羡鱼带着十几个人,为了方便行动,他把大家化整为零,装扮成仆从的样子潜伏进了刺史府。 没有人会对低三下四的奴仆正眼看上两分,也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连衣服都脏的洗不干净的下人身上。 飞羡鱼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了刺史府,以仆人的身份。 现在的刺史府,明刺史已经危如累卵。 正一路弯着腰低着头的飞羡鱼跟在一群宾客身后亦步亦趋走过连接前堂的南廊,突然“当”的一声,不明处传来的的一声脆响,他警觉的直起了腰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走在人群后面的门客察觉到了不对劲,回过头来喝骂道:“你在看什么?” 飞羡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仍然继续跟在这些人身后往前走。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碎花衣服的少女全程目睹整个过程,她甜甜的浅笑着,歪着头,拿着手里的七环魔音铃晃荡了一下,又是“当”的一声,转过身去盈盈的跑开了。 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几个偷袭自己的小厮,飞羡鱼三拐两拐的甩开这些人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个活水注满的小鱼池。四下里的庭院住所都是明达的家眷居住的地方,也是明达闲暇之余钓鱼吟诗的风雅之地。 鱼池的一角,有一片巴掌大的小树林,林中绿茵下,“沙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方方正正的鱼池里细碎的波纹,被月光照应的一如碎银铺地,珍珠漫散。 不远处池边略显破旧、暗昧不清的砖瓦,和垂垂绿柳,仿佛昏昏欲睡,随着风,吱吱呀呀,忽闪忽闪的,感觉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一丝令人警觉的气息,只有那让人窒息和寒毛倒竖的寂静。 …… 飞羡鱼带着无尽的狐疑,紧张的东张西望,他现在就想一只炸了毛的猫,以至于不敢随意迈步,只能在原地徘徊。因为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他甚至都想原路返回,放弃这次任务。 “用天!”有人在叫自己!在这里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人没有几个,飞羡鱼猛一回头,却只看到十步开外站着的一个陌生脸的中年大叔。 来的人是盖骁虎,是盖校尉的侄子,平时与飞羡鱼也算交好。令人惊奇得是:这人一张嘴不但满嘴黑牙,甚至于连整个口腔都是黑的!但是飞羡鱼可不这么看,飞羡鱼现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来人一身庖厨打扮,经过了再三的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转头想想这里是刺史府,会有认识自己的人也不奇怪,自己不好不答应,可是又不敢随意搭腔,只好敷衍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 见这人这么问,飞羡鱼便随意胡诌了两句:“啊,第一次来这里,路不熟,迷路了。” 这话半真半假,没想到却把对方惹怒了:“你这混小子!现在是给你瞎逛的时候吗?赶紧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飞羡鱼吓一跳: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我可不能跟你走! “但是我还有点自己的事没办,你先……”飞羡鱼话没说完,这人直接喝断道:“你我二人来这都是为了同一件事,你哪来的什么自己事?” “我……什么?” “赶紧跟我走!小心他们看见了喊人拿你!” 一路上,妥协了的飞羡鱼紧紧的跟在这个人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脑子里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虑和怀疑。他怀揣利刃,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把刀插进他的颈肩穴,井肩穴肺里,干掉他。 “怎么?你是看上这个地方了?想留在这里吗?”这人话语中满是嘲讽,飞羡鱼吃了一口蹩,刚要发火,转念一想:这个人说来这是为了和我同一个任务?难道他也是邵都尉派来的人?这次行动……难道说还有别的人参与? 飞羡鱼一下子如坠冰窟——或者反过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圈套?所有人都正在等着他往下跳?邵都尉是想一网打尽除掉所有人?飞羡鱼不敢多想,对走在前面的人心里满是戒备,好像生怕他突然反过身来就是一刀。 “你今天怎么了?”一向和飞羡鱼熟识的盖骁虎不禁问道,飞羡鱼不敢说实话,现在的情况让他实在是看不明白所以干脆一声不吭。 “今天来这儿,遇上的尽是怪事!”见飞羡鱼不说话,盖骁虎自言自语着说道。 “等等!你们两个!站住!” 正行走间,突然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叫住了他俩。俩人一齐回头,却又是一个脸生的,飞羡鱼并不认识他。 奇怪的是这个大叔倒是认识他,而且还上前主动打招呼:“李瑶天——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你是谁?” 很显然,这个叫李瑶天的家伙并不认识盖骁虎,盖骁虎愣住了。 “李——瑶——天——?听我的话,杀了他们两个!” 一个花季少女突然冒出来,倒是把飞羡鱼吓一跳:这个小妮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盖骁虎皱紧了眉头,他对着少女恶狠狠地喝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我这两个兄弟……”他指了指飞羡鱼和李瑶天,“他们两个是被你个小黄毛丫头给阴了?” 少女浅笑依然,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也很是可爱。 “你是什么人?”盖骁虎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他坚信自己的行伍兄弟一定是因为被人捣鬼才变成这样的。 “我吗?嗯……你就叫我伊人好了!” “伊人?”盖骁虎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小丫头会正儿八经的回复他的问题,还说的这么轻巧,盖骁虎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是痴是傻? “我不和你玩了,李——瑶——天!飞——羡——鱼!你们两个!杀了他!” 这个叫伊人的小丫头甚至还没有人高马大的盖骁虎一半高,但是她却能驱使两个两个成年人为自己杀人:李瑶天和飞羡鱼刚一听到面前的小姑娘喊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瞬间双目爆红,身体不听抽搐起来,下一刻,竟一左一右同时攻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盖骁虎!这速度和默契,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噗噗”两声,还来不及回身反应的盖骁虎就被李瑶天和飞羡鱼两个人两把刀同时刺中后背,疼得差点昏死过去的盖骁虎一个倒栽葱一头插进地里,疼得直抽抽,好半天一声不吭。大概是缓不过来了。盖骁虎的血溅的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溅到了李瑶天和飞羡鱼的手上和脸上。那个能以言语控制他人行动的小丫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望着被自己捅刀,现在已经倒在血泊里的盖骁虎,飞羡鱼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或者说他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血液可以破除巫术的控制。他终于醒了过来。 从一开始,飞羡鱼的手下就一个个的都中了邪魅的柔荑术,飞羡鱼第一步就迈进了圈套里。 与此同时善于幻术的师幻戏已经利用幻术分身躲在暗处将飞羡鱼的所有手下一网打尽。这些人死时都面露诡异的微笑。不过很快这些人的尸体就被发现了,消息一传开,早就有些耳目通天的耳报神们把发现死人的事情传遍刺史府上上下下,整个刺史府都炸锅了。 明达府上,有两个武功绝顶的绝世高手负责护卫明达本人安全,一个是“一梦千秋”宋伊人,她的绝技是一种需要与被施术者发生肌肤碰触,并且辅以七环魔音铃的催眠来进行施展的“巫术,”在碰触被施术者身体任意部位的一瞬间对其使出可以致幻的“了残一梦邪魅柔荑术,”并进行催眠,在对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改变他(她)的意识,记忆、行动、思维,甚至可以驱使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奴隶”和“杀人机器。” 飞羡鱼和李瑶天就是中了这种巫术之后才开始深陷幻觉,无法分辨敌我。甚至有好几个人偷袭飞羡鱼。飞羡鱼也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宋伊人的柔荑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同僚自相残杀。 或许他不知道,这里将是他们的终结…… 梦境还是现实……回忆过去还是思虑未来…… 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们太过于轻敌冒进了……他们……可能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幕:无名逆流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对权力的躁动,对于世道的欲望、对天下的无知无畏……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唐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戴红巾报时官手执更筹报晓,更衣官才给皇帝送上翠云裘。 九重的皇宫打开了金红宫门,万国的使臣都躬身朝拜皇帝。 日光初照遮阳的掌扇在晃动,香烟缭绕黄袍上面绣龙飘浮。 早朝结束还须为皇帝写诏书,佩玉叮当贾至回到凤凰池头。 ………… 在和脏狮虎开战之前。 京师长安,龙首原,大唐帝都。 忽而一抬头,只见一尾灵鸢振翅而起,唳天惊云,向大地俯冲。 只一眨眼,这尾灵鸢已经飞掠过重玄门,玄武门、麟德殿、含光殿和大明宫驻防的御林军头顶上。 微一楞神,灵鸢早就振翅急转,在空中一个调头盘旋,改变了目标飞向了大明宫的正脊,“扑啦啦”的,转瞬之间就稳稳地落在向上弯曲的脊兽上。现在,整个大唐帝都的主宫殿群就全部收入眼下了。 大明宫。每逢国家大事,如大朝仪、还是皇帝上尊号、改元大赦,纳俘降虏,都会在大明宫的含元殿举行。 我朝开国,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先祖太宗文皇帝受“天可汗”尊号,后世贤君恩被天下,福泽四海,一统宇内。 然今天道衰微,我朝国祚以至末法,恰如春秋战国时代的周天子,诸侯蜂起,战火纷争不断,藩镇林立,割据一方。彼此之间互相吞并,强并弱,众欺寡。圣人天听蒙蔽,百姓一如倒悬,真如诗中所云: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为了活着,为了吃饱饭,农夫也可以变成盗贼,士兵也能成为强盗,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微风打断了这个士兵的回忆,他再没有多胡思乱想,回过神来握紧手里的长槊,继续值夜。 他是大唐河北道门后折冲府的一千三百卫士里,普普通通的一员。为了活着,为了吃口饱饭,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选择入折冲府当兵。 河北道的行政区划主要指黄河以北的部分地区。河北道辖境在黄河之北,故名。河北道东并海,南于河,西距太行、常山,北通渝关、蓟门,包括河北大部、河南、山西、北京、天津的一部分。道是唐代特有的行政区划。 “今夜有大规模行动,都尉(折冲府最高指挥官)钦点,让你负责……” 想起了早些时候兵曹参军(折冲府属官)吩咐自己的话,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忆及过去种种,还有在战场上的经历,不仅苦笑起来。微风吹起旗纛的流苏,扫过这名卫士的眉眼,扫到了他的眼睛,他看向旌旗的位置,又顺着旌旗的方向望向了远处,想到了家乡的桑梓和麦苗……。 这名卫士就是我们的主人公飞羡鱼。 “木棉枝桠木棉花,木棉花开木棉家……” 随着村口阡陌间总角小儿的咿呀童稚之声,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我们的主角……那个时候还没出生。 那就先来讲讲我们的主角飞羡鱼出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世外桃源、民风淳朴的小村子,总共才七八百户人家,以前本是前朝的边防重镇,后来几经战火摧磨,现在已经被彻底废弃,只剩了当地的民居。 而现在你所能看到的,只剩下了一些碎瓦颓垣而已。 再来说说我们的主角团成员。 第一个要说的是我们男主角的二爷爷,为什么要先从二爷爷开始讲呢?因为啊,男主角的二爷爷早年也曾经是个厉害人物,他以前曾是个在家修行的火居(在家修行,可以娶妻生子)道士,姓飞名爵,道号飞熊。精善于幻术和道法。 老爷子尤善“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曾经也是个无比危险的人物。 别看他老人家现在已经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行将入木了,而且还又聋又瞎,那以前也是个叱咤风云的狠角色,只是后来下了趟山,还是乱了道心,废了修行,坠入红尘,爱上了凡世的女子,潇洒快活了半辈子。后来却因为他投奔的靠山倒了,被人清算,才落得了个现在如此凄惨的下场,孤寡老人,靠着一个村里的兄弟们照顾养老。 说是养老,其实说句难听的就是慢慢耗着等死罢了。 男主角的阿翁(我大唐年间旧习,父亲被叫做爷爷,阿爷或者哥哥,叫哥哥要叫做阿兄,叫爷爷要叫做阿翁。另外,不要称呼官员为大人,因为大人也是爸爸的意思)姓飞,那肯定我们的男主角本人肯定也是姓飞。不过就是这个名字它有点尴尬:飞羡鱼。之所以说他尴尬,因为这个名字里羡鱼两字的谐音便是“咸鱼。” 农户人家出身的飞羡鱼,表字用天,他的名字和字是自己肚子还有几两穷酸墨水的阿翁给取的,取自我朝诗词名章,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之句:“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好在阿翁还给他取了一个霸气外露的字:用天。 用天这个名字也是有典故的,出自“用天因地,”原句是来自《东观汉记·公孙术传》:“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所谓用天因地,成功之资也。”简单来讲就是“利用天时,顺应地利。” 飞羡鱼自幼跟随又聋又瞎的二大爷修炼“鱼游髓洗行功法,”能在碰触到敌人的一瞬间使其麻痹瘫痪,陷入僵化状态。 我们的飞羡鱼幼年丧父,慈爱的阿爷(即父亲)十岁的时候远行出游,却客死他乡,严厉的阿娘也在自己即将成年的年纪因为在河边浣纱溺水而亡。 别看他小时候无依无靠,可怜巴巴的,但是他有一个曾靠着在刀口上舔血为生的阿翁啊,小时候的飞羡鱼那可是家里的“活亲祖宗!”调皮捣蛋,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好在仗着阿翁的宠爱,全村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活脱脱的“村霸!” 飞羡鱼家里除了年老体衰的阿翁,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哥飞祛恶,二哥飞辟邪,还有他的同胞三哥哥飞羡洋、以及老五飞廉、老六飞寿。 说起给孩子取的名字,还是经历了不少波澜。前两个还好,结果到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我们的男主角的哥哥出生的时候,阿翁刚要给新生儿取名“羡鱼”,孩子阿娘可是十万个不同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脾气,说前两个娃起的名字名字都太“强横”了,戾气太足,不论怎么劝就是不答应,一定要让老人家给换一个“秀气”点的名。 其实原本是想给老三取这个名字的,阿娘就不同意,就给临时换掉了。结果后来老三老四同一天出生,这本来只是想好的一个孩子的大名,现在名字不够用了,飞家二爷爷突然想起了被否定过的“羡鱼”,阿翁拍板就这么定了,就这样,“羡鱼”就这么被拿来应急补缺了。一个叫了“羡洋,”一个叫了“羡鱼。” 不过无论经过多少波折,他都不曾改变初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半夜,子时。 都尉定下的行动时辰到了。 有唐一代,地方设折冲府,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府军士兵称卫士,十人为一火,有火长;五火为一队(五十人),队有队正、队副;六队为一团(三百人),团有校尉及旅帅。 飞羡鱼的行动受第五团涂白虎涂旅帅辖领。 说实话,飞羡鱼见过的最高级官员也就是第五团的盖校尉和自己的老上官涂旅帅了。赶上哪天运气好,还是有可能见到邵都尉的车驾的,但是邵都尉本人长什么样他可从来都没见过。值夜换班之后,飞羡鱼被换下来,但他没有直接回去睡觉,而是三绕两绕,避开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去到了折冲府最偏僻、最深处的地方……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有一直走到底。 凡事有阳面就有阴面,就像是你站在太阳下面也还是会有影子一样。 盖校尉传达的,折冲都尉邵都尉的明令:替主公,替上官,处理掉违背朝廷圣意,阳奉阴违的州刺史明达。务必要做得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反正就是一定要让他死的无声无息。 这次任务,没有时限,只要能杀了明达,多久都行。 选择听命于别人,那自己的命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尽管已经是后半夜,明达的州刺史府依然人声鼎沸,人们光筹交错,府上门客还在高声喧闹。同样的,这里的戒备也照常森严壁垒,没有漏洞。就这样还想光明正大的闯进去简直不可能。 飞羡鱼带着十几个人,为了方便行动,他把大家化整为零,装扮成仆从的样子潜伏进了刺史府。 没有人会对低三下四的奴仆正眼看上两分,也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连衣服都脏的洗不干净的下人身上。 飞羡鱼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了刺史府,以仆人的身份。 现在的刺史府,明刺史已经危如累卵。 正一路弯着腰低着头的飞羡鱼跟在一群宾客身后亦步亦趋走过连接前堂的南廊,突然“当”的一声,不明处传来的的一声脆响,他警觉的直起了腰朝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走在人群后面的门客察觉到了不对劲,回过头来喝骂道:“你在看什么?” 飞羡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仍然继续跟在这些人身后往前走。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碎花衣服的少女全程目睹整个过程,她甜甜的浅笑着,歪着头,拿着手里的七环魔音铃晃荡了一下,又是“当”的一声,转过身去盈盈的跑开了。 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几个偷袭自己的小厮,飞羡鱼三拐两拐的甩开这些人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个活水注满的小鱼池。四下里的庭院住所都是明达的家眷居住的地方,也是明达闲暇之余钓鱼吟诗的风雅之地。 鱼池的一角,有一片巴掌大的小树林,林中绿茵下,“沙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方方正正的鱼池里细碎的波纹,被月光照应的一如碎银铺地,珍珠漫散。 不远处池边略显破旧、暗昧不清的砖瓦,和垂垂绿柳,仿佛昏昏欲睡,随着风,吱吱呀呀,忽闪忽闪的,感觉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一丝令人警觉的气息,只有那让人窒息和寒毛倒竖的寂静。 …… 飞羡鱼带着无尽的狐疑,紧张的东张西望,他现在就想一只炸了毛的猫,以至于不敢随意迈步,只能在原地徘徊。因为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他甚至都想原路返回,放弃这次任务。 “用天!”有人在叫自己!在这里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人没有几个,飞羡鱼猛一回头,却只看到十步开外站着的一个陌生脸的中年大叔。 来的人是盖骁虎,是盖校尉的侄子,平时与飞羡鱼也算交好。令人惊奇得是:这人一张嘴不但满嘴黑牙,甚至于连整个口腔都是黑的!但是飞羡鱼可不这么看,飞羡鱼现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来人一身庖厨打扮,经过了再三的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转头想想这里是刺史府,会有认识自己的人也不奇怪,自己不好不答应,可是又不敢随意搭腔,只好敷衍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来这里干什么?” 见这人这么问,飞羡鱼便随意胡诌了两句:“啊,第一次来这里,路不熟,迷路了。” 这话半真半假,没想到却把对方惹怒了:“你这混小子!现在是给你瞎逛的时候吗?赶紧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飞羡鱼吓一跳: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我可不能跟你走! “但是我还有点自己的事没办,你先……”飞羡鱼话没说完,这人直接喝断道:“你我二人来这都是为了同一件事,你哪来的什么自己事?” “我……什么?” “赶紧跟我走!小心他们看见了喊人拿你!” 一路上,妥协了的飞羡鱼紧紧的跟在这个人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脑子里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虑和怀疑。他怀揣利刃,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把刀他的颈肩穴,井肩穴肺里,干掉他。 “怎么?你是看上这个地方了?想留在这里吗?”这人话语中满是嘲讽,飞羡鱼吃了一口蹩,刚要发火,转念一想:这个人说来这是为了和我同一个任务?难道他也是邵都尉派来的人?这次行动……难道说还有别的人参与? 飞羡鱼一下子如坠冰窟——或者反过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圈套?所有人都正在等着他往下跳?邵都尉是想一网打尽除掉所有人?飞羡鱼不敢多想,对走在前面的人心里满是戒备,好像生怕他突然反过身来就是一刀。 “你今天怎么了?”一向和飞羡鱼熟识的盖骁虎不禁问道,飞羡鱼不敢说实话,现在的情况让他实在是看不明白所以干脆一声不吭。 “今天来这儿,遇上的尽是怪事!”见飞羡鱼不说话,盖骁虎自言自语着说道。 “等等!你们两个!站住!” 正行走间,突然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叫住了他俩。俩人一齐回头,却又是一个脸生的,飞羡鱼并不认识他。 奇怪的是这个大叔倒是认识他,而且还上前主动打招呼:“李瑶天——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你是谁?” 很显然,这个叫李瑶天的家伙并不认识盖骁虎,盖骁虎愣住了。 “李——瑶——天——?听我的话,杀了他们两个!” 一个花季少女突然冒出来,倒是把飞羡鱼吓一跳:这个小妮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盖骁虎皱紧了眉头,他对着少女恶狠狠地喝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我这两个兄弟……”他指了指飞羡鱼和李瑶天,“他们两个是被你个小黄毛丫头给阴了?” 少女浅笑依然,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也很是可爱。 “你是什么人?”盖骁虎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他坚信自己的行伍兄弟一定是因为被人捣鬼才变成这样的。 “我吗?嗯……你就叫我伊人好了!” “伊人?”盖骁虎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小丫头会正儿八经的回复他的问题,还说的这么轻巧,盖骁虎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是痴是傻? “我不和你玩了,李——瑶——天!飞——羡——鱼!你们两个!杀了他!” 这个叫伊人的小丫头甚至还没有人高马大的盖骁虎一半高,但是她却能驱使两个两个成年人为自己杀人:李瑶天和飞羡鱼刚一听到面前的小姑娘喊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瞬间双目爆红,身体不听抽搐起来,下一刻,竟一左一右同时攻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盖骁虎!这速度和默契,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噗噗”两声,还来不及回身反应的盖骁虎就被李瑶天和飞羡鱼两个人两把刀同时刺中后背,疼得差点昏死过去的盖骁虎一个倒栽葱一头地里,疼得直抽抽,好半天一声不吭。大概是缓不过来了。盖骁虎的血溅的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溅到了李瑶天和飞羡鱼的手上和脸上。那个能以言语控制他人行动的小丫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望着被自己捅刀,现在已经倒在血泊里的盖骁虎,飞羡鱼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或者说他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血液可以破除巫术的控制。他终于醒了过来。 从一开始,飞羡鱼的手下就一个个的都中了邪魅的柔荑术,飞羡鱼第一步就迈进了圈套里。 与此同时善于幻术的师幻戏已经利用幻术分身躲在暗处将飞羡鱼的所有手下一网打尽。这些人死时都面露诡异的微笑。不过很快这些人的尸体就被发现了,消息一传开,早就有些耳目通天的耳报神们把发现死人的事情传遍刺史府上上下下,整个刺史府都炸锅了。 明达府上,有两个武功绝顶的绝世高手负责护卫明达本人安全,一个是“一梦千秋”宋伊人,她的绝技是一种需要与被施术者发生肌肤碰触,并且辅以七环魔音铃的催眠来进行施展的“巫术,”在碰触被施术者身体任意部位的一瞬间对其使出可以致幻的“了残一梦邪魅柔荑术,”并进行催眠,在对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改变他(她)的意识,记忆、行动、思维,甚至可以驱使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奴隶”和“杀人机器。”飞羡鱼和李瑶天就是中了这种巫术之后才开始深陷幻觉,无法分辨敌我。甚至有好几个人偷袭飞羡鱼。飞羡鱼也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宋伊人的柔荑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同僚自相残杀, 扮作女仆的宋伊人其真实身份是明达的座上宾,是他手底下豢养的第一杀手。其实从一开始,飞羡鱼的身份就被人识破,宋伊人故意接近他并用手摸过了他的胳膊,只是那时飞羡鱼并没有注意到她,他也确实没在意,甚至都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而另一位高手则是“妖姬”师幻戏,她平时都是以歌姬的装扮示人,其实她也是一位顶尖的杀人高手。她的绝技就是各种迷惑人心的诡异幻术。 现在的情况是,飞羡鱼带来的十几个手下,在不到半个时辰(大概一个小时)里,已经被各个击破,该死的死,该残的残,甚至还有自己的同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相残杀而死。飞羡鱼自己好像也处理掉了好几个。现在可能只剩下了盖骁虎,李瑶天和自己了。 在飞羡鱼被认出来,识破了身份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结局。 飞羡鱼刚刚才明白了都发生了什么事,回过劲来的他勃然大怒,刚要动手,李瑶天竟然伸手拦住了他:“还有一个人!” “什么?”飞羡鱼听得如同掉进了五里雾中:“什么还有有一个人?” “我说,”同样也是刚刚清醒过来的李瑶天深吸了一口气,说:“刺史府里还有一位绝世高手,我曾经在邵都尉那里亲眼见过,就连武功盖世的邵都尉都对他赞赏有加,自叹不如……我想说……这些人早有准备,我们的人应该……可能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现在……可能就只剩我们三个了!” “嗡”的一下,一听这话,飞羡鱼差点没摔倒,虽然有点演戏的痕迹。 “混账……!”还趴在地上的盖骁虎挣扎着跪起身,身上的血迹还没干透。身上还血迹斑斑。 兽化!菱瞳! 兽化之后的盖骁虎身体上的每寸肌肤都得到了强化,坚硬无比,能水火不避。不仅被偷袭的地方没事了而且伤口也回复如初。 “想暗杀明刺史,你们得有这个本事才行!”一个飘飘悠悠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出来, 正愣怔间,“咻”的一下,是一只躲在暗处的飞镖。“当”的一声,不但没有刺中,反而还被弹飞了。可这么一来反倒是把盖骁虎给惹怒了。 是师幻戏偷施毒手。 “哗——!”是盖骁虎在嘶吼。 见状,飞羡鱼和李瑶天齐齐躲避后退,这速度和默契,简直就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们俩怕被误伤,因为在这种状态下的盖骁虎是不分敌我的。 “滚出来!装神弄鬼!” “而且不止一个!” “是师幻戏!” 确实是鬼,只不过是人扮的鬼。是“无天鬼”礽若。就是一个身着白袍,到处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巴厉害。 趁这个间隙,飞羡鱼施展开轻功,如鹞雀,如落叶,飞身而起,去追捕宋伊人。而李瑶天则留下来给压阵顺便看住师幻戏,以防他再下黑手。 飞羡鱼主动追击宋伊人,李瑶天和盖骁虎则与师幻戏以及礽若正面对决。 已经兽化了的盖骁虎张开了涎水四溅的血盆大口,为了保证嘴巴张得足够大,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张口含住大量的液体,他已经进化成了像蛇一样,可以利用肌肉的力量让下颌骨脱臼,从头骨脱离出来,借助肌肉的弹性和拉抻力,用以达到嘴巴张大到足以吞下整个人的效果。 止不住满嘴涎液的盖骁虎张大了血盆大嘴,死死盯住了他面前的礽若,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似的,他在等待最佳时机。 “呵呵呵呵呵!”礽若笑得如同鬼魅一般,她忽左忽右的调整步伐以迷惑敌人。 盖骁虎喝下了一大口随身携带的酒葫芦里的不明黑色液体,是猛火油(即后世所称的石油)。整整一大口,他一抬头,对准了礽若,手里攥着火折子,只“噗”的一下,一大蓬火焰从他嘴里猛烈喷薄而出,功夫不行逃跑飞快的礽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手忙脚乱,一步没躲开,转身便欲逃跑,还差点没被烧死。 “无边袖!”无天鬼礽若挥舞起“袖卷天地,势若千钧”的无边乾坤袖,招起架势就要和盖骁虎干上了。 盖骁虎并不是只会吐火,他也会别的招数,比如喉中剑。 “呕、呕——!” 盖骁虎蹲下身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无天鬼还以为他这是被倒流回嗓子里的猛火油呛到了,天真地以为有机可乘,一个瞬移,抢身而上,想要解决掉这个玩杂耍把戏的。 盖骁虎猛地甩起头来,血盆大嘴里吐出无数爆闪的芒刺来——是他最擅长的暗器短针! “呜哇——!”无天鬼吓得手足无措,忙忙抽身后退躲避。 趁这个时候,就在她慌了手脚的那一瞬间,盖骁虎吐出喉中剑来,跃身突刺! 一个中扫腿(高扫腿爆头,中扫腿击打胳膊和上半身,低扫腿砍腿),无天鬼奋起一脚拼命挡架,下一秒转身就跑。盖骁虎紧追不舍。 礽若轻功一流,拳脚二流,人品三流,长相四流。可就就是这么一个人,还能得到折冲府邵都尉的赏识,真是讽刺啊。 礽若几个辗转腾挪,毫无招架之力,狼狈不堪地躲开了这个玩杂耍的。与此同时,李瑶天终于空出手来能有时间来对付眼前的敌人了。李瑶天正面对上了与礽若同样善使幻术的师幻戏。 “你的同伴好像支持不了多久……”师幻戏出声嘲笑道, “你也一样!”李瑶天反呛一句,摆起架势,便要开战。李瑶天的拿手武器是一件贴身穿着着的链甲臂盾:十几块甲片由铁链相连,覆盖穿着者的整条胳膊,从肩膀到大臂,到小臂,一直到手背和整个手指末端。全部都有铁甲的保护,同时也是一件致命的攻防利器。李瑶天精通白虎通臂拳,打起拳来整条手臂如同铁鞭一样,再加上甲片的加持,既可攻亦可守,耍起拳来虎虎生风,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这个师幻戏也许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一个敌对方的猛将她居然还有心思哈哈的傻乐。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师幻戏自顾自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名的咒语, “什么?”李瑶天一头雾水,却不敢贸然出手,他怕再中圈套。 “小傻子!”师幻戏调戏他,“你这个大木头!”言语间,轻佻妖媚,居然还用千娇百媚、柔若无骨的手指头指着他。 李瑶天皱起了眉头,他忍不下去了,于是决定率先动手, “破假面!”李瑶天念动咒语,施起自己的招术来。 先出手者占半招上风,先废了她,再去给队正帮忙! “糟糕!动不了了!”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不听话了,黏在地上了一样,李瑶天竟然发现自己寸步难行,迈都迈不了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中了幻术?被蛊惑了吗? 李瑶天大惊失色,竟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瞬之间就失去了活动能力!自己成了刀俎上待宰割的鱼肉了! “傻子!你又上了一个当了哦!”师幻戏一回眸一转身一颦一笑之间千娇百媚,令人忍不住怜爱。 但是!你越是对她心动,就越会陷入她的陷阱。 猎人搜肠刮肚诱使你落入捕捞的陷阱,就好像一见钟情一样简单。 师幻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已经用幻术制服了李瑶天,却没发现,李瑶天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还是小看了和怪物一样的李瑶天。李瑶天唤醒了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意识——李幻天, 李瑶天的副人格李幻天的自我认定是,李瑶天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他的阴暗面,所有的坏事都是自己帮哥哥出面出手做的。 李瑶天能在李幻天和其他多个副人格,或者说多重人格之间互相转换。 李瑶天所能分裂出来的人格意识有十五个之多。 其实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危险的,因为其实像李幻天这种的人格分裂算好了,因为大部分人格分裂患者会保护主人格到极端的程度,回去伤害无辜的身边人,最后吞噬主人格,杀死主人。 其实这么说也并不准确,人格没法被杀死只会沉睡,亦或者整合。确实会有自杀自虐的人格。但他们杀死的是身体而不是人格。 严格来说不是“被杀死了,”而是形成新的人格。新的人格具有之前人格的记忆,继承了他们的一切。 要说融合的话,主人格也会是被融合的,会形成新的人格。主人格和子人格(副人格)融合成了新的主人格。 正常的人一般都是受到强烈刺激下产生的多重人格,在这种状态下基本上不存在性格好的人格出现,而且每个人格的记忆不相通,甚至彼此仇恨迫害,扯后腿。 “怎么了?”师幻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哥……李瑶天……是你在用幻术迷惑他?”人格分裂了的李瑶天,或许现在应该说是叫李幻天,突然爆发出自身的异能,强行破解除了师幻戏的幻阵,解放了自我,张嘴问道。 “什么……?”师幻戏被这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感情我和你打了这半天,是在和你那个没见过的什么“哥哥”玩呢? “……”李瑶天不置可否,但也不生气。 李瑶天,不,李幻天也有点糊涂,现在眼下的情况让他头疼。 因为不同人格不会有共性的记忆的。多重人格患者会在别的人格掌控身体的时候出现记忆空白,所以李瑶天的记性不太好,再说直白点就是他脑子不太好。师幻戏看着李瑶天呆呆的站在那里,晃荡晃荡好半天,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也不敢妄动。反观李幻天呢?他现在竟然都忘了为什么要打这个女人! “我为什么会动不了?是你捣的鬼?”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李幻天!” “什么?” “你是谁?” “师幻戏!我是要你命的人!” “你又是谁?” “我是李瑶天!” “你中了我的惑术……所以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吗?” “我哥……是你害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李幻天!” “你……你?你别跟我装神弄鬼!” “你……我要宰了你!” “你……现在……你是谁?” “折冲府办事,我……李瑶天!” “你……这个……有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宰了你!” “你到底是谁?”师幻戏实在是受不了了,崩溃到极点的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杀你的人!” 杀你的人! 杀你的人! 杀你的人! 杀你的人! 杀你的人! 李瑶天疯狂的呐喊道,他狂笑着,飞旋着、咆哮着,由远而近,又从近而远…… 师幻戏彻底绝望了。 为了摆脱,师幻戏出卖了自己的同伴。 师幻戏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被李瑶天利用幻术定在了这里。李瑶天的幻术令她沉沦在记忆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可怕、痛苦以及残忍的、有关过去那段不堪的黑色回忆之中深深沉沦且无法自拔。 两个奇葩就这么耗着,因为两人都是被互相的异能拖累——既然能互相施术,而且在已经互相沉陷进对方的惑术动弹不得的情况下,不论或多或少,总会受到影响。现在的他俩一时半会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是李瑶天可是阵虎一队的队副,盖骁虎的得力干将,没有点实力怎么能胜任?他率先抢行破坏了师幻戏的幻惑之术。他木然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因为中了幻术,他的身体还不太听使唤。血流了一地——之前我说过,鲜血的刺眼红色以及刺激味道是破除幻惑之术最简单的办法。 一把直刃短刀贯胸而过,是邵都尉当初赠给给他和飞羡鱼以及其他几个队正队副的,四把宝刀分别为:镇恶,驱邪,平波,临海。此刀就是其中之一,名为“临海。”这四把宝刀后来都为飞羡鱼所得,但那也都是后话了。 临海刀的刀锋顺着侧胸表皮直接刺进了师幻戏的胸膛,刺穿了师幻戏的心脏……血是顺着刀锋喷薄涌出的,是一种脏脏的黑红色。 听着刀锋划破肌肉的声音,现在的李幻天,或者说李瑶天异常兴奋,喜欢施暴的人对他人受伤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别人的痛苦对他而言他既感受不到,也不会因此而心软难过,反之倒会觉得刺激甚至有趣。 就在心脏即将要被刺穿的那一瞬间,师幻戏也顺利的破除了李瑶天施加给她的幻术,血是破除幻术至关重要的一项。她清醒过来了,亲眼看着一把利刃就横在自己胸前,就那么插着,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鲜血都已流向了伤口,因为失血过多,她开始感觉到寒冷,不自觉的开始颤栗。伤口处带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 “为了活着!”一个念头闪电一样瞬间划过她的大脑!为了活着!我必须逃跑! 强忍住剧痛,她拔腿就跑! 其实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到处乱跑,不仅没用还会增加痛苦和加剧伤势,师幻戏因为对死亡的惧怕和对求生的欲望而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她不仅误判了当下的形势还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眼睁睁地看着师幻戏挣扎着迈出的那几步,为了不惊扰到别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李瑶天只用了两步就追赶了上去,一刀,只一刀,就削平了她的脖子。 那一刻,就在李瑶天的刀锋接触到她的脖颈子的那一刻,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觉脑后有一阵危险的凉风,刚刚想要回过头来,李瑶天的链甲臂盾已经重重砸下,盾牌上带着一把闪闪发亮的飞虎爪刀!李瑶天力气之大,直接把师幻戏的脑袋连着脖颈一起一刀砍断。他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这一刀卯足了劲,削皮带骨,就是为了让她再也起不来。 “噗——哗!”断颈处,师幻戏的鲜血就像喷泉一样爆起,喷薄而出,整整喷起来有七八尺高,最高的少说都有一丈来高。她的头“嘟”地一下掉在地上,“骨碌骨碌”地在地上滚了好一会才停下,正正好好仰面朝天,死不瞑目血水沾了她满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李瑶天正在和师幻戏纠缠干耗的时候,盖骁虎这边早已烈火浇油,如火如荼地干上了。现在无天鬼礽若这边是想躲躲不开,想逃逃不了,盖骁虎上天下海追得还紧,没办法,几个起落间,两人跳上屋脊,展开架势准备搏命。 “噗哈哈!”盖骁虎哈哈大笑起来,他狂妄地嘲笑道:“你就是我嘴里的一块鱼肉,等着叫我细细嚼了咽进肚里!” “……”无天鬼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勇气和信心,一脸郁闷无语的看着他。 即使是到了如今,眼下的礽若仍然打算继续嘴硬下去:“小崽子!你现在要是服个软儿,叫我一声姑奶奶!我说不定就大发慈悲放了你!” “呵呵呵呵呵呵……”盖骁虎疯狂地狞笑着,他没有搭理无天鬼的挑衅行为。 喉中剑!破芒!飞刺! 好歹也是一队队正,盖骁虎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无天鬼使出无边袖甩起水袖舞,一抖一掷之间,破了喉中剑的飞刺,再一挥一拂,长大的无边袖试图近身猛攻,被盖骁虎猛地一转身一个撩剑轻轻松松地弹开。 还不死心的礽若一个抛接,甩出大袖,再一个扬袖,企图攻击盖骁虎的面门。 盖骁虎飞起一脚高扫腿,扫飞了这一袖子,礽若趁机更近身一步又是一挥一拂,盖骁虎一个正蹬腿还给她,但是踢空了。 眼看有机可乘,无天鬼不断的瞬移近身,想要一击毙命,可是她不知道,现在的盖骁虎完全是水火不避,刀剑不侵的野兽之躯,别说她了,就是十丈金身的大罗金仙来了也动不了他盖骁虎分毫。 目的已达到,盖骁虎一而再再而三地露出破绽给无天鬼,就是为了让她不再躲闪,让她觉得自己有机可乘,想要乘胜进击,在那最有利的一瞬间,给她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偏偏在这个时候,无天鬼脚下一滑,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趁这个机会!盖骁虎抢步赶上!一脚勾踢把她整个人绊倒,使其彻底失去重心,趁她倒下的那一刻,狠狠地一脚跺下去!就像要踩爆西瓜一样,恶狠狠地踢中了无天鬼的,盖骁虎又喝下满满一大口猛火油,换了脚一脚踩住礽若的头,对准了她的下半截身体,嘴里吐出火焰来…… 伴随着剧烈的挣扎和绝望至深的、来自地狱般的的嘶吼、尖锐而刺耳的哀嚎,还有浓烈的焦糊的恶臭和一蓬蓬升起的辣眼睛的浓烟,礽若被活活烧死。 话说回来,阵虎的人似乎都是这样,选拔阵虎队员的条件好像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首先必须得是个衣冠枭獍(禽兽)。这才是阵虎的用人之道。 这边,飞羡鱼和宋伊人交手,并不想下死手的飞羡鱼让这个小丫头产生了孩子天性的好奇心——她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害怕自己,她还自以为是的认为是飞羡鱼忌惮自己的异能,因此才畏首畏尾,不敢动手。这才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误理解。 飞羡鱼知道另两个人已经脱身,他不想再耗下去,但是他也对宋伊人的能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也想看看这个小妮子还有什么小把戏。 宋伊人还有一个厉害的招数:她可以窥探人心,从而利用对方的心理阴暗面来进行无限放大,镜像复制,记忆重现,借此击溃敌人。 宋伊人现在就想着怎么用窥心之术“窥见无明,”击破飞羡鱼的内心。 和妖姬师幻戏完全不同,宋伊人最擅长的还是利用幻术来达到操控、改变对方意识、身体、记忆、思维、行动的目的。师幻戏单纯就是能迷惑敌人。 宋伊人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心。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她最大的乐趣。 人的内心异常复杂,既有阴暗也有光明,既有欢喜快乐也有畏惧和痛苦。心底里最阴暗之处称为“无明,”她的另一个绝技则是“窥见无明。”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很不幸的遇到了一个更厉害的,飞羡鱼有一个更强大的招数——镜空界,只要是亲眼看过的招数,他都可以完美复制,记忆,并储存,无限放大和反转,只要宋伊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施术,“窥见无名”的招数马上就会改名换姓,成了他飞羡鱼的囊中物。 比起现学现买,飞羡鱼更喜欢这种“无耻的抄袭行为。” 飞羡鱼信心十足,他根本就没有害怕的必要,该害怕的应该是这个小丫头。 很不幸,这些所有的想法都被宋伊人用窥心术窥探读取出来了。 “还真是头疼啊!头疼死了!啊——!” 宋伊人在内心进行着独角戏。 奇怪的是,飞羡鱼并没有马上开始复制对方的幻惑之术,而是歪着头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这个小屁孩的一举一动。宋伊人还没到他的大臂高,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弱弱的,软软的。 宋伊人的小脑袋转的飞快,一看眼前的形势不是自己掌控不了的,马上转变语气,嘻嘻哈哈、低三下四的就要给飞羡鱼赔笑脸。 “嘿嘿,那个……飞……飞……那个……你好厉害哦!”她忘了这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可是还是厚颜无耻地抱起了人家的大腿。 “没话找话吗?”飞羡鱼居高临下地微笑着,不,是嘲笑着。 这个小机灵鬼笑起来一双眼睛已经弯成了一对小月牙,非常可爱,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飞羡鱼把之前为了破除幻术才抹的满脸都是的血慢慢地擦干净,宋伊人乖乖巧巧地递上了自己的手帕。飞羡鱼倒也痛快的接了,拿着就用,也不客气。都不道谢。 望着满脸是血的飞羡鱼用了自己的手帕,宋伊人瘪着嘴嘀咕了一句:“用了人家的手帕也不道个谢,白瞎了一方丝帕和好心!”说着还偷偷白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飞羡鱼立刻放下手里的动作,冷冷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你用!多擦擦!擦干净点!你看!这边还有!这边!啊,还有这边!” 宋伊人手忙脚乱地在飞羡鱼脸上指指点点,反倒是把飞羡鱼给整的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 宋伊人立刻听话地放下了自己的小手,乖巧地站在那里真的还就一动不动。 。。。。。。飞羡鱼听得直皱眉头,道:“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不长脸的,你他妈给我滚!” 。。。。 眼看“美人计”不奏效,宋伊人马上改变策略,她“泪如雨下”的央求道:“放了我……求你了,好吗?”这眼泪是哗哗的,简直就像是崩溃的堤坝,说哭就哭啊。在飞羡鱼面前装可怜是个不错的好办法,可惜没用。 “阵!”飞羡鱼一声暴喝,吓得宋伊人一屁股摔在地上,三魂失了两魄。转眼之间一阵光耀闪烁,这是飞羡鱼独有的招式,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其他人的行动,但只是在有效的时间里,过时失效。 “别想躲开我!你的能力实在太诡异,我不能放你活着离开!”高高在上的凝视着瘫倒在地的伊人,她现如今已卑微到了地底。飞羡鱼冷冷的回答道。 “我……我……我自废武功……自废双手还不行吗?”宋伊人好像卑微到了深渊里。她突然发现,自己刚刚被吓得瘫倒在地的身体,居然动弹不了了。 “可以……但是你也可以好好的留着你的双手,我可以保证你活着离开……条件是……你必须答应我……帮我完成任务!” “什么事啊?”宋伊人不敢贸然答应下来。 “和我一起执行一个任务,而你只需要成为我的卧底、耳目和眼线。”飞羡鱼低着头,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她。 “和……你们一起?”宋伊人一脸的问号, “不!是只和我一个人。你也可以选择点头或者去死。” “你……为什么……非得选中我呢?”宋伊人打从心底里一万个拒绝。 “因为和你一起的那两个同伴,现在已经被我带进来的人杀掉了。” “……”宋伊人瘫坐在地上,喉咙剧烈的耸动,她不想答应,可是跟他交过手,见识了他的手段,又不敢不答应。沉默许久,鬼马精灵的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先想办法帮我离开这里,而你……你就继续留在这里,继续留在这里当你的座上宾,一切照旧,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宋伊人满脸都是蒙圈的表情。 “有什么疑问?”飞羡鱼斜了一眼,这小妮子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走!”飞羡鱼催促道。 “哦!”宋伊人低着头怯生生地跟在他后面,走起路来虽然时刻保持着距离,跟得倒挺紧。 飞羡鱼等三人在宋伊人的掩护和帮助下,装作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从刺史府大门离开了。 结果还没走出两里地呢,三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被幻术控制过后留下的后遗症。 被打残了的三个人互相搀扶着逃离了刺史府那个鬼地方。盖校尉和邵都尉可能会杀了他们? 月明星稀,月冷风疏。 这次行没能达到目的,反倒打草惊蛇,惊动了明达本人。刺史府炸了锅,现在已经闹翻天了。 盖校尉下令按兵不动,并严禁泄露有关此事的一切。他还要赶紧去给邵都尉上报。 东方已经泛着鱼肚白了。门后,彻底乱套了。 记得当年邵都尉将飞羡鱼越级从普通士卒越级拔擢,跨过了火长,队副、队正,直接提到自己身边,许诺只要日后建功,就提他为校尉,以此为条件,把飞羡鱼拨到手底下做差。 等他组建了暗杀组织“阵虎,”委派自己的心腹,李瑶天,盖骁虎等人充当骨干,又差拨辖内诸多能人义士担任队士,提拔盖骁虎等两人为队正,又提拔飞羡鱼和李瑶天为队副,一同负责管理队内属僚训练日常事务和每次的执行暗杀行动的部署以及执行。 现在转过脸来看看这两个人,这个邵都尉倒是独具慧眼,还不算瞎。 l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幕:楚要 陇坂高无极 陇坂高无极,征人一望乡。 楔子 楚腰子现在穷得就差去和猪争食吃了。 但是现在荒山野岭的,连猪食都没得抢吃,大家身上带的干粮都吃的差不多了。 没吃的也没喝的。 水倒是好解决,就近找几小溪,随便捧几口水喝一下解个渴就行。 但是没车的这个真没办法解决。大家都饿得走不动路了,都蜷在这儿趴窝儿了。 大家脸上、手上都脏兮兮的,身上都臭了,馊臭馊臭的,脚背上、草鞋上,裹了厚厚一层烂泥,就像一只叫花鸡。裤腿上成片的烂泥点子,都快硬在腿上了。一步一颠啪啪的往下掉泥。 最近这两天下了大雨,路上、路边儿都是烂泥塘子、草堆里进去转一圈、抖擞一下,都是露水水珠,直接给你湿透。 西边山上有彩虹,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光景,没人有那功夫、有那心思去看。 楚要脚还受伤了,一瘸一拐的,整天到晚唉声叹气。 其实他原本叫楚要的,但是被身边一帮不识字的小弟左推右挤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拥戴着当了大哥之后,就改叫了“楚腰子”。不过他也无所谓,把名字叫的粗俗一点,正好和这帮兄弟打成一片。 但是即便是当了十来号人的大哥,也仍然没什么用,这“老大”当的,也不管饭,也不给钱的,所以他们现在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一个个的蹲在地上,肚子饿的咕咕叫,无精打采,饿得挪不动步子,茫然的左顾右看,偶尔发现地上有点什么活物、能动的东西都想看看能不能吃。 因为被派了徭役,躲不掉又逃不了,所以这一群人就把在场年龄最大(不一定,有些人不想惹事,明明就比他大还宁愿随大流喊他大哥。但也不排除有那种人——我就是看得起你,我就是要喊你老大),本事最高(纯粹是大家为了躲事儿推举楚腰子时说好话找的好听的理由),见识又广(大家伙都是文盲,都是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货,五十步笑百步,水平都差不多,算不上谁笑话谁。但是因为这一群的人里没有当官的,那楚腰子被州府派遣来招募、押送这群“役夫”就算当官的,这么算来其实也没错),家里稍微有点小钱(乡里比他有钱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有钱的都使了钱,所以就都不用去了。没钱的就只能认栽了)的楚腰子推举成了老大,好让他给大家安排好他们路上各种“方便”。 所谓的方便就是找各种理由、借口、阴谋诡计,好去逃跑。 越饿越气,楚腰子越想越憋屈:平白无故的我凭什么要来遭这一趟罪?连饭都没得吃! 沮丧、郁闷、无力、气馁、沮丧、气愤、怨恨、诅咒、怒骂、愤恨、仇视、直至最后的杀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在所有人中间扩散。 积压的愤懑与不满即将变成蛰伏在雨夜的雷暴、草丛中等待时机的猎豹、箭在弦上、引而不发的箭矢……暴乱的前夜……暴怒爆发前的压抑…… 所有人的目光渐渐统一的望向同一个方向——楚腰子。 “不要看我,我知道你们想逃跑,我也想跑!”楚腰子回过头,和这十几号蹲在地上蠢蠢欲动、引箭待发的“困兽”眼神相对。 有人动了,是想扑上去的那种动作,但是看蹲在旁边的人仍然没有动的意思,他便也不动了。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断炊了,别说去那儿了,就是不去,我们也已经快饿死了,大家都走不动了。更何况去到那儿之后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有可能活活累死在那儿!到时候,人一死、拿一张不知道剪过多少人的破草席随便一卷巴,就埋了!客死他乡啊兄弟们!魂儿飘在外面,就算是不能安葬!” 所有人都莫不作声,眼神正正的看向他,等着他说完。 “所以我想!要跑我们一起跑,互相之间还有个照应!就算到时候被抓了,人多力量大,我们不至于被人家欺负!” 所有人面面相觑,又特别有默契的同时回过头看向楚腰子。几乎异口同声的,“好!” “走?” “走!” “走!” 楚要,字枕戈,据父亲所说祖上原本姓飞,本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上过几天塾,自认读书识字水平还行,最主要会写自己的名字,喜欢看《山海经》那种神神鬼鬼、玄之又玄的书,也懂武艺,他小时候村里由一位前朝移民、落魄的道士阿翁教得他剑术、拳法。虽学得稀碎,但是平常人近不得他身。 最主要的是,他有家传宝典——《暗天霆雷残卷》两部五本(一共分上、中、下三部,每一部各分三本。但是他现在手里只有上部第二本,中部最后一本和下部三本),因为年代悠久,保存不当有所遗失,可这些就够他拿出去炫耀了。 不过楚要为人低调,学文不习武的父亲再三告诫过他:敢满天下嘚瑟,给你请出楚家去! 但是现在,遇到这种事,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以现在的局面,再大的事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了。走一步看一步。 从野山沟往外走,穿过茂密的丛林,峰峦叠嶂的山涧溪流,还得走三天三夜。 真是个“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倒不是说这里的土地有多贫瘠,而是兄弟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吐槽这个鬼地方而已) “你们往哪走!”身后传来一声声的怒吼! “是追兵!”楚要心虚,他猛地一回头, 果然是乡里的衙兵! “要去服徭役必须穿过这片大森林才行!你们往哪走!”衙兵仍然还在大声的喝骂,嘴上不停脚下也不停,不过因为山路崎岖难行,这两个衙兵在往前走的同时必须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脚下,不然一深一浅的、这种坑坑洼洼的山里的泥土路,你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足摔进土路边一脚之隔因为下雨在凹陷处形成积水造成的大水坑里,活活淹死。 所以,尽管来势汹汹,这两个衙兵也不敢走得太快,也尽管他们嘴上说着凶狠的话语,眼睛也是看着脚底下的,就怕哪一脚脚下一滑一个失足,真的马失前蹄了,就彻底与世隔绝了。 “怎么办?”有人就走到楚要跟前,偷偷问。 “干掉他!”楚要回答得很决绝。 楚要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软剑。 “什么?”楚要声音压得很小,那人没听清,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我去干掉这个走在最前面的!你们去干掉那个跟在后面的!”说着,楚要走上前去。 这两个衙兵在往前走的同时必须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脚下,就算来势汹汹,就算嘴上说着凶狠的话语,这两个衙兵眼睛也是看着脚底下的, 他们没有任何防备。 也没有料到楚要能敢有这种胆子,就和迎面而来拄着腿走上来的楚要撞了个满怀,门户大开! 两个衙兵手无寸铁,就只有在各自的腰带上挂了一把短横刀, “噗噗”两刀!透心凉心飞扬! 二 铁象寺。 话说两个衙兵没有任何防备。 也没有料到楚要能敢有这种胆子,就和迎面而来拄着腿走上来的楚要撞了个满怀,门户大开! 而且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这两个囊货军汉就只有在各自的腰带上挂的一把短刀,和一个猪膀胱做的水囊。 “噗噗”两刀!正中腹胸,楚要恶狠狠地刺穿了原本走在最前面、现在离他最近,近到正和他面对面的那个军汉衙兵!透心凉心飞扬!直接来了个对穿! 走得慢的跟在后面的那个牙兵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呆住了,又被其他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就给解决掉了。 “现在怎么办?”杀了人,兄弟们手上都带着血,一个个的正不知所措。 “从这片丛林里走出去,再走二三十里,镇子边上有一个铁象寺,我们先去那里,那里四季布施穷人香客,允许往来人等借住歇脚,先在那里落脚!” “好,就听你的去铁象寺!” “好!” “好!走!” 铁象寺外,十来个流民模样的外来人懒懒散散、七高八矮地聚集在佛寺的山门外,一个为首的少年,乞丐一样,正在和寺院里的僧人争辩着什么,吸引了很多路人的围观。 这个为首的乞丐一样的少年就是楚腰子。 见寺院主持不愿意让他们借宿,几个小兄弟就开始耍起了,无赖干脆躺在山门外的台阶上,不打算走了。 几个小孩往台阶上一躺,其他人也就有气无力地依样画葫芦,跟着也一起往台阶上躺。 眼看希望落空,大家都开始摆烂了。 “他不同意我就不走!”一个侧躺在台阶上的少年摆出了如来涅盘的“睡佛”的姿势,一发狠,撂下了一句狠话。 “好!好!好!好好好好……”寺院监院气糊涂了,气得嘴都瓢了,直接径自转身拂袖而去,不理他们了。留下一地“蛮不讲理的小乞丐”和满目的寺院僧众大眼瞪小眼,随即都摇着头默默地离开了。 好在有一帮当地的好心香客常来此布施香火钱,他们也给寺里好说歹说,才劝得寺里同意让他们这些“小乞丐”借住一段时间。 当然,大家会再多捐些香火钱给寺里。 住的地方是找到了,但是庙里老和尚说了,“蔽寺狭小,容不下这许多真神,”说白了就是,我们管住不管吃,看在“供奉”给佛祖的香火钱……和那帮香客的面子上,落脚的地方我们可以提供,但是吃饭我们不管,我们是寺院,不是赈济灾民的粥铺!伺候不了那么多张白吃白喝的嘴。要吃饭,去偷去抢,去街上要饭去!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这口气他楚腰子忍了。 于是几个人私底下就打算凑钱外出去买菜。 本来就两手空空,现在更是一贫如洗。 楚要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大家已经被人认出来是杀害州府派下来的那两个囊货军汉的人给盯上了。 楚要被县里安排带队去服徭役,现在他和那一批、十来个人都下落不明,去催促他赶路的两个州府军汉又死在他们这帮人前往州府的必经之路上。路、道、州、县各级衙门为了推卸责任,那不是他杀的人也得是他了。 县里发下海捕文书,要拿了楚要等人的家眷,坐等楚要这帮人自投罗网。 不过可惜楚要家中老小俱无——他上无父母,又没有成婚,故此下也无妻儿。奉命去他家搜捕的衙役军汉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连一分一厘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楚要家徒四壁,而且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大批衙役捕快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大家都是一无所获。 所以楚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没有顾忌的在街上乱蹿。 他是有些钱,都是他的匪帮大哥帮他攒着的,他也有父母,早就被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哥接上山去“享福”去了。当年山下的家里——一间破败的茅草屋,还有那一亩三分地的薄田和一头老牛,全都被楚要他大哥楚存良舍弃了,由楚要出面把田地和老牛全都卖给了家里唯一的那个邻居,给了他一笔相当可观的“封口费”。剩余的不能拿走的,全都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大哥楚存良混黑道,让弟弟楚要混白道,随便替他通风报信,往来传递消息、结交各路江湖朝堂、剑侠义士。 他们兄弟俩都隶属于神杀天,一个存在了近千年的、庞大的神秘组织。 他们广撒网、吊长线、慢收获、图长远,阴谋不轨。 不料楚要他们今天可能是看错黄历了,刚一出“门(佛门,不是家门)”就遇到了茬子——镇上的街里有一群欺小怕恶、以众暴寡的小混混,整天干得是强取豪夺、欺凌老弱小儿、骚扰民妇鲧寡。 一丝一毫一分一厘的油水他们都要捞一把。干一票大的,那种杀人越货的坏事他们不敢干,也轮不到他们去干,那就只能干些小偷小摸、不痛不痒的事了。这些小的坏事他们是信手拈来、干得是如鱼得水。 这些小混混拉帮结派、勾结同行团伙作案,上面收了这些小杂碎们的小恩小惠,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小杂碎没有多少肉只剩骨头了,但是偶尔拿来咂摸咂摸味儿还是不错的,总比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要强。 反正总之就是有利可循,只要不泛滥,养着玩也不错。 。。。。。。。。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三 一网打尽。 更多的时候,各级官员还要仰仗他们:贿赂上级需要他们出钱,吃喝玩乐也需要他们的钱,处理官府不方便处理的腌臜“案件”需要他们出力,平衡、甚至是镇压当地的黑恶势力,当然更得是他们出力。 有时候,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成了各级官员的“人脉”和外交运筹手段。 这些小杂碎游走在各方势力中间,捞取好处和油水:各种“特例”、各种“方便”,他们寄希望于官府给他们画的大饼,手里握着的是从百姓手里强取豪夺,骗来的、抢来的、偷来的、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的家当。 当他们不满足于吃饱穿暖,就开始真的自以为是,真的以为自己就真的能一手遮天,无限的自我膨胀的时候,就已经要走下坡路了。这个时候的他们,人厌狗嫌,失道寡助,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因为碍事碍眼,被自己的寄主一脚踹开,或者成为各方角力的牺牲品,被拉去当了替罪羊。 楚要他们的到来,从一上街就被人给盯上了——但凡是楚要他们要买的东西,一律都比别的地方高一点。别的地方一贯钱这里就卖两贯钱,别的地方两贯钱能买一大袋子,在这里三贯钱才能买同样的这么多。 刚开始大家只当时此地是乡镇大县,物价高正常,但是慢慢的,所有人这才发现——所有的买卖生意似乎就只对他们这些外人会有这种物价。 “这不是眼睁睁的欺负人吗!”有的兄弟急了,张嘴就喊,楚要赶紧拦住了他。 可动静闹得太大,已经被人听见了。 “你说什么!”一个本地的小混混指着楚要的鼻子大声责问。 这帮小流氓在当地真的是人厌弃狗也嫌。恶意哄抬物价,甚至把物价抬到虚高然后没有人再愿意去买,直到烂在自己手里、锅里、碗里,却依旧死性不改,长时间不下压下调,就是为了故意敲诈勒索,这都是他们能干的事。 当地人能躲得多远都躲开了,只剩有些好事之徒在远远的观望、看热闹不嫌事大。 两拨人马打了一架,结果就是楚要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楚要带着人逃回了铁象寺。 小混混带着百十来号帮手,追到铁相思砍死两个人重伤七八个,所有人无一幸免全都挂了彩。 铁象寺不敢收留他们,让他们走了,但是答应留下照顾他们受重伤的兄弟。并且许诺伤好之后是去是留随他们自便。 他们走了,铁象寺又招惹上麻烦了。 一群人把他们的铁象寺砸了个稀巴烂,还把铁象寺里的东西砸光,连根毛都不放过,最后铁象寺关门歇业。 “这个人真是不知道好歹,竟然敢砸我们的铁象寺,真的是不想活了吗?“ “就是啊,我们铁象寺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寺庙,岂容他如此放肆?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报仇雪恨,一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不错,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铁象寺的弟子气愤不已的叫嚣。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要赶快离开,现在天已经亮了,再过一会就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了,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必须尽快离开。“ 楚要说完立刻向山脚下跑去,他身旁的那几个兄弟一个个跟着他一起向山脚跑去,他的兄弟们的腿上都绑着绷带,跑起路来有些别扭。 “哎呦,我的妈呀,我的腰啊疼啊!!!“ 其中一个兄弟摔倒在地上大喊。 “你们快跑,我一个人跑不掉的,我们还是快走。“楚要大声说道。 “不行!楚哥我不走,我一定要保护楚哥!!!“ 楚要一直坚信着兄弟情谊,所以从小到大没少照顾他们。 “快跑,楚哥,你快走!!!“ 一个男孩大吼一声,也爬起来跑路了。 其他的兄弟纷纷跟着楚要向山脚跑去,他们知道如果让楚要一个人回到铁象寺,恐怕是凶多吉少。 楚要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都跑了,他自责不已,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带他们来这里,如果不带他们来,他们就不会受伤。 楚要的心里有愧疚,但是他不能停留。 他向前狂奔了一阵,突然,他感觉背后有异样,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回头一看,看见一支箭矢飞射而来,他急忙向侧边闪去,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箭杆上绑着一张纸条。 纸条落在草丛里,楚要弯下腰捡了起来,展开看了一遍之后,他脸色惨白。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如此狡猾阴险,竟然派杀手来暗算他。 他一个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个人肯定是有备而来。 他急忙往回跑,一路上碰到很多人,有的是想找他讨要银两的,有的是想找他打听消息的,他一一应付。 楚要的兄弟们也看见了纸条,看完之后他们一个个都慌了神,他们的楚哥竟然被人刺杀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楚哥出事了,他们的下场会比楚哥还要凄惨,因为楚哥的父母是铁象寺的人,他的父母肯定会为他讨公道的。 可是,现在他们要去哪里呢? “楚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去哪里才能找到铁象寺?“ “铁象寺现在是不会接纳我们的,我们现在只有回去找大王,让大王做主,让他帮忙找到楚哥!“ “嗯!! 楚要带着人继续绕着圈子往回跑。一边躲避官府的追查,一边打听消息。 听说本地官府已经将他们纳入逃犯的名单。 主要不敢带着兄弟们贸然返现,准备去往更远的地方,待一阵子躲避风头。 楚要的人在路上被人认出身份向官府举报,楚要等人四散逃跑,三更半夜找到落脚的地方之后,有人心生退意,打算偷偷逃回老家,哪怕被抓也比流落天涯要强。 鸡叫第二遍的时候,官府里的人偷袭抓住了这一帮子兄弟,就像一大群狼,扑向了一群更多数量的羊,动作迅猛、利落。不给他们以喘息、反应和抵抗的机会,楚要拼死抵抗,击杀了几个衙兵才带着三个心腹小弟逃了出来。 楚要等人一直奔行了五六公里,来到一片树林深处,楚要等人才停下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楚要的几个小弟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说自己办事不利。 “别自责了,这件事情怪不得你们,要是换了我们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一定会手足无措,慌乱不堪。“ “楚要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名小弟问道。 楚要摸摸鼻子,看着前面的树林陷入沉思。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京城,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估计那些官差很快就会追上来,如果我们还留在京城的话一定会被追捕到,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躲起来。“ 楚要说着站了起来,带着三人向山林外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咦,楚要哥你怎么停下了?“小弟疑惑的看着停住脚步的楚要。 楚要回过头看着这几个人,突然露出笑容:“我们现在应该回去,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为什么?“一个小弟问道。 “因为我发现我的那位同伴在跟踪我们,他是一个高手,如果我们继续这样盲目前进的话,早晚会被他抓到的。“楚要说道。 听楚要说的很严肃,小弟们也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先回去,我们再想办法离开京城。“楚要说道。 “嗯,我们现在先离开。“几个人一致赞成楚要的决定。 楚要带着众人又回到了那家客栈。 “老板,我们要住店。“楚要对着柜台喊道。 掌柜的抬起头看了楚要一眼,脸色有些惊讶,但是随即便恢复了原状,“好嘞,请稍等!“ 说完,转身去后面拿账本。 楚要一伙人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等着掌柜的拿钱过来。 楚要刚刚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突然看见门外有一群人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掌柜的放下账本大声问道。 “哼,这里的老板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赖账吗?“领头的一个男子说道。 “什么赖账?“掌柜的说道。 “你说呢?你们店里有一批货被偷走了,我们怀疑是有人在你们店里偷走了。现在我们已经搜查了你们店铺里里外外,发现这里有不少的东西丢失,你们必须要把偷走的货物交出来赔偿我们。不然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男子威胁道。 楚要站起身来,冷冷的注视着男子,男子被他盯着浑身一颤,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但是立刻挺起胸膛,想让自己的气势压倒楚要,不让自己输掉。 掌柜的见状,赶紧说道:“客官,你们误会了,你们丢失的东西并不是我们的。“ “不是你们的?那你告诉我是谁的?“男子不屑的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掌柜的说道。 “不知道你就敢把这些东西放在柜台里卖,你胆子真大啊?“男子说道。 “这位客官,您可不能血口喷人,我们这些东西是真的被人盗走了,我们的店里有许多的银两和衣服,还有许多金锭子,这些都是我们的财产,这些东西是从我们店门口走过的一群人身上偷的,那群人是一伙江洋大盗,他们把我们所有的宝贝都搬空了,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啊,只能忍痛割爱了,这是我们的不对,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掌柜的说道。 “哼!你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信度,这些赃款一定是你们偷走的,快把赃款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男子凶狠的吼道。 楚要等人听到男子这番言辞,都感觉到匪夷所思,不相信男子的话。 “我们的东西是真是假,我们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证据我也不会在这里胡搅蛮缠,但是我今天非得搜一下你们的库房不可!“男子坚定的说道。 “你敢!“楚要大声怒斥道。 “哼!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几个想活命的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的话休怪我们心狠手辣,杀无赦!“男子说着拔出腰刀,指着楚要等人说道。 “哈哈哈!“突然一阵狂妄的大笑传来,“就凭你们这几个废柴,也想杀人灭口?“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队士兵从门外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民宅!“一名男子惊恐的问道。 “你们还不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只需要知道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都要死。“ 。。。。。。。 望着只和自己一起跑出来的,满脸是血的最后只剩下来的三个小兄弟,楚要迷茫了。 楚要不是有一副好皮囊,他们几个早就被人打死了,而且,他们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而他们身无分文,连吃的都吃不上。 “怎么办?“三个小兄弟一脸绝望地看向楚要,希望得到主心骨的支撑。 楚要知道他们三个现在只剩下三个了,但是如果自己走掉了,他们就会被人杀害,于是咬了咬牙决定继续跟他们拼命,哪怕自己死也要带他们逃走。 。。。。 这时,有人来通传楚要:“大人,门口有三个乞丐求见!“ “乞丐?!“ 楚要愣住了。 三个小兄弟更加慌乱了,乞丐,这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乞丐也可以找到他们,而且还找到了这么大的队伍?! “快,赶紧去看看!“楚要一脸惊愕地冲了出去。 楚要一行四人来到城墙下,城外有一个很破旧的小院,一排破败的房屋矗立其中。 “大哥,就是这里了!“ “嗯!就是这里,赶紧过来!“楚要冲他们招了招手,率先向着院内走去。 楚要进入院中,看见院中坐着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妇人,她身旁站着一位小孩。 楚要走上前去,“请问,老妇人是“ 老妇人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你是谁,来做什么!“ “老夫人,我就是楚要,今日路过此地,想向您讨几样食物,不知道可否赏光!“楚要礼貌的说道,他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也不想让人误会。 “哦!你就是楚要啊!“老妇人露出了笑容,看来她对楚要印象不错,“我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这是最后一块肉,请你们吃,谢谢你们救我孙儿一命!“ “老夫人严重了,举手之劳罢了。老妇人,你这是“ 老妇人低头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小孩:“哎,小儿身体虚弱,不久就要离世了,我只能尽我最后的力量,帮小儿做点事情。我知道,我这样的老婆子,做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小儿已经病入膏肓,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老妇人说完,眼泪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瞬间变成一朵小小的水花。 “老妇人您“ 楚要看了一眼那小男孩,发现他的脸色非常苍白,而且他身上的衣服很破,一看就知道,他已经在外面乞讨了很长时间了。 “老夫人,您放心,我会治好小少爷的!“楚要信誓旦旦的保证。 老妇人点点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直说!我会帮忙的!“老妇人擦了一把眼泪,又说道,“我家里没钱了,你们就留在我们家,吃住都由我们管,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老妇人的话语非常恳切。 “嗯,老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您照顾好小少爷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妇人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小男孩说道,“小虎,这就是救活了我孙儿的人!“ 小男孩冲着楚要拱了拱手:“谢谢大哥救命之恩!“ “小少爷言重了!“楚要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小少爷快快请坐!“ “谢谢大哥!“ 小男孩坐下之后,就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取了下来,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馒头和一些碎米和一些酱菜。 “这些是给大哥们的!” 。。。。。。。 楚要连连摆手说道:“小少爷太客气了,这点东西我们根本不缺!“ “大哥,我们是真的没有东西了!我们也不多要了,就这点吃的!我们还得赶路呢!“ “好!那我们就收下了,我们一定要尽力把小少爷的病治好,让小少爷长命百岁,早日康复!“楚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保证。 “嗯!“ 老妇人一家吃过午饭之后,便准备离开。 “小虎,我送送老妇人他们!“ “大哥慢走!“ 楚要将老妇人和她的孙儿送到了门口,老妇人又叮嘱楚要好好照顾小虎。 “小虎,你要听话,好好修养身体,争取早日恢复健康,明白吗!“ “是,奶奶!我知道了。“ “好了,奶奶该走啦,你们快点回去休息!“ 老妇人拿自己孙子换钱粮。 “奶奶再见!“ “嗯,再见!“老妇人挥挥手。 “奶奶慢走!“ 送走了老妇人一家,楚要转身准备回到房间中继续修炼,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楚要,你是不是叫楚要?“马车中传出一位女子清脆的声音。 楚要回身一看,马车中正坐着三个女子。 。。。。。 四 楚要打算自首,来祈求减轻这几个被抓住的、跟着自己逃出来的兄弟们的罪名。 但是楚要是主犯,一旦他自首就意味着。最大的一份功劳自己煮熟了飞了,所以官府的官员先下手为强判,定了楚要为首犯,跟着他反抗官府,杀害了衙兵的三个小兄弟也被判为同罪,直接宣判了死刑。其他的五个兄弟也全部流放。 当然楚要还有一些同伙,这些人都是反抗官府,杀害衙兵的同伙,都已经关押在天牢。 当时的情况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 那些同伙都穿戴得十分华丽,有人甚至还带了一个箱子,看起来是要去什么地方。 但是这样的举止怎能瞒过官府? 官府一路跟随,发现这群人来到一处山脚下。 楚要下令将那个箱子打开,里面赫然装的是一颗人头。 看着这颗人头,这些官爷一阵心惊胆战。 原来这伙人竟是一伙杀手,他们专门收集情报、刺杀官府中人。 但是楚要并没有死,他们的老板在知道楚要的身份后决定救他,派出一队杀手暗中保护楚要,但是在楚要被抓之前,他们的老板已经先一步离开,而且已经远走高飞。 在这些杀手的掩护下,楚要逃了出来。 当楚要逃出山洞的时候发现这座山上竟然全部都是密林。 楚要知道,他的老板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在密林里躲藏,等待时机。 楚要不敢离这片森林太近,因此他只能找到一处小镇居住下来,并且在这里买房,准备过段时间,再离开这里。 但是没有想到,就在他买下房后,不久竟然被一伙贼人盯上,他们不仅抢走了他全部家产,还杀害了他所有亲属。楚要拼尽性命,终于击退了他们,并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斩杀掉,这也成为了他一生难忘的记忆,他要为这些人报仇! 就在他刚刚击败了这些人之后,突然又来了一伙人,这伙人竟然比他所杀之人多出十倍,而且个个武功不凡,不仅如此他还遇上了一些传说中的高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衣服上绣着一个字:鹰! 楚要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哪个势力,他们为何要这样对付自己。他只知道自己的亲戚都惨遭毒手,他必须报仇。于是他在逃亡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叫“青羽门“的门派,这个门派竟然要将自己逐出门墙。 楚要知道青羽门是什么门派,但是他不肯,他宁愿被赶出门墙。他不顾自己的亲人的哀求和哭泣,仍旧留下。 这次,青羽门不仅要逐出他的门墙,他的家人和亲戚也要遭殃。楚要再也忍不住,他决定要和这个门派同归于尽,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为他的同伴报仇。 就在这时,突然从他背后冒出一条蛇,将他的头颅咬断。 楚要知道自己的头颅被咬断的时候还没死透,他挣扎着爬到一块石头上。 就在此时,楚要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撞倒,摔落在地上。 楚要的头颅已经滚出了他的身体,他还想挣扎着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寒气侵袭到他的身体里面。 他的身体渐渐冰凉。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竟然是刘太后! 这一刻,楚要恨透了刘太后,他要杀了她。 这一刻,楚要的脑海中出现了许许多多他曾经与刘太后相识的画面。 这些画面,都是在楚要的记忆深处。 当初刘太后为了让他帮助自己,所以将他变成了一个傻子。 楚要恨刘太后,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但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被逐出门墙,就算自己死也要拉着刘太后一起陪葬! 就在这个时候,楚要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张脸孔,是一个男人。 这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男人长的很好看,而且是一个美丽的男人,但是他的眼神很恐怖,充满了恨意。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抓住我? 这些疑问在楚要的心中涌现。 但是楚要的脑袋中却没有丝毫的思考空间,他的身体就这样随着这个男人飞了出去。 这里又是哪里呢? 这里是一片山谷,山谷中有一栋小房屋,在房屋的前面有几株树木,树叶很茂盛,遮挡住了阳光,所以房屋周围的空气显得有些阴暗潮湿。 在房屋的旁边有一座石桥,石桥的另外一端就是一座小湖。 在这里,楚要看到了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景象,看着这些美丽的景色和美味的食物,他有些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这些食物看上去好像是人类,而且很鲜美。 这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的美食。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人吗?这不科学啊? 就在楚要发呆的时候,一股寒风吹拂过来,楚要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就恢复了正常。 楚要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除了一条小路,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诡异的氛围,楚要不敢乱走。 就在这个时候,楚要听到了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一群人的脚步声,很快,一阵喧哗声传来,楚要看向了远方,只见远处的天际出现了一队骑兵。 骑兵? 楚要看着远处,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同,在他的身后是一条河流,这条河流是往南流的。 在河流的南面,有一个巨大的城池。 难道他来到了城池?这到底是哪里? 楚要看向了这个小村庄,发现小村庄的四周全是树林,根本就没有一条路。 “这到底是哪里?“楚要喃喃的说道。 就在楚要疑惑的时候,一队骑兵突然闯入到了他的视线中。 “是官兵!“楚要惊呼一声,赶紧躲藏到了树丛中。 官兵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楚要看到了这些人穿的衣服,这些穿着盔甲的人竟然是乞活军,是乞活军来抓自己了。 乞活军?他们到这里干什么? “不,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啊。“ 五 宇文空玄化。 突然惊醒,原来是一枕黄粱噩梦。 牢城营里,楚要杀害府兵的恶名。一天时间传遍满城,所有牢头狱卒、各级官兵都对他侧目而视,敢怒不敢言。所有的囚犯一见他过来都离他老远,生怕和他说句话、对个眼儿,就被他连累挨顿揍。 楚要的“鼎鼎大名”也传到了牢城营管带的耳朵里,他是一个什么都敢干的主儿,偏偏这个老管带,就喜欢学古人风范——豢养死士、门客。而且什么人他都敢要,别说什么鸡鸣狗盗之徒,更别说什么江洋大盗之辈,什么要命不要钱,要色不要财的货色,他都敢要。 楚要到了他手底下,一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一听说楚要真的被分配到了他自己管辖的大狱里,老管带乐的跟什么似的。也不知道他乐什么。 之前早就有风闻传到他耳朵里,所以老管带提前也做好了功课,派人到楚要的老家查了他的底细,对他的祖宗十八代也算有了些了解。 现在的楚要,趴在青石铺地,黑漆漆、阴冷冷、潮湿湿、黏糊糊的牢舍里一大片够够的草堆上。他刚刚挨了五十杀威棒。 要不是有人替他说情,他可能就要挨一百棍。 虽然疼不欲生,但是现在的楚要仍然清醒,尽管是闭着眼睛头朝下脸埋在草堆里,他也能清楚的感知到牢房门口,那几棵歪歪扭扭、七高八低、主体已经开裂了的木头并列起来,隔离开过道和每间牢舍、用非常粗鄙的手段建造成的围栏和牢门外,有个人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 “飞来!” 那个人叫他,楚要没动,因为这不是他的名字。 “飞来!” 那个人加重了语气又叫了他一声,楚要还是没动。 跟他关押在一起的那三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小兄弟面面相觑,同时看向这个头朝下趴在草堆里的人。 飞来是谁他们不认识,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哥叫楚要。 “宇文空玄化!你聋了!打傻了吗?” 那人急了,愈发显示出苍老的声音,那声音真是震耳欲聋,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整个牢城营几乎都能听见他压抑着怒火的嘶吼。 这声音是老管带。 难得这么大年纪,仍然气势压人,这一周围这一圈儿的囚犯都听见了他的声音,可见他的威慑力,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向这边看热闹,更有甚者有些牢犯也不怕卡住了脖子,把头伸出了牢门的围栏往外使劲的探出来,就是为了一探究竟。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敢吭声。 楚要终于这才抬起了头,一双星瞳,满是凛凛杀气。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叫宇文空玄化,这个名字真的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他的父母家人。 老管带一愣,仔细看一下,他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的颓废,气场强大到不下于老管带。 “好,这才是我欣赏的人!”老管带仰天大笑,越笑越带劲,笑的长长的,胡子都在跟着颤抖,笑的整座牢城营都在跟着颤抖。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伯柬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伤害不了你,过两天我安排你出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还有你的腿伤!好好的呆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不要多想!忍几天你就自由了!” “等等!”宇文空玄化叫住了宽衣大袖,飘然逸飞的老管带,老管带一惊,回头看时,宇文空玄化却说:“我要这几个兄弟跟我一起走!恳请管带大人成全!”他顿了一下,干脆一咬牙,“我要我的那几个和我一起出来的同乡全都跟我走!” 老管带这个时候已经停下来全身都转了过来面向他,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就像冒着火。 “好!” 老管带近乎是咬牙切齿的答应了他。 “啪!”老管带隔着可有可无的牢门,单手扔进来一样物件,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大家低头看去,是一把剑,是那把宇文空玄化用来杀死衙兵的软剑。 老管带一声不吭、头都不回的走了。 三个小兄弟蜷缩在一块儿,像一滩烂泥一样挤成了一堆儿,用一种感激涕零的眼神看着他,却偏偏又不敢说话,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我以前的名字是叫宇文空玄化,但是后来为了和大家伙儿一样,所以改了名字就叫飞来。但是再后来我发现身边没有姓飞的人,所以我又改成了现在的名字——楚要。”宇文空玄化解释道。 “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要刻意隐瞒、欺骗你们的意思!”宇文空玄化接着又补了一句。 既然被人识破身份,那他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了。 “腰子哥!你不用解释,我们相信你!” 宇文空玄化瞬间有点不高兴了,“你们叫我宇文或者飞来就行!叫我玄化都行!”。 “好!腰子哥——啊不!玄化哥!” 虽然宇文空玄化年纪很轻,不过二十一岁而已,但是现在在外面流了这么久,也没时间,没机会打理,脸上脏兮兮的,满脸的胡子拉碴的,一眼看过去实在猜不出他到底有多大。 被这么一帮比自己还小的小屁孩儿“认”了大哥他也只能“认”了。 “那好,我也不勉强你们!“ 宇文空玄化也觉得他们能够接受自己,也就放心了。 宇文空玄化把身上的铁链解下来,扔给其中一个兄弟。 “腰子哥!“另一个兄弟连忙把腰带系到了他的腰上。 这一下,宇文空玄化就真正变成了一个大男孩儿了。 一个瘦弱的、不起眼的小男孩儿,但是他的身材很高大魁梧,他的脸上有着刚毅的线条,有着坚韧的意志。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仇恨,他的眼光很凌厉,如果仔细的观察会发现那些凌厉中还带着些许的温情。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宽厚,很有力量感。 “我们出去!“宇文空玄化对着三个小兄弟说道。 三个人一听说可以离开牢房了,立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的站起来,跟着宇文空玄化往牢房外走。 牢狱内的人们见他们四个一齐往外面走,立即让出了一条路来。 “玄化哥!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啊!“一个兄弟问道。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被一群狗熊抓伤了!“宇文空玄化一点都不担心的说道。 “你们不要出去,我一定会救你们的!“宇文空玄化转头对牢房内的那些狱卒说道,“他们不会出去的,你们放心!“ “谢谢您,玄化哥!“牢房内的狱卒们一起说道。 “你们也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宇文空玄化拍着胸脯说。 “玄化哥,我们不怕死!我们愿意和您一起战斗!“几个人一起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们都好好的呆在这里!“ 宇文空玄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宇文空玄化出了牢房后,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六 豢养死士 “你是谁?为何闯到此处?“守门的狱卒一见到宇文空玄化,便喝道。 “我要去找太上皇,我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宇文空玄化急匆匆的说道。 “你等一下,我要通报主上!“狱卒看了一眼宇文玄化,然后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通报就行了!“宇文玄化说道,他已经从一个侍卫的身上看到了主上的影子,只是不确定而已,现在正好验证一番。 狱卒没办法,只好放任宇文玄化进去,自己在外面把守。 宇文空玄化一进到主殿中,便跪在了地上:“奴才参加主上!“ “免礼平身!“坐在主位上的一个青衣男子说道。 “主上!奴才有件事需向您汇报一下!“宇文玄化跪在地上说道,“主上!那个人逃出了牢房!