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未来：那个问题少女竟是我老婆》 第1章 很长很长的路 这个世界糟透了。 起码对牧余来说是这样的。 如果叶统帅还在，他肯定会追随。 消灭人类（____）! 世界属于（____）。 属于谁无所谓，当知道墙外还有人活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了。 正处于高二这个转折阶段，尚残存些高一的憧憬，还未鼓起赴死高三的决心，干脆希望全都毁灭，是这样的。 读高中读的。 高二，迷茫孩子，大家包容一下。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牧余趴在课桌上，脑袋里上演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中二和无病呻吟。 他躲在高高垒起的书山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片刻的喘息。 牧余闭上眼睛，屏气凝神，毫无意外地再次看到是否使用超能力的画面： 【预知一个人的未来。】 是的，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能使用超能力。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高一开始的，牧余只要一闭上眼，屏气凝神，就可以看到这个画面。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整整一年，今天是高二的第一堂课。 过去的一年里，他曾无数次打开过这个画面。 总是纠结很久，最终选择拒绝。 拒绝使用超能力。 不是装清高，也不是不喜欢超能力，而是一切东西，暗中都标明了价码。 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 牧余重新睁开眼，他还是没有使用超能力。 他无力地趴在课桌上，抬起的眸子装不下面前的书山，一眼望不到头。 刚才能让他拥有片刻喘息的书山，现在成了压抑又绝望的高墙。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未来能过的一点，离自己的梦想近一点。 现在知晓未来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很难不心动。 对未来的好奇以及对未知代价的恐惧。 此刻，两者在脑海里激烈交锋。 被挡住了。 未来什么的。 完全看不到啊。 牧余重新闭上眼。 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在一眼望不到头的书山助攻下。 此刻。 未知的恐惧被好奇砸了个稀巴烂。 如果好奇心那么容易扼制，潘多拉就不会打开盒子了。 这一刻，青春特有的不妨一试达到顶峰。 不管了，什么代价？放马过来！ 但心里一想到未知的代价。 他还是忍不住脑补了这样一个画面。 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脖子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未知的代价。 怪物正戏谑地指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轻狂和无知。 白马？定叫他有来无回。 但只有片刻，画面很快被名为好奇的光冲散。 有来无回就有来无回。 未来。 我他妈莱纳！ 使用超能力。 【预知自己的未来】 注：已使用超能力，默认愿意付出相应代价，仅此提示一次。 踏上未来的旅程。 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 打断了少年脑海中的幻想。 牧余睁开眼。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佛命运和他开了个小玩笑，这些都只是生活的小插曲。 牧余原本在奉阳县上学，平时成绩很好，基本能超出省重点20到30分，但中考出了点小岔子，发挥失常，离省重点差2分。 家里托了点关系，学校也愿意帮忙找个去省重点借读的机会，交了点钱，也算是钻了空子。 就这样，他来到了南庆市，在省重点南庆一中就读。 因为是借读生，学籍不在南庆一中，也没有分配宿舍，所以家里人就在这边给他租了间房。 一进高中，他还代表南庆一中拿下了全市青少年搏击赛冠军。 但他没有因此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在这样一所一切为了升学率的省重点里，学霸才是真正的主角。 上了高二，班上转来一个叫蔡加岩的女孩，她成了牧余的同桌。 见到蔡加岩时，他眼神都呆住了。 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剧情，而是，他认识蔡加岩。 是在初中时，蔡加岩同样以转校生的身份进入班级，但是不到两个月，她就又转走了。 对于班上大多数不知情的同学来说，蔡加岩就是一个不断转学的问题少女，青春期问题少女。 但牧余他可不属于那群不知情的人，他知情，他何止是知情。 蔡加岩之所以不到两个月就转走了，是因为她遭受了严重的欺凌，她不得不转学。 为什么牧余会知情？ 因为，就是牧余，是他亲自把毫不知情的蔡加岩推上舆论浪尖，导致了欺凌的最终爆发。 换而言之，蔡加岩遭受欺凌，不得不转学，这一切都是牧余一手造成的。 这就是牧余在高中重新见到蔡加岩时看呆了的原因，他不敢相信会在高中遇到蔡加岩，并且成为同桌。 因为往事，整个高中牧余都没有和蔡加岩说过几次话，不是不想，是不敢。 高中学业开始繁忙起来，试卷遮住了视线，题海填满了心里的空荡。 很快，高考。 最终告别，牧余的道歉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官方的和她说了再见。 至此，这件往事就被打上了结，尘封在心底，忘不掉，也解不开。 牧余对高考分数还算满意，他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在大学期间，牧余参加了大学生自由搏击锦标赛，在比赛承办学校他又遇到了蔡加岩。 蔡加岩的性格比起高中时开朗不少，她主动和牧余搭话。 牧余当然积极回应，两人聊的多了，一来二去，成了好朋友。 蔡加岩没有提起过初中的欺凌事件，也许是刻意避开，也可能是她从来没有怪过牧余。 牧余也不敢提及，但欺凌事件一直是他的心结。 至于蔡加岩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已经不得而知了。 惭愧心作祟，牧余总想补偿些什么，所以对蔡加岩一直很好。 也许是会错了意，也许是补偿过了头，两人成了男女朋友。 毕业后，两人到同一个城市住在了一起，各自找了份工作。 同居生活开始。 每一天的日常，小情侣间的浪漫，柴米油盐的烦恼，琐事的争吵，彼此的让步，床头床尾的和好。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牧余被公司减裁，失业后，他想自己开家公司单干，但积蓄不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他把这个计划写进日记，想等以后再说。 后来，牧余重新找到了工作，在庆祝那天，蔡加岩偷看了他的日记。 蔡加岩拿出了所有积蓄，她坚持让牧余辞掉新工作。 人生低谷败在了爱情的手上。 牧余开了个小公司，在公司有所起色后，蔡加岩也辞去工作来帮他。 中间过程很曲折，蔡加岩为他牺牲了很多。 还好，两人碰上了时代的浪潮，站在时代的浪尖上，成为了国内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他们会有一个明亮的家，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头发花白的两人。 蔡加岩坐在轮椅上。 身体还算硬朗的牧余像往常一样推着她到公园里晒太阳。 公园长椅上，两人说着什么下辈子还要在一起的肉麻话。 那天早晨很安静。 连彼此的呼吸都静静地，直到连心脏都静静地。 画面在这里定格。 突击检查。 时光守护者大招叫什么？ 此刻 时光倒流。 如同视频倒放，越来越快。 这本人生的书，从最后一页开始，哗啦啦地往前翻。 快要翻到扉页时，突然猛地停住！ 喝—— 牧余睁开眼。 就像溺水的人重新获得呼吸，猛地倒吸一口气，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热烈又富有活力的心脏，不再是静静地。 他发现自己趴在教室的课桌上，熟悉的后排靠窗。 讲台上的老师刚刚进来，一边嫌弃纪律差，一边灌鸡汤唠嗑。 即使没有人在听。 满满的都是书和笔。 周围都是同学。 有借笔的，有传纸条的。 还有一边偷瞄着老师，一边拿着连笔盖都没打开的笔，在试卷上一秒钟几十个假动作的。 闹哄哄的教室和菜市场一般。 结束了一场八十多年的旅行，归来仍是少年。 他眼眶开始发红。 啪。 前桌的逆子以为他还在睡，转过身来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他八十多年的情怀和眼泪干碎。 牧余茫然地抬起头，越过高高的书墙，眸子里带着刚结束长途旅行的疲惫感，正好遇上他的视线。 “叶师傅的课，还敢睡。” “你眼睛好红，昨晚通宵了？” 眼前这个寸头，厚底黑框眼镜的高个子男生叫杨明宇，名字听起来还挺大气，但这个人，除了长得像人，其他基本和人不沾边。 当然，这只是牧余对杨明宇的评价。 同样，在杨明宇心里，牧余也获得了这个评价。 男生高低有几个互为孝子关系的好兄弟。 看到这张太久没有见到的面孔，听着熟悉的声音。 牧余压下鼻头的酸楚，赶紧眨巴几下眼睛，心里涌出很多话，但到了嘴边，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声音略带一些沙哑。 “我好像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啊？” 叮铃铃—— 铃声响起。 “好了，安静下来。” 老师拍了几下手，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今天我们班新转来一位同学。” 他朝门外招了招手“进来。” 第2章 使用超能力的代价 讲台上这个浓眉大眼却头顶稀疏，精神抖擞但有些中年发福的男人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永春全，教物理的。 大家更习惯叫他叶师傅。 叶师傅双手杵在讲桌上，肚子轻轻搭在上面。 收起了刚刚闲聊时的轻松，熟悉的严肃板正重新挂回脸上，瞬间奠定了这节课的感情基调。 在他视线护送下，一个背着书包，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的女孩走了进来。 班上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她身上。 尤其是男生的目光。 细碎的交流声流窜起来。 “看起来应该不贫穷，但是很吝啬”杨明宇把凳子往后靠了靠，微微侧脸小声评价。 “你说呢？” 迟迟没有等到牧余的回话，他直接扭过头来，正好看到牧余那呆呆的眼神。 “不是哥们，你眼睛都直了，多冒昧啊。” 还好脸说别人，乱评价别人也很冒昧好。 下头男警告。 有了杨明宇的提醒，他彻底清醒过来，收回目光，低下头。 面色恢复平静，但内心的惊涛骇浪，却是难以遏制。 超能力生效了，刚刚那不是梦！ 都是真的，蔡加岩真的转来了。 就连记忆里自己看呆了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不过有所区别的是，记忆里是因为，没想到转校生竟会是初中认识的‘问题少女’。 现在则是因为，那八十多年的旅程正在如实上演！ 见自己的好哥们低下头不想搭理自己，杨明宇重新坐正了凳子，和同桌夏珊小声聊起来。 “我觉得她比你富有。” “滚。” 好，也没能聊起来。 要不是在上课，有叶师傅在，夏珊已经一脚招呼过来了。 嘴不把门，什么都敢说，也就只有杨明宇能做到了。 讲台上的女生长相虽然不是很惊艳，但是很有辨识度。 她头发比较长，扎了个蓬松的低马尾，两侧的头发则编成细细的三股辫，简单的衬在马尾下，一齐束在脑后。 如同嫩叶衬托花蕾一般，整个发型让原本就漂亮的脸蛋更加惹眼，让人很容易升起青春的萌动。 “我叫。” 这时，叶师傅递给她一支粉笔，示意她在黑板上写一下。 蔡加岩连忙接过粉笔，在黑板上写完后重新面向同学们。 “我叫蔡加岩，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一教室的陌生人，让她有些局促，即便如此，她也尽可能的鼓起勇气用目光回应每一个人，传达自己的善意。 蔡加岩的声音和她的脸蛋很搭，虽然听得出很紧张，但是不妨碍很好听。 夏珊打量了一下这个漂亮的新同学，可能受刚刚杨明宇的挑唆，着重打量了腰以上的部位，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她有些愠怒地低下头看起了新课本。 这无缘无故的攀比心到底从何而来？ “哎”杨明宇用手肘戳了戳夏珊的手臂。 “啧”正在烦躁的夏珊毫不掩饰，用看垃圾的眼神嫌弃地看过来。 杨明宇倒是不在意，他嬉皮笑脸，小声说“蔡加岩，加盐，一听就很咸。” 嫌弃的眼神变成了关爱智障的眼神。 片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夏珊摇了摇头，微微起身把凳子往外移了一些，然后是课本。 “你干嘛？” “离我远点，我害怕智障会传染。” 玩谐音梗玩的。 “蔡加岩你先坐那里，在牧余旁边。”叶师傅扫视一圈教室后，他用手指了指班上唯一的空位。 再次扫视一圈教室后，他把矛头转向所有人，老脸更加阴沉，言语带着些警告意味：“你们刚刚有些叽叽喳喳的，我还会调。” 这时，牧余心里暗笑了一下。 一是，蔡加岩果然和未来看到的一样，成为了自己的同桌。未来两次应验，他不再怀疑超能力的真实性。 另一是，在他眼里，叶师傅这种故意施压的小手段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如果没有那凭空多出来的八十多年阅历，牧余可能会害怕叶师傅，但是现在他对一切都洞若观火。 经历过职场历练，叶师傅这样的小心思还是很容易看透的，表面上是在生气发火，实则是在施压，树立威望。 他内心大概率是这样的。 吓死你们这群小崽子，哈哈哈嗝。 吓小朋友虽然可耻，但很有趣。 对虚龄八十多的牧余来说，叶师傅这样的举动也像个小朋友，看他用着小手段，成功后暗暗窃喜，也很有趣。 感受到叶师傅的威压，教室变得格外安静。 “现在是在上课，你们刚刚在讲些什么？要不要我请几个上来讲？” 持续施压，学生们都低下头翻书的翻书，翻试卷的翻试卷，这样的效果让他很满意。 蔡加岩来到座位上把东西都安放好，也开始翻起了新课本。 那不自然的翻书动作牧余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回忆里，这时的自己心里很慌乱，他实在无法想象初中时大多数人口中的问题少女，现在成了自己的同桌。 牧余清楚，她不是什么问题少女，她是遭受了严重的欺凌，不得不转学，这才让她沦为了那些人口中的问题少女。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导致她遭受到欺凌的人就是她现在的同桌。 牧余。 惭愧，害怕，自责，后悔各种各样的情绪错杂交织。 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男孩，整个人被内心的复杂情绪淹没，都快要窒息了。 哪还有什么余力能去注意到蔡加岩那不自然的动作？ 可是现在不同，他注意到了。 他明确察觉到了来自蔡加岩的目光。 这绝对不是人生错觉之一。 她确实是在看我。 犹豫片刻，牧余转头看去，发现蔡加岩突兀的错开视线。还有那快埋进课本里的脸，脸颊微微泛红。 纵使阅历丰富的牧余也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在看我或许只是想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她曾经的初中同学，毕竟名字一样，外貌也很像。 但是，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的可能性都要比她喜欢我的可能性高。 人活一世，自知之明很重要。 不对，经历过那样的事，这个时间段，她应该恨我，讨厌我才对。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表情？ 有些琢磨不透。 旋即，牧余便给自己寻得了解释。 我对她的余生都很熟悉，但是自始至终，她到底怎么看待被欺凌这件事，我都不清楚，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面对。 是了，她其实都转校离开了也没能知道，是我导致了最终欺凌的爆发。 她不知道是我那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坑害了她。 这正是摸不透她当前想法的根本原因，要想明白她此刻的想法，需要从初中时的欺凌事件入手。 牧余正要准备回忆初中欺凌事件的始末，以寻求答案，却被叶师傅精准打断。 “来，把你们的物理作业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回顾牧余整个求学生涯，叶师傅是唯一一个会在课堂上检查假期作业的老师，他是真的会把自己布置的作业做一遍，然后挑出一些题来精讲。 这使得他们班没人敢敷衍物理作业，毕竟上课必定检查，他们班不是整个年级最优秀的，但单拎出物理这一门，那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遥遥领先。 检查完毕，叶师傅在讲台激情开讲，这时的牧余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不是因为窥视完未来后的思绪泛泛，更不是因为摸不透蔡加岩当前的想法，而是现在一大段信息被强行塞进脑袋里。 使用超能力的代价要来了。 牧余反倒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不会有什么代价，现在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代价： 在你的未来里，蔡加岩对你的影响很大。从现在开始，她对你的好感度会持续下降，当好感度降为0时，不管你做什么，好感度都不会有所提升，她不会再理睬你，不可能和你恋爱，更不可能结婚。 如果不想失去她，你得每天想方设法不断提高她对你的好感度。 喜欢看未来？看得过瘾，现在直接把对你未来影响最大的东西抽离，把她从你身边夺走。 嘭。 “绝对不行！” 牧余拍桌而起。 正打瞌睡的杨明宇和讲题的叶师傅都被他吓一哆嗦。 全班目光向他看齐。 “什么不行？”叶师傅愣了几秒钟，他用三角板拍了拍黑板上的题“你说这种解法不行吗？” 短暂沉默后，恭喜牧余同学，喜提站票一张。 “发什么梦癫，不管有什么问题，先举手，一惊一乍的，站起来又变哑巴了。” “好了，我们接着讲。” 高二时，捡到一颗手雷，耐不住好奇拔了拉环。别说爆炸了，连个声都没响。后来走完人生的路程，重新回到教室。当初留下的手雷已经变成了原子弹。 一片光明的未来在此刻被瞬间夷为平地。 超能力已经使用成功，事实摆在面前。 牧余也不对刚刚告知的代价，其真实性抱有任何一丝侥幸心理。 使用超能力前，有的只是对未来的迷茫。 现在好了，不仅有对未来的迷茫，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她的担惊受怕。 明明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但已经开始害怕失去了。 超能力。 听我说谢谢你。 第3章 害怕 课表安排的很有意思。 除去早读，早上全被物理课占满，只有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下课时，叶师傅传达了体育老师请假的噩耗，表示由他来代课。 也就是说，一共五节物理课，爽上。 在学生们，诶，咦，哎，哦，哟的抱怨声中，叶师傅坐在椅子上，吹起了茶叶。 牧余刑满释放，重新回到座位上。 至于转学生蔡加岩，她此刻正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暗中关注。 不只是因为长相，其实类似蔡加岩这种长相的女生在班上也有几个，关注她的原因更多是因为新鲜感。 不是什么男凝啊。 只是班上来个新同学，大家都想看两眼，但又不能没礼貌地盯着看，所以只能暗中观察。 只是，这种暗中观察是需要演技支撑的。 本来是这些男同学偷瞄蔡加岩，但由于拙劣的演技，反而成了蔡加岩观看他们表演。 时不时有几个男生借着向后排借笔为由，或者找机会和后桌打闹为由，总之就是得名正言顺地转过身。 醉翁之意，这也太明显了，他们的视线时不时的飘过来，蔡加岩会微笑着用眼神回应。 那些被眼神接触到的，如同触电般立马转回去，然后拿着笔在纸上装模作样的涂涂画画。 蔡加岩发现看她的男生有些多，所以她采用这样的方式和他们打招呼，主要是想传达自己的善意。 她想早些融入这个班级，她内心很害怕初中的事情再次上演。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回应方式，会成为多少人今晚的做梦素材。 人生错觉。 她在看我，她不会喜欢我？ 真苦恼，大概这就是青春。 还有些同学呢，一边偷瞄这边，一边两个人头对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 这些男生在聊什么？ 嘴上无非是，羡慕死了，能和漂亮的转学生做同桌，牧余运气真好，要是我做她同桌，我肯定会怎么怎么样。 总之嘴上是不可能认怂的。 当然，羡慕的成分确实有，但其实心里还是清楚的。 牧余。 和陌生女同学做同桌。 汗流浃背了。 这些人一定程度上是期待着牧余在新同学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的。 就是想看个笑话。 别看男生好像都玩的挺开的，一个个大大咧咧，但其实，也就是嘴上大大咧咧，和陌生女生的交流基本全靠吸引。 主打一个，你开口我必回应，你不开口，我想和你说话，只能通过搞怪或者吸引的方式让你开口。 主动开口？对于大多数青春期男生来说还是太高阶了。 除了上述的那些人。 还有此刻那些在教室过道，毫无征兆突然空中投篮的，突然大声“泰裤辣”的，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凹忧郁风造型的。 都属于这个范畴。 当荷尔蒙发力，表现因子凸显，雄性总会靠某些东西来吸引雌性。 动物上的表现比如，艳丽的羽毛，巨大的角。而在这个年龄段在男生上的表现，则是那些难以理解的行为。 佳人们谁懂啊，这些行为吸引的到底是谁啊？ 牧余倒是觉得这些同学都挺有意思的，当然了，是以八十多岁的视角来看。 还有个别胆子稍大些的，想方设法过来近距离观察。 这时，又来一个，刚刚接完水，路过牧余旁边时，他朝牧余使了个眼色。 “我鞋带怎么开了？” “帮我拿一下，我系个鞋带。” “你这鞋子是绑带的。” 牧余稍稍使坏，那小子便落荒而逃。 噗嗤。 蔡加岩蚌埠住了，笑出了声。 “你还记得我？”牧余借这个时机，开始主动搭话。 “真是你啊”蔡加岩松了一口气，语气中还带着些欣喜。 这时牧余的余光明显注意到，前桌杨明宇的背挺直了些。 这个杨明宇。 别看平时他开口就是十八禁，和谁都是口无摭拦，但也只是对熟人这样。 现在牧余旁边只是坐了个陌生的女同学，这小子连转过身来的勇气都没有。 只敢坐直身子偷听的你，太狼狈了。 “上课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你，要是认错可就太尴尬了。” “也不至于，才三年就认不出我了？真薄情。” “才不是。”蔡加岩立马否认，她身子往后倾了倾，好好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牧余。 “你变化真挺大的。” “细说，哪里大？” 牧余随口调皮，话刚刚说出口，他心里便咯噔一下。 刚刚一和蔡加岩聊上天，他就不自觉的代入了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的状态。 这些调皮话只是老夫老妻的调味剂。 但现在的情况是，两人时隔三年重新相遇，距离蔡加岩遭遇那场欺凌才过了三年。 没有足够的好感度以及对应关系的支撑，这种带颜色的玩笑话是很败好感的。 况且，牧余现在还背负着超能力的代价。 蔡加岩对他的好感度会持续降低，现在他要做的是不断提升好感度，最起码不能让好感度归零。 刚刚那句玩笑话简直是在作死，无疑会让好感度加速降低。 更要命的是，好感度到底还剩多少根本不知道，现在一直提心吊胆的。 抛开事实不谈，和还不熟的女同学说这种话，真是下头。 意思熟了就能随便开黄腔？ 下头男。 牧余在后悔自责之余，赶紧想办法圆话，不能把天聊死了，而且还得想办法提升好感度。 “哪里大？”蔡加岩小声复述一遍，开始审视牧余。 她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人家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牧余心里舒了口气，旋即又痛骂起自己思想肮脏。 蔡加岩游离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牧余的下半身。 等等，她在看什么？ 牧余心里震惊，难道她是反差…。 “个子。” “啊？” “个子”蔡加岩又重复一遍，肯定中带着些惊叹：“你长高了好多啊。” 牧余你真该死啊，能不能别用自己那肮脏的思想去揣度别人，特别是揣度一个未成年少女。 “啊，是是，确实长高了些，初中那会是172，现在有185了。” “1835”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 牧余和蔡加岩本能的循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杨明宇鼓足了勇气，即便如此，他也像个发条人偶一般机械性地转过身来。 “是1835”杨明宇看着牧余，却是在对蔡加岩说话“上次我们体测，他身高是1835，我是184”。 和其他男生一样，杨明宇偷听也是期待牧余在新同学面前手足无措，就想看个笑话。 现在好了，看笑话的人反倒成笑话了。 怎么做到的？我还以为他会汗流浃背。 怎么已经和转学生有说有笑了！ 教练，我想学。 我也想。 但又和其他男生有别，作为牧余的好兄弟，杨明宇知道此刻的他必须做些什么。 和漂亮女同学有说有笑已经很让人生气了。 终于，在偷听到牧余谎报身高后，他再也不能忍了，这触及了底线。 底线也太奇怪了。 这也许是杨明宇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决定。 他决定在这个新同学面前，狠狠地戳穿牧余，揭露他丑恶的嘴脸！ 对不住了牧余，但是我们都还单着呢，你不能。 不，我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你成为我们之中的叛徒啊！ 原谅我，牧余。 我承认，不敢和新转来的女同学搭话，是我自己的问题。 可是，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兄弟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我必须揭穿你。 “哦。” 听了杨明宇那那没有源头的话，蔡加岩一时间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但又不能不回话，这样搞的自己多高冷似的。 她在努力思考，要回他句什么，小脑袋都快想冒烟了。 最终只说了句。 “你，你记忆力真好。” 刚说完，蔡加岩都觉得自己小脑要萎缩了。 蔡加岩，你在说些什么怪话啊？这下又要被新同学认为是怪人了。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 牧余看出了蔡加岩很紧张，他赶紧向她介绍起杨明宇。 听到这里，杨明宇心里瞬间敞亮了，好兄弟，果然是有福同享。 他赶紧摆出最像人的表情，准备和蔡加岩打招呼。 “他叫杨明宇，是我儿子。” “你哔——了个哔——的！” 一句话，成功让杨明宇切换成赛博坦语言。 赛博坦语言地球人可听不懂，牧余没有理会杨明宇，任由他在一旁张牙舞爪，顺势给她介绍起了夏珊。 他知道夏珊肯定也在偷听。 “她同桌叫夏珊，是我们班班长。” 听到牧余在介绍自己，夏珊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来和蔡加岩打招呼。 “你好，我叫夏珊，也是班长，平时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夏珊身材偏娇小，短发齐肩，刘海蓬松，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开朗，充满活力，给人一种邻家妹妹的感觉。 蔡加岩立刻回应，熟练地做起自我介绍，她真的害怕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到位，惹别人不满。 牧余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刺痛。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没有及时回应别人，被人贴上高冷的标签。 害怕自己的行为不当让别人讨厌。 害怕说出口的话让别人不满。 害怕初中的事件再次重演。 初中的那两个月啊。 牧余，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破事。 第4章 认清自己 牧余尝试着安抚儿子情绪，旁边的夏珊和蔡加岩已经聊了起来。 场面和和睦睦，一片祥和。 叮铃铃—— 上课了。 蔡加岩松了口气。 多亏有牧余帮自己打开局面，现在也算是又认识两个同学了。 夏珊她好漂亮啊，人也很好相处，已经和她约好中午一起去食堂，有她坐在我周围真是太好了。 还有，她也喜欢手账，有共同的爱好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可以带些我做的贴纸送给她。 希望她会喜欢。 不是，这才一个小课间就已经聊到喜好了？ 至于那位叫杨明宇的同学，他好像很凶的样子，会不会是我说错了话才导致他不高兴。 想到这里她偷偷看向杨明宇，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夸他记忆力好呢。 蔡加岩啊，你又搞砸了。 杨明宇心里倒是不错，虽然牧余又想方设法占他便宜，但起码人家还是把同桌介绍给自己了呀。 这儿子，还是挺孝顺的。 便宜？绝无可能让你占到一点！ 奇怪的胜负心。 哪怕是心理活动也要扳回一城。 心里正在洋洋得意的杨明宇察觉到某种目光，他扭头看来，正好与蔡加岩的目光撞上。 像触电一般，两人瞬间收回视线。 蔡加岩心里更慌了，糟了，要被认定成怪人了，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 夏珊正在好好听讲，杨明宇用中性笔戳了戳她的手臂。 本来用手肘戳的，但是距离远了，这才使用上了道具。 “你又要干嘛？” 想起之前自己又是往外挪凳子，又是用不好的眼神看他，感觉还挺伤人自尊的。 夏珊的语气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丢丢，眼里的嫌弃也暂时收了起来。 杨明宇把食指竖在嘴唇前，作出了‘嘘’的动作，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小声点，别被她听到。” 他用眼神朝蔡加岩那边努了几下。 夏珊忍住恶心看完杨明宇那难以描述的嘴脸。 “我觉得，她对我有意思。” … 比震耳欲聋更加沉默的是，今晚的康桥。 伤人自尊的前提是，得有自尊。 很明显，他连人都算不上。 夏珊嘴唇几欲龛动，最终她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听课。 说实话，她也对杨明宇有意思。 如果有枪，高低得给他来上几枪意思意思。 下头男能不能似啊！ 经历一早上激情四射的物理课。 不管你有什么青春的萌动都被消耗殆尽了。 虽然大家已经相处了一年，但班上除了需要认人的各个班委外，大部分同学基本连班上其他同学都还没有认全。 甚至有一部分同学，等到高三毕业了，还是有好几个名字和脸没有对上号。 熟的，玩的开的，其实也就是那么三两个。 像很多网络小说里写的什么，一堆人围着校花转，校花的桌空里每天都塞满了情书，一堆人疯狂骚扰，成天不是这个表白就是那个表白，还全年级震惊。 震惊个巴子。 班主任是摆设？教导主任是摆设？ 知不知道‘明天叫你家长来’的威慑力。 都已经是骚扰了，还当成浪漫。 还校花倒贴，成天到晚老公老婆的。 这可是高中啊喂。 网文，还就图一乐。 这种情况连大刘见了都得说，科幻还得你来写。 如同昙花一现，仅仅只是一个早上，蔡加岩已经退环境了。 对多数男生而言。 蔡加岩无非只是刚刚转学来，自带些新鲜感，也就是漂亮些。 总体来说，她和班上其他女生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和我没关系。 离干饭时间还差几分钟，操场上已经响起来令人绝望的解散声。 这意味着很快食堂就会被刚刚军训完的高一生攻占。 战场上，兵贵神速，虽然前后只相隔了短短几分钟，等你到了食堂看着乌泱泱的人排在你前面，你只能对自己祈祷： 求你别饿死。 下课铃响。 全军出击。 “快走快走，干饭干饭！”杨明宇催促着。 牧余还想跟蔡加岩说两句话，但才起身就已经被杨明宇推搡着冲向食堂了。 蔡加岩合上书，看着窗外冲向食堂的人群。 即使在这样的人群中，还是有几个人能脱颖而出，他们格外显眼，如同鹤立鸡群。 这些人跳着喊着像个奇行种一样向食堂进发。 其中一个就是杨明宇，他就像现出原形一般，整的跟个猴王出世一样。 什么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原来省重点也是这样的。 “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等会再去。” 夏珊转过来对蔡加岩说“现在食堂全是人，不过只要等一会人就会少很多。” “放心食堂不会没菜的，我们这食堂就这点好。” “好。”蔡加岩乖巧的答应。 安心的等了一会，教室人越来越少了。 “走。” 夏珊带着蔡加岩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去食堂了。 有了夏珊的帮忙，蔡加岩又多认识几个同学。 “刚刚课间听你和牧余聊天，你们好像之前认识啊？” 夏珊发问，其他几个同学瞬间竖起耳朵听。 什么什么？牧余认识这个转学生，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故事？ 有乐子喽。 “我们是初中同学。”蔡加岩如实回答。 夏珊有些不怀好意地向蔡加岩靠拢，试探道：“只是同学吗？” 蔡加岩先是愣了几秒，随及明白过来夏珊想问的是什么。 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赶紧说清楚：“真的，我们只是同学。” 一旁的同学也一脸八卦相凑过来：“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蔡加岩赶紧给予肯定答复。 “可惜了，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乐子，想一会下饭来着。” 夏珊有些失望，她顺带制止了几个还想继续深挖的同学。 食堂里，刚刚打完仗的杨明宇和牧余端着胜利的果实刚刚落座。 隔着几张桌子，夏珊和蔡加岩几人也同样打完饭坐下。 夏珊发现熟悉的两人，看到他们也是刚刚打完饭，她特意朝这边挥手示意。 像是在说。 跑得快有个屁用啊？来吃食堂要动脑筋，要有策略。 呵。 杨明宇不由得嗤笑。 “女人，你吃的只是饭菜，而我吃的是胜利的果实。” 今天牧余的话格外少，没有搭他的茬，看起来聊天的兴致很低。 杨明宇看了眼牧余，自己这个好哥们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夏珊她们坐的那桌。 什么小心思，哥们我还看不透你？ 知子莫如父。 “别想了，哥们。” “什么别想了。”牧余一脸疑惑看过来。 “我跟你说个事，你别伤心哈。” 杨明宇用手掩着嘴，小声在陈源耳朵边上说：“那个蔡加岩，她上课偷瞄我。” 说完，他往后一仰，满脸自信从容。 食堂凳子不像教室一样有靠背，导致他差点摔下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得意地整了整衣服领子。 “你懂？” 说着，杨明宇朝他挑了挑眉，这下给牧余干沉默了。 “…懂。”他只是点点头，又看向蔡加岩那个方向。 之所以一直观察，是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赶紧弄清楚。 使用超能力后的代价是这么描述的，说是好感度会不断降低。 但据牧余观察，蔡加岩没有什么变化，对自己还蛮亲切的，整整一早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情绪。 但不排除蔡加岩把厌恶情绪隐藏起来的可能，至少牧余没能看出来。 现在是生死时速，他必须赶紧弄清楚蔡加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才能针对情况制定提升好感度的方案。 在搞清楚对方到底怎么看你之前，不顾一切地对对方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对方，别人说一句话巴不得回十句话，不断表白证明自己的决心，这些行为大概率只会是自我感动。 同样是上述的行为，当好感度高时，可能她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 当好感度低时，你的行为可能会让她很困扰，对她来说你就是单纯的骚扰，她只会觉得被你架在火上烤，不记恨就算不错了。 认清自己的身份，在允许的范围内，大大方方的相处，这才是终极相处之道。 至于要不要打直球，直接表白？ 那只能说。 你得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你，而不能冒然尝试。 她很喜欢你，确实到了该表白的程度，一切水到渠成，表白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结束单恋关系的句号。 而认不清自己，只是想死缠烂打，即使她迫于形势答应跟你在一起，那她也只是对自己暂时的妥协。 前者，你们的恋爱会得到祝福。 但如果是后者。 从她答应你的那刻起，对她来说往后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而你只是不自醒的沾沾自喜，哪有那么多的日久生情，只是一方迫于形势的妥协。 这样就会替分手埋下伏笔，等到分手时，还要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已经给对方最好的了，事后还痛骂对方当初不爱为什么答应？觉得对方眼里只有钱，纯纯拜金…… 没必要，太狼狈了，结局从你没认清自己，死缠烂打开始就已经定下了。 现在牧余就是需要认清，现阶段他在蔡加岩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很急。 等等，这怎么搞得像是在处心积虑要谋害一个未成年少女似的？ 银手镯警告。 “你还在看！”杨明宇锤了一下牧余胸口。 什么意思，跟哥们吃饭居然还在想别的女人。 等等，怎么听起来有些怪。 总之就是，在吃饭时候别总是三心二意的，这搞得哥们多没面子。 而且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没戏。 她喜欢我。 看到连吃饭都不积极的好兄弟，杨明宇顿时有些愧疚。 也是，自己不该这样打击他的，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没办法，谁叫我太有魅力。 虽然一句话都没和她说，但我明白，她偷瞄我的眼神早就将她暴露。 抱歉，让你爱上我，是我的错。 旁白，能不能不要再描述普信男的心理活动了。 “你跟她早就认识了？”虽然早上偷听两人聊天大概已经知道了，但这种事还是问清楚的好。 牧余点点头，吃起饭来。 “什么时候认识的。” “初中。” “关系很好吗？” “一般。” “你喜欢她？” “…” 杨明宇有些得意地笑了。 你小子，今天说个话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事出反常必有妖，被我猜中了。 不对我在得意什么？ 猜不中才奇怪。 不过还是拿捏到你小子了。 杨明宇准备借这件事好好编排编排他。 这时，牧余开口了。 “喜欢。” 他看向杨明宇，认真道：“我希望你能帮我。” 这回轮到杨明宇手足无措了。 “可，可是她偷瞄我诶。” “这不重要。” “这，这都不重要吗？” 牧余那轻描淡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语气搞得杨明宇都对自己有些不自信了。 只能说你想的太多了。 不对。 这就承认了？ 在这个视早恋为洪水猛兽的时间段，特别是在省重点这样一个高压的地方。 要是早恋被石锤，老师的态度，虽然不至于浸猪笼，但是找你家长谈谈心还是必须要过的流程。 到时候两‘亲家’提前见面，要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还好，只要有一方不对等，那场面都是极度尴尬的。 至于最后，家长的态度，那基本一致，有且只有一个‘你敢早恋，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对他们而言，好不容易让孩子进了省重点，自家孩子未来那是一片光明，怎么能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小b崽子给毁了。 这牧余怎么就承认了？ 正常人这时候应该恼羞成怒，直接否认三连。 才不是。 我没有。 别瞎说。 “可是，这要怎么帮啊？”杨明宇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左瞄右看地凑近牧余，像个双料特工一样，在确定没人偷听后，他才继续道。 “事先说好，就算你是我兄弟，违法的事我肯定是不会帮你的。” 牧余对着杨明宇笑了笑没说话，看得他打了个冷颤。 感觉牧余像换了个人似的，那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第5章 消耗型超能力 从刚刚开始，牧余和杨明宇两人就和间谍碰头似的。 夏珊看了眼，只是觉得这两个男生又在搞怪。 两个都是幼稚鬼。 话题再次围绕起蔡加岩。 “初中同班，高中也是同班，现在还是同桌，你们这缘分是真够硬的。” 蔡加岩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出实情：“我只在他们班待了两个月就转走了，其实也不算初中同学。” 她再次澄清，她和牧余之间确实没有什么。 而且他长得还挺那啥的，班上肯定有喜欢他的女孩。 想到这里，蔡加岩有些莫名的失落。 再说，班上漂亮的女孩有那么多，说不定也有他喜欢的女孩。 如果因为自己说错什么话，让别人误会，给他造成困扰就不好了。 我不想被其他同学们讨厌，更不想被他讨厌…… 等等，不会是女舔狗？不确定再看看。 旁白在发表什么暴论？掌嘴！ “啊？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青梅竹马，月老强行牵线的剧情。” “徐娇”夏珊瞪了她一眼。 徐娇吐了吐舌头，耸耸肩没有继续调侃。 看出了蔡加岩的局促不安，夏珊岔开话题。 “你家是这边的吗？” “不是，我家是禄源县的，来这边读书，在云苑路那边租了房子。” “云苑路？那还挺远的。” “我房子就租在地铁口附近，先坐公交去地铁站，六站地铁，出地铁站基本就到住处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还好”蔡加岩一边盘算路线一边回答。 “每天上学要半个多小时，那还挺辛苦的。” “也还好啦。” “一个人住吗？” “恩。” “真好啊，我也想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爸妈能放心给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啊？”徐娇这时插话进来，开玩笑道：“他们也太不负责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一句玩笑话瞬间让气氛有些不对。 蔡加岩脖子明显哽动了几下，很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如实道： “不是的，我爸妈都不在了。 我舅舅家住这边，他给我转到这边念书，但他家里有些不方便，所以只能给我在外面租了间房。” 此话一出，连专心干饭同学都顿住了筷子。 场面瞬间冻结，这要怎么往下发展？ “对，对不起啊”徐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别放心上，没关系的，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事实证明，老老实实道歉是最好的破冰锤。 蔡加岩比道歉的徐娇还慌张。 明明是别人说了不合适的话给她道歉，现在倒好，她倒劝起说错话的人要放宽心，别放心上。 看着这样的蔡加岩，徐娇轻拍了一下桌子宣布道： “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闺蜜。” “好咧是闺蜜，不好咧是敌蜜”夏珊在一旁小声吐槽。 “你这煽风点火的，拱出去。” 这时牧余和杨明宇已经吃完饭离开食堂了。 离开时，他留意了一下蔡加岩和班长几个人。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但看起来都笑得很开心，没有什么局促的表现，他放下心了。 下午的课接近尾声，最后一个小课间。 “这个蔡加岩也没你说的内向啊。”杨明宇转过来找牧余搭话。 “都已经和夏珊她们几个达成厕所外交了，上个厕所都手牵手的，感觉她们才像初中同学。” 到了厕所外交这一步，看样子应该不会被欺凌了。 牧余回忆中，这个时期的蔡加岩是挺内向的，虽然是同桌，整个高中，两人基本没有说过几次话，她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蔡加岩这个人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看得出她挺渴望交朋友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迈出第一步。 牧余今早做的就是，轻轻推她一把，把她和夏珊牵线搭桥。 现在看来，这第一步迈的还不错。 牧余摆摆手，无奈道：“我都和你说了，关系一般，所以我才叫你帮我。” 杨明宇顿时来了精神，又切换成了双料特工形态，贼头贼脑的“你认真的？我到现在都还是觉得你像在开玩笑。” “总之不管是不是开玩笑，你要是喜欢那我肯定帮你，不过还是得提醒你，都高二了，自己不想学可别耽误人家妹子。” 没想到这样一番话还能从杨明宇嘴巴里讲出来。 牧余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有感而发。 “喝，长大了。” “沙币。” “反弹。” “反弹你的反弹。” “究极反弹，反弹你的反弹的反弹，你不能再反弹。” “你好幼稚啊。” “还不是你先开始的。” “说真的，还是学习为重。”杨明宇把话题又扯回来。 “我知道，你都明白的事我还能不清楚？你要是决定帮我，那就按我中午和你说的做。” 看着杨明宇狐疑的眼神，牧余继续道：“我只是想和她先成为好朋友，放心了，上大学才会谈的。” “上大学，鬼知道谁会考到哪，还谈？你人到时候都见不到，懂不懂毕业季就是分手季的含金量？”杨明宇在嘲笑牧余的无知以及目光短浅。 牧余他还真知道蔡加岩未来会考到哪，他也没必要和杨明宇辩论。 毕竟超能力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说出来十有八九被别人当成沙币。 “总之你帮我就好，又不会影响到别人。” “不是，我还是想问，你叫我做的那些事有什么意义吗？”杨明宇没有直接回答答不答应，而是对作战计划提出质疑。 先质疑，再质疑。 总之不相信就完事了。 牧余视线扫了一眼教室门口，他赶紧说道：“照办就行，全靠你了。” 杨明宇还想问些什么。 “来了，来了。” 牧余小声提醒，杨明宇也赶快把头转了回去。 手牵手上厕所的三人正好迈进教室。 蔡加岩来到座位上，她向牧余询问： “牧余，她们说你也是走读的是？” “啊，是”牧余自然的回答，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补充道： “外面租的房子，我家奉阳的，就是之前初中那边。” 听到牧余提起初中，就像是触发了关键词，蔡加岩明显被触动了一下。 失神片刻，她想起正事，赶紧拿出手机，“那个，我也是在这边租了房，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可以问你吗？” “行。” 两人加上了微信，加完便收起了手机。 毕竟校规不让带手机，也不敢太招摇。 “对了，你初中哪个学校的？” 坐在前排的杨明宇冷不丁的问夏珊，明显地拔高了声音。 “你问这个干嘛？”夏珊看了眼表情不太自然的杨明宇。 她敢肯定这个杨明宇又在作妖。 “就问问而已，说不准我们也是初中同学呢？虽然不是同一个班。” 杨明宇故意提高声音，强行和夏珊尬聊。 一直在聊初中相关的话题。 刚刚牧余一提到初中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蔡加岩的反应，只要她有反应，那计划大概率是有效的。 夏珊实在受不了杨明宇户口调查式的聊天。 “你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啊？怎么和查户口一样，从刚刚开始就在问我初中的东西，一直初中初中的。” “毛病？哈，对对，我初中毛病挺多的，我们老师就说我脑子不是很好。” “你确定不是医生说的？” “医生？哈，对对，说起来我们初中还有医务室…” 夏珊摇摇头，单方面终止了对话。 杨明宇也不自讨没趣，他用余光瞥了眼牧余。 哥们，我尽力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 这个计划就是围绕新超能力展开的。 【预知一个人的未来】这个超能力使用完，被告知代价后便消失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新超能力。 是的。 超能力虽然是消耗型的，用完就没。 但是会刷新随机的超能力，没了又有。 第6章 日有所思 牧余制定计划还要从上午说起。 上午。 他在知晓了使用超能力的代价后，破了防。 拍桌而起，喜提站票一张。 站在教室后，他正在为怎么对抗这一代价而苦恼时，新的超能力刷新了。 【真实梦境】 描述：窥探一个人的梦境，梦境会变得真实。 比起预知未来这样强大的超能力，窥探梦境确实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牧余暂时没有想到这个超能力有什么用。 况且使用超能力后还要付出代价，他不敢轻易使用新的超能力。 但是，不断流失的好感度，这样的代价就像是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自己头顶。 如果他不赶紧做些什么，这个代价确实会把蔡加岩从他的未来里剔除。 刑满释放的牧余回到座位上，思索着能不能用超能力做些什么。 这时叶师傅和前排几个同学开始了闲聊。 “刚刚讲的听懂了没有？” 上节课讲的都是一些物理光学的题，主要复习的是光谱，光的波动性，粒子性，波粒二象性之类的内容，涉及的比较基础。 “大概”被问的男生挠挠头。 “要背的嘞，这些都是基本定义，早读时间这些东西多拿出来背背。”叶师傅吹着茶叶道。 “叶师，永老师”另一个同学好奇道：“你说，电影里，超越光速就能回到过去，这种事有没有可能？” 叶师傅刚想直接说不可能，但他停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开口道：“看到阳光了吗？” “看到了。” “理论上我们现在看到的光，就是八分多钟前的光。有没有一种在未来看过去的感觉？” 叶师傅吹开茶叶沫喝了一口，继续道：“而且那只是理论上太阳表面光传递到地球的大概时间。 太阳的光要传到地球，那这束光要先从内部走向表面，而科学家推断，这可能需要三万年。 也就说，我们现在看到的阳光，来自于3万年前的太阳。” “那是不是只要超越光速，什么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真的可以啊？”几个男生来了兴致，已经展开了幻想。 叶师傅笑了笑，“其实超越光速，回到过去这种事，我都能做到。” “啊？” 几个同学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脸惊异地看过来。 “思维，只要你想，闭上眼睛就能回到过去。” 不就是回忆吗？ 叶师傅给出答案后，学生哗然一片，各自互相打趣起来。 如果这也算，那不但能回到过去，还能静止时间呢。 “但思维那是电信号啊，怎么可能超越光速。”生物课代表发话了。 “一斤鸭梨！” “手电也不见得运转的和光速一样快啊，但它的运转结果不就达成了光速？电信号传递的结果怎么就没可能超越光速了？” 看到同学们活跃起来，叶师傅目的也达到了，科幻作品那肯定要有艺术加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都是玩笑话。 叶师傅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起来这么一个故人，那个人的物理很糟糕，但最后却成了个物理老师。 而他对物理的兴趣，就是从老师口中得知了那个三万年前的太阳开始的。 他想把这份兴趣传递下去，说不定以后班上真出了个物理学家呢？ “上课了上课了，好好学物理，以后自己去研究。” 叶师傅旋上盖子，终止了同学们讨论，话音刚落，铃声响起。 “来，我们现在看第八题，这题要是错的，就给自己两巴掌…” 耳听八方的牧余被这番话点醒了。 思维超越光速，可以回到过去。 那是不是可以通过梦境，回到她的过去。 以我现在的目光去剖析她的内心。 计划便在这一刻定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日有所思。 在食堂就是拜托杨明宇帮忙，让他尽量提及初中相关的东西，假装和夏珊聊天，能提多少就提多少。 借用杨明宇之口去刺激蔡加岩，现在他们两人之间还都不熟，对谁都没影响。 主打一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牧余肯定不敢直接问，要是她很记恨初中的事情，那一开口好感度绝对库库狂掉，再加上不断减少好感度的负面buff，基本就宣告游戏结束了。 想想看，才高二开学第一天，就因为使用了超能力，导致自己未来的老婆没了。 那种事情不要啊。 牧余翻着课本，心思全在旁边的蔡加岩，从刚刚计划实施完毕后，她就明显的心不在焉。 看来是有效果的。 虽然让她一直回想糟糕的经历很不好，但这已经是牧余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他决定使用超能力，并准备好了承担未知的代价。 这是他目前能做出的全部努力和牺牲。 毕竟这才第一天，还没完全熟络起来。 时间紧迫又不能慢慢发展，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 全看今晚月黑风高夜…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走读生已经可以走了。 在同学的羡慕眼神中，走读生已经收好了书包。 而他们，还有晚晚自习和晚晚晚自习。 从南庆一中出来，穿过几个十字路口，来到元盛路。 公交站台。 蔡加岩和牧余并排站，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她侧头看了眼牧余，不自觉地垫了垫脚。 他真的长高了好多啊。 “你住的远吗？”等车间隙，牧余看着来车的方向，不经意问道。 “在云苑路，也不算很远，你呢？” “我在菩提广场下车，走一截就是住处。” 蔡加岩看了看站牌，菩提广场是最后一站，“77路，一趟公交直接到家？” “是啊，我倒是挺方便的，你应该还要转趟地铁坐个六七站？” “你经常去云苑路那边吗？”蔡加岩有些诧异，他怎么就知道大概路线了。 “也没有，只是高一那会在这边找房子，去了挺多地方的，你提到这个地方我有些印象。” 高一刚来这边时，光是找房子就把换乘小于三的路线挨个看了个遍，能不熟吗。 “这都能记住啊。” 惊叹的同时，蔡加岩眼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崇拜。 “我记得初中刚刚转到你们班，都两个月了，回家我还是用手机导航…” 对于轻度路痴的蔡加岩来说，只听到地名就能知道大致路线，这样的人简直是超人。 “哦，车来了。”蔡加岩还想聊些什么，但远远的看到了299路“明天见了。” “拜拜。” 回过神来看到蔡加岩在向他挥手道别。 牧余赶紧也朝她挥手，这时车门已经关上了。 刚刚，是她主动提了初中是？而且说的是刚转来那时候。 乘77路公交，离开学校限速段，正式被南庆市这座巨大的钢铁森林拥入怀抱。 在晚高峰这个时间段，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车流就像是静止的河流，等绿灯亮起，停滞的水流才会重新开始流动，然后继续停滞。 从车内看出去，基本都是下班的社畜和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密集的人群蛄蛹着。 渐渐的，离市区远了以后人群明显稀疏了。 牧余在最后一站，菩提广场下车。 这里有一个大广场，晚上会有很多老年人在这里跳广场舞。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夜生活了。 他就住在附近一栋老楼里，虽说是老楼，但相关设施是一样不少，房租也合理，性价比很高。 一口气爬上三楼，掏出钥匙打开门。 回到家中，他扑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总感觉蔡加岩对初中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这个念头一升起便被他否决。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要么是掩饰和逃避，要么是出于某种顾虑。 具体是什么，今晚到她的梦就清楚了。 做完作业，翻翻课本，时间来到十点多。 拿出手机发呆，看着微信列表。 爸。 妈 … 二十多年了？ 某种意义上来讲。 今早牧余提前过完了一辈子，算上二老去世，再到自己八十多岁人生结束。 已经二十多年快三十年没有见到自己父母了。 离梦境还有段时间。 点开妈妈的头像。 聊天记录还是昨天的。 ￥50000 已收款。 考虑到今天开学，可能有额外开支，傅红梅女士昨天给儿子转了五伯大洋。 本来想聊两句话的，但有要钱的嫌疑，想想还是算了。 点开牧耀华的头像。 聊天记录还是： 你已添加了牧耀华，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时间还是耀华同志刚刚开始和儿子加上微信的时候。 压根就没聊过天。 不是关系不好啊，只是父子两人之间话说的少，属于那种爱在不言中。 有时候爱也需要说出口啊，就由我来先说出口。 虽然才刚刚结束假期，但是到这么远的地方上学，家里父母哪有不想孩子的。 想了想，在手机上开始打字。 牧余：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牧耀华：你是？ 好，牧余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耀华同志心里的重要性。 牧余：我斗胆猜一下，你应该就只有一个儿子？ 夺新鲜呐，我独生子来着。 牧耀华：哦哦，没备注。（流汗黄豆） 牧耀华：要钱找你妈。 牧余：不是要钱。 牧耀华：是不是初中老师要找家长，你不敢找你妈？ 牧余：爸，我高二了。 牧耀华：哦哦。 牧余：你还是休息，不打扰你了。 牧耀华：你也一样。（握手） 这父子之间，主打一个不熟。 第7章 夜有所梦 科幻电影的创作并不是凭空想象的结果。 它是基于现实基础，经过艺术处理，再由浪漫式呈现的产物。 虽然只是电信号传递的结果，但思维超越了光速，一念之间从现在回到过去。 在睡眠状态下，大脑活动比清醒时更加活跃。 丘脑和海马区彼此影响，慢慢地构建出了她的过往。 “不是的，妈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蔡加岩抱膝蜷缩在角落，带着哭腔小声呢喃。 悲剧的开始，来源于她的家庭。 那天，她爸爸在工地上出意外，抢救无效去世了。由于联系不上家属，警察直接找到她妈妈上班的公司。 来得正巧。 加岩母亲与上司在办公室偷情，正好被上司老婆逮了个正着。正在单方面厮打的时候，警察介入了。 调查清楚，上司骚扰加岩妈妈，被上司老婆撞见，那婆娘蛮不讲理，一口咬定偷汉子，上来就厮打。 澄清事实后，警察驱散了七嘴八舌看乐子的人。 抛开事实不谈。 老公去世，偷汉子被人老婆逮个正着，这两件事被一干闲杂人作为饭后谈资。 “会不是是她老公知道自己被绿后，想不开才。” “说不准，不过你看她，那天被打成那样了也没说什么，不就是理亏吗？” 这样的舆论传到当时蔡加岩所在的班级，她多少受到了波及。 不久后加岩母亲给她办理了转学。 再后来由于母亲工作变动，又转了两次学。 蔡加岩本身有些内向，加上经常转学的缘故，也没有什么朋友。每每遇到新环境时，也只能是被时间带着渐渐融入集体。 初二，她转到了奉阳中学。 在奉阳中学，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慢慢和同桌几个女生成了小姐妹。 但好景不长，她家里的情况在班上不胫而走。 有很多个版本，流传最广的自然是，经典的抛开事实不谈版本。 “你们说，勾引男人的毛病会不会遗传？” “我发现她只喜欢和男生玩诶。” “对对，还有你看到没有，她那个胸…” 本着嫉妒她那张脸，但既然脸好看不能作为攻击借口，那就攻击她那略显成熟的身材。 在给蔡加岩贴上轻浮的标签后，仿佛背后攻击的行为都变得高尚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 被无聊女生排挤，背后说着恶心话。 蔡加岩做的只是，把外套穿上，拉链拉得高高的。 她哪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害怕和恐惧才是她情绪的主旋律。 但她的沉默没有换回平静，她的退让使得这些议论从幕后转到台前，升级成了讽刺和挑衅。 沉默的螺旋已经形成，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蔡加岩拖进了深渊，现在连反抗都做不到。 仿佛你不欺负她一下，你就是喜欢她，有奸情，就要被打上异端的标签，沦为同样的下场。 只要你敢靠近她，这些人便会集体对你讽刺嘲弄。 原本和她要好的几个小姐妹，迫于压力也渐渐疏远了她。 蔡加岩彻底被孤立了。 面对这样的舆论环境，成年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她只是个初中生。 蔡加岩也不是不会对现状反抗的孩子，她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不是告诉老师，也不是告诉家长，更不是重拳出击打烂那些嘴。 她选择远远的离开，离开这种地方。 在幻想中，有这么一个地方，那里谁都不认识她，她会开启全新的生活。 蔡加岩带上自己全部的储蓄，没有告诉任何人，在经济允许的范围内，她买了一张最远的车票。 去到陌生的环境，没有彷徨和恐惧，仿佛往日的阴霾都消散了。 虽然是个路痴，回个家都要借助导航，但 有目的的人生才会迷路，而现在的她只是散步。 她尽情飞奔着拥抱自由，感受着世界的浪漫与美好。 但随着路费耗尽，浪漫也戛然而止。 在狼吞虎咽地吃完好心老板的一碗面后，蔡加岩便被警察同志带到了派出所，最后被妈妈接回了家。 还是回到了学校里。 背地里已经有人把她叫作问题少女。 你听说了没有。 她转了好几次学。 她私下生活很乱，放荡，勾引男人。 她旷课快一个星期了，最后还是警察押着她回来的…… 无法逃离，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牧余察觉到的时候，班上已经充斥着各种流言蜚语，不了解其中内情，不做评价。 他只看到了一个被众人排挤，沉默寡言的女孩。 虽然同情蔡加岩，但他却未能免俗，唯恐被攻击，打上异端的标签，只能等放学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后才敢和她说话。 说实话，牧余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交流很顺畅。 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实际上不排斥与他人交流，甚至还有些讨好型人格。 随着聊天的次数多了，话路打开，牧余甚至觉得蔡加岩有些话痨。 从最近的各种热点新闻，到明星八卦，再到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兴趣爱好。 像认识很多年的老友一样，毫无隔阂。 但是两人的关系仅限于无人的教室内。 平日里，蔡加岩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除了牧余，班里没人见过她真实开朗的一面。 牧余很想做些什么消除误会与偏见，告诉那些人，异端只是我们想当然强加给她的，和她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 飘在天花板上的牧余对自己给出了客观评价： “但是，你只是一个胆小怕事，在这种时候还只想着自己的窝囊废。” 显然。 这个飘在天花板上，幽灵形态的才是真实的牧余。 现在他身处蔡加岩的梦里。 这个超能力能窥探梦境，在梦里都是被窥探者内心深处的真实回忆，不会有任何隐瞒。 很遗憾，牧余在梦里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是一个自由视角，只能选择去看什么，而不是做什么。 连予她一场美梦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刚刚他对自己的评价听起来很尖锐，但是他评价的语气却没有掺杂与愤怒有关的任何情绪。 只是淡淡的说出口。 他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在责备那个曾经的自己。 第8章 盖世英雄 当我们成为孩子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就开始了学习。 学习喝水。 学习吃饭。 学习文字。 学习表达。 学习相处。 …… 当你觉得学得差不多的时候，结合自己的人间体验。 将过往所有信息归纳总结，你会发现：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凭着惯性和本能在活着。 日复一日。 吃饭，睡觉，搞钱。 偶尔和朋友见面聊聊天，买个游戏犒劳自己，按个摩… 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下，仅此而已。 当你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时候，你便开始了与自己独处。 父母，配偶，好友。 这些都不是陪伴我们最久的人，陪伴我们最久的是我们自己。 独处久了，你又会产生不甘的情绪。 你会开始去主动学习，去创造。 当你重新孕育一个果实，细心呵护，感觉自己触摸到一个目标的新门槛的时候。 看着那就快要坠地的果实。 你会恍惚，这个好像才是真实的自己。 开始创造新的东西。 开始学习新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把曾经的自己砸了个稀碎，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捡起碎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组成新的自己。 再次成为一个孩童，以学徒的姿态再出发，直到又是凭惯性和本能生活。 然后再次独处…… 有人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打碎自己又重组的体验，也有人一辈子体验了好几次。 抛开那些极端情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会有两次这种体验。 你可能回忆不起来。 现在想想。 有没有一段时间极其讨厌曾经的自己，甚至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时，你都会出现应激反应，甚至会迁怒于人，变得苛刻易怒，莫名的心烦。 这是第一次打碎重组，不敢打碎以及重组失败的人，会永远的陷在里面，最终成为一个尖酸刻薄的人。 如果突破这一层，你会开始尝试与曾经的自己和解。 不再居高临下自以为是，不再持有绝对观点，什么东西都愿意试着去理解，当然理解不是赞同，更不是支持，只是接受这些东西存在的客观事实。 理清内在逻辑，解释形成原因。 很多人都会经历这两次。 牧余，这个某种意义上开启二周目的人，他现在才迎来第二次打碎。 他和名字一样，很愚钝。 在使用超能力预知了自己的未来后，他开始谨小慎微。 看起来好像对一切都洞若观火，了如指掌，一副拯救者的姿态，自以为是。 但在做出会影响记忆中美好未来的事情时，便会把畏畏缩缩，斤斤计较展露无疑。 其实。 没有人需要他拯救。 你不是什么拯救者。 “你只是一个胆小怕事，在这种时候还只想着自己的窝囊废。” 这句话，他说的是曾经的自己，也是现在的自己。 在做出这番评价后。 以幽灵形态漂浮在教室上空的牧余，完成了他的灵魂上的重组。 犀利的言辞不是在责怪曾经的自己，而是在理清了事情脉络，解释了他做出这些举动的原因后的客观评价。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向你宣泄怒火的资格。 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又要只剩下小牧余和小蔡加岩两人。 梦境很真实，现在他彻底明白了蔡加岩遭遇了什么。 越是清楚蔡加岩，他心里就越难受。 君子可内敛而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论之。 很显然，自己和君子毫无关系。 怕被孤立排挤，怕被打为异端。 即使看到有人讽刺挑衅蔡加岩时，明明拳头都攥的那么紧了，但屁股就像生根一样，钉在凳子上。 通报批评，打架处分，请家长……这些现在看来不值一提的事情，当时就像无限火力的暗之禁锢一样，将他牢牢控住。 自己和那些施暴者没有什么区别。 画面又变了。 幽灵形态的牧余随之移动，重新确定了最佳观看位置。 下午放学。 空旷的教室。 和压着时间离开教室的牧余闲聊一会后。 “我走了，还要去医院呢。”蔡加岩背上了书包，和牧余道别，她妈妈住院，这些天全由她照料。 “拜拜。” 看她出了教室，几分钟后，估摸着她应该走远了，牧余才背上书包离开。 漂浮在他身旁的幽灵牧余叹了口气。 如果他是二十多岁，他会极其厌恶这个曾经的自己。 如果他是三十多岁，他会去抱抱这个曾经的自己。 但现在他过完一生又回到了十七岁，看着这个十四岁的自己。 他没有站任何立场，只是去尝试理解所有东西。 牧余出了教室来到走廊上，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刚好骑单车离开学校的蔡加岩。 而是看到她正推着单车缓慢前行。 … 轻微的路痴。 蔡加岩绕了不少弯路，她推着瘪了胎的单车走了好几公里才找到修车铺。 言语的排挤终究还是落实到了具体行动，有人偷偷拔了她单车气门芯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蔡加岩！” 听到有人喊自己，她回头看去。 牧余弓着身子，双手杵在膝盖上，以这样的姿态喘了好几秒，他才直起身。 “一共三个修车铺”说完一段话，他又赶紧喘两口气，很显然，他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怎么就挑了个最远的？” 看到头上插着枯草，衣领夹着叶子，气喘吁吁的牧余。 蔡加岩忍不住露出了笑，她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去钻绿化带了？” 刚刚跑得太快，现在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牧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气门芯，递到蔡加岩面前。 “掉绿化带了，我看到顺手捡出来的。” 明显愣了一下，蔡加岩一把拿过气门芯顺势揣自己衣服口袋里。 她脸上虽然还是维持着笑容，但是鼻子却发红了，眼泪也开始不听话。 被排挤欺负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哭过，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就是感觉很委屈。 她别过了脸，不想被看到。 “你明明知道是被人丢的”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这谁听得见啊。 “你说什么？” 牧余尽可能装出自然的样子，无视她的眼泪，尝试正常交流。 “我说”蔡加岩注视着牧余，她拉长语气，手用力擦了一下眼睛，“你迟到的太久了。” “谁知道你会跑来最远的这个铺子修啊。” 我迷路不行吗，还怪我。 “我也想当个盖世英雄，脚踏七彩祥云来追你啊。”牧余摊手表示无奈，看向地面，“然而我只有帆布鞋”。 “可我还是觉得”蔡加岩用袖子把眼泪抹干净，“七彩祥云要酷一点。” “那没有七彩祥云，你会介意吗？” “还好。” 注视着彼此的眼睛，两人都忍不住露出了不知道什么缘由的笑容。 牧余上前帮着把单车推进车铺。 “还好是什么意思？” 蔡加岩落后半步跟着。 “还好就是还好。” 四周色调越来越淡，梦就要醒了。 幽灵牧余看完了最后一幕，他正准备离开。 这时他听到了不存在记忆中的声音。 【我的盖世英雄，不需要七彩祥云。】 第9章 我回来了 梦中的故事其实才发展了一半，后面发生的事情很糟糕。 次日，牧余悄悄去告老师，并与老师达成君子协议，老师找了领头排挤蔡加岩的几个女生谈话。 老师以为事情很简单，定性成闹矛盾，只是和稀泥式的处理，什么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同学间要互相包容，不要闹矛盾等等。 以牧余那该死的自以为是的正义为导火索，加上和稀泥式的放任。 这场欺凌最终被推向顶点。 其实。 即使不告发，这一天也迟早会到来。 毫不知情的蔡加岩，莫名其妙地遭受了最黑暗的时光。 那天她蜷缩在角落，捂着被打了的脸，小声反驳“不是的，妈妈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围着她的几个女生继续咄咄逼人，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嘴里不断辱骂着。 后来老师来了，家长也来了，几个女生被全校通报批评。 蔡加岩转学走后，牧余放学再也没有压着时间离开教室。 她没有恨过你，只是你一直没有原谅自己。 可是，这样的我并不值得原谅。 …… 睁开眼。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牧余大字躺在床上，身旁折叠桌板上的台灯还亮着。 手机在枕头旁边，显示6：29，还没有息屏，显然刚刚才看了时间。 他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闹钟才开始震动，就瞬间被关闭。 为什么不提前关闭呢？ 大概这样更酷一点。 牧余深吸一口气。 是啊，收起自己拯救者的姿态，好好活在当下，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好每一件事，最终结果，就交给新的未来。 完成打碎重组后，他回来了，从此不再谨小慎微，而是认真感受当下的每一秒。 把现在的一切交给新的未来，即使结局没有记忆中的好，也没关系，这些每一分每一秒才是我现在的未来。 从床上弹起，一番洗漱，背上书包快速出了门。 天还没有完全亮，秋风拂面，神清气爽。 公交后排，牧余听着歌，看着窗外。 突然，强烈的耳鸣盖过了耳机里的歌。 相同的情况昨天出现过一次，所以他并没有慌张，他明白，这意味着。 代价，来了。 代价：强制使用下一个超能力，并且代价翻倍。 双倍给下一个。 好好好，这么玩是。 牧余没有睁开眼，继续屏气凝神。 超能力：实时好感度。 描述：实时显示好感度，默认开启，剩余时间30天。 注：可以手动关闭，但会清空剩余时间。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牧余睁开眼。 世界焕然一新。 公交车里，目光所及，每个人的头上都顶着几行字，参差不齐。 挨得近的人他们头上的词条堆叠在一起。 坐在自己前面的是个大妈，旁边是她的孙子。 两人头上的词条重叠在一起，一时间看不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牧余尝试着看清正前方大妈头上的字。 这时，她头上的词条自然而然的被置顶显示，盖过了旁边的词条。 【好感度：63】 【你的好感度相当于07个孙子。】 你才是孙子，你全家都是孙子。 而且孙子是什么奇怪的计量单位。 怎么就对我有好感度了。 回想刚刚上车时，她确实看了我几眼。 是那时候的，不过这好感度是不是有些偏高了。 可能是我长得像她家里的某个亲人。 不想思考。 牧余收起注视，大妈头上的词条不再置顶显示，再次和周围的词条重叠在一起。 他轻轻靠在车窗上，头一歪视线转向外面。 正好红灯，一辆摩托车并排停下。 车上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或者夫妻？ 后座的女人一只手环着男人的腰，另一只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面带笑容，正对男人说着什么。 两人头上都顶着好感度词条，显示都是0。 很合理，这两人都不认识我。 真好啊。 转念。 牧余想起了和蔡加岩同居时候的日子，有段时间他被减裁，暂时还没找到新工作。 就每天早上都骑着小电驴送她去上班，而她也向窗外这女的一样，成天笑容满面的和自己分享着快乐的事。 即使那些快乐的事有很多都讲重复了。 她那段时间总是小心翼翼，担心我情绪低落，努力为我带来她所能带来的快乐。 但其实，只要她陪在我身边就已经很快乐了。 这时，摩托车后座的女人不经意朝旁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坐在车里的牧余。 视线就这样不经意的相交。 这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轻靠在车窗上正看着她，浅浅的笑着。 清朗的面容，整洁干净的衣着，配上柔和的目光。如风吹麦浪，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脸庞，令人满足。 他的笑很单纯，没有任何目的性，像是天空掠过一只飞鸟，此刻心间正好刮起了风，风托起飞鸟落下的羽毛，轻轻地放在心尖。 羽毛让心有些痒痒的，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轻柔安静，但却让人怦然心动。 仿佛一下子回到学生时代，在某个夜晚，灯光识趣的暗淡了，初恋轻轻踮起脚尖，在嘴唇上点了一下。 周围一切都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对方轻柔的鼻息弄得脸上痒痒的，就像此刻那根落在心尖的羽毛，弄得心也痒痒的。 女人不自觉地收回了环在男人腰上的手，脸上正好染上清晨的第一缕朝阳，有些发红。 她眼神柔和起来。 【好感度：88（+88）】 【和她独处，当灯光昏暗，她也会对你扬起脸踮脚尖。】 牧余从过往中回过神来，笑容僵在脸上。 alt+鼠标朝左。 左键都快在他脸上按烂了。 满脸问号。 扬起脸踮脚尖是什么意思？还灯光昏暗。 独处个巴子，我可是纯爱战士来着。 能不能别在我眼里塞这种与牛有关的脏东西啊。 小时候被牛顶过，现在根本牛不了一点。 顿时有些恶心。 绿灯。 公交车与摩托很快拉开了距离。 朝着市区方向行驶，视野里的词条越来越多。 蛄蛹大军再次出现，行尸走肉般的社畜，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各种形形色色的早起人。 尤其是停在十字路的时候，密密麻麻的词条随着人群重叠涌动，就连遛狗大妈的狗，遛鸟大爷的鸟，其头上全都顶着长短不一的词条。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整个世界如同铺上了一层乱码，一时间牧余有些反胃。 