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哦?你先退下,等本座看完这封信再说!“青衣男子说道。 “是!主上!“宇文玄化应声退了下去,等待青衣男子将信件看完。 青衣男子打开信件,看完上面的字后就将信纸烧掉了。 “主上?您为何不派人将这个人擒住呢?这可是一个大罪啊!“站在一边的另一个青衣男子说道。 “本座不必亲自出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何必劳烦本座呢?况且本座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何必还要浪费力气呢?“青衣男子说道。 “那主上,我们该如何做呢?“青衣男子又问道。 “哼!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他自然会处理!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居然敢挑衅到本座的头上,真是好大的胆子!“青衣男子冷笑着说。 “那我们该做点什么呢?“青衣男子说道。 “呵呵!你们就在这里等候着就行了,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回来求饶的!“青衣男子阴险的说道。 “那奴才就先恭祝主上早日取得皇权,万岁万岁万万岁!“青衣男子和另外的两个青衣男子齐声说道。 “嗯!你们也下去休息!记住,没有本座的命令,不许踏出这座城堡半步!“ “奴才遵命!“ 宇文玄化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他心中不停的祈祷,希望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这次的运气好点,遇到了主上! 终于! 宇文玄化在外面等待的时候看到了一队人浩浩的从远处朝着他走来,那队人马的数量足有近百,看装扮应该是某个王孙贵族。 为首的一位公子哥长相英俊潇洒,一身紫色锦袍,头戴金冠,腰系玉带,一看就是身份尊贵。 那位公子哥走到宇文玄化的面前,看了一眼宇文玄化,然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这个犯人押入死牢!“ 宇文玄化见状,连忙跪地求饶道:“大公子,小民冤枉啊!我并不是犯人啊!我乃是奉旨捉拿犯人啊!还请大公子明察!“ “哼!你以为本少爷是瞎子吗?我刚刚已经看到你在里面,难道你还想抵赖吗?“公子哥冷冷的说道,“把这个犯人送入死牢!“ “大公子!您听我解释,我是冤枉的!“宇文玄化继续求饶道。 “哼!我们走!“公子哥一挥手,他身边的护卫立刻拉着宇文玄化向牢房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宇文玄化就被送进了牢房里。 “你们这帮饭桶,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那个犯人送到死牢!“公子哥对身边的人大声喊叫道。 “是!大公子!“几个护卫连忙将宇文玄化抬起,向牢房的方向走去。 “大公子,您为何要这么狠心呢?“宇文玄化看着那群护卫离开的背影,大声哀嚎道。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公子哥说完,便转身向牢房里走去。 宇文玄化在后面不停的叫骂道:“你们这些狗贼!你们都是狗杂种,你们的祖宗八辈都是狗,你们的父母全部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哼!你的嘴巴还挺毒!本少爷倒要看看是谁的拳头硬!来人呐!给我打!“ 众人一拥而上,嘴里齐声高呼怒道:“是!”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幕:走向刑场的小男孩 十年之前,大漠孤城,铁马阳关。 边境的一个小城里,驻兵的军营里今天炸开了锅,听说今天有京城的人要来这儿处决犯人。 是这几年在这边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宇文家。又听说他们这个家族一直盘踞在这座小小的边城里,在暗中蛰伏,招兵买马,畜养犬牙,储存实力,意图谋反叛国,颠覆这个国家。 但是现在不会了,呼啦啦的囚车里押来几个浑身上下乌漆抹黑,脏的臭的不能近身的,身上的衣服也烂得一片片的粘在身上揭不下来,甚至不足以蔽体,而且面有菜色,骨瘦如柴的犯人,他们都被桎梏刑具夹住了手脚,动弹不得,蜷缩在球车里的一角,头也不抬,活生生的就像吸血鬼一样,生怕太阳光直照在脸上,一个个的都像一条死狗似的,奄奄一息。一看就是一直窝在牢里没怎么见过太阳,也没少受折磨。 正如刀俎之下,砧板上的死鱼,也像迷途待宰的羔羊, 跪在漫天黄沙里,他眯着眼,灰头土脸的,也看不清脸。 第一个就是他了,他是宇文家的家长,谋反之事他是主犯。所以理所应当的,他是第一个挨刀的。 他叫宇文珈蓝,他现在已经被折磨的说不出任何话了,嘴里一丝一丝的往外吐着带腥甜鲜血的浓痰——他的整个口腔都人用刀柄被捣烂了,就是怕他临死之前突然悔供。 “皇都朝歌既然下了告示牌儿,点名儿了要你的脑袋!其余的听话的,就可以南边儿去守皇陵修皇陵,功德无量!还能留得一条命。那不听话的!那就只能留下来陪你一起死了下地狱,还得做个丢了脑袋的无头厉鬼!这回可真是皇命难违!手底下的兄弟们可不敢不听,得!那就只能送你上路了!别怨我!你也没钱给,我也没得捞!手起刀落!麻利儿的!也不疼!您帮帮忙,给伸伸脖子!我也好方便下手!瞧好了您勒!”刀柄上耷拉着沾有血水的红布条,这个负责执刑的大哥还在喋喋不休。 “跟他一个死人废什么话,赶紧动手!”旁边的人白了他一眼,凶了他一句。 “走好了您勒!”刽子手举起了刀…… “噗”的一声,一蓬巨大的血柱喷溅起四五尺高,才“呼啦啦”的散开。 灰蒙蒙的一张脸,未及反应过来就已经掉落在黄沙里,多少溅上了点血迹,掉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沙窝。 紧接着后面还有一个个的老老少少们正在排队等着挨刀。没有惊恐战栗,没有哀嚎遍野,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和呼救,只有无尽的麻木和沉默,以及鲜血和黄沙的映衬。 只因他们是参与叛国乱政之人的同谋,只因他们是叛乱者的妻子,儿女,兄弟,父母,只因他们和这个胆大妄为的叛乱者同姓,只因他们之间互相包庇,所以就全部都只能落得这个下场。不管真相与否,不管是与不是。只要上面说是那就是,至于这个“上面”是谁,下面这帮负责执刀的刽子手的就只管杀人,其余的就不管那么多了。 还是个小屁孩儿的宇文霸正紧紧的跟在姐姐香芜的屁股后面,亦步亦趋。他还只是个小跟屁虫,还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得直面死亡。 十二岁的少年,尚且年幼的年纪,因为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杀的原因,受到了极大刺激,浑身抖得像筛糠,他想要反抗,却一下子无所适从…… 因为害怕和紧张,肌肉收缩,浑身抖的太厉害,宇文霸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了,一低头,无意间瞥见身后的一个好像和自己同岁的小孩儿, 是一个蓬头垢面,头发像鸡窝一样烂七八糟,都看不清脸的,同样命运的小女孩儿。 也是急昏了头,宇文霸竟然想向她呼救,向一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小屁孩儿呼救。 为了活命,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抓住现在眼前的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正是因为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他突然挣脱了身边大人对他的束缚,他竟然能挣脱开官兵衙役们的拘押,但是手脚的桎梏锁链还在, 蓬头垢面的小女孩愣住了,她实在想不到竟然有罪犯蠢到想朝自己喊救命! 想要逃命的小屁孩儿,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同样年龄的少女拦截住了,身后的大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颈,把他像拎一只小鸡仔儿的拎起来,拉回了排队等死的行列。 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叫十岁,真的就叫十岁。因为没有人给她取名字,大家就只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正好是十年。大家也懒得给她取个什么好名字,所以就按她的年龄给她取了这么一个方便叫的她的“外号。”她的父母早就死在大牢里了。 和宇文霸一样,小女孩的父母也是朝廷钦命的要犯,父母受不了牢里变态的刑伐,痛苦的熬死在监牢的最深处、最阴暗的角落里。她从出生之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地牢里无间无边的黑暗和阴冷冷的潮湿空气,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她的母亲当年怀着她的时候就被投进了监狱里,因为容貌妍丽,女人遭到了很多衙役的侵犯。因为那恶心而绝望的万分之一的概率,女人在当年已经怀孕的情况下再一次怀了一个孩子。 于是官府开恩,允许女人先把孩子生下来。 可惜的是女人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孩子卡住了。女人则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加上见不到太阳,没熬到两个小时时辰就引得气血双亏,大出血而死。 可邪性的事就在这里,母亲死了孩子却是成功的活了下来。 两个孩子顺利出生之后,大一点的姐姐被官府派专门的人负责养大,从小就作为工具以某种目的被训练成杀手,为了以后能替官府处理一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也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出那个生就克死母亲的弟弟,则被官府秘密带走,或许是还有其他更加龌龊、不为人所知的阴谋。就因为他是男的。 十岁是被官府从小培养到现在,在监狱死牢长大的,囚犯的女儿,也是预备作为未来的杀手而长大的女孩儿。 这个小小的少女正是因为担心会有这突发种情况,也是为了要让十岁试试执行重大任务的“感觉,”其实主要是因为当地官府缺人,所以才会临时抽调过来帮忙顶人的,顺便也帮忙看着点儿将要被执行斩首的犯人。 但是偏偏赶上这个点儿了,好死不死的,又发生了另一件突发的意外,这帮等着挨刀的哥哥姐姐叔叔大爷大娘大伯里,难免会有人因为临死前的恐惧感而腿脚无力,屎尿失禁,不会走路,又或者像这种像老少齐全、长幼有序的队列里面,一般总有一两个年纪比较大的人,走路比较慢,迈开步子总是脚底拌蒜,踉踉跄跄的,于是乎突然间,前面的队列里有人摔倒,有人惊呼,后面自然的就停下来了。 不明所以,小小的少年也跟着大人的队列停下脚步,茫然四顾。不知道道是在看谁,也许是在看周围这些围着他们一步一停,人山人海,生怕错过些什么的的围观群众,也许是在看这些人里有没有可以救自己逃离的人。 “咻!”一支哨箭的凄厉哨声突然响彻云霄。 少年懵了。彼时少年不过十来岁,而那个时候的少女也不过八九岁。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叛贼的儿子不能留!实在不行就地解决!” 小小的少女也不做声,只是用双手紧紧地握住短匕,高高的举过头顶,正欲一击毙命,用她的行动来完成命令,证明自己的顺从听话。 少年被抓,狠狠地戏弄一番,打得鼻青脸肿,还被要求跨过他们的裤裆。 突然冒出来二十来个蒙面人,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少年抢走原来这些人曾经是少年父亲的部下,听说少年父亲被冤枉入狱之后,担心会被别人借口坐实谋反,于是决原地解散,等到风头稍微过去之后再集体上书,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于是便再次集结起来。想要设法救回校尉。 因为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围上来的官兵也太多了,救不出大人,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两个孩子救出来,姐姐带着弟弟。 没想到事情发展过于迅速,等他们集结起来,却发现也已经为时已晚到现在为止,只能救下校尉的孩子。算是让他没有绝后。 十年之后,花舟城最大的妓院,今天是选出花魁的日子,当真万人空巷,所有人都想一睹花魁的绝世容貌。 据说今年的花魁名叫满天星。 他们不知道这今天的花魁就是当年被救出来的两个孩子中的姐姐。 已经习成了当年父亲部下“六大将”所有绝学的少年已经二十二岁成年了,化名高燎。背着一把旧剑,戴着一顶旧斗笠,卷土重来。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幕: 极有侮辱意味的马僮校尉 靺方国乾天二年,东北方边境,这里是左屯卫大军的驻地,全雄已经在这里干了快九年多了。 全雄是军户出身,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世代为帝国当兵。 不仅是他,他的全家都在这里。 而且就在这个大营里,他的四个哥哥:两个大伯家的堂哥大哥承业、二哥承嗣,自己家的两个“亲哥”:三哥承田、四哥承阙,还有两个从小撒尿和泥玩到大的挚友“黑娃”象天雄、“麻雀二子”麻二绳,一大家子、左邻右舍全都在这里。没办法,世道如此,战乱纷争不断,天下诸侯国林立蜂拥。为了混口饭吃,也为了保护身后的亲人,只能拿起步槊长刀,披甲戴胄,咬着牙和蚁聚云集而来,却从未曾见过面、也更不可能认识的敌人拼死拼活。 这是自古以来的“天命”,无可更改。在这里,除了少年从军白发归的宿命,就只有没完没了的各种劳役役使,既服劳役又服兵役,今天为主公卖命、拼死沙场,明天就有可能被当成礼物和筹码转手送人。 全雄原本姓董,叫董承鑫,是跟他的养父家的姓。但是当初为了不被饿死,只能早早入营当兵,参军之后投入全公将军帐下,靠着冲锋陷阵的本事和沉默寡言的个性而被全公看中,成为他的亲随护卫和马僮。顺便的,就把“董承鑫”这个名字改成了“全雄”,意思是“我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你以后要为我拼命!” 当然,私底下,全雄还是用着董承鑫的本名。 董承鑫平日里明面上是左屯卫将军全公帐下负责为主将提鞭坠镫、准备鞍鞯(马鞍)、缰绳、嚼子、马铠、马鞭、和养马、牵马、喂马以及养护等一应勤杂事物的随身心腹,也是左屯卫军中一名小得不能再小的尉官。说得再难听一点,他就是全公家的官奴马夫。 活脱脱一个“马僮校尉”,说得再难听一点,就是个马奴。 一到战时,董承鑫就是全公的卫兵和死士,为全公抹除任何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敌人。 而暗地里,董承鑫则为全公处理一切他不愿意伸手、不方便伸手的事情,以及所有的肮脏、龌龊的麻烦…… 董承鑫就是全公光明正大的“留手”。 像他这种人,全公就至少豢养了三百多人。 这正是董承鑫的可悲——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要由别人“恩赐”才行,可是别人却要求他学会摇尾乞食、还要哭着感恩戴德…… “全雄!将军让你帮他把马给洗了!”一个小吏来找他,语气间颐指气使的,很是瞧不起这个全家的马奴亲随。 “好!”董承鑫这声回应闷闷的、沉沉的,慢慢悠悠的,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也确实漫不经心。别人喊他“全雄”,他也不去争辩,根本就不在意。 在这里呆了八年,早就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没有了棱角。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八年多,直到全雄现在二十四岁,才得以脱离军伍,成为全公将军的扈从侍卫,过得也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他现在的桌案上能吃到肉看到酒,但是董承鑫本人并不喝酒,而且由于他是道徒的原因,某些“来路不明”的肉类他也不能吃。 十几岁入营参军,尚未成年,即便是现在,董承鑫的年龄也不过刚刚二十四岁。 这种日子真不知是何时是个头,但是董承鑫似乎并不在意。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全雄,或者说董承鑫,在左屯卫军中待了八年,也算是历练出了一些手段和能耐,不至于让全公失望。 但是他本人却是个散漫犹疑之人,平常没少叫全公将军敲打。 “董承鑫!”又是刚才那个小吏,是全公将军大帐里在他身边负责整理、传递、派发各种文件的一个刀笔吏。 和刚才不一样,现在这个小吏满脸的惊慌失措,明显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派在他身上。 “怎么了?”董承鑫发觉他有些不对,刚才一直背对着所有人坐在那里洗马鞍子的身体,像个不倒翁一样这下完全转了过来,但是屁股还粘在马扎上。 小吏过来一把捞起他的胳膊,像拔萝卜似的往起拔,嘴里一边说着:“全公将军有急事找你!很着急!你赶紧去!去晚了咱俩都要挨骂!” 董承鑫满脸的无所谓,只是稍稍皱起眉头:“只有我一个人吗?” 这下小吏反倒急了忍不住语气加重、不断催促道:“赶紧去!看全公将军的脸色,是……要命的事!” 因为两个人脸对脸离得太近,再加上这个小吏语气重、咬字狠,口水都喷到董承鑫脸上了。 “滚!”董承鑫一把推开了一直抱着自己胳膊的人,自顾自的离开了。 呆呆地看着这个离去的背影,这名小吏不禁低声呢喃着:“董承鑫,你惨了!” 确实,一个“要命”的任务,谁都不敢接,被推给董承鑫了。 是全公想让人打扮成山匪,假装山匪去截杀另一个兵屯——前屯卫的一个一队骑兵,造成兵匪勾结、自相残杀的假象。 因为这被队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骑兵领队姓鲜于,是全公将军的宿仇家的。 为了报复那个姓鲜于的校官,全公将军打算派出几十名死囚,由自己的心腹带领,前往对方小队要走的必经之路上去伏击他们。 也为了以假乱真,全公将军甚至在半路上准备好了十几个已经判了死刑囚犯,等那支鲜于小队全军覆没,就把这些死囚犯杀死,给他们穿好各自的衣服,把他们装扮成山匪和官兵的样子,和这些人的尸体混在一起。到时候人死神灭,查也查不明白,问也问不清楚,一黑黑到底,事情闹大点,任谁也想不明白。这就成了盖棺钉板的死案,所有人、哪怕是天王老子都翻不了案。自己再以调查的名义添一把火,让他们永世不能翻身! 全公将军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那个鲜于校尉也是道徒出身。董承鑫会的手段,他可能也会。 而且全雄也很聪明,在董承鑫的教导和引导下,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杀伐果断的残忍和阴狠,甚至还学会了隐藏自己的野心与欲望。他学会了在关键时刻,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隐藏起来,而把所有的情绪化作动力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而这一次,也就是全公派遣全雄前往南方,探查清楚南方的真实情况,为他们带回一份最新的情报。 在董承鑫的计划中,如果南方的形势对他们非常危险,那么全雄就会先带着自己麾下的一支骑兵绕道返回。 因为董承鑫知道,在那片草原上,全英的武装力量非常强大,全英麾下有五万精锐的重步兵和八千轻骑兵,这八千轻骑兵是全英的精锐骑兵,每一匹马都堪比良驹。如果在那片草原上遇上全英,全雄必败无疑。所以他不敢冒险。 董承鑫的这个计策很周密,全雄也很配合,他没有拒绝,更没有反驳。 全雄也很清楚,董承鑫的这个计策有多危险。 如果在南疆草原上遇见全英,全雄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全英手里有三十万大军,而全雄麾下的六千轻骑兵,只有一千余匹马。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全雄这一战必败无疑。 但董承鑫的计划并没有错误,因为全雄已经有了应对全英的办法,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带领剩下的两千多轻骑兵,向西北方的边境线潜行而去,而他自己,则在这里等候。 董承鑫知道,全英的部队是从南方过来的。 因此,他选择在这片草原上设伏,在这片草原上,全雄只需要埋伏在一座山岗上,就能观察到全军的动静。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在距离全雄约莫五百米外的一座山丘之上,几个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正在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人身材高挑魁梧,相貌粗狂,他说道:“全将军,全雄现在就在南方边境,我们怎么做?“ 那位全将军的声音低沉嘶哑,犹如洪钟:“不急,等全雄过去再说。“ 他们口中的“全雄“,正是全雄。 “全雄现在的情况如何?“这位全将军问。 “他带走了五千轻骑,剩下三千重步兵和一千轻骑兵留在了原地,并且在南方设伏。据探马的回报,全雄在南方的布防,非常严谨,没有丝毫松懈。他还在南方修建了城池,防止敌人突袭。“ “哼!“那位将军冷笑了一声,“他以为他能坚守住城池吗?“ 旁边的另一名男子接道:“全雄现在是全公家的人,而全公家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南疆。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光全雄和他麾下的所有将士!“ 说话间,那位全将军的眼神里闪过一缕寒芒,冷冷地说道:“全雄的确不好杀,但是他的家族全部都死绝了!“ “什么!“ 旁边的几个人全都震惊了:“怎么可能!“ “我的情报有误?全雄没有死掉?“ 那位全将军说道:“不可能,这次的确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而这个消息,也不会是假的。我们可以肯定,全雄是死定了。而他的那些亲戚朋友,一个都逃不掉。“ 那名身体健壮的汉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管是谁害了他,我都要让他偿命!“ “呵呵,这不是偿命的事情。“全将军冷笑,“他现在就在南边,我们可以慢慢折磨他。“ 在南方,一个叫做南安的地方。 南安的人口并不多,只有数千户而已,而南安是一座荒凉贫瘠的山脉,地形复杂,山脉中遍布着茂盛的森林,而森林里有许多猛兽。 但是,在南安的山脚下,却有一个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叫“南瓜村“,是全雄的老家。 全雄的祖上曾经是南方的大富之家,他的叔伯兄弟们曾经是朝廷重臣,但在一次战争中战死沙场,他们家中仅剩的财产也被朝廷洗劫一空。而他也被朝廷收监。直到前些年,南安的大王才放他出狱。 南方是大齐的属国,但是这座属国已经衰落。因为战乱,大齐的土地变得肥沃,人民也越来越富裕,而南方却贫瘠得令人发指。而大齐的皇帝为了巩固统治,就开始了对南方的掠夺,并且逐渐扩张版图。 南方的农业生产也越来越艰辛,所以,全雄的叔伯们为了避免自己的家园受到侵犯。 董承鑫认出了潇儿的爷爷是逃避当兵的军户。 冲角盔胄前额护片上书“死休”二字,意为“至死方休”。 鲜于校尉虽然只是个小卒、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弱书生,但是却不傻。他知道自己是道徒,而且是道徒中极有权势、极有资格继承道徒头衔的人,绝不可能轻易受人摆布,也绝不会任凭别人驱策,所以,他在出发前,就做足了准备。 他带领着一队五十余名亲信,在一条偏僻狭窄的山林小径上穿行,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装了大量东西的包裹。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阻止鲜于将军的队伍进入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鲜于校尉很快就看见了那群正向着自己的方向飞奔的“贼兵“,不禁心下松懈,暗道:“果然是个傻子!这些贼兵,怎么可能会跑得过老子这个老兵油子?“ “杀——!“ 他举起弯弓,对着前面的贼兵射箭。 “砰--砰砰--!“鲜于校尉射了七箭,一个贼兵应声倒地。 “杀了他!“其余的贼兵立刻围攻上去。 “啊——!“ 鲜于校尉猝不及防,被一箭射中胸膛,顿时一声惨呼。 “杀了他!“ “杀死他!“ “杀死他!“ 众贼兵纷纷大喊着。 这时候的鲜于校尉,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心里暗恨:“该死的老匹夫,竟然敢坑害本将军!本将军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想归想,他依旧不肯退后半步,依靠着自己熟悉的战斗经验和娴熟的技巧和对贼兵的熟悉了解,与这些贼兵周旋厮杀着,拼命保护着自己的安危。 鲜于校尉的身手确实很厉害,这些贼兵根本就伤害不到他分毫,而且鲜于校尉还有许多的武器,每次都能在敌人身上刺中致命的部位,将他们瞬间放倒。 “啊——!“ 又一声惨呼,鲜于校尉身旁倒下了三四个贼兵。 “杀了他!“ 剩下的贼兵也是悍不畏死,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鲜于校尉也不甘示弱,拿着弯钩,一阵乱刺,瞬间就放倒了数个人。 “砰——“ “砰--“ 又是两名贼兵倒下。 鲜于校尉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子滴答滴答往下掉。他身上的衣衫也已经湿透了。 鲜于校尉的心里越发的焦虑了起来。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幕:血与腥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意味着四季节气的到来和结束;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意味着爱欲的开端和悲剧的终了。 小红花在每一寸肌肤绽开,一次又一次的激烈反抗和无奈妥协,都是一次悲剧。 ?色欲之?欢,绽放的红花,绽放的悲剧。? 今天一早,帝国同时对外发布了两册内容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用以宣告天下册封诸侯国藩王及土地的诏书。 诏曰: 门下:昔宗周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 吾闻斯靺方之国,化外四野蛮荒之民高山之地,众皆披发茹毛,无伦常之别,无君臣之分,今既归伏,宜赐封东海王,使其永安一隅,受我恩赏,承天传续,生民被德,受感于心。 天下一姓,四海同亲。 余如故。 帝国四月二十六日 臣……等言 谨奉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 谨言 四月二十六日 …… 诏曰: 门下:昔宗周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 吾闻稚子古蜀之国,化外四野蛮荒之民高山之地,众皆披发茹毛,无伦常之别,无君臣之分,今既归伏,宜赐封蜀王,使其永安一隅,受我恩赏,承天传续,生民被德,受感于心。 天下一姓,四海同亲。 余如故。 帝国四月二十六日 臣……等言 谨奉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 谨言 四月二十六日 圣人(皇帝)画日的时候特别开心。 一般的诏书圣旨在写好之后,“日”之前的数字空着,写好以后,把文件先送 给皇帝过目,皇帝看后,感觉可以,就提笔蘸朱 砂把“日”之前的数字填上,作为“我看过了, 这是我的意思”的凭证,这个步骤叫“画日”。 这两册诏书颁布发出之后,快马加鞭,不到三天就会传告天下。 帝国如此之多的藩王诸侯国里,蜀国国境内群山渺渺,万里入云天的西土之境,最是撼人心魄。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这是后代诗人李白的千古名篇《蜀道难》,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代表了中原人对巴蜀大地的看法。闭塞崎岖,山路陡峭,毒蛇雾障。 这种狭隘偏执的看法一直影响着从来没有去到过蜀地的人,有时候人们宁愿相信自己长久以来形成的固有思维,而不愿意去相信事实的真相,这就是人性。 而历史悠久,自商朝以前就已存在的蜀国,独自留在被人们遗忘的土地上,默默崛起。 日薄西山,昏昏沉沉,西南之地,有千里之国,其国名曰羽国。但是外人和旧史记录却总是把羽国记成“蜀国”。甚至天朝的诏令里都说出了。没办法,既然固有的记忆改变不了,那就将错就错。 其国纵横巴蜀,富有西南十万群山。国王是上古贤王蚕丛,鱼凫之后,名曰稚子蜀王。羽国崇尚飞鸟,故而以“羽”为国号,又是巴蜀后裔,故以“蜀王”称之。这个兼具传奇历史,极具本土神话色彩与独特文化传统风俗习惯的西南古国,千万年来,吸引了无数人的纷至沓来。不仅如此,羽国是最早的裂地称王的一个诸侯国之一,其境域富有西南,近几年来也逐渐地在东进,意欲南下吞并有熊之国诸部。 羽国没有年号,只以干支记年,六十年一轮,所以今年是庚申年(第五十七年)。羽国蜀王宫,巴蛇大殿。现在在位的是稚子蜀王。 “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为了一件事!我的树神王座,该让给后来的小崽子们了!我想问你们,谁有没有好的人选?” “这个……”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者说心里想了都不想说。 稚子蜀王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小,就像是中原信奉的“二郎神”一样,“稚子”就像“二郎”,是指一种辈分。 这位蜀王的本名是大蚡,不过这个很少有人知道——因为没多少人敢直接叫他的本名,所以也就很少有外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是什么。 “不着急,这种事也不是拍马就到,一天就能想出来的。不能狠加鞭猛催。慢慢来。” ……夜晚,虫鸣声声,花草飘香。醉卧于怀的美人躺在竹床上,细语缠绵,无限春光。“大王……”女儿娇羞,媚得像月季花一样灿烂……“叫我大王!快!”这位蜀王殿下越战越勇。“大王……”女人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大王的后脖颈里……可是这样他只会觉得更兴奋!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大蚡满足极了。 “叫我大王!叫我啊!”大蚡被这宫女抓逗的美女咯咯直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蚡莫名其妙的醉了……他终于知道累了……他倒下了……不知不觉的,他陷进了温柔乡里,再也出不来了……大蚡死了……这是一个阴谋。 深夜,漆黑一片的天空下,八方来风,死寂一片的某处。 “丞相,夏儿回来了。”恭敬的仆人禀报说,“丞相,我回来了,大蚡已经成功地被我用媚药杀死了!明天等人们发现他!那也早就硬了!凉透了!就算他们再怎么检查,也只会看到过量的媚药!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大蚡是因为自己吃了太多药被自己害死的!” 很难想象,现在这个风风火火的,站在大家面前的女人会是之前的那个躺在竹床上赖在男人怀里,搔首弄姿,浪荡不堪、被临幸的宫女。 “好好好,接下来就是要看王后她兴风作浪的本事了。” 羽国丞相鱼灵,和很多羽国本地的土着人不一样,他是为了逃避战乱而西进入蜀的中原人,因为精通一些鬼神通灵的骗人的把戏,被大蚡看中,举为门客。后来鱼灵渐渐升入朝堂,成为羽国丞相。 可他自己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是羽国人……人生在这乱世里,活得或许还没有够好。因为狗可以吃死人肉。 可人不行,人就是人,你吃了别人的死的肉。终有一天你也会被别人所吃。正是因为人有底线才叫人。狗无所谓,一具死尸可以让它吃得撑死,它才不会去想这么多,一只兽类罢了。 一条狗,苟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真的是这样的吗?有时候,人与兽类的差别仅在一线之间。 为了设这个局,鱼灵用了十三年!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幕:鸿羽急递 西南的瘴气消磨不掉,东方的风,却吹不走血腥之气。 这是在淫雨靡靡的惨暗穹天之下、无尽荒原之上、就在昨天,和古蜀国一起获封诸侯王地位的东海国的境内。 一群靺方人,不,应该说是东海国官兵正在围猎百姓。对!你没看错!这群抗刀拎枪的东海国战士,他们正纵马行凶,在劫掠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在围猎自己的同族人! 没错,你没看错,正是围猎百姓。他们以杀害百姓为乐。他们也残害无辜少女。他们剥削别人的性命。他们拿着无辜人的首级冒充敌军,当成战利品来邀功领赏。他们抢掠无辜的流民们,他们强抢那些人仅有的一点点贴身的财富。 这些人最终会死于铁蹄,流矢,长矛重剑,他们的人头会成为被炫耀的资本。 只因为他们是流民,只因为他们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战马上,呼啸的战士,铁蹄下,四散的流民。 “嗖”,一支羽箭正好射中骑在战马上正在追击流民的某个战士。 这个战士应声落地。战士们惊慌的四顾,发现原来是左屯军大营将军他们的人,放了暗箭。 领队的人眼尖,也正好认识这些人。他拦住了正欲叫嚣的手下人。飞马向前。两拨人马见面,人的是左屯将军帐下小校董承鑫。 被箭射的一方是前屯将军尸秀大人帐下栗仓校尉左婪——一个鲜于人,以及他所带领的前屯将军麾下一帮兄弟们。 左婪没有一上来就耀武扬威、大喊大叫,因为毕竟确实是我们一方不占理,为了不撕破脸皮,他也只能尽量压低嗓音,保持冷静:“这位小将军,我们无缘无故,你为什么射杀我的人?” 董承鑫:“我在阻止你们行凶。” 左婪:“这些流民里,有可能有敌国过来的探哨,我们是在按照我们前屯将军的命令执行任务,断其眼线,保证即将到来的战争的胜利。你随便一句话的,就想把杀我人的事情搪塞过去吗?” 我不能保证战争的胜利,但我能保证你们不乱杀人!你说的这是哪个混账王八蛋下的命令?我去宰了他!” 左婪大怒,举起马鞭就劈向对方,董承鑫随手也甩出自己手中马鞭,爆喝一声: 董承鑫:“杀!” 随即就有人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起围住左婪一行人。左婪心中暗叫不好。 但是想逃已经逃不掉了。左婪到底将少兵微,人数上不占优势,很快就被围歼,转眼间局势发生了大逆转,这些百姓眼看着曾经举起刀枪围捕猎杀他们的人被杀得一干二净。 还算清醒的左婪大骂一声:“圈套!”随即自刎而死。 没错,这次的事件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针对前屯军的圈套!如果左婪不死,一旦落入左屯卫军的手里也肯定活不成。 尽管不是为了百姓,这些人杀得也好。 董承鑫的人收拢了一些流民,这些刚刚还被追杀的流民其实自始至终都是被人安排钓鱼的鱼饵。他们的死活无关紧要,死了多少,死的是谁,也不会有人想要知道。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来到董承鑫的马前:“爷爷啊,放我们走,我们能做的事已经做了,该帮你引的蛇,我们已经帮你引了,求您放了我们,爷爷。” 董承鑫:“爷爷?老人家,您很聪明,我都有点儿不想放你走了。” 老者:“军爷啊,我们留在你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董承鑫:“我凭什么放你们走呢?你们毕竟知道了我这么多事情。” 老者:“爷爷,我愿意把我的孙女奉献给您!求您放我们走。我们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的。我们会滚得远远的。一辈子当个哑巴,替您保守秘密!” 董承鑫:“您越这么说我反倒越不敢放您走了。” 老者:“爷爷啊!爷爷啊!我们求你了。放我们走。” 董承鑫:“现在,这些女人,不用您说也都是我的。至于你们嘛,留着你们就是留着一个活口。何况一次这么多人,那就是无数张嘴!泄露秘密,那是迟早的事!不过我看你们也都不容易,这样!先都留下!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否则——兄弟们,除了女人,有一个不同意的,全部杀掉!这些女人你们看上那个可以当场成了家,但是不能带回去。不过这两个,可以留下!” “谢谢老爷啊!”老人忙不迭跪谢天恩。“孩子啊!潇儿啊!可以活下去了!” “阿翁!他也不是好人!”少女绝望地朝自己的爷爷怒吼。 杀人灭口,从来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当然,强掳百姓也是。 凄风惨雨。哭哭啼啼。另一个校尉军官得意地抓着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娇小玲珑的女人送给董承鑫。尽管这个女人她现在蓬头垢面,畏畏缩缩,但却也掩盖不了她那惊人的美貌。 这真是一个妙人啊!董承鑫看着这个少女,之所以称呼她为少女,是因为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那种掩盖不了的稚气。 这绝对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孩儿。董承鑫这下更感兴趣了。 董承鑫:“你叫什么?” 少女已经被吓得目光呆滞、语无伦次了:“我叫妮……妮……” 半天说出来一个字,看着她满脸的泥泞,和满头的杂草,为人阴鸷的董承鑫居然生出一丝怜悯来,竟然还想要伸手替她摘掉头上的草絮这可把这个叫“妮儿”的小女孩子吓得抱着头哇哇大叫起来,没叫几声就被不耐烦的董承鑫伸出猿猴般健壮通长的左臂直接一把搂进怀里,像抱着被子一样的夹在左肋下,小女孩直接吓哭了。 董承鑫又转过脸来看向这个被自己爷爷亲自送来好让自己保住性命的小孙女, 董承鑫那你呢?你叫什么? 少女:“……我叫潇儿……” 董承鑫“你就是……那个老汉的……孙女?” 明知故问,更多的,也许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和优越感。 少女怯懦的声音彻底激发了董承鑫的情欲,这个不错,最起码没有没完没了的哭哭啼啼,让人心烦。 “是……” 董承鑫把怀里的小女孩随手扔给随行的侍从小兵,让他帮忙照看着,自己好空出手来先“办事”。 ……冰凉湿冷的草地,两人翻滚开来。 董承鑫那粗重的呼吸,抽搐,和兴奋……少女的哭泣,挣扎,和痛苦……看着这个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潇儿不知是该挣脱,逃跑,还是该抱住他…… 董承鑫是有靺方血统的汉人,但是现在他并不是人,而是一头饿到饥不择食的野狼。 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幕:任班超 切记,在动物园里,不要背对着狮子、不要对它眦牙,因为对它来说这是挑衅的行为。 因为如果在野外你也根本没有机会背对它。 不过动物园里的动物终究是被饲养到死的,是几近被驯服的状态。一旦离开人类的抚养,它们将在野外生存环境中举步维艰。所以这些动物园里的动物对人类来说没有危险性可言,它们就真的只是“动物”而已,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对人类实施捕猎行为的可能。 这才是猎人最大的悲哀。 一个梦,一个悠长的梦。梦里的记忆,似乎特别清晰。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任班超打算“刑讯逼供”。 他和哥哥不一样,哥哥沉稳冷静,而他自己,则冲动易怒,性格强势。 越是强势的人心中也就越有更大的恐惧。或许是害怕失去,或许是害怕磨难。 这个吃软不吃硬的“提丰女”!神经病! 她有意无意的总是装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倚靠在阳台的大理石围栏上,要死不活的。感觉任班超现在的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他就是这么想杀了她,要是可以的话,光用眼神他都杀了她几百回了! 年轻气盛的任班超早就已经受够了她无休无止的威胁和那种指桑骂槐的嘲讽。 任班超突然伸出手在腰间的携行具里掏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要掏啥,只见他随手丢给她一个中看不中吃的青苹果, 趁提丰女本能的想要接住苹果的那一瞬间,任班超一脚正蹬飞踹出去,她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毫无准备的直接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刚接住的苹果也掉在地上“啪”地一下摔个稀碎,但还是弹起来原地滚出去老远。 她摔了个仰面朝天,跟狗吃屎一样。 任班超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她抱起来举高高,然后趁提丰女短暂放松的一瞬间,不再挣扎、不再抓着他的衣服,再狠狠地用力一紧,把她的整个身体往地上砸去! 这个姿势,她只能是屁股先着地。 “咔!” 是尾椎骨断裂的脆响。 屁股着地,都摔成八瓣了! “中看不中吃的苹果!”任班超能想得出来的、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最恶毒的话语,也就是这句了。 没等他她来得及哀嚎,任班超再次把她举起来,高高地举过头顶,开始逼问。 任班超再次双手拎起她的衣领,飞起身,悬停在半空中,把她举着举到自己面前,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怒火中烧,像是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口,热浪翻滚,烈焰灼人,充满危险气息。 提丰女泪眼婆娑,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更不敢说话。双手无力地抓住把她整个人都拎起来的两条粗壮有力、隔着一层厚厚的紧身战衣都能感受得到肌肉紧绷着的胳膊。 “sas!”任班超咆哮道。 任班超的咆哮是一种几近发狂、崩溃,精疲力竭、丧心病狂的,让人头皮发麻、忍不住浑身紧绷的、暴怒式的嘶吼,给人的压迫感极强,容易让人一下子喘不过气晕过去。 “sagiralles,sas,ichwei?,dassdutotbist,nstzeiichdirdenschrzderh?lle!” 任班超的逼问,他的口气是叫人上气不接下气的紧张感。 “sag,sag,sagalles,wasduwei?t,oderduwirstnursterben!” 任班超就这么一直把她举着,举过头顶,一直举着。 “sas!sas!sagalles,wasduwei?t!sas!” 任班超咆哮着,满脸通红,浑身用力,就连五官都在用力,用力到面目狰狞可怖,扭曲到令人憎惧。 而这时的她就像风中的随风漂泊的风筝、手中酒杯里转动的红色液体,异瞳黑猫嘴中的老鼠肉,被摇晃着,做着无力的挣扎。 果然不愧是“‘咆哮’铁骑”! “sas!sas!sagalles,wasduwei?t!sas!nststirbstdu!” 甚至都不需要用到严刑逼供,她现在已经崩溃了。 就在这时,濒临崩溃的提丰女竟然当场嚎啕大哭起来了。 实在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话, 任班超一脚狠狠地跺上去,你没看错是跺上去,不是踩上去。 再补一脚,狠狠地踢在她的肚子上。 就像扔一个跟你拧着劲儿对着干的超大号麻袋一样,任班超直接把她甩了出去。 一下子直接给她连人甩出了阳台的围栏外面去。 任班超轻轻地屈膝一跳就跳上了大理石围栏,向下望去。 提丰女并没有死,这个高度,从阳台到地面草坪也就两层楼那么高,摔不死她。 顶多会被摔晕。 任班超像个孩子一样又跳回阳台里,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任班超这个人,更像是日本小说《地狱变》中的那个画师良秀,偏激、孤僻,冷漠、且自私。 日本小说《地狱变》:画师良秀为了追求画作逼真,建议封建领主堀川大公找个美丽女子捆绑在马车里烧死让他观察。没想到大公因霸占他女儿不成,恼羞成怒把良秀女儿捆在了马车里。良秀眼睁睁看着女儿被烧死,完成了一幅妖异震撼的“地狱屏风图”后,第二天他因为愧疚自杀了。 有个大名鼎鼎,但是脾气怪异的画师叫良秀,他的画作追求逼真,为了画生死图他就去街头观察死尸;为了画饿鸟扑人,就真的饲养一只猫头鹰,训练它去抓破的自己徒弟的脸皮;为了画地狱里被铁链捆绑的人,就真的捆了自己的徒弟,差点儿把徒弟给憋死。 这个良秀长得其貌不扬,又因为脾气怪异暴躁,傲慢无礼,根本没人喜欢他,要不是他技艺超群,画作中有着震撼人心的魔力,可能早就穷得吃不上饭了,更别提成为封建领主堀川大公的座上宾。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幕:任班超 堀川大公对良秀比较客气,良秀的女儿也在大公的府上做侍女,那是一个长得非常娇美的姑娘,心地也非常善良,和她的父亲完全不一样。 她在大公的府里有着非常好的人缘,不仅大公喜欢她,连大公淘气的儿子也很喜欢她。大公的儿子非常讨厌她的父亲,给府里的猴子取名叫良秀。 有一天小公子在追打猴子,良秀的女儿说这个猴子和她父亲同名,她要求情,小公子也同意了。大公听说了这件事,还非常赞赏她是个孝顺的女儿,赏赐了她一方红手帕,从此格外宠爱她。那个被救的小猴子也成了良秀女儿亲密的伙伴。 良秀也对女儿十分宠爱,他对其他人好像都没有感情,唯独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女儿身上。“寺庙向他化缘,他向来一毛不拔,可是对女儿,身上的衣衫,头上的首饰,却毫不吝惜金钱,都备办得周周到到,慷慨得叫人不能相信。”“有人讲他女儿一句坏话,他就不难雇几个街头的流氓,把人家暗地里揍一顿。” 良秀疼爱女儿,不想让她早早地出嫁,也不想让她在大公府里做侍女,但是大公的地位和权力决定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画出过很多让大公满意的画作,大公要赏赐他金银财宝,他都不要,每次都跟大公说“请你放还我的女儿!” 这样一再的要求,让大公非常生气,对良秀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认为提拔良秀的女儿做侍女是对他们的一种赏识和荣耀,这个良秀居然不识抬举,所以他断然拒绝:“这不行!” 大公府里有流言传出来说大公爱上了良秀女儿,硬要收房,但是她不肯。还有一个家将被那只小猴子拉到了良秀女儿的房门外,看见良秀女儿衣衫不整、鬓发凌乱,哭得眼睛红红地跑出来,有个高大的身影从另一边跑了,良秀的女儿死也不肯说那个男人是谁。 于是也有人说,画《地狱变》屏风,就是因为女儿不肯顺从,大公给良秀设下的一个陷阱。可良秀的确很擅长画这些鬼神志怪,有传言说他画在龙盖寺大门上的《五趣生死图》,有人深夜走过门前,能听到天神叹气和哭泣的声音。 良秀自从接下了大公给他布置的《地狱变》屏风图,又陷入了一种痴狂的状态,为了形态逼真的写生,他那些徒弟们又倒了霉,被蛇追,被猫头鹰扑,被铁链困得喘不过气来,都是为了给良秀师父当模特,有的徒弟因为受不了都逃跑了。 当良秀的画作画到八成的时候,他画不下去了。因为他构思了一个场景,因为没有见过,不能画得逼真,所以不能下笔,他去找到了大公说:“我一向绘画,遇到没亲眼见过的事物便画不出来,即使画出来了,也总是不满意,跟不画一样。” 大公问他到底想干啥?他说自己准备在屏风正中间画一辆华丽的牛车正从空中掉下来,乘一位华贵的嫔妃,正在烈火中披散着乱发,显出万分痛苦的神情。 大公听了非常有兴趣,就问他需要什么帮助?良秀说:“我请求一辆槟榔毛车,在我眼前用火来烧,要是可以的话……”良秀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但是大公听懂了,他说“啊,就照你的办,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大公把良秀召唤到一个野外的田庄上,让他观看火烧牛车的场面。大公说车里捆着一个犯罪的女子,揭开车帘大家才看见,车厢里铁索捆住的正是良秀的女儿。她衣着华丽,带着珠宝首饰,打扮成了妃嫔的模样。 大火燃烧起来,她在车里挣扎痛苦万分,“披着被火焰燃烧的长发,一下子变成了一支火炬”。良秀尖叫着要扑过去,“忽然望见火焰升起,马上停下脚来,两臂依然伸向前面,眼睛好像要把当前的景象一下子吞进去似的。” 这时那只叫良秀的小猴,忽然跳进了燃烧的马车里,声声惨叫着从后面抱住了女子的肩头,一瞬间的功夫,“猴儿和闺女的身影却已埋进黑烟深处,再也见不到了。” 一个月之后,良秀画成了《地狱变》屏风,画面上狂风烈火,漫天盖地。许多身份不同的人物卷在火烟里,受着各种各样的折磨。最触目惊心的是半空中落下一辆牛车,狂风吹起的车帘里,有一个满身绫罗的美女,在火焰中披散着长发,扭歪了雪白的脖子,显出万分痛苦的神情。“看着看着,耳里好似听见凄厉的疾叫。” 画好屏风的第二天晚上,良秀在自己屋子里悬梁自尽了。这是芥川龙之介的经典短篇《地狱变》又译为《地狱图》的故事梗概,原着更精彩。 今天晚上,在这座军港里驻防的军队里,一名正在执勤的哨兵正准备要参与晚上的晚点名。 隔着一层墙,他都能听见连值班员撕心裂肺的在喊:“准备点名!” “扎腰带,戴帽子,准备晚点名!”值班员乐此不疲的啰嗦着提醒大家。 “腾”地站起来“,不管是在干什么,开班务会还是在上厕所,各班排长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拿起桌子上的腰带、帽子,提醒各班排战士,顺便就地清点人数。 “下楼下集合!”连值班员一声令下,呼啦啦一下子所有人都散开,冲着楼下跑去。 直到连门口正在站岗的哨兵无意间发现了港口水面上飞来飞去的身影——直到屏息凝神观察了半天才发现真的是有人在军港里打架斗殴,而那个参与打架斗殴的其中一方就是任班超。 真不愧是神仙打架,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来的并不凑巧——最近我方正在与其他国家进行跨国联合军演,这个海港里不仅有我方军舰,甚至还有别的其他国家的军舰、装备。各方武装军事力量汇集于此,因此这里的武装安保、岗哨卡位、火器军械、设施设备、以及各种战备力量比以往多了数倍不止。所以在这里跳脚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跳到头了。 事关重大,战士立即将情况上报班长、值班员,连值班员在确定过情况之后也立即上报连长,并直接拉响防空警报。 还没下楼的连长正在慢慢悠悠的往楼下走,差点就被迎头冲上来的连值班员一头给撞倒,连值班员赶紧向他报告了情况。 “行!我知道了!不要慌,正常组织晚点名!” “是!” 班长以上人员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所有战士们倒是非常冷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正常组织、参与了今天晚上的晚点名。 今天是任班超和恩熙认识的第九十九天,两个人本来准备好好庆祝一下,任班超给恩熙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实际上是杂交月季花),恩熙带上了一瓶香槟。 两个人浪漫了一路,也看了一场不错的喜剧电影之后,恩熙提议想去附近的那座军港看看夜景。 好死不死,最近正赶上演习,战备等级上升了一个等级。 军港他们是进不去了,但是可以在外面转一转。 但是偏偏到了结尾,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这场浪漫的约会。 是“装甲。” 是这个人的外号就叫装甲。只见他一身铁皮,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双眼露在外面,风雨不透,刀枪不入。 这是一身高级的凯夫拉紧身战斗服,包括头盔、面罩、携行具、护目镜以及各种战斗装备。 本来今天是要和恩熙去约会的,但是因为“装甲”的出现,眼看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能让这个家伙破坏了气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就要开打。 但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你一拳我一拳的莽汉互殴。 不待他多想,装甲一记直拳呼了过来,任班超本来想接下这一招,结果一拳就被他把大臂里的肱骨关节打穿了——肱骨近端直接从肩肱关节(肩膀)那里刺穿了肌肉裸露了出去,“噗呲”一下,瞬间血肉横飞。 溅出的鲜血“唰——”地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形。 剧痛让任班超的大脑一下子停滞了三秒。 “啊————啊————啊————!”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幕:上帝都保护不了的男人 “任班超!!”恩熙吓得大呼小叫起来,只要她继续这么一惊一乍,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会被哨兵察觉到。 任班超抱着自己被打穿的胳膊跪在地上,伤口处血肉模糊,他紧紧地掐握住露出骨头的地方,就像狗一样在痛苦的哀嚎着。 他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用力一甩,硬生生的就把被打出身体外的骨骼重新恢复到原味。等到恢复原状,大概是一分钟。 五十几秒以后,已经可以动了,脱臼的骨头已经复原,暴露在外、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自动恢复的差不多了。 任班超开始逃跑,装甲飞起来,在空中幻化成一架战机,追杀任班超。 “哗——”在空中划过一道非常刺耳、摩擦空气的巨大声响。引人注目。 任班超纵身一跃,化身黑兵,在军港的海面上超音速贴近海面超低空飞行,就像是在燃烧空气,甚至在半空中造成了短暂的音爆。 “呼——” 超极速变向、旋转、并且还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他用意念指挥战舰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原地掉头并向装甲开炮。 军港里停泊了多艘各国军舰,这就是其中一艘。 其他国家的军舰舰长还在舰上呢! 另一艘他国军舰的外国国籍舰长甚至来不及向上级报告,眼看着明明没人的军舰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动起来,还能自己掉头,甚至马上就要撞上自己,他已经被吓成了表情包。 “上帝保佑我们!阿门!”自知眼前的一切都他都无能为力,只能被动的袖手旁观,甚至已经开始在胸前画十字向上帝祈祷了。 “近防炮!开炮!” 一通猛火攻击。一道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密不透风的近防炮的威力让装甲寸步难行,打得他完全抬不起头来。 虽然这种武力打击对他来说伤害微乎其微,这种手段对他来说充其量只是拖延时间的一种手段罢了。 只要他们再这么无所顾忌的继续攻击下去,迟早会被驻防部队的哨兵和海上舰队舰艇观察员发现。 任班超浑身筋骨强硬如铁,哪怕是一枚核弹,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他也很清楚这种武力威慑对这种拥有异能的人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边跑边在想着办法,大脑在飞速旋转,他一定要把这个人带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离恩熙远一点。 任班超又用意念黑入另一艘靠港停泊的战舰,命令舰长本人予以还击,舰长被迫在意识完全清醒,但四肢和整具身体都完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颤抖着手拔下了脖子上的钥匙坠项链——原来这枚项链一样的装饰品其实真的是这艘军舰的舰炮开关钮的备用开关电箱和控制平台的钥匙。 为的就是防止万一真的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同一把钥匙可以适用于多个地方,这样也好方便操作。 作为这艘军舰的舰长,他必须有效的控制住这场灾难。不管是人为失误操作造成的,还是真的因为由于自然灾害、意料之外的不可控因素影响而发生的。 可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他真的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还知道怜香惜玉、想着那个小美女,你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装甲还在身后紧追不舍的逼逼叨叨、啰嗦个不停,任班超在逃跑的过程中趁隙回过头来,表情轻微妙的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任班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穿过这个港口航道, 站在军港港口的大门拒马那里,开门入海式的港池,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恩熙已经吓呆了。她双手紧紧的护住胸口,就连呼吸都忘了。 手足无措的人,东张西望的想要找到一个帮手——能帮她阻止这场战斗的人。 有倒是有,就在这座军港里。 “咔嚓!”一声炸雷,惊动了整座军港,惊得大地都在颤抖。 但问题是今天晚上的夜色虽然有些晦暗,但天还是晴天,星稀月暗的。晴天打雷,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有雨。 昏昏沉沉的天空上飘着一个人,一身军装戴着迷彩帽——是连长。 他正抱臂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地面上的这一切。 恩熙死死的盯着飘在空中的人,她已经害怕到不会动了。但是往往越害怕就越不敢动,她只能僵硬的维持着这个动作——主要是她已经瞎的呆住了。 “咔嚓!!”又是一道炸雷,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是这位连长在引雷,他的异能就是引发雷暴。 有趣的是他本来就姓雷。 装甲的主动攻击被迫打断,他停下来悬在半空,抬头望向那个正漂浮在更高处天空中的异能者。反应难半拍的家伙,他意识到这里可能还有其他的异能者,刚才这两道炸雷是在警告他。再不赶紧收手,下一道雷可能就会打在他头顶上,挨打的可能就是他了。 雷连长一动不动,抱臂悬浮在空中,就这么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真有趣,原来这里卧虎藏龙,我对你很感兴趣!不过不是今天!” 装甲显然很兴奋,但是有这么一位异能者在场,他的目的也很难达到。 强龙不压低头蛇,装甲准备收手跑路了。 “走!”任班超倏地一下飞速蹿过来,顺便带过来一阵风,差点把恩熙的裙子掀起来,恩熙赶忙一把抱住裙摆,以防失礼。 任班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走,我带你飞!”却把恩熙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天上有一个人!在飞!”恩熙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一边手指指向天空中的那个人影。 “我知道!没事!”任班超安慰她。 任班超利用能操纵重力的异能力,使无数个石子漂浮在空中,又对其施以重压,迫使无数石子就如同离膛的子弹、击发了电打火的火箭,“咻”地朝地面砸下去。 “砰!砰!砰!”巨大的烟尘拔地而起,甚嚣尘上。 装甲连忙强行打开核聚异能环,冲入环口,化身强击机,逃脱开这波打击。 为了追求真正的正义,任班超拜托了那套模仿哥哥的装扮,披上披风,成为“重力势能。” 装甲再次追杀他,任班超利用念力强行操纵整艘潜伏在海底的潜艇转向、上浮,引动火箭垂直发射器,发射了四枚导弹! 一发发的潜艇导弹就像是“上帝之鞭”击碎水压和波浪,破水锋出,在半空中留下一条“登天之梯,”又猛地掉头自动瞄准、锁定目标…… 装甲连忙再次强行打开核聚异能环,冲入环口,准备再次故技重施,化身强击机,逃脱开这波打击…… “砰!” 一瞬之间,天空上,激起无数火光和烟尘。 第一次发射没有伤到他,两人再次纠缠到一起。 任班超故意把装甲往更高处的天空上——大气层上引。在这里这个角度往下看,整个地球都是令人窒息的蓝色的。 舰艇上的官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识操控吓坏了,身体不听使唤,脸也失控到狰狞, 再次动用巨大的念力操控,再次挥动“上帝之鞭!”发动火箭垂直发射器,指挥潜艇往大气层发射导弹! “轰————!” “成……成……功……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紧张而兴奋,但是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浓烟散去,直到看见无数的装甲碎片被炸得七零八落! “噗!” “额……啊……” 那一瞬间,想喊出声,但是浑身瘫软、巨大的疼痛让他忘了呼吸……已经没有力气了。 装甲强行撕裂异能者屏障,抓住了屏障外的恩熙,胁迫恩熙逼任班超后退。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幕: 可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他真的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还知道怜香惜玉、想着那个小美女,你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装甲还在身后紧追不舍的逼逼叨叨、啰嗦个不停,任班超在逃跑的过程中趁隙回过头来,表情轻微妙的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任班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穿过这个港口航道, 站在军港港口的大门拒马那里,开门入海式的港池,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恩熙已经吓呆了。她双手紧紧的护住胸口,就连呼吸都忘了。 手足无措的人,东张西望的想要找到一个帮手——能帮她阻止这场战斗的人。 有倒是有,就在这座军港里。 “咔嚓!”一声炸雷,惊动了整座军港,惊得大地都在颤抖。 但问题是今天晚上的夜色虽然有些晦暗,但天还是晴天,星稀月暗的。晴天打雷,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有雨。 昏昏沉沉的天空上飘着一个人,一身军装戴着迷彩帽——是连长。 他正抱臂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地面上的这一切。 恩熙死死的盯着飘在空中的人,她已经害怕到不会动了。但是往往越害怕就越不敢动,她只能僵硬的维持着这个动作——主要是她已经瞎的呆住了。 “咔嚓!!”又是一道炸雷,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是这位连长在引雷,他的异能就是引发雷暴。 有趣的是他本来就姓雷。 装甲的主动攻击被迫打断,他停下来悬在半空,抬头望向那个正漂浮在更高处天空中的异能者。反应难半拍的家伙,他意识到这里可能还有其他的异能者,刚才这两道炸雷是在警告他。再不赶紧收手,下一道雷可能就会打在他头顶上,挨打的可能就是他了。 雷连长一动不动,抱臂悬浮在空中,就这么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真有趣,原来这里卧虎藏龙,我对你很感兴趣!不过不是今天!” 装甲显然很兴奋,但是有这么一位异能者在场,他的目的也很难达到。 强龙不压低头蛇,装甲准备收手跑路了。 “走!”任班超倏地一下飞速蹿过来,顺便带过来一阵风,差点把恩熙的裙子掀起来,恩熙赶忙一把抱住裙摆,以防失礼。 任班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走,我带你飞!”却把恩熙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天上有一个人!在飞!”恩熙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一边手指指向天空中的那个人影。 “我知道!没事!”任班超安慰她。 切记,在动物园里,不要背对着狮子、不要对它眦牙,因为对它来说这是挑衅的行为。 因为如果在野外你也根本没有机会背对它。 不过动物园里的动物终究是被饲养到死的,是几近被驯服的状态。一旦离开人类的抚养,它们将在野外生存环境中举步维艰。所以这些动物园里的动物对人类来说没有危险性可言,它们就真的只是“动物”而已,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对人类实施捕猎行为的可能。 这才是猎人最大的悲哀。 本来今天是要和恩熙去约会的,但是因为“某人”的出现,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今天一定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只要你在路上走,总会遇到那么几只嚣张跋扈的“拦路狗。” 任班超在心里腹诽。他是任铁渊的弟弟。 都说冤家路窄,果真一点不假,古人诚不欺我。 说是“冤家路窄,”但是其实是有目的性、有针对性的相遇,装甲是知道他们一定会来这里看夜景的。 上来一见面就是一套组合拳,装甲一记直拳呼了过来,任铁渊本来想接下这一招,结果一拳就被他把大臂里的肱骨关节打穿了——肱骨近端直接从肩肱关节(肩膀)那里刺穿了肌肉裸露了出去,“噗呲”一下,瞬间血肉横飞。 溅出的鲜血“唰——”地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形。 剧痛让任班超的大脑一下子停滞了三秒。 “啊————啊————啊————!” 任班超抱着自己被打穿的胳膊跪在地上,伤口处血肉模糊,他紧紧地掐握住露出骨头的地方,就像狗一样在痛苦的哀嚎着。 他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用力一甩就把被打出身体外的骨骼恢复原状, 任铁渊开始逃跑,装甲飞起来,在空中打开核聚异能环,“唰”的一下冲入环口,幻化成一架战机,追杀任铁渊。 任铁渊化身黑兵,在军港的海面上超音速贴近海面超低空飞行,甚至在半空中造成了短暂的音爆。 “呼——” 超极速变向、旋转、并且还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他用意念指挥战舰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原地掉头并向装甲开炮。 另一艘军舰的舰长甚至来不及向上级报告,眼看着明明没人的军舰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动起来,还能自己掉头,甚至马上就要撞上自己,他已经被吓成了表情包。 “上帝保佑我们!阿门!”自知眼前的一切都无能为力,他已经开始开始在胸前画十字想上帝祈祷了。 近防炮的威力让装甲寸步难行。 任铁渊又用意念黑入另一艘靠港停泊的战舰,命令舰长予以还击,舰长被迫在完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拔下脖子上的钥匙坠项链——原来这枚项链一样的装饰品其实真的是这艘军舰的舰炮开关钮的备用开关电箱和控制平台的钥匙。 作为这艘军舰的舰长,他必须有效的控制住这场灾难。不管是人为失误操作造成的,还是真的因为由于自然灾害、意料之外的不可控因素影响而发生的。 装甲还在逼逼叨叨啰嗦个不停,任铁渊趁隙回过头来,表情轻微妙的白了他一眼。 穿过这个港口航道,站在军港港口,开门入海式的港池,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恩熙已经吓呆了。她双手紧紧的护住胸口,就连呼吸都忘了。 手足无措的人,东张西望的想要找到一个帮手——能帮她阻止这场战斗的人。 有倒是有,就在这座军港里。 ………… “他是谁?!他怎么不躲?!“恩熙的心脏跳得特别快,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着,她的双腿软哒哒,差点跌坐在地上。 任班超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跑。 “我们不认识他!“任班超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一边跑一边向后面看了一眼。他也很害怕,毕竟对方是一个人,如果自己的对手是一群军人的话,那他或许还有胜算的希望。可问题是,他现在对面的是一个人! “他是异能者!“恩熙的声音都在颤抖,但是她依旧不肯放弃,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如此强悍的存在,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她也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是啊!异能者!我也知道!“任班超急促的喘息着,“我还知道他是个高级异能者,还是一名八阶异能者。“ “八阶!!!“ 恩熙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八阶异能者,她真的无法想象那个人是如何做到的。 “对!就是八阶!“ “八阶!!八阶!!八阶“恩熙嘴里念着这三个数字,嘴唇哆嗦着,“你确定你见到的那个八阶异能者是个八阶异能者?“ “我亲眼所见,绝对是八阶异能者!“任班超的额头上出现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幕:八阶异能者 八阶异能者是什么概念?那是能够轻易杀死普通九阶强化者的恐怖存在,就算自己是九阶强化者,在八阶异能者面前恐怕连蝼蚁都不如,就算有机会逃脱也绝对逃脱不了被秒杀的结局。 恩熙彻底崩溃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她不停的摇晃着头颅,“八阶我不信,我不相信!我的妈呀,那是什么怪物,那是神仙吗?我们根本无法与其抗衡!“ 任班超一直在努力想说服她,但是看她的反应,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无法劝说到恩熙了,只好用事实告诉他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他的双脚在空气中用力一蹬,借助着反弹力冲天而起,转瞬间就消失在天际,再无踪迹。 “他走了!“恩熙瘫痪似的坐到了地上。 连长也终于缓缓落在地面上,他没有离开,依然漂浮在空中,冷眼旁观着这里的一切。 “你没有看到他的背影。“ 恩熙抬眸望着天上的异能者,摇摇头,她已经不想去看那个背影,她已经被震撼了,震撼的她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他的背影好像是一团烟雾“她喃喃自语着。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一样的异能者吗? “鬼魂?“雷震连长挑了挑眉头,“是的,你没看错。“ 恩熙又仔细端详了连长一番,还是没能看清他的模样,但是她却从他的背影上看到了一抹淡蓝色的烟雾。 她的身体颤抖得愈加厉害,一股寒意直接窜进了她的脑袋里面,让她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当中。 “那、那是什么东西我的眼睛好像瞎了!“她不停的揉搓着眼眶,想要让眼睛重新聚集起光芒来。 她现在感觉到非常的困惑,困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眼泪从眼眶滑落,她不明白这种奇怪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原因产生的。 雷震连长却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怎么了。你是被我刚才的举动给吓坏了,你也是一个异能者,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行为,也一定能够理解八阶异能者的力量。“ “八阶异能者?“ “恩,八阶异能者,就相当于是我们华国古代所说的武林高手,也叫做侠士。“连长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也许并不明白八阶异能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比异能等级更高级的力量。你知道我们现在所使用的武器都是些什么枪支吗?那就是八阶武器!八阶的火炮!!“ “火炮?!“ 雷震连长点点头:“对,火炮!八阶异能者,那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范畴之内了,是真正可以和异能者媲美的异能者。他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他可以一拳打爆地球上最坚固的水泥板。“ 恩熙不停的吞咽着唾沫,“这、这怎么可能呢?!“她的脑子还没有办法完全转过弯来。 “是的,这个事实的确让人难以置信,所以你必须要尽早做好决定,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可能永远都看不到这片天空的尽头,你也永远都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再耽误下去,你就没救了,没救了!“连长说道。 恩熙不知所措的蹲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一言不发。 “恩熙吗?你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否则你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我“恩熙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她的心已经开始乱了,这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是骗子,是一个妖魔。她不停的摇晃着脑袋,企图将连长甩掉。但是她越是挣扎,连长就抓得越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求你,放开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恩熙哭泣着求饶。 “放开你可以,不过你必须先把我送回基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上面汇报。“ “什么事情?“恩熙擦干眼角的泪水,“你告诉我,我会帮忙的。“ “那你就跟我来!“ 任班超利用能操纵重力的异能力,使无数个石子漂浮在空中,又对其施以重压,迫使无数石子就如同离膛的子弹、击发了电打火的火箭,“咻”地朝地面砸下去。 “砰!砰!砰!”巨大的烟尘拔地而起,甚嚣尘上。 装甲连忙强行打开核聚异能环,冲入环口,化身强击机,逃脱开这波打击。 为了追求真正的正义,任班超摆脱了那套模仿哥哥的装扮,披上披风,成为“重力势能。” 装甲再次冲上来不死心的还要追杀他,任班超利用念力强行操纵整艘潜伏在海底的潜艇转向、上浮,引动火箭垂直发射器,发射了四枚导弹! 一发发的潜艇导弹就像是“上帝之鞭”击碎水压和波浪,破水锋出,在半空中留下一条“登天之梯,”又猛地掉头自动瞄准、锁定目标…… 装甲连忙再次强行打开核聚异能环,冲入环口,准备再次故技重施,化身强击机,逃脱开这波打击…… “砰!” 一瞬之间,天空上,激起无数火光和烟尘。 第一次发射没有伤到他,两人再次纠缠到一起。 任班超故意把装甲往更高处的天空上——大气层上引。在这里这个角度往下看,整个地球都是令人窒息的蓝色的。 舰艇上的官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识操控吓坏了,身体不听使唤,脸也失控到狰狞, 再次动用巨大的念力操控,再次挥动“上帝之鞭!”发动火箭垂直发射器,指挥潜艇往大气层发射导弹! “轰————!” “成……成……功……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紧张而兴奋,但是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浓烟散去,直到看见无数的装甲碎片被炸得七零八落! “噗!” “额……啊……” 那一瞬间,想喊出声,但是浑身瘫软、巨大的疼痛让他忘了呼吸……已经没有力气了。 “哗啦啦……”一阵诡异的响动,一抬头,装甲已经强行撕裂异能者屏障,抓住了屏障外近乎力竭、已经无力抵抗的的任班超,掐着脖子胁迫他逼任班超往后退。 与此同时,这边,是完全不同另一个时空。 第193章 第一百九十三幕:梁奇溟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才上高中的梁奇溟觉得这简直就是为自己说的,早上上学的时候刚把旁边大学部那个冤家周漪漪的车给蹭掉了漆皮,现在她就跑来自己的教室又吵又闹,让我丢脸。 “周漪漪,我跟你没完!你死定了!”梁奇溟发誓要整死她。 周漪漪是奇溟继母的女儿,也就是说,王童老师是他后妈。俩人似乎是天生注定的死敌,从见了第一面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还特孩子气的互相开炮,这让大人非常难堪。 现在可好,随着继母的到来,周漪漪还成了自己学校大学部的转校生,更要命的是,这俩冤家分在了一个班。 “大家好,我叫周漪漪,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也是第一次来这所学校,我是大学部王童老师的助教,然后今天将由我给大家代一节课!我从来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里,我也希望大家能喜欢我!谢谢。” 奇溟不知道她看上了哪里,他咬牙切齿的坐在台下,欣赏着这个“小丑”的表演。 “幸亏你们上学没有在一起,不然学校得被你们拆倒。”奇溟的堂哥,梁计渊,也是高二学长。 兄弟俩只有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会见一面,聊上一会。虽然食堂老师管的严,不过毕竟有这层“关系”,老师也就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奇溟急得一时语塞, “别给我弄那些幺蛾子!回去对她……她们好一点!”面对堂哥赤裸裸的威胁,奇溟老实的像个小妹妹,因为打不过。 和奇溟相比,计渊永远都是成熟的大人一样,保护他,安慰他。 “二伯和我爸会去南方处理你妈妈的事,你爸也得去!不要以为你爸爸不要你了,不要你妈妈了,你还叫他爸爸,你还是他的儿子,我还是你哥,你二姐也在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计渊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只有兄弟俩能听清。 “知道……”奇溟索然无味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你二姐当初也反对你爸爸娶这个女人……我是说,我们和你一样,都不想她来,我是说……”计渊再大,也是个孩子,他偏偏要在失去了母亲的奇溟跟前说这种话。 计渊话没说完,奇溟突然睁大了眼睛,巴扎巴扎几下,眼泪就下来了。 “你你你你!你别哭啊!”计渊吓坏了,差点蹦起来。 “学长,你该走了?”奇溟的同桌大胖插嘴。 计渊看了看周围,好在中午人多,没人在乎他们。 “那我走了,”计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高年级的就餐区去了。 “奇溟,我们去小吃街边摊,”大胖提议, “不去了,”奇溟擦擦眼泪,“我吃完了,我先回去了。” “周漪漪,我讨厌你。” 梁奇溟还在伤春悲秋的时候,记渊已经开始为了保护自己的女朋友而拼命挥拳了。 记渊的“女朋友”是初中部的,当初也是人家向他告的白,计渊为此还嘚瑟了好一阵子。 计渊的女朋友叫噗噗,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很喜欢胡夏,也喜欢他的那首《那些年》:“ 又回到最初的 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我们终於来到了这一天 桌垫下的老照片 无数回忆连结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又回到最初的 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像的美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故意讨你温柔的骂 黑板上排列组合你舍得解开吗 谁与谁坐他又爱着她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着你 抱着你 ……” 她也喜欢九把刀,喜欢《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她最喜欢的还是木村充利的谱曲。 放学的时候,她还会坐在计渊的自行车后座上给他唱这首歌,计渊也是百听不厌。他也从来不去想噗噗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 因为长的可爱,又能歌会唱,噗噗成了众多小无赖们追捧的对象。 刚开始噗噗不堪其扰,为了保护自己,她听从了朋友的建议跑去高中部随便找了一个男生就告白了。 记渊也很懵,但更多的还是得意忘形,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和计渊在一起之后,噗噗也就再也没有遭到骚扰了。 但是时间一久,噗噗发现,计渊也是一个很可爱的男生啊! 不过总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就爱飞蛾扑火,顶风作案。 是她同年级的女生眼红她有一个高年级的男朋友, 计渊热血过了头,在所有初中部女生的惊呼声之中,不顾一切的就冲进了女生厕所, 噗噗有贫血症,这件事噗噗告诉过他,计渊不敢怠慢 计渊跑进女生厕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计渊的爸爸忙里忙外,也忙着安抚自己的儿子,计渊和自己说过噗噗的事,梁爸爸也知道噗噗患有贫血,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欣慰:“我儿子颇有老子当年的风范啊!” 政教处的老师看着这么一对父子,真是欲哭无泪啊。 梁奇溟是梁计渊堂兄弟,他俩都喜欢奇溟继母的女儿周漪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万一动了真感情,日后却不得不面对所有人的白眼…… 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幕:被替换的女孩 镜空界。 逄圣最近正忙于处置“软件漏洞”。 时间之神没有察觉逄圣的背叛,秩序之神也没有揭穿这个骗局。逄圣乐得潇洒,满世界游走。却意外发现了周漪漪所在世界的异常波动。 逄圣惊恐的发现,关押周漪漪的那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开始扭曲、甚至产生混乱。本来不该相遇的人都相遇了,本该彼此牵绊的人却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逄圣不安的发现,周漪漪已经开始不再是一枚定时炸弹那么简单了,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只要是有时间秩序的地方,哪怕只是她的一次无心的情绪波动,都有可能造成空间裂壁。 用界壁死狱的010号狱警的话说来就是:“现在,哪怕是站在那里,周漪漪的存在都有可能造成无可挽救的灾难!所以绝对不能动她,哪怕是看着她把那个远古时间点毁灭,看着她一点点引发自毁,顺便吞噬整条时间线,也不能动她!只能任她自生自灭!我们没有办法!” 她本人被强行依靠外力抽离出自己原本的身体,强加给这个时间点的另一个她自己——她和周渔晚互换了各自的时间点和所在世界的互相的身体。 周渔晚还在昏迷,周漪漪已经开始想要逃跑了。 时间之神安排逄圣去抓回迷失在这个过去时间里的周漪漪。 真正的本体,被人流放到旧古时代没人管没人问了的周漪漪,已经快疯掉了。 早已精神崩溃了的周漪漪开始胡言乱语,彻夜不眠。 未来时间线里,为了安慰(其实是为了稳定这颗炸弹)崩溃边缘的周漪漪,也为了哄骗她继续流放,由暴坏出面,花言巧语的,三两句话就把周漪漪骗上了贼船。 “我们将把你互送到你在未来的丈夫逄横他的始祖那一代,有他们保护你,我们才真的放心!” “无非就是继续流放我,监视我……”周漪漪说得有气无力,眼睛里都是血丝,让人心疼。 “你不相信我们吗?”说这话的时候暴坏自己的心里都不相信自己。 “无所谓……我妈妈……她们……过得还好吗?” “很好!走!出发!” “好!”周漪漪气息奄奄,就像是将死之人一样,没有生气。 这时,她的人生当中出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男人,唐朝大将逄顺——他正是逄横和逄圣的祖先。 李神墟和飞羡鱼都不在时间之神的治下,当然不必听他调遣。所以这件事和他无关。 病房里,周渔晚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又正在昏睡。站在她病床旁的医生看了一看,发现周漪漪眼皮动了动,显然是在做梦(深度睡眠)。 病房外,周漪漪的妈妈王老师正紧张的向主治医生询问自己的女儿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情况。 王老师:“医生,我的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王老师,请先别紧张,您的女儿可能情况不太好,请您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说不定她有可能这一生都会处于昏睡当中!” 王老师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医生,就是说那难道我的女儿,有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植物人了吗?” 医生:“这这个我无法回答你,对不起。” 但是要是说永远醒不过来也好像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醒。 其实这一切,都有人在暗中监视。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呢?让我们回到事故发生之前,那会第一个发现周漪漪落水的是她的的同学兼闺蜜王婷,王婷发狂的呼救,很快还在水里扑通的周漪漪就被人发现。第二个发现有人落水并下水去救人的是一个叫逄横的本校大二男生。 这个逄横虽然在学校是个出了名的小混混,但是他对这个叫周漪漪的大三系花学姐还是非常仰慕的,他路过公园时,发现竟然是周漪漪落水就马上奋不顾身的冲过去跳下了水。虽然把人救了回来,但是周漪漪好像是因为呛了很多的水,一直到送到医院都没有醒过来,进到病房之后,她也曾有过短暂时间的苏醒,但是很快就重新陷入昏迷当中。 听说周漪猗出事,她的很多同学都去医院看望她。包括了并非她同学的逄圣。 他是在周漪漪失踪的第二天赶来的。 他来的时候,周漪漪还在昏迷当中,他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看着她那紧闭的双眸,看着她紧锁的眉头,看着她那惨白的脸色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莫名复杂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周漪漪的“爸爸”妈妈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报警,第一时间把周漪漪送到医院抢救。并且不惜花高价在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病房里给周漪漪留了一间。 在周漪漪摔进水里的第一秒钟,逄横就扑了出去,看着她那双曾经那么清澈的眸子现在却紧紧闭着,他的眼里充满了担忧。 周妈妈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做呢?“ “周爸爸”去交医药费了,不在她身边。 她心中的恐惧越发的强烈起来,她的手足无措。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了女儿,那该怎么办?如果她没有了女儿以后又能怎么活下去?怎么办? 她不知道,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自己的女儿。 她根本本就不敢想象,没有孩子自己该怎么办? 王婷忙站起来安慰着周妈妈。 周妈妈哭得撕心裂肺,都快喘不上气了。 “阿姨您别急,不管怎样,现在情况都还不是最糟糕的,您就先别担心了好吗?“ 王婷一边安慰着周妈妈,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周妈妈的情绪。 周妈妈愈发哭得泣不成声。 “婷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周妈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她不停的流泪,嘴中喃喃的自语,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王婷也是一脸的焦急,此时她的手已经被周妈妈抓得生疼,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这个时候,逄圣主动开口劝导起周妈妈来,他轻声说道: “周姐姐,您就不要着急了好吗?我们现在还在车上,您就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医生已经尽力在救治周漪漪了,您就不要太担忧了好吗?“ 周妈妈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转过头去,也不说话。 尴尬的死寂。 逄圣只好转过头来向刚刚进门的主治医生打听气情况,他想问清楚周漪漪的具体病情,毕竟刚刚他也说过,如果周漪漪醒了的话,他会马上通知周爸爸周妈妈。 但主治医师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他具体情况,只是让他耐心等待就好。 这让王婷的心中更加担心,难道说是周漪漪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严重状况?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更加不安,同时也越发害怕了。 她害怕周漪漪出现任何意外,她不敢想象那种结局。 “阿姨,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好吗?周漪漪一定会没事的,我保证。“ 这次轮到王婷来劝导周妈妈,她希望能让周妈妈稍微安稳点,她也相信周漪漪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周妈妈的心里只是担心,她的眼神中仍旧充满了惊慌与无助。 她现在的情绪波动已经非常大了,突然发生的意外,惊恐害怕焦虑悲伤,各种负面情绪几乎一瞬将就王老师压趴下了,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王老师这么大的年纪了,真的,很容易引发心脏衰竭,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 “老师,您要相信周漪漪,她肯定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关键是她要赶紧醒过来,只要她醒过来了,那就好办了。“ 逄圣借口是周漪漪的同学,想要过来看望一下,就轻而易举的骗过了王老师和跟着一起来的王婷。一起跟来的还有救人的逄横。逄横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相信逄圣是周漪漪的同学。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全学校都根本没有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他问道:“你怎么认识周漪漪的?“ 听见王婷的问话,逄圣略显心虚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王婷吸引,死死地盯着自己。 周妈妈王童老师心急则智乱,也压根没有功夫去管他是谁,可是王婷和从刚才就一直默不作声的逄横却不依不饶。 王婷的脸上充满了质疑和寒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而王婷的身边,周漪漪的爱慕者逄横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似乎他是坏人一般。 王老师也察觉到了异样,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学生,又看向这个逄圣,发现他们都盯着这个人。而那个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漠的气质。 “逄横,你认识他吗?”王婷问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逄横, “这这这位同学啊这位同学,您看……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突然被人点名追问,逄横一时间居然结巴起来。 “哼。“王婷冷笑一声,看着逄圣,说:“你不用装蒜了,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周漪漪的同学。“ “你是谁?“面对两个人咄咄逼人的气势,逄圣必须要让王老师相信自己不是“坏人,” “我叫王婷,漪漪是我的室友,她的同学我肯定也都认识!“王婷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口气淡说道,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瞳孔。 撒谎的时候,人的瞳孔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的“主导者。” 瞳孔变化可以反映内心世界的某些心理活动,凡在出现强烈兴趣或追求动机时,瞳孔会迅速扩大。据说,古代波斯的珠宝商人出售首饰时,是根据顾客瞳孔的大小来要价的,如果一只钻戒的熠熠光泽能使顾客的瞳孔扩张,商人就把价钱要得高一些。 “王婷你是哪个系的?“逄圣皱眉反问道,但是他的眼睛却看向了王婷旁边的逄横。他不知道王婷是哪个系的,但是从王婷这张脸他可以肯定,王婷一定不是这所大学的学生。 王婷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逄圣的问题。 “你为什么老是要追究我是谁呢?”逄圣不解。 “因为……我亲眼看见了,漪漪摔进水里的时候,你正好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偷偷地跟踪她!”王婷直接就伸手指着逄圣的鼻子说道。 无话可说,逄圣也不再搭理别人的怀疑和眼神,径直走向周漪漪的床边。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孩。 床上的少女,虽然落魄不堪,但容貌依然精致,没有打扮没有化妆,却依然惊艳,如同童话中陷入沉睡的公主,紧闭的双眸,精致的唇角,如牛奶般白皙的脸庞,就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却多出了一份清丽的感觉。 被替换的少女,仍在沉睡。 逄圣上前安慰了王老师,又转头向医生询问了几句,想要确定周渔晚现在的情况。他也希望能从医生的嘴里得到周渔晚没事的好消息。 但是这位给周渔晚主刀的医生说的话简直不啻于晴天霹雳。 医生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尽力了,而且周渔晚因为落水而造成的损伤以及并发症十分严重——周渔晚现在已经肺部感染了,这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现在只能靠周漪漪自己挺过这次难关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难道她就要这么一直睡下去吗?“听到医生的回答,王老师彻底瘫坐在小凳上,眼泪刷刷地倾泻下来。这话是王婷帮忙出口问的。 医生摊了摊手,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漪漪你一定会醒的,”逄圣转回头对着床上正在昏迷的人说。 结果一回头,他就发现逄横正死死的盯着他, 王婷躲在一旁,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多嘴的问道:“你们两个长得好像啊!尤其是眼睛,你们是亲戚吗?” 谁跟他是亲戚?”逄横直截了当。 逢圣笑了笑:“我们两个不是亲戚,但是说不定五百年前有可能是一家,也有可能是五百年后!” 王婷面对这样的冷笑话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 逢横瞪大了眼晴,对着这个“怪人”怒目圆睁,要不是有王老师在,他绝对会亲自动手好问个明白,即使如此,逢圣也浅笑安然。 逢圣不理逄横,径自走向王老师:“阿姨我该走了,您不要伤心,猗猗会好起来的,我们会一直来看她,陪着她的。逢横王婷我先走了,晚上我还会来看地的。” 王老师非常礼貌的起身和他再三道谢,并和王婷一起出来送他。 王老师都已经起身了自己也不能不动,王婷随即也准备离开, 而逄横则是被王婷瞪了一眼也跟着出了病房, “老师再见。”逄圣非常有礼貌的和三人道别。 王阿姨点了点头,逄横也没有搭理他的话。就王婷呆呆的,礼貌性的和他告了别。等逄圣消失在医院楼梯拐角,王婷才把逄横拉到一边偷偷的问:“你并没有和他说你叫什么,你也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你跟他说的吗?” 一经提醒,逄横才想起来,自己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也太怪了,难道这货是学校来的哪位老师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这是一个让人凌乱的故事。不仅时间线混乱,甚至没有固定的男女主角。 我们的大boss时间之神利用自己的超神力肆意地扭转历史,改写所有人的命运他利用改造超能力者为自己所用,打压反抗自己的势力。又建造监狱。关押那些拒不投降者,其中也包括自已的弟弟和其他诸多兄弟姐妹 时间之神甚至可以无限复制那些心甘情愿沦为自己走狗的人,留下充当狱卒。比如这个逄圣。 ——斯壮 斯盛 王婷 王童 逄横 逄圣 周漪漪—— 回想一下这两天所经历的所有事,然后把时间手动调回到未来时间线上的未来世界中去。 时间跳转到遥远的未来,上高中的时候,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才上高中的梁奇溟觉得这简直就是为自己说的,早上上学的时候不小心把周漪漪的自行车给蹭掉了漆皮,现在她就跑来自己的教室又吵又闹,让我丢脸。 “周漪漪,你死定了!”梁奇溟发誓要整死她。 周漪漪是奇溟继母的女儿,在他看来俩人似乎是天生注定的死敌,从见了第一面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还特孩子气的互怼开炮,这让大人非常难堪。 现在可好,随着继母王老师的到来,周漪漪还成了自己学校的转校生,更要命的是,这俩冤家分在了一个班。 “大家好,我叫周漪漪,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也是第一次来得趣中学,我第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奇溟不知道她看上了哪里,他咬牙切齿的坐在台下,欣赏着这个“小丑”的表演。 “幸亏你们没有分在一起,不然学校得被你们拆倒。”奇溟的堂哥,梁计渊,也是高二学长。 兄弟俩只有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会见一面,聊上一会。虽然食堂老师管的严,不过毕竟有这层“关系”,老师也就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奇溟急得一时语塞, “别给我弄那些幺蛾子!回去对她……她们好一点!王老师德高望重,她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差。”面对堂哥赤裸裸的威胁,奇溟老实的像个小妹妹,因为打不过。 和奇溟相比,计渊永远都是成熟的大人一样,保护他,安慰他。 “二伯和我爸会去南方处理你妈妈的事,你爸也得去!不要以为你爸爸不要你了,不要你妈妈和他十五年的感情了,你还叫他爸爸,你还是他的儿子,我还是你哥,你二姐也在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计渊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只有兄弟俩能听清。 “知道……”奇溟索然无味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你二姐当初也反对你爸爸娶这个女人……王老师……我是说,我们和你一样,都不想她来,我是说……”计渊再大,也是个孩子,他偏偏要在失去了母亲的奇溟跟前说这种话。 计渊话没说完,奇溟突然睁大了眼睛,巴扎巴扎几下,眼泪就下来了。 “你你你你!你别哭啊!”计渊吓坏了,差点蹦起来。 “学长,你该走了?”奇溟的同桌大胖突然出现并且插嘴。 计渊看了看周围,好在中午人多,没人在乎他们。 “那我走了,”计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高年级的就餐区去了。 “奇溟,我们去小吃街边摊,”大胖提议, “不去了,”奇溟擦擦眼泪,“我吃完了,我先回去了。” “周漪漪,我讨厌你。”梁奇溟在心中愤恨道。 王老师是周漪漪的妈妈,也是梁奇溟的继母,大人的感情他们小孩子不懂,可是梁奇溟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妈妈刚走,老爸转脚就要和王老师走到一起?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梁奇溟还在伤春悲秋的时候,记渊已经开始为了保护自己的女朋友而拼命挥拳了。 计渊的女朋友叫噗噗,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很喜欢胡夏,也喜欢他的那首《那些年》:“ 又回到最初的 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我们终於来到了这一天 桌垫下的老照片 无数回忆连结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又回到最初的 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像的美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故意讨你温柔的骂 黑板上排列组合你舍得解开吗 谁与谁坐他又爱着她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着你 抱着你 ……” 她也喜欢九把刀,喜欢《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她最喜欢的还是木村充利的谱曲。 放学的时候,她还会坐在计渊的自行车后座上给他唱这首歌,计渊也是百听不厌。他也从来不去想噗噗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 因为长的可爱,又能歌会唱,噗噗成了众多小无赖们追捧的对象。 刚开始噗噗不堪其扰,为了保护自己,她听从了朋友的建议跑去随便找了一个男生就告白了。 记渊也很懵,但更多的还是得意忘形,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和计渊在一起之后,噗噗也就再也没有遭到骚扰了。 但是时间一久,噗噗发现,计渊也是一个很可爱的男生啊! 不过总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就爱飞蛾扑火,顶风作案。 噗噗有贫血症,这件事噗噗告诉过他,计渊不敢怠慢,直接抱着湿漉漉的噗噗就冲进了学校医务室。 医务室里,噗噗含着泪说出了陷害她的人的名字,计渊脖子上的血管都暴起来了,“我要揍飞你!” 计渊跑进女生厕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老师们肯定不会让他这么肆意妄为、一直胡闹下去。 结果就是计渊因为打架差点留级。 计渊的爸爸忙里忙外,忙着安抚老师,也忙着安抚自己的儿子,计渊和自己说过噗噗的事,梁爸爸也知道噗噗患有贫血,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欣慰:“我儿子颇有老子当年的风范啊!” 政教处的老师看着这么一对父子,真是欲哭无泪啊。 他们爷俩都不知道,噗噗也是周漪漪的贴身小跟班之一,梁计渊的伟大事迹周漪漪都知道,所以她对梁家人的印象还都挺好的。 周漪漪通过噗噗,费尽心思,装作偶然邂逅的样子,七拐八绕的和梁计渊见了一面,结果梁计渊一见周漪漪,那表现堪比康师傅——扭捏得都抬不起头了,周漪漪失望而归。 她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无聊了看看而已,事实证明,自己确实是有够无聊透顶。 早上上学的时候,周漪漪又故意装成是矫情的泼妇骂街去碰瓷儿梁奇溟,结果梁奇溟直男属性爆发,为了这件事和她闹了一整天脾气…… 话说回来, 梁奇溟是梁计渊的堂兄弟,他俩似乎都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奇溟的继母,王老师的这个女儿,周漪漪。所以其实周漪漪的每一举一动,他们都格外关心。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因为继母的关系,梁奇溟却又不得不面对所有人的白眼……和嫉妒。 周漪漪本人却还是什么也不知道,顶着“特优生”、“跳级插班生”、“学霸校花”等各种名头,作为周家的骄傲,学校的法宝,依旧是整天过着为了母上大人的“亲孩子”们奉献着社交时间,跟着老妈的屁股唯老妈马首是瞻的日子……新爸爸她还没见过,因为听说新爸爸家里的那两个哥哥不太欢迎自己,她和妈妈也没有着急过去住到一起,毕竟也不太方便,自己本来还想着腆着脸去讨好一下家庭新成员,结果上午一见面他就把自行车给蹭了,下午一休息还得去给老妈帮忙,然后……结果就是现在! 本来就倒霉落了水,差点淹死不说,但是现在……经历了这辈子最倒霉的事,自己的人生又遇上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连自己的爹妈都变了,除了没有变性……但也差不多了。 老天啊!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啊!我还没到法定成年那天啊!我还有两个法定节假日没过完啊!让我死了!这两个爱女心切的老人家,见谁都叫闺女……我该怎么办?算了,继续装死!可是我已经装死装一天了,整个后背都好疼!苍天啊!饶了我!这可怎么?这这这……这怎么还穿越了呢? 曾经恬不知耻的周漪漪一直以“大一学姐”自居(对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弟来说确实是),从高中部直接跳级到大一,虽然背后老是有人在说是王老师靠着梁奇溟爸爸的大腿,她背后有人。但是周漪漪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在高中部呆了仨月,赶上三次月考,每一次都是全校第一,一次是撞上了,两次是运气,那第三次又该怎么解释呢?所以所有人,大家在那一次之后都很默契的一起哑火了。 后来,周漪漪就顺利的一下子连跳了好几级,从梁奇溟的同班同学变成了他的学姐。 现在的周漪漪,啊不,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和名字,应该叫她周渔晚,却在装疯卖傻,为了活命,为了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漪漪开始了花样作死的尝试: 她听这个看似是古代时间线上的阿娘说,自己是想跳河寻死被那个叫什么逄圣的神医给救回来了,然后穿越剧看多了,被给各种白痴智障脑残神经质的泡沫剧情节摧残了智商,脑洞大开的周漪漪竟然想要再次跳河——她想看看自己如果回到穿越过来的地点,跳进去能不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嗯,我们祝她好运。 抬眼看,我们的周漪漪小姐姐……啊不!周渔晚!她登时眼前一亮,水粼粼亮晶晶的河面,就像眨着眼睛的少年,让人舒爽,憋了一口气,小女娃拔腿就往冰凉的河水里迈她叫水扎得直吸凉气,一步……两步……整个身体慢慢没进水里……直到河面微波无澜…… 周漪漪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下沉……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把她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巨大的惊慌之下,周漪漪发疯般的甩开了这个人的钳制,睁开眼站稳脚定睛一瞧,原来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什么“神医”,她还记得,这个人叫“逄圣”。 周漪漪怔愣愣的,一低头,浑身湿透,古代服饰粗陋而冗长,套在身上就像麻袋一样的衣服,现在已经贴附在身上,自己的身材毫无保留的被眼前这个人看清了! “轰”的一下,周漪漪未施粉黛的小脸便成了酱紫色,那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啪”的一巴掌,恼羞成怒的周漪漪狠狠地扇了逄圣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啪啪”响! 耳朵“嗡嗡”直响,但是另有任务在身的逄圣不敢多说话,他只能哭笑不得的捂着脸,眼睛眨都不眨,继续冒着挨打的风险盯着这个女孩看——逄圣首先要确认这个女孩子的记忆是否删除干净了,不能有存余,不然以后的任务工作会有麻烦。 “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 “是我救了你!我现在也是在救你。” “我知道!” “还记得你为什么落水吗?” “我知道!那个伯母跟我说了!” “你管你阿娘叫‘伯母’吗?那可是你阿娘啊!” “谁是我阿娘?这个世界根本不是我原来的世界!” 察觉到不对劲,逄圣脸色变得很难看,冷汗直流, “你……你……你……你你你你……居然都不认你阿娘了吗?”逄圣居然被吓到变得有些结巴了。 “谁是我阿娘?我妈姓王!王童!她是个大学老师!在我们的那个世界!我们都管自己的亲生母亲叫妈妈!” 周漪漪跳着脚大叫道,脸都憋的通红。 “你不是……失忆了吗?”大惊失色的逄圣都有点吓傻了,他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进水里。 坏了!这个女人!有自己的意识?她不是周漪漪复制品吗?这是怎么回事? “谁说老娘失忆了?” “你……你?你难道还记得未来的事?” “未来的事?未来的什么事?你知道未来的事?那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周漪漪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她追问道。 “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删除了你的记忆!”逄圣吓得连连摆手 “你已经删除了我的记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删除我的记忆?你是什么人?” “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要删除我的记忆?你究竟是什么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难道这都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的吗?难道这都是我的幻觉吗?这都是些什么鬼把戏?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这里是哪里?” “你真的……还记得所有的事情吗?” “是……” “我的记忆删除手术居然在你身上不好用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周漪漪!你别想骗我!更别想糊弄我!” 这个世界,周而复始,一而再再而三,然后循环往复……我就是你,你也有可能是他,他又有可能是我,然后,互相交替、颠倒、轮回、重复。不要觉得似曾相识,因为我曾经就做过和你一样的事情。 有时候记忆会欺骗你,因为你不是万年历,只要是人,总会出错,但是有时候人的记忆真的会吓死个人。 “你到底是谁?” “我叫逄圣……我是……你的后代!” “什么——”周漪漪惊叫到! “我来带你回去!你是我平生所见唯一一个时间抹除术对你无效的人!我必须带你回去见我的主神!让他来处理你的事情!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不然你现在所处的这条时间线将因为你的存在而彻底崩塌毁灭!” “崩塌毁灭……?” “对!等你走了,我会留下来抹除你留在这里所造成的所有时间记忆!你必须跟我走!不然你将亲手害死这个时间线上的所有人!是你给这条时间线造成了极其危险的混乱!要是不想看见所有人因为你而一个个的死去,那你就得跟我一起立刻回去!” 逄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周漪漪不敢说话,只能唯唯诺诺的点点头。 “好……” 周漪漪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所有计划的实施……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我的后代吗?” “是的……没错!不过在我的那个世界,我还有另一个名字——逆暴坏!” “逆——暴——坏?” 这真是一个危险的奇迹,一个可怕的存在。 在逄圣还没赶回到密迹之境的镜空界之前,这里的主人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时间之神打死都没料到,区区的人类世界,竟然有像周漪漪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异能者,这种无惧时间运转,随意控制、甚至是引发时空混乱的超能力者,居然没有发现过,并且也没有被报备在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神就是神,想做什么都太简单了,一旦遇到什么挫折或者是迷惑,就会因为无法理解而陷进去很难自拔。 时间之神面子上挂不住,更生气的是,逄圣都解决不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说白了逄圣就是一个区区的时间残影,被时间之神复制了一下就拿来用了。就像是克隆人,基因里有着巨大的缺陷,哪怕他再怎么活得像一个人,可到头来当你抓住他的本体细究起来,最后还是会发现,这只是一堆被复制出来的肉。 拷贝的东西,到最后它还是拷贝的,没有灵魂。 有没有可能,我们都只是宇宙间的一粒粒微尘,被复制出来的,一点点、一点点,拿来填充某一个整体。而我们自己本身,也不过只是一个个的细胞,不停的分裂、聚合,共同组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实体? 谁知道呢? ………… 这两天突然忙了起来,因为周漪漪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的时间之神,甚至无法从一堆事情里脱身出来。 。。。。。。。。。。 住在周漪漪身体里的周渔晚还在安睡,王老师却已经连着两三天没有怎么合过眼了。 王老师不知道,她的女儿现在正躲在过去时间里周渔晚的身体之中,被流放了。 现在有这么两个选择:一是让替代了周漪漪的灵魂、并占用了她的身体的周渔晚继续睡下去。二是干脆利落的,抹去她的存在。 当初逄圣就是因为心软而没有直接杀死周渔晚,而是让她代替周漪漪在未来的现实世界活下来,现在,这个原本在过去时间线就应该因为一场“意外”而丧命的周渔晚却成了没人要的烫手山芋,甚至其处理难度堪比周漪漪。 怎么办呢? “我可以帮你制造一个假象来迷惑欺骗我的哥哥,让你好有机会复活周渔晚,让她以周漪漪的身份活着!但是……这么做的话,会有骗局被揭穿,障眼法失灵,再也不能瞒天过海的下场,到时候周渔晚还是必死无疑!你要想好!” “我!我……我,我一力承担!”逄圣咬牙坚持道。 “好!那就好!” 医院里,周渔晚终于醒了,王老师喜极而泣,拉着医生的手过来看她。结果却让她傻了眼:自己的孩子,居然不认识自己了!她……把自己忘了?!!!! “很有可能……是因为过激反应而造成的失忆!”把王老师带到走廊里,周漪漪的主治医生在没有人的地方和她说到。 晴天霹雳啊!这可怎么办啊! “这种事我们也是解释不清楚,她的症状来得快,可能走得更快!比如遇到了相同的场景,遇到了一样的时间点,亦或者是遇到了相似的冲击和伤害……这都不好说!你先别急,这个孩子她不记得你,把你忘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说不定只是一时的伤害造成了短暂的记忆混乱,您先不要着急,可以先慢慢来,看看她的状况,不要担心,循序渐进。我们也会一直密切的注视她的身体状况,您不要着急,您是她的妈妈,如果连您都乱了,那对她来说有可能是最大的伤害!您要支持她,也请您支持我们,我们会对她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竭尽所能的对她进行治疗,好吗?” “好……”王老师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周漪漪那边好像也出了些问题,她被抽离出自己原本被强行借用了周渔晚的身体,强加给这个时间点的另一个她自己——她和周渔晚互换了各自的时间点和所在世界的互相的身体。 周渔晚还在昏迷,周漪漪已经开始想要逃跑了。 时间之神安排逄圣去抓回迷失在这个过去时间里的周漪漪。 你凝视黑洞,黑洞也在凝视你。 一个小故事——与此同时,异世界的黎明。 他、她、它,亦或者是祂,说不定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你和我呢? 母亲在给孩子讲过去的历史。 她说:“曾经,地球上的人类,是分男女的!分成叔叔和阿姨!” 孩子听了却说:“分成叔叔和阿姨?男的和女的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非要分别成男女呢?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 母亲笑笑,站起身,背对着孩子,拢了拢如瀑般的长发,一转头,却恢复了男人的身躯。通身散发着诡异的、神的光芒,照耀满室。 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五幕:轮台赋 百转羽衣胡旋舞,千回流裳仙子游; 云销雨霁凭蝶绕,落雁沉鱼夜正浓; 怀忆当年事,一叹意气勇; 王旅阳关动,庙算筹谋定; 白马丹书誓,天军攥戎机; 山摧千骑势,地动魈魅惊; 黄龙卷戈壁,狂沙平高陵; 霜天微月露,魃女千里行; 雪冷龙骑乱,飞虎耀旗旌; 敢不向天问,从戎待功成; 苦水不可饮,望山莫敢行; 轮台碎石走,大漠后楼兵; 甘霖久未见,夜行鳞毛奔; 卷甲需倍进,须臾八阵成; 贼酋逞卑鄙,紫塞乱天墉; 矢志无所移,羽发破马蹄; 不毛獗鼠笑,冲冠一怒慌; 朔风钧雷冻,北溟殇魂哀; 西域三十国,于阗烽燧兴; 将军入虎穴,定远镇诸戎; 爱民拥白水,安边护塔河; 稳内定天山,御外立昆仑; 旌飘宝帐顶,麾下龙马聚; 按收昆吾剑,上弦肃慎弓; 射声持越棘,羽林仗吴钩; 期门甲仗涌,虎贲具装身; 碧穹歇云海,烟霞挽红夕; 炊香招远人,枯绿惹战尘; 秦王平百越,左帅命新疆; 雄狮天山踞,万民乐安宁; 晚天仍燥酷,铁马烈烈行; 晓星太白绕,平明錞于催; 牙兵新白发,少壮正奋威。 如见素云摇,如见大纛横; 雉羽飞檄传,闻道已破门; 建鼓声未止,攻灭?碎叶?城; 驻营黄烟里,回马望帝京; 策马不及看,快报王将军。? 自古以来,战场上都是百战人未死,铁马剑锋寒,绝漠不及看,回马西凉关。不讲价的买卖,是以生死作为交换,你死了我拿你的头换地位、换土地、和赏钱,我死了你拿我的脑袋换取一次活命的机会。 柱州,古代称西域,自古以来便是我中华领土,无可分裂。 帝国长安二年,专慑朝政的高宗皇后武则天,牝鸡司晨,于庭州置北庭都护府(今新疆吉木萨尔北破城子),取代曾经的金山都护府,管理西突厥故地,仍隶属于安西都护府。 景云二年(711年),北庭都护府升为大都护府,与安西都护府分治天山南北。 但是安史之乱后先后为回纥、吐蕃攻占。但是安西和北庭两都护府管辖的地区历史上从来都是我华夏故土,绝无可疑。 这里是我帝国最西边国土上,最边上、最偏僻、最犄角旮旯上的一个烽堠(哨所)。 而这两个全身上下灰尘扑扑、满脸也是灰咕隆咚的两个烽子(戍卒、哨兵),就是今天的倒霉蛋——他俩被这个烽铺的老大,主官烽堠帅派来守着这个鸟不拉屎的米仓西大门。 那一年,是卫豹韬在这里戍边的第五个年头感觉年纪不大,却已经无比苍老,鬓角都有了白头发了。 不仅仅是面相上的苍老,而且那颗跳动的心也不再年轻了。 运气不好,赶上今儿当值,卫豹韬和胡芥子又同时低头看了看身上绑得结结实实的一身扎甲——万一一会沙暴太大,我们俩连跑都来不及。 隶属于北庭都护府的两个人,今天要奉上命职守大库门口一整天,吃喝拉撒都在这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卫豹韬叹了口气:“按照以往的时节,这两天可能会有大地动(地震)!这个鬼地方!你说你家大人(父亲)为什么要把你送来这受苦呢?” 胡芥子憨憨一笑,擦擦鼻尖:“我家大人说了,来北庭戍边,只要待够几年,回去就好说媳妇了!” “……”卫豹韬很无语,他在心里不断腹诽:这家里得多穷,别人得多看不上你,得让靠你自己来这吃苦遭罪喝西北风,来沾个金边,才能娶得到媳妇啊?而且……你确定只要能待够几年就能回去了?就能娶得上媳妇了? 手上没有骨朵,卫豹韬好想用手里的步槊给他脑袋敲开,看看他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两个明面上不敢捣鼓太大声,私底下打打闹闹、你招惹我一下我招惹你一下,就没停过。两个年轻人,跟两个小孩一样。 反正也是无聊。 “知道吗?从帝京长安发出的诏命已经传檄北庭诸道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去帝京!去平叛!”卫豹韬冷漠地好心提醒他。 “是吗?”胡芥子居然一脸兴奋,“帝京!我长这么大除了来这里,以前都还没出过县呢!我……我好想去帝京啊!” 卫豹韬白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好像是故意不想看他。 “你去不到帝京的!也轮不到你!你连朱雀门的门钉都别想摸到!当然,也轮不到我……”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备受打击的卫豹韬闭上了眼睛,连这家伙的声音都不想听了。 “知道香积寺吗?据说安史叛军的将军们在那里集结了十多万兵马!我们最有可能去那里!直接堵死他们的退路!和他们决一死战!”卫豹韬满脸的不耐烦。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让他愈发的坐立难安。 “哦……没听过!香积寺很大吗?有咱们都尉府大么?”胡芥子和他完全不在一根弦上,跟这家伙说这些多少有点对牛弹琴了。 可卫豹韬还是没有理他:“我们是大唐最后的精锐了……他们也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他的话像是在对胡芥子说的,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黄沙蔽日,惨云遮天。前路茫茫,卫豹韬却连一步都不想动。 一种某名的归宿感,他猛然发觉,要是能一辈子老死在这里,倒也不错。 是因为怕死吗?不知道。 是因为害怕在战场上战死,马革裹尸,最后的最后,只能变成古寺荒坟外的孤魂野鬼,被所有人抛弃、遗忘吗?可能? 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六幕:宴会上的女人 沧浪北庭青草肥,远天可拂笛声噎。冻甲沾身不敢着,朔风一怒铁马哀。 二月廿九,诸事不宜。 天高云低撒,河曲绕酒泉。 回头一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怎么难过的关都一关关的闯过了。 当年的卫豹韬这次也真的再不年轻。 现在的他,是螟蛉卫卫旅帅。 当年的那个北庭都护府,小烽堠、当年的那个西大门、那个傻小子和那一身扎甲……全都历历在目,却又全都再也看不见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回想他的一生,一开始宛如一泓死水,早上还绿得像清水一样见得到底,中午下午天儿越来越暖和,就开始咕噜咕噜的直冒泡,变得越发的腥臭。 兜兜转转、跌跌撞撞的辗转了半生,投了好几个主子。说他有错他又没有什么大错,也没用弑主夺权,也没有两面三刀。 可是说他没错……他又连轴转走马观花般跳槽过好多次。 但是没关系!他现在已经混到了旅帅的位置,他现在是螟蛉卫的卫旅帅!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能说是百人之上了!他是掌管着一个团三百人的卫旅帅! 就是因为这个不能称之为污点的“污点”,人到中年,风评却不咋地。 活到现在,年岁日久,历过的很多事情已经淡忘了,不管是他自己主动遗忘的,还是藏在记忆深处最不愿提及的那一部分,就像那场尸山血海的大战…… 卫豹韬没事,都过去了。 北庭,地处柱州北疆。 虽然地理偏僻,但是这里是丝绸之路上各族文化相互融合、互相联通的经济、文化重镇。 繁盛的经济发展,连续紧密的文化沟通,胡汉杂糅,在这里安家落户、联姻结亲的胡汉各族民众大有人在。 北庭富饶,往来客商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当时东西方两个帝国之间虽然远隔重山弱水,却阻止不了商人和僧侣的赤诚之心。 像北庭都护府这种地方,财大气粗,人多且杂,尤其是生意人多的地方,也注定了美女也多。 若论美女,那庭州的烟花巷里,就有两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堪称庭州双绝——歌姬米诃子和幼年雏妓夏末。 现在米诃子养在我们庭州都护府都尉神都尉府上。 而雏妓夏末还留在这条把她“培养”长大的烟花巷——柔乡馆里,等待她的“心上人”脚踩五色祥云来把她接走。 北庭都护府府治庭州,是北庭都护府所在地,也是整个柱州北疆最富足的一片绿洲。而北庭都护府的驻地,就是这片绿洲的心脏。 这里是北庭的经济中枢,也是北庭最核心最神圣的存在,是北庭王庭的根本。 在这个国度里,除了北庭都护府之外,还有一座叫做\"北城\"的巨大城池。 这里就像是一块宝石,吸引着每一个游牧民族的觊觎。 北城之所以名叫\"北城\",是因为它的南面临山傍水,西临大海,北城的南边则是巍峨险峻的雄山,北城的东西则是高山。 从南到北的距离差距,在历史上就有过很多次争论。但是最终,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了北城作为北庭都护府的驻地。 这里有北庭都护卫大军驻守,北庭都护卫的数量也是这个国度最多的,是北庭都护府的精锐。 而北城作为北庭都护府的核心区域,也是整个北庭的心脏和经济中枢,也成为了这个国度最繁华的城市。 北城的中心,有一座雄伟壮丽的宫殿,被人们尊称为\"王宫\"。 王宫,也就是传说中的皇宫。 在历史上,王宫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封闭的。 后来,因为王宫里住着一只神兽,所以有人就把王宫的大门打开,让神兽可以出来溜达溜达。 后来,这座被打开的王宫也渐渐的繁荣起来,成为了整个北庭都护府的中心。 这也就造成了现在北庭都护卫都护府的繁荣昌盛,以及王宫中的鼎盛。 王宫内有两栋楼宇。一栋是北庭都护卫都护府大将军的府邸,另一栋则是王都卫都护卫大将军的府邸。 两位大将军是北庭最强大的两位战士,都有着不亚于北庭都护卫大将军的实力。 这两位都护大将军,分别是卫豹韬卫豹韬卫大将军、北城大将军卫虎韬卫虎韬卫大将军。 他们是北庭最强大的两支武装力量,统领着北庭的四千精兵,同时也是北庭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他们统领的四千精兵中,包括骑兵一百五十匹,弓弩手六十具,长矛五十架,火枪三百枝,弓箭三万支。 他们还拥有北庭最强大的三十个骑兵师团,分别为:骁果骑、骠骑骑、龙骧骑和黑锋骑,每一支骑兵都配备了八百匹战马,共一万二千匹,还有两千名精兵,每一名都骑着马,身穿皮铠,腰挎利剑。 北庭最为强悍的三十个步兵团,也是统辖着北庭大军。每一个步兵团里,最少有五千精兵,分别为\"虎贲骑\"、\"豹狼骑\"和\"铁骑团\"。 在北庭的军队中,\"虎贲\"和\"豹狼\"都算是一等一的强军了。 而\"虎贲\"和\"豹狼\",都是北庭都护卫的中坚力量,统领的是北庭最精锐的三百个骑兵师团,总计七千骑兵。 这些骑兵师团里,每个骑兵师团里,至少有三千名骑兵,全都是精锐。 三千名骑兵,可谓是北庭王朝的最强大的战斗机构。 而这些最强大的战斗机构,在今天,全都被北庭都护卫大将军和卫大将军调集了回来。 北庭都护府和王城的局势非常的紧张,北庭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的都护大军都被派到了王城周围,防止突厥人和突厥人联盟偷袭。 所以,今天北庭都护卫府的人口密度极大,甚至超过了王都附近任何一个城市。 而在北庭的最中央,则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台,高台上的高台是用一根巨木搭建的,顶端有个圆形的平台,是用来召开北庭大会和朝议用的。 此刻高台之上,站满了来自全北庭各郡的贵族们。 在这里的人,不乏身份显赫者,甚至还有一些北庭的国公、侯爵、伯爵等等以上品级勋贵,以及王公大臣、侯爷,这些人,大概都是各个郡国的最强战略级人物。 不过现在,这些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 因为就在他们面前的高台上,正在举行一场盛会。 盛会的内容,就是在今晚进行的\"庆祝大会\"。 宴席设立在王宫里的\"庆功宴\"。 庆功宴的规模并不大,但是却足够盛大。 因为今夜参加这次宴会的,都是来自北庭的重要人物。 而北庭的重要人物中,有一个名字是所有来宾的共识。 王室! 今晚的宴会,不仅仅是北庭王的寿辰,更是王室给北庭王的庆功宴。 北庭都护府的大小官员们,都是王室请来参加这次宴会的,而他们的目标,也是向王室献殷勤,希望能获得北庭王的青睐,以后好得到一定的好处。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夜的宴会会对谁有利益。 王都北庭都护府,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位真正的天之骄子--莫孤楼王子,坐镇北庭的都尉,也是舍色楼婆国王室未来的继承人。 王都北庭都护府,是舍色楼婆国的王城,但是北庭的都护府大将军,并没有权力管理王城,这也是为什么这次的庆功宴,会是北庭都护府和王都都护府两家人同时出动,而不是由都护大人出席的原因。 在北庭王室里,莫孤楼的地位很高,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北庭王国,有一半的地盘是属于王室的,但是大部分的地盘都掌控在都护府和王城手中。 在北庭的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几场内乱,但是都被都护府和王城联合镇压下去。 这一次,王都都护府和王城大将军都亲自带队,这已经证明,王都都护府和王城大将军,对于这次的庆功宴非常的重视。 \"听说王城和北庭都护府这次来了两支骑兵团?\" \"嗯。这次来的是虎贲骑和豹骑。我听说那位王子的坐骑是雪雕。据说,那只雪雕是北庭王最爱的坐骑,是北庭王最喜欢的战马之一,而且据说还是王室血脉里流淌着的王者血脉。\" \"是啊,据说王室血脉的高等生物,可以变化人类的形象。而且,王子的实力非常强大。\" \"王城大将军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他麾下的那支骑兵团,也是最强的,听说每个都骑着飞鹰呢。\" \"那个虎贲骑和豹骑也不弱啊,他们的速度都快如闪电,是王城和王城大将军麾下最优秀的骑兵。他们两支骑兵团,就连北庭的其他都护军都不敢轻易招惹呢。\" \"我听说那位王子和虎贲骑和豹骑的关系不错啊!\" 宴会上,众人议论纷纷。 在宴会上,除了各种酒水和美食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舞姬在跳舞。 而在王城的北方,则有着一片广阔的草原,草原上的人口很稀少,因为草原上没有牧民。 但是草原上却有着许许多多的牧民。 在那广阔无垠的草原上,生活着许多牧民和牧羊犬,以及牧羊人。 那些牧民,都是北庭的牧户,他们负责牧民的吃穿。 而牧户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照料草原上的牧民,让草原上的牧民们,都能得到充足的食物补给。 这是北庭的牧民们,从小就要学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服侍自己的父母和妻儿。 这样,才能保证牧民们,在草原上能得到足够的食物,能保证他们的生存,让他们有足够的生命力。 而在这片草原上的草原上,还生活着许多的狼群。 狼群的数量非常多,几乎占据了整片草原的大部分,而且它们还非常凶猛。 一些牧民想猎杀一些狼,就必须先通过牧民的狩猎队伍。 这样一来,他们就需要花费许多的财富和精力。 所以,这就造成了草原上的牧民,都非常穷。 当然,如果你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家族,也可以雇佣牧民。 但是,雇佣牧民的代价太昂贵了,一般都需要很久。 所以,一般都是那些富甲一方,或者是非常强大的大贵族,才会聘用牧民。 不过,一旦有哪位贵族,愿意出一笔钱,雇佣这些牧民,这些牧民就会忠心耿耿的效忠那位贵族,为那位贵族办事。 这就是北庭都护府和王室对北庭的保护。 在北庭,最重要的,不是权利,也不是金银,而是一份荣誉。 这份荣誉,是一种信仰和尊严。 这份尊严,是一种底线。 一旦触碰了这份底线,北庭的皇帝,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兵剿灭你。 而且,一旦你触犯这份底线,那你将会成为整个北庭人的敌人。 因为你犯了这条底线。 所以,一旦有哪个家族,敢招惹北庭的话,他们将会受到无尽的报复。 \"哎,看到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家伙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指着远处的某一个方向,说道:\"那个黑衣服的家伙,是南疆国的三王子,叫做王城。王城的骑兵队伍很强,我们要小心他们。\" \"哦?\" 有人惊呼道:\"王城居然是南疆国的王子,那他可比王城还厉害啊,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变身。我听说,在南疆,有一种秘术可以把人变成另外的模样,而且他还可以变身成为任何的东西,包括人和马,包括人形生物。\" 听到这句话,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震撼。 这样的一句话,可以让很多人,感受到王城的厉害。 \"我还听说,南疆国的王子,有着一种秘法,能够操纵天地间的风云,这样一来,他可以随意变换他人的容貌,可以操纵天地的力量。不过那样做的话,也会付出很惨痛的代价。\" \"那是因为王子的体质很差,所以操纵风云的时候,会消耗掉很多体内的真元。\" 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的话题越来越多,越来越离不开那些王子和南疆国的王子,他们似乎永远也说不完。 而在宴会的另外一侧,一张桌子上的一名青年男子,却显得异常冷漠。 那名青年男子,正是北庭王的二弟,也是王城大将军的儿子,北庭大帅的儿子,名叫王宇。 王宇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漠的神情。 王宇的父亲,北庭大将军是北庭国的战神,所以他的威名,在北庭国非常响亮,就算是那些王爷,也不敢得罪王宇。 \"你们刚才在谈论的那些人,都是哪些人?\"王宇突然问道。 \"那位白袍公子,是北庭王陛下新纳的贵客,是北庭王的长子殿下,北庭大将军的儿子,是北庭王的四子,北庭大将军的五女婿。至于那名白袍公子旁边的那位少年,他是王宫里的大贵客,是一名皇子,名叫北庭寿。\" \"北庭……寿?\" 王宇微微皱眉。 “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母亲太厉害!据说这位王妃身有异能!\" \"异能?\" 王宇眉头紧锁。 \"嗯。据说,她是南疆国的人,因此,他们南疆国的异能,就相当于我们的神术,能够操纵自然之中的风、雨、雷、电,以及风暴等等力量,可以操纵一切。而她的异能,就相当于天地的规则,能够影响天地。甚至能够影响一些强大的存在。\" \"嗯。\"王宇点点头。 \"我还听说,她和那位王宫的大贵客,是同乡,也是同一届进入的皇室成员。\" \"那位贵宾的身份,是什么?\" \"他叫做赵铁柱。是北庭大将军的独子。\" \"原来如此。\" 王宇眼睛眯了眯,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露出了一抹冷笑:\"看来,那个女人也来北庭了,还来参加这场盛宴。呵呵,既然她这么急不可耐,那我就送她一场盛宴。\" 北庭都护府的大门口。 在这个时候,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口。 随后,从马车上面走下来一个红裙飘逸的绝色美人。 这个女人,就是北庭国的第一美人--王诗雅。 王诗雅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的美,是一种高傲的美,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而这股冰冷,是王诗雅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 她的美,就像是雪莲花的美丽,又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的纯洁。 她站在门口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座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大桥,桥的两端有两座石雕,而在桥下,则是汹涌奔腾的河水。 这两座石雕,正是王城的风景。 这是一座很漂亮的城市。 这里有大批的商贩,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非常繁荣,而且这里的建筑,也是非常宏伟壮观的。 看到这座雄伟的城池的时候,王诗雅脸上流露出一丝欣赏,但是,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一座楼阁上面。 王诗雅在这座楼阁门口驻足了好半晌,才轻叹一声。 她的嘴巴动了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迈出脚步。 因为,在那里,还有她的未婚夫,北庭王陛下的三子,北庭大将军的儿子。 而现在,王诗雅已经是一名寡妇了。 所以,她不能再和王城的其他任何王子结婚了。 因为,这样只能是耽误别人。 第197章 第一百九十七幕:各怀鬼胎 而在她心中,最合适她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王城的王子,北庭大将军的独子,北庭二王子,王宇。 \"王宇\" 王诗雅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轻轻叹息。 北庭王府,一个院落。 在这里,有一片巨大的湖泊。 湖泊的周围有几座亭台楼阁,这几座亭台楼阁,每一座都有三层高,每一座楼阁上面都悬浮着一颗夜明珠,照耀的四周一片通明,而在湖泊上,还有一座木屋,那是北庭王的居住地,也是北庭大将军的居住地。 此时,在湖泊旁边的那栋小楼中。 一个年纪大约六旬左右的老者,手握茶杯,望着湖泊上的月光,眼中闪烁着思索之色。 \"父亲,我们真的要去北庭国吗?如果您答应了那位赵铁柱的请求,我们北庭国,岂不是要沦为南疆国的附属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青年走了进来,看向自己的父亲,恭敬的说道。 这名年轻的青年,长的英俊潇洒,身材高大,身穿一袭蓝色的劲装,一双剑眉星目,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要争夺那个位置,但是我们北庭国和南疆国的实力相比,相差太远了,而且南疆国还有一群强大的武者。我们根本没有胜算。而这次我们前往北庭国,一方面,是为了给南疆国一个教训,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和赵铁柱联姻,让南疆国放松警惕。\" 老者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毕竟,赵铁柱乃是南疆国的大贵客,如果得罪了他,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好处。\"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和他联姻?如今北庭国已经沦陷,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和他联姻?\"青年不服气。 \"赵铁柱的实力不简单啊。\"老者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他虽然年轻,但是在修炼界,却拥有着非常恐怖的传奇。这次,我们要借助他来对抗南疆国,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景,我们怎么可能派遣赵铁柱去东炎域?\" \"父亲,难道你忘记了,在北庭大帅府,那个叫王诗雅的女子,可是和你有着婚约呢!\"青年提醒道。 \"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忘记了,但是赵铁柱和王诗雅的关系很暧昧,如果这件事情,被南疆国的人知道,恐怕南疆国会趁机挑拨离间,到时候,对于我们北庭国来说,可就是一场灾祸了。所以,必须要找到机会,让赵铁柱和王诗雅解除这门婚事。\"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常要好,恐怕没有办法解除婚约。\"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麻烦,但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赵铁柱虽然是我们北庭国的大贵客,但是,这次,为了避免他和南疆国的那个大将军的儿子联手,我们只好选择赵铁柱。\" \"可是父亲,你不觉得赵铁柱有点奇怪吗?他竟然不愿意嫁给王诗雅,甚至连王诗雅亲口邀请,他也都直言拒绝了。我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青年担忧的说道。 老者淡淡道:\"你不懂的,赵铁柱这样的人物,他的野心很大,不仅仅是想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他更想要的,是一统东炎域。我们北庭国和南疆国之间的关系一旦崩溃,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吞并我们北庭国。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恐怕,没有人阻止的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父亲!如果您愿意去北庭国,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一定帮您完成!\" 青年坚定的说道。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我的孩子,你不要天真了,赵铁柱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在我面前,还是差远了。我的实力已经突破了武圣初期,就算是遇到了武圣后期的武者,我也能够全身而退。赵铁柱虽然厉害,但是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不值得我这种境界的武者去忌惮。\" \"那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赵铁柱的确是我们北庭国的贵宾,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希望这次我们能够顺利联姻,让赵铁柱成为北庭的驸马。\" \"父亲,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前往北庭国,把这桩婚事解决掉?\" \"等到赵铁柱离开的时候!\" 老者的话语一顿,继续说道:\"而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准备准备,尽快前往赵家堡,和赵铁柱见一面。\" \"这是为什么?我们可以用其它的理由啊?\"青年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如果这件事情办砸了的话,那么……” “没有这一说!”这大叔粗俗的打断了别人的话。 “我们只有过一个共同的敌人!而不是互相为敌!” “谁?” “吐火罗!” 这个名字一出现,整个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起来。 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两个人的心里都清楚的狠。 当年,吐火罗曾经追杀了北庭皇帝数十万公里,最终逼迫的北庭皇帝逃亡到东炎域,而这一切,都是拜吐火罗所赐。 而北庭皇帝的仇恨,就埋藏在心底。 而此刻,北庭皇帝却需要依靠赵铁柱,来报复吐火罗,从而使得吐火罗无暇顾及北庭皇帝,这样一来,就能保证北庭皇帝在东炎域安稳发展,逐渐壮大。 而如果失败,恐怕,东炎域会变天。 而此时,距离吐火罗攻占东炎域,已经过了半年多了,如今,东炎域已经恢复了生机勃勃。 东炎域有九州大陆排行第七的帝国——赤阳帝国。 而在赤阳帝国的西部地区,有一条山脉,这条山脉,绵延万里,横贯东西两侧,这里是东炎域最险恶的地带,名叫黑龙山脉,黑龙山脉的形状像一条盘卧在地上的黑龙,这里是魔兽横行的地方,即便是普通人踏入了黑龙山脉中,都极有可能死于非命,这就造成了,这片区域,鲜有人烟,平日里基本看不到人影。 这天晚上,一辆豪华的汽车停在了黑龙山脉之外。 从汽车上,率先跳下来的,赫然是赵铁柱和王诗雅二人。 赵铁柱骑着一匹战马,王诗雅则坐在马车里面。 此刻,王诗雅掀开窗帘朝外看去,她惊讶的看着这座山脉,喃喃的问道:“赵铁柱,这里真的是东炎域吗?” 赵铁柱微笑点头:“没错,这里就是东炎域。” 赵铁柱一边赶路,一边跟王诗雅讲述自己所在的国家。赵铁柱在来之前,早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功课,包括北庭国、东炎帝国、以及其它的几个大型国家。这些国家,都分布在东炎域。每隔五百米左右,就会建立城镇或者村庄,这些村庄和城镇,才构成整个东炎域。 “赵铁柱,你既然来到东炎域,为何不选择去北庭国寻找王室?”王诗雅好奇问道。 赵铁柱淡然一笑:“我来北庭域,就是为了北庭皇族而来。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寻找北庭国的王族,我想要成为北庭国的国主,而是为了北庭国的国宝!” 王诗雅听到赵铁柱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第198章 第一百九十八幕:吐火罗 北庭驻军的防御对象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很明白了:来自西北的吐火罗国。 吐火罗是最初在塔里木盆地讲吐火罗语的游牧民族,原始印欧人中地处最东的一支民族。吐火罗人是最早定居天山南北的古代民族之一,巴里坤草原的月氏人、天山南麓的龟兹人和焉耆人。 吐火罗故地的君主号为叶护﹐可能是曾经的突厥葛逻禄部的首领。 其实这四五年来,吐火罗人几乎是每两年一小扰,每三年一大扰,不知疲惫,来回奔窜,从无间断。活生生的膏药贴。 北庭城。 韩宰天生右眼双瞳,据说有这种眼瞳的人,他的命运都不能由自己做主。 韩宰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幼出生一个中远武林世家,父亲叫韩云,母亲叫宋婉柔,在当时那个大隐隐于市的江湖之上,这个门派并不算什么名气很响亮的门派。 韩宰记得,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韩云就带着妻子外出游历了。 至今已经有十年光景了。 这期间,韩云夫妇杳无音信,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想到自己的父母,再想到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身为一个废材少爷,整日被同伴欺凌嘲笑,连最普通的仆役和丫鬟都瞧不起他,他心里充满怨恨! 他绝对要成功,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后悔! 只有变强了,才会拥有话语权! 只有掌握了权力和地位,才可以报复那些羞辱过他的人! 这一天,是他十六岁生辰的日子。 原本他还打算邀请好友庆祝一番,可是当天夜晚突然发高烧了。 他觉得自己全身像被火烤一般难受,意识渐渐模糊。 “宰儿!宰儿你醒醒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腹部传来,韩宰猛地惊醒,却见母亲正坐在床边焦急地唤他的名字,她的神情憔悴而忧伤,两行泪水正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娘?”韩宰愣了一下。 “宰儿!快点告诉娘,哪里疼?” 听着母亲关切又紧张的话语,感受着腹部越来越剧烈的痛楚,韩宰的思绪慢慢清晰:“娘,我的肚子疼……” “啊?!宰儿你别怕,娘马上去找李医师!”宋婉柔慌忙站起来往外跑,临走前还回头叮嘱,“宰儿,你忍住了,千万不能晕过去……” 等宋婉柔离开后,韩宰用手按住自己的小腹。 腹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疼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他咬牙撑住自己,额角冷汗涔涔而落。 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抬起左手朝自己小腹摸去,果然触手温热,而且还有丝丝暖流传遍四肢百骸,让原本剧痛不堪的腹部竟渐渐恢复平静。 “怎么会这样?”韩宰震惊地瞪大眼睛,他明明已经病入膏肓,怎么会莫名其妙恢复了? 就在韩宰迷茫不解的时候,窗外的树梢忽然晃动了几下,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到屋内,将昏睡不醒的韩宰拖出房间。 “你、你是谁?放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救命啊,救命!”韩宰惊恐地挣扎着,奈何他根本使不出半分力量。 直到被扔进一辆宽敞豪华的马车之后,他才停止挣扎。 因为此刻,一个身穿黑衣蒙面的男子正端坐在他身旁,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目光冰冷如铁,浑身散发着阴森骇人的寒气。 韩宰被吓得差点哭出声。 “呜哇哇哇——”就在他刚想喊出救命二字的时候,男子忽然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嘴巴上,阻止他开口。 “别叫,否则,杀了你!”冰凉的声音毫无起伏,透着彻骨的冰寒。 “唔嗯唔呃……”韩宰拼命摇头,示意自己不敢叫了。 见此,男子松开手指,淡漠问道:“你的右眼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右眼?韩宰微怔,旋即明白他所说的应该是自己的右眼,于是赶紧答道:“没什么异常,除了有些红肿,其他的地方跟常人无异。” 男子眸光闪烁了一下,继续追问:“你确定?” 韩宰重重点头:“确定。”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我的右眼有问题,每隔三个月就会剧痛,但是爹爹给我服用过丹药,现在虽然还是很痛,但已经比以前轻微多了。” 闻言,男子陷入沉默。 韩宰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公子为何会问我的右眼呢?难道公子的右眼出什么事了吗?” 男子冷冷瞥他一眼:“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韩宰低眉垂眼,掩饰眸底掠过的一抹失望之色。 看来这个蒙面男人不愿意透露他的任何消息。 他想要获取更多的情报,唯有讨好他,希望他不会吝啬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韩宰深吸一口气,努力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公子,您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男子淡淡扫他一眼,没有理睬他。 见他态度冷硬,韩宰也不恼怒,而是乖巧地闭嘴。 他的右眼看不见,耳朵倒还挺灵敏,他听到院落里似乎传来脚步声,不禁暗自窃喜。 看来,娘很快就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男子的手腕翻转,一枚细针射入韩宰脖颈,他只觉得脖子一麻,随后便软绵绵倒了下去。 韩宰是真的晕了过去,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当中,周围寂静极了,他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咳咳……”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咙里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孩子,你总算醒了。”一个慈祥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 韩宰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 这是一间非常精致的卧室,墙壁是乳白色的玉石制作而成,地板铺的也是昂贵的羊毛地毯。 屋顶镶嵌着几颗巨大的宝石,阳光照耀进来,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令人炫目。 屋里的装潢摆设都极为奢侈,富丽堂皇。 这里……好美…… 韩宰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娘亲,我……”他想询问一下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然而话未说完,韩宰就听到一阵敲击声响起,随后一个苍老威严的男声从屋外传来。 “小茹,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老爷放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很好。” 说着,房门推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戴着金色的半截银色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面孔。只留下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在外面。 “孩子,过来。”韩宰闻言赶紧爬起来,踉跄地走向那位老者。 待他靠近之后,那位老者抓起他的左手,搭在他右侧胸膛上。 韩宰顿时觉得一股热浪涌入身体各处,瞬间舒爽许多。 韩宰诧异地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试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举动。 然而,他做不到。 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兴奋。 这种感觉……太棒了! 韩宰再次抬头打量这位老者,发现对方的年纪约莫六七十岁,须发皆白,但依旧健壮有力。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犀利深邃得宛如古井无波,仿佛蕴含着世界上最伟大的智慧。 韩宰看得呆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对方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很疑惑,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带你来这里。” 听言,韩宰连忙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因为你的父亲。” 韩宰眨了眨眼,困惑不解。 他记忆里从未听过自家父亲提及他的右眼,也从未跟他提过这些事。 “其实你的右眼早在五岁那年被人挖走了,那个凶残的贼人挖走你右眼后,就将它喂养成一只血瞳狼。” 韩宰震惊地瞪大双眼,久久无法言语。 原来……他的右眼竟然是这样变没的,怪不得那天晚上他看到的是一只诡异的血瞳狼…… “那个贼人为了培育血瞳狼,花费了数百年的心思。他用各种药物浸泡血瞳狼,让血瞳狼吸收其他毒虫和毒蛇的血液。” “他不仅要求血瞳狼吃掉毒蛇毒虫,还要求血瞳狼吞食毒虫毒蛇的尸体。如此长期累积下来,血瞳狼不仅能够预警危险,还拥有剧毒。” “你今日遇袭的时候中的毒,就是血瞳狼的尸毒。它的毒性极强,哪怕武功再高的人中了毒,都撑不了一刻钟就会毙命。” 韩宰听着听着就傻了,这么说来,自己的右眼不仅不能恢复了,反而因为吸收了血瞳狼的毒素,毒性更浓了? “那……我岂不是永远都看不见东西了?”韩宰喃喃问道。 “不必担心,只要你肯吃解药,就可以恢复光明。”老者安慰道。 听完这番话,韩宰终于松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以后会瞎了呢,没想到只是暂时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韩宰按照那个老者所教导的方法,逐渐适应血瞳狼的存在,也慢慢习惯光明的存在。 时间流逝,他终于从一个看不见东西的废物,蜕变成了一名优秀的炼药师。 “韩宰。”老者站在窗边,看着庭院中那棵参天大树,“该去炼药了。” “遵命,爹!” “你要小心一点。”老者叮嘱道,“千万别被毒草或者毒物碰到了。” “是,爹爹。”韩宰恭敬地行礼,“孩儿告退!” 韩宰背着包袱离开院子后,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的一个少女缓缓朝他走来。 她穿着粉红色的纱裙,头挽飞仙髻,插着一根镂空雕凤簪。 少女肌肤胜雪、貌美如花,五官清纯甜美,像是春风拂过柳梢,带来阵阵馨香。 韩宰看着少女,怔愣了一秒才回过神,连忙跪地磕头:“拜见母妃!” “免礼!”女人扶住他,嗔怪道:“怎么还跪下磕头,这多伤膝盖啊。” 说着,女人拿出帕子擦拭掉韩宰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娘……”韩宰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女人叹了一口气:“你爹在临死前把你的生辰八字给了我,让我好好照顾你,而且现在……只剩怎么娘俩了。” 韩宰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什么?您怎么会……” 女人摇摇头:“我也不愿意,但你爹临终前把他唯一的遗物交给了我,他希望我能帮助他的儿子。” 听到父亲居然留了遗产,韩宰立马激动了,连忙追问道:“我父亲……父亲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女人淡漠地吐出三个字,“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找到你爹的墓穴,你自然就会知晓。” “哦……”虽然心里仍然充满好奇,不过韩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不是他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弄明白的。 “你刚来京城,先在家休息两天,过两日,我送你进宫面圣。” “谢谢娘亲!”韩宰高兴得笑弯了眼。 “嗯,你回去休息,明日娘亲再来接你进宫,顺便给你带些衣裳。” “好的。” “乖。” 女人摸了摸韩宰的头,然后就离开了。 等她走了以后,韩宰才重新坐回椅子上,低垂着头,陷入沉思。 父亲既然是大楚帝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为何不直接公布自己皇室成员的身份,反而要偷偷摸摸的?还特意托付他的妻子照顾他?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 另一边,韩宰离开后不久,老者突然皱起眉头,猛地转身,冷喝道:“什么人?” 随着他这声厉呵,屋内凭空出现一个黑衣男子。 他单膝跪下,抱拳禀报道:“启禀尊主,属下刚得到消息,韩宰离开了家族,似乎要去找他的亲哥哥。” 韩宰?尊主? 老者微眯双眸,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嘴角轻勾,笑容阴森:“有意思,他的亲哥哥又是谁呢?” “去查查他的底细。” “是。” 黑衣人领了命令,便迅速离开了。 等他一走,屋内便只剩下老者一人。 “韩宰,既然你非要去找你兄弟,那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你兄弟重要,还是你自己重要。” 说罢,他转身走进里屋。 床榻上躺着一名俊朗温润的青年,正是韩宰的孪生哥哥——韩越,同时也是当今皇上的胞弟。 “韩越。” 他轻轻唤了一句,床榻上的青年便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视,默默深情。 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幕:今天就反水了! 接下来还有一大堆麻烦事要处理呢。 没想到这一点,韩宰就一个头两个大。 “爹爹!” 刚准备闭目修炼,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一名丫鬟跑进屋,脸上带着几分焦虑之色。 韩宰疑惑地蹙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汇报道:“少爷……您昨夜买回来的那株血珊瑚……死了。” 韩宰闻言一呆:“你再说一遍!” 丫鬟吓得腿软。 韩宰赶紧扶住她:“别害怕,慢慢说!” “是……是……”丫鬟结巴了半晌,“少爷买回来的那株血珊瑚,被……被……被一位小姐拿走了。” “什么?!” 韩宰大怒。 他匆匆赶往药铺,却发现店铺的伙计告诉他,昨天晚上那名女客拿走的血珊瑚已经不在药铺了。 韩宰一愣:“不是放在库房里吗?怎么会不在?” 伙计苦着脸:“少爷,那位姑娘说,这是赃物,需要销毁。” 韩宰一听这话,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晕厥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韩宰慌张地在街上寻找那个叫韩妘的女人。 韩宰的举动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路人纷纷指指点点,对着他指指点点。 韩宰咬了咬牙,冲进旁边一条巷子,快步追了出去。 他记得这条巷子通向的是城外的郊区,那里种植着不少稀罕药材,也有不少采药的药农在附近。 韩宰记得那片山林很茂密,里面危险重重。 如果那个女人真敢把血珊瑚扔进山林里喂野兽,那他绝对饶不了她! 韩宰一路狂奔到郊区,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更别提什么血珊瑚了。 他茫然地环顾周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里的灵气太过浓郁了…… 不仅如此,他还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 “嘶……” 他惊恐地抬头看去。 在他前面十米处,一位白袍男人正静静站立在一颗巨大古树枝干上。 他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整张脸庞,只能依稀辨别出轮廓和身形,看不到具体样貌。 “尊主!”韩宰扑通一声跪下,诚惶诚恐地喊了一句。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用冰冷无情的视线扫过他,最后落在他手里的玉盒上。 “血莲丹?” “是!是我的错!”韩宰连连磕头:“请尊主责罚!” 他早就猜到尊主迟早会查出他的身份,因此并未刻意隐瞒,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男人伸出手:“给本尊。” “啊?”韩宰愣住了。 男人见状挑眉,冷冷睨着他:“本尊让你把血珊瑚交给本尊,没听清吗?” 韩宰打了个哆嗦,连忙将装有血珊瑚的玉盒奉上。 男人从他手里拿过玉盒,仔细端详。 良久,他才收敛起所有情绪,淡声吩咐道:“把它丢了。” 韩宰怔住:“可、可是……这是娘的遗物……” 男人冷哼一声,语调平淡:“本尊说丢了。” 韩宰抿了抿唇,最后只好应道:“是。” 说完后,他就转身欲离开。 可就在这时,男人幽幽的嗓音响起:“韩宰,你想去哪儿?” 韩宰停住脚步,僵硬地转过头,呐呐道:“尊主,您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没说话,只静静凝视着他。 被盯得浑身不舒服,韩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淡淡开口:“你可知错?” 韩宰不解:“我……没做错事。” “你的确没有做错事。”男人道:“但你犯下的错误却足以致你于死地。” “……” 韩宰一愣:“我……犯错了?” 男人没有理睬他的询问,径直道:“你既然知错,便要付出代价。” “什、什么代价?”韩宰吞了吞唾液。 男人垂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的命。” 韩宰瞳孔猛缩。 他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仿佛受到巨大刺激一般,失控大吼起来。 “为什么!凭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我没有做错事,你凭什么要杀我?!” 他愤怒至极。 当初韩宰的母亲怀孕时被歹徒掳走,临盆时难产而亡。 韩宰从此失去父亲,又变成孤儿一个,从此沦为废人一个。 后来韩宰的祖父韩老太爷怜悯他的遭遇,便认作养子,悉心教导。 虽说韩宰不是韩老太爷亲生,却比亲生儿子还要疼爱他,几乎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他,甚至连韩家的传家宝——镇族神器也赠予他防身用。 韩宰深知祖父的恩惠,便努力练武,争取有朝一日为祖父效力。 韩宰年纪轻轻就突破了先天境界,韩家上下都非常高兴,唯独韩宰自己心里清楚,其实这些都是拜祖父所赐。 若是没有祖父,他根本不可能达到先天境界。 所谓的镇族神器,其实是祖父亲手雕刻的一块石牌,上面刻有韩家的图腾和秘诀,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宝。 韩宰每次使用时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会被法宝反噬,伤及性命。 但今天不同了。 他心里只剩下滔天的恨意。 他的仇敌竟然敢抢夺属于他的东西,简直罪不容赦! 韩宰双眼猩红地盯着那道白色身影,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尊主,既然您不愿放过我,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猛然挥拳攻击过去。 男人微微偏头,避开了这势在必行的一拳。 韩宰趁机欺身上前,狠狠撞向男人的胸膛! 男人纹丝不动。 他低眸望向眼前这个弱小的蝼蚁,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蝼蚁就是蝼蚁,永远都成不了气候。” 他随意伸出右手,五指屈拢。 韩宰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似乎有万斤巨锤砸中了胸腹,令他痛苦得弯腰,脸色惨白如纸。 “嘭——” 一道掌风袭来,韩宰瞬间飞了出去,摔倒在十丈开外。 他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艰难地爬起来,抬眸看向那个高贵冷酷的男人。面对男人的询问,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直接说道:“既然你意识到自己犯了错,那就必须付出代价。”韩宰咽了口唾液,他不知道这个代价会是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垂下眼帘,缓缓开口:“你的生命。”韩宰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失控地大吼起来:“为什么!凭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没有做错事,你凭什么要夺走我的生命?!” 他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回想起母亲被歹徒掳走,临盆时因难产而去世的恶劣经历,韩宰从此失去了父亲,成为了孤儿。幸好祖父韩老太爷对他的遭遇深感怜悯,将他视为亲生子一般呵护,并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他,甚至连韩家的传家宝——镇族神器,也赠予他作为自卫之用。 韩宰深知祖父的恩情,他努力修炼武功,希望有朝一日能为祖父报仇。年纪轻轻就突破了先天境界,虽然韩家上下都为之欢欣,但韩宰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多亏了祖父的指点和培养。 所谓的镇族神器,实际上是祖父亲手雕刻的一块石牌,上面刻有韩家的图腾和秘诀,是一件极其强大的法宝。每次使用时,韩宰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就会遭到法宝的反噬,危及自己的生命。 但今天的情况不同了。他心中只剩下滔天的仇恨,他的敌人竟然敢夺走属于他的东西,简直罪无可恕!韩宰怒目圆睁,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您不肯放过我,那我也不打算客气了!” 他猛地挥拳向男人袭击过去,然而男人轻轻偏头,轻松躲过了这一必杀的拳击。 韩宰趁机上前,狠狠地撞向男人的胸膛!然而男人却没有丝毫动摇,他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弱小的人,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 “你永远只是个渺小的蝼蚁,注定无法成就大事。”他随意地伸出右手,五指轻轻弯曲。 韩宰顿时感到呼吸困难,仿佛胸腹被一锤重重击中,让他痛苦地弯下腰,脸色苍白如纸。 接着,一股强大的掌风袭来,韩宰瞬间被击飞出去,摔倒在十丈开外。他艰难地爬起来,吐出一口鲜血,抬起头看向那个高贵而冷酷的男人。 第200章 第二百幕:国殇 红色是毁灭、蓝色是冷漠、绿色是伪装、白色是虚无、粉色是虚伪、紫色是神秘、橙色是愤怒、黑色是归宿、而黄色则是……别看了,你这个人无药可救了。 但是如果放到高天身上来说,他应该是什么都粘一点、最复杂的灰色。 对于他的记忆也是,不愿回想更多的灰暗颜色。 那是十六年前,那时高天也才六岁。而且他也不叫“高天”,而是王子荒服。 想当年朝廷派镇守东海的卫所兵精锐东海卫在姥姥山和东海蛮夷,号称东海蛮的肃慎三支中的其中一支鏖战了整整两个月。 肃慎人号称“东海蛮”,一共分为三支:势力范围最大的一支部落烽燧城,其老早就投靠朝廷,帮助朝廷在东海兴风起浪,助纣为虐。 烽燧城城主是琼妖纳延,他的身上有一半汉人血统,因为他的母亲就是汉人女奴。可就是为此,他极度地藐视汉人,并以此为耻。 琼妖纳延为人疯癫,喜欢“以武会友”,东海境内,一般打不过他的部落就成了他的“战利品”。 还有一支东海蛮是在三十二子堡的首领哈哈尔,畏首畏尾,色厉内荏,难堪大事。 最后一支,是在姥姥山安营扎寨、独霸一方的肃慎首领黄鱼,这次就是为了打他。 姥姥山的肃慎部族势力最弱,所以朝廷才想着“柿子专挑软的捏”,却不料啃到了难咽的硬骨头。 别说“咽”,以现在这个情况,想要咬碎它都是个问题。 百年来,这些东海蛮各自分散、独立山头,各自为政,成为了朝廷在东海的心头大患,朝廷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所以朝廷在东海边城最强的武装力量——中央之国东海卫的三千选锋营、人称“奔命军”的重甲铁骑出现在这里,东海卫也才会有这次的动作。 在一场大战之后,已经满目皆是尸山血海、流血漂杵。黄昏下,朦朦胧胧,万物齐哀。 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一身的鲜血泥泞,就像一个活鬼,三三两两的,侥幸活下来的人,刀剑杵着地,呆呆地望向远方…… 是在看着什么呢?也许是期望,尸堆里头能有活下来的同伴? “想我国朝,国祚两百多年,也该亡了!”王子洲鹤哭了。 王子洲鹤,是高天的亲生父亲。 “王子”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汉族姓氏,王子姓是中华复姓之一,读音作wáng zi 其源有二:一是源于子姓,出自商朝时期王子比干,属于以先祖称号为氏; 二是源于姬姓,出自春秋时期齐国名将王子城父,属于以先祖称号为氏。 《郑通志·氏族略》郑樵注云:“姬姓,周大夫王子狐、王子城父之后也。”王子氏复姓后世已不再,皆演化为单姓王氏。 (以上出自百度百科。) 王子洲鹤是东海卫从六品忠显校尉。也勉勉强强算是个“位高权重”的“杂号将军”了。 “王军校!你敢妖言惑众!”知府王文度老远就听见了,指着他的鼻子骂到。可就是不喊他的真正名字“王子”,偏要喊他“王军校”,和所有人一概而论,好像生怕被他占了便宜。 “当心我以蛊惑众军的罪名斩了你!”王文度压低了声音嘶吼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用力,浑身都在颤抖。 不过这个时候洲鹤身疲力尽,也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他,满含愤懑地瞟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老王!”没走出几步就有人叫住了他。 “那些被抓的肃慎俘该怎么办?”他的副手巴巴 的跑来问。 “杀掉所有人!一个不留!”王子洲鹤咬牙切齿道。 现在大军辎重转运无力,军士们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 那个时候高天还不叫高天,而是叫王子荒服。 那次大战之后,没到七天,荒服的父亲王子洲鹤将军率领东海卫三千选锋营(“三千”是虚指、并不是实指)数千人,在战场上拼死厮杀。最后——他们全部阵亡,无一人活着回来。 诡异的是:没人见到过已经“战死”的父亲的尸身。 既然是在战场上战死,那就是为国捐躯,因该马革裹尸,招摇大葬,以示“国殇”之哀荣。但是没有,知府王文度对所有的国殇亲属统一的解释是:为了歼灭肃慎蛮族,王子洲鹤带着三千选锋营所有勇士和敌人同归于尽,被烧尽了。 眷属大哗,连个尸体都没给留,一句话什么都没了? 更有甚者,刚刚六岁的王子荒服和母亲被知府王文度以“私媾敌兵”的罪名缉拿。上一秒还是极尽哀荣的“国殇”家眷,下一秒就成了王文度的阶下囚。 真的是一秒都不想装了。 被抓后,母子俩被王文度下了死命令,夺走了一切,甚至削除了王子洲鹤的军籍,好让母子俩再也没有任何依靠。 关了大半年之后,已经身无一物,穷困潦倒的母子俩被放了出来,因为母亲当时还很年轻,她被肃慎掠去成为奴隶,还被卖到更靠近北方的边塞苦寒之地,甚至后来当乞丐、做奴仆、成为别人的姬妾…… 好在有母亲拼死保护,才七岁的王子荒服没有饿死在路上。 长大后仔细想想,应该是王文度为了抢功,才把父亲定为“通敌”,这样功劳都是他王文度的,而,作战不利、损失兵员、粮秣的屎盆子全扣在父亲身上,没人会没完没了地过问一个死了的“罪员”。 父亲身为朝廷的亲封的武官,与王文度一向不合,两个人是彻头彻尾的死对头,不过是面和心不和、从不点破罢了。 让父亲带兵,滞发粮草,不但见死不救,而且毁尸灭迹,想要做这一切也只有堂堂知府王文度有那个能力调动得了,也只有他才能说得通。 每当想起这些,王子荒服都忍不住要发疯:“王文度!你这个衣冠禽兽!颠倒黑白!你这么做这些有什么目的?谁指使你的?你有朝廷部堂的许可吗?他们容许你这么干了吗?你背后是谁?你怎么有这个胆子?你做这些这些想做什么?别说我瞎抓污蔑你,都是有理有据的!王文度!早晚有一天,我要掘了你的祖宗十八代!” 第201章 第二百零一幕:壮士断腕 幸亏母亲本就是肃慎人。 当年母亲是作为肃慎部族的战俘而成了父亲的女奴。 后来有了儿子荒服,父亲为母子俩置办了大量的土地田亩。 但是现在全都没有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没过多久,荒服。家里从前的一个老奴在母亲族人的带领下找到了他们。 老奴是前来想要带走荒服的——因为母亲是肃慎人,父亲的家族不会允许母亲的存在的。 母亲当然不愿意让儿子离开自己。王子荒服自然更是不愿意。他怒斥这位从前就跟着父亲的、看着自己长大,对父亲忠心不二的心腹,现在却一见面就要让自己母子分离,荒服怒了。对着他把自己心中十几年的。愤恨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你们不对?你们怎么会不对?你们不是永远都对吗?你们是不是准备永远瞒着我?在我痛苦发疯,我绝望麻木的时候束手旁观?你们嫌弃我浑身发臭的时候,你们有过半点愧疚吗?你们觉得我可怜吗?你们哪怕有过一秒钟的心疼吗?现在要带我走了?” 这个老奴五十多岁,鬓发灰白,是父亲的官家。荒服自小便称他为“成伯”。 成伯表情微妙,“束手无策”四个字写在他的满脸上。 “小主人(家中奴仆对家主子女的称呼)!好叫您知道!知府大人正明文悬赏您和咱家主母大娘子(指女主人)的人头呢!”跟随成伯来的一个小厮(年纪尚小的奴仆) 荒服闻言,登时大怒,“混账!你也是我们家白饭养大的!我们何曾亏待过你!既然你敢,我立刻找个地方竖起大旗呢!反了东海卫那帮饭桶!你叫什么?” 成伯立刻出言阻止,并且厉声喝骂这小子没大没小,竟然敢顶撞主家! “我叫曹无伤!”这小厮浑然不惧,压根儿连一丁点汗都不出。“你要杀我吗?”他反问荒服道。 荒服愣住了,他怎么敢随便杀人? 成伯急得直跳脚,又要开骂。 “既然如此!”曹无伤一个箭步蹿到荒服面前,倒把荒服母亲吓一跳。 曹无伤朝荒服一躬身,还是以主仆之礼待他。接着道:“您是不敢杀人,您也不能杀人!可是那王文度却要杀人!老爷为什么战死?又为什么尸骨无存?小主人您不奇怪吗?” 荒服漠然半晌,才说:“该是王文度为了抢功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对!”曹无伤一拍大腿,给成伯吓到一激灵。“这话我跟成伯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成伯并不知道这回事。 “所以!”曹无伤接下来的话一针见血:“杀人要杀满,擦腚要擦干!王文度的屁股还没收拾干净呢!” “什么意思?”荒服对这个满嘴“屎尿”的小厮突然来了兴致。不过这小子年纪尚小,是后来才到荒服他们家的,所以荒服对他并不熟悉。 “您就是王文度没擦干的……” “混账”这回是成伯,他这一嗓子惊得满屋里四个人都是一哆嗦。房梁上的黄土都震得掉下来了。“你敢把小主人比作……那种东西!” “嗨……就是个比方嘛!”即便是被骂了,曹无伤也只是没心没肺的哈哈一乐。“您不死!王文度就不会停止对您的迫害,但是如果您待在这里,继续待在这个破草屋里,死的没声没响!那你们多冤啊!跟我们回去,我们大家一起保护你,让您有力量自保!老爷去世前虽然没有给您和主母大娘留下太多家产,但是一百来亩地还是有的!您跟我们回去那些地都是您的!我们一分没有贪拨,都给你留着,王文度那老小子想要侵吞您的田地,都被我们拼死阻止给打退了!” 一听唠到了正经嗑,成伯一下就来了精神,连忙在一旁连连附和,点头如捣蒜。 “但是我的母亲……”荒服知道成伯不想带母亲一起走,颇为踌躇——一边他也是真的想回去,曹无伤的话说的没错,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悄无声息地被人害了,没人知道。 而且没人愿意一辈子吃糙米。既然有那个能力吃白米饭,那为什么要吃糙米呢? 一边如果把母亲留在这里继续受苦,那自己问心有愧,他不可能答应。 没想到曹无伤竟然嘿嘿一乐,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小主人,我知道你放不下主母大娘,您父亲生前的副将陈道子将军,你认识,有印象?这大哥还抱过小时候的您呢!他守着您父亲留下的遗产是一分也不让动,拼着头破血流也不让王文度动您家的一分田产!” “他就那么守着死守着就等您回去,现在咱们家里他让成伯来做主,一直经营着的一百来亩地,就会等您回来,他说了您不回来,他就死守在那里,就一直等在那里!王文度来了,他也不怕!您既然不愿意让母亲受苦,那我们也有办法,陈道子将军早就想好了,猜到您会有这一步打算,他已经在郊外五十里处给您母亲置办了一处别业(别墅),您就把母亲就安置在那里,日后天天拜见母亲,没人能拦得了您!” “原来如此!不愿意让母亲回去也是他的意思?你们到底听谁的?”荒服警惕的问。 成伯、曹无伤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主人!我就等着您问呢!,您看看!” “刷”的一下,曹无伤和成伯一齐扯开了衣服,露出鞭痕累累的膀子。 荒服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少两人身上都被抽开花了。 “是被陈道子打得!”这老少俩人泪如雨下:“他说了您不回去就继承不了这些田地,但是他也没有权利继承。可是如果您回去了,这些土地他也还是没有份儿,可如果把您的母亲也带回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宣告整个东海,您的母亲不是汉人,没有权利继承你父亲留下的这些土地!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由他陈道子继承了!” “我现在就回去!不但我要回去!我还要大张旗鼓的回去!”荒服气得咬牙切齿,被两个人激得太阳穴都在跳。 成伯、曹无伤眼巴巴的睁着眼望着这个小主人,果然和他一样。 “大张旗鼓的回去倒是大可不必,”曹无伤一把抱住小主人,他真的担心这个小主人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还有一个问题!”成伯插了句嘴,这句话居然能给巧舌如簧的曹无伤吓了一跳。 这个反常的神情被荒服看在眼里。 “什么问题?”荒服问。 “如果真回去回去了,你打算怎么办?去哪里?”成伯忧心忡忡。 荒服却笑了,“从刚才一开始,我就一直在被你们各种下套!被你们牵着鼻子在走,仔细想想,你们也是陈道子、王文度那一班人派来的?” 这老少两个人都愣住了。母亲也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什么一百多亩地?什么王文度来了他也不怕!什么等着我回来?什么别业?陈道子是大官吗?他怎么敢和一任知府王文度作对?他凭什么和自己的上司作对?你们从一开始各种鸡,就是想让我自投罗网?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掉进了你们的圈套,被那一百亩地说的心动了”荒服娓娓道来。 “什么被人胁迫?什么给我买了别业?都是你们在我们母子俩面前演的戏?” “这……”这怎么和事先商量好的不一样呢?成伯爷俩持续懵圈中。 “我就告诉你我打算怎么办,回去之后,我不会去光明正大的继承什么我父亲的那一百亩地!我会隐姓埋名,带着我的母亲在东海卫的成立,找一间不大的房子租下住着,我会去他的东海卫,投军当兵!我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灭亡!”荒服在笑,笑得阴测测的。 成伯爷俩在看着他,呆愣愣的。 “你怎么去东海卫?怎么在东海卫找地方租住?你怎么能保证王文度不会认出你?你又怎么看着他走向灭亡?难道是让他自生自灭吗?他可不是蜡烛!” 门外的肃穆冷冽的声音缓缓逼近,一个人高马大、颧骨突出、但双颊瘦缩的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看上去就像一根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倒的旗杆子,消瘦高挺,瘦的可怕。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个简单人物。 荒服认得他,这个人就是父亲当年的心腹爱将陈道子, 不过荒服浑然不惧,对着这个有些陌生的陈叔叔,他坦坦而谈:“我二十二岁长到现在,王文度根本从来没见过我,他也不可能认得出我!曹无伤刚才也说了,王文度出来就没放弃过对我们家的迫害,陈叔叔你仅凭自己一个人就敢和王文度过不去,你也是够头铁的!” 陈道子歪嘴一笑,对晚辈侄子的揶揄和不信任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这可把成伯吓坏了,他好像是生怕激怒了这位陈老爷,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一样。 荒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而且……”荒服继续说道:“自古都是灯下黑,这个王文度,你借给他十个脑子,他也想不出来我会去他的眼皮子底下!我不但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我还要到他手底下做事!当一个人防御全开的时候他最大的漏洞反而是有可能在他自己的脚下!” “好胆量!”陈道子不禁夸奖一句。“那你刚才说要去他手底下做事,你又何必非要到他的手底下谋生呢?有了一百亩地怎么都可以过活,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以王子洲鹤儿子的身份去继承家业吗?这不正中王文度下怀?修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自幼习武,别的不会!身上空有一把子力气,没有别的想法,既为防身护母,也为寻机报仇!”荒服淡淡一笑。 母亲转过身去躲在角落里轻声抽泣着。 “你说要看着他自取灭亡?怎么个自取灭亡法?”陈道子仍然还在追问。 “王文度作恶多端,急功近利,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我会去找肃慎部族里敢和朝廷过不去的人,挑唆肃慎人和东海卫的战争!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你要拉反旗,占山头?好侄子!你这是投敌叛国!这种事自古都是不为人所容的!你父亲都是死在战场上的,你不能抹黑了他啊!”陈道子一瞬间就变得气急败坏,可又不敢动手,只能急得直跳脚。 “那谁相信我父亲是真的没有通敌?”荒服睚眦尽裂,暴怒的吼道。 陈道子一时语噎,刚想回嘴,荒服拦住了他,“你不用说了,我只是一时激愤,随口说的。” “真的吗?”陈道子将信将疑。 荒服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扑通”一下,陈道子朝这个侄子跪下了,成伯、曹无伤连忙也跟着跪下。 “小公子!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我陈道子对您!对您们王子家,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不敬的想法!我对您父亲!对您!都是绝对的忠心无二!”陈道子在向荒服这个当年绝对效忠的主将的儿子,他现在的侄子荒服表忠心。 成伯、曹无伤也忙不迭跟着表起了忠心。 这一套套的磕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 “那你先就斩下一只手给我看看!”荒服暴虐地喝止了他们。 陈道子的脸刷地一下就没了血色。 成伯、曹无伤跟着跪在陈道子屁股后面紧挨着他,都吓得原地筛糠。 “我让你斩下一只手来给我看看!”荒服粗暴地提醒他们。 陈道子面无血色的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成伯和曹无伤对视一眼,已然吓得失语了。 陈道子右手握匕,准备把左腕隔断,但是没想到匕首太短,不方便切割,只能想像切肉一样来回喇。 一下、两下、三下…… 血瞬间涌出来,须臾之间陈道子整个前襟下摆都被血浸透了。 陈道子脸色煞白,咬牙坚持着,“喀啦”一下——切到了稍稍泛黄的大筋和白花花骨头…… “咚!”这是陈道子因为流血过多而晕倒,一头撞地上的声音。 而他屁股后面的那俩家伙,是被吓晕的。 幸亏母亲天生失语,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只是被吓得跳起来,晕了过去。不然她的尖叫估计应该能比这一幕更可怕。 屋里一共五个人,四个都晕倒了,只有荒服还站在原地,木然地想着什么。 就这样的过了两个月之后,陈道子才慢慢恢复过来。 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幕:寒涯寺抄药方的两个小妮子 荒服在被陈道子和成伯、曹无伤一连番的激将之下,关于燃起斗志,带着母亲,带着突然受伤的陈总管(管家)和成伯、曹无伤回来了。 大家都很开心,一面为十几年没见,已经长这么大的小主人高兴,一面也是为他能够重掌家业感到欣慰。 但是明面上荒服是以成伯的远房侄子的身份入府当杂役来的——这十几年来王文度为了侵占本来就属于荒服家的田地、家产,从来就没停止过对他家的迫害。打压自己的下属幕僚,就是为了让王子洲鹤的家人永远都没有机会抬头,翻案。让他永远活在冤案的屈辱之下,做自己的替罪羊。 不过他是真的万万都没有想到,这个王子洲鹤的儿子,王子荒服居然有胆量跑到他手底下来“找活干”。 荒服在陈叔叔的帮助下,以“高天”的名义成功的入府参军,成为东海卫东海卫三千选锋营(父亲的旧职之地)的一员,“挣一份军饷”。 十六年了,已经二十二岁(虚岁)的王子荒服,为了逃避仇家的追杀和官场上对他母子俩的迫害,选择了忍辱负重,隐姓埋名,甚至改叫了“高天”。一直躲在母亲肃慎老家的乡下。 后来在外公和陈叔叔的帮助下,高天隐藏出身,以“高天”的名字前往东海卫投军,成为东海卫三千营的一名斥候(相当于现在的警卫连侦察兵),也就是这个让伊人和馥羽给他抄书的康将军的手下。 对父子俩忠心耿耿的陈叔叔以壮士断腕、喋血飘杵的疯狂和两个多月的卧床换来了荒服对他的无比信任。 成伯代替陈道子成为了王子家的新任总管。 曹无伤成了荒服的贴身小厮。 母亲高坐后院厅堂,被全家尊为“主母”,也是享起了清福。 伤愈之后,陈叔叔派人上下打点,让荒服做了在军营中最自由的斥候。 纵然不在军中,但陈道子的威名可是人尽皆知,大家对他都是很信服的,陈道子将军送来的人,自然不能慢待。 斥候负责侦查敌情,虽然经常处在危险的位置上,但是一般都为军营首长的心腹贴己人担任。因此在军帐之中,行伍之列,一般都没人会管这个“高天”去哪里去干什么。所以说他很自由,可以到处乱跑。 而且,那位高高在上的知府王文度大人管不到这里,根本鞭长莫及。 寒涯寺,藏书阁。 奇怪的是,堂堂一个佛家寺院,居然用两个府卫小兵负责守门。 今天这一大早上,大老远的,两个守门小兵就看见高天一身轻便墨绿色的贴里褶子衣,戴着帽带从耳后顺下来系到颈下、松松地挂在耳后,一侧插着雉鸡尾翎羽的大帽,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屁颠屁颠的就奔过来了。 一看是他,两个小兵都乐了:“高天!又过来找那两个小美人了?” 高天嘿嘿一乐,点点头,把怀里的零嘴分给他们一些,就要进去。 两个小兵还想抢一点,高天直接把他们的手都打掉了。 三个小年轻在门口嬉戏打闹一番,高天“咻”的一下就蹿进了门里去。 寒涯寺坐落在半山腰上,山势高峻,四季清风,终日云遮雾绕,太阳直晒不到这里,故此名曰“寒涯寺”。而这藏书阁中四面透风,哪怕是夏天都没有一丝酷热的折磨,更没有蚊虫叮咬的困扰。这次高天给她俩带来了“御寒”的衣服。 高天打开包袱,把稍厚一点的衣服打开,亲手给小丫头宋伊人披上。 “先吃一点东西?”高天边说着便拎起另一件衣服,要给杨馥羽披上。 “别!”杨馥羽比她宋姐姐更爱热闹,也更鬼机灵,“我不怕冷!大夏天的披什么衣服啊?你就是想让高天哥哥给你披?” 说罢朝宋伊人吐了一下舌头,宋伊人甩起笔来作势要打人,杨馥羽淘气的故意往前伸脖子往她面前送,结果宋伊人一不小心把笔上那沾着的半干不干的一丢丢墨汁全都扬在自己身上。倒是一点都不浪费。 高天无奈的宠溺一笑:“等今天抄完你把衣服脱了我回去让家里人帮你洗了!明天给你带一件新衣服来!” “好!”宋伊人扑到高天面前,答应的特别干脆。 “那我的衣服你也帮我洗一下呗?都臭了!”杨馥羽不要脸的凑上去,跟高天撒娇。高天笑了笑,“好!” “这么好!”杨馥羽一挑眉,干脆不要脸到底:“那也帮我带一件衣服!” “好!我去给你们买!一会回去就给你们买!然后给你们送来!”高天点点头应承下来。 “让你带一件衣服你就去买,你这么有钱啊?还送来,你军中没事啊?到处乱跑?”宋伊人举起粉拳作势要打他,高天也是呵呵一乐,混不在意。 “还是伊人知道疼我,你都这么说了,花钱我也愿意,再麻烦我也愿意!”高天左手扶着宋伊人的肩膀,右手挑起她的下巴,两个人相距不过一拳。 宋伊人一拳砸在高天心窝,很轻的一下,不疼。 “一夸你就喘上了?就不能给你好脸色!蹬鼻子上脸。”宋伊人躲开了高天的胸膛和怀抱, “你骂我!”高天腆着个脸又凑上去了,顺手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你骂我的每一句我都记得!你和我说得每一句我也都记得!”高天贱兮兮的往宋伊人耳朵里吹气,宋伊人被弄得满脸通红,一把推开了他。气得瞪了他一眼。 “嘿嘿!”杨馥羽憨憨一乐,在旁边看着热闹,而且看得津津有味。 无数高大的书架中间,留有一方不大的空地,摆放着一张偌大的桌案,几套笔墨纸砚,无数白纸,这就是两个小妮子“办公”的位置。 这两个小妮子是陈道子总管家的,父亲失踪之后,王子家失势,所有人都走了,只剩陈道子还在,他在洲鹤将军家旁边一墙之隔盖了房子,凿穿墙壁,使洲鹤将军家和自己家没有阻隔,“一望无际”,好方便自己保护洲鹤将军的家产。 后来陈叔叔召集了一大帮旧日洲鹤将军的同僚,供给他们衣食,带着他们一起开荒拓土,进一步保存主将给家人留下的田产。 王文度见侵占不成,就放弃了。 宋伊人和杨馥羽的父母就是在那个时候投靠了陈叔叔。 后来两个妹子的双亲都仙去了,陈叔叔就干脆收养了她俩,让她们俩得以继续在自己家住下去。 所以,这两个小妹妹是陈叔叔的“养女”,也是为了那个时候还没找到的主公家的儿子留下的。 “这些药方……你们要抄到什么时候啊?”高天难得正经起来。他心疼的捏捏宋伊人的脸。 宋伊人难得的脸上泛起绯红,轻轻地拍掉了他捏着自己的手。 杨馥羽在一旁看着他俩腻歪,嘴都快气歪了。 第203章 第二百零三幕: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如果能能将这浩如烟海的古方都整理出来,岂不也是一件好事?”宋伊人这话好像是在自我安慰。高天一听就乐了:“那我也来帮你们,也算积一个功德!” “那你先帮我把最外面、靠近门边的那一架书柜里的《千金翼方》拿给我!”杨馥羽插嘴,伸出手朝他撒娇,高天也伸出手把包裹里大包小包的零嘴递给她,顺手揉乱了她的刘海乐呵呵地跑去拿书了。 宋伊人看着高天的背影发呆,杨馥羽在旁边推了推她:“喂!宋姐姐,看够没有?” “没呢!看不够!看得眼睛都疼!”宋伊人故故意示威似的挑衅道。 “那你还看?”杨馥羽俏皮地朝她眨眼,宋伊人却笑着看着高天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痴迷之色。 高天半天才回到桌案边,刚想黏到杨馥羽身上,就看到这小丫头在对着一本厚厚的医书看着发呆。 “小屁孩儿!,怎么样了?“高天放下手上的东西,坐到椅子上,杨馥羽看着他,眼神一暗“我现在要查阅一本很重要的书,这些古籍很多地方都有疏漏、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地方互相之间都不一样!我要好好查一下!又指了指书架道:“你帮我把这个架子搬开!” “搬开?为什么?” 杨馥羽一翻白眼:“因为它挡住了那么大一片地方啊!” “啊?”高天一愣,赶忙走过去,用力把整座书架都抬了起来。“咣啷”一声弄出了很大的声音。 杨馥羽居然一下子笑得花枝招展的,连忙说:“哈哈哈你太笨了?我就让你搬开而已,你居然真的动手搬了。” 高天摸着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我也没想那么多嘛!” “我们的大高手力气大得使不完!”宋伊人没好气的说,“冒冒失失的,也不怕受伤。” “有你心疼受伤也没事!如果是为了你们俩,在再受一百次伤我都愿意!”高天的嘴一直很甜。 “我可不敢!你要是受伤了,父亲不得扒了我们俩的皮!我可没有那么大功德!不敢劳驾你!折寿!”宋伊人白了他一眼,真是越说越上脸。 “好啦,快来看看这本书,上面写了什么?”杨馥羽把医书塞到高天怀里,“看完了你就知道这本书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了。” “嗯,那我先看看。” 高天抱着医书看了起来,这本书很厚实,高天拿着有些吃力。可是当他打开书籍随手翻开其中一页,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行小字,不禁小声的读了起来,宋伊人和杨馥羽看着他在那低头嘟嘟囔囔的也没有搭理他。 “各种古方古籍里,以金针为引,以银线为引,以水火为引,以药草为引,甚至是以人血为引的我都见过,可是这里却说要以天葵、黄口青葱为引,佐以不足百日的男童的胎毛以及尿液……” 高天一愣,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虽说远古时代巫医不分,但是这个,这一页的内容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是有有巫蛊之术的成分,不完全像是一本救人为本、记载众多药方的医书,而倒像是一个某个巫师随手记录的、巫蛊之术仪式所需所需清单的记载。 “看完了吗?“杨馥羽笑眯眯的问,高天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也看不懂吗?“杨馥羽问道。 高天一脸茫然:“这个到底是什么?“ 杨馥羽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干脆把这本书扔了:“我也不知道这本书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反正也不会害你,也不会妨你,只是跟我们无关罢了!我们去别的架子上找找,或许会有别的发现。” “那位康将军煞费苦心,找了你们来这抄录药方,大老远的把你们安排在这冷冷清清的寒涯寺,还派人看着你们,但是这些书里……很明显的,有很多就不是医书而是和神鬼之学有关的巫蛊之书,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费这么大力气……难道这位康将军对巫蛊之学还有研究吗?” “不知道!”杨馥羽丫头突然停下来,可高天没停住,一头撞在馥羽身上,“你干嘛啊?” “那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往我怀里撞?”高天嬉皮笑脸。 “反正这座藏经阁里所有的书都跟你无关,你也不用瞎操那个心就是了。这份活又不累,每天照常前来,写一写,抄一抄,一份工钱就拿到了!”馥羽丫头也很乐观。“就是比较冷清……幸亏你每天都来!不然我们俩都得闷死!” “好了,今天我们的工作结束了,也该回去了!收拾收拾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走!”宋伊人收拾了大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提醒他俩。 高天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出走,一开门却看见外面的天气不错,日头偏斜,两个小兵正在玩捉瞪眼游戏。 这两个人都尽忠职守的背对着藏经阁的门口,迎风而立。但是他俩其实是在打赌,看谁先眨眼谁就输了,虽然是互相都不看着,但是一直用余光互相观察。 宋伊人被他俩这副样子逗笑了, 高天和杨馥羽也走了出去,杨馥羽问他:“高天,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下午这天很蓝很晴朗啊?” “是啊!“高天点点头。 杨馥羽的眉毛扬了起来:“那不如我们先别回去,绕一圈去后山山上打猎,顺便去看看山上皮叔叔放下的捕兽夹有没有夹到什么野物!反正有这么厉害的“高天”在,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们做点烧烤吃,然后再回去吃饭。” “嗯!好!小祖宗!你说要海底月山上星我都给你办!”高天点点头。 宋伊人丫头也对此建议深感认同。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高天心中的结(劫)应该就是这两个小丫头了。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幕:糟糕的姿势 诗曰: 雪白西山雉翎藏,古树妆银直道茫; ?鸡鸣啼响惊鱼肚,一夜微光碎玉廊。 又曰: 寺下山埋霜雾重,佛门斜径日影长; ?风冻天王哼哈怒,雪催菩萨力士哭。 尘霾不染金装像,弥勒关门笑不闻, 山门旧日风携月,不及一鸣天地白。 后山,翠碧叠嶂、青松不老。 这里是高天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杨馥羽一蹦一跳的往前面的小山坡去,一边还要指使高天做事:“高天!去找些野鸡,咱们晚上烤着吃!” “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这座山里有皮叔叔放的捕兽夹!”高天跟在她屁股后面。 “小羽毛!你不累啊?”看着这小羽毛兴致勃勃、精神百倍的背影,高天笑了。 和小羽毛完全相反,我们的小薏米仁宋伊人提着裙摆远远的跟在最后,高天伸出了手:“我背你!” 宋伊人低着头一脸羞赫,躲开了他的手。 高天眼疾手快,一侧身反手就搂住了伊人的纤纤楚宫腰,“跟我你还不好意思?” 宋伊人只是缩成一团缩在高天怀里,轻轻地挣扎两下,也没有拒绝让高天抱着她。 小羽毛啥也不知道,蹦蹦跳跳的往前跑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叨叨:“皮叔叔哪都去!他和他儿子俩人哪次不是绕着圈儿的满山跑?能猎到山鸡走兽的地方都被他摸清了!” 皮叔叔也是和小羽毛杨馥羽、薏米仁宋伊人的父亲一样,被陈叔叔收拢来的众多能人异士之一,他们和一根筋死命效忠王子家的陈叔叔共同作为日后为王子家东山再起的死士心腹而存在。 不论是谁,只要归附于陈叔叔,并且发誓永远效忠王子家,就能带着全家都得到陈叔叔的豢养。 陈叔叔靠着这一招收拢了近三百多口人的甲兵庄勇。 为了养活这么一大家子,陈道子叔叔用十年时间和东海当地的民族兄弟一起,租下了家附近上千亩土地,一口气租了四十年。成了东海当地最大的地主之一。 现在高天回家了,皮叔叔也是在这个时候成为高天的武学师父,并且作为高天的护卫随侍身边。 皮叔叔的名字叫皮猛,他的儿子叫皮天彪,出身当地猎户,上山下海,形若蛟龙。他们爷俩都是受命于陈道子叔叔和高天的死士,负责为高天出生入死,披荆斩棘。 两人一路寻找,终于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底下找到了一只伏在草丛里,若隐若现的小山鸡, 小羽毛杨馥羽悄咪咪地蹲下,捡了一根木棍,但不是朝山鸡扔,而是拿它捅了捅蹲在旁边的高天,高天也捡了一块石头过来,瞄了半天,把那只野鸡一击绝杀,或者说是一“石头”绝杀。 薏米仁宋伊人躲在树后,怕惊扰到那只山鸡,更怕吓到蹲在一起正在“捕猎”的两个人。 两人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山上弄柴火烧烤。 刚一抬头,高天看又见一只兔子,就顺手拿着木棍去追,杨馥羽也看见了那只兔子,也是眼睛一亮,两人追着兔子在丛林里飞跑着,忽然一阵扑扇,道旁一人高的草丛里猛地蹿出来一只受惊的山鸡,这只大野鸡飞跃过两个人的围追堵截,把他俩都闪过去,远远的抛在后面,朝另一个方向飞下去了。 兔子没抓着,杨馥羽还被野鸡闪了这一下,吓了一大跳,鬼叫了一声,脚下拌蒜,瞬间失去了平衡,连带着高天也被她撞倒,两个人齐齐跌倒在地上。 “啊!“杨馥羽叫了一声,一张脸顿时红透了。 宋伊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撞到一起、滚在地上……那糟糕的姿势…… 这一刻宋伊人的脑子里似乎是有火山要爆发了。 地上的两个人,杨馥羽被高天护着,压在他身上,也没有受伤。 “小羽毛,你没事?”高天很紧张的问,他被杨馥羽整个人压在身下,脸朝上躺在地上,给她当了垫背。 “小羽毛”是高天给她起得外号,宋伊人也有,她是“小薏米仁儿”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个外号也只有高天敢喊。 高天,或者说是王子荒服,生了一张“清冷寡淡”的脸,倒不是说他有多高傲,他很喜欢笑,也很擅长挑弄女孩子的感情。 高天的右边眼睑下有一条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伤疤,看上去有一点不好惹的样子。除此以外,他的眉眼其实很好看,细长的眉毛如一字划开两半,眉尾渐渐收窄,如刀锋下弯。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似乎对谁都是一片痴情爱意,但是眼底的那一丝看不到的寒意冷彻入骨,仿佛万丈深渊,一步踏错,步步皆输。刀割斧劈的瘦削脸颊,常年受到朔方北风侵袭的脸,仍然白白净净到让人看久了都不好意思,天生的晒不黑。 高天整个人身上最无情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的嘴角了,没事的时候永远双唇紧闭,薄情的唇角抿着向下,似乎很不高兴。可一旦遇到了美女小姐姐就瞬间张开,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已经出口成章,吐出各种如花锦绣,去挑逗少女情窦初开的心。 都说薄情的人嘴唇也薄,但其实是因为自小就受过了远非常人都能收到的白眼冷落、责骂欺凌,所以他便习惯了带上面具,把内心隐藏起来,以冷眼示人。 遇到权贵,高天也有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的时候。 而杨馥羽和宋伊人都是那种,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了下弦月,嘴角边两个特别可爱的小酒窝,俏皮娇憨,非常可爱。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各有不同: 宋伊人是那种,虽然日常生活中大大咧咧,大多时候都古怪机灵,活泼可爱的,和她生活中的形象比较接近,平易近人、可可爱爱。 伊人长得有点像邻家女孩,而且比较“过分的矮”,所以给人一种清纯可人、弱不禁风的感觉,一张永远呆萌呆萌的、青涩的娃娃脸让她看去就像个孩子,无论怎么打扮都好像是个未成年。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幕:狐仙儿太奶山 尤其是和接近两米高的高天站在一起,甚至让人有种这是一对“父女”的错觉——宋伊人还不到高天的一半。 可以这么说,宋伊人绝对是萝莉中的萝莉了。 而杨馥羽则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也是很小只,但比宋伊人高一些(这是只有宋伊人受伤的世界)。 尤其是这双眼睛!好有灵气的感觉啊!眉目含情、秋波流转、炯炯有神又给人带来一种热情、欢快、直爽的感觉。 有点刁蛮郡主那味了?。 女孩子都可以是捣蛋鬼,可馥羽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孩子王。小时候是个孩子王,长大了还是个孩子王。 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就没有她不敢去干的。说她拆家都是在夸她了。 两人都是长相精致、明媚,给人以甜美可人,俏丽灵动的美感,更有一股别样的个性清新风格。 她俩拥有一种萌萌的美感,就好像苏轼诗中烟雨朦胧、精致奇巧的扬州佳人,眼似秋波眉含情,一颦一笑让人怦然心动,十分惹人怜惜。 尤其是这两个小妹妹都有着治愈系的笑容,那种笑容极具感染力,真的好有感染力,莫名其妙的就想跟着笑。那种清纯甜美、那种气质活泼灵动。 有时候三个人在一起,伊人偶尔还摆起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提醒高天和馥羽该回家了、该吃饭了。 不过这两个皮小孩还是太皮了,有时候根本管不住。 有这两个女孩在,对高天来说,这就是他的救赎。 “呜——哦——!”山林之中一声声诡异凄厉、突兀刺耳的鬼叫忽哨声乍起,在山林间悠悠传响。 小羽毛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宋伊人一把抱住了她。 高天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突然站起来兴奋的大喊了一句,差点没给两个小丫头吓哭。 “是大憨!” 皮天彪,是名义上陈叔叔家长工的儿子,但是却被陈道子叔叔视若己出,并把他收为义子,现在也是他们王子家的一名死士。 皮天彪虽然比高天大不了几岁,不过很早就被陈叔叔作主,娶了他手下另一名死士的女儿。 皮天彪自幼跟随陈叔叔习武,一柄四米多长的“混天槊”舞得是虎虎生风,不吹牛的说,三四十人进不得他身。 不过高天可不管,他一直管这家伙叫“大憨”。 “大憨!”高天朝远处喊了一嗓子。 皮天彪是被陈叔叔叫来找高天回家的。 在寒涯寺藏书阁问了几位执事和尚,说是他们早回去了,皮天彪这才慌了,又听说他们是打算去后山打猎,这才找到这。 几个起落间,眼瞅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飞蹿而来。果然是皮天彪。 刚落下来,还没站稳,“扑通”一声,这家伙先跪下了。 “小主人!陈叔叔叫我来寻你回去!”一抬头是个马脸红颊的二十七八岁小伙子。 “好!” “呜呜……” “咕咕……” 朦朦胧胧的,是狐狸的叫声。 小羽毛和薏米仁紧张的东张西望,还以为又是什么“鬼叫”。高天看了皮天彪一眼,皮天彪胸有成竹的笑了,“是狐狸!不用紧张!” “能不紧张吗?都快被你们吓死了!”宋伊人马上挣脱了杨馥羽,掐着腰嘟着嘴抱怨,怪他俩老是神出鬼没的吓人。 高天和皮天彪听了不禁相视一笑, “对了!大憨,这座山叫什么?”高天和皮天彪走到一边,小声地问。 “狐仙太奶山!怎么了?”皮天彪看着他神情有变,一副神经兮兮又特别正经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总觉得这座山上似乎总是有一股飘散不去的邪气!”高天环顾四周,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是吗?这座山我来过好多次,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皮天彪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头雾水的挠挠头,还以为自己家是个主人是被自己吓到了,在犯神经。 据说这是一座有狐仙镇山的宝地,但是给外人的感觉就像是……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邪气萦绕在山头上。 “呜呜呜……”一阵不是人类发出来的低吟声。高天双目如电,鹰视狼顾,就像一把火炬在黑夜之中寻找方向,搜寻着任何一个有可能发出声音的可疑之处。 皮天彪看着小主人的眼神,他头皮不禁一通发麻。 蓦地里,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飘然而来! “什么人!”高天暴喝一声! 小羽毛和薏米仁惊得差点跳起来! “高天!你干嘛?”小羽毛这一声呐喊已经带着哭腔了。 薏米仁则是抱着小羽毛的胳膊,侧过头去不敢看——高天看见的,她也看见了。 “大晚上的干嘛啊!鬼哭狼嚎的!吓死人了!” 是女孩子的声音?! “我们是不是遇上鬼了?”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所以说,人吓人吓死人。 走进了,才发现是两个华衣少女。 一个是身着青色山水的衫子,外罩一件浅红绯色碎樱比甲,下着一件一片式星汉如瀑、渐变山水星空裙;一个是身着粉色立领银丝绣花纹龙对襟长衫,下着一件华夏泱泱烈火焚身凤凰涅盘大红绣马面裙——这两个女孩子单看装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高天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们,又看看皮天彪,却发现皮天彪已经看得呆住了。 太漂亮了! “两位是什么人?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出现在这里?”高天无奈了,只好自己开口问。 “你很没礼貌啊!”那位身着比甲的少女出声回呛:“上来就问什么人?我们凭什么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告诉你?你是什么人啊?” “对不起!”高天真诚的道歉。“因为……我听的出来,你们不是中原人!” 一句话,让在场六个人全都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我们是来这游玩的旅人,因为要追跑丢了的宠物,迷路了所以才走到这里,我们刚刚一直在这山里转圈圈走不出去,请问能不能帮忙带我们出去!”那个粉色对襟大袖长衫的少女一脸小心翼翼的笑着问道。 “好!我是高天!你们呢?” “金智秀!” “朴彩英!” “你们的宠物是什么?怎么会跑到山上?”高天警惕心仍未放下。尽管有宋伊人和杨馥羽在他脑袋后面正死死地盯着他,但高天仍是要问。 “是一只小狐狸!”朴彩英抢着回道。 “一只狐狸?”高天看了皮天彪一眼。 “是!你们知道吗?你们看见了吗?”金智秀着急的追问。 “看是没看到,但是确实有在附近听到狐狸的叫声!”高天点点头。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金智秀都快激动哭了! 第206章 第二百零六幕:不欢而散 在宋伊人点起的篝火火光照映之下,两个完全不亚于她们这两个中原女子的绝色佳人星眸灿烂。 金智秀的脸部轮廓线条流畅,下颌骨精致完美,有着极其标准的鹅蛋脸。三庭五眼比例标准,精致的五官极为协调。 额头和脸颊圆润饱满,增添了不少少女感。胶原蛋白满满让她看上去十分显年轻。一双杏仁眼又大又圆,自然的扇形双眼皮多了一些清纯自然,眼睛生动有神,有着小鹿一样的灵气。 鼻子高挺立体,极其优越。鼻子的山根和鼻梁都很高,鼻头圆润,鼻翼很窄很精致,鼻基底也很饱满,非常协调,高挺的鼻子让五官也十分立体。饱满圆润的心形嘴笑起来十分甜美,唇部厚度适中,也增加了不少的辨识度。 再看看那个朴彩英,她五官精致,长相非常的冷艳可人,十分的耐看。她的面部轮廓线条流畅,下颌骨精致完美!她的五官偏细长,颧骨较低,皮肤白皙透亮非常有光泽感。 朴彩英的高颅顶头包脸,让她非常的显脸小,她的眼睛给人一种温柔可爱的感觉,因为她的眼睛细长,是自然的扇形双眼皮,她的眼距适中,眼角尖细,眼尾上扬,她的眼睛虽然说第一眼看上去不太惊艳,但是眼神明亮有神,越看越耐看! 尤其是朴彩英的嘴巴非常的小巧可爱,她的嘴角上扬,唇珠较为明显,人中较短,视觉上非常的减龄。朴彩英的牙齿洁白整齐,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的温柔可人。 但事实上,双方都没有建立起对对方的信任。 就算是再漂亮互相之间也仍然心有介怀。 高天一行人在已近傍晚的在狐仙太奶山遇到了为了找寻跑丢了的,一直豢养的小狐狸,因而迷路的金智秀和朴彩英两位少女。 金智秀给高天他们介绍自己,原来她俩都是辰国人,这次是来东海游玩的,而且会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她还给大家介绍自己的表字,是仙童。 而且还顺带帮忙介绍了朴彩英,她的表字是灵姝。 高天介绍自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我没有表字,高天就是我的表字!” “你还未成年(表字是成年的标志)?”金智秀追问道。 “啊……”高天一时语塞, 宋伊人赶紧装作生气的斥责她:“他成不成年关你什么事?” “啊……我没什么意思!”金智秀马上解释。 “那个……”为了缓解尴尬,她只好赶紧查看话题,“请问大家能帮我找一下我的小狐狸吗?” 宋伊人气势汹汹的刚想直接拒绝她,却被高天拦住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好!”高天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他有一种直觉,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这两个柔柔弱弱的少女敢出现在这里——她俩绝对没说实话,或者说,是没有和盘托出。 当然,第一次见面的人,肯定会有所保留,不会真的毫无心机。 但是,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把最重要的环节故意忽略掉。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一次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看了一眼皮天彪,表情微妙,皮天彪点头表示会意。 “请问你们是在哪里听到的我们的小狐狸的叫声?”金智秀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还在一个劲的追问。 高天和皮天彪的眼神互动都被朴彩英看在眼里,她一脸懵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高天和朴彩英四目相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真的是个没有心计的女孩。 朴彩英被高天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浑身难受,打了一个激灵,赶忙躲开了那个让人不舒服的眼神,转到了金智秀身后。 “就是在这火堆附近!”皮天彪代替小主人回答了金智秀。 金智秀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似乎只是察觉到了一丝令人窒息的尴尬,她抬头看看高天,那个要杀人一般的眼神,不禁后退了一大步:“你……”说话都结巴了。 “没什么……”高天低下头,随即默默地举起右手,剑指捏诀,木立原地。这就施法展开神识,一股无色无相,常人完全看不到的浅绿色气劲宛如波纹一样正以他的整个人为中心从他的身体向外源源不断的蔓延飘荡开来! “是神识!”金智秀在心里惊得目瞪口呆!可是表面上还是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惊骇表情。 高天微睁双目,瞟向金智秀。 小主人六岁离家,在他们东海建州太阳山皇极界山宫乾坤顶拜师学艺,成为界山宫的俗家弟子,并且在号称“佛道双修”,人送外号“三山菩萨”的冯无终道人门下修行。这些宋伊人、杨馥羽和皮天彪他们全家这些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在看到小主人这副施法的样子倒是也不稀奇。 可是金智秀居然一眼就能看穿,这才稀奇。 “找到了!在山下!在山脚下!它正在一大片草丛底下乱转呢!”高天收回了神识。 只一霎那,不管寻人还是寻物,都只需要这眨眼一阵功夫,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是高天的能力。 “谢谢你!”金智秀收拢神思,真诚的笑着道谢。那明媚的微笑就像冬日的花朵,让人振奋,暖人心脾。 “天色昏昧,下山路途蜿蜒难行,和我们一起走!”高天很真诚地提议。 可金智秀还是很礼貌的向他们道了别,就要带着朴彩英下山去找她们的小狐狸了。 金智秀好像是特别害怕和高天相处,她最终还是拒绝了高天的好意,她等不及现在就要下山去了。 “急什么啊?”小羽毛一脸不解明明是好意,干嘛像是被催债了一样似的?我们有这么可怕吗?比走夜路都可怕? 薏米仁更是没好气:“什么叫冷脸贴了热屁股!这就是!” “可能是有什么苦衷?”高天揉乱了她的刘海,也没有生气。 皮天彪总觉得小主人这是话里有话,但是也不好追问,他只想赶紧把小主人接回家,其它的不关自己事。 “把火灭了!不要留火种在山上!后患无穷!我们把这野鸡带回去让家里给帮忙处理,我们也省得费劲巴拉去烤了!大憨是为了把我们带回去才来的,太晚回去陈叔叔会骂他的,别让小皮为难!我们走!”高天终于想起来体谅一把他人了。 “好!” 皮天彪“感激涕零”,你看给他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你早想什么去了? 第207章 第二百零七幕:人吓人吓死人 林深雾重,夜黑风高。 天色越来越暗,可是太阳光自始至终就没有能打透进树林里过。 和高天他们分道扬镳之后,金智秀带着朴彩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故意绕了一大圈才往山下走去。 生怕高天追上来似的。 下山的路上,朴彩英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你突然……突然就不理他们了?” “你没察觉到吗?”金智秀眼神一凛,“那个人,介绍自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明显就是不想说实话,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实话实说,这种人,要么就是身上背负着什么特别沉重的枷锁,不能说!要么就是……他根本不相信我们!所以才没有说实话!这种人!干嘛还要理他!” “哦!”朴彩英没有回嘴,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 “既然他都说了小狐在山下,我看以他的实力应该不是说谎,而且也没必要跟我们说谎。”金智秀反过来安慰道:“我们下山去!” 高天这边,他们闹出来的动静成功地引来了埋伏许久的猎人们,没错,是猎人们。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欲哭而无泪。 大大咧咧的杨馥羽挽着宋伊人走在最前面,也正准备下山,一个黑影倏地蹿出来,又在眨眼之间消失在苍苍莽莽、混沌暗昧的树丛中。 小羽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直愣愣地呆站在原地,用余光向高天求助:“我是不是看错了?” “你没看错!”高天声音冷冽,只是眼神却在四处扫射,想要找到那个身影。 “皮天彪!去找!”高天命令。 “是!”皮天彪没有二话,直接飞蹿出去,一下子就冲进了黑暗之中去。 “继续往前走!还有我在呢!不必害怕,我们不要分散开走!”高天说给两个人听。 可宋伊人已经开始害怕了。 “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杨馥羽还想说,怎么老遇到这种吓人的倒霉事啊? 高天在后面跟着,不经意间,一抹黑色的身影又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高天一惊,立刻追了过去。 “站住!“ 可是黑衣人哪儿肯停? 高天飞身而出又瞬间退回来——还有两个小屁孩在这,他不敢追。 杨馥羽转过脸来看着他们两个并没有离开自己的身影,脸上都是汗水,眼睛也通红通红的,泫然欲泣:“高天你在喊什么呀!能不能不要吓我?“ “哦“高天尴尬地挠了挠头,“小羽毛,你别害怕!我刚才看见有只兔子跑了,想追上去抓住它,结果跑得太急,没抓到。” 蹩脚的演技、尴尬的谎言。 宋伊人和杨馥羽都没回他。 高天回过神来,松了口气,心想幸亏自己圆得快,否则被杨馥羽撞见,肯定又要被吓哭了。 宋伊人直视着一片昏暗的四周,生怕错过任何危险。高天刚刚撒的谎完全没有必要,大家都不瞎。宋伊人白了高天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之下,人的视力将比以往正常状态更加敏锐——这也就意味着在极端的恐惧之中,人们的各种感官越发敏感且高度集中,也就越发的容易被周边的环境所影响,陷入无可救药的循环:越害怕就越想,越想就越害怕…… “没事啦,你不要吓人就好!找不到路也没关系,我们继续去往下,山里的路肯定不止这一条!”杨馥羽不疑有它,拉着高天就要往山上走。 “……”高天被她这么一拽,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正在往山下走!你要去哪?” 杨馥羽在山上迷失了方向,就好像在平地上遇到鬼打墙。 “你别吓我们好不好?”宋伊人浑身都在颤抖,看样子被她吓得不轻。 “啊?”杨馥羽懵了。 “小羽毛,夜深林密,你这是迷失了方向了!没事!你抬头看看天!北斗七星!你看看勺柄指向哪里?”高天抬起头,温柔地给她指明天穹之中北斗七星的位置和方向。 “什么人!” 宋伊人被这陡然出现的粗犷的男性嗓音吓得差点飞起来!人都快吓没了,瞿然泪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两个猎人打扮的东海当地老乡,从他们的打扮和刚才那一嗓子的口音,还有那个东海蛮男人大多数都会留的光头就能看出来。 “你们又是什么人?”高天眉头紧皱,把小羽毛和薏米仁搂在身后。 “东海蛮!”这个开口的光头指着自己,一脸的骄傲。 “你呢?”另一个光头问,可是他的眼神却留在高天身后的宋伊人和杨馥羽脸上,上下梭巡。 “迷路的旅人!夜太晚,我们在这里迷路了!”高天语气温和不少,但是暗地里却把两个女孩子搂得更紧了。 “大半夜的在这晃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是哪?” 听着这当地东海蛮的标准口音,看着这一身粗布袍子、手持莲花叉、腰悬弓、箭的装备,外罩虎豹皮,还有这当地大多数东海蛮都习惯性会留的光头,高天没有再怀疑他的身份。 “这里是狐仙儿太奶山,往南走不到半里就是寒涯寺!不过……这山上可有狐妖……”猎人故作神秘的把自己的脸凑过来,“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今天晚上马上就要到子时(其实还早)了,不要在这乱晃!当心被狐妖抓了做了点心吃!” “狐妖我没看见,狐狸我倒是看见了。不过就算是真的有狐妖,也奈何不了我!”高天心中觉得好笑。 这光头发现高天没有看他,而是一直在盯着他的光头看,习惯性的大手一搂后脑勺,嗷一嗓子就是一句:“你看啥呢你!”倒是给大家伙儿吓一跳。 “抱歉,因为你的头型看着太熟悉了!而且……因为我的母亲也是肃慎人!所以……看见光头就觉得都是熟人,很亲切!”高天笑了。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自打六岁以后流离失所,被老家肃慎族姥姥姥爷收留,他就见惯了留着光头的肃慎族的叔叔伯伯,因为发现年幼的孩子喜欢摸毛茸茸的东西,他们还喜欢把自己的大胡子往那时还尚且年幼的高天手上放,让高天拽着玩。 “啊?”看着这个一身汉人打扮的小屁孩,两个大胖小伙子是打死也不相信。 “你不用跟我们套近乎!”那个指着自己光头的胖子连忙拒绝,刚想说话,却被一声远来的呐喊打断了。 “小主人——!”是皮天彪,他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彻群山,听着比杀猪还疼。 第208章 第二百零八幕:不吉之地 更深雾重,苍苍莽莽。 在这种氛围之下,倒让皮天彪此起彼伏的鬼吼更显一丝诡谲的画风。 “小主人哎!”皮天彪这边,扯着已经喊哑的嗓子,带着哭腔,无头苍蝇似的乱蹿。 隐隐约约的,却好似听到了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小主人! 这帮肃慎当地的猎人其实早有图谋。 而且同行的猎人不止他们两个。为了吸引高天的注意力,也为了分散两个男孩子,好让他们的同伴方便下手,所以包括刚刚那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这帮猎人最起码跟上来有五个。 其实这群猎人从一开始就看上了杨馥羽和宋伊人,所以就是说,这些人是把宋伊人她们当成了“猎物”。 这些色胆包天的猎人为了分散高天一行人的注意力,更好下手,分成前后三拨人马,分头出动,次第而行,一波又一波地,完美地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等高天反应过来,他身边只剩宋伊人和杨馥羽两个小丫头了。 他得保护好她们。 “这里这么危险,既然你们也迷路了……”两个光头对视一眼,不禁相视而笑。“我们可以带你们出去!” “不用了!谢谢!我们在等朋友!你们要走就自己走!不用管我们!” 高天措辞生硬的下了“逐客令”。 两个光头不服气,“我没跟你说!”那个带头的光头粗暴地打断了高天, 他更凑近了一些,朝宋伊人谄媚地一笑,“走不走?我带你下山!” “不用!”断然拒绝之后,转头张嘴就喊:“相公!我们赶紧走了!”宋伊人一句话瞬间绝了这个光头的所有幻想、念头。 “相公!”杨馥羽非得这个时候也跟着凑热闹,嬉皮笑脸的跟着喊。整得好像她是侧室一样。 这俩光头果然恼羞成怒。 可刚想发作,就又被皮天彪用鬼哭狼嚎的鬼叫声给“施法打断”了。 那带头的光头刚才被宋伊人一句话弄得没面子。这下可好!有地方发泄了! 他勃然大怒,对着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怒吼道:“哪儿来的孤魂野鬼!” “我是你大爷!”皮天彪蹿出来,一蹦老高,吓得两个猎人。还以为这深更半夜、枯树老林的真遇上鬼了呢! 皮天彪三蹿两蹿,像个大号的蝙蝠一样,回到高天身边。 皮天彪回来了高天就放心了。他从一开始还以为是遇到了谁为他设的陷阱,专等他“下套”。 “滚!”皮天彪指着这两个光头的鼻子,“你的跟班把什么都说了!我把他们绑在树上了,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你再不去找他们,再跟这里墨迹,可真得当心他们被要山上的野物吃了!” 一听这话,诡计已然落空,欺软怕硬的两个猎人,眼看这汉人的小子现在帮手都回来了,自己兄弟栽在别人手上,情况不对,他们俩不得不赶紧跑了。 两个光头灰不溜秋的夹着尾巴赶紧转身就逃,再不跑下一个挨揍的就有可能是他俩。 “小杂碎!敢惦记我们?”皮天彪邪魅一笑。 “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赶紧走!下山去!”高天决绝如常。 “好!”大家答应着,互相牵着摸索着,在昏暗的月光的照映下,慢慢的寻找往山下去的路。 “现在是什么时候?”陈道子问下人。 “亥时!马上三更初正了(21时至23时。晚上11点到凌晨一点为三更)!” “混账!小主人从来也没有这么晚回来过!皮天彪那个混小子!我让他去寻小主人回来!结果他不知道滚哪去了!”陈叔叔须发倒竖,对主家十几年的忠心,他不敢骂高天只能把怒气都撒到皮天彪身上。 “阿嚏——丢!”皮天彪打了一个悠长而响亮的喷嚏,打了个激灵,浑身舒爽。 “怎么?感冒了?”高天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可能背后有人谁我坏话!”皮天彪嘿嘿一乐。 山脚下,一片昏昏暗暗的夜色之下,泼墨般的黑色。 远处却火光阑珊,摇摇晃晃的,朦朦胧胧的,斑驳昏暗,一大片火把和人影马嘶。 隐隐约约的昏暗的月光之下,只能看见远处一大群手持火把、骑着高头大马的黑影,三三两两的朝这边涌来。 一大群人,打着火把骑着马,是山匪! 和高天分开之后,金智秀和朴彩英在快到山下的小路旁遇到了大半夜不睡觉,到处闲逛的夜游神——一帮晚上吃多了,喝酒吃肉,喝的胀肚子扣嗓子眼儿、喝到扶墙吐,出来消食儿的山匪。 那一大堆七长八短汉,三山五岳人。长得比那两个对宋伊人和杨馥羽动了歪心思,光亮的头上半根毛都不长的猎人还挫。 骑着高头大马,手里举着火把,醉醺醺的,一个个大呼小叫的,身上装备不一,有的着甲,有的没有着甲,各持刀剑兵器。脸上有那种杀过人才有的戾气,一眼看过去让人心惊肉跳,老远的打眼瞅去就不是好惹的。 姐妹俩躲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动,想着等这一大群人都走过去她们再出来。 “呜呜呜——”是小狐那凄厉的叫声。 金智秀耳朵更尖,听力极为灵敏,她一下子就听到了召唤自己的小狐的厉叫。 “是小狐!”金智秀没忍住兴奋地喊了一句。 接下来发生的事能让人更兴奋——一个耳朵比金智秀还伶俐,耳力比她更灵敏的山匪头目倏尔厉喝一声,比小弧的叫声还更刺耳:“什么人!” 眼看这两个倒霉的姐妹俩就这么暴露了,但是她不敢说话,更不敢冒头,只是蜷缩在那里,双唇紧抿,躲在草丛后面瑟瑟发抖。 那个声如鬼魅般厉叫的山匪小头目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草丛里的姐妹俩高声喝骂:“什么人?躲在草丛里!不出来!我把你扎漏!滚出来!” “这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哪有什么人?”这群匪兵的大头目忍不住喝骂。 “老大!我就抓个人给你看!” 一群“孩儿们”也围上来看热闹。 这名小头目骑马提枪,猛地掷出! “哇!” 这姐妹俩吓得尖叫起来,抱头鼠窜,一回头,一柄钢枪就扎在她们俩刚刚蹲着的地方,枪杆被震的“嗡嗡”直响。 当然,她们俩也直接暴露在这群草莽大汉的面前。 “……” “……” 所有人都懵了——这也太漂亮了!这两个小丫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两个仙女啊!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精致的女娃娃! 一群土匪,像是没见过女人的饿狼一样,有的甚至当众流下了口水。 “美人!美人!美人啊!”那个被叫“大哥”的山大王嗷嗷两嗓子,他的所有手下都兴奋的嚎叫起来! 就像是狼遇到了猎物! 这群山匪唿哨着一拥而上,把这姐妹俩团团围住,送到嘴边的鲜肉怎么可能放过呢? 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幕:妖怪!现形! 天上掉下来的这两个绝世小美人儿当然不能放过。 不过高天也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一看已经到了万分凶险紧迫的地步,走丢了整整一下午才姗姗来迟的小狐也不再隐藏身形了,呼啸一声,飞扑起来,现了真身,迎风变化,须臾之间变身成一只巨大化的两人多高的妖狐。 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一只巨大的魔物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那是一只顶着狐狸的外形,尖利的嘴形与尖利的耳朵,还有那顶着一双灯笼大的双眸,就像火炬一样泛着邪光,四爪张开,形如鬼魅。啸叫着、怒吼着、盘卧山林。 所有人大家一哄而散,散了个干净。这啸叫声听得让人心惊肉跳,腿都软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能跑的全跑了,只剩这个光杆司令的“山大王”和自顾不暇的“二弟”。 本性顽皮的“小狐”本来是想让主人陪着自己玩的!没想到“捉迷藏”捉到了土匪窝里! “小狐”通晓人性,且一心护主,这个时候它也不顾一切的咆哮着扑向这个刚刚朝主人投掷了一枪的土匪小头目。 “老二!小心!”都这个时候了,那个山大王还有心思担心别人,他自己都吓得一屁股从马上摔下来,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趴在地上哀嚎着,好像是尾椎骨摔折了。 这个小头目怒吼一声,瞳孔爆闪一束邪光,还以为他也要现出原形!原来是眼角受伤了,大急之下,慌慌张张的,目眦尽裂,他都没在意。 连血都来不及擦,又躲过一个扑杀,这个“二弟”慌得脚下一个不稳,葱苗拌蒜,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慌忙间钢枪脱手,他再次使出了投枪绝技,一枪掷出!径自飞向小狐的额头! “小狐!”智秀吓得大喊!朴彩英却在这时转过头,咬着牙朝那个“二弟”小头目扔出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他! 这个“二弟”急眼了!也不管射没射中,蹒跚着爬起来,拔起腰间的刀…… 就要朝彩英砍来! 两人多高的小狐看见了,立刻炸了毛,厉叫一声,威镇寰宇,它一爪子呼过来,“爪风”袭来,差点连彩英也叫它带走了。 这老二非常勉强的飞身闪过,这时他也不敢再那么三心二意的了,只好摆开架势,一门心思、专心致志的先对付这只狐妖。 老二正在一门心思、专心致志的对付那只狐妖,两个小仙女也在守着那只狐狸大妖怪。两边都没人关心他,连朝他这边看一眼都没有。这个狐仙儿太奶山的“山大王”老大急了:居然没人搭理他!成何体统! 不过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狐仙儿”,也算开眼了。 这个“山大王”老大悄咪咪地绕开老二和那只狐狸大妖怪,鬼头鬼脑的,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智秀!就想一亲芳泽! 智秀被吓得花容失色!幸亏彩英在旁边,一巴掌把他扇的老脸啪啪响! 这老大毫无防备,被这一巴掌拍得耳朵根子都嗡嗡直响!眼前金星直冒! 智秀差点被强行非礼,又害怕又委屈,在这么紧张的局面下,眼圈通红通红的,那眼泪一下子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哭得梨花带雨的。 不过好在彩英带着智秀极力反抗,这个“老大”才没有得逞。 山大王老大在后面想偷摸吃豆腐,老二却在前面这“浴血奋战”。 眼看不动真章不行了,那老二刚想剑指捏诀,小狐就双爪齐举,恶狠狠地朝他砸了下来。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没跑远的匪兵小喽啰,一直躲在阴暗处,趁所有人不备,一把抓住了朴彩英的细胳膊。 彩英吓得连是谁都还没看清楚一巴掌扇了出去。 智秀这头,她竟然能自己一个人失手误杀了一个扑过来想绑她的匪兵——兵荒马乱的、七手八脚地,智秀这小妮子也不含糊,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之下,从地上抢起一把刀,一刀捅折了他的命根…… “……” 连金智秀自己都懵了,她也没想到能扎中那个地方…… “啊——啊——” 只哀嚎两声就弱了下来,慢慢地就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粗气了。 土匪的凄厉惨叫响彻一整片山谷。 从听到小狐的厉叫,高天立刻猜到不对,他让皮天彪带着伊人和馥羽两个妹妹留在原地,立刻飞身回头去找金智秀,他担心这个小妞也会遇到那群色胆包天的猎人们,遭到不测。 结果一转脸皮天彪也跟了上来,伊人和馥羽也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皮天彪嬉皮笑脸的追上来,伊人和馥羽气喘吁吁的落在后面,都睁大了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不相信你只是想去救人!” 说是“留在原地她们俩害怕,只好带上,”其实还不是想来看热闹。 高天真怒了,对着皮天彪就是一顿怒吼:“你自己想凑热闹你还要带着她们俩!” 皮天彪愣了。 “回去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会找陈叔叔说!你爱去哪去哪!” 不听话的手下,高天宁愿不要。 皮天彪沉默了。 山崖上,高天和皮天彪正在朝下俯视。 高天一直在袖手旁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战局。 皮天彪的心里惊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狐狸,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怪物! 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那是他心脏的脉动。 这家伙呆站在原地,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高天面无表情,双臂环胸,抱臂而立,冷眼旁观山崖下正在发生的一切。 又是一声狐狸的厉叫,刺耳、尖锐,而且骇人魂魄。 “那个山匪头子也是妖!” 忽闻高天如是笃定的说。 “啊?”皮天彪听的莫名其妙,这回都不是人了? “连人都不是还整出什么妖怪……不是他有病就是我有病!不就是遇到一只比人还大的狐狸吗?那这些人就不是人了?” 皮天彪在心里腹诽道。刚刚才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骂,这时在心里,皮天彪也不管他叫“小主人”了。 不过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得了。 因为离得太远,高天也只是从他们的啸叫中猜测那个什么老二也是个土匪头子。 不吉之地实乃大凶。 再次响起一声狐狸的厉叫,还是那么刺耳、尖锐,还是那么摄魂勾魄!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在胡仙儿太奶山不仅遇到了土匪,甚至还遇到了真正的“狐仙”,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下去!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让伊人和馥羽再陷入危险之中了!”高天厉声警告,皮天彪低着头不敢说话。 高天见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在宋伊人和杨馥羽的惊呼声中一跃而起,纵身飞下,宛如邪魅,宛如云黑。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幕:坐山观虎斗 身形邪魅宛如妖祟的高天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涯下。 好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大家的目光都朝这边看过来,却发现从阴暗中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高天。 一看是高天,智秀和彩英。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盼天盼地终于盼来了救星。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们只认识他了。 “高天!”智秀兴奋的跳起来了。 那边的老二却阴沉着一张脸:“怎么?帮手也来了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这个还没解决呢,又来一个!” 彩英却在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兀自兴高采烈的智秀——你之前还不是这副德行啊? “什么东西!”那个刚才还被所有人都忽视的山寨老大暴喝一声,想把高天吓跑。 可惜他自己心里有鬼,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心里都有鬼,他这句话根本吓不跑别人,高天白了他一眼,没把他当回事儿,径自往前走去。 眼看着这个新来的年轻人没理会他,老大又怒又怒,气急败坏的,张牙舞爪的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就要冲上来。 “滚!”高天“重重地”赏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原地起舞, 高天又飞身一脚飞踢,差点把他带走。 老大上下翻飞了一圈,摔出去在地上滚了三滚两滚的,才一头栽倒在地上。 刚才在悬崖上的时候,高天就看见这个山寨老大的狼狈样了,堂堂五尺之身居然能被两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可见他这个山寨老大的名头是有多水了。 “我身为修道之人,不能对凡人动手,但是对你可以!”高天剑指捏诀,成竹在胸,自信的说。 高天这句话是对那个老二说的:“现形!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和这只狐妖是同类?我可没看出来!” “应该是个串儿!”高天心里是这么觉得,但是没说出来。因为在他身上没有闻到纯种妖怪的那种腥味儿。 “混账!老子是蟠桃孩儿(蟠桃成精)!”老二急眼了,忙给自己正名。 “……”高天眨巴眨巴眼睛,没吭声。因为确实是没听过。 “什么是蟠桃孩儿?”好奇心盛的彩英和智秀躲到一边,小声地问。既然有人替她们出头,她们俩就不用上蹿下跳的玩儿命了。 感觉受到了所有人的侮辱,这个辛苦伪装成“大人模样”的蟠桃孩儿“老二”须眉倒竖,虽然他脸上没长一根毛儿!但是我堂堂“大妖”竟然被一个人类给无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敌,狐狸大妖怪小狐还对他虎视眈眈呢! 不对,这么说有问题,它们俩其实应该算是同类。 连一只尚未能幻化出人形的狐狸都束手无策,还能拿我怎么样?高天暗笑。“要不是我的高天玉京剑不在手边,刚才一见面,我就给你身上捅十二三个透明窟窿了!” 人类的挑衅让这个小蟠桃孩儿忍无可忍,它把银牙咬碎,玉面抹去,卸了伪装,现出原形。原来是一个人面桃花、却佝偻着身体,四肢颀长,且浑身枯瘦如骨的小妖怪,只是在现了原形之后,那个身高不矮反高,比人形状态下更有一丝高人雅士的“风骨”——主要是那副枯瘦的只剩骨头架子、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风骨”。 小狐“嗷呜”一声尖叫,显然是被这个蟠桃孩儿的丑样子吓到了。 高天看看它又看看它,一时竟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全场能站着的五个里面有两个是妖怪,这个场面确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小蟠桃孩儿和小狐还在对峙着,四目相对,名字里明明都带个“小”,但是实际情况确实都挺棘手的。 “喂!”他回头问金智秀,“你这小狐……吃人吗?” 其实换句话说,高天就是想问这只狐妖是好是坏?分不分得清善恶。 智秀一听居然有人敢怀疑她从小养到大的宠物,立马就急了,蹿起身来就要反驳。小狐也是,它居然听懂了,也跟“嗷呜”着了一声,算是“无声”的反对和呐喊了。 “高天!你觉得我是坏人吗?”金智秀问罪似的叉着腰,不依不饶。说她胖她还瘫在床上喘起来了。 “我哪知道?”高天无语的瞟了一眼小狐,摆开架势,使出了一招白虎通臂拳里的“白虎探雪”,就要和这个蟠桃孩儿比试比试! 一看眼下这这么个有利局面,二对一,智秀这就马上来了兴致,她疯狂的挥动手臂,朝小狐喊:“小狐上!咬它!” 纯纯的煽风点火,坐山观虎斗,别人在那儿出生入死,他在那儿摇旗呐喊,让人恨得牙痒痒。 三个人两只妖怪,就算是五只,全都没有在意——那个山大王又再偷偷的再一次爬了起来。 “别动!”一把雪花镔铁匕首抵在了智秀的脖子上。老大得意忘形了,他不禁开怀大笑:“蠢货!你们打得痛快!我看得也痛快!可是看得再痛苦!也没有比这个美人儿更痛快!哈哈哈哈!” 高天陡然浑身寒意暴散,那眼神,能直接杀人了。 被刀子抵在脖子上,这下智秀也不敢挣扎了,彩英也束手无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苦着脸偷偷地往后退。 第211章 第二百一十一幕:飞羽杀人逍遥一剑 诗曰: 高天神飞烟霞透,玉京剑横邪祟伏; 仙童排班羽衣列,紫气群斗灵姝逢。 被刀子抵在脖子上,这下智秀也不敢挣扎了,泄了气的彩英也没办法,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偷偷地朝高天那边直眨眼,可人家无动于衷,她只好苦着脸偷偷地往后退。 小狐发怒了,狂躁地咆哮了一声。 眼看高天默不作声,只是抬手轻捋一下,顺手摘下头顶大帽上装饰用的那一根翎羽,一掷飞出,电光火石间,“嗖”地一下,正中那山寨大王——的喉咙。 那老大双目暴睁,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却再怎么也摸不到了。 咚!整个人僵硬的仰面摔倒在地上,死得不明不白。 智秀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好像被贯穿的是她一样。 眨眨眼,又看看自己的手,没受伤也没出血,那个土匪山大王就被干掉了! 他也太牛了! “智秀!” “彩英!” 两个女孩紧紧地抱住,一时受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小狐也跟着“狼嚎”一声! 蟠桃孩儿登时呆住了,是那种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的无奈,连带着偌大的小狐也呆住了,嘴里不禁发出了“呜呜呜”的低沉吼声。 在对方有人质的情况下,一招毙敌,这…… 小狐识相地悄咪咪后退了好几步,尖叫着呼哨一声,解除了变化,褪回了原本的大小。 蟠桃孩儿看着小狐解除巨大化,它也害怕了,痛快的扔了手里的剑,放弃了抵抗,这种时候能屈能伸方才是真本事。 但是高天却没有继续看他,而是狼顾回望,用余光斜视着身后:“滚出来!” 是一群一直没有跑远的小喽啰。 甚至还有那几个跑过来看热闹的肃慎猎人。 粗略算了也有二三十个人,但其实也就只有这二三十个人,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怂,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你们的老大被我杀了!这个妖怪也不敢跟我啰嗦!你们现在要怎么样?是要杀我给老大报仇?还是去县府举报我?”高天一直没有正眼看他们。 高天现在心里正烦着呢!本来身为修道之人,是不被允许滥杀无辜,尤其是不准对凡夫俗子动手的,但是耐不住“多少英雄爱美人”!一时脑子发热,手里没收住,一支翎羽要了人家的命。 唉……造孽啊……猛然想起……一切都晚了……杀人偿命啊……回去“死定了”! 小喽啰们哗啦啦地齐刷刷跪倒一地,“以后您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的小少爷!” 高天一看年纪就不大,总不能上来就叫他“老爷”。 那六个各持刀叉的肃慎猎人眼见情形不对,也赶紧乖乖的扔了手中兵刃,跟着跪倒。 高天看向智秀,智秀怀里抱着已经恢复原来大小的小狐,彩英挽着她的胳膊,面面相觑,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天有了主意,便开口道:“既然两位没有深究的意思,那你们这些人的生死便由我来定!尔等众人!有没有二话!” “没有!没有!不敢有!不敢有!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饶命啊!”一句话给他们吓得连连磕头,连连摆手,保证不敢了。 就像是夏天雨后,夜晚的池塘里,听取蛙声一片。 就连那几个不知内情的肃慎人也都在跟着喊。 “那你呢?”高天看向这个蟠桃孩儿。 这小妖怪一挑眉,瞬间恢复人形,也跟着跪倒在地,躬身拜服,恭敬地把自己的佩剑举起来献出去,嘴里口出人言,咕噜咕噜的,像是个大舌头:“拜见小主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儿没皮没心。 “好,那以后你们就都是我的部属!我叫高天!你们就跟他一样,叫我小主人!但是对外暂时就不要再这么喊了!” “是是是是……”一片连连答应。 “以后不准再行凶作恶,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要跟着我!就得改头换面,立地重生!做个好人!” “是是是是……”又一片连连答应。 “还有……”高天犹豫着话还没说完, “是是是是……”这不妨碍他们继续一齐连连答应。 “是你大爷!我还没说话呢!”高天气笑了, “是是是是……”一片连连答应。 “……”高天无语了。 跟鹦鹉一样。 高天不费吹灰之力把智秀救回,却费了老大劲才摸清这些山匪的底细,顺便一口气全灭这整个山上的匪帮。 所谓的号称有“两百多人”,可转眼间只剩二十几个,有生力量被一网打尽,算是全军覆灭了。 高天一收手,乌泱泱的就跪了一地人,毫无反抗,这些人都被他吓破了胆,得寸进尺的高天还要强迫他们归顺自己。索性这帮乌合之众跪得很齐,头磕得很响。 子时刚过,高天带着皮天彪、蟠桃孩儿“潘老二”,宋伊人、杨馥羽、金智秀和朴彩英,骑上了他们的高头大马,后面还跟着二三十个人,走出了这座狐仙儿太奶山。 大路边,智秀、彩英要和大家告别了。 出于礼貌,高天本打算邀请她俩一同回到自己家。不过还是被拒绝了。 一回到家,迎头就遇上了怒发冲冠的陈叔叔,他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给皮天彪施家法,眼看皮天彪就要挨揍,高天连忙拦住了这就要发飙的陈叔叔,给他介绍起了自己刚刚收服的这群小弟。 结果两拨人马互相一见面都愣住了——陈叔叔是被这群“人多势众”、来路不明的小喽啰惊到了,而这帮小喽啰则是被高天家的高墙红门、深宅大院的气派给惊到了。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叔叔反对收服这帮山匪,却被高天拒绝。 更多一个人才更多一份力量。 “那要怎么养活他们?”陈叔叔不太相信这群人能乖乖听话。 “让他们下田种地啊!我不养闲人!让潘老二带他们,潘老二本来在山上的时候就是他们的头头,正好原班人马,这些人也服气!” 这么办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成伯带着曹无伤大呼小叫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高天,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到哪儿。整得他好像是一松手能飘走一样。 高天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第二天陈叔叔也帮他请了半个月的假。 三千选锋营的康将军知道了,直接给了他一个月的假,甚至亲自到访,前来看望“立了大功”的高天。 顺便也给了宋伊人和杨馥羽半个月假,他不知道高天真正身份的事情,只知道他们三个人是恋人关系。因为上次他就亲眼看见了这三个小娃娃在寒涯寺藏书阁门口闹着玩,当然,他什么也没说。 这次既然让高天干成了这么一件天大的功劳,那不得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自己也不好那么不近人情,拆散他们三个。 其实就是不拆散,这三个小娃娃也是天天都黏在一起。 第212章 第二百一十二幕:附骨之蛆禽兽无品 肃慎人号称“东海蛮”,之前有说过,一共分为三支:势力范围最大的一支部落烽燧城,其老早就投靠朝廷,帮助朝廷在东海兴风起浪,助纣为虐。 烽燧城城主是琼妖纳延,他的身上有一半汉人血统,因为他的母亲就是汉人女奴。可就是因为此事,他极度的藐视汉人,并以此为耻。 琼妖纳延为人疯癫,喜欢“以武会友”,东海境内,一般打不过他的部落就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还有一支东海蛮是在三十二子堡的首领哈哈尔,畏首畏尾,色厉内荏,难堪大事。 最后一支,是在姥姥山安营扎寨、独霸一方的肃慎首领黄鱼,高天的父亲洲鹤将军就是在和姥姥山的东海蛮作战时失踪的。 其实高天从来都不相信父亲是战死的。 就像不撞南墙不回头,对亲情的渴望,对事实的一种可笑的反抗。 三支肃慎部族里,姥姥山的肃慎部族势力最弱,且黄鱼年老昏聩,后继无人,在三支肃慎人的部族中压力最大:所有人都都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他赶紧挂了,好趁机占了他的部族势力。 其实这些东海蛮一直就各怀鬼胎的,表面上保持着对中央王朝的绝对服从,暗地里各种小动作从来没停过。 虽然这十几年间也各自为政,互相攻诘,但是最起码没有翻江倒海、出过什么大乱。 为了更长久的活下去,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靠山退路。每个人心里的算计和追求都不一样,所以到最后,整个东海卫分裂成了无数势力朋党。 中年秃发的黄鱼头上早就只剩几根眉毛还在坚持了。这个家伙对内他无力改变现状,人才凋零,身边无可用之人,也无识人之才,对外唯唯诺诺,点头哈腰,见着谁都是一副陪着笑讨好的样子。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故此早先业已暗中投靠了在东海卫独守一方、俨然一派东海“土皇帝”的汉族大将军韩宰予。 韩宰予早年就名声在外,和一州之牧、天高皇帝远、脸大任我爬、敢独断阴阳、玩弄权柄的王文度以及那位高天父亲的继任者,帐下有中央之国东海卫的三千选锋营、人称“奔命军”的重甲铁骑、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的康将军康知玧完全不一样——他的低调是出了名的,甚至本地人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韩宰予到底是谁,他又干过什么大事。 似乎在所有人的嘴里,韩宰予都是一个风评不错的“好官”。 韩宰予独自驻军在外,听调不听宣,甚至完全不必理会王文度和康知玧。 但这里并不是说韩宰予就是个不和“狐狸”、“野猪”同流合污的清流,只能说是他“坏”的比较高明而已。 也并不代表韩宰予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人,做事无懈可击。而实际上真正的情况是,他一直身居幕后,操纵着一切。 这种人往往更难防备,老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个道理,这种人平时隐藏最深,一旦坏起来往往是最坏,做的坏事那是坏到家、坏到骨子里,狠起来也往往直击心脏,是最致命的一击,那种凶狠,让人无可躲藏,狠到让人侧目,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最近这几个名字都快被高天翻烂了,趁着康知玧给他放假一个月,他打算出去游览一番,亲自去见识一下这些“三蛮”。 为了准备这次出行,陈叔叔也十分贴心的派了曹无伤和另外两个高手陪他同行:面相凶狠的大力士梁子愣,以及左手剑士,曾因背负了人命案子而隐姓埋名、亡命天涯、号称是“有名无姓、有罪无实”的胡瘦子,随侍高天左右。 还是不放心,也架不住陈叔叔软言相劝,好说歹说的还是给他带了宋伊人和杨馥羽一同上路,好方便照顾他的寝食。 就这还不行,最后的最后,还是偷偷拍了那六名投降过来的肃慎猎手选了四匹好马紧紧跟着,携弓袋箭,提枪挂刀,由潘老二带领,一路上负责保护高天的安全。 这六名肃慎勇士分别是:子阿憨、海里万、枯树鹿、案满、海马、六十六。 是的,“六十六”也可以是人的名字。 一行十三人招摇过市,除了五名骑士骑马,两个负责赶车,剩下的六人分别坐了三辆高蓬厚布大马车:高天带伊人、馥羽坐一辆车,高天做主位,伊人馥羽相对而坐。梁子愣和胡瘦子坐第二辆车,两人也是相对而坐,把主位空了出来。 机警的曹无伤则独坐一辆车,车上只有他自己,所以他还负责驾车。这倒不是说他面子有多大,人缘有多好,而是他负责守着这整整一车的行李包袱和为了一路上吃用准备的各种辎重。 蟠桃孩儿潘老二骑马带队在前,六名肃慎猎手出身的护卫除了留下两名驾车,剩下的四人骑马在后保护车架。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开始了高天的“周游列国”之路。 因为亲眼见过潘老二化身人形、恢复真身,也亲眼见过高天把匪帮头子一击毙命,所以这些肃慎猎人对小主公家倒是特别恭顺。 一个肃慎骑士快马跟上走在最后的那辆马车,跟车上的曹无伤要水。曹无伤嬉皮笑脸的答应了,屁股没动,空出一只驾车的手转身进车棚里给他拿水袋。 不得不说陈叔叔训练仆从下人倒是颇有一招。 在陈叔叔的培养之下,所有的家人仆从对高天无不忠心耿耿,从无二话。驯服的像是一只家猫。 或许这才是陈叔叔的可怕之处。 高天此次出行的第一站,就定了是姥姥山。 高天此行主要是想来确定一件事,他想看看自己认定的这个目标——这座姥姥山是不是真的大有可为,是不是真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要赌一把。 帝都,皇城,光政门,北极宫内。 每年所有的新政、圣意尽出于此门,赦免、处决也都是往来传达。 生杀大权、予取予夺,尽出此门,恩威荣辱、怀柔攻伐,皆一家之言。 一群峨冠博带的高官国柱,忠节良臣,着乌纱帽,穿外摆盘领右衽圆领袍,袍服前后各缀一块彰显品级的“禽兽”补子,腰围带襻虚束的白玉革带,徘徊往来,急急奔走。 衣冠禽兽,侃侃而谈。高官厚禄,皮囊填草。 北极宫紫薇殿内,几位位极人臣、自诩清流的大人正在叽叽喳喳的抱团攻击一个“国贼”,大失体面。 说白了不过是政见不同的两派党争之中,一群附骨之蛆罢了。 一群仙鹤补子(一品文官)的,锦鸡补子(二品文官)的补服群斗一只老虎补服(三品武官),就好像一群绵羊在挑衅一只落单了的饿狼。 那个被批评成“国贼”的身上缀一件老虎补服的三品官员在朝堂之上又不能撒泼打滚,又不能指着鼻子骂回去,毕竟在皇帝面前不能失了体统。可这又急又气多,一转脸的功夫,这三品孔雀补服的堂堂国朝忠臣一抹脸,竟然被生生气哭了! 这得多大委屈啊! 今天朝堂上就一件事,大家都在商量,要怎么才能用怀柔的手段安抚好最近一直不太老实、来回乱窜的东海肃慎三蛮诸部。 第213章 第二百一十三幕:驾临姥姥山 诗曰: 华清氤氤暧气拢,太液蒸蒸玉露凝。 瀑发云鬓高梳髻,昨夜残妆落尘云。 恩赐步摇孔雀羽,簪得新时各色花。 万里诸国同庆日,周幽焚火烽燧闻。 昔日花草染罗绢,只愿褒妃开一颜。 繁花不禁一怒发,步辇载乘万花裙。 自来多称被看女,不知乱刑多丈夫。 亡国从来无怜爱,洗血岂看女儿身。 黄龙六年, 朔方国赤纹龙鼎三年, 肃慎国天命二年, 姥姥山,这里天高皇帝远,谁家的年号都不用,谁家的历法都不信,谁家的刑法都不听!他们只相信自己! 在这里还有一个在当地横行无忌的军阀大家族,这个家族自两晋至前朝,乃至于今日,绵延日久,盘踞在当地,其势力范围犬牙交错,盘根错节,笼罩住了大半个东海。至今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那就是——东海逄家。 逄家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军阀实力,三国时期就已经形成部落,靠部族坞堡起身,投靠公孙家,历任三代,在风起云涌的三国鼎立时代积攒下了土地、人口和万众拥戴。 后来在两晋时与诸侯相交,得以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更是形成了逄家“五山九岛十三堡”的庞大家族势力范围。 甚至于姥姥山的地头蛇黄鱼,都得向他们逄家称臣纳贡,以保一方平安。 王子荒服一行十三人,五骑三车,浩浩荡荡的杀奔姥姥山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 在路过一片树林之中时,突然从四面八方飞驰出数十匹骏马,马上坐着几十个流里流气、破衣烂衫,打扮的比流氓还不如,装束与行径一似个泼皮无赖,却反倒各持兵刃的陌生人,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将王子荒一行十三人给团团围困住。 王子荒服听到了声音第一个掀起帘子钻出了马车。小羽毛杨馥羽也想跟着下车凑个热闹,却被荒服一把拦住,宋伊人也赶忙起身拽住了她。 荒服捏了捏小羽毛的小脸,让她不要下车。“乖!有我在!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回来了!” 为首的是个年约二十左右,身着从马车上钻出来的这个锦衣玉带的少年郎,气质温润如玉,堂堂仪表、凛凛一躯!不仅被他的气场惊到了,就连这伙山匪的坐下骡马都受不住也跟着在原地不停的踏步和后退,一看被人压了一头,这伙人的领头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吐出一口恶气,一挥马鞭,手持长剑,冷着眼恶狠狠地盯着慢慢围上来的王子荒服一行。 这下反倒像是荒服包围了他们! 事到如今,王子荒服却依旧淡定从容,他挡在一众随从和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中间,微微扬唇一笑,贝齿银牙缝隙之间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披发少年郎冷哼一声:“你算老几!敢命令本大爷!本大爷就让你尝尝我摩云剑的厉害!” 话音刚落,手中利剑便直刺而出,带着凌冽的寒芒。 王子荒服一动未动。眼见对方的宝剑距离他的眉心只剩一寸距离时,王子荒服才突然动了! 王子荒服伸手探出,青龙探洞!轻描淡写的将少年郎手腕一抓一扣,这少年郎的手腕瞬间被擒,手中宝剑也顿时失去了少年的掌控,剑尖也只是擦破了王子荒服额角的衣袍,落到地面。这一切都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之光,空手夺白刃,被夺的是这不知深浅的少年。王子荒服抬起脚尖一勾,少年郎的宝剑被从地上勾了起来,宝剑被一脚踢得飞转起来,这少年郎大惊失色,连忙想要夺剑,却已经晚了。 他的宝剑被王子荒服一把抓在了手中。 少年郎见状,急忙抽刀再砍,却见王子荒服轻轻松松的接下了他的攻击,而且他的手臂竟然没有受伤! 少年郎惊恐的瞪大了双眸。 而这时候,旁边的一个手下已经拿着弓弩瞄准了王子荒服。 只待王子荒服一松手,这个手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出一箭。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他的目标并非王子荒服,而是他身边的那些人。他举起弓弩瞄准了王子荒服身边所有的人,却在看到宋伊人的瞬间,眼睛猛地一亮! 宋伊人什么时候下车了? \"美美人!\"那些个没见过美女的山匪一个个的都看呆了。 王子荒服顺着这个弓箭手的眼神瞟到了宋伊人,瞬间反应过来,一时间气得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他的娘亲哎,宋伊人可是他心底永远最柔软的那块肉,谁若是敢碰她一根汗毛,他就让对方生不如死! \"啊!\" 越说什么也越怕来什么,高天这个乌鸦嘴,上一秒还在暗道不好,下一秒就被箭手射中了。 就在这个时候,宋伊人忽然惨叫一声,被对面的箭矢给射中肩膀。 \"伊人!\"荒服一下子就慌了!朝她飞扑而去! 千算万算,没想到真的有人下手为强,一箭射出,正中宋伊人。 王子荒服顿时吓了一跳,他大吼一声,猛地一拳将发出了射中宋伊人的那支箭的人给轰散。 那个弓弩手一愣神,他也没想到对方会反应这么激烈,没等他再次射箭,王子荒服已经扑过来,一个扫堂腿踹在那厮胸膛上,将其踹倒在地。 王子荒服将宋伊人搂进怀中,看着她流血的胳膊心疼地问道:\"你怎样了?\" \"我没事!\" 宋伊人摇摇头:\"就是有一点痛!\" \"忍一下!我带你回去治疗!\"回头便朝着一众随从大喊“撤!不要留在这里!我们撤!” 王子荒服抱着宋伊人纵身一跃,从马背上翻滚落地。连头都没回一个后蹬踢一脚把一匹老马向着这些踢出去,把它踢飞!给大家开路! 荒服抱着宋伊人一蹿两蹿飞过众人头顶,只听得“嗖嗖嗖”,一个巨大的黑影贴着头皮飞过,正头顶上一阵凉风,荒服已经穿过层层叠叠的人墙,怀里还抱着一个宋伊人,几个起落就把一大半人甩在脑后了。 伊人受伤了,他不敢和这些人纠缠,怕再误伤怀里的伊人。 荒服的随从护卫里,有一个叫六十六的,天生的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只见他抓起一个人,就像扔麻袋一样,一个一个的抓住,在一个又一个的扔出去,也像黑熊瞎子掰苞米,抓一个扔一个!好不灵巧! 这一下子都没人敢近他身了。 “呼啦”一下!荒服一个回身,在拥挤的人堆里左冲右撞,替大家闯开一条路。 一众人见王子荒服抱着宋伊人从半空中坠落下来,顿时慌张地纷纷躲闪起来。王子荒服将宋伊人放在地上,然后一个转身又跃上马背。 他手一招,将宝马缰绳握住,手中用力一拉,马匹顿时长嘶一声,一个人立,下一秒撒开四蹄狂奔而起,扬尘而去! \"给本大爷追!快追!一定要把他怀里的那个美人留下!\"王子荒服的速度很快,那些山贼也没有闲着,一个个纷纷跃上马背,紧随在他身后追去。 第214章 第二百一十四幕:被人“看穿”了的看门狗 宋伊人看着王子荒服带着自己,两个人同骑一匹马越跑越快,眼见着就要将这群人甩掉了。但是马上的颠簸加上身后的追逐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恐惧,她慌了。 宋伊人连忙扯着嗓门央求的直喊:\"荒服哥哥!我们快停下!别管这些人了!\" “没事!不能丢下你不管!真听他们的停下了,他们就会以为我是害怕他们!我不能你有事!” 王子荒服急躁地大声说完,手上用力一甩缰绳,马匹再次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嘶鸣,狂奔而出。 那些正跟在他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的山贼们见王子荒服不理他们,纷纷怒了,一个个提气催马冲了上去。 趁着荒服带着宋伊人逃跑,把大队人马都吸引走了,留在原地的曹无伤、梁子愣和胡瘦子也趁机带着大力士六十六,子阿憨、海狸万里、枯树鹿、案满、海马、潘老二和小羽毛杨馥羽,拼命突围,几个肃慎汉子弓拉满月,箭引追风,“刷刷啦”几箭,每一箭都是箭无空发,这些山匪纷纷被射倒,一转头,六十六他自己一个人就已经放倒了一大片,不管是骑马的还是不骑马的,也不管是空手的还是带刀的带剑的,还是带钩的带棍儿的,直接一把抓起来再扔出去!无人敢挡!更无人敢靠近! 小喽啰都解决了,该追赶小主人去了。 \"给我站住!\" 一个山贼大喝着冲上去,朝着把他们远远的甩在后面的,飞奔中的高天的后背,引弓拉箭。 眼看就要追上,近在咫尺,高天在狂奔的马上往后一瞟,真如狼顾虎视,隐隐然杀机四现。 怀里抱着不会骑马的宋伊人,高天在马背上一个鹞子翻身,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把宋伊人都给吓得面无血色了! 但是并不是高天把她给扔了,而是趁把伊人抛起空中的下一秒,一个在马背上相当于一个原地大翻身,凭空跃起,蓦地一个飞身,稳准狠快绝地落下,把追高天追得最近,一直咬在他的马屁股后面的一个小喽啰连人带马一块儿压断了腰!那声凄厉的惨叫就是被压断腰的小喽啰的痛呼惊叫。而高天则趁机借势一个起落,眨眼之间早已抱住宋伊人落回自己的马上! 倏尔一声破空的厉啸,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噗”的一箭,另一个山匪小喽啰已经被身后的利箭射穿了脖颈,这个人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一头从奔驰的马上摔下来栽到在地,一个光亮的大光头扎进了烂泥里! “放箭!继续射!一个都不留!”是阴狠的“笑面虎”曹无伤,他一边低吼着,一边自己也搭弓瞄准,想要一箭射穿几个匪徒。 高天急急勒停马匹,兜转回马,终于停了下来,和这些追杀他的人面对面,也终于看清了他们身后,自己的随从护卫们。 “曹无伤!帮我护着伊人!我来解决这些拦路虎!” 一回头,一阵裹挟着刺骨寒风般的杀意,宛如黑色的旋风,暗夜的鬼魅,恍恍惚惚的飘过所有人的身旁,下一秒随风变化,并且幻化成人形,原来是曹无伤。 高天伸出右臂把怀里的宋伊人交给他,空出手来准备动真格的了。 “早知道我就不跑了!为什么要跑呢?”高天自嘲地给自己化解尴尬。 但是没人理他。 近乎疯癫的山匪小头头这下彻底兜不住了!他也不装了!撕下了伪装,恢复到那个原本的他。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小子挥起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劈头盖脸的劈向王子荒服! 可他的动作摆动太大,前摇过长,意图过于明显,已经等于把自己的招数提前透给了对方。 高天预判了他的出手,只是手中的剑往前一刺,逼对方不得不退步回守,一招便将那人的长刀给挡住。 但是对面的山贼小头目似乎早有防备,手中长刀一横一缠,刀尖反手直接撩向了他持剑的右手!高天慌忙横起剑鞘一挡,扫开这一剑,“当”的一下! 小头目大怒之下杀红了眼,贸然就要下死手,只见他挺起手中长刀,真如金刚睁七窍,瞠目忿墨烟! 六十六跟着枯树鹿,潘老二一边找机会一边带着子阿憨、海狸万里等人,护着小羽毛。高天有多重视、看中这两个小妮子,大家都不瞎,都心知肚明,小羽毛要是在自己身边还能出事,高天反手就能灭了他!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坚信。 力大无穷的六十六把一个个的山匪抓住,扔起来抛到空中,只是六十六眼神不太好,不等他们全都头朝下掉进土里,六十六是不会停的! 死心眼的六十六。 这边,小头目一个下斜劈转身横扫,奋起一脚弹踢瞅准高天的膝盖猛踹过去,阴狠无比。反被被高天猛地一个跳开堪堪躲过。高天一个撩剑蓄势,也想要挑刺对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敬他刚才险些给自己“割腕”的那一招。 山匪小头子被逼的方寸大乱,就差狗急跳墙张嘴咬人了。越慌越乱,已经慌满头大汗的小头目又急眼了:他乱劈几刀竟然硬是逼得高天不得不后退出圈子,横剑格挡。 眼看被别人压着打,自己和兄弟们还被别人包围了,这小头目心里发了狠,还想要用些狠招,眼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了,他也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真本事了。 蓄势挺刀!脚下发力,猛跺一脚,瞬间集万钧之力于右臂,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双手同握,直刺面门! “噗”!不是刀尖扎进肉里的声音,而是高天险中求胜,居然想到了用剑鞘去接这一刀! 说到底还是这家伙蓄势发力的动作太大,被高天提前看穿,他读招猜招一下子就猜到了,只是慌忙之间没有想好要怎么接,电光火石之间,一顺手就把自己左手的剑鞘“递”了出去,挡下了这一招! 所以说是稳中求胜。 好家伙!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指都给削掉!方寸毫末只差啊! 但是,没人知道,这些“山匪”其实都是黄鱼寨的人,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姥姥山“当家”黄鱼的手下。 第215章 第二百一十五幕:都是大尾巴狼,谁也别装! 黄鱼这个人,虽然是个土匪,可是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土匪,他是在当地混出名堂的。 之前有说过,除了每年向逄家乖乖“上供”以外,黄鱼还背靠着“另一座大山”那就官家!他是当地府衙默认的可以“屯兵自守”的大型军事力量。他黄鱼的兵营大寨远近闻名,而且占据要地,整座大寨背靠大山,地势险峻,绵延十数里地,易守难攻。 你说他是匪,他也没有打家劫舍,闹得鸡犬不宁。你说他是兵,他的三万寨兵又不算“府兵”、“郡县兵”、甚至连当今各诸侯王的郡国私兵都算不上,没人看得上,充其量就和之前的“乞活军”流民军队一样,是个地方性质的坞堡军屯,其存在的目的就只一个:“自卫”!闹得跟个“四不像”似的,四处里碰头,不受人待见,偏偏却又能自给自足不求人。 可你说他真的就只是坞堡屯卫兵吗?不!黄鱼私底下可是什么都来的!什么拦路剪径,横强一方,霸占农田,强买强卖土地、粮秣。侵占大片土地,迫使无数当地农民失业失家,成为不如奴隶的“佃户”,不得已选择主动为黄鱼种地,以换取一口粮食。 黄鱼没有斩尽杀绝,只是在往濒死的鱼嘴里泼点水,湿润它们的腮和口,让他们不至于活活被干渴死、因为无法呼吸空气失去性命而活活憋死!让你永远徘徊在绝望的边缘,再时不时的给你一点甜头,给你一点光亮,不至于崩溃、不至于造反……永远都被他掌握在手里,随意拿捏。 当今天下,我天朝上国建国至今两百余年矣,四海之势隐隐有分崩之相。纵观域内,诸侯王蚁聚蜂攒,拱卫紫宸,割据势力犬牙交错、多如过江之鲫,天下各郡县豪强林立、治下百姓甚至不知道该听谁的!穷苦老百姓的日常就是令人窒息的日夜不辍的耕作,更有甚者,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如果这一年气运不佳,每家每户可能还得饿死几个,被老天收了去,才能抵了这“天怒”,才能平复了众怒,天怒人怨都不气了,拿自己家老婆孩子干干脆脆的、灰白色的腿骨棒子烧火,晚上才能煮一锅汤水,熬好了,给窗户外面闻着味飘过来的家人们的魂魄倒一碗,让老婆孩子先吃饱了,才敢含着泪,就着苦咸苦咸的泪水把这一碗不知道什么味道的东西咽下去,半夜就不会再饿醒了。 后代张文忠公的词文也说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黄鱼不是个东西,但是他好歹也给也给人一口饭吃,要是连一口饭都不给,他怕把人饿死了,到时候大家都恨死他了,那他也就活到头了! 黄鱼惜财更惜命。 他的手下,也是各种奇葩,但是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主,黄鱼不养闲人! 他的手下里,有的精通奇巧淫技,有的擅长用毒,还有的会易容术,有的会使枪耍刀,、铸炼铁器各有千秋,各司其职! 这些人在黄鱼的指挥和调配下,取长补短,互相配合一大帮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家伙让他给玩出了花花!但是黄鱼寨这么多年,就算他的这些手下有再厉害的技艺,却还是被他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光头黄鱼给玩弄于股掌之间,拿捏的死死的,压制的死死的,控制的死死的。 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六幕:遇到高手了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独自坐在阴暗之中,没有人能看见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就像是一位圆寂的高僧,就像是一弯碧绿的死水。 端坐在高高皇位之上,睥睨众生。 一路上杨馥羽和宋伊人都兴奋的不行,时不时拉开车窗帘儿探出头去往外看。 部族豪强强取豪夺,想抢婚金智秀。又被高天救下。 看到是智秀和彩英,高天眼睛一亮,甚至都眼泛金光。 这不是他一直寤寐难忘的人吗? “赶紧来救我啊!”金智秀双手被绑着吊在树下,还不老实,一见是高天来救她,兴奋的跟什么似的。 “哎!你昨天还对我爱答不理的?怎么今天就变了?”高天故意站在那里叉着腰就是不动,一脸挑衅。 “我……我什么时候说了?”智秀气得嘴都歪了,气得毛细血管都扩张了,满脸通红,气得毛孔都增大了,连带着瞳孔都扩散了……那、那倒不至于。 “高天哥哥!赶紧把我放下来!”彩英也急了。 “好!好!好!好!”高天连忙答应,一个箭步冲上去,给彩英解绑。 这下气得智秀狠咬嘴唇,高天刚给彩英解了绑,扶她站稳,这才转身给智秀解绑,智秀恨得直咬牙,趁着高天没注意,挤眉弄眼的却还是白费力气,反正也咬不到他。 给智秀松绑,扶着她站稳,智秀脚刚落地就气冲冲得给了高天一脚。 高天瞪了她一眼,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这一巴掌拍得啪啪响,结果这一下智秀都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你怎么才来啊!”智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可真是受老大委屈了。 高天顺势一把抱住了她,“那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从此以后,智秀简直比膏药贴粘的还紧,一直跟高天在屁股后面,寸步不离。 “我叫金知妍,你可以叫我苞娜!” 竺子推开启爽文模式猝不及防爱上他 魏和尚,精瘦道士终无是,抓髻娃娃,大鲵精哭丧娃娃,巧舌如簧泼天胆。白儿山五大仙, 高天睥睨群小三尺剑,玉京饮血鬼神劫! 高天分别祭出魑魅剑、魍魉剑, 其余人各执血饮剑、玉京剑、逍遥剑、昆吾剑, 剑气飞窜,龙卷蛇飞。高天气劲荡开,惊天地泣鬼神。 这五个鱼妖小怪,道士和尚,歪门邪道,见识到了高天恐怖的能力,赶紧跪下求饶。 高天顺手收降了他们。 曹无伤着急忙慌的要去找小主人,结果高天正在——睡觉。 智秀在给高天讲解她们的国家辰国(古朝鲜)的历史。 陈叔叔给高天指派的新仆从,都阴阳。 妖怪辫子头,没有双臂双手,就像一只油壶。会晃动辫子打人。 尚双全是肃慎长生族。 两个人见面第一句也是如此露骨—— 尚全双:“你是朝廷的狗吗?” 高天:“那你呢?你是吗?” 尚全双憨憨地笑了:“我对当狗没兴趣!” 高天白他一眼,难得没有回呛。 生存的法则与人类所崇尚的道德有时是背道而驰的?。 从此以后两人分道扬镳,各奔 东西,绝少往来。 高天晚上偶遇乡邻白衣出行,原来是为清官说情。 清官被王文度陷害,定了死罪。第二天皮天彪就跑来跟高天说这番场景。高天提醒他远离此事。 “这么做,无异于要挟别人,这位只能是死的更快而已” 不久清官处死,满城素缟。 王文度在上奏时说“煽动民意,惑乱皇冈,尤甚可恶!” 而继任官员到任,高天被康将军派来随行保护,护送他入城,路上官员再三询问,高天都三缄其口。 在半路驿馆歇息的时候,官员在桌上用茶水写了一个“王”字,再次开门见山,高天只说:“您说的这位大人睚眦必报,大人切不可直言得罪于他。尤其是您的前任,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不能问!” 高天借此提醒他一定要小心。“我无权让任何人谨言慎行,可我有一颗真心,愿意直言相告,和你披肝沥胆!听不听由你!” 可笑的是,高天前脚刚走,这位就开骂了:“和我披肝沥胆?笑话!区区一个执马缀蹬的小卒!脏了我的耳朵!” 面子放不下。 没过完年,坐船游玩的时候不小心落水,溺毙在河中。死了整整三天才被人发现。 后来朝廷发下咨文,要求严查,王文度趁机掘了这位清官的祖坟。 明代地方官员架构组织。 牢里的犯人,只要上面发话,或 者外面的人使了钱,说害就给害了。 到时候再由这些小牢子狱卒出面“叫魂”喊冤。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你的一句玩笑话也能成为“金科玉律”,权与力让所有人对你言听计从、让你产生了错误的、唯我独大的思维方式。 同样的,也带给你“胆量”和“渴望”,让你的欲望无处发泄,无限制的放大。每当谈论王权与法权时,财、色之欲、暴力,总是相伴而行的。 高天和两个小美女嬉戏打闹,直接就躺在宋伊人的腿上,宋伊人又羞又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儿上, “你敢打我?”高天佯怒,一转脸,隔着衣服一口咬在她的肚子上。 “无赖!”宋伊人羞涩难忍,又是一巴掌。 高天依靠陈叔叔为自己积攒的力量,组建“鵺”,组织称“鵺群”,他则自称“鵺王”。 扎着个丸子头,眉眼俏丽,笑起来让人心都化了。 昏暗的月下,雾雾蒙蒙,摩肩擦踵的人群,乌压压的一片,都手举着火把,却鸦雀无声。 “诸天九色,浩浩汤汤。皎皎皓月,荡荡穹天!” 当今天下,九州第一大门派门帮属下,江南天月堂堂主殷无鱼,可谓是少年有为,不但作为帮主的左膀右臂,而且掌管了半壁江山——他作为南方江湖武林的第一高手,今天正是他来为新入门的所有人进行开坛仪式。 开坛仪式结束之后,这些人就将正式成为江湖之中最大的势力——门帮天月堂的门中弟子、新鲜血液了。 “等一下!” 一声暴喝,所有人都愣住了——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来搅乱天月堂的开坛仪式! “什么人!何方贵客?是我照顾不周!居然能疏忽了这么一位大人物!我都不知道的大人物!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没照顾好这位贵客,你这个时候跑来打扰我们!” 看似句句客套,实则句句杀机。 “卧龙铁虎门!骇鹞!前来拜会!听说今天是你们的开坛仪式,我特地跑过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说实话这个时候敢在这种地方跑来搅局,完全不像是来“沾喜气”的,倒像是来捣乱的。 “听说卧龙铁虎门有鼎鼎大名,号称七凶神的,你一个人就敢跑来我的地盘捣乱!有胆量……敢问阁下……也是……那其中一位?”殷无鱼阴笑着, “对!好眼色!在下!卧龙铁虎七凶神排名第二——江湖人称“铜头狻猊”!” “哗”的一下,炸开了锅,主人还在,所有人大家都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压低了声音偷偷地的议论纷纷。 殷无鱼脸上挂不住了,正逢帮派中的大喜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跑来搅局,这种人绝不能放过,必须给他个“面子”,让他尝尝我门帮天月堂的厉害! 今天这两个人注定是不死不休了。 两个人摆开架势,殷无鱼一记“翻云催雨”,骇鹞一招“霸王过涧”,上手开打,过起了招。 忽地人影翻飞,如“黑”马过隙,腾地蹿出来,身手灵巧的两个起落之间,轻轻巧巧的避开了当场的这许多人,一脚飞起,当着满堂众目睽睽的这一帮人,咣啷一声踢翻了祭祀用的桌案祭品。 众皆哗然,一回头看时,却见是一个束发直缀,背剑戴冠的小道士! “混账!敢毁我祭台!什么东西?”殷无鱼勃然大怒,狂叫起来。 殷无鱼须发倒竖,气得本来就是一头白发的脑袋上,瞬间黑线如柱。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姓澹台,是个玄门小道士!” 这个澹台小道士嬉皮笑脸的态度,让本来就生气的殷无鱼更加光火。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暗地里的角落,有一个华服少女,正探着头看得津津有味。 “干得好!” 这个少女就是被殷无鱼掳来天月堂的当地孩子。现在在天月堂后厨打杂。 比起供桌被掀翻,她巴不得这些人都打起来呢! “喂!铁头大哥!接下来看你的了!” “放心,回去请你吃牛肉馅的大包子” 这哥儿俩近乎旁若无人的闲聊仿佛是把天月堂看扁了一样!这怎么行!打他娘的! “你敢目中无人!我要你好好尝尝天月堂的厉害!兄弟们!也用不着给他讲什么江湖道义了,所有人!给我围了他们!打!” “闹大了!闹大了!”澹台正明还是那么嘻嘻哈哈的,嘴上大呼小叫,脚下也没停,他跳过祭祀的高台,上蹿下跳的,躲开了一群人的围堵。一个飞身而去,落到了骇鹞身后。 这边冷雪爱还在探头探脑的,却不防身后已经站着一个人了。她一回头,差点撞在一个黑衣直缀的少女身上。 这一身直缀衣衫,一看就是和澹台正明一路的。 “你是谁呀?”冷雪爱懵懵地问。 “我叫无烬!你是冷雪爱?这里危险,我带你走!趁乱逃离这里!逃出去!除了天月堂,你就自由了!” “好!” 心思单纯,天真可爱的冷雪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被无烬牵着,头都不回的逃离了这里。 澹台正明这边,“无烬师弟应该也已经找到冷雪爱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正经起来了?” “好!”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在前院又是大闹天宫、胡作非为,又是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原来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好为无烬师弟找到那个女孩子,带她逃脱地狱争取时间。 (道教没有所谓“师姐、师妹”的称呼叫法,乾道即男道士,坤道即女道士,同辈互相之间也基本互称为“师兄”或“师弟”) 澹台正明做好事不留名,但是骇鹞是被他在半道上硬拉过来助力的。 话说青牛山玄龙派小道士澹台正明,道号“分阳”,他这次奉师祖之命下山游历凡尘俗世,悠悠荡荡的,像个夜游神一样,转眼之间不出旬月,蹦哒着就来到了江南水乡,来到了门帮在江南的势力——天月堂堂主殷无鱼的统辖治内。 他也听说了殷无鱼因为觊觎人家少女的美貌,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她的家人的面把孩子掳走。澹台正明闻听此言,一时血气上涌,怒不可遏,当时就要去找殷无鱼要人。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自己又孤身一人,双拳抵不过四勇啊! 不能蛮干! 正好路遇面恶心善的铁虎七凶神骇鹞,被这么一个热心肠的小道士小毛孩儿一顿唠叨,骇鹞说不过他,只好跟着来了。 至于无烬师兄,那纯是澹台正明现跑去本地道观请来的“救兵”。 好在澹台正明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丑的说成美的。一番鼓动吹捧,就把这位面善心狠的小师兄从那道观师父那里给请来了。 “不好了!后院起火啦!”嗷的一嗓子,给一众大老爷们儿吓一跳,一回头,这不半边天都烧红了! 眼看火势太大,蔓延得太快,已经救不了了。殷无鱼更是急得直跳脚。怪就怪他今天这么大的事,都没好好看看黄历,挑个好日子,大喜的事,活生生的被人搅黄了。 “绝对是无烬师兄干的!够狠!也不怕闹出人命!” 都这个时候了,澹台正明的嘴还闲不下来。 “还看热闹呢!还不赶紧跑!等什么呢?再等一会儿别说黄花,就是凉拌黄花菜它都凉了!” “好!撤!” 两个大“机灵鬼”,浑水摸鱼,趁着这趟乱子,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翻墙跑了。 事也干了,目的也达成了,梁子也结下了。 后来澹台正明又出世下山,在江湖上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读书的人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为了躲避江湖仇家,他干脆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王魔”,这样的话,任谁都不会把他和当年那个血气方刚、四处闯祸的小道士身上想了。 因为四处游历,闯了很多祸,也得罪了很多人,为了避祸,为了不给师门青牛山惹麻烦,王魔已经很少再回山上了。 后来隐姓埋名的王魔来到东海,凭借花言巧语娶了无烬、冷雪爱姐妹俩,又和大哥骇鹞一起去了东海卫,投靠了正在招贤纳士的陈道子,为以后谋求一份安稳。 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幕: 传说中,颛顼大帝,五帝之一,绝地天通,正我华夏。 颛顼,(zhuanxu)(公元前2591年—公元前2493年)中国上古部落联盟首领,“五帝”之一,姬姓,号高阳氏,黄帝之孙,昌意之子。 颛顼生子穷蝉是虞舜的天祖。后来的夏、楚都是他的子孙。颛顼生于若水之野(蜀地),实处空桑。因佐少昊有功,被封于高阳(今河南开封杞县高阳镇)。 少昊死后,共工氏与颛顼争夺帝位,颛顼打败共工,继少昊主政,号“高阳氏”。颛顼成为天下共主后,始都穷桑,又迁都于商丘(今河南商丘),后居于帝丘(今河南濮阳)。 据说他在位七十八年,活到九十八岁逝世,葬于东郡濮阳顿丘城门外广阳里中。颛顼去世后,由黄帝曾孙、玄嚣(少昊)之孙高辛(帝喾)继位。 颛顼成为黄帝系下与帝喾并列两系中的一系,成为中华民族人文共祖之一颛顼是主管北方的天帝。《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颛顼“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 颛顼大帝绝地天通,创制九州,制历法,灭鬼神,恩被四方…… 我们的故事,就从颛顼大帝,以及他所留下的一部玄门宝书开始讲起…… 古之三皇,乃有五帝。 当时旧例,神人混居。 唯颛顼帝,神勇绝备。 上思善谋,绝地天通。 留史于后,名曰密诀。 着册有五,号称大法。 颛顼帝命,五行得一。 唯上善人,可得一观。 无上功法,震慑诸天。 颛顼帝命,千灵万圣。 绝地天通,玄机窥透。 八方十面,改天换命。 尽会央中,颛顼帝诀。 休言有德,得之一册。 实难一见,可领群天。 其有五册,神功盖天。 威势绝伦,五行之一。 其一册名,青木天陷。 五行曰木,求存之力。 枯木回春,可医白骨。 可驱青龙,群神拜见。 五行曰木,求存之力。 枯木回春,可医白骨。 可驱青龙,群神拜见。 这是一本直可通神的玄经宝录。 茫茫九天,混沌大地,无法无天,唯吾世人。 世外桃源的小山村,与世隔绝的避战之地。人们过着与世无争的恬静生活。 村头外,送饭的村妇赶着自己家的垂髫小儿往地里去。光屁股的小孩子手里抓着狗尾巴草,蹦蹦跳跳的,情不自禁地就唱了起来: “中央王,西方王, 宇文国王骑白象; 朝是秦家暮姓楚; 不知昨夜又逃亡! 诸侯不管中都死; 先把将印带身上; 群雄并起各自忙。 刘家官,河中王, 将相儿郎把国当; 狼牙却把大象当; 纵横焚焰皆称孤; 易水中山都是王; 巴蜀有城曰为羽; 独孤一方西南相。 两脚羊,食肚肠, 烈火之欲我何妨? 贱味腥臊忍不住; 人炙最是补形状; 掠我女子贩为货; 此恨不消枉为人! 破劫禳灾在东方!” 村妇的肩上挑着扁担,刚开始还没在意孩子在说什么,只看着脚下,怕翻了饭菜,当家的吃不着晌午饭。可她越往后听越不对,她装作大怒,喝问斥道:“这是谁教你的?是不是又是教书匠说的?” 孩子小,不禁骂,被大人一凶,瘪瘪嘴,“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妇人心软,再不说了。 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幕:权臣池鱼 火,给人带来光明,食物。 也带给人灾难,痛苦,和死亡。火种能给人带来希望,火种也能毁灭一切。 中古之世,茫茫荒原, 昔时,神人混居,巫蛊为祸。 谓之: 九黎乱德,民神杂糅。 不可方物,夫人作享。 家为巫史,无有要质。 时颛顼帝神武绝备,绝地天通,断人神之道。 谓之: 帝命羲,和,掌天,地,四时之官。是神不扰,各得其序。是谓绝地天通。 后,律法千年,后世已至背德,中原散乱,四方动荡。古曰东夷,西戎,南蛮,北狄。有十方诸侯,窥伺龙脉,欲问鼎华夏! 有名势大者五,皆劲虏强邦: 其曰昆仑死王,乃昆仑先天巨人一族,名号“昆仑死族”其众皆为先天巨人,凡人身高五尺为常,九尺为壮,如前朝将军关羽九尺。昆仑死族巨人,高壮者九丈。侏儒猥琐者亦可十二尺余。实为可奇。外邦者:扶余,鬼方,鲜于,肃慎。各有边临,强弱不均。 其余类似化外方邦者,或贪食血肉,或聚族而居,或如泥丸蕞尔,录册无功。 天下之事,奇诡万千。传奇演义,不过虚幻。寝寐之事,为君成篇。 中古之世,神魔混世。圣凡同体。纲常已乱,道德已失。十方诸侯环伺中华,宇内诸侯分崩,裂土分茅,百里无共主,政令不通行。既有四方五族者,以为忧扰;亦有异邦外族者无数,大势围城,有虎踞鲸吞之势。 群雄逐鹿的东方,烽燧连天的乱局。 暗昧的黄昏下,黑暗的易水国,和古老的国都,美轮美奂的大殿。 易水国元象五年。 现在在位的国王是已经称王两年的宇文彦之。年老昏暗的王上,旧病缠身,垂垂老矣。 “外……外……” 多病故人疏,白发催年老,眼看着我们的现在王上形若枯骨,朝中的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尚且还在懵懂无知的幼年时代的王太子宇文无碍和幼公主宇文吴月被宫人挟在怀里。 王后段氏,怯懦无语,泪眼朦胧,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被别人握在手里,她不敢反抗,只能愤懑含悲,满朝大臣无数,她却只敢躲在后宫,伏在王的病榻前不说话。 这个时候才是原本低三下四的大臣们挺直腰板的日子。 这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大臣们,这些曾发誓忠于老易水王的文臣武将们,在他们的领袖——上将军池鱼代领下,开始代理朝政,无权无势的宫人们纷纷依附。对王后也是阳奉阴违,她很快就成了成了无用的空架子。 “废太子宇文太凉,正直忠厚,孝父贤亲,却被这妖夫段氏把控,给废了王太子之位!现在这个!无知愚昧!无理妄言!怎么能做太子呢?”玉陛之下,有大臣高声谏言道。 教的真好。池鱼很得意。接下来该演下一套了。 “依你之言——”池鱼一说话,朝堂之内的所有人瞬间噤若寒蝉。有人居然吓得差点跪下。 “我们就废了这个王太子宇文无碍,另立新储。新的储君……该理谁好呢?” 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敢直说罢了。 “都哑巴了吗?今天你们没有给我想出来一个储君人选,日落之前!人头落地!”池鱼急了,刚才不是还挺顺利的吗? 呼啦啦跪倒了一地人,除了池鱼他自己。 “越骑校尉(相当于禁卫军)李尽诉有奏!” “说!”池鱼已经急不可耐了。 “诚如高览大人所说,前废王太子宇文太凉……”李尽诉悠然道, “好!就复立宇文太凉!”池鱼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头,决定了太子人选。 所有人都散了,只有李尽诉呆愣的留在原地。 “驭下无能,轻士慢礼,必不久矣!” 第219章 第二百一十九幕:中央之国 这个混乱的世道,四方诸侯并起,万里群雄逐鹿,皆有窥伺中原,问鼎华夏之志。 西方的燕池国,东接中原中央之国,西邻昆仑之国。与温和有爱的东方邻国相比,燕池国还有一个更强大,也更暴力的西方的蛮族——昆仑死族。 昆仑死族建立的国家号称昆仑死国,其人民身高九丈,都是摩云接月的巨人。 昆仑死族的祖先据说是西周时代的羌人葛由。 相传葛由有神技,能驱使木羊,曾骑羊入蜀,人们都知道他是神人,于是跟随他而去,并且最后都羽化成了神仙,离世而去。 神明的后代沦为蛮族,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岂不是莫大的讽刺吗? 古书有曰:昆仑有王兮,名曰死杀。西出东进,挥剑开疆。所过如蝗过境,如虎下山,罚民降罪,唯杀而已。无尽杀戮兮,降罪黔民。 昆仑有王兮,名曰死杀。罚罪惩恶,禁后囚王。所过人马惊慌,如哭如泣,立法规矩,唯刑而已。无尽杀戮今,黔首无辜。 唯杀唯伐兮,唯刑唯法。无尽杀戮兮,无尽白骨,无尽法度,尽皆伏诛, 唯是我王,唯死杀尔。天下听闻我王,心脾俱惊,顽石俱碎。可堪一叹。 但是他们已经来了! 听号角在鸣鸣,看大地在震颤,连小孩儿都在踮起脚尖,探出城头,想看看是谁来了?能有这么大派头?西方的皑皑山峦里。无尽的深深浓雾中,是西方的巨人族来了! 是西方的杀王!是西方的巨人族!昆仑巨人!擎天的力士。他们来了!大地都在颤震,大地都在颤震! 昆仑死国的人来攻打我们了! 燕池国的将士们!敌人来了!准备开战!迎击昆仑死族! 一瞬间,遮天蔽日的巨石从天而降。这些巨石都是巨族人用来攻城的利器。 听!你们听着!你们这些西方来的骷髅!你们这些有头无脑的东西!我们向你们宣战。 圣旨: 诏曰,天不佑我燕池,遭昆仑巨国来伐,白虎在东,杀气弥散。万民当奋起一击,若国破家亡,则骨肉流离矣。此谕! 国王下达的诏书,毫无用处,只是更加激努了百姓。 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燕池王!杀了昆仑巨人!杀了死王!杀了那些大臣!杀了那些乱臣贼子!杀了那些贪官污吏!杀!杀干净些!杀!都杀了!都杀了才干净!人民愤怒了!这无能的昏君!这可悲的乱世!活着不如死了痛快些。 看!那些如山峰般高耸的敌人,在城门外列阵。看!那些大如流星的巨石从天而降,击碎城墙,没人能阻拦他们。 听,高马大的敌人在怒吼,听!连大地都在颤抖,害怕。敌人的脚步,紧张而有序。