简直是折磨。 他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强行压下胃底的翻腾，还好没来得及吃早餐。 把耳机里音乐的音量调高，不适感渐渐褪去。 一时间他有种关闭超能力的念头，但是关闭就没有了。 至少，得等我看一眼她头上的好感度。 第10章 咒语 “元盛路到了，请下车，开门请当心……” 牧余低着头，穿过几个十字路口。 进入学区限速路段，人少了些，基本都是走读生，还有送学生来的家长。 看到南庆一中的大门，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里的人流量比起十字路口来说已经少太多了。 这意味着这里的乱码也少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很难受。 到教室就好了。 他低着头加快脚步。 快进教室时，突然，一只手拍在他屁股上，然后手掌贴着他的背向上滑，越过肩膀，搂了上来，接着身体也靠过来，几乎一半的重量直接压在他肩上。 牧余刚刚还没完全从视觉污染中调整过来，再加上昨晚一夜没睡，被这么一压差点跪下去。 “哦呦，这么虚，昨晚不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向修女忏悔？” 杨明宇这逆子，牧余正要说话，一阵恶寒传来。 就像是看到手边有一只蟑螂，你刚和蟑螂两目相对，这时蟑螂突然冲刺，从你的指尖以极快的速度，顺着手臂，朝你的脸爬来。 你能清晰的感受到蟑螂的几对足在你肌肤上快速交替前行，它在视野中不断变大，直至，触角碰到你的脸。 毛骨悚然，瞬间汗毛矗立。 牧余猛地拍开那只手。 后撤步。 七七七七。 “挺敏捷啊。”杨明宇说道，他并没有觉得后撤与自己拉开距离的牧余有什么奇怪。 “懂不懂什么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冠军啊。”牧余活动了一下臂膀，“敢从背后偷袭我，你捡回一条命知不知道？” “得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都虚成这副逼样了，要是没收着力刚刚你都直接给我请安了。” “给娘娘请安。” “怎么和你爹说话。” “傻逼。” “反弹。” 两个男生闹哄哄的，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只有牧余自己心里清楚，他刚刚是在掩饰，就算是现在与杨明宇正在打闹，他也尽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要再靠近一点，那种恶寒的感觉就会扑面而来。 他知道。 代价，来了。 而且是双倍代价。 代价：生理性的排斥对你有好感的人，好感度越高越排斥（排斥程度已经双倍加强）。 注：超能力结束，此代价会消失。 牧余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代价会消失。 越对你好的人，你就越排斥，从此以后只能和那些讨厌你的人相处。仔细想想这不就是纯纯贩剑吗？ 等我看一眼她头上的好感度，就结束这个超能力。 回到座位上，和杨明宇说闹一番后便开始了早读。 牧余额头冒冷汗，他尽力做好表情管理，刚刚打闹时又不小心碰到几下，现在感觉浑身发寒。 不着痕迹地把凳子和桌子往后挪了一下，稍微拉开了些距离这才感觉好了些。 他看向杨明宇头顶。 【好感度：80】 【虽然你俩经常摸摸抱抱，但是挺正常，可惜了。】 你个词条，你可惜什么啊。 别寄恶心人。 关系好了，大直男之间摸摸抱抱，动手动脚根本就没什么，反而是那种不经意被碰了一下就很介意的家伙才奇怪。 本来挺正常的行为，这破词条描述出来怎么就那么膈应人呢。 显示好感度就显示好感度，能不能不要额外赘述。 真是服了。 还有怎么每次代价延迟都那么高，总是要等好一会才来。 要是能提前知道代价，刚刚也不至于那么失态。 想到这里，不受控地回味了一下刚刚那种恶寒的感觉。 嘶—— 又打了个冷颤。 他转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蔡加岩还没来。 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有个好感度不断降低的负面buff还在生效。 她的好感度会不会已经被降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 如果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倘若已经降为0，她对我极其厌恶，那我还能从0开始重新积累好感吗。 思绪泛泛，身旁的座位依旧空着，他看着门口，有种期待见到她，但又有点害怕见到她的微妙感觉。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一拍脑门。 记忆里，蔡加岩刚刚转学来，第二天就请假了。 她好像是要回之前的学校取档案，然后补齐一些转学相关的手续。 应该是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她刚好从教导处出来，就是那时候和她聊了两句，才得知了这个这个消息。 打消尽快停止超能力的念头。 反正，再怎么也还要坚持一天。 牧余把书本立起来遮住视线，大声地加入早读。 这满教室乱糟糟的词条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 大课间。 牧余在讲台上擦着黑板，今天轮到他值日。 上了一早上的课，他发现自从多了这些乱码干扰后，他能很轻易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内容上。 只要投入学习，脑袋开始接受知识，开始思考后，那些乱麻麻的精神污染好像没那么让他不适了。 而且他的注意力格外集中，无论是记忆速度还是知识接受速度都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些乱糟糟的精神污染一旦让他犯恶心，他就立马开始回想各种公式，或者拼写一些印象不是很深刻的单词，总之尽可能让自己脑子动起来。 这个方法很管用，可以让头晕目眩的感觉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 感觉就像是念咒语一样。 一旦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就要马上开始念咒语。 属于是变相提升自己了。 虽然是被迫学习，但是并不反感。 现在的他只想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由于使用超能力的代价，好感度越高越排斥。 现在一个个从讲台上经过的同学，总让他后背发寒。 就像是一只只巨型蟑螂从自己身后经过一样。 没想到同学们的好感度都还不低，基本都有六七十，自己人缘还挺好的。 这让他有那么一丢丢一丝丝一咪咪开心。 不过开心归开心，现在的他只想赶紧上课，大课间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折磨。 擦完黑板，一回头，教室里攒动的人头，重叠的乱码让他顿时有些头晕目眩，这感觉来的又快又强烈，还来不及念起咒语，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就要站不稳。 就算眼睛睁的老大，整个视野变得越来越黑，就像低血糖蹲久了突然站起来一样。 他后退两步眼看就要昏倒。 “啊！” “你干什么？”惊叫一声拉开距离，女生压着愤怒的声音：“踩到我了，看着点啊。” 牧余眼里的亮度瞬间调高，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他站直了身子，赶紧转身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没注意。” 女生用手推了推自己的大框眼镜，把刚刚弄乱的发丝从紧皱的眉头前拨开，瞅了牧余一眼。 第11章 爱过 牧余连忙道歉。 “人呢？” 道完歉却没有看到人。 这时，小小的白色运动鞋用尽力气踩了自己一脚。 能感受到对方尽力了，但是很遗憾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踩脚指？小孩子打架才用这招。 他视线往下移，这才看到了刚刚不小心踩到的女生。 她白色的运动鞋上有一个明显的鞋印。 “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 牧余再次道歉。 “反正我也踩还你了，也不需要道歉。”她鄙夷的眼神和紧皱的眉头一点不掩饰。 【好感度：44（-6）】 【讨厌只知道打打杀杀粗人，比如牧余。】 怎么就打打杀杀的粗人了？ 虽然从小就有个武侠梦，也因此习得了五步拳，少年拳，三路长拳，形意五行拳，初级剑，初级刀…… 但在小学和同桌胖哥发生矛盾，被他用王八拳抡翻后便弃武从文了。 初二后因为嫌弃自己懦弱，重新拾起，改学了自由搏击。 第一次用于打斗还是高一时候，为学校赢得了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的冠军。 但这也应该只能算是竞技，不能说是打打杀杀？ 而且更不能说是只知道打打杀杀。 你说我粗我能接受，说我是人我也能理解，但是说我是粗人我接受不了。 很明显，我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 牧余内心喊冤之余。 看到对方白鞋上的印子，有些过意不去。 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感度排斥的恶寒好像都消失了。 女生走回自己的座位，教室进门的第一张桌子。 冬天负责关门，夏天负责开风扇。 唐小瞳。 她叫唐小瞳，这个名字牧余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她学习很好，成绩和个子呈反比。 状态好的话身高可以有150。 她高考发挥的很好，是班上第二名。 但是。 牧余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记得是在高考后的那个假期，他去参加了唐小瞳的葬礼。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太多交集，但是他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好端端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唐小瞳这人有一点很好，不管你和她关系好不好，只要是学习上的问题，你去问她，不管多少遍她都会认真和你讲，不会说太简单不讲，也不会不耐烦。 特别是在高三那段疯狂刷题的时光里，她的桌子边上总是围着几个人。 只要有不懂的题大家都很愿意去问她。 牧余也去问了很多次，最终高考能有个不错的成绩，她有不小的功劳。 得知唐小瞳离世的消息后，班上五六个人组织着去参加葬礼，牧余也跟着去了。 她家在南庆市周边的一个小县城，是个独生女，父亲走得早，爷爷奶奶也不在了，整个家族就只剩她母亲一人。 去参加葬礼的那天，她妈妈一直跪在地上哭，跟同学们一直道谢，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后来从她妈妈那里得知，是家族遗传病，治不好，突然病发说没就没。 整件事后劲很大，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唐小瞳讲题的场景还时不时会在牧余脑海中演绎。 看着眼前的唐小瞳，牧余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虽然结局注定无法更改。 可是时光啊，你就再多给她一点温柔，她只是一个努力想让妈妈过的好一点的小女孩。 突然，一股恶寒袭来。 牧余回头，看到夏珊站在侧身位，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 夏珊趁着旁边没有什么人，凑近了一点，掩嘴着嘴，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牧余先是忍着恶寒退后半步。 “没有啊。”他摇摇头，大大方方的坦诚回答。 夏珊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像是在审视，最后她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走开了，还不忘回头看眼牧余，好像在说我懂，我懂。 不是，你懂什么了？ 【好感度：79（+3）】 【被我发现啦，磕了，磕了。】 牧余闭上了眼。 我眼睛脏了。 纯爱战士根本接受不了。 别乱磕啊。 我都说了不是，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他妈的。 谢谢你，我阴暗世界的小太阳，谢谢你，一直温暖我。 别自顾自发癫啊，好好听人解释啊喂。 重新睁开眼，完了。 刚刚和好感度高的夏珊离得太近了，虽然已经后撤步，但还是没有拉开足够距离。 好感排斥所带来的恶寒一浪接一浪的拍过来，睁眼后乱麻麻的词条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牙白！ 牧余的视野越来越暗，现在闭眼和念咒都没用了。 要制止这样的情况，那就只有在刚察觉到夏珊的时候就多退后两步，控制好距离。 但也只能是下次注意了。 现在得赶紧找个能扶的东西硬抗过这次恶寒。 脚步有些虚浮，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桌子。 “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视野一下子又敞亮了。 唐小瞳刚刚的气还没有消，但看着牧余气色不是很好地杵在自己桌子上，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嘶——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刚刚确实不是故意的，我想好好给你道个歉。” “真的对不起。” 碰巧。 杨明宇放水回来，进门就看到牧余单手杵着桌子和唐小瞳在说着什么。 他看了看两人。 哦，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他也懂了。 “我借他说两句话哈”，笑着向唐小瞳请示一下，杨明宇把牧余一把拉到门外。 你要和他说话就说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借又是什么意思？ 唐小瞳刚刚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站在教室门外。 牧余确认了某件事，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明宇的手，他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是哥们，蔡加岩今天没来你就换了一个？我还以为你是认真的，还帮你来着，感情你倒好一天追一个是。” “爬爬爬”牧余拍开了他的手，解释道：“我踩到她脚了，给她道歉，怎么就喜欢了。” “注意你的言辞啊。” 哈士奇指人jpg 误会解除。 “哈哈，那没事了。” 杨明宇就要回教室，这回换牧余一把拉住他。 “干嘛？” 牧余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没事？” “等等，再陪我站一会。” “我要先进去了……”牧余的反常让他云里雾里的，这种情况下，杨明宇只想离开。 “等一下。”态度坚决，牧余强有力地抓住他的肩膀，让他没办法挣脱，。 “问你个问题。” 有点感觉了，再等一会就能完全证实自己的猜想，所以牧余随便说了句话，继续拖延时间。 拖，就硬拖。 不明所以的杨明宇自然是一头雾水。 他现在有些害怕了。 结合牧余刚刚异常的反应，突然联想起了今早的举动，他心中一紧，喉结微动，咽了口唾沫试探道：“爱过？” 刚刚还有几个女生在聊天的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这时，强烈的恶寒袭来。 抓着杨明宇肩膀的手慢慢松开。 “你脑子在想什么啊？！”牧余闪电般把手缩回来，赶紧在外衣上用力擦了擦，后退一大步，像是刚刚摸了什么脏东西。 “你才是在想什么？差点吓死我！”杨明宇拍着胸脯，安慰着受惊的心灵。 “你要问什么？” “你上厕所洗手了吗？你就抓我衣服。”牧余随便找个借口作掩饰。 “脑缠是。”杨明宇骂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牧余没有骂回来，不过他已经弄清楚了。 要对抗好感度排斥所产生的恶寒，需要靠近好感度低的人。 第12章 脑袋空空 层层叠叠的恶寒袭来。 牧余走进教室，假装看贴在墙上的课表，他故意在唐小瞳桌边呆了一会。 果然，恶寒瞬间消散。 看来这个好感度排斥的代价，可以通过靠近好感度低的人暂时解决。 “小瞳，你给我讲一下这题嘛，刚刚有些没听懂。”一个女生抬着课本走过来。 牧余朝旁边让让。 看着对方头上顶着高达78的好感度，他本能的有些害怕了。 但是恶寒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出现。 怎么评价？ 唐小瞳，我的恩人。 稍微站了一会，牧余才恋恋不舍的走开。 从夏珊旁边路过，发现她还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牧余不想过多解释，坐回自己座位上。 “夏珊，这是你们班的作业，老师叫带过来。”厚厚的一摞作业放到桌子上，一个麻花辫的女生走到夏珊桌边，声音有些小。 “好，谢谢啊，麻烦你了。” 随手把高高一摞作业随意分成三份，其中两份分别递给杨明宇和牧余。 “帮忙发一下。” 牧余看着从后门离开的陌生女孩，不知道是哪一个班的，只是，她头上的好感度让牧余无法理解。 【好感度：87】 【不好评价，不好评价】 这人从前根本没有见过，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好感度？而且刚刚她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偷看趴在课桌上的杨明宇。 虽然这样讲有点自恋的嫌疑。 但普遍理性而言。 她对我好感度那么高，是不是偷看我要更合理一点？ 无法理解。 “别看了，赶紧发，一会要上课了”杨明宇拍了拍牧余。 不是，哥们你碰我干什么，可恶啊。 牧余赶紧起身，抱着作业开始发起来，路过唐小瞳旁边时故意顿了一下，这才缓解了恶寒的感觉。 熬过大课间。 重新回归知识的海洋。 高度集中的精神，还有空空的大脑使得各种知识录入的效率相当高。 在使用超能力预知未来后，除了好感度持续降低，牧余还发现了一个隐藏的代价。 毕竟是真真切切的过了八十多年，他学业方面的东西基本都还给老师了。 但是学过一遍的东西，重新学起来还是挺快的。 只要老师一讲到相关内容，就能很快回忆起来，那些死去的知识，在攻击我。 虽然还没上满两天课，但清晰地感受着修为节节爆升，再次看到了自己曾经知识的巅峰。 现在牧余已经从昨天上课时基本什么都听不懂，成功过渡到了逐渐能跟上老师讲课速度的地步。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学习是那么的有意思。 还好只是刚刚开学，暂时还没有什么测试。 要是昨天突然测试，搞个什么开学第一考，那肯定就把自己空空的脑袋暴露了。 按照叶师傅的中式唯分主义思维，脑袋空空所拿出来的成绩，在他看来，就是已有取死之道，死不足惜。 回忆一下高二时期，曾经的修为。 语文一直比较稳定，基本上是一百零几分。 数学还算可以，一百一左右。 英语一般，上一百分都有些费劲。 理综，物理化学生物，物理没的说，在叶师傅的班级虽然偶尔低于平均分，但放眼整个年级也是遥遥领先的。 化学稍差，生物纯纯送分，考着玩的。 理综分数一般在210-230徘徊。 牧余上一次总分是521，他所在的年级总共一千五百多个人，其中文科生堪堪五百多。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能排在七百多名。 成绩还是可以的。 本来他学习就不算差，在9班这个不上不下的班级，也属于中上水平。 苏南省上次高考理科一本线是523，用上次的分数比较的话，刚好也是差2分。 之前要考南庆一中就是差2分。 但既然来到省重点了，也不是在很落后的班级里，目标定在刚刚过一本线，意义不是很大。 南庆一中，高二，总共有11个班，牧余所在的9班刚刚处于分水岭，属于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班级。 9班的一半人都是能冲击一本的，其中前十名左右都是有上985和211潜力的。 1班到3班是火箭班，瞄准的是名校，4到6班是瞄准985和211，7和8班则是争取全员一本。 南庆一中虽说是省重点，但综合实力在南庆市众多重点里，其排名还是垫底的。 站在顶尖的是南师附中和南庆二中，更别提还有一所国家重点，南庆实验中学，完全不在一个level。 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高中生，学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目前要做的首先就是重回巅峰状态，把空空的脑子先填满再说。 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完全回到知识储备的巅峰，高三。 至于为什么巅峰不是大学。 因为牧余所上的大学，只是一个双非一本，进入大学后，一心只想搞钱，心思不再学业上，很快就成沸物了，哪还有什么知识储备，高三就已经是巅峰。 经过这两天的课程，就算是现在突击检查，牧余也是有一定把握能够换得一个退步一大截的评价，不至于是已有取死之道，死不足惜。 上午的课结束，杨明宇催促着干饭。 牧余看了眼窗外涌动的乱码，他以不想吃为由拒绝了杨明宇。 教室陆陆续续的空了。 夏珊也合上了书。 “你真的不去吃饭吗？” “今天不是很饿，可能是早餐吃得饱的缘故。” 可恶啊。 说起早餐，今天来学校时候，到处都是乱码，精神污染，一直恶心想吐，早餐都没吃啊。 说着违心的话，牧余重新学习起来。 精神粮食也是粮食。 “你和唐小瞳到底是什么情况。”看教室人走的差不多了，夏珊转过头来八卦，估计是想在饭前找点乐子下饭。 牧余不着痕迹地靠着椅背让自己往后倾一些，拉开了一些距离。 “今早擦黑板，不小心踩她脚了。”坦诚的回答。 两人聊了一会，终于算是澄清了误会。 【好感度：76（-3）】 【还真不是啊】 看着降低的好感度，牧余觉得神清气爽。 “真没意思，我先去吃饭了，你真不吃？” 牧余再次拒绝，夏珊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夏珊离开后，那种恶寒才完全消散。 感受着肚子的饥饿，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我真的就只看一眼，这个超能力我是一秒钟也不想用了。 第13章 停止使用超能力 一直捱到放学。 根本去不了食堂，到处都是乱码，还有好兄弟突然搂上来的风险。 想想看，要是到时候在食堂晕倒了，那确实尴尬。 到时候要是被议论，说是什么脆皮高中生，搞得我像什么弱不禁风的人一样。 我可是搏击赛冠军来着。 先去校门口买点东西吃，然后在那等一下蔡加岩。 按照记忆里，她应该已经到学校了，估摸着现在正在教导处交材料。 秋天黑的早，刚刚七点半天就全黑了。 南庆一中大门口。 两边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路灯旁是草丛。 牧余蹲在旁边一边哼哧哼哧地啃着面包一边逗草丛里的流浪猫。 【好感度：50】 【喵喵喵喵】 这是一只狸花猫，瘦瘦小小的，应该是最近才晃到学校附近，比起那些被学生投喂得不成猫形的肥肥来说，它看起来很不合群。 天一黑这些猫就喜欢往草丛里钻。 它喵喵的小声叫着，慢慢从绿化灌木后探头出来。 牧余掰下一小块面包，它终于还是放下了戒心，钻了出来。 有吃的就好说。 不过这么好骗，要是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就糟了。 不知道喂它到底是不是对它好。 “牧余？”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是蔡加岩。 她头上好感度在不断减少，而且数字跳的很快。 -1 -1 -1 … 牧余刚想起身，但还是算了。 “你今天不是请假吗，怎么会在这？”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脸疑惑。 “我回之前的学校拿档案，这边今天就要归档，我才赶着回来的。” 看到牧余面前草丛里的猫，她自然而然来到旁边蹲下。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真实梦境的缘故，她现在觉得牧余格外亲切，没有任何生疏，自然而然的搭话，像是回到了那个没人的教室。 “你怎么在这里喂猫呀？还不回家。” “你也要喂吗？”牧余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掰了一块面包递给蔡加岩。 接过面包，两人一起喂猫。 “没想到你还挺有爱心的。”蔡加岩说道。 “也没有，就是碰巧看到了，刚好我有吃的就喂一下，看它挺可怜的。” “流浪猫不可怜的，被人摸了摸然后又走了，她才可怜。” 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牧余偷摸狸花的手在空中停住，然后缩了回去。 好险。 差点摸上去。 不是，这是怎么了？ 上来就直接开e是。 旋即，想到昨晚她才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段黑色的时光，那上来就开e也还能理解。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牧余就知道，她已经是在说自己了。 好，你想说猫，那就好好说说猫。 牧余重新伸出了手，摸了上去。 正在吃东西的小狸花没有准备，被不经意的摸到，缩了一下身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又继续吃起面包。 “那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看着一脸的自责的牧余，蔡加岩低下头轻轻地揪着脚边的杂草。 “摸猫的人又没错，那些把猫丢弃的人才是需要道歉的。” “对不起。” 尽管她这么说，牧余还是直接道歉了。 看到蔡加岩一副‘为什么要道歉啊’的表情，牧余继续道，“是我让猫开始流浪的。” 深呼吸一下，牧余有些不敢看她，转头看着狸花猫，缓缓道出埋藏在他心里的秘密。 “那天，我去找老师说了，老师找了她们谈话，她们觉得是你告的状所以才去为难你。” “我知道啊。” “真的很对不起，虽然你知道，但是……” “你知道？！”牧余一脸诧异的看向她。 蔡加岩把剩下的一小块面包丢给狸花猫：“我第二天也去找老师了，他说你去找过他，他会找那几个女生谈话的。” 说好的君子协议呢？这是什么老师啊，又是和稀泥又是违背协议。 老师之间亦有差距，虽然叶师傅是唯分主义，但他比不上叶师傅一根。 “她们害我推了那么远的车，还害你去钻绿化带，我肯定沉默不了啊。” 蔡加岩露出他从没见过的表情，垂着眸子，带着一些怒色。 “还有那天，我本来都打算和她们动手的。”她加速了揪草的速度，后半句有些底气不足“要不是她们人多，我打不过。” 这感觉就像是白天和别人吵架没吵过，晚上回到家里，在洗澡时候重新复盘，这时可以轻松想出一百种方法骂赢对面，但是在当时就是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蔡加岩开始复盘起那天的事。 “还有她们刚开始就造我的谣……” 她从最开始复盘，说着自己本来打算要怎么怎么反抗，但最终都以要不是她们怎么怎么样结尾。 最终全部复盘完，她有些气嘟嘟地看着被揪秃了一小块的草地，有些过意不去，把碎草聚拢挡住秃的那一块。 草地：你人还怪好嘞。 “我还以为你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看着她把气撒出来，牧余说道。 “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蔡加岩问道，“苦大仇深？” “可能更严重些”牧余回答，“至少是自闭呆滞。” “没句好话。” 两人挨得比较近，她用手肘轻撞了一下牧余，“我也会生气啊，又不是什么圣人。” 说出来，她自己都笑了。 “就是就是，但要是下次你准备还手了记得叫上我。”牧余也跟着笑，“就算打不过，至少还能帮你撑撑场面。” 两人聊了一会，便一起去车站了。 “那我就先走了。”看到了299路公交车，蔡加岩回头和牧余道别。 发现牧余视线总往自己头顶飘。 “我头上有什么吗?”她摸了摸自己头顶，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没什么，车来了，快上去。” 跟着排队的人上车，快到她的时候，她回头朝牧余小幅度的挥手，“拜拜。” “拜拜。”牧余回应。 蔡加岩坐在车上，又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仔细观察后，还是不明白，“什么都没有啊，他怎么一直往我头顶看。” 车缓缓开动。 牧余透过玻璃看见她头上的好感度，数字依旧一直在跳。 -1 -1 -1 基本每过一秒就掉一点好感度，但是，现在他不再担心好感度清空了。 停止使用超能力。 心中默默的想，超能力开始停止。 渐行渐远的公交车里，她头顶上的好感度词条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好感度：ax（-1）】 【100是好感度显示的上限，不是她的上限】 第14章 如释重负 目送299路离开。 牧余看向来车的方向，等待着自己的77路。 现在已经是八点多了，这一片都是限速路段，也就刚刚走读生放学的时候热闹了一会，现在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 刚刚在大门口见到蔡加岩时，看着她头上的ax,牧余先是疑惑，然后开心，最后又是害怕。 还好旁边有一只50好感度的狸花，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办。 刚刚等车时候也是，旁边一直有好感度0的行人经过，不然他真得和蔡加岩之间保持两三人的距离。 那想想还挺奇怪的。 牧余看向周围路上零星的行人，他们头上的好感度词条没有因为他一停止超能力就消失。 是慢慢的变淡，变透明。 就像是突然关闭电源的老风扇，不会因为关闭而马上停止转动扇叶。 今天真是被这超能力折磨够了。 当有人在盯着你的时候，你是会有一定感觉的。 不知道是不是超能力让他的感官变得敏锐了，牧余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盯着他，猛地回头。 拿着公文包，高挑笔挺的中年男人正从身边走过。 “文老师好。” 牧余恭敬的朝男人点头问好。 听到有学生问好，男人这才看过来，点头回以笑容，但他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 从身边走过，带起的风都变得凌厉起来。 错觉吗。 怎么可能。 要不是有超能力，我真的就觉得你没在看我了。 牧余看向文武有走远的背影，还有他头顶上不断变淡直至消失的好感度。 【好感度：48（-15）】 下面的赘述词条已经完全消失了，没看到。 不过降低的好感度已经说明他刚刚在注视我，而且肯定我做了让他不舒服的事情。 要是好感度再关闭的早一点，那还真就被他骗过去了。 这个穿着职业装，走路带风的金框眼镜男是南庆一中学生的梦魇。 南庆一中三大将之一，有特级教师之誉的正高级教师。 教导主任：文武有。 王下七武海就由他直接统领。 王下七武海指的是，语数外，物化生，文科，这七个教研组长。 虽然文科只设立一个教研组组长，但是并没有说文科不好的意思，是学校这样安排的。 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降低15点好感度，但刚刚几乎擦肩而过时，牧余的杀意波动感知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 自己一个修为尽废的筑基期小卡拉米怎么会突然被这样一个魔尊盯上？ 感觉很不妙啊。 这时，77路公交车来了。 惴惴不安的牧余放下思绪上了车。 脑海里把最近的事都过了一遍，最近自己一直在被超能力折磨，一直疲于应对，也没做什么事啊？ 不过。 他再讨厌我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我鲨了。 回到住处。 牧余开始学习。 昨天他还是全部用的搜题软件做的题，现在已经能很快做完这些课后作业。 完成作业后，开始学习新的内容。 与其说是学习新内容，不如说是让复活死去的知识。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加持下，学起来异常的快，而且莫名的，爽？ 不是什么属性大爆发啊。 是因为这些东西他是学过一遍的，现在学起来效率极其高，学习反馈给的很足。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临的考试，需要赶紧恢复自己的修为。 不仅仅是恢复到高二时期，还要直接重回高三巅峰，最好在把大学时候四六级的功力都全恢复，直接跃升大圆满境界。 谁又不爱这种修为节节爆升的感觉，而且这样的事现在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记得最后自己的高考分数是586，虽然最后上的是双非，但是这分数也不算低了，在一中也算个半步大圆满，差一点点就能上985和211的分数线。 按照现在的恢复速度，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回到曾经的高考巅峰了。 再努力恢复四六级。 这成绩就能说得过去了。直接跃升到班级前十。 前十还是太保守了，前五。 本来乍一想还是挺得劲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穷极一生的知识储备，居然连9班的第一名都无法超越，这感觉还是有些微妙。 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差距的。 不过现在才是高二开学第二天。 要是高中不能和一班的那些怪物碰碰，那还真有点对不起我二周目。 二周目还要被压着打，那可太憋屈了。 我他妈学学学。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 当感到有些腰酸背痛的时候，牧余才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赶紧洗漱完躺床上。 以前还觉得学习度日如年，现在已经感慨时间不够用了。 因为昨晚遨游梦境，如睡，现在一松懈下来困意便席卷而来。 就像有人有写日记的习惯，牧余也有个习惯，她每天睡觉前都要想想最近发生的事。 自从使用了超能力以来，虽然感觉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又确实获得了不少的东西。 这些超能力没有很强大的功能，不仅不能让人上天入地，无法无天，还会让使用的人承担很沉重的代价。 虽然超能力已经关闭，但是对抗了那些代价后的收获却是永久保留了。 开启二周目，并尊重新的未来，活在当下。 这是在预知未来后刻在心里的。 打碎重组，时刻审视自己，放下拯救者的姿态。 这是窥探完别人梦境后获得的。 无视外界影响，高度集中力，高效记忆，敏锐的感知力。 这是在对抗乱码和躲避恶寒时学会的。 这些实打实的提升，把自己从内到外，软件硬件都升级了一遍。 下次又会获得什么？ 看了眼下一个超能力，思索片刻后，牧余闭上了眼，如果能不用还是不要用了。 如今好不容易，各种代价的顾虑都消失了，要是再染上什么痛苦的代价，说不定还可能危及到生命。 现在的我又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使用超能力。 想到这里，慢慢进入梦乡，竟然有种贷款还完了，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觉，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15章 南庆市的1 中午。 物理教研组。 刚刚开完会。 “永老师，你等一下。”文武有叫住正准备去上课的永春全。 “文主任，有什么事你说。”叶师傅恭恭敬敬。 本来大家都是以老师互称，因为他职位缘故，大家更习惯叫他主任，刚开始他还挺抵触，但后来实在拗不过一众老师也只能接受这个称呼。 叶师傅不是那种谄媚的人，他很有脾气，但一看到文武有就恭恭敬敬，是因为这个文武有可以说是他的伯乐，对他有一定的恩情。 他就是文武有一手提拔起来的。 不是什么靠关系提拔。 是文武有坚持这么做的，在他看来，不浪费才能，把合适的砖往合适的地方搬，这是很正常的事。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文武有这个人眼光毒辣极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他可以说就是这个学校里的伯乐。 他干过很多破格提拔，强制调换的事，被调换的人有对他不满的，被破格提拔也有被私下说走关系的。 但最终的结果总能封住这些人的嘴，可以说，这所高中能是省重点，文武有的任人唯贤起着不小的作用。 “之前答应你让蔡加岩落到你们9班，我看这件事还是有些欠妥。” “啊？可是之前我和你商量过的。” 叶师傅顿时有些不悦，听文武有这语气，他是想把蔡加岩转走。明明之前谈好的，就落在他9班。 虽然比较尊敬文武有，但面对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很难不让情绪波动。 “永老师，你先不要有情绪，听我和你说。”文武有根本没有什么避讳，而是直话直说。 他从来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行就上，不行就下，得罪的人不少。 人活一世，谁又能讨好每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直白一些。 总之他该有的职称也有了，无所谓了。 “没有没有。”叶师傅只是觉得这种出尔反尔让自己有些不舒服，闹情绪还不至于。 “是这样的。”文武有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措辞，“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学生叫牧余，就是去年搏击赛冠军那个。” “啊，是有这么个学生，但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不是想不起自己的学生，之所以是这样模糊的语气，叶师傅是在回想，这牧余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要是犯了什么事，自己这个班主任没有第一时间知晓，反而是被别人告知，那还是有些失责。 文武有清了清嗓子，压低了一点声音，道：“昨天放学看到他和蔡加岩走得有点近，昨晚我回去翻了翻档案，他们两个之前还是初中同学。” 之所以小声说话，是因为只是持怀疑态度，总不能误了学生清白。所以说的也比较含糊。 叶师傅也是职场老油条了，自然心知肚明文武有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蔡加岩这个学生，还是放在我1班比较合适。”文武有把一只手轻轻按在叶师傅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你也知道，她可是一员猛将。她能来我们一中，这也算是今年的一个小惊喜。 今年这一批还是差点意思，但高二是很不错的，现在又有蔡加岩加入，好好刺激一下他们，来年要是文理双状元全在我们一中。” 文武有说道这里意味深长的顿了顿，继续道：“那咱省重点垫底的帽子就能摘掉了。” 可以说，文武有把自己献给了南庆一中，什么人际关系，我不管，我就要1中的1，是南庆市的1。 虽然只是各个高校之间互相攀比，但愣是给他整成了群雄争霸。 “我不想有任何闪失，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叶师傅怔怔地听着，眼角微微抽动。 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还指望着她刺激一下班上其他几个很有潜力的学生，明年出点成绩，才好搞个特级教师的荣誉称号，争取后年评个高级教师的职称。 现在没了。 “理解，理解。”叶师傅木木的回答。 文武有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要离开。 不是叶师傅太功利，现在他担任物理教研组组长，但他资历还是不够，是被文武有强行拔上来的。 虽然他能力很出色，这有目共睹。 但一众教研组长中，就他一个一级教师，其他都是高级教师，虽然大家表面没有意见，但那是文武有强压着，其实还是有部分人心里不舒服的。 面对这么一个伯乐的提拔，要是自己没有上进心去做出一些成绩，去把那些背地里的声音用实际行动堵住嘴，这不是他永春全的做事风格。 报答知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叶师傅自己的坚持。 他坚信自己组织的教师团队，也相信自己的教育方针，就是想好好证明一下。 在前几天还没开学的时候，那时就是他亲手办理的蔡加岩的转学手续。 刚开始看到她是从南庆实验中学转来的，一眼定为差生，要是学习好也不至于从国家重高中转来省重点垫底的学校。 但是在详细看了档案后，他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个蔡加岩居然是国重里王牌班很靠前的一个怪物。 那时候叶师傅就知道他的转机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来了这么一员猛将，机会就在眼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直接砸他嘴里。 但如果火箭班要这个人，那自己肯定是留不住，所以他直接去找了文武有，谈了好久，才谈妥。 看出叶师傅的渴望，文武有一方面知道他的教学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帮他，所以才答应把蔡加岩安排到了9班。 所以开学这两天叶师傅总是很开心。 下课还经常和同学有说有笑。 现在眼看这个机会就要落空。 “等等。” 叶师傅叫住了已经半只脚跨出了门框的文武有。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她成绩下降了我就让她立刻转到你们班。” 文武有停下来看着叶师傅，觉得他是在赌气，正要开口说话，叶师傅又继续说道。 “两个初中同学，又都是走读生，一起出学校挺正常的，再说，你要是觉得有问题，你当场就去抓了。” 叶师傅直接反驳了致使文武有产生转班念头的导火索。 “那一定要等有问题才去解决问题吗？我感觉苗头不对。” “就一个月。”叶师傅坚持。 “叶老师你这就没意思了。”文武有重新来到他身边，“你要是给各科老师打个招呼，天天给她开小灶那她成绩肯定不会下降……” “不会的，我相信我组织的教学团队没什么问题，想学的，可以学好，不想学的也不会打扰到想学的人。” “而且我和你说，牧余就是我给她安排的同桌，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很多因素我也考虑过，再说，每个学生都平等，开小灶不可能，我可以保证。” “还同桌，你这……” “就第一个月考。” 好了，态度强硬，言语直白的文武有算是碰到对头了，叶师傅这倔驴脾气一上来，那真不好说。 两人又交流了一番，文武有最终还是答应了叶师傅，就看第一个月月考，要是成绩下滑了，那立马转。 事情谈完，文武有便离开了。 叶师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翻出一张成绩单。 “牧余。” 念叨着这个名字，手指在成绩单上找到了他。 这个学生他印象挺深的，一直是班上中上水平，定的培养目标是一本。 这个人不张扬，人缘也不错，很有亲和力的一个人，但是他几乎会和每个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高一去参加南庆市搏击赛决赛就是叶师傅亲自带着去的，他对牧余评价不错。 最重要是他很有距离感，亲近但是会保持距离。 之所以安排蔡加岩当他同桌也是这个原因，一来是他可以把蔡加岩带着融入到班级，二是对他的距离感比较放心。 一边看着成绩单，一边有若有所思的嗒嗒嗒用食指敲着桌面。 “初中同学，那又怎么了。” 叶师傅放下成绩单便去上课了。 第16章 新超能力 “s属性大爆发了？” study，study。 杨明宇看着下课了居然还在埋头学习的牧余，有些不敢相信。 牧余没有理他，而是翻了一页。 “牧儿，你别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他真的很担心，用手抚摸起牧余的脑袋，关爱道，“别吓爸爸啊。” “爬爬爬。”拍开了他的手，牧余看了眼旁边也在写题的蔡加岩。 然后再看看杨明宇，认真的说道：“我从来都没开玩笑。” “什么玩笑？”杨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周正在写题的两人。 不知道是什么玩笑的翻第5章。 知道了她要考哪所大学，现在能做到就是不断提高了。 夏珊看到后排两个人的学习状态，有点被刺激到了，她开始记英语单词，英语是她比较薄弱的一科。 “不是，你们让我觉得好陌生啊。”看着开始背单词的珊，再想想从前一下课就插科打诨的三人组，杨明宇一下子不适应了。 随着蔡加岩成为牧余同桌，这才第三天牧余就已经被同化，夏珊也开始被影响。 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杨明宇想到这里咽了口唾沫。 为了不成为异类，他也鬼使神差地翻开了错题集。 但没有几秒钟，他就跑到邻桌和几个男生眉飞色舞地扭在了一块。 什么异类？ 你们才是异类。 不陪我玩，有的是人陪我玩。 哼。 什么傲娇？别恶心人。 别人对蔡加岩可能毫不知情，但牧余心里可是很清楚的。 在第一次月考过后，整个班上的风气将会因为她而完全转变。 特别是班上成绩靠前的学生，他们即将遭受来自国家重点王牌班的怪物的降维打击。 蔡加岩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孩，在一个月后，会将他们的自我感觉良好，一拳打成齑粉，甚至会给火箭班的怪物们来一点小小的9班震撼。 她会是全校第8名。 一个全新的名字，一个来自9班默默无名的人，突然跻身前十，成为南庆一中的学怪之一。 牧余写完最后一题，打算休息一会。 他看了眼旁边也同样合上练习册的蔡加岩。 记得，她以前在初中时候，参加过几次考试，成绩中等偏上。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在高中再次相遇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做题考试的怪物。 “你刷的是真题集？”牧余找机会搭话。 “恩。”听到牧余向自己搭话，她自然的笑起来，刚想说什么，但话强行被吞了回去，笑容也有所收敛，只是应了一声。 她好像有话要说，但是有着自己的顾虑，最终没有说出口。 牧余当然看出来了，只是不太明白，有什么需要顾忌的，或许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昨晚在看到她头顶ax的好感度后，牧余就直接决定使用真诚这一必杀技。 有这样的好感度支撑，直白些把心里的话说开，说明白，是最简单直接且有效的缩短心之间距离的方法。 真实梦境把时间的隔阂消除了，实时好感度把心中的结解开了，明明昨晚都能那么轻松地交流，怎么现在却束手束脚的。 那只能推测是她心里还有秘密。 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升起，牧余看到了自己新的超能力界面。 【超能力：读心术】 【描述：读取心声。】 他晃晃脑袋，这个界面消失随之消失。 这界面突然弹出已经不止一次了，它就像脑袋里的流氓广告一样，总是会不自觉地弹出来。 也不能说不自觉，应该说是当它觉得你需要的时候就会弹出来诱惑你使用它。 不是，怎么连这也是大数据吗？ 大数据推荐也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一身轻松，牧余不想再背负上新的代价。 况且现在自己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高三才要开始刷的题？现在还有好多内容没学啊。”牧余继续找话聊。 “之前的学校一直在赶进度，高一基本就都学完了。只是有少部分没有讲，不影响刷题。” “哦。”牧余点点头，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压迫感。 人家学校已经学完了，那没事了。 大课间结束，叶师傅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平时叶师傅肯定是要提前一些时间到教室的，今天踩着铃声进教室，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坐在座位上的牧余控制不住的分析周围情况。 一般学生在这时候都是低下头看书本等老师发话，以前的牧余会是其中一个，但现在不同了。 看势头，察言观色这些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温室的花朵和挨过社会毒打的人之间确实是有区别的。 “上课。” 日常激情开讲。 牧余总感觉叶师傅在往他这边瞟，应该是在看蔡加岩。 蔡加岩这样的学生，是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估计是想看她有没有融入班级，上课学习状态怎么样。 “好，这题我找个同学上来做一下。” 看看黑板上的题目。 听到叶师傅这个话头，牧余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翻了翻课本。 果然。 这一题不是一个很简单的题目，甚至涉及了下节课还没讲的内容。下节课会学到一个新公式。 没有新公式这题用老方法也能做，只是过程比较繁琐，叶师傅应该是要借此题开启下节课的内容初讲。 而且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蔡加岩出风头的机会，叶师傅大概率会叫蔡加岩去做，一方面看看蔡加岩实力，另一方面给她一个展示机会，让她在同学面前多露露面。 他总不能有恶趣味要故意为难班上的学生？用还没学到的知识故意让学生做不出来，也没理由啊。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魔鬼，总体来说还是个很不错的老师。 “牧余，就你来做。” 看，果然是蔡加…… 等等。 牧余看看蔡加岩，再看看叶师傅。 不对，刚刚搁着分析半天。 “没听到吗？你上来做一下。” 叶师傅用大三角板指了指黑板上的题，语气平淡，但是不容置疑，有很强烈的命令口气。 蔡加岩看向牧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向自己，但是，加油！ 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牧余起身，朝讲台上走去。 第17章 语言的疫术 “不对，叶师傅平时不会让学生去黑板上做题的。” 戳了戳旁边的夏珊，杨明宇小声说道。 虽然夏珊不是很想在课上讲话，但是这次她也很奇怪，“叶师傅今天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而且这题挺难的。” “你是说牧余惹到叶师傅了？”杨明宇看了看叶师傅，确实脸色不太好。 “不知道。”夏珊在思索黑板上的题目，想了想开始翻起书来，“我就说在哪见过类似的题，这题和下一章例题很像。” 夏珊身为班长，学习还是很不错的，她有预习的习惯，刚刚看到这题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不就是找机会吊他一顿吗？”被夏珊这么说，杨明宇有了自己的判断，顿时他感受到了这个小型社会的险恶。 学生和你心连心，你和学生玩脑筋是。 叶师傅，有你的。 也不知道牧余怎么得罪叶师傅了。 牧余从叶师傅手里接过粉笔，看着黑板上的题，久久没有落笔。 不对，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蔡加岩的欲言又止。 叶师傅的故意刁难。 牧余用自己二周目的视角也完全没有看明白。 又看不清了啊。 超能力显示的界面此刻在眼前闪个不停。 牧余在此刻终于意识到了超能力是多恐怖的存在。 只要使用了超能力，就像是走上不归路。 接触过一次，从今往后，只要是有什么问题，全都会想着可不可以用超能力解决。 使用超能力，会有代价。 但是只要使用过超能力，就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代价？都有超能力了，而且自己也有了不小的提升，有什么搞不定？ 这样的念头一旦升起，就会永远扎根在心里。 事实证明，使用超能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超能力。 【读心术】 启动！ 【超能力：读心术】 【描述：读取心声，默认开启，剩余时间30天。】 【注：可以手动关闭，但会清空剩余时间。】 听到了，都听到了。 在叶师傅要开口发难的时候，牧余落笔了。 经过两天猛猛学，还有那些快速复苏的死去的知识。 这题确实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题，只是还没教到关键公式，做起来很难。 套个公式，很快就写出来了。 寥寥几笔写完，牧余还省去了一部分过程。 回到座位上。 杨明宇侧头小声道，“哥们你真会啊？” “你以为，我下课是在装样子吗？” “不是吗？” “滚滚滚。” 余光中，还看到了蔡加岩在看着自己。 【真棒！】 这是她内心的声音。 怎么像是在幼教在鼓励小孩啊。 超能力读心术已经开启。周围乱麻麻的声音充斥心间，但是只要专心想听某个人的声音，那其他声音音量都会被降低。 经历了昨天乱码的精神污染和双倍恶寒的试炼，读心术这乱糟糟的声音简直是小儿科。 况且调节音量很简单。 “好，我们来看看这道题。” 叶师傅开始讲题，果然，借助这一道题开启了下一节的内容。 “但是，这里步骤省了几步，公式得分，结果得分，要是在过程这里扣了分那很不划算，牧余你要注意，以后这些关键步骤不要省。” 用大三角板敲着黑板上的题，叶师傅教训道。 【也是，本来他也没错，我这是干什么。】 错？什么错？ 叶师傅的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时牧余把这两天做的所有事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 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文主任也是，不就是两人走得近吗？要是早恋那你自己就抓起来了。】 【两人下课时候都还在学习，牧余都被影响了，有什么好怀疑的。】 下课时候居然在偷偷观察我。 还好，我只是在学学学。 文主任又是谁？ 牧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对了。 牧余突然想起。 昨天那个演技很好，暗中观察的教导主任，文武有！ 难怪他好感度莫名其妙降了15。 原来是文武有在找我麻烦。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怕蔡加岩被我带坏了。 但这就大可不必操心了。 叶师傅责难我也就说得通了，上级压力朝下级层层传递，叶师傅和我一样也是被吊的那个。 【不过，不开小灶要是成绩下降了，那蔡加岩还是得转到他们班。】 “不行！”牧余突然大声说道。 前排少见在认真听讲的杨明宇和激情开讲的叶师傅又同时被吓一激灵。 为什么说又？ “又是什么不行？”叶师傅正在生气，虽然刚刚短暂的对自己迁怒学生的行为有一丢丢一丝丝一咪咪的愧疚，但终究还是心情不美丽。 “现在是在上课，有问题就举手，一惊一乍的，后面站着去。” 牧余又喜提站票一张。 站在教室的后排，拿着课本。 他刚刚突然大声说出口，和上次情况不一样，上次是结果实在难以接受，所以失了态。 同样的情况怎么会出现第二次，牧余也不至于什么都接受不了，大呼小叫。 圣斗士才不会败给同一招两次。 所以这明显是不同的招式。 伴随着强烈且熟悉的耳鸣。 代价。 来了。 【代价：语言的疫术，听了不该听的，那就说点不该说的。】 这些代价的描述真是越来越抽象了。 虽然不是完全确定，但是照字面意思来看就是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结合刚刚发生的来看，自己心里情绪一上来，嘴根本就控制不住，几乎是在他大声的喊了‘不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喊了这么一句。 “下课。” 叶师傅看了一眼牧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刑满释放，落座。 【他上次也是这么被罚站的。】 不一样，虽然一样，但是不一样。 内心为自己辩解。 “一会你要去食堂吃饭吗？”牧余问蔡加岩。 “恩。”蔡加岩回答，说完又赶紧补充道，“和夏珊她们一起。” 这时夏珊转过来，“怎么，昨天加岩不在，你就不想吃，今天想吃了？”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舒服。” 【他昨天生病了吗。】 蔡加岩看向牧余，刚刚夏珊的揶揄让她脸颊有些发烫。 “就是就是。”杨明宇也转过来帮附，一起拷打他，他捏着嗓子学着牧余的语气，“我今天不想吃，你们去吃。”。 与夏珊不同，牧余是和他说过的，说是喜欢蔡加岩。 现在杨明宇只是想拿牧余当乐子。 每天都指望着这些乐子活着，学习什么的，无聊死啦！ “你昨天还没死呢，今天你死不死？”看着杨明宇那副嘴脸，牧余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明明知道，他就是在拿自己当乐子。 “急了。” 杨明宇率先搬出赛博八艺中的‘急’。 “典。” 牧余只好回以同样等级的招数。 【他们在说什么？】 夏珊和蔡加岩的心声几乎同时响起。 太抽象了是这样的。 第18章 学习从来都不需要偷偷摸摸 “牧子，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学习啦？”杨明宇话题一转问道。 “没有啊。”牧余如实回答。 还没等一脸不相信的杨明宇提出质疑。 牧余继续道：“我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学。” “学婊。” “学习又不丢人。” 说着，他已经翻开英语书，开始背起了单词。 “卧槽，下节英语课要听写！我还没有背。”看到背单词的牧余，杨明宇突然想起来。 “等死，现在没背肯定是来不及了。” 即使牧余这样说，但是临时抱佛脚的事还是要做的。 经过这两天的试炼，牧余算是体会到了学习的乐趣。 注意力能轻易的集中，记忆力变得格外好，学习效率很高。 还有很多沉睡的知识等待苏醒。 这种感觉就像是。 斗之气，三段。 曾经的天才。 现如今的萧家废物。 实则修炼的成果都被体内药老拿去了。 其实自己依旧是那个天才。 在药老帮助下，修为迅速恢复，天才的修炼速度也展现出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现在正好开启后三十年。 先抑后扬，现在正是开始扬的时候。 现在学习起来，可以说是知识直接灌进大脑，这种只要学就能迅速得到反馈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就像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一般，嘴一张，知识就像海水一样哐哐哐的往嘴里灌。 学校就是用来学习的，学个习还要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他妈的学婊？我就学，不仅学，还要带着周围的人一起学，跳上课桌360°托马斯回旋，螺旋刷题，然后扑向学霸，逼他讲题。叶师傅也别想跑，全拉来问题，全学了，我他妈的学学学。 “你在背什么？牛啊，你真爱学习。”一个男生凑过来，搂着杨明宇，“昨天我忘背了，总之不及格听天由命。” “你真是我见过最努力学习的人了，不像我总之也学不上去。” 这个男生一副对学习洒脱且无所谓的态度。 刚刚打开书的杨明宇，慢慢地把书合上了。 “你不想学不要打扰别人。”牧余头也不抬，说道。 李政看着周围，再看看牧余，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这里不就你一个不学的吗？”牧余看向李政，语气平淡，但是压迫感很强。 杨明宇有些愣住了，牧余这语气听起来很不善啊，平时和和气气一个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也没打扰啊，你们卷你们的，真的，你们是我见过最努力学习的人。” 李政和和气气的，看起来像是牧余在刁难他一样。 “你没看到人家都打开书了吗？”牧余看向杨明宇。 怎么矛头就转向我了？ 杨明宇语气弱弱的：“我其实也没打开…” “打开，背，现在。”牧余像是在命令。 “彳亍。” 杨明宇坐正翻开书开始背单词。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们好好背，肯定都能满分的，加油。”李政说完便走了。 搞得像是牧余在欺负他一样，他还怪委屈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这种人就是自己不学见不得别人学，纯纯恶心人的东西。 知道自己有不足的地方，靠努力和勤奋去弥补，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特别是在学习方面，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很质朴的一个道理。 总有这么一种人，当你拿出笔和书本的时候，他就会凑过来，对你阴阳怪气。 ‘你真努力啊，你真是我见过最爱学习的人，这么努力，下次成绩一定很好’。 不论是谁，听了这种话，心里都会不舒服。 特别是定力不足，还怎么静下心来看书。被这样恶心上两次，也会开始装作对学习不在乎，很洒脱的样子。 学习仿佛就变成了见不得人的事。 别人学习关他什么事？像个大喇叭一样到处喊。 自己不学的时候就不想让别人学，去干扰别人还要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 要是你最后成绩提高了那他就会说，你都那么努力了，提高也是应该的，就像理所应当一样，一句话否认你的努力。 要是你最后成绩还没有他高，他就会跳脸嘲讽，你看看我，我都没怎么学，居然成绩还是这么好。 无非不就是想保住‘你其实很聪明，就是懒不想学’的名头，别人成绩好了就是应该，成绩不如他了，他就去找存在感，暗中给自己打上聪明但是懒的标签。 不就是不想面对，自己努力后，其实也就那样的事实吗？ 害怕自己的平庸，不敢竭尽全力看看自己的水平，但是看到别人在努力又焦虑的要死，赶紧去干扰。 这种人，纯纯讨人嫌。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观念是很容易扩散的。 要是刚刚牧余没有站出来制止，他就搂着杨明宇离开了，但很可能李政自己是提前背过单词的。 要是这种虚伪做作的环境形成，被环境影响，其中个体也会在潜移默化中丧失自我，随波逐流。 逐渐形成一种‘以课后学习为耻’的风气。 做出这种事的人，表面有多洒脱不在乎，内心就有多焦虑恐慌。 虚伪做作还装，和这种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他好像生气了。】 蔡加岩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牧余。 【但要是有人像刚刚那样说我，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学了。】 上课。 英语老师昌艳，腰间别着小蜜蜂，戴耳麦的同时快步走进教室。 “大家把书合起来，听写。” 开启新单元前，昌艳会把单词都先听写一遍。 一个单元一般有七八十个单词，还有一些短语。 她会从中随机挑选20个，写出来一个就是5分，60分及格，及格的话就只需要把错的单词抄写10遍，要是没有及格，那就是每个单词30遍。 牧余有着集中力的加持，背单词很轻松，况且他还在不断复苏着四六级的知识。 高中词汇量和四六级所需词汇量相比，只能说小儿科。 况且，现在他还有读心术这个超能力，旁边就坐着蔡加岩，听写单词完全没有难度。 很快听写完。 听写本从后排开始往前传，经常听写，大家都配合的很默契。 “果然就是这两个记错了。”夏珊摇摇头，有些可惜，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蔡加岩。 她毫无波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有去翻单词，而是看起了新一单元的内容，蔡加岩她英语很好吗？ “好多没写出来，求求了，给个60。”杨明宇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开始了祈祷。 听写本收完后，昌艳开始讲课。 英语课的氛围一直都挺轻松的，除了有些时候会叫同学起来读课文… “那就请蔡加岩同学来读一下这一段。” 刚刚说什么来着。 各位同学都松了一口气。 都在庆幸点到的不是自己。 班上英语好的人不少，但是大家都普遍不愿意读课文，不是不会读，就是感觉要么磕磕绊绊，要么发音怪怪的，总有人会小声的笑。 蔡加岩拿着课本站起来。 第19章 我听写本呢？ 听到老师点到蔡加岩的名字。 大家注意往都往这边聚集过来。 牧余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很紧张，在陌生的班级被初次点名，还要念一长段的英语课文，多少还是会紧张的。 但是稍作停顿，她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口朗读课文。 刚开始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渐入佳境，她读起来很流畅，但是没有故意的加快炫技，句子顿挫很合适。 她声音比较轻柔，声音偏小，有些放不开，但反而给人一种慵懒的意味。 随着最后一个单词停止，蔡加岩才放下课本看向老师。 “你声音很好听啊，请坐。” “看来以后我要请你多读一读了。” 【这读的也太好了。】 【她英语肯定很好。】 【她真好看啊。】 不是让你看，是让你听啊。 牧余听着周围人的心声，心情不错。 英语课是连在一起的两节，下课期间，昌艳已经把听写改完了。 她让前排几个同学起来发听写本。 昌艳会把90分以上的听写本留下，特意自己发，一方面是激励大家争取被她念到，另一方面是让那些上次念到，这次没有念到的学生引起重视，不要松懈。 “这次成绩大家都还不错哦。” “马媛，90，进步很大，这是第一次被念到，以后要保持。” “李孟，90，继续保持。” “杨堂涛，95，差一点，可惜了，下次要争取满分。” …… …… “这次满分的有六个。” “唐小瞳，噢，你在发作业，那我放你桌上了。” 有前排六个同学同时帮忙发听写本，很快就发完了。 大家都开始小声谈论着自己的分数，至于满分的，转来转去就那么几个人，没什么悬念。 “60！”杨明宇有些惊喜，毕竟自己是临时抱佛脚，居然还能刚刚及格，这意味着错的只需要抄一遍。 只抄一遍！ 还好课间背了，不然不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看向夏珊，刚刚夏珊是90分上去领听写本的人。 这时，夏珊和杨明宇似乎想起了什么，同时看向后排，蔡加岩桌上没有摆着听写本。 那只可能是满分还没发到了。 也是，英语读的那么好的人词汇量怎么会低，而且这只是单元听写。 看到前排两人同时看向自己，蔡加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回应，“我，我的还没发到。” “那就是满分了呀，你英语很好啊。”夏珊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刚好是些认识的单词，我英语挺一般的。”蔡加岩谦逊的回答。 其实她也是实话实说，在所有的科目中，她英语分数稍微低一些，但是她的分数低一些，可能是别人努力三年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牧儿，还好听你的，我及格了，你多少？”杨明宇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然后有些好奇看向牧余，“你听写本呢？” 他在牧余课桌上一阵扒拉。 “不会是没及格藏起来了？哥们又不会嘲笑你的，你还不了解哥们吗？虽然你这两天学的挺用功，但世事无常还是可以理解的，我是不会嘲笑你的。” 【临时抱佛脚都及格了，你不会没及格？】 【快拿出来乐…让我安慰安慰你。】 那确实，哥们之间还是都互相了解的。 要不是你嘴都勾成耐克了，那我可能还是会相信你的。 努力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牧余摆摆手：“我不到啊？我听写本呢？好像大概似乎还没发到啊，咋回事啊。” “别闹。”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嘴上也说着别闹，但杨明宇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了。 “哦，可能是他们刚刚发本子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我找找哈，你别急。” 说罢牧余开始装模作样的找起来。 “蔡加岩，100，第一次就一百分，看来你不只是读的好，听写也很厉害啊。” 昌艳看着蔡加岩，这孩子越看越招人喜欢。 议论声汇聚到了上去拿作业本的蔡加岩。 【真厉害啊。】 【看来是个学霸啊。】 【她真好看。】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牧余暗中试图辨别，这个一直在说‘她真好看啊’的女声是谁。 被一群人注视着，都快不会走路了。 她赶紧拿了听写本就赶紧回到座位。 老师手里的听写本还剩最后一本。 杨明宇看着老师又看向牧余，他现在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不会？物理也就算了，英语也进步这么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昌艳的视线跟随着蔡加岩回到座位上，然后转向她的同桌。 那个男孩正在装模作样地找自己的听写本。 “牧余，100，在这呢别找了。” 牧余一副原来在这的表情，他看着有些呆滞的杨明宇，“哦，原来在老师手里啊，我还以为丢——了呢。” 杨明宇视线跟随着缓缓走上讲台的牧余。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兄弟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他平时走得没有这么慢的。】 【牧儿，别去啊，牧儿。】 【快说，那只是和你同名的人，你快说啊！】 牧余来到老师面前，双手接过。 可恶啊，被他装到了。 “牧余你是第一次满分，进步很大啊。”昌艳笑着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他的同桌蔡加岩。 英语一直是牧余的短板，应该说英语是班上绝大多数男生的短板。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在听写中拿过满分，平时一般都是七八十，在没有同桌之前。 牧余回到座位的过程中，议论转向了他。 “他是不是在暑假狠狠的补课了啊。” “物理也是，英语也开始了？” “平时打打闹闹，私下却狠狠的学，婊啊，真婊啊。” “真厉害啊，蔡加岩也是满分。” 议论七嘴八舌，但随着李政开口，风向开始变得微妙，虽然这部分声音不大，但刚刚还在注意牧余的人已经重新打量起了他的同桌，蔡加岩。 【不是的，他没有。】 蔡加岩心里有些着急，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他被质疑了。 她有些焦急的看向这些投来质疑目光的人。 牧余落座，没有说什么。 杨明宇也有些厌烦的看些那些人。 【别人满分就是抄，真几把恶心人。】 牧余可不想让自己陷入自证漩涡，他没必要澄清，质疑就质疑呗，总之以后只要一听写，你们都得质疑。 【都是我的错，害他被怀疑了。】 蔡加岩有些自责地看着牧余。 “你又没有错。”牧余看向蔡加岩，不受控制地开口。 自己的心里话被对方接上了，蔡加岩看着牧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完了，是代价导致的。 他刚刚听到蔡加岩在往自己身上揽锅，一时间情绪有些波动。 别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这也能是你的锅吗？ 情绪一上来，话就不受控制的说出口。 “错，没有什么，什么没有错？”蔡加岩明显的慌乱了，语言模块短暂的加载失败。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是说，你也没有错，都写对了，我想让你和我对对有没有什么地方老师改错了的。” “哦，好。”蔡加岩翻开听写本和牧余对起来。 好险，差点圆不回来，看来以后无论听到什么，情绪都要尽量不要有太大的起伏。 第20章 犹豫就会败北 到了吃饭时间。 杨明宇催促着干饭，牧余被推搡着站起来。 看了眼蔡加岩，虽然她说和夏珊一起去吃，但还是想叫上她一起。 蔡加岩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过来，笑了笑，“你们去，我和夏珊一起去吃。” 【要是和他一起去，影响不好。】 哦，原来是在顾虑这个啊，牧余明白了她先前为什么会欲言又止。 走太近确实会被怀疑是早恋，这么想想，那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而且文武有和叶师傅也都怀疑上了。 以后在学校还是得多加小心，还是需要刻意保持距离的。 还是你细心啊，能考虑到这些东西， 等等。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现在就是关系比较近的老同学而已，我在担心什么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一阵幽怨的声音。 没有啊，我怎么会有。 【要是和他走太近会让他困扰。】 不会，完全不会。 只要你不怕，我就没有什么怕的。 【我怎么会在想这种东西。】 蔡加岩摇摇头，脸蛋有些红了。 【能和他成为同桌已经很满足了。】 被杨明宇推搡着，两人走出了教室。 … 下午第一节课，体育课。 很遗憾，高考中没有体育这一科。 所以在完全以升学率为主的省重点高中，体育的存在感很低。 体育老师也是最清闲的。 戴着个墨镜，脖子上挂着个哨子，肚子毫不遮掩的挺着，按照惯例，组织学生在塑胶跑道上跑了两圈后便宣布自由活动。 已经和下课没有区别了。 要是在夏天，跑两圈后基本都会直接回教室，但现在正值秋天，天气还算比较凉爽，微风吹起来也很舒服。 回教室的学生只是小部分，女生大部分都聚在小花园的花坛边，和篮球场的围栏边这些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处闲聊。 “加岩，你不热吗？” 看着把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上的蔡加岩，夏珊问道。 “不，不热啊。” “你身体不舒服吗？”徐娇坐到她旁边，关心道。 “没有啊。” 三人小团体凑到了一起。 牧余把注意力从她们身上移开，现在看起来她已经融入一个自己的小团队了。 但是想要消除她心里的阴影还是需要些时间。 比起女生，男生们还稍微活跃些，反正不怕流汗，一身臭汗也倒是无所谓。 【他又是坐在旁边看，安安静静的好帅啊。】 【长那么高不打篮球白瞎了。】 不是每个人男生都喜欢打篮球。 牧余虽然身体素质很好，但是对篮球没有什么兴趣，看了会杨明宇他们打篮球，差不多也要下课了。 去食堂买瓶水，先回教室。 【他在默默地注视着他诶。】 【他们真要好。】 【好甜啊。】 突然的，一个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在心里响起，语气很微妙，像是在窃喜。 听到这个声音，牧余身形顿了一下，他马上想到什么。 不会，有些东西在网上出现倒是无所谓，但是在现实中出现了，那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 不会有个腐女。 不太确定，也不能随便诬陷别人。 牧余起身，朝食堂方向走去。 【上次还看到他表白来着，嘿嘿……】 听到这个痴痴的笑声，都能想象得到这个女的晚上在床上脑补着什么肮脏的东西，裹着被子，滚来滚去的样子了。 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一想到他们两个，我就啊啊啊啊！】 聒噪啊，什么污秽的人。 我的耳朵都脏了。 牧余忍不了直接转身朝心声的方向看去。 女孩没有想到正要离开的牧余会突然回过头来看向自己，本来自己脑海中就在想一些不正经的东西，现在被这么一看，眼神交触瞬间，脸刷的就红了。 对方的眼神就像是一副手铐，直接将自己当场逮捕。 但毕竟只是心里想，也没说出来，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哪怕被当场逮捕，女孩也只是突兀地收回视线，然后僵硬地侧过身和旁边的同学聊天。 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看着那个靠坐在围栏边上的麻花辫女孩，牧余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是上次那个抱作业来给夏珊的麻花辫女孩。 现在想想她那超高的好感度，还有一直盯着杨明宇看，原来是看着杨明宇，然后联想着我… 哕，快吐了。 体育课是两个班一起上，今天是1班和9班，也就是说这个人是1班的。 牧余赶紧离开去食堂，要是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太恶心了。 “喂，牧儿，帮我带瓶水。” “知道了，你爹我还不了解你。” 【这就是男生间的互动吗？】 【加上辈分，感觉更刺激了，啊啊啊。】 听着尖叫声在自己心里发癫，牧余真是想把自己耳朵戳聋算了。 他加快了步伐。 西区食堂就在篮球场边上，食堂很大，里面还有小型的便利店。 来到便利店。 牧余随手拿了两瓶饮料，正好有些饿了，想随便买点东西吃。 他朝货架走去。 【早点和午饭差不多吃了800大卡。我减肥，那一天1000大卡就够了。】 【晚饭就吃面包】 碎碎念的心声从货架另一侧传来，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减肥人了。 正好听到在念叨面包，那就拿个面包垫垫肚子。 【千焦换算成大卡的话，除以418…】 【正好200大卡！等等，是每100克，它总共有330克。】 【那就全麦面包，但是，怎么都是加了糖的，容易诱发炎症，算了。】 【这个酵母面包有反式脂肪酸。】 【豆沙卷也是高糖。】 【高糖高脂的菠萝包，是热量炸弹。】 【诶，这个好，差不多是200大卡，等等，怎么是每70克啊，是刺客！】 不是，吃个东西怎么那么多事。 牧余放下了手中的面包，刚刚还有点饿，现在已经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了。 我他妈的吃吃吃就是为了快乐，怎么有那么多屁事。 他假装看零食，转悠到货架的另一边，想看看这个喋喋不休的减肥人是谁。 唐小瞳。 难怪声音听着那么熟悉。 要不是假装低着头看货架，都要以为闹鬼了。 货架上的光被挡住一片，唐小瞳抬头，看到是高大的牧余。 短暂的相视，牧余朝她点头致意，她也用相同的打招呼方式回应，然后继续埋头挑选。 【也不知道吃些什么，怎么长得那么高。】 从语气里听出了厌恶的感觉。 不是，长得高是我的错是？ 【真不知道长那么高干什么。】 嫉妒是会让人变得丑陋的。 【恩？这是卡曼的紫米面包。】 唐小瞳拿起面包，看了看配料表。 牧余从她的样子看出了明显的纠结。 好像只有一个了，卡曼的紫米面包超好吃，可是热量有一点点高诶。 卡曼的紫米面包，紫米不是很甜，有种淡淡的香，湿湿糯糯的紫米给的很足，有一定的颗粒感，不是很粘，面包体用的是老式面包，香气很足，气孔很均匀，总体足够松软。 