我们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回击,攻破城关只在眨眼之间,这个国家,这座边城,危在旦夕。“呜呼哀哉!王薨了!” 休矣!休矣!不必再战啦。王薨了。我们投降。燕池国的城池投降啦! 燕池国彻底灭亡了…… 燕池国的属地归了昆仑死人,燕池国的百姓归了戎族死王。 燕池的老王吓死了。燕池的新王也降了。接下来的就是中央之国了。 昆仑死族的王,名叫王弑,他是一个通天彻地的巨人。他也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暴君。 “杀掉所有投降的人!杀掉这座城里的人!屠城!杀光所有人……!”占领这里! 是!我的主人,我的王上!我的新王! 所有死族巨人无限忠诚于他们的王,并且忠实的执行王下达的每一道命令。 铁血残阳,皑皑雪山下的夕阳更显凄美。这座刚刚遭受摧残的城池,已毫无生气。再美的景色也没有人看了。城中的百姓只顾哭泣。他们正在悲伤,他们正在埋葬。城破了,将降了,王死了,一切都没有了。只剩死亡。 一个国家的灭亡注定了另一个国家的兴起。但不是昆仑死国。 朔方之南,几经蹂躏的北方大地,崛起了一个新的国家:——为国! 为国的建立者是原来的北方匈奴人统治下的奴隶主冉天亮。后来冉天亮逐渐脱离了匈奴人的奴隶和压迫。自己建立了为国。 现在天下已经有了渐渐南移的中央之国,东方四国:中山国,易水国,凌烟国,西南的羽国,和为国六个国家(侯国)了。 中原之心,中央之国,它的都城,黄龙塬,在这里,你可以观赏这里的黄昏。 奄奄一息的落日被掩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仅有的一丝生气被围困在一座小城里边。 燕池国彻底灭亡的消息不可避免的在这里传开了。 中央靖门吓坏了,他赶紧向群臣问计。 右相大臣共公亶手里握着一卷檄文,是昆仑死王针对我们中央之国的檄文。他正在漫无目的的在这里闲逛,他在等人。 稍早之前的时候,脾气的大将军祝融掩难掩怒气,刚才的时候竟在朝堂上,王上面前,就直接与一群大臣撕破了脸皮,大发雷霆,痛骂一阵,最后弄的不欢而散。 散朝后,庭议府大臣火神我第一时间就来到兰台大非殿的议是苑,找首辅河亶公,和另一位将军,检校校尉龙健,还有刚才的右相大臣共公亶,大家坐在一起,一起商讨这次事情。 大嗓门的老将军祝融掩已经气急败坏,上来就怒骂那些主张投降的人,而且毫不客气。祝融掩:“这群只会搬弄是非的废物,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去投降,怎么去向敌人献媚求欢,以求苟活。”龙健劝阻了他。 火神我:“现在檄文已经发到了国都,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巨人。而不是那些只会搬弄是非的小人。” 祝融掩:“没错,这些小人只会搬弄是非,他们不会干别的。” 河亶公:“西方燕池之国已经不战而降,我国西部屏障已经洞开。如果不战,只会落得和燕池国一个下场,现在的情况是,不论敌人是什么样子,有多可怕,我们都不得不战了。” 龙健:“是啊,昆仑巨国都是传说之中的擎天巨人。我们虽然从未见过昆仑巨人。但是从燕池国新来的降将口中,我们也能知道昆仑巨人是有多么的令人畏惧。” 火神我:“据说这个由昆仑巨人所建立的国家叫做死国,他们死国的王,名曰昆仑死王,他们是传说中的国度。神秘而可怕,所过之处,只会给人带来灾难。” 祝融掩:“他们真就是无敌的吗?那他们就没有对手吗?” 火神我:“无有对手。” 祝融掩:“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就真的叫我们投降不成?” 河亶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决定找四方诸侯入朝勤王。” 祝融掩道:“哪个诸侯能治住这些西方巨人?” 河亶公:“有!三巢!九溪!天吴!” 祝融掩:“谁?一群蛮人能做什么?” 火神我:“相传南方的三巢,九溪一类诸侯部族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巫术,能制服天下最凶恶的猛兽。” 祝融道:“那燕池国的人怎么不知道用这个东西?” 火神哦:“昆仑巨国入侵燕池国时,他们国内正在内乱,老王病弱将老,新王又尚且未及立地,帝祚空虚,万民无主。哪有闲心去听这个事。” 祝融掩:“那些蛮夷会听诏入朝吗?” 火神我:“别人我不知道,天吴是一定会乖乖入朝勤王的,他们是最听话的臣子。” 河亶公:“三巢,九溪,这两个诸侯部族,或许说不定不会勤王但天吴是肯定会的,他比狗都忠心。” 祝融掩:“天吴部族现在的王是谁?” 河亶公:“昊天王,巨立昊。” 龙健:“那我们也不能坐着挨打?现在北方诸侯并起,我们已经没有掌控天下的实力了。我建议!还得南迁,继续迁都南下,去建邺!” 祝融掩勃然大怒,“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说这种屁话?” “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龙健说的没错!”火神我问河亶公。 “我们……我没有异议。”河亶公。 燕池,从曾经的国都沦落到现在成为了血腥的屠场。 “黄豆般大小的凡人们!现在让我来占有你们!” 昆仑死国的国王是王弑,他是个暴躁易怒的国君。昆仑死国在他的率领之下,血腥地屠戮着周围的部族,残忍地兼并他人的国土,疯狂的扩张,无尽无止。 他的脚步是不会停的。接下来就是中央之国了。 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幕:蛮族祭礼 中原以南,洛水以东。 古老的南方水滨。这里孕育了无数令人着迷的水国文明。 “无尽的欲望之火能烧死一个人!能毁灭一个国家!能抹杀一个种族!能毁灭你所拥有的一切!” 这是天吴老国王对自己王位继承者的忠告。 “你只有忠于这个国家,去奢求他的庇护,去谄媚他的君主。他开心了你才能开心,他生气了,你要比他更生气,他气得病倒在床上,你就要气晕过去!你要感受他的脾气,揣摩他的心思,这样你才能得到的更多。而不是白费力气去和别人争强。” 老国王的耳提面命般的教导,让巨立昊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他永不敢忘。 近一个月是天吴部族一年一次的天醮法会和献祭大典。外面就是刚建好的道场,方圆广阔,大气雄伟。 献祭大典最重要的事就是——献祭给上天的人,即牺牲。 今天是第一天,第一天的牺牲:一个在战场上受伤留下来的老兵,他牵着一条狗,这狗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的亲人全都死光了,所以他无欲无求,无牵无挂。这次献祭,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巨立昊:“来!我光荣的战士!让我见识你的荣耀时刻!” 战士:“能代替我尊贵的王!代替我可爱的家乡!我荣耀之至!” 巨立昊:“人命本来就是有贵有贱的,你错生在一个贫贱的家庭。直到你遇见了我。是我给了你这个机会,是我让你有机会为国家拼命,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回来了能有这么一个好归宿,也是不错的。来,让我亲眼看见你为国家,为了这个部族而是牺牲掉你自己的性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血性,见识一下你的男儿本色!” 战士:“这我受不起!我愿意为国家,为了这个部族去死。” 巨立昊:“那就来!让我这个赐予你新生命的人看一看!我赐给你的这条性命值不值?那堆烈火!是你最后的归宿!跳进去!为这个国家,为这个部族,把你自己献祭出去!” 战士:“不敢违命。” 巨立昊:“来,来,赶紧来,你这贱狗!我已经等不及了。” 战士:“我的王,你无权侮辱我!” 巨立昊:“只要我愿意,全天下人都要屈服于我,何况你?” 战士:“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众人的惊呼声中,这名战士,冲向了献祭大典的相反方向,一座小山,山下就是一条深谷。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这名战士,勇敢的战士已经跳了下去。他的狗紧随其后,竟也慢吞吞地翻滚下山。这一人一狗,双双殉国。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现场一片死寂,众人都沉默不语。 我们的王,既惊且怒,呆愣了半晌,终究还是拂袖而去。 第二天安排的是一对爷孙,这对爷爷和孙女,无依无靠,爷爷病重,孙女无人照看。爷孙俩只能躺在街角默默等死。 部族的官兵把他们抓了来,孩子天真的以为会得救了,却不料王上看中了孩子的姿色,要让孩子献出自己的初夜。王就答应救治她的爷爷,并照顾爷爷的后事。 孩子的爷爷终究还是拒绝了。孩子才十来岁大,脸上只有饿出来的菜色,哪有什么姿色。留在王的身边,迟就算不被王杀掉,早晚也会被王的其他妃子害死。 因为不肯同意,爷俩最终被送到了献祭大典上…… 今天,我们的王上可是乘兴而来,再不愿意像昨天一样败兴而去了。 巨立昊:“来!我光荣的臣民!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荣耀时刻!” 老者:“我永远忠于您,我的王上!” 巨立昊:“人命本来就是有贵有贱的,你错生在一个贫贱的家庭。直到你遇见了我。是我给了你这个机会。是我给了你这个机会,让你有机会为国家奔波操劳了一生,你在外面上栉风沐雨一辈子,回来了能有这么一个好归宿,也挺好。来,让我亲眼看见你为国家,为了这个部族而是牺牲掉你自己的性命,让我见识一下你苍老的身躯里是否还留有血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英雄气概!” 老者:“我愿意为国家,为部族献祭。” 巨立昊:“很好,你说这话我很开心。” 老者:“我的王,你开心,那我们就开心。” 巨立昊:“不过……老人家,只要你同意我的要求,我马上答应放你们一条生路,你和你的孙女都不用死。你们还能坐到位极人臣。只要你答应把你的孙女初夜献给我,我马上封她为王后,我决不食言。” 老者:“感谢我们神圣而伟大的王的厚爱,孩子还太小,她受不起这样的爱。” 孙女:“爷爷,初夜是什么?” 巨立昊:“老人家不妨把初夜的意思告诉你的孙女,说不定她会为了救你而同意呢?” 老者:“不必了,不必了。孩子承受不起这个。” 巨立昊:“那就来!让我这个赐予你新生命的人看一看!我赐给你的这条性命值不值?那堆烈火!是你最后的归宿!跳进去!为这个国家,为这个部族,把你自己献祭出去!” 老者:“我受之有愧,感谢王的厚爱。” 孙女:“爷爷,什么是献祭呀?” 老人家猛的拉住孙女,一把捂住了她的口与鼻,孩子猛烈的想要挣脱,直到渐渐翻了白眼……终于……孩子不动了。孙女最终被爷爷活生生的捂死在怀里。这样这个少女就不用向王上献出自己初夜。也不用再在这个肮脏不堪,混沌泥潭的人世间受尽折磨。老人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孙女的尸体,老人家坐在孙女的身边,将孙女的尸体平放好。一脸平静地朝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这一老一少,就这么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护卫的士兵过去查看,原来老人家已经服毒自尽。 全场一片惊愕,我们的王真是彻底怒了,他气的大吼:“来人!将这对爷孙俩挫骨扬灰!给我再杀一百个殉人!”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第三天,今天献祭的人是一个不能生育的石女。因为这个石女不能生育,所以也没有什么作用。尽管她生的很漂亮,但是王上也不会觉得可惜。 今天的巨立昊表情比以往更阴鸷。也更加气急败坏。他忘记了高贵身份的矜持,也忘记了相互之间的尊重,只想把愤怒统统的发泄在这些牺牲上,在他眼里,这些人连牺牲,连禽兽都不是,他们也配不上这些高贵的献祭,他们只配去死。 这件要被献祭的石女原本是一名女奴,自从被主人家知道她不能生育之后就将其无情的抛弃了。 这女奴知道今天必死无疑,竟然在献祭台上且歌且舞起来。士兵想去阻拦她在台上的撒野,却被巨立昊阻止了。 巨立昊:“来,你这贱婢,让我看看你能骚多久?” 这女奴在王的面前狂跳狂舞,直至力竭,累得摔倒在台上。 为了自由,为了尊严,她抱着每个护卫的腿,向周围的士兵央求道:“杀了我,杀了我!”一个士兵在手忙脚乱的挣脱时失手刺伤了她,一个有眼力见的士兵趁机给她补了一刀。终于,她死在了一个互不相识的士兵手里。巨立昊大怒,下令把杀人的人投入献祭火堆,烧了这名多管闲事的士兵。 献祭大典的最后一项节目:五百殉人。 这些训人都是战败的战俘,各家奴隶主主动献上来的,“犯了大罪”的奴隶。 熊熊烈火里,这些人哀嚎惨叫,拼命挣扎,最终的命运却只有化为灰烬。 巨立昊笑的很开心。 朗朗晴天之下,献祭大典终于结束了。 “轰隆隆!”晴天霹雳!一道闪电劈向祭天台!就像愤怒发狂的战士,以惊雷之势,惩罚战败的俘虏!就像愤怒发狂的国王,以飙霆之怒,打击痴傻的愚! 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一幕:神都万里遥怀古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唐)刘禹锡西塞山怀古 皇皇天下,巍巍九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神州之主,中央之国,自南下迁都以来,它曾经的辉煌早已不在。 天下人都渍渍称叹,原来雄据天下的中央之国也有退缩的时候啊,中央之国的时代终结了。 而南下来到了建邺的中央之国的王室和群臣们,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被南方的人民视为异类,被西南的羽国,以及建邺附近的诸侯:有熊,东南的三蛮,三巢,九溪,和天吴排挤。 火神我向我王中央靖门建议说,一定要降低自身来结好这些本地的豪强和名士,才能立住脚。 想当年,先皇中央龙庭在世,万国来贺,衣冠拜冕旒。可是先皇在继承人的考虑上,悬而不决,以至于引发了诸王之乱。各诸侯趁机卷旗自立,中央之国的号召力与影响力都大不如前了。 两年的时间,所有的事都已物是人非,如今的中央之国只能不断南迁,它的国土也越来越小。 现在的这个皇帝,是先皇的第六子,中央靖门,年号“至鼎”。 他原是先皇的爱妃所生的庶出子,本来轮不到他继位,但是他的几个哥哥们都太能折腾了,也管不住,只有他,生性愚钝,能够把握得住。中央靖门也甘愿为人操控,毕竟有皇帝的位置可以坐,谁会放弃呢? 中央靖门曾说过:“中央之国太大了,四方诸侯又太远了,我坐在这个冷冰冰的帝座上,可以控制的地方也太少了,可是我可以减少赋税,驱散多余的宫女和府兵,让他们回家,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不是很好吗?”看来这也是一位信奉黄老之说的好皇帝。 我只能说他是一位好皇帝了,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夸赞他的词汇了。 遥远的东方,有一座滨海之城, 极北极东,附庸我王。 国有交替,家有兴亡。可悲的是,有些时候,无数无辜的百姓要为一个国家的灭亡付出代价。 禅军部,甚至在还没有称王的时候,却依旧要承受战乱的侵扰。 禅军族处于辽东以南,乃商末贵族箕子后裔。北接扶余,鲜于,肃慎,依附中原东方的凌烟国。其部族领地,三面临海,地狭人稀,物产匮乏,人民多以鱼盐为用,以制盐,捕鱼为生。 禅军王都,也是整个禅军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栖圣城,祈天堂,禅军王每天向神明祈祷上国安定的地方。 如今在位的禅军王,名叫我圣天,立长子我朝恩为王太子,并派往凌烟国为质。我们的禅军王为求长生不老,曾长时间禁欲,对后宫嫔妃不闻不顾,所以只有这一个儿子。 禅军部族盛产娇婷美女,禅军王经常征召大批美女送往东方,表示衷心,并获得更多赏赐。 为此,禅军王经常弄得怨声载道,而激起民愤。不少百姓啸聚山林,揭竿而起,反对禅军王的统治。其中不乏一些因反对禅军王而被废黜的官吏。 这些起义军百姓,或百,或一两千,在各地方豪强的带领下,反抗官兵,打击府衙。一时间,四方纷乱。 这些起义军,里有几个势力最大的,都号称“义兵”,其带头领军之人各有名后号。 如:白纛义军,首领金玩, 猿猴义兵,首领上白猿, 狼头义兵,首领金琉璃, 等等,不可枚举。正如:满城狼烟遍地伤,国非国,家非家。欲提剑,全不顾,吹落急鸿。 但是,也有一些人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仰慕中原,故此携家带口来到中原,宁愿流离失所,也不想被征召,成为别人的奴隶,成为妓女。 这些人往往成为流民,或者融入中原当各地,或为民,或为兵。在这边中原大地上,书写他们自己的历史。 在这些人里面,禅军人金莞漪最终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舞台。成为别人眼里可望而不可及的传说。 金莞漪是个奇女子,她美艳而娇柔,自由主张,是个不肯随波逐流的“异类。” 她在后来的道路上,遇到了尚未建国称帝的逄圣,她成了他的女人,她陪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了权利的巅峰。这些都是后话了。 禅军族,白蛾氏族领地。 据说白蛾部族的族长白祷生有一个女儿漪蛾,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虽然说还没有长大,却早已经声名在外。 “白祷族长的女儿啊!我见过!那真是个……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我真的是亲眼见过!那白的,都能照见你的脸!那嫩的,都能捏破了!”两个闲汉子没事干,就蹲在一起吹牛皮。其中一个,就把自己往死里吹,本来没见过人家白蛾小姐,却硬是一口咬定就是见过。仔细想想,地方巨室大族的小姐,怎么可能是你说见就见的。 “真的吗?”另一个听他这么说,不禁露出了羡慕之情。 “当然是真的!”当然是假的,但是气势不能输。 “我也好想见见她啊!” “你们这些人!不去地里干活!在这里嚼舌头!族长的女儿,是你们能评头论足,背后指点的吗?”背后突然出现的斥责之声,吓得两人差点跳起来。 “啊啊啊!你你你?你们这些人!不是!你是什么人啊?”两个闲汉子居然厚着脸皮问。 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指责他们的是两个小孩。 但是这两个小孩子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不施粉黛都那么粉嫩无瑕的小脸,只有一捧大那么小的脸。大大的,炯炯有神的眼睛,俏丽的,挑人心动的眉毛,水润的朱唇,干净华贵的服饰和男孩发髻——却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对佳人美玉。 “看什么?”两个“小男孩”中的一个突然瞪大了眼睛,就连生气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那么多的好听。有一种娇滴滴的感觉。 “真是……珠圆玉润的玉人啊……”两个痴汉道…… “滚开!” …… “白蛾小姐!那两个痴汉真是太可恶了!”两个“男孩”其中的一个开口说话,结果一开口却是尚显稚嫩的女童声音。 原来这就是白蛾家的掌上明珠。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姐,我现在叫白堪!”装扮成了“男孩”白蛾掐起了腰,假装生气,说话奶声奶气的。难怪她刚才一直不肯说话。这可爱的样子,一说话绝对露馅啊。 “是!小姐……啊……不!公子!白堪公子!”答应她的是侍女婉言声。她也是和白蛾一起长大的玩伴。 “走,”白蛾吩咐道。 “是,”婉言声低着头答应一声,跟着她身后,亦步亦趋,两人一起离开了。 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幕:章 台会英豪 方今天下,真正的可以称为诸侯的,有三个:中土的天下共主中央氏中央之国,占有西南十万群山的稚子蜀王的羽国,和东方之长,横霸齐鲁的尔朱氏中山国。羽国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叛中原,自立成王的诸侯国。尔朱氏是第一个在中土建国的北方鲜于人。 四方窥伺,中原散乱。 旗下陈良计,雪夜暗雕弓; 烈马红鬃立,风停带血归。 诸侯皆难色,唯我一如常, 换鞍调紫弓,老戍带新鍪。 凄冷无情的雪夜, 一名身着夜行衣的武士独自行走在积雪已经没踝深的路上。 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为此他不得不一直小心翼翼,时不时的还要四下张望。岂不知他其实早就已经被人盯上。 “顾将军,你往哪儿去?不要一起走?”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吓得这位顾将军猛的一回身,结果却什么也没看见。 “在你身后!”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雪白的光已经朝顾将军的脸刷来。这不是光,而是一把锃亮的环首刀。将军猛地一低身,好不容易闪了过去。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身着黑甲的武士,不料这刀刀柄挂环,往回一收。这刀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是?易水国的董承鑫?” “顾将军,你好记性。还记得卑职?” “董承鑫,两国交战,不去战阵上交锋,你拦我干什么?” “顾无忌,你别装傻。这里已经是易水国的边境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去守好你的凌烟国本土,穿着这么一身夜行衣,来我这干嘛?难道是来偷窥军机的?” “你们……” “就我所知,你们的某位将军要弃暗投明,被你知道了,你来这儿是想找他?” “少废话,既然知道了,那就把他交出来。” “你们的一位副将投降我国,竟让你一个领兵的大将军亲自出马,看来他知道不少有用的东西。” “你……” 顾无忌话音未落,董承鑫的飞刀已经射向了他。顾无忌大惊,忙伸手拔刀。董承鑫趁机越步进身,仗手中挂链环首双刀,直舞得是上下翻飞,顾无忌这边,慌忙间手忙脚乱,无法招架。他不敢抵敌,耍个剑花,转身就跑。 董承鑫哪可能就这么放他走了?只见他轻身一跃,飞步追上,两个人就这么在雪地里展开了追逐。 按现在的速度来说,董承鑫几个起落间,已经渐渐追上了先走一步的顾无忌。但是奇怪的是,董承鑫只是悠闲的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追逐着他的脚步。看这样子不像追逐倒像护送。 眼看顾无忌冲进了树林里,董承鑫飞身上树。在无数树冠之中翻转跳跃,形如猿猴,快如雷电。实力当真令人惊怖。 顾无忌此时真的无暇顾及这些事,他只能顾得上逃命了。 易水国,羡阳馆。 羡阳是易水国有名的章台胭脂地,风花雪月城。 “我已经成功的截杀了顾无忌的人了!”黑衣人不知是在向轻纱软罗的什么人禀报。 “干得好,我有奖!”纱帐后的女人用阴恻恻地的声音笑了。 羡阳馆外,风流墙外,花满园边,十余人围坐一案,肆意纵声歌唱,身边的莺莺燕燕,歌舞声歇,全然不顾,只视为无物。倒也有些英雄气概。 “都散了!”刚回来的董承鑫就驱散歌了舞乐姬。大家都招呼他落座。 “兄弟们,”董承鑫举起酒樽,道了开场白。“我们一直在一起,为满纶大人养马驯马,满纶大人也一直视我们为心腹,待之以优渥,敬之以上座,这是让多少人都羡慕的事情!满纶大人!我们该敬你一大樽!” 胖乎乎,圆滚滚的满纶悠悠然地站起来,他那狡猾的眼睛嘀哩咕噜一转,扫视一遍在座的群雄,“各位都是我们易水国的英雄!全敏!董承鑫!关宝!刘屯,尺肥,柯简……哪个不是少年英豪?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一起共事!一起护守一方百姓!我!也要敬你们一大樽!” “(众人)谢谢满纶大人!” “众人划桨开大船!若没有众兄弟们的齐心协力帮助我,也没有我满纶的今日之雄厚!就为这!我还要敬各位一大樽!” 一巡酒过后,能喝点的都还能好好坐着,保持清醒。那些不能喝的,此时此刻都有些飘飘然了。 这些人里,唯有董承鑫是例外,他一向滴酒不沾。他举杯虚应,却不沾唇,一向如此。大家都知道他不饮酒的脾习惯,也不逼他。 之前也有不知道内情的,还曾有人为此逼问过他,董承鑫就随口说:“不喝酒是为了随时保持清醒。” “国都的单于台里面有我的故友,他们那些人里面,有喜欢白马的,向我重金求购十匹上品白马,我们的马场里有没有啊?” “有的!主公便是答应就是了,明天我和董承鑫大哥一起给你挑选十匹好的!”刘屯信心满满。 “好好好!好!”满纶高兴的连连称赞,“董承鑫!你可要好好的带领这帮兄弟们啊!” “是!大人!”董承鑫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他离席起身躬身答道。 第223章 第二百二十三幕:离芒兴兵 易水,凌烟,以及中山,三国国土互相接连,犬牙交错,互有通联。 结果前一段时间凌烟国与易水国两国之间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宣布了断交开战,匆忙之间,甚至于很多人都来不及退守就被稀里糊涂的送上了前线,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此前一日,凌烟国上将军顾无忌的下属突然偷偷联系本国将军全公,称自己愿意投诚,并许诺将顾无忌的将军印盗来。 老上司全公让董承鑫带人到边境迎接,结果却发现这名属下身已经倒在了边境的树林里。而且早已身受重伤而死。董承鑫等人在他怀里果然发现了顾无忌的将军印。 董承鑫发现这人是被人毒死,但他怀里的将军印却没有丢失,这让人大为疑惑。 回来的一路上,董承鑫都在想这件事。却一直想不明白。 易水国的驻兵之地——阴水屯。董承鑫遣散了众将士。安全的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内,他故意支走了身边的其他卫士,只留下了一个身形赢弱不堪的小兵。 不过要说的是,这个小兵生的倒是十分俊俏。 “没想到你穿上军装倒也是英武不凡!”董承鑫由衷的赞叹道。 这个小兵已经脱去了甲胄,“我不要!”这一张口,竟是个女人的声音!“太重了!” 另一边,?在这苍茫荒野上,在这一片天地混沌中,一大队人马正迎风踏雪,穿越冰锋而来。 这个队伍里,战马都冻的缩着脖子,迈不开腿。大纛旗也都卷着,冻得根本展不开。 领队的是易水国太常卿兼左府令,代领军大将军离芒,他一马当先,骑马走在最前面。离芒身着重甲,目不斜视,腰悬巨阙,威风凛凛,寒气逼人,给人感觉比他周围的空气还要冷冽。不容侵犯。 此行离芒是为了前往边境亲自带兵御敌戍边。易水国的老邻居最近屡屡进犯,侵占我易水领土,逼得易水国不得不放下一切,直接下召委派自己最信任的大将军离芒带兵赶到边境,抵御强敌。 易水国这次的敌人,是凌烟国祭酒,少司马,左武卫大将军公羊另。他是一个工于防守,善于平原作战的老将,与其说他是将军,倒不如说是阴谋家。公羊另在朝二十余年,仍屹立不倒,并且身兼重任,连当朝太子见了他都要下车行礼,足见其权力有多大。 公羊另这次也不辱使命,连下数城,又逼退了易水国的多次反击,让易水的边境守将吃尽了苦头。 公羊另祖上曾是一方豪强,公羊另的父亲因“举孝廉”(实则不学无术)而被郡守任命为郡司马,后因犯法被降罪。公羊另很早就被送入军中磨练,得以结识军中诸将,声誉很高。这也使得公羊另能顺利成为此次出征的实际意义上的领导者。 反观我们这边,离芒是易水国的太常卿,但他本不善于处理军事,只是因为在国内声望太高,才被委以此重任的。离芒的行军队伍里,还有他的侄子,当朝驸马,武威伯离钩之子离之浑。 戍边的老兵永远没有回家的指望,战争一次又一次的席卷,并摧毁这里。家中的老妻望向边关的方向,看到的只有满天如血的红霞恣意泼洒,就像挂在远山的长刀大斧,沾满腥寒之气叫人不寒而栗,直教我汗毛倒竖…… 话说回来,下午快到晚饭时候,董承鑫才和小兵一起起床。原来这小兵竟是女扮男装的,仔细一看,这小兵竟生的如此娇柔可爱,而且身形极是妖娆妩媚,这女娃平日里身着铠甲,不饰红装,自然也看不出来。 董承鑫:“潇儿,忘了问你,你爷爷怎么样了?” 原来这女娃就是当日被董承鑫从铁蹄下救回来的潇儿。 潇儿:“你哪还记得这个啊,你的眼里,只有想着怎么吃了我。” 董承鑫:“我错了,明天我会回去看望爷爷的,” 潇儿:“真的?明天?” 董承鑫:“我可不敢骗你,” 潇儿:“对,你就只会欺负我。” 董承鑫:“我可不敢了,小祖宗,” 潇儿:“你才是我祖宗呢,我走了。” 黄昏,今天的夕阳,出现了短暂而辉煌的紫光。 …… 易水,凌烟两国闹的这么凶,周围的国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就在前两天,依附于凌烟国的禅军人为了表明忠心,就特意派出了一批男女供奉,要献给凌烟国王。这一次依然弄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禅军部族一时间慌不择路,只得赶紧婚配,造成了满城皆嫁娶一空的尴尬场景,禅军王我圣天大怒,他认为现在这个局面是由于各部族势力在背后捣乱的结果,于是下令:先从各部族族长家挑选二十名少女,派往凌烟国。 命令以下,各族势力鬼哭狼嚎,哀声遍野。但是我圣天仍然我行我素,他加派人手,很快就撸够了二十人名少女——在这其中,就有白蛾部的宗族之女白蛾。 “父亲,这是不能阻止的事情,我长大了,也该履行我的职责了!”就在被大王的士兵带走之前,白蛾还在劝慰她的父亲。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对不起你!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白祷哭的声泪俱下,却无能为力。他无力对抗高高在上的大王,也没有胆量拒绝王上的命令…… 这可悲的世道……西南羽国,现在的羽国整个朝廷里一片混乱。国王居然死了……好端端的国王竟然赤身裸体的死在竹床上。 最可怕的是,好色昏庸的大蚡直到身死,都没有留下一个继承人。 “本相我,在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之前,先暂管朝政一阵子,总摄群臣!到时候有了新的人选,我再交权!” “现在!”原本站在旁边的王后突然开口,“我把象征国王权力的权杖交给你!” 现在无论同意与否,都必须跪下称臣了。 “我宣布第一条命令!效仿中原,建元建圣元年!” 第224章 第二百二十四幕:十七死劫 易水国,阴水屯,董承鑫的军队驻地。 本来已经打算睡了,但是突然传来的消息,让董承鑫无法入眠。 晚上的时候,全公将军安排在凌烟国的耳目传来消息,原来,这个顾无忌也早已准备另投他处,这两人事情泄露,都被人知道了,告了密。凌烟国的人自然知道这种人是不能留,也留不住的。所以就先派人暗下毒药谋害了他的手下,没想到这个属下竟然能硬撑到把将军印送给董承鑫,不过反正这两个人也都打算叛逃他处,这个将军印要不要也无所谓了。他们准备暗杀顾无忌时,却被他逃脱,因此顾无忌才会那么拼命,慌不择路的逃跑。 “难怪,原来如此。这顾无忌和他的属下果然是一丘之貉,连背叛主子的事都能想到一起去。”董承鑫无比嘲讽的说道。 全公:“好了,顾无忌的事你不用管了,等了两天,光等来了这么一个晦气的死人,还等来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浪费时间。他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一个叛主之将,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还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 董承鑫:“是,末将知道了。” 全公:“你说你是亲眼看到的,是你追着他跑到了中山国的方向去——” 董承鑫:“是,这货没命的跑,我竟然还差点儿被他甩丢。虽然今晚没什么光亮,但是中山国的方向我还是知道的,这绝对不会有差。” 全公:“……嗯,好,这两天你辛苦了,回去。” 董承鑫:“是,末将告辞,将军您也早些休息。” 全公:“嗯,好,去去。” 全公手里有一支信笺,里面是有关于西土中央之国与昆仑死王的会盟,这些事,想必很快就会传遍各方诸侯。 昆仑死王派四方大将,征东将军山观,平西将军剧漠,定蛮将军边疆,略北将军直纶,与中央之国的两位国相共工亶,火神我,检校校尉龙健,在坡丘签订了盟约,立誓互为兄弟,互不相伤。虽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是昆仑死王和中央之国表王面上已经结为兄弟之邦,以兄弟相称了,昆仑死国王不已经灭了一个燕池国,又血刃收取了一个盟友,或许之后,死王势力就会更进一步,正大光明的涌进中原了。 短暂的晴天,接下来会是席卷天地的雪风暴。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初唐)杨炯《从军行》 “冷啊——!”。 同一片天空之下,同样的凄冷,白蛾坐在野地的篝火边,抱膝取暖。 她跟着人群,随波逐流来到了这里,据说是已经快要到了凌烟国的国境。 她呆呆地望着噼里啪啦直响的火堆,“快到了,就快要到了……”说着说着,她好像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也好像是听见了婉言声在呼唤她……“小姐,小姐!小姐!小……”她一抬头,脸上全是泪水。 “小姐,小姐,你别哭了,是我!我来了,我来找你来了!你在哭什么啊!我才应该哭才对!你知道我为了追上你们,赶了多少路吗?”火光下,一个少女用稚嫩的声音说到。她说完,还气得撅起了在嘴。 这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不是幻觉! “声儿!”白蛾兴奋的跳了起来!“声儿!”她一把保住了声儿。 “老爷怕你受苦,就把我撵了过来,他让我和一个家兵一起来照顾你,直到你安全到达凌烟国为止!啊!我好幸苦啊!”婉言声故作埋怨的向自己的众人撒娇。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了,谢谢你!谢谢你们!那个家兵在哪?”白蛾问。 “他说自己一个男人混在人群里太显眼,一旦有事,会被看的死死地,所以他还是躲起来,暗中保护我们的好!” “嗯!这么做才是对的!他很聪明!” “小姐啊……”婉言声带着哭腔, “怎么了?”白蛾吓一跳, “你受了太多苦了!又黑又瘦,黝黑黝黑的,就像个……烧过的大木头!” “你个死丫头!又在嘲笑我了!” 两个少女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的玩笑起来。 风,似乎没有那么冷酷难挨了…… “大哥,听说凌烟国又有一批禅军女奴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去再去抢几个?就像以前一样,挑几个送给满纶大人,剩下的就还留给我们自己!”刘屯满脸狡黠淫溺之色,他说这话的说时候,那表情,简直不能再邪魅了。 “我知道,但是最近还有顾无忌的事情,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再说,满纶大人的马匹我还没选好,刘屯,柯简,咱们几个可得快点了。刘屯!我还得跟你说,过多沉迷于酒色只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酒色迷人醉心,伤性毁身毁家,疲人精血失之志,还会让人迷失。这就是我不肯喝酒的原因,我已经有一个了,够了,你们要去就去,如果人手不够,再叫我和你们一起去!” “大哥……”刘屯刚想说话就被全敏拦住了。 全敏是全公将军的儿子,他一直与董承鑫等人交好,大家一同跟随董承鑫,受董承鑫节制,为满纶养马。因为董承鑫生性正直,有些时候会显得格格不入。全公将军也颇为喜欢他这一点,故此对于他们的一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当有人问他时,他总是说“我老了,管不了了!” “顾无忌的事情不是小事,我父亲肯定是不会放大哥出来跟我们一起鬼混的!” “都说了大哥不是故意的,不去就不去!这去不了有什么办法?”胖墩墩的关宝说话了。“那几个十几个的,咱们几个还办不了吗?大哥你等着!我一定挑一个最嫩,最甜,最软的给你!顺便给咱十七死劫扬扬名!” “不要随意外露咱们是十七死劫的事情!以免给自己树敌!咱们现在的力量还没大到足够四处招摇的地步!”董承鑫关一听宝的话瞬间就急了,他不得不跟关宝说明缘由。 “那我就抓一个更嫩更甜更软的!”刘屯鼓气说。 “好!更嫩更甜更软的那个!给你!”董承鑫笑道。 第225章 第二百二十五幕:鬣狗 凌烟国边城,荒凉的边疆屯所,白蛾跟着人群,暂时停脚。“听她们说,今晚就是要住在这里!”婉言声东张西望地道。 禅军人的主事正在和凌烟国的边境守将交接各项事宜。 “还好!不用睡外面的荒草地了。”白蛾还在庆幸。 另一边的董承鑫夜不能寐,我易水,西与凌烟及中山接壤,顾无忌逃亡中山,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顾无忌曾想拐带自己的副将一起逃亡,这又都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们身上,眞的背负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还有,肃慎,扶余,禅军此时屡屡犯边,如果顾无忌眞的逃到了中山避难,他会不会煽动中山与易水国为敌。如果眞的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们将我们将腹背受敌,我易水可能会有覆灭之灾。 这些天,肃慎,扶余,禅军来犯,朝廷本来已经命司马借兵尽起州郡之兵固守边境,准备反击了。 可现在却又突然急命离芒为主将,司马借兵为辅,起兵三万退敌。要司马借兵全公尽受制于这离芒。朝廷的意思很明白,这分明是怕司马借兵拥兵自重,不敢完全相信他。司马借兵和全公将军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已经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说话。 朝廷方面--主要是池鱼方面,既不相信司马借兵的能力,也不愿意将大军主力他。所以才临时派来这个离芒个老头子。离芒也不愿意来,但是没办法。他们离家又没有胆量和池鱼翻脸,池鱼的话,他不得不听。 突然让这么一位老奸巨猾的大臣来领兵,表明了朝廷对司马借兵等人的不信任。 这也让全公和司马借兵颇为不爽。全公将军曾多次想要私下约见司马借兵,但都被他以各种所谓的“义正言辞”的借口给拒绝了。显然两个人不是同一路的。 “这个小子,不堪大用!”全公将军气得胡子冒烟,却没有办法,为了不两面受气,全公将军只好在家装病不出。 全公将军这突然一病,董承鑫倒也躲的好清闲,终日里与潇儿耳鬓厮磨,好不快活。 但是在私下里,董承鑫也经常在深夜里偷偷拜访全公将军。至于他们这么晚了还在聊些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羡阳馆,董承鑫,全公将军,满纶大人三人一案而坐,遣散了歌舞乐姬,全公将军一脸愁容,他把自己面前的一只古风古色的温酒的酒爵里,满满的一爵酒一饮而尽,“怎么了?”满纶和董承鑫互看一眼,他关心的问道。 “司马借兵给了我一个女人,”全公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哈!这不是好事吗?”满纶笑得直拍桌案。 “司马借兵?他与你我素来不和,这是要讨好你吗?”董承鑫大惑不解。 “嗨!他哪里用得着讨好我啊!他是在试探我啊!”全公仰天长叹道。 “试探你?”董承鑫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然如此,那你应该帮帮忙?”满纶这句话是对董承鑫说的。 “我?我要怎么帮忙?”董承鑫看了看狡黠的满纶大人,忽然有种祸从天降的不祥预感。 今天晚上董承鑫又是深夜而回,他去了哪里,不言自明。只是他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禅军女奴。 董承鑫满身酒气,向家里人随手介绍”过这个禅军女奴的来历,就叫人安排她去休息了。 原来这个禅军女人是向朝廷进贡的宫女,因为长得娉婷婀娜,被各军阀反复争抢,后来就落到了司马借兵手里,司马借兵把她送给了全公将军,全公将军借口自诩清流,无福消受,便转手让给了他董承鑫。 潇儿:“全公将军……怎么能……送你这么一个女人呢……”潇儿的话里,已经是带了哭腔。 董承鑫:“你觉得她怎么样?\" 潇儿:“你居然拿她跟我比?一个禅军女奴,居然和你的女人同等重要?”潇儿哭喊道。 董承鑫:“潇儿……我错了……别生气!”董承鑫一把抱住了她。 潇儿:“我为什么不生气?”潇儿想要挣脱, 董承鑫:“你然生她的气,那我就把她杀掉!” 潇儿:“你干嘛要平白无故的,随随便便就要把她杀掉?她是女奴,她也是女人啊?” 董承鑫:“傻丫头啊,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迟早都是会被杀的。\" 潇儿:“为什么?” 董承鑫:“这个司马借兵素怀反意,他借这个机会把这个女人送给全公将军,这很简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想要借此试探全公将军。他想看看全公将军对他是什么态度。司马借兵素有反意,全公今天才得到有关司马借兵的密信,他已经猜到了司马借兵此举的用意,全公将军觉得这个女人不好办,不好拒绝,又不能留在身边。所以才把她转手送给我,让我来解决。你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 潇儿:“所以你们才这样……?\"董承鑫:“对,我们整日宴饮,就是为了遮蔽司马借兵的耳目们。” 潇儿:“那……你们……?” 董承鑫:“国难当头,强敌在侧,司马借兵却在想着怎么扰乱国家,自立山头,眞是可悲啊。” 满天的乌云,遍地的哀鸿。 第226章 第二百二十六幕:夷狄烹瘦羊 烈士思酬天子恩,忠孝感天接苍梧。 君主笑看人间事,最忆繁花万千重。 马前提剑眞名士,跃关取城烈马鸣。 为报封侯取将意,血染征袍笑平生。 易水国,阴水屯所,关宝家里的地窖。禅军部族送给易水国的所有女奴,除了在当时有一个拼命想要反抗的,被砍死,还有一个在回来的路上因为受惊吓过度,加上路途遥远,身心疲惫,半路倒毙的两个人之外,其余的都在这里了。 关宝家世代务农,到了关宝,父母早故,关宝本人又不事生产,所以这个地窖也就荒废了。 后来这里渐渐就成了董承鑫等人囚禁犯人,关押“猎物”严刑拷打,威逼利诱的私牢,不过也有时候会拿来当秘密集会的据点。 这暗密的牢房里,胭脂气重,云鬓散乱,四下里哭哭啼啼,满眼望,莺莺燕燕,好不迷人。“我都快受不了 了!”说话的是蒙潜,他本来就是个山匪,后来受了伤,遭到了无情的抛弃,也幸亏没在那个时候杀了他,不然我们现在就见不到他了。 昨天晚上大家都回来了,其余人都回了家,留着这里守着,以后大家轮守。今天他俩是第一拨。 “忍着!”关宝漠然一瞥,蒙潜立马就老实了,因为自己打不过他。 渐渐的,有脚步的声音传来。“大哥来了!” 下了地窖,董承鑫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大哥!”蒙潜,关宝齐声道。“嗯,辛苦了。” “大哥,”蒙潜看了看,抓起来一个女奴,就是白蛾。 “她是最好的一个了!我们商量好了,送给你做个小的,当个二媳妇儿!”蒙潜对董承鑫可是拼命的在奉承。 “你叫什么?”董承鑫没理会蒙潜拍的马屁,直接问她。 “白蛾……”她的声音低沉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关宝死命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哪来什么二媳妇儿?\" “你懂什么?滚!”蒙潜急了。 董承鑫来到女孩的眼前,他看着破衣烂衫的人儿,白得如雪,使落入污泥,却依然不染尘埃。 “白蛾?我再给你加一个字怎么样?雪!雪娥!”董承鑫温柔地笑,安慰人心,就像抚摸伤口的食药。 雪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雪娥!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好吗?跟我走,做我的女人!”董承鑫用低沉,性感的男人嗓音捕获了一个禅军少女的心,他打开了她的美好的梦境。 “你………能把我的妹妹一起带走吗?她!\"有了新名字的雪娥怯生生的问,她指着婉言声,低着头,用恳求的声音问。 “你的妹妹吗?叫什么?”董承鑫又笑了。 雪娥把婉言声拉起来,拽到自己身边。“就是她!” “好!你们跟我一起走!\"“那这些人怎么办?”关宝问, “你们自己看着办。看上了先留给自己,你们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 了。”董承鑫淡漠地扫视一遍,再没有能看上眼的了。 “好的,知道了。”关宝应承了一句。“谢谢你,大哥!\" 话说回来,董承鑫诗关宝等人一直亲如一家,关宝有个尚在幼平的弟弟关由,也是董承鑫供养着在读书。 关宝兄弟俩自幼多承董承鑫家人照顾,后来董承鑫父母也先后归去,关宝更是披麻戴孝,比董承鑫自己还孝顺。 其实董承鑫是家里的养子,但是父母自幼待他比亲生的还亲,所以董承鑫在举孝期间立下了绝不饮酒的誓言。 后来董承鑫散尽积蓄,田产,和粮食,招揽了十七个人,这些人里面,有的是乞活军逃兵,有的是流民残寇,有的是为侠为盗的人,有的是鸡鸣狗盗之徒,有的是庄稼汉,也有的是朝廷募兵私人部曲……他与这些人结拜为兄弟,号称十七劫,共同投往满纶大人麾下,这个关宝就是第一个响应的。可以说,关宝对董承鑫可是比影子还亲,他对董承鑫一向是唯马首是瞻,唯言听计从。 好在满纶在大人麾下,董承鑫也是颇为得意,满纶倚仗董承鑫,势力极速扩张,他任用董承鑫,让他带领这些人,厚恩与他,以求留在自己身边。好在董承鑫也幷不想离开。 这两天,司马借兵可是很忙碌呢。曾经被董承鑫用计陷害的前屯将军尸秀被革职查办,他现在正忙着接收前屯卫的事宜呢。而尸秀将军遭到陷害之后,一气之下不以足够转而投靠了凌烟去国。 董承鑫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司马借兵借口撸了实权,不仅如此,司马借兵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幷且混淆视听,就把所有的责任一口气全都推给了董承鑫,将之软禁在家里,出入必经允许方可。董承鑫,这把握在别人手里的刀,就这样被人抛弃了。 雪娥很快就和潇儿等内眷打成一片,大家互相之间都其乐融融。为了结好雪娥,潇儿还打算给雪娥主仆俩做一身新衣服呢。 董承鑫因为被夺权的事知道了司马借兵的为人,为了摆脱司马借兵,他开始更加密切地暗中联系满纶大人和全公将军,而且与之来往益密。 不仅此事,没过多久,扶余出兵一万,禅军出兵六千,肃慎出兵两千,三王合兵一处,西进攻伐。意欲与易水争夺东部边陲--蓝谷。而凌烟王此前就已经派遣公羊另北上,现在应该与离芒已经是刀兵相向了。 现在的情况是:易水突然间腹背受敌。有如有累卵之危。 朝廷的援军看来是不用等了——现在离芒自身都已难保,何谈救援? 中央之国也是鞭长莫及。何况他们的西方附庸国燕池国也刚刚败亡,被别人屠了整整一个城。他们吓得忙不迭,好容易好不容易的,卑躬屈膝与人结盟,这才能喘过来一口气。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好端端一个天下共主竟然混成这副模样,可叹。 目前能援助易水的人几乎没有了。我王暗弱,好不容易有了个宠臣离芒,其实人家却早已经依附鱼池。而眼前的这个司马借兵素有反意,根本不能信用。 外患频繁,内忧也有。王后只是个女流之辈,所有人都在对她阳奉阴违,她的命令根本无法下达。而我们唯一的王子,又实在太过弱小。对大臣们不构成威胁。这可岭的母子俩被囚禁在深深的宫闱朝廷之内,就成了大臣们狐假虎威的工具。 凌烟的公羊另屡屡略地攻城,一路上高歌猛进,到了蓝谷。而这个离芒呢,据说其无才无能,无功无用,之前就是个屡战屡败,屡败屡退的货。活生生就是一个蜗牛--只会缩壳。相信这种人还不如相信自己的屁股。 三王之中,肃慎实力最弱,可以忽略。扶余实力最强,也更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退却。至于禅军,他只是跟在扶余屁股后面跑的马前卒而已。禅军虽然忠于中央之国,但是不代表他也会忠于我们。 现在唯一能争取的盟友好像就只剩中山了。 “这两天该回去看看了。”董承鑫自言自语道,越是烦心事多的人,越是心头上压的事多的人,越喜欢自言自语,好来排解心情。潇儿和雪娥都不知道他怎么了,潇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倒是雪娥有办法,她缠着董承鑫要他带自己出去玩。晚上,董承鑫一个人在家里的雨亭中处理私事。 雪娥悄无声息的从董承鑫后面绕进去,打算吓他一跳。 “哥哥!”雪娥大喊一声,结果只换来董承鑫忙里偷闲的一瞥,好郁闷! “哥哥!天天待在家里我好闷的,陪我们出去玩?啊!对了!我有礼物送给你哦!” 她这才想起来东西没带来,只能自己又屁颠屁颠的跑去拿。她跑出去又跑回来,很快的,手里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三角皮帽,“我做的不好,你不准扔!”雪娥煞有介事的的样子,成功逗笑了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礼物,董承鑫宠溺地摸了摸雪娥的头发,“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嘿嘿,”雪娥俏皮地低下头,羞红了脸。 “我也正好要出去,不过你要再等几天,等我带潇儿祭祖回来才能陪你去!”董承鑫轻柔的话语,雪娥感觉自己都快听醉了。 “好!”等几天都没事,只有要是和你在一起就好。 董承鑫突然间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无能为力了。 前屯危矣……易水危矣…… 凌烟国,向西边临易水,两国往来频繁。但是多有边贼马匪奔驰袭扰,劫掠抢夺,在这里面也包括了董承鑫的人。 悠悠华夏,万古不灭,有如洛水,经世长清。 扭扭捏捏的中央之国,自己不好意思求援,那就只好等人来救了。 这不,三巢,九溪和天吴部族的势力现在就已经在洛水之南岸相遇了。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幷且召开了结盟大会。 三巢的圣树王许狸子,九溪的圣水王娘阿奶,和天吴的昊天王巨立昊各带兵马,陈兵洛水,发誓要为中原共主报仇,却迟迟不肯出兵。他们还在观望。 中央之国,洛水南岸,洛城之北,三国结盟大会会盟之地。 “圣水王!圣树王!昨天的酒好喝吗?”巨立昊张开了怀抱,他保抱住了两位老王。 三王之中,巨立昊是最平轻的,九溪王已经五十一岁了,三巢王也四十七岁了。都是干枯老朽,却希望雨水滋润的丰纪。巨立昊就送给他俩美女和烈酒,投其所好。 九溪王黝黑黝黑的老脸居然显出一丝红润来,“他嘿嘿”地傻笑起来。 巨立昊转过头来看向了三巢王。 三巢王摸了摸干瘦干瘦的赖皮脸,死皮赖脸地笑笑,“不知道兄弟你还有没有更好的了……?” “哈哈哈哈!”我们的昊天王被逗的都快笑出眼泪了。且先不说两人之间相差太大的丰龄,但就凭他那张厚颜无耻的脸,他也好意思说出口来。 “我有我有!”巨立昊笑够了,他连连点头,“那这几个,你就不要了?” “要不,拿来烤着吃了!\" 第227章 第二百二十七幕:妖孽之蛊 最近这两天,西方传来消息,昆仑巨人确实已经攻灭燕池国,并已经强迫中央之国与之签订盟约。虽然这个消息来得很晚,但是已经传遍各国了。昆仑死国震慑群雄,打破了各国之间的平衡。 燕池国亡了……或许下一个就将是中央之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方的天吴,三巢九溪等各方势力已经在洛水南岸合兵誓师,准备奉召北上,“正大光明”的带兵勤王。这实在是一个好借口,好机会。 他们做梦都想入主中原,逐鹿天下。这些人早都想要去了,现在有人邀请他们去,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可不能拒绝。 中原天下,马上就展开新一轮的厮杀了。 据说最近鲜于部已经亡于扶余之手,扶余是绝对不会坐视中原内乱而不顾的——他最起码得要在这次厮杀中得到点什么。……这场杀戮游戏的盛宴……所有人都在拼命努力的演出。因为他们都想获得…… 赌约是存亡,赌注是生死——平民的生死。 连日奔波于全公将军处和家里,偶尔还要应付一下动不动就会冒出头的老上司司马借兵。董承鑫身心俱疲,他只想休息。 所以趁今天他带了潇儿等一行人来到枯木陵——这是一片无人踏足的原始森林,却是董承鑫的圣地。这里适合闭关练功,也适合杀人。来这儿的时候,董承鑫只带了潇儿和两个打杂的小厮。来这儿之前的路上,董承鑫就偷偷给属下说了,让他们秘密把这个女奴杀掉,然后弃尸荒野,尽量不要留下痕迹。可是在路上,两个手下人刚准备对这个女的动手的时候,却发生了点儿意外。“两位军爷,绕了我!”女奴苦苦哀求。“小妞儿,我们饶了你。我们主子可不会饶了我呀。”两个手下稀稀拉拉地笑起来。因为是鲜于胡人,这两个汉子有着本性纯然的豪迈之气。“我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眼看自己就要活不成了,这个女奴不禁大放悲声。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说道道:“行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我们可没时间跟你啰嗦了。”“我可以把钱给你们!”女奴突发奇想。 “大爷们可都不稀罕钱!”这两个汉子是真的怒了,“我家董将军就是要你的命!入了幽冥鬼国找他说说理去!” “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们!我把我的身体给你们!”这禅军女奴一把拽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身子。 “什么玩意……?”俩汉子有点懵了。 “我把我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你们……求你们放了我!” “……”两个男人又对视一眼…… “那我就……帮帮你?” “帮我……来帮我!” “把你松一松……!” “把她给煮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息声…… “帮我……吸了你们!” ……枯木陵的临时居所,万里堂,这是董承鑫派人修建的。 简陋的卧室里,下垂的蜘蛛丝比掉下来的头发丝都多。这里荒废已久,因为无人看管,都快成猎人的家了。潇儿独自留在卧室里为董承鑫收拾东西。董承鑫去洗澡去了。“你这么喜欢他吗?”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潇儿吓了一大跳,一回头,竟然是那个女奴。“你……”潇儿看着眼前的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我叫子占氏,”“子占氏……?”“你们不是都想杀了我吗?来,我就在这里。”“你,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潇儿胆战心惊地,“他也想杀我,你也想杀我!”子占氏就像一条见谁咬谁的疯狗一样。“你究竟想说什么?”潇儿错愕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都这个时候了,子占氏还在故作玄虚。“为什么?”潇儿想是想到了什么,她害怕的一直在后退。 “我来是要帮你。”子占氏抢到她面前,与他她四目相对。 “帮我?帮我什么?”紧张,兴奋,潇儿莫名的开始胡思乱想。 “帮你看清负心人。” “负心人?” “对,他是个负心人,他想要拥有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所以他才会强占了我,现在又想杀我灭口。” “他真的是强迫过你了吗?”潇儿震惊了。 “是的,没错。谁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呢?我已经被他玷污了,我很痛苦,但是没办法,我是一个蛊人,我不能碰血,也不能上杀生。但是我还是要帮你认清他的。”子占氏言之凿凿,就像是一个大好人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潇儿的腿已经软弱无力,她再也站不住了。 “他对我的伤害实在太大了。他占有了我!他强暴了我!他撕扯了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但是!他怎么能这样的怎么背叛你?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我毕竟还他的女人。” “这种男人没必要再爱了。抛弃他!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什么?你说杀了他。”“对,没事的,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没事的。”“……你说什么……?”潇儿已经开始崩溃了……迷茫了……她正在同化洗脑,逐渐受人控制。“我说杀了他……!”“你说杀了他……?”“对,我说杀了他……!”……潇儿中蛊已深,而下蛊的人正是这个可怕的子占氏。“去到他的背后,用这把刀子!解决他!”子占氏的话,如同咒语,缠绕住潇儿,控制住她,拿着刀,向前一步一步走着……深夜,一声惨叫,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地惨叫。响彻整片森林。 董承鑫被杀了。晨钟声声,暮鼓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听!似乎有人在说话,又似乎有人在诵读…… 听:“……” “古之三皇,后有五帝。 当时旧例,神人混居。 唯颛顼帝,神勇绝备。 上思善谋,绝地天通……!” “……留史于后,名曰秘诀。 着册有五,号称大法。 颛顼帝命,五行得一。 唯上善人,可得一观。 无上功法,震慑诸天……” “……世曰:颛顼帝命,千灵万圣。 绝地天通,玄机窥透。 八方十面,改天换命。 尽会央中,颛顼帝诀……” “……休言有德,得之一册。 实难一见,可领群天……!” “其有五册,神功盖天。威势绝伦,五行之一。其一册名,青木天陷。五行曰木,求存之力。枯木回春,可医白骨。可驱青龙,群神拜见!”五行曰木,求存之力。枯木回春,可医白骨。可驱青龙,群神拜见!”……枯木回春,可医白骨。…………感觉有什么流到了脸上,努力的睁开了眼。身边是她,还有她的血!“潇儿!潇儿!”董承鑫想要叫醒她,但是他慢慢地发现,自己在试图摇醒对方的举动是有多么愚蠢!潇儿已经死了………… 第228章 第二百二十八幕:幽冥鬼国 我,董承鑫,曾经是一个弃婴,自小养父母收养。长大之后,靠着父亲的关系进入军营,成为一名供人驱使的小兵。我生性孤僻,真正对我好的只有我的父母和我的师父。 我的师父曾对我说过,我这个人天生与众不同,只适合待在无人的森林里,孤独终老。所以我才来到了枯木陵。 师父带我修炼,他教我识字,他教我舞剑,他教我世间奇书五行的一青木天陷神功。 我从十岁起就跟随着师父练武,一直到二十四岁,他都没让我出手过一次。直到去年,他突然找上门来,告诉我我命中注定有一场劫难,而我的劫难便是这枯木陵。 “师父,你是说……”我看向眼前那棵高达几丈的巨树,心中充满疑惑。 我记得很清楚,师傅说过,当我走近它时,它会把我吞掉。但是现在,它静悄悄地躺在那儿,没有半点动作,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吃我。 “你已通过考验,现在可以继续往下走了。”师父指了指枯木陵深处,“如果连这棵树你也无法应付,你就永远别想见到我。” 我看着那棵大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迈开步子向它走去。 越接近它,我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师傅。却发现他站在原地,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一般。 我松了口气,继续朝前方走去。我走近它,抬起手抚摸它的表皮。它并没有反抗,依旧安详地躺在那儿。我又试探着用另外一只手碰触它,它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我放下心来,伸手准备摘掉那些枝条。忽然,异变突生!一道黑影从巨树上窜出,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来!我被吓了一跳,急忙闪避。但它速度实在太快了,即使我躲过致命一击,右臂仍然被撕扯下一块肉,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我疼得冷汗淋漓,看着面前那个浑身散发恶臭味的怪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此刻,我终于明白师傅之前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已通过他设置的考核,但他仍然不允许我活着离开,因为我将要见证他一个重要的秘密! 我知道,这个秘密必须由我亲自完成。否则他绝不可能告诉我。 “嗷呜——”它仰头嚎叫了一声,然后再度扑向我。我忍痛爬起来,躲开它的攻势。我知道,我不能死在这里,否则我的家人怎么办? 我一边拼尽全力与它厮杀,一边思考脱困之策。我想过逃跑,但是这种念头刚冒出脑海就立马被掐灭。它的体型庞大,我跑不了多久,迟早会被它抓住。而且,一旦我选择退缩,它便会穷追猛打,到最后结局肯定是死路一条。 “砰!” 就在我分神的瞬间,肩膀上挨了它一爪子,顿时火辣辣的痛。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趁这个空档,我迅速拔腿狂奔。我拼尽全力向着森林深处跑去,希望这样能拖延更多的时间给我争取一线生机。 可惜,我的希望破灭了,它很快便追上了我。 它张开血盆大嘴,露出锋利牙齿。它的动作敏捷极了,眨眼间就来到了我面前,一口咬在我胸前,差一点我就被它活活吞掉。我拼命挣扎,但始终敌不过它庞大的体形。 我看着它的血盆大口越来越近,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恐惧,但我不敢停止动作,否则我今天就彻底玩完了。 就在这时,我的左耳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只见一柄匕首插在了我的耳朵里。我抬头一看,只见一袭黑衣蒙面男人持刀站在我身旁。 “师弟。”男人淡淡喊了一句,然后将匕首拔了出来。他看向我的伤口,眉毛微皱,然后将手贴在了我的背后。 刹那间,我感觉到一阵温暖的热流顺着我的伤口进入了我的体内。那温暖的热流在我的经脉中游走着,我感觉到一丝轻松,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上一般。 这是……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师兄,惊喜万分:“师哥?是你吗?” “嗯。”师兄点了点头,“师父他老人家不愿让我陪着你,特意让我送你出去。” “谢谢你,师哥。”我欣喜地笑了起来。 “别废话,走。”师兄说完,便扶起我,向着前方奔驰而去。 我趴在师兄宽厚的怀抱中,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情激荡,不禁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我们一路疾奔,穿过茂盛丛林,来到了枯木陵的边缘。此刻,师兄扶着我站稳脚步,看向森林深处。 森林深处隐约透出红光,一阵阵阴风呼啸而至,令人遍体生寒。森林中的树木,也渐渐地变成了赤红色,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焰,诡异非常。 “我们该走了,否则等会儿你就走不了了。”师兄对我嘱咐了一句,然后牵着我向外走去。 我一步三回头,看向森林深处。那里的红光愈加耀眼,照亮了周围每一寸土地。 “轰隆~”一道雷鸣炸响。我扭头一看,只见一道粗壮的闪电划破夜幕,直冲天际。我心下骇然,这是要变天了啊! “走!”师兄拽着我,向着森林外奔去。 “师哥,师傅呢?” 师兄脸色沉寂,没有回答。 “我们赶快回去,我要救师傅!”我焦急地催促。 “师傅没事。”师兄回答。 我这才稍稍放心,然后我们加快速度。 不过,师兄显然比我慢一拍,很快我就甩开他,独自一人朝着枯木陵外跑去。师兄叹息一声,也没有阻拦。 我沿着崎岖小径一路飞奔,身后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滑行。我心中一凛,回头一看,却发现那只怪兽正缓缓爬行着,距离我越来越近。 它看起来瘦骨嶙峋,身上布满绿色脓包,身上沾染了很多草屑、腐烂的泥沙,甚至还散发出一股恶臭。我屏住呼吸,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吼吼!”怪兽再次咆哮一声,身躯腾跃,挥舞着两只尖锐爪子朝我劈来。 我急忙向旁边闪躲,险而又险地避开它的攻击。但我身后的树干却遭殃了,直接被它撞断,化作漫天木屑纷飞。 这畜生的攻势太猛了,若不是我躲闪及时,怕是要丧生在它手中。我转身往山谷外跑去。 “吼!” 怪兽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紧随其后,朝着我冲来。它身高足足有六米多,身材魁梧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简直无法撼动。 “轰!” 它一拳砸落,我勉强挡住了这一招,但手臂却震得酸麻,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我连忙向远处逃跑,然而怪兽却一直跟着我。我回头瞥了它一眼,只见它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眼眸里透射出嗜血光芒。 糟糕,这畜生居然认定了我,要把我当做食物吃掉。 “嗖!”怪兽猛地跃起,凌厉的劲风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慌乱中举起右掌迎上,却听“嘭”的一声闷响,我被怪兽狠狠地砸翻在地。我挣扎着起来,想再次和它搏斗。可是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我不能坐以待毙。 怪兽再次欺身上前,我侧身躲避,却不慎踩到一截树桩,整个人摔在地上。 “吼!”怪兽张开大口,向着我扑来,锋利的獠牙泛着幽蓝的光,看上去狰狞无比。我连忙撑起身子,向旁滚去。 我一路躲闪,不敢硬接它的攻击。这时候师哥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替我挡住了这一波进攻……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跟他抢被子了。 收回记忆,现在在军营里,我的第一个上司就是司马借兵,而全公将军是第一个教我骑马的人。 司马借兵从来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我一直知道,但是跟我没有关系。 而权公将军一直就对我很好,他在军中一向威名素着。 我不想卷进他们的纷争,但是为了我的家人,我必须趋炎附势,讨好他们。 我想放弃,我想和我的师傅一起修行。我想脱逃世外,不涉红尘。 但是师父对我说,不行的,你必须独自游历世间,这样才可以成长。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我的主,只见过我们朝中的校尉李尽诉大人,还有我的那帮上级。 在李尽诉面前,看惯了我们对他卑躬屈膝的司马借兵居然也会害怕。其实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一个德行。朝廷里,昏聩的老王,毫无权威的王后,和一个弱小的王子。加上一个如日中天,为虎作伥的上将军池鱼。池鱼是和司马借兵一类的人——都是那么的卑鄙无耻,渴求权力。池鱼是和司马借兵一类的人……池鱼是……司马……借兵……一类的……人……池鱼司马借兵一类的人……池鱼……司马借兵……等等……,我……现在……是在哪里?我的面前……一片黑暗。我……不是应该……已经被……杀了……吗……? 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我想动,我想起身,可我呼吸困难,感觉我背上有剧痛的感觉…… 我是死人! 我在哪里? 睁开眼!我要睁开眼! 感觉有什么凝固在了脸上,努力的睁开了眼,身边是她,池子里还有血,是她的血!她的胸口有一柄短剑…… ……我赤裸地坐在水里,泡在一片血水里,似乎已泡了一夜。 我记起来了,昨天晚上我正在洗澡时,是她突然从后面偷袭了我…… 我记得我确实受伤了,被她刺伤了,是被她捅进了后背……,我伸手摸了一下后背,背上好像确实是有一个伤口。 那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为什么……死的是她? 难道是和我修炼的武功有关?难道是我又复活了?还是说……这里是幽冥鬼国?我已经下入地府了?还是难道这种武功能使我起死回生?师父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主人!”幽厉枯干的声音突然响起,“谁?”这个声音惊得董承鑫一身的冷汗。“老奴玄青伯……!”董承鑫茫然四顾,却没见到一个人影。“你是鬼魅吗?”“我是木精成形的地灵之气!我认准你了!你!你的血唤醒了我!你!你就是我最后的主人!” 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幕:枯木逢妖 “我的主人,我属于您了!”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董承鑫站了起来,现在他还是浑身赤裸。 “我的主人,您已经恢复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是谁在说话?你出来!” “我是您的奴仆。自从您体内的力量觉醒,我就已经来到了。” “我体内的什么力量?” “……其有五册,神功盖天。 威势绝伦,五行之一。 其一册名,青木天陷。 五行曰木,求存之力。 枯木回春,可医白骨。 可驱青龙,群神拜见…… 可见您拥有的力量是求存之力,这世间掌握生命的力量。这世间的众生万灵,必须依靠您的力量才能得以存活下去。您是世间万灵之首。”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从来就知道。因为我是负责守护它的力量。” “守护它的力量?” “是的,但是现在我只负责守护您的安全。”“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藏头露尾的!出来!”一个身罩黑袍,看不清脸面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从门后走出来。但是——门后就是墙啊!他是从哪里出来的?“老奴玄青伯,拜见主人。”说罢,这老人纳头便拜。“我不是你的主人,不用拜我。”“不,您就是我的主人。如果您不需要我了,我只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好,我问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我知道的,这个女人是被那个禅军女奴花言巧语诱骗的,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被您解开封印,不方便出现。”“被我解开封印?我什么时候结开了你的封印?”“您的身体里从来就以沟非彼凡人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一直处于封禁沉睡的状态,一直到这个女人捅了您一刀,无意间用血化开了封禁,这种力量才得以觉醒。您体内所拥有的这股力量,您自己不也是很清楚吗?”“……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奴曾化身为您身边的每一草一木,忠心地追随于您,观察你!因为只有您能解开我的封印,也只有您一个人能驱使我。因为您的力量本来就是我生命的由来。” “……你说的这个禅军女人,她现在在哪儿?” “她已经逃掉了。” “既然如此,那也无关紧要了。” “主人,您实在是仁慈。” “这个女人怎么办?” “您随时可以把她复活,但是复活后她可能会忘记一些事。” “会忘记多少?” “任何人复活以后,她都可能会忘记一些不愿再提及的事。” “……我还是想复活她。” “这样的话,那就请主人您下命令,我愿意为您做一切事。” “告诉我怎么复活她。” “是,我的主人……” ……“你是……谁?”复活过来的潇儿,第一句话,是对董承鑫问的。玄青伯之前已经服侍董重新穿好了衣服,并且给潇儿也穿上了一件裹身。“我是……你……哥哥……!”“哥哥?”“是啊,你受了重伤,我终于把你救活了……”董承鑫没有弟弟妹妹,他想有一个妹妹。“哥……哥哥……哥哥!”“嗯!乖”“那……他是谁……?”潇儿指着玄青伯问。“我是玄青伯,是您家的老奴了。”“老伯……”潇儿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玄青伯点点头,算是应承了。玄青伯安抚了潇儿,带她去休息,回来之后,两人商量着要回去。“毕竟那边有那么多事要做,我不可能放弃那边的。”“是,老奴明白。” “这里以后你来负责。” “是,我的主人。” “我带过来的那两个小子呢?” “被那个禅军女奴杀了。” “那个禅军的女奴竟然这么厉害吗?” “是的。据她自己所说,她叫子占氏。她应该是一个善于巫术的巫女,也善于蛊惑人心。” “司马借兵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省事的。” “那两个小子怎么办?” “他们在哪儿?我要一起复活他们了。” “是。” 晚上,董承鑫救活了三个人,体力上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爷,”那两个被复活了的小子中的其中一个,来到董承鑫面前。 “那个子占氏……” “什么?”董承鑫看了他一眼。 “呃——那个,那个子占氏……她……很危险!” 董承鑫差点笑出声。 “好,那你们俩就替我找到她,杀掉她!” “可是……我们俩可能打不过她。” “你们俩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有这么废物吗?” “上次?那个上次?” “……没什么,去给我找到她的踪迹,到时我亲自动手。”“可是……”“三根!阿亮!”玄青伯叫两人。“(两人)老伯,啥事?”“主人就是让你们除掉个人而已,而且还是个女人,你们哪来那么多废话?”刚才就话很多的阿亮挠了挠头,“可是……老伯,你看我俩平时就迷迷糊糊的,这次出来,居然在树林里迷路了,要不是你们找到我俩,我们可能都得饿死在树林里。现在主子让我们杀个人,关键是之前我们只见过她一面,你叫我去哪再找她啊?”“笨蛋!你们两个是主人的心腹,你们是主人的左膀右臂,你们就是主人的神荼和郁垒,你们不去,难道叫我一个不能动的老头子去干吗?我去了谁来照顾主人?”“(两人)是……知道了……” “我这儿有一把赤松宝纹参玄剑,一根缠金铁藤百节鞭,剑能识妖,鞭能拿敌。都是玄门之宝,给你们用。一会儿我就给你们拿去。再有不去的借口,我就先拿来打你们。”玄青伯作势要打人。 “(两人)是是是……” “老伯,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宝贝,可以给我用的?”董承鑫过来凑个热闹。“是,老奴现在身上就有一把玄青羽人问天宝戟。这是我最强大的宝物,也是我为您保存的最强大的力量。您可以随时取用。”“最强大的力量?”“是的,您可以用这支宝戟驱使一切活的灵魂。您甚至可以用它来召唤,并建一支无敌的军队!”“那……我现在就可以吗?”“您随时都可以!我的主人!我的王!我的君主!”“那好!告诉我怎么做!” 第230章 第二百三十幕:上古奇书阵,结党驱异心。 董承鑫所修炼的这套武功,据说这是从颛顼帝时代传下来的一套功法,共有五部分,分为五部,以五行命名,分别是:瑞金天牢,青木天陷,洪水一阵,烈火噬灭,镇地绝天。如果你能得到这其中的任何一部,修炼成功的话,你将拥有无尽的力量和向上天宣战的实力!但这一切只是传说。 “颛顼帝命五行得一以领群天玄机妙法通达天地不灭大法功 密诀曰: 古之三皇,后有五帝。 当时旧例,神人混居。 唯颛顼帝,神勇绝备。 上思善谋,绝地天通。 上亦善弈,役使人间。 留史于后,名曰密诀。 着册有五,号称大法。 颛顼帝命,五行得一。 天选之子,可得永年。 世人如棋,尽为役使。 唯上善人,可得一观。 无上功法,震慑诸天。 世曰:颛顼帝命,千灵万圣。绝地天通,玄机窥透。八方十面,改天换命。尽会央中,颛顼帝诀。五行齐缺,瑞金天牢。天授神功,青木摩天。洪水漫卷,厚土收魂。烈火如龙,凡五神力。玄功大妙,唯龙唯凤。法力齐天,可得天缘。休言有德,得之一册。实难一见,可领群天。故曰:功有五册,神功盖天。 威势绝伦,五行之一。其一册名,瑞金天牢。 五行曰金,刑杀之力。 灭敌诛神,一力翻天。 可驱白虎,散乱妖邪。 其有五册,神功盖天。 威势绝伦,五行之一。 其一册名,青木天陷。 五行曰木,求存之力。 枯木回春,可医白骨。 可驱青龙,群神拜见。 其有五册,神功盖天。 威势绝伦,五行之一。 其一册名,洪水一阵。 五行曰水,鸿蒙之力。 混沌初判,一力当先。 可驱玄武,万圣束手。 其有五册,神功盖天。 威势绝伦,五行之一。 其一册名,烈火噬灭。 五行曰火,覆灭之力。 至阳之气,可覆黄泉。可驱朱雀,阴气消散。其有五册,神功盖天。威势绝伦,五行之一。其一册名,镇地绝天。五行曰土,厚积之力。至刚至阳,盖镇穹天。可驱役使,五行为先。凡其五行,其力通天。驱鬼役神,有吾庇护。”而董承鑫所修炼的就是其中的五行神功之一的青木天陷功。他之所以会来到枯木陵这种地方来闭关修炼,也是因为这种地方对他所研习的功法有所帮助。青木天陷功共分三层,其一曰初阳漫生,其二曰烈日焚天,其三曰立地天噬。但是董承鑫至今仍然还是没有通过第二层瓶颈。但是经过这次事件,所有的事,一切的事,全都改变了。“难怪会说,可驱青龙,群神拜见。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今天刚决定了是留在这枯木陵的最后一晚。董承鑫决定自己先来这里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成功召集出来自己想要的军队。董承鑫深呼一口气,脑子里想着玄青伯教给他的口诀,割破手指,手中掐诀,慢慢转身作法道: “昏蒙大地,谁主浮沉, 万灵千圣,挥指之间, 雷霆霹雳,破邪除奸, 无怨无冤,法光无限, 窥探苍天,必敢争先, 复生之力,唯吾神木, 青木天陷,无边如渊, 役使群神,镇压妖祟。 吾既在此,何不拜见, 逆者伏诛,顺者永年, 千妖万邪,恶名在案, 斩奸除恶,更待何来! 群圣诸灵们!听我号令!来!” 忽闻四方作响,群声皆道: “闻令而来,吾之主宰, 敢不受命,诸臣拜谒,九五之尊,可享齐天,寝不同卧,食不同案,谓之我主,不涉凡烟,我之盛宴,共聚一方,敢不用命,从驱从使,百拜我主,天下共伏,但受君命,必为争先,披坚执锐,陷阵冲锋,吾之主宰,听命于君,受王之命,赴于召征!”此地所有之群木之精灵神怪尽皆来此,齐聚满堂,都高呼三声曰:“吾王莫急,吾等来也!吾王莫急,吾等来也! 吾王莫急,吾等来也!”只见满地树木藤蔓之精尽幻化人形,朝董承鑫拜伏,董承鑫仔细观看,这些木精藤怪大多都是幻化成了身形瘦若枯骨。形容枯槁,而且面如土色,毫无活力的样貌,这大概是因为树下大多埋有枯骨,而这些树木吸收了它们的营养,也附带着受到了这些尸骸上阴气的影响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除了算了一下,大概有几百人。因为这种神功是可以召唤无限多的木精,而且董承鑫拥有复活一切的能力,所以可以说他现在所拥有的就是一只不死不灭,无坚不摧的精灵军队。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部下,由我来指挥你们,我给这支军队命名铁藤狼军!” “是!我们的主人!” “明天我要回去,和司马借兵谈判,或者我们和解,或者他被我流放。如果不得以的话可以杀掉他。今天晚上就出发,秘密赶到司马借兵的军营附近,悄悄的伪装埋伏好,不要被人发现了。到时候等待我的命令发起进攻!” “是!我们的主人!” 夜,结束了。 阴水屯屯营卫所, 一群刚刚从左屯投靠过来的墙边草正在吹嘘拍马的奉承司马借兵。 董承鑫就这么正大光明,大摇大摆的进了军政堂。“董承鑫,你吃饱的撑着了吗?竟敢在我面前毫无尊卑之分了?你都多久没来这议政堂了?”“我来不是问你,是为了全公将军。”“你这小子真是无礼,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看你刚才走路的那姿态,在家你爹娘没好好教你吗?”“你又在训谁呢?啊?”董承鑫一回头,正是全公将军。“全公将军,看看你带的好徒弟,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我看这小子对我挺好的。”“老将军,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当着我的面袒护你的人,”“司马借兵,我没时间跟你浪费唇舌。我今天来了就是为了一件事——请你退位让贤!”“叫我让贤,我倒想先知道一下,让给哪位贤人?”“你——让位给权公将军!” “你小子是睡觉着凉了疯了?一大早上疯疯癫癫的。敢叫我给你退位让贤,你算什么?敢来教训我?还敢过来逼我?” “我敢这么做,当然是有这个实力。” 董承鑫伸出左手食指,他只是随手指向了某一位正站在司马借兵旁边的一个小吏,忽然间,只听见四下惊呼,一只长矛突然顺着董承鑫指着的方向,射向被他指认过的那个小吏瞬间被长矛射穿,钉死在墙上。 四下哗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景象吓得愣住了。 “现在四下都是我的人,今天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有一个敢不答应的,就都别想活着出走出去!” “这小子派人偷偷在外面躲着扔了一支矛就敢说自己有兵有马?简直是疯子,来人,给我抓住他!” “铁藤军校尉何在?”董承鑫大喝一声, “卑职在!”四下里,一个极瘦极高的军士突然从人堆里冲了出来,手持一把水磨六棱铁鞭,见人就打,无人能躲,挨打者无不断筋折股,哀嚎倒地。 大家见这军士如此勇猛,谁敢靠近,都一下子做鸟兽散了,更别说抓人。这军士一连打翻七八人,大笑一声,“铁藤军众军士们!”“在!”周围应合之声不断。众人脱衣卸甲,扔了伪装,露出本来面目。这些人正是董承鑫带来的铁藤军。稍时,董承鑫便聚集了三四百名军士,这些人甚至比在场的人都多,诺大的卫所一下子就被挤满了,那些做墙头草的见了这阵势,早已吓得躲了起来。司马借兵见无人敢动,手下的人全都四散逃开,作壁上观。他自己手里又无寸铁可以自卫,当真是上天无处入地无门。“董承鑫,你想怎么样?”“我已经收起了你的十三条罪状,你勾结他国!你出卖自己的母国!如此种种,整整十三条!我现在就一条一条地读给你听!司马借兵罪状:玩忽职守,尸位素餐,勾结他国,数典忘祖, 结党营私,称兄道弟, 纵仆行凶,当街伤人, 恃胜而骄,诋毁他人, 强买强卖,中饱私囊, 教子无方,凌辱妇女, 强取豪夺,无耻之尤, 任人唯亲,不顾忠良, 收受贿赂,强要金银, 买官卖官,无视律法, 抢掠奴隶,断人亲情, 私卖军械,不法私兵! 这桩件件,都是大家对你的控诉!” “司马借兵,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不配再坐在这里了。” “司马借兵,我们已经联名向朝廷告发你大规模的私兵,想要谋反的事实。” “司马借兵,你强夺他人女奴,强行使之堕胎,方便你行禽兽之事,以后好为你生育!你根本就不是个人!” “司马借兵,你擅改朝廷下发文书,为你自己私自买卖兵器创造方便。” “司马借兵,你纵容子侄欺凌乡里,甚至侮辱良家妇女。逼得人家悬梁自尽。你们全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司马借兵,你听见了吗?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已经不配再待在这里了。现在,所有人都拥戴全公将军为前屯守将,而你,可以滚了!”“你到底想做要么?”“我要你手里的权力。要么你安安静静交权,要么你就等着被我杀死!”“只要我交权,你就可以饶过我吗?”“没错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保证!只要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就可以了!”“董承鑫。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吗?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看上去毫无生气,就像活死人一样?你用了什么办法?一次就召集到了这么多人?”“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收回刚才所说的话,让你立刻死在这里!”“董承鑫,你这个可怕的怪物!” “滚蛋,你这个贱狗。”“好,我走。”“司马借兵,老夫劝你,以后切勿再张扬了,不然你可能不会有好下场。”“为什么?”“因为你打不过董承鑫。”“你们……哪来的这些没有生气的士兵?”“我只能告诉你,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不要再妄想报复他。”“我哪还有什么实力,去报复他。我已经被你们夺走了一切,我只能去死了。”……“这一切全都结束了。”“是的,全都结束了。” 第231章 第二百三十一幕:疯狂的计划 董承鑫全面接管了左屯和前屯两处屯所的兵权,命由全公将军全权代掌。他自己负责统领兵马调动指挥之能。他还任用自己的十七个兄弟为队长,分掌各部势力。这十七人是: 全敏,全爵,蒙潜,尺肥,关宝,刘屯,柯简,都尉克,新垣城,丑劫,骑甲,王下,王罴,游子办,王子徐,公良鉴,会驱。 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董承鑫的左膀右臂。 他带领四百铁藤兵驱逐司马借兵的事也很快流传开来。从这之后,经常动不动就会有人跑过来,奉承迎合他。 “公真乃当世之异人,可驱木精鬼魅!能役幽冥神使!能断生死!能医白骨!着实令人称奇呀!”一群人围着董承鑫大肆夸耀。 “只不过自幼学过些玄门道术而已,不足称奇。” 这种无聊的套话,董承鑫一天至少要重复七八遍。 “公宪(董承鑫的字,但是一般很少有人知道)啊,这司马借兵断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乡下家里养老的,依着他的性子绝对会想方设法的闹腾一阵,兴风作浪一番。” “老将军,你说的很对。我家老伯派人去打听说的回来说,司马借兵正在想方设法的与朝廷里的大臣们联系。”“联系?联系谁?”“还能有谁?当然是池子里的那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的事很不好办啊,内有乱臣外有边患,只凭我们几个人,和这几百兵马,仍不足以行事。”“那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事就是,争取外面的援助,帮助我们平息灾祸。”“你说的是谁?”“中山国!”“最近中山国传来消息,中山王打算把他们的公主嫁给扶余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吗?”“应该没错。”“那你打算怎么办?”“不能让这次联姻成功,我要阻止这次联姻!我要借这次机会让中山国和扶余国反目成仇,彼此成为仇敌之邦,我要让他们反过来亲近结好我们。”“你到底想怎么办?” “截杀公主!” “这种事事关重大,截杀他国公主,万一……,” “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万一,所以我要亲自去!” ……月暗风潇瑟,正是杀人的时候。江面之上,被月光照得,亮如白昼。 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过。恍惚间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匆匆而去。倏忽又是一个影子,随之而来。看来是在互相追逐。 ……雨夜的草丛里,一个漆黑的人影潜伏在一人高的树草中,与周围的一切完美地融为一体。这个人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是在等谁,更不知道是在干嘛,但是此人身上,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车马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急匆匆地从大路那头赶来,车夫焦急地吆喝着,不停的东张西望,仿佛车上坐的是什么很高贵的人一样。突然只见一道黑烟影从草丛窜出,形如鬼魅。 这黑影不知从腰间解了什么东西,猛地朝马车一甩,车夫大惊,想要拉动缰绳,控制马匹停下来,但是为时已晚,原来这黑衣人抛出来的是一条粗重的铁链,铁链缠住了极速狂奔中的马匹的腿,结果,马失前蹄,整辆马车向前倾倒,轰然崩塌。那马夫直接摔了出去,当场摔断了一条腿。这华丽的马车也是摔的动倒西歪。车夫最惨,挣扎着爬了半天才爬起来。结果却被黑衣人一刀解决。黑衣人直接越过马夫的尸体,冲向车内。扯开帘子一瞧,结果却发现,马车内空无一人,正在怔愣间,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凄厉的啸叫。黑衣人马上冲了出来。寻声望去,却空无一人,无意间抬头一看,猛然间见到,漆黑一片的夜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形如鹰隼的巨大身影。这身影划过夜空。在听他的声音,绝对是人,黑衣人大汉,吓得拔腿就跑,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不公主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一天前, 当今王上的亲女儿,中山国的贪欢公主,尔朱新玉强忍着巨大的悲伤,在两百名宫人侍卫的陪同下前往北方扶余那荒凉之地。 她要嫁给北方的扶余大王,扶余诺阿台。这个扶余王诺阿台本来是北方的小部族首领。很久很久以前,因为部落内乱,投靠了中央王朝的某个朔方大部落首领的后代,一贯蔑视中央王朝。此人脑有反骨,内生二心,他实际上对中原早已是觊觎良久。此次尚(娶)得公主,是他想都不敢想却梦寐以求的事。他很清楚中山国这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机遇。但是没想到,这好事还没等传遍所有部下,就已经传到了老朋友,中山贵族新城王尔朱熠成的耳朵里。结果尔朱熠成更狠,竟要为自己出主意,想要拿公主开刀。当然,这种事是他,情愿的。眼见身为王族贵戚的尔朱熠成,竟然给诺阿台出主意,说让他派人劫掠公主,用以要挟朝廷。当然诺阿台并不傻,他可不会因为这种可笑的借口就随便杀一个公主。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自己为什么要听一个疯子的话呢。 中山国,深夜,京都,相国府邸。 “我看了,诺阿台这个夯货还没那么傻,他还不是那么容易上套。”侍者笑道。 “那是他嫌弃得到的不多。看他这么稀罕我,就让他多得一点好。让他好好地享受一把。得意忘形。”说话的人正是新城王朱熠成。 “王爷疼他呢,那小子的嘴脸真是可恶。”侍者不忘拍拍马屁。 “小人的嘴脸都是如此。”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派人装扮成诺阿台的人,在公主去往漠北的必经之路上,半路拦截,杀掉她!” “这……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被人识破,怎么办?” “不会有人识破的。公主的侍卫,随从都是一些太监宫女,没有根基的东西,怕什么?剩下那几个带刀带枪的,不过都是在内宫里面呆惯了的公子哥。 一没上过战场,二没杀过人,见过大场面,那区区几十个人,有什么可怕的?他诺阿台不敢干,那我就自己来!” “王爷,把他们杀掉。就一定能……嫁祸给诺阿台吗? “不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掉,但是,一定要留下重要的活口,一定要让活下来的人知道,是扶余的人杀了公主的随从。是扶余在挑战国家的权威。”“王爷,那留谁呢?”“要不……就留下公主。”“王爷,又把她留下来了?”“对,就把公主留下来,她一定要活着。只要她向王上报告说,是扶余的人杀掉了她的所有随从,这些扶余的人,拒绝接受我天朝的圣恩,那王上就一定会相信,他一定会要不顾一切地派兵平灭扶余。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所有的黑锅,都会交由他一个人来背,而我,就是那后来的渔翁,两利双收。”“王爷,实在是妙计。”……执行任务之人,先开始行动了。 月暗风潇瑟,正是杀人的时候。江面之上,被月光照得,亮如白昼。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过。恍惚间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匆匆而去。倏忽又是一个影子,随之而来。看来是在互相追逐。 ……雨夜的草丛里,一个漆黑的人影潜伏在一人高的树草中,与周围的一切完美地融为一体。这个人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是在等谁,更不知道是在干嘛,但是此人身上,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车马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急匆匆地从大路那头赶来,车夫焦急地吆喝着,不停的东张西望,仿佛车上坐的是什么很高贵的人一样。突然只见一道黑烟影从草丛窜出,形如鬼魅。 这黑影不知从腰间解了什么东西,猛地朝马车一甩,车夫大惊,想要拉动缰绳,控制马匹停下来,但是为时已晚,原来这黑衣人抛出来的是一条粗重的铁链,铁链缠住了极速狂奔中的马匹的腿,结果,马失前蹄,整辆马车向前倾倒,轰然崩塌。 那马夫直接摔了出去,当场摔断了一条腿。 这华丽的马车也是摔得东倒西歪。车夫最惨,挣扎着爬了半天才爬起来。结果却被黑衣人一刀解决。 黑衣人直接越过马夫的尸体,冲向车内。扯开帘子一瞧,结果却发现,马车内空无一人,正在怔愣间,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凄厉的啸叫。黑衣人马上冲了出来。寻声望去,却空无一人,无意间抬头一看,猛然间见到,漆黑一片的夜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形如鹰隼的巨大身影。这身影划过夜空。在听他的声音,绝对是人,黑衣人大汉,吓得拔腿就跑,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不公主了。……天马上就要亮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宁静。现在。北上之路,磕磕坎坎。我们的贪欢公主左右无亲信之人。独自一人乘坐华丽丽的马车,背尘而去。终于,车队停下休息。她终于能回头看看了。此去,她只带着一颗幽怨,悲伤的心,独自前往。 而她的那些仪仗随从,太监宫女。将会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安全地返回。她怨她恨,她怨那个出计谋的大臣。她恨自己的国王父亲。为什么,非要选择自己?她恨天恨地,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王侯之家?她没有家。 她只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她也没有母亲,因为自记事以来,她就被人告知,她的生母早已去世。 把她养大的,只是她的养母。而他的父亲,至高无上的父王。自己每次见到他都要称臣。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亲情。有的只有,不可逾越的规矩。和礼数。 回头的路,已经看不见了。无数旌旗,兵马已经挡住了她回望的眼睛。她的心中现在只有绝望,和痛苦,还有恐惧。这是对未知的前路的感知。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下雨,本来就阴云笼罩的天空。更加昏暗。现在已经分不清是下午还是傍晚。庞大的队伍。行走在凄风苦雨。和坎坷泥泞之中。步履匆匆,却异常缓慢。 “湫湫”两声,天空中突然响起两枝哨箭异常凄厉的声音。 整个队伍为之一惊。 等他们反应过来,远处低矮的草丛之中,突然飞出两枝巨大的弩箭。 公主所坐的华丽马车,正是他们的目标。 两只巨箭,直接刺穿马车。众人还来不及惊呼,突然队列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保护公主!”那些或手拿旌旗,或手执刀剑的护卫士兵呼啦啦地分成两路,围住公主的所在的马车。所幸公主车马暗藏杀机,两只巨箭被镶嵌在马车上的圆形护甲挡住,并没有伤到公主本人,但是我们的公主还是被吓得不轻。一个瘦高的带负责带领本队的骑兵将军冲了过来,查看公主的情况。在确保公主安全之后,怒喝一声。何处盗匪?给你天大的胆子,居然敢劫我王家的车马!所有人,拿出你们手里的剑,准备迎敌!”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幕:险恶用心 董承鑫等人见人马未乱,正欲冲击,却突然发现:这里还有别的势力在!那边领军将军话音未落,斜地里,突然又冲过来两个黑衣人,径直冲向正在振臂高呼的骑兵将军。 朝正激情燃烧着的人,挥舞着手中的剑,正欲痛下杀手,不料从自己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黑矮的汉子,手提钢刀。挡住两个黑衣人的去路。与二人战在一处。这将军大喜过望,挥舞着手中的剑,大喊一声“我来助你!”与这黑汉子合战对方。 忽然一声不知什么声响,一大批黑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各自手持刀剑,都是有备而来。 这个庞大而混乱的送亲队伍一瞬间方寸大乱。人人自危。 所有的人都陷入那苦战之中,那些太监还好说。毕竟再娘他也是男人,最起码还有些力气。 而那些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宫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早就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敢于反抗的硬胆子,却都一刀一个被砍死。 见到如此场景,这些可怜的宫人更是不敢再动一下,只能坐地等死,当待宰的羔羊,安静的等待自己的结局。这些黑衣人似乎很有目的。不论是谁,全部杀掉。而且不论这些人再怎么求饶。坚决不允许,绝对不后退一步。眼见整个送亲队伍陷入危急之地。人群之中,不支知是谁,突然暴喝一声,猛的冲了出去。只见此人身形瘦长,手持长钢大砍刀,身着黑袍。身上原本应该穿着的大红喜袍,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骑兵将军一见此人如此装扮,不禁心中,暗自惊呼,“这竟然是神火司的人。”我朝王城,千司百卫,这神火司就是其中之一,颇得尊崇。神火司下辖火械局。共分两等六级。两等为:大司命,少司命。大司命为大统领,下辖府尉,庭僚,秘书郎,文书,掌案,议室。神火司是王室亲掌密卫,负责为王室清除叛逆,进行暗杀,探敌活动。行事机密,作风狠辣。以杀人无数着称。那原本和骑兵将军吴秀一起共同对敌的汉子一见是此人,立刻兴奋的大喊:“老五,杀了他们两个。”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大喊一声,“撤,”只是一转眼间,都已消失不见。 “老三,不要追。” 老五叫住追人出去的黑矮汉子, “为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在这里多待一刻都有危险,不知道那帮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来。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再回去。等到了扶余境内,或许我们会得到扶余人的保护。保护公主,我们给你们开路。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这个地方。”最后一句话,是对吴秀说的。“我们也撤!”眼看计划进行不下去了,董承鑫道。夜已深沉,月亮也睡了。神火司暗密卫少司命副统领老五,和护卫将军吴秀商量过之后。老五让受了伤的兄弟回去报信,并让乘坐马车的公主随侍从偷偷离开队伍,朝另一个方向驶去……他们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张血盆大口。 “刚才的冲击中山公主车驾的时候,居然还有别的人在,看来不止我一个人盯着他。这个是任务是完不成了,只能回去。越是长时间留在这里,越容易让人察觉我们的意图。”董承鑫暗道。 “会驱,你留在这里。偷偷混进公主的车驾,跟踪他们。” “是,将军!” 残存的队伍,贪欢公主还能勉强保持王室的尊贵和雍容。“ 小莲,去给我叫吴秀将军过来。”公主人在马车里,只有声音传了出来,“是,”侍女马上快步跑出去。 吴秀赶来,车驾不停。“末将,领军将军,吴秀,参见公主。”吴秀跟着公主马车的速度,一边走一边出声说道。 “吴秀将军,是谁出手打退了敌人?” “启禀公主,是神火司的两位副统领,什么号称少司命的……” “去给我把他们请过来,我要见他们。” “是……公主,” 吴秀回来了,就把公主两人的事情说了一下,老三不肯去,老五不悲不喜,只是点点头,“好。” 来到公主车驾前,老五很有规矩的,向公主的车架,行礼。公主稍稍开了一点缝隙,观看,老五的样貌,见其奇形貌伟岸,少年英雄,心生喜欢。不住的点头。老五也偷偷的抬眼观瞧,公主样貌,见其不似中原人士。老五突然想起来,公主的母亲是朝鲜进攻的美女……老五察觉自己失礼,连忙低头。“没想到我的父王还有这样一支力量,没想到他还会为我做出这种事……你叫什么名字?”公主的语气之中,尽是寂寞与无奈。老五也不抬头,只是脚下不停。他跟着车架的速度,想了想,说:“末将贱名,不足以让殿下知道。”“……也罢,不说就不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可能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公主苦笑道。“既然你肯孤身犯险,为了我们,独自一人冒险。击退这些贼人,回去之后,我的父王一定会重重地犒赏于你。而你对我也有恩。但我现在身无一物,只能将我头上的一支凤钗,送于你。权当是一个念想。” 老五连连道谢。“谢殿下的赏赐,末将一定感恩戴德,谢公主。” 老五走后,公主就和小莲说:“没想到,这个人如此的不堪。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竟然如此猥琐,白长了那一张好面皮。”小莲也是笑笑,不说话。 京城,王宫,太极殿。 新城王尔朱熠成向王上密保军机。 “我堂堂公主竟然被人劫杀,我的神火司都是吃素的吗,他们都滚到哪里去了!”王上勃然大怒, “据我的人传来消息说,神火司当中也有人参与了此事。” “什么!”我王竟直接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王上,该怎么办?” “杀,统统杀掉,一个不留,所有反抗我的人,全都杀掉,包括神火司的人。” “如果神火司的人带头造反……” “那我就灭了他!中书省拟旨,凡抗拒天使,横强无法者,就地执法!我的弟弟,你就来做我的天使,给我查抄神火司,一个不留!” “是,臣弟遵旨。” 扶余王扶余诺阿台,曾是部落首领的私生子,原本他并没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却有一批忠于他的死党,一直围绕在他身边。一边为劝进而大费口水,又一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互相争权。就像有钱人家养的狼狗,疯狂乱叫,没事时,就只会窝里斗,互相撕咬。诺阿台的身边有这样的一群人,可见他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他内附于中原。一边投靠中央之国,一边拉拢中山。以自己的“实力”获得了中央之国皇帝的信任和现在的爵位。诺阿台拼命的向皇帝表忠心,就像一条听话的哈巴狗摇晃着自己的尾巴,祈求主人给予一口食物。诺阿台毕竟是扶余人。在中原不受欢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开始向两个朝廷各个权臣重戚打通关节,巴结京城豪贵,大肆收受贿赂,以期用砸钱来赢得尊重。而中山国的新城王尔朱熠成就是在这个时候主动前来结交他的,两人相见如故,格外亲近,一时间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诺阿台对朱尔熠成可谓是无话不谈,朱熠成也经常给他出些主意,其中也包括这次劫持公主。 诺阿台其实内心很赞同这个想法。他根本不在乎娶不娶这个公主,他只是想利用这个公主引发各国之间的混战,他自己好浑水摸鱼。 诺阿台表面上装作拒不答应,但其实他也一直在暗中尾随送亲队伍,伺机而为,蠢蠢欲动,现在,有人突然和自己想到了一起,还同时出现在了袭击送亲队伍的现场。 一旦消息走漏出去,或者那另一帮人另有所图,自己就会被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诺阿台临时决定,主动出击,派出自己的队伍,假扮易水国边匪,全歼送亲队伍,尤其是杀掉公主。既摆脱嫌疑,又可移祸于他人。这样一来。贪欢公主一行人,就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地步。她被两方人马当做了可以利用的棋子。天地间一片哀声,送刚刚经历了生死的亲队伍中,所有人都是满面愁容,就如同乞丐一样。除了走在队列最前面的两位神火司副统领,一直并肩而行,步履沉稳,警惕四周。其余人全都无精打采,步伐涣散。整个队列乱的不成样子。这些人不知道自己每往前走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走在最前面的人。 第233章 第二百三十三幕:危机四伏 在路上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时间过得有多快。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三天路程。“噔噔噔,”三声梆子响,四下里突然乱箭齐发,又是伏击! 拿梆子这种响器当进攻信号的,中原并不多见。 一个执旌校尉直接被射倒,一个宫女见状,吓得一声惨叫,晕倒在地。送亲队伍瞬间大乱,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两拨人马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向着送亲队伍四散冲杀。 情景危急,队伍之中,一个黑衣少年挺身而出,拔刀直取对方一个看样子是个领头的人,刀刀直取首级,那些人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还会有人出来反击,而且看样子气势汹汹,是个难拔的钉子。 与此同时,两位神火司领少司命副统领,号称七星司命的老三和老八也正在遭受攻击,他们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 “队伍里怎么办?” “老七和老四都在后面,” “老七他们能顶得住吗?” “老四就在队伍最后,他会看着出手的。把鱼饵也抛出去。” “好,知道了。” 老五手执七尺斩马大刀,左冲右撞,无人可挡。他反手持刀,用刀柄撞击一个黑衣人的腹部,将其打倒。又正手持刀,大刀横批,砍掉一个人的脑袋。暂时打退了敌人的一波进攻。但是敌人打倒了一批,又涌上了一批。不知何时可以冲出重围。老五暗自着急。老五正待回头,突然,看见眼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老五心下大惊,那身影一闪而过,只是一闪而过,再也没见。送亲队伍明显处于劣势,老五只能先让这批吴秀和老三带着公主弃车逃跑。自己留下与敌人周旋,拖住他们。“也要传信给他们,就说我们在前面侯集镇镇神寺汇合!”老五故意大声喊道。他这话不知道是对谁喊的。大路上,有三个人,拼命的,逃跑。但不知道是谁,但是从背影能看,是两男一女。跑得狼狈,却都没有发现,后面有人在尾随。两个黑衣人,各持刀剑,很快就赶上,一个纵跃,拦住了三个人的去路。两个黑衣人,一刀一个,三人很快就给解决掉。他们趁着夜色检查死者的容貌。发现的确是两男一女。 “看来没错。” “不知道有错没错,不管。人已经杀了,先走。” 这三个人逃脱了埋伏的死士,却没逃过追击的士兵。 而这边,真正的老三和真正的吴秀带着真正的公主,一路上急急如丧家之犬。没命的逃跑。而之前的,都是假的。 眼见到路越走越偏。山路越来越多,吴秀诧异的问:“我们这到底是去哪里?” “他们用鸿雁飞书说让我们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老三累得气喘吁吁。 “不是说去侯集镇镇神寺集合吗?为什么不去侯集镇?你让他去哪里找我们……和公主?” “侯集镇根本没有什么镇神寺。老五他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 “侯集镇的路我比你熟。” “那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因为,送亲的队伍里出现了叛徒。他这话是说给那个人的。这个消息其实就是一个套子。引人上钩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给叛徒听?”老三实在不想再多做解释,他只好说:“如果。叛徒出现在侯集镇,就可以证明他的猜测。”“叛徒是谁?”“不知道,”老三白了他一眼。“我们不能再去侯集镇了,继续往回跑。” 已近深夜。一个踉跄的,黑衣身影,独自来到侯集镇一个乡社里,是老五。他抬头一看,乡社门口上挂着一幅牌匾,上书长青堂。他一咬牙,举起手里的长刀,重重地砸向牌匾,“咣当”一声,牌匾应声落地。 老五拿起牌匾,随手就给藏在了乡社的门后,转身走进门。这个坏人乡社的老五他刚刚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老四老七已经战死,其余诸多随行侍从也全部战死。老五咬牙发狠将刀插在自己背上装尸体,把敌人糊弄过去。才免遭一劫。 夜,是如此的漫长。如此的凄冷,让人难挨。 忽然听见门外一声轻响,却未见其人。这是有人在出声试探,当然不会有什么回应。 一个黑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发现这里有受伤的人,进来过的痕迹。因为外面的门板上有很明显的血迹,而且还是受伤的人倚靠之后留下的痕迹。 徒穷四壁的大厅前,也确实留下了受伤的人踩过的血脚印,这个黑衣人更加谨慎了。 他缓步轻声,朝大厅里走去。穷酸而且空旷的大厅里既无佛像,也无神台,什么都没有。 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阴火往里走了两步。一抬头,猛然间竟发现这寺庙房梁上悬挂着一具黑衣人的尸体!这具尸体正在随风摇摆,乍看上去惊悚无比。黑衣人吓得后退了两步,正了正心神,四下打量一番,见确实没有什么人,便要离开,正欲转身迈步,只听那房梁上“嘎嘣”一声,那随风摇摆的尸体居然一下子死而复生一跃而起!拔出砍刀,劈向了他。黑衣人大惊失色,慌忙间吓得赶紧回身抽刀,劈刀挡杀,那装死的人连番进攻,迅猛无比,两个都是黑衣人,就在这假寺庙里大打出手。这个装死之人手上一把长刀。使的是生猛凶悍,但是招式竟然极为熟悉,阴魂未定的黑衣人趁着堂外时有时无的月色再定睛一瞧,竟然是好兄弟:老五鬼火。黑衣人一个闪身,挡开了鬼火的一招,大退步跳出圈子,大笑道:“好你个老五,居然当起鬼来吓人了。怎么了?难道光明正大的打不过我?你就想用这种阴招偷袭我吗?”“不管是什么招数,只要有用就是好招。你不也是靠偷袭出名吗?阴火!”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背叛了你们?你一点儿都不惊讶吗?你在咱们七人之中啊,除了擅长刀法,其余的,都不见强到哪里去,你觉得你现在能打得过我吗?”阴火狂妄地说。 “你这招对我没用。”老五神情冷漠。 “你是受伤了,而且受了很重的伤,想想,想想你在顶尖的时候打得赢我吗?” “你可以拿这招去对付老大和老三,嘴上逞强。” “不要嘴硬,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让你死,你就得死,但是如果你可认清事实,愿意跟我回去,向我们的扶余王认罪,我就饶你一命。” “滚。”老五只说了一个字。 “他老子的,臭小子还是那么不识抬举!” “我只忠心于我的王上,你找错人了。” “小子,下了地狱,别怪我。” “老二,你下了地狱,也别怪我。”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两人直接刀对刀,硬对硬,战在一处。阴火善用雁翎刀,老吴则善用七尺斩马大刀老五的斩马大刀刀长七尺,耍起来刚猛无敌摧坚破甲。只可惜他的对手是老二阴火,神火司七星司命之一,也是除了大司命都统领天火之外,六个少司命副统领里,武功最强的一个。阴火身怀异能游鳞功,水火不惧,刀剑不侵,实力脱俗。所以在面对老五的斩马刀时根本毫无畏惧。老五知道此战毫无胜算,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拼尽全力。老五自幼身有异能,练习“鬼火噬魂功”,对敌时,一身鬼火。似真似幻,亦虚亦实。令人生畏,而且防不胜防,他大吼一声,逼出全身内力。势与阴火决一死战。阴火哈哈大笑,“你只是中山王他老子的一颗棋子,是死是活,无关紧要。而且你已经看见了,他们——那帮扶余国的兄弟,已经杀掉了公主的所有随从。 你可以不随我走,你也可以不用背叛你的祖国,你还有另一个办法——只要你帮我回去,向王上告发是易水国的边匪截杀了公主的事实,你就可以像我一样,自由自在,毫发无损地活着,不需要去戴着脚镣,看别人的脸色。而且你还将是中山国的英雄。” “你闭嘴。” “你已经是我们的同谋了。你不是还活着吗?你亲眼看见他们——那些易水人杀人了不是吗?” “你给我安静!” “就算你能平安地活着回去,你觉得主上还会相信你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就你还活着?只要你现在顺从我,和我一起回去,你只要保证向扶余臣服,我就能保证你能活得很久很久,就算你自己都觉得累了,不想活了……” 老五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刀划破了手掌。“你杀了老大?” ……阴火避而不言, “啊——!”老五一声怒吼,直接挥刀冲向阴火。面对着这个曾经的自己的同僚,战场上的兄弟,阴火竟直接敞开怀抱,不避不躲。 老五也不停顿,径直冲向自己的这个曾经的兄弟,也是现在的敌人。突然“砰砰”两声,门外冲进来两个黑衣人。手中暗器飞出,“呼呼”几声响,正中老五背心,老五吃痛,大刀在地上一杵,疼的差点跪倒在地上,身后两个黑衣人冲上来,一左一右,挺刀直取老五。他忍着痛,手中调转刀柄,身猛砸一人腹部,转手挑刀,欲反割其喉。不料背后阴火大步赶上,一脚将其踢翻。老五背上有伤,又挨一脚,当时就摔倒在地,疼的只顾吸气。阴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整个脸,就像提袋子一样把老五举到空中,猛的一甩,老五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去死!”阴火狂妄的喊道。老五拼命的想要站起来,抽出腰带之中暗藏的软剑,要做最后的反击。“杀了他!” 两个差点被杀掉的黑衣人一哄而上,一人一剑,乱剑分尸。“把他的尸体扔到江里。”“是!” 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四幕:李世琳 凄冷的夜,苦寒的秋。惊魂未定的贪欢公主在吴秀和老三保护下来到一个山坳里的小村。 寂静的深夜里。家家户户鸡犬相闻,朴素而宁静。外界的打打杀杀对这里似乎没有任何影响。这里很孤寂,很安全。 老三找了一户人家敲门进去,向那户人家主人说明自己是逃难而来,想要求宿一晚。 淳朴忠厚的山民,纳了他们,允许他们在自己家住一晚。三个人暂时躲在这家农户家里,等待天明。 鸡鸣三遍,启明星起。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三人赶紧起床。向农户主人道谢,离开。 离开小山村,除了山坳,就是一条大河。三人来到江边,正准备渡江,累了一夜,连脸都没洗过的公主见到这一江春水,倒是很开心,来到江边,给自己好好的洗了一把脸。 正洗得快活,吴秀突然发现河面上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飘过来。老三大惊,“是人!” 吴秀保护公主离开江边,老三则前去查看情况。 吴秀搀扶住公主来到离河岸较远的安全地带,还没坐下,突然听见老三一声哀嚎:“老五啊……”无吴秀赶忙赶过去。一看果然是老五。老五胸前有两道贯穿伤。已经被河水浸泡的。翻出白肉。老五的脸苍白的吓人,被泡得近乎面目全非。要不是有那身衣服,他甚至不敢肯定,这还是不是自己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闻讯而来的公主,忽然之间一见这场面,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惊慌地问:“这是谁?”老三七惨然道:“这是我的兄弟,你见过的,老五。”“快上来!”吴秀招呼道。“他叫什么?”公主追问。“这个……”老三吞吞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都已经为我而死,难道我就不能知道他的名字吗?”“启禀公主:我们密暗卫互相之间只有排序称呼,没有名字……” “他是我王国的勇士!他是为了我才战死!他是英雄!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他的名字!” “殿下,请不要为难末将。” 你们都是有名字的人,为什么,他的名字就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名字我不能知道?他是为我而死的。他是为我战死的,我要知道他的名字,告诉我他的名字。” “殿下……” “告诉我他的名字,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求求你了,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叫李世琳。” “他是为我而死的。” “不只他一个人。剩下这两百人全部都战死了,我的四个兄弟,都已经战死了。老大,老三老七都死了,还有几个下面的小兄弟,也都死了。” “你们暗密卫的统领是谁?我为什么以前从没听说?”公主问 “我们神火司暗密卫的都统领殿下也认识,他就是我们老大,” “我也认识,谁?” “左江王朱成浩。” “什么,堂兄……” “是,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也……” “是,老五划破手掌写了两个字:一死。意思就是排名第一的人死了。敢劫持公主车驾,又杀害我王氏宗亲,这个处处与我们作对的人,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有可能是朱熠成,也有可能是诺阿台。总之,这是一个危险的阴谋,而公主你就是这个阴谋之中最重要的一步棋子。所以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针对着你而来的。”“那现在怎么办,”吴秀问,“按照我们的规矩,若统领战死,则按排序由次之者代领,以此类推。现在我是剩下来的人之中排序最高的,当由我来代领神火司大司命都统领之职。”“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你我二人护送公主殿下回去,向主上禀明情况,揭发贼人的阴谋。”“好。”吴秀爽朗地答应“你……你叫什么?”公主淡淡道。“末将……胡甲,”“好,胡……胡司命,不对,胡统领,”“吴将军!”“好!好好!”吴秀点点头,心中略有不快。“好,走。”公主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不过得先安葬了李世琳。”埋葬了李世琳,公主问两人:“以后该怎么办?”吴秀悻悻地说:“前路漫漫,前面都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胡甲淡然道:“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必须继续往前走。”天终于不下雨了,却依然没有放晴。 暴雨如注,连成线的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俩两男一女三个农家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艰难行走在雨夜中。 “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李世琳的弟弟,找他帮我们。我们现在不能抛头露面,需要有人帮忙。” “他会帮我们吗?” 在前面的胡甲并没有说话,他突然猛地一回头,把公主吓了一跳。 “我们现在被人跟踪了,准备跑!” 狂乱的暴雨之中,三个身影却在拼命地逃跑。 “是谁在跟踪我们?” “不知道,不管是谁,绝对不是我们的朋友。” 不然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胡甲猛地收住脚,一群执剑的黑衣人已经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们的路?” “我们家主人想请两位爷到府叙叙话。” “是躺着进去……还是被架着进去?” “你想怎么进去都可以,但是必须得去。” “我不想去。让开路!不然小心我……,”胡甲嘴硬着。 “不要跟他们废话。上!”吴秀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湫湫”两声,两个黑人已经应声倒地。胡甲低头一看,个黑衣人脸上都被暗器射中,竟然在一瞬间同时死去,而且死的不明不白。“哪个王八蛋出的手?”“是哪路好汉出手相救?”胡甲和黑衣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你们这些废物!只会欺负弱小和女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黑衣人还没见过这个高人出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是哪路高手在此?请求一见。”胡甲高声道,他现在正需要一个帮手。斜地里,一个身穿蓑衣,头戴草笠的青年手指一把细长的大刀,直冲而来,举刀劈向黑衣人。胡甲大喜,大叫一声:“子篡快来!你来得正是时候。”“杀了他!”黑衣人狂妄地招呼着同伴,准备把这些人一锅端。那子篡一连砍翻三人,大长刀一晃。跳出圈子,“你是什么人?敢与我们作对。腻了?”一个好像是黑衣人首领的人问道。 “我就是个活腻的人,”子篡同样无比狂妄。长刀一横,护住胡甲,把公主也护在身后。 “保护好她,”胡甲和吴秀对视一眼,随即举起刀和子篡站在一起,打算共同御御敌。 “她是谁?”子篡小声问道。 “你先帮我把这些人赶走再说。”胡甲冷漠以对。 “杀!”黑衣人大怒,“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奇怪的是,这子篡和李世琳生得就如同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一样,其实他正是李世琳的同母异父的胞弟,李世彬。 这李家兄弟师出同门。用的兵器和武功套路都是一样,又生的一般无二,平常人很难分辨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弟俩是一个人。 连公主和吴秀都看傻了,要不是两个人亲眼见过李世琳的尸体,而且还亲自埋葬了他,可能都会以为这就是李世琳本人。 黑暗中,打得人睁不开眼的雨幕之下,一具黑衣人的尸体人横尸当场。 李世彬很厉害,这些黑衣人根本打不过他。他们都死了。没有人会给他们收尸。有的只是雨水和血水的混合,混浊,血腥,肮脏,晕开一地。“子篡,你师父呢?他在哪里?我们要见他。”“他当然还在家里,还和我住在一起。”“你叫子篡?谢谢你。”公主的眼神不知为何充满哀伤。“你是谁?”“这位是当朝公主,喜欢公主殿下。”吴秀代公主回答。“……”“子篡……你大哥死了……”。公主凄哀地说。“是吗……我已经知道了。”走在前面的少年没有回头,还是低头不语。径直往前走。 第235章 第二百三十五幕:京城逢旧故,连番遭灾劫 王都老城下一片砖瓦平房。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的住处。但这好歹是离家近了。一进屋,子篡扯着嗓门就开喊了。“大哥?大人物我给你带回来了。” “辛苦了,路上遇到什么人没啊?”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来,也是一个暗密卫小将。他似乎与子篡一家人很熟。 “不知道,回来的路上,不清楚是一帮什么人突然发难,但是这帮人似乎没有打算给我们留活口。”子篡一提这个就是满脸的不屑。 “想对你们赶尽杀绝的人无非是诺阿台或者朱熠成了,这两个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钟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胡甲一见是老相识钟无究也是惊奇不已。 “胡兄,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不过我们已经现在已经是同僚了。以后我们将会一起共事。” “为什么?” “胡大人可能还不知道王上刚刚重新整顿了神火司的建制,以前的老人儿都已经被撤职,或者调离。”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调走?” “王上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渗透到神火司。所以重新打散了以前神火司的旧有建制,安排下新人重建神火司,现在神火司已经没有大司命这个职务,只有预设的九位少司命,我是其中之一。而你……”“那现在的神火司是不是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王上下旨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在新的在新的神火司的建制名册里并没有你,但是你也不用着急,我会向侯爷禀报此事,恢复你的身份。吴将军你也不必担心,我会请求王爷一并把你的事情也办好。”(二人同时)“多谢。”“不必客气,既然我是你同僚,你的事我也必须管。”“那公主殿下怎么办?”吴秀还是很担心。“我会向侯爷禀报的,此事就由侯爷来定夺。”“雨下的太大了,把人的眼都迷住了……”子篡插了一句。“子篡,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还在睡?” “你为什么那么不在乎我大哥已经死了的事?” “我也是刚刚知道,但不代表我不在乎他。” “你在蒙我吗?”董承宪怒不可遏。 “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师傅而已。毕竟你师父年纪已经大了,知道这种事只会打击到他,让他伤心。” “我哥的尸体在哪儿?”少年语气冰冷。 “我们帮你埋了,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会带你去找他,把他带回来,好不好?” “……”少年的心,就像这凄冷,苦寂的雨夜。这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这孩子心智与常人有异,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大家别介意。”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公主一想到后面的事情,忧心不已。 “现在官面上的消息是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你现在并不方便出面,我会替你解决一切事情,你们不必着急。” “我父王的那面有什么消息吗?”她又问。 “宫内那边只是说一定要严查凶手,说要追查到底。现在,响箭的丛文凯将军,东宫和西宫的武备统领阴与兮,王处一,都忙的不可开交。四处插手,恨不得把所有与此事有关联的人全都查一遍。整个经常被他们翻得搅得天翻地覆。”“他们真的会在查吗?”公主突然问道。“人有轻重,事有缓急。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但是最起码他们已经在动了。”钟无究也是平心而论。“如果按照他们的查法,估计什么都不会查到。”吴秀冷笑道。“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这该怎么办?”胡甲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焦急万分。“我会像王爷请求让你担任火械局都统领一职。现在神火司只有这个职务是有空缺的。”“你真的能帮我求到这个职务?”“这倒不一定,不过我在王爷跟前还是能说的上一些话的。”“既然如此,就先谢谢你了。” “吴将军,公主殿下这些日子还要交由两位负责照看。还要辛苦你们一段时间。”(吴胡二人)“不辛苦。”“那你们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公主也请你在这屈尊多住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办好。你就可以回宫了。”“那就多谢钟大人了。”“卑职不敢。卑职告退。” 易水国,前屯卫所,阴水屯。“老将军,中山和扶余的和亲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经过这么一次,扶余和中山只会越闹越崩。中山国已经不可能再相信扶余了。两国绝不可能再有联盟的机会!” “公宪,此事一成,中山国必会倒向我们!你可是咱们的大功臣!” “不,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就是怎么拉拢中山国了……对了,司马借兵现在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他现在应该已经和池鱼勾结在一起了,有消息说,曾有人看见两人一同宴饮会客。” “还是骚到一起去了!” “下月已经说好了,郡守大人亲自为你举行拜将大典,拜将大典之后,就是你上阵杀敌,对阵退兵的时候了。” “好,知道了。” “你千万要小心司马借兵他们对你的迫害。” “好……” “一旦等你有了战功,就等于是有了威望和权力,这样所有人才能真正信服你。” “是,我知道了。” 我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 易水王城,大将军府。“多谢大将军,这么看重我。”“你我同道中人,皆好一味,都道一丘之貉!臭味相同!何必客气?”“能与大将军同好一味,也是我的荣幸!”“司马兄你如此客气,都让我不好意思拒绝你了。你让我想起了四个字,你想知道是哪四个字吗?。”“愿闻其详!”“无耻之尤!是不是很适合你?”“果然如此!妙哉!还是将军厉害!”“好,我就代替王上,封你个偏将军。”“谢将军!谢王上!”……有一群人只会在夜里出现。有一些事只能在夜里做。有一些危险,只会在夜里爆发。 无尽的过道,钟无究一个人独自走过。他步履匆忙,神色紧张。时不时的还会回头望望,背后自己走过的路。因为他一直感觉,这一路上都有人在后面跟踪他。……“你们是谁?”胡甲冷冷的问。 对面的黑衣人没有做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对我们展赶尽杀绝?”李世彬隐忍着没有爆发。 “我只能告诉你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黑衣人就只说了这一句话。 晚饭的时候,胡甲带着李世彬出来买药,因为长途跋涉加上脾胃不好,几人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大家的身上大伤小伤不知多少。胡甲想要买一点儿药回来调养调养。结果半路上就被这么一群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黑衣人给劫了去路。 “我们也是无辜的平民百姓,几位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小人无意之间得罪了几位?小人在这里向几位大爷赔礼。” “堂堂神火司,左江王驾下九大少司命之一的胡甲,你不是号称什么黑火吗?之前那么狂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黑衣人里,一个头戴道冠,却身着夜行衣的人阴恻恻的说。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那黑衣人自觉失言,便不再多话。“杀了这两个人,上面有赏。”这个黑人吩咐道,看来他是这个队伍的头子。一众黑衣人冲了上来。李世彬冲在前面,左格右挡,又砍倒一个。“这是宫内暗密卫惯用的话头,他们是……宫里那位的人。”胡甲觉察到了什么。正想着,一个反身,用剑柄,打倒一个。“上头说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再继续活着,这些人背叛朝廷,背叛了王上,知道的太多了,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那黑衣人小头目也不管那么多了。大声的喊起来。身随声至,他自己也冲了上来。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罩,居然在面罩后面还有一张面具。“这些人是针对你们这些神火司的余孽来的,”李世彬斜砍,横打,撂翻两个黑衣人,冲到胡甲身边,小声的和他说。 听到“余孽”两个字,胡甲心凉了一半。“现在你可是为了自己活着。”李世彬反而笑了笑。这个戴面具蒙面的黑衣奇人冲上前来,袖里剑刺出,差点伤了胡甲小腹,幸亏胡甲的反应够快,一个反身,一剑横劈过去,虽然砍偏了,也算挡开了这一招。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大内禁军第一高手四川青城山变脸大师师换面。”胡甲认出了此人。 “你看,又多知道了一件不该知道的事,我更加不能放过你了。”师换面的口气一直很古里古怪,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李世彬恨不得当场就一刀劈死这个人。 打了一阵,师换面眼见不能取胜,这胡甲李世彬武力非凡,自己身边这几个人很难能得手口,事己不济,那戴着面具的口中竟能吐出暗器,并且一瞬间刺穿面具,“噗”的一声,一根细如牛手的飞出,射向胡甲。银针刺伤了胡甲, “撤!”师换面尖叫一声,都喊破音了。 一众黑衣人趁机逃跑。 “咱们得赶紧回去,万一那群人分兵两路,清洗了住处,或者是杀了公主殿下……万一公主殿下出了什么事,咱们这几个人都活不了。” “没事有我师父在,你别小看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十个人,还是近身不得的。”又是一群黑衣人,但这批人。穿着显然和上批人不同。一眼看上去,这群人打扮的要干净利索一些。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拔出刀剑,准备厮杀。突然这些黑衣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身穿锦衣女剑侠,她手持长剑,冲向这些黑衣人,与这些人展开厮杀,眨眼间就杀的这些这群人人仰马翻。胡甲大吃一惊,董承宪大喜过望,手里挥舞大刀,赶着要出手相助,直接冲了出去。胡甲也紧随其后,三个人一起,共同对敌。这十来个黑衣人眼见不好,一声呼啸,瞬间一拥而散。一群人各尽所能,冲向各个方向,这倒让三个人不知所措。拦也拦不住,只好任其逃走。“多谢女侠出手相助,”胡甲来到女侠跟前,礼貌的拱手行礼。 “你们客气了。我叫金菡芝,是专程来找你的。所以你们不用觉得意外,这群人其实一直在跟着你们,我帮你们,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姑娘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对付这些黑衣人?” “因为我知道你们现在身处困境。我可以帮助你们。” “然后呢?”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正巧你们有。” “什么东西,说说看,或许,我真的没有呢?” “皇上对你们的信任。” “啥?” ……钟无究来见凉侯。 “侯爷,公主一行人,我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 “很好,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一切。” “另外有过一些不知身份的人,曾差点杀掉公主,据消息说是两帮人。” “什么人?查过他们的底细没有?” “尚未进行查纠,不过卑职猜想,应该是尔朱熠成或诺阿台的人。” “下次再遇见这些人,不必客气,全都给我料理了他们。” “是,王爷。” 结果一从凉侯侯府出来,钟无究就遇上了麻烦。 “前面的人留步。”身后突兀传来一身喊,回头一看,原来是个身着锦袍的莽汉,只是这身衣服穿得实在有些邋遢,再一看那脸上的两块红晕,聪明的人一眼能就看得出来,这是个草原汉子。“你又是什么人?叫我干嘛?”钟无究显得有些不耐烦。“我是送你归西的人。”草原汉子口气强硬的道。“……”钟无究自腰间的十方剑匣中抽出无生无死两把细剑,一前一后挡在胸前,弓背前倾,准备拼命,草原汉子却不紧不慢的从怀里出两把短刀,开口笑道:“我这两把刀可是杀过熊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钟无究气得失语,他也不再啰嗦,进步前冲,两把细剑直指对方胸口。草原汉子暴喝一声,手中的一把短刀突然脱手而出,射向钟无究面门。钟无究闪身而过,大步前冲,一个进身,一把短剑上挑,划过草原汉子子手背,逼其短刀脱手。另一把剑趁机横剑上身,直刺汉子胸口,腹部两处,汉子连忙闪躲,无奈这汉子身形庞大,他一时躲闪不及,“扑哧”一声,挨了一下。 草原汉子大急,一脚踹出,又被钟无究闪过,钟无究一个闪身绕到汉子背后,两把剑同时刺中汉子肩膀,“噗嗤”两声,只是一瞬之间,汉子两条肩膀就已经被废掉,不能再动。汉子疼的想反手抓住两把刀,但已无法举起手臂,钟无究趁此机会,抱住这汉子的大脑袋用力一转,草原汉子登时毙命。“诺阿台,你太小看我了”。看着躺在地上身形扭曲的尸体,钟无究一脸淡漠。风卷残云,暗流涌动。 第236章 第二百三十六幕:祸海第一高手 暗流涌动的中山王宫,竞陵王尔朱熠闲不知道在和我王密谈一些什么事,一直聊到了半夜。我们只知道一件事,他们准备动手了。 深夜,一条静谧的小巷拐角。 “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说话的人一身夜行衣,正是他钟无究的师兄,董袭。 “师兄,你就不能等一等吗?”钟无究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做了官了,就忘了自己之前进来时说的话了。”黑衣人急不可耐。 “我没有,”钟无究目光呆滞, “那就是你太把权力当回事了。”黑衣人真的生气了。 “你整天把你的那一套挂在嘴边难道你也从来不渴望权力?”钟无究突然的反问,都把黑衣人有些问懵了。 “不要把你的圣人君子的帽子,和那套官场话,拿出来骗人,我最恨那一套。”师兄近乎暴怒地喊道。 “你一口一句地讨厌官腔官话那一套,痛恨圣人君子那一套,难道你就不虚伪了?”钟无究也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佳梦已经找到了胡甲,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件事,反正胡甲已经答应了。”“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你们这么卖力地想要接近公主,难道不也是为了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钟无究迷惑了。“我们和你不一样。”大师兄出声打断。“有什么不一样?为了自己想要得到,东西。所以选择不择手段,找捷径,接近权力的中间。”“我是你的大师兄。”“董袭,你不过是前代余孽的后人而已。”“你敢忤逆犯上?”“你不过是和我一样而已,有什么可狂的?”钟无究反到笑了。“也对,你和我一样,都是叛逆余孽的后代而已”董袭近乎疯癫的笑道。“你说什么?”“我说我要送你归西。”董袭从背后抽出双短剑,一前一后横剑挡在胸前,弓背前倾,那准备姿势和钟无究如出一辙。钟无究一个箭步冲上前的同时,背后抽出短剑,直刺董袭胸口,董袭没有躲闪反而持双剑硬挡。 两人都使双短剑,四剑交迸,火星迸溅。钟无究突然飞起一脚,正中董袭胸口,董袭一时失足,跪倒在地。 两个黑衣人,从董袭后面冲出来,各持刀剑,站在董袭身后,钟无究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估计是新收的弟子。 董袭站了起来,笑了笑,“你的腿法可是我教的。” “那还要谢谢你!还让我超过了你,”钟无究嘴上也不留情。 “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话音刚落,三个黑衣人同时冲向钟无究。钟无究挥刀抵抗,乱舞应敌。 脚下不乱,步步生风,但是每一剑却都砍空。这三个人躲闪避让,手中短剑也不停,使得是密不透风,行云布雨。 钟无法招架的汗水都打湿了后背,一人难敌六双拳,累得他气喘吁吁。刀剑交进,“嘣”一声,火花蹦射而出。 “两位师兄,因为什么事,怎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突兀一声娇响。 “事情谈崩了,话不投机半句也多。只能动手了。”董袭向着声音的来处喊了一嗓子。“二师兄,大师兄,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一个娇俏的女子出现了,这个人就是佳梦。“师妹,好好劝劝你的二师兄,他头顶的官帽把他的头都给压得抬不起来了。”董袭冷冷的道。“我们堂堂的祸海第一轻功高手,斑黑豹钟无究,还会怕这一顶轻巧轻巧的乌纱帽?大师兄,你是在和我说笑吗?还是说你亲自试戴过?”来人果然正是胡甲和董承宪都见过的,佳梦。她朱唇轻启,口若金莲,倒让人不好意思拒绝。“好一个金菡芝菡芝仙,你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把我们两个都给套进去了。”董袭笑得不冷不热。“师妹,你们接近公主殿下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我已经和胡甲说过,我想要得到的是你们的信任。”“什么信任?为什么?你想要得到谁的信任?” “我们想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就是要为二十年前的事翻案,必须得找一个能在王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替我们做主。” “这就是你拼命想接近他们的理由?” “没错,我们这些叛逆的后代,不可能直接面见王上,但是如果可以面见公主,向她陈明当年的冤情,那我们想做的事就有盼望了。二师兄,你要帮我,帮助我们。” “我和你们一样,我也是所谓叛逆的后代,这件事我会努力的。” “好,”金菡芝巧笑嫣然。 “当年冤死之人的后代,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还在?” “还剩下一个,不过他现在不在中山国。” “他是谁?在哪里?” “这个我不方便告诉你,因为他本人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他现在在易水国当官。”“这些年你们辛苦了。”“没什么辛不辛苦的,当年为了保护这批护国宝藏。我们四个人的家族背负上了背叛国家的罪名。现在我们想为自己洗脱冤屈,重回清白之身。”“那个在易水国当官的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吗?他不知道这件事吗?”“他的家族因为此事而被诛灭,他从一出生就变成了个孤儿。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件事,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解脱。”“好……” 夜,寂静无声,却暗流涌动。董袭陪着金菡芝在路上闲逛。董袭这人可没这个闲心,却配一个人在深夜的京城里看美景。这是金菡芝提议的。无奈,不能不陪,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呢。“两位,想去哪里?再往前走,可就是两宫禁地了。”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话,嗯而且还是这种阴鸷,尖细的声音,尤其令人发毛。金菡芝吓了一跳,忙四处的打量起来。拐角里转出一位身着锦衣,头套帽盔,腰间配刀的宫人。这个人长相俊悄的像一个女人一样,浑身一股阴柔之气。但他却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他是一个小宦官。董袭眼尖,率先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幕:暗处的渔翁 “这是东宫……还是西宫里的武备小阉人。”他小声和师妹说。“不错,眼神挺尖啊!你们生的也挺不错啊!” 这男人说话声音尖细可怖,但说的话,却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两人互递眼色,一起拔刀冲向这个这个小宫人。 “小内侍,小太监,准备等着下去当大太监。”东西手里挥舞两把两尺短剑,直接冲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拔刀的小宫人。 “等到我当上太监,赶走老太监那天,你们看不到的。”这小太监仍然没有要拔刀的意思,反而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冲向自己。 “你别太狂了,小残废。”董袭转瞬即至他眼前,猛的目前白光一闪,这双臂环胸的小内侍双手一动,从双袖之中直接抽出双短镰,双臂一分,双镰一甩,那短镰立刻弯弧如钩,差一点还划到董袭的脸。董袭大惊,吓得大跳步退出圈子, “好厉害的家伙事,”董袭很庆幸自己没有被钩烂喉咙, “双燕缭风镰,滋味如何?” 董袭一愣,金菡芝却是不明所以。 “双燕缭风镰?这不是那……宫内第一高手,东宫阴与兮的看家本事吗?你是?” 董袭有些紧张。“阴与兮。”他突然发现,逗人还挺好玩的。“……”董袭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想你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你想知道的事应该已经都知道了,何必还要问?”金菡芝回了一句,“好个菡芝仙金菡芝,好一张巧嘴,好一张利嘴!”阴与兮哈哈大笑。“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还需要装傻问吗?”董袭绷紧了身子,准备死战。“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如实招认。”阴与兮阴阴一笑,“你觉得我们会如实招认吗?”董袭嘴硬到最后。“等等,师兄。”金菡芝拦住了他。“这位小宫公,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之前也未曾与你打过交道,也可以说是英雄相惜,相见恨晚。”金菡芝一套官话,倒让听着她说话的阴与兮觉得特别新奇。“据我师兄所说,你是东宫第一高手,而我们两个只是流落江湖的流氓草寇,您,位高权重,位列朝班,而我们,身份低微,不能登堂入室。”金菡芝继续贬低自己,抬高阴与兮。 “你们不必奉承我,我也没有杀你们的意思,不必紧张。”阴与兮有些想笑。 “为什么?”和自己说了这么半天话,结果却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难道只是在钓自己玩?董袭有点懵。 “我来只想告诉你们,你们祸海的那些事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不要以为你们做的事足够隐秘,天也不知地也不知。其实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里,被我们的人所掌握。钟无究,胡甲,吴秀,李世彬都只是些小喽,无足轻重,但是公主的事,你们不准插手!” “宫公神武,公主的事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插手,我们只是想为我们当年的事向公主申明,不然我们早就动用武力了。我们只是不想让公主觉得我们,这是一群武夫,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否则的话……”金菡芝强硬道。 “你们想威胁我?”阴与兮沉下脸来。 “我们不想威胁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的实力,你杀了我们,就等于是和祸海结下了死结。我们死了,祸海就会把这个仇恨算到你身上,东宫和祸海结成死敌,你应该得不到任何好果子吃。”董袭把金菡芝拖过来,护在身后。“还算聪明,比我想的要强多了。”阴与兮满意的点点头,突然说了一句。“什么?”董袭,金菡芝茫然相视,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得要把这种强横劲一直坚持下去,事搞得越大越好。”阴与兮故作神秘。“为什么?”金菡芝疑惑不解。“这样的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天大的好处,你们闹的事越大,我们立功的机会才越多。挽大厦之将倾!懂吗?”“你什么意思?”董袭彻底糊涂了。 “你认为的那个意思。”阴与兮阴阴一笑,他虽然长得无比俊俏,一张脸生的甚至赢过男人,却笑的比哭都难看。“你想坐视我们之间的相互争斗?你想撤去顶梁柱!你想让大厦倒下去!”“不要太聪明。太聪明的人,越喜欢自作聪明。反而会害了自己。”“好。”两人点点头。 “公主殿下。王上派人来见你。”李世彬的住处里,钟无究向公主禀报说。“是公主的叔叔浣侯尔朱镇极。” “是王叔?”公主不太相信。毕竟这里是乡下,不是王城。父王怎么会派人来找我? “是,”钟无究倒是很笃定。 “新玉,”一见面,确实是公主,老侯爷开心的不得了。 “王叔,”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的兴奋尖叫起来。 “孩儿你出去的这些日子,你可还好,”老侯爷还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王叔,这几日我很好。有胡统领和吴将军等人照顾,我现在过得很好,但是我仍然很想你们。”公主也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王上已经知道你的处境,也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现在想害你的人很多,等等,等王上处理完那些事的。事情一结束,就接你回宫。”老侯爷说话突然变得神秘莫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走?”贪欢公主有些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当面质问起自己的王叔。 “关注你的人太多,如果你一回宫,之后的大戏就完不成了。”老王爷也算是如实相告了。“什么戏?你们拿我当什么了?你们怎么能把我当戏子看?让我任由别人摆布,而你们就像在这样,在后面看戏。”贪欢公主闻言几乎崩溃。“不是看戏,而是围捕。猎物一上钩,我们就该收网了。所以你现在还不能露面。你要让别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而且你从未露面,等过了那个时候。我们会恢复你的一切,但是现在,还不行。”侯爷言之凿凿,不容辩驳。贪欢公主此时才明白,自己只是在这场无休止的权力斗争之中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王都之中,风云突变。腥风血雨,翻卷而来!“密旨到!暗密卫少司命少极风,山山,吴西逸,金琉璃接旨。诏曰:藩镇尔朱熠成,脑有反骨,心有不轨。其勾结叛逆,意欲结党作乱,今逆势而为,构陷无辜,不顾纲常,其罪不赦。命,暗密卫携其堂狱厅诸部,前往缉捕尔朱熠成朋党,擒其鹰犬爪牙,若逢无理抗击,就地格杀,钦此。” 第238章 第二百三十八幕:雷霆动地起 “密旨到!东宫武备统领逍遥郎指挥使阴与兮接旨,诏曰:藩镇尔朱熠成,脑有反骨,心有不轨。其勾结叛逆,意欲结党作乱,今逆势而为,构陷无辜,不顾纲常,其罪不赦。命,东宫携其庭狱,黑牙狱,无常左司诸部,前往缉捕尔朱熠成朋党,擒其鹰犬爪牙,若逢无理抗击,就地格杀,钦此。”““密旨到!西宫武备统领府库执仗指挥使王处一接旨,诏曰:藩镇尔朱熠成,脑有反骨,心有不轨。其勾结叛逆,意欲结党作乱,今逆势而为,构陷无辜,不顾纲常,其罪不赦。命,西宫携领东宫,暗密卫,响箭诸部,并领死生狱,了残狱,无常右司诸部,前往缉捕朱尔熠成朋党,擒其鹰犬爪牙,若逢无理抗击,就地格杀,钦此。” “密旨到!响箭密卫指挥使卫将军丛文凯接旨,诏曰:藩镇尔朱熠成,脑有反骨,心有不轨。其勾结叛逆,意欲结党作乱,今逆势而为,构陷无辜,不顾纲常,其罪不赦。命,响箭携其暗哨,钩命,天绝诸部,前往缉捕尔朱熠成朋党,擒其鹰犬爪牙,若逢无理抗击,就地格杀,钦此。” 京城之中,各方势力突然全都动起来了,一场大戏马上就将开演。本来很圆的月亮,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皓洁的明月只能躲在乌云里哭泣。奇怪的是,这么大的雨,竟然还有人在外面,流浪。“这该死的老天,不长眼的老,我一出来你就下雨,我进去的时候你怎么不下雨?。”原来是一个醉鬼,喝多了,都睡一觉了,直接倒在一家早已关门歇业的酒肆前,正在指着天在破口大骂。突然的一个踉跄,他脚下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此时此刻的他胃里正翻江倒海的,这一摔一颠,胃里的东西直接“哇”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不过在这暴雨之中,其实还有其他人。这些人身披蓑衣,头戴毡笠。看不清面目。只能看见他们全部都携带兵刃。“这醉汉倒是不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这些人是暗密卫。竟吐的更厉害了。“醉鬼,这大半夜的。”走在神火司前面的一个小吏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火司领头的一个少司命副统领,叫少极风的,是一个用流星锤的高手,他回头瞪了这个人一眼,那人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悻悻的低下了头。 “攻!”王处一一声令下,尔朱熠成府瞬间成了人间炼狱。所有人大开杀戒。根本无可阻拦。尔朱熠成慌忙间组织起防御,但是他的人不能组织起很好的防御,毕竟都是自己养的私兵,实力有限,数量又少。不过几合,就被杀的乱七八糟,七零八落了。 已逝的前控鹤卫校尉,暗密卫少司命李世琳的弟弟,现任控鹤卫司射,暗密卫校尉李世彬一马当先,率先冲向了敌人。朱尔熠成的随从私兵大多数是左手刀右手盾,看似威风,实则无用。 他们这些人冷不丁的被李世彬一冲,阵型瞬间散架。这些人本来就没有几个有能力组织起什么有效的防御的,一见这李世彬如此勇猛,瞬间气势大减,全都害怕的手脚瘫软,无心战了。 李世彬是被钟无究推荐来的神火司,这是他的第一次参加此次任务。 本就胆小如鼠的朱熠成竟然能被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 “好,不亏是李世琳的弟弟!”王处一大赞。 “杀!”丛文凯爆喝一声,众控鹤卫准备杀入后庭,抓捕逆贼的同党及家眷。 一个突然从后院跑出来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居然径直冲向了李世斌。张开嘴就咬。李世彬吃痛。他怒吼了一声,提起刀背就狠砸了下去。这小孩受不住疼放开了嘴,但是残忍的李世彬没有放过他,李世彬空出右手,铁拳重击在小孩儿的下巴上,这小孩一下被打倒晕在地,晕死过去。李世斌提起孩子的脖颈正欲扭断,不料这时尔朱熠成突然哀嚎大哭起来,“这是我的儿子!我求你放了他!我可以和你们走!不要伤害我的儿子!”“那好,拿命来换!”李世彬狞笑道,他略一用力,这孩子瞬间就已经疼醒,还大哭小叫起来。尔朱熠成被孩子的哭声哭的心碎,“我什么都答应你们!别对他动手!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给我放手啊!”“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来要求我!”李世彬勃然大怒,提起孩子都头朝着自己的肚子用力一拧,只见着孩子浑身猛的一颤,脖子已经被拧成了麻花,头已经向着自己的后背垂了下去,五官狰狞,七窍流血,已是断了气。“孩子啊……!” 这个凄冷的暴雨夜,整个京城骤然响起了朱熠成杀猪般的哀嚎。 “你再不投降!我杀光你全家!寸草不留!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以身试险!” 杀红眼的李世彬对尔朱熠成下达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通牒。尔朱熠成不敢不听,他之前就已吓没了魂儿,现在眨眼之间痛失爱子,更是三魂失了七魄。他敢不答应?“反国逆贼尔朱尔熠成带走!其余人所有人就地处决!”尔朱熠成瞪大了眼睛,看向下达了这项命令的王处一……与王处一擦肩而过时,尔朱熠成眼中已经没有了畏惧,而是只剩下可悲的麻木。 第239章 第二百三十九幕:晴明初寂 明月悬空,梦境之中都带着一丝静谧。鼓楼之上,一间向北的窗户打开着。螭虎将军王龙的儿子控鹤卫卫旗官王博谦正等在那里,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突然听见踩压瓦片的脚步声,随声望去,一个控鹤卫旗长的身影飘然而来。 来人正是神火司下辖暗密卫少司命钟无究。 “钟兄好雅致,把我叫来这里赏月。”王博谦笑道。 “只是突然想起来,咱们曾经在这里一起,在月夜登高观看京城的。” “那是当年了,不知钟兄现在,在神火司过得怎么样?” “一般般。又没什么大事可以做,有事了,也只能自己扛。” “钟兄,此话怎讲?听说你做了凉侯的人。” 钟无究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今天月色真好啊。”王博谦无话找话。 “听说……最近京城又一来个绝色的歌姬,叫雨潇潇。听说生的面容精致,身姿袅婷玲珑,是个绝色的美人。” “钟兄什么时候对美女歌妓也这么感兴趣了,以前你好像对这种事嗤之以鼻。” “那是以前啦。听说这个雨潇潇和你……情投意合,而且关系密切……”“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把我叫在这里,就是为了和我一起挨冻看月亮?”“我是想帮你找一棵大树。”“什么大树?我不需要。”“你们王家虽然得到王上的恩宠,最是无情帝王家。万一你妹妹以后年老色衰。在王上面前失宠。现在从王上那里得到的荣誉,权力,有可能,倾刻间就会消失,你们王家也有可能走向灭亡。”“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已经说过,”“什么样的参天大树能劳动你来这么千方百计的说服我?以前你对这种事可是不屑一顾的。”“人总是会变的。”“应该是……王城里的。”“离天最近的……”“不感兴趣!” “为什么?”“你们之间的那些各种勾心斗角的事,我们王家不想掺和。” “但是,自从你妹妹入宫,并且受宠的那一天起,你们家之间就已经掺合进来了,王上的家事,也是你们家的事。” “到底是谁?” “凉侯。” “如果我……不答应呢。” “凉侯是王上身边的重臣之一。一言九鼎,他说什么,我王没有不答应的,如果他说把你赶去边关,加入边军历练历练,你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应该不想还没和雨姑娘牵过手,就先战死沙场。” “你在吓唬我吗?” “我怎么会吓唬你?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再说你和那与潇潇姑娘,情投意合,恩爱非常,这在这王城之内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了。你忘了,哪家贵族公子不知道那春宵美姬雨潇潇,那京城艳首雨潇潇是你王博谦的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做凉侯的人,帮凉侯办事,一切有凉侯替你撑腰做主。和我一起办事,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非得找我?” “因为你是一张白纸。没有人会怀疑你。” “而且因为我是一张白纸,所以更加方便操控,是。” “我可没这么说……王博谦,你可想好了?” “想好什么?“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不知道……”“雨潇潇姑娘现在还在春宵坊等你呢,凉侯已经替潇潇姑娘赎身,现在,我马上就去接她,我可没时间再等你了。”“真的吗?”“当真如此,不过不是去见你,如果你还不答应,我就要把她送去凉侯府了……!”“那……替我向君侯道谢,我愿意辅佐于他。”“你自己去说不会吗?”“我……”“我先走了,潇潇姑娘那边,我还得给她传信呢,她一直在等我的信儿,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没日没夜的等下去。等到天亮。你也不来,她还是妓……”“但是我父亲……不允许我娶潇潇,我没办法。” 但是他又没说不让你为她赎身。”“但是我……” “赎身的事我可以替你出面,但是后面的事……” “后面的事我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 “我把潇潇藏起来。” “然后呢?” “我……我……我我。” “听说上次截杀公主的人似乎在京城露面,君侯需要有人帮忙调查,” “这件事我可以去做。” “另外,据说公主已经在暗密卫的秘密保护下安全返回,需要有人去接一下。” “是,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事已办完,我就先走了,去给你讨媳妇回来。” “谢大哥,” “知道叫我大哥了?不必!你我以后都是兄弟。共侍一主,不要有二心。” “这次我和潇潇,如果可以……我一定,请你喝喜酒。” “等着你的喜酒。” 春宵坊,绝美的人儿,还等着闺房之中。蜡烛已经燃尽大半,突然听见楼下有一大帮人焦急的脚步声,雨潇潇急着直接冲出门外,开门一看,下面来的果然是她的钟无究大哥。 “钟无究大哥,怎么样?”“我现在就接你走。”“是去哪?君侯府,还是王哥的家?”“你想去哪里?“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两个都不选。”钟无究突然发现,雨潇潇的眼睛幽幽一暗,总是有意无意瞥向自己。“哈哈哈,好了,我可不是你的王哥,我可经受不起你。走,这地方再也不属于你了。”“谢谢你,钟无究大哥。”钟无究骑马来的,叫来一辆轿子,带人慢慢悠悠的把潇潇姑娘送来到了城东头尽头的一家私宅。这里是王博谦的私人宅邸,这个地方,没几个人知道,所以相对清静的很。因为钟无究和王博谦之前关系十分密切,经常到这里。 “老弟,人我可给你带过来了。”王博谦太高兴,都忘记了招呼自己的大哥。 “太好了,请进,请进,请进,几个抬轿子兄弟也请进。” “大哥,这次多亏了你。我省去了这一躺跑腿,” “那都没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你和我说的话。” “是,我明白。” “行了,人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这已经马上就到后半夜了。我我也不打扰你与潇潇姑娘入洞房了。”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 好好的与小小姑娘快活一段时间。然后尽快把我交代你,给你的事办完。 “明白大哥……” 回去路上,钟无究走在后面慢慢走着,可一转身自己先行一步回去。但他并不是先回家去,而是去了凉侯的尔朱镇模的府宅上。 “侯爷,王博谦悄悄的跟我说,说神火司有宫公们的人。让我们小心。” 侯爷背对着他。 “那就小心点,王宫的那帮阉人还手里还掌握着实权。虽然和我们还不能撕破脸皮,我们也不好先动手,你在神火司,各方势力都有。谁先出手,就有可能遭受其他人的暗算。不能大意。” “朱尔熠成府已遭灭口。”“那是他们活该!你也小心点!”“是,卑职明白。那公主怎么办?”“找到他们。胡甲不是活着吗?找到胡甲,帮助他,帮助他安全的带公主顺利的回来。但是这件事不能明目张胆。要私下行动,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在盯着。不可能视若无睹。我们要抢先一步得手。”“卑职明白。”“这件事事关国体,影响极大。谁能先得到公主,谁能就能先影响皇帝的判断,并借这件事,打垮反对势力和诺阿台。”“是,卑职这就出发。”“那个死了的李世琳是不是有一个弟弟?”“是,卑职一直养着他,还有他师父。”“叫他给你搭把手,一起做这个事。”“是。”钟无究是个双面人,他同时为两个势力效命。启明星升起来了,天,快亮了。 第240章 第二百四十幕:董承鑫的疑问 易水国,前屯营,阴水屯。“公宪,你听说了吗?中山国的藩镇尔朱熠成因为勾结外邦,谋害公主被杀了,连他十几岁的儿子都没放过,太狠了!”董承鑫手下的兄弟们和他在一起商量着要去出兵的事,几个属官跟他闲聊着。 “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继续互相啃咬!” “咱们的粮秣征来的不多,还要不要再征啦?” “不征了,我们不是去大规模作战,用不了那么多。再说,也没必要几次三番地叨扰百姓们,让他们好好地休养生息。” “那……缺那么多的……咱们怎么补啊?” “我找满纶大人借!” “是,知道了,将军!” “给朝廷的弹劾上书写得怎么样了?” “启禀将军,字字灼心,句句滴血,保证送上去以后,司马借兵这老小儿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要找一个能把这篇上书交上去的人,不能半路就让人截了,尤其是不能让池鱼那帮人看见。他们都是一家子,伤了他司马借兵一个,疼的是他们一家子的人。如果被池鱼押下去了,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是,明白。”“虽说司马借兵做事不得人心,但我这个将军的位置到底是抢来的,百姓们没说我什么?”“啊?啊……百姓们没说什么,但是他们都在讨论您的铁藤军呢。”“你没说实话,你的表情和语气已经出卖了你。”“他们都在私下里说你虽然很廉洁,但是。确实太霸道了。虽然你很有英雄气概,却少了一分仁爱民风。做事太过无情了。”“呵……”“公宪,我回来了。”全公将军回来了。“老将军,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忙慌的?事情成功了吗?”“我亲自去找的凌烟国的蓝谷郡守太史公山,他当着我的面答应了我,承诺帮助我们!”“真的吗?老将军,你真的是帮了我们,帮了我们易水国啊!”“太史公山是个明白人,他愿意帮我们,是为了两国的百姓啊。他答应我们,用粮草辎重来拖延公羊另进军,我们只要,我们这边,则只要告诉离芒将军,留在原地,按兵不动就行,到时候粮草用尽,让他们自行退兵!” “好,这事听您的。” “现在中山已经不可能再与扶余联姻,凌烟国也已主动休战,我国边境之危已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老将军,我想拉拢太史公山成为我们的盟友,你觉得可能吗?” “……我也有这个想法,这个事我也打听过,太史公山在他们国内威望极高,有权有势,门客遍布朝中。恐怕不会轻易降服。 我想的是,先从他的身边人入手,慢慢腐蚀,瓦解他的力量,然后再施以手段,这样的话,他可是不得不从啊!” “好!好办法!老将军你刚才说已经打听过了,那你一定是在胸中有了筹谋?” “蓝谷郡郡司马顾子直,我此次一去,这人便一直与我眉目相望啊!似乎还想和我暗通款曲呢!哈哈哈!” “老将军您又不是妙龄女子,他怎么敢如此无礼呢?您是光明正大地去,这是所有人都主意,我们大家都知道,何来暗通?” “你是君子之心,那帮人可不一定啊!”“那顾子直有什么癖好吗?”“这我也着力探听到了,此人极是贪好女色!”“老将军连这都探听到了,果然厉害!”“谬赞!谬赞!这个……也就不要夸了嘛!”“老伯!”董承鑫回头招呼玄青伯。“老奴在!”“能给我去寻一个绝色美女吗?”“咱们前屯贫困积弱,除了驻军,再就是城中稀少的百姓了。您现在让我去找一个绝色的女子,可能很难。”“那就去别的地方找,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她还要能帮我们往来通联,报信传话的一个女人。”“……老奴目下正有一个适合的人选!只是……怕您会不用。” “谁?”“玩泪妍,此女人称柔若无骨,摄取人魂!极是美貌聪颖!可堪大用!可为离间。” “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就在枯木陵。” “枯木陵?那不是……?”董承鑫大惑不解。 “是的!她就在枯木陵!”玄青伯及时打断了他。 董承鑫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们都散了。”董承鑫大臂一挥,散了众人。全公将军也回去休息了。 “这玩泪妍是什么人?” “她本是当地修行之人,乃怨鬼所化之女!阴修之人。” “阴修?女鬼吗?” “是,她是由尸体所生,厉鬼怨气所化,修行造化很高强! 她是处女鬼晚娃的所生女儿,这玩泪妍的母亲本来是个处子鬼,抓了个男鬼阴配,才生了这玩泪妍!” “她会帮我们吗?” “只要予以厚利,厉鬼可驱!” “好!那就得有劳您老了!” “敢不用命?我稍一施法,须臾既回!” 董承鑫虔诚地净手焚香,等待玄青伯的消息。一柱香的时间,玄青伯飘然往而回。“主人,其事已成,但是她要我们给她一百个精壮纯阳童男子!”“好!我给她一百个!她还有什么要求?”“没了。”“帮我告诉她,不能滥杀无辜!”“是!那……那一百童男怎么办?”“死牢里有的是!随便给她凑一百个歪瓜裂枣!”“是,”满纶府,满纶正在和太史公山密谈。“老大人这次需要多少钱?”满纶试探地问。“最少七千万钱!”太史公山就像睡着了一样。可其实他现在无比清醒。“要想真正地分裂中山国,这点钱还是远远不够的!”“好……”满纶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让我的学生周会来领取,你也认识啊!”太史公山慈祥地笑笑。“认识啊,我当然认识,您的高徒啊!”满纶浑身都在颤抖,就连声音都是绝望的。“呵呵呵,”太史公山又笑了。 第241章 第二百四十一幕:江南娇儿媚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人家,“清平家的!”清平家的干活勤快,做活计又灵巧,左邻右舍的小媳妇老太太都爱叫她帮忙做事。 “哎,阿婆,”清平家的答应得也利索。 清平家的,又丑又矮还黑,又是个没绑的大脚,跟个船底一样,老人们喜欢她,大姑娘们可不喜欢她,好像生怕她会把丑病传染给自己一样。 女人们笑笑闹闹,等待着丈夫们回来。老人们望着窗外夕阳,一天又混过去了。 李清平是镇上的船工,能吃不能干,三十好几了才混吞到了一个老婆,虽然是个老姑娘,最起码还是个正货。 镇里码头边上有一个“卢记铺子”,做早点的,卖些馒头包子米粥,一般起得早,回来晚的船工,赚了一两个钱,就去那里,吃一顿包子。喝一碗黄酒,哼着小调,往家回。铺子里,掌柜的闺女叫晚娃,那长相可是镇里的一绝,真的,你没见那个水灵精,都不知道她有多么招人喜欢。那是个人见人爱,恨不得抱在怀里疼的掌上宝,现在才十六岁。那些掌船的,经常来的,不管他是成家的,还是没成家的,一个个眼馋得很。每天都来,观灯一样地看着,吓得掌柜都不敢让闺女出门。闺女她娘哭着告诉孩子,宁愿叫谁给掳了去,不能叫这帮牲口惦记上。娃儿还小。吓得只知道点头,却不懂娘说的是啥意思。今天出网回来晚了些,快到中午了,李清平带着一帮子兄弟准备就在卢记店里吃一点。赶了巧,今天中午铺子里人多,掌柜得忙活不过来。掌柜的,急昏了头,就管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叫过来那晚娃,叫她搭把手,当个跑堂儿。这李清平三十郎当岁,被酒迷了眼,被色迷了心,见到晚娃出来跑堂儿,一双眼睛就从来没离开过她。就像采花的蜜蜂一样,一直紧紧地盯着。恨不得……恨不得一口抓住,狠狠地吸溜一口……有几个是多事的,见李清平这个样子,就故意可劲儿地鼓吹他,把他往前推,叫他出头。“哥,这女娃儿怎么样?” “废话,嫩得跟一股水一样。”“怎么样,要不要玩一玩,她过来,陪咱喝一口?” 李清平也是喝大了,想都不想, “我叫他过来,你叫他倒酒。” 兄弟几个见有人做主出头,瞬间就像发情的猫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 “嫩娃子,过来给叔伯爷们儿几个敬酒。” 晚娃子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清是那个人喊的什么,就随便答应了一声。这些男人们更加开心,叫唤着起哄。邻桌的一些客人,都转过脸来看着他,反而遭到了喝骂, “看什么看?” “看你怎么的?” “你个皮痒的!” “你说谁皮痒?” “你!” 眼看这些人马上就要打起来,掌柜的赶紧出来,一个个的好言相劝,劝好了这个大仙,再劝那个娘娘,一伸手就把,晚娃子啦,拉了回去,鱼帮的男人们,不开心了。大声叫嚷起来。 “叫你闺女给我们敬酒。怎么?嫌脏啊?你看看你自己的手,很干净吗?” “我闺女太笨,不会敬酒,我来给几位兄弟上。” 滚,你算个屁!” “叫你闺女给我们上酒,你上算怎么回事?”爱好,掌柜的,点头哈腰,不敢说啥,“让我给你上一次酒。回去,他太小了,别饶了几个兄弟的心。大家喝得都不开心。”掌柜的苦苦哀求。“先给我们上酒,”李清平,拍了拍桌子,“又不是不给你们算钱,紧张什么?我都不急你就急了。急着给我们上轿子吗?”最后一句话,掌柜得装作没听见。“好好好,还不算啥,让我给您给你上个酒就走。”晚娃是吓得手直哆嗦。倒了半天都没倒出一滴酒来。李清平骂了一句,直接伸手,抓着娃娃子拿酒壶的手,自己给自己倒。他把娃子吓得差点哭出来。也顾不得手里拿着东西,她直接摆脱李清平。躲到父亲身后,啪的一声,壶摔在地上,酒也溅了满地。鱼帮的兄弟们更加来劲。一个一个地要求晚娃子重新给倒酒。掌柜的看得出,他们不是来喝酒的,今天就是来找事的。 他四周看了看,知道想躲都躲不开,人都围上来了,掌柜就把闺女拽到身后,跟鱼帮的人一个个地满面赔笑。 “几位兄弟也辛苦。要不今天的酒钱饭钱就算了,我……算我请大家的。大家看我这店小利薄的就饶了我这一次,你看这次来我也没准备,下次……大家来,我用最好的酒,上最好的菜。给大家赔个罪!” 敢情你今天。给我们的这些酒不是最好的酒,给我们上的这些菜也不是最好的菜。你是欺负我们都是出苦力的汉子,没个钱,没个势,欺负我们穷是。” 掌柜的哆嗦的,哪能说得过这几个?年轻的。还都是有力气的,一个个都是鬼灵精的。掌柜的,苦着一张脸,一个一个地求着。“我给你们上嘛,太小了她,跟她一般见识,没眼色的货。”让你给我们倒酒。又不委屈她!”掌柜的又四处看了看周围的食客,大家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上前的意思。没有人愿意帮他,都是在看热闹掌柜心中暗暗叫苦,只好先随人家的意,把人伺候舒服了。这一回李清平可在镇里出了名儿。 第242章 第二百四十二幕:“我是男人!” “我是男人!”李清平终于忍无可忍,拽起媳妇的小臂,就往里屋跑。一边拽还一边往下脱衣服,脱了半天,全脱完了就往炕上一扔。自家媳妇儿虽然又黑又丑,但是不胖。身上没有多少赘肉肋巴条有多少根都能数得清。 媳妇儿吓得大声尖叫,拼命扑得腾。清平直接拽了被子,把她头一盖,裤子一脱,开始办事。媳妇吓得嗷嗷直叫,李清平都是越来越舒服,越来越来劲…… “天杀的!你咋这么有劲?”被脱了个精光的。媳妇儿嗷嗷直叫,兴奋得直翻白眼。 “来劲了!来劲了!”李清平也是浑身直哆嗦。 “不来了不来了!”媳妇儿哭了。 “不行,我要让你彻底老实!”李清平大叫。 “清平,我今天不行!头疼!腰疼!腚也疼!”女人慌乱地想要扒开上身的被子。 “你整天哪不疼?” “今天不行!” “我叫你行不行都得行!”男人狂叫着, “清平,我今天真不行!” “不管!不管……”…………微弱的烛光,跳了一整夜。 太阳升起来了,天也亮了,河道也热闹起来了。船只来往间,人们都在说着,“东村码头鱼帮的船工李清平,把自己的媳妇儿给害死了!” 至于是怎么个害死法,众说纷纭,你有你的一套理我有我的一套理。有人说,李清平把自己带病的媳妇。折腾了一夜活活给折腾死了。 有的说李清平嫌自己媳妇不够安闲,不够贤惠,嫌她整天到处东跑西跑,为这,早就看她不顺眼,把她给治死了。李清平和媳媳妇没有三姑六婆的牵绊,守灵的也只有自家的两个兄弟,响器也没整,食器也没办,光租了三件丧服,兄弟三个一人一件。把个媳妇拿草席子一卷,往堂里一架,等着日子一到,找个坟岗子一埋了事。 “老大,我去买点酒菜回来。”李清平耷拉着脑袋,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喝酒? 老大瞪了他一眼,但是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个败家子,劝了反而可能会挨他的揍。 “早点回来!”老大喊道。 李清平左逛右逛,逛到了镇东头,那就去镇东口的如意铺子,吃点喝点再回去。摸了摸身上没有什么钱。眼扫到自己身上的丧服。虽然是租来的,但是料子还不错,如果拿去当了,估计还能换点酒钱回来。顺便去卢记铺子浪一回,以前去人家铺子里都是赊买,那掌柜的对我没啥好脸色,我这回去了带钱去,他一定恭恭敬敬的,说不定还能让娃娃过来给我敬酒。一想到这,李清平就来了劲,也不管这衣服是租来的,直接就打定主意,把衣服脱下来,找了家当铺,就进去了。 卢记铺子, 卢掌柜的难得清闲,叫过闺女问她学的什么,结果老远却看见李清平那丧家伙一摇三晃地走过来了。 “快进去,别出来了,” “哎,” 李清平治死了带病的媳妇儿,这事镇上早已经传遍,自诩见识多,听得多的镇上女人们,一个一个地以讹传讹,越说越邪乎。现在见这李清平竟然敢在街上逛,人们都忍不住在他背后议论纷纷。 “清平小伙,又出来逛逛?” “啊,出来逛逛。” “喝一口?” “喝!你家娃娃呢?” “后院!玩呢!” 清平骨碌骨碌眼珠子,“掌柜的,给我弄一桌子菜,我要请客,这是钱,你先给我弄着。等我把人招齐了,就在你这,喝一坛子酒。” 现成的钱,白花花的,呱啦啦的,砸在桌上。掌柜的眼睛都亮了。 “啥时候开宴?” “我现在就去叫人,等我叫齐了人就开。” 李清平安离开铺子,却没有去叫人,直接转到人家后院儿,找到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晚娃,你爹呢?”李清平一脸哈喇子, “啊,啊?我爹在前头。”晚娃抬头看了半天也不认识他是谁。 “起来你!” “啊——爹——”晚娃再喊不出声,因为她的嘴被捂住了。 “怕—— 怕—— 怕—— 爹啊—— 爹啊—— 爹啊—— 痛……” 害怕……难受……扭曲……痛苦……屈辱…… 眼泪是咸的,汗水也是咸的,泥土也是咸的。 大人的东西,顶着自己,疯狂地。晚娃害怕,但她叫不出来,她的嘴被堵得很严实。 …… 夜是黑的,月是弯的。 漆黑无尽的夜空像是在疯狂地转动,无数的明星就像千万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狞笑着,摇头……晃脑……疯狂……猛烈……血……流在地上……泪……流在脸上……痛……留在身上……愤怒……羞辱……想要呐喊……死命挣扎……晚娃躺在地上,浑身光溜溜,赤裸裸。她仰起脸,看着天。月亮好像在,转动,又好像是在跳舞。不管自己是怎么动的,它都是停在自己原来的位置。 晚娃想伸手摸一摸……却看见了手上的血……一瞬间……她害怕了…… “啊——”少女凄惨的叫声,惊醒了满巷街邻…… “卢守贞家的闺女被人……那啥了!” “咋了?” “卢守贞家闺女被浸猪笼了!” “啥?” “可怜可怜!” “可怜一个娇嫩的女娃!就这么给浸了猪笼了……” “爹,娘,我怕……” 我怕浸猪笼…… 我不想浸猪笼…… 爹,娘,我怕…… 我怕水…… 我怕冷,我不想被扔下去…… 爹……娘…… 爹……娘……” “扑通……” “娘,水里好冷…… 娘,水里好黑…… 爹,娘,我怕……” “人在水里好轻啊……水里好黑啊……还有鱼呀…… 原来人在水里是可以一直漂着的啊……” “晚娃啊!回来!回来!” “晚娃啊!回来!回来!” “魂兮归兮!魂兮归兮!魂兮归兮!” 晚娃听见了,她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晚上,卢掌柜家的独守着女儿的房间,她不敢大声哭出来,因为自家闺女死得不清白,没人会同情他们家,只会无情地嘲笑……她只能独自小声的哭泣。 自家闺女就站在她身后,但她没看见。 晚娃想去安慰母亲,却没有勇气。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声地离开了。 “李清平,和我成亲……!”晚娃找到了一直游荡在河岸边的人。 “你说啥……?”李清平喝醉了一般,好像没听见,只是看着河道发呆。 “和我结亲!结了亲,我就是你的媳妇儿。 这样我就不是卢家人了,和家里断了一切念想,我的家人就可以忘了我,他们就不用那么伤心了……。 我也想有个孩子,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就……。” “怎么结……?” “跟我走就行了……。” “月亮当媒人,星星是婆家,世间花草作宾朋。百鸟歌喜乐,千虫作鼓吹。天堂盖地是家,夫妻二人传佳话。喜结千年好,愿得共白头……!” “成亲了……?” “成亲了……。” “有了夫妻之名……还得有成夫妻之实……”男人难掩急切之情。 “好……” 荒郊野外,成秦晋之好…… 到了头七,晚娃和李清平自然要去回家探望母亲,告诉母亲他们成亲了…… 第一次回门,回来路上,李清平越发的迷惑。晚娃的家人一个都没见着,她反而没有任何的反应,而且一点都不担心。李清平倒是越想越迷糊,越想越奇怪。他就问晚娃,“咱们到底是咋结的阴婚……?我咋一点记性都没有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想起来又有什么用……?”晚娃阴阴的道。 “是谁告诉你,过来找我结婚的……?” “是另一个人……” “谁……?” “你的老婆……。” “…………” 当初,李清平干了好事,因为第一次干太害怕,跑得太急,一失足,掉进了河里……,现在他的报应来了,晚娃以后就要一直跟着他,一直缠着他,要让他一直痛苦下去,他是逃不脱的……。 头七一过,晚娃必须离开家了,李清平哭着闹着要和晚娃一起离开。晚娃本来就说过李清平身负重罪,是不可能跟自己一起离开的,李清平就生气,晚娃也不理。 李清平闹,要和晚娃一起留下,晚娃还不理,李清平急了,上来就要脱晚娃的裤子,晚娃大急, “好当家的!就听你的……!” “不行不行……!” 两具冰冷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明月之下……没有阻挡……没有羞耻……没有痛苦…… 夜……凄冷……寒战…… 已经不再害怕了…… 李清平走了…… 上次留在土里的红枕边,是母亲来留给自己的龙凤喜烛,原是买给她以后留着当嫁妆用的……这种东西,还有很多…… 不知从何时,晚娃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晚娃的身体,不知何时,开始烂了。 她怀孕了,孩子是李清平的…… “晚娃…… 晚娃…… 晚娃……。” 李清平家的媳妇儿过来找她,求她不要再纠缠自己男人。可是一见她变成这样,着实吓坏了。 “你咋了……?” “什么我咋了……?” “你咋都烂了……?” “被他弄坏了……,” “你咋不说呢?” “说了有啥用……?倒叫人坏了名声,怪丢人的……,” “你浑身都烂成这样了……,” “烂就烂了……,” “傻妹妹啊……。” 晚娃从已经腐烂的身下掏出了婴儿, “姐姐,你帮我给她找个好人家……,” “好……!”姐姐已经吓懵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伸手接住了那两个只有巴掌大、近乎透明的龙凤胎早产儿……姐姐双手把小娃接过来的时候,嘴已经吓得哆嗦了,那脸色……比身为厉鬼的妹妹的脸色都要惨白吓人…… 这个从身下掏出来的孩子,就是后来的玩泪妍…… 这一回李清平可在镇里出了名儿。 弄死了两个女人!他自己也吓得跳了河、成了落水鬼……算是一了百了…… 哪有一了百了……被伤害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晚娃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却只摸到了脸上的窟窿……一瞬间……她崩溃了…… “啊——”少女凄惨的叫声,惊醒了树上值夜的鹰隼…… 第243章 第二百四十三幕:无法抵御的温柔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有一个渔夫的家里。冬日的寒风里,破败的门窗被吹得吱呀吱呀作响。 病床上的女人,就像被生煎的活鱼,痛苦地呻吟着。 弱小的小女孩儿躲在墙角边,缩手缩脚,巴望着这个夜晚赶紧过去。她在等待着打渔的父亲回来。 “孩子,你爹回来没有?” 母亲无力的喊着。 “没有。” 耳边孩子绝望地哭泣。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孩子大喜过望,也忘记了哭泣。“咣当”一声,门被踹开。父亲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刚捕回来的鱼。 “爹爹!”孩子手舞足蹈地迎接上来。 “嫩丫,想我了没有?”父亲伸出肥大的手抚摸着孩子的小脸。 “想。”孩子诚实地作答,她的眼神从进门开始就没离开过父亲手里的东西。 “你是想我手里的鱼?小丫头!” “你娘怎么样啊?” “她还在床上。” “这女人……我娶了个丧门星啊。” “爹爹……,”“滚!自己拿去吃去。”孩子哭了,她又重新缩回刚才躲着的墙角。手里提着那条生鱼。她的耳边响起父亲的谩骂,和母亲的哀嚎。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慢慢地小了起来……但是又突然大了起来……孩子很害怕,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她越是害怕,越是想从父母的声音中寻求安慰。哪怕只有一个字和自己有关也行。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似乎加杂着一丝兴奋,还有一丝痛苦……这种声音就像是一种魔咒,在尚且年幼的孩子眼前遍来回翻转。又像是是一种不知名的经文,听上去令人觉得惊悚可怖。能把孩子拉入深深渊底。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玩泪妍。……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玩泪妍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是没想到她还是深深的记着,并且铭刻脑海里。这是不可能忘的事,这是她生命里最痛苦的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忘记。 后来的事……玩泪妍被养父抛弃,却被大地主家看中,收为童养媳。 直到现在,几经周折,一夜之间,就成了凌烟国蓝谷郡郡司马顾子直的宠妾,这才终于过上了安生的日子。 现在的她,突然想起这件事来,让她悲伤不已,她哭倒在顾子直的怀里。 “相公……子直!你说我娘是不是已经得到永生了?你说她是不是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是的,母亲不会再那么痛苦了!放心,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玩泪妍哭晕在顾子直怀里,慢慢地,慢慢地睡着了。 “妍儿,以后都有我来照顾你,你不会再被伤害了,我不会再让你这样痛苦下去了!”顾子直是在昨天的出游时遇见了混杂在逃难人群里的玩泪妍的。他只一眼就看见了玩泪妍,对她一见钟情,并把她带了回来。一夜春梦,“一夜欢愉,”让玩泪妍有些触景生情,这才忍不住哭泣起来。玩泪妍这一哭,顾子直更加心疼了,也更加爱她了,他想好好照顾她。他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殊不知现在的他,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欲望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一瞬间吞噬掉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可笑的是,人们总把自己的过错归罪于是自己的欲望作祟,而从来不检讨自己。借用一个如此可笑的借口去伤害别人。 扶余因为公主和亲失败的事,而在内部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内乱。就连身处关外的扶余诺阿台都受到了波及。很多一向反对诺阿台的人借机生事,起兵反抗。 扶余王诺阿台最后还是亲自出面,平息了这场闹剧。 紧跟在扶余后面的禅军,肃慎见此情景,也赶紧引军撤退。 易水国北方之危也暂时解除。 原本一触即发的局面就这么不了了之。 公羊另和离芒就像在玩儿过家家一样。两方对峙,就等着谁先把粮草耗光,都在等着对方撤军。两方人马大眼瞪小眼,不像是在打仗,倒像是在玩闹。 中原的中央之国,成功地号召了南方的三蛮,正欲合兵,一起抵抗西方昆仑巨人。王弑暂时撤回西土。而他们对外的借口是:粮草不足。 “我们可以出去玩儿吗?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家里太闷了。”整天都和顾子直呆在一起的玩泪妍出主意道。她顺手拿起岸上的子母铃铛镯摇了两下,又戴在手上。顾子直一听见这铃铛响声,浑身一颤。“好!现在是深秋季节,蓝谷应该有不少野兽出没,那里挺好玩儿的。咱们中凌烟正在和易水国打仗,易水国的那帮胆小鬼只会缩在军营里不敢出来,所以你可以放心,安全得很。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咱们中山国的军营。”“军营有什么好玩的?”玩泪妍嘟起了小嘴。顾子直一见如此样子,果然心花怒放,。他马上一把抱住了玩泪妍,想要求欢。“不要!你还没答应我什么时候去呢?”“这两天就去!这两天就去!”顾子直急不可耐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玩泪妍不急不慢的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顾子直一直接下子就摔倒在地,仔细一看,他竟就地昏睡,做还起春梦来。“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就算在是梦里和,我神游了一场!” 玩泪妍无聊的净手焚香。做起了功课。 春宵一夜,不过虚幻。 一觉醒来,见到玩泪妍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顾子直马上来了精神,作势就要亲上去。 “不可以,我好累了!” “为什么每次共度春宵你都是先睡的?这样还说你累?看来还是没折腾够你!我要看看能不能把你累倒!” “不要!你整天忙着公务,已经够辛苦了,该去夫人那里了。”玩泪研柔声道。 “我不去!”顾子直拒绝得很干脆。 “我已经帮你给夫人送了一次药,现在,今天晚上,你只能自己去送了。我不能一直代替你的。待母以孝,你自己去一次,比我去十次强!”“妍儿!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要是能娶你一个就足够了!”“我无父无母,自幼就是个孤儿,想尽孝都尽不了。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夫人想要的,只不过是你去见她一面而已!赶紧去,不然夫人又该等你了。”“好!等我回来!”“去!傻孩子,多尽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独自呢喃道。 第244章 第二百四十四幕:巨人军团 易水国,前屯屯所。“报!董将军,全老将军,凌烟国有一批流民,为避战祸逃难来我境内,现在已流进了我军辖所之内,左军司马大人遣我来问,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让他们进来。” “是!” “等等!公宪啊!如果这些人处置不当的话,将有可能给我们带来麻烦。不能随意的就答应放他们入境啊!” “我们不是缺人吗?正好可以利用这帮人,来补充兵员!” “可是……?如果这些人里面有凌烟国的人的话……,” “我有办法,老将军,请你派人去调拨一批粮草,衣服给这批灾民!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他们有多能吃,都要让他们吃饱!” “你这是要干什么?” “等他们吃饱喝足,也安顿好之后,派人告诉他们,我现在急缺兵源,如果有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来,饭我可以一直管够!不愿意留下的,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强留。 但是如果有人是为了给别人充当耳目,探听我们的虚实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但是吃饱喝足之后必须离开!我不养闲人!也不养探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要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们。我和那群宵小之辈不一样!逃亡中的流民最需要的就是能有顿饱饭。他们最害怕的事,就是有了上顿没了下顿。我能给他们安定的日子!告诉他们!留下!我就可以收留他们,如果有愿意留下当兵的,我也一并奉养他们的父母!”“是!董将军!”“但是你这么做……,我们的老邻居会怎么想?”“你说贺兰关强?是他们自己的国内发生了旱灾,他又无力回天,救不了那么多的灾民,我可以收留这些人,我能养活他们!他有什么可说的?他又能说什么?”“好!如果提醒你,贺兰强关是离我们最近的凌烟关隘守将,他毕竟不是那太史公山,他可没那么大的肚量。” “老将军莫担心,我马上调动军队前往陵阳,以防贺兰关强报复!”“好!这才对嘛!” 果然凌烟国的流民一听有饱饭吃,有一块地能歇脚,纷纷来降。 董承鑫用一顿饱饭就招降了所有流民。 而且,半个月时间,他就利用投降地扩建了三个军营:由依附于自己的左屯屯将军关宝统领的饿殍营四百人,由全公将军亲自统领的原前屯,左屯营所有旧部一千二百人,和由他自己本人亲率的心腹卫兵铁藤营四百将士,竟也有两千人马了! 要知道,一处无关紧要的边境屯所,平常编制能有三四百人已经足够多了。 何况董承鑫的前屯以前是多么的贫瘠困苦,司马借兵掌权时,能贪的全贪了,就这样,在屯所附近居民还是个铁饭碗呢!谁不想进?想进来?你还得花钱腆着脸才能呢! 董承鑫一时是春风满面,春光无限啊! 相对的,他的野心也愈发的膨胀了…… 董承鑫收服凌烟流民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老邻居——凌烟国边境老将贺兰关强的耳朵里,董承鑫的举动激怒了这位老将军。 他认为这是董承鑫对自己的蔑视和挑战。他果然勃然大怒,很不讲道理地下达军令:“一定要派人来抢回流亡他国的人民!” 董承鑫很机灵,他老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部饿殍营两百人,左屯,前屯各两百人,以及铁藤营全部起营拔寨,由他自己和副将关宝领军,来到易水与凌烟交界的另一处要塞陵阳山关隘,在这展开阵势,准备作战。易水要塞,也是易水,凌烟两国互争之地,就是在这陵阳山。这里既是易水东方的门户,第二大关隘,还是凌烟西进的必经之路,和他们最眼馋的土地。当年司马借兵就是在这里,在一场两国关于陵阳的争夺战中,用不要命的拼杀赚回了他的一次升奖。关宝,董承鑫共同骑马巡城,顺着墙角漫无目的的逛荡着。“当年的司马借兵就是在这里踩了一次狗屎运,才走到了后来的地步!只可惜,这个狗屎运永远都是狗屎运,它香不了!哈哈哈哈哈!”胖墩墩的关宝无情的嘲笑道。“其实我也想要碰上这样一次狗屎运!我想真真正正的赢一次!我想让朝廷知道我们!我想让朝廷承认我们!我朝廷知道我们是对的!也让朝廷看清那些小人的真正面目!我也想坐到和司马借兵一样的位置,做一个保境安民,守护一方平安的大将军!” “大哥,你一定会做到的!”关宝无比笃定的说道。 董承鑫笑笑。 “将军小心!”身后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吓得董承鑫猛地一回头,对面的羽箭正好错过他,射中了他身边的关宝。 “啊!”关宝摔下了战马。 “保护将军!”随行军士都慌了。 “保护董将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先保护关宝将军!”董承鑫飞下马来,他是第一个冲到关宝身边的人。“快!带关宝将军回去!马上报警!所有人!立刻还击!” 凌烟易水的大战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一触即发! “开战!”董承鑫站在高岗上,拔剑怒吼! “乳臭未干的黄毛小贼!当我怕你?开战!”战马上的贺兰关强爆喝一声!这就算是回应了! 两方人马,就在眼前的这片平展如画的空旷荒原上攻杀开来。 古时的战场上,并不像各种章回体小说里那样描写的,所有战将都是千人敌,万人敌,还都会亲自上阵厮杀。其实真正的一军之将只负责一个军队的指挥,调度,战场上的各种调配。董承鑫是主将,他自然不会亲自上阵去厮杀,他就只需站在高岗上临阵观察便可以了。目前,敌方已与我军正面交兵,混战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突然就见我方队列里一个将官飞马冲入敌阵,这人身影还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是关宝!“这是怎么回事?”董承鑫大惊失色,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我们拦不住他!他说他一定要报一箭之仇,拿来敌将的首级……,”“什么?他还说了什么?”“关宝将军说,就算陷进敌阵也不枉了……将军厚爱!” “滚!”董承鑫气得发抖。战事胶着,战场上本就风云诡秘,千变万化,只能先看谁先坚持不住了。 铁藤军的实力他很放心,可是屯所的战士们和刚刚收服不久的饿殍军的那些凡夫俗子,血肉之躯的战力,他可就不敢乱夸海口了。 董承鑫忍不住想到了要召唤木精。但是这里人多眼杂,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偷偷施法:他先是割破了手掌纹线,心中暗动,默念起咒文来。 “四方精魂,俱在我身, 神木何在?助我破阵!来!开始杀戮众生!” 心中话音未落,直觉大地猛然剧烈地颤振起来,有些低矮的地方竟然有塌陷出来的大坑!人马都站立不住,纷纷摔倒,高岗上,和董承鑫留在一起的人,全都四散逃命去了! 董承鑫回身一看,身边还有十名军士兀自巍然不动,他们全是负责守卫自己的卫士!主将不走,他们也不会挪动一步! 董承鑫暗暗一笑,也不怪大家,这景象就像是要引发大地动(地震)前的警告一样!谁能不怕!也难为这些兄弟了。 他继续暗自催动咒语,这回的“灾难”预兆更强烈了! “将军!走!我们护卫你离开这里!这里太不安全了!”“不必!战斗还没结束,战士们还在为我拼命!我若现在走掉!岂不是伤了兄弟们的心!我们还没赢!我不能走!”“将军!”“给我安静!”……三通咒语念罢,大地仍然在剧烈震动!与此同时地,天空不知何时就已乌云漫卷,遮天蔽日,大有鲸吞天地,逆转乾坤之势!如此异象,穹天暗淡!荒城哑然!足够令雷霆失色!令三军丧胆!大地又在咆哮了!看!它又裂开了!它又在发怒了!大地的裂痕!可以看见地狱了!嘘——!听——!是厉鬼的嚎叫!是厉鬼在敲打牢窗!是地狱在释放厉鬼!木精聚形而成的战士!破土而出!冲天而起!它们与天地比肩!它们摩云揽月!它们冲破炼狱!它们摆脱了根蔓的禁锢!它们为了杀伐而来!董承鑫平举起割破手掌的右臂,指挥木精作战。五指用力弯曲,木精战士听命而动! 木精显圣!树人逞威!藤蔓听我驱使!神树亦听我驱使!杀!杀了他们!杀! 所有木精树人,都顺从地冲向了贺兰关强的军阵!所有人的耳边,响起贺兰关强绝望的怒吼!“撤!” “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兄弟们!杀!” “杀!杀!杀!” 我军战士们的喊杀声响彻整个易水国! 木精巨人以众击寡,大开杀戒! 它们挥动手中的巨锤,横扫!重砸!哪怕只是一次轻轻的挥动,都足以荡平千军!而它们的对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突然能听见有人在喊:“贺兰关强死了!贺兰关强他死了!贺兰关强死了!贺兰关强被吓死了!”众将士们互相欢呼起来!“贺兰关强死了!我们胜了!贺兰关强死了!我们胜了!贺兰关强死了!我们真的胜了!”有人带头向董承鑫拜倒,众军士也全都跪倒拜服,山呼万岁!“不!是我易水国万岁!我们必胜!我们所有人!万岁!”董承鑫高举手中剑,向所有人宣布。 第245章 第二百四十五幕:北道神功王 三根,阿亮二人,就像是道家的哼哈二将一样,从不分开,就连完成任务都是一起。自从受董承鑫之命追杀巫女子占氏以来,两人几乎从不休息,竟也不知疲倦,看来应该是因为神器加持的原因。就算路上再怎么风餐露宿,栉风沐雨,也不能阻止他们追杀子占氏的脚步。 虽说两人现在有神器加持,但说到底他们也都是凡人,肉身凡胎, 该疼还是要疼的,该病还是要病的。这不,明明是秋末冬初的时节,阿亮居然脱水中暑了! 山野路边,亭中茶棚,往来不绝的农家汉或并肩而行,或高唱山歌,都会来这喝一两壶粗苦的茶水,解解渴,歇歇乏,好一派世外桃源,男耕女织的太平景象。 三根就是再急不可耐,阿亮这个样子也是不可能在上路了,两人准备晚上夜宿郊外,天当被地当床了。 亭子里还有些没事的老人家在此盘闲话。 “咱们这个太平日子是享受到头了。 西边!昆仑死国和中央之国是不能好了!