一口咬下去，柔软但不会粘牙，由于气孔大而均匀，面包会把牙齿包裹住，就像牙齿与面包的双向奔赴，然后紫米会顺势进入口腔，香味发散…… 热量高一点应该也不影响。 它只剩下一个了诶。 算了，要坚定。 唐小瞳不是很舍得地放下面包，开始重新挑选。 高热量高一点就高一点。 总之减肥也不是一天就能减的。 关键只剩一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补货。 湿湿软软的紫米，空气感十足的老面包体，一口咬下去，我都不敢想象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体验。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回头就要去拿。 但此刻牧余已经把面包拿走了。 “老板，两瓶水一个面包，多少？” 唐小瞳，这是牧老师给你上的第一课。 犹豫就会败北。 第21章 我耳朵脏了 牧余拿着东西离开了便利店。 透过便利店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站在货架前呆呆看着自己的唐小瞳。 【我的……紫米面包。】 牧余像刚刚初见她时一样，朝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这怎么看都是挑衅？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昨天踩我鞋，今天还来挑衅我，这个人坏透了。】 【但是，我的面包，呜呜呜】 “嬉皮笑脸地在看什么呢？”夏珊看到满脸笑容的牧余，好奇地询问。 夏珊，徐娇和蔡加岩三人并排走进食堂，正好遇到从便利店出来的牧余。 “没什么啊，只是想起高兴的事。”牧余和三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边离开了，“我先上去了。” “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夏珊看了眼步伐轻快的牧余。 三人来到玻璃窗前，她们也学着牧余看向里面。 这时。 刚好看到站在货架前的唐小瞳，她脸颊微微地鼓着，表情有些委屈，眼眶都红了。 三人如同醍醐灌顶，瞬间全都明白了。 刚刚便利店就只有唐小瞳和牧余两个人，唐小瞳现在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还有牧余躲躲闪闪地离开，离开时还对里面温柔的笑。 要说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应该是没人信的。 怎么就温柔的笑了，刚刚还说是嬉皮笑脸来着，还有我怎么就躲躲闪闪了？我没和你们打招呼是。 【还和我说跟唐小瞳没关系，我差点就行了。】 【好像有故事啊，好想知道他们刚刚到底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啊。】 【她好可爱啊，如果我是牧余，我也会喜欢这个女孩的。】 牧余刚要踏出食堂的步子顿住。 什么叫如果你是我？蔡加岩，你能不能别乱想啊喂。 他回头看了一眼三个人。 夏珊脸上一副‘果然，我就知道’的表情，嘴角都要抑制不住了。 徐娇则是一副八卦相，巴不得现在就进去拷打唐小瞳。 蔡加岩的表情有些失落。 牧余现在很想直接回去和她们几个解释清楚，特别是和蔡加岩。 但是这又要怎么解释？ 直接跑过去对她们说，刚刚我们在里面什么都没发生，都是误会。 人家三个人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想，要是这样上去拉着她们三个一通解释，那不是直接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我们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就急了呀。’用膝盖都能想到夏珊会怎么回应。 算了，总之清者自清，我也不需要去自证。 一口气爬上二楼，来到教室门口，刚好看到杨明宇。 “诶，你的水。” 听到牧余叫自己，杨明宇转身，精准接住了牧余抛过来的水。 拧开瓶盖吨吨吨。 牧余撕掉面包包装袋，正要吃。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你真贴心。” 杨明宇很自然的伸手过来拿。 牧余轻松躲开：“想吃啊，想吃叫爹。” “爹。” …… 面对毫无底线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牧余只好分给他一半。 【啊啊啊啊】 突然响起的土拨鼠叫，把牧余吓了一跳，刚好在喝可乐，被狠狠地呛到了。 孔孔孔。 他弯腰剧烈地咳嗽着。 “我又不抢你的，吃慢点啊。”杨明宇用力帮牧余拍了几下背。 【这也太宠了，好甜啊，他是受。】 受你妈啊，我他妈的还是兽之巨人呢，能不能别瘠薄恶心人啊。 真的。 我这辈子没有求过别人什么事。 我现在求求你，求你赶紧过来把我耳朵戳聋算了。 你是真恶心啊。 牧余忍着咳嗽看去。 除了那个麻花辫的女生还能有谁。 她正抱着作业本从身旁经过，还努力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怎么哪都有你啊？ 牧余和杨明宇刚刚从前门进教室，她正好来到夏珊桌子前。 但夏珊人不在，现在还在食堂便利店。 “你好，这是你们班的作业，老师让发一下。” 女孩和牧余说话。 牧余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毕竟人家也是奉命行事，不好得不理她。 “好，知道了，你放着，我们一会就发。” 看着一脸娇羞的女孩，长得倒是挺清纯，没想到脑子里面那么脏。 要不是听过她的心声，我都不知道她一脸娇羞的找我搭话是个什么意思。 说完，女孩便离开了。 出教室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朝杨明宇看了一眼，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她脸更红了，低着头，逃也似地迅速离开。 谁能想得到啊，一天之内被眼神逮捕两次。 就像是你正在幻想着瑟瑟的事情，这时，你的幻想对象真好看向你，直接用眼神将你逮捕，这种羞耻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已经耳根发烫，脸颊也像是被火烧一般。 正在恶心之余。 “诶，牧余。”杨明宇看着教室门口，往后靠在椅背上，把凳子向后翘，掩着嘴侧过脸，小声地说道。 “刚刚她在看我诶，她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牧余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推了一下，让他坐正了。 “啧，可是她在偷偷看我。”杨明宇转过身来，用手指着自己，一脸欣喜，郑重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 牧余吸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先把作业发了，一会上课了。” “你是不是见不得哥们好啊，不想承认。” “那倒不是。” 很快把作业发完，两人回到座位上，这时夏珊和蔡加岩两人也正好回来。 “刚刚周媛来过吗？”夏珊看到自己的作业本，向杨明宇询问。 “就是上次抱作业过来那个吗？刚刚来了，你没在，作业我和牧余帮发了。” 杨明宇朝夏珊靠了靠，夏珊示意他保持距离。 “她叫周媛啊，几班的？” “1班的，和我一个宿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蔡加岩倒是刚回座位就翻开刚刚的作业本看起来，然后她像是想起来什么扫视一周教室，然后把目光落在进门第一张桌子。 【唐小瞳。】 要是听不到心声，估计自己永远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有什么疑问你就大大方方地问，我都会告诉你的，不要猜了好不好。 【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啊，能在一起的话也会很幸福。】 求你了，能不能不要瞎想啊，怎么就在一起幸福了，这才多久就想到以后了？ 【明明是很好的一件事，为什么我会有点失落。】 第22章 晚自习 牧余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要是情绪波动过大又要说出不该说的话了。 下午的课，牧余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不是秋乏的缘故，而是他精神高度集中使用过度。 今天从早读开始，除了课间放水，体育课，吃饭等这些不在教室的时间，他只要打开课本就直接开启精神高度集中模式。 虽然掌握了迅速集中注意力的方法，但也架不住这高强度的使用。 生产队的驴都有休息时间，更何况他只是凡胎肉体。 其实早该想到的，精神高度集中对体力和脑力都是一个不小的消耗，但是知识快速进入脑子的感觉太美妙了，让他忽略了这个问题。 哪有什么永动机。 现在见识到了使用过度的后果，看来以后还是要等需要使用的时候再开启，不能全程覆盖。 早上豪言壮语，中午胡言乱语，现在是沉默不语。 下午时候是强撑住了，但还有最后一节晚自习，牧余已经感觉整个脑子已经开始罢工，像是重感冒了一样，脑袋很重，人也很乏，只要往桌子上轻轻一趴，根本就不想再起来。 只剩一节晚自习了，我的身体，坚持住啊。 已经是极限了吗？ “他怎么了？”看着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牧余，夏珊问蔡加岩。 蔡加岩摇摇头：“他看起来很累，下午上课时候就有些撑不住了。” “会不会是病了？” “不可能。”杨明宇戳了戳牧余，枕着手臂的牧余只是脑袋随之摇晃，没有多余的反应。 杨明宇想了想，笃定地说道：“午饭的时候他比平时的胃口都要好，体育课时候看着也没事，没理由现在突发恶疾啊。”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他昨晚会不会熬夜学习了？”夏珊话一说出口，她脑袋里便出现了牧余上黑板做物理题，英语课听写得满分的画面。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得了，他一个住，晚上还能自己学习，不可能，我对他了解得很。” “为什么不可能？”杨明宇对牧余很熟悉，夏珊觉得杨明宇可能知道他现在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的原因。 杨明宇嘿嘿一笑。 牧余已经感觉到这小子要开始造谣了，他很想起来阻止，但是尝试了一下，还是算了，闭目养神，闭目养神，不和儿子计较。 脑袋里像浆糊一样，困意像海浪拍击礁石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 本来想着闭目养神，很快他就听不清他们几个人谈话的声音，已然是睡着了。 “青春期热血少年，一个人住，大晚上难免内心躁动，昨晚肯定是向修女祷告了。” 【不懂。】 【听不明白。】 夏珊和蔡加岩两人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蔡加岩还想细问什么是祷告，但被夏珊阻止了。 杨明宇那一脸十八禁的笑容，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可以听的内容。 “我也觉得他是晚上熬夜学习了。”蔡加岩回忆着说道，“今天下课他还一直在做英语阅读理解，可能是太累了。” “装的。”杨明宇摆摆手，肯定地说道，“你刚刚认识他，还不了解，估计是想给你留个好印象。” 蔡加岩笑着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却在反驳。 【可我初中就认识他了呀】 叮铃铃。 上课了。 南庆一中，从高二开始，晚自习有三节，走读生只需要上完第一节就能离校了。 晚自习一般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来守，今天是英语老师昌艳守晚自习，而且又是9班，双重buff叠上，注定不会很严格，只要不是在教室里大声喧哗，走来走去，煮火锅，吃烧烤，她一般不会管。 按理说牧余是能在这个晚自习睡一会的，但是现在高二了，和高一不同，前几天大家都发现了，一到晚自习，叶师傅都会来巡查。 刚开学那天，同样是昌艳守晚自习，刚开始大家还觉得就和高一时候一样轻松愉快，后排甚至有学生偷偷玩手机，结果被巡查的叶师傅当场抓获，没收手机，检讨，还要打电话通知家长。 然后每一天都会有老师来巡查，晚自习氛围已经和高一时候完全不同了。 “加岩你叫叫他，要是一会叶师傅来巡查看到就不好了。”夏珊转过来提醒蔡加岩。 “牧余，别睡了。”蔡加岩轻轻地推了推牧余，压低声音小声道，“上自习啦。” 感受到轻轻地摇晃，牧余缓缓抬起头来，睡眼惺忪。 刚刚趴着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脑袋稍微一动，就感觉脑仁在晃荡，有些头疼。 “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没问题？”蔡加岩小声关切道。 “没问题。”牧余已经翻开了书。 今天还是太得意忘形了，以后精神高度集中模式要在学习的关键时候再开。 才刚刚翻开书，他就感觉后背一凉，前排夏珊桌子上摆着一面小镜子，通过镜子，刚好可以看到教室后门。 镜子里，叶师傅站在门外，只是探进来半张脸，在暗中观察。 牧余能明显感知到他的目光就在盯着自己看。 好险，要是蔡加岩没有叫自己，现在已经被叶师傅给逮住了。 之前心声了解到，文武有觉得有早恋的苗头，要蔡加岩转到他们班，是叶师傅坚持才把蔡加岩留下的。 而且出于对自己的信任，他也没有调换座位。 要是自己在晚自习上呼呼大睡，估计他一定程度上是会失望的，说不定明天就要把座位调开了。 牧余正在想着这些琐碎的事，通过镜子，他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笔挺的金框眼镜中年男子。 文武有来到叶师傅旁边，两人开始交谈。 声音太小根本听不见。 还好有超能力，看看这两人在密谋什么。 沉下心来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两人身上。 心声。 【这座位还没调开啊。】 【就不调开，我看就挺好的，两人也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地方。】 【这个永老师是真的犟啊。】 【牧余最近表现一直挺好的，上课期间偷偷来看过几次都没什么问题。】 两人从后门离开，在镜子里消失。 牧余感到有些后怕。 叶师傅居然在上课期间来偷偷看过几次，完全没有察觉到。 自己的感知力可是被加强过的啊，看来叶师傅的隐匿水平也有所提升。 突然，牧余想起了什么。 应该不是叶师傅隐匿水平提升，而是上课时候我一直开启精神高度集中模式的缘故，是我主动把感知降低了。 不过本来上课就没什么，也不怕被别人看。 第23章 早恋 晚自习。 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牧余还是完成了课后作业。 这几天刚开学，上课都是些新内容，作业没有什么难度，再说，现在他脑袋里的知识处理这些课后作业完全没有难度。 终于捱到放学。 虽然才是七点多，但是天已经开始黑了。 牧余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家里，洗漱完后直接上床睡觉，一觉醒来充满电，摆脱这昏昏沉沉的状态。 铃声一响。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背上书包，快步走出教室。 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蔡加岩正落后半步努力地跟在自己身后。 牧余开始放慢脚步。 【他一下课就走，不理我了。】 从心声可以听出来很委屈。 我只是想睡觉了，没有不理你啊。 步子放慢后，蔡加岩终于走到并排。 “我之前睡着了，还好有你叫我，不然就被叶师傅逮住了。”牧余主动搭话，表示感谢。 “是夏珊提醒我的啦。”蔡加岩如实道。 是夏珊的功劳，她并不想抢占功劳，还是说清楚的好。 这是哪门子功劳？还要抢，考虑的也太多了。 要是夏珊和杨明宇这两个比听到我在谢谢他们，指不定就是‘诶，不用客气，明天请我吃饭就好。’ 牧余只是想找个搭话的开头，没想到她还挺较真的。 “没有她提醒，你会叫我吗？” “会。” 蔡加岩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本来只是普通的调侃一下，但是由于她过于认真的态度，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好像是在说，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感觉有些奇怪啊。 短暂的沉默。 【是我一直回避，让他生气了吗？】 【可是如果老师发现我们关系好，那同桌也做不成了。】 【要不我道歉。】 我明白的，多亏你机灵，不然已经被叶师傅调座位了。 虽然是通过心声才知道她刻意保持距离的缘故，但也算是知道了。 本来今天早上还有些疑惑，怎么昨晚明明都稍微的打开了心扉，把时间的隔阂消除了，咋早上一见面就又变得疏远了？ 还好心声及时开启明白了原因。 原来是害怕被老师误会。 “我们一会去看看昨晚那只猫？”正当蔡加岩在纠结要不要道歉的时候，牧余提议道。 “好啊。” 出了校门口。 来到草丛边上的灌木绿化带。 看到了被薅秃了一小块的草丛，以及‘爱护花草，从我做起。’的标志牌，蔡加岩感到愧疚。 【对不起。】 这也要道歉啊。 不过也是，破坏公共环境，罚款！ 也不至于，只是一小块，基本看不出来，过两天就长好了。 四周看了看，两人都没有发现昨晚那只瘦小的狸花猫。 搜寻无果，只能作罢。 “应该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牧余说道，“不过如果以后遇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为什么会认不出来？” “你别看晚上前门这里没有什么人，但是学校后面有条巷子街，一到晚上那里就很热闹，那里的人尤其爱喂猫，那只猫如果跑到那边了，不用过多久就会从一只猫变成一坨猫，估计再遇到也不认识了。” “怎么巷子街的人会喜欢喂猫？”显然巷子街热闹和那里的人爱喂猫之间没有什么关联，蔡加岩有些摸不着头脑。 牧余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解释：“等有机会去看看你就明白。” 不解释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是现在不太适合解释，另一方面是让她对此有些期待，以后找机会带她去。 蔡加岩想要继续追问，但是看到牧余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欲望，她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那好，有机会带我去。】 对了，这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虽然搞得像个心机男一样，但是，还是需要为以后找你出来玩埋下一个伏笔。 对不住了。 牧余在心里诚恳道歉。 【不行，等有机会还是约夏珊她们去。】 【唐小瞳好像挺喜欢他的。】 我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啊。 【而且他好像也挺喜欢唐小瞳的。】 别乱猜，我是清白的。 【如果他们相互喜欢，那我还要他带我去话…】 【明明猜到了，我还要这样做，那我也太茶了。】 【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蔡加岩女士，我，牧余，男，17岁，目前单身，求求你不要多想了。 牧余有些苦恼，要怎么样才能自然而然的和她说明白呢。 人行道，两人并排等红灯。 蔡加岩开始猜想，要是唐小瞳和牧余不是相互喜欢的关系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脸红地看向牧余的脸庞。 牧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正好也看向她。 蔡加岩突兀地移开视线。 【人家是不是男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 心声完全安静下来。 在人行道绿灯亮起的瞬间。 重新感到到了她瞥来的视线。 【可我不想只和你做朋友啊。】 “绿灯了。”走出两步，发现他没有跟上，蔡加岩回头看向还呆呆站在原地的牧余，提醒道。 “哦。”牧余赶紧跟上。 刚刚心脏都他妈的漏了一拍。 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啊，那我现在是不是直接把喜欢说出口要好一些。 牧余做了深呼吸，决定要说出口。 虽然叶师傅说过，高中谈恋爱的基本都是傻逼。 那只是因为高中对未来还没有任何计划，还都处在人生的转折点上，如果因为早恋，沉溺于荷尔蒙带来的兴奋中。 早恋的两个人都会不思进取，等荷尔蒙的热情退却后，没有承担爱情的物质，最终也只能后各奔东西。 但那时候就晚了，两人都已经互相耽误，自以为是的爱情，狠狠地耽误对方的未来，说着爱的话语，把对方慢慢拉下深渊。 说白了，大部分的早恋，那根本不是什么爱情，只是耐不住学业的寂寞和青春期的躁动，馋对方的身子而已。 而这种行为带来的结果，基本都是双方互相坑害。 这么一想确实是傻逼没错。 但牧余是有规划的，他不会跨越雷池，目前先确立关系就好。 牧余措完辞，准备开口的时候。 【不能只做朋友。】 【最起码也要是好朋友。】 正要说出口的话，强行被嚼碎咽了回去。 好，人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第24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才刚刚到公交车站台。 公交车不识趣地早早把蔡加岩接走。 两人简单的道别。 站台只剩下牧余一个人。 看着来车的方向，牧余还在回味刚刚的心声。 “只是做好朋友吗？”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人家压根没往男女朋友方向想。 不过也是，她都没恨过我，那还要啥自行车。 没等太久，77路公交车就到了。 虽然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但是车上没有几个空位，人还是不少。 牧余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子。 【好想回家拉屎啊。】 牧余看向隔着过道的一个穿得像卖保险的一个小哥，他表情凝重，脚下像在踩缝纫机，不停地快速抖动。 【好想上厕所。】 这个心声是前排的高中女生，她倚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看她的校服是二中的学生，二中也在这条线上。 心声乱麻麻的，几乎全是屎尿屁。 牧余戴上耳机，虽然是心声，但是听歌可以分散注意力，可以尽可能减少一些影响。 又过了几站，由于经过市中心，这个时间点上车的都是些打工人，心声几乎清一色地变成了咒怨，不是骂老板就是骂甲方还有骂傻逼同事。 现在座位全都坐满了，还有一部分拉着吊环。 这些人要么是靠在窗上闭着眼睛，也么就是低着头看手机。 车上无比的沉默，大家都很疲惫。 但对牧余来说，996，你把人都变成了鬼啊！ 各种幽怨咒骂一直没有停止过，看向这些人，心理作用作祟，感觉他们身上都缠上了重重的怨气。 关键心声是完全模仿本人说话所发出来的，还有语气和音量大小。 负能量极重的碎碎念，含妈量极高的问候，还有发泄式的尖叫怒吼，现在全都充斥在牧余的耳朵里。 音乐声已经开到很大了，耳朵都开始不舒服，但对这一车‘鬼’来说，这样的做法只是杯水车薪。 干脆把音乐关了，收起耳机。 人是很容易被周围环境影响的，这一车的负面情绪，让牧余也开始烦躁起来。 不过很快，过了几站，这些打工人便基本离开的差不多了。 公交车已经驶离了市区，车渐渐空了下来。 “终于安静了。” 自己是在终点站下车，这意味着以后的每一天都要经历一遍，还是早点习惯的好。 以前没有心声的时候，坐在车上还能眯一会，现在已经是对耳朵和心理承受能力的试炼了。 这时，又上来一个人。 是个女生，看起来约摸20岁左右，不过妆很重，也不太确定年龄。 穿着一套水手服，但是其尺寸已经属于情趣服装了，也不是说不能穿，穿衣自由，尊重每一个人都喜好，只要法律允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般只有在短视频上刷到的擦边烧鸡才会穿这样的服装，而且人家也很清楚，只可能是在网上拍视频穿一穿，爆一爆老色批的米，像现在这样把网络搬进现实的，真的没眼看。 明明车上基本都是空座，她愣是坐到了牧余旁边。 心里有些不愉快，但人家也是花钱上车的，想坐哪就坐哪也没什么毛病。 牧余往里缩了缩，想拉开点距离。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是远离让自己觉得不舒服人也是自由的选择。 【这小哥哥长得真帅啊。】 不是，你多大啊，你就叫小哥哥。 【还是高中生。】 【昨晚约的那个也是高中生，但长相根本比不了。】 好了。 牧余已经开始犯恶心了，他重新拿出耳机，准备戴上。 “小哥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别夹，别夹好不好？还有说话就说话，别凑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没带手机，学校不让带。”牧余用商业式的笑容敷衍回应，刚掏出一半的耳机被硬生生地重新塞回衣服口袋。 “没事，你说个电话号码我加你微信也可以。” 不是，听不懂人话是。 女生拿着手机，身体微微侧向牧余，一只手衬在胸下，假装很自然，但实则在尽量的展示着事业线。 你真的别挤了，很辣眼睛。 说辣眼睛是指行为，至于外貌嘛，对方年纪看起来不大，虽然妆容重，但并不难看，如果美颜打开，配上音乐，在网上扭一扭确实可以达到爆老色批金币的地步。 “还是算了。”牧余婉转地拒绝。 “我刚满十八岁，就住在附近，加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嘛。”女生还是没有放弃。 【刚满十八岁，这还拿不下你？】 谁管你多少岁，你刚满十八岁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有病是。 而且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是个未成年的啊，你是不是人啊。 对方又凑近了些，牧余退无可退。 女生尽可能表现出一脸媚态，就差眼神拉丝了。 牧余只是尴尬地笑着摇摇头，表示拒绝。 你再靠近一点我就提前下车，他内心下定主意。 “没带手机也不方便，不加就算了。” 女生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她尴尬地笑了两声便收起了手机，坐正了身子，往外挪了一些，尽量远离牧余。 她把脸侧朝另一边，在牧余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厌弃的样子。 【老娘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拒绝。】 【不加就不加】 【虽然有点小帅，但我也没有很想要加你微信。】 【笑死，拒绝得那么认真，还挺普信的哈哈哈。】 【搞笑死了，你真的很装。】 牧余突然觉得刚刚的一车打工鬼也不是不能接受，起码要比现在旁边的这个好。 连续听了两站的评头论足，从刚开始的有点小帅评价到一文不值，牧余都被她说的有点不自信了。 还好，她下车了。 离开座位时她还毫不掩饰地对自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通过这一路的试炼，终于抵达终点站。 赶紧回到家。 从小冰箱随便翻了一些东西吃。 洗漱完，牧余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今天还算是平安度过。 读心术这个超能力目前使用下来没有强烈的不适，当然，这里面也有前面一些超能力的影响，使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变强了。 而且目前的代价也不是很麻烦，只是偶尔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总体来说存在感不强。 终于是个不像惩罚的超能力了。 在使用了读心术后，牧余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是有超能力的人，不像之前一样，更像是诅咒和惩罚。 虽然说是惩罚，但仔细想想，现在的自己不就是在对抗这些代价中不断成长的吗？ 精神高度集中模式，感知增强，记忆力提升……都是在对抗完代价后获取的。 超能力倒是没有带来多少改变，反而是在对抗了这些代价后的提升才是实打实的。 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思绪泛泛，但脑袋越来越混沌，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第25章 已经很满足了 云苑路，地铁口旁。 一栋老式居民楼。 16平米的单间里。 小桌板上的台灯亮着。 蔡加岩坐在小桌板前，还在做题。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显然是已经洗漱过了，头发自然地垂着。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紧接着便在小桌板上震动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蔡加岩把头发撩到耳后，轻咳了一下，按下接听。 条件反射地配上很高兴接到你电话的笑容，但实际上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询问：“舅妈，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外甥女了吗？” 电话那头一听就是一个尖嘴缩腮的刻薄中年妇女。 “当然可以，谢谢舅妈的关心。” “你知道感恩就好。” 很明显，对方直接扯上感恩的话题，要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法令了。 蔡加岩不自觉地坐正的身子，准备好听吩咐。 “那啥，你刚开学应该没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 “恩，那你明天放学直接来店里，这两天刚刚开学，店里忙，总之你没有什么事，你过来帮忙打打下手。” 明明是叫人帮忙，但对方表现得很理所当然，语气完全没有请求的意味，更多的是命令。 蔡加岩看了看小桌板上的一摞还没有刷的卷子。 “恩，好的。” “明天放学你直接过来哈，就不用和你舅舅说了，他最近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舅妈又强调了一遍。 “好的，那舅妈你也早点休…” 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蔡加岩才感觉松了一口气，每次只要和舅妈说话她都会有点害怕和紧张。 蔡加岩又不傻，她知道舅妈一直都有点不待见自己。 这是想让她在周末去店里当个帮工，显然这件事还是瞒着舅舅的。 人家毕竟愿意供自己上高中，也是不小的花费，学习方面自己平时努力努力就好，周末也不需要还争分夺秒，去舅妈店里帮帮忙也没什么。 没什么好抱怨的。 既然舅妈周末要我去帮忙，估计周末也没什么时间了。 本来打算早点休息，现在她决定再多学一会。 自从一年前妈妈去世了，蔡加岩在世上也只有舅舅一个亲人。 舅舅是在南庆市的一家公司上班，舅妈就在附近开了一家店。 要在南庆市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生存，一般的家庭是不允许存在全职主妇或者主夫的。 为了照顾起来方便，舅舅把蔡加岩从国家重点高中转到离自己近些的南庆一中。 虽然南庆一中是省重点里垫底的存在，但是在办理转学方面是最容易的，只要成绩够高，不要转校费都行，甚至还能减免一定的学费。 对于舅舅的做法，蔡加岩倒是没有任何怨言，舅舅愿意帮自己，算是仁至义尽，她已经很感激了。 如果没有舅舅的帮忙，她要么就选择放弃学业，要么就是一边努力打工赚钱，解决吃穿住行等一系列问题的同时，一边上学。 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妈妈留了一笔钱，本来让自己读大学用的，只能违背妈妈的意愿，提前使用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幸好有舅舅帮忙，她才能够正常学习，又不用违背妈妈临终时的意愿，只需要管学习的事不用花很多精力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舅舅之所以会帮蔡加岩，一方面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外甥女，是自己妹妹的亲女儿，有点亲情的因素。另一方面则是妹妹临终前求过他，让他帮忙照顾照顾加岩。 虽然他当时答应了，但他也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还有个正在念初中的儿子，生活本身也不富裕，也没有什么空余时间。 照顾是可以照顾，但肯定是没有办法照顾周全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婆不待见蔡加岩，所以没让她跟自己住，在外面租了间房给蔡加岩单独住。 自己的老婆自己清楚，就怕那张嘴说了什么话，行为上有什么不合适的，毕竟是青春期的孩子，心理也比较敏感，要是伤害到了孩子，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至于舅妈…… 舅妈对此一直都很有意见，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和舅舅因为这件事产生分歧闹了不小的矛盾，毕竟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还要给她花钱，凭什么？ 心里不平衡也很正常。 但是还好，只需要供到高中毕业就行，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也不能做得太绝情了，毕竟她也还是自己的外甥女。 自己的老公就只答应了把蔡加岩照顾到高中毕业。 等到高中毕业，蔡加岩成年了，也算是对这份亲情有了个交代，良心上也还说得过去。 基于这个前提，心中颇有芥蒂的舅妈才勉强接受，虽然要负责吃穿住行，但总体花费也不是特别大。 蔡加岩妈妈在生病期间几乎把毕生积蓄都掏空了，但是她一直没动留给蔡加岩的卡，里面存了7万，她把卡交给蔡加岩舅舅，嘱咐过等蔡加岩成年再给她。 现在念高二，蔡加岩16岁，上大一时候刚好成年，所以只需要供到高中结束就好。 虽然舅妈一直不待见蔡加岩，但是也不至于对这笔钱动歪心思。 蔡加岩自己也知道有这笔钱，原本如果舅舅不打算帮忙的话，自己又决定不放弃学业，她是打算先用这笔钱上高中的。 舅妈也不是什么坏人，她本来就和这个外甥女不熟，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愿意帮忙也是常情。 可是即便现在已经答应了，但每每想到她一直要花自己家的钱，心里还是不得劲。 所以她现在想了个主意，反正隔得又不是很远，蔡加岩也是有胳膊有腿的，周末过来自己店里当个帮工也合理。 至少这样自己心里要平衡一些。 当然，这件事她没告诉自己老公，自己的老公自己清楚，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一直学到十二点，蔡加岩才整理好小桌板，关上台灯上床睡觉。 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有吃的，穿的，住的。 不需要勤工俭学，也不需要紧衣缩食，学校里还交到了朋友…… 想到这些的时候，她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开始浮现牧余的身影。 还有。 能再碰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第26章 周末计划 在闹铃响前的一分钟准时醒来。 手指悬停屏幕上方，随时准备按下关闭闹钟。 昨天睡得很早，已经完全睡饱了。 牧余现在精力很充沛，虽然肚子很饿，但他不再是昨天下午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闹钟响起的瞬间，手指落下，关闭闹钟。 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弹射起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您的起床速度击败了全国9999的用户。 心里自我互动一句。 洗漱完，换上校服，快速出门。 昨晚的晚餐过于糊弄，现在的他感觉可以吃下一头牛。 好，经济和实力都不允许，在路边买了份糖饼还有几个肉包，一个加蛋煎饼，狼吞虎咽地吃着，朝公交车站进发。 今天早餐很奢侈，平时一般一个糖饼或者两个包子就差不多了，早餐不求吃饱，垫垫就好。 但是由于昨天精神集中模式开启过度，导致身体能量亏空，晚餐随便糊弄了一下，没好好补充能量，所以现在才会是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公交车还没到，东西已经完全吃完。 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半饱，已经差不多了。 牧余这边的站台是起始站，上车后，座位很充裕。 老样子来到后排靠窗位置。 精力充沛的情况下，心声也格外清晰。 来到市中心，过了几站后，车上已经挤满了人。 经过昨天的试炼，现在牧余感觉自己的承受能力又提高了。 即使现在车里充斥着早起人的怨气，牧余现在的心情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还算不错。 至少不会像昨天那样因为大量的负面情绪言论而导致自己也陷入情绪的漩涡。 当然，可能不止是承受能力提升的缘故，还有今天是星期五，下午社团活动结束后就放周末的原因。 南庆一中对学生还算仁慈，从高一一直到高二的上半学期为止都是可以享有全部假期的。 虽然周末大概率也只是呆在房间里，但是无所事事的轻松感总是让人迷恋。 想想看，等下午放学后，买点花生米，打包两个小菜，再买点零嘴，一个人在房间里，把空调调到24度，整点果啤，看几集最新的番剧。 也许这辈子就是为了这一天而努力活着的。 “元盛路到了，请下车，开门请当心，下一站……” 在幻想美好生活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听到公交车播报，牧余跟着人群下了车，下车的基本上都是学生，不仅仅是高中生，还有大学生。 从元盛路开始，过一个路口就是大学城。 沿着唯一一条大道走，走个百来米就是南庆市唯一一所大学，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双非一本，南庆理工学院。 继续往上走一段路就是省重点高中，南庆一中。 到这里，牧余跟着和自己穿同样校服的学生进入了南庆一中的大门。 还有一部分学生要继续往上，再经过一个路口，才是他们的目的地。 这些呢，就是南庆二中的学生。 南庆二中与一中虽然都是省重点，但是二中是全市排在第二的省重点，一中则是垫底。 叶师傅激励学生时就常会说“我们一中也没有什么不如二中的地方，好好争口气，让人家看看。” 而在批评不好好学习的学生时，他又会说“你在像这样，以后就只能考旁边的南庆理工学院，到时候遇到我你躲着点走，也别叫我，我害羞，遇到其他老师也别说是我教的，那我就谢谢你了。” 当然，他是损学生才那么说的，南庆理工学院肯定不是叶师傅说的那么不堪，虽然没有什么含金量，但好歹也是一所一本大学。 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上了三年高中还是在这里遇到，那确实有些尴尬。 虽然这里位于大学城，有两所省重点高中，其中一所还是全市排名第二的，但是盘云区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成为整个南庆市的文脉，这里的学业氛围也不是最浓厚的。 南庆市学业氛围最浓厚的地方是在绵锦区，和盘云区相对，刚好是整个市的东西两端。 绵锦区在最东边，盘云区在最西边。 南庆市排名第一的省重点高中南师附中，以及唯一一所国家重点高中南庆实验中学都在绵锦区，那里才是南庆市的文脉所在，是学业氛围最浓厚的地方。 据说绵锦区那边，从高一开始就直接是备战高考，人家高中该学的基础知识，都在初中升高中假期就都学完了，对外宣称当然是学生自愿补课。】 所以那边从高一开始就是高三状态，根本没有任何假期。 真惨。 牧余做出评价。 说起来，蔡加岩就是从国重，南庆实验中学转来的。 当然，这个消息除了老师，班上还没有学生知道，牧余知道是因为他看过未来，所以他很清楚。 这个周末要不要叫蔡加岩出来玩呢？ 虽然高中要以学习为重没错，但是人又不是机器，劳逸结合也不见得是罪该万死。 高二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也是蔡加岩高中以来的第一个周末。 约上蔡加岩，叫上杨明宇，夏珊和徐娇他们，周末去市中心或者学校背后的巷子街逛逛。 牧余内心盘算着。 记得高一时候，到了周末，大家经费都还充足时，几个好玩的同学约着去巷子街吃个火锅，去市区逛商场，去唱歌，虽然都不是什么富哥，但平摊下来每个人花不了多少钱，一个学期就一两次，还是挺开心的。 而且等高二上半学期一过，再也没有假期了。 这些苦中偷闲的小片段，才是以后回忆高中生活时会想起来的，没人回忆高中会是回忆什么题做出来没有，用了什么解法，没人会怀念这些。 牧余开始做起了周末打算，高中确实没有几次能聚的机会了。 到了教室，今天同学们都到得挺早。 教室里很热闹，刚刚在教室外还以为是在同学们在大声早读，进了教室才清楚大家是在讨论周末计划。 看起来不只是自己才有这个想法，大家好像都是这么想的。 站在教室前门，一眼就能看清楚。 各个小圈子格外分明，都是几个好玩的同学聚在一起讨论着周末要去哪玩。 与这些小圈子格格不入的是进门第一张桌子，这里没有人围过来，唐小瞳周围没有任何人，她依旧是在默默地看书。 要不是同班同学，知道她人际关系很好，大家都挺喜欢她的，还以为她是被孤立了。 之所以没有人约她周末去玩，一般是她已经拒绝过邀请她的人了，拒绝的次数多了，就没人邀请她出去玩。 和她关系好的都知道她不出去玩，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圈子邀请她讨论周末计划。 “赶紧赶紧。”看到牧余来了，杨明宇催促道，“你就像幼儿园最后一个上车的小朋友，能不能快点。” 徐娇也过来了，就站在夏珊旁边，蔡加岩也在，牧余赶紧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 “我们周末去吃火锅，怎么样？”杨明宇提议道，“巷子街新开业一家火锅，开业酬宾，朋友圈集满50个赞打六折！” 吃了一个星期的食堂，他现在只想打牙祭。 说到吃的，他眼里仿佛都出现了光。 【火锅！我要吃火锅！】 听得出来，他真的很想吃。 现在是秋天，天气已经变凉，吃火锅倒也合适。 “今晚我去不了。”夏珊说明自己的情况，“一会放学吃完饭后我就要去办公室，老师叫我去帮忙做助学表格。” “那换个时间？”杨明宇说着看向徐娇，意思询问她有没有时间。 “我周末都挺闲的，我倒是什么时候都行。”徐娇说。 听到徐娇给出答复，杨明宇看向蔡加岩。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现在聚在这里的已经是一个小圈子了。 “虽然很想和你们去，但是我周末有事，真的对不起。”蔡加岩为自己不能参加聚会，扫了大家的兴而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啊，只是大家有空的话就聚在一起，别有负担啊。”徐娇来到蔡加岩旁边，轻轻地搂着她，安慰道。 “就是啊，有什么好道歉的。”夏珊也说道。 “是啊，道歉干嘛？以后还会再聚聚的。”杨明宇也让她别太放心上，他转而问夏珊，“那周六，周六应该可以。” “可以。”夏珊想了想，确认周六没有什么事。 听到火锅计划定下，杨明宇松了口气。 他们宿舍的几个人周末都打算宅在宿舍玩手机，哪都不去。 别看杨明宇平时没脸没皮的，但他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意思去吃，要是现在再约不到人，那好不容易已经集好的50个赞就浪费了，那可是六折啊！ 杨明宇看了眼牧余，还没等牧余说话，他就说道：“好，那就定下了，我，牧余，你们两个，我们四个人，周六晚上去巷子街吃火锅，到时候联系哈。” 夏珊和徐娇两人都点点头，确认了计划。 “不是，你都问她们了，不问问我？你还没征求我意见呢，我还没说我有没有空。”牧余感受到了这个逆子对自己不够尊重。 “征求？都已经通知你了，还要说什么？”杨明宇一脸不屑地说道，“你就一个人住，离学校也就是一趟公交车的距离，你要是敢说不来，那我就直接抬着火锅去你房间吃。” 【你可必须要来啊，不然就我和她们两个女的，多尴尬。】 嘴倒是挺硬。 计划暂且定下。 第27章 社团活动 已经是早读的时间。 但是等早读的巡查老师到了，大家才暂停了讨论，正式开始早读。 这是开学的第一个周末，老师也没有太严格，毕竟也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 看得出学生都心不在焉，所以今天上课的老师也没有安排很重要的内容。 从早上开始，大家就一直等待着放学，但实际上很多人的心都已经提前放学了。 下午。 周末住校的学生是不能随便出学校的，需要提前请假。 所以从下午开始，老师办公室都一直有学生在里面批请假条。 刚开始还看一看请假内容。 购买生活用品。 理发。 看牙齿。 …… 请假理由倒是挺多，由于请假的学生太多了，到后面也不看具体内容。 只是都吩咐一下，不要夜不归宿，会查寝的，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要主动联系班主任。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是社团活动。 男生一般都是去篮球社团，牧余不打篮球，所以就没和杨明宇他们去篮球社团。 还好学校有搏击社团，不然他估计就要去什么英语角了，在南庆一中的英语角，可不是什么英语交流练习，在英语角组织社团活动的老师都是一些很有想法的英语老师，那些人纯纯玩尬的。 “加岩，你社团报了吗？”准备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夏珊突然想起来她才刚转来第一个星期，不知道报没报社团，所以问道。 “恩。”蔡加岩点点头，“前天永老，叶师傅就让我去填报社团课程了。” 下意识想叫永老师，但是为了融入大家，她还是改口成了叶师傅。 “是排球吗？”夏珊猜测到，女生一般都是报的排球社团和播音社，她就猜了个自己所在的社团。 不过旋即一想，她声音好听，英语课文也念的不错，或许应该是播音社。 蔡加岩摇摇头：“我报的是搏击社团。” “……” “啊，搏击啊？我们班的女生一个都没有。”徐娇因为不能和蔡加岩在一个社团而有些失落。 “哦，牧余不是在搏击社吗？”徐娇看向牧余，好像在说，把你算漏了。 “对哦，你高一时候好像还拿过什么什么搏击奖来着，你是在搏击社？”夏珊不确定地询问。 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冠军。 对于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奖项还被别人如此轻视，牧余还是有些计较的。 其实并不是他的搏击被轻视，而是在这个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服务升学率的地方，所有跟学习不沾边的都没什么存在感。 所以并不是她们轻视，而是确实不值得重视。 还有。 “我看起来像个女生吗？”牧余被她们看得都怀疑自己了，语气有些不太敢确定。 刚刚才说我们班没有女生在那里，怎么突然就想起我了？ “哎呀，都是姐妹就别说这种话了。”徐娇想了想，“那我们班在那个社团的就只有你和蔡加岩。” 像是想起来什么，她继续道：“搏击社是打架？你要保护保护加岩。” 夺新鲜呐，学校组织社团打架来着。 那干脆别叫搏击社了，改二流子社团算了，你看文武有准不准。 对于徐娇这样完全不了解搏击，本身存在刻板印象的，牧余也不打算多解释些什么，人家根本也不想听你解释。 和不感兴趣的人解释你感兴趣的东西，最终也只会是自讨没趣。 而且，我们班还有一个人也是在搏击社，不单单只有我一个男生。 “你怎么会想到去搏击社呢？”徐娇看向蔡加岩，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听说那里女生挺清闲的，也不会安排什么活动，总之我也没有什么特长，就想着去那里摸鱼算了。”蔡加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想法倒是挺单纯。 “真的吗？”徐娇看向牧余，寻求答案。 牧余点点头，说道：“社团里就只有三个女生，因为女生太少了，也就刚开始老师会组织做做热身运动，做完女生就原地解散了。当然，要是想要玩玩器材的也是可以，但要想做对抗的话，那也得再找到一个女生愿意配合才行。”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报搏击社了。”徐娇认真地考虑起来。 “走了，一会上课了。”夏珊拉上徐娇离开，两人都是排球社的，她和剩下的两人挥手道别，“我们先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牧余和蔡加岩。 这种感觉，好像是又回到了初中时候。 但是此刻牧余并没有怀念往事，他现在只是感觉到很诧异。 在已经知道的未来里，蔡加岩报的社团活动是排球才对啊，怎么会变成了搏击？ 现在看来，那个已知的未来，恐怕早已面目全非了。 那这样想想，我使用的第一个超能力预知未来，怎么像个小丑一样，预知了个寂寞。 “走，我不认识路，那我就跟着你啦。” 蔡加岩笑着看向牧余，语气带着灵动俏皮的感觉，无缝切换成了那个只有在独处时才会出现的状态，有些活泼，充满好奇，没有任何的拘束感。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心声可骗不了人。 【知道你去的搏击社，那我就跟着你啦。】 第28章 对学霸的刻板印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从预知自己的未来时候就开始了。 只要做出和未来不相符的事情，未来就会发生变动。 按照这个想法。 也就是说，在原本的未来轨迹中，你是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事的，但是从你知道了未来的那一刻起，你已经做出了不符合未来的事。 从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瞎几把乱转。 未来已经处于一种不可知的叠加状态，属于是薛定谔的未来了。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但是它会像精密的机器那样在既定的位置停下吗？ 我们竭尽全力转动的齿轮，是否早就设定好了停下的刻度。 我们是不是在努力地推动着结局既定的未来？ 那扑面而来的未来，是不是像此刻直冲面门的拳头一样，在出拳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碰不到面部。 牧余只是后退了半步，对方刺出的拳头停在了离鼻尖只差一指距离的位置，这距离已经是臂展的极限。 此刻，一指的距离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一拳打空后，对方立马收拳抱架。 牧余思绪泛泛，完全提不起劲。 虽然说，在赛场上使出全力是对对手的尊重，但是对方明显是把这当成过家家在敷衍，想也知道，他也不希望得到自己使出全力的尊重。 而且，严格说这也不是赛场。 牧余正在和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相互配合，练习社团老师教了很多遍的基础动作。 都是些基础的直拳击打动作。 每次社团活动热身结束后老师都会安排学生们相互配合练习，这还是牧余第一次被安排和这个男生配合。 对方的动作已经因为体力不够而严重变形，从刚开始的直拳，到现在的胡乱挥击，刚刚要不是自己下意识躲闪，他没控制好的一拳已经砸到脸上了。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看着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牧余提议道。 “好。”看得出他早就想休息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两人来到场地边上坐着休息。 这个高高瘦瘦，戴了个眼镜的男生是高二1班的孟凡涛。 在搏击社，不认识牧余很正常，但是没有不认识孟凡涛的。 进校门，主道左侧的各种各样的榜单上都有他的照片。 前不久才刚刚换掉天骄榜他就排在第六位，照片很大。 天骄榜是入学成绩排名前100的名单，前十名都是照片加基础信息的格式，现在有新一批入学名单，老的就摘了。 才下天骄，又上冠绝。 冠绝榜是分年级的，所有重要考试都会排名。 高一的期末前100排名在前几天已经出来了，也就是现在的高二冠绝榜。 孟凡涛排在第五。 由于这个榜换得比较勤，所以只有前五才会被贴头像展示，他就刚好卡在第五。 即使是在搏击社这样一个‘打打杀杀’的地方，牧余也不会是主角，只要是在这所学校里面，主角永远都是学霸。 “你体力真好。”休整一会，孟凡涛已经缓过来。 “毕竟以前训练过，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很累了。”牧余谦虚道。 “以前训练过？”孟凡涛先是很诧异，然后才想起来，“对哦，你高一还去打过比赛，我记得好像还有奖项是？” 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冠军！ 不记得全名至少记得我是个冠军也好啊！我人生为数不多的奖项就这么没有牌面吗？ 牧余在内心抗议。 虽然时时刻刻都能听到心声，他很清楚对方没有任何的恶意，但就是这样习以为常的无所谓才是最伤人的啊。 “你说你也累？我刚刚完全看不出来。”孟凡涛认真地提问。 如果不听心声，他这还真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但实则就只是出于好奇‘为什么说累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来自学霸奇怪的求知欲。 还有，这真看不出来是怕他有心里负担，所以顺口说自己也累，这种官方的话术吗？ 这还要追着问啊？ 建议回家重修《情商》。 总不能实话实话，‘怕你有负担，所以我才说我也累’。 稍加思索，牧余随便扯了个话题。 “有那么一个故事讲的不就是，拳击手遇到一个很强大的对手，在最后一回合，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但是他没有展现自己痛苦的一面，只是对对手微笑，然后就从心理层面击溃了对手……” 牧余话还没说完，显然孟凡涛是知道这个故事的。 “这个还改编了一篇英语阅读理解，我做过。”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孟凡涛有些激动，开始分享。 虽说他是学霸，但是人还挺随和的。 只知道学习，很呆板，这些都是我们对学霸的刻板印象，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正当牧余反思自己以前对学霸有刻板印象的时候。 “我还记得那篇我错了一半，有好多生僻的单词……” 不是，这能扯到学习上？ 孟凡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展现出了话痨的一面。 牧余恩恩，是是，的附和着。 这种话痨的状态，让他想起了初中和自己单独呆在教室里的蔡加岩。 想到这里，牧余顺势扫视场馆一圈，没有看到蔡加岩的身影。 也许是回去了。 搏击社活动结束后不用点名，所以热身活动完了女生就宣布放学，当然明面上说的是自由活动，实则大家心里都清楚，老师也是默许的。 扫视这么一圈，你别说，还挺怀念的。 高一时候去参赛前，一有时间就来这里训练 以前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在预知一遍未来后，现在重新审视这个场馆，感觉都不一样了。 这个场馆不大，也就一个四方台，还有几个陈列护具的架子，不过在一个高中能有这样一个场馆已经很不错了。 场馆人一直挺少的，在非社团活动日还经常有人借场馆来打羽毛球。 但今天的人格外多，有很多新面孔，都还穿着军训服，都是大一刚刚军训完的新生。 军训结束，下周他们也要报社团了，所以借社团活动日这个机会参观参观各个社团，到时候能有个参考。 “所以刚刚你就是用的这一招吗？” “啊？”孟凡涛突然提问，牧余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还官方的笑着回答，“是是是，对对对。” “那这么看来，我还是可以的。”孟凡涛有些骄傲地挠了挠头。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骄傲，也不明白他之前说了些什么，但牧余还是笑着点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不是牧余不认真听人说话，而是从刚聊天开始他就发现，这个孟凡涛的聊天思路很奇特，很有跳跃性，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很难跟上他的思维。 索性干脆敷衍的全答复‘是是是，对对对’。 第29章 尽在不言中 孟凡涛喋喋不休地讲着，关键你还不太能明白他在讲些什么。 从一个故事作为切入点，他能很快讲到英语阅读理解，然后拓展他的做题经历，又说他是怎么攻克那些生僻词汇，还莫名其妙的开始讲自己选择搏击社的理由。最离谱的还是他居然能直接把话题转回到最开始的故事。 这要怎么接他的话？连跟上人家思维都费劲，也不是费劲，只是完全跟不上。 除了‘是是是，对对对，恩恩恩。’牧余真的不知道还能回应些什么，毕竟听都听不懂。 正当他敷衍式应答的时候，他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自从感知力被加强，只要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看，就感觉浑身刺挠。 在不经意转头的时候，牧余顺着感知方向看去。 李政。 他一边和其他社团成员练习，一边往这瞥。 在蔡加岩来之前，班上总共有两个人在搏击社，另一个人就是李政。 知道是谁在偷看，身上不刺挠了就好。 不过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好，自己和他之前有过节吗？ 刚刚开学一周，事情比较少，牧余也很快回想起来。 之前因为李政在打压学习风气，可能是那个时候说了他两句，他因此有些怨气。 这个时期的孩子，心里还是很敏感的。 牧余也不是讨厌李政，他当时生气也不是针对李政这个人，本来两人就没有多少交集，哪有什么仇恨， 只是李政说的话差点让杨明宇放弃了背单词，自己好兄弟学习积极性被打击了，牧余不悦才怼了他两句，对事不对人。 没想到被人记心上了。 记心上也不打紧，谁都做不到讨好每一个人，只要能做到不故意伤害其他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大家集合一下。” 社团老师吹了声哨子，把大家集中起来。 在老师组织下，很快站成八人一排，总共五排多的队伍，看起来还是有点气派的。 毕竟好多高一新生在看，无论是社团老师还是成员都表现得比平时稍微好一点。 孟凡涛站队时候特意站在牧余旁边，他觉得和牧余聊天很开心。 平时别人都很少听自己说话，现在看来是遇到知音了。 虽然听起来有一丢丢，一丝丝，一咪咪的心酸。但别人很少听你说话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原因？ 还有，我怎么就是你的知音了？你这知音的标准也太低了。 想到这他还是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孟凡涛。 正好他也看过来，视线交汇，牧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对面也笑着回应，两人相视一笑。 【哟，爱博！】 怎么心声会是燃堂力的声音？ 社团老师看了眼队伍，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训练那么久了，今天我们就上台实战一下。” 【得好好展现一下搏击社的魅力，这可是增加社员的好机会。】 “现在我安排一下实战配对，记住自己是几组的。一会叫到组数的自己先去穿戴护具。” 说罢，社团老师拿起了成员名单。 名单上面记录了，姓名，性别，班级，身高，体重等一系列基础信息。 搏击是很看身体硬件配置的，身高，体重，臂展等都是需要参考的因素。 要是两个人的硬件配置差距太大，那都没有搏击的必要。 也就是说的，在赛场上如果不在一个量级，对量级轻的一方是极其不公平的。 幻想中的越高大，体重越结实的人就越是笨重。身材匀称，体重轻的人就越是灵活多变，这种事是不存在的。 真实情况是，只要对方又高大，体重又结实，那他就是又快又猛。 在技术差不多的情况下，量级一拉大，那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什么笨重根本不存在，因为笨重的根本就不可能站上台。 “第一组，黄嘉伦，宋严山。” 被念到名字的两个学生从队伍里出来，走向陈列护具的架子，开始穿戴护具。 两人身高差不多，都是175左右，看起来体重应该也都差不多。 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 “第二组，王云山，曾海华。” “第三组，李政，牧余。” 虽然不是冤家，但路确实不宽。 但其实社团里一米八以上的就只有五个人，牧余身高有184，李政刚刚180，但是李政体重要重一些，结合身高和体重两项数据来看，两人安排在同一组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这样的安排也还算合理。 “加油！”孟凡涛小声的说，但是很有力度。 看得出来他是发自真心的。 牧余朝他点点头，没说什么，离开队伍走向护具架子。 “没想到会和你一组。”李政在牧余旁边，正在佩戴护头，他有些尴尬地笑道，“你多手下留情啊。” 【完了，之前和他有些不愉快，他不会报复我。】 那倒不至于，要不是你把‘不友好’写在了脸上，我都记不起还和你有小过节。 “也就是老师在新生面前表演一下，随便打打就好。”牧余笑着打趣一句，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 【真随便还是假随便，还不得看你。】 “你可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冠军，你随便打打我估计也够呛。”虽然心里不相信他，李政还是直白的认怂，做了个抱拳的动作，道，“总之，还是高抬贵手，让让。” 但是牧余没有回应，李政顿时心一沉。 【完了，看来刚刚说的随便是假随便。】 【要在学弟学妹面前出大丑了。】 【你说我之前惹他干嘛？】 【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哪惹到他了，是他直接怼我的。】 “刚刚你说我什么？”牧余佩戴护头的动作都愣住了，有些确定地问道。 【完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我说，让让？” “不是这一句。” “高抬贵手？” “不是，是你说我是——什么？”牧余故意拖长音给暗示。 李政被问得愣了一下，还好不是金鱼，几秒钟前的对话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说你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冠军？” 见牧余没有说话，李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记错了吗？” “没有，赶紧穿护具，好兄弟。” “哦。” 一头雾水的李政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后面够不到，我帮你绑。” “好。”面对突然热情的牧余，李政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兄弟，只有你记得啊，只有你记得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奖项。 不多说了，兄弟的情谊都在擂台上。 第30章 密语交流 军训汇演结束。 对于高一的学生而言，这意味着他们的高中生活正式开始。 大家也开始惬意地享受第一个在南庆一中的周末。 今晚是军训晚会，届时可以看到那些颜值又高，还能歌善舞的同学表演，大部分人都挺期待的。 只有在这种时刻，没有颜值，没有才艺反而是一种优势，因为出任何的节目都不会有自己参加，去看节目就好，不会有任何压力。 能不怯场，大大方方表演唱歌跳舞，并享受舞台的人真的很少，被选到出节目的人更多的是紧张和害怕。 不被选到反而会庆幸，而不会是失落。 在大家开始享受校园生活的时候，被选到出节目的人还在为节目而担心，甚至有人紧张到吃不下饭。 “心羽，我好紧张啊。有点犯恶心了。”一个短发女孩牵着沈心羽的手，一边轻轻拍着胸口。 “跳个舞而已，放松啦。”沈心羽安慰她，“等一会就要去舞台那边做准备了，要先去吃一些东西吗？等开始就不能到处跑了。” 女孩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都快紧张到吐了，一点都不想吃东西。” “c位是你，你一点都不紧张吗？”女孩问沈心羽。 沈心羽想了想，跳个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再说晚会那么多节目，一个节目也就几分钟，哪有那么多人在意你，只要下了台很快就会被忘了，没什么好放心上的。 “还好，小学初中各种节目都有我，也算是有点舞台经验了，也不是很紧张，你也不要紧张啦。”沈心羽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去排解对方心里的紧张。 她都不知道表演个节目有什么紧张的，都已经排练过那么多次了。 而短发女生此刻却恍了神。 这个笑起来像春风一般的女孩子，她的手正在被我这样的人牵着，原来牵着美少女是这种感觉啊。 她笑起来好美啊。 看得有些入迷，紧张的情绪消散不少。 “你不想去吃东西的话，那我们去社团逛逛，下星期要选社团了。”沈心羽建议道。 听到提议，短发女生才回过神来，连忙说好。 “那我们去看哪个社团？” “搏击社。” “啊？心羽，看不出来你还文武双全啊。” “不是啦，我可不懂搏击，但之前在成绩排行榜那里看到，高二有个叫孟凡涛的学长，他信息还特意填的是搏击社成员，还挺有意思的。” “不是因为长得帅吗？”短发女生坏笑着质疑道，直接拆穿。 “你也看了啊？”被识破的沈心羽也干脆不装了，一副阿尼亚眯眼的表情。 “那肯定，我可是自带帅哥检测雷达，你要说是去看帅哥，那我可不困了。” “现在不紧张了吗？” “紧张什么，快快快，出发出发。” 两个女生一说一笑互相打趣，朝搏击社的活动场馆走去。 …… 第二组的台上实战接近尾声。 总共分了二十二个小组，只是一节社团活动的时间肯定是打不完的，所以分两次打完，这节课就先前十组上台实战对练。 时间关系，社团活动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每个组只打四分钟，老师记录得分，最后判定胜负。 现在四方台上护具佩戴齐全的两人打得有来有回，根本不像搏击，更像是公园老大爷在玩太极推手。 硬生生拖到4分钟结束，社团老师叫停，看到这样的实战对练效果，他眼角不由得抽动，也不好直接训斥，毕竟这些动作确实是自己教的。 本来想要展现一下搏击的魅力，好好宣传一下搏击社，但现在，实战对练成了一场笑话。 看得出上台对练的都是在敷衍，毕竟有挺多生面孔看着，也放不开，根本不像是对练，而是像在表演。 像是商量好一样，只是尽量把动作打标准，你打前直拳，后直拳，我按顺序左右防，然后我再打前后直，你再按顺序左右侧闪。 都打得很慢，更多是摆姿势做动作。 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 搏击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真是没眼看。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今天搏击社的地面会非常干净。 为什么地面会很干净？ 可能是扫得比较仔细。 那是谁在打扫啊？ 哦。 原来是搏击社的社团老师。 是他的颜面扫地啊。 更可气的是，就算是这样的对打，他还不得不判定胜负，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从擂台上下来，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三组，准备。” “老师，你还没有说是谁赢……” 刚刚从台上下来的学生以为老师忘了，所以好心提醒道。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师一个眼神硬生生的瞪了回去。 看到‘杀气腾腾’的眼神，两人也不嬉皮笑脸了，灰溜溜地去到边上坐着看剩下的对打。 看到两人灰溜溜的样子，社团老师瞬间又一丢丢一丝丝一咪咪的愧疚感。 本来也没怎么上台对打过，能把动作做好，也还算可以了，有那么多人看着，放不开也能理解。 我可能太严厉了，哎，不该瞪他们的，打消积极性了？我真是个坏老师。 然而两人灰溜溜的状态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两人就因为发现了好看的学妹开始喜笑颜开。 “……” 惭愧个勾巴，没骂你们两句我真的很后悔。 那两人已经头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了。 “你看你看，那个学妹，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恁好看啊，和我前女友好像。” “你母胎lo，哪来的前女友？” “梦里的，醒了就分手了。” “诶，她旁边那个短发也挺好的。” “确实，像我前前女友。” “今晚要去看晚会吗？像这种颜值的铁定被安排了节目。” “那肯定去啊。” “到时候记得叫我，一起去。” 沈心羽挽着夏言，两人表面上是在有说有笑的，但实则是在用刚刚创建的密语在交流情报，观测周围有哪些帅哥，并依次评分。 直接谈论被人听到了不好，所以刚刚短短的一段路，两人就已经建立起了独特的语言体系，只有她们两人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本来没必要的，但是沈心羽的回头率太高了，只要她往这里一站，就会不断地有目光投来。 夏言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沈心羽不会因为上舞台而紧张，像她这样的人，估计从小就是站在聚光灯下生活了。 不过我闺蜜回头率那么高，我真有面子。 夏言和沈心羽这两人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彼此都是老色批，然后很快就成了好闺蜜。 能私下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谈论帅哥，可太爽了。 表面上大家都矜持，但私下都爱看身材好的，长得好看的。 大半夜，要是谁发现了什么好康的，两人就在一起细品。 常吃粗糠，也品细粮。 第31章 你以前也太惨了吧 搏击社在南庆一中单独有一个室内场馆，差不多有三间教室那么大。 本来前任校长打算把搏击项目作为南庆一中的一个特点，既然成绩上拼不过，那就在课余生活方面出奇招，场馆就是在那个时候建成的。 但是在只看重成绩的高中，这样的奇招就是死路一条，搏击社辉煌过一段时间，在学生间确实还有点名气，但随着校长的更换，也没落了。 新校长洪建军继任后，施展一系列铁血手腕，成功把工作重心拉回升学率这条正轨，在得力干将文武有和李嘉黔的帮助下，南庆一中才跻身省重点之列。 他一度想要把场馆改成自习室，但是由于施工，经费等一系列问题，这个计划只能不断推后。 在场馆正常开放期间，搏击社自然废除，同时还不断产生各种搏击相关的奖项，洪建军也因此多次得到市领导的表彰。 最近一次获得的奖项，也是最大的一个奖项还是有个叫牧余的学生，是一个市级奖项。 但即使是这样的奖项，在众多重点高中的竞争中，也是没有任何的含金量，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现在南庆一中刚站稳在省重点高中的脚跟，还是垫底的存在，这样的奖项只会被同行在背地里戏称学生不务正业。 但如果南庆一中成为比较靠前的省重点，那这样的奖项，就会被同行在表面夸赞，说学生德艺双馨。 现在南庆一中这块锦都还没有做好，添花意义不是很大。 洪建军是这样考虑到。 现阶段重点还是要在升学率方面。 但是既然经常有奖项产出，施工不方便，重建经费也不够，那就让场馆继续存在。 场馆拆除的计划就此作罢。 每年第一个星期的社团活动日是搏击社最热闹的时候。 平时这里也就几十个社团成员活动，今天因为有刚刚军训完的新生参观，所以格外热闹。 一年也就这么一天。 已经落了灰的擂台上，护具佩戴齐全的两人正在实战对打，社团老师充当裁判。 社团成员以及很多穿着军训服的高一新生，全都围在擂台附近观看，正有说有笑地讨论着。 擂台上的两人自然而然成了全场焦点，但是不唯一，台下也有另一处焦点。 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走到哪都会是焦点。 “雷达呢？探测一下。”沈心羽暗示道。 “找到了。”夏言用眼神努了努。 沈心羽假装整理头发，不经意地朝她眼神的方向看去。 孟凡涛就站在陈列护具的架子旁边，他正在和一个护具佩戴齐全的人讲话。 沈心羽仔细看了看，她笑起来有酒窝，眼睛眯成小月牙，她朝夏言点了点头。 意思是，果然是小雷达，那么快就发现了，而且这个学长看起来确实可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点点头能传递那么多信息，但是夏言确实听懂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夏言抿着嘴摇摇头，眼神值得玩味，笑着回道：“给个7左右。” 意思是，不是很对我的审美，我给个7分，不能再多了。 沈心羽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说：“最少也要是8啊。” 意思是，我倒是觉得不错，能给个8分，但9分确实上不了。 刚刚结束对练的第二组，两男生还在小声密谋，下了台，他们一直在注意着台下的焦点。 台上的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 “她笑起来真好看，看起来好清纯啊。” “你说哪个？两个都在笑啊。” “两个都是。” “要不等会去要个联系方式？” “你去，要到我叫你哥，然后推给我。” “……” 两个美少女不经意地笑，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今晚的做梦素材。 但殊不知，他们眼中的清纯美少女，已经分别给他们打了5分和4分。 那些以为自己在暗中观察美少女，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偷偷窃喜的人，其实更早地被美少女二人组盯上，并给出了分数。 以为是猎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猎物。 我的暗中观察，在你之上。 “诶，你头发上有东西。”夏言指了沈心羽头发的一侧，眼神却是在看别的方向。 “你帮我弄一下。”沈心羽侧过头，让她帮忙把东西弄掉，然后看向了她眼神的方向。 【那边有人一直看你。】 【我看看。】 沈心羽看了一眼，她转过头看着夏言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打暗语。 最后她还是拉着夏言走到一旁，两人换了个位置，确定很近的地方没有什么人，沈心羽掩着嘴道：“那是我初中同学，叫赵文龙。” “那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他初中追过我，我拒绝了，但他还总是在qq上装作很熟地和我聊天，我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一直死缠烂打。” “啊？还有这种人。” 看着被激起了八卦之魂的夏言，沈心羽赶紧先手打断。 “事情其实挺复杂的，等抽空我可以给你好好讲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现在，一会他要是过来了，你可要帮我拦着一点。”沈心羽作揖拜托道。 “不至于，他还能过来缠着你不成。”看着她夸张的样子，夏言觉得她言过其实了。 沈心羽苦笑着，眼神却越过面前的夏言，看着她的身后。 “沈心羽，没想到你也在南庆一中，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哈哈哈哈。”赵文龙爽朗地笑，努力想要装作巧遇，但是演技太拙劣了。 赵文龙初中成绩一般，上省重点有些困难，但是为了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去同一所高中，他发愤图强了，最后还超水平发挥，分数比沈心羽都高。 虽然本来沈心羽的成绩就不算好。 赵文龙在打听到她报的高中后，也报了同一所高中。 他打听的时候也没掩饰，不知道本来就粗枝大叶还是故意的，这样的不掩饰，有故意让人产生愧疚感的嫌疑。 沈心羽从朋友那里知道了他打听自己报的高中。还因此努力学习提升了分数，但他明明可以去更好一点的学校，却还是选择来垫底的省重点南庆一中。 沈心羽心里不舒服，一个男孩子这样把自己的前途视为儿戏，而且自己已经很明确的拒绝过了，他怎么还在做这样的事？ 然后她第一次主动在qq上和赵文龙发消息，她再次说明，她不谈恋爱，不要为了她而做任何事。 赵文龙当然是打哈哈不承认，但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肯定超感动。’的意味。 这就是纯纯自我感动，沈心羽也尝试阻止过了，无果，她也只能选择尽量远离。 这种只活在自己世界里，一意孤行，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的人真的很恐怖。 试想一下，一个完全无感的男人不断想方设法地接近你，不管他在做什么事，怎么可能会勾起有任何感动的情绪，有的只可能是害怕。 由于刚刚还在谈论的人突然在背后说话，夏言被吓了一激灵。 她转过身看向赵文龙，脸上摆出商业式的微笑。 “这是你同学啊？”赵文龙问道，沈心羽还没回话，他继续道，“我叫赵文龙，是沈心羽关系很好的初中同学。” “我们初中一个班的，普通同学啦。”对关系很好这个词给出否定，沈心羽尴尬地笑着，“她叫夏言，是我的舍友。” “很高兴认识你。”夏言点头回应。 “你们也是打算报搏击社啊？那真是太巧了，我初中还参加过县级的比赛，以后你们要是在搏击社，我还可以保护你们，哈哈哈。” 赵文龙自顾自地说着：“可不是为了沈心羽而学的哦，是初中时我觉得，男人就应该保护女人，那时候我就学了搏击，还参加过县级比赛，没想到现在还用上了，可以保护你们，哈哈哈。” 他好像在说‘我可是为了你学了搏击，为的就是保护你，感不感动。’ 那肯定不敢动啊，你都学搏击了，要是你敢动，我也只能报警了。 赵文龙自顾自谈论的间隙，两人交换了眼神，都面露难色。 怎么一个人只开了三次口，就能让人觉得他好讨厌，从三观到五官，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一想到沈心羽初中时候一直被这样一个人纠缠，夏言就觉得她好可怜。 如果是没明确拒绝一直吊着人家，那确实是沈心羽的不对，但是都明确拒绝了还这样纠缠，居然还放弃更好的学校，跟到同一所高中，那真的又下头又可怕。 几乎就是赵文龙一个人在喋喋不休的讲着，无非就是夸耀自己的优点，然后强行暗示都是为了沈心羽。 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夏言已经想骂人了，但是一个一米八几身体结实的大个子站在面前，还学过搏击，她还是挺害怕的。 