中央之国联合了南方三蛮,准备借用他们的御兽之术抗击昆仑死国。 南边儿!是富有万里的有熊之国,现在也按捺不住寂寞了!他们也想插一杠子,掺和一脚,想要北上!北边儿还好,最乱的就是咱东方啊!东北有禅军,扶余,和鲜于,临近了,有西边的中山,有东边的凌烟,就咱们易水!挤在当中央!还好有个董承鑫撵走了之前的狗官!人家!挡得了北狄!扛得住中山!可是有什么用?他挡得了那十丈高的昆仑巨人吗?他挡得住那千军万马的北地蛮族吗?”这些老人的闲话。三根阿亮句句听得一清二楚。“那怎么说?”“怎么说?什么怎么说?现在谁不想在这乱世里分一根茅草,占一块土地?(指分茅裂土,分封诸侯)啊?听说咱们朝廷已经封董承鑫为征东大将军了!大将军!大将军啊!各位老兄弟!你!还是你们!想想看!你们觉得他会心甘情愿地只给你当个守门的将军?”“那……,”大家好像都想到了什么,默契的互相看看,又点点头。 “你放……,”阿亮刚开口就被三根给死死捂住了嘴。 “我告诉你!我敢拿命跟你,跟你们这些在场的所有的小老头儿打赌!董承鑫一定会自立为王!” 蓝谷,凌烟国大将军公羊另军的驻地。对面就是我军离芒的军营。 贺兰关强一死,太史公山竟被吓得带着驻军退后了几十里,闭门不出。老全公将军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而顾子直这边,他还是按照约定带着玩泪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公羊另驻军的领地,说是想借此宝地打一回猎!还趁机贿赂勾结了不少朝廷里的人。 公羊另表面笑脸相迎,暗地里有没有气得骂娘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离芒窝囊没用,公羊另其实也没高明到哪去。怎么才能成功策反顾子直这个纨绔子弟呢?这是个问题。 不过这种事对于玩泪妍这个尸仙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迷翻顾子直那是眨眼的事。毕竟她有惑魂响铃在,又有轻纱迷神衣傍体,关键是她要怎么做……这是秘密…… 用顾子直的话来说,玩泪妍就是个“小妖精!” 前屯屯所,已经升为征东大将军的董承鑫,将这里临时改建成了自己的大将军府,包括所有属官的议政堂。董承鑫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利用战功,赢得威望。只要时机一到,他会马上不遗余力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董承鑫向朝廷上书,他愿意出兵征伐凌烟国,攻城破敌,拓野千里。朝廷那边,很快就有了回信,而且不到半个月时间。昏暗不明的朝廷不但真的还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并封他为北地王,统领北地诸道。朝廷还给了他一些相邻州郡的兵马,还有一批军械粮草,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忠臣一样。聪明的满纶也马上赶紧的,是既送粮食又送宝马,董承鑫都收下了。董承鑫还以朝廷的名义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备。现已有甲士三万。北地诸城尽归其手。 聪明一点儿的人都知道,他这一出去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董承鑫自然不会闲的没事去做那些无用功,他这么做自然是因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那就是进位称王,他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要自立为王!我要做自己的王!” 晚上的时候,玄青伯点燃了大量的“惑骨迷禅九蛊香”,让整个大将军府都充满了这种香味,这自然是是玄青伯的主意。虽然这真的很多余。 董承鑫被香味呛得直冒眼泪,不停的咳嗽。玄青伯赶紧给他上了解毒的茶水。 大堂里,所有人都在为董承鑫的骤升肆意狂欢,劲歌热舞。 “兄弟们!我有一件事!要在这里要在大家面前当众宣布。” 众人齐道:“大将军请明言军令!我等誓从!”“好!我!董承鑫!从今天起!我要称王!我要做北道神功狼王!”“遵命!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大王万岁!”众人山呼万岁,拜舞已毕,玄青伯请董承鑫登上了王座,算这就是先坐上了王位。“尽快择吉日,我正式立七庙,置百官,登基称王!”“是?谨遵王命!”“是!老奴遵命……!”玄青伯激动得都快哭了。 第246章 第二百四十六幕:太史公山 这边,什么都还不知道,也没赶上董承鑫的登基称王大典的三根阿亮还在执行着自己的任务。终于他们在扶余和凌烟交界边境上追到了这个狡猾的子占氏。 没想到,拥有参玄剑,百节鞭护体加持的两人竟然和这个妖女子占氏不眠不休的连斗三天三夜!真何其凶悍也! 子占氏且战且退,被逼进了一个山阴幽谷,绝境之地。现在这个子占氏纵使是有八臂三首,恐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阿亮手中持银鞘赤松宝纹参玄剑,三根掌中擎金匣缠金铁藤百节鞭,阿亮机敏灵巧,仗参玄剑之力上下翻飞,前进后退,如龙如虎,如戏苍龙。 三根厚重沉稳,逞百节鞭之威摆布八方,横贯天下,震惊群雄,力透九幽之境。 这两人虽是血肉之躯,但是手中有如此宝器,竟也只能堪堪战平子占氏,足见其实力有多么的可怕。 “你们这两个怪物!赶紧滚出我们扶余!” “比起我们来说,你应该叫怪物才对!” “少在这里跟我们逞口舌之能!我们还要拿你回去交差呢!” “你们两个怪物!你们才应该去死!” 话不投机半句多!再战一场!“阿根!”“哎!”“起势!”天龙破地势——!杀!“啊——!”子占氏一个不小心,被三根那柄可长可短,可刚可柔,幻化无穷的百节鞭扫到,一鞭子就打得她皮开肉绽,鬼哭狼嚎!来了!趁这个机会!上!钢鞭挞骨,铁剑破魔!人头斩下!这个作恶多端的禅军巫女终于死在了两个血肉之躯的凡人手里!这边终于结束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蓝谷,易水国离芒将军驻地,对面就是凌烟国公羊另的驻军。“这老太史胆子也太小了!竟能被一个无名小卒吓得退后几十里。我这回去还得给他跑腿!”顾子直口无遮拦道。玩泪妍晃了晃手中的铃铛。就让顾子直马上改口:“这董将军果然厉害!能让我们的太史将军都主动退后,避让他的锐气。听说他已经在北地自立为王,大封诸将,派遣四方!我都想投入他的帐下了。” 不得不说顾子直已经被玩泪妍死死的控制住了,她的那媚入骨髓的惑人之术深深的迷惑了顾子直,现在的顾子直已经不辨东西,他的想法,言论已经唯玩泪妍是从。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们就让太史公山将军也一起投诚。”玩泪妍悠然一倒,就躺在顾子直怀里了。 “好!” 背主他投的事,就因为玩泪妍的一句玩笑话,就这么轻易的敲定了。 深夜里的太史将军府。 “老爷子。顾子直深夜求见。”家人来到。 “谁?你说谁?” “顾子直!” “让他滚过来见我!” “是!” “不用了,我来了。”顾子直摇着团扇就进来了。 “你个小贼,我忙得要死,你居然跑出去,和什么女人鬼混!”太史公山气得发抖。 “少说那些没用的。我告诉你!我已经投降了北道国的董将军了!今天晚上我过来就是为了通知你一声,要么跟我一起投降董将军,要么你就是我的敌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太史公山吓得目瞪口呆。“我的四百校刀手就在门外!你敢不服从!我的人立马杀进来!”“你……你,你……”太史公山都快气哭了。 “我没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耐性在这里跟你耗!如果不今天不能给我个爽利的答复!我的人也会屠灭你们全家!” “我我我……就没有第三条路吗?我退隐不可以吗?”“不可以。我没有时间给你找第三条路!”“那你就杀了我,拿我的人头去找董承鑫领赏!。”“董承鑫将军已经派人告诉我了,您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座上宾。你若死了,那我就是没有完成任务!”“我已经垂垂老矣,一个老朽有什么用?” “你还有名望在啊!” “老朽没用啦!你说你把我掳去了又能怎样?” “我这可不是掳掠,而是恭敬地请你去。但是如果你再不给面子,就别怪我用强!” “我已经老了,腿脚不好用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 “太史公山!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时间跟你磨叽!” “你可是我凌烟国人呐,怎么就……?” “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我就跟你说这一遍!从我进来开始我就已经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了。你必须得去!还有你的所有兵马!” 一个堂堂凌烟老将就这么被强行带走了。 曾经的前屯大将军府,但现在是董承鑫的北道王府。 董承鑫练功闭关,他正在突破第三层的瓶颈。暂时没有时间会见顾子直等人。他也不想见。 带了三千兵马前来,却没有见到主人。顾子直私下里的难免有一些抱怨。 他向玩泪妍抱怨着董承鑫的排场太大。还顺便向她讨赏,想要安慰。 玩泪妍笑了笑,“那我给你个什么安慰好呢?”“你给我一个吻!”“好啊。”欲望就像这熊熊烈火,它把你所拥有的一切全都燃尽……玩泪妍的吻就像是一杯毒酒。而顾子直就是在饮鸠止渴。但是他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中毒太深了,最后却要为此付出代价。顾子直倒下了。他被玩泪妍吸光了精气,形如白骨。玩泪妍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一切都被藏在暗中的玄青伯看在眼里,他念动咒语,催起阴风,卷走了顾子直的尸体。他偷偷地去向董承鑫报告了。 正在密室里练功的董承鑫,听到这个报告,他睁开了眼睛。 “去给我把她请回来!”“是!主人!” 第247章 第二百四十七幕:夫妇两“人”的九幽阴功 “你召我回来?”玩泪妍盈盈道。“你杀了顾子直?”董承鑫的声音里,隐含着一丝寒意。 “你本来答应了我,给我一百个精壮童男子,就是没有反对我的作法,现在反过来就要问我的罪?怎么?杀人灭口吗?还是……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只当我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你任何事!你杀了顾子直,就是个愚蠢的错误!我还是得自己出手……”董承鑫身披披风,威风凛凛。 “哦……,你想怎么出手?” “我帮你……消除一切有关前世的回忆!我帮你重新做回一个普通人,你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凡人女子一样,嫁人生育! 我可以复活一切,包括已经死亡的生灵。甚至连白骨都可以救活。” “呵呵呵……,这样……你就可以消除一个隐藏的对手了,对?”玩泪妍的纤纤玉指轻轻的在董承鑫的盔甲上来回抚摸,把玩,眉眼之间极尽挑逗,她紧贴着董承鑫的身体转了一圈…… “……,”董承鑫不置可否, 董承鑫毫无征召的,身猛的一晃,差点摔倒。 遭了!是玩泪妍的九幽阴噬指!董承鑫这才发现,自己的盔甲刚才被玩泪妍摸过的地方都已经被九幽阴噬指侵蚀的的锈迹斑斑!“趁这机会!”玩泪妍抓住这机会!瞬间近身!董承鑫闪身避过一击,挥动披风,使一招“挥剑四顾”,正是他的拿手功夫:“大披风功”!玩泪妍之前从没见过有人拿披风做武器,她来不及离得太近,已经来不及躲闪,整个脸挨了一下。这一下,直打得她脸皮脱落,露出森森白骨,但是又瞬间复合。果然修为不俗!玩泪妍不怒反笑,她轻轻巧巧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嫣然一笑,妩媚的看着董承鑫。董承鑫大怒!下盘打稳,全部力量集于脚下,瞬间打动大地,他全脚深陷,竟陷没一脚踝深! 百尺高楼,需先定基,树木万年,根必厚值!千藤万蔓!去!开裂,无数藤曼破土而出!如同利剑一样直冲玩泪妍! 玩泪妍轻盈地飞起,退出十来米远,一落地,玩泪妍顺势跳起舞来! 董承鑫飞近,一拳砸出!突然之间面前一道白光闪过,无数白色蝴蝶漫空飞舞,仔细一看,原来是董承鑫一拳打破了玩泪妍的青丝白衫。 拳风所致,震碎了她的衣服。一瞬间,丝条四散,就像白蝴蝶一样。 董承鑫一时被迷了视线,忽觉有异,未等他反应过来,猛然的一拳就砸中了他的脸,玩泪妍偷袭智胜一招! 董承鑫大披风功施展出来,玩泪妍又躲开了。 “玄青羽人向天宝戟!”一阵青光,宝戟现身! 董承鑫手提宝戟,玩泪妍仍然毫无畏惧,她双手渐渐收成掌势,掌中漫出淡淡腥臭黑气!这正是“以身饲蛊,九绝阴毒”掌!展开方天一戟!杀出九绝阴毒!迎击!旋转轻舞,玩泪妍巧巧轻轻的,飘飘然就闪开了。玩泪妍巧笑嫣然,微露贝齿,鬼魅地飘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董承鑫,竟还一脸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阴森可怖的笑声突然毫无征兆的想起来,漫荡在大将军府里“莫欺负人!小贼!当我不在吗?” “谁?”是谁?能在我的地盘上随意出现! “刷”一声,一个肥大的土黄色身影在一眨眼的功夫,与董承鑫擦身而过,当着他的面掠走了玩泪妍! “你是什么人?”董承鑫大惊失色!能有这种速度绝非凡人! 一阵黑烟,玄青伯出现了。“什么人!敢来这里胡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山岭上,古墓枯坟, 自相阴配,乃树中人!” 这声音如厉鬼哀嚎,极为难听。话音未落,转瞬之间这身形就已消失不见。 “树中人…树中人……?” “老伯!”董承鑫招呼玄青伯。“你知道这个自相阴配,乃树中人的,是什么人吗?” “老奴知道。他乃是南山上得道的尸妖,依靠一颗千年老树吸食天地精华供养自身,却不害人。人称鬼秀才闻不良。” “你能带我去看看他的老巢吗?”“主人……?”“我要去看看!”“是!”天亮了。三根阿亮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了子占氏的人头。“好!你们为我立此大功,以后就做我的值殿郎中,专职护卫!”“是!王上!”三根阿亮倒头便拜。“老伯,以后你就是我的太卜!”“是!王上!”“我要去南山岭,三根,阿亮,太卜大人随我一起去!”三人对视一眼,“是!王上!”南山岭,这里的山坡上有一片义坟岗,也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棵老树。“老伯,你说的千年老树现在在哪里?”“那千年老树的枝干早已被人砍断,只是它的根茎尚在,但也足以养尸炼魂了。”老伯摇摇头。“难怪没看到你说的什么千年古树。”董承鑫东张西望。 他们正说着,突然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薄雾。 “这风中好像有一丝丝的腥味!小心!” “哈哈哈哈哈……”又是那个声音!那雾的尽头,两个人形飘飘荡荡,由远而近!真的是飘过来的!正是闻不良和玩泪妍。 “你们居然还能找过来?”文不良大笑着飘到大家面前,果然脚不沾地,毫无生气。 “我就说嘛,玄青伯可不是简单人物。”玩泪妍言下之意自然是瞧不起董承鑫。 “休得放肆!既知我是谁,也该知道我的主人绝非泛泛之辈!”玄青伯主动为主人找回面子。 “我们自然认得你,但就是不认识这个凡人。” “你们这些——,”董承鑫适时打断了玄青伯“两位,伉俪深情,侠义夫妻!董承鑫心向往之!”董承鑫作揖道。 “不用!你刚才不是还想杀了我吗?”玩泪妍得理不让人,抓住这一点不放。 “是我不知深浅,不知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董承鑫非常谦虚。和昨晚对玩泪妍动杀意时完全不一样。 “你来这想做什么?有话快说,不要这么虚情假意的。都快受不了你了。”“我董承鑫想邀请两位出山相助。”在场的五个人全都看向了董承鑫,表情各异。没主见的三根直接看向了阿亮。玄青伯诧异的看看董承鑫,又看看玩泪妍,但并没有急着说话。文不良和玩泪妍夫妻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一脸狐疑的瞪大了眼睛,连怀疑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大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董承鑫欲邀请两位共成大业!”“你……是真心的吗?”玩泪妍仍然不敢相信。“当然是真的,我可以拜两位做我的大将军!”“哈哈哈哈!我倒好说,我家这位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以拜将?”文不良的笑声一如既往地难听。“我们不知道你是心里怎么打算的,但是不要把你心里想的心思放在我们身上,不要白费那个力气。我们是修仙之人,不能涉及尘世之争,你不要再跟我们舌如簧,巧言令色的,骗我们给你当那个走狗。这些都是白费口舌!”玩泪妍怒斥道。“我……,好,董承鑫愿意焚香净手,随时恭候。”董承鑫说着就解下了藏在腰间的挂链双刀,“文兄若有何事需我出力,请用祭出此刀,我便知晓!”“好……,”文不良自己都愣住了——他为什么要接这句话。他能感觉得到,董承鑫的双刀上隐隐有灵修之气。董承鑫走了,看到他们下山了,他离开的背影被这夫妻俩看在眼里。他们呆在原地,愣怔了老半天。 第248章 第二百四十八幕:未曾忘却初心 关宝将军府的暗室里,这里曾是严刑逼供的地方,也是董承鑫第一次见到雪娥的地方。这里是董承鑫和关宝与心腹们的议事之地。因为昨夜一向与自己毫无瓜葛的树中人文不良居然真的祭刀来找。还是请董承鑫复活自己二人。说是好让他们做回真正的凡间夫妻。董承鑫这才临时占用了此地。 董承鑫很诧异,他不太相信,一向自负清流,不愿搭理他的文不良居然能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玩泪妍的注意。 而实际上,他的内心确实也颇有疑虑。 董承鑫一开始就装作不愿意的样子。耐不住玩泪妍苦苦相求,并答应以自己成为董承鑫的助手为条件,董承鑫这才勉强答应。 所以今天,他们三人约定在这里相见。 “主人,这树中人文不良与我们素来不睦,这夫妻二人与我们也甚少往来,何必浪费力气去救他呢?”玄青伯颤颤悠悠地道。 “老伯,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找两个锦袋,和两份纸笔,还有两份饭菜,量要多一点。” “为什么?” “准备纸笔是为了以免他们忘记自己以前的事,准备锦袋是为了装信笺,准备饭菜是为了让他们苏醒之后尽快恢复体力。”“……?主人心细如丝,细致入微,为了这两个外人竟能如此用心!老奴佩服。老奴不及也。”“去准备。”“是!”……“两位既然来了,为何不出面呢?”“董兄能为我们两人如此操劳,文不良在此谢过了。”“我就说嘛!董承鑫你一定不是坏人!”二者夫妻人悠悠地走了出来。“可我也确实并不是什么好人。”董承鑫自嘲道。“去案后坐好,我稍后会为你们施法。”“主人!信纸我拿来了。”“直接给他们,”“是,”“多谢董兄!” “谢谢你,董大哥!”“提前说好,我可以成功复活任何人,但是都有一个极大的危险——那就是被复活的人会有可能忘记他生前的某些事情。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你们两个复活之后忘记了对方是谁,还是留着一封信,你们之间有什么要说的,就写在纸上,留个印记。 我先出去,一刻之后我再回来,咱们就开始。” “好!” “好的,谢谢你!” 明月高悬,光鲜新玉。 二人相视一笑,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尽管文不良心不甘情不愿,就是不想和董承鑫合作。 但是为了和玩泪妍真正地在一起,他愿意向任何人低头,他愿意这么做。同样的,她也愿意为了自己的他这么做。他们愿意为对方付出,为了对方奉献。 董承鑫出来后,玄青伯阴阳怪气地凑上来, “主人,我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饭菜,保证无差!” “保证……无差……?你在饭里放了什么?” “致命的剧毒!只要他们吃了一口饭,就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我没让你这么做!” “主人,他们都是危险的人物,既然他们二人不能服从我们,不愿意听命于我们,那就杀了他们,以绝后患!主人!你不也是十分忌惮他们吗?”“闭嘴!”“主人!”“把饭菜换了!”“主人!”“去!”“是……”星月流转,温柔如初。暗室里,玩泪妍和文不良互相交换了信笺。董承鑫也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你们准备好了吗?”“(二人)好了!”“那就开始了。你们躺好”看着那两人相视一笑,董承鑫心中泛起一阵浅浅的苦涩。“好!”夫妻俩躺在相邻的两个大案上,案虽冰冷,心却温暖。“玄青羽人向天宝戟!”青光一闪,宝戟现身,董承鑫握住了宝戟上的一对羽人,开始催动法宝,他念动咒语:“其有五册,神功盖天。 威势绝伦,五行之一。 其一册名,青木天陷。 五行曰木,求存之力。 枯木回春,可医白骨。 可驱青龙,群神拜见……,” ……羽人宝戟开始苏醒,雕刻的羽人身上泛起青光,七窍弥漫起七道青烟。 “起!”董承鑫大喝一声!宝戟上的羽人瞬间复活,腾空而起!并且围着三人盘旋而飞! 文不良简直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玩泪妍也是一样的表情。 董承鑫双手按五行翻转,将所有玄青之气集中在自己手中,他的周遭也蔓延开亮眼的青气。 这夫妻俩渐渐睡着了……,细密的根系青藤缠满他俩的全身…… 玄青伯进来了。 “准备两把刀,五刻之后,等他们醒了,我把他们全身的枝蔓割开。” “是……主人——,” “不必再说了。” ……过去了好久。 董承鑫慢慢地,慢慢地,割开了缠在他们身上的枝蔓。以免割伤他们。先醒的果然是玩泪妍,看着她迷茫地东张西望,董承鑫示意她看看自己手里的锦袋。是一封长信,信中的字里行间写满了他对她的记忆。她哭了,边看边哭。她看着躺在自己旁边,还没醒过来的人,抬起精致的脸,对着董承鑫,虽然以前也见过她哭,但是那个时候董承鑫对她毫无怜悯,但是现在她一哭,董承鑫竟然觉得有些难受。“谢谢你!”“没事。”“妍——,”董承鑫一回头,发现文不良也醒了,他睁着眼睛,和董承鑫四目相对,瞪了好长时间。好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我……是……你……是……?” “我先出去了,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文不良一脸懵,他根本不知道董承鑫在说什么。反倒是玩泪妍很清楚,她笑着说:“明白了,我们的主人!” 第249章 第二百四十九幕:出使中山国第一站慈郎太守 董承鑫召全公来见,他称王之后,已经很少再在私下里会见全公将军了。现在在场的,只有董承鑫,全公和玄青伯三个人。 “在这个纷乱的世道,你做的任何事都不会有人记得。我不忠于国家,我也不忠于任何人,我只忠于我自己!”这是董承鑫自己说的。这是他对全公老将军说过的最无礼的一句话。 “或许……我应该更疯狂一点!”董承鑫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王上,你……想做什么?”全公将军有些担心。 “我也要入朝勤王!”董承鑫的口气异常坚定。 “也——?你是想要勤谁的王?”全公将军被说的一头雾水。 “中央之国!” “……”全公惊的目瞪口呆。 “不过不是现在,老将军,你还记得尸秀吗?”董承鑫故作神秘道。 “尸秀?那个吃里扒外的尸秀?你提他干什么?”全公警惕起来。董承鑫不会闲的没事提起这个人, “有消息说,尸秀打算引兵攻我。他已经是凌烟国的镇关大将了。” “老臣愿带兵灭了他!”全公将军一下子有了精神。“我正有此意!老将军,我封你为征东大将军!尽起北地兵马,抵敌尸秀!”“是!”“重用全公将军是第一步,老将军已有用武之地。现在还有拉拢中山这第二步,我要派一个人去中山国光明正大的走一遭,以求结盟,你说该用谁呢?”董承鑫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老臣有一人选!”玄青伯提议道。“玄太卜有提议?是谁?”董承鑫兴致怏怏,因为在他脑海之中,随自己出来的人里好像没有能担此任的。“新降之将,太史公山!”“他?他……能行吗?他可信吗?”董承鑫自己建国称王,身边居然没有可用之臣,得靠一个外来的人吗? “我有控魂移魄之术,太史公山必可为我所用!”玄太卜信心满满。“好……就听太卜的!” 玄青伯利用顾子直的尸体成功地修炼出九幽控魂大阵,董承鑫又将之复活,改名阴调阳,以面具覆之,掩盖身份,供玄青伯调用。 没过多久,董承鑫第一次召见了太史公山,就大张旗鼓地任命其为使臣,赐其一处房产。命出使中山国。董承鑫还一并派出文不良担任副使,率兵随队护卫。这老太史太史公山大为感激,就向董承鑫推荐了自己的几位学生:周会,来存志,戏互,良主书,董承鑫都当场予以职务。 出发之前,玄青伯去了一趟太史公山的新府宅,不知道两个人都聊了些什么,只知道玄青伯一走,太史公山就变得跟另一个人一样,特别的亢奋。 结果这可苦了他的家人。跟着他,被他呼来喝去,指挥来指挥去的,忙了一整夜。都没法好好休息了。另一边,董承鑫派人把之前被三根斩下的子占氏的人头送给文不良。这个子占氏半人半鬼,文不良正好可以利用子占氏的人头做法器练巫术。子占氏所学巫术至阴至邪,稍有通灵,正宜拿来练功。文不良得到这颗人头,既可以人头做法器,练至阴邪功。亦可用此头骨炼制法宝兵器。总之对这夫妻俩颇有益处。“我文不良从此,只忠心于北道国!只忠心于王上!”文不良兴奋不已。他当着董承鑫派来的宫人信誓旦旦。“我回去一定把将军的这片忠心告诉王上!”来人似乎也颇为动容。董承鑫在使团出发之前及时发下了一道圣旨:命文不良为参军将军。 顾无忌,字孝之,凌烟国鹿邑郡人,因献家传秘藏功法宝典《玄荒真咒经》而授封折戟校尉,赐及郡将军之职。后值真经失窃,顾无忌遭人污蔑,惊惧之下,意欲逃跑,他也曾徘徊于易水国于中山国之间,最终选择了投靠中山国。 那时的董承鑫还是司马借兵的手下,他奉命截杀顾无忌,以免顾无忌泄露出司马借兵与其暗通的秘密。 但董承鑫暗中与全公将军密议,放了顾无忌一条生路,但也遭到了不知实情的顾无忌的记恨,与那懵懂又心胸狭窄,而且不知深浅的顾无忌产生了解不开的仇怨。 顾无忌本来就有称霸的野心,现在却连董承鑫都僭位称王,封侯拜相了,他自己仍然还只是个小小的郡都尉而已,这不由得令人嫉妒,怨恨啊! 投降了中山国之后的顾无忌一味地把董承鑫当成了敌人。他发誓想要报复陷害董承鑫。没想到很快的,这个机会就来了。 北道国的太史公山,本来就是个叛将,没想到董承鑫招降纳叛,居然连这种人都能委以重任,北道国果然无人可用了啊。 董承鑫太过荒唐,简直令人笑掉大牙。可是现在不管怎么说太史公山已经来了,他们来我中山国,必经于此,我可得好好的迎接他。我一定得捣乱他们的计划!顾无忌这么想着。 中山国,慈郎郡,顾无忌任职所在的地方。慈郎郡太守高鸾是中山国的大司农高敖的侄子,也算是一方豪强了。高鸾喜欢养宾客,号称当世孟尝,他靠着父辈的名望,收揽名士,联欢豪强,权势渐大,可谓是横贯一方。顾无忌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高鸾给他一个郡都尉已经是给他很大的面子了。要知道本郡有五百郡都尉,哪个不是本地豪强?高鸾带着近千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城迎接太史公山他们来了。“这高鸾好大排场!”文不良老远就看见了。他偷偷地嘀咕了一句。“这高鸾叔叔是中山国的大司农,也算掌一方之民生了。”老太史大人捋着胡子,一脸淡漠。“地方州郡尚且如此,中山国外强中干,已经不能控制地方豪强势力的做大,他们快亡了!树干不能顾及枝末,首脑不能掌控手足,本末倒置,末强本弱,这才是最可怕的。”伪装成随从的董承鑫躲在人堆里插了一句嘴。 太史公山听完马上噤若寒蝉,文不良也是立即变得恭敬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主上觉得这个高鸾能算是个人物吗?”一听文不良这么问,太史公山也立刻竖起了耳朵。“现在的高鸾也算是一个外藩了,但是他任人唯亲,只重用自己所亲信的人,只看重和自己是否有亲近或疏远的关系,足见其毫无远见,真正有才能的人是不屑加入他们的。”“不过……王……大人……你又何必亲临呢?”文不良差点说漏嘴,被瞪了一眼,他小心翼翼地改口。“马上到跟前了,不要再和我说话。”董承鑫益发小声地吩咐了一句。 第250章 第二百五十幕:结好诸侯,阴谋家的嘴脸。 为了能够获得支持,董承鑫打算主动结好中山国掌权的太卜李梁。董承鑫与李梁暗中来往,这一切都得靠太史公山往来通联,也是难为老太史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此事,故此也对董承鑫乔装打扮混入使团的事并不知晓。 来到中山国慈郎郡之后,董承鑫按照计划,领带一队人马,脱离使团,扮作商队的样子,亲自前往中山国都万代城,秘密地拜会中山国太卜李梁。 这也是应李梁的要求,必须要董承鑫亲自前往。 这个李梁曾做过中山王太子时期的太子洗马,后来又做到了太子太傅,一直走到现在,虽不掌权,却有极高的威望。中山国的人,但凡想要做官的,都必须在他老人家手里走一遭。 董承鑫任用太史公山之后,老太史也是第一时间就向董承鑫推荐了李梁。 “此人人老心可不老!他在朝中虽无权势,但极有威望!可谓是翻云覆雨,说一不二。如果王上想要成事,贿赂李梁必不可少!主公可以多备厚礼,打通关节,并且派人多多地交往中山豪强,引为己用。我国武强文弱,战将如云,却拿不出几个能提笔写字,上传下达的文弱书生来,上马打天下,下马得治天下!必要的时候,还得是靠我们这帮老笔杆子!如果现在坐视不管,以后将寸步难行。”“好,就听老大人的,联络李梁的事就请麻烦太史大人了!”但是没想到,老奸巨猾的老李梁竟然提出要求:董承鑫必须亲自前来自己方才答应出面。太史公山把消息带回来,董承鑫的王宫太玄殿,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劝董承鑫别去了。唯有刚被董承鑫提拔做官的两个太史公山的学生周会,来存志提出了反对意见。周会:“李梁和我们的联系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他如果敢对我们动手,那他自己的秘密也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之所以敢提这个要求,无非是没把主公你放在眼里。”“你说什么?”全公老将军的子侄辈,一个叫全爵的小将,见他这么顶撞主公,气得差点动手。来存志:“周会说得没错,李梁没有害我们的必要,他只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而已。在他们的眼里,掌控一国之命脉,就如同手掌翻覆那么简单。而我们只是他的一枚枚的棋子,和利益来源罢了。如果我们不去,那他也会觉得我们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废棋。他们这么做,无论结果如何,亏的都不会是他们。” “不愧是太史大人的得意门生,周会,来存志,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们去办。等太史大人正式出使中山国,我就跟着一起拜访李梁。” “是,”周,来二人齐声道, “老大人先暂领使相之职,回来之后,就直接做太尉!录尚书事!周会,来存志二人,才能淳厚,可堪任用,可以分领合昼,引门二郡,担任太守之职,太史大人,觉得如何?” “老臣拜谢主上任用之恩!”明明是一起升官,可是一见学生也晋升了,太史老大人他自己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 “臣!周会(来存志)!谢王上!” “王上!臣来存志,要为王上举荐一人!”来存志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谁?”董承鑫来了兴致。 “乃臣的同乡,凌烟国的辕门曹,太阴!”“太阴?如果他能来的话,可以任职什么官职?”董承鑫笑了笑。“这个太阴啊,力能举鼎,身高九尺,却是莽汉一个。但是极其骁勇,可以当个冲锋陷阵的队首执旗!”来存志笑着说。他这一笑,整个太玄殿都乐了。 老太史急得直咳嗽,猛朝来存志使眼色。董承鑫倒没在意。“不用这么紧张,如果人家真的来投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只让人家做个队正呢?这样,他来了的话,就做全爵的副将。” “是,”全爵笑着领命。 深夜,这个密室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这些人都是在为董承鑫整理物资的人。这里是满纶的府上。“满纶大人,我要是想利用李梁来实施破坏中山国的计划,需要多少钱?”董承鑫说话直来直往,却把满纶惊得满头大汗,“需要……需要多少钱?”他心虚地擦擦汗,“大概几千万钱……”“满纶大人,事成之后,你做太卜,我让你负责修建宫殿!掌管整个国家的财富!”“是!谢王上!” 董承鑫秘密离开之前,命周会,来存志暂理朝政,命太卜玄青伯总摄群臣,而他自己则携重礼亲往万代城。中山国国都万代城,老太卜李梁府上。 “你就是董承鑫?那个僭位称王的董承鑫?”这个老李梁故作老眼昏花之态。 董承鑫拦住了暴脾气的随身侍卫阿亮,“太卜大人,我就是董承鑫!” “来人!拿下!”太卜府的家人一声招呼,四下里冲出甲士,团团围住了董承鑫等人。 “你个小贼!你原是易水国北地郡的一个小小的兵头头,怎敢枉自称尊?僭越称王?成何体统?倒叫人笑话!”李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董承鑫怒斥道。 “那你呢?你个老头子,你原来也是个中山国的一个小小的太子府管书管画管识字的,你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又怎敢为老不尊?暗中与我这个叛国的逆贼交往?你这又是成何体统?我来是为你送礼的,你却要抓我,抓了我,第一个后悔的就是你自己!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敢反,你不敢而已!” 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给我撤了!没吓到人家,先把自己的脸面丢在地上让人踩了!”“老夫我!”李梁好像真的气着了。“拜见北道王!”董承鑫这回真被吓到了。“不不不敢!”董承鑫自己都差点跪下,“英雄出少年,老夫垂垂老矣,不敢和你们拼了!”这口气倒像是长辈在教育孩子。董承鑫使了一个眼神,三根,阿亮各双手奉上一个锦盒,递与管家。“这两个盒子里,一个装的是一株万年山野人身(既人参),一个装的是我北道国戎郡的地舆图!”“北道王送我一份的舆图有何用啊?老夫我老眼昏花,又看不了字,这……是何意?”李梁指着这份打开的地舆图,上下颠倒了他都不知道。“戎郡是我北道国最肥沃的土地之一,只要老太卜愿意出面,这戎郡境内的任意一块土地,不论大小,您都可以划走!”董承鑫信誓旦旦。“真的?”李梁突然精神起来了。 “真的!老太卜,再厚重的礼物也比不上一块土地来得实在?”董承鑫笑道。 “真的?”这个老李梁又看了看地舆图,“蠢货!你拿反了!上南下北(古时的地图是按上南下北绘制的)都不懂吗?” “老太卜,这绝对是真的!这代表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土地啊!”董承鑫继续挑逗。 “好好好!好啊!这可是好东西啊!” 另一边,慈郎郡,太史公山等一行人,他们的进展却并不顺利。他们不知道,黑暗之中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叛逃中山的顾无忌吗?正是他向高鸾献的计,为了扰乱他们的计划,迫害董承鑫,就要先从他的手下人开始,而这第一个人,就是太史公山。顾无忌的计划是:假意邀请他们到高鸾府赴宴,并在宴会设下一个鸿门宴,当场格杀。到时候就向朝廷说是太史公山等人暗藏祸心,不得不动的手。高鸾:“真的可行吗?”顾无忌:“绝无差错!”高鸾:“那就好……”高鸾之所以会答应顾无忌如此要求,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是个阴谋家,杀掉北道国使者,对他来说也是有利可图。高鸾想的是,引起自己国家与北道国的战争,自己就可以趁机出兵,浑水摸鱼,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且光明正大地参与国中的争权。不料太史公山也有自己的打算。 第250章 第二百五十幕:结好诸侯,阴谋家的嘴脸。 为了能够获得支持,董承鑫打算主动结好中山国掌权的太卜李梁。董承鑫与李梁暗中来往,这一切都得靠太史公山往来通联,也是难为老太史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此事,故此也对董承鑫乔装打扮混入使团的事并不知晓。 来到中山国慈郎郡之后,董承鑫按照计划,领带一队人马,脱离使团,扮作商队的样子,亲自前往中山国都万代城,秘密地拜会中山国太卜李梁。 这也是应李梁的要求,必须要董承鑫亲自前往。 这个李梁曾做过中山王太子时期的太子洗马,后来又做到了太子太傅,一直走到现在,虽不掌权,却有极高的威望。中山国的人,但凡想要做官的,都必须在他老人家手里走一遭。 董承鑫任用太史公山之后,老太史也是第一时间就向董承鑫推荐了李梁。 “此人人老心可不老!他在朝中虽无权势,但极有威望!可谓是翻云覆雨,说一不二。如果王上想要成事,贿赂李梁必不可少!主公可以多备厚礼,打通关节,并且派人多多地交往中山豪强,引为己用。我国武强文弱,战将如云,却拿不出几个能提笔写字,上传下达的文弱书生来,上马打天下,下马得治天下!必要的时候,还得是靠我们这帮老笔杆子!如果现在坐视不管,以后将寸步难行。”“好,就听老大人的,联络李梁的事就请麻烦太史大人了!”但是没想到,老奸巨猾的老李梁竟然提出要求:董承鑫必须亲自前来自己方才答应出面。太史公山把消息带回来,董承鑫的王宫太玄殿,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劝董承鑫别去了。唯有刚被董承鑫提拔做官的两个太史公山的学生周会,来存志提出了反对意见。周会:“李梁和我们的联系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他如果敢对我们动手,那他自己的秘密也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之所以敢提这个要求,无非是没把主公你放在眼里。”“你说什么?”全公老将军的子侄辈,一个叫全爵的小将,见他这么顶撞主公,气得差点动手。来存志:“周会说得没错,李梁没有害我们的必要,他只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而已。在他们的眼里,掌控一国之命脉,就如同手掌翻覆那么简单。而我们只是他的一枚枚的棋子,和利益来源罢了。如果我们不去,那他也会觉得我们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废棋。他们这么做,无论结果如何,亏的都不会是他们。” “不愧是太史大人的得意门生,周会,来存志,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们去办。等太史大人正式出使中山国,我就跟着一起拜访李梁。” “是,”周,来二人齐声道, “老大人先暂领使相之职,回来之后,就直接做太尉!录尚书事!周会,来存志二人,才能淳厚,可堪任用,可以分领合昼,引门二郡,担任太守之职,太史大人,觉得如何?” “老臣拜谢主上任用之恩!”明明是一起升官,可是一见学生也晋升了,太史老大人他自己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 “臣!周会(来存志)!谢王上!” “王上!臣来存志,要为王上举荐一人!”来存志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谁?”董承鑫来了兴致。 “乃臣的同乡,凌烟国的辕门曹,太阴!”“太阴?如果他能来的话,可以任职什么官职?”董承鑫笑了笑。“这个太阴啊,力能举鼎,身高九尺,却是莽汉一个。但是极其骁勇,可以当个冲锋陷阵的队首执旗!”来存志笑着说。他这一笑,整个太玄殿都乐了。 老太史急得直咳嗽,猛朝来存志使眼色。董承鑫倒没在意。“不用这么紧张,如果人家真的来投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只让人家做个队正呢?这样,他来了的话,就做全爵的副将。” “是,”全爵笑着领命。 深夜,这个密室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这些人都是在为董承鑫整理物资的人。这里是满纶的府上。“满纶大人,我要是想利用李梁来实施破坏中山国的计划,需要多少钱?”董承鑫说话直来直往,却把满纶惊得满头大汗,“需要……需要多少钱?”他心虚地擦擦汗,“大概几千万钱……”“满纶大人,事成之后,你做太卜,我让你负责修建宫殿!掌管整个国家的财富!”“是!谢王上!” 董承鑫秘密离开之前,命周会,来存志暂理朝政,命太卜玄青伯总摄群臣,而他自己则携重礼亲往万代城。中山国国都万代城,老太卜李梁府上。 “你就是董承鑫?那个僭位称王的董承鑫?”这个老李梁故作老眼昏花之态。 董承鑫拦住了暴脾气的随身侍卫阿亮,“太卜大人,我就是董承鑫!” “来人!拿下!”太卜府的家人一声招呼,四下里冲出甲士,团团围住了董承鑫等人。 “你个小贼!你原是易水国北地郡的一个小小的兵头头,怎敢枉自称尊?僭越称王?成何体统?倒叫人笑话!”李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董承鑫怒斥道。 “那你呢?你个老头子,你原来也是个中山国的一个小小的太子府管书管画管识字的,你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又怎敢为老不尊?暗中与我这个叛国的逆贼交往?你这又是成何体统?我来是为你送礼的,你却要抓我,抓了我,第一个后悔的就是你自己!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敢反,你不敢而已!” 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给我撤了!没吓到人家,先把自己的脸面丢在地上让人踩了!”“老夫我!”李梁好像真的气着了。“拜见北道王!”董承鑫这回真被吓到了。“不不不敢!”董承鑫自己都差点跪下,“英雄出少年,老夫垂垂老矣,不敢和你们拼了!”这口气倒像是长辈在教育孩子。董承鑫使了一个眼神,三根,阿亮各双手奉上一个锦盒,递与管家。“这两个盒子里,一个装的是一株万年山野人身(既人参),一个装的是我北道国戎郡的地舆图!”“北道王送我一份的舆图有何用啊?老夫我老眼昏花,又看不了字,这……是何意?”李梁指着这份打开的地舆图,上下颠倒了他都不知道。“戎郡是我北道国最肥沃的土地之一,只要老太卜愿意出面,这戎郡境内的任意一块土地,不论大小,您都可以划走!”董承鑫信誓旦旦。“真的?”李梁突然精神起来了。 “真的!老太卜,再厚重的礼物也比不上一块土地来得实在?”董承鑫笑道。 “真的?”这个老李梁又看了看地舆图,“蠢货!你拿反了!上南下北(古时的地图是按上南下北绘制的)都不懂吗?” “老太卜,这绝对是真的!这代表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土地啊!”董承鑫继续挑逗。 “好好好!好啊!这可是好东西啊!” 另一边,慈郎郡,太史公山等一行人,他们的进展却并不顺利。他们不知道,黑暗之中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叛逃中山的顾无忌吗?正是他向高鸾献的计,为了扰乱他们的计划,迫害董承鑫,就要先从他的手下人开始,而这第一个人,就是太史公山。顾无忌的计划是:假意邀请他们到高鸾府赴宴,并在宴会设下一个鸿门宴,当场格杀。到时候就向朝廷说是太史公山等人暗藏祸心,不得不动的手。高鸾:“真的可行吗?”顾无忌:“绝无差错!”高鸾:“那就好……”高鸾之所以会答应顾无忌如此要求,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是个阴谋家,杀掉北道国使者,对他来说也是有利可图。高鸾想的是,引起自己国家与北道国的战争,自己就可以趁机出兵,浑水摸鱼,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且光明正大地参与国中的争权。不料太史公山也有自己的打算。 第251章 第二百五十一幕:大封群臣 太史公山在中山国遭逢高鸾和顾无忌的算计,太史公山等一行人还什么都不知道,晚上正欲赴宴,结果半路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老大人,我们用美女买通了高鸾手下的一个郡都尉,他说,高鸾亲口说了,要给我们设一个鸿门宴!这次宴会去不得啊!”一个拼命拦住了太史公山车驾的小吏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好啊!好啊!”太史公山仰天长啸,“回去!” “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高鸾的肮脏阴谋,无不义愤填膺,有些头脑不清醒的,甚至还想带兵冲击高鸾的郡守府。不过都被太史公山拦下了。 现在我们兵微将寡,无力反击。只能是感觉离开这是非之地。 本来董承鑫计划的是,两路人马,一明一暗,分别联络拉拢中山国诸大将军和中山太卜李梁。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中山国驿馆,还在睡觉的董承鑫被人叫醒。“主公!主公!出事了!”仆从叫醒了睡着了的董承鑫,“什么事?” “太史公山大人的事!”仆从向他报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马上回去!告诉玄太卜,让他派兵迎接太史大人!我们也感紧走!现在就走!”没想到光明正大的出使倒行不通,偷偷摸摸的勾结反而却能顺顺利利。北道国,太玄殿。这次出使并不尽如人意,回到自己的宫殿,董承鑫沉默了。“王上,我已说动太阴来降!他就在殿外。”来存志趁机启禀道。“好,让我看看,他有多厉害!”一个身高两米往上的大胖子,来到董承鑫面前。“末将太阴,拜见主公!”“好……好!好!果然是个壮汉!”董承鑫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壮硕的汉子,满殿群臣更是没有。“好!来存志推荐的壮士!太阴,我给你三千军士!组建豹飞军,由你担任豹飞监,统领这三千人!”董承”鑫大喜。“谢王上!”太阴直接就跪下了。 “哎!王上……你不是说把他给我……做副手吗?”全爵很委屈。“我从中山国回来,没带回来什么好消息,我们的太史大人还差点覆在高鸾手里……但是现在,一见太阴如此的高大,我很喜欢!全爵,本来我是该答应你的,是我忘了。既然如此,我另封赏你!不仅是你,在座的,我都有封赏!” “按照之前说的,太史公山,任太尉,录尚书事,封炎阳侯。全爵,封你为零侯,领纹龙军,任纹龙监。全公老将军任司徒,录尚书事,封为关侯,全公之子全敏领其旧部前屯军,为前屯监。关宝封计侯,领铁藤军,任铁藤监。玄青伯,封太卜,军师祭酒,文不良,我任命你为少卜,随从太卜。满纶,封骏侯,领国作大监,前往边境,修筑边防关隘。命戏互领河下,良主书领城固,全敏兼领戎郡,游子办领通州,会驱代领炎阳(因为刚刚已经答应把炎阳作为封地食邑赐给太史公山了,所以会驱只能是代领),王罴领阳羡,其余人等各有封赏。立即拟定制诏!” 其实这是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只是在今天宣布一下而已。 “还有一件事,立即召回全公老将军,我打算对凌烟国出兵了。 我曾想过,先攻凌烟,再打易水,北通扶余,肃慎,禅军三狄,西和中山,现在联合中山的第一步棋并没有走好,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软弱可欺的,那我们就来点硬的给他们看看!全爵,你去边境把我们的司徒全公将军换回来,暂时停止对尸秀的进攻,改为全部积极防守。尸秀是小,无足为重。”大殿上一阵沉默,“王上法天象地!至道无极!”回去之后,董承鑫立刻召见了三根阿亮,“你二人听封!封三根,阿亮,你二人随我建功,虽是草莽出身,一直忠心不二。三根,我赐姓你为任姓,名基;阿亮,我赐姓你为高姓,名为亮!”(两人)“谢主公!”这有了新名字的任基和高亮俩人都快感动哭了。然后他召见了潇儿,当场封潇儿为阳羡公主。赐潇儿的爷爷阚渊为阳羡公,并且大封后宫,董承鑫暂时还没有册立王子,因为还没有,他再就只是只封了王后雪娥,和一个正三品的昭容,正五品贵姬,正七品的贵人各一个。 第251章 第二百五十一幕:大封群臣 太史公山在中山国遭逢高鸾和顾无忌的算计,太史公山等一行人还什么都不知道,晚上正欲赴宴,结果半路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老大人,我们用美女买通了高鸾手下的一个郡都尉,他说,高鸾亲口说了,要给我们设一个鸿门宴!这次宴会去不得啊!”一个拼命拦住了太史公山车驾的小吏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好啊!好啊!”太史公山仰天长啸,“回去!” “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高鸾的肮脏阴谋,无不义愤填膺,有些头脑不清醒的,甚至还想带兵冲击高鸾的郡守府。不过都被太史公山拦下了。 现在我们兵微将寡,无力反击。只能是感觉离开这是非之地。 本来董承鑫计划的是,两路人马,一明一暗,分别联络拉拢中山国诸大将军和中山太卜李梁。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中山国驿馆,还在睡觉的董承鑫被人叫醒。“主公!主公!出事了!”仆从叫醒了睡着了的董承鑫,“什么事?” “太史公山大人的事!”仆从向他报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马上回去!告诉玄太卜,让他派兵迎接太史大人!我们也感紧走!现在就走!”没想到光明正大的出使倒行不通,偷偷摸摸的勾结反而却能顺顺利利。北道国,太玄殿。这次出使并不尽如人意,回到自己的宫殿,董承鑫沉默了。“王上,我已说动太阴来降!他就在殿外。”来存志趁机启禀道。“好,让我看看,他有多厉害!”一个身高两米往上的大胖子,来到董承鑫面前。“末将太阴,拜见主公!”“好……好!好!果然是个壮汉!”董承鑫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壮硕的汉子,满殿群臣更是没有。“好!来存志推荐的壮士!太阴,我给你三千军士!组建豹飞军,由你担任豹飞监,统领这三千人!”董承”鑫大喜。“谢王上!”太阴直接就跪下了。 “哎!王上……你不是说把他给我……做副手吗?”全爵很委屈。“我从中山国回来,没带回来什么好消息,我们的太史大人还差点覆在高鸾手里……但是现在,一见太阴如此的高大,我很喜欢!全爵,本来我是该答应你的,是我忘了。既然如此,我另封赏你!不仅是你,在座的,我都有封赏!” “按照之前说的,太史公山,任太尉,录尚书事,封炎阳侯。全爵,封你为零侯,领纹龙军,任纹龙监。全公老将军任司徒,录尚书事,封为关侯,全公之子全敏领其旧部前屯军,为前屯监。关宝封计侯,领铁藤军,任铁藤监。玄青伯,封太卜,军师祭酒,文不良,我任命你为少卜,随从太卜。满纶,封骏侯,领国作大监,前往边境,修筑边防关隘。命戏互领河下,良主书领城固,全敏兼领戎郡,游子办领通州,会驱代领炎阳(因为刚刚已经答应把炎阳作为封地食邑赐给太史公山了,所以会驱只能是代领),王罴领阳羡,其余人等各有封赏。立即拟定制诏!” 其实这是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只是在今天宣布一下而已。 “还有一件事,立即召回全公老将军,我打算对凌烟国出兵了。 我曾想过,先攻凌烟,再打易水,北通扶余,肃慎,禅军三狄,西和中山,现在联合中山的第一步棋并没有走好,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软弱可欺的,那我们就来点硬的给他们看看!全爵,你去边境把我们的司徒全公将军换回来,暂时停止对尸秀的进攻,改为全部积极防守。尸秀是小,无足为重。”大殿上一阵沉默,“王上法天象地!至道无极!”回去之后,董承鑫立刻召见了三根阿亮,“你二人听封!封三根,阿亮,你二人随我建功,虽是草莽出身,一直忠心不二。三根,我赐姓你为任姓,名基;阿亮,我赐姓你为高姓,名为亮!”(两人)“谢主公!”这有了新名字的任基和高亮俩人都快感动哭了。然后他召见了潇儿,当场封潇儿为阳羡公主。赐潇儿的爷爷阚渊为阳羡公,并且大封后宫,董承鑫暂时还没有册立王子,因为还没有,他再就只是只封了王后雪娥,和一个正三品的昭容,正五品贵姬,正七品的贵人各一个。 第252章 第二百五十二幕:中央之国河中家的檄文 中央之国,天下共主。 中央之国南接有熊之国,西邻昆仑之境,北拒鬼方,东握中山,凌烟,扶余,肃慎,以及我们的北道国。 书接上回,董承鑫宣布了要向凌烟国用兵之后,就立即派全爵将全公老将军替换回来。董承鑫现在虽有数万兵马,猛将千员,但能让他放心的,也就只有全公老将军了。 所谓凡事有凑巧,正是无巧不成书。偏偏这时,董承鑫刚刚召回了全公老将军,转脸就接到了来自中央之国的檄文,但奇怪的是,檄文通篇未提北道国,更未提董承鑫,而是直接针对全公将军。送来檄文的“使者”不知为何竟然一问三不知,董承鑫也被弄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这不像是檄文,倒像是私下之间恩怨情仇的挑战书。 发来檄文的是中央之国的武安侯河中经麟。 “河中经麟是谁?”董承鑫大惑不解。“太荒唐了!” “末将……我也从未听说……”全公苦着一张脸,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河中经麟”到底是哪号人物,自己又何时招惹了他。 “什么?你都不知道?”那就更想不通了。“诸位,这个河中经麟是什么人?”大殿上,众人面面相觑,太史公山等了半天,这才慢慢道:“这个河中经麟是中央之国的一位外藩,拜武安侯,官封折冲校尉,至于他为什么会给全公将军送来檄文,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我也不知道我何时得罪过他……,”这就尴尬了。“……,”董承鑫看了看檄文,“他让你到中山国的梓庥去和他决一死战……”众人差点没笑出声。“我去,”董承鑫悠然道,“王上!这是我的个人恩怨……,”“如果是个人恩怨那我就更好奇了,私怨恩仇之事,居然还要动用如此之大的排场,他是的有多恨你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奇人,和你又有多大的仇怨?”董承鑫哈哈一笑。 “王上……,”“我想看看,中央之国的侯爷,是有多厉害。我还正想和中央之国的人打声招呼呢。”“王上……如此不妥啊!”全爵急了。群臣也都点头。“不要以为中央之国的名字可怕我就怕他了,你们都吓破胆了吗?他是中央之国的侯爷,我是北道国的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就是尊贵无比的吗?我想要当面问问他,中央之国的皇帝和我有什么区别!散了!”“王上法天象的!至道无极!” 中央之国。河中经麟,故武安侯河中无慧之子,中央之国无慧郡人,萌祖荫,继承武安侯爵位,军中任折冲校尉。 他本人与易水国,与全公将军,与董承鑫等人,好像总有一些理不清的恩怨。 河中经麟曾有一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她叫婉婉。 但是,他们之间的情缘却因为婉婉不幸被卷入易水国与中山国的一次战争而终结…… “今天是来我来到军营的第十五月,也是我祭奠你的第一百一十天,现在回头想想,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我和婉婉,我们自幼相识。后来她渐渐长大,我们之间也逐渐地在疏远。她随家人起去了中山国做生意。而我,成了继承了这片家业,孤独于世。 不成想,那是我们最后的两年…… 你离开我的那之后两年,我们鲜有联系。我们之间,说实话两年的时间,我与她对话的次数不到四次。 她是那种,以活跃气氛,可以带动大家的开心果。而我则是更喜欢躲在一边,安静的看书。 连我的夫子都不得不佩服我,他说我可以一页一页的看书,不会去打扰别人,是个好孩子。那个时我们正是爱玩的年纪,谁都坐不住,爱打打闹闹。所以在夫子的眼里。先不管学的怎么样,能好好听话,就已经算是好学生了。而她不一样,她与我正好相反,她就像是一把炽热的烈火。感染周围所有人。我爹骂我的时候说过,“你在你师傅那儿看的时候全喂狗了。”可是就算这么糟糕的我也被她吸引了。就是这样一个我,却偷偷地暗恋着她。暗恋着这样一个有时候还疯疯癫癫,有时候傻里傻气,有时候还会哭泣闹脾气的她。她心疼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是有时候,她却有可能因为一些莫名的小事对你喜笑颜开。这就是我喜欢的她,我就是喜欢她单纯乐观整天嘻嘻哈哈蹦蹦跳跳,能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快乐起来。那时候的我们还什么都不懂。觉得一对恋人就应该生离死别,爱到天荒地老,那才叫爱。 殊不知,爱是百沸的汤,平平淡淡,经得起回味,那才叫真的爱。 只是后来听说她去了别的地方,去了中山国。 那之后,我就只见过她几次了。 一有次是在镇上,那是个大半年之后,她见了我,好像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次是在高叔叔的身边,我第一次跟着高叔叔去军营报道,要被送去军中历练。 那天我站在高叔叔的身边,身边围着一大群人,我却意外地看见了她。 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多情。不是明明在意她吗?她就在眼前,距离只有几个人远,我却不敢动了,明明明天就要走了,我却不敢跟她打她个招呼,不敢跟她告别。真是怂到家了。那天她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化着淡妆,涂着胭脂,一脸淡漠的表情,似乎是在等谁一样,她在这儿等谁呢?总之不会是在等我,我这么想着,突然就觉得轻松多了,竟有一种放松的感觉,真是太开心了。能说出这种话,我的心里无比佩服自己。 第252章 第二百五十二幕:中央之国河中家的檄文 中央之国,天下共主。 中央之国南接有熊之国,西邻昆仑之境,北拒鬼方,东握中山,凌烟,扶余,肃慎,以及我们的北道国。 书接上回,董承鑫宣布了要向凌烟国用兵之后,就立即派全爵将全公老将军替换回来。董承鑫现在虽有数万兵马,猛将千员,但能让他放心的,也就只有全公老将军了。 所谓凡事有凑巧,正是无巧不成书。偏偏这时,董承鑫刚刚召回了全公老将军,转脸就接到了来自中央之国的檄文,但奇怪的是,檄文通篇未提北道国,更未提董承鑫,而是直接针对全公将军。送来檄文的“使者”不知为何竟然一问三不知,董承鑫也被弄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这不像是檄文,倒像是私下之间恩怨情仇的挑战书。 发来檄文的是中央之国的武安侯河中经麟。 “河中经麟是谁?”董承鑫大惑不解。“太荒唐了!” “末将……我也从未听说……”全公苦着一张脸,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河中经麟”到底是哪号人物,自己又何时招惹了他。 “什么?你都不知道?”那就更想不通了。“诸位,这个河中经麟是什么人?”大殿上,众人面面相觑,太史公山等了半天,这才慢慢道:“这个河中经麟是中央之国的一位外藩,拜武安侯,官封折冲校尉,至于他为什么会给全公将军送来檄文,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我也不知道我何时得罪过他……,”这就尴尬了。“……,”董承鑫看了看檄文,“他让你到中山国的梓庥去和他决一死战……”众人差点没笑出声。“我去,”董承鑫悠然道,“王上!这是我的个人恩怨……,”“如果是个人恩怨那我就更好奇了,私怨恩仇之事,居然还要动用如此之大的排场,他是的有多恨你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奇人,和你又有多大的仇怨?”董承鑫哈哈一笑。 “王上……,”“我想看看,中央之国的侯爷,是有多厉害。我还正想和中央之国的人打声招呼呢。”“王上……如此不妥啊!”全爵急了。群臣也都点头。“不要以为中央之国的名字可怕我就怕他了,你们都吓破胆了吗?他是中央之国的侯爷,我是北道国的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就是尊贵无比的吗?我想要当面问问他,中央之国的皇帝和我有什么区别!散了!”“王上法天象的!至道无极!” 中央之国。河中经麟,故武安侯河中无慧之子,中央之国无慧郡人,萌祖荫,继承武安侯爵位,军中任折冲校尉。 他本人与易水国,与全公将军,与董承鑫等人,好像总有一些理不清的恩怨。 河中经麟曾有一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她叫婉婉。 但是,他们之间的情缘却因为婉婉不幸被卷入易水国与中山国的一次战争而终结…… “今天是来我来到军营的第十五月,也是我祭奠你的第一百一十天,现在回头想想,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我和婉婉,我们自幼相识。后来她渐渐长大,我们之间也逐渐地在疏远。她随家人起去了中山国做生意。而我,成了继承了这片家业,孤独于世。 不成想,那是我们最后的两年…… 你离开我的那之后两年,我们鲜有联系。我们之间,说实话两年的时间,我与她对话的次数不到四次。 她是那种,以活跃气氛,可以带动大家的开心果。而我则是更喜欢躲在一边,安静的看书。 连我的夫子都不得不佩服我,他说我可以一页一页的看书,不会去打扰别人,是个好孩子。那个时我们正是爱玩的年纪,谁都坐不住,爱打打闹闹。所以在夫子的眼里。先不管学的怎么样,能好好听话,就已经算是好学生了。而她不一样,她与我正好相反,她就像是一把炽热的烈火。感染周围所有人。我爹骂我的时候说过,“你在你师傅那儿看的时候全喂狗了。”可是就算这么糟糕的我也被她吸引了。就是这样一个我,却偷偷地暗恋着她。暗恋着这样一个有时候还疯疯癫癫,有时候傻里傻气,有时候还会哭泣闹脾气的她。她心疼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是有时候,她却有可能因为一些莫名的小事对你喜笑颜开。这就是我喜欢的她,我就是喜欢她单纯乐观整天嘻嘻哈哈蹦蹦跳跳,能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快乐起来。那时候的我们还什么都不懂。觉得一对恋人就应该生离死别,爱到天荒地老,那才叫爱。 殊不知,爱是百沸的汤,平平淡淡,经得起回味,那才叫真的爱。 只是后来听说她去了别的地方,去了中山国。 那之后,我就只见过她几次了。 一有次是在镇上,那是个大半年之后,她见了我,好像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次是在高叔叔的身边,我第一次跟着高叔叔去军营报道,要被送去军中历练。 那天我站在高叔叔的身边,身边围着一大群人,我却意外地看见了她。 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多情。不是明明在意她吗?她就在眼前,距离只有几个人远,我却不敢动了,明明明天就要走了,我却不敢跟她打她个招呼,不敢跟她告别。真是怂到家了。那天她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化着淡妆,涂着胭脂,一脸淡漠的表情,似乎是在等谁一样,她在这儿等谁呢?总之不会是在等我,我这么想着,突然就觉得轻松多了,竟有一种放松的感觉,真是太开心了。能说出这种话,我的心里无比佩服自己。 第253章 第二百五十三幕:记忆中的你 和那枯萎的美 “经麟啊,”高叔叔叫我,一抬头,他已经率先登上马车准备走了。我赶紧答应,她也突然就注意到我,赶紧跟着人群退开。高叔叔正要准备带我走,我情急之下直接跳下马车,说:“高叔叔,我跟朋友告别一下。”还没等人家反应过来,我已经跳下马车去,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的这一跳一定吓坏不少了人了? 当然她也是被我吓了一跳,看到我跑到她面前的表情。人都吓结巴了。“你,你是……你……河中吗?” 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是的,我想来跟你告别一下,我就要走了。”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张嘴会冒出这种话来,没头没脑的,她也被我弄愣了,很奇怪地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我要去当兵了,”我赖皮似的一笑,“我要去咱们中央之国最远的地方,我要去给我们的国家守疆卫土!保护人民!……还有你。” 她嫣然一笑,笑得很甜,“我也需要你的保护吗?好厉害啊!你要去哪里啊?”她的这一笑很美,但是她的问题我却没法回答。 我的心很乱。感觉越是和她多待在一会儿,我的心中就越是多了一份依赖。我贪恋这种感觉,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我俩就一直这样待在一起,不过梦想总是美好的。她就那么看着我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傻傻的和她告别,我无所适从地离开。回到高叔叔身边去,看到高叔叔的那一刻,我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来不及了……!”我一个箭步冲出去,又朝那个梦中一直追寻的倩影飞奔而去。这回是真的,我这回不会再错过了。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一回头,迎面的风呼呼吹散她的的刘海。差点把她一直忍着的眼泪吹出来,她赶紧低头装作擦汗,整理刘海的样子,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三步并成两步,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我看着她那略显尴尬的表情,我也不等她张口,我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有些话我必须要在临走之前跟你说,不然等我回来,那可就晚了。”她微微点头让我继续说下去。我暗骂自己的啰嗦,我不能再拖泥带水下去了,必须直截了当:“过去这么久,我还是一直记着记得你的笑,接待你的声音,我不能忘记你!”我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我看见她的眼睛里红红的,但是她的脸上却荡着一丝微笑,一层层清柔的微笑。“我喜欢你!”我松了一口气,就像如释重负一般,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出来,我已经很满足了,“我马上就要去军营锻炼了,明天就走了,我可以只是你眼前的路人,但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儿,我不想再更多地打扰你,这样就已足够。” 有顷,我们两个就这么都不说话,默默地站着,我凝视着她,她的脸上一直当着微笑。平平淡淡的,无波无澜。我内心闪过一丝失望,看她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起伏。我有气无力地回以微笑,简直就像大病一场一样。但是突然间,她的脸就像红绣球一样。连耳根都红了。“那,那,那你一定要……回来啊!我……等……等……我走了……”她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一直铭记着。我出神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见不到她的踪影。时间之快,催促我一直往前走。我不得不从记忆中走出来,面对眼前一团乱麻的日子。 军营里。不知道是谁给我捎来家信,我很奇怪。谁呢?会是谁呢?能给我捎来家信! 找到没人的地方,把心打开。里面的娟秀的字迹明显就是女孩儿写的。是我的她! “两年的时间,我还是怀念以前的那段时间。单纯,快乐,无拘无束,阳光洒在身上,永远都是那么暖和。 那段记忆简单的就像开水,品尝一下,却是甘甜的,因为那段时间有你的存在。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幸运,曾多少次,我和你同在一片天空下相遇,又有多少次,我和你同在一片草地经过,我喜欢你,当然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 我喜欢和好朋友一起私语。探讨的目标也有你。 但是我从来没有和她们说过我喜欢你,我没和她们说我喜欢你这么安静地坐着。这些我都没有和任何人说,时间久了我好怕这些也忘记了。有多少次曾经偷偷地找寻你,往你的那位个方向望去,时间久了,好朋友们都笑我已经变得呆呆的了。她们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你了。 真的很想把那段时间留住,那时的我,真的好傻,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懵懵懂懂的,无知无畏,浪费了时间。时间溜走了,连一点痕迹都不留给我,让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真的太天真了。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你我都变了,我们各自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我们都变成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了。可以改变这。种结局吗?自从你那次对我说过那句话,我好感动,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我好想当面告诉你:我也是认真的。”一封信还没读完,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已经湿润了。……可是所后来,有的美好都因为易水国的全公那个王八蛋而被终结了。他们中山国和易水国作战,为什么却要杀了我心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那一次,等我赶到的时候,却只看见了面满地的尸骸和那不堪入目的场景。那是我心中最深的痛。我不能保护好我最心爱的女人。都是因为易水国的那群野兽,那群王八蛋!全公!司马借兵!还有这中山国!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为什么要在中山国开战?你们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所心爱的女人?你们为什么要折磨她?你们这些杂碎!让她连到死都得不到安宁? 第253章 第二百五十三幕:记忆中的你 和那枯萎的美 “经麟啊,”高叔叔叫我,一抬头,他已经率先登上马车准备走了。我赶紧答应,她也突然就注意到我,赶紧跟着人群退开。高叔叔正要准备带我走,我情急之下直接跳下马车,说:“高叔叔,我跟朋友告别一下。”还没等人家反应过来,我已经跳下马车去,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的这一跳一定吓坏不少了人了? 当然她也是被我吓了一跳,看到我跑到她面前的表情。人都吓结巴了。“你,你是……你……河中吗?” 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是的,我想来跟你告别一下,我就要走了。”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张嘴会冒出这种话来,没头没脑的,她也被我弄愣了,很奇怪地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我要去当兵了,”我赖皮似的一笑,“我要去咱们中央之国最远的地方,我要去给我们的国家守疆卫土!保护人民!……还有你。” 她嫣然一笑,笑得很甜,“我也需要你的保护吗?好厉害啊!你要去哪里啊?”她的这一笑很美,但是她的问题我却没法回答。 我的心很乱。感觉越是和她多待在一会儿,我的心中就越是多了一份依赖。我贪恋这种感觉,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我俩就一直这样待在一起,不过梦想总是美好的。她就那么看着我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傻傻的和她告别,我无所适从地离开。回到高叔叔身边去,看到高叔叔的那一刻,我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来不及了……!”我一个箭步冲出去,又朝那个梦中一直追寻的倩影飞奔而去。这回是真的,我这回不会再错过了。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一回头,迎面的风呼呼吹散她的的刘海。差点把她一直忍着的眼泪吹出来,她赶紧低头装作擦汗,整理刘海的样子,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三步并成两步,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我看着她那略显尴尬的表情,我也不等她张口,我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有些话我必须要在临走之前跟你说,不然等我回来,那可就晚了。”她微微点头让我继续说下去。我暗骂自己的啰嗦,我不能再拖泥带水下去了,必须直截了当:“过去这么久,我还是一直记着记得你的笑,接待你的声音,我不能忘记你!”我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我看见她的眼睛里红红的,但是她的脸上却荡着一丝微笑,一层层清柔的微笑。“我喜欢你!”我松了一口气,就像如释重负一般,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出来,我已经很满足了,“我马上就要去军营锻炼了,明天就走了,我可以只是你眼前的路人,但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儿,我不想再更多地打扰你,这样就已足够。” 有顷,我们两个就这么都不说话,默默地站着,我凝视着她,她的脸上一直当着微笑。平平淡淡的,无波无澜。我内心闪过一丝失望,看她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起伏。我有气无力地回以微笑,简直就像大病一场一样。但是突然间,她的脸就像红绣球一样。连耳根都红了。“那,那,那你一定要……回来啊!我……等……等……我走了……”她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一直铭记着。我出神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见不到她的踪影。时间之快,催促我一直往前走。我不得不从记忆中走出来,面对眼前一团乱麻的日子。 军营里。不知道是谁给我捎来家信,我很奇怪。谁呢?会是谁呢?能给我捎来家信! 找到没人的地方,把心打开。里面的娟秀的字迹明显就是女孩儿写的。是我的她! “两年的时间,我还是怀念以前的那段时间。单纯,快乐,无拘无束,阳光洒在身上,永远都是那么暖和。 那段记忆简单的就像开水,品尝一下,却是甘甜的,因为那段时间有你的存在。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幸运,曾多少次,我和你同在一片天空下相遇,又有多少次,我和你同在一片草地经过,我喜欢你,当然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 我喜欢和好朋友一起私语。探讨的目标也有你。 但是我从来没有和她们说过我喜欢你,我没和她们说我喜欢你这么安静地坐着。这些我都没有和任何人说,时间久了我好怕这些也忘记了。有多少次曾经偷偷地找寻你,往你的那位个方向望去,时间久了,好朋友们都笑我已经变得呆呆的了。她们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你了。 真的很想把那段时间留住,那时的我,真的好傻,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懵懵懂懂的,无知无畏,浪费了时间。时间溜走了,连一点痕迹都不留给我,让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真的太天真了。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你我都变了,我们各自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我们都变成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了。可以改变这。种结局吗?自从你那次对我说过那句话,我好感动,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我好想当面告诉你:我也是认真的。”一封信还没读完,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已经湿润了。……可是所后来,有的美好都因为易水国的全公那个王八蛋而被终结了。他们中山国和易水国作战,为什么却要杀了我心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那一次,等我赶到的时候,却只看见了面满地的尸骸和那不堪入目的场景。那是我心中最深的痛。我不能保护好我最心爱的女人。都是因为易水国的那群野兽,那群王八蛋!全公!司马借兵!还有这中山国!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为什么要在中山国开战?你们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所心爱的女人?你们为什么要折磨她?你们这些杂碎!让她连到死都得不到安宁?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四幕:羊羔的过错吗?都给我陪葬 曾经有一对恋人,女孩天真可爱,却不幸因为一次战争而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为了复仇,深爱女孩的男孩甚至变得冷血无情。男孩就是河中经麟。 女孩就是婉婉。 婉婉是在一次中山国和易水国的征战中被卷入了灾难之中的。 当时的全公将军还只是易水国的一名戍边的老兵。 那次,易水国陈兵边境,与中山国隔墙相望。作为易水国边镇的一员,为了镇压一次意外发生的营啸(类似军事政变),全公被指派负责追赶逃入中山国国境的一部分逃兵。但是当时,全公因为胆小怯懦,不敢出兵,加上不熟悉地理,出发的太晚,等他越过边境的时候,易水国的一些兵痞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混乱:抢掠,奸淫,滥杀无辜,强抢民宅。 中山国人很快就奋起反击,并向中山国的边镇守将报警。不幸的是,还是有一些弱小无辜的平民惨遭欺凌。她们大多数都是病弱贫瘠的老人和无力反抗的幼童,孩子。其中就包括了独自在家的婉婉母女。 婉婉爹外出催债,他怎么都想不到,这竟是一家人的最后一次团聚…… 他一回来,见到的只是躺在地上的两具赤裸裸的尸体!“孩,孩,孩,孩子——啊——孩子啊——!”婉婉父亲反应过来,他吓得嚎啕大哭。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在生前经历了怎样可怕的劫难和痛苦……这种痛苦没人知道。婉婉爹瘫坐在地上,哭成一团……恍惚之间,他好像听见了自己妻子的哀嚎,他也好像听到了自己女儿在求饶……他一抬头,竟真的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复活了!她居然站起来了……?她赤身裸体,蓬头垢面,身下惨不忍睹……她的身上……腿上……全是被抓破的血痕……她一步一步地……来到父亲的身边……她的脸上……全是泪痕……她在哭……她想说话……她张开嘴……用嘶哑的声音喊:“爹……我……好痛啊……!”……“啊——!”邻居们听见动静,都过来看看。 “女儿啊……婉婉啊……女儿啊……婉婉啊……!” 婉婉她爹疯了! 那一次,父亲失去了孩子,丈夫失去了妻子……男孩失去了女孩…… 那一次,饿狼迷失了本性,它们眼中只有羊羔……狼冲进了羊群……欲望焚尽了它们的最后一丝冷静……它们撕毁了所有的羊群……要怪就怪羊羔太脆弱,要怪就怪这个世道的不公……等河中经麟得到了消息,终于找到婉婉的时候,她们一家三口正在下葬……搬尸的男人,一脸淫笑,还偷偷摸了婉婉一把……那是河中经麟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的失态,那也是他第一次下令:“杀掉所有人——!”河中经麟随着婉婉的入土,他也跟着埋葬了自己……以后……没有以后……只有复仇……只有复仇! 中山国,梓庥。夜已寂寥,荒芜的梓庥,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哭大坑。这里是狐仙鬼魅的领地。 董承鑫来这里是应约而来。他来这的原因是河中经麟。 “你就是全公?”突然响起的声音,浑厚浓重,一听就是内家功夫极为浑厚。 “你是河中经麟?”董承鑫大惑:河中经麟身为权贵之家,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内功。 “我是原龟焰。”来人现身,竟是个又高又壮的光头汉子,一脸凶光。 原龟焰,中央之国人,官拜神霸将军。也是河中经麟的心腹。“你不是全公那个糟老头?” “我是董承鑫。”董承鑫挑眉。 “好!我知道你!不管是谁,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好,那就看看,谁会死在这里!” “唰……”又没声儿了。 原龟焰约他来此,正好大战一场。 董承鑫就爱呆在这种没有荒无人烟的地方,做事不会被打扰,休息没人能找见。这种地方正合他的胃口。 鬼哭大坑号称“东山死穴,万年鬼哭”,阴邪不已。但是董承鑫就是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也是他刚进来时才发现的,这四周充满了一种压制的气息,这是一种可以压制一切,令人无比窒息的感觉。但是对他来说那就无所谓了,只要这里能休息就好了。鬼哭大坑和“南山岭上,古墓枯坟”的义坟岗,还有董承鑫的枯木陵一样,都是他以前修炼的时候曾暂住过的地方,只不过这鬼哭大坑比枯木陵更邪门一点。正常情况下普通的人是不敢在这儿待着的。当然董承鑫是个例外。和上面的两个地方相比,枯木陵的名气就小多了。但是那里也是有名的“幽冥阴神,驾临魔窟”,是名副其实的“鬼地方”。董承鑫自幼随师父游历各地,遍及各处“阴穴”,所到之处,师父必定先把此处的阴邪之气全部荡尽,渡魔灭鬼,方才离开。不知道为天下人做了多少事。董承鑫年久日长,对这些事早已起司空见惯,根本毫不在意的。不但不在意,甚至于是很喜欢这种“招惹麻烦”的感觉。董承鑫找了一块舒服的地方躺下来休息,翘着二郎腿,抖着脚上泥,眯着眼假寐,真的好不快活。 “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原龟焰不知道又从哪冒了出来。 “这里挺舒服,人嘛,生来想法就多,想法多了,愁苦就多,既然不能自由地解脱,那就能爽一时是一时。就算死在这里,也不枉了一世。人嘛,随时都可以休息,因为下一刻,你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自己会经历到什么,或许会是面临着死亡的深渊。所以你要尽量的保持放松,才能更好地面对。否则像你一样随时都保持着十面埋伏的紧张状态,绷直着自己的精神,容易崩溃。绷得太紧,超过他所能承受的重量,弦容易断!”“满脑子市侩的见识!不知所谓!无可救药!真不知道北凉王为什么就把你当做了敌人?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你根本就不配当他的敌人,你应该只配被他踩在脚底。”董承鑫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你还有别的说法吗?告诉你,因为我比他更残忍!更无情!他觉得我会威胁到很多人!他害怕我!而且他无法阻止我!”“你真是个可怕的怪物。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我想用我的办法结束这场乱世。”“你的办法就是更多杀戮吗?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四幕:羊羔的过错吗?都给我陪葬 曾经有一对恋人,女孩天真可爱,却不幸因为一次战争而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为了复仇,深爱女孩的男孩甚至变得冷血无情。男孩就是河中经麟。 女孩就是婉婉。 婉婉是在一次中山国和易水国的征战中被卷入了灾难之中的。 当时的全公将军还只是易水国的一名戍边的老兵。 那次,易水国陈兵边境,与中山国隔墙相望。作为易水国边镇的一员,为了镇压一次意外发生的营啸(类似军事政变),全公被指派负责追赶逃入中山国国境的一部分逃兵。但是当时,全公因为胆小怯懦,不敢出兵,加上不熟悉地理,出发的太晚,等他越过边境的时候,易水国的一些兵痞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混乱:抢掠,奸淫,滥杀无辜,强抢民宅。 中山国人很快就奋起反击,并向中山国的边镇守将报警。不幸的是,还是有一些弱小无辜的平民惨遭欺凌。她们大多数都是病弱贫瘠的老人和无力反抗的幼童,孩子。其中就包括了独自在家的婉婉母女。 婉婉爹外出催债,他怎么都想不到,这竟是一家人的最后一次团聚…… 他一回来,见到的只是躺在地上的两具赤裸裸的尸体!“孩,孩,孩,孩子——啊——孩子啊——!”婉婉父亲反应过来,他吓得嚎啕大哭。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在生前经历了怎样可怕的劫难和痛苦……这种痛苦没人知道。婉婉爹瘫坐在地上,哭成一团……恍惚之间,他好像听见了自己妻子的哀嚎,他也好像听到了自己女儿在求饶……他一抬头,竟真的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复活了!她居然站起来了……?她赤身裸体,蓬头垢面,身下惨不忍睹……她的身上……腿上……全是被抓破的血痕……她一步一步地……来到父亲的身边……她的脸上……全是泪痕……她在哭……她想说话……她张开嘴……用嘶哑的声音喊:“爹……我……好痛啊……!”……“啊——!”邻居们听见动静,都过来看看。 “女儿啊……婉婉啊……女儿啊……婉婉啊……!” 婉婉她爹疯了! 那一次,父亲失去了孩子,丈夫失去了妻子……男孩失去了女孩…… 那一次,饿狼迷失了本性,它们眼中只有羊羔……狼冲进了羊群……欲望焚尽了它们的最后一丝冷静……它们撕毁了所有的羊群……要怪就怪羊羔太脆弱,要怪就怪这个世道的不公……等河中经麟得到了消息,终于找到婉婉的时候,她们一家三口正在下葬……搬尸的男人,一脸淫笑,还偷偷摸了婉婉一把……那是河中经麟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的失态,那也是他第一次下令:“杀掉所有人——!”河中经麟随着婉婉的入土,他也跟着埋葬了自己……以后……没有以后……只有复仇……只有复仇! 中山国,梓庥。夜已寂寥,荒芜的梓庥,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鬼哭大坑。这里是狐仙鬼魅的领地。 董承鑫来这里是应约而来。他来这的原因是河中经麟。 “你就是全公?”突然响起的声音,浑厚浓重,一听就是内家功夫极为浑厚。 “你是河中经麟?”董承鑫大惑:河中经麟身为权贵之家,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内功。 “我是原龟焰。”来人现身,竟是个又高又壮的光头汉子,一脸凶光。 原龟焰,中央之国人,官拜神霸将军。也是河中经麟的心腹。“你不是全公那个糟老头?” “我是董承鑫。”董承鑫挑眉。 “好!我知道你!不管是谁,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好,那就看看,谁会死在这里!” “唰……”又没声儿了。 原龟焰约他来此,正好大战一场。 董承鑫就爱呆在这种没有荒无人烟的地方,做事不会被打扰,休息没人能找见。这种地方正合他的胃口。 鬼哭大坑号称“东山死穴,万年鬼哭”,阴邪不已。但是董承鑫就是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也是他刚进来时才发现的,这四周充满了一种压制的气息,这是一种可以压制一切,令人无比窒息的感觉。但是对他来说那就无所谓了,只要这里能休息就好了。鬼哭大坑和“南山岭上,古墓枯坟”的义坟岗,还有董承鑫的枯木陵一样,都是他以前修炼的时候曾暂住过的地方,只不过这鬼哭大坑比枯木陵更邪门一点。正常情况下普通的人是不敢在这儿待着的。当然董承鑫是个例外。和上面的两个地方相比,枯木陵的名气就小多了。但是那里也是有名的“幽冥阴神,驾临魔窟”,是名副其实的“鬼地方”。董承鑫自幼随师父游历各地,遍及各处“阴穴”,所到之处,师父必定先把此处的阴邪之气全部荡尽,渡魔灭鬼,方才离开。不知道为天下人做了多少事。董承鑫年久日长,对这些事早已起司空见惯,根本毫不在意的。不但不在意,甚至于是很喜欢这种“招惹麻烦”的感觉。董承鑫找了一块舒服的地方躺下来休息,翘着二郎腿,抖着脚上泥,眯着眼假寐,真的好不快活。 “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原龟焰不知道又从哪冒了出来。 “这里挺舒服,人嘛,生来想法就多,想法多了,愁苦就多,既然不能自由地解脱,那就能爽一时是一时。就算死在这里,也不枉了一世。人嘛,随时都可以休息,因为下一刻,你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自己会经历到什么,或许会是面临着死亡的深渊。所以你要尽量的保持放松,才能更好地面对。否则像你一样随时都保持着十面埋伏的紧张状态,绷直着自己的精神,容易崩溃。绷得太紧,超过他所能承受的重量,弦容易断!”“满脑子市侩的见识!不知所谓!无可救药!真不知道北凉王为什么就把你当做了敌人?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你根本就不配当他的敌人,你应该只配被他踩在脚底。”董承鑫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你还有别的说法吗?告诉你,因为我比他更残忍!更无情!他觉得我会威胁到很多人!他害怕我!而且他无法阻止我!”“你真是个可怕的怪物。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我想用我的办法结束这场乱世。”“你的办法就是更多杀戮吗? 第255章 第二百五十五幕:鬼哭大坑里不知所谓的辩论 “这种办法更快!更简单!”“但是也更残忍!更血腥!代价也更大。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没办法,无论你想要结束任何事,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代价的。” “但是你却带了更大的灾难和混乱。难道这就是你要做的?难道你不觉得你更像一个恶魔吗?难道你就确定你做的是对的吗?” “我不是你,需要去顾及那么多。如果像你一样前怕狼后怕虎,那样只能一事无成。” “但是你所带来的破坏足以毁灭无数的人,无数的家庭,带给无数人带来黑暗和绝望。这是无论无如何都不可能恢复的。无数的人将因你而死!你却可以视而不见,安心地躺在这睡觉。” “这是你们北凉王教你说的话吗?他还有没有教你说别的?” “不,这不是谁来教的,每个人,只要知道你,他都会这么说!你就是一个太岁!你就是一个灾星!你给人带来的只有灾难和噩梦!” “你这蠢货!你不知道吗?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争,也不是三个两个人的战争。而是一个封建国家,一个纯种的民族,一个文明,与另一个民族,另一个国家,另一个文明的较量。胜利的人可以树立自己国家的威望,维持自己种族的纯洁,保持自己文明的强盛。而失败的人只能被归类为异族!”“所以你不就是异族吗?”“打败了你,我就是正统!而你们就是叛逆!你们只有跪下来向我磕头的份。”“你真是大言不惭,你还有更无耻的结论吗?”“这世上只有胜与败才是能被人深深铭记的,包括你我,包括你的王,包括你们的国家都会被后世所遗忘。但是他们会发现自己只记得你和我,我们的这次输赢。并不只是因为简单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因为他们只需要记录就可以了,过程不需要。”“我看你果然是脑子有问题。”“正统不是绝对的,是需要由自己去改变的。你不也是想要改变这种事实吗?”“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难道你就不想裂地封王?” “我和你这种杂碎不一样。” “看来我把你激怒了。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我说中了。” “你别想套中我!” “我什么时候套路过你了?这是你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又不是我给你强加的。” “你果然是个让人说不通的疯子。跟你无话可讲,无理可说。” “道不同本来就不相与谋,何必呢?” “我可未曾与你相谋!别在这儿臭不要脸,我可是最烦不要脸的!” “北凉王肯定再三跟你说过,让你劝降我?不然你不可能在这站着跟我说这么多。” “但是我觉得那个就不用了,因为你不配。” “你真是太感情用事了,太容易被自己的情感左右了。” “那个不关你事。你很聪明,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恶心的强盗!” “我不是强盗,而是阴谋家。” “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那么厚颜无耻,你们都是一类的。” “我和北凉王是吗?” “你……,” “又被我说中了。”“你这可恶的王八蛋!”“因为你太单纯,投靠我。”“你觉得有可能吗?”“很有可能,因为你很容易因为自己的情绪失控,而且还是做经常的,做出让自己无法弥补的愚蠢的事来,所以你很有可能,或者说是迟早都会犯下滔天的大错!而这个错误是你自己所不能够承担的。因为你就是个白痴!”“无谓多说!开战!”战!董承鑫大披风功!“风卷残云!”原龟焰铁拂袖功!“清风拂袖!”我二人若论武功该是相差不多。胜负几同。如此一招一式下去的话,可能不知道会要耗到什么时候。董承鑫眉头一皱,爆喝一声!千藤万蔓!地藤天冠!无数条滕蔓枝干破土冲天,直插霄汉!刺向原龟焰!原龟焰那硕大的身形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从八方袭来的枝蔓扎得透心凉!扎成了刺猬!一阵黄烟蔽天遮目,原龟焰化成了黄土!董承鑫还正在怔愣,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就陷了进去!是原龟焰的吞天噬神功!“破!”董承鑫手上掐诀,那些根蔓直接杀回救主!缠住董承鑫,以免他被吞没。木精巨人!出! 几只巨树长成的巨大手臂擎天而起!抓住董承鑫,把他整个的拔了出来!董承鑫脚刚一落地,就看见不远处的原龟焰站在那里。冲锋!一拳砸出! 原龟焰双臂挡胸,两坨黄土突然爆散空中,其中隐隐双掌,似隐似现,拈花一笑,百变千幻!正是他原龟焰最拿手的“一拈黄沙风乱化石掌”!董承鑫哪里知道这个的厉害?原龟焰双臂一挥,正如千手观音,不辩实虚!董承鑫应对无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喉中一口腥甜的血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董承鑫笑了笑,刺!所有的藤蔓枝干尽数折回!再次刺向了原龟焰!这下太近了!躲避不及!原龟焰猛的被刺穿! 黄烟散漫…… “呵……”,董承鑫累的大喘气,他撑着腿,还在等着黄烟散尽。但是猛然间他发觉了身后有动静,一回头,竟是原龟焰所幻化的黄土巨人!正怒目而视! “覆——土——”,四面八方,黄土如同海啸涌来!一瞬间就埋葬了董承鑫! “起!”巨木爆长!冲破覆土!根基倒竖!势如擎天!木精巨人!冲天而起!杀! 天噬!杀!无数条巨树粗根,蜿蜒藤蔓其势如龙,其欲吞天!绞杀黄土巨人!绞杀原龟焰!天色大变!鬼哭狼嚎!大地动!原龟焰要跑!“你想往哪去!”董承鑫狂笑一阵。“砰——!”黄烟大起!原龟焰原身乍现,竟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黄烟的拔山巨人!“你……?坏了!”大地动!是颛顼帝命五行得一以领群天玄机妙法通达天地不灭大法功!“其有五册,神功盖天。威势绝伦,五行之一。其一册名,镇地绝天。五行曰土,厚积之力。至刚至阳,盖镇穹天。可驱役使,五行为先。凡其五行,其力通天。 驱鬼役神,有吾庇护!” “是五行得一功?” “没错,是五行得一,镇地绝天功第一层,厚土重覆!” “起!”原龟焰掐诀起势,顿时天颠地倒,地陷天升!四海回流!恍如末世!数道山石土墙平地而起,围死董承鑫的所有退路。 “这是第二层地陷天牢吗?”董承鑫茫然四顾问道。 “我们两个,一个天陷,一个地陷,正好试试谁更厉害!” “天噬!吞!”董承鑫捏诀,指挥天噬反击!所有的天噬如同狼食鲸吞,开始破坏外墙,地陷天牢的根基瞬间被撼动! “影魂死符!中!”董承鑫一声暴喝! 一看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我们两个!决一死战!”原龟焰狞笑道,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青光一现!玄青羽人向天宝戟! “好啊!激发你的血性!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用你的实力让我收回我说过的话!” 黄风一过,厚土大旗! 铁戟月芽刃!厚土大纛旗!战!“从没见过拿大纛旗做武器的!”董承鑫瞪大了眼睛,“你没见过不意味着没有!”大旗舞!落风再卷翻残云!董承鑫一闪,方天戟!紫气东来!“主人!”正是文不良玩泪妍夫妇!“你竟然敢叫来了帮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现在你的命已经不在你自己手里了!”“你……!”“落红成阵!”文不良夫妇展开玄门大阵!捕杀原龟焰!“董承鑫!你这渣滓!王八蛋!卑鄙小人!我宰了你!”“可是现在你也得有能力杀得了我才行!”“落红成阵”,是一种用敌人的鲜血祭成的邪门阵法,无比阴邪。敌人越强,这个阵法越厉害。原龟焰大惊失色,他自然是知道“落红成阵”的厉害。忙催动内力,循环周天,不料一时疏忽,竟忘了头顶!瞬间门户大开! “遭了!” “有漏洞!” “啊——!”原龟焰一声哀嚎!半个身子已经没了!原龟焰今日休矣! “慢……!”董承鑫出人意料的阻止了他们。 “主人……?”闻不良懵了。 “放他走!”董承鑫坚持。 “什么?主人!” “他活着回去才更有用!现在死在这里,于事无补!” “董承鑫?你——说什么?”连原龟焰都呆住了。 “我不想和你们中央之国现在就,撕破脸皮,你若死了,河中经麟他们肯定会迁怒于我,把气撒在我身上。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和你们拼耗……,” “主人!何必怕他!斩草除根啊!”文不良急了。 “我说过了,滚!”董承鑫怒斥他。 “董承鑫……你……?”原龟焰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而是你们的朋友。我也有这个实力成为你们的朋友,我可以帮助你们。”“帮助……我们?”“帮助你们,打败昆仑死国!”“哈!哈哈!你这小子实在是太狂妄了!自古以来,几个人敢如此的信口开河?你当真是不害怕呀?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少啰嗦!要滚赶紧滚!”又是文不良。“董承鑫,你这疯子!”原龟焰的声音飘得很远。……“该做的我都做完了……我倒情愿我自己是个疯子……”。 第255章 第二百五十五幕:鬼哭大坑里不知所谓的辩论 “这种办法更快!更简单!”“但是也更残忍!更血腥!代价也更大。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没办法,无论你想要结束任何事,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代价的。” “但是你却带了更大的灾难和混乱。难道这就是你要做的?难道你不觉得你更像一个恶魔吗?难道你就确定你做的是对的吗?” “我不是你,需要去顾及那么多。如果像你一样前怕狼后怕虎,那样只能一事无成。” “但是你所带来的破坏足以毁灭无数的人,无数的家庭,带给无数人带来黑暗和绝望。这是无论无如何都不可能恢复的。无数的人将因你而死!你却可以视而不见,安心地躺在这睡觉。” “这是你们北凉王教你说的话吗?他还有没有教你说别的?” “不,这不是谁来教的,每个人,只要知道你,他都会这么说!