两人彼此牵着的手更紧了。 【我懂你的感受。】 【呜呜呜，终于有人懂我的感受了。】 【你以前也太惨了，抱抱。】 【呜呜呜，抱抱。】 第32章 奥斯卡小金人 赵文龙一开始讲解自己的光辉事迹就开始收不住嘴。 “诶，那边好像有新的一组上台了”夏言看到社团老师已经重新回到擂台，正在催促穿护具的学生。 “刚刚我看了两组，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像过家家似的，像这样的县级选拔赛都不可能进，我和你们说，我以前参加选拔赛的时候，那可是…” 看到赵文龙又要开始夸耀自己的事迹，沈心羽赶紧顺着夏言的话道：“那我们去看看。” 她拉着夏言就往擂台边走。 原本以为不耐烦的感觉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他应该不会跟上来。 但很明显想多了，人家一点都没犹豫。 赵文龙快步跟上：“没想到你们还挺喜欢看比赛的，我给你解说解说，我跟你们说……” 在擂台上，社团老师拿着学生名单，有些不耐烦地开始催促下一组。 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开始赶紧结束。 牧余帮李政仔细检查了一下护具，便准备上台。 李政此刻心不在焉，心里已经开始想，一会要是被击倒了怎么爬起来才不至于太难看。 孟凡涛站在牧余旁边，刚刚第二组比赛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在护具架这边聊天。 “原来你们是同班的啊，以前我都没看出来，没怎么看到你们两人说话。” 牧余看了眼从刚刚开始就很话痨的孟凡涛，一语双关：“大男人之间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有点嫌他话痨了。 孟凡涛倒是没有听出来牧余话里的意思，笑着道：“也是，老师在催了，你们赶紧去。” 拉开边绳，全副武装的牧余和李政来到擂台上，站在社团老师左右两侧。 老师机械性地重复着，注意安全，尊重规则，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站在擂台上，李政才感受到了压力有多大，在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听到台下的议论声，具体内容听不清楚，但是很嘈杂。 让人心里很乱。 站在视线的焦点中，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自己的失误在他们眼里会不会被放大？ 如果在这样的地方被击倒，会不会成为他们饭后的谈资？ 要是在这里出丑，是不是我的高中生涯会在被嘲笑中度过？ 李政现在有些不敢看牧余，他两眼无神，嘴唇发白，被拳套包裹着的指节都有些冰凉。 社团老师规则强调结束，把两人拳头拉过来，碰拳，吹哨，开始。 碰完拳，李政才连忙回过神来，赶紧摆出高抱架姿态。 他会怎么进攻？ 我该怎么做？ 要躲吗？ 还是要防？ 怎么躲，怎么防，想不起来了。 面对这样的对手，我的躲和防有意义吗？ 而且脚步怎么会那么重？ 擂台的地面好像很软，不对，是太软了。 感觉到自己的在下陷，李政有些升不上气。 来了！ 一发前直拳刺击过来，李政轻松侧闪躲过。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对劲。”牧余保持着脚步移动，和李政对话。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刚刚的心声可听得太清楚了。 刚刚他差点被自己紧张的情绪压垮，为了迅速让他脱离紧张情绪，只好先把他拉进比赛之中。 专心一件事，忽略另外一件事，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牧余想起了他小学时候，因为身高一直挺出色的，他就被迫参加各种篮球活动。 他本身不喜欢篮球，但是奈何班上的人强求，阴阳怪气地说身高白瞎了，最终只能迫于形势，硬着头皮参与篮球训练，还去打了班级比赛。 第一次上场比赛的时候，他也是紧张得不行，整个人的状态就是，灵魂出窍，六神无主。 虽然平时训练得还不错，但是真正上场比赛时就丑态百出。 跑错场，传球接不住，还被传来的球砸中鼻子，流鼻血，闹了不少笑话。 队友的压力，对手的嘲笑，台下的哄笑，一度让篮球成为他的噩梦。 后来，整个小学时期，他的篮球就一直是班上的谈资，后来因为实在太菜了，也没人再强迫他打篮球。 他也才得到了解脱。 听着李政的心里话，牧余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不同的是，李政是喜欢搏击的，只不过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上台打实战，太紧张了。 牧余继续打出了一记经常训练的直拳，速度并不快。 李政成功躲闪后，也开始模仿着牧余的步子移动起来。 听到牧余的问话，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能躲开，我看得清他出的拳。】 【但也许只是我运气好。】 【他可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冠军。】 【刚刚能躲过，肯定是侥幸。】 牧余努力地压制嘴角的笑，还好有护头，不然就暴露了。 不说了，李政，你这个好兄弟，我是认的。 牧余连续出拳，他速度控制得很好，角度也很合适。 拍挡，侧闪。 李政每次都险之又险地防住。 稍微地这么活动一番，他身体不再僵硬了。 不再是刚开始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眼里也出现了光，逐渐沉浸在这场对练之中。 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轻盈，像是卸掉了脚镣。 这就对了嘛。 “你挺厉害啊，我还真不一定能赢。”牧余鼓励道，他说话有些喘，看起来是累了。 李政的防御很到位，听到牧余夸赞和谦虚，他也只是苦笑着回应：“别那么说，刚刚我差点就没防住。” 之前几次攻击极其凌厉，应对起来很吃力。 等等。 他一直急于进攻，不断在挪移，现在喘气很明显，体力被消耗不少，或许…… 终于注意到了吗？ 牧余莫名地感到欣慰。 因为体力不支，他抱架的手也开始放低了。 快注意到。 【掉手了！好机会。】 看到掉手的一瞬间，李政没有犹豫，直接上步出拳。 拳头来得很凶。 牧余后撤赶紧拉开，但还是晚了一步，拍开对方虚打的直拳，才明白直拳只是幌子。 眼瞅着对方的摆拳已经朝头部招呼过来，但因为体力不支而掉的手根本来不及回防。 侧脸结结实实地挨上了这一记摆拳。 位置打得很精准，像是被设计过一样，正中耳根位置，教科书般的打击。 虽然有护头，但是李政摆拳的力道还是狠狠地穿透，扎扎实实地传递给了牧余。 我故意给你打，你小子下狠手是？！ 不过也可能是我演技太好，没被认出来。 不对，被打了我高兴什么？ 牧余直接被打晃，趔趄着向侧后方跨出两步，但还是没有找回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冠军就这被干碎了？ 怎么可能。 冠军其实如此不便之物。 先不说李政的摆拳都是牧余勾引出来，连击打的位置都是被算好的。 就单说力道，是有一定穿透力，但打晃肯定不至于，以前市级赛时候那些抗击打训练又不是摆设。 就算不戴这个护头，伸出脑袋给他随便打，他都不一定能打晃。 看到李政难以置信的眼神，听着社团老师内心的卧槽。 牧余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奥斯卡来个小金人不过分？ 好兄弟的面子算是给足了。 第33章 看我不迷死你 看到还要继续上步追击的李政，社团老师赶紧上前拉住，连忙吹哨示意比赛结束。 【好像是叫李政，这小子有点猛啊。】 【都打倒了，还要追击，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但再有过节也不能这样。】 社团老师内心评价道。 被老师拉着的李政急切地询问：“牧余你没事？” 刚刚的摆拳用出了全力，而且从反馈手感来看，打得很结实。 即便有护头，他也很清楚这一拳有多危险。 【害，原来不是追击。】 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牧余白了社团老师一眼，总之被护头挡住了，他也看不清表情。 “没事。”牧余坐在地上，双手后杵着地面，笑着仰头看向一脸歉意的李政。 看到牧余的笑，李政才放下心，朝他伸出了手。 两人的手在空中相握，李政一把将牧余拉了起来。 这时他才察觉到。 这个牧余哪有什么体力不支的喘气，哪有什么被打晃之后的愣神。 原来都是装的。 刚刚还真被骗到了，我还以为我真的可以了。 哎，原来我毫无保留的一拳，连防都没有破。 明明这一拳那么完美，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没事才是最好的。 听到李政的心声，牧余有些尴尬地看向他。 被识破了。 两人视线交汇，都忍不住地小声笑了起来。 护头挡住，谁都不知道两人在笑。 说了几句话后，两人都摘下护头，拉开边绳离开。 社团老师也开始自豪地宣布结果：“第三组，获胜方，李政。” 【看看，我教的，这可是我教的！】 【什么冠军？徒有虚名，不及我亲自培养的社员一根。】 听到心声，牧余有些绷不住了，你教的学员都看出来了，你还搁着骄傲是？ 罢了罢了，这不正说明咱演技还行吗。 虽然是管理搏击社的老师，但其实也只是一个略懂搏击的体育老师，不是什么专业的。 台下围观的学生气氛比起刚刚一二组对练时要热烈不少。 之前一二组像是在过家家，台下有大部分人都是在笑。 这第三组才像是实战对练的样子。 台下大家也在自由开麦。 “有点东西啊。” “其实看上去也没什么，我上我也行。” “得了。” “真要叫你上你就怂了。” “你没看到刚刚那个学长都被打晃了吗？” 当然除了男生发言还有女生。 “那个学长还挺帅诶。” “哪个哪个？” “就是刚刚被打倒那个，就在那，看到没有。” “确实，像我初恋。” “啊？没听说你谈过啊？” “梦里的。” “……” 沈心羽挽着夏言的手。 赵文龙在边上，她们两人不好交流。 “这一组就还挺厉害的，但是还是差点意思，特别是被打倒那个，他体力很差，进攻倒是不错，脚步也很灵活。但是也就是纯纯业余，要是我上的话……” 人家两人的关注点从始至终都不在比赛上，压根就对搏击不感兴趣。 沈心羽朝夏言使了个眼色。 【要不找个借口溜了。】 夏言点点头。 【行。】 就在这时，她的探测雷达发动了。 她不经意地看向刚刚摘掉护头，从擂台上走下来的牧余。 沈心羽此时已经找好了借口，正要开口的时候，夏言揪了揪她的手臂，示意她等等。 她朝沈心羽使了个眼色，并小声地说了个8。 沈心羽循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只是看了一眼，便打消了赶紧开溜的念头。 牧余站在护具架子旁，他正和李政，孟凡涛在聊着什么，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由于刚刚摘掉护头，他头发看起来有些乱，细碎的刘海超过了眉毛，带着独属于少年的笑容，整体看起来有点毛毛躁躁的，但是少年感拉满。 再加上孟凡涛颜值也很高，虽然李政长得就很普通，有点微胖，但是整体瑕不掩瑜，鲜花还要绿叶配，这么一看，整体就是帅哥开会。 这样的几个少年凑在一起，刚刚还是同台竞技的对手，现在就是谈笑风生的好朋友。 这一幕有种少年热血漫走进现实的感觉。 “这个，我…”沈心羽看得有些入迷了。 单独看的话也就是高分帅哥，但是此刻凑在一起，那就是艺术品。 “雷达不开玩笑？”瞥了眼痴痴的沈心羽，夏言邀功，自夸道，“差点就错过这一幅画了。” “画？”赵文龙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有些疑惑，也不掩饰，直接问道，“哪有什么画？你们在聊些什么？” …呃。 不是，你怎么什么话都要接啊？我和小姐妹说两句话你都要过来插一嘴，也是服了。 夏言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没什么，刚刚以为那是一幅画，看错了，是一张海报。”沈心羽指着墙壁上贴的海报，帮夏言圆话。 “哦。”赵文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不就是一张八角笼海报吗？ “这样能看成画？你们眼神还真不咋地，哈哈哈。”赵文龙嘲笑两人。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我和你们说，搏击里面，眼睛就是要不怕拳，我刚接触搏击的时候，根本不怕拳，教练都说我很有天赋，哈哈哈，这么说还挺不好意思的。对了，我的眼神特别好，初中报道那天我一眼就看到了沈心羽，诶，这么一说，这好像也是缘分，哈哈哈。” 你可别哈哈哈了，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沈心羽无奈地看了一眼夏言。 夏言耸耸肩，眼神中也尽是无助。 社团老师看着周围人的情绪都被带动了起来，现在气氛恐怕是最活跃的时候了。 他知道，今天不能再继续进行对练。 好不容易有一场像样的，见好就收。 趁现在，宣传宣传。 他开口叫住了正在穿戴护具的第四组：“第四组不用准备了，我们下节课再继续。” 听到这个消息，第四组的两人如释重负。 好耶，不用在一堆人面前表演了！ 老师面向参观社团的学生们，朗声道：“今天我们的对练就到此为止了。” 台下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哗然，明明离下课还很久，刚刚看了一场挺有意思的对打，现在突然说不打了。 这和寸止有什么区别？ 听着抗议声，老师心里暗自得意。 “但是，大家对搏击社感兴趣的，欢迎随时来哈，现在离下课还早，如果有兴趣的同学，可以上擂台来感受一下。” “穿上护具，来简单的体验一下。” 这个意思是可以上去对打？ 赵文龙听到这里，他偷偷看了眼沈心羽。 好机会啊，之前还真不知道她那么喜欢搏击。 这不是正好撞我枪口上了？我强项啊！ 这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刚刚她看打完拳的那两个人，都冒星星眼了。 喜欢你早说啊，看我不迷死你。 第34章 那就你来试试吧 你就问，一问一个不知声。 刚刚在台下的嘴强王者现在都不说话了。 社团老师自己心里也清楚，估计敢上台的没有几个。 围观的同学们声音小了不少。 “你不是说你上你也行吗？” “我，我说过吗？” “现在不就是机会吗，不过只是去体验一下，有什么好怕的。” “我状态不太好。” “得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说你状态不好是什么意思？” 议论声嗡嗡作响。 都是对嘴强王者们一轮接一轮的拷打。 社团老师也不是什么魔鬼，他打算随便抓几个看起来比较外向的同学上来体验一下基础动作。 借此打开局面，让其他人知道，这只是穿上护具体验一下击打的力道，再学习一下基础的击打动作，不是真的要他们上台练练。 只有有人先尝试了，知道不难以后，其他人才会上台。 到时候大家其乐融融，同时也宣传到位，完美收场。 社团老师扫视学生，准备开始‘抓人’。 发现老师在扫视，大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像是上课老师提问，半天没有同学举手作答，老师便开始用目光扫视。 被扫到的同学都赶紧低下头不出声。 甚至有些比较胆小的，一边说着‘我还有点事’，一边赶紧逃离了场馆。 来看热闹，谁都不想成为热闹。 看到有人开始跑了，社团老师暗呼不妙，他准备点人，刚刚要张口，人群里高高地举起了一只手。 “老师，我想试试！” 听到这个声音，人群又开始热闹起来，目光都向他看去。 一个差不多一米八的大个，看起来挺壮实，皮肤有些黑，应该是刚刚军训完的缘故。 “好好好，那你上来。” 有人自愿上台，社团老师自然挺乐呵的，不需要‘抓人’让气氛变得紧张了。 其他同学也松了口气，刚刚准备逃跑的一些人也继续安心地看热闹。 赵文龙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手，他看了眼沈心羽和夏言两人。 两人表情都有些木，应该是被自己的果敢给征服了。 他留下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然后转身上台。 沈心羽和夏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是，这人在干嘛呀？ 怎么还要当显眼包啊？ 夏言朝沈心羽使了个眼色。 【要不我们现在溜。】 沈心羽无奈地小声道：“在同一所学校，逃得了一时，还是一会等他下台后和他说明一下，我可不想他找到班上来。” 夏言想了想赵文龙的性格，确实，说不准周一他就会打听到班级，然后找到班上来‘你们昨天走得太早了，没看到我在台上的英姿？我和你们说，当时我……’ 想想都觉得难受。 估摸着会出现到这样的情况，夏言也赞同了沈心羽的提议。 还是等他下台后，好好地说清楚。 赵文龙熟练地拉开边绳上台。 社团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壮实啊。” 看老师要开始说些场面话，赵文龙急于表现，已经等不及了。 他挺直了腰板，颇为直接地说道：“老师，我初中时候就练过的，参加过县级比赛，现在就想找个学长切磋切磋。” 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听起来像是踢馆一样，他补充道：“好久没上台了，友好的练练，重新感受一下擂台，没什么其他意思。”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踢馆的意味更浓了。 台下的同学们听到这话，气氛更加热烈。 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是砸场子的意思吗？” “你没听他说他练过吗，还参加过比赛。” “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听了这话，社团老师都愣住了。 赵文龙倒是不以为然，他看向台下的沈心羽，自信的眼神像是在说‘为了你，我会取得胜利的。’ 他没在旁边，沈心羽和夏言两人也在小声交谈。 “不会又是什么为了我？真别啊。”沈心羽暗自叫苦。 “看他的眼神，他好像已经找到了说服自己是为了你的借口。”虽然只有短暂的沟通，但是夏言已经对赵文龙有些了解了，她猜测道。 同时，她拍了拍沈心羽的肩，以示安慰。 “好好好，感受一下嘛，那就打一小节哈。”同学们反应挺热烈的，社团老师也不好扫了兴，只好应下。 心中诽议：这是砸场子的意思吗？不过听他的口气，他对自己实力还挺自信的，但我们社团里还真没人能打。 也就只有一个李政，刚刚表现很好，而且看身高体重…… 想到这里，老师开始目测赵文龙的身体数据。 两人差不多，安排李政也还算合适。 李政这员猛将刚刚才击败了什么冠军，起码面对这个县级赛的，应该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心中已经安排好了人选。 但他还是看向社团成员，装作在挑选人：“我看看哈，让谁来好一些。” 这回轮到社团成员被扫视了。 对方可是比过赛的啊，还是县级比赛，那上去不就是纯纯挨打吗？ 这个脸谁也不想丢。 被扫视到的人赶紧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 社团老师正要开口叫出李政的名字时，社团里有人举手了。 一个县级赛的小学弟，虽然不知道具体水平，但依照牧余对搏击社的了解，应该是没有一个人能打的。 社团里，比过赛的也就只有自己，别看社团老师现在装模作样地在选人，恐怕早就已经定下人选了。 只要他不傻的话，大概率会选我。 牧余暗暗思索，要不自己主动举手得了，也不让老师犯难。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面前这个戴眼镜，高高瘦瘦的男生举起来手。 孟凡涛举起手，眼里闪着光，像是在说‘老师，我我我我我’。 不是，哥们，你认真的？ 牧余看向孟凡涛，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孟凡涛也看向牧余，自信道：“你不是什么冠军吗？我都和你差不多，我觉得我有一战之力。” 这又是哪来的自信啊。 你怎么就和我差不多了？ 牧余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难不成是在刚刚台下练习的时候，自己过于客气，给了他不该有的自信？ 看着对方笃定的眼神，跃跃欲试的样子。 牧余啊，是你害了他啊。 估计要是真上了台，只需要一拳，那个小学弟就要跪下来求孟凡涛。 求他别死。 “哥们要不算了，放他一条生路，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你的实力我很认可，但确实没什么必要。”牧余努力劝说，示意他赶紧把手放下。 孟凡涛偏不，执拗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要试试刚刚你教我的那一招，而且只是简单的练练，又不是什么实战对打，我会留手的。” 哪招？我什么时候教过你的？ 而且对方的意思不就是实战吗？你还真以为他只是练练。 还有，你那留手的自信才是最离谱。 孟凡涛成功给牧余干沉默了。 看到有人举手，台下观众也开始起哄。 社团老师想努力装作没看到孟凡涛举手，但是观众好像不愿意。 而且孟凡涛那渴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有高手？他平时那副肾虚样都是装的？ 不太可能。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孟凡涛。 “那不是在成绩榜单上的孟凡涛学长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他本人看上去比照片好看多了。” “能文能武，这就是南庆一中的学霸吗？” 社团老师真不想让孟凡涛上台，一是不想搏击社颜面扫地，二是孟凡涛这种学霸是呵护对象，要是一会不小心伤到了，他的班主任指定要找自己麻烦。 听着议论声，此时孟凡涛高高举起的手更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眼睛里。 进退不得。 迫于舆论压力，最终他硬着头皮开口：“那就孟凡涛你来试一下，但注意安全哈。” 第35章 有人想拿你当垫脚石 听到老师批准，孟凡涛开始穿戴护具。 “那个谁，牧余你拿套护具上来，给学弟换上。”社团老师开口道，刚刚他差点没想起牧余的名字。 虽然是个冠军，但是输给了自己社团培养出来的社员，这样的小卡拉米就不刻意记名字了。 牧余是在高中之前学的搏击，他进高一后就直接报名参赛了，虽然是在搏击社做的日常训练，但他的搏击技术和这位老师没有任何关系。 牧余拿着护具，拉开边绳上台，听到社团老师的心声，有些莫名的生气。 你想夸赞自己的社员我能理解，但我现在好歹也是社员之一啊，要这么排外吗？ 我承认我演技好，但是你这样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 牧余把护具拿给小学弟，同时目测了一下对方的身体数据。 身高应该是175以上，180还不到，看起来很壮实，臂展比较出色。 “这些需要全佩戴吗？我觉得戴个护裆就好了。”赵文龙有些抵触，他觉得要是全佩戴，太妨碍自己发挥了。 “实战训练，护具要佩戴齐全，教练以前没教过？”牧余有些不耐烦道，“不是说参加过县级赛吗？这些都不知道。” 你要装可以，但是我是学长，你起码要尊重我，先把护具接过去再和老师商量，戴不戴是你的事，我现在东西递给你，你不接直接开始抱怨是不是不太尊重人？ 感受到对方的语气不悦，赵文龙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妥，连忙接过护具，同时向学长道歉：“对不起学长。” 被牧余说了一句，他态度变得恭敬不少，转而和老师说道：“老师，我们只是练练，不需要全佩戴？全佩戴太蹩手蹩脚了。” “不行，我们实战训练是要求全佩戴的，要是有学生因佩戴不齐全受伤了，那就是我全责，我是要承担责任的。”社团老师直接回答。 “哦，那行。”赵文龙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开始佩戴。 可惜了。 戴上护头会遮住脸，全部戴上的话也会影响我发挥全部实力。 他在戴上护头前有些遗憾地瞥了一眼沈心羽。 本来想让你看到帅气的一面，真可惜。 刚刚看了三组比赛，也就第三组那个学长有点实力，其他的都还一般，不知道这个孟凡涛是什么水平？ 赵文龙佩戴完毕，他看了眼李政，这是他目前知道的，在这个场馆里最厉害的对手。 暗作对比，给出评价。 他是有些厉害，但是我拿出全部实力的话，不足为惧。 牧余离开擂台的时候，孟凡涛刚好换好了护具上来。 两人在在擂台边上错身而过。 牧余想提醒孟凡涛注意安全，但看到孟凡涛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只是说了句：“加油。” 孟凡涛点点头，斗志昂扬。 牧余来带台下，站在李政旁边一起看比赛。 赵文龙麻利地穿好护具，来到老师的一侧，向孟凡涛点点头：“学长，多手下留情。” 孟凡涛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这场比赛的性质，倒也是客气的回应：“好说，好说。” 社团老师再次强调规则，嘱咐注意安全后，拉住两人拳头。 碰拳。 吹哨。 比赛开始。 哨声一响，孟凡涛便先拉开距离，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还是先拉开距离试探一下为好。 毕竟这是专门打给沈心羽看的，要展现自己的英姿，可不能翻车。 牧余静静地看着，心神放在比赛的两人身上，他们的心声变得格外明显。 看到赵文龙拉开距离，孟凡涛倒也是不客气，不断进步追击。 “虽然他进攻姿势看起来有些怪，但好像还挺厉害的。” “可不是吗，乱拳打死老师傅。” “听到人家参加过县级比赛还主动应战，那肯定多少是有点东西的。” “人家学霸诶，又不傻，自己上去丢脸有病是？” 听到有人在一旁讨论，牧余吸了口凉气。 怎么评价呢？ 这个学霸聪明是聪明，就是有点傻。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牧余看得很清楚。 以他对孟凡涛的了解，不用对方出手，他很快就要结束了。 赵文龙连续躲闪，对方的拳头毫无章法，根本没有打击点，打击目标很乱，脚步也极其笨重，追击时候没有把自己逼进角落，甚至在追击时差点被自己绊倒。 嘶—— 这就是完全不会啊。 但是这可是搏击社，对方还是主动要求上台的，不至于？ 难道是障眼法？ 不太确定再看看。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孟凡涛的喘气声已经清晰可闻了。 呼吸乱得不行，喘如风箱。 这可不像是装的。 他是真不会啊？那他图什么呢。 赵文龙很是费解，看着对面挥出的拳头越来越疲软，脚步也开始不稳当。 旋即他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可能是我太强了？ 也是。 他虽然是搏击社成员，但再强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对我来说终究还是不够看，如果这个社团里的人基本都是这样的水平，那刚刚那个第三组赢了的学长应该就是社团最强了。 我应该主动提出和他练练才对，现在这样搞得我像是在欺负人一样，不太好。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沈心羽。 我要展现出足够的水平才能够吸引到她，但展现出水平的前提是要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当然为了赢还需要对方比我弱一截。 自己毕竟是初中搏击赛的水平，虽然是一轮游，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但也是通过选拔了去到县级赛的。 要想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并且稳赢，眼前这个对手是肯定不行的，像李政那样业余爱好中的佼佼者是最好的选择。 越这么想就越觉得应该和李政来一场比赛。 怎么做才能和他打一场呢？ 让他成为我展现英姿的垫脚石。 赵文龙已经开始想怎么和老师申请了。 完全忽视来面前的对手，凭本能做着躲闪，根本不用管，对手会自己把自己耗死。 认真观看比赛的李政，突然察觉到牧余在着看自己，他疑惑道：“你看我作什么？” “你觉得你能赢吗？”牧余突兀地问道，然后看向台上的赵文龙。 “啊？”李政看了看台上的学弟，“你说他吗？”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觉得能赢啊？ “别开玩笑了，我可打不过，人家初中就参加过县级赛，你看那步伐，我什么水平我很清楚。”李政很有自知之明。 三分拳，七分步。 确实看步伐是最容易分辨一个人搏击水平的。 要是比能打断多少块砖，踢断多少芭蕉树，打沙包有多漂亮，那搏击运动员还真不一定比得过民间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高手。 但比不过不意味着这些民间高手就有多厉害，人可不是砖头，也不是芭蕉树，更不是沙包。 这些东西又不会动，挨打了也不会还手，可人是会的。 要是真打起来，那些民间的碎砖高手也就是挨打的份。 牧余也看到了他的步伐，确实还是有点东西，但也就那样了。 而且他一直在心里吹嘘的县级比赛。 那不是有手就行吗？况且他还只是一轮游，什么名次都没拿到，比业余爱好者强不了多少。 起码对于牧余来说是这样的，他当时通过县级也没有什么感触。 虽然上面才打了两分多钟，牧余已经被迫听了很多遍赵文龙的‘光辉事迹’。 好汉不提当年勇，他是有多自卑才一直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啊？生怕不提就会被别人永远遗忘。 牧余开玩笑道：“我还市级冠军呢，不也是被你干碎了。” 李政做出了‘求求你别说了’的手势：“谢谢你让我，但是真别提了。” 之前牧余被击倒，他还真以为自己赢了，现在一回想起自己那莫名的自信，他就觉得有些难为情。 牧余笑了笑，没有再借此拷打他。 有自知之明的人是这样的，就不会太让人太讨厌。 重新看向台上的赵文龙，牧余的笑容很快消失。 不过，好兄弟。 你虽然是这么想的。 但有人可正想方设法地要拿你当垫脚石啊。 第36章 单方面碾压 擂台上。 孟凡涛的攻势从一开始就很凶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势头，赵文龙也一直在后退躲闪。 乍一看还真是孟凡涛不断进攻，让赵文龙节节败退。 但实际上，孟凡涛一下都没碰到过对手。 而他自己已经快累趴下了。 竭尽全力不断挥拳追击，呼吸也不控制，看着是挺凶猛。 但这才过了不到两分钟，现在他出拳都费劲，连呼吸都乱得不行。 直拳不像直拳，摆拳也没样子，步伐就更说不上了。 整个就像是丧尸追人。 孟凡涛的拳头越来越慢，脚步也越来越乱，急促的喘气声就算隔着一个人都能清晰听见。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赵文龙躲闪的步伐也随之慢下来。 结束了。 他开始考虑以什么方式结束这场闹剧。 刚刚台下有些不懂的人还觉得不断追击的孟凡涛很厉害，居然逼得参加过县级赛的赵文龙节节败退。 但现在大家也看明白了，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孟凡涛连人都没碰到一下，已经快被自己累趴下了。 沈心羽和夏言两人也开始担心起来。 “孟凡涛学长他不会有事？” “糟了，看样子赵文龙要动手了。” “这社团老师还不赶紧叫停吗？” 看着脚步虚浮的孟凡涛，要是这个时候挨上重重的一拳，那肯定会被击倒在地。 擂台上，社团老师也犯了难，要提前叫停吗？ 赵文龙注意到台下沈心羽担心的目光，心中有些感动。 她只认识我，又不认识对面这个学长，那肯定担心的是我。 噗。 她真是个门外汉。 虽然表面上看，我确实是毫无还手之力，在凶猛的进攻下不断败退，但是，这是强者的余裕啊。 傻瓜。 居然这么担心我，果然她心里有我。 好了，那就结束，虽然你担心人的样子也很好看，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一直担心啊。 赵文龙把心神收回擂台上。 孟凡涛的动作已经严重变形，活脱脱一个丧尸。 社团老师这时也注意到赵文龙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他要出拳了！ 要叫停就是现在。 但是，这样会伤了孟凡涛的自尊心吗？ 正要吹哨结束的时候，老师还是犹豫了。 是啊，虽然他打不过，他很弱，但还是主动站了出来，这样的一个学生，他会允许我在他被击倒前叫停吗？ 换做是我，这样的叫停我能接受吗？ 社团老师深吸口气，终于坚定了信念，他松开了嘴里的口哨。 心灵上的伤痛比身体上的更难愈合。 赵文龙快速连续交叉步，动作很花。 现在她正在看着我啊。 在孟凡涛挥出一记软绵绵的直拳后。 赵文龙没有像之前那样继续躲闪，他迎着拳头上步。 台下的李政心中大呼不妙。 这样子是要打迎击拳啊，以孟凡涛现在的状态，被迎击拳打中，要是对方不收着力，那护头根本就起不到多少作用，该眼冒金星还是眼冒金星。 孟凡涛已经累得快睁不开眼，有点神志不清了。 但是此时，一个拳套在眼中不断放大，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打，他才回光返照似的清醒过来，赶紧收回才打出去的直拳。 就算他现在是满状态，没有那么累，刚刚全力挥出的拳头都不可能瞬间收回再防御。 迎击拳就是这样，错开敌人的攻击，同时出拳迎击。 只要打中了，那这一拳的力道就是对方进攻的力道再加上你攻击的力道，双重力道。 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对方用脸全力撞上你出击的拳头。 简单的做个受力分析，看看合力就知道这是可以瞬间分出胜负的招数。 孟凡涛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吃得住这一拳？ 台下的沈心羽和夏言都不忍心看了，微微侧过了头。 到这里已经可以吹哨了。 社团老师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预判吹哨，他得在孟凡涛倒地后赶紧去查看情况，不能有什么闪失。 哨声响起。 孟凡涛没有倒下。 他后仰着身子，双手交叉护在脸前，侧着头双眼紧闭。 这就是一个东西突然向脸打来，知道躲不掉后，大部分人的一个本能反应动作。 但这样的动作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能上擂台的人身上。 这是一个怕拳的表现。 不怕拳，是所有搏击运动最基础的一项训练。 也不要求完全不怕，但起码不能怕得那么明显。 都上台实战了还那么怕拳，确实很不应该。 赵文龙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孟凡涛。 虽然你是学长，就这样的搏击技术居然还敢自告奋勇的上台，这是对我的极度不尊重啊。 回应不尊重，只有不尊重了。 想象中，脸被重击后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孟凡涛这时才站直身子，缓缓睁开眼看向赵文龙。 赵文龙笑得有些得意，他拍了拍护头的下颚位置，道：“不好意思啊学长，你粘扣松了。” 护头的下颚位置是一个粘扣连接。 粘扣很牢固，一般不会自己松开。 很明显，这是刚刚赵文龙一把扯开的。 看着得意洋洋的赵文龙，孟凡涛倒是没有什么情绪。 没有等社团老师宣布结果，他很坦然地说道：“我输了。” 摘下护头，拉开边绳便离开了擂台。 来到牧余和李政旁边，他才松了口气，回味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本来两人都打算安慰安慰他，但他这一开口给两人整不会了。 不是单方面被碾压还外带嘲讽吗？ 哪有什么战斗。 战斗在哪呢？ 孟凡涛叉腰低头叹气，有种‘棋差一着’的可惜感：“他还是挺厉害的。” 不用你说，我们看得出来。 不是，这说这话感觉你还输得挺冤是？ 学霸的脑回路是这样子的吗？ 很难理解。 台上。 赵文龙站直了身子，没有摘掉护头的打算。 听着台下已经开始有人夸自己厉害了，他很是享受。 时不时看向沈心羽，关注着她的表情变化。 现在不会再有人怀疑他的实力。 刚刚对迎击拳精准的把控。 虽然不如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那般震撼，但他在迎击之中信手扯开对方护头粘扣也能很直白的宣告单方面碾压。 纯纯戏耍，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这人好像有点东西啊。” “这不是废话吗？人家可是参加过县级比赛的。” “现在你怎么不说你上你也行了。” “别乱说啊，我可从来没说过。” 之前胡乱吹‘我上我也行’，是因为那时候根本不可能被叫上台，而现在可是有被叫上台的可能，要是说了那样的话，被周围人一起哄，是真会被推上擂台的。 第37章 我要看血流成河 两分钟不到。 从吹哨开始到结束，这场对练连两分钟都不到。 而且就刚刚孟凡涛的表现来看，这能不能称为一场实战对练尚且存疑。 社团老师都不好宣布是谁获胜。 一分多钟的时间里。 孟凡涛刚开始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追着人打，虽然一下都没碰到，但也还算有气势，但没一会把自己累得半死，直接化身丧尸，没眼看。 而赵文龙呢，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步伐，最后显摆显摆对迎击拳的把控。 这要怎么评？ 两人各打各的，自始至终都没接触过。 这真的很难评。 正当社团老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赵文龙说话了。 “老师，谢谢你安排的热身，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赵文龙也不客气，还自作聪明的以为给老师找了个台阶下，直接反客为主道，“我想和那个学长试一下。” 台下议论纷纷。 刚刚是热身吗？ 这搏击社真讲究，还特意派个人出来热身。 这听不明白吗？ 不就是嫌刚刚那个太敷衍了，他想要和有实力的练练。 这不就是砸场子吗？ 好好好。 我就喜欢看血流成河！ 这是要血洗搏击社是。 高一第一个周末就能看到血流成河的踢馆，我的高中生活也算是圆满了。 此刻，沈心羽神情复杂地看着赵文龙。 她很清楚，现在赵文龙又要开始做蠢事了。 夏言直接开始骂人，但在外还是要注意形象，她也只是在沈心羽耳边小声骂道：“刚刚差点伤了孟凡涛，现在又要干什么？赢了就下来啊，还要搞事情，真是服了。” 沈心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她发现赵文龙看了过来，连忙示意夏言注意表情管理。 台下，大家起哄的同时顺着赵文龙指的方向看去。 一道道视线聚集在牧余和李政身上。 离他们近的同学都稍微离远了一些。 什么意思？ 这是指名寻仇是，离远一点，别溅我一身血。 打起来打起来，血流成河，血流成河。 看热闹的哪有不是乐子人的。 站在干岸上，水里的鱼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最好能在死前精彩一些，给我平淡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丢丢的乐子。 很快两人周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真空带。 他们现在成了众多视线的焦点。 李政啊，人家指明要和你打了。 牧余，也有点看乐子的心态，有些好奇地看向李政。 现在你会是什么表情？ 侧头看去，发现李政也带着乐子人的眼神看向自己。 【看来人家知道你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冠军，指名挑战了。】 【有乐子看了，嘻嘻】 李政抿着嘴，努力地藏住笑。 他后退了半步，把舞台的中心交给牧余。 牧余看呆了。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台上那个赵文龙哪知道我的身份，他只可能知道刚刚你表现很出色，把我一拳打晃。 再怎么想，他指名挑战的也只能是你啊？ 你现在还看起乐子来了。 你就是乐子啊。 本来以为脑回路奇特的只有孟凡涛，没想到李政也会偶尔抽风。 随着李政退后，赵文龙邀请的手也随之退后。 “学长，我想和你练一下。”赵文开龙口，然后看向老师以征求同意，“可以，老师。” 听到赵文龙直接要挑战刚刚表现最出色的人，作为看热闹的观众自然很赞同。 社团老师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刚刚的孟凡涛确实是个混子，要是现在就这样收场，大家也不乐意。 老师看向李政，开始暗自对比起两人的身体数据。 身高的话李政要高一些，两人体重应该差不多，不过赵文龙是壮，李政是有点微胖。 两人安排在一场也很合理。 想到李政才刚刚赢过了市级赛冠军，而现在这个赵文龙只是参加过县级赛，他还真不一定会输。 就算输了，也不会输得很惨，也能展现出搏击的魅力。 对宣传搏击社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李政你去穿一下护具，你和这个学弟切磋一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哈，快去。”社团老师也不墨迹，直接安排。 听到老师叫自己的名字，李政愣住了。 怎么会是我？ 不应该是牧余吗？ 看到牧余略显玩味地看着自己，现在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人家刚刚指名的就是我。 自己原来才是乐子。 当成为乐子后，看乐子的心态荡然无存。 他失了魂般，去穿戴护具。 即将面对的对手参加过县级比赛。 他可没有让着自己的打算。 台上。 赵文龙等待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看沈心羽，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他如同触电般地收回视线，竟然有些害羞，不过还好有护头遮住脸，别人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那就请好好地看着我。 虽然那个学长有些棘手，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我肯定会赢的。 为了你。 牧余注意到了赵文龙的异常，听到了的心声。 原来是有喜欢的女孩在看着自己啊。 难怪那么显摆。 他看向台下神情复杂的女生。 两人挽着手，牧余也不确定是哪一个。 但是两人心声却出奇的一致。 【赵文龙，你能不能别搞啊，赶紧下来，求求了。】 牧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原本以为是少年在暗恋的女孩面前逞强，急于表现的故事。 没想到是一个下头男死缠烂打，自我感动。 重新看向台上的赵文龙，虽然护头挡住了他的表情，但从心声可以听到，他在不断地憨笑。 纯纯自我感动，看来人家可不买账哦。 牧余这时想到了蔡加岩。 如果刚开始，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定位，只是自以为是地对她好，可能也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距离感很重要，在确定关系前不要有任何逾越关系的行为，这样的行为即使你冠以‘全都是为了你’的正义之名，那也只是一厢情愿。 可能就和现在这两人一样，一个自我感动得稀里哗啦，另个则是很糟心。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蔡加岩的好感度可是ax，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好感为什么还是朋友关系，但是能说明她不讨厌我。 死缠烂打这种行为真的是让人又讨厌又糟心。 甚至有人在网上大肆宣传，女生就是要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日久生情。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迫于形势的妥协。 是有人脸皮薄，处理不了你的死缠烂打从而被迫妥协，但这一切都只是悲剧的开始。 离婚率升高是有这些人功劳的。 制造痛苦的人从来不值得推崇。 第38章 输又不丢人 社团老师虽然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李政能赢比赛是牧余精心设计的。 但正如他此刻心中所猜想的那样，李政并不是没有赢的机会。 就好比是铂金打王者。 在不懂的人眼里，双方看上去是打得有来有回，也能发生人头互换。 但随着比赛推移，铂金会逐渐陷入整体不利的局面。 双方经济会开始莫名其妙地越拉越大。 此时就会从一开始的有来有回变成一面倒的局势。 如果看得懂的人来复盘，那一切都会是有迹可循。 王者之所以是王者，其对游戏的理解，意识及大局观和铂金就不是一个水平。 当然，胜负无绝对。 在双方全力比赛的情况下。 王者是会有翻车的可能，铂金也有赢的机会，但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低很低。 技术和意识差距过大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李政和赵文龙，现在就好比铂金和王者。 赵文龙能大胆选择李政作为对手。 他不是吃饱了撑的故意挑个最强的挑战，而是他有极大的把握能赢。 而且他也很明确，接下来的比赛会是有来有回，而不是单方面的碾压戏耍。 比起虐菜，这样有来有回的比赛，更能尽量展现出自己的水平。 虽然整个过程看起来会有些凶险，但其实很难输。 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真正的意识到王者有多厉害。 要是找普通人机对练，王者和铂金都是乱杀，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也感受不到谁厉害。 但要是真找个同水平的王者对打，那胜负难料，也达不到在心爱的人面前赢下比赛，成功显摆的效果。 赵文龙追求的是风险最低，但效果要最好。 现在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看着李政已经穿戴好护具走上台来，他已经开始幻想赢了之后的场面了。 沈心羽被自己的英姿俘获。 大家也被高超的搏击技术折服。 学弟的崇拜。 学妹的芳心暗许。 沈心羽投怀送抱。 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南庆一中的风云人物。 自己的光辉事迹也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自己就负责谦虚的凡尔赛就好。 ‘你知不知道，赵文龙一个人单挑了整个搏击社！’ 可不敢这么说哈，就只是和学长们切磋切磋，学长都挺给面子，放水了，不小心赢了他们，哈哈哈哈。 ‘太猛啦。’ 哎，没有没有。 ‘真羡慕啊，沈心羽能有这样的男朋友。’ 别乱说哦，可没有早恋什么的，嘿嘿嘿。 高中嘛，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们也只是约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而已啦。 ‘我听说他以前还参加过县级搏击赛！’ 虚名，虚名，不值一提。 ‘他学习成绩也还不错，真是文武双全。’ 过奖，过奖。 ‘赵文龙，你就是我们南庆一中的排面！’ 别这么说，南庆一中是大家的，我也只是南庆一中大家庭中的一员，都是一样的，哈哈哈。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控制不住的开始憨笑。 牧余一直在注意台上的赵文龙，刚刚听了他的心声，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不过是在搏击社这些不懂搏击的人面前显摆了一下，这就把整个高中生涯都脑补完了？ 参加过县级赛，只是一轮游就这么狂吗？ 我市级冠军是不是有点太低调了。 只能说，学弟啊，你是真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你才刚刚军训完，不知道高中生活是个什么样子，怀有美好的憧憬很正常。 别说县级了，像我这样的，在南庆一中都只能是只吗喽。 要是有人能记得我的奖项全称，那都得感动半天，要好好谢谢人家。 在这里，学霸才是永恒的主角。 什么美貌，什么多才多艺，那都只能是好成绩的附加词条。 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锦不好，再多的花都没意义。 只有成绩好了，美貌，多才多艺才会成为你的正向标签。 如果成绩不好，这些都会是老师和家长眼中，导致你成绩不好的因素。 最终只会落得个不务正业的评价。 李政拉开边绳准备进入擂台，他感觉呼吸不畅，手脚也开始发凉。 我就只是一个搏击社的普通成员，虽然私下爱好自由搏击，但业余就是业余。 高二开学的第一个社团自由活动日，恰好是人最多的时候，偏偏就被安排上台实战。 首次登台实战就有一堆观众。 第一个对手就是市赛冠军。 才刚打完，紧接着又要迎战县赛选手。 为什么这样的情况总是要出现在我身上？ 此时李政的内心叫苦不迭。 眼看就要再次陷入紧张到六神无主的情绪中。 啪！ 背部被人用力拍了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嘶— 倒吸一口凉气。 回头看去。 是牧余。 “放轻松，你都赢了我，要是还怕什么县赛选手，我不要面子的啊？”牧余开玩笑，安慰道。 李政苦笑道：“又不是真的赢，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吗。” “你这第一次实战可比我好多了，我记得我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因为太紧张还闹了不少笑话，”牧余回忆着，如实道，“再说，输又不丢人。” 牧余说完，看到社团老师要开始催了，他做了个‘去，去’的手势，道：“注意安全，别受伤。” 说话，他自己都感觉有些肉麻，怎么我一个大男人要安慰另外一个大男人，搞得婆婆妈妈的。 但是，毕竟就这么一个好兄弟记得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奖项。 该帮还是要帮的。 不像其他人，对搏击没有什么了解，牧余是清楚的，李政会输，但这会是一场还不错的比赛。 只要比赛不敷衍，没人会嘲讽输了的人。 刚刚也是看到李政又开始双眼无神，就要陷入到紧张情绪中，他这才出手打断了胡思乱想。 当然紧张不会马上消散，但是也比过度紧张要好了不少。 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才是第二次上台，对手还很强，赛前紧张也是正常现象。 只要不过度紧张，导致生理不适，一开始比赛，他就能很快沉浸在攻防之中。 牧余所能做的就是消除他的过度紧张。 至于输赢嘛，谁还不是一路输过来的。 第39章 可是我不想输啊 上到擂台。 虽然还是紧张，但李政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对手身上。 社团老师让两人站到身侧，再次强调遵守规则，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注意安全。 两人碰拳。 比赛开始。 哨声响起的瞬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 李政的抱架很严实，看来是要打后手。 赵文龙也开始用刺拳试探，想要找到突破机会。 连续的刺拳点击，虚中带实，一直把两人间的距离把握的很好。 搏击呢，三分拳，七分步，剩下的都是玩距离。 不是看谁的拳头有多重多快，也不是比谁的踢技更凌厉。 打得中才是关键。 在比赛中，要时刻明确对方的攻击范围，游走在范围外就是最好的防守。 当然也要明确自己的攻击范围，在范围内才能打出有效的进攻。 不然胡乱地挥击拳头，看起来很厉害其实只是在无聊地消耗自己。 通过不断地点刺，明确对方和自己的距离，在干扰的同时寻找破绽。 赵文龙持续踮步前刺。 李政后撤躲闪的同时也在用手臂格挡。 与刚刚孟凡涛的胡乱追击不同，赵文龙的点刺不断地在进行击打，没有几次落空，时不时还能有效得分，对李政造成不俗的伤害。 比赛进入正轨。 赵文龙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式舒展开。 他的节奏越来越好，脚步愈发灵活。 虽然这位学长是搏击社最强的，但也就这样了，这样下去，他会被刺拳活活耗死。 本来以为会比较曲折，没想到这么顺。 看来我还是高看他了。 台下，牧余听着他的心声，笑了一下。 刺拳速度快，灵活，无论是控制距离消耗对手，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怎么可能有一本万利的招式。 看着赵文龙不断地追击点刺，使得李政不断败退，牧余反而对李政放心了。 赵文龙再次找到破绽，刚点出去的刺拳突然发力，由虚变实。 李政一个侧闪躲过，拧腰蓄力，毫不犹豫重摆抡向对手。 赵文龙心中一惊，实拳打空，身体重心微微失衡，眼看摆拳就抡了过来。 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硬是前脚蹬地弹出，紧急后撤。 唰！ 拳套与护头两种皮质摩擦的声音很响亮。 李政的摆拳像砍刀一样擦过赵文龙的额头。 如果没有拳套和护头，赵文龙就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但是拳套增加了一些攻击距离，护头也增加了一些受击距离，这才刚好命中。 虽然只是擦过护头，但是力道很大，赵文龙也受到一定的牵连，整个脑袋被这股力道猛地向侧面带了一下。 李政上步追击，经典的前后直连招。 第一发直拳狠狠地命中了赵文龙的颧骨，虽然有护头，但是力道还是渗透进来。 他赶紧抱架防守。 第二发直拳被抱架挡住。 接连进攻，赵文龙很快调整过来，几次侧闪躲过，寻找空隙就要后撤步躲开。 局势反转，随着李政接连不断的有效进攻，台下观众开始沸腾起来。 这里不能追击啊。 牧余暗自可惜，似乎看到了结局。 李政，刚刚是故意给出了一个破绽，好不容易骗到了赵文龙，这次有了进攻的机会。 要是这次没有一口气拿下，赵文龙开始防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虽然说，这场比赛不要输得太难看就好，但既然有赢的机会，他还是想要试试的。 谁又不喜欢赢呢？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眼看赵文龙就要后撤拉开距离，李政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攻击思路。 就在他后撤的时候，就是我最后的机会。 在移动时重心不稳，我直接上步前直拳，打破他的平衡，在短暂的失衡中，继续大跨步摆拳。 虽然他大概率会防住，但是在身体失衡的情况下，我全力摆拳的力道，应该能把他击倒，出现了击倒，要是老师吹哨终止比赛，那我就能虚假的获胜。 这样的计策，一方面是对目前局势的分析，另一方面是对社团老师的熟悉，虽然这样的击倒毫无意义，对对手的伤害也几乎没有，但是老师还是会吹哨的。 毕竟只是简单的练一练，又不是什么正规比赛，老师也害怕学生受伤。 只要一吹哨暂停，那就是我赢了，即使只是虚假的胜利，那也足够了。 计划完毕。 在李政密集的前后直进攻下，赵文龙还是找到了空隙，他紧急后撤步拉开距离。 虽然不后撤躲开，他也有能力防住大部分攻击，但这样比较乱的情况下对方的有效击打数会增加很多，这样的局面是他不想看到的。 刚刚他刺拳击打数已经不少，不想被李政抓住这个机会追回比分。 看到对方开始蹬地后撤，李政心中一喜。 就是现在。 如同计划里的一样，他上步打住直拳。 对方抱架很结实，自然防住。 但是由于后跳，在空中吃到上步直拳的力道，身体难免失衡，落地后短暂的脚步不稳。 一样的！ 和计划一样的，李政看到了希望。 他大跨步拉近双方距离，一发全力以赴的摆拳抡出。 倒下。 他紧紧盯着赵文龙的脸，这一拳打中就结束了。 这时，他正好看到了赵文龙狡黠的一笑。 顿时心中一颤。 这个表情，就像是猎人看到猎物踩中了精心布置的陷阱一样。 他是故意的？ 但是这都和我计划里的一样啊，等等好像忽略了什么。 一瞬间，李政眼睛瞪大。 对了，他的迎击拳。 他那精准的迎击拳，我这样的追击完全是最好的迎击拳靶子！ 如果，他的失衡是装的话…… 虽然识破了，但为时已晚。 从刚刚被前后直不断连续击打的时候，赵文龙就开始为这一发迎击拳做铺垫。 李政大跨步追击的摆拳离他的侧脸近在咫尺。 看似失衡的身体，瞬间找回掌控。 果然，是装的。 赵文龙身体猛地一沉，摆拳贴着他的头顶擦过。 同时，他上步打出迎击，同样是一发大幅度的摆拳，瞄准的是脸颊，也是护头最厚的地方。 这发迎击力度会很大，他专门挑了个护头最厚的地方作为击打目标。 可能会有点痛，但不会有事的。 但击倒那是肯定的。 哎，我还是太温柔了。 赵文龙心中自我感叹。 李政全力以赴的摆拳抡空，身体直接失衡。 眼看自己的脸就要狠狠地撞上对方的摆拳。 这发势大力沉的迎击，他指定是吃不消。 这拳打中我就完蛋了。 我不想输啊！ 他努力地拧开脸，硬生生把脸侧开。 嘭！ 巨大的冲击贯入头部，整个头部因为撞击而后移，本来就失衡的身体随之倾倒。 李政整个人瞬间后仰，重重地摔在地上。 哨声同时响起。 台下有观众惊呼出声。 赵文龙却是一脸懵。 没有丝毫赢了的喜悦。 不对。 手感不对。 按照击打的方向，应该是护头最厚的地方。 但我打中的觉得不只是护头。 他赶紧上前查看，声音中带着慌乱：“学长，没事？” 第40章 我也想试试 社团老师和赵文龙几乎同时来到李政身边蹲下。 “学长，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 赵文龙焦急的询问。 “没事。”李政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才刚刚坐起来，他就感觉到鼻孔一热，赶紧把脸仰了起来。 但还是晚了一点，一滴鼻血嗒一下打在擂台上。 “纸。”他说了句。 赵文龙麻溜地拿出纸。 李政用纸稍微擦拭，然后把鼻子堵上。 赵文龙则是帮忙把他的护头摘下来方便操作。 “学长，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嘴上不停道歉，手上工作也没停下来。 赵文龙确实不是故意的，本来还挑了护头最厚的地方打，只是想把失衡状态的李政击倒。 可是李政极限躲闪，本来没打算打面门的，一躲闪就阴差阳错地打到正脸。 一拳打到鼻子上。 但是台下现在很热闹。 擂台上，李政坐在地上，赵文龙和社团老师都蹲在旁边，一个递纸，一个在询问身体状况。 “怎么了，怎么了？” “被挡住了看不见啊。” “噢，见红了！” “哪？” 不知道是那个眼尖的说了句，一个个都踮着脚伸着个脑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心羽和夏言也是，但是她们的身高，即使踮起来脚也什么都没看到。 “不会出什么事了？”沈心羽焦急地问。 夏言的胳膊都要被她捏红了，她拍了拍沈心羽的手，示意她轻点，然后道：“我也看不到啊，但是刚刚听见有人说见红了。” “啊？！这么严重。” 听着台下嘤嗡嘤嗡的人群，李政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疼倒是没有多疼，流鼻血也只是因为最近天气干燥，换做平时，这样被打到一下还不至于流鼻血。 用纸一擦血就止住了。 可是看着着染了血的纸，还有台下胡乱猜测的观众，他都感觉自己要被送往急诊室了。 “我看到纸上有血了！” “是牙齿被打掉了吗？” “应该是鼻子被打骨折了。” “我觉得是被打到眼睛。” “啊？那还能看得见吗？” “搏击真危险。” 现在李政只是觉得很丢人，耳根像被小刺扎了一样，又红又烫。 赵文龙不断道歉，社团老师也在问要不要先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我真没事。”说着，他拿掉了塞住鼻子的纸，血确实止住了。 站起身，赶紧把染了血的纸塞进裤袋藏起来。 这时台下的人才看清李政的情况。 “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谁说见红的？” “不是我说的。” “你说的是打骨折，更离谱。” “你不也说牙都打掉了？” 李政现在脸像被火烧一般，趁大多数人还在互相推责时，他赶紧溜下台。 看到活奔乱跳的李政。 赵文龙和社团老师都松口气。 还好没出什么事。 社团老师看向赵文龙，这小子一脸歉意，看来确实不是故意的。 没事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社团老师看向赵文龙问道。 他还在用视线寻找刚刚溜下台的那位学长，但对方实在太快了，直接消失在人群了，不过那么敏捷，应该确实是没什么事。 听到老师问话，赵文龙感觉收回视线，恭敬地回答：“高一8班，赵文龙。” 8班，那学习也还算中等，再加上拳打得不错，瞬间看赵文龙顺眼了许多。 “下周要报我们搏击社吗？” “当然。” 老师点点头。 刚刚还有点生气，但看到李政没有什么事，再说下星期这个赵文龙也要成自己的社员了，大家都是一个社团，也没什么生气的必要。 回想刚刚那场比赛，李政表现很不错，打了三分多钟，如果不是李政最后被击倒，拖到四分钟结束，双方分数差距不会太大。 有点可惜了。 社团老师对刚刚的比赛做出判断，毫无疑问，是赵文龙赢了。 “刚刚有点小插曲。”老师开口，全场议论声瞬间小了，注意力都回到他身上，“胜者，赵文龙。” 要是没有刚刚的小插曲，赵文龙现在别提有多开心了。 现在开心程度直接减少一半。 但是，胜者就是胜者。 想到这里胜者的姿态展现出来，他看向沈心羽。 沈心羽心情复杂。 【打打杀杀的人，果然最讨厌了。】 顺着赵文龙的目光，牧余确定了他喜欢的女孩。 但是在看到沈心羽后，他听到了有些耳熟的评价。 好像有人也这么评价过我。 牧余觉得熟悉，但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 无所谓了，应该不重要。 社团老师看着赵文龙，心中暗作打算。 可以训练一番，让他报名市赛，说不定有希望拿名次。 等下周他来搏击社和他说一下。 想到这里，他看向牧余。 牧余这小子，刚进入高一，知道有比赛他就直接报了，班主任准许后，第一周，他就只上了三天的军训，剩下时间都泡在搏击社。 参加比赛都是班主任直接带队去的，然后便拿了冠军， 第一周，还没报社团时候，牧余就已经拿下了市赛冠军。 整个过程和他这个搏击社团老师没有一点关系，这让他很没面子，一点参与感没有。 但人家都没有报社团，自然不算是社团的人，所以当时才是班主任带队去参加的比赛。 自然这个冠军奖项也就没法挂在社团里做展示。 不过，现在有拿奖项的机会了。 社团老师越看赵文龙，越觉得他长得就像一个市赛奖。 而且，就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够格。 李政击败了牧余那个所谓的冠军，而赵文龙击败了李政。 这是不是意味着赵文龙的实力碾压牧余？ 什么市赛冠军，估计那就是最水的一届，这才让牧余钻了空子。 也就是运气好。 赵文龙虽然现在只是参加过县赛，但那也只是初中的事了，现在实力又有所精进已经脱胎换骨。 这届市赛的冠军奖项，南庆一中搏击社，拿下！ 社团老师越想越觉得靠谱。 “那么今天我们实战对练环节就到此结束，要是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在下周报我们搏击社哈。” 最后不忘宣传一波。 “时间还早，想感受一下的同学，可以上来穿一下护具，我教大家一些基础动作。” 听到实战对练环节就此结束，大家也瞬间没了兴致，已经有同学直接转身离开。 赵文龙也准备摘护头，下台。 “老师。” 人群中有一个人突然喊了一声。 突兀的一声，让转身离开的同学都停下脚步回过头。 好奇的视线寻着声音，最终落在一个把手高高举起的男生身上。 牧余高高地举着手。 “我也想试试。” 第41章 激将法 看到牧余举手，社团老师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试试是什么意思？ 刚刚是说有兴趣的可以上擂台来体验一下。 本来想借此机会教学一些基础的搏击知识。 这牧余在捣什么乱？ “你是想来穿上护具体验一下？”社团老师试探道。 他很不确定牧余说的‘试试’是什么意思。 牧余看向赵文龙，说道：“我想和这个学弟对练一下。” 现在他的意思就很明确了。 “喂，不是，有人还要打？” “可是刚刚这个社团里最厉害的都被打败了啊。” “难道还有高手？” 那些先前准备离开的人都重新聚了回来。 “这是有乐子啊，我要去叫我的几个儿子来看。” 赵文龙看向牧余，正好遇上对方毫不退让的眼神。 他对牧余还是有印象的。 不到十分钟前，这个人才和社团最强打了一场比赛。 他是因为掉手而被一发教科书式的摆拳直接打倒。 相较之前一二组那些摆姿势不像样的，他还算有些实力。 但是他和社团最强之间都还有一定的差距，而刚刚社团最强被自己直接干倒，只能说敢提出挑战，勇气可嘉。 哦，他们之间认识，刚刚上台前两人都还说话来着。 那这个人应该是社团最强的朋友。 看到朋友被打倒，还受伤了，心里很不舒服。 【意气用事，想替朋友出头吗？】 赵文龙摇了摇头，他苦涩地笑着。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进搏击社，一下子就惹到了两位学长。 可是我只想在沈心羽面前显摆一下，展现一下我的英姿，刚刚地误伤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学长，还是算了。”赵文龙尝试拒绝。 要是在这时候，继续挑战，那自己就真有些要血洗搏击社的意味了。 再说，如果应战了，这个人根本不可能赢，而自己要怎么办？ 如果要考虑到人情世故，那就只能是在擂台上拖时间，一直等到比赛结束。 可是这样不就是显得刚刚的社团最强很弱吗？无疑会更加得罪刚刚那位学长。 要是使出全力迅速解决战斗，那就可以定性成挑衅了。就像是在用行动无言发问‘还有谁？每一个能打的。’ 只要选择应战，怎么样都是得罪人。 现在认怂不应战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自己显摆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社团老师也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反而邀请我加入社团。 这样的结局已经算很好了。 所以，只能拒绝。 “学长，还是算了，刚刚和那位学长对练完，现在” “现在就不和我练一下。怎么？我不配和你练练是？”牧余接过他的话，直接给他扣上高帽子。 这一番话带着火药味，乐子人狂喜，开始拱火。 “他可以指名和谁练，别人想和他练练就拒绝，恁狂啊？” “人家可是县赛选手，管你什么学长，对练可是要排档期的。” “学长又怎么样？先把我赢过的人赢来再谈。” 听着台下乐子人的阴阳怪气。 赵文龙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算了，算了。”看到赵文龙脸一阵绿一阵红的，牧余摆了摆手，道，“不想和我练就算了，我确实不够格，毕竟你是个县赛选手。” 这句话直接成了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人可以阴阳怪气，可是牧余不行，别人是在欲加之罪，而牧余一开口，如果不应战，那自己就真的是瞧不起人。 “牧余。”社团老师出面制止，“以后大家都是搏击社的人，有的是机会一起训练，对练的机会多的是，你这说的的是什么话。” “好了，好了，赵文龙你就先下去，又没有同学想上来” “老师！”赵文龙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变得尖锐，死死盯着牧余，道，“我觉得学长说的对，我其实也想和他试试。” 这么明显的激将，忍不了。 既然你要这样逼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分钟，一分钟我会让老师不得不吹哨。 你自找的。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那就得罪了，学长。 牧余心中窃喜，连锋芒都收不住，怎么会忍得住激将。 明着激你，即使你知道，也肯定要咬钩。 要是拒绝了，事后表现得谦逊些，今天你就是彻彻底底的胜利者。 可是。 过刚易折者，哪懂善柔者不败。 社团老师看了看赵文龙和牧余，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隔着观众，谁的视线都没有退让。 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啊？ 老师有些不好办。 青春期的男生气性都这么大的吗？ 我怎么记得我以前青春期的时候成天到晚都没心没肺的，纯纯一个逗比。 现在小孩都是这样吗？ 老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场馆人越来越多，很多人觉得有好戏看已经开始呼朋唤友了。 担任了几年的搏击社团老师，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场馆有这么多人。 这里起码已经有两个班的人了。 这些孩子真是的。 被这样的形势逼迫，拒绝怎么说得出口？ 那就打呗，戴好护具。 在擂台上把各自的气都撒出来，总比事后产生矛盾要好。 看了看两人的体型，勉强还算合适，但是牧余明显要出色一些，184的身高，身体很结实，但极其匀称。 而赵文龙，178左右，身体壮实，看起来块头更足。 两人安排在一场，量级也还允许。 “那，牧余你去穿戴护具。” “好。” 牧余去到护具架子开始佩戴护具。 孟凡涛和李政都来到他旁边。 牧余佩戴很熟练，动作很利索。 两人刚想要说些什么，牧余已经穿戴完毕，看向两人。 “加油的话就不用了。”牧余看向孟凡涛，直接打断对方施法。 然后看向李政。 李政不确定地看着牧余，他不知道牧余现在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替自己出头吗？ 可是完全没必要啊。 学弟确实不是故意的，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虽然被打倒流鼻血有些丢人，但是这真没必要啊。 “他挺强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试试，你可别想多了。”牧余听得清清楚楚。 李政听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旋即全部都想通了。 牧余可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冠军，强者有强者的秉性，遇到这样的对手，想要试试才是正常的。 也许对于他们这样的强者而言，棋逢对手才是人生大幸。 第42章 不确定再看看 棋逢对手，人生大幸。 这样的想法有人会有，但是不是我。 牧余拉开边绳走上台。 刚开始赵文龙为了显摆自己，戏耍了孟凡涛，其实牧余就已经有点生气了。 但是人孟凡涛自己一点都不介意，而且一个毛头小子，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显摆一下也勉强能理解。 况且人女孩一点都不喜欢他，觉得他的这种行为让人很困扰。 他已经与自己的目标背道而驰，本来想讨人家开心，结果越做越讨厌。 这样一想，这个人就是纯纯活该，这是他应有的结局。 但是，紧接着，他要拿李政做垫脚石。 要是诚心实意想要切磋那还好，搏击社嘛，有切磋有摩擦也是正常。 但是这个赵文龙，他是有稳赢的把握，就是指名要拿李政开刀。 就因为李政刚刚有了不错的表现，他便想要踩在李政头上以展现自己。 这样步步计划，处心积虑达成自己的目标，就已经脱离了切磋的范畴。 你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演，勉强能理解，但是你故意拿我好哥们开刀，那不行。 而且，李政被选作垫脚石，牧余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之前为了给好兄弟面子，配合了一下，但效果过于好了，直接导致好兄弟被人盯上。 本想是为了给好兄弟面子，但结果全给人做了嫁妆。 我和你又不熟，你怎么拿去的东西，我就怎么拿回来。 来到台上，牧余看向一脸不善的赵文龙。 这小子一点都藏不住事，什么东西都直接写脸上了。 赵文龙现在只是觉得，牧余是觉得朋友被欺负了，想要上来出头。 在他眼里，牧余这样的行为既鲁莽又幼稚，自己是可以选择避让，但是对方都逼到这样的地步，那就是自找的。 而牧余这样做的原因，一方面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另一方面是这个学弟显摆的太过了。 李政被选为垫脚石，他有责任。 赵文龙要显摆，赢了孟凡涛收手就好，还有专门处心积虑让李政垫脚。 太过了。 这两方面因素加在一起才是牧余让赵文龙留下的原因。 然而赵文龙根本不理解，只是觉得牧余想为朋友出头。 不过，他不理解也没有关系，只需要一会躺下就行。 社团老师看着面对面的两人。 赵文龙眼神很锐利，就像是一个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牧余则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估计他站出来只是给朋友一个态度，面对刚刚才击败李政的县赛选手，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胜算。 这就是青春特有的不妨一试吗？ 老师也是笑了笑，有点怀念自己的青春了。 台下除去大部分起哄扇火的人，还有一部分人在分析赛局。 “那不就是刚刚被打倒的那个人吗？” 有人认出了牧余，他之前和李政比赛被一记摆拳轮倒了。 “对啊，可是刚刚赢了他的人才输掉。” “那不是纯纯送吗？” 人群中只有两个人在担心。 沈心羽和夏言两人是知道牧余和李政认识的，毕竟之前一直在偷看他们在护具架那边聊天。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要替朋友出头？”夏言猜测道。 毕竟这个时期的男孩子都是这样，冲动，做事不过脑子。 沈心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是蹙眉担忧地注视着。 是男孩的逞强和讲义气吗？不知道，她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 台上。 社团老师也是照例强调了要遵守规则，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伴随着台下的欢呼。 老师把两人都拉到身侧。 碰拳。 吹哨。 比赛开始。 一分钟，只需要一分钟，你就会倒下！ 赵文龙心中发狠。 牧余不在乎。 两人的技术差距太大了，而且自己的身体素质还占有。 这怎么打？ 况且，现在赵文龙的心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进攻，躲闪，诱导，无论对手有什么意图，根本藏不住。 而且，之前承受使用超能力带来的代价，感知力方面显着提升。 本来就不是一个level，现在加上所有意图被洞穿，所有本能被感知。 也就是说，哪怕牧余被蒙上眼睛，以对方的实力，想赢都是困难至极。 牧余与赵文龙在场上周旋。 赵文龙心里有火，进攻频率变高了。 牧余则主要以躲闪退让为主， 三分拳，七分步。 刚刚在台下只是看了个大概，直到现在在面对面，牧余才是真正感受到了赵文龙的拳和步。 拳，又软又慢，失败。 步，华而不实，失败。 特别是眼神和肩膀，直接把攻击意图完完全全暴露，更是失败中的失败。 本来以为这个县赛一轮游的小学弟还能有点东西。 太失望了。 既然你一直想要我一分钟倒地，那我也不客气了。 现在赵文龙心中逐渐冷静下来。 在和牧余正式面对面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步伐，这躲闪，和德芙一样，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让他一开始被怒火充斥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进攻频率减缓，开始以试探为主。 打法趋于保守。 保持着弹跳步，不断点刺试探寻找机会。 看到赵文龙逐渐冷静下来，牧余有点想表扬他了，但是，该倒下还是要倒下的。 随着时间推移，牧余抱架严实的手开始掉下来。 是累了吗？ 机会！ 赵文龙跳步前冲，大臂牵动小臂甩出，肩膀手臂拳头，三点一线，最大化利用臂展，前脚微旋侧，为这一击做最后的助力。 前手重刺。 拳头手何必如同长枪般利落刺出，速度快，发力狠，动作强袭利索。 这一拳可不好受。 不过都是你活该。 嗉。 必中的前手重刺拳竟然刺空。 不可能。 刚刚用点刺一直在做铺垫，距离测得很准确，这是必中的才对。 搏击玩的就是距离，打得好的人都是控制距离的高手。 面对这样的对手，而且一拳还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不断检测了那么多遍，理应是必中的一拳，居然打空了？ 这样的失误很不应该。 赵文龙心中一惊，脚步动作却未有丝毫迟疑。 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再犯第二次。 小臂如弹簧般收回，右脚用短而快的弹力向后蹬地，接着左脚向前冲刺急进伊布，右脚随及跟进。 踏步急进。 嗖。 赵文龙用极快的速度再次打出一发刺拳。 再次击空。 不对！ 这一拳打空，他心中也随之一空。 是测距偏差了吗？ 一瞬间赵文龙开始怀疑自己的距离判断能力。 连续进了两步，这样的距离还能空？ 赵文龙再次踏步急进，用更快的速度换手打出一发后手直拳。 击空。 赵文龙收拳，一脸冷汗，后跳一步。 反观牧余，他双手低垂，依旧保持着弹跳，完全放弃了抱架姿态。 虽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此刻的一脸淡漠在赵文龙眼里，仿佛是在问‘咋回事？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不可能，不可能打不中的。 调整片刻后，带着不安和疑惑的赵文龙准备再次出击，他踮步向前，准备点刺铺垫。 可是。 抱歉一分钟到了。 就在他踮步上前的那一刻。 碰！ 电光火石之间，牧余一发顺冲拳如同利剑捅入他的腹部后再急速收拳。 尖锐的冲击无视皮肉的阻拦直至身体内部。 赵文龙身体侧倾，攻击架势直接瓦解。 难以想象的剧痛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双手捧腹瘫倒在地。 社团老师都没反应过来，牧余这一击看起来不重，气势也不大。 从他的视角来看，牧余只是用很快的速度打了赵文龙腹部一下。 赵文龙就像演员一样，仅仅是一击，就如同断线木偶，直接捂着肚子瘫倒在地，闭着眼睛嘴大张着，也不叫唤。 怎么看怎么像碰瓷。 不确定再看看。 在他奇怪之余。 牧余已经摘下了护头，一脸单纯问道：“老师，这是不是应该吹哨了？” 第43章 吃了素质的亏 对没有搏击经验的人来说，只要一谈到打击，最优先想到的部位应该是头部。 对头部进行击打，容易让人产生恐惧心理，只要头部出现伤口，会让人本能的害怕。 但是放在搏击中，头部整体较小，命中率比较低。 想通过头部造成让对手失去行动力的伤害，只有特定几处位置才有可能，因此命中精准度需求极高，再加上头部是主要防御位置，整体极其困难。 通过头部使对手丧失行动能力的话，对对手的伤害是极大的，要不就是挂彩开大口子，要不就是脑震荡，没有其他选择。 牧余是可以做到，但是对同学来说，这样明显不合适。 想让对手丧失行动能力又不想让对手承受太多伤害。 那腹部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腹部目标又大，而且一旦打中关键，对手丧失行动能力是瞬间的事。 无论是肝还是胃，只要集中的力道透进去。 啧啧。 迷走神经和交感神经那么一抽，胃痉挛和膈肌痉挛随之而来，连心都要跟着颤，血压也可能骤降。 抛开剧痛不谈，这样的生理反应会直接让人有站不起来的感觉，双腿发软无力支撑是正常现象。 头部受击产生的失衡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通过改变战术来缓和的。 但没有骨骼保护的腹部，如果被强劲的力道渗入，肝和胃一经冲击，所产生的疼痛是超越意志的。 当然，牧余也是控制了力道，毕竟要是把人打吐了就不好了，更严重可能会吐血，那更是没必要。 有了牧余的提醒，社团老师才反应过来，这是爆肝了。 立刻吹哨，赶紧上前查看赵文龙情况。 由于这看着太像碰瓷了，台下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议论声明显小了一些。 “这是什么情况？” “一碰就倒？” “一看就是演的啊，人情世故懂不懂？建议买本《情商》，熟读并背诵。” 可惜这些人不懂搏击，也不懂这一拳的含金量。 牧余一手抱着护头，缓步来到赵文龙面前，问道：“没事？” 双膝跪地的赵文龙捂着肚子，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一些，大口吸着气，呼吸的声音都因为疼痛有些颤抖。 他缓缓地抬头，眼神中带着不解和恐惧，看向依旧一脸漠然的牧余。 而在夏言和沈心羽这两个颜控的眼里。 这一幕，就像是祈祷的信徒抬头看向自己的神明。 特别是沈心羽，她之前就对牧余给出了接近9的分数，那张脸，那身材，几乎就是按照她打分标准长的。 牧余现在台上的样子，莫名有种神圣的感觉。 回到台上。 赵文龙眼里的不解和恐惧转很快变成了悔恨和愤怒。 是大意了吗？还是被愤怒影响了判断？ 该死，她可是在台下看着的，我不能输的啊！ 你肯定很得意？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很嘚瑟，真他妈能装。 要显摆就显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牧余朝他伸出了手。 “你看起来没事。” 我自己能起！ 在他低下头正要撑地站起来的时候，牧余接着说：“下次就不要装输了，没必要。” 赵文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脸看去，牧余已经拉起边绳离开了擂台。 刚刚那句话他故意说得大声了些，台下的人也听到了。 赵文龙也不明白，正是对方显摆的时候，他这是在做什么？ 爱显摆的他，理解不了这样的行为。 缓缓站起身，再次袭来的疼痛致使他单手按着腹部。 有些茫然地看着牧余离开的方向。 这不是能站起来吗？ 社团老师虚惊一场，原来真是装的啊，不过牧余那么直接的说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领情。 人家都这样处理了，那小子气性真大，不过能和平解决就好，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说，看到没有。” “果然是装的，没意思。” “只是高中就要那么圆滑了吗？” “就是，就是，而且这演的也太假了，一碰就倒。” 社团老师稍微说了两句，开始邀请同学上台试一下穿戴护具的感觉，然后继续教学了一些防守动作和出拳动作。 由于这些都是针对新生的，除了有几个被老师抓去做示范的社员，其他人都自主休息了。 “刚刚他一倒下我就一眼识破了，不信你问他。”在说这句话前，孟凡涛已经讲了很久自己的分析，他指了一下身旁的李政。 李政点点头，感叹到：“没想到赵文龙还会这样做。” “可能是因为不小心弄伤了你，心里有愧。”牧余随口一说。 如果上次因为被李政识破了而痛失小金人，那这次应该是实至名归了。 没有一个人识破。 另外一边，赵文龙一下台就找到了沈心羽和夏言。 “没想到你还挺懂人情世故的啊。”夏言打趣道。 虽然她有些反感赵文龙这个人，不过刚刚他的行为确实值得一提。 赵文龙打着哈哈挠了挠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看向沈心羽，但发现沈心羽表情有些严肃。 沈心羽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刚刚夏言就提议赶紧开溜，她拒绝了。 一直在等赵文龙下来，就是为了和他把已经说过的东西再清清楚楚说一遍。 “赵文龙。”她鼓足勇气开口，“我和你不是什么关系很好的同学，以前只是同班同学，而现在也只是同校而已。” “我…”沈心羽顿了顿，继续道，“就当我是自恋，我说过我大学之前不谈恋爱，我和你也不想要任何的可能，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 夏言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沈心羽这么猛，讲话这么直接。 “走。”沈心羽一把拉起夏言的手，最后朝赵文龙道别，“我们一会还要排练，就先走了，再…拜拜。” 本能的想要说再见，但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愣是换成了‘拜拜’。 说完便拉着夏言赶紧离开了场馆。 赵文龙愣在原地。 虽然这话在qq上说过了几次，但在现实中，还有人在旁见证的情况下，这还是第一次。 这次好正式。 是因为我输了吗？ 明明之前比赛时还一脸担心地看着我，输了就直接甩脸色？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以前没看出来。 谁赢了就喜欢谁，谁输了就立马分手？ 以后也肯定是拜金女，有钱就舔，没钱就滚。 真恶心啊。 这时社团刚下课，牧余正好从他面前离开。 都是因为你，不然她不会这样拒绝我的！ 这不就是经典的自我感动，死缠烂打，然后人家拒绝后的嘴脸吗？ 要是一个腼腆害羞，不懂应对的女孩还真就迫于形势妥协了。 但比较刚的，都是直接明确的拒绝，不论多少次人家都会拒绝，要是你造成了骚扰，哪怕是报警人家都要拒绝，不害怕你。 反倒是你，给人女孩扣帽子，为被人拒绝找借口，不答应你就说人拜金，强者崇拜。 太难看了。 牧余离开了场馆。 刚刚经过赵文龙身边，本来还想和他打个招呼再离开的。 赵文龙和那个女孩之间的恩怨情仇他倒是不关心，也不想八卦，但听到他居然迁怒自己的时候。 牧余差点忍不住直接开骂。 不是，人家本来就不喜欢你，全是你自我感动，别人也没吊着你，和你早就摆明了态度，是你要硬舔去恶心别人。 你一直骚扰人家，让人讨厌了，不得不当面正式拒绝，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人家女孩没直接骂你都是吃了素质的亏。 再说。 那是你们的恩怨，你骂我是干什么？ 我刚刚才给了你面子，让你下台，现在你倒是迁怒我了？ 我真你妈服了。 你是真出生啊。 第44章 我们认识的开始 “心羽，你看起来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女生宿舍里，沈心羽和夏言正在换晚上演出的服装。 “没有啊。”沈心羽回答道。 夏言看了眼沈心羽，她看起来心情确实不错。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刚刚正式拒绝了赵文龙，了却一桩心事，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真的没有吗？”有些玩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之一双手从后腰向上盘绕。 “不要！”在那双手快到达胸口的时候，沈心羽才发觉，赶紧一把按住，将其阻止。 把舍友的手掰开，她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赶紧远离身后的人。 舍友坐在床上一脸坏笑，摩挲着手掌，似乎在回味刚刚的手感。 沈心羽赶紧把衣服换好，脸有些发红，嗔怪道：“你，坏死了。” 那坐在床上的女孩反而因为这声责怪更加兴奋了。 “那么纯情的吗？摸一摸又不会怎么样，还脸红了。” 被她这么一调侃，沈心羽脸更红了，但是反驳道：“我摸你，你也会害羞啊。” 那女孩直接敞开了怀抱，一脸的嚣张，甚至有些，期待？ “来，不要客气。” 沈心羽瞬间败下阵来，赶紧拉上夏言，不和你嘴贫了，我们先去舞台。 刚刚踏出宿舍门，突然想起了有事要拜托舍友，她转头，但又害怕进宿舍再被调侃。 她只是探进来半个小脑袋，颇为可爱，小声道：“去看晚会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件外衣吗？表演结束了会冷。” “你要说公主，帮帮我。” 本以为沈心羽会贫一下嘴，但她确实出乎意料的听话。 “公主，可以晚上可以帮我带件外衣吗？我怕冷。” 莫名带着一种可怜巴巴恳求的感觉。 舍友也不打算再调侃她，做了ok的手势。 “别说外衣了，你怕冷，今晚我都可以钻进被窝陪你睡。” 沈心羽明显被这句话吓了一个激灵，赶紧开溜。 去舞台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全是牧余的身影。 之前只是觉得他很符合自己的审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后劲会这么大。 虽然赵文龙最后是故意输给他的，但他直接拒绝了这样的胜利。 赵文龙跪在他面前，他一脸淡漠地伸出手。 那个场面现在在沈心羽脑海里不断浮现。 他明明不可能是赵文龙的对手，但还是勇敢地站上了擂台。 即使对方把胜利让给了他，面对这样施舍的胜利，他毅然决然地拒绝。 他是不是在上台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打倒的准备。 即便知道这样，他还是没有退缩。 这一路上沈心羽都心不在焉的，也没说什么话。 夏言瞥了一眼。 正式拒绝了赵文龙，有必要高兴这么久吗？ 她开始怀疑沈心羽到底是不是在为这件事高兴了。 赵文龙确实让她太困扰了，今天终于能够摆脱，高兴这么久，也能理解。 快到舞台了，夏言手心有些发汗。 想想刚刚发生的事。 本来是被沈心羽拉着去看帅哥缓解紧张的，结果阴差阳错地见证了她勇敢的拒绝。 有了刚刚搏击社的小插曲，舞台什么的，也没那么紧张了。 这样的勇气，是你给我的。 沈心羽察觉到夏言在默默地看着自己，她侧头看去。 “怎么了吗？” “没什么，看到你开心，我也觉得很开心。” “干什么呀，突然说这样的话。” 夏言突然笑了，沈心羽更加疑惑问道：“这又是笑什么啊？” 面对她不断地询问，夏言只是笑得更开心，没有回话。 谢谢你，紧张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 操场上，几天前就搭好的大舞台正式运转起来。 如果天气允许就操场搭建舞台，不允许那就在大报告厅。 在高中，一年中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大晚会，校长历来都亲自操办，很舍得花钱。 除了狠抓成绩，他也想要尽力为这群学生在枯燥的高中，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电子屏幕，灯光，该有的设备都很齐全，完全不输给二三流的专业舞台。 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搬着凳子来到操场上。 不少男同学帮女同学搬凳子，大家有说有笑大大方方的，也没什么避讳。 这要是在南庆二中，这样的场面得被那个变态的抓早恋大队批个半死。 在教师区域，洪建军远远看着这群孩子，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心里不自觉的开始与隔壁的南庆二中作比较。 成绩嘛，现在南庆一中是省中里面的垫底，是暂时比不了，但是孩子们除了成绩，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今晚上这些时间就不节约了，不必那么争分夺秒。 不得不说，人文关怀这一方面，洪建军做得确实不错。 本来就是晚会，走读生很难参与。 但是为此，学校还安排了专门的校车，晚会结束，会送学生回家。 中间会有一些风险，但是洪建军尽力做好每一处细节，联系家长，让老师护送学生到家等等。 这些风险他愿意承担，不像是有些怕事怕担责任的人，只要能不承担责任，其他人怎么样我无所谓。 唰唰唰。 几个大灯照亮夜空，瞬间气氛就起来了。 穿着晚会服装的主持人开始登场。 一男一女。 一人一句。 “敬爱的老师。” “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晚上好！” 伴随着几乎每年都一样的开场白。 不同年级的人感受截然不同。 高一的同学们看到台上的人，多数是在欢呼，搞气氛，而同班的人则是在调侃‘那小子打扮一下还人模狗样的。’ 高二的呢，看到熟悉的舞台，更多的是讨论去年晚会发生过的事。 “我记得当时我们班李希就是主持人是？” “我们班还有节目被选中了。” “去年我还帮你搬凳子来着。” “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高冷的人，没想到…” 高三的呢，难得地放下了书本，想着很快就会到来的高考，高一的时候觉得高考好遥远。 当视线没被书本挡住，那个小子还是忍不住朝她的方向看了一下。 她把手缩在手袖里，时不时向袖口里哈气，平时梳着的马尾也放了下来。 静静地看着舞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头发被风吹乱了也不知道捋一下，灯光映照下，她眼里闪烁的像是星河，也像是细碎的泪花。 收回目光，不敢多看，只是一眼，心就不经意地裂出了空隙。 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也不耽误人家追寻未来。 不过，今晚就多想一会，等重新回到教室，题海自然会重新填满空隙。 没事的。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穿插着主持人的介绍，轮到了今天的唯一一支舞蹈。 “你怎么还紧张起来了？”发现沈心羽竟然有些紧张，夏言倒是好奇了。 沈心羽被她这么一问，才意识到自己在深呼吸，轻轻地握了一下手，手心也在发汗。 原来在上舞台前紧张是这种感觉吗？ “可能是舞台比较大。”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夏言握住了她的手，小声但是有力量的说道：“我就在你旁边，不怕的。” 明明你的手比我还凉。 沈心羽笑了笑。 听到主持人的介绍，大家也逐渐登台。 灯光晃过来，台下密密麻麻全是人，大家的欢呼声，和怪叫回荡在耳边。 尤其是当摄像锁定到沈心羽，从各方位大屏幕显示出来时，欢呼声格外热闹。 音乐渐渐响起。 为什么刚刚会紧张呢？ 也许。 以前台下根本就没有观众，自然不会紧张。 但是。 今晚这样的舞台，你一定在台下看着的？ 那就请好好地看着我。 因为。 这是我们认识的开始。 第45章 你怎么能对妹妹说这种事？ 把洗衣机里的校服拿出来晾起来。 头发也差不多擦干了。 牧余对学校的晚会不感兴趣，社团活动结束他就直接去超市采购了。 比起参加热闹的晚会，还是一个人宅在房间里比较舒服。 来到折叠桌面前，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几个小菜，支架上面摆着平板，上面是这周刚更新了两集的番剧，被按下了暂停。 虽然他已经知道这部番两年后的大结局，但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是每周连载更新的状态。 就当是二刷了。 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罐葡萄味的果啤。 一扣拉环。 呲— 小声的但是极其悦耳，还有淡淡的白气在罐口缭绕。 来到折叠桌前，满上一杯。 没控制好力道，气泡溢出，赶紧凑上去吸一口，但还是顺着杯沿流到桌面上。 “糟糕。” 牧余赶紧把抽纸拿到桌面上，直接抽三张擦了起来。 一个人住，连个抹布都没有。 擦完随手扔进纸篓。 点击播放，开始吃饭。 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 能光明正大的啃老真的是太幸福了。 想到自己刚工作的时候，一个人出租屋，刚开始很困难，还固执地不要家里帮忙。 连吃个泡面，加蛋还是烤肠，都要考虑性价比。 不过后来工作顺利后，和蔡加岩同居，日子也越来越好。 话说加岩现在会在干什么？ 下午社团活动就不见人影了。 问一下她。 点开微信，点开蔡加岩头像。 习惯性地打出：老婆，你在。 突然牧余反应过来，赶紧删了。 我们现在还是同学来着，差点搞混了。 好险。 还是看集动漫好好吃饭。 这时，屏幕顶上不断弹qq消息框。 备注：好大儿。 好大儿：阿牧啊，你今晚没来真是失算了。 好大儿：我和你说，之前有个攒劲的节目。 好大儿：有个学妹，嘶—— 好大儿：怎么说呢，就是麻雀吃草莓。 好大儿：雀食美。 看着对方一连串的信息轰炸，牧余嗒嗒的打字回应，这杨明宇一直都是这个德行，一副没见过场面的样子。 能有多好看？ 《宇儿，冷静》 简简单单四个字，对方便停止了消息轰炸。 好大儿：学校官网一会就出官方现场直拍了，你自己看。 牧余开始搜索学校官网，看看出了没有。 每年都是这样，所有的节目都会放到官网的晚会里面，以前整个南庆市只有南庆一中这么搞，后来看到这样居然有利于招生，其他学校才开始模仿。 不过和舍得花钱筹办的南庆一中相比，直接就高下立判了。 当然，排名靠前的南庆二中，南师附中等等倒是没有模仿，人家根本不担心招生，实力就摆在那。 但他们的学生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每年的这一天，大家都会看南庆一中的官网节目。 当然，关注了相关短视频平台的，也能刷到。 牧余还没点开官网，这是消息又弹出来。 好大儿：别找了官网还没出，我已经要到了，老林给的。 学生会负责录制和发布视频，林源是其中之一。 等了两分钟，视频才传过来。 看来操场上网速不是很行。 刚刚在等待的时候，牧余就在回忆，记忆里有什么在晚会上很惊艳的人吗？ 虽然早就预知了自己的未来。 但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记得一些自己觉得重要的片段，或者触景生情才能想起来。 毕竟那可是一趟八十多年的旅程，哪记得住那么多东西。 看着视频封面，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点开视频。 恩—— 舞跳得很好，动作很到位，衣服也很好看。 好，我承认了，这个好漂亮啊。 就是。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牧余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直到镜头切向一个短发女孩。 哦。 这不就是搏击社的那两个吗。 这个长头发的一直挽着那个短头发的手。 只能说。 牧余的记忆方法还是有些特殊的。 她们化了妆，穿的不是军训服，一开始没认出来。 这两个女孩本来就很好看，一打扮，在视频里看起来，一眼惊艳。 好大儿：怎么评价？ 牧余仿佛透过手机看到了这小子一脸邀功的表情。 嗒嗒地回了两个字： 《孝顺》 然后对面直接上了一个36秒的语音。 一看就是赛博坦人的东西，不点开，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这就是精神胜利法。 正要好好逗逗好大儿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传了过来。 “咚咚咚。” 从频率上来看，很急促。 首先，自己没有点外卖。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独居，一个男高中生也没有什么半夜敲门的交集。 通常来讲，这个时间点主动造访这里的只有房东。 但房东是一个退休的老大爷，敲门声不应该那么有力度，而且房东有什么事都是微信先联系，不会直接找上门。 而且房租也才交了没几天，不可能是房东。 会是谁？ 虽然没做亏心事，但是晚上独居的方面被突兀的敲响，心中还是有些发慌的。 虽然我现在只是个高中生，但好歹也是学搏击的，在这样一个法治社会，也没什么好怕的？ 定下心来，踏着拖鞋，牧余走到门口询问对方是谁，对方没有回应。 透过猫眼看到走道上还亮着灯，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牧余闭上眼感受心声，也没有回应。 是哪家的熊孩子吗？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有些慌了。 “咚咚咚。” 这次敲门的声音更加急促，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躁动，这不像是一个陌生人敲门的态度。 我就一个高中生，也没有结过什么仇啊。 趁敲门声还在想，牧余凑近猫眼一看。 这一看，脊背发凉。 门被有节奏的敲着。 楼道灯也亮着。 但是，猫眼。 什么人都没有。 一时间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想到一种情况，但不确定。 牧余微微低着头，狐疑地转动了门把手。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女孩。 一个比猫眼还要低上一截的小矮个。 女孩左右探头，试图越过牧余高大的身躯看看他身后的房间。 【这么晚才开门，一个人在房间里搞什么呢？】 从心声的语气，牧余竟然听出一丝猥琐。 “看什么呢？你怎么大晚上一个人来这了？”牧余看了走廊两侧，没有看到其他人。 听到问话，女孩才站正身子，抬头看向牧余的脸。 “你倒是先让我进去啊，外面怪冷的。” 牧余让开身子，她倒是一点不客气。 “我妈她在下面打电话，我上来给你送点东西。”女孩朝牧余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然后放在折叠桌上，“哥，你伙食挺好啊。” 她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已经坐到折叠桌面前，拿起了牧余的筷子，也不嫌弃，开始夹肉吃。 当然，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外人，她是牧余的堂妹。 也就是说她是牧耀华同志亲妹妹的女儿。 两人的关系嘛，上上星期没开学都还一起吃饭来着，和亲妹妹差不多。 今年初一，叫梅悦蔓。 “斯哈，这个好辣。”被辣到后她指着桌上的水，问道，“这水可以喝吗？” 吃的你怎么不问可不可以吃？ “可以，但是” 没等牧余说完，女孩已经一口干了。 “这，这怎么是酒啊？我还小不能喝这个。”女孩一脸责怪。 这是牧余才接着说道：“但是有点度数。” “……”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家，都准备打电话了。”梅悦蔓抓起桌子上的抽纸擦掉嘴上的红油。 “我一个宅男在房间里能做什么你心里点数？” “……” 停止了擦嘴的动作，女孩迟缓抬起头。 本能地瞥了眼只有几张皱巴巴纸巾的垃圾篓，还有桌子上平板暂停的内容，一个很性感的女孩。然后脸颊刷得红了一片：“你，你怎么和自己的妹妹说这种事情？” 第46章 好的，蔓越莓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自称是妹妹。 还有，你一直贼眉鼠眼的不就是想要发现一些自己想象中的东西吗？ 一点都不禁逗。 “我说的是一个人看动漫吃宵夜，那是擦桌子的纸，你在想什么啊？” “那这个？”她指了指暂停的平板，正好暂停在沈心羽的特写。 “我们学校晚会直拍，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我还以为你在打扫房间。” 明面上比谁都想发现点什么，当真发现的时候又怂得要死。 这个感觉太怀念了。 虽然上上周都还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来着，但对现在的牧余来说，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了。 刚刚见面时候甚至还因为许久未见而感到陌生，现在已经再次完全熟悉起来。 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没有什么需要客套的，甚至有些相互嫌弃，但是彼此都很自在。 虽然刚刚说辣，但她又开始继续夹菜吃，巴不得把菜全夹在嘴里，像个仓鼠一样。 你倒是好意思，真一点都没想给我留啊。 牧余坐在床上，看着这个光明正大偷吃的女孩。 抛开这仓鼠的吃相不谈。 荷叶边长裙，针织外套，整体黑白配色，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戴着一个大框的橘色镜片太阳镜。 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但是给人一种时尚但又很典雅的感觉。 从前和这个堂妹之间只有互相的嫌弃，还没好好的看过她，这么仔细一看，长得还挺好看的。 别误会啊，就是那种觉得自己的妹妹长得挺好看，自己很有面子的感觉。 这个长相，随小姑，小姑和牧耀华同志是亲兄妹。 哦。 牧余找到了自己颜值高的原因。 纯纯家族遗传。 察觉到牧余的眼神，梅悦蔓才把筷子放下。 “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梅悦蔓后退半步，紧了紧外套，脸上明显的惊慌，还伴着一丝红。 牧余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某戏精要开始自由发挥了。 【难道你要……】 停止你大胆的想法。 【可我们是兄……】 是兄弟，你可以闭嘴了，心声也不准想。 【不好，我还没有准备……】 你不用准备，我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把你赶出去。 【要是被妈妈和舅妈发现，她们会……】 不是，现在初中生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不用省略号都根本没办法继续描述。 淦！ 用略微有些夹的声音，她小声控诉道：“你难道要对自己卡哇伊的一抹多做那种事吗？” 哈士奇指人。 “蔓越莓，你别跟我整这死出嗷。” “没意思，一点都不配合。”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还有，都说了别叫我蔓越莓。” “知道了蔓越莓，好的蔓越莓。” 豪意值瞬间刷满。 蓄意轰拳。 梅悦蔓一拳打出。 拳头被更大的手掌挡在胸前，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你再说我就给你一拳。” “你不是都打完了吗？” 好一个先斩后奏。 牧余话题一转。 “刚刚敲门时候，我问话你怎么都不回我？” “在楼道上大呼小叫的，我一个女孩子抹不开面。” 牧余眯起来眼，地铁大爷看手机的表情。 你还抹不开面？ 可能大家不了解梅悦蔓，她从小就多少带些社牛属性的。 而且是个略带中二病的晚期二次元，各种乱七八糟的番看多，脑子坏掉是这样的。 “你站在门口倒是离门远一点啊，还好门是往里开，你长得又不高，大晚上我还以为闹鬼了。”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好了。”梅悦蔓满足地拍拍肚皮，也不注意一下自己形象，“明天我再来找你，我先下去了。” “明天你来干嘛？”牧余不解并且有些嫌弃。 他还打算享受一下周六。 周六抓紧时间，下周直接满状态，重回曾经的知识巅峰，然后开始跟着蔡加岩刷题。 踩油门谁不会？弯道快才是真的快。 周末是最好的弯道超车机会。 “舅妈没和你说吗？”梅悦蔓有些诧异，然后摆了摆手，无所谓了，“反正你周六又没朋友，又不学习。” “明天带你去玩，走了。” 重新挎上包。 “我送你下去。”牧余随便抓了件外套穿上。 【还挺绅士的，要送我下去。】 “好久没见到小姑了，跟你下去和小姑打个招呼。” 梅悦蔓不着痕迹地白了他一眼：“你小姑忙着打电话，没时间和你打招呼，不用送了。” 【是块木头都听出来了，我希望你送我下去，是希望你想送我下去，而不是你……】 “彳亍。”牧余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直接打断她内心的小作文。 嘴上虽然这么说，牧余还是跟出来了。 她内心还是有些开心。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跟着她来到楼道上，按照她的要求，牧余只是在楼道边上向下看。 不远处路边停了一辆沃尔沃s80，旁边树下，一个女人正在打着电话。 长发有些波浪，看上去很白净，宽松领针织开衫，真丝衬衫，垂感阔腿裤，整体色调是灰蓝，慵懒但不沉闷，性情不失端庄。 小姑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穿搭风格，牧余一眼就认出来了。 对方也看到了在楼道上的牧余，她朝这边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电话。 牧余也自然地挥挥手。 然后侧头看向站在一边瞪着自己的梅悦蔓。 眼睛瞪得跟头牛一样。 “你还不下去啊？” 哼了一声，她便转身离开。 “蔓越莓，下楼小心一点，有个声控灯坏了。” 转过楼梯角时，梅悦蔓转过身来，捏着拳头用超凶的表情发出警告‘都说了不要那么叫我。’ 牧余耸耸肩不以为意。 看着楼下，不多一会，梅悦蔓已经去到车边，回头看向三楼的牧余，她挥了挥手。 母女两人上车，车停了一会便开走了。 不得不说，小姑一家人的衣品是真不错。 牧余不自主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旧衣服裤子做睡衣，踏着个大拖鞋。 记得刚上初中就认识了梅悦蔓，那时候她穿得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而自己更像是一个小学生。 不过可能是受家庭影响。 小姑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董事长，姑父是弹钢琴的，一博一硕，审美水平很在线，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出生就含着金汤匙。 “牧耀华同志，看看你妹妹。”恨父不是富啊。 此时。 牧耀华同志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突然打了个喷嚏。 不会感冒了？ 天气转凉了，可要小心。 然后，嬉皮笑脸地拿个小毯子给老婆盖上。 得到老婆夸奖，笑嘻嘻。 零花钱又要涨喽。 牧余转身回屋。 小姑家有钱和自己家又没关系，家里二老只是普通工薪阶层。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的家族是这样，明明大家都挺普通的，但就是有一个亲戚格外富裕。 看看小姑带来些什么东西。 这时，手机响了。 傅红梅女士发起语音通话。 第47章 哥哥他坏死了 在小桌板前乖巧坐姿。 按下接听。 “喂，妈。” “牧余啊，你吃饭没有啊？” “吃了……？” 本能的回答吃了，但是看着小桌板上的菜，最后还是加上了疑问。 自己还没吃几口，几乎全被蔓越莓给吃了。 我零花钱就那么些，一个月就奢侈那么一次，你还和我抢。 由于蔓越莓只会抢东西，而小姑总是喜欢给东西，所以牧余更希望见到的是小姑。 “自己吃没吃不清楚吗？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领导教训的是。 电话那头有电视声响，还有牧耀华同志的献殷勤。 老婆，吃点水果。 “放那，一会吃。” “我刚刚说到哪了？”傅红梅女士问道。 一家之主毕竟岁数上去了，记性确实不太好，刚刚说的话这就忘了。 big胆！ 一家之主永远年轻。 牧余刚想提醒，妈，刚刚你说到我是不是傻了。 电话那头隐约听到牧耀华同志的声音。 你说一会吃。 “啧，没问你，都怪你，搞得我想说什么我都忘了。” 牧耀华同志，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啊？ 你懂什么，这是爱，爱她才会让着她。 好好好，可是你连开一瓶牛栏山都做不了主啊。 闭嘴，你妈那是为了我好，也是爱我的表现。 好好好。 不想过多脑补牧耀华同志，牧余赶紧继续说道。 “对了，妈，刚刚小姑给我送了点东西来。”牧余说着，这才去翻那个布袋子。 好家伙，一袋子的零食，大部分都是糕点，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一盒估计都要比我一桌子要贵，还是小姑好。 “是了，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你小姑出差，去看看你，你妹妹也跟着去了，明天要你陪她去什么，嘶——” “漫展？对，那边有个什么漫展，我也不清楚，明天你小姑忙，要你带你妹妹。” 蔓越莓去漫展那和回家有什么区别？我陪着去做什么，等等，这蔓越莓不会又要让我去当苦力？ 对二次元来说，牧余纯度太低。对现充来说，牧余就是个喜欢宅在家里看动漫的二次元宅男。 哪边都不讨好，勉强算25次元，喜欢游戏动漫漫画，不喜欢任何聚会和交际，只喜欢宅在家里看动漫。 记得第一次跟蔓越莓去漫展，那时候本着对动漫角色的喜爱，还是挺憧憬的。 结果去那里纯纯是苦力，帮蔓越莓搬各种东西。 而别人聊的东西，各种专业词汇，什么都听不懂，看到有人出了自己认识的角色，也不敢合照，总之就是又无聊又累。 虽然说过，打死也不会再去了，但是蔓越莓总是有办法骗到自己。 这回更狠，直接和最高领导通话，先斩后奏是？ “喂？听到没有，你小姑忙，你妹妹对那边又不熟，女孩子一个人也害怕，你明天带你妹妹。” 她不熟，哪个漫展的路她不熟？还有她能害怕什么？我都害怕她，母上，不要听信谗言啊。 “好的。” 虽然极度不情愿，但还是乖巧答应。 最高领导发话了，还能怎么办？ “好，那你差不多休息，不打扰你了。” “好的，妈，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饭也没吃饱，想起明天还要去做苦力。 有时候，一个人在外还挺无助的。 以前感到无助的时候，加岩都会察觉到，她总是很会安慰人。 但是现在，我和她还没有很熟…… 更无助了。 没见过光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黑暗，可是见过了光后……加岩，好想和你说说话啊。 这时微信消息亮了。 难道是… 看到头像后幻想破灭了，也是，她怎么会给我发消息。 消息自然是蔓越莓发的。 蔓越莓：舅妈给你打电话了吗？明天早上你小姑带我们去漫展。 后面跟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一股子雌小鬼跳脸的味道。 正要回复的时候，积木提示音响起。 一看头像，是小姑。 是条语言消息。 “不好意思啊，明天麻烦你陪一下小曼，明早我去接你。” 声音听起来很轻柔，配合上对小姑的印象，总有一种微醺慵懒的感觉。 啪嗒啪嗒打字回复。 【不麻烦，不麻烦，来看我还带一大袋东西，让你破费了。】 小姑很快也打字回复。 【什么破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 爱吃，哪有什么不爱吃的。 这时，烦人的蔓越莓又发来消息，准确的说是消息轰炸。 【明明是我先发的消息！】 【你就是装作没看见，我妈一发你就秒回。】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看到消息也不回我，真没礼貌。】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给你发消息。】 【笑死。】 【你不回，还真是蛮高冷的。】 【我其实也挺高冷，刚开始就没想给你发。】 这手速不去园区诈骗都屈才了。 聒噪。 不过她说的也对，不回别人消息也确实不太好。 还是回一句。 航达酒店。 超大床。 牧耀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她转头看向躺在旁边的女儿。 梅悦蔓正在气嘟嘟地打字，都快把手机屏幕按起火星了。 “好了，别打扰你哥了。” 伸手帮女儿把散乱的头发拨到脑后。 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气顿时消了一半。 微信不理我没关系，总之明天你又逃不掉，都是搬东西的苦力活，早点休息也好。 刚想放下手机，这时牧余回消息了。 【好了，别叫。】 本来打算不再计较他不回消息的，想着犯不着生气，总之气到的是自己。 但就这短短四个字，梅悦蔓直接气到弹坐起来。 她把手机凑到妈妈面前，委屈地控诉道：“妈，你看看他，有没有一点哥哥的样子？” 手机凑得太近，推远一点才看清。 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 “你发那么多消息，人家肯定也烦了。” “你还帮他说话？” 我想得到你的理解，而不是让你理解他啊！ 梅悦蔓直接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打起滚了。 “好了好了，是你哥他不对，他坏。” 顺着女儿说话，完全是哄小孩的口吻，但自己女儿就吃这一套。 “赶紧进来，别凉到了，明天你还要去漫展。”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 订酒店的时候就只有这间大床房了，总之是自己女儿，也不打紧。 “就是，他坏死了。”梅悦蔓瘪着个嘴，嘟囔了一句，乖溜溜地钻进被窝。 牧余洗漱完躺床上。 看眼手机。 蔓越莓居然没回消息。 哟，心性有所提升，本来以为还能气她一下的。 士别三日。 你成长了啊，蔓越莓。 第48章 至少努力过了 牧余躺在床上。 翻着手机。 “南庆同人祭漫展。” 看看在哪。 翻了翻相关内容，这漫展还挺有名的，也不是很远，就算舅妈不开车送，转一趟地铁几站公交也就到了。 注意到票价120 牧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那么贵？ 当然了，觉得贵肯定是牧余自己的问题，这么多年有没有好好努力，工资有没有涨…… 开玩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漫展门票价格，以前每次被骗去漫展都是梅悦蔓带着进去，也不知道相关的事情，这次主动了解才知道，所以有些惊讶。 去漫展，如果只是路人观众，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没什么参与感，就是看个风景。 继续往下翻。 票都售空。 而且是早就售空了。 牧余关上手机，看着天花板。 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梅悦蔓她早就计划着参加这个漫展，而且铁了心要拿自己当苦力。 小屁孩怎么还那么多算计。 不过，在得知票价后，心里便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特别是在知道了原价以后。 这算是做苦力的报酬吗？ 其实这报酬没有太大吸引力。 可那是120啊。 牧余揉了揉脑袋，看起来很纠结。 不是不愿意陪妹妹，也不是真的做苦力有多累。 而是这样比较有名的漫展，牧余跟过几次，尤其是第一天，那绝对是人山人海。 从外场到内场，梅悦蔓身边总是有一大堆人围着，一直有人合影，不说一步一停，十步一停可能是有的。 以前光是跟着拿东西就已经很极限了，周围一直人来人往可不好受，况且现在，还有读心术这个超能力。 到时候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到处是人七嘴八舌已经很烦了，再加上心声，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折磨。 自己是提道具的，还必须要一直跟着走，没办法找个人少的地方等她。 但现在最高领导都发话了，还能咋办？ 只能说。 加油，明天的我。 除了担心能不能在人山人海的地方承受读心术，牧余还有些担心读心术的代价。 有些时候会不受控制的说出怪话。 虽然现在就触发过两次，影响也不大，但不保证下次触发会不会招来祸端。 毕竟祸从口出，要是说了什么怪话，圆不回来就麻烦了。 不过只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时刻注意自己内心情绪的波动，还是可以控制的。 就怕明天很累的时候，放松警惕…… 说到读心术，牧余想起刚刚去开门的时候。 梅悦蔓贴着门站，这样都听不到她的心声，也就是说一扇门就能隔绝读心术。 小时候总是自命不凡，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有超能力，无论是什么，都觉得能玩出花。 长大了，也许真的是天命不凡，获得了超能力，只是，现在连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都困难。 小时候想象的飞天遁地，轻易成为首富，随意玩弄权势，统治全世界…… 终究只是中二幻想，现在想想还挺尬的。 真的有了超能力，不说那些未知的代价，光是承受能力本身都费劲。 明明自己连学习这种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事都做不好，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就是能承受住超能力，还能做得很出色？ 明明那么普通，却自信的不得了。 虽然嘴上説自己就是一普通人，但哪个内心最深处不是自命不凡？ 都平凡到自命不凡了，怎么还幻想着自己万里挑一？ 要是被人发现有超能力，那估计都要被抓去做研究，成为国家机密，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如果那些人来抓我，我又有什么反抗的力量呢？ 拥有超能力这件事，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承受起来都不容易。 或许那天，我就不应该使用超能力。 一使用了超能力，就像掉进了陷阱，不断有新的代价产生，有不断需要新的超能力去解决，永无止境。 终究还是怕啊。 怕失去那个遥远的未来。 怕失去要好的朋友。 怕失去机会。 怕失去她。 要是因为使用了超能力严重影响到了那些重要的人，让他们的人生轨迹变得很糟糕，那牧余恐怕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自己。 所以束手束脚，谨小慎微。 怕啊。 我怎么样无所谓，要是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要怎么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是生活不会因为你害怕就停滞不前，时间是没办法停止的，我们只能继续走了。 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努力使用自己的超能力让未来发生的事情走向尽可能的好一些。 那些轨迹可以改变，但不能因为自己而变得更糟。 还有，明明预知过一遍未来，可是那整整七十多年的记忆容量，关于这场漫展一点都没印象。 甚至都没印象梅悦蔓来过。 是忘了？还是未来轨迹已经面目全非？ 完全没办法证实。 牧余尽力回忆，但是记忆太模糊了，关于高中，基本只记得经常去楼下早点铺吃包子，虽然是同桌，但两年加起来都没和蔡加岩说超过十句话，以及最后高考后唐小瞳的病逝。 其余的，特别是很细节的东西，都太模糊。 但在既视感很强的时候，记忆还是能想起来。 即使预知了未来，但不确定的东西更多了。 脑子越来越乱。 管他的。 睡觉。 这时。 不自觉地想起了蔡加岩，自从同居以后，一直到老，每天晚上都要互说晚安。 扭头看了眼身边，单人床上连第二个枕头都没有，就更别说她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五。 公交车也没了。 “明天记得早点来哈，你信我，地铁肯定赶得上的。” “好的，舅妈，那我就先回去了。” 蔡加岩和舅妈道别，然后加快步伐。 在下午社团活动的时候，舅妈就打电话一直催，店里好像挺忙的样子。 看到其他几个女生直接原地解散，她也就打算提前去舅妈店里帮忙。 让舅妈一直催不太好。 本来想和牧余说一声的，但是看到社团老师给他们安排了对练，也就没有打扰。 之前九点多就和舅妈说要提前走，怕赶不上地铁，但舅妈一直说还早，现在人还多，还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就在刚刚才肯让自己离开。 “好像……快来不及了。”小喘着气，再次看了眼手机时间。 但如果打辆滴滴，就要多花二十多块，而且晚上，价格会更贵。 舅舅帮忙水电，房租，每个月给的生活费是500块，虽然月初预算还比较充足，但二十多块能省下来的话，也是一件美事。 “从现在开始跑的话，应该可以。”稍微快走一段调整呼吸，然后快步地跑动起来，试图赶上这最后一趟地铁。 好久没有这么剧烈地跑步了。 肺感觉像烧起来一样，有时候直接是闭眼强撑，但害怕撞到路灯又睁开眼睛。 这时候路上的车不多，街上也就寥寥数人，很宽敞。 半满的书包，在跑动下，不断上下颠簸，有些影响速度。 影子在一盏盏间隔相同的路灯下，富有节奏感地拉长缩短然后再拉长。 维持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突然，频繁的转角和阶梯就让影子胡乱变化，再也没有规律。 重新看时间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六了。 “我还觉得跑得挺快的，结果没赶上。”从已经停运的地铁口上来。 视线离开手机，看向刚刚自己跑来的方向，眼中有些落寞。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不行。”低着头小声地嘟囔一句，随意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刚好踢回绿化带里。 胸口依旧小幅度起伏着，刚刚跑得太凶还没缓过来。 因为颠簸，书包的肩带勒得肩膀有些痛。 松了松肩带。 顺着路边，现在也不需要跑了，就这样慢慢地走着。 放眼望去，空旷的街道，寥寥数人。 “要不走回去？” 自言自语了一句，才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大胆。 这么远的距离对于一个路痴来说，萌生出这样一个想法是很不可思议的。 看了眼导航，路线又远又复杂，而且大晚上独自走这样陌生的路真的很害怕。 只能打车了。 选择妥协。 虽然没有赶上，但至少努力过了。 第49章 尽到哥哥的责任 周六。 天气晴朗。 平时上学的闹钟都没响，梅悦蔓的微信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朦胧的睡眼勉强看清对方的头像。 “喂？” “起床啦，欧尼~酱。” “别欧了，别欧了。”牧余打着哈欠没有精神，早就免疫了梅悦蔓的间接性神经，拉远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也太早了，哪有漫展是这个时间的？” “笨，我要早早起来化妆啊。” “你化妆打电话给我干嘛？我又不用化妆。”牧余疑惑道。 “我都早起了，想到你还在睡，我就心里不舒服。” 牧余皱着眉头，一脸无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什么心里扭曲的小鬼？ 酒店里。 坐在化妆镜前，妈妈在后面给她梳着头发，手机便撂在一旁开了免提。 看着女儿一脸得意的笑，妈妈笑着摇了摇头。 这两兄妹一大早就在拌嘴。 看着镜子里妈妈有些恍惚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想起来小时候，也经常和自己的哥哥这样呢？ “行，那我趁这个时间看会书，今天要陪玩你一整天，只有这会能用功读书了。一会要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挂了啊。” “…等。” 梅悦蔓愣了一下，想让他先别挂，但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已经果断结束对话。 这是什么意思啊？ 总结一下，刚刚主要强调了，我不想玩，是你要玩我才陪你玩的，我很爱学习。 如果梅悦蔓不了解牧余，还真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人家学习，心里会愧疚。 然而以她对牧余的了解，什么用功读书，用功读书怎么会从他的嘴巴说出？ 刚刚的一番话不可能让她有半点愧疚感。 所以这话明显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梅悦蔓不经意地瞥了眼镜子里妈妈的表情，刚刚的愉快轻松已经完全消失。 完了完了。 “你看看你，之前和你说过，你哥哥已经高中了，学习很重要，你还是要他陪你。 “好好学学你哥，有点时间就学习，哪像你一直就只知道疯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 “你就是任性，平时给你惯的，今天也是，真的麻烦他了。 “今天你也乖点，别太给哥哥添麻烦了。” 看到妈妈有些愧疚的样子。 牧余这个绿茶！ 你知道我妈妈在听！ 刚刚那话就是说给妈妈听的啊。 本来昨晚就有些生气，今早好不容易找到反击的机会，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人反将一军。 明明一开始都是他在气我，但结果却是我被骂。 梅悦蔓有些委屈地低下头。 “好啦。”看到女儿有些失落，妈妈把下巴轻轻落到女儿肩上，把她的脸抚正，母女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皱着眉头做什么？” “我女儿真好看。”抚平女儿的眉头，妈妈笑着说，“今天漫展也要玩得开心哦。” “恩。”梅悦蔓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假发这里好难弄，妈妈你帮我看一下。” “这里吗？” “不是啦，另外一边。” …… 牧余洗漱完，下楼买了个早点。 早点吃完了上学的起床闹钟才响。 关了闹钟原计划打算睡一会的，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把手伸向折叠桌上的英语书。 刚刚电话里也不是纯为了恶心一下梅悦蔓。 确实想背一下单词来着。 拿起英语书，把压在书下面的充电器拿出来。 给手机充上电。 但今天都打算玩一整天了，如果背单词的话会让今天变得不够纯粹，只好作罢。 好，根本就打算今天休息一天。 刚刚就是为了纯纯恶心一下梅悦蔓，是她先使坏的，不还击总感觉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 不是，这奇怪的责任感是怎么回事？ 玩会手游。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对方什么起手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对面这是不是人机啊？ 甚至想打字问一下。 突然间，既视感重现。 想起有段时间，整个人被工作麻痹了。 每天好像都是在重复前一天。 早起，通勤，上班，吃饭，加班。永无止境，整个人就像一台机器一样。 回到家就死床上，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游戏了。 想想以前那个极其热爱游戏的少年，似乎有用不完的活力。 一天早上，莫名其妙的醒得很早。 明明很疲惫，但醒来就再也睡不着，本能想要买个早点去赶通勤，这才想起已经是周末。 然而没有任何一点记错日期，其实还是在假期的惊喜和庆幸，各种加不完的班，周末假期，什么都没了意义。 打开手机，不自觉地点开游戏图标，上线收到的是回归奖励，看一下好友列表，显示最后登录时间都是30天前。 原来大家都一样。 开一盘游戏，曾经那个不可一世，对输赢极其看重的自己，现在跟个人机一般，输了一盘又一盘，但心情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这时，被对方又秀了一次操作后，百无聊赖地看着屏幕上的复活倒计时，聊天框弹出一条消息。 【所有人：对面是不是人机啊？】 原来那天我丝滑连招击杀的，是那个早已被工作摧残到麻木的自己。 关掉聊天框，迅速赢下游戏，一时间牧余也不想玩了。 卧槽，什么年少的子弹啊？ 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八点了，然而电话还是没有响。 五点多把我叫醒，真有你的蔓越莓。 什么游戏？还是只有知识才能充实我的内心！ 背一会英语单词。 八点半的时候，梅悦蔓来了电话。 “牧余，我们马上要到了，你先下来。” 她的声音没有早上那么傲气了，有点焉焉的，反而给人一种乖巧的感觉。 看来是被小姑数落过了。 “好。” 这老建筑的不是个小区，挨着路边建的。 下了楼，旁边有些娱乐设施，有几个老大爷在锻炼身体。 牧余就站在路边的树下等。 “让一下。” 哟，这不是房东大爷吗。 房东大爷拿了个垫子，这天气只穿一件白色汗衫，语气很和善，人也很精神。 跟大爷打了个招呼，牧余让到一边。 看到大爷把垫子绑到树干上，对应位置树皮明显秃了一块，牧余瞬间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老裆易撞。 虽然不知道这种锻炼有没有什么作用，但每次看都挺震撼的。 如果树知道自己会被用来做这种事，当初会不会就选择烂在地里了？ “牧余！” 沉迷地看了一会，没有注意到车已经停在了边上，直到车上的梅悦蔓叫了自己一声才回过神来。 赶紧上车。 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 这每一下都铿锵有力。 虽然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呐。 第50章 我会不会太宠妹妹了？ “看什么呢？”牧余三步一回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梅悦蔓从车窗探出脑袋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 牧余拉开车门，跟小姑简单地打了招呼，坐到后排。 平时女儿都是坐副驾驶的，今天却是跑到后排。 这两兄妹感情真不错。 “牧余，还没吃早点？车上还有些吃的，小蔓给你哥找一下。” “谢谢小姑。” 虽然吃过了，但是不妨碍再吃一些。 梅悦蔓越身从副驾驶拿吐司还有牛奶。 “拿太多了？” 梅悦蔓不断地把各种面包和牛奶递过来。 “可以，可以，停。” 直到牧余拿不下，喊停，她才停下。 重新坐回来，她只是淡淡地笑着， 在小姑面前，她还挺乖的。 担心自己的哥哥吃不饱，毕竟昨晚才吃了自己的哥哥的晚餐，也算是补偿了。 真是的，这不挺可爱的吗？ 正当牧余这样想的时候。 【吃吃吃，还要我给你拿。】 【我什么地位，你什么身份？】 【哥哥照顾妹妹才对，还我给你拿东西？】 【撑死你。】 这就对味了，这才是梅悦蔓该有的样子。 这时，车慢慢启动，很快汇入主路，牧余也不搭理在妈妈面前装乖的梅悦蔓，和小姑搭话。 “小姑，你来这边出差，怎么蔓越，小蔓也跟着来了？” 【小蔓是你叫的吗？！】 【别学我妈叫我！】 【可恶啊。】 听到咆哮的心声，牧余侧头看向梅悦蔓，对方只是回以微笑，也只能回以微笑。 “她去的那个漫展就在我们公司附近，我出差也是一个人，她就跟着蹭车了。” 姑姑家离这也就一百多公里，就是不知道是开自己家的车还是公司的车。 不过也没多大区别。 “小蔓她还没开学吗？怎么还到处参加漫展啊？” “她们下星期开学，也是最后出来玩一趟。”开着车，继续聊道，“她啊，知道那个漫展离你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后，就和你妈说要…” “妈，开车不要分心啊。”梅悦蔓赶紧提醒道。 虽然是周末，但是早上车辆还是挺多的。 开车不能分心是理所当然的。 开车不说话，说话不开车。 好，编不下去了。 其实就是想阻止妈妈继续往下聊。 【这搞得像我一直想去找他一样。】 【真是的，妈妈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看了眼后视镜里脸有些红的女儿，妈妈会心一笑。 又想找自己哥哥玩，但是主动去找又没面子。 怎么我女儿还是个傲娇？ 不过，我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 上次和我哥一起吃过饭都是过年时候了，小时候几乎天天在一起玩，长大后反而不联络了，都忙。 能看到哥哥妹妹这样闹一闹，好怀念啊。 听到心声，牧余也跟着老气横秋的感慨。 是啊，自从上了大学，谈恋爱以后，就很少再和梅悦蔓一起玩了，几乎都只是逢年过节见上一面，彼此都越来越生疏，明明现在那么要好。 这时，梅悦蔓凑了过来，跟牧余挨到一起。 一只小手隐蔽地揪了揪裤子。 感慨被打断，收起情绪，牧余侧头看向她。 对方正用一种‘你别得寸进尺’的眼神看着自己。 真是的，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毕竟哥哥又不是什么魔鬼。 哪有天天欺负妹妹的？ “小姑，小蔓她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话音刚落，肉眼可见的，她眼里的光消散了。 大概这就是当哥哥的快乐。 …… “妈妈，这里停就好，不用进停车场了。” 小蔓妈妈终于停止了对女儿的教育，将沃尔沃开到路边后停了下来。 “东西在后备箱，牧余你帮妹妹拿一下，还有小蔓，以后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可以在手机上多问你哥哥，别成天…你听到没有？这孩子。” 车一停下，梅悦蔓直接溜到后备箱旁边站着，装作没听到。 “没事的，小孩子嘛，这个时期有点叛逆也是正常，那小姑，我就先去帮小蔓搬东西了。” 从车上下来，看着嘟着个嘴，双手环在胸前的梅悦蔓。 作为哥哥。 心情更好了。 等牧余来到旁边帮忙搬东西，她贴着牧余小声道：“你就是故意的。” 牧余看看妹妹。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的哥哥啊？ “我又没说不是。”他也不否认。 “你。”梅悦蔓气结，握紧了拳头想给他一拳，但是后视镜里能看到。 【气死我啦！】 【等车走了我就给你一拳。】 她开始闷着头快速搬东西。 效率提高不少。 只是牧余感觉有些不妙了。 这些东西，一会可都要自己一个人搬。 一个人去漫展就轻装出行，我跟着就是差遣苦力。 这么玩是？ “小蔓，那箱水是留着车上喝的，不用搬下去？” “妈，你不知道，漫展里面水卖得太贵了，不如自己带。” “那也不用带一箱？” “遇到了小伙伴不也得给人家一瓶吗？” “你一会搬得完吗？” “没事，哥—哥—会帮我搬的，对？” 着重拉长了哥哥两个字的发音，她歪着脑袋侧过脸，一脸天真无邪地看向哥哥。 牧余眼角微微抽动。 搁这等着我是？ “我尽力。” “妈，我哥说没问题。” 东西搬完，关上后备箱。 “下午我过来接你们两个去吃饭，小蔓你要听哥哥的话，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妈。” “那我就先走了。” “小姑再见。” “妈妈拜拜。” 两个人都挥手道别，看着车越来越远。 要一直到下午啊？ 我还以为只是一上午。 看了眼搬下来的一堆东西，其中有不少吃的。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牧余叹了口气。 杀意感知。 牧余头也不回，只是随意地伸手，用手掌便轻松挡住了梅悦蔓认真的一拳。 嘶—— 吃痛，倒吸一口气。 梅悦蔓轻轻甩了甩手，然后活动了一下发痛的手腕。 刚刚一拳打得太用力。 这人怎么还出反甲的啊。 “出拳呢，拳头要握好，手腕要微微下压。”牧余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收拾地上的一堆东西，“不然会扭到手腕的。” “那还不是你一直挤兑我，害得我在车上一直被我妈说。” “我跟小姑就是正常聊天，怎么就挤兑你了？” 把充电宝，数据线，各种服饰道具还有一些吃的，以及一箱水全都放到一个专门推东西的提框里。 这就是一个简化版的推车。 不得不说，车后备箱空间还是挺大的。 “你还不承认，正常聊天你扯到学习上干嘛？再说你学习也没多好，一直挖苦我做什么？” “小蔓啊，你不能这么想啊。” “吃我一拳！” 杀意感知再次发动，身体一侧，顺利躲过，继续后退半步，让对方的脚踩了个空。 踩脚指？果然是小孩子。 这个妹妹就是喜欢动手动脚，真没办法。 “不错，还有派生招式。” “没完了是，小蔓是你叫的吗？” 没办法，这妹妹太任性，不叫就不叫嘛，动手动脚做什么，让人看见多不好？ “好好好，那换个称呼不就好了。” 哥哥改不就行了吗？全都依你，你不喜欢就换个称呼喽，牧余有些宠溺地笑了。 我会不会太宠她了？ 没办法，谁叫咱是当哥哥的呢。 不懂他在怪笑什么，不过答应不叫小蔓就好，被爸妈以外的人那么称呼还怪难为情的。 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牧余鲜有的让步反而让她开始反思自己，眼神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很重，我和你一起推。”梅悦蔓上去搭把手，帮哥哥一起推。 水其实拿三四瓶就好，刚刚也是生气所以才直接搬了一箱，现在冷静下来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次确实有些过了，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那下次我改嘛。 看到妹妹上来帮忙。 牧余也毫不吝啬地夸奖。 “喝，长大了啊，蔓越莓。” 真拿你没办法，不叫小蔓，那还是继续叫你蔓越莓。 “你已有取死之道！” 吃我一拳！ 第51章 怎么是你？ 到处都是人。 各种形形和色色的人。 虽然没有什么大声喧哗的人，但对牧余来说实在是太吵了。 各种各样的内心发疯。 看到有人s自己喜欢的角色，那种喜悦。 除了这些比较正常的吵闹外，还有，比如： 【我是绫华的狗！】 卧槽，原。 这种类似的太多了。 一个人推着推车，抬头看见漫长的队伍，这要排多久啊？ 回头看眼又被拉去合影的梅悦蔓。 她出的角色是桂乃芬。 卧槽，穹。 acg嘛，游戏火了有热度。 出一些相关角色，大家也爱看。 今早刚上车的时候牧余就认出来了，只是在心里哇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毕竟看过太多她出的角色，虽然都挺好，但已经没有了头几次看的时候那么惊讶。 至于为什么认出来，是因为他也玩。 牧余看着这个桂乃芬，应该说桂乃芬幼年版。 其实以她的身材外貌，白露会合适得多。 合照完，梅悦蔓来到牧余旁边继续一起推车。 “这排完队进内场估计都要两个小时。”牧余随口说道。 “不用排啊，我是被邀请的。” 梅悦蔓从小推车的包里翻出邀请函示意了一下：“我还申请了两个随行名额，不用排队，不记得了吗？每次我们去漫展都这样啊。” 以前都不用排队吗？ 牧余粗略的回忆，没印象了，每次去都是一直跟着走，搬东西，各种等，都灵魂出窍了，哪还记得什么细节。 等等。 “两个随行名额？”牧余发现了华点，不解道。 “是啊，你不会以为我来这个漫展，就是因为你在附近？”一副雌小鬼的得意表情。 但是看到牧余一脸的鄙睨后，她得意的表情渐渐消失了，意识到好像聊爆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想到刚刚的话，顿时感觉到有些尴尬，脸不自觉地红了，别过脸不让他看到。 “别那样看着我，好啦，其实是有一个认识了一段时间的妆娘，她今天也会来漫展，之前联系过了，我给她也申请了个名额。 “我承认，我来这个漫展有一丢丢是因为你在附近，别误会啊，只是顺便找你玩。” 牧余摇摇头，无情拆穿：“不是因为有可以差遣的苦力吗？” “才不是！”梅悦蔓直接反驳，回头看向哥哥，对视片刻，她主动错开视线，低下头，一只手轻轻捻着衣摆，羞赧道，“是因为喜欢，和你一起玩。” 【为什么非要让我说得那么清楚啊？真是的。】 【哥哥是大笨蛋！】 这极其刻意的断句，矫揉造作的台词，就生怕我听不出来。 戏精附体是这样的，估计这小鬼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个类似的番剧片段了。 牧余不打算配合，让她独自发癫。 【又是这样，能不能配合一下？】 梅悦蔓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手推车人柱力。 没意思。 “你好，可以集个邮吗？” 一个女生跑过来问道。 “当然可以。”梅悦蔓积极回应，拿出敲锣，摆起姿势。 牧余朝旁边让了一步，从镜头里离开。 只能说很熟练了。 “你出的桂乃芬，真好看。” “谢谢。” 不远处有几个身前挂着‘炮筒’的人看向这边。 “看，是桂乃芬！” 随后一小堆人便围了上来。 “你好，可以拍照吗？” “可以。” 牧余见状，叹了口气，推着车离开人群坐在一旁等待。 这估计没个十来分钟根本走不开。 一想到这只是今天的开始，已经心神俱疲了。 也不知道梅悦蔓怎么能够做到被拍一整天都神采奕奕的。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之前为了搏击市赛，几乎整天都泡在场馆不也乐在其中吗？ 做自己喜欢的事，累也是享受的一部分。 所以才叫乐此不疲嘛。 不过，这也太吵了。 各种各样的心声越来越混杂，刚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听听大家都在想些什么，但是过于杂乱，反而什么都听不清了。 牧余咂舌，被搞得有些心烦，索性戴上了耳机。 心中又双叒叕一次暗下决心，下次再也不会跟你来漫展了。 过了十来分钟，看到还有源源不断地人过来。 梅悦蔓只好推辞，和后续来的人说了抱歉，给大家都发了一些无料小卡片，一边抱歉一边离开的人群。 出来后她朝牧余使眼色‘快走，快走。’ 摘了耳机，推上小车朝内场方向走去，远离排队大军。 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作为漫展邀请嘉宾，她内场还有一些活动。 为了避免一直有人来合照，索性从小推车里翻出一件大衣披上。 本来就是一个一米六不到一点的初中生，大衣一披上直接就遮到膝盖了。 没人一直来合照后，前进的速度提升不少。 不一会，来到另一边的内场入口。 到了约定地点。 “在这等一会。”停下脚步，梅悦蔓开始四处张望起来，翻出手机不时看看，“她说要到了。” 这是在等她说的那个妆娘，也是另一个随行名额。 “你们之前见过吗？”总之闲着没事，牧余随口聊道。 梅悦蔓点点头，道：“最开始是网上认识的，上个漫展就是她给我化的妆。” “对了，给你看看她出的妆容。” 梅悦蔓像是给好朋友安利东西一样，拿着手机凑过来。 照片一张张划过，都是一些二次元全脸照，大部分都是牧余认识的角色，只能说技术确实不错。 不过都是别人的照片，牧余还是更好奇这个妆娘长什么样。 “这些可都是没怎么修过的近脸照。 “你看这张，就是她给我化的妆。 “我和你说，当天化完妆，我都想直接半永久焊脸上。” 梅悦蔓翻着照片，连连称赞，牧余也跟着点头。 确实有点东西。 别人怎么样不清楚，但梅悦蔓的素颜和日常妆他可太熟悉了，和照片里一对比，立马就知道这化妆技术有多好了。 “但是她还在上学嘛，很少接单，这次也是，因为她就在这边上学，所以才能再约到她。” “在这边上学？”牧余提取到关键词。 梅悦蔓点点头，继续道：“暑假时候，就上个漫展嘛，本来想叫你一起去，但你得流感了像快死一样，我就和她一起去的，她说过在这边上学。” “初中的？”牧余猜。 梅悦蔓摇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查户口的，她和我差不多高，应该是初中的？” 正在两人说话时候，一个女孩小喘着跑到两人跟前。 “对不起，猫猫，请假条弄丢了，临时新批的假条，所以耽搁了一会。” 看到这个弯腰喘气的女孩，梅悦蔓笑颜展开。 “没事，我们也刚刚才到，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之前和你说过的。” 女孩稍微缓过来一些，听到朋友介绍自己，她也配合地站直身子伸出手。 “你好，我是猫猫的朋友，叫我…” 随着她抬起头来，两人视线交汇。 牧余整个人呆住，女孩的营业式笑容也绷不住了。 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停在空中。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短暂的沉寂后。 两人心声几乎同时响起。 【怎么是你！】 【牧余？】 【唐小瞳？】 第52章 我什么都愿意做 由于牧余半天没有握手，梅悦蔓暗地里用手肘戳了戳他。 回过神来。 牧余连忙伸出手。 “你好，我叫牧余，我要怎么……称呼你？” 其实刚刚见面时候牧余还不确定是不是唐小瞳。 她带着个黑框眼镜，两边头发扎得比较蓬松，末端编成麻花。 服装则是偏水手服的蓝黑底日式女高，胸当也是同样的颜色。整体是蓝黑色调，红色的三角领巾很抓眼。 裙子到膝盖位置。 乍一看倒挺像日常穿搭的。 但牧余能看得出来，整体看似挺日常，很自然，但细看，妆容都到位，这明显是精心设计过的。 应该是出的某个角色。 动漫？漫画还是游戏？ 看着周围五颜六色，发型夸张的ser，牧余还真不知道那么日常的角色。 按理说有人s的角色都是有一定人气的，像这样极其贴合现实的角色，牧余很确定，没看过。 毕竟自己纯度不够高。 不认识很正常。 这和平时的唐小瞳太不一样了，刚开始牧余还以为只是碰巧长得像。 直到听到对方的心声后，他才确定。 这就是唐小瞳。 感受到牧余手掌的温度，唐小瞳也回过神来：“叫我唐…叫我小瞳就好。” “好的小瞳。”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牧余有些想笑。 【他没认出我吗？】 【还是说，他不想认出我？】 【不过这样就好。】 【啧，被他叫小瞳，感觉好奇怪啊。】 察觉到两人异样，梅悦蔓站到两人之间：“走，我们先进去。” “小瞳，你看我还要不要再去补个妆啊？” “我看看。” 一聊到妆容，唐小瞳便开始认真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会。 “已经很好了，但过一会估计得去补一次妆。” “哦。” “你自己化的吗？这个妆很好看啊。” “嘻嘻，我妈妈和我一起化的。” 两个女孩才一小会就熟络了，手牵手的有说有笑。 牧余拖着车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她们两个聊天，也不觉得无聊了。 梅悦蔓被叫猫猫，牧余是知道的，每次来漫展都会有人认出她，也都是这么称呼她，她圈内就用的一个猫的头像，昵称里也有猫这个字。 但唐小瞳就叫小瞳，他是没想到的。 准确的说，根本就想不到唐小瞳居然还是个二次元。 平时她就坐在教室进门第一张桌子，成绩很好，人缘不错但是不主动结群，只要看到她，她几乎都是在看书。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看着两人聊天。 自己的妹妹一直叫她小瞳，小瞳的。 想到刚刚自己也叫了她小瞳，顿时有些想笑。 什么小瞳，都感觉自己辈分都变高了。 笑死。 高中同班女学霸，没想到还跟自己的妹妹称姐妹。 看着比自己妹妹还要矮上一小截的唐小瞳。 如果这两人称姐妹的话，这两人站在一起，唐小瞳看起来更像是妹妹一些。 “你一会就要去展台？” “恩，快了。”看了眼时间。 “你先把外套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再给你看看妆。” “好。” 牧余也不懂，总之又是漫长的等待，他随便坐在一个台子上，无聊地环顾四周。 内场很大，但随着排队的人不断进入，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即使还只是早上，但已经开空调了。 【他好帅啊。】 【去合张照？】 【顺便要个联系方式。】 【快去啊，那么好的机会，你不是想要甜甜的恋爱吗？】 【可是他也不是ser啊，不敢去要合照，更别说联系方式了。】 【不是就不能要了吗？被拒绝了又不丢人。】 【可是我这么主动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勇敢一下，故事不就开始了吗？】 牧余戴着耳机，余光还是注意到了旁边两个窃窃私语小动作的女生。 这样的大声密谋实在太突出了。 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时，其中一个轻轻地推了另一个，迫使她走上前半步。 她看了看牧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拨弄了一下刘海，坚定地走来。 牧余已经想好的怎么有礼貌地回绝了。 感受到对方越来越近，牧余很自然地看去。 是一个穿水手服的女孩。 目光交汇的瞬间，对方僵硬地错开视线，径直走向牧余。 旁边的垃圾桶。 扔了张纸。 然后便逃也似地跑向刚刚在一起‘密谋’的同伙。 她的同伙单手扶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呜呜呜，我不敢。】 差点跟着笑出来。 “你再帮我看看假发这里。”梅悦蔓又看了看手机。 唐小瞳熟稔地处理着。 刚刚裹着大衣，导致假发出了些小问题。 “ok。” 听到小瞳说好，她又打开前置看了看，确实处理好了。 “小瞳，还好有你，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弄。” “小问题啦。” “我得先走，展台在那边，现在就要报道，我先过去了。” “好。” “哥。”梅悦蔓朝牧余喊了一声，“你和小瞳一会过来，我先过去了。” 牧余点点头，收起耳机。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估计展台那边已经催了不止一次了。 牧余推着小车，道具全在这里，他自然也要跟着去。 “我帮你。”唐小瞳低着头于牧余并肩，把手搭在推手上，小声道。 两人推着小车慢慢前行。 “那是你亲妹妹吗？” 本来牧余还在想这要怎么开口，结果她先说话了。 两人在学校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以这种方式相遇还挺尴尬的。 平时看她挺沉默的，还在估摸着要是自己不主动开口，今天气氛肯定会很沉闷，没想到她居然是主动打破沉默的人。 “不是，我堂妹。”牧余顺着往下聊，“她和我说你上次漫展就是你和她一起去的，你们是早就认识了吗？“ “认识快两年了。”唐小瞳认真思索了一下，补充道，“我们网上认识，上个月才在漫展面基的。” “对了，上次她也是申请了两个名额，但是她说本来是要带她哥来的，但她哥快死了，所以没办法来。 “当时我还被吓到了，我还想，怎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我当时还想着怎么安慰她，结果她说没事，如死。 “后来手机上聊天，她才解释道你只是生病了。” 讲到这里唐小瞳都笑了。 牧余垮着个脸。 我得流感床都下不来，你就这么在外面造谣我是？好好好，蔓越莓，你做得好啊。 “只是得流感，我妹妹她向来是有些幽默细胞的。” “是啊，猫猫她一直很有意思。”唐小瞳没有察觉到牧余微妙的心理变化。 【呼，还好，他不知道我出的是什么角色。】 【不然真不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 听到松了一口气的心声，牧余看向还在谈笑的唐小瞳。 刚刚就觉得奇怪，怎么唐小瞳还能主动讲那么一大段事，原来是想把话题拉远，看来这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性的啊。 本来你s什么角色我不感兴趣。 但是你不想让我认出来，那我就感兴趣了。 “诶，你s的是什么角色？感觉好眼熟啊。”牧余笑着问道。 听到问话，她一脸的风轻云淡瞬间消失了，身子明显震了一下。 “没，没什么。”她低着头，瞥了眼牧余。 看到对方一脸玩味的笑容后，她心猛地一沉。 他好像是知道的，刚刚一直在装傻？ 怎么办？ 早知道不答应就好了。 呜呜呜，要落下把柄了。 对了，他还特别坏来着，他不会要挟我做什么事？ 听到这里，牧余能明显感到她的紧张。 还有害怕？ 至于吗？ 什么角色啊？还能要挟你。 最关键是，为什么我在你心里的评价是‘特别坏’？ 我有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吗？ 【那是…吉田咲？】 【应该是，好像啊，真想去集个邮。】 【那个男的是她男朋友吗？】 【真羡慕他。】 【既然人家带着男伴来，那还是算了。】 【免得成为他们py的一环。】 一会的功夫，路过的人中，已经有好几个类似的心声。 吉田咲是谁？ 因为有些在意，他努力从乱糟糟的心声中提取那些有用信息，但基本都是说想来集个邮，但是有男伴就算了。 刚刚站在梅悦蔓旁边也有好多心声说‘是不是男朋友’之类的话， 但根本就不影响别人集邮，怎么现在就算了？ 从众多心声中提取信息还是很耗费心神的，才一会就感到了明显的疲惫。 管他是谁，累了，不想知道了。 这时，嘴角抽动，不受控制地说道：“我也挺喜欢吉田咲的。” 话中还带着一丝要挟的意味。 牧余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使用超能力的代价，刚刚放松警惕不小心让它给得逞了。 不过还好，这句话应该没什么？ 等等，她怎么停下来了。 小推车是两人一起推的，牧余只好跟着停下，看向她。 唐小瞳低着头，双手静静地握着推手，看得出她内心很纠结。 沉默片刻。 她迟缓地抬起头，看着牧余，对视良久。 眼神里交缠着无奈与妥协，眼底含着不甘的泪，但语气带着认命了的示弱：“求你了，不要说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第53章 你嫂子能同意吗？ 你也不想这种事被班上同学和家里人知道？ 没办法，这句台词即视感太强了。 牧余自动脑补了这句话。 当然他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这句话经常是和唐小瞳刚刚的台词一起出现，不脑补出来很难受。 他和唐小瞳不是很熟，之前还用超能力看过她的好感度，低得可怜。 这种情况就不太合适开玩笑。 刚想直接说别放心上，乱说的。 结果嘴却不受控制。 “什么都愿意吗？” 唐小瞳瞳孔一震，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低下头，嘴唇有些发白，像是在做艰难的抉择。 【果然。】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还有，果然是什么意思？你讲清楚啊。 牧余咬着牙根，不敢再开口，读心术的代价之前几乎没有触发过，现在是怎么回事？ 短时间连续触发两次。 突然，他心里有了一种猜想。 是不是一个超能力的使用时间越长，代价会不断增加？ 除去一次性使用的超能力除外，像读心术这样有30天限制的，是不是持续时间越长，相应的代价越明显？ 回忆一下上一个超能力，实时好感度，代价是恶寒。 刚开始被好感度高的人碰了，只是浑身难受，赶紧离开就好，但后续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赶紧离开就收效甚微，直接开始头晕目眩，如果不快速接近好感度低的都有可能随时晕倒。 而现在，超能力是读心术，代价是会不受控制地说话。 刚开始也就是在课堂上喊了一句，在蔡加岩面前说了怪话，后来就没怎么触发过，而就在刚刚，开始连续触发。 迅速回忆，牧余开始重新审视超能力的代价，建立了新的认知。 “如果不是太过分的话。”唐小瞳声若蚊呐，她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 看着她这个样子，怎么真的搞得像是在欺负她一样？ 牧余试着张嘴，想说清楚这件事，但是只要稍稍松口就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索性放弃。 一选择放弃，那种无法控制的感受瞬间消失。 牧余有种感觉。 这个代价好像是在努力制造各种误会，只要想澄清误会，就会不断触发，加深误会。 是这样的吗。 知己知彼，那不要再聊这方面的事不就好了。 牧余放弃澄清，直接转口说道：“我们去展台那边。” 唐小瞳愣了一下，乖巧地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她都想好了自己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想到了各种不好的要求。 就等牧余下一句提出要求了，但怎么突然转了话题，像个没事人一样？ 有些摸不着头脑。 摸不着头脑就对了。 我压根就没想过那些怪东西。 听了唐小瞳的胡思乱想，牧余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无语。 来到展台边等了一会，唐小瞳说去趟厕所，在征得牧余的同意后才敢离开。 你上厕所就上厕所，要我同意做什么？ 我都绝口不提了，你就别放心上了。 搞得像我在控制你一样。 上个厕所都小心翼翼地征求同意，怎么想怎么别扭。 我刚刚就应该不同意，你憋死算了。 越想越难受。 可偏偏根本做不了澄清。 不一会梅悦蔓做完登记，找到牧余。 “一会开场有介绍和展示，哥，你去给我泡碗面，那边有热水。”她从小推车里翻出一桶泡面塞给牧余，指了指会场另一边。 “你早上没吃东西吗？”牧余接过泡面，有些奇怪，明明车上东西那么多。 “不是啊，一会我要上台倒立吃面。” “……” 她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有节目效果的话。 你是懂整活的。 敢在展台整这种活，应该说‘您’。 您是懂整活的。 不过这倒是和今天的s很搭。 桂乃芬倒立吃面。 看着牧余的眼神，梅悦蔓以为他不相信，有些自豪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不到啊？我之前练过好多次了，轻轻松松。” 我还能说什么。 去泡面。 这种活估计没多久就能在短视频上流传一阵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真幸福，连黑历史都是全网记录的。 等她结婚那天，作为哥哥，有义务把这些拿出来循环播放。 设想美好未来，心情也跟着爽朗起来。 “小瞳呢？”梅悦蔓左右张望了一下，叫住牧余问道。 “她上厕所去了，刚刚去。” “哦。”