你就是一个太岁!你就是一个灾星!你给人带来的只有灾难和噩梦!” “你这蠢货!你不知道吗?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争,也不是三个两个人的战争。而是一个封建国家,一个纯种的民族,一个文明,与另一个民族,另一个国家,另一个文明的较量。胜利的人可以树立自己国家的威望,维持自己种族的纯洁,保持自己文明的强盛。而失败的人只能被归类为异族!”“所以你不就是异族吗?”“打败了你,我就是正统!而你们就是叛逆!你们只有跪下来向我磕头的份。”“你真是大言不惭,你还有更无耻的结论吗?”“这世上只有胜与败才是能被人深深铭记的,包括你我,包括你的王,包括你们的国家都会被后世所遗忘。但是他们会发现自己只记得你和我,我们的这次输赢。并不只是因为简单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因为他们只需要记录就可以了,过程不需要。”“我看你果然是脑子有问题。”“正统不是绝对的,是需要由自己去改变的。你不也是想要改变这种事实吗?”“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难道你就不想裂地封王?” “我和你这种杂碎不一样。” “看来我把你激怒了。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我说中了。” “你别想套中我!” “我什么时候套路过你了?这是你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又不是我给你强加的。” “你果然是个让人说不通的疯子。跟你无话可讲,无理可说。” “道不同本来就不相与谋,何必呢?” “我可未曾与你相谋!别在这儿臭不要脸,我可是最烦不要脸的!” “北凉王肯定再三跟你说过,让你劝降我?不然你不可能在这站着跟我说这么多。” “但是我觉得那个就不用了,因为你不配。” “你真是太感情用事了,太容易被自己的情感左右了。” “那个不关你事。你很聪明,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恶心的强盗!” “我不是强盗,而是阴谋家。” “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那么厚颜无耻,你们都是一类的。” “我和北凉王是吗?” “你……,” “又被我说中了。”“你这可恶的王八蛋!”“因为你太单纯,投靠我。”“你觉得有可能吗?”“很有可能,因为你很容易因为自己的情绪失控,而且还是做经常的,做出让自己无法弥补的愚蠢的事来,所以你很有可能,或者说是迟早都会犯下滔天的大错!而这个错误是你自己所不能够承担的。因为你就是个白痴!”“无谓多说!开战!”战!董承鑫大披风功!“风卷残云!”原龟焰铁拂袖功!“清风拂袖!”我二人若论武功该是相差不多。胜负几同。如此一招一式下去的话,可能不知道会要耗到什么时候。董承鑫眉头一皱,爆喝一声!千藤万蔓!地藤天冠!无数条滕蔓枝干破土冲天,直插霄汉!刺向原龟焰!原龟焰那硕大的身形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从八方袭来的枝蔓扎得透心凉!扎成了刺猬!一阵黄烟蔽天遮目,原龟焰化成了黄土!董承鑫还正在怔愣,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就陷了进去!是原龟焰的吞天噬神功!“破!”董承鑫手上掐诀,那些根蔓直接杀回救主!缠住董承鑫,以免他被吞没。木精巨人!出! 几只巨树长成的巨大手臂擎天而起!抓住董承鑫,把他整个的拔了出来!董承鑫脚刚一落地,就看见不远处的原龟焰站在那里。冲锋!一拳砸出! 原龟焰双臂挡胸,两坨黄土突然爆散空中,其中隐隐双掌,似隐似现,拈花一笑,百变千幻!正是他原龟焰最拿手的“一拈黄沙风乱化石掌”!董承鑫哪里知道这个的厉害?原龟焰双臂一挥,正如千手观音,不辩实虚!董承鑫应对无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喉中一口腥甜的血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董承鑫笑了笑,刺!所有的藤蔓枝干尽数折回!再次刺向了原龟焰!这下太近了!躲避不及!原龟焰猛的被刺穿! 黄烟散漫…… “呵……”,董承鑫累的大喘气,他撑着腿,还在等着黄烟散尽。但是猛然间他发觉了身后有动静,一回头,竟是原龟焰所幻化的黄土巨人!正怒目而视! “覆——土——”,四面八方,黄土如同海啸涌来!一瞬间就埋葬了董承鑫! “起!”巨木爆长!冲破覆土!根基倒竖!势如擎天!木精巨人!冲天而起!杀! 天噬!杀!无数条巨树粗根,蜿蜒藤蔓其势如龙,其欲吞天!绞杀黄土巨人!绞杀原龟焰!天色大变!鬼哭狼嚎!大地动!原龟焰要跑!“你想往哪去!”董承鑫狂笑一阵。“砰——!”黄烟大起!原龟焰原身乍现,竟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黄烟的拔山巨人!“你……?坏了!”大地动!是颛顼帝命五行得一以领群天玄机妙法通达天地不灭大法功!“其有五册,神功盖天。威势绝伦,五行之一。其一册名,镇地绝天。五行曰土,厚积之力。至刚至阳,盖镇穹天。可驱役使,五行为先。凡其五行,其力通天。 驱鬼役神,有吾庇护!” “是五行得一功?” “没错,是五行得一,镇地绝天功第一层,厚土重覆!” “起!”原龟焰掐诀起势,顿时天颠地倒,地陷天升!四海回流!恍如末世!数道山石土墙平地而起,围死董承鑫的所有退路。 “这是第二层地陷天牢吗?”董承鑫茫然四顾问道。 “我们两个,一个天陷,一个地陷,正好试试谁更厉害!” “天噬!吞!”董承鑫捏诀,指挥天噬反击!所有的天噬如同狼食鲸吞,开始破坏外墙,地陷天牢的根基瞬间被撼动! “影魂死符!中!”董承鑫一声暴喝! 一看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我们两个!决一死战!”原龟焰狞笑道,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青光一现!玄青羽人向天宝戟! “好啊!激发你的血性!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用你的实力让我收回我说过的话!” 黄风一过,厚土大旗! 铁戟月芽刃!厚土大纛旗!战!“从没见过拿大纛旗做武器的!”董承鑫瞪大了眼睛,“你没见过不意味着没有!”大旗舞!落风再卷翻残云!董承鑫一闪,方天戟!紫气东来!“主人!”正是文不良玩泪妍夫妇!“你竟然敢叫来了帮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现在你的命已经不在你自己手里了!”“你……!”“落红成阵!”文不良夫妇展开玄门大阵!捕杀原龟焰!“董承鑫!你这渣滓!王八蛋!卑鄙小人!我宰了你!”“可是现在你也得有能力杀得了我才行!”“落红成阵”,是一种用敌人的鲜血祭成的邪门阵法,无比阴邪。敌人越强,这个阵法越厉害。原龟焰大惊失色,他自然是知道“落红成阵”的厉害。忙催动内力,循环周天,不料一时疏忽,竟忘了头顶!瞬间门户大开! “遭了!” “有漏洞!” “啊——!”原龟焰一声哀嚎!半个身子已经没了!原龟焰今日休矣! “慢……!”董承鑫出人意料的阻止了他们。 “主人……?”闻不良懵了。 “放他走!”董承鑫坚持。 “什么?主人!” “他活着回去才更有用!现在死在这里,于事无补!” “董承鑫?你——说什么?”连原龟焰都呆住了。 “我不想和你们中央之国现在就,撕破脸皮,你若死了,河中经麟他们肯定会迁怒于我,把气撒在我身上。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和你们拼耗……,” “主人!何必怕他!斩草除根啊!”文不良急了。 “我说过了,滚!”董承鑫怒斥他。 “董承鑫……你……?”原龟焰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而是你们的朋友。我也有这个实力成为你们的朋友,我可以帮助你们。”“帮助……我们?”“帮助你们,打败昆仑死国!”“哈!哈哈!你这小子实在是太狂妄了!自古以来,几个人敢如此的信口开河?你当真是不害怕呀?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少啰嗦!要滚赶紧滚!”又是文不良。“董承鑫,你这疯子!”原龟焰的声音飘得很远。……“该做的我都做完了……我倒情愿我自己是个疯子……”。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幕:浑身戾气和阴煞之气的疯子 “等等!”一个清爽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是谁?”文不良护住了董承鑫。 “中央之国!河中经麟!”这个声音答道。 “侯爷!”原龟焰是又惊又喜。 “滚!等我回去了,你给我自行了断!”河中经麟怒斥道。他的身影随着声音飘然而来, 因为仇恨而结识的两人,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了。 “主公,”原龟焰躬身道。 河中经麟还是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却能让原龟焰都惧怕不已。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董承鑫:“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你的事,你不要以为仇恨而蒙蔽了双眼!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杀戮,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应该用杀戮来解决!” 河中经麟:“你在对我说教吗?你这个大魔头!你比他们更加残忍!更加无情!你杀害了很多人!你才更喜欢杀戮!你是一个无法阻止的魔鬼!你侵犯别人的脚步不会停止,可是你现在竟然在对我说教!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可笑吗?” 董承鑫:“我有我的办法,你也有你自己的办法,世上本无对错,更没有是非!”说出这种话的 河中经麟:“你真是谎话连篇!你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死更多的人,流更多的血,你才会开心吗?”董承鑫:“我已经说过了!我想用我的办法结束这个乱世,这个就不用你来教了!”两个人的嗓门也越来越高了。河中经麟:“你的办法就是更多的杀戮无辜?动辄屠一座城!灭一个国!”董承鑫:“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无法阻止每一次杀戮。”河中经麟:“这么残忍的事!这么血腥的事!这么丧心病狂!这么惨无人道!你轻飘飘的告诉我一句这是无可避免的事?”董承鑫:“我记得我说过,无论你想要结束任何一次灾难,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灾难是要用血腥和痛苦才能抵消的!”河中经麟:“但是你却给无数人带了更大的灾难和混乱。他们仅仅因为你的一句话就不得不面临背井离乡的下场,难道你这么做真是对的?你应该力挽狂澜!你应该放弃一切去救护中山国的百姓!”“……,” 看着近乎疯癫的河中经麟,董承鑫真的无语了。但他也冷静了下来。 董承鑫:“我不可能和你们一样,去顾及每一个人的感受,但凡做事,总要有些取舍。” 河中经麟:“你所说的取舍就是杀害更多无辜的黎民百姓,摧毁更多的农桑家庭,你给他们带带来的是无尽无穷的深渊和绝境。这是最痛彻心扉的伤害,无数的人为了你的欲望赴死!你却视而不见!” 董承鑫:“你教的好徒弟!你比你徒弟还要偏激!” 河中经麟:“这是事实!” 董承鑫:“战争无对错,只有更加残忍,更加强大。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两个文明之间的较量。胜利的人流传千古成为英雄,同时保证自己国家的强大,保持自己文明的强盛。而失败的一方则彻底沦为笑柄。沦入地底之渊,无法翻身。”河中经麟:“我杀了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胡说八道,蛊惑人心了?”董承鑫:“……我是不死之人!你杀不了我!”“我现在就杀了你!”狂风突起……是河中经麟的妖风!“玩泪妍!你先去外面!”董承鑫又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是!”玩泪妍应声而去。 中山国,梓庥,鬼哭大坑。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河中经麟,龙之逆鳞功! 董承鑫,烈绝天火功! “主人!”原龟焰急得大叫,就想上手, “滚!你!不准插手!”河中经麟喝骂道。“我要你们一起为我的婉婉陪葬!” “竟要陷入这种纠纷之中!”董承鑫暗骂一句。 “嗵!”一阵狂沙袭来! 是一拈黄沙风乱化石掌!原龟焰真身幻化,举掌冲向了董承鑫。“文不良!不论如何,拦住他!”董承鑫挥舞羽人戟,直接与河中经麟战在一处! “九幽破门大阵!”文不良催动道术,平地演化八卦。瞬时间,阴风骤起,笼罩住了原龟焰!原龟焰此刻只见天地暗淡,耳边鬼魅哭嚎,气势震慑群魔,威力煞是惊人! 一拈黄沙风乱化石掌!原龟焰疯狂的出掌!原龟焰对战文不良,必须有一个要倒下! “董承鑫!这才是刚刚开始!我发誓,你将葬身在这鬼哭大坑!”河中经麟狞笑道。 “你可别这么说,万一我没有葬身于此呢?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输的一定是你!”“你不仅会死在这里,你和你的护卫还会被撕成碎片!”“鸿弓——后风——藉田!是吗?这就是你的后手?”董承鑫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河中经麟的后招,他暗藏的杀棋,竟然被董承鑫一语道破!“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拦下他们了……三个尸仙……,你找来的尸仙!”“我……杀了你!”狂风再起!梓庥,鬼哭大坑外,任基,高亮,玩泪妍已经奉命埋伏在这里,并且成功阻止了河中经麟的援兵:鸿弓,后风,藉田三个尸修的千年尸妖。并把他们拦截在鬼哭大坑之外。“你们这些个妖怪,不老老实实地躺在地底下,跑来这里装神弄鬼!”任基大笑。鸿弓:“……” 后风:“……” 籍田:“……” “任基,别欺负人家不会说话!”高亮接话道。 “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玩泪妍娇斥道。“动手!” 玩泪妍话音未落,娇躯一晃,已然冲向籍田。籍田随无人性,形貌尚存,四肢也依然灵活,见玩泪妍向自己冲来,籍田口中吐出毒雾,双眼射出飞针,招招狠毒。玩泪妍仗手中剑,剑弹毒针,劈散毒雾,正欲近身,却不防面门,被籍田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到胸口上,玩泪妍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没摔倒,籍田一甩左胳膊,整个带链铁手就脱离手腕,抓向来人! 铁手飞爪再厉害,毕竟也是死物,玩泪妍巧巧轻轻地就躲开了这一抓,籍田眼见这一招抓了一个空,挥动手臂收回了铁手飞爪,“咔咔”两声,竟把左手手腕,小臂,大臂全部脱臼,他的整条胳膊全由铁链勾结,虽然全部脱臼,但仍然还连接身体,籍田晃动整个身体,手臂飞旋,如同龙虎双截棍一般,全都挥向玩泪妍! “你的人应该已经被打倒了!”董承鑫到底是经验老道,稍赢河中经麟一招,河中经麟受伤摔倒在地,叫董承鑫剑指喉咙,控制住了。原龟焰一见自己的主公受缚,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感紧逃跑了。董承鑫正在洋洋得意,不料河中经麟突然说了一句话,让董承鑫愕然。“我的人……不疲不休,他们可以战到末日之时!他们也不会被打败!更不会投降!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痛,也不知道什么叫累!所以……先倒下的人,一定是你们!就像世人……被欲望吞灭一样!你们在欲望面前,不都是这样吗?欲壑难填,无法满足,兴奋到发狂!狂欢到最后一刻!然后腐败……陷落!”“你……真是个十足的疯子!”玩泪妍这边,任基战鸿弓,高亮战后风,两人各自倚仗法宝逞凶施狠,却都是旗鼓相当,久攻不下。“不想和你玩了!”阴噬指!十面八方! 籍田身形挪闪笨重,躲闪不及,被连戳几指,阴风过处,籍田的左臂竟被侵蚀断裂!籍田毫无该有的痛苦反应,照旧挥动左臂砸向玩泪妍! “当!”玩泪妍拼尽全力,猛的回身一击,将籍田挥成两段! 让人斩成两断的籍田还在挣扎,已经没有任何战力,真的毫无威胁。 “我去帮主公!”玩泪妍转身就走。 任基,高亮还在酣战,根本没有精力搭理她。 “主公!”玩泪妍叫道。 董承鑫并没有回应, 董承鑫:“我并不想杀你!你走!” 河中经麟:“你疯了?你难道真的不想杀我吗?我是河中经麟!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董承鑫:“我现在没有和中央之国为敌的实力……杀了你,等于给我自己找一个覆灭的理由。” “主人!这里的煞气还没有镇压住你们吗?”玩泪妍问的问题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好,”董承鑫有些力不从心,他太过低估了这里的阴煞之气。但他同时也有些懊恼:难道我被煞气镇压,你玩泪妍就这么高兴吗? “咻!”势如闪电!奋力一击!利剑划空,是玩泪妍!但她的剑并不是刺向河中经麟,而是刺向自己的主人董承鑫!董承鑫一觉踢飞河中经麟,让现在已经无力反抗的河中经麟自己去撞向飞这来横剑。玩泪妍把人一脚踢倒,舞剑再刺!“你在做什么?”文不良大喝一声,飞出一掌阻拦自己的妻子。“滚!”玩泪妍毫无回心之意,还和文不良打了起来。“噗噗”两剑,每一招一式都照着命门来。“少卜!我们走!”董承鑫招呼文不良,青光一闪,两人凭空不见。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幕:浑身戾气和阴煞之气的疯子 “等等!”一个清爽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是谁?”文不良护住了董承鑫。 “中央之国!河中经麟!”这个声音答道。 “侯爷!”原龟焰是又惊又喜。 “滚!等我回去了,你给我自行了断!”河中经麟怒斥道。他的身影随着声音飘然而来, 因为仇恨而结识的两人,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了。 “主公,”原龟焰躬身道。 河中经麟还是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却能让原龟焰都惧怕不已。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董承鑫:“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你的事,你不要以为仇恨而蒙蔽了双眼!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杀戮,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应该用杀戮来解决!” 河中经麟:“你在对我说教吗?你这个大魔头!你比他们更加残忍!更加无情!你杀害了很多人!你才更喜欢杀戮!你是一个无法阻止的魔鬼!你侵犯别人的脚步不会停止,可是你现在竟然在对我说教!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可笑吗?” 董承鑫:“我有我的办法,你也有你自己的办法,世上本无对错,更没有是非!”说出这种话的 河中经麟:“你真是谎话连篇!你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死更多的人,流更多的血,你才会开心吗?”董承鑫:“我已经说过了!我想用我的办法结束这个乱世,这个就不用你来教了!”两个人的嗓门也越来越高了。河中经麟:“你的办法就是更多的杀戮无辜?动辄屠一座城!灭一个国!”董承鑫:“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无法阻止每一次杀戮。”河中经麟:“这么残忍的事!这么血腥的事!这么丧心病狂!这么惨无人道!你轻飘飘的告诉我一句这是无可避免的事?”董承鑫:“我记得我说过,无论你想要结束任何一次灾难,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灾难是要用血腥和痛苦才能抵消的!”河中经麟:“但是你却给无数人带了更大的灾难和混乱。他们仅仅因为你的一句话就不得不面临背井离乡的下场,难道你这么做真是对的?你应该力挽狂澜!你应该放弃一切去救护中山国的百姓!”“……,” 看着近乎疯癫的河中经麟,董承鑫真的无语了。但他也冷静了下来。 董承鑫:“我不可能和你们一样,去顾及每一个人的感受,但凡做事,总要有些取舍。” 河中经麟:“你所说的取舍就是杀害更多无辜的黎民百姓,摧毁更多的农桑家庭,你给他们带带来的是无尽无穷的深渊和绝境。这是最痛彻心扉的伤害,无数的人为了你的欲望赴死!你却视而不见!” 董承鑫:“你教的好徒弟!你比你徒弟还要偏激!” 河中经麟:“这是事实!” 董承鑫:“战争无对错,只有更加残忍,更加强大。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两个文明之间的较量。胜利的人流传千古成为英雄,同时保证自己国家的强大,保持自己文明的强盛。而失败的一方则彻底沦为笑柄。沦入地底之渊,无法翻身。”河中经麟:“我杀了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胡说八道,蛊惑人心了?”董承鑫:“……我是不死之人!你杀不了我!”“我现在就杀了你!”狂风突起……是河中经麟的妖风!“玩泪妍!你先去外面!”董承鑫又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是!”玩泪妍应声而去。 中山国,梓庥,鬼哭大坑。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河中经麟,龙之逆鳞功! 董承鑫,烈绝天火功! “主人!”原龟焰急得大叫,就想上手, “滚!你!不准插手!”河中经麟喝骂道。“我要你们一起为我的婉婉陪葬!” “竟要陷入这种纠纷之中!”董承鑫暗骂一句。 “嗵!”一阵狂沙袭来! 是一拈黄沙风乱化石掌!原龟焰真身幻化,举掌冲向了董承鑫。“文不良!不论如何,拦住他!”董承鑫挥舞羽人戟,直接与河中经麟战在一处! “九幽破门大阵!”文不良催动道术,平地演化八卦。瞬时间,阴风骤起,笼罩住了原龟焰!原龟焰此刻只见天地暗淡,耳边鬼魅哭嚎,气势震慑群魔,威力煞是惊人! 一拈黄沙风乱化石掌!原龟焰疯狂的出掌!原龟焰对战文不良,必须有一个要倒下! “董承鑫!这才是刚刚开始!我发誓,你将葬身在这鬼哭大坑!”河中经麟狞笑道。 “你可别这么说,万一我没有葬身于此呢?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输的一定是你!”“你不仅会死在这里,你和你的护卫还会被撕成碎片!”“鸿弓——后风——藉田!是吗?这就是你的后手?”董承鑫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河中经麟的后招,他暗藏的杀棋,竟然被董承鑫一语道破!“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拦下他们了……三个尸仙……,你找来的尸仙!”“我……杀了你!”狂风再起!梓庥,鬼哭大坑外,任基,高亮,玩泪妍已经奉命埋伏在这里,并且成功阻止了河中经麟的援兵:鸿弓,后风,藉田三个尸修的千年尸妖。并把他们拦截在鬼哭大坑之外。“你们这些个妖怪,不老老实实地躺在地底下,跑来这里装神弄鬼!”任基大笑。鸿弓:“……” 后风:“……” 籍田:“……” “任基,别欺负人家不会说话!”高亮接话道。 “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玩泪妍娇斥道。“动手!” 玩泪妍话音未落,娇躯一晃,已然冲向籍田。籍田随无人性,形貌尚存,四肢也依然灵活,见玩泪妍向自己冲来,籍田口中吐出毒雾,双眼射出飞针,招招狠毒。玩泪妍仗手中剑,剑弹毒针,劈散毒雾,正欲近身,却不防面门,被籍田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到胸口上,玩泪妍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没摔倒,籍田一甩左胳膊,整个带链铁手就脱离手腕,抓向来人! 铁手飞爪再厉害,毕竟也是死物,玩泪妍巧巧轻轻地就躲开了这一抓,籍田眼见这一招抓了一个空,挥动手臂收回了铁手飞爪,“咔咔”两声,竟把左手手腕,小臂,大臂全部脱臼,他的整条胳膊全由铁链勾结,虽然全部脱臼,但仍然还连接身体,籍田晃动整个身体,手臂飞旋,如同龙虎双截棍一般,全都挥向玩泪妍! “你的人应该已经被打倒了!”董承鑫到底是经验老道,稍赢河中经麟一招,河中经麟受伤摔倒在地,叫董承鑫剑指喉咙,控制住了。原龟焰一见自己的主公受缚,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感紧逃跑了。董承鑫正在洋洋得意,不料河中经麟突然说了一句话,让董承鑫愕然。“我的人……不疲不休,他们可以战到末日之时!他们也不会被打败!更不会投降!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痛,也不知道什么叫累!所以……先倒下的人,一定是你们!就像世人……被欲望吞灭一样!你们在欲望面前,不都是这样吗?欲壑难填,无法满足,兴奋到发狂!狂欢到最后一刻!然后腐败……陷落!”“你……真是个十足的疯子!”玩泪妍这边,任基战鸿弓,高亮战后风,两人各自倚仗法宝逞凶施狠,却都是旗鼓相当,久攻不下。“不想和你玩了!”阴噬指!十面八方! 籍田身形挪闪笨重,躲闪不及,被连戳几指,阴风过处,籍田的左臂竟被侵蚀断裂!籍田毫无该有的痛苦反应,照旧挥动左臂砸向玩泪妍! “当!”玩泪妍拼尽全力,猛的回身一击,将籍田挥成两段! 让人斩成两断的籍田还在挣扎,已经没有任何战力,真的毫无威胁。 “我去帮主公!”玩泪妍转身就走。 任基,高亮还在酣战,根本没有精力搭理她。 “主公!”玩泪妍叫道。 董承鑫并没有回应, 董承鑫:“我并不想杀你!你走!” 河中经麟:“你疯了?你难道真的不想杀我吗?我是河中经麟!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董承鑫:“我现在没有和中央之国为敌的实力……杀了你,等于给我自己找一个覆灭的理由。” “主人!这里的煞气还没有镇压住你们吗?”玩泪妍问的问题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好,”董承鑫有些力不从心,他太过低估了这里的阴煞之气。但他同时也有些懊恼:难道我被煞气镇压,你玩泪妍就这么高兴吗? “咻!”势如闪电!奋力一击!利剑划空,是玩泪妍!但她的剑并不是刺向河中经麟,而是刺向自己的主人董承鑫!董承鑫一觉踢飞河中经麟,让现在已经无力反抗的河中经麟自己去撞向飞这来横剑。玩泪妍把人一脚踢倒,舞剑再刺!“你在做什么?”文不良大喝一声,飞出一掌阻拦自己的妻子。“滚!”玩泪妍毫无回心之意,还和文不良打了起来。“噗噗”两剑,每一招一式都照着命门来。“少卜!我们走!”董承鑫招呼文不良,青光一闪,两人凭空不见。 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七幕:窃国 之盗 易水国,王都。 “歌以颂之,万世我王!”诸臣参拜新王池鱼。 司马借兵,离芒等人带甲持剑,立于阶下。 池鱼希望的是,大殿上空无一人,到时候只有他,有那个权力坐上去…… 之前还不是坐上去的时候,他必须让大家承认,这是一个没有王的国家……池鱼要改变这种现状……他要自己坐上去……现在……他成功了!整个易水国都属于他了! 但是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简单,那么顺利的就解决了。这些前赶来相贺的附属国的使者们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真正的易水国已经名存实亡,但是自己依然代表了附属国的态度……到底是降还是不降…… 池鱼在等,他在等这些四方的附属国国王使者们来屈从…… “顺者为相!逆者伏诛!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那老王称臣!今天你们不服,我皆斩之!”司马借兵大怒道。 “不服者斩!”离芒应到。 “歌以颂之!唯有柱国!”朝堂下的群臣,不管违心与否,都开始明目张胆的奉承起池鱼来。 “咳……”池鱼清了清嗓子,群臣悚然!朝堂肃穆,落针可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池鱼愣了半晌,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我王万岁!万岁!万岁!”司马借兵只掷剑与地,这些附属国的外臣不得已,只能屈服。群下三拜,拜舞已毕,皆伏于地,不敢起身。“哈哈哈……好!好!好!众卿!哈哈哈!”池鱼已经忘乎所以,罔顾上下君臣同僚的礼仪了,不,他早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臣子了。“从今天起!”司马借兵喝道,“尔等皆为我易水国新王之臣!不得反抗!否则灭尔之国如覆掌驱羊一般!”“王上万世称王!”朝堂肃然,只听到司马借兵一个人的声音在说话:“现在……你们各国,都要来向我王称臣纳贡!你们要向我王贡献土地!牛羊,甲兵!美女和财宝!你们要向我王贡献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用来彰显易水国的尊贵地位!你们知道吗!”“我王万岁!” “可是……”有人提出异议,“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供奉给你们了……”某个小部族的头领说, “那你们就去死!”司马借兵一剑挥去,这个人瞬间血溅当场。 群臣散退,只留下池鱼一党。 “我已经向中山国求娶他们的公主了,如果同意了,那么我的地位就将得到真正的认同!”池鱼得意忘形。 “但是中山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们?”离芒很担心。 “我裂土分地也要求娶!”池鱼他自己倒是信誓旦旦,看样子不娶到中山国的公主是不行了。 “没错!只有娶到了中山国的公主,才能巩固我们的地位,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否则的话,反臣终究是反臣!没有人会帮我们!如果那样的话,一旦有人反抗我们,那就是灭顶之灾!”司马借兵说的很清楚了。 “司马侍中果然厉害!眼界高远!” “臣……谢王上封赏!臣!谢王上夸奖!” 这池鱼和司马借兵一唱一和,好不做作。 易水国的废殿,甘泉池旁,易水国的诸位王嗣就被囚禁在这里。“池鱼一党,还没有正式称王,就已经开始撺掇要求娶中山国的公主了!”王后段氏哭哭啼啼的,“王上还在!王上还在床上病着!他就已经开始准备篡国自立了!”“母后小声些!”新王太子宇文太凉扶住了她,不忘提醒一下。段氏一把甩开了他,“你这废太子!不配碰我!当初我向王上建议,直接杀了你!可他不让,现在,你又回来了,你又抢了我儿子的位置!那是我用自己换来的!又被你抢回去了!”段氏无理取闹地哭喊起来。“好好好!我错了!行吗?你不要再喊了!”宇文太凉赶忙阻止她撒泼。“我儿子!宇文无碍!现在被废了!他从高高在上的王太子,变成了囚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犯人!都是你!”段氏继续哭诉,继续撒野。“现在我们应该想想办法了!我们应该找人帮助我们!”宇文太凉抓紧了段氏的双手,但是段氏却是一脸懵逼,“帮忙?找谁?”太子无奈了,“池鱼一党拼命地在讨好中山国,想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所以求助中山国是不可能了”段氏点点头,她终于清醒了一点,自己能站住了,可宇文太凉还是死死地抓紧她的手。“剩下的就只有凌烟国和北道国了!”宇文太凉不慌不忙的说,段氏想要挣脱,因为她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受了,可太子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凌烟国的是刘离阿,刘离阿现在正与北道国的董承鑫交恶,两国陈兵边境,马嘶弓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凌烟国的刘氏家族面临着和我们一样的情况,外有大敌内有强臣,反而是这个北道国,越打越凶,越打越强!就像一个怪物一样!因为他们什么顾虑都没有,他们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张牙舞爪地,想要爬起来!”宇文太凉越说越兴奋,他的手也抓得越来越紧了。 “所以呢?”段氏急得满脸通红,连哭花了妆的泪水都没有办法擦去。但是这个样子在宇文太凉的眼里简直就是闺中少女般的可爱! “所以!我们找北道国帮忙!但是这个是要付出代价的!”宇文太凉不说话了,他死死的盯着段氏。“我……怎么做?”段氏羞得简直想要自尽。但她被拽着,动都动不了。“我要你!”宇文太凉一把就撕开了段氏的青罗,把她拼命的啃咬,吸允……“我……我……我是……我是你的母后啊……啊!轻点!”段氏吓坏了,她想要挣扎,但是已经为时已晚……月,被乌云遮住了眼……我,被你遮住了眼…… 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七幕:窃国 之盗 易水国,王都。 “歌以颂之,万世我王!”诸臣参拜新王池鱼。 司马借兵,离芒等人带甲持剑,立于阶下。 池鱼希望的是,大殿上空无一人,到时候只有他,有那个权力坐上去…… 之前还不是坐上去的时候,他必须让大家承认,这是一个没有王的国家……池鱼要改变这种现状……他要自己坐上去……现在……他成功了!整个易水国都属于他了! 但是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简单,那么顺利的就解决了。这些前赶来相贺的附属国的使者们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真正的易水国已经名存实亡,但是自己依然代表了附属国的态度……到底是降还是不降…… 池鱼在等,他在等这些四方的附属国国王使者们来屈从…… “顺者为相!逆者伏诛!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那老王称臣!今天你们不服,我皆斩之!”司马借兵大怒道。 “不服者斩!”离芒应到。 “歌以颂之!唯有柱国!”朝堂下的群臣,不管违心与否,都开始明目张胆的奉承起池鱼来。 “咳……”池鱼清了清嗓子,群臣悚然!朝堂肃穆,落针可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池鱼愣了半晌,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我王万岁!万岁!万岁!”司马借兵只掷剑与地,这些附属国的外臣不得已,只能屈服。群下三拜,拜舞已毕,皆伏于地,不敢起身。“哈哈哈……好!好!好!众卿!哈哈哈!”池鱼已经忘乎所以,罔顾上下君臣同僚的礼仪了,不,他早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臣子了。“从今天起!”司马借兵喝道,“尔等皆为我易水国新王之臣!不得反抗!否则灭尔之国如覆掌驱羊一般!”“王上万世称王!”朝堂肃然,只听到司马借兵一个人的声音在说话:“现在……你们各国,都要来向我王称臣纳贡!你们要向我王贡献土地!牛羊,甲兵!美女和财宝!你们要向我王贡献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用来彰显易水国的尊贵地位!你们知道吗!”“我王万岁!” “可是……”有人提出异议,“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供奉给你们了……”某个小部族的头领说, “那你们就去死!”司马借兵一剑挥去,这个人瞬间血溅当场。 群臣散退,只留下池鱼一党。 “我已经向中山国求娶他们的公主了,如果同意了,那么我的地位就将得到真正的认同!”池鱼得意忘形。 “但是中山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们?”离芒很担心。 “我裂土分地也要求娶!”池鱼他自己倒是信誓旦旦,看样子不娶到中山国的公主是不行了。 “没错!只有娶到了中山国的公主,才能巩固我们的地位,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否则的话,反臣终究是反臣!没有人会帮我们!如果那样的话,一旦有人反抗我们,那就是灭顶之灾!”司马借兵说的很清楚了。 “司马侍中果然厉害!眼界高远!” “臣……谢王上封赏!臣!谢王上夸奖!” 这池鱼和司马借兵一唱一和,好不做作。 易水国的废殿,甘泉池旁,易水国的诸位王嗣就被囚禁在这里。“池鱼一党,还没有正式称王,就已经开始撺掇要求娶中山国的公主了!”王后段氏哭哭啼啼的,“王上还在!王上还在床上病着!他就已经开始准备篡国自立了!”“母后小声些!”新王太子宇文太凉扶住了她,不忘提醒一下。段氏一把甩开了他,“你这废太子!不配碰我!当初我向王上建议,直接杀了你!可他不让,现在,你又回来了,你又抢了我儿子的位置!那是我用自己换来的!又被你抢回去了!”段氏无理取闹地哭喊起来。“好好好!我错了!行吗?你不要再喊了!”宇文太凉赶忙阻止她撒泼。“我儿子!宇文无碍!现在被废了!他从高高在上的王太子,变成了囚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犯人!都是你!”段氏继续哭诉,继续撒野。“现在我们应该想想办法了!我们应该找人帮助我们!”宇文太凉抓紧了段氏的双手,但是段氏却是一脸懵逼,“帮忙?找谁?”太子无奈了,“池鱼一党拼命地在讨好中山国,想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所以求助中山国是不可能了”段氏点点头,她终于清醒了一点,自己能站住了,可宇文太凉还是死死地抓紧她的手。“剩下的就只有凌烟国和北道国了!”宇文太凉不慌不忙的说,段氏想要挣脱,因为她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受了,可太子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凌烟国的是刘离阿,刘离阿现在正与北道国的董承鑫交恶,两国陈兵边境,马嘶弓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凌烟国的刘氏家族面临着和我们一样的情况,外有大敌内有强臣,反而是这个北道国,越打越凶,越打越强!就像一个怪物一样!因为他们什么顾虑都没有,他们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张牙舞爪地,想要爬起来!”宇文太凉越说越兴奋,他的手也抓得越来越紧了。 “所以呢?”段氏急得满脸通红,连哭花了妆的泪水都没有办法擦去。但是这个样子在宇文太凉的眼里简直就是闺中少女般的可爱! “所以!我们找北道国帮忙!但是这个是要付出代价的!”宇文太凉不说话了,他死死的盯着段氏。“我……怎么做?”段氏羞得简直想要自尽。但她被拽着,动都动不了。“我要你!”宇文太凉一把就撕开了段氏的青罗,把她拼命的啃咬,吸允……“我……我……我是……我是你的母后啊……啊!轻点!”段氏吓坏了,她想要挣扎,但是已经为时已晚……月,被乌云遮住了眼……我,被你遮住了眼…… 第258章 第二百五十八幕:天上掉下一封求援信 易水国,董承鑫的母国。宇文太凉写了一封求援信,分作六份,编号密封,分派六名宫女暗藏阴部夹携私处带出,交给了自己的恩师杞柳,让他找董承鑫相助…… 池鱼已经做到了真正的大权独揽,他重用亲信,提拔了一大批心腹。 还记得李尽诉吗?他已经又做回到了越骑校尉的职位。 本来李尽诉是要被治罪受刑的,因为他荐人不当。 不过就连司马借兵都成了池鱼的爱将,何况他呢? 幸亏此人奸滑,靠着曾经举荐司马借兵的恩情,求亲戚找朋友的,好不容易搭上了司马借兵,这才免于一死,甚至是官复原职。 池鱼,司马借兵,李尽诉这三人,一丘之貉,互相之间就像是纠缠不清的狗皮膏药,勾结串通,意欲图谋不轨。 离芒将军的“消耗战”计划无疾而终后,就回到了易水国。凌烟国却对头他死缠烂打,穷追不舍。 离芒未老,却昏聩不堪,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离芒本来就是池鱼一党,唯池鱼之命是从,见离芒如此昏庸无能,池鱼借机收回了他的兵权。自此之后,易水国的一切军政大权尽皆落入池鱼之手,再未它落。池鱼的野心,不比董承鑫小。北道国,国都,太玄殿。本来打算出兵凌烟国的,都已经陈兵边境,磨刀霍霍,枕戈待旦,但是时间长了,谣言也多了(主要是因为董承鑫用人不当),现在却无疾而终,不了了之了。董承鑫坐在他自己的宫殿里,现在只有他和太卜,少卜三个人在。董承鑫垂头丧气的说。少卜文不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背叛自己?为什么要刺杀王上?“你之前真的一点反常都没有发现吗?玩泪妍为什么要这么做?”董承鑫淡漠道。“没有……”文不良一脸委屈。他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那……王上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河中经麟呢?”玄青伯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他问道。“我不想与中央之国结怨。打败河中经麟,我只是与他结下私人恩怨,杀了河中经麟,我就真的和中央之国结仇了。” “那……原龟焰……?”文不良小心翼翼道。 “河中经麟和原龟焰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我,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搅局的麻烦而已。原龟焰一开始并没有对我下杀手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文不良摇了摇头。 “先准备东征的事。” “是!”玄青伯应道。 “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征伐之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位能征善战的骁将,臣要向王上推荐一位勇士!”文不良道。 “什么人?”董承鑫很感兴趣。 “是我的故人,荒山隐樵,名叫成功孽(成功是复姓),”文不良进言道。 “成功……孽?也是尸修之人?” “不是不是!他只是一介凡人!曾与臣有过交恶,极是勇悍,颇有将帅之才。故臣才向王上引荐他的!” “能和你有过节的,非道即奸,听你口气,好像对他很是服气,那就应该不是奸佞之徒,那就是道人了?也是个破魔伏妖的猎鬼之人?”董承鑫娓娓道来。 “王上明见万里!正是如此这个成功孽,字巨后,极为勇悍!可堪任用。”文不良很兴奋。“文少卜荐人,不看亲疏,唯才是举!不愧是大家!江湖之人……会轻易归附于我吗?”“少卜心胸广阔,王上开明圣主,北道国大幸也!”太卜玄青伯也很开心。“我可以说服成功孽来降,一世为人,所需所求,无非利禄功名,只要愿意录用此人,我再予以厚礼,其必来投!与其选择气呼呼地找我寻仇,他肯定更愿意不远万里的投靠到王上的麾下!”不得不说,文不良突然就变得聪明了。 “好!招抚成功孽的事就交给你了!太卜!派人秘密巡查境内,找到玩泪妍!她现在已经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 查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不能留下隐患,所以不用客气!” “是!” “太史公山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董承鑫问,“他正在实施着。”玄青伯说得很简单。“好!那就好!”“王上!边关鸿羽疾书!急呈啊!”宫人飞步送来边关呈报。“什么事?”董承鑫大惊,他站了起来。因为鸿羽疾书的内容从来都是,绝对没好事的。“易水国大将军池鱼废黜宫室!这是易水国太子的求援信!”“王八蛋!”董承鑫气得掀了自己的王案! 在场所有人被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紧低着头却在用余光面面相觑,探究原委。 被池鱼寄予厚望的中山国,李梁府。中山国王尔朱高正,壮年力强,还是扶余王扶余诺阿台的“大哥”。可是他也有糟心的事。因为外面有谣言说,老李梁要造反。 “老太公,”李府家人向老李梁呈报,“北道国的太史公山大人派来家人周会小厮又送了一份大礼来!” “什么礼物?”老李梁兴致缺缺。 “十名炎陵少女含苞待放!黄金百斤权且笑纳!贿赂太师啊!”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老李梁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 “全数收下,看来不收是不行了!” “是!我这就去全数收下!”护师不知为何比老李梁还兴奋! “护师,”老李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你刚刚叫他那太史公山……大人?” 这名家人护师吓得赶紧跪下。“老太师!我……我,我说错了!” “要是以前,我必杀你!可是……我没有那个力气了……” “谢老太师!”护师暗暗长吁。 “你也收了太史公山不少好东西?太史公山是个老滑头!董承鑫是个无底洞!填不满!但是这样……我才能获得更多!”“是……”护师没敢搭腔。“护师,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我……”护师有点难为情了。“说,说,不必瞒我!也让我见识见识,他们的手段!”:“太史……大人……不!他他他们……他们……他们!他们给了我……五百斤黄金,许我土地,许我家宅,许我美女,许我……”“够了!”老李梁勃然大怒!“还有什么?”“还有和老太师你一样的地位……”护师被吓破了胆。“他们……要你做什么?”李梁强忍着怒气,他还保留着最后的冷静。“他……他们……他们,”护师结巴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们让你跟在我身边,随时好下手杀了我!”李梁咆哮道。现在的他,因为过于激动,鬓发乱飞,形如困兽。 “他们……让我监视你!把你说过的话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他!” “……来人!”李梁疯狂地大喊,却没有人搭理他…… “老太师……所有人……府里的所有人……都被收买了……!你做什么都是百搭!” 李梁只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哭号道。 “太史公山在各个朝廷权贵身上……已经花了不下七十万黄金了……,他是想灭了我们啊!”护师竟然一把抱住了老太师。 “老夫走不动了……”李梁无奈了。他没有精力了。 “老太师……老太师!老太师!只要你答应帮助北道国……结盟……就……” “你闭嘴!”护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老太师啊!老太师啊!现在国中已经流言四起,都是在说凌烟,易水,北道三国共分中山的啊!” “老夫尚在!谁敢分裂?”李梁须发倒竖,就像一只炸毛了的老猫。 “老太师!想想你现在还能调动几支铁甲劲旅!他们只是看中了你的声誉而已!如果你连这个都没有,谁还愿意理会你啊?现在满城都是北道国的人在散步流言!所有人都在作壁上观,如果你不肯低头,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啊!老太师!”护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直哭号着。“这……也是……他们……太史公山教你的吗?”“不,这是我要说的话!”护师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这种眼神,让老李梁心寒。“老太师!朝中传来消息,说要让长公子出使北道国!……还有……王上要让公主外嫁了!”外面的小厮什么也不顾,一头冲了进来,一张嘴就把老李梁惊的目瞪口呆。“什么!”护师急了。“派人去打听清楚!到底是去给谁?是……是北道王!还是……池鱼?顺便……把消息转告北道国!派我们的暗密卫……转告我的意思,就说我……愿意与他们北道国结盟!”“好!老太师果然爽快!”周会走了进来。“你……是谁?”老李梁一脸懵。“老太师!这是北道国太史公山的学生,周会!”“北道国太尉太史公山令我代为问候大人!并命在下周会,前来商谈结盟之事!”“好!好……好……好……好!好啊!”老李梁赞叹连连,更多的,则是无奈。“不过……这个联姻的事?”周会故意拖长了音调。“我会尽快解决的!”老李梁竟然难得的拉低了语气。这么低微,这么卑躬屈膝的太师,护师还是第一次见。 第258章 第二百五十八幕:天上掉下一封求援信 易水国,董承鑫的母国。宇文太凉写了一封求援信,分作六份,编号密封,分派六名宫女暗藏阴部夹携私处带出,交给了自己的恩师杞柳,让他找董承鑫相助…… 池鱼已经做到了真正的大权独揽,他重用亲信,提拔了一大批心腹。 还记得李尽诉吗?他已经又做回到了越骑校尉的职位。 本来李尽诉是要被治罪受刑的,因为他荐人不当。 不过就连司马借兵都成了池鱼的爱将,何况他呢? 幸亏此人奸滑,靠着曾经举荐司马借兵的恩情,求亲戚找朋友的,好不容易搭上了司马借兵,这才免于一死,甚至是官复原职。 池鱼,司马借兵,李尽诉这三人,一丘之貉,互相之间就像是纠缠不清的狗皮膏药,勾结串通,意欲图谋不轨。 离芒将军的“消耗战”计划无疾而终后,就回到了易水国。凌烟国却对头他死缠烂打,穷追不舍。 离芒未老,却昏聩不堪,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离芒本来就是池鱼一党,唯池鱼之命是从,见离芒如此昏庸无能,池鱼借机收回了他的兵权。自此之后,易水国的一切军政大权尽皆落入池鱼之手,再未它落。池鱼的野心,不比董承鑫小。北道国,国都,太玄殿。本来打算出兵凌烟国的,都已经陈兵边境,磨刀霍霍,枕戈待旦,但是时间长了,谣言也多了(主要是因为董承鑫用人不当),现在却无疾而终,不了了之了。董承鑫坐在他自己的宫殿里,现在只有他和太卜,少卜三个人在。董承鑫垂头丧气的说。少卜文不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背叛自己?为什么要刺杀王上?“你之前真的一点反常都没有发现吗?玩泪妍为什么要这么做?”董承鑫淡漠道。“没有……”文不良一脸委屈。他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那……王上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河中经麟呢?”玄青伯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他问道。“我不想与中央之国结怨。打败河中经麟,我只是与他结下私人恩怨,杀了河中经麟,我就真的和中央之国结仇了。” “那……原龟焰……?”文不良小心翼翼道。 “河中经麟和原龟焰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我,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搅局的麻烦而已。原龟焰一开始并没有对我下杀手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文不良摇了摇头。 “先准备东征的事。” “是!”玄青伯应道。 “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征伐之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位能征善战的骁将,臣要向王上推荐一位勇士!”文不良道。 “什么人?”董承鑫很感兴趣。 “是我的故人,荒山隐樵,名叫成功孽(成功是复姓),”文不良进言道。 “成功……孽?也是尸修之人?” “不是不是!他只是一介凡人!曾与臣有过交恶,极是勇悍,颇有将帅之才。故臣才向王上引荐他的!” “能和你有过节的,非道即奸,听你口气,好像对他很是服气,那就应该不是奸佞之徒,那就是道人了?也是个破魔伏妖的猎鬼之人?”董承鑫娓娓道来。 “王上明见万里!正是如此这个成功孽,字巨后,极为勇悍!可堪任用。”文不良很兴奋。“文少卜荐人,不看亲疏,唯才是举!不愧是大家!江湖之人……会轻易归附于我吗?”“少卜心胸广阔,王上开明圣主,北道国大幸也!”太卜玄青伯也很开心。“我可以说服成功孽来降,一世为人,所需所求,无非利禄功名,只要愿意录用此人,我再予以厚礼,其必来投!与其选择气呼呼地找我寻仇,他肯定更愿意不远万里的投靠到王上的麾下!”不得不说,文不良突然就变得聪明了。 “好!招抚成功孽的事就交给你了!太卜!派人秘密巡查境内,找到玩泪妍!她现在已经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 查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不能留下隐患,所以不用客气!” “是!” “太史公山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董承鑫问,“他正在实施着。”玄青伯说得很简单。“好!那就好!”“王上!边关鸿羽疾书!急呈啊!”宫人飞步送来边关呈报。“什么事?”董承鑫大惊,他站了起来。因为鸿羽疾书的内容从来都是,绝对没好事的。“易水国大将军池鱼废黜宫室!这是易水国太子的求援信!”“王八蛋!”董承鑫气得掀了自己的王案! 在场所有人被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紧低着头却在用余光面面相觑,探究原委。 被池鱼寄予厚望的中山国,李梁府。中山国王尔朱高正,壮年力强,还是扶余王扶余诺阿台的“大哥”。可是他也有糟心的事。因为外面有谣言说,老李梁要造反。 “老太公,”李府家人向老李梁呈报,“北道国的太史公山大人派来家人周会小厮又送了一份大礼来!” “什么礼物?”老李梁兴致缺缺。 “十名炎陵少女含苞待放!黄金百斤权且笑纳!贿赂太师啊!”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老李梁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 “全数收下,看来不收是不行了!” “是!我这就去全数收下!”护师不知为何比老李梁还兴奋! “护师,”老李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你刚刚叫他那太史公山……大人?” 这名家人护师吓得赶紧跪下。“老太师!我……我,我说错了!” “要是以前,我必杀你!可是……我没有那个力气了……” “谢老太师!”护师暗暗长吁。 “你也收了太史公山不少好东西?太史公山是个老滑头!董承鑫是个无底洞!填不满!但是这样……我才能获得更多!”“是……”护师没敢搭腔。“护师,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我……”护师有点难为情了。“说,说,不必瞒我!也让我见识见识,他们的手段!”:“太史……大人……不!他他他们……他们……他们!他们给了我……五百斤黄金,许我土地,许我家宅,许我美女,许我……”“够了!”老李梁勃然大怒!“还有什么?”“还有和老太师你一样的地位……”护师被吓破了胆。“他们……要你做什么?”李梁强忍着怒气,他还保留着最后的冷静。“他……他们……他们,”护师结巴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们让你跟在我身边,随时好下手杀了我!”李梁咆哮道。现在的他,因为过于激动,鬓发乱飞,形如困兽。 “他们……让我监视你!把你说过的话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他!” “……来人!”李梁疯狂地大喊,却没有人搭理他…… “老太师……所有人……府里的所有人……都被收买了……!你做什么都是百搭!” 李梁只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哭号道。 “太史公山在各个朝廷权贵身上……已经花了不下七十万黄金了……,他是想灭了我们啊!”护师竟然一把抱住了老太师。 “老夫走不动了……”李梁无奈了。他没有精力了。 “老太师……老太师!老太师!只要你答应帮助北道国……结盟……就……” “你闭嘴!”护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老太师啊!老太师啊!现在国中已经流言四起,都是在说凌烟,易水,北道三国共分中山的啊!” “老夫尚在!谁敢分裂?”李梁须发倒竖,就像一只炸毛了的老猫。 “老太师!想想你现在还能调动几支铁甲劲旅!他们只是看中了你的声誉而已!如果你连这个都没有,谁还愿意理会你啊?现在满城都是北道国的人在散步流言!所有人都在作壁上观,如果你不肯低头,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啊!老太师!”护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直哭号着。“这……也是……他们……太史公山教你的吗?”“不,这是我要说的话!”护师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这种眼神,让老李梁心寒。“老太师!朝中传来消息,说要让长公子出使北道国!……还有……王上要让公主外嫁了!”外面的小厮什么也不顾,一头冲了进来,一张嘴就把老李梁惊的目瞪口呆。“什么!”护师急了。“派人去打听清楚!到底是去给谁?是……是北道王!还是……池鱼?顺便……把消息转告北道国!派我们的暗密卫……转告我的意思,就说我……愿意与他们北道国结盟!”“好!老太师果然爽快!”周会走了进来。“你……是谁?”老李梁一脸懵。“老太师!这是北道国太史公山的学生,周会!”“北道国太尉太史公山令我代为问候大人!并命在下周会,前来商谈结盟之事!”“好!好……好……好……好!好啊!”老李梁赞叹连连,更多的,则是无奈。“不过……这个联姻的事?”周会故意拖长了音调。“我会尽快解决的!”老李梁竟然难得的拉低了语气。这么低微,这么卑躬屈膝的太师,护师还是第一次见。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九幕:李梁受辱,负荆请罪。 中山国贪欢公主再嫁易水上将军的消息传回北道国,董承鑫先是一愣,而后就是放声大笑,一直笑到流出眼泪来。“看来中山国是没辙了,被我们一吓赶紧找人拜把子求帮手啊!他怕我们撒手打他,想抱大腿了啊!堂堂大国,要靠一个女人啊!”全爵大肆嘲笑道。大殿里,所有人哄堂大笑。其实这个还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老臣建议,改攻打凌烟为直取易水国,调铁骑猛攻易水,一则帮助易水国平乱,二则阻止易水国与中山国的结亲联姻,以防两国合力对我。”太尉太史公山淡淡说道。 “好……谁可领兵?”董承鑫问。 “末将关宝愿往!” 还没等董承鑫说话,又有人起身道。 “末将成功孽,愿意随阵领兵前往!” “好!巨后(成功孽的字)新来,勇气可嘉!我封你为步兵校尉,领我的白麟军锐士,任白麟监,跟随关宝。关宝,我封你征东将军,统领其部,待三军战备齐全,你们进攻易水国!” 易水国,池鱼的王宫。 太史公山派人在各国之间大肆散播谣言,搞得周围各国人人自危,不战自溃。风萧萧兮易水寒,此时的池鱼感受到了无尽的凄冷,冷得肌肉收紧,不停颤抖。尽管现在是年初岁尾,尽管这里是自己的宫殿,池鱼却从未像现在一样地寂寥过。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就连最亲近的人都开始反对他。所有人都离他而去,真正的众叛亲离。现在大祸临头,外有强邻窥伺,内则豪强作乱,划地自守,我竟然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可悲啊,可悲……“将军!大将军!北道国进犯!肆意抢掠!边关大乱啊!”“派大军!派……派大将军!派……他……他们……快!”池鱼慌乱地下令,他自己不就是大将军吗?难道是要派他自己出兵吗?“是……”宫人不敢直言。 “大将军!”池鱼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他一回头,“啊……!” 惨叫声响彻禁宫…… 易水国的边境。 易水国的战士们,队形混乱毫无章法,士气低落散漫,战旗拖在地上,战马耷拉着耳朵。没人敲鼓,没人整队,所有人都特别低迷,他们失落,他们愤懑,他们需要发泄!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而战。 终于,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敌人,他们发泄的目标——北道的骑兵! 第一战,关宝竟然输了! “关将军!易水国乱而未散,气运未尽……”看着退回来的第一波败兵,成功孽建议说。 “你想说什么?”关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易水国虽被奸臣盗国,到底未乱根本,国力尚且还没有衰退……我们不宜强攻啊!” “我要听你的还是你要听我的?”关宝大怒,“不攻下这个关隘!你不准给我下来!滚上去!”关宝竟然撵成功孽去攻城。 “……”成功孽漠然不应,摘下铁兜鍪,亲率一队兵马就冲出去了。 关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出所料,第二队还是失败了。 关宝气得须发倒竖,但最终也妥协了。 “撤!”漫山遍野的北道国骑兵,一下子就如潮水般的全都退下来了。北道国,太玄殿外。成功孽和关宝一起跪在殿外,脱下甲衣,露出赤条条的背脊,向董承鑫请负荆罪。“王上,关宝立功心切,一味冒进,就是匹拢不住的劣马,罚他个一年半载的俸禄,让他知道心疼,让他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太史公山笑笑道。“老大人说的没错!”董承鑫顺着台阶就下坡。“这个……成功孽啊……颇有将帅领兵之才,可以……再升升!再升升!也显得王上识才爱才!”老太史煞有其事。“好!成功孽擢升四品征北将军!如何?”董承鑫笑着问道。“王上……圣明!”太史公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纳头便跪。这件事也就算定下了。“好……宣他们进来。”董承鑫挥了挥手。“王上,末将有一项奏议。”一听到对自己不罚反升,成功孽张嘴就来,把他身边的关宝惊的目瞪口呆。 “……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关宝偷偷的朝成功孽不停使眼色,表情十分搞笑。 “关宝,你脸抽筋了吗?”董承鑫眼尖,他打趣到。 “我的奏议就是,暂时停止对易水国的进攻,改为防守。休兵备战,准备向北征伐三狄,禅军,扶余,肃慎。我们贸然攻打邻国,可能会有领土之争,而且会腹背受敌。但是一旦征服了三狄,那就不一样了。” “……打三狄?北方夷狄民智尚未开化之地……即使扩地千里,也无用啊?走这么远打人家一拳,万一陷进去一下子拔不出来,照样腹背受敌啊!”老太史有些不解。 “向北用兵,不仅仅是为了扩地,而是征服!让夷狄臣服,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利刃和骑士,为我们所驱使!我们出兵征服三狄,所有人都只会睁着眼看着,他们巴不得我们驱赶走这些夷狄,但是自己却不敢……我们用兵已久,未得寸土,战士们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希望王上能让大家好好休息。” “……太尉,太卜,你们两位觉得怎么样?”董承鑫摸了摸下巴,其实这项奏议与董承鑫之前的想法正是不谋而合。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臣……附议。”玄青伯应的很干脆。太史公山白了这个老太卜一眼,“臣……也附议。”“末将建议,将以后想要征服的目标放到北方的三狄身上。先攻肃慎,再攻禅军,扶余放在最后。”成功孽进一步说明了这个计划。“那我就命你与文不良一起发兵,我顺便现在就废了文不良的少卜职,任右将军。领虎跃军。你们二人一起领兵,半月之后……一个月后,你们就出发。不过也要小心扶余人出兵捣乱!关宝,粮秣军械,辎重草料的事就交给你了。对了,成功孽你还有个出了名的,机变百出的弟弟吗?”董承鑫朗然道。“末将遵命。”关宝应道。 “是!末将有一个兄弟,成功祜。”成功孽接话道。“就让他随军出征。军师祭酒,他能胜任吗?”董承鑫问。 “谢王上!”成功孽跪谢。 “你看这三狄之中,扶余最大,你觉得我们攻打肃慎,扶余会是什么态度?”董承鑫问道。 “扶余是一定会出兵阻截的。他们不会坐视邻居挨打,但是扶余人暴虐无情,丧尽天良,注定失道寡助,命不久矣。不必在意!” “好!好个不必在意!就听你的!我让新垣城,都尉克和丑劫随你们前往!他们都是悍将,给你们做副手!” 深夜,董承鑫在独自习练书法,可写来写去,就只写了六个字:前屯,左屯,饿殍。 雪娥偷偷来到他身边,看了一眼,说:“这三支军队是你在建国之前靠满纶资助给你的两千匹马,和两千多个兄弟对你的信任而自己组建来的。后来你又把前屯,左屯并为一军,也把饿殍军改称为白麟军,所有加入他们的人都称为白麟军锐士!对吗?”“没错!”董承鑫大喜。男人的快乐有时候真的很简单,比如当你认同他的成就时。董承鑫把她搂入怀中,温柔的轻吻伊人的额头,“雪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要你说,我要你答应我!”雪娥感觉快被抱的窒息了。“好!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我一定做到!”“我要你一直都这么温柔!” “好!我答应你!”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九幕:李梁受辱,负荆请罪。 中山国贪欢公主再嫁易水上将军的消息传回北道国,董承鑫先是一愣,而后就是放声大笑,一直笑到流出眼泪来。“看来中山国是没辙了,被我们一吓赶紧找人拜把子求帮手啊!他怕我们撒手打他,想抱大腿了啊!堂堂大国,要靠一个女人啊!”全爵大肆嘲笑道。大殿里,所有人哄堂大笑。其实这个还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老臣建议,改攻打凌烟为直取易水国,调铁骑猛攻易水,一则帮助易水国平乱,二则阻止易水国与中山国的结亲联姻,以防两国合力对我。”太尉太史公山淡淡说道。 “好……谁可领兵?”董承鑫问。 “末将关宝愿往!” 还没等董承鑫说话,又有人起身道。 “末将成功孽,愿意随阵领兵前往!” “好!巨后(成功孽的字)新来,勇气可嘉!我封你为步兵校尉,领我的白麟军锐士,任白麟监,跟随关宝。关宝,我封你征东将军,统领其部,待三军战备齐全,你们进攻易水国!” 易水国,池鱼的王宫。 太史公山派人在各国之间大肆散播谣言,搞得周围各国人人自危,不战自溃。风萧萧兮易水寒,此时的池鱼感受到了无尽的凄冷,冷得肌肉收紧,不停颤抖。尽管现在是年初岁尾,尽管这里是自己的宫殿,池鱼却从未像现在一样地寂寥过。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就连最亲近的人都开始反对他。所有人都离他而去,真正的众叛亲离。现在大祸临头,外有强邻窥伺,内则豪强作乱,划地自守,我竟然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可悲啊,可悲……“将军!大将军!北道国进犯!肆意抢掠!边关大乱啊!”“派大军!派……派大将军!派……他……他们……快!”池鱼慌乱地下令,他自己不就是大将军吗?难道是要派他自己出兵吗?“是……”宫人不敢直言。 “大将军!”池鱼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他一回头,“啊……!” 惨叫声响彻禁宫…… 易水国的边境。 易水国的战士们,队形混乱毫无章法,士气低落散漫,战旗拖在地上,战马耷拉着耳朵。没人敲鼓,没人整队,所有人都特别低迷,他们失落,他们愤懑,他们需要发泄!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而战。 终于,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敌人,他们发泄的目标——北道的骑兵! 第一战,关宝竟然输了! “关将军!易水国乱而未散,气运未尽……”看着退回来的第一波败兵,成功孽建议说。 “你想说什么?”关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易水国虽被奸臣盗国,到底未乱根本,国力尚且还没有衰退……我们不宜强攻啊!” “我要听你的还是你要听我的?”关宝大怒,“不攻下这个关隘!你不准给我下来!滚上去!”关宝竟然撵成功孽去攻城。 “……”成功孽漠然不应,摘下铁兜鍪,亲率一队兵马就冲出去了。 关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出所料,第二队还是失败了。 关宝气得须发倒竖,但最终也妥协了。 “撤!”漫山遍野的北道国骑兵,一下子就如潮水般的全都退下来了。北道国,太玄殿外。成功孽和关宝一起跪在殿外,脱下甲衣,露出赤条条的背脊,向董承鑫请负荆罪。“王上,关宝立功心切,一味冒进,就是匹拢不住的劣马,罚他个一年半载的俸禄,让他知道心疼,让他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太史公山笑笑道。“老大人说的没错!”董承鑫顺着台阶就下坡。“这个……成功孽啊……颇有将帅领兵之才,可以……再升升!再升升!也显得王上识才爱才!”老太史煞有其事。“好!成功孽擢升四品征北将军!如何?”董承鑫笑着问道。“王上……圣明!”太史公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纳头便跪。这件事也就算定下了。“好……宣他们进来。”董承鑫挥了挥手。“王上,末将有一项奏议。”一听到对自己不罚反升,成功孽张嘴就来,把他身边的关宝惊的目瞪口呆。 “……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关宝偷偷的朝成功孽不停使眼色,表情十分搞笑。 “关宝,你脸抽筋了吗?”董承鑫眼尖,他打趣到。 “我的奏议就是,暂时停止对易水国的进攻,改为防守。休兵备战,准备向北征伐三狄,禅军,扶余,肃慎。我们贸然攻打邻国,可能会有领土之争,而且会腹背受敌。但是一旦征服了三狄,那就不一样了。” “……打三狄?北方夷狄民智尚未开化之地……即使扩地千里,也无用啊?走这么远打人家一拳,万一陷进去一下子拔不出来,照样腹背受敌啊!”老太史有些不解。 “向北用兵,不仅仅是为了扩地,而是征服!让夷狄臣服,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利刃和骑士,为我们所驱使!我们出兵征服三狄,所有人都只会睁着眼看着,他们巴不得我们驱赶走这些夷狄,但是自己却不敢……我们用兵已久,未得寸土,战士们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希望王上能让大家好好休息。” “……太尉,太卜,你们两位觉得怎么样?”董承鑫摸了摸下巴,其实这项奏议与董承鑫之前的想法正是不谋而合。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臣……附议。”玄青伯应的很干脆。太史公山白了这个老太卜一眼,“臣……也附议。”“末将建议,将以后想要征服的目标放到北方的三狄身上。先攻肃慎,再攻禅军,扶余放在最后。”成功孽进一步说明了这个计划。“那我就命你与文不良一起发兵,我顺便现在就废了文不良的少卜职,任右将军。领虎跃军。你们二人一起领兵,半月之后……一个月后,你们就出发。不过也要小心扶余人出兵捣乱!关宝,粮秣军械,辎重草料的事就交给你了。对了,成功孽你还有个出了名的,机变百出的弟弟吗?”董承鑫朗然道。“末将遵命。”关宝应道。 “是!末将有一个兄弟,成功祜。”成功孽接话道。“就让他随军出征。军师祭酒,他能胜任吗?”董承鑫问。 “谢王上!”成功孽跪谢。 “你看这三狄之中,扶余最大,你觉得我们攻打肃慎,扶余会是什么态度?”董承鑫问道。 “扶余是一定会出兵阻截的。他们不会坐视邻居挨打,但是扶余人暴虐无情,丧尽天良,注定失道寡助,命不久矣。不必在意!” “好!好个不必在意!就听你的!我让新垣城,都尉克和丑劫随你们前往!他们都是悍将,给你们做副手!” 深夜,董承鑫在独自习练书法,可写来写去,就只写了六个字:前屯,左屯,饿殍。 雪娥偷偷来到他身边,看了一眼,说:“这三支军队是你在建国之前靠满纶资助给你的两千匹马,和两千多个兄弟对你的信任而自己组建来的。后来你又把前屯,左屯并为一军,也把饿殍军改称为白麟军,所有加入他们的人都称为白麟军锐士!对吗?”“没错!”董承鑫大喜。男人的快乐有时候真的很简单,比如当你认同他的成就时。董承鑫把她搂入怀中,温柔的轻吻伊人的额头,“雪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要你说,我要你答应我!”雪娥感觉快被抱的窒息了。“好!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我一定做到!”“我要你一直都这么温柔!” “好!我答应你!” 第260章 第二百六十幕:渡劫 中山国,李梁府。老李梁已经被护师关在家里,遭到了无情的禁足,好不郁闷。 堂堂的中山国太卜,竟在自己家里做了别人的牢囚…… “李丑呢?”年老昏聩的李梁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儿子李丑去了北道国还没回来。 “他刚去没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啊?”李府家人护师没好气地应道。 现在护师是太史公山和周会的人,得罪不起了。 “白眼狼啊!”李梁气得是浑身发抖。 “老大人,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你,还不够啊?”护师不屑地一笑。 “我是因为周会才……”老李梁哆嗦嗦,话还没说完,就被护师抢白了:“对对对!那是因为有周会在才没有杀我!是吗?你敢杀我吗?你敢杀我吗?你敢杀我吗?现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北道国大王的眼皮子底下凉着呢!你敢轻举妄动?北道国的人就先杀了你的小儿子!你以为你把李秀留在易水国就没人知道了吗?你以为北道国的人会不知道吗?北道国的全敏将军已经把小公子请回了国都,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哈哈哈哈哈……李丑不在乎他这个弟弟,你也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骨肉吗?如果你不听话……李秀……估计就会变得……危在旦夕了……”“你们……我已经老老实实听你们的话,派李丑去结好各国了……让他们和北道国结盟了……”老李梁被护师挤兑得苦不堪言,真是欲哭无泪。“你那是为了中山国才这么做的!和北道国有什么关系?为了让你乖乖地,更好的听我们的话,周会大人命我半路设伏截杀李丑,无论成事与否,他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了!你敢不听话我就……让你家破人亡!”护师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实话。“你们怎么……能狠得下心!李丑……李丑他……他……可是被你抱大的啊!”护师没必要骗自己,老李梁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到时候下手的是周会大人的部下,他们会扮成边境流寇,杀光你儿子的人。你就赶紧祈祷李丑别回来或是晚点回来!你的两个儿子,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了!”护师嘲笑道。“苍天啊……”李梁仰天长叹,却已经无人再听了。 茫茫苍穹之下,有一队人马在拼命向北奔驰。领头的人就是太史公山的高徒,北道国合昼太守周会,紧随其后的第二匹马,就是老李梁之子李丑。 “李丑!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让你顺利继承你父亲的地位!否则……”李梁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然投靠了北道国。现在他已经是周会的部下了。 现在周会霸道欺人,李丑却连屁都不敢放。 “我知道!我知道!那李秀……?”李丑念念不忘自己的这个烦人的弟弟。他什么都抢自己的,父亲的信任也是,家族的地位也是……什么都是! “你先把我让你办的事办了再说!”周会怒道。李丑外表强悍内心懦弱,必须这么说才能镇住他。 可悲的是,这一对父子,老子老李梁为了财而遭到圈禁,儿子也李丑为了权力而迷失了自己。 北道国,后宫,鸾皇殿。 董承鑫今晚宠幸了一位嫔妃,两人正在龙床凤榻上翻覆云雨,那位妃子用力一掐,董承鑫又惊又痛,浑身一颤,差点把这女人扔下床去。“你做什么?”“我来侍寝啊?”董承鑫大惊失色,这个声音……是玩泪妍!“我可以毁了你,也可以再复活你!”“怎么?想起我来了?”玩泪妍摇身一变,褪去伪装,恢复了真身。果然是她!“你……?”董承鑫这才发现不对——他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我重修尸身,恢复之前的所有武功修为!怎么样?”玩泪妍嫣然一笑。“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让我复活你?”玩泪妍:“因为我想要你用你的法力帮我渡劫啊!”“渡劫?”董承鑫终于恍然大悟。“我复活后,所有人都忘了我,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还是会记得我的!” 董承鑫:“你又想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在玩弄我,”玩泪妍不以为意的笑笑,“可我不在意的。” “我知道你明明喜欢我,却不肯告诉我,那我的秘密,也不能告诉你。”玩泪妍的话,把董承鑫弄得一头雾水。 但是董承鑫不能放过任何利用她的机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男人……,”玩泪妍伸手抚摸着刚刚还在和自己翻云覆雨的男人的胸膛。“我想要他们的精血!” “你是在要挟我。”董承鑫这才明白她的来意。 “可是你也需要我……我的身体……我的吻……我的唇……”玩泪妍用无比挑逗的语气说道。 “我需要你做什么?”董承鑫并不着急。 “你需要听话的奴仆……为你拼命的战士……我可以为你找到!”“好,成交!”一片暗昧的月色之下,宇文太凉刚刚云雨了一把,段氏躺在他怀里,无限妩媚娇柔。池鱼一党散得散逃的逃,彻底失势,宇文太凉被群臣拥立,成为真正的王太子,而不是之前的傀儡。宇文太凉答应了段氏,奉宇文彦之为太上王,奉立宇文无碍为自己的继承人。并答应段氏,奉她为太后。“没想到我们的战士怎么这么能打?北道国居然输了。”宇文太凉抓着段氏的手放在自己胸上,“北道国屡战屡败,反而屡败屡战,你说他们能长久吗?”段氏少见地对政事感兴趣起来。“能!一定能!北道国屡战屡败,却没有动摇过根基,国家没有发生动乱,他们能坚持这么久,就一定能壮大下去!” 第260章 第二百六十幕:渡劫 中山国,李梁府。老李梁已经被护师关在家里,遭到了无情的禁足,好不郁闷。 堂堂的中山国太卜,竟在自己家里做了别人的牢囚…… “李丑呢?”年老昏聩的李梁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儿子李丑去了北道国还没回来。 “他刚去没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啊?”李府家人护师没好气地应道。 现在护师是太史公山和周会的人,得罪不起了。 “白眼狼啊!”李梁气得是浑身发抖。 “老大人,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你,还不够啊?”护师不屑地一笑。 “我是因为周会才……”老李梁哆嗦嗦,话还没说完,就被护师抢白了:“对对对!那是因为有周会在才没有杀我!是吗?你敢杀我吗?你敢杀我吗?你敢杀我吗?现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北道国大王的眼皮子底下凉着呢!你敢轻举妄动?北道国的人就先杀了你的小儿子!你以为你把李秀留在易水国就没人知道了吗?你以为北道国的人会不知道吗?北道国的全敏将军已经把小公子请回了国都,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哈哈哈哈哈……李丑不在乎他这个弟弟,你也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骨肉吗?如果你不听话……李秀……估计就会变得……危在旦夕了……”“你们……我已经老老实实听你们的话,派李丑去结好各国了……让他们和北道国结盟了……”老李梁被护师挤兑得苦不堪言,真是欲哭无泪。“你那是为了中山国才这么做的!和北道国有什么关系?为了让你乖乖地,更好的听我们的话,周会大人命我半路设伏截杀李丑,无论成事与否,他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了!你敢不听话我就……让你家破人亡!”护师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实话。“你们怎么……能狠得下心!李丑……李丑他……他……可是被你抱大的啊!”护师没必要骗自己,老李梁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到时候下手的是周会大人的部下,他们会扮成边境流寇,杀光你儿子的人。你就赶紧祈祷李丑别回来或是晚点回来!你的两个儿子,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了!”护师嘲笑道。“苍天啊……”李梁仰天长叹,却已经无人再听了。 茫茫苍穹之下,有一队人马在拼命向北奔驰。领头的人就是太史公山的高徒,北道国合昼太守周会,紧随其后的第二匹马,就是老李梁之子李丑。 “李丑!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让你顺利继承你父亲的地位!否则……”李梁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然投靠了北道国。现在他已经是周会的部下了。 现在周会霸道欺人,李丑却连屁都不敢放。 “我知道!我知道!那李秀……?”李丑念念不忘自己的这个烦人的弟弟。他什么都抢自己的,父亲的信任也是,家族的地位也是……什么都是! “你先把我让你办的事办了再说!”周会怒道。李丑外表强悍内心懦弱,必须这么说才能镇住他。 可悲的是,这一对父子,老子老李梁为了财而遭到圈禁,儿子也李丑为了权力而迷失了自己。 北道国,后宫,鸾皇殿。 董承鑫今晚宠幸了一位嫔妃,两人正在龙床凤榻上翻覆云雨,那位妃子用力一掐,董承鑫又惊又痛,浑身一颤,差点把这女人扔下床去。“你做什么?”“我来侍寝啊?”董承鑫大惊失色,这个声音……是玩泪妍!“我可以毁了你,也可以再复活你!”“怎么?想起我来了?”玩泪妍摇身一变,褪去伪装,恢复了真身。果然是她!“你……?”董承鑫这才发现不对——他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我重修尸身,恢复之前的所有武功修为!怎么样?”玩泪妍嫣然一笑。“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让我复活你?”玩泪妍:“因为我想要你用你的法力帮我渡劫啊!”“渡劫?”董承鑫终于恍然大悟。“我复活后,所有人都忘了我,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还是会记得我的!” 董承鑫:“你又想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在玩弄我,”玩泪妍不以为意的笑笑,“可我不在意的。” “我知道你明明喜欢我,却不肯告诉我,那我的秘密,也不能告诉你。”玩泪妍的话,把董承鑫弄得一头雾水。 但是董承鑫不能放过任何利用她的机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男人……,”玩泪妍伸手抚摸着刚刚还在和自己翻云覆雨的男人的胸膛。“我想要他们的精血!” “你是在要挟我。”董承鑫这才明白她的来意。 “可是你也需要我……我的身体……我的吻……我的唇……”玩泪妍用无比挑逗的语气说道。 “我需要你做什么?”董承鑫并不着急。 “你需要听话的奴仆……为你拼命的战士……我可以为你找到!”“好,成交!”一片暗昧的月色之下,宇文太凉刚刚云雨了一把,段氏躺在他怀里,无限妩媚娇柔。池鱼一党散得散逃的逃,彻底失势,宇文太凉被群臣拥立,成为真正的王太子,而不是之前的傀儡。宇文太凉答应了段氏,奉宇文彦之为太上王,奉立宇文无碍为自己的继承人。并答应段氏,奉她为太后。“没想到我们的战士怎么这么能打?北道国居然输了。”宇文太凉抓着段氏的手放在自己胸上,“北道国屡战屡败,反而屡败屡战,你说他们能长久吗?”段氏少见地对政事感兴趣起来。“能!一定能!北道国屡战屡败,却没有动摇过根基,国家没有发生动乱,他们能坚持这么久,就一定能壮大下去!” 第261章 第二百六十一幕:壮士出征, 夜蛾河畔 。 文不良成功孽休兵备战期间,太史公山一边派周会恩威并济,怀柔用狠,想尽了一切办法拉拢了李梁李丑父子,并派人暗杀了人在易水国的李秀,一边派出骑兵骚扰中山边境。中山国守将如临大敌,却懦弱得不敢轻易进兵。北道国骑兵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击劫掠,中山国守将被吓得龟缩在城中坚壁清野,北道国却能成功地挡回了中山国的所有反攻,这一战算是小胜中山国。太史公山可以腾出手备战肃慎了。 太史公山这么做是有计划的。他一边打击中山国,一边又要求李梁必须做到不出战,不抵抗,不反击,不报复。 中山国王尔朱高正刚开始还碍于李梁的一世老臣的面子不敢直接反对李梁,可是时间越久,他对李梁的怀疑就越深,直到后来,直接拒绝并当面回绝,驳斥李梁。 李梁现在还不知道李秀已死,他之所以听命于周会和太史公山,完全是因为李秀。 可李丑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就四个字:欣喜若狂!简直就是个疯子一样。 ……远征肃慎,前路迢迢。 这次北道国参战的两位大将:一位是文不良,此人身形偏壮,被复活之前就是个善使一把七尺鬼头丧门大砍刀的搏命之徒。这一把刀刀长五尺,柄长三尺,号称斩首大刀。后来又用子占氏首级修炼成一根人首骷髅邪魔杖。虽未邪修,已无人气——文不良出行,周身遍布腥邪之气。就像集市上的河鲜海货一样,令人掩鼻作呕,侧目避之。而另一位,成功孽,字巨后,修行道家出身,自参军以来,他一直身先士卒,膂力过人,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敢和智谋。但见成功孽身出阵,装束惊人:背六把短枪,并弓匣箭箙(盛箭工具)。手持长矛,腰胯两把大刀,银甲灿灿,外罩黑色半臂。背上短枪可投掷击杀,五十步之内无有不中。也可破墙上城,头戴白毦兜鍪,座下百里灵驹卷毛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看着成功孽左手上的碧绿玉拇指环(这里指的是拉用以弦的工具,也有防止割伤手指作用),文不良漠然不语。“闻将军!” “成功孽将军!” 两人互相见礼。 “闻将军,之前几次出征易水国,都是小规模的骑兵骚扰,拉锯争夺,但是这次长途跋涉,远征肃慎,尽管有撅张材官,前屯铁骑,控弦勇士,王上已经派出了他最精锐的战士们,但是……”成功孽欲言又止, “成功孽将军!你想说什么?”闻不良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头。 “闻将军,你不觉得我们这次出征还是会徒劳无功吗?” “你什么意思?你阵前败我军威!我现在就可以将你鼓下斩首!不管怎么样,我只会向我王尽忠!这种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建议是,我们可以改变目标,调整方向,用以获得更大的!更多的利益!”成功孽娓娓道来。 “怎么说?”闻不良的脸转向了他——这个想法让他很感兴趣。 “攻打肃慎部族的国都飞鱼城,但是围而不攻,攻而不克!引扶余和禅军来攻!”成功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个……”成功孽的建议太过大胆,让闻不良不敢贸然直断。 “这是你和军师祭酒的主意吗?”“大将军不必担心,成,是将军你的功劳,败,是我的过错!”“为什么?”“因为我有自信,肃慎必败!”“好!那我就向王上修书。”凌烟国,建威将军府。建威将军逄圣,是凌烟国的王太子刘浑之的爱将,也是个骄蛮无理之人,勇力绝伦。“将军,我们太史公山大人已经答应了你的全部要求!还答应给你美女,珍宝,宝马,和一块土地!只要你想要!土地的大小!你可以随意圈定!”“看来你们是下了血本啦?”逄圣淡漠如初。“我们下了血本,就是要让扶余人永世不得翻身!不然我何苦来!”逄圣冷冷的看着来人,“你很诚实!可是有一点,你还是骗了我!来存志大人!你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是太史公山的学生,北道国的太守大人,对吗?”“你……”没错,这正是来存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生间和死间(即各种间谍)!认识你也不是难事。”“你……”来存志欲言又止,他摇摇头,笑了起来。“我怎么了?”逄圣也笑了。 “你很有趣!” 自从董承鑫下令攻打肃慎以来,闻不良的大军已经走过了十余日路程,不料国内突然传来旨意,改以成功孽为主将,闻不良为副将,派龙骑将军五将领七千人为偏将,随军前往,以为策应。“看来国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成功祜淡然一笑。 “什么事情?”闻不良不解。 “自然是易水国的事情了!”成功祜摊开了手。这些事他已经了然于胸。 晚上,中军大帐。 几个人见了面,稍事休息,就直奔主题了。 “五将将军,你来时可有圣谕带来,或者朝中是否有哪位大人的嘱托?”成功孽随口一问。 “没有没有,末将除了带来我自己的一身铁甲,七千军士,还有粮秣军械以外,就再无其他!” “好!五将将军果然爽利!”闻不良大笑道。 “五将将军忠报以国,不事虚言,感人肺腑!成功孽敬服了!”成功孽拱手道。 “巨后将军智谋百出,我们众军士也无不是心向往之!,”五将的直言,倒让成功孽不好意思了。 “将军!扶余人运兵南下,大军集结!他们的目标似乎就是我们!”士卒来报,所有人都被惊到了。“有多少人?”闻不良急得说话的嘴都有点瓢了。“近一万余人!”士卒低着头,老实说到。“看他们应该是猜透了我们意欲何为,是来阻止我们的!我们很快就会相遇了!”成功祜眯起了眼睛。“那我们就加速进军,不能让禅军,肃慎的人反应过来!”五将建议。“领兵的是谁?”“扶余左贤王扶余万里鹏!”“对了,五将将军,禅军有什么消息吗?”成功祜问,“没有,”五将摇摇头。“禅军部族依附于凌烟国,周会不是在凌烟国拍了根钉子当眼线吗?”成功孽提醒他。“钉子?谁?你是说那个中山国的李丑?”闻不良挑眉道。他不相信一个外人会为了我们卖命。 “呵,那闻将军你是不知道周会大人的手段了。周会大人在中山国肆意散播李梁的谣言,又杀李秀,将李丑扶正为李家世子之位,李丑岂能不忠心耿耿?”成功祜笑了。“周会不是马上就有要进入朝廷当官了吗?”闻不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问到。 “是!王上听从太尉和周会的意见,设立大单于台,置左右夷国尚书,分掌夷狄之事。由周会,玄青伯担任。”成功祜毫无隐瞒的回答了他。 “那么……”闻不良欲言又止。 成功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王上自然是以老人充认了,王上之前已经打算以满纶为新的太卜。” “哦……”闻不良点点头,再不说话。 “接下来,”五将来不及和这些人虚情假意的胡诌带八扯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部署的事情了!” “当然,按照计划,围而不攻,攻而不克!但是现在,我们要派一位将军出兵阻拦住扶余的军队!”成功孽信心满怀。 “我愿去这一趟!”五将兴奋莫名。 “好!我让新垣城带两千人与你一同出发,只有阻拦住他们五天就可以了。” “为防不测,我会亲自带领一支军队,跟在大军后面,与各位互相照应,以防万一!”成功祜说。“好!祜将军心思熟虑!我们必胜!”肃慎以南,有山曰螟蛉,有水曰夜蛾,终年凄冷,云惨月淡,尤为可怖。肃慎在易水国以北,国中祖辈以来无鱼盐之丰以用,故常年久月,民众多有病疾,也久赖凌烟国供给粗粒海盐货用,常受天恩,久后遣使为附庸。但是肃慎又与禅军及扶余交好,各部互为盟约,不起刀兵,福祸相倚,诸王之间皆称兄弟。所以扶余来援,也就说得过去了。很快,五将,新垣城的九千北道国铁血狼兵就在夜蛾河南岸相与一万扶余铁骑遇了。狭路相逢,铁血狼兵与扶余勇士的交锋,就在这一片冷冽肃杀的天空下开始了。战旗猎猎,嘶嘶马鸣,漫山遍野的骑兵与战士,杀气腾腾,热血鼎沸。 “开战!” “杀!” 第261章 第二百六十一幕:壮士出征, 夜蛾河畔 。 文不良成功孽休兵备战期间,太史公山一边派周会恩威并济,怀柔用狠,想尽了一切办法拉拢了李梁李丑父子,并派人暗杀了人在易水国的李秀,一边派出骑兵骚扰中山边境。中山国守将如临大敌,却懦弱得不敢轻易进兵。北道国骑兵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击劫掠,中山国守将被吓得龟缩在城中坚壁清野,北道国却能成功地挡回了中山国的所有反攻,这一战算是小胜中山国。太史公山可以腾出手备战肃慎了。 太史公山这么做是有计划的。他一边打击中山国,一边又要求李梁必须做到不出战,不抵抗,不反击,不报复。 中山国王尔朱高正刚开始还碍于李梁的一世老臣的面子不敢直接反对李梁,可是时间越久,他对李梁的怀疑就越深,直到后来,直接拒绝并当面回绝,驳斥李梁。 李梁现在还不知道李秀已死,他之所以听命于周会和太史公山,完全是因为李秀。 可李丑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就四个字:欣喜若狂!简直就是个疯子一样。 ……远征肃慎,前路迢迢。 这次北道国参战的两位大将:一位是文不良,此人身形偏壮,被复活之前就是个善使一把七尺鬼头丧门大砍刀的搏命之徒。这一把刀刀长五尺,柄长三尺,号称斩首大刀。后来又用子占氏首级修炼成一根人首骷髅邪魔杖。虽未邪修,已无人气——文不良出行,周身遍布腥邪之气。就像集市上的河鲜海货一样,令人掩鼻作呕,侧目避之。而另一位,成功孽,字巨后,修行道家出身,自参军以来,他一直身先士卒,膂力过人,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敢和智谋。但见成功孽身出阵,装束惊人:背六把短枪,并弓匣箭箙(盛箭工具)。手持长矛,腰胯两把大刀,银甲灿灿,外罩黑色半臂。背上短枪可投掷击杀,五十步之内无有不中。也可破墙上城,头戴白毦兜鍪,座下百里灵驹卷毛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看着成功孽左手上的碧绿玉拇指环(这里指的是拉用以弦的工具,也有防止割伤手指作用),文不良漠然不语。“闻将军!” “成功孽将军!” 两人互相见礼。 “闻将军,之前几次出征易水国,都是小规模的骑兵骚扰,拉锯争夺,但是这次长途跋涉,远征肃慎,尽管有撅张材官,前屯铁骑,控弦勇士,王上已经派出了他最精锐的战士们,但是……”成功孽欲言又止, “成功孽将军!你想说什么?”闻不良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头。 “闻将军,你不觉得我们这次出征还是会徒劳无功吗?” “你什么意思?你阵前败我军威!我现在就可以将你鼓下斩首!不管怎么样,我只会向我王尽忠!这种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建议是,我们可以改变目标,调整方向,用以获得更大的!更多的利益!”成功孽娓娓道来。 “怎么说?”闻不良的脸转向了他——这个想法让他很感兴趣。 “攻打肃慎部族的国都飞鱼城,但是围而不攻,攻而不克!引扶余和禅军来攻!”成功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个……”成功孽的建议太过大胆,让闻不良不敢贸然直断。 “这是你和军师祭酒的主意吗?”“大将军不必担心,成,是将军你的功劳,败,是我的过错!”“为什么?”“因为我有自信,肃慎必败!”“好!那我就向王上修书。”凌烟国,建威将军府。建威将军逄圣,是凌烟国的王太子刘浑之的爱将,也是个骄蛮无理之人,勇力绝伦。“将军,我们太史公山大人已经答应了你的全部要求!还答应给你美女,珍宝,宝马,和一块土地!只要你想要!土地的大小!你可以随意圈定!”“看来你们是下了血本啦?”逄圣淡漠如初。“我们下了血本,就是要让扶余人永世不得翻身!不然我何苦来!”逄圣冷冷的看着来人,“你很诚实!可是有一点,你还是骗了我!来存志大人!你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是太史公山的学生,北道国的太守大人,对吗?”“你……”没错,这正是来存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生间和死间(即各种间谍)!认识你也不是难事。”“你……”来存志欲言又止,他摇摇头,笑了起来。“我怎么了?”逄圣也笑了。 “你很有趣!” 自从董承鑫下令攻打肃慎以来,闻不良的大军已经走过了十余日路程,不料国内突然传来旨意,改以成功孽为主将,闻不良为副将,派龙骑将军五将领七千人为偏将,随军前往,以为策应。“看来国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成功祜淡然一笑。 “什么事情?”闻不良不解。 “自然是易水国的事情了!”成功祜摊开了手。这些事他已经了然于胸。 晚上,中军大帐。 几个人见了面,稍事休息,就直奔主题了。 “五将将军,你来时可有圣谕带来,或者朝中是否有哪位大人的嘱托?”成功孽随口一问。 “没有没有,末将除了带来我自己的一身铁甲,七千军士,还有粮秣军械以外,就再无其他!” “好!五将将军果然爽利!”闻不良大笑道。 “五将将军忠报以国,不事虚言,感人肺腑!成功孽敬服了!”成功孽拱手道。 “巨后将军智谋百出,我们众军士也无不是心向往之!,”五将的直言,倒让成功孽不好意思了。 “将军!扶余人运兵南下,大军集结!他们的目标似乎就是我们!”士卒来报,所有人都被惊到了。“有多少人?”闻不良急得说话的嘴都有点瓢了。“近一万余人!”士卒低着头,老实说到。“看他们应该是猜透了我们意欲何为,是来阻止我们的!我们很快就会相遇了!”成功祜眯起了眼睛。“那我们就加速进军,不能让禅军,肃慎的人反应过来!”五将建议。“领兵的是谁?”“扶余左贤王扶余万里鹏!”“对了,五将将军,禅军有什么消息吗?”成功祜问,“没有,”五将摇摇头。“禅军部族依附于凌烟国,周会不是在凌烟国拍了根钉子当眼线吗?”成功孽提醒他。“钉子?谁?你是说那个中山国的李丑?”闻不良挑眉道。他不相信一个外人会为了我们卖命。 “呵,那闻将军你是不知道周会大人的手段了。周会大人在中山国肆意散播李梁的谣言,又杀李秀,将李丑扶正为李家世子之位,李丑岂能不忠心耿耿?”成功祜笑了。“周会不是马上就有要进入朝廷当官了吗?”闻不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问到。 “是!王上听从太尉和周会的意见,设立大单于台,置左右夷国尚书,分掌夷狄之事。由周会,玄青伯担任。”成功祜毫无隐瞒的回答了他。 “那么……”闻不良欲言又止。 成功孽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王上自然是以老人充认了,王上之前已经打算以满纶为新的太卜。” “哦……”闻不良点点头,再不说话。 “接下来,”五将来不及和这些人虚情假意的胡诌带八扯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部署的事情了!” “当然,按照计划,围而不攻,攻而不克!但是现在,我们要派一位将军出兵阻拦住扶余的军队!”成功孽信心满怀。 “我愿去这一趟!”五将兴奋莫名。 “好!我让新垣城带两千人与你一同出发,只有阻拦住他们五天就可以了。” “为防不测,我会亲自带领一支军队,跟在大军后面,与各位互相照应,以防万一!”成功祜说。“好!祜将军心思熟虑!我们必胜!”肃慎以南,有山曰螟蛉,有水曰夜蛾,终年凄冷,云惨月淡,尤为可怖。肃慎在易水国以北,国中祖辈以来无鱼盐之丰以用,故常年久月,民众多有病疾,也久赖凌烟国供给粗粒海盐货用,常受天恩,久后遣使为附庸。但是肃慎又与禅军及扶余交好,各部互为盟约,不起刀兵,福祸相倚,诸王之间皆称兄弟。所以扶余来援,也就说得过去了。很快,五将,新垣城的九千北道国铁血狼兵就在夜蛾河南岸相与一万扶余铁骑遇了。狭路相逢,铁血狼兵与扶余勇士的交锋,就在这一片冷冽肃杀的天空下开始了。战旗猎猎,嘶嘶马鸣,漫山遍野的骑兵与战士,杀气腾腾,热血鼎沸。 “开战!”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