梅悦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脸八卦地看着牧余。 “什么表情。”牧余嫌弃，“你自己发癫，我给您去接热水了。” “等等。”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梅悦蔓四下张望，确认小瞳不在周围，她凑到牧余身边，掩着嘴，小声问道。 bra猫的经典表情：啊？ “才见面你连招呼都没打，就直勾勾盯着她看。”梅悦蔓眯着眼笑盈盈的，像是发现了秘密后的窃喜。 【还想不承认是？】 【虽然她今天真的很好看，但你连装都不装，也太明显了。】 【果然男孩子都喜欢大的吗？但是我还在发育啊。】 【不对，我吃什么醋啊？】 【牧余啊，牧余，你可算有把柄落我手里了。】 牧余眼里，梅悦蔓就是经典的贼眉鼠眼。 我妹妹怎么是这种人？ “那是因为她是我同班同学，刚见到有些没认出来。”牧余摇摇头坦诚道，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怪东西，“走了，我给你接热水，等您倒立吃面哈。” 这次轮到梅悦蔓了。 啊？ “等等！” “干什么？”牧余有些不耐烦，刚要起步就叫停，刚要起步就叫停，离合都要给我干坏了。 “真的吗？我不信。”梅悦蔓还是打算再问问，直接鲁豫发言。 “爱信不信。” “你说她是同班同学，有她联系方式吗？” 牧余顺势拿出手机，你还不信是。 虽然没有加过联系方式，但是班级群里是可以看到她的qq号。 梅悦蔓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那确实是误会哈。”笑颜展开，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略带嘲讽，“那么好看的女同学，连个联系方式都不加，真有你的。” 舒了口气，她做最后的确认：“那你是真的不喜欢她吗？可是她人又好又漂亮，我是男的肯定要追她。” 怎么搞得像查岗一样，翻来覆去诈我的话。 这些事是你一个妹妹该管的吗？ 牧余有些烦躁。 你嫂子蔡加岩都没这样查过我，你居然还查上了？！ 小丫头片子，长本事了是。 小情绪上来，牧余直接开口，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不受控制。 “我要是敢喜欢她，你嫂子不得……” 牧余赶紧闭嘴，悬崖勒马。 看着直接呆住的梅悦蔓，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牧余已经在想怎么圆话了。 只能说。 勒马了，但是没有完全勒。 第54章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身边一直有人经过。 会场里听得到有人拍照的声音。 不远处还有坤坤高仿在闻鸡起舞。 迎面走来的你让我蠢蠢欲动…… 展台边上，小推车旁，梅悦蔓仿佛静止一般。 手中的锣慢慢地滑落，最终掉在地上。 牧余也不提醒，只是捂住了耳朵。 哐咚锵！ 被吓了一激灵，才回过神来，连忙捡起，对刚刚被吓到的路人连连道歉。 刚刚一番话直接给她脑子整宕机了。 “走了，我先去接水。”还没想好怎么圆话，牧余赶紧开溜。 一步都没走出，就已经被梅悦蔓一把抓住，随后她整个人贴了上来。 像个双料特工似的警惕周围。 “嫂子？什么嫂子？”八卦之魂在此刻熊熊燃烧，极力压低了声音，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我不到啊？”牧余装傻。 “我发四，我绝对不会和舅妈说。”伸出四根手指，虔诚道。 见牧余还是不说话，她直接拉着牧余的手摇来摇去，颇为矫揉造作：“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牧余没有说话，只是变得严肃起来。 哈士奇指人。 第一指。 梅悦蔓当场闭嘴。 第二指。 梅悦蔓松开了手。 大荒囚天指是？ 牧余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几个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 【现在的小情侣真是不注意场合。】 【好甜好甜，不对，那男的怎么那么凶。】 还好，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梅悦蔓委屈巴巴地低着头。 见牧余就要转身离开。 “那我就告诉舅妈。”她用最怂的语气开始威胁。 你告诉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顿了一会，牧余还是迈开步子。 “你早恋。” 原地180°掉头回到她身旁。 “你别乱说啊。” 属实是被这小鬼拿捏了。 依照她在最高领导心里的地位，她只要说，领导必定严查。 到时候，那必是没完没了的说教。 各种风吹草动都会变成拷打原因。 就不指望牧耀华同志帮忙了，他到时候少跟着附和两句都谢谢他。 “生活费怎么用得这么快？” “和同学出去聚餐了。” “我看是早恋了？” “成绩怎么比上次少了2分？” “这次考试比较难，其实应该算是进步的。” “我看是早恋了？” “妈，我感冒了，要吃些什么药？” “感冒？我看是早恋了……” 想想都窒息。 看到牧余有些害怕。 梅悦蔓这时哪还有什么委屈巴巴，得意地看着牧余。 “你就告诉我嘛，我都发四了。”她压低声音再次恳求道。 要是不弄清楚，今晚估计都睡不着。 “你说的嫂子是谁啊，我认识吗？” 这下轮到牧余犯难了，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要怎么说？ 实话实说，你嫂子现在还和我不是很熟？ 神经病是。 虽然刚刚是因为超能力的代价才说出了那番话，但说得很顺口。 记得在大学毕业后不久，去到新城市和蔡加岩过上同居生活，那时候家里已经知道两人在谈恋爱。 梅悦蔓和蔡加岩两人也很合得来，放假时候她还来找过蔡加岩玩，成天嫂子嫂子的黏在一起。 倒是和我这个哥哥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现在被她问到‘嫂子是谁？’ 反而感觉有些微妙。 牧余想说，但是几次张嘴都不知道怎么说。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梅悦蔓当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八卦的嘴脸瞬间收起来。 “小瞳，我睫毛感觉掉了，要重新粘一下吗？” 牧余回头看去，视线交汇，唐小瞳慌乱地错开视线，朝梅悦蔓走去：“我来看看。” 不管怎么样，暂时得救了。 “那我先去接水了。” “去，去。”梅悦蔓朝他招了招手。 【不对，刚刚他们的眼神不对。】 【明显有事。】 【呵，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牧余怎么满嘴谎话啊。】 听着背后梅悦蔓的腹诽，牧余感觉后背发凉。 这是不是有点太敏锐了？ 不削怎么玩？ 接水处不远，她们两个还在粘睫毛的时候，牧余已经回来了。 虽然这是短暂的喘息，但是他根本想不到要怎么解释。 依照他对梅悦蔓的了解，这件事绝对是糊弄不过去的。 不过现在有唐小瞳在旁边，她也不可能一直追问。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 “小瞳姐，我哥说你和他是同班同学，是吗？”梅悦蔓以闲聊的口吻无意问道。 唐小瞳拿睫毛胶水的手明显顿了一下：“是啊，刚刚见面才知道，真是太巧了。” 她看了眼牧余，认为这是牧余在示威，但她哪敢有什么小脾气，眼里全是服从的意味。 先告诉妹妹，你和我的关系，好好掂量掂量。 刚刚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原来他装作绝口不提的样子，只是在为最后的要求加码。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以妹妹的身份，天真无邪地问道。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唐小瞳没听明白。 “就是，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梅悦蔓一副无意冒犯的样子，看了眼牧余。 【满嘴谎话，你不说，那我就自己问。】 【怕不是她就是嫂子？】 【有可能。】 【呵，牧余，原来刚刚说不喜欢也是骗人的。】 【肯定是，要不然怎么一直眉来眼去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唐小瞳故作思索，复述了一遍，她看了看牧余，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牧余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蔓越莓的敏锐洞穿力。 以前就只觉得她是一个经常发病时常发癫的人，今天听了心声才知道，原来都是我以为。 再说，唐小瞳。 你回答你的，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你看我做什么？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能要挟到你，出个角色很正常的事，哪怕是不正经的角色，女儿希尔薇不也是漫展常客吗？ 你怕什么啊。 刚刚去接水的时候，牧余已经知道吉田咲是谁了，不就是一部禁毒宣传漫画的主角吗？还挺有意义的，也没什么啊。 这不比希尔薇保守？ 牧余很是无奈，可偏偏现在他还不得不说话，如果没有承受代价，几句话就能直接说清楚。 而现在，他只能试探性地开口，告诉她，实话实说就好。 “唐小瞳。”牧余开口，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想着一旦有不受控制的趋势就赶紧闭嘴。 听到牧余说话，两人同时看向他。 可事实证明，在拉肚子的时候不能赌任何一个屁。 嘴一张开便不受控制，连忙咬紧牙根，但还是略晚了几分。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第55章 有的人，还有的人，而有的人 诶？ 唐小瞳愣住了。 梅悦蔓半张着嘴，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视线不断在牧余和唐小瞳两人身上来回游走。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 猜想得到证实。 小瞳还真是牧余说的嫂子啊？ 不过怎么现在才表白？不对啊。 还是说为了自证，要当着我的面再表白一次？ 但这种自证，他从来不会做。 更不可能是为了我而自证。 不管了，现在表白可是实实在在的。 牧余，你。 不对，哥。 这必须要称呼哥了。 哥，你是真的猛啊，这就直接a上去了！ 对了，我还是小孩子来着，这些东西小孩子还是不要看的好？ 偷偷瞄了眼牧余。 他低着头捂着嘴，看不清表情。 梅悦蔓见两人都不说话，从刚开始的有些期待逐渐转变为不知所措。 因为造成这样的局面，她是有一定责任的。 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啊，谁叫他一直撒谎，不和我说实话。 就是因为他这样我才只能自己猜啊，不然我也不会一直问小瞳。 再说，我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而且，你自己先说漏嘴的，嫂子，难道不应该我是你们py的一环吗？ 看小瞳的反应，怎么真的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你的表白？ 那你说的嫂子又是怎么回事，既然说了嫂子，怎么又和小瞳表白？ 好，退一万步说，我可能有那么一丢丢一丝丝一咪咪的责任。 但你们两个也不要不说话呀，好像都是我害的一样。 好，我错了，哥，我下次再也不追问了。 那现在都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办嘛。 两人不说话，反倒是梅悦蔓着急了。 她偷偷看向唐小瞳。 对方视线根本不敢看牧余，而是看着地面，两眼茫然，俏脸绯红。 坏了，她好像真是第一次听到牧余的表白。 看样子，她也根本没有预料到。 他，喜欢我？ 其实，暗恋这种事女生一般都能看出来。 像那些平时关系普通，本来都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还总是凑上来没话找话，聊些很尬的话题的人。 还有那些经常揪人马尾，生气了就跳脱表示开玩笑的。 谁又不明白。 捉弄，不敢表达心意。 跳脱，也只是假装。 甚至更内向的，本来都不熟，却经常会主动在qq上打招呼，平时遇到了直接假装不认识。 这些微妙的怪异，十有八九就是男生的喜欢了。 最令人头疼的地方是，你知道这些人是暗恋，但是他们根本不承认，所以也无法拒绝。 还要配合他们的演出，视而不见，很累。 可是牧余他从来都没有表现过，这根本就是毫无征兆。 平时在学校，也只有正常的视线交汇，他根本就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对了。 他还踩了我的鞋。 抢了我的面包。 等等。 突然想起，牧余一直因为踩了鞋而想要道歉，在自己课桌周围转悠。 他抢我的面包是不是想让我注意到他？ 难道他真的喜欢…… 想到这里，唐小瞳的脸更红了，她抬起头看向牧余。 “啊，咬到舌头了。”牧余吃痛地叫着，一脸痛苦。 要是再不说话，有些事情真的要解释不清楚了。 这唐小瞳你怎么这么会串联线索啊？ 还自己给自己说通了。 “刚刚我说到哪了？”佯装思考。 你就问，一问一个不吱声。 “对了。”牧余看着唐小瞳继续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写的那篇作文。” “作文？” “就是上过校园优秀作文的那篇。” 具体的记不清了。 牧余只是记得，唐小瞳作文很好，上过好几次校园优秀作文，当时还在想这个女孩怎么会是理科，所以印象比较深。 配合刚刚紧急闭嘴的动作，他刚刚才临时编了这一出戏。 假装咬到舌头，硬生生把话给圆了回来。 什么叫奥斯卡小金人？ “哦。”唐小瞳点点头。 原来是喜欢作文啊，这种时候咬到舌头，吓死我了。 害得我以为他喜欢我。 回想刚刚的胡思乱想，都想好要怎么认真拒绝了。 说上大学前不打算谈恋爱什么的，你人很好，但是真的对不起。 嗐。 原来人家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也是，我那么普通，为什么要喜欢我？ 真是自作多情，还想着怎么拒绝。 真普信。 羞死了。 不过，他说的作文是哪篇？ “当时我就觉得你应该选文科才对，我一直想问，怎么最后选的是理科啊？” 听到这个问题。 唐小瞳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文理我都无所谓，只是家里人觉得理科专业多，以后方便找工作，所以就选理科了。” “这样啊。”牧余点点头，继续道，“猫猫刚刚不是也问你了吗？我也挺想知道，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语气很自然。 很像是在同学聚会上互相询问对彼此印象的正常聊天。 看着他的眼神，没有读出什么指示，唐小瞳也就实话实话：“平时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我就觉得你…打架应该挺厉害的。” 牧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想再让超能力的代价得逞，但听到这样的评价后还是有些绷不住。 好好好，你评价人是有一手的。 原来是个误会，梅悦蔓也松了口气，她刚刚都想直接跑了。 不过，猫猫这个称呼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怪怪的。 她瞥了一眼牧余。 但总比什么小蔓，蔓越莓要好得多。 重新审视这两人。 他们看起来确实不熟啊。 还有牧余，他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没有，qq都还是在班级群里翻的。 那他说的嫂子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该去准备了？”牧余朝梅悦蔓扬扬手中的面，“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想看的。” 面是干拌的，表演起来会方便一些，牧余还真想看看倒立吃面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确实差不多了。”暂时收起心中的好奇，看了眼时间。 “那走。”把面递给她，牧余拉上了小车。 有了刚刚那么一出小闹剧，气氛好了很多。 梅悦蔓已经去后台了。 台下只剩下牧余和唐小瞳。 不一会，已经有好几个疯狂钻石过来找唐小瞳合照了。 “小瞳老师，你上期出的那个妆容好好看啊，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 唐小瞳说着谢谢又送走一个疯狂钻石。 牧余翻看着手机，稍微退开了些，刚刚站得太近，这些粉丝都还不敢上来合照。 翻着微博，搜索点进一个账号：小瞳不会化妆。 随手点了关注。 看眼粉丝数，整好10w。 认证的美妆博主。 挺厉害啊。 继续往下翻。 看到最新一条微博。 谢谢大家的支持！ 之前承诺的10w粉福利。 这是大家投票选的角色，吉田咲。 【图片】 周六会和朋友去南庆同人祭，欢迎大家来偶遇。 然后定位了个漫展地址。 点开评论。 【小瞳老师终于露脸啦！好美好美。】 【老婆你好。】 还有一些知名ser也来评论。 【哭脸，上次又没约到小瞳老师。】 下面有人回复‘细说，约’。 除去这些没有什么内容的评论外，还有一部分是。 【答应我，不要变，呜呜呜。】 在这些评论下，已经有人返图了，并配上文字‘无所谓，我会出手’。 点开，放大。 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都是刚刚那些来合照的疯狂钻石。 抬头看了眼又被粉丝拉去合照的唐小瞳。 牧余能找到这个账号，也多亏了那些疯狂钻石的心声。 还以为会有什么隐情，原来就是答应了10w粉福利，露脸并出一个大家投票选的角色，去漫展和一些粉丝见面。 虽然这个角色有那么一点点特殊，但是在漫展出现也还好。 之前还在想，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不s不就行了？一边执意要出，一边又害怕被人认出来，这也太矛盾了。 现在大大方方合照，看起来挺好的啊。 有什么好害怕的。 还怕被要挟。 多夸张啊。 哦。 牧余突然明白了。 她害怕的不是被粉丝认出来，是怕被熟悉的人知道。 也是，要是被学校里的一些烂人知道，估计黄谣都满天飞了。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强硬处理的人。 设身处地想想，要是陷入黄谣漩涡，那还真是挺绝望的。 特别是家里人有大嘴巴，周围人思想都比较片面和固执的情况下。 估计要被村里军情七处直接批成皮肉交易的惯犯。 然而她只是个受害者。 没人帮就算了，还要被不断加害。 这种事要她怎么承受得住？ 原来是在害怕这个吗？ 继续看别人的返图。 其实唐小瞳这么一打扮，在网上还真认不出来是她。 难怪敢露脸，熟悉的人看到了也只会觉得和唐小瞳长得像，不会直接确认是她。 之前牧余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要不是有心声辅助，他还真就只是觉得长得有点像。 网上是个小有名气的妆娘，现实中是个只知道看书，不爱说话的女孩。 牧余再一次认识到了人与人的差距。 有的人不仅是个学霸，高中就已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妆娘，能接单自力更生了。 还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就算了，才初中就是知名ser，经常受邀参加各种漫展。 而有的人，拥有了超能力，还在啃老，为了对抗超能力的代价而疲于奔命。 第56章 你是个好人 虽然唐小瞳一直被拉去合照。 但她还是时不时往牧余这边看。 毕竟有把柄在他手上，而且他还明确表示了，一定会提出要求。 暂时还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要求。 不过刚刚稍微聊了一会，他也不像是会提出过分要求的人。 其实刚刚在发生误会时，就已经想过，要是他提出交往为要求，以曝光身份作为要挟。 那会不会答应呢？ 或许会，和他交往，总比被一堆人造谣要好，想想村里的军情七处，还有学校里一些不好的人。 交往的话，只要他不做很过分的事，也是可以的…？ 但，做到什么地步才算过分呢？ 我能接受的底线是多少。 脑海里浮现连篇，脸开始泛红了。 真是的，都说是误会了，我怎么还在想这些东西？ 也不要把同学想得太坏。 他看起来，是个好人。 听到这里，牧余心咯噔一下。 虽然我们是普通同学。 但被人发好人卡的感觉还是很不好。 心声这东西实在是太吵了。 表面上有些人笑盈盈的跟粉丝合照，实际上却是在想怪东西。 要挟？ 交往？ 底线？ 过分？ 接受？ 光是提取这些词，都已经能构思出一部黄毛牛头人的里番了。 我可是纯爱战士，这些东西还是太脏了。 “今天我们也是很荣幸邀请到了知名ser猫猫不吃鱼，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哦，开始了。 听到听到主持人念出了梅悦蔓的昵称，牧余打开了手机摄像。 接下来一秒钟也不能错过。 作为好哥哥，这可是以后要在她婚礼上循环播放的。 有请新郎新娘。 司仪说完所有台词。 梅悦蔓今天格外的美，身着洁白的婚纱。 在新郎的钢琴演奏中，她缓缓从螺旋楼梯上下来。 此刻，她是世界的中心。 所有的一切都为她而闪耀。 最后。 两人深情款款。 戴上戒指。 缔结纯白契约。 双方父母也在这一刻落泪。 这时，司仪继续道，新娘的哥哥有话要说。 梅悦蔓眼里含泪，看向哥哥，今天最舍不得自己的人就是他？ 看着牧余那依旧波澜不惊的眼神，估计是装的，他肯定是在压制泪水。 虽然对哥哥有想法不应该，但是，有些情愫是没办法抹除的，现在我缔结了纯白契约，彻底放下了。 希望你能为我而开心。 等待聆听哥哥最后的祝福。 心中默默地为这份情愫划上句号。 这时，牧余深吸一口气，即使他眼神依旧平淡，但还能看得出，此刻的他并不轻松。 你对我的祝福，我会好好听着的。 在亲朋好友的热泪盈眶中。 牧余拿起话筒。 “请看vcr。” 拉开红色大银幕。 “今天猫猫s的是桂乃芬，也是很漂亮啊，当然，她也是给大家准备了节目，看到她手上的面，相信有人已经猜到了。 “没错，她要展示的就是，桂乃芬倒立吃面！” …… 想到这里，牧余已经迫不及待了。 能不能赶紧快进到她婚礼啊，好想看看妹夫的表情。 台上主持人刚介绍完。 观众们已经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我没听错？倒立吃面？” “呐，这就叫专业，s什么就成为什么。” “我永远支持你，猫猫。” “这s好猛，叫什么？我也要关注一下。” 众人后知后觉地拿起手机。 和主持人，交流几句后，梅悦蔓真的就倒立过来。 双手撑地，主持人帮忙扶着裙子。 毕竟是三次元，裙子没有反重力。 台下惊叫声一浪接一浪。 然后，单手，拿筷。 “卧槽，单手撑地倒立！” “这还是个练家子。” 虽然有稍微的颤抖，但还是很稳当地吃了几口面。 连牧余都有些佩服，这平衡确实可以。 扪心自问，换做自己。 有个人扶着，单手倒立不难，吃面也不难，但是能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这种事。 你梅悦蔓，不，应该尊称‘您’。 您已经完完全全地超越我了。 牧余甘拜下风。 我这辈子估计都没勇气做出这种事。 后续和主持人聊了一会，跟现场观众做了一些互动后，在的欢呼和掌声中，梅悦蔓离开了展台。 一下展台，又有很多人上去合照，邀请拍摄。 牧余则是看起了刚刚拍的视频，稍作欣赏然后单独建立一个相册保存这个视频。 相册命名为：来自哥哥的祝福。 做完这些，本来想和唐小瞳讨论一下她对此有什么看法，但看到还陆陆续续有人找她合照，就不打扰她了。 肚子有些饿，看了眼手机，到吃饭的时间了。 但会场内人员根本没有减少的迹象。 而那两个人，都忙着合照。 牧余自然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从小推车内翻了个面包，自顾自地啃了起来。 刚想随便找点电子榨菜，这时微信弹出消息。 是小姑。 牧余，你们中午自己买点东西吃。 ￥30000 微信转账。 夺少？！ 牧余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原来是小姑转错了，多按了个0。 有钱也不能这么神经大条啊，真是的。 刚想和小姑婉转地说明她的失误。 结果，对方先发来了语言。 声音中带着一些疲惫。 【牧余你不要惯着小蔓啊，不然这三百都不够她花，你们随便吃点，下午我去接你们。】 好，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看着小推车里还有一堆吃的，再看了看这300块。 牧余只是回了两个字。 【好的。】 然后点击收款。 这种时候，磨磨唧唧地拒绝说什么太多了之类的，客气一下，顺带展示自己有多懂事，反而会让转钱的人觉得有些尴尬。 而且太矫情，显得做作。 人家痛痛快快的给，大大方方的收就是。 再说，这是拿来吃饭的，又不是给我，更不可能矫情了。 看着啃了一半的面包，大意了。 不过我还能吃。 这时，梅悦蔓才走过来。 “怎么样？倒立吃面还行？”有点要夸奖的意思。 “您谦虚了，哪是什么还行，你可真是太行了。”牧余竖起大拇哥。 “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虽然被夸了，但听起来很怪。 “对了，刚刚小姑给我转了三伯大洋，让我们去吃饭。”牧余已经等不及要去吃点好的了。 “啊，可是那边人家还等着拍呢。”看了看不远处一些正在调试相机的人，她有些为难。 难得哥哥主动邀我去吃饭，但真是不凑巧。 居然是在为难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为难没办法去吃好吃的？ 再说，什么叫做难得，搞得我像个铁公鸡一样。 而且你来我家，那肯定是吃家里菜啊，我怎么请你出去吃，要是被傅红梅女士，知道，怕不是要怀疑我们对她的厨艺有意见。 想不开是？ 听了梅悦蔓的心声，牧余只觉得无语。 “算了，也是没办法。”梅悦蔓有些失落，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道，“如果下次有机会，你一定要请我吃饭啊。” “好。”自己又不是什么铁公鸡，请自己妹妹吃饭，多少次都没问题。 “那可说好了，别忘了。”笑颜展开，趁牧余不注意，一个偷袭，把他的半个面包夺过来，几嘴就吃掉，也不注意吃相。 【还是抢来的东西好吃。】 牧余有些嫌弃地看着她。 心里扭曲是？ 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那我先去找小瞳…姐补个妆，准备去拍照了。” 想到小瞳是和哥哥年纪相仿，她还是打算叫小瞳姐，这样听起来尊重一些。 “你不去吃饭的话，那我随便吃点就好，总之这里还有这么多吃的，那三百块钱我就还给小姑了。”看了眼小推车里的食物，牧余打开了手机，准备把钱转回去。 “啊？还了干嘛，你自己留着呗。”梅悦蔓不理解。 “可是…三百诶。”牧余也不理解。 像是想到了什么，梅悦蔓突然贴过来。 她小声小气的，掩着嘴，有些脸红，别有意味地笑道：“不是有个嫂子吗？谈恋爱不是也得花钱，就留着。” 【嘻嘻，真不知道嫂子长什么样。】 【好想看看啊。】 【对了，哥哥他可是一个人住啊。】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会不会偷偷在房间……】 【噫，羞羞羞。】 牧余刚想打断她丰富的内心独白，可她根本不给机会，自顾自地幻想着，转身找唐小瞳去补妆了。 乱七八糟的心声渐行渐远。 牧余眼角止不住的抽动。 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你和我说这是初中生？ 第57章 这下子彻底解释不清了 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吃点好的。 笑死。 人家根本不去。 虽然平时喜欢互损，但把梅悦蔓撇在一边，自己一个人拿着小姑的钱去大吃大喝，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算了，吃些面包不也一样吗？ 刚刚就只吃了个面包，不对，是半个，另外一半被梅悦蔓抢了。 本来就是打算饭前垫垫，还被拿了一半。 肚子还是感觉空落落的。 开始在小推车里搜寻，挑几个看起来就好吃的。 唐小瞳给梅悦蔓处理好妆容，回到牧余旁边。 “你不去吃饭吗？”知道她站在身边，牧余翻着东西，头也不回地问道。 “一会要见个朋友，就不吃了。” 【下午场还接了一个妆单，人一会就来，吃饭估计来不及了。】 【为了出这个角色，还一直在减肥，今早就只喝了瓶奶。】 【现在好饿，早知道就自己带点吃的了。】 【漫展结束，一定要大吃一顿。】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之前在学校便利店遇到，还奇怪怎么明明都偏瘦了，还要减肥？ 原来是为了角色，还以为她是个什么审美畸形的减肥魔怔人。 哦。 眼尖的牧余发现了熟悉的面包。 “不吃怎么能行，吃点。”牧余说着，把面包递给她。 唐小瞳本能是拒绝的。 她不太敢和牧余有太多接触，对方还有意图没有展露。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他说明要让自己做些什么事之前，能少接触些就少接触些。 但是，看到是紫米面包后，她犹豫了。 哟，自我保护意识还挺到位。 不过，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同班同学。 而且，怎么看到紫米面包就犹豫了？ 既然心里是那么想的，就果断拒绝呗。 “卡曼的紫米面包挺好吃的。”牧余见她犹豫，直接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笑着推辞，但手已经诚实地接过了面包。 牧余撇过头，假装在翻吃的，暗地里已经憋不住笑了。 逗小孩真好玩。 刚刚在翻到卡曼的紫米面包时，牧余就已经想逗逗她了。 之前在学校便利店就知道了她很喜欢这款面包。 【恩，很有品味，他应该不是坏人。】 她内心还不断尝试说服自己。 怎么卡曼紫米面包就是有品位了？ 有些逆反心理。 牧余偏偏就挑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大列巴。 口感可以说和紫米面包完全相反。 唐小瞳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 【恩，看来他不是有品位，而是什么都吃。】 大列巴怎么你了？ 就吃，就吃。 “有水和牛奶，你要喝什么？”牧余拿水的时候顺便问道。 “谢谢了，不用。” 牧余也不多问：“要喝自己拿哈。” 吃面包不喝水不会噎吗？ 他本来就不常吃面包，也不理解有人喜欢有点噎的感觉。 坐在台边吃了会东西，唐小瞳看了眼手机，和牧余报备道：“我约的朋友要到了，我现在可以先过去吗？” 说完，乖巧地等着批准。 牧余忍住了单手扶额长叹的动作，颇为无奈。 真没必要放心上，我根本没有要要挟你的意思。 只是有超能力的代价阻碍，实在没办法直接解释，要不然我几句话就和你聊开了。 你这样整的我之前为了缓和关系做的一系列铺垫都好像失去了意义。 刚刚各种自然聊天，给吃的，都是为了树立一个普通同学的好形象，就是为了让你忘掉被要挟的事。 有代价，解释不了，那就缓和关系，树立好的形象。 曲线救国。 只要最后能到达同样的效果就好。 但你现在等着批准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小丑。 哎呦，你干嘛呀。 要去就去呗。 牧余有些不悦，但还是耐心地说：“男的女的？” 意识到不对劲，赶紧闭嘴。 这不是自己想说的。 该死。 是代价！ 唐小瞳也没想到牧余会问这样的话，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 而且听牧余的语气，很冰冷。 感觉透露着某种？占有欲。 她视线瞬间不敢直视牧余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脑袋里很乱，只是本能地回答问题。 “女，女的。” 本来都认定他是个好人了，只是自己把他想得太坏。 毕竟是同学，刚刚还觉得有些愧疚，怎么会这样想自己的同班同学？把人家想成坏人。 但没想到，他就是这样的人。 或许早该想到的，刚刚他只是在自己妹妹面前假装是个好人。 现在就是露出獠牙的时刻。 为什么会表露出那么明显的占有欲？ 他想干什么？ 唐小瞳突然有些害怕。 牧余则是很头疼。 得，努力全白费了。 不过还好，还有回旋的余地。 赶紧圆话，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不能在触发代价后着急开口。 因为会连续触发。 “那就好，对了，我还挺喜欢你的，考虑考虑。” 嘶—— 赶紧闭嘴，不敢再开口了。 连说话的语气都完全被控制。 要挟的感觉很足，充斥着‘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到处散播，我实话实说，但其他人添不添油加醋到处乱说，我可管不了，你掂量掂量。’的意思。 你听听说的是什么话？ 被喜欢的人表白，会脸红心跳。 被不喜欢的人表白，会难堪。 但现在被这样表白。 说是考虑考虑，其实就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与其说考虑，不如说是通知。 只是相对婉转一些。 和他交往，这就是他提的要求吗？ 唐小瞳低着头，感觉天都要塌了。 小脸煞白。 “我，我考虑一下。” 牧余抿着嘴，示意她可以走了。 得到批准，唐小瞳躬了躬身，便丢了魂似地离开。 这下子彻底解释不清了。 第58章 我们交往吧 唐小瞳给别人化完妆后，她没有回去找牧余。 坐在台阶上，在取舍。 从刚刚开始，她整个人就心不在焉。 她很清楚，自己陷入了大麻烦。 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 她也没有想到牧余会这么危险 果然，他只是在自己妹妹面前伪装，装成一个好人。 他要和我交往，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交往展开的剧情。 一个男的，强迫女的赶紧建立恋爱关系。 是什么目的，是想做什么，不难想。 那现在该要怎么抉择。 我要答应吗？ 答应的话。 交往以后，他肯定会有更过分的要求，面对这些要求，我该怎么拒绝？要是被他掌握了更多能要挟我的东西，我又该怎么办？ 只要妥协一次，他肯定会越来越过分。 那不答应呢？ 让他把事情曝光。 班上同学还好，表面上肯定还是会和和气气的，但背地里会怎么想？ 要是被流言蜚语缠住，为了避免被牵连，疏远和排挤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这还只是班上的同学，还有学校里的人，有些出了名的坏。 他们会在各个学校论坛上说些什么？ 之前就有女生被造黄谣，那铺天盖地的言论，最终那女孩还是选择了转校。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啊，家里就妈妈一个人，她根本没能力帮我转校。 说到家里。 家那边的人，都是一个村子的，那些亲戚邻里，特别是成天坐在村头无所事事嚼舌根的那些，要是她们知道了，又会怎么说？ 爸爸生病去世了，这些年里，妈妈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要不是有自己这一个牵挂，她早就…… 可我们都没做错什么啊？ 疾病说什么克死，叔叔借钱说什么交易，村长走访低保户说什么勾搭…… 人言可畏，杀人不见血。 别人没有见识过，自己可见识得太清楚了。 想到这里。 如坠冰窟。 无论怎么选，都将是深渊。 就像是诅咒一样，妈妈被人言折磨，现在轮到我了。 明明我和妈妈都没什么错。 为什么？ 那些人才是该受惩罚。 就像现在，不应该是我在抉择去哪个深渊，而是该惩罚牧余。 如果去报警的话，需要证据，可当发展到可以取证的地步，那或许也没必要报警了。 想这些没用，那些人根本不会被惩戒。 还是想想，我该妥协吗？ 看来还是答应他要好一些。 我长得又矮，身材也不好，也不漂亮，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为什么是我。 唐小瞳责怪命运的不公，眼底含泪。 另外一边。 牧余的情况不比唐小瞳好多少。 他已经没心思吃东西了，坐在台子边，靠着小推车。 如果一会唐小瞳带着警察过来，他也不会太惊讶。 这是要挟。 是逼迫一个青春期少女和自己交往。 先不说给人家女孩已经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单单就说这件事，要是被警察叔叔知道了，自己要怎么解释？ 孩子不懂事，要挟着玩的？ 当然，事情都无法证实，自己最后肯定什么事都没有，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而且我现在还只是嘴上说说的阶段。 可要是真被警察找到去了解情况，这脸要往哪搁？ 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找谁说理去。 现在牧余真正见识到了这个代价的威力。 越想解释清楚的东西，代价就越容易触发，会把误会加深。 原来这才是这个代价的厉害之处吗？ 不对，我怎么还感慨起这破玩意厉害了？纯纯乐子人代价。 牧余叹了口气。 还是太天真，轻敌了。 之前还是把超能力的代价想得太简单。 明明前面的几个代价都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怎么就天真的以为是我运气好，刚好刷到一个好用的超能力，代价还极小。 这种侥幸心理是从哪来的？ 好奇心害死猫，侥幸心害死鱼。 牧余的鱼。 还有，今天实在是太自大了。 之前代价频繁触发时，觉得是因为今天累了，才让代价得逞，只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没事。 结果呢？ 自信地连续开口，直接早就了现在这个局面。 要是从频繁代价触发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特别是刚刚，直接招手让她走，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归根到底，自以为是。 那现在该怎么办？ 祸从口出。 这下子彻底解释不清了。 等等。 或许，还有机会。 她不了解我，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只是说了‘我挺喜欢你的，考虑考虑。’ 喜欢这个词从来都不是恋人专属。 你这个人还挺好，我挺喜欢你的。 你性格挺不错，我还挺喜欢你的。 你学习不错，我还挺喜欢你的。 这些话后面都能加上一句：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做朋友。 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种情绪表达。 喜欢又不是要成为恋人。 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做朋友。 这里喜欢就和欣赏一个意思。 “对了，我挺喜欢你的，考虑考虑，要不要和我做朋友。” 虽然这样听起来也有些怪，但是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没什么。 甚至有一种，让对方认真考虑要不要成为朋友的低姿态。 牧余想好了怎么圆话。 那现在要怎么解决这个代价？ 有代价的阻碍，牧余已经决定今天暂时不和唐小瞳说话了。 闭上眼。 屏气凝神。 脑海里浮现出超能力面板。 【超能力：读心术】 【描述：读取心声，默认开启，剩余时间27天。】 【注：可以手动关闭，但会清空剩余时间。】 【代价：语言的疫术，听了不该听的，那就说点不该说的。】 读心术才用了3天。 牧余现在基本弄清楚了，像是这种有时间限制的倒计时，代价会不断变强。 让你先尝尝超能力的甜头，然后温水煮青蛙，暗中不断加重代价。 当你醒悟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开始为处理代价而疲于奔命。 但是现在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要解除了代价，赶紧和唐小瞳说清楚，把误会解除，屁事没有。 其实要解除代价也不难。 最快的方法就是关闭超能力。 可是。 牧余犹豫了。 才用了3天啊。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尝到了超能力读心术的甜头，现在要关闭有些舍不得。 如果没有读心术，现在可能因为被抓到一些小动作，和蔡加岩连同桌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妹妹内心那么丰富…… 这些天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读心术的好用。 虽然不可控，被迫什么都听，但能精准地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自己再做出对应的举动，这样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听到了唐小瞳的声音。 “牧余。” 牧余睁开眼，绷着嘴。 唐小瞳眼眶发红，眼神躲闪，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她很害怕。 其实如果牧余现在说话，同样是抖的，他不比唐小瞳好多少，或许说，他更害怕。 害怕一会自己不得不说话。 “我考虑清楚了，我们……交往。” 第59章 不做也没关系 怕什么就来什么。 牧余张口欲言，欲言又止。 他只要表情奇怪地看着唐小瞳。 见牧余没有说话，她也抬起头来。 看他的表情，是不满意吗？ 也是，一个人哭丧着脸，同意交往，搁谁看了都不舒服。 你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不想交往？那就别交往喽，掀桌。 脑海里蹦出奇怪的画面。 怕牧余掀桌。 唐小瞳快速的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眶，带上了笑容，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好一些。 “牧余，我们交往！” 为什么，他还是不说话？ 睁开眼，发现牧余没有看着自己，他的视线是落在。 不好。 心中有不好的猜想，她回头看向牧余视线的方向。 梅悦蔓正站在他们后面，被两人这么一看，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什么，你们聊，我还小，我什么都没听到。”赶紧转身离开，但刚走出两步又退回来，从小推车里拿了道具，对两人尴尬地笑了笑，便逃也似地离开。 看着梅悦蔓越走越远，现在唐小瞳除了被发现后的慌张和羞赧，还有委屈。 为什么我一直这么倒霉，去漫展被同学逮住，偏偏还是个要挟人的同学，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妥协了。 结果又被别人撞见，估计这会让牧余很不满意，他刚刚是那么努力在妹妹面前装好人，现在被我毁了。 还有，出现了这么一个误会，猫猫以后可能不会和我做朋友了。 可是，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想到这里，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嗒嗒地往下落。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眼泪不听话，怎么也抹不干净。 这样的举动很快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那是怎么回事？】 【小情侣闹别扭了？】 【这男的怎么不去哄哄。】 【现充就是麻烦，还是纸片人靠谱。】 牧余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了她一包纸。 “谢谢。”唐小瞳抽咽着接过，背过身去好好地擦拭一下。 远处，梅悦蔓一直在往这边偷看。 什么情况啊？怎么还哭起来了。 这是表白不顺利吗？ 看着牧余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像是接受表白后的喜悦。 不会，不会。 梅悦蔓这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会不会是小瞳一直暗恋牧余。 正好这次漫展遇到了，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鼓起勇气和牧余表白。 但是。 牧余他拒绝了。 这么一想，现在这个场景就完美契合。 可是，为什么拒绝啊？ 她又漂亮，又有能力，虽然矮了一些，但是身材很有料，男孩子应该很喜欢才对。 等等。 梅悦蔓开始为自己的聪明而感慨。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通了。 牧余已经有女朋友了。 之前他说漏嘴了，提到嫂子。 现在拒绝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孩，还是倒贴的。 梅悦蔓，你真是一个天才！ 不过小瞳姐也是，不就是被拒绝了吗？ 哭这么伤心，本来早恋就不应该，而且为了牧余这样的一抓一大把的人而哭，不值得。 牧余他根本配不上你，你这么好。 梅悦蔓开始虚空安慰小瞳。 牧余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等待着唐小瞳。 缓了一会，她才转过身来，道歉：“对不起，妆都花了。” 本来也没多少妆。 牧余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那现在怎么办？被猫猫…你妹妹知道了。”像是做错事了的孩子，询问父母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牧余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他的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话我好害怕啊。】 牧余拿出手机，展示出自己的二维码，指了指。 唐小瞳第一反应是：他要钱？ 然后看清楚后才发现是二维码名片。 “微信上聊吗？” 牧余点点头。 唐小瞳觉得牧余现在很怪，明明自己就在面前，为什么要加微信？ 你觉得奇怪就对了。 牧余心中也很无奈，既然不能开口说话，那我打字总行了？ 刚刚抉择一番。 抱歉啊，为了和你唐小瞳说明情况，让我放弃读心术这个超能力，我做不到。 权衡的天平偏向了读心术，你没有那么重要。 通过好友。 牧余赶快打字。 鱼：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上大学前还不打算谈恋爱。 ……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唐小瞳抬头看向牧余，一脸疑惑。 不是你要挟我要和你交往吗？ 怎么现在是我在表白，你在拒绝啊？等等，脑子要反应不过来了。 在她宕机的片刻，牧余接着发。 鱼：我挺喜欢你的，很想和你交朋友，但我没那方面的想法，对不起哈。 什么意思？ 是说刚刚的都是误会吗？可是误会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她现在完全不明白了，刚想要开口问，但还是选择在微信上打字。 两个人，面对面，用微信打字聊天。 小瞳：那要我做什么？ 鱼：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问我干什么？ 鱼：我嗓子不舒服，突然说不了话，不好意思啊。 “不要紧？”唐小瞳抬头看向牧余。 牧余指了指手机，然后又指了指嗓子，一脸的无奈，摇摇头。 “需要我去买点什么药吗？或者去医院？” 牧余连连摆手，然后在手机上继续打字。 鱼：不用，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 唐小瞳突然联想的，牧余平时在班上不是一个吵闹的人，他很很多内向的男生一样。 也许他根本不是内向，而是老毛病犯了，不能说话。 唐小瞳没有怀疑牧余，她自己家里就有遗传病，也都是老毛病，根本没有办法医治，她爸爸就是突然病发走的。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她不敢大意，同学突然病发说不了话，还挺让人担心的。 牧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那么紧张。 唐小瞳将信将疑。 突然不能说话这种事，感觉还挺严重的。 这时，手机上牧余又发来了消息。 鱼：你之前说的什么都答应我作数吗？ 果然，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也许交往是会错意了，但他确实有要求要提。 小瞳：只要你保证不说出去，我会答应你的。 然后看到牧余一脸喜笑颜开，唐小瞳有些害怕，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鱼：那好，这周作业你帮我写。 果然。 看，这比交往还要过… 啊？ 就这？ 见她没有回话，确实，这个要求可能太过分了。 鱼：只做语文，数学和理综也行。 英语我自己做，可以。 见还是没有说话。 鱼：那就语文和理综？ 再次让步，还是没有回应。 鱼：好，语文有作文，我能理解，那就理综，你帮我做理综。 依旧没有回应。 鱼：好，不做也没关系，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朝唐小瞳尴尬地笑了笑。 第60章 我上大学之前不打算谈恋爱 看到牧余打算放弃，唐小瞳赶紧回复。 小瞳：做，我都做。 唯恐他反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牧余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总比什么交往的要好得多。 连忙打字确认。 小瞳：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鱼：没有了，谢谢啊，可要是勉强的话，还是不用了。 小瞳：不勉强，不勉强。 小瞳：那你保证不会和别人说。 鱼：你帮我写作业，我还和别人说？我不要命了。 小瞳：我不是说的这件事，而是……来漫展这件事。 鱼：你说的什么话？我答应了你还能反悔不成？有聊天记录为证。 唐小瞳总感觉这一切转折太快了，有些不真实。 鱼：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心莫名地紧了一下，本来还想说‘你先说，我看看是什么事’，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小瞳：你说。 鱼：你现在有我的把柄，可不能去告老师，违背我们的君子协议。 把柄？什么把柄？ 往上稍微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把柄不会说的是叫我帮他写作业？ 噗嗤。 唐小瞳差点笑出来。 这算是把柄啊？ 她看了眼牧余。 小瞳：好，那你什么时候把作业给我？ 牧余：星期天早上，还有你笔迹要模仿一下我，别被老师认出来了。 小瞳：ok。 君子协议达成，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什么嘛？ 我都往最坏的方向想了，吓死人了。 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用掌底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眶。 原来都是自己脑补。 人家只是想要帮忙写作业，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打算。 只是想交个朋友，却被误会，反而自己还表白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牧余一眼。 突然，她不知所然地笑了。 鱼：你笑什么？ 唐小瞳看了看微信上的消息，然后笑道：“刚刚表白被你拒绝，还哭了，感觉挺难为情的，有些想笑。” 鱼：实在对不起，我上大学之前不打算谈恋爱，你是个好女孩，但是真的不好意思，我还是想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看到这一本正经的拒绝。 唐小瞳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误会啊，原来是误会，差点以为我的人生要结束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看着牧余还在打字，唐小瞳示意他停。 这个拒绝有点认真过头了，而且过于官方。 四目相对。 反而让她有些害羞，感觉真的好像是自己表白了一样。 现在这样看着牧余，平时没有仔细看过。 他还真有点小帅……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加持，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很美好。同时也是因为自己把牧余脑补成十恶不赦，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女孩，比我好的。” 捧杀是？ 牧余白了她一眼，怎么还阴阳怪气起来了。 你知道把那些话圆回来有多困难吗？ 当然，让你帮忙把作业写了确实夹杂一点我的主观意识。 可这不正式故意制造一个把柄给你，让你安心一些嘛。 牧余叹了口气。 为自己的懒找了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唐小瞳坐到他边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一直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感觉累了。 坐在台边上，小腿来回摇晃着，心情格外不错。 牧余说不了话，她也累得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梅悦蔓那边拍摄已经彻底结束。 但她还是躲在远处看了好一会。 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刚刚小瞳姐还哭了，现在怎么两个人又好像好朋友一样？ 不是说表白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那我现在该不该过去。 犹豫了一会，总不能一直躲着？ 唐小瞳看到梅悦蔓走过来。 她主动挥了挥手：“猫猫，现在就拍完了吗？” 梅悦蔓察言观色，看起来不是什么低气压。 她点点头，试探性问道：“我没打扰你们？” 听到这话，唐小瞳没有感到什么为难，只是吐了吐舌头，大大方方说道：“刚刚表白被拒绝了。” 还真是被自己猜中了。 梅悦蔓窃喜之余，好奇问道：“你喜欢他啊？” 看着牧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梅悦蔓没有好气继续说道：“他这个样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 牧余刚想开口反驳，但是想起刚刚给自己立的人设，今天是嗓子出问题的病人，只是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人还挺好的，有点喜欢，但是他说得对，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唐小瞳笑盈盈地看了眼牧余。 这话就不像牧余会说的。 这两人根本不像是表白过的样子，反而有点像联合起来骗我的。 能让小瞳姐陪你演戏，你不会… 梅悦蔓暗中审视两人。 妹啊，你就别多想了。 哥我好不容易才圆回来的。 这小妮子是不是太敏锐了？怪吓人的。 “哥，你不会是有人家把柄？”唐小瞳半开玩笑试探道。 卧槽，难道你也是读心术？ 牧余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梅悦蔓。 “看我做什么？你怎么不说话。”被盯着看有些不自在。 “他说老毛病犯了，失声说不了话。”唐小瞳疑惑了，怎么妹妹不知道病情吗？ “啊？这么严重，用不用去买点什么药？要不还是去医院。” 牧余摆手拒绝，指了指手机然后示意唐小瞳，让她帮忙翻译翻译。 唐小瞳立马会意，说道：“他说不用，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没事。” “哦。”梅悦蔓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你不知道他有这个老毛病吗？”唐小瞳问道。 梅悦蔓摇摇头：“我也只是在寒暑假去找我哥玩，平时不在一起，不太清楚。” 见局势稳定，牧余这才松了口气。 多亏了唐小瞳大大方方的解释，这下直接免去了和梅悦蔓解释的环节。 而且她这样的解释反而不让事情尴尬。 梅悦蔓损了一会牧余，安慰唐小瞳。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五点多，她们两人自顾自地去其他地方逛去了。 牧余因为病人的身份被分配到守小推车。 总归还是可喜可乐。 误会解释清楚，顺便还解决了周末作业，经过一系列的努力，愣是把超能力的代价转换成了好处。 还好没有因一时着急而提前关闭读心术。 虽然关闭超能力，可以直接根除代价，但要是只为了和唐小瞳解释清楚，而放弃好用的读心术，那还是要仔细权衡权衡。 这样看起来可能过于利益了，但是就事实而论。 超能力是随机刷新，鬼知道下一个超能力是什么？ 要是一些没用的超能力，自己是不可能使用的，到时候就彻底回归普通人。 不过，现在就算没了超能力。 已经永久拥有了超级感知力，杰出的记忆力，以及虚空多出来70多年的阅历，已经不能说是普通人了。 第61章 没有人喜欢工作吧 南庆悦意时装有限公司。 本来打算在主管面前装装样子，假装加一下班的，结果刚刚主管还问她们怎么还不去吃饭？ 说什么吃饭都不积极，工作怎么可能积极。 “主管真好啊。” 两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姑娘在工位上聊起天来。 “是啊，年轻漂亮，说话又好听，你说她结婚了吗？” “你不会对人有什么想法？” “像这种亲和又温柔漂亮的姐姐，很难不爱？” “那我还是劝你死心，我打听过了，人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初中了。” “啊？看不出来啊，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年轻，等等，你打听人家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这样的大姐，很难不爱。” “你啊，那今天我要去哪吃饭？” “老地方呗。” …… 办公室。 牧耀兰把财务报表合上，把眼镜摘下往后一靠。 果然，工作这种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不起来。 咚咚咚。 赶紧坐正身子。 “进来。” 一个中年男职员走进来，把新的报表放在桌子上：“主管，这个是……” 牧耀兰示意他先停，有些不好意思道：“现在不是都下班了吗？要不我们明天再看？” “可是，你后天就要回总公司了，这些东西我要交代清楚。” 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样子，牧耀兰叹了口气，把报表拿到面前摊开。 毕竟这是人家的工作。 本来只是被派来分公司走个升职流程，结果没想到有这么多事，不过南庆分公司正处于关键阶段，也能力理解。 男职员刚要走，便被叫住。 “你是王建军？”牧耀兰有些不确定。 “是，怎么了？”王建军没想到，来分公司学习的主管还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听说你在公司附近开了家店？” 今天吃午饭时候，和公司两个小姑娘聊了会天，知道了她们组长在公司附近有一家麻辣烫，挺好吃的。 “主管，这件事我得跟你详细说明一下，事情是这样的，那是我妻子自己开的店，虽然周末我会去帮忙，但是不能……” “不要紧张。” 公司有规定，在职人员不允许开店营业。 不过也怪自己没有说清楚，她只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这家店，总之是自己公司职员，去哪吃饭不是吃？照顾一下生意。 牧耀兰解释道：“我听说是家麻辣烫，同事们说价格合适，味道也好，总之一会我得加班，我想先带孩子们去吃饭。” “哦。”王建军反应过来，主管是想要去照顾一下生意，“主管，你去吃的话，我请。” 牧耀兰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我带孩子们去吃，你把地址发我一下。” “那行。” 聊了一些报表方面的问题，牧耀兰让他赶紧下班了，自己也要先去吃饭，吃完再回公司。 王建军还有些事要处理，他出了办公室便回到工位。 他已经做组长很久了，他想今年再往上升升，再拿点成绩出来，让薪资也涨涨。 这个主管，平时在总公司，很少接触，人家到南庆市来一趟，还想着照顾公司职员的生意，人还挺好的。 一顿麻辣烫还是请得起的，人情世故多少要有点。 王建军打算赶紧处理完手头事，然后去店里一趟。 牧耀兰在办公室门口开了个小缝瞄了瞄。 确实周围没有什么人后赶紧开溜。 本来刚刚早就想走了，没想到被王建军逮住。 出了电梯，坐回车上，给梅悦蔓打电话。 “喂，小蔓，漫展结束了吗？” “恩，妈妈，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下班了吗？” “那我接你们去吃饭。” “好，那我们去早上路边那里等你。” “一会见。” …… 刚刚五点多，梅悦蔓和唐小瞳两人就到卫生间去把妆发都卸掉了。 唐小瞳要回学校，和兄妹两人道别完便离开了。 梅悦蔓和牧余随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牧余说嗓子不舒服，很少说话。 两人也没怎么聊天，一个忙着修图，一个想着今晚小姑会带他们去吃什么。 从早上到现在，就只是吃了几个面包，现在肚子空落落的。 “你嗓子真的没事吗？”哥哥一直不说话，梅悦蔓有些不习惯。 “没事。”牧余清了清嗓子，“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听到牧余亲口确认，梅悦蔓才放心下来。 “你和小瞳姐，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刚刚因为嗓子不舒服所以没问，现在能说话了，梅悦蔓一刻也等不了。 “表白，拒绝了呗。”牧余耸耸肩。 谈及唐小瞳的时候，他格外小心，尽量少说，怕触发代价。 “凡尔赛是？”在梅悦蔓眼里，牧余现在就是假装云淡风轻，实则是在炫耀。 你还蛮装的。 牧余摇摇头：“一个小孩子，青春期的冲动而已，哪懂什么喜欢，这个年纪不好好学习净想这些……” “打住打住。”嗅到一股爹味，梅悦蔓示意他住嘴，然后道，“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你拒绝她，还把人家给弄哭了。” “挺漂亮啊，但是又不能是接受表白的理由。”牧余看向梅悦蔓。 “她漂亮，我就接受，也不管什么感情不感情，那不叫谈恋爱，而且这样的接受对她很不负责。” 梅悦蔓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所以，你说的嫂子是谁？” 不是，这话题转得那么生硬的吗？ 牧余装作没听见。 刚刚解释，因为有唐小瞳主动承认了表白，让他很容易解释清楚，但这嫂子…… 还没想好怎么说。 因为确实现在和她嫂子没有那么熟。 看到牧余沉默，梅悦蔓反而来劲了。 “说说嘛，说说嘛。”梅悦蔓贴到牧余身边。 牧余往外挪了些。 “什么嫂子？不懂你在说什么。” 牧余的否定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他的表现就是说明有这么一个人。 知道有嫂子，但又不知道是谁，而且怎么问牧余他都不肯说。 这种感觉，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哥，求求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梅悦蔓双手合十，做出拜托拜托的动作。 “要是不告诉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了，你忍心让自己卡哇伊的一抹多明天顶着一个黑眼圈吗？” “忍心。”牧余点点头。 “可是不睡觉会变笨，会变丑的。” “又不是我变。” 第62章 人呢？ 牧余越是拒绝说，梅悦蔓就越是笃定有这么一个嫂子。 “好啊，牧余，你一个人在外念书，舅妈给你租了房子，你却用来藏女人，你有想过舅妈知道了会有多难过吗？” 求了很多遍，见软的没用，只要来硬的。 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招数还挺多。 威逼利诱都用出来了。 牧余笑了笑，自然答道：“那是你嫂子，又不是什么别的……” 猛地捂住嘴。 又是代价触发了。 咽了口唾沫，忽视旁边一脸震惊的梅悦蔓，这倒是没必要和她解释什么。 让牧余有些惊讶的是。 现在代价触发的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不经意。 防不胜防。 而且，之前只是比较针对性地加深和唐小瞳之间的误会，现在是一有误会的苗头就会不断触发。 或许，是时候停止读心术这个超能力了。 要是因为这个代价把生活搞得一片狼藉，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可是，开启这个超能力就是为了多了解一下蔡加岩，可现在脸和她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总感觉一点都没用上。 至少，要用上一次，让我知道她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想离她更近一些。 “她去过你住的地方吗？”梅悦蔓震惊之余，一脸怪笑，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不会还同居过？” 牧余试着开口：“没有，她没和我住一个地方。” 也不装了。 是的，你有一个嫂子。 “她是谁？”确实了有这么一个嫂子，梅悦蔓感觉半只脚迈入了大人的世界，对此很感兴趣。 “我到底见没见过她？是你同学吗？” 牧余又不说话了。 “你们，牵过手了吗？”梅悦蔓打算问点更大胆的，“接，接过吻了吗？” 牧余一脸淡漠地看着她，她反而有些脸红了。 哥哥没有否认，她打算猜得更加大胆：“难道，你，你们已经睡……” “停。”牧余及时打断，“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只是学生。” “啊？”梅悦蔓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悻悻道，“我不信，那多没劲啊。” “你要什么劲？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牧余眯着眼睛看着她，突然道，“你对这些事那么上心，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啊？”梅悦蔓一脸鄙睨，“你以为我是你啊？还想把矛头指向我。” 一眼识破牧余的计谋，乘胜追击：“所以，到底是谁啊？” 听了她的心声，她确实没有说谎。 果然，只要涉及到自己，恋爱就没意思了。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最有意思。 架不住她的刨根问底。 牧余只好透露一些可以透露的：“你不认识，以后会认识的。” 梅悦蔓笑嘻嘻的：“那么笃定吗？会不会人家只是玩玩你而已。” 看着她这副嘴脸，牧余有些说不出话来。 “蔓越莓。” “怎么了？”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脑壳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废料。” 因为正在兴头上，这次她没有计较牧余叫她蔓越莓。 “不是啊，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你还怎么确定你能和她在一起？” “我会和她上同一所大学。” 梅悦蔓摇摇头，这时候反倒是她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些过于浪漫主义了。 “哪有那么容易。”颇为语重心长。 突然，她想起来什么，问道：“爱是双向奔赴的，你为她做出努力，她为了做些什么了吗？” 见牧余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说到了重点上。 这时，她有了个大胆但又合理的猜测。 一提及恋爱对象就支支吾吾，一说到未来规划就无比肯定，总想着自己能为对方做些什么。 不会是暗恋一个女孩，然后下定决心要努力考上和人家同一所大学，虽然和人家都没怎么说过话，但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总是幻想着恋爱关系。 一直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 “你该不会是……” “我是你哥。”在对方把自己当狗之前，牧余先手打断。 之前还有些怀疑这蔓越莓会不会早恋了，但看到她恋爱理论如此扎实后，可以彻底确定，不可能。 真正谈恋爱的人哪来那么多想法，只有从未上场的军师才有这种知识储备。 其实他不想瞒着蔓越莓，只是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 这时，小姑来电话。 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趁两人打电话空隙，牧余已经收拾好了小推车。 不用刻意偷听，要去早上下车的路边等小姑。 见梅悦蔓挂了电话。 “走。”牧余推着小车朝出口走去。 “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梅悦蔓赶紧跟上，继续央求。 “缘分到了你会见到的。”随口搪塞。 “你走慢一点，你真忍心今晚我睡不着觉啊？” 总之明天她就要回去了，而且一会小姑一来她也会消停。 拖，就硬拖。 公司离漫展不是很远，两兄妹还没有来到路口，牧耀兰已经到了。 翻了一下手机，王建军早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惠芬麻辣烫。 距离25k。 “还挺近的。”把手机架上，开启导航。 一会吃完饭，就先把牧余送回家，然后回酒店洗个澡，休息一会，再去公司。 一想到又要熬夜，牧耀兰就说不出的疲惫。 这时，远远看到两兄妹走过来，她朝两人招了招手。 看到那辆熟悉的沃尔沃s80，梅悦蔓就知道，自己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最后的机会已经错过。 她朝牧余哼了一下，一路上努力压速度，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来到车上，简单的寒暄后，牧余期待地问道：“一会我们去哪吃啊？” 他是真的饿了。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从早到晚就只吃了两个面包，而且昨晚还没吃饱。 “公司同事在附近开了家麻辣烫，我们去那里吃。” “好呀，好呀。”牧余点点头，脑海里已经开始拿菜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理会一肚子怨气的梅悦蔓，她还在为没有问出嫂子是谁而恼火。 心情不是很美丽。 …… 王建军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他来到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轻轻推门，门也没关。 本来想着主管要去小店里光顾一下。 自己也算是半个店主人，还是亲自带过去好，可现在。 “人呢？” 第63章 在舅妈店里帮工 惠芬麻辣烫。 梅悦蔓跟在牧余身边。 “小气鬼。”她白了牧余一眼，小声嘟囔一句。 小姑去停车去了，让两人先去到店里，想吃什么就拿。 梅悦蔓也只能在这种空隙抱怨一下对牧余的不满。 都求他了，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牧余无奈，无可奉告。 掀开透明塑料帘子，来到店里。 一股温暖瞬间隔绝了户外的凉飕飕。 店是小店，里面只有两排座位，七张桌子，目测同时容纳十来人多人不会拥挤。 现在只有零零散散三四桌桌，十来个人，这个时间点到店的人要少一些。 一直有新订单提示的声音。 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看到来人，老板娘不停下手里的工作，热情招呼道：“要吃什么自己拿哈，红色装肉菜，绿色装素菜。” 店里除了她还有一个收拾餐桌的小工。 很忙碌。 牧余拿上小框，把绿色的塞给梅悦蔓。 先去挑选肉菜，梅悦蔓一直跟在身后，碎碎念。 自己小姑请客，也没什么拘束的。 麻辣烫可吃过太多次了，在高一时候，一旦小聚餐，不是火锅就是麻辣烫。 不过有人请和没人请还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的才是最贵的，但的一定是最吸引人的。 “微辣的。” 梅悦蔓还在生气中，刚刚她什么都没拿，全是牧余选的菜。 牧余也不是第一次和小姑一家吃饭了，她们的口味自己也知道。 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小姑不在你就板着个脸，就给我看脸色是？” “谁让你不告诉我。”梅悦蔓小声道，她不时朝门口瞄。 “你该知道时候自然会知道，那么固执干什么？”牧余还是一贯的说辞。 “什么时候？我今晚都要睡不着了。”梅悦蔓环起了手臂，嘟着个嘴。 你妹妹熬夜了都是你的错，有点绑架的意思。 牧余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绑架我是不可能的，负罪感一点点都不可能有。 他开始环顾起店里的情况。 这时，唯一的服务员被老板娘叫去拿个什么东西。 有两桌客人都走了也没人收。 这种小店其实三个人最合适，只有两个人的话还是有些应对不过来。 这样只有两个人的话，要提前一晚上就先准备好食材，所有的碗都只能堆积在晚上或者中午两三点没人用餐时候洗。 不过多请一人就要多一份支出，出来做生意，能省就省。 “加岩，你出来收一下桌子。” 老板娘朝后厨喊了一声。 “好，马上。” 熟悉的声音从后厨传出，牧余条件反射地看向后厨。 这时，一个女孩掀开帘子从后厨出来。 她和刚刚那个服务员一样，帽子衣服口罩，都很齐全，看不到长相。 戴着洗碗手套，看来是在后厨帮工。 结合刚刚老板娘喊的名字，还有这双眼睛，不会认错的。 在她收拾邻桌的时候。 牧余装作试探，喊了一声。 “蔡加岩？”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蔡加岩转过身来。 “牧余！”她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牧余，有些莫名的开心。 拉下口罩。 “你…你们是来吃饭的？”看到了坐在牧余对面的女孩。 “是啊，我刚刚还以为认错了。”牧余站起身来，莫名的‘恭敬’。 “你在这里打工？” 记忆里，蔡加岩很少和自己谈起往事，自己也因为没有在初中时对她伸出援手而愧疚不敢提问。 关于她的身世，也只是在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解了一些，她是个孤儿，父亲早就不在了，母亲初中时候病重，还没等她上高中就去世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蔡加岩已经没有了双亲。 是家里情况不好，没有人帮她，所以自己打工赚取学费吗？ 牧余做出猜测，心里有些不舒服。 蔡加岩摇摇头：“这是舅妈的店，周末店里忙，我过来帮忙。” 是和舅舅舅妈一起住吗？不是孤单一人就好，牧余稍微放下心来。 【这个女孩是谁呀？】 【她好漂亮，看起来年纪还小，不可能是女朋友什么的？】 “今天带我妹去漫展，这才到这里吃饭，没想到正好碰到你。” 【原来是妹妹啊。】 见哥哥遇到熟人，梅悦蔓表现得很得体，但听到刚刚一番话，还在气头上的她还是没忍住。 “是我看你一直宅在家里，我带你出来的好不好？” 和撒泼语气还不同，有外人在柔和了很多，有种‘明明我是为你着想，你却是看不出来’的感觉。 想要被哥哥夸奖。 看着兄妹两人，蔡加岩有些莫名的羡慕。 “你妹妹真可爱。” 被人直白地说可爱，梅悦蔓还是有点害羞，刚想说谢谢。 “可爱什么，装的。” 听了这话谁还能顾得了形象？ 吃我一拳！ 牧余侧头拍击，拍掉了拳头。 “别闹。” “加岩！那边的桌子赶紧收一下，又有客人来了。” “诶，好！” 对牧余悻悻地笑了笑，拉上口罩：“抱歉。” “没事，店里忙是好事。” 老板娘回头对客人说起话：“美女，要吃什么自己拿哈，红色装……” “我和他们一桌的。”牧耀兰看到了两兄妹。 老板娘哦了一下，对她笑了笑。 “你认识王建军吗？” 听到面前的漂亮女人，问道自己丈夫的名字，她本能地警惕起来。 “是我老公，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同事。”听到老板娘语气里的警惕，牧耀兰说明关系。 同事？ 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一下，内心逐渐出现了敌意。 “他说他老婆在附近开了一家店。今天我女儿正好在那边参加漫展，我就带她过来吃个饭，我怕认错了，所以才问了一下，你别在意啊。” “怎么会在意。”老板娘笑着说，“觉得好吃以后常来，我给你们打折。” “好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牧耀兰说是带女儿过来，瞬间消除老板娘的顾虑。 形象瞬间变成，老公的热心同事，和女儿一起来照顾店里生意。 那么漂亮，年轻，没想到孩子都那么大了。 来到女儿旁边坐下。 看着收拾完桌子回到后厨的小店员。 小姑问牧余：“那是你朋友？” 刚刚一进店就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 牧余笑了笑。 记得和蔡加岩结婚那阵子，加岩没有双亲，也没什么亲戚参加婚礼。 小姑和她关系很好，很多事情她都帮蔡加岩揽了，就像是她的娘家一样。 现在被她问道是不是朋友，感觉还挺奇妙的。 “和我同班的，这是她舅妈的店，她过来帮忙。” “哦”牧耀兰点点头，这孩子还挺能干的。 第64章 被舅舅发现 秋天的南庆市，一到下午气温就低了下来。 在一家不大又不拥挤的小店里，几个人一起吃麻辣烫很惬意。 这家麻辣烫味道中上，但是上菜速度很快，价格也挺实惠。 牧余几人轻松地聊着今天漫展的一些事。 小姑和梅悦蔓之间没有太大隔阂，小姑心态很年轻，而且她所在的公司就是服装相关，很多次女儿的s服装都是她参与设计制作的。 大家聊起来都没有什么拘束感。 女儿给妈妈展示着今天漫展的返图。 正当牧余要掏出他拍摄的倒立吃面给小姑一点小小的震撼的时候。 一个男掀开帘子进到店里。 老板娘见到他有些惊讶，两人聊了几句。 男的看到牧余这桌时，他和老板娘交代两句后便快步走了过来。 “主管，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带着商业式笑容走过来“我还想我带你过来的。” 牧耀兰有些尴尬地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 尴尬倒不是因为吃饭遇到同事，而是提前偷跑还是被逮住了。 也不能说提前偷跑？ 下班时间到了，应该算是加班，反正今天之内都会处理完，先出来吃个饭，一会洗个澡休息一会再熬夜做完又不会耽误。 王建军也是比较识趣，没有聊工作内容，寒暄几句便准备离开。 “那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 牧余注意到，刚刚老板娘就一直紧张兮兮地往这边看，表情有些古怪。 由于心声都是外放，他也零零碎碎知道了老板娘和这个男人的关系。 如果老板娘是蔡加岩舅妈，那这个人就是她舅舅。 老板娘好像有事情瞒着他老公。 她心声基本都是‘你怎么来了？千万不要发现’，之类的。 太零碎，牧余也听不明白。 估计是情感方面的事？ 当然，牧余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什么兴趣，他不是梅悦蔓，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但考虑到这两人和蔡加岩之间的关系，怕会影响到她。 再想到，在婚礼上，这两人并没有出席，这里面多少是有问题的。 作为舅舅舅妈，没有出席外甥女的婚礼，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应该是关系很好。 这时，刚刚被老板娘吩咐去取东西的小工拿着一大摞外卖盒回来。 原来是定期购买的外卖盒到了。 王建军看到便很自然地上去搭手：“你先去收拾桌子，我拿去后厨就好。” 听到老板发话，小工也就照办。 “不用搬去后厨，现在我就要用。”老板娘想到了什么，阻拦道。 ”那不是还有吗？“王建军瞥了眼厨台角落，明明还有两三摞，这些刚刚定期送达的明显是后备的。 备用的餐盒都是放到后厨，厨台这边只是放几摞，全放这里也放不下。 “哎呀，你先放着。”老板娘神色掩饰不住的慌张，“不是说还有事吗？你先去忙。” “小刘，还是你拿去后厨。”赶紧朝小工交代一声。 小工有些不懂这两夫妻在做什么，一会不用帮忙，一会又要帮忙。 明明就是外卖餐盒，直接放后厨，一分钟的功夫。 有时间在这里扯，早就做完了，而且今天还有一个临时帮工，在这谦谦让让给谁看啊？ 但自己也是打工人，不好对老板说什么。 “不用。”王建军叫停了要来帮忙的小刘。 他眯着眼看着自己的老婆李惠芬，这阻拦他去后厨的意思太明显了。 “后厨怎么了？”他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直接问道。 “后厨？”李惠芬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老公，“能有什么？后厨就是后厨呗，一堆盘子。” 看着质问自己的丈夫，李惠芬反而生气了，声音提高几分道：“王建军，你是不是怀疑我？我是怕你笨手笨脚，去后厨把盘子碰倒了，是在给你留面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建军对自己老婆他很清楚，偷男人这种事，她绝对不可能做。 但也正是因为对她的清楚，才一眼识破，就连现在生气的样子，她也是装的。 后厨绝对有猫腻。 看着自己老婆极力阻拦，考虑到主管还在店里吃东西，他也不好接着质问。 如果现在冲进后厨，以李惠芬的性格，估计会找理由撒泼打滚继续阻止。 “好啊，王建军你怀疑我。”李惠芬一脸的心酸，“老娘我嫁给你没享过什么福，生孩子，开店，赚钱养家，什么事我没干？” 虽然看出来她还是在表演，为的是不让自己进后厨，但即便知道了，王建军还是选择退让。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别让客人看了笑话。” 李惠芬也做假把式地用围裙抹了一下眼眶，吸了下鼻子，声音有些哑：“好，我们回家说。” 不至于？ 不就是嫌老公笨，到杂乱的后厨会添麻烦，委婉的拒绝吗？ 有必要发展成这样？ 再说，人老板有时候也到店里帮工，手脚也麻利，至于嫌弃吗？ 小工一边擦桌子一边心中啧啧。 屁大点事。 再说，不是还有一个临时帮工吗？叫她拿不就好，不想让我帮忙，那我叫她总行了。 这个办法两全其美。 不用谢我，替老板分担忧愁是我该做的。 “蔡加岩！帮忙拿下东西。” “好，马上来。” 后厨声音传来。 都已经掀开帘子半只脚踏出店门的王建军顿住，回头看向后厨。 李惠芬则一脸大事不好地看向王建军。 后厨帘子掀开。 蔡加岩一边在围裙上擦水汽一边走出来。 “刘哥，要拿什么东西？” “外卖盒，放储物柜上。”小刘指了指放在门口的两大摞盒子，然后看了眼老板娘。 一副，‘不用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表情。 “加岩？”王建军转身走了回来，站到李惠芬身边。 看着赶紧假装忙碌的妻子，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舅舅，你怎么来了？”蔡加岩也没想到。 “你舅妈让你来的？” 听到丈夫冷冷地询问，李惠芬赶紧看向蔡加岩，朝她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没有，我自己来的，你们供我念书也不容易，反正周末没有什么事，我就想着过来店里帮帮舅妈。” 王建军看向李惠芬。 李惠芬赶紧走到蔡加岩旁边：“就是啊，当时我还说她，好好读书就行，她偏要来，反正也是孩子一番心意，一直闷在家里也不好，所以我就答应了，这不还没和你说吗？“ “你以后不准来了。”王建军哪里会不明白。 平时李惠芬就对供外甥女读书这件事很不满，正因为这样他才给蔡加岩在外面租了房子。 主要就是把这两人隔开。 他可是答应过妹妹要照顾她的女儿到高中毕业的，结果现在弄成这样。 “舅舅，我周末也是闲着，我……” “我说不准来了。”王建军的声音不大，却是和命令没有什么区别。 李惠芬也知道丈夫给自己台阶下，夫妻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就是，学习要紧，听你舅舅的。” “那，好。”蔡加岩小心翼翼地看着舅妈的眼睛，确定后她才答应，“那我把东西搬去后厨就走。” 李惠芬赶紧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让你刘哥搬就好，你赶紧回去。” “去，东西放好就赶紧回去。”王建军看着自己的妻子，确实在对外甥女说话。 看到丈夫不悦，也清楚自己做了错事，李惠芬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厨台埋头处理订单。 第65章 小姑好 不一会。 蔡加岩换掉工作服，从后厨出来。 卫衣长裤，黑白配，简单的穿搭，配上她的面容，散发着女孩的青春感。 小姑看到她后，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从事服装设计行业，对于美的东西自然感知很敏锐。 “随便吃点，吃完我送你回去。”见外甥女出来，王建军拿了个小框来到柜子旁边。 李惠芬这时不乐意了，拿放东西的力道都明显重了些。 意思很明显‘李建军，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在先，但让她帮帮忙怎么了？而且现在店里那么忙？给她单独占一桌，是不是不合适？’ “舅舅，不用了，太麻烦你们，我回去吃。”蔡加岩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拒绝。 “麻烦什么，再说现在回去吃什么？你一个人做菜洗碗麻烦得很，过来自己拿。”王建军很坚持，不理会老婆的不满。 蔡加岩察觉到了舅妈的不悦，但也拗不过舅舅。 要是听舅舅的，舅妈肯定一肚子埋怨，以后更不好相见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舅舅。 实在为难。 “你是牧余的同学？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吃，我们也刚刚才开始吃。”牧耀兰站起来说道。 可能是对美好事物的天然亲和力，也可能是察觉到小姑娘的为难，她就是想帮着解围，便主动提议。 而且，这个自己这个侄子，一直看着人小姑娘，一点也不掩饰，太不像话了。 但，作为小姑，还得帮着不是？ 别误会，是帮着促进同学情谊。 “谢谢，不用，不用。”蔡加岩愣了一下，也是赶紧拒绝，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你们是同学？”没有理会她的拒绝，王建军没想到这么巧，看了眼牧余，然后问道。 “恩，一个班的。”乖巧回答。 牧耀兰转而向王建军说道：“不介意的话，她就和我们吃，店里还挺多客人的，而且，你不是还有事吗？一会吃完我送她回去。 “两个同学在一起还有话聊，一个人吃饭多无聊的。”看出王建军的纠结，牧耀兰继续道。 王建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生闷气的李惠芬。 主管的一番提议倒是给出了解决方案。 其实不是留不留蔡加岩吃饭的问题。 两人都只是借此事再次争论，王建军自然是‘我要供她读书。’而李惠芬一直不满，凭什么花我们家的钱？ 王建军的强硬要求，李惠芬的生闷气‘砸’东西，都只是表态，谁也没有让步。 “就这样，小姑娘过来坐下。”牧耀兰自然看出了王建军的纠结，她直接上手了。 把蔡加岩拉到牧余旁边坐下。 见王建军欲言又止，牧耀兰继续说：“你不会不放心？有事就快去忙，一会吃完饭我送她回去，然后去公司处理报表。” “主管这也太麻烦你了。”王建军终于松口，然后看向蔡加岩嘱咐道，“一会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不麻烦不麻烦，快去。”牧耀兰也重新坐下。 王建军倒是不磨磨唧唧，他转身时和李惠芬对视了一眼，掀开帘子走了。 “……这。”没想到自己的拒绝毫无意义，舅舅和面前这个舅舅的主管都不在乎她的拒绝。 本来就不是她拒不拒绝的事，大人间的博弈罢了。 蔡加岩此时有些坐立不安。 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牧余已经给她拿了碗筷轻轻放到面前。 “谢谢，谢谢。”突然反应过来，她连忙和牧余说谢谢。 牧余倒是顺手给她夹起来了菜：“客气什么。” “可，可以了，我自己来就好。” “是啊，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去拿。”小姑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有些喜欢。 乖巧听话的美少女谁不喜欢啊。 “这，这已经很多了，够了。”她这时才敢抬眼看面前的女人。 【她是牧余的姐姐吗？好漂亮啊。】 牧余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站起来向蔡加岩介绍道：“介绍一下。” 看到牧余站起来，蔡加岩也站起来，恭敬地看着小姑，小姑对她笑着。 等待牧余继续介绍。 牧耀兰有些感慨，这个牧余，以前没看出他还挺上道啊，当初的那个腼腆的小男孩，现在已经会说场面话了。 熟悉的一幕让牧余恍了神。 记忆里，第一次带蔡加岩见小姑同样是在小姑出差时候，那时家里已经知道两人在谈恋爱。 小姑出差到两人所在的城市，想要请两人吃顿饭，趁这个机会也见一见。 那天两人是第一次见，当时牧余还开了个小玩笑，让蔡加岩脸红了好久。 “这是我小姑，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也叫小姑就好。” 感受着嘴角的不自觉抽动，从记忆里回过神来。 但为时已晚。 糟了。 刚刚代价发动，已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小姑好……诶？”蔡加岩顺着牧余，听话地说道，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 牧耀兰则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牧余。 现在孩子都这么大胆的吗？ 梅悦蔓从震惊中回过神，恍然大悟，像是得到了极大满足。 这就是嫂子？ 红着脸的蔡加岩心怦怦直跳，慌张到六神无主。 她侧头看向牧余，正好碰上他不知所措的眼神。 糟了，这要怎么圆？ 第66章 她什么都没想 蔡加岩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有些空白。 自己怎么就跟着喊小姑了啊？ 而且，他还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什么的…… 羞死了。 跟牧余对视片刻，刚刚还只是脸红，现在耳根也开始发烫。 “我，我是说。”牧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狡辩，同时害怕代价再次触发，有些不敢继续开口。 见场面就要僵住，小姑说话了。 “好了好了，牧余你怎么能和女同学开这种玩笑？太顽皮了。”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样，拍了他一下。 “你别听她的，坐坐，别站着了。” 蔡加岩坐下，低着头吃饭，时不时偷看一下旁边的牧余。 还得是小姑，被代价坑了以后，也用不着牧余继续说场面话互相介绍了。 小姑熟练又不突兀地在散聊中问了蔡加岩名字和住址，一会方便送她回去。 “云苑路啊，倒是和牧余顺路。” “阿姨，不用麻烦了，我坐地铁回去就好。” “我和你舅舅说好的，我得把你送到家才放心。” “那，麻烦了。”虽然麻烦别人，但蔡加岩也不再推辞了，一直推辞太矫情。 “对不起啊，刚刚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牧余摆出低姿态，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歉。 “没关系的。” 【男孩子嘛，都顽皮些。】 【但，只是开玩笑吗？】 连蔡加岩自己都没察觉到，听到‘开玩笑’三个字时，她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 牧余处理得很合适，没有让气氛尴尬，中途他还不顾蔡加岩反对，去加了一些菜。 “真的不用了。”蔡加岩迫不得已捂住了碗。 刚刚分神一会的功夫，牧余已经借着‘别害羞，多吃点，怎么不夹菜啊’之类的说辞给她夹了满满一大碗。 她是真的已经吃饱了，而且还有满满一大碗。 虽然都是爱吃的菜，但真的要吃不下了。 大晚上还吃这么撑，肯定会长胖的。 胖？ 牧余回忆里，她就没胖起来过。 至于为什么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老夫老妻有什么不清楚的。 “都说了别客气，你多吃一点，一直不见你夹菜，那你自己来啊。”见她捂住了碗，牧余才罢休。 有没有可能不夹菜是因为饱了？ 由于刚刚小插曲之后的闲聊，牧耀兰倒是重新审视起了自己的侄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开那样的玩笑，但是刚刚他处理事情的方式倒是很老练。 既没有让场面很尴尬，也完成了道歉，蔡加岩也因为牧余不断的互动渐渐放开了些。 这和自己印象里的牧余很不一样啊，只是两星期不见，一个人的变化能有那么大吗？ 答案是否定的。 难道以前他的腼腆内向，都是装的？ “小姑，你尝尝这个，这个是盘云区这边特有的。”牧余给小姑夹菜，赶紧打断她的猜想。 蔓越莓看来是完完全全遗传了小姑，这哪是猜？都快开上帝视角了，认真起来什么细节都瞒不过她们。 想到这里，看了眼梅悦蔓。 她也伸出碗，轻轻咬着筷子头，表情很微妙，一副‘哥哥，我也要’的表情。 牧余不情愿地给她也夹了些。 从刚刚开始梅悦蔓就一直是这个死出。 12岁的脸上出现了不应该有的姨母笑，还有一副‘终于被我发现了’的得意。 我哥好大胆啊，这也算是见家里人了？ 然后看向蔡加岩。 内心恭恭敬敬：嫂子好。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牧余被呛到，侧开脸咳嗽。 “没事？” 接过蔡加岩递来的纸，擦了擦。 刚刚突然一句‘嫂子好’真的让人绷不住。 【好甜好甜。】 牧余看着嘴角快要抑制不住的蔓越莓，无奈摇摇头。 果然，什么样的人眼里就都是什么。 有的没的聊了一会。 看着大家都停下了筷子。 “吃饱了就走。” 牧耀兰去前台结账，三小只则先出去了。 “已经结过了？”老板娘说已经结过了。 本来以为是王建军，结果老板娘说是那个高高的男生。 在熟悉的沃尔沃s80旁边等了一会，小姑才出来。 梅悦蔓很上道地坐到副驾驶，让牧余和蔡加岩两人坐在后排。 但令她有些失望的是，为什么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啊？ 这种时候，车内昏暗，不是应该她累了，不知不觉睡着，轻轻靠在他肩上的剧情吗？ 现在这样真没意思。 梅悦蔓放弃偷看，坐正身子，系上安全带。 “加岩，是云苑路那个地铁口吗？一会到了你说一下。” 听到小姑问话，蔡加岩赶紧答是。 小姑觉得这个女孩有些胆小，从刚刚吃饭开始就一直有些害怕，即使牧余让她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太…… 一时想不到适合的词形容她的拘谨。 “对不起，真是麻烦你了。”蔡加岩低着头，紧张的小手轻捻着衣角。 “麻烦什么，送牧余回去也是从那里过。” 对了，小心翼翼。 她太小心翼翼了。 小姑想到了合适的词。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浑身透露着小心翼翼的人，不是说做事情多小心翼翼，而是整个人都小心翼翼。 从后视镜里看到蔡加岩，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才会让这样一个女孩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 车子启动，慢慢汇入主道。 牧余也开始注意到蔡加岩的表情，确实有一种小姑说的感觉。 虽然他现在比小姑还多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但是他还是无法像小姑一样，做到对内心情感如此细腻的洞察。 有些人不是你多活一世就能比得上的。 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猪的差距还要大。 静静看着蔡加岩，牧余开始认真倾听她的心声，想进一步了解她。 毕竟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才开启的超能力。 倾听片刻，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如果不是一直听得到梅悦蔓叽叽喳喳地在心里发癫，他都怀疑读心术是不是失灵了。 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也就是说。 她，什么都没想。 但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第67章 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牧余不明白。 她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心里会这么空？ 车上很安静，没有聊天的氛围，大家都很安静。 路程不远，不一会就到了云苑路附近。 “就是前面啦，路边停就好。”蔡加岩从刚刚就一直在看着外面。 “好。”看了眼后视镜，很熟练地把车靠边停稳。 啪嗒。 门锁弹开的声音。 “下车小心啊。” “恩，谢谢，阿姨。”蔡加岩拉开车门，喊阿姨的时候又想起自己叫小姑的场景。 “牧余你去送一下。” 听到吩咐，蔡加岩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在这栋楼，上去就是了，不麻烦牧余同学了。” “我和你舅舅说的，要把你送到家。”牧耀兰不顾她的反对，转而催促起牧余，“快去快去。” 牧余跟着下车。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没办法拒绝阿姨的要求，只好向牧余抱歉。 “走。”牧余没多说什么，语气很平淡自然。 副驾驶的梅悦蔓够着脑袋，看着两人。 蔡加岩再次向车内的两人道别，然后才跟着牧余上楼。 “我住在5楼，我自己上去就好，你回去。”刚进楼道，蔡加岩纠结了一会便说道。 “我答应小姑要把你送到家门口，总不能骗她？” “那，好。” 蔡加岩并不是不想要牧余送，而是这5层楼折返跑让她内心有点过意不去。 这栋房子也是有些年头了，从第二层楼开始，楼道内的灯都是坏的，一片漆黑。 牧余慢半步跟在蔡加岩身后，打开手机灯。 “这里的灯一直都是坏的，一会你回去的时候要当心。” 在这种只有两个熟人的环境里，蔡加岩变成了主动搭话的那个，开始展现话痨的一面。 “恩。”牧余心思不在这里，随口应答。 还是听不到啊，心声太安静了。 “对了，你明天不用去帮忙，那下午要去学校后巷街聚餐吗？”牧余突然问道。 是啊。 之前拒绝是因为要去店里帮忙，现在舅舅不让去了，那明天下午可以去？ 但…… “还有你不想去看看我们的猫吗？” “啊？” 蔡加岩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牧余。 我们的猫？ 她知道牧余说的是那只一起喂过的猫，可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的猫？ 而且这样听起来感觉有点怪。 怪让人害羞的。 “就是那只我们喂过的猫啊，我还和你说过，你再见到它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你忘了？” 牧余装作没有看到她脸红的表情，继续道：“而且，我和我儿子，呃，不，杨明宇打赌输了，明天可是我请客，你不去，感觉你亏了。” 觉得生活费用来聚餐不应该，毕竟不是自己赚的钱。 这个年纪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考虑这些东西啊？ 牧余刚刚一番话，顺当地提出了看猫请求，还打消了她最后一丝顾虑。 刚刚吃麻辣烫也就花了一百不到，还有两百多，本来是想今晚尽量花在请小姑吃饭上的，毕竟是来自小姑的意外之财。 可麻辣烫确实花不了那么多，除了自己，其他三个人食量都太小了，最后点的还有些没吃完。 至于剩下的钱，因为先前梅悦蔓的劝说，牧余也厚着脸皮顺理成章收下了。 明天请客也不会有什么经济负担，而且这还是刚开学，资金还是很充盈的。 “你请客啊…”蔡加岩没有多开心，只是小声呢喃了一句，“那下次还是不要赌这么大了。” 牧余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也不富裕。 不就是请一顿饭吗？怎么那么多心理活动？ 不过也还好，心声终于不再是一片寂静。 “你能来吗？”牧余换了个问法，有点邀请的意思。 “明天下午没有什么事，可以啊。”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地轻快起来。 来到五楼，在最里面的一间。 走廊只有一盏坏掉的声控灯，时不时闪一下。 把钥匙插进锁孔，伴随咔嚓一声，门被推开。 蔡加岩顺势按亮了内壁的开关，房间亮堂起来。 走廊上，两人站的地方被温暖的灯光包围，刚好能看清的对方的脸。 两人对视着，在彼此的眼中。 柔和的灯光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柔软和顺。 也让他宽阔的肩和坚毅的面庞都染上了温柔。 “那我就先进去了。”声音放得很轻，蔡加岩有些承受不住他灼灼的目光，先移开了视线，“你也回去，楼道注意黑。” 少女的脸红胜过了一切。 这一幕好熟悉啊。 刚同居时候，也是一个不太大的老房子，有时候公司突然有事，大晚上，牧余还要急急忙忙地赶去公司。 那时。 也是在漆黑的走廊，唯一的光是从开着的门透出来。 加岩会帮自己整理衣领，然后说‘路上注意安全。’ 而自己会回她。 “那我就先走了，亲爱的。” … 回到房间里，蔡加岩靠在门上，心脏怦怦地跳着。 “男孩子，都顽皮些。” 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先回去了，亲爱的。 刚刚在门口，他好像还慌乱地解释了什么，可那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听见。 回过神来他已经跑了。 最后只听到他说‘那明天见了。’ …… 今晚的月亮很亮，没有一丝风。 公寓阳台上被映得很白，房间里没开灯一片黑。 男人指间，烟头红点就要燃到烟屁股。 随手把烟蒂按灭在胳膊肘旁边快要漫出来的烟灰缸。 熟稔地又抽上一根。 缓缓吐出的白雾袅袅上升，在阳台顶上盘踞又散开。 烟灰缸旁边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条已读消息。 蔡加岩：舅舅，我到住处了。 王建军只回了个好。 “我答应你照顾她到成年，我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不算照顾。” 他自言自语，又吸了口烟。 “你哥我没本事啊，房子贷款，你侄子的补习班，你嫂子开店的资金，这些都要我来考虑，你女儿我只能照顾到这样了。 “你在看吗？” 王建军叹了口气，按灭了烟。 思索起来。 自己这个妹妹，从小性格就很独立，行动力很强，很有自己的主张，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固执。 结婚她都是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一个负心汉。 当时咱爸闹得最凶，说你只要姓王的一天，你就得听他的。 本以为你会妥协，没想到你改姓蔡了。 那时我还挺佩服你的，咱爸那是村里出了名的蛮横。 后来负心汉暴露本质，大家也开始挖苦你，说你不听老人言。 但你说不后悔，那是你爱过的人。 后来离婚被欺负了也不要家里帮忙。 财产分配被坑，你说什么都不要，让他滚。 你就一个人带着女儿打拼。 东奔西走嘛，一个人不容易，很忙，和家里联系越来越少。 后来你也赚到钱了，我都觉得你要过上好日子了，但病魔突然到来，把你的积蓄全掏空。 我印象里啊，你就是一个非常有本事，有能力，但是很偏执的人。 最后还是你主动找的我，你求我，让我把蔡加岩照顾到成年。 你还留下了一张7万的卡，说等蔡加岩成年后再给她。 那天蔡加岩也在场，她一句话没说。 自己这个外甥女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次。 可以这么说。 根本不熟。 “可是妹妹啊，这值得吗？ “你能力很强，但就是不会看人啊。 “那个负心汉，我们都看出了他是个油嘴滑舌的人，但你就是不听。 “还有你这个女儿，在你离世那天。” 王建军此时眉头皱成一团，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变暗的手机屏幕。 手机下压着那张妹妹让他保管的银行卡。 “那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啊。” “这值得吗？” 第68章 爱是趋于平等的 “小蔓。” 梅悦蔓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驾驶位。 牧耀兰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梅悦蔓说着就要切换相机前置。 “你想谈恋爱吗？” 很喜欢梅悦蔓的一句话。 “啊？” 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看你哥他，好像是谈恋爱了。” 与其他对待早恋如谈虎色变的家长不同，牧耀兰从不避讳谈这些东西。 做选择的永远是自己，家长不可能永远约束。 现在获取思想的途径太多，孩子建立起认知要远比家长想象的要早。 牧耀兰觉得还是讲清楚利弊，让孩子自己决定要好一些。 “我，我怎么会像他？”梅悦蔓有些急了，直接否定，“大学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谈恋爱的。” 和有些慌张的女儿不同，母亲则是轻轻地拉起她的手。 “要是真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没有那么绝对的事了。”牧耀兰缓缓地说着，说到喜欢的人，她想起了一件事，继续道，“对了，我和你爸爸就是在高中认识的哦。” 听到这里，梅悦蔓瞬间变成了星星眼。 只要提到什么恋爱故事，她可就来精神了，躁动不安道：“真的吗？是同班同学吗？是谁先表白的啊？” 牧耀兰还是很会拿捏自己女儿的，知道她喜欢听什么。 面对‘求知欲’极度旺盛的梅悦蔓，她还是决定先卖个关子：“等回去了，去问你爸爸，他记得更清楚。” “啊？” 不讲为什么要提啊？梅悦蔓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连忙撒娇道：“先讲一讲嘛。” 牧耀兰摇摇头，看向窗外：“你哥来了。” 来得真不是时候，梅悦蔓怪罪到牧余头上。 “送到家了吗？” 牧余上车后，牧耀兰自然地问道。 “送到了。” 后视镜看了看来车，起步，在车子汇入主道平稳行驶后，牧耀兰才说话。 “牧余，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啊？” “肯定喜欢啊。” 小姑问得很自然，但没想到牧余回答得更自然。 此刻，梅悦蔓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嘴巴惊讶地张成一个圆。 我哥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这坦诚直白的回答牧耀兰也是没有想到，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但如果她此时看看牧余的表情，肯定会奇怪，既然能坦诚回答，为什么会那么慌张？ “小姑，我…” “没什么，能不避讳地说出来，说明你问心无愧。” 牧耀兰继续道：“你别怪小姑我唠叨啊，我要嘱咐你两句。” 听到小姑的话，牧余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狡辩了。 “首先，早恋肯定是不支持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早早地健全认知。 “更多的只是凭身体的本能冲动行事。 “学习肯定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不能耽误学习，更不能耽误别人。 “还有啊，一定要自尊，自重，自爱。做到以后，你才可能真正的去尊她，重她，爱她。 “不然，很可能就只是你一厢情愿和自我感动。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牧耀兰说得很隐晦，但是刚刚见识到牧余的处事方式，以及暗中照顾蔡加岩让她融入群体后，她觉得应该能听懂。 “明白。” 梅悦蔓则是似懂非懂，不是要说早恋问题吗？妈妈怎么扯得那么远？ 透过后视镜瞥见牧余认真的眼神后，她半开玩笑地继续道：“才见过一面，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没办法给你把把关。 “但，最终做出决定的还是你自己。 “作为小姑呢，我只是想和你说，如果你下定决心了，我希望你是爱她，而不是喜欢她。 “还有，以学习为重。” …… 傍晚，路上车辆不是很多。 一直是沿着主干道行驶，很快就到了牧余的住处。 看着侄子下车，牧耀兰有些幽怨地碎碎念：“你们都休息了，一会我还要回公司。” “那小姑我先回去了。” 跟小姑和副驾驶上梅悦蔓挥手道别。 顺便看了眼树干，果然，树皮更秃了。 等牧余房间灯亮起来，牧耀兰才开车离开。 一路上，梅悦蔓各种撒娇要听妈妈的恋爱故事，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只能明天回家后问爸爸了。 洗漱完，牧余便直接把自己摔到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刚刚还没觉得怎么，可一看到床，就感到了无比的疲惫。 至于小姑说的爱与喜欢，他比谁都要清楚。 正因为是爱而不是喜欢，他才会这么的小心。 即使在看到那夸张的好感度后，他也没有用轻浮的言语不断挑逗制造暧昧，让感情迅速升温。 没有仗自己有读心术而攻其软肋，刻意雪中送炭。 更没有因为自己知道了未来走向而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如果只是想遵从身体本能，让喜欢肆意妄为，那很简单。 单单只是靠那七十多年的阅历，牧余就很有把握，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和蔡加岩牵手，接吻，最终把她搂在怀里，整天腻在一起。 但那只是喜欢，而且是不顾对方死活的喜欢。 这和伤害没什么区别。 爱，应该是当两人把对彼此的爱放到天平上的时候，天平一直歪歪斜斜，但总是趋于平衡。 有时候是你爱我多一点，有时候又是我爱你多一点。 不是一味的包容和给予，更不是无度的索取和苛求。 牧余看着天花板。 我希望，在爱的天平上，我们总是趋于平等的。 第69章 赞美小姑 晚上十一点半。 有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有人已经准备为今天画上句号了。 蔡加岩穿着宽松的睡衣，合上了小桌板上的书本。 在知识的海洋搁浅后，思绪重新变得混乱起来。 拿出手机，翻着牧余的朋友圈。 他朋友圈展示的内容很少，最近一次是高一时聚餐照。 虽然从添加好友后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点开照片仔细翻看。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怎么办。” 按灭了台灯，滚到床上抱着被子团成一团。 但很快，眼里的害羞变得混杂，掺杂了无奈。 现实的理智很快压制了感性。 现在的我连维持现状都困难，又怎么能堂堂正正地站到你面前？ 谁不想浪漫。 可是。 房租，水电，学杂，衣食住行…… 在南庆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烧钱，这些都是舅舅出资帮助。 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 继续，眼里的无奈掺杂上悲伤，让她想起了妈妈。 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幸福，家里不能说富裕，但条件确实不错。 妈妈开了蛋糕店，甚至还有分店。 经常和妈妈谈天说地，一起去游乐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买衣服。 然后妈妈生病了，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后来，店卖了，妈妈脸色越来越苍白，医生和自己聊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才突然明白了，这段时光已经结束。 按理说，经常在一起的人是不会突然有什么变化的，只有那些默默离开了很久，然后再见到的人才会有惊人的变化。 但蔡加岩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开始照顾自己的妈妈，每天放学都会去医院。 为了省钱，她自己做饭送到医院。 省护工费，她即使路痴也骑着旧单车每天在医院和学校往返。 怕妈妈太闷，给她讲在学校里有趣的事，虽然大部分都是编的。 银行卡里的数字和妈妈的生命好像都在燃烧。 不知道谁会先燃尽。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妈妈才会好起来。 也不知道没钱了医院会不会把她们赶出去。 更不知道如果没钱，自己要怎么才能赚到钱。 一直都是母女相依为命，以前是她依靠妈妈，现在换妈妈依靠她了，而她却什么都做不好。 迷茫，害怕，不知所措。 一直到妈妈放弃治疗。 妈妈不在的时候，蔡加岩就想过自己打工维持生活。 但还只是初中生。 正规门店不招，自己也没有什么人际关系，连朋友都没有。 妈妈在世时，她从来不让女儿去接触大人的圈子，导致她也不认识什么能介绍工作的叔叔阿姨。 突然无依无靠。 面对陌生的舅舅。 蔡加岩也向舅舅谈过自己的想法，舅舅只是说‘你能做什么？好好读。’ 从那时起，她就变成了读书机器，仿佛把学习当成了唯一的情感宣泄口。 后来上了高中，成绩很不错。 舅舅为了方便，在高二时把她转到离自己近的南庆一中，给她在这边租了间房。 “高中毕业我就能去打工了。” 没人喜欢工作，但提到打工，蔡加岩眼里居然有些期待。 那时候，我不需要舅舅帮忙，我花自己的钱，我会努力变得优秀，去回报那些帮过我的人。 做完所有的事后，我会有我自己的生活。 卸下一身的重担，我会好好地站到你面前，不再自卑地低着头。 这已经是我能做的全部努力了。 我会尽全力地奔向你。 心中斗志昂扬片刻后逐渐势弱。 但这要多久？我真的怕我追不上你啊。 想着到了大学，自己也有经济能力了，然后去找他。 “嘿，牧余，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初中，高中都是同学诶。” “记得啊，你怎么在我们学校啊？” “专门过来找你的啊。” “啊？找我做什么？”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喔，谢谢，但是对不起啊，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难道要让别人等自己吗？ 要多自私的人才会让别人停止前进的步伐等自己追上呢？ 哪怕他愿意，她也不可能愿意。 等风来不如逐风去。 倘若最终还是追不上，遗憾肯定会有一点，但至少努力过了。 蔡加岩现在都不知道牧余有没有在谈恋爱，会不会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他在学校里人缘很不错，比起初中，他是完全长开了，高高的，也挺帅。 暗恋他的女孩子应该不少。 而我，也只是其中一个。 这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唐小瞳，在便利店时两人展现出了不一般的关系。 她和牧余关系好像还挺好的。 或许风，早就已经追不上了。 “妈妈，你说遇到爱的人就去追，可是现在我只能在泥潭里看他离我越来越远。” …… 这时牧余正在和杨明宇微信电话沟通。 “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啊？” “怎么跟你爹说话呢？”牧余想继续说，觉得不妥问了一句，“你旁边有人吗？” “等等。” 一阵人字拖踏地的声音。 “现在没了，你说，怎么明天你就要请客啊？” “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蔡加岩我约出来了。” “你真打算动手了？”杨明宇也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密谋什么事一样。 “什么动手？只是先留个好印象，总之，你说过帮我的，明天要是有人问，就说我打赌输了，请客。” “不是，打什么赌啊？赌恁大？而且你这样生怕被别人知道是你请似的，还想留个好印象，估计连印象都不会留，图啥啊？” “图个心安。” “你为了请她吃个饭还请了我们几个人，还不想让她知道你是在请她？这样你能心安？我不理解。” “小孩子不理解大人是这样的。” “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哥们说要帮你的，我贡献六折券，吃不垮你的。” 牧余倒是没有担心过，要不是杨明宇说还有券，他都忘了。 就五个人，还有三个是女孩，牧余也没有什么压力。 高一聚餐时候四个男生也就两百多，学校后巷街还是很便宜的。 “喝，长大了。” “我哔——了个哔——” 和杨明宇稍微促进一下父子情谊后便挂了电话。 正要睡觉，这时小姑发来了信息。 【今天是你付的钱？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 微信转账。 ￥20000 【收着。】 嘶—— 本来就是用小姑给的钱付的，现在又给，这怎么能收啊。 牧余本来想打字解释一下的，但发现要说的东西有些多，还是直接发了语音。 “小姑，是这样的，早上你不是给我转了三百吗，但我们没有去吃饭，今晚都是用那三百付的，还有剩，也不算是我付的钱。” 总觉得拒收的意思太含蓄了，没有说清楚，还想补充些什么，小姑也发来了语言。 语言里夹杂着键盘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在加班。 “哦，知道了，钱你就收着，你学生能有什么钱，早点睡啊。” 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语气却透露着一丝不理解。 你是学生。 没钱。 我给钱。 你收着。 小姑的逻辑很直白，给你钱你就收着呗，还拒绝？不理解。 牧余也不理解，为什么会给的这么理所应当。 这哪是什么小姑。 明明就是在世财神爷。 赞美财神爷。 赞美小姑。 第70章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作为软件保安，把手机上所有红点消除后牧余真的要睡了。 才按灭了屏幕，呼吸灯又忽闪忽闪的。 是唐小瞳的消息。 【明天你什么时候把作业给我？】 你不说都把你给忘了。 高二刚刚开学的作业都很基础，布置下来的目的也只是让学生在周末加强对新知识的印象。 以牧余现在的学习进度，他下周就要进入刷题备战高考的阶段了，做这些作业没有太大必要。 明天早上，睡个懒觉，出去吃个早点，把作业送到学校给唐小瞳。 美滋滋。 【明天十点左右，在学校门口拿给你。】 女生宿舍。 虽然学校不让带手机，但是此刻，每张床铺上都有一道亮光。 平时当然没有这么大胆，但今天是周六，老师也是默许的。 唐小瞳趴在床上，看着手机。 脚后跟有节奏地一来一回踢着屁股。 今天在漫展，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还好最好结局不算糟。 现在竟然有种终于要结束的轻松感。 只要帮他写完作业，就可以了。 这时，牧余发来了消息。 她赶紧啪嗒啪嗒地回复。 【那明天你提前发消息给我，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对方很快回复了：彳亍。 心中的石头完全落下。 “小瞳，看什么呢？笑眯眯的。” 她们分到的宿舍是a区，是新宿舍，条件很好。 寝室是六人间，上床下桌。 连着她床的女生和她关系最好。 这时她脸贴在蚊帐上，试图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刚刚专心地在等待回复，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抬起眼睛差点被她吓了一跳，唐小瞳有些慌张地按了返回。 “没、没什么。” “慌慌张张的是要掩饰什么？” “你不要这样。”见对方就要拉开蚊帐爬过来，唐小瞳熟练地阻止。 她爬过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和以往一样，阻止失败。 阻止不能也只能任其摆布了。 “你今天去哪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你，不会是背着我们谈了个男朋友？” “没有！”这次否认都是很坚决。 但过于坚决反而更让人怀疑了。 “那你是去哪了？” 听到她这么说，整个宿舍的小耳朵都竖了起来。 唐小瞳谈恋爱诶，那多新鲜啊。 女生一言一语欢闹起来。 牧余彻底放下手机。 今天相处一天，唐小瞳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 农村单亲家庭，学习很努力，还能靠业余兴趣赚钱帮贴家里。 可就是这样努力又积极生活的人，会在高考结束后被病魔带走。 还挺可惜的。 就像是一个人种植一园果树，辛苦了一辈子，满园果实累累，当就要摘果品尝的时候，突然被告知‘这些果子没有一颗属于你，你可以走了’。 这一生，就只剩下了努力。 先苦后甜，苦完到甜的时候，人没了。 这找谁说理去。 牧余叹了口气，闭上眼。 他没有什么助人情节，最多只会感慨一下。 但同学一场，我至少可以告诉她，注意身体，每天都要开心。 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 第二天一早。 一觉睡到9点钟。 对于平时都是6点多钟起床的人来说，这一觉真的是睡透了。 精神全满。 但如果再睡几个小时，那估计就是整天都昏昏沉沉。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个道理在睡觉上也是适用的。 更重要的是17岁的身体，活力太充足了。 简单洗漱后，随便穿一套衣服，换好鞋子，书袋甩到肩上，便出门了。 今天周末，现在这个时间点，公交也拥挤。 耳机听着歌，叼着吐司，用微信给唐小瞳发了消息。 不用掐着时间上学真是太棒了，在这种不需要上课的日子主动去学校，感受完全不同。 特别是通过车玻璃看到外面那些苦着脸要去上补习班的学生，心情就更好了。 隔着十字路，远远地就看到唐小瞳站在校门口。 她穿着常服，个子小小的。 总感觉是个小学生。 牧余加快了脚步。 “记得要保密啊。” 没有多余的寒暄，小声地嘱咐保密后，把装着作业的书袋交给唐小瞳。 他一直警惕着周围，像是在进行什么非法交易似的。 也对，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恩恩。”唐小瞳也跟着紧张兮兮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帮同学写作业，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干。 一直是好学生的她，有种做坏事的感觉。 有点紧张。 “那我先回去了？”见牧余没有其余吩咐，她主动问道。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人，但是站在这里还是太显眼了。 她想赶紧开溜。 “那，拜托了。”牧余合掌表示感谢。 “等等。” “怎么了吗？”唐小瞳刚要转身，便被叫住。 牧余想了想，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 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但唐小瞳还是认真地摇摇头：“没有诶。” 也是，记忆里，她母亲说的是家族遗传病，随时都可能会发作，发病后死亡率很高。 其实牧余也知道，她死亡是注定了的。 但是侥幸心理作祟，还是希望她能多注意身体，时不时去检查一下，万一呢。 “你多注意身体。” 唐小瞳表情有些复杂，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她觉得昨天还是让牧余误会了。 虽然昨天确实是自己表白，被他拒绝了。 但她真的对牧余没有任何想法。 她刚想要解释什么，牧余打断了她。 “你别多想啊。 “总之你要多注意身体，以后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还有啊，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走了。” 说完便转身就走。 他实在受不了唐小瞳纠结又复杂的内心戏，怕一会又扯上麻烦。 趁着精神充沛，代价没有任何触发迹象，赶紧再次表明只是朋友后便直接开润。 唐小瞳眨巴眨巴眼，看着离开得干干脆脆的牧余。 怎么有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 直接预判了自己的问题，给出的回答也很精准。 刻板印象里他就是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 原来他是这么细的人，对不起。 因自己以前抱有的刻板印象而道歉。 不过被看穿的感觉很还不错。 刚刚还怕自己嘴笨解释不清，结果人家提前给出了自己最想要的答复。 如释重负地返回学校。 把书袋抱在怀里，回宿舍的路上，脚步轻快，就像是春日里林间的小鹿，时不时还蹦跶两下。 看来他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人，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作为朋友的话，还挺好的。 恩。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异性想做朋友，被互发好人卡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彼此之间都不会有太多想法，还能一直做朋友。 第71章 巷子街喂猫 牧余把作业交给唐小瞳后，感觉也轻松了许多。 在外面溜达一圈，顺便跑了个步，好好感受了一下十七岁的身体。 一身汗的回到家，冲了个澡，和几人确认好晚上吃饭时间后，开始学习。 经过这一周的刻苦学习，加上记忆强化和高度集中模式，死去的高中知识已经复苏得差不多。 现在尽情刷题就好。 那七十多年的记忆里，关于高考题目的部分早就被时间打上了厚厚的码。 连高考作文是什么都忘了，更别说各科题目。 靠记忆提前知道题目不现实。 但毕竟是二周目，还有特殊能力加持，刻苦一下和蔡加岩考上同一所学校，应该问题不大。 状元这种事就不考虑了，有些人不是你多周目就考得过的，哪怕重来100次，你再怎么努力积累知识吗，在不知道题目的情况下，凭知识硬考，就是考不过那些人。 这种人我一般称为学怪。 他们注定了在考试方面会很闪耀。 在漫漫人生中，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闪耀片段。 显然考试不是牧余能闪耀的地方。 除了中途去上了几次厕所，牧余一直全神贯注刷题。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室内光影随着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而变换。 开启全神贯注模式后，不会再去注意手机，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时间过得很快。 当房间逐渐昏暗，对照参考答案改完试卷，整理完错题后，牧余停下了笔。 退出全神贯注模式。 看着小桌面上铺着满满当当的三套理综卷子，他舒畅地呼了一口气。 很有成就感。 看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给蔡加岩打个电话。 嗡——嗡—— 小桌板上的手机因为震动而轻微位移。 蔡加岩看到屏幕上牧余的微信头像，连忙按下接听。 “牧余？” “在忙吗？” “没有。” “喔，你准备一下，一会我们校门口见，我带你过去。” “好。” 通话很简洁，昨晚已经约好的，要去吃饭的时候牧余会提前打电话过来。 打开衣柜，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镜子面前呆呆地站了一小会，小手轻轻地攥着。 “等到那一天，我会漂漂亮亮站在你面前的，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能勇敢地说出我的心意。” …… 男孩子出门没有什么步骤，洗个头已经是最高礼仪了。 牧余一趟公交直接坐到元盛路。 平时两人都是在这一站坐车回家。 她必定会从299路上下来，也不去大门口了，就直接在车站等。 正好这里有座位。 一屁股坐下拿出手机。 星期天，正是晚饭时间，这附近的人还是挺多的，一直有人路过。 心声嘈杂。 【有点小帅哦】 【他是在等车吗？】 【想要个联系方式。】 【看到锁骨了！他是故意没扣扣子吗？竟敢勾引我！】 戴上耳机，继续刷手机，顺手把t恤的领扣扣上。 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设计个扣子，扣上还怪难受的。 拇指机械性地划过屏幕，即使知道这些短视频很无聊，但还是忍不住地刷。 甚至有种麻木了不断重复动作打螺丝的感觉。 本来想划下一个的。 梅悦蔓倒立吃面果然被拍成短视频了。 看了一会便划下一个。 又是熟悉的面孔。 这是那个跳舞的小学妹，看看发布日期，是今天才发的，但是前天杨明宇发来已经提前看过了。 扭动的身姿，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年轻真好啊。 不对，我在感慨什么？ 我现在也才十七啊。 继续划下一个。 大数据发力。 由于前两个视频停留的有些久，推了个面色潮红扭动得像条虫的小烧杯。 【他、他喜欢这样的吗？！】 几乎贴着耳朵的心声把牧余吓了一跳，赶紧息屏。 摘了耳机侧脸看去，正好碰到蔡加岩慌乱移开的眼神。 “你什么时候到的。”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你听我解释。” “男、男孩子喜欢这些没什么的。”蔡加岩脸有些红，她比牧余还要紧张。 【毕竟他是个健康的男孩子，没什么的。】 【可是，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虽然莫名其妙的有些酸，但没有什么大碍，牧余也不打算做过多解释了。 “那走。” “恩。” 这边是三校混流之地，两个高中一个大学，一到周末，特别是晚上，一中背后的整条巷子街都十分热闹。 大学生摆摊兼职，开店创业的，各种各样的情侣，基本整条街都是年轻人，透露着一种别样的生命力。 蔡加岩穿的是昨晚那一套衣服，但头发不像昨晚那样披着，而是编起来了，整个人诠释着青春少女独特的美。 她身材很匀称也不矮，但是站在牧余旁边就显得娇小多了。 牧余压着步子，让她能刚好慢半步跟着。 沿着学校围墙走了几分钟，拐了弯后就到巷子街了。 牧余偷偷瞥了几眼蔡加岩。 她还是一脸有心事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心声。 本来平时只要两人独处，蔡加岩都会切换成话痨模式，但刚刚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本来我就想周末约你来巷街逛逛的。”牧余把双手垫在后脑伸了个腰。 “约、约我？” 牧余侧头看着有些脸红，瞪大眼睛的蔡加岩。 “我们是老同学，你转到这边我不得给你接接风？”牧余说着伸出五指掰数起来，“吃饭，熟悉周围，介绍朋友，这一套连招我得到位啊。” 【原来是尽地主之谊的意思啊。】 “没想到你还这么讲究。”有了牧余主动开口，蔡加岩话痨模式顺利切换，“对了，我们的……我们喂过的那只猫会在巷街吗？” “如果没有人收养的话，大概率是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说会认不出来？”蔡加岩一直没有忘，依旧好奇。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巷子街口，牧余朝着里面扬了扬脸，示意蔡加岩看。 “这里有着猫诶，它好可爱啊。”一对大学生情侣。 一般碰到这种可爱小动物，就是互相展示爱心的时候。 女生挽着男生的手：“你看它好可爱啊。” 男生蹲了下来拿出火腿肠咪咪咪咪地呼唤着。 “它应该更喜欢吃小鱼干。”女生也蹲下，掏出零食呼唤起来。 “喵呜。” 猫也很上道地凑过来。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咕噜噜地小声叫着。 “我可以摸摸你吗？”女生询问着，“你不说话那我就摸了。” 有些小心地摸了上去，毛茸茸胖乎乎的，也不反抗。 看到这边有吃的，又跳过来一只猫。 这些猫都是圆滚滚的，整条街，到处都能看到喂猫的人。 “……我好像明白了。” “你看那只。”牧余发现一只狸花猫，指给蔡加岩看，“像不像？” 恩…… 蔡加岩歪着脑袋仔细观察。 除了体型，其他都还挺像的，难怪牧余会说见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好。”蔡加岩欣喜地跟上。 第72章 背叛的伤口永不愈合 于猫而言，比起火腿肠，还是小鱼干更有吸引力一些。 女生旁边不一会已经围过来了好几只猫。 男生这边只有一两只，估计也是嫌旁边太挤了才在这边勉强将就。 喂猫的两个人不亦乐乎，她看猫，她看他。 她知道他在看她，所以才故意看猫。 温柔可爱的喂猫，其实都是给他看的。 这也是小情侣之间特有的乐趣。 牧余来到男生旁边蹲下，由于穿的是常服，也看不出来他只是个高中生。 男生看到牧余以及跟在身后的蔡加岩，下意识认为两人也是一对大学情侣，他很友善地往旁边挪了挪，并对他笑了笑。 有种遇到同类的感觉。 【这哥们也是和女朋友一起来喂猫的。】 牧余也朝他点头致意。 “现在的猫连火腿肠都不吃的吗？”牧余自然地问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男生看了眼围在女朋友旁边喵喵示好的猫，再看看面前几只，“现在这猫吃得比人都好。” 牧余看了看被猫围着的女生，小声道：“你女朋友啊？” 男生点点头，透露着骄傲，这句话无论被问多少遍都还是觉得好爽。 两人的友谊在牧余蹲下的那一刻就建立好了。 大概这就是男生建立友谊的方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蔡加岩则是有些执着地呼唤着那只发胖的狸花，她不确定是不是之前遇到的那只狸花。 “喵呜。”狸花徘徊着，没有过来。 啪啪。 牧余拍拍手又摊开，狸花的视线被他吸引过去。 他手中摇晃着一块面包，嘬嘬嘬地呼唤起来。 “这不是叫小狗的吗？”蔡加岩问道。 “有用就行，你看它不是过来了吗？”小猫来到牧余身边，刚开始还很警惕，但开始吃面包后便任由牧余的大手在身上游走了。 “还真过来了诶。” 蔡加岩也凑过来，看着这软乎乎毛茸茸胖嘟嘟的小可爱，忍不住也跟着摸起来。 借了牧余的光。 她突然意识到，可能叫法不是关键，面包才是。 “对哦，上次我们也是拿面包喂的。”蔡加岩明白了刚刚小猫没有理她的原因。 猫猫也这么市侩圆滑吗？ 注意力重新回到猫猫上。 它喜欢吃面包，看来应该就是上次我们一起喂的那只了。 没想到长得这么快，明明上次都还是瘦瘦小小的。 不过牧余居然还记得这只猫喜欢吃面包，我都忘了。 他好细啊。 蔡加岩目光里带着欣赏，偷偷地瞄了牧余一眼。 牧余直接逮捕她偷瞄的视线。 她赶紧把视线移开。 唔，偷看被逮住了。 你说我细心，说我记忆里好，都行，说‘好细’是不是不太合适？ 牧余把剩下的面包塞给蔡加岩：“你来喂，它好像更喜欢你一点。” “……好。”还在因为被视线逮捕而愣神的蔡加岩，稀里糊涂地被抓起小手，塞了块面包。 由于他很快，而且很自然，蔡加岩都没意识到手被他抓了。 什么又细又快啊。 狸花跟着面包来到蔡加岩面前，她小块小块地揪给小猫吃。 看着小猫侧着脑袋吃面包，时不时看到粉嘟嘟的小舌头，感觉心都要化了。 正喂得不亦乐乎，蔡加岩看着面包，转向牧余问道：“哪来的面包？” 牧余看了看已经和手挽着手走远了的两人，淡淡道：“刚刚朋友给的。” “哦。”蔡加岩继续喂猫。 【他朋友真多啊。】 …… 夏珊和徐娇走得很近，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 杨明宇落后一个身位跟在她们后面，拿着手机一直翻，要么就是点开软件又关闭，要么就是左右滑动屏幕。 虽然他和两人都挺熟的，但是因为旁边没有一个熟悉的男生，他便陷入了孤立无援状态，整个人变得很僵硬，舌头也打了结。 别看平时口无遮拦，没心没肺的，可一旦孤立无援便会僵成一块木头。 【牧余，你赶紧来啊。】 点开qq，就要问牧余到哪了。 由于一直心不在焉的，连前面的两人什么时候停下来都不知道，差点撞上去。 “停下来干嘛？” 夏珊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街市口。 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两小情侣喂猫有什么好看的，不每天都是。 心里腹诽一句，每次来都能看见，不知道两人在稀奇什么。 不对。 杨明宇扶了扶眼镜，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不是牧余和蔡加岩吗？ 虽然之前牧余和他说过喜欢蔡加岩，自己也答应能帮就帮。 但心里其实还是觉得他在开玩笑，而且不可能追得上。 根本没放心上。 没想到你来真的？ 牧余，你真该死啊！ 正要过去阻止牧余，这时，看到牧余突然抓起了蔡加岩的手……塞给了她一块面包。 杨明宇整个人呆住，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手和手，碰到了… 夏珊和徐娇两人也揪在一起，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窃窃私语起来。 “上周在便利店唐小瞳都被他弄哭了。” “就是，我还私下问过小瞳是不是被他欺负了，她也不肯说。” “我其实早就发现了，他之前就一直在唐小瞳桌子旁边转悠。” “是嘛？！那现在怎么又和蔡加岩……” “这个牧余，以前没发现，他是真花呀。” 听到两个女孩无法抑制音量的‘窃窃私语’。 杨明宇陷入了沉思。 虽然很嫉妒，但是好兄弟那么坚定地喜欢一个女孩，追到就追到了，这是纯爱该有的结局，收下我的祝福赶紧滚就是了。 可没想到还有个唐小瞳？好家伙，原来你不是纯爱是后宫啊？ 还一周就来了两个？！ 《牧在校园》没有你我不看，我不止要看，还要直接跳到最后一集好好看。 你是真该死啊。 牧余，你还有多少惊喜没有告诉我？ 说好的大家都是单身，要不是今天出来吃饭，还要继续当个蒙鼓人。 大家单身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女朋友，而你单身是换女朋友的空隙是？ 还以为你和我们是同类。 我还说要帮你忙来着。 真是给我恶心坏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想起来这只手还和他握过。 把手心在裤子一侧用力擦了擦。 你是真脏啊。 这是背叛。 背叛的伤口永不愈合！ 第73章 不能喝冰的 蔡加岩用手指挠小狸花下巴。 猫猫很受用地俯下身子眯起眼睛。 她是真的很喜欢猫。 记忆里同居后，两人工作稳定，也是她提议养了一只狸花。 牧余吃吃地看了一会少女和猫，然后翻出手机。 怎么吃饭的还不来？ 旋即便给杨明宇打起来qq电话。 “爸爸，儿子给您来电话啦！” 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这特殊的铃声。 循着铃声看过去，一棵树旁。 夏珊和徐娇脸上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朝他挥手。 杨明宇就站在两人旁边，阴着个脸，一只手把手机举到脸侧，上面是qq语音通话提示，当着牧余的面挂了电话。 什么嘛，我还以为没到。 来了就过来呗，在那边站着干嘛？ 牧余收起手机也朝几人挥了挥手。 临近，蔡加岩才发现了几人，赶紧站起来和几人打招呼。 两个女生直接凑到蔡加岩旁边，不知道眉飞色舞地在小声聊什么。 “你什么时候到的？”瞥了眼小脸朵朵绯红慌慌张张的蔡加岩，牧余问杨明宇。 “背叛。” “啊？”牧余看着他，“这是什么新的梗吗？” 这两天忙着学习，或许是在网上错过了什么，已经听不到杨明宇在说些什么了。 “不要装了，我全知道了。”杨明宇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牧余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掩饰了。” 看着杨明宇那稍微瞪大了一些的眼睛，牧余悠悠道：“没错和你想的一样，我确实你爸爸。” “你哔——哔——了个哔” 虽然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明显对味了，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叫别叫。”牧余安抚了一下儿子情绪，“赶紧走，吃饭去，饿死了。” 这条巷街位于三校汇聚之地，主力受众都是学生，主打的都是经济实惠。 小巷子很长，也不算窄，交通工具禁入，只有行人也不算拥挤。 每家店面都不大，但是很整洁，有巷口基本都是些小吃，正餐，水果店，奶茶咖啡冰激凌，继续往里走就是日常用品，理发还有卖小饰品的…… 只要你是学生，基本需要都能在这里面找到。 杨明宇带路，来到巷中的一家挂着新开业牌子的火锅店，人还挺多，但刚好有空桌不用等。 老板很热情，带着几人来到大桌子坐下。 夏珊和徐娇使着坏，一推一就地让蔡加岩坐在牧余旁边。 杨明宇气不过，刚想抬把椅子坐中间把两人隔开时，被夏珊一把揪到自己旁边坐下并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刚刚几个女孩子聊了些什么，蔡加岩从刚刚开始脸就一直红扑扑的。 被推就这坐到牧余旁边，她头都不敢抬了。 火锅店里心声很嘈杂，牧余没有刻意去倾听谁的心声。 心声越多，心声越少。 现在基本和没有一样，什么都听不清。 挺好的。 点菜时，三个女孩都没怎么点，菜单很快传到杨明宇手上，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库库打勾。 最后牧余看了眼菜单，加了几个蔡加岩爱吃的菜便拿给老板。 看着杨明宇一副大仇得报的得意表情，牧余无奈笑了笑。 刚刚一路走来，有读心术辅助，也明白了这家伙在发什么神经。 不只是他，连夏珊和徐娇也是。 几人认定了牧余和唐小瞳谈恋爱，分手后，他又和蔡加岩好上了。 现在的高中孩子也不知道是咋了，怎么会脑补出这样的狗血剧情。 “你们喝可乐还是雪碧？” 昨晚牧余和杨明宇通过气，其他几人也被告知了今天牧余请客，所以他还是要主动点，不然其他人都不好说话。 “我芬达怎么你了？你是不是歧视？”杨明宇率先挑刺。 “那喝芬达？” 虽然只是他自己臆想，但确实激起了单身狗的愤怒，牧余只能惯着他。 谁叫他是好大儿呢。 “不要，我要可乐。”杨明宇改口。 牧余不理他，看向夏珊和徐娇，问道：“那可乐？” 两人表示随便，唯独没有问蔡加岩。 蔡加岩现在捏着衣角，低头红着脸正忙，就不打搅她了。 看牧余走后，临近蔡加岩的徐娇凑过来，小声道：“这牧余怎么连你喝什么都不问一下？也太过分了，要是他欺负你，你要告诉我，我们是好闺蜜，我们永远站你这边。” “就是，就是，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收拾他。”夏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跟着一头附和。 像是娘家人似的。 “都说不是啦。”蔡加岩羞红了脸，着急地辩解着，可两人怎么也听不进去。 现在都不知道牧余有没有女朋友，要是这样的误会传播开，给他造成不好影响的话，他该要讨厌她了。 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牧余到饮料柜拿了两大瓶冰可乐，然后又拎了一瓶椰奶。 和老板示意一下便回坐位了。 好怀念啊，那时候工资不高，同居生活也紧巴巴的，每次发工资了两人才会去奢侈一把，吃个火锅或者吃个烧烤。 即使是苦中作乐，也真的很幸福。 看到牧余拎着饮料过来。 夏珊和徐娇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你们在聊什么啊？”牧余随口问道。 “女孩子的秘密。”两人挤眉弄眼的也不愿意说。 牧余也不感兴趣，他瞥了眼蔡加岩。 只见她又羞又急地抓着小手，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拧开一瓶可乐，给自己和对面三人都倒了一杯。 然后把两大瓶冰可乐交给三人：“自己倒哈，不要客气。” 唯独蔡加岩什么都没有。 意思你给我们全部人都倒了，就让蔡加岩自己倒是？ 牧余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欺负我们加岩吗？ 徐娇心里不悦，但毕竟是人家请吃饭，当面也不好说，等私下一定好好问问。 旁边的徐娇为了不让蔡加岩尴尬，她拿了个纸杯倒了一杯准备给她。 “给，这是你的。”牧余把一大瓶椰奶放在蔡加岩面前。 蔡加岩扬起小脑袋怔怔地看着他。 心声太嘈杂，牧余也没去听她在想些什么。 但看着这副蹙眉，怔怔的表情也大概可以猜到。 她应该是在问：为什么我没有冰可乐？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啊？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闹脾气。 不过并不讨厌，还挺可爱的。 牧余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 “你最近又不能喝冰的，冰可乐什么时候都有，过几天给你买。” 第74章 我和他好像走远了 当注意到夏珊和徐娇的表情也和蔡加岩一样僵住时。 牧余知道，现在闭嘴已经来不及了。 感受着嘴角不自觉的抽动。 代价又触发了！ 这次是直接把心里的话直接一字不差说了出来。 本来都没打算说话的，想不着痕迹地带过同时又照顾到蔡加岩。 但没想到心里话全都被说了出来。 夏珊和徐娇僵住的表情马上变成了不明意味的笑。 蔡加岩羞赧地看了两人一眼，她们两个一副‘哦～’的起哄表情。 她都急得快哭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又回头看向牧余。 明明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解释不清了。】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子委屈的情绪，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 牧余也慌了。 在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的时候，蔡加岩低下了头，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我去个洗手间。” 牧余离她很近，别人可能听不出来，但他听得很清楚，那努力压制这哭腔的声音。 说完后，蔡加岩便低着头拉开椅子快步离开了。 夏珊和徐娇还不清楚情况，以为是害羞又跑了。 毕竟刚刚在巷子街口的时候问她和牧余是不是在谈恋爱时，她就一副又羞又急的样子。 很好玩。 两人也没什么恶意，也只是想暗中撮合一下。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徐娇朝牧余使了使眼色，“你们进展到那一步了？” 夏珊也跟着凑过来，嬉皮笑脸打趣着：“都问到生理期了啊？” 牧余只是配合的苦笑一下便拉开椅子：“我也出去一下。” “咦~”夏珊和徐娇两人几乎同时往后缩一缩。 “这么黏啊~” “快去~快去~” 杨明宇脸皮微微抽动，已经一个人快喝了大半瓶可乐了。 他们几人不熟悉蔡加岩，因为各种误会，觉得两人关系应该很不错。 都下意识认为今天就是被害羞的小情侣请出来吃饭，作为电灯泡，像这样起哄倒是很正常。 但牧余不是，他很了解蔡加岩，所以清楚的知道现在很不妙。 离开嘈杂的火锅店，转了个拐角，洗手间牌子很明显，顺着指标走，很快便看到了洗手间，蔡加岩就站在洗手台前。 看着牧余出现在镜子里，蔡加岩没有想到他会跟出来。 慌乱地用纸巾擦了擦眼眶，挤出笑容。 “你、你怎么也出来了呀？” 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眶却是红红的，牧余第一次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对不起。” “我也没有生气啦，男孩子嘛，调皮些，没关系的。” 牧余上前一步，蔡加岩便朝旁边挪开一步，始终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这时的她像是一只蜷缩起来的小刺猬，谁也没办法靠近。 “那一会我们去解释清楚好吗？” 她的声音很小，但语气带着决绝。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牧余回话，只能先离开了。 等她的脚步声渐远，牧余才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洗了洗脸，清醒后转头走回火锅店。 “你再不回来我们可都要吃完了。”看着慢悠悠的牧余，夏珊开玩笑道。 “吃完再点呗。”看着旁边两层小餐车满满当当的菜，牧余倒是没把她的话放心里。 “呦呦呦，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一点都不扣了。” “都说不是啦。”蔡加岩无力地反驳，她带着恳求的眼神看向牧余，希望能帮着解释。 “真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初中老同学，总之我打赌了，请你们几个吃饭也是请，我就想着也叫上她，上周不是看你们走挺近的吗，叫她过来和你增进增进感情。” 夏珊和徐娇夹菜的动作顿住，一脸古怪地看着牧余。 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母胎lo到现在，要是有女朋友还要躲躲藏藏？ “我不得拉着她天天跟你们炫耀？女朋友如果不是拿来炫耀那将毫无意义。” 看着认认真真的蔡加岩和牧余，夏珊和徐娇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莫非这也是他们py的一环？ 不确定再看看。 “你们两个……”徐娇觉得牧余说得有道理，以她对牧余的了解，确实是这样的。 反而像现在这样不承认很不合理。 低头库库狂炫，想着报复牧余的杨明宇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牧余。 眼里重新有了光。 “不是，你有病？”徐娇直接骂道。 “我？”牧余一脸懵。 你自己搞错了，骂我干什么？ “不是你女朋友，坐这么近干什么？”说着她把蔡加岩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不是刚刚你们把她排挤过来的？ “就是就是，你是不是对我们加岩有什么想法啊？真下头。”夏珊跟着附和。 三个女孩凑到了一起，嘴皮子一翻，搞成了牧余对蔡加岩图谋不轨。 杨明宇则是笑嘻了。 抬着板凳做到牧余旁边，然后把碗筷也跟着搬过来，和好兄弟勾肩搭脖的。 牧余把他手推开，本来觉得无所谓，反正先把误会澄清了，但看到杨明宇这副嘴脸后，真的开始有点心烦。 “爬爬爬，别搂我脖子。” 刚把他推开又搂上来，小声问道：“我听说你和唐小瞳还走挺近的，是咋回事啊？” “唐小瞳？”牧余的声音故意放大了些。 在一起数落牧余的几个女生小耳朵跟着竖起来。 “我就问过她两次作业，这算走得近吗？ 不过如果她同意的话，我们应该勉强能算是朋友，如果不同意，那就只是我单方面的朋友。” 牧余实话实说，无论是在那个已知的未来，还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只是朋友。 “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杨明宇继续试探，但脸上笑容更甚。 “太猥琐了，你离我远点，我怕傻逼会传染。”牧余把他脸推开，有些担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臆想症？” 杨明宇也不生气，只感觉神清气爽。 “不说了，好兄弟，干!” “不是，你干了我喝什么？” 看着拎起可乐就吨吨吨的杨明宇，牧余颇为无奈。 蔡加岩的手被徐娇挽着，听着她和夏珊一起说着什么‘离牧余远点’‘那小子坏得很’之类的话，她配合地跟着傻笑。 刚刚偷听到了牧余现在是单身，他和唐小瞳之间什么都没有，自己和他之间的误会也澄清了。 本来都是一些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为什么，现在胸口好难受。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是正在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和他好像走远了。 第75章 重要的事说三遍 女生对恋爱的直觉普遍敏锐。 即使牧余不开那些没有边际的玩笑，蔡加岩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在向自己靠近。 但是她没办法去回应这份感情，光是站在他面前就已经用光所有的勇气了。 她想过不止一次，如果牧余表白要怎么拒绝。 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不敢，现在自己活在世上都困难，怎么能再恬不知耻地享受他的爱？ 她做不到。 所以她一直想赶快成长起来，让自己拥有去爱别人的能力，也让自己有被别人爱的价值。 她也想快一点啊，但在此之前只能拒绝。 可是，爱这种东西，如果拒绝了一次，他会不会转身就投入别的女孩怀抱？ 毕竟她们不像我一样支离破碎，也不需要像我一样在泥潭里挣扎着往外爬。 她们都是完整的，都是值得被爱的。 从蔡加岩恳请牧余帮忙解释的那刻起，她就清楚的知道。 彻底走远了。 是她先拒绝了爱。 现在她心里乱麻麻的，心不在焉的和夏珊两人说着话。 虽然已经拒绝了，但还是舍不得啊。 强忍着偷看他的冲动，继续用坚强来伪装自己。 对了，伪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贵了，又没什么用我不要’‘还是自己买菜做饭’‘路痴也没关系，多跑几次就好了’‘今天在学校很开心，妈妈你放心，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妈妈你休息，我来做就好’。 是从妈妈生病的时候开始的吗？ 面具戴久就摘不下来了。 耳边大家欢笑着，心心念念的他也在。 可心底的孤独感越来越不安分，渐渐地把她整个包裹住。 热闹的时候，最孤独。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要坐车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夏珊看了看时间，提醒两人。 牧余也看看时间，九点不到，不过看大家都吃饱了有要撤的意思也就宣布结束。 六折，五个人也就吃了两百多。 回忆里去一线城市工作，每次月初发工资和蔡加岩出去吃火锅，光是锅底就八十多，还是性价比相对高一些的火锅店。 比起水深火热的一线城市，现在学校周边的物价真的是太友好了。 几人晃悠晃悠地逛着走出巷子街，在校门口分别。 “明天见。” “拜拜。” 只剩下蔡加岩和牧余，两人一起去公交站。 在洗手间挑明关系后，蔡加岩就一直和牧余保持着距离。 本来以前在这种独处的时候，蔡加岩会变得有些话痨，但现在她只是低着头静静地走着。 离开巷子街，人一下子就少了。 周围不再是嘤嘤嗡嗡的，她的心声格外清晰。 牧余也是慢慢地走着，没有去看蔡加岩，也没有搭话。 这种时候，搭话和靠近都是在给她施压。 这个傻孩子，心思怎么会这么重。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牧余倒是不在意她的拒绝。 都老夫老妻了，他很清楚，蔡加岩是一个很有主见，很坚强的人。 只是，现在的她，能力还没能成长起来，但庇护她的翅膀却突然消失。 这让她瞬间沦落到人生中最无能为力的阶段。 她一定会走出来，只需要给她时间就好。 牧余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帮忙反而会伤害到她。 像蔡加岩这样的女孩，自尊心很强，因为吃过真正的苦，她更希望双方平等，越是喜欢你，就越不想你付出太多，不想你涉足她的泥潭，不想要有太多的亏欠感。 她很害怕你看到她在泥潭挣扎的丑态，哪怕你温柔地伸手想要拉她出来，她也会很难过并拒绝你的帮忙。 她想要的是在你没有看到丑态的时候，自己悄悄地爬出来，洗干净，然后穿得漂漂亮亮的，最后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主动牵起你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有些贪婪地要求道：“现在我想要你抱紧我……” 听着蔡加岩自责委屈又难过的心声，牧余也在心里回答着。 我明白的，你安心好了。 在公交站台等了一会，远远的看到了299路。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消息。”牧余随口嘱咐道，意识到可能会给她压力，继续补充一句，“毕竟是我约你出来的，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恩。”蔡加岩点了点头。 车子越来越近。 “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从洗手间离开后，蔡加岩第一次看向牧余，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感受到她的目光，但牧余没有回头看她，继续注视着渐近的车，语气很笃定。 “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以后你肯定会有一间大房子，会赚很多钱，会成为很多人都羡慕的人，到时候我要是有什么事求你，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呀？”蔡加岩笑了，“还有，你怎么那么肯定？要是我以后混得不好流落街头呢？” “那你来找我呗。”他脱口而出，很随意，但又像是给出了某种承诺。 蔡加岩慌乱了一下，低下头，但还是忍不住抬起眸子，看到他的侧脸，揉碎的车灯倒映在他的眼眸中。 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那、那万一你也混得不好呢？” ……恩。 “那就一起捡垃圾呗。” 蔡加岩被逗笑了，本以为他思索一会会说出什么新点子。 “好了，以后要是发达了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恩。”牧余脑袋随着车辆驶近而慢慢回正。 “你觉得以后会是多久？”蔡加岩声若蚊呐，语气明显的落寞，她是在问自己，没有打算让牧余听到。 这感觉就像在问：你愿意等我多久？ 这种自私又不要脸的问题，她是不可能问的。 公交车门打开，跟随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蔡加岩迈步走出。 重新组织好笑容，准备回头和牧余挥手道别。 这是最后的道别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最后一面至少要笑得好看一些，留个好念想。 “多久都无所谓，到时候别忘了我就好。” 她的背影明显地震了一下，没有想到居然被他听到了。 蔡加岩转过身来，笑着说：“都说了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怎么……” 转过头，遇上的是他灼灼的目光，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多久都可以，但是不要忘了我。” 更要命的是他又说了一遍。 蔡加岩赶紧转身跟着人群上了车，明明道别的话就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车门关闭，她都不敢看窗外的他一眼。 她怕。 怕自己一开口，伪装的轻松就会在他面前崩碎。 一路浑浑噩噩，连怎么回到家的她都不清楚。 靠着墙抱膝坐在床上，屋内一片黑。 到家后报完平安，看着手机上他的消息：到家就好。 随后又是一条消息。 【无论多久都可以。】 笨蛋，为什么又说一遍啊？ 说了三遍。 我又不是听不懂。 嘴角明明是笑着，但眼泪却嗒嗒地落了下来，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短暂地卸下伪装。 还有，谢谢。 第76章 牧余，坏！ 牧余洗漱完，把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到阳台晾好。 拔掉手机充电器滚到床上。 “她怎么还不回消息啊？” 微信消息还停留在刚刚自己发的： 【无论多久都可以。】 虽然蔡加岩一直都挺聪明的，但有些时候总是会脑子转不过弯来。 所以牧余才一句话换着方式说了三次。 “她不会没听明白？可是再说直接点就不礼貌了。” 犹豫了一会，还是算了。 明天早上看，总之是同桌，她能跑哪去？ 她不可能接受帮忙，那我就暗中帮忙。 不就是想早点走出泥潭吗？帮忙提提速就好。 先让她小脑袋瓜不要胡思乱想，告诉她不要急慢慢来。 睡前背了会单词，看了看中午的英语阅读错题。 今天也是在知识海洋遨游的一天。 周末便这样度过，被梅悦蔓抢了晚饭的周五，和唐小瞳误会的周六，给蔡加岩服下定心丸的周日。 怎么周末过得更忙？ 一点假期的轻松感都没有。 天还很黑，但高中生的闹钟早就已经响了。 而蔡加岩还要更早一些，她已经穿着校服出了门。 她要地铁转公交，路程比较远。 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好，现在想起昨晚牧余在微信上发的消息，她感觉还挺怪难为情的。 他没有挑明关系，但是却给出了答复。 明明不是表白，但更让她要心动。 也不像什么承诺，会让人感到有负担。 一想到一会还要坐在他旁边，蔡加岩心里有些慌慌的，还有一些期待。 下了公交车，来到十字路口，等红灯。 越靠近学校，心就越乱。 真是的，怎么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放心好啦，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蔡加岩。”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只大手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一下。 有种偷偷想他，正好被抓个正着的感觉，浑身像过电一样明显地触动了一下。 “不好意思，是吓到你了吗？” 蔡加岩侧脸看去，牧余已经站到了自己身侧。 他浅浅地笑着，让人感觉到温暖安心。 “没、没有。” “你身体不舒服吗？脸好红，像小辣椒。” 她赶紧低下头，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面颊，试图用这种方式赶紧降温。 “可能是刚刚喝了豆浆，现在有点热。” “哦。”牧余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心中却在坏笑，刚刚那肉麻的心声想不听见都难。偶尔这样逗逗她，看她脸红找借口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时期的蔡加岩，真的是太可爱了。 不像结婚后，哪还有我逗她的份，她少调戏我两次都谢谢她。人前圣如佛，人后色如魔，当然也很可爱啦，但是是另外一种可爱，和现在羞涩的可爱完全不同。 “你好早啊，我今天提前十分钟出门你都在我前面，从云苑路到这边得要半个小时左右？” “恩，刚好半个小时，对了，你怎么要提前十分钟啊？” 毕竟昨晚他还说了那样的话，刚刚还在纠结怎么面对牧余的蔡加岩，现在有了答案。 是牧余给出的答案，也是她想要的答案。 现在蔡加岩还承受不了爱，像现在这样挑明但不说破，彼此心里都清楚但是都装糊涂的状态是最适合的。 不需要担心他是不是走远了？不需要总是焦虑自己是不是成长得太慢了？ 不用担心不用焦虑，牧余只是清楚地告诉她，我们就是两条不平行的直线，只要不断延续，一定会相交的。 “你不知道吗？” 蔡加岩摇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等待解释，难道是周一学校有什么安排需要提前到校吗？ “我得抓紧时间学习，还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再不努力来不及了。” 本来以为会是什么正经话，蔡加岩刚刚才物理降温的小脸又烧了起来。 她快步地走过马路，小声嗔怪道：“你又顽皮了，又开这种玩笑。” 蔡加岩快步流星，想要甩掉牧余，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不然又要被说像小辣椒了。 快步流星也只是小短腿视角，对于一米八几的牧余来说，这样的速度，也就是步子稍微迈得大一些罢了。 当然，这只是短腿相对论，只是和牧余相比显得小短腿。 牧余没甩掉，结果自己先有些喘了起来，大清早背个书包竞走还是有些累的。 总之没办法甩掉他，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这样走下去一会要出汗了，想到这里，蔡加岩觉得还是慢慢走。 突然速度慢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紧跟在身后的牧余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拥了上去。 就像是从背后轻轻地抱了上去一样。 虽然有书包隔着，但还是能感受到他拥上来的感觉。 “你、你做什么？”蔡加岩像受惊的小白兔，转过身有些警惕地看着牧余。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停下来…” 对哦，是自己突然停下来的，追尾应该不能怪他的，看着他诚恳道歉的表情，蔡加岩也没能生起气来。 是自己错在先，那就原谅。 “我、我也不对，突然停下来。”她重新和牧余并排走，中间稍微多隔了一点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今天的牧余总是有些不安分。 她靠墙边走，牧余走在外侧。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对，是牧余慢慢地靠了过来。 他靠过来一些，蔡加岩就往里躲一些。 他靠，她躲。 不要再靠过来啦，孩子心脏都快跳坏了。 终于，肩膀都快要碰到围墙，已是退无可退。 “靠，靠太近啦。”蔡加岩小耳朵红彤彤的，小声反抗。 “不好意思。”牧余这才发现，大大方方地道歉后，往外跨了一步，他云淡风轻地解释着。 “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只要有人并肩走我就老会往别人身边挤，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事的。” 谁还没有点不好的习惯，既然是习惯那也没有办法很快改掉，那就原谅。 蔡加岩低着头，脸颊温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能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太高被烧坏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尽力思考。 我走前面，你就抱…追尾我，我走旁边，你就挤我，那我走后面总行了？ 默不作声的走到他身后。 牧余把斜挎包理到身前，他始终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蔡加岩已经绕到背后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牧余感觉有些坏坏的。 这时，蔡加岩脑海里不知怎的冒出了昨天他在公交站刷烧杯跳舞的短视频。 虽然，青春期男孩子看这些东西可以理解，但有必要在车站看吗？就那么迫不及待看吗？ 就不能，不能回家看吗？ 想着想着小脸更红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蔡加岩没有注意到牧余已经停了下来。 整个人毫无保留地撞了上去，撞了个前胸贴后背。 “大早上的，不怕被教导主任抓吗？” “哪班的啊？胆子真大。” 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从身旁路过，小声议论着。 蔡加岩涨红着脸整个人赶紧后退半步，窃窃私语也传到她耳朵里，她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牧余木木地转过身来，他正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关机：“不好意思啊，我忘关机了，突然停下来，不知道你在后面。” 明明就是故意的！ 蔡加岩轻轻地跺了一下脚，稍微地绕着一点牧余赶紧离开。 【牧余，坏！】 牧余也没说什么，继续跟上。 果然，逗小可爱是会上瘾的，有点忍不住多逗了几次，应该不会真生气了？ 可是生气了也好可爱啊。 第77章 第二次英语听写 今天早上牧余没有想到会遇到蔡加岩。 他提前十分钟出门，不仅仅是因为要好好学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有点不放心唐小瞳的作业。 提前一会去，要是字迹方面有不妥的也能处理一下。 蔡加岩走得很快，牧余跟着她很快就来到教室。 现在时间还早，班上人很少。 进门便看到唐小瞳在小声背单词。 她也同时看向牧余，两人暗中交换一下视线。 回到座位上，书袋就放在桌面上。 座位靠墙，让蔡加岩坐进去后牧余才坐下。 她现在都还有未消散的红晕，不想和牧余说话。 打开书袋，翻看一下作业，别说，字迹还模仿得挺像的，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过了几分钟，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进入教室。 夏珊和徐娇一起进来，路过牧余一桌时都和蔡加岩打了招呼。 “牧余，今天这么早啊？”夏珊和牧余打招呼，平时来都只看到蔡加岩，没想到牧余这家伙今天来得那么早。 “一日之计在于晨，以后我每天都会来得很早，你要慢慢习惯。” “好好好。”夏珊也不在意他说的话，拿出课本开始背单词。 直到早读铃声响起，杨明宇才和宿舍的几个踩着铃声跑进教室。 七点半开始是早读时间，即使是吊车尾的11班，班上还是有大半学生在背书，毕竟是省重点，这点学习氛围还是有的。 其他班级就更不用说了，9班早读氛围也很好。 今天早上是英语早读，距离早读结束还有5分钟。 英语老师昌艳拍了拍课本，早读声安静下来。 “还有5分钟，大家把听写本拿出来。” 这也是传统了，英语早读结束前要听写，等到一会上英语课就能发听写本，不会耽误下次听写。 听写完刚好下课，听写本从最后一排往前传。 “阿牧，写得怎么样？”杨明宇转过身来，不像上次那样仓促，这次好好背了，八十分以上还是没问题的。 “我？”牧余有些不敢置信，他看看周围，确定杨明宇是在问自己。 “和上次一样满分呗？听写有什么好问的。” 杨明宇一脸鄙睨，这家伙又开始装了，本来第一反应是不信的，但上次他确实满分了，所以猜测道。 “你昨晚偷偷背书了？” “不然呢？” 杨明宇刚开始有点想阴阳怪气挤兑一下他，但他大大方方承认了。 我努力了，这就是我该得到的。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杨明宇一时语塞。 侧头看了看夏珊，她也转过身来和蔡加岩在谈笑着什么。 昨晚聚餐过后，几个女生的关系更好了。 课间休息很短，第一节是语文课。 英语早读过后语文课，大早上就都是些比较催眠的课，才一下课便哈欠连连，有的同学已经趴在桌上了。 “牧余，英语老师让你现在去一趟办公室。” 一个同学找到牧余。 “你是不是犯事了？”杨明宇看着牧余，问道。 “我不到啊。”牧余摇摇头，突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蔡加岩也看向牧余。 难道我真的犯了什么错吗？ 不会是唐小瞳代写的作业暴露了？ 才开学一个星期，也就只有这件事可能被叫去办公室了。 笔迹模仿的也没有什么问题，不太可能？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办公室。 “报告。” 办公室里，老师们有的在接茶水，有的在闲聊。 找到昌艳老师的工位，她还在改着听写本，看到牧余来到身边她才停下笔。 “有什么事吗？老师。” “没有什么事。”昌艳拿着笔看了一会牧余。 没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啊！感受着老师自带的威压，身为一个学生在办公室这种地方，多少还是有些犯怵的。 “你最近英语听写进步很大啊。”她把摊开的听写本推到牧余面前，上面全是红勾，又是满分。 牧余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本子。 害，还以为是什么事。 “每次我都提前背了，也没有什么进步，死记硬背全用时间磨的。” 英语老师也不好直接问，但看牧余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从前基本都是在七十多徘徊，现在开始连续两次满分，说一点疑心都就太假了。 但是自己的学生，平白无故的怀疑也会伤了孩子的心不是。 所以老师便把他叫过来试探一下，顺便给予一些鼓励和肯定。 “你在假期时候是不是去补课了？你这进步很明显啊。” 牧余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丢丢距离，道：“也就是在假期比别的同学多努力了一点点，笨鸟先飞嘛。” “学习劲头不错，继续保持，还有，你同桌蔡加岩英语很好，可以多向她学学。”英语老师把他的听写本放回去，然后把一整摞都拿给他，“拿过去发了。” “好的。” 回到教室，看到徐娇也围到了自己桌子旁边。 “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你到底犯什么事了？” 刚好几人都在，牧余把听写本一人塞了些。 “没什么，老师让我和蔡加岩多交流交流。” “我？”蔡加岩突然被cue到。 以为牧余又要说怪话了，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她有些害怕。 “对啊，老师说你英语很好，让我和你多学习学习。” 徐娇和夏珊几人一听没有什么瓜便转身发听写本去了。 发完回到座位上，杨明宇看了一下听写本，85分。 转头要和牧余分享一下，一转过来便看到他桌上的听写本。 90分和满分的听写本都是老师亲自过来发，夏珊和蔡加岩都没有发到听写本。 一看到听写本杨明宇更开心了。 “阿牧，你也不行啊，给我看看你多少分？”正要去拿，牧余先手拿走了听写本。 看到牧余这副样子，他更开心了。 “不会提前背了一晚上都没及格？刚刚还说满分来着。”杨明宇站起来就要抢，“都寄哥们，我不会笑你的，我看一眼。” 如果不是他嘴都快勾成耐克了，牧余还真信了他的话。 杨明宇抓住空隙，一把夺过。 “别！” 杨明宇准备好了狂笑，一把摊开作业本。 牧余知道，现在阻止傻儿子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嘛。 原来是001 就1分啊…… 杨明宇笑容僵在脸上，默默地合上本子，转了回去。 有人道心破碎了。 第78章 光明正大的偷看 这节课是英语课。 昌艳和往常一样提前两分钟进教室，开始念名字发高分的听写本。 90分的念完，表扬了一下第一次进入90分的人，让他们继续保持。 “夏珊，100分，我就说细心一点，你也是可以的，上次就是太粗心了，上来拿一下。” “唐小瞳100。” 老面孔了。 “蔡加岩100。” 果然，她这个转学生英语很厉害。 老师手里的本子已经发完。 有人暗中看向牧余，上次就被议论说是抄蔡加岩的，看来确实没错，这次没有抄到所以没有满分。 细细碎碎的交流声流窜起来。 “这次牧余没有满分。” “同桌不给看。” “刚刚我去上厕所，看到他从办公室出来……” 叮铃铃。 上课了。 “大家不要讲话啊，开始上课。”英语老师别上小蜜蜂，开始讲课。 老师已经把牧余叫到办公室去单独表扬过，现在也就不拿出来说了。 一个怪物被大家接受前都难免要被不理解，下次考试，大家便会意识到，曾经和自己同一水平的牧余已经变成了只能仰视的学怪。 大概这就是每一个高手都要经历的。 牧余倒是不在乎这些细言细语，他还挺享受的。 就算现在直接开始考试，牧余也有把握，在这个班排名前五。 抛开蔡加岩这个降维打击不谈，这个班现在也就只有唐小瞳，数学课代表王林，物理课代表赵鑫这几个冠绝榜的常客能打一些。 其他连冠绝榜边都碰不到的根本不用考虑。 冠绝榜是年级前一百排名，前五名要被粘贴头像和基本介绍，每次月考，期末期中，以及升到高三后的每次统考都会重新排名。 之前在搏击社思维模式很奇怪的孟凡涛高一到现在一次都没掉出过前五。 想到这里，牧余瞥了一眼蔡加岩。 如果未来没有太大偏差，蔡加岩会在第一次月考进入到前五。 【都怪我】 看过去刚好也遇到她偷瞄的目光。 她赶紧错开视线，装作无意，但是眼里却满是亏欠。 牧余小心翼翼的照顾她的心意，她在昨晚彻底感受到了。 但是自己给他带去了什么？只是个听写，还害得他被同学怀疑是抄我的。 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对不起】 听到她这样自责，牧余一时间有点心疼。 傻孩子，他们的质疑我不在意的。 本来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她却十分芥蒂。 早上两节课过后就是课间操时间。 下课铃响后，很快广播便响起了课间操音乐，想拖堂的老师都没办法继续。 教室确实椅子拖地的声音。 窗外乱麻麻的，即使一直有老师在维持纪律，让大家下楼时不要打闹，但还是有人追逐打闹着跑下楼。 “走啊，还坐着干什么，屁股生根了？”杨明宇推搡着牧余出了教室。 牧余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蔡加岩，刚刚他就是故意不走。 因为座位靠墙，牧余又坐在外面，他只要坐下，蔡加岩就像是被关在里面一样，他只要不让，蔡加岩就没办法出去。 本来还想听听蔡加岩让自己让一下的。 这个杨明宇尽坏事。 牧余走后，蔡加岩小脸红扑扑地走了出来。 刚刚她差点就想让牧余让让了，那个坏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在操场上，全部学生都站好，周一不穿校服会被扣分，所以大家格外整齐。 从教学楼上往下看，排列站好的学生整齐得就像是刚刚种下幼苗的苗圃，规整的同时总让人容易联想的生机勃勃之类的词。 南庆市的广播体操都是同一套，蔡加岩转过来后倒是不需要重新学。 班级队伍按照身高排列，牧余在队伍很后面，正好他右前方就是蔡加岩。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女生里面并不算矮。 看着她活动着小胳膊小腿还挺有意思的。 在她斜后方，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牧余嘴角挂着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做广播体操，总是联想到在动物园里看小浣熊。 特别是她把校服外套拉链拉通头，领子都被立起来，一低头，下巴刚好能藏到校服领子里，露着可人的小脸蛋，这种呆呆萌萌的感觉，就更像了。 看得有些入迷，以至于在转身动作的时候，牧余没有及时转过去。 刚好和转过身来的蔡加岩对视上。 她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平时在转身的时候，她都是趁这个时候偷看牧余的，只有这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不会发现。 虽然牧余身材很好，但看他懒懒散散踢腿做操的样子，蔡加岩总是联想到在动物园看大熊猫。 有种很笨拙的可爱。 今天和往常一样转身偷看，没想到正好对视了。 【呜呜呜，偷看又被逮住了。】 蔡加岩在内心哭诉，本来这是她在课间操时间最开心的事了，现在却让她想赶紧逃离。 都怪他懒懒散散，连转个身都慢吞吞的。 她都没怀疑过牧余在偷看自己。 背对蔡加岩的牧余不由得笑了笑，这个傻孩子怀疑自己都不会怀疑我。 课间操结束，大家又打打闹闹地回教室。 上楼时，总是很拥挤，牧余就顺着人群摸到蔡加岩身边。 不对，是被人群挤到蔡加岩身边。 前面打闹的男生挤到蔡加岩，她只好回退小半步，明显地感觉撞到了人。 “对，对不起。”她赶紧回头道歉。 “没事。” 牧余很大方地接受了她的道歉，像是没发现是蔡加岩一样，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静静地目视前方。 就在她发愣的片刻，牧余也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一下，大概。 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贴了上去。 她的身体真的很温软，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棉花。 后背感受到牧余灼热的胸膛，靠得太近了，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汽水味道。 蔡加岩只感觉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她低着头，只感觉脸上和耳朵都在冒着蒸气，脑袋晕乎乎的，虽然很想逃离，但只能小步小步地往前挪。 太挤了，没办法，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怪他，不可抗力就原谅他。 她这样想着，很快说服了自己。 也不想想，上星期哪天不挤？根本不可能有人被挤得贴在她身上。 上了楼梯，到了二楼，离开楼梯间瞬间宽松下来。 蔡加岩快步往教室走，根本不敢回头看牧余。 迅速回到座位上低下头假装在刷题。 呼吸凌乱，久久不能平复。 一定是刚刚课间操太卖力导致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时，牧余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她头埋得更低了，小半张脸都藏到了校服领子里。 牧余偷笑着，时不时偷瞥一眼。 真的好像小浣熊啊。 为什么会是小浣熊？ 大概因为自己最喜欢的动物就是小浣熊。 第79章 让我吸一口 牧余已经一星期都没有碰老婆了。 这种一星期都不碰老婆的情况。 如果是已经结婚了七年的话，那可能是值得开心的事。 如果是刚结婚的话，那可能是备孕。 如果是热恋期的话，那可能是异地。 但现在，只是单纯的折磨。 经过一周的细心呵护，终于在昨天有了进展，某种意义上彼此确定了对方的心意。 这副青春期的身体真的是太不好用了，总是躁动不安。 在确定了心意后，牧余开始忍不住动手动脚。 都怪这副被荷尔蒙操控的躯壳，不然以牧余的定力来说，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耍小心思，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可是，她好香啊。 又一次被强制退出了全神贯注模式，在17岁的躯壳里，意志在生物本能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窗户半开着，秋天的风染上她的气息，轻轻地拂了过来。 由于今早蔡加岩竞走的关系，稍微出了一些汗。 加上刚刚课间操，以及楼道人群拥挤的闷热，现在她又微微的出汗了。 本来就是爱干净的女孩子，和挥洒的臭汗不同，这样微微出汗反而还带着一些少女特有的香味。 她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以及衣服上薰衣草洗衣液的残香，不是很浓郁，总是若隐若现的。 但就是因为若隐若现，一旦出现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用鼻子将她捕捉。 只要风儿徐徐吹起，牧余就连全神贯注模式都没办法维持。 可恶啊。 牧余瞥了一眼低头认真看课本的蔡加岩。 虽然这么描述有点下头，但真的很想把她拉到头的拉链唰地拉下来，然后钻进去，像吸小猫咪一样，狠狠地又蹭又闻。 就这么想着，回忆泛起涟漪。 牧余开始理解了，刚结婚时候，蔡加岩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自己穿外套的时候，从下面钻进来，挤在同一件衣服里，贴在胸膛上又蹭又闻。 那时候总是嫌弃她说她变态，她一点不在意还笑嘻嘻的。 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但以后买衣服外套是牧余都故意选大一号，毕竟是自己老婆，还能怎么办？惯着呗。 而现在。 嫌弃她，质疑她，理解她，成为她。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牧余现在终于理解了蔡加岩的快乐。 但理解归理解，能不能也让我快乐一次？ 不行不行。 牧余小幅度摇摇脑袋，收回眼神，努力把心思拉回课堂，再次开启全神贯注模式。 秋风太懂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若隐若现比明晃晃更撩人。 全神贯注模式根本无法维持。 她好香啊！ 让我吸一口，实在受不了了！ 比猫瘾犯了还严重一百倍，看着蔡加岩领口摇晃的拉链，牧余的手蠢蠢欲动。 拉开，扑上去，钻到怀里，狠狠吸一口！ 变态！不可以，你们现在还只是同学！ 眼前似乎出现了两个小牧余，一个恶魔尾巴，一个天使翅膀。 一个说：就一次，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另一个说：不行，这是变态，绝对不行！ 两个小人吵成一团。 “老师！”牧余突然站起来。 周围同学都应声看过来。 “我想上厕所。” 对于他这样打断课堂的行为老师不是很高兴。 “这才刚上课十五分钟，刚刚课间就一直玩，早干嘛去了？”稍微说了他两句，便摆手让他快去快回。 牧余赶紧溜出教室。 在洗手台前，用力地洗了洗脸，连刘海都被稍微地打湿了些。 关上水龙头，扬起脸，发尖的水滴还嗒嗒地滴下。 强制物理冷静，效果绝佳。 【呜呜呜，居然提前了那么多天，以后再也不减肥了。】 【还好有预感，带了，不然……】 “牧余？” 听到声音，他侧头看去，唐小瞳从卫生间另一边走过来。 果然是她，怪不得心声那么耳熟。 “你怎么也在外面？”虽然刚刚心声听了个清清楚楚，牧余还是假装问道。 她的小脸有些红，说话也有点支支吾吾的。 “身体，有些不舒服。” 牧余没有继续问，只是稍微回忆一下，不记得刚刚她有举手和老师说要去厕所。 不过，自己当时注意力全在蔡加岩上，没注意到也正常。 像唐小瞳这种老师的小宝贝，她只要举手示意一下就能出去了。 想到这里，牧余突然觉得不公平，同样是出来上厕所，自己就要被数落一顿。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对话，唐小瞳在旁边洗手，牧余又抄了几捧水拍脸上。 见牧余湿漉漉的就要走，唐小瞳没多想什么，很自然地拿出纸巾。 “你头发都湿了，要擦一下吗？” 虽然是她主动提的，但刚说完，唐小瞳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主动询问会不会有点太亲密了？可我没想这么多啊。 “噢，谢谢啊。”牧余接过纸巾把头发上的水珠擦掉，但脸上还是湿漉漉的。 “不用谢。”唐小瞳回答道，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误会什么。 返回教室，她跟在牧余身后，嘴角藏着笑。 【以前都没发现，他好呆哦。】 【让他擦一下头发，他还真的就只擦头发。】 牧余白了一眼，她跟在身后自然看不到。 若不是要赶紧打断你的胡思乱想，我连头发上的水都不擦。 物理冷静法需要，有水的话风吹来就会冷一些，不至于因为她而一直分心。 “报告。” 牧余又打断了正讲得尽兴的老师。 老师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赶紧回去坐好。 回到座位，经过彻底的物理冷静，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听课了。 想要和她考同一所学校，还是要努力一些才行。 心中无女人，学习自然神。 感受到胳膊肘被碰了碰，牧余侧头看去，是蔡加岩用笔杆子轻轻地戳了戳。 她的脸还是红红的，牧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一边注意着老师，一边用小手推过来张纸巾。 当老师回头在黑板上写板书时，她稍微倾过来一些，小声道：“你好湿哦，擦一擦，要不感冒了。” 她小声小气的，带着舒服的气声。 牧余像是被某种东西突然击中，愣愣地看着她。 没有用，物理冷静完全没有用。 该死啊！ 岩瘾犯了！让我吸一口，就吸一口！ 第80章 如履薄冰的恋爱 青春期的身体不仅饥渴还容易饥饿。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快快快！” 杨明宇喊着口号拉上牧余。 这时广播播报响起。 【请各班班长以及优秀宿舍舍长，尽快到宿管处领取奖品。】 【请……】 广播重复了好几遍。 这是南庆一中的传统，每周一都会评选优秀宿舍，奖励一些洗衣粉，消毒水之类的东西。 “有你们吗？”牧余问了旁边的杨明宇。 “开玩笑。”杨明宇一脸不屑，“不是和你吹，基本每个宿舍都多少评上过一两次，但我们宿舍不同，就这么和你说，从高一到现在，我们宿舍一次都没评上过。” byd还挺骄傲？ “走了走了，这和我们没关系，干饭要紧。” 牧余刚要拉开椅子出来。 徐娇走了过来拉上夏珊，她朝蔡加岩抱歉道：“一会我们领完奖品就在宿舍那边的食堂吃了，今天就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夏珊想了想干脆道：“要不你和我们去那边吃？” 徐娇也反应过来：“对哦，你和我们一起过去？顺便带你去宿舍看看。” 蔡加岩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了，你们不用管我的，你们去，我在这边随便吃点就好。” 两人刚想再劝说一下的时候，广播又催促起来。 “那好，我们明天再一起吃。” “恩。” 两个女孩在广播催促中赶紧离开了教室。 “你先去，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杨明宇看着牧余，一副‘你小子耍我是不是？’的表情。 不去吃你早说，在这浪费我半天感情。 刚想说他两句，然后看到他使了使眼色，杨明宇看了蔡加岩又看了看他。 缓缓地收回了拉拽牧余的手。 都忘了，牧余说过他要追蔡加岩的，眼下就是很好的独处机会。 好兄弟还能怎么办？ 还好昨晚聚餐把误会都澄清了，起码不是一周换两个的渣男，对于这样的纯爱，也只能含泪支持了。 纯爱不算背叛。 收下我的祝福，滚！ 杨明宇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牧余在心中感谢好兄弟的理解。 下次再请你吃饭。 …… “你、你怎么不去吃饭呀？”蔡加岩看人走了不少，牧余还是没有离开，便问道。 “我把这题做完就去，你要出去吗？”说着，牧余装作起来要让她出的样子。 “不不不。”蔡加岩让他坐下，继续道，“我还要等一会。” 【原来他说有事，是在刷题呀。】 【他说和我考同一所学校是认真的吗？】 “怎么了吗？”沉思的牧余察觉到蔡加岩在偷看自己，他直接拆穿问道。 “没、没什么。”说完她也随意翻开习题看了起来。 【又被逮住了。】 【他好敏锐哦，每次看他都会被发现。】 随意翻着习题，本来就没打算看，心思自然也不在上面。 牧余倒是一点都没掩饰，他歪着脑袋撑着脸，盯着蔡加岩看。 这么明显，已经不能归类是偷看了。 蔡加岩脸有些红，但还是装糊涂，学着牧余刚刚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吗？” “我在看你啊。” “我脸上有什么吗？”她第一反应是脸上有东西，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没什么啊。” 听到他的回答，蔡加岩往后缩了缩身子，小声道：“你让我出去，我要去吃饭了。” “走，我也饿了。”牧余拉开凳子，像是蔡加岩邀请他一起去吃饭一样。 蔡加岩走出来，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紧张道：“我、我没说要和你一起去吃啊。” “啊？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诶。”牧余为难道。 高中食堂，单独两个男女生坐一桌吃饭，蔡加岩一想到这个场景就开始紧张了。 虽然昨晚表达了心意，但也不能这样。 如果这样下去，肯定会控制不住的，我们还是同学，我还没有成为了不起的人。 不行的。 “我、我们只是同学，这样不好。”蔡加岩只能拒绝。 “同学之间吃个饭咋了？我和我儿呃，杨明宇不也经常一起吃饭？” “不一样。”蔡加岩态度很坚决。 她清楚，要是自己退让了一步，心中对他的爱估计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我们不只是同学。”牧余的语气很坚定。 扑通。 蔡加岩小心脏猛地跳动一下，两人对视良久，只感觉他的眼神很炽热。 “…我。”她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他这么盯着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跑，然后再也不理他。 等到多年后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再去找他，现在的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这样一段感情。 反正，昨晚他说的话我还没有回复，他不用等我的，如果到时候我来迟了，那也没关系的。 她想要余生里对他是纯粹的爱，而不是亏欠的报恩。 宁愿错过，也不亏欠。 她重新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 “我们可是老同学，不只是同学。”牧余接过话摇摇头，“和老同学吃个饭过分吗？” “走走。” 老同学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样，好像突然就合理了，比同学更进一步，但又止于同学。 “但，但我们不能坐一起。”蔡加岩小声地说道，这是她的底线了。 “你在想什么呢？坐一起被别的同学看到不得说我们是情侣？”牧余笑道。 “不，不是！我们只是同学。”蔡加岩应激道，然后又小声补充，“只是老同学。” “就是啊，我们只是老同学在一起吃饭，又不是情侣。” “恩。”蔡加岩点点头，但听到情侣两个字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走，走，一会都没什么菜了。” 被牧余催促着，蔡加岩跟在他身后。 去食堂的路上，蔡加岩和牧余保持距离，警惕地注意着周围有没有熟人。 现在这个点，住校的都基本都吃完饭回宿舍午休了。 来到食堂，人稀稀疏疏的，只有两三桌。 牧余和蔡加岩属于是最后一批到食堂的人。 他很自然地帮蔡加岩拿了盘子。 来到窗口，打菜时，牧余才感到有些后怕。 刚刚只是稍微激进试探一下，要不是有读心术及时打断施法，差点就让她当场封心了。 还是得要慢慢来。 我这场恋爱啊，如履薄冰。 第81章 最难的两年 这还是牧余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来食堂，窗口根本没有学生排队，打饭的阿姨在里面里面闲聊，看到学生来后才站到窗口拿起勺子。 “打鱼。” 没想到今天食堂有鱼，牧余没多想，然后瞥到蔡加岩已经端着菜去找座位了，她的餐盘里只有青菜和豆腐。 “旁边的花菜。”牧余突然转口。 “点个菜怎么还大喘气的，到底要什么？”食堂阿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舀鱼的勺子顿住。 “花菜。”牧余抱歉道。 然后又打了个土豆丝。 蔡加岩有些拘谨地看着牧余朝自己走来。 要是一会他直接坐到自己旁边要怎么办？ 要拒绝还是直接跑掉？但这样很不礼貌。 唔……果然不能答应他的。 牧余把餐盘落到她斜对面的餐桌上，虽然两张桌子是并在一起的，但这样看上去好了不少。 平时座位坐满时男女也会这样拼桌，虽然现在很空旷，有那么一丢丢奇怪，但也比并排坐或者面对面坐好不少。 牧余冲她笑了笑，然后低着头吃起饭来。 心里的负担瞬间小了不少。 “我可是吃得很快的哦，不过我会等你的，慢慢吃。”牧余见她还是很拘谨，故意道。 一想到牧余坐在旁边等的场景，要是被其他同学看到了估计会说闲话的。 蔡加岩也加快了吃饭速度，闷头扒饭，丝毫没有注意到牧余在看自己。 牧余嘴角含笑，为什么她吃东西像只小仓鼠啊？ 看得出她已经很努力了。 牧余放慢了一些速度，两人几乎同时吃完，然后一起去放餐盘，一起离开食堂。 走读生如果家不近的话，午休也是在教室。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里面已经有三四桌趴着休息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轻脚步。 不得不说叶师傅安排座位的水平，班上基本都是男女混坐，但即使在教室趴在同一张桌子上午休，醒来后只会笑对方脸上的压痕，根本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情愫。 眼光毒辣看人准，这是牧余对他的评价。 记忆里，自己就是因为和蔡加岩同桌，从高二开始就变得话也少了，由于不敢面对她，下课不和前桌打打闹闹了，学习还呈上升趋势。 和往常一样，蔡加岩散开头发，把头埋在臂弯里，侧过脸面对墙壁。 牧余就这样趴着看她的头发。 “睡着了吗？” “恩。” 牧余轻声地问，她也小声地回答，头发也随着她点头的动作着一动一动的，忽然意识到不对，她又赶忙摇头。 牧余想笑，憋得有些辛苦。 “你昨晚怎么没回我消息？” 她明显震了一下，迟疑片刻还是把脑袋转过来。 趴在手臂上，把贴在脸上的发丝都捋到耳后固定起来。 牧余这才看到她露出来粉腻腻的小耳朵，脸也差不多。 就这样，两人趴着对视了一会。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只有在这种确定不会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她才会稍微诚实一点。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你。” 她说到这里，温柔地看着牧余，眼底藏有悲伤。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学业和生活无法同时兼顾的孤儿。” 稍微停顿了一下，眼底的悲伤再也藏不住了。 “我还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看着她开始渐渐发红的眼眶，牧余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吗？” 蔡加岩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一个盖世英雄。 当初中被欺负时，他会温柔地留在最后陪她说话。 会为了她去钻绿化带，哪怕只是找气门芯。 会冒着被打上异端标签，被排挤的危险去告老师。 虽然最终结局不是很好，但那是她在黑暗时光里唯一的光。 在她眼里，眼前这个男孩一直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没有等蔡加岩回话，牧余继续道：“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也需要慢慢变得了不起，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听到牧余这么说，蔡加岩总归有些暖暖的。 “……谢谢。” 但心底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有父母依靠，可以大胆地做很多事，但她不能。 舅舅让她别打工，要她一心读书，那就只能照办。 妈妈也说成年之前一定要听舅舅的安排。 只读书，没有收入来源，吃穿住行都依靠舅舅，没办法做学习之外的事情。 虽然妈妈的嘱咐和舅舅的支持都是对她的保护，但同时也是一道枷锁，束缚着她的所有行为。 每当要花钱，就会想到这都是舅舅的钱，人家根本没有义务和责任帮助自己。 和父母的资助不同，花别人的钱去做别人不允许的事，心里总是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每当她想回应牧余的时候，这种枷锁就让她喘不过气。 资助是情分，不资助是本分。 这种不安全又窒息的感觉，让她总生出自己赚钱摆脱舅舅的想法。 但每当想要自己打工赚钱，又会想起妈妈的嘱托，成年前要听舅舅的安排。 这就形成了一种死循环。 蔡加岩不知道怎么和牧余描述这样的情况。 南庆一中课程表里，两个小时的吃饭和午休时间，晚上七点钟才能离校，这是长段的休息时间。 早上七点半要到校，还有各种课外作业，学校里也没设有什么勤工俭学，想靠课余时间赚钱不可能。 至于说周末打工，即使再天才可以完全不用耗费精力去看书学习，从高二后半学期开始便只有单休，高三只有半天假。 根本不可能在周末赚够生活费，房租水电都没办法。 她实在没办法答应牧余任何事情。 “等高考结束我们就一起去赚钱？”牧余突然提议道，“我小姑她们公司每年都有学生去打暑假工的。” 至于为什么是高考结束才去赚钱，那因为南庆一中从高二开始，寒暑假各种自愿补课就开始了。 老师是不要工资自愿的上班，学校给的钱叫人文关怀。 学生是自愿补课，还有自愿报名的签字。 举报？一查全是自愿。 “可以吗？”蔡加岩眼里亮起了光，对于没有任何途径的她来说，有人介绍工作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当然了，高一寒暑假我就去了，我小金库就是那时候攒的，而且不辛苦。” 蔡加岩摇摇头：“只要能赚钱，我不怕辛苦的。” 大学倒是不用担心，妈妈留了七万的大学资金，而且可以边兼职边上学，时间也很宽松。 最难的就只剩下高中这最后两年。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她难得地笑了。 不仅仅是因为高考结束就有赚钱的地方。 她开心更多是因为，她知道了高考结束，他还会和自己在一起。 他说的是‘我们一起去赚钱’，重点是我们。 或许，当我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我就能好好地说爱你了。 心里只是这样一想，便甜丝丝的。 第82章 午休 教室里只有走读的同学在午休。 蔡加岩和牧余这一组就他们一桌，就算有人没睡着，细声细语的说话没人能听得见。 桌面上垒着高高的书墙。 两人就这样双手枕着趴在桌面上，对视着，如同枕边私语。 “那我们就约好了。”蔡加岩再次向牧余确认。 这一切来得有些不真实，他的承诺和提议让她看到了摆脱泥沼的路。 牧余点点头。 应了。 由于靠得比较近，而且压着说话都是气声，她只要一开口，气息就会轻轻地撩在他脸庞，有些痒痒的。 牧余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对视片刻，蔡加岩只感觉他的眼神滚烫，气氛有些旖旎，现在连脖子都开始发烫了。 她转过头去，不让他看了。 突然想起说漏了什么，她又转回来，发现牧余还这样看着自己。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带着一些小女生的忸怩，恳求道：“至少，在那之前，我们都只是同学，可以吗？” 刚说完便有些后悔了，要是他说‘不可以’怎么办？ ……要不就从了他。 “不可以。” 害怕什么来什么。 不行，蔡加岩，你要花自己赚的钱和他谈恋爱，然后慢慢还舅舅的钱，要勇敢地走出来。 要不再拒绝一次？ 她纠结片刻，有些难过正要开口。 “是老同学，不是同学。” 牧余再次打断。 蔡加岩愣了一会，两人都不知道什么缘由地露出了笑容。 他好像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诶？不过，谢谢你，我会尽快走出来的。 牧余笑着，他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笑死，要不是有读心术，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是完全不说话的状态了。 我这场恋爱啊，如履薄冰。 “恩，老同学。”蔡加岩笑着点点头。 这次她闭上了眼睛。 牧余也跟着闭上眼睛。 虽然上星期也是趴在同一张桌子上午休，但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还是第一次。 多久没有和她这样相视入眠了呢？ 脑子里不断闪过画面，这才意识到，未来所有都是关于她。 这一觉，牧余睡得很沉很沉。 这是独属于牧余的安心。 听着对方逐渐变得匀称的呼吸。 蔡加岩睫毛颤动，试探着睁开。 午后静谧，心跳却吵到不行，她没办法睡着。 她埋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唯恐自己的心跳声吵到面前熟睡的少年。 这次没有牧余那炽热的注视，她才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好好观察他睡觉。 他的睫毛好长，男孩子脖颈上的血管都这么明显的吗……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蔡加岩脸有些红。 稍微凑近了些，见他没有反应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 她稍微大胆一些，屏住呼吸，再靠近一点，然后静静地趴下。 这么近的话，就真的好像在同一个枕头上睡觉一样。 虽然有些羞羞，但她还是这样想着。 内心一直有个声音，蔡加岩你不能再继续了，这样下去你会先控制不住的。 恩，这样就好。 看了他好一会，呼吸着他的呼吸，蔡加岩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一节就是叶师傅的课，看看上次讲到哪了？】 懒洋洋地心声响起，便随着轻微翻动书页的哗哗声。 牧余先醒了过来，有些懵的支起脑袋，顺着声音看去是邻近组的一个女生先醒了过来。 抬头看眼墙上的挂钟，再有个五分钟午休就要结束了。 揉了揉眼睛，撑着脸欣赏她的睡颜。 晶莹的嘴唇微张着，能看到几枚白白的牙齿，几缕发丝黏在白嫩的脸蛋上。 有些倾过来的身子，她这是主动靠过来的吗？ 她不会趁我睡着偷偷亲我了？有些自恋的想着，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想到这里，不由得气愤。 迟早戒掉午睡的陋习！ 要不亲回来？ 这个想法才冒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自然透亮的皮肤是独属于少女的质感，几缕凌乱的发丝点缀在粉嫩的小脸上，莫名的勾人。 就一口。 就亲一口。 反正她不会发现的。 心跳越来越快，想法越来越强烈。 牧余轻轻地凑了过去。 叮铃铃—— 午休结束了。 蔡加岩眼皮子颤了颤，慢慢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随着瞳孔聚焦而重新清晰起来。 牧余正襟危坐已经开始看书了，翻过一页书。 这时他才看到蔡加岩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恩……” 感受到自己还歪斜这身子，她俏脸绯红。 糟了，他提前醒来应该发现了，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连忙坐直，心思有些乱，用手指勾了勾脸上的散发，不经意侧头的时候，眼角偷偷瞥了眼。 他耳朵尖尖有些发红，那一页序言已经来回翻了两遍。 “我、我要去个厕所。”蔡加岩站起来。 “正好，我也去。”牧余拉开椅子让她先出去。 牧余跟着蔡加岩一前一后出了教室，来到走廊末端的洗手间，男左女右。 上完厕所抖一抖。 牧余来到外面洗手台，拧开水龙头，掬一捧水，咕嘟咕嘟，噗，咕嘟咕嘟，噗。 然后又抄捧水洗洗脸，彻底清醒过来。 女孩子上厕所就稍微麻烦一些，牧余做完这些也没见蔡加岩出来。 他靠到阳台上，手肘搭在台边，仰着脑袋闭上眼睛，这个角度阳光刚好能打到脸上。 好好感受一下秋天的阳光，顺便等她。 过了一会蔡加岩才出来，没想到他会在外面等着。 见她出来，牧余对她笑了笑。 她只是羞羞地移开了目光。 洗完手，稍微用湿巾擦擦脸，整理完毕后便乖巧地跟到牧余身后。 “湿漉漉的也不擦一下。” 见周围没有其他同学，偷偷递给他一张纸巾。 “这不没带吗？”牧余接过纸巾边擦拭边往教室走。 她也默契地跟在身后，保持着老同学该有的距离。 “上厕所还能不带纸的吗？”蔡加岩觉得牧余是故意不擦水，哪有上厕所不带纸的。 “解小手而已。” “解小手也……”说到这里，蔡加岩突然意识到，对哦，他是个男孩子，话便突然顿住。 “你不知道吗？抖一抖就可以了。”牧余继续道。 “……知道了”蔡加岩有些羞，不想聊这个。 “就像这样，抖一抖。” 见牧余还想要演示一下动作，她有些嗔怪地从后面拍了一下他后背打断了他。 没正经。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她脸又红了。 刚睡醒脑子没有反应过来才问了这样的问题，现在她后悔死了。 走廊上迎面碰到其他去上厕所同班同学，两人也点头示意问好。 彼此的距离也默契的隔得更远。 第83章 助学金 “好，我们讲下一题…” 叶师傅的课永远激情永远热泪盈眶。 有哈欠也不敢打，所以热泪盈眶。 牧余很敏锐的察觉到，叶师傅总是有意无意地看过来。 也能理解，班上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状元人选之一，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开小灶，但想要不偏心还是不可能的。 看看蔡加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跟不跟得上进度，有没有谈恋爱…… 每次他看过来，牧余都会回以全神贯注认真好学的眼神。 谈恋爱？根本不可能，我们只是老同学而已。 问心无愧，眼神回避不了一点。 响铃后，叶师傅难得的不拖堂布置完作业后拿着茶杯夹着课本就要走。 “那个，蔡加岩。”到门口时，叶师傅朝她喊了一声，示意她跟着出去。 牧余起身让她出去。 叶师傅带走蔡加岩前脚刚离开，夏珊和杨明宇两人后脚就转过来。 “咋回事啊？”杨明宇率先开口。 “问我？我怎么知道？”牧余摇摇头。 “怎么今早你被叫去办公室，下午她也被叫去办公室？”夏珊觉得之间可能有联系。 “今早是听写满分，被叫过去单独表扬，她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 两人都眯着眼看牧余，这小子有开始装了。 “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先做物理作业了，今晚还要提前学习其他科目，我很忙的。” 看着牧余一副大忙人的模样，都知道他还在装。 夏珊撇了撇嘴转了回去。 “阿牧啊，你认真学习的样子真让我觉得恶心。”杨明宇竖着大拇指，嘴上却说着实话。 “去去去。”牧余把他轰过去，真的开始做起作业来。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整整一个星期了。 牧余是突然醒悟，开始努力了吗？ 夏珊习惯了牧余那时不时要装一下的毛病，只是撇撇嘴没有配合他继续装。 但牧余的改变她实打实看在眼里，他好像真的变了。 是为什么呢？ 后桌顽皮的男同学，突然变成了争分夺秒的学习机器，作为前桌没有一点压力是不可能的。 夏珊想了想，也翻开了物理作业。 “不是？你也来？”杨明宇看了眼开始在课间做作业的夏珊，他有些难以置信。 夏珊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种把作业收起来的冲动，但看了看后排丝毫不受影响的牧余，她白了杨明宇一眼后继续写。 怎么搞得课间做作业是什么大错一样。 夏珊学习挺好的，班上排名稳定前十五名，但她是那种课间就该玩，上课就该学，自习拿来做作业，各种时间分类很明确的类型。 徐娇本来要来找夏珊问问蔡加岩怎么会被叫过去的，但看到她在学习后便没有过来。 嘶—— 杨明宇看到了每次课间的徐娇刚想过来又掉头回座位，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要不我也好好读书—— 好好读书怎么会从我的嘴巴说出？ 念头瞬间消散，他蹦跳着去走廊和宿舍哥几个看楼下学妹去了。 …… 在高二9班，数学课，是最容易被叫上台去做题的课。 有同学做了统计，目前班上每个人至少被叫上台过两次。 最高纪录是杨明宇，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被叫上台了十四次！ “杨明宇，你上来做一下这题。”数学老师朝着他递出了粉笔。 第十五次。 牧余向右前方看去，统计的同学果然在笔记本上杨明宇名字后画了一笔，刚好三个‘正’字。 杨明宇倒是已经习惯了，走到台上接过粉笔，他数学不差，题也不难。 老师也不是搞什么针对或是开小灶。 之前有机会和数学老师闲聊过，他之所以经常叫到杨明宇，只是因为他家有个刚上小学的儿子，也叫杨明宇，他说喊着习惯。 想到这里，记忆中杨明宇听到这个理由后一脸呆滞的模样逐渐清晰了。 作为他的好兄弟，牧余自然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 回忆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只有发生类似的事才会被勾起。 正当牧余傻乐的时候。 “做得不错，牧余你上来做另一题。” 笑容瞬间消失了。 右前方统计的同学在笔记本上牧余的名字后添了一笔，正好两个‘正’字。 记忆里，杨明宇那猖狂的笑容逐渐清晰起来。 对了，当时闲聊还问到为什么叫上台第二多的是牧余，老师只是说，‘牧’这个姓还挺少见的，想多喊一喊。 从杨明宇手里接过粉笔在黑板上快速作答。 班上没人喜欢被点上台做题，不是怕不会做。 而是。 没练过板书，字都歪歪扭扭的，粉笔灰还大，还要被整个班的人盯着看，这种感觉不太舒服。 老师都还挺辛苦的。 速速作答完毕。 “报告。”蔡加岩在门口小小地喊了一声。 “进来。” 看来老师之间都是通过气的，没有问她任何东西。 她低着头从讲台上经过，牧余也放下粉笔跟在她身后回了座位。 “同学们，让我们一起来看一下这题。”数学老师拿天线拍了拍黑板，把同学们的目光重新吸引回讲台上。 稍微拖堂了一会。 “下课。” 不等牧余询问，夏珊和杨明宇又转了过来。 “加岩，老师叫你是什么事啊？”夏珊问道。 杨明宇也颇感兴趣地看着她。 只要一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大家就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是办理一些助学金的事。”蔡加岩也没隐瞒什么。 在刚刚转来的第一天，她就被夏珊和徐娇无意问了家庭情况。 “噢。”夏珊点点头，就要转回去，“原来是这样啊。” 徐娇闻言也散了。 加岩的家庭情况就不要多聊了，两人心照不宣。 “助学金？”杨明宇是这里唯一不懂内情的人，“怎么会单独找你？不是月考后才开始选吗？” 助学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要看成绩的，除非家庭特别困难，不然学习太差也不会给。 所以一般都会在第一次重要考试后结合成绩挑选。 “你戳我干嘛？”腰子被夏珊用笔戳了一下，杨明宇没看懂夏珊的挤眉弄眼，直接问道。 夏珊叹了口气，没救了。 建议重修《察言观色》以及《情商》。 她转过头来和蔡加岩说道：“你别理他，他脑子不太好。” 感受到了同学的照顾，蔡加岩心里暖暖的。 “别这么说，没事的，又不是什么秘密。”蔡加岩转而和杨明宇解释道，“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家庭有些困难，所以老师先找了我。” 夏珊转头瞪了杨明宇一眼。 问问问，现在你满意了？ “这、这样啊。”杨明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又不是不能说的。”蔡加岩反而安慰起他。 “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不要放心上。” 牧余稍微活跃了一下气氛，和儿子友好交流一番后便上课了。 这件事也随及过去。 从此以后，只要蔡加岩在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任何家庭相关的话题。 第84章 他的温柔 晚自习是做作业的最佳时间。 除了个别等着抄的学生，大家都很安静，笔尖在纸上沙沙地响，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也可以去办公室问老师或者问一下其他同学。 到了晚自习，唐小瞳的‘单人桌’就成了班上最受欢迎的地方。 “有什么要问的吗？”唐小瞳见一个男生站在旁边，她主动抬起头问道。 明明是别人来问问题，但她已经习惯了主动问对方‘有什么要问的’，人美心善，虽然平时话很少，大家都很喜欢她。 “那啥，瞳姐，作业借我抄一下呗。”男生有些不好意思。 见不是来问问题的，唐小瞳继续看题目：“王烨刚刚拿去了，你找他拿。” “谢谢瞳姐！” 学习是自己的事，唐小瞳倒是无所谓，你要抄是自己的选择，反正她又没有损失。 她的作业只要一做完就不会在自己手中，总之别人抄完都会帮她交上去的。 说来惭愧，在高一时候，他也抄过几次。 看了眼门口的唐小瞳，牧余低下头，继续做必刷题。 上周他找蔡加岩问了很多学习资料，毕竟她是从国重转来的，老师在高一就已经推荐了很多资料。 除了常规的真题，五三，必刷题，还有一些专门押题的资料。 不得不说国重就是不一样，整个高中都在备战高考，省重高二还没把课程讲完。 整体差距很大，但顶尖的学生都差不多，大家都陆续进入备战刷题阶段。 虽然稍微落后一截，但牧余也正式进入了备战阶段。 瞥了眼认真刷题的蔡加岩，牧余也明白了为什么差距会那么大，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有人在到处乞讨抄作业，有人早就开始刷题备战了。 “牧哥。”杨明宇转过来，一脸谄媚。 牧余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把各科作业拿出来递了过去，这臭小子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叫哥了。 “也别光抄，自己想想，高二了。” “是是是。”杨明宇恭恭敬敬双手接过作业。 上周末牧余抽了套真题测了一下，理综达到244，比起上学期的期末已经进步了很多，差不多已经是记忆里高考的分数了。 高二阶段，这个知识量，在月考进个冠绝榜是足够了。 刷完题对完参考答案，趁着蔡加岩在旁边，把一些不理解的题目问了一下。 蔡加岩很认真地给牧余讲题，不得不说她讲题很厉害。 会做题和会讲题区别很大，只要牧余一描述自己不理解的地方，蔡加岩能很精确地找到问题所在，拆块分讲。 听完后是一种豁然开朗而不是似懂非懂。 整个题目瞬间眉清目秀，很清晰。 “听懂了吗？”蔡加岩问道。 牧余看着题目点点头，原来还有这种解法。 夏珊做完作业后本来打算像往常一样搞搞手账，画个画或者看会小说的，但是不是瞥到后排两个在刷题的机器，她总是心慌慌的。 破天荒的开始想要买些什么学习资料，现在她手里只有一本叶师傅让买的五三。 看了眼旁边抄完作业后一会在草稿本上画火柴人，一会扣手指甲的杨明宇，她顿时觉得很蠢。 而且自己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也很蠢。 她抽出了崭新的五三，先别想买什么新资料了，这都还是崭新的。 …… 自习结束。 又到了走读生离校的时间。 天黑的早，七点多外面已经暗了下来。 夏珊和后桌两人说了声拜拜，目送两人背起书包离开。 越看越觉得像那回事。 哪有什么突然醒悟，肯定是找到了目标。 想起周末一起吃饭时两人的样子，虽然都各自否认了，但总感觉不对。 假设两人真的在谈恋爱，那最近牧余逐帧学习的劲儿好像就有了说法。 蔡加岩英语应该很好，还能给牧余讲题，成绩应该还不错…… “这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夏珊托腮看着门口，自言自语一句，本应该是疑问句的，但语气很轻听起来像陈述句。 “噗——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杨明宇被呛到。 毕竟牧余要追蔡加岩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的。 而且，午饭时两人还故意等到最后一起去，他猜测，牧余应该是追到了。 本以为他是唯一知情人，没想到夏珊也知道了。 “你知道了？”杨明宇把水抹掉，转向夏珊，“别到处乱传啊，影响不好。” 为了好兄弟的幸福着想，尽量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夏珊眯眼看着杨明宇，这不是直接自爆了吗？牧余应该是和他通过气的。 但还在为今天下午的事生气，所以没好气道：“我不瞎，又不是你。” 杨明宇也没说什么，知道夏珊还是有些生气，人家也是提醒过他的，奈何没有破译成功。 虽然蔡加岩说没关系，但他还是过不去。 半夜起来都得给自己两巴掌，我真该死啊，怎么会问出那种问题？ …… 来到校外，两人间的距离默契地缩短了一些。 到老同学该有的距离。 “你打算考清北吗？”牧余问道。 清北是国内最顶尖那批大学的代表。 “恩。”蔡加岩落后小半步走在他身侧。 “……或许。”她抬头看了眼少年的侧脸，以前的话她会很肯定。 “什么叫或许，你的成绩那些学校不都是随便挑，这么不自信啊？”牧余目不斜视地悠悠走着。 “可不能夸大，我成绩……你是怎么知道我成绩的？”蔡加岩疑惑地看向牧余。 她转来一个星期，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自己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更别说成绩了，班上没人问，大家都不是很熟，熟的几个人也不喜欢查户口，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英语听写满分，读得又好，五三，真题，错题集，这些你都刷完了，刚刚给我讲题也讲得那么好，成绩能不好就怪了。”牧余有理有据地推测。 【他好像个侦探，真细啊。】 别别别，我还是挺粗的，要不是已知你成绩很好，倒推学习细节，我还真不知道，都是超能力的功劳。 牧余捏了把汗，说漏嘴了。 “这样啊，其实我成绩没多好，也不能说能随随便便考得上清北。” “啊？”牧余看向她，有些为难道，“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蔡加岩不懂。 “我可是铁了心考清北的。”牧余稍微纠结了一下，安慰道：“先别放弃，再努力努力，要是最后还是不行，我也不去清北了。” “……” 蔡加岩还想着，牧余说过要和自己去同一所大学，所以才犹豫了。 虽然他没直接说，但他用行动说明了他会等她。她也想着为他做点什么。 班上的成绩单就贴在后黑板，蔡加岩知道牧余的成绩，清北对他来说太难太难。 她除了成绩什么都没有，或许这是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牧余好像直接看穿了她的所有想法，并一如既往地消除了顾虑，同时也没让她有太多负担。 蔡加岩不笨，这种小心翼翼的保护，她感受得到。 他的温柔，从初二的开始，她就一直感受得到。 蔡加岩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些说不出来，只是掩嘴笑了笑。 笑得眼角都有了泪花。 第85章 轻浮的女人 公交车站。 真是的，女孩子这么多愁善感的吗？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降低标准，怎么就温柔了？ 而且还要哭了？整得怪伤感的还。 “你笑什么？我暑假恶补了，”牧余缓和一下气氛，假装生气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实话，不要骗我。” 蔡加岩摇摇头，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她浅浅地笑着，很好看。 “我相信你。” 得了，要是我和家里两位说‘我铁了心要上清北’，两老个都只会说‘没睡醒可以再睡会’。 让我好好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一点都不诚实。 【是你的话，我信。】 对不起，是我太大声了。 她比我爹妈都还要相信我。 蔡加岩抬着脑袋，毫无保留相信的眼神第一次让牧余先错开了视线。 整不好意思了还。 “相信就好……你车来了。”错开视线刚好看到远处的公交车，299路，牧余提醒道。 “明天见啦，拜拜。” “拜拜。” 看着公交车驶远。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的车先到？ 坐下刷会短视频，奇了怪，自从上次推了烧杯擦边后就一直推，这大数据是咋回事啊？ 车来了。 走读生下午要七点多才能离校，虽然可以去食堂吃晚饭，但大部分还是选择回家吃。 牧余虽然是一个人住，他也没在食堂吃，在家里吃还是要舒服一些。 洗完澡换睡衣，支上平板，给手机充上电，下碗面，顺便撕一小颗白菜煮一起，打上两颗蛋，加根火腿肠。 边看剧边吃，总感觉这样才像吃饭。 吃完收拾好后，从小冰箱里翻一些小姑带来的糕点溜溜缝，看会书。 考清北可不轻松。 想稳定上清北，那至少要在高三的一模二模中，能排到冠绝榜前15名才有机会。 上辈子的全部学识凑起来，发挥超常顶破天也就70名左右，不过还有两年，加上全神贯注模式，可以的。 加油！ 她那么坚定不移地相信我，不能辜负她。 话说，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 燃起斗志，正准备提笔奋斗，弯道超车的时候，手机消息响了。 电也充得差不多了，正好拔了充电器，把手机拿过来在小桌板前坐下。 看眼是谁在qq上找我。 是夏珊的头像。 夏珊：『问你个事？』 没直接问？不是她的性格。 牧余：『问呗，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 夏珊：『蒜了我不生气jpg』 夏珊：『你是不是为了蔡加岩考同一所大学才认真学习的啊？』 什么话？认真学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父母吗？是为了喜欢的人吗？都不是看，是为了你自己！ 当然，牧余爹味没有那么重，不爱好自以为是地教别人人生道理。 牧余：『不是。』 夏珊刚要打字继续盘问。 牧余：『是她要和我考同一所学校。』 夏珊：『……』 夏珊：『我觉得她成绩应该不差的。』 她说得很含蓄，而且知道牧余又在装了。 牧余：『瞧不起人是不是？』 夏珊：『你得先是个人。』 对味了，这就是她了。 知道问不出更多信息，夏珊也不聊了。 互相表情表问候一番后便和和气气地结束了聊天。 真是的，手机就是个祸害，浪费我学习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多分钟。 正要放下手机，微信来了消息。 牧余有些不耐烦了。 又特么的是哪个傻……里傻气的小可爱啊。 噢，原来是加岩宝贝。 点开聊天框。 蔡加岩：『睡了吗？』 蔡加岩坐在小桌板前，抱着枕头有些紧张。 刚刚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只是想看一眼手机，点开牧余的头像，聊天记录还是停在：无论多久都可以。 就突然好想给他发消息。 回过神来的时候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就控制不住啊。 现在她有些后悔，但是撤回更不好。 他会说些什么？ 他会不会已经睡了？ 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他休息？ 蔡加岩微信列表的联系人很少，她没怎么和别人聊过，像……老同学这种关系的就更没聊过了。 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 牧余：『咋？一会没见就想我了？』 蔡加岩：『才没有！』 真是的。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就知道不能发消息的。 牧余本能的想逗逗她，但准备听心声的时候，才意识到，现在根本没办法听。 有点得意忘形，都忘了这场恋爱是如履薄冰了。 牧余：『开个玩笑，老同学之间开个玩笑很正常，有什么事吗？』 对，老同学之间开个玩笑很正常，是这样的。 蔡加岩这么想着，啪嗒啪嗒地回消息。 『之前学校自己出的习题集，我感觉还不错，你要的话可以给你一份。』 早就听说那些顶尖宗门有自己的秘籍，果然是真的。 她说之前的学校，不就是南庆市唯一一所国家重点中学南庆实验中学吗？ 南庆市的顶尖宗门。 怎么有种小娇妻卧底顶尖宗门为不成器的丈夫偷取功法秘籍的既视感？ 牧余：『要啊。』 蔡加岩：『那我明天带给你，不能和别人说哦。』 这种资料是不能外流的，蔡加岩嘱咐了一句。 牧余：『我懂我懂，你对我好这件事我是不会对别人说的。』 蔡加岩脸一下红了，赶紧解释。 『是习题！习题不能让别人知道！』 牧余：『玩笑嘛，老同学……』 蔡加岩：『不要总开这样的玩笑啦。』 牧余：『知道了。』 蔡加岩：『没什么事我就先休息了。』 牧余：『晚安。』 蔡加岩：『晚安。』 她有种奇妙的感觉，现在聊天的牧余和在学校时候好像有点不同。 好像没有那种……把人看穿的感觉了？ 蔡加岩有一点点疑惑，但也可能是因为隔着手机屏幕，他才放得更开一些。 男孩子嘛，顽皮一些也还算正常。 想到顽皮的男孩子，她脑海里又蹦出来牧余坐在公交车站刷烧杯跳舞短视频的画面。 蔡加岩抱紧了枕头，红着小脸，自言自语：“原来他喜欢身材好又性感的吗？” 也不知道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 她站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用宽松t恤当睡衣，穿着小短裤的自己，表情有些落寞。 怎么办？ 性感，身材好什么的，一点都不沾边。 鬼使神差的，她试着挺起胸脯，一只手把宽松的t恤向后抓起，柔软的旧t恤紧贴着身子，展现出了被封印住的身材。 这样的话，他会喜欢一点？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她突然脸红着走开，按灭台灯，咕溜一下钻进了被子。 躲在里面，暗骂自己。 蔡加岩，你真是一个轻浮的女人！ 第86章 她身体不舒服 从公交车上下来，蔡加岩在附近的包子铺买了杯豆浆。 捧在手里，暖暖地喝上一口，稍微舒服了些。 朝学校的方向走，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身后，防止牧余突然出现。 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刚刚回头时候还有些期待？ 她有些脸红地双手捧着豆浆，趁着绿灯通过人行道。 真是的，怎么总想着能遇到他，昨天能遇到已经很幸运了，你要知足，不要当一个贪心的女人。 蔡加岩低着脑袋，轻咬吸管，用捂热的另一只手搭在小腹上，脸色不是很好，步子也放慢了许多。 【听说有人一点都不痛。】 【为什么我每次都这么痛啊？】 【这书包好重，走起路来还晃，好难受。】 “…要不我帮你拎书包？” “谢谢，不用。”一脸愁容想事情的蔡加岩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还是被吓一激灵，转头看去。 “牧、牧余！” 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跟在自己的身侧。 明明这次都很小声说话了，怎么还是把她吓了一跳，本来想说些俏皮话缓解一下气氛，但考虑到她的情况，牧余只是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没、没有，是我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你，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失态，蔡加岩反思道。 与其说被吓到，不如说是有些惊喜，现在她抿着嘴角，眼含笑意，今天好像也是幸运的一天。 如果可以的话，每天都想被你吓到。 “我们是老同学，这是不是太客气了？”牧余撇了撇嘴，像是在嫌弃她的客客气气。 “可是，是你先客气的诶。”蔡加岩侧过头来，气氛一轻松起来，她便有些调皮了。 我倒是想不客气。 牧余摇头笑了笑，然后看向她正色道：“要不我帮你拎书包，你来……身体不舒服。” “不，不用了。”蔡加岩声音小了，避开他的眼神看别处。 【别说这种话啦，好尴尬。】 确实，又不是连书包都背不了的程度，而且还会被周围人误会，到时候肯定会尴尬又别扭。 特别两人还都是高中生的身份，关系也仅限于老同学。 有读心术帮助，牧余意识到刚刚自己有多蠢，这种时候就应该装不知道，在小细节上不着痕迹帮一下就好。 【对了，他是怎么知道我那个的？】 【前天晚上来，他前天下午就提醒我了，怎么比我还记得准？】 【我和他说过吗？】 蔡加岩低着脑袋，牙齿轻轻地咬了咬吸管，她小幅度地摇摇头。 【不可能，我怎么会和他聊这种东西。】 【那他是怎么……】 牧余出汗了。 毕竟老夫老妻，有些行为都成了习惯，要是再让她这么想下去，估计会觉得我很可怕？ 换位思考，搁我我也害怕，总感觉有坏人暗中调查一样。 “想什么呢？”牧余侧头问了一句。 “……恩。”蔡加岩沉凝片刻，是很尴尬，但是也很在意，不知道要怎么问。 “那啥，初中时候你都是这几天。”牧余回正脑袋不再看她，一笔带过。 又是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不、不是啦，我没有在想这个。”蔡加岩羞着脸看过来心虚地辩解，看到牧余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她又重新低下头。 对啊，本来就是老同学，他看我不舒服想帮帮我，人家什么都没多想，倒是我这么忸怩，像心中有鬼一样。 反思后，她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旋即又有些羞羞地反应过来。 【他初中时候难道就一直关注着我吗？】 【明明我们都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 【但是他真的好细啊。】 虽然有奇怪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事情记得这么牢。 但有人这样把她放在心上，她还是很感激的。 把杂念驱散，她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偷偷瞥了眼又抿着嘴角掩饰笑容的蔡加岩，牧余似乎明白了。 只要一个女孩子喜欢你，不管你和她说什么她都会信。 只要你搞定了她的小心思，她的小心思会帮你搞定她。 难怪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轻松看破，后果不堪设想。 赞美读心术。 虔诚赞美的时候，牧余闭上眼睛调出超能力面板瞅了一眼。 【超能力：读心术】 描述：读取心声，默认开启，剩余时间25天。 注：可以手动关闭，但会清空剩余时间。 代价：听了不该听的，就说些不该说的。 … 重新睁眼看路，只是一次稍微长时间的眨眼，重点看一眼剩余时间。 顿时忧从中来，虽然天数还有25天，但有种不是手机电量100％的忧虑。 也不知道下一个随机的超能力会是什么。 而且，如果没有读心术，我会不会总在她雷区蹦迪，招她讨厌？ 想起刚刚，如果没有读心术，他还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不妥。 本意是好的，但是没有考虑到会让她尴尬，她宁愿没人帮，也不愿谈这件事。 要是没有读心术，估计牧余还会以为她是在害羞客气。 这是这么一想，牧余脑海中不由得开始回忆。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算算已经有五六十年了？会不会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好心举动其实让她很为难呢？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 可是，她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对不起。” 牧余小声说了句。 “恩？”蔡加岩好像听到了他在说话，她看过来，“你说什么？” “昨晚你说的习题带了吗？”牧余拾掇好思绪，若无其事地问道。 “……呃。”蔡加岩愣了一下，小脸一红连忙抱歉，“我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今天醒得很早，身体实在不舒服，把这事给忘了。 牧余促狭地看过来，“你……不会是怕我超过你，故意不带的？” 看着他的嘴脸，她有些想笑，“我要是这样想的话，那我昨晚就不会和你提了呀。” 牧余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也是，那你是何居心？” “就是忘了啦，明天给你，明天给你。” “那我今晚发消息提醒你。” “可以啊。” 蔡加岩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没看出来，你那么好学啊？” “那你可看走眼了，建议平时有事没事多看看我。” “谁，谁要看你。” 她撇过脸去。 两人闲散地聊着，尴尬和别扭的气氛完全不存在。 直到学校大门，默契地拉开了距离。 老同学该有的距离。 第87章 肚子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看那个，看那个。” “那个不行，你看那个。” 杨明宇趴在阳台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参与舍友们的讨论。 “宇，怎么不说话，你在看哪个？”舍友搂过来问道。 从走廊阳台朝外看，楼下学妹来往往。 “没意思。”杨明宇叹了口气拉开他的手，转头透过玻璃看向教室角落的位置。 牧余自从和蔡加岩成为同桌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成了个学习机器。 刚开始杨明宇还觉得，他可能是想追蔡加岩，看人家学习好，所以装模作样也好好学习，投其所好，伪装共同特点，套近乎。 本来没在意，估摸着装几天就应该装不下去了，他会刻苦学习？根本无法想象。 可是这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他怎么还在装？ 杨明宇感到有点烦，你小子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多久？高二高三，也就两年，你最多也就装两年。 等等。 如果装两年，那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慌了。 曾经一起吊儿郎当的好哥们，好像真的开始好好读书了。 又看看夏珊，她好像也开始变了，以前这种时候她应该和徐娇在一起八卦才对，昨晚就看到她在做五三了…… 再看看徐娇……怎么她也在做题？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着那个夏珊旁边空空的位置，杨明宇不知怎的生出一种：我是颗老鼠屎的错觉。 我一不在他们旁边，大家都好努力啊，是不是我一直在影响他们？ “王烨，都高二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读书啊？”杨明宇怔怔地问道。 听到他的话，不止是王烨，其他几个宿舍的哥几个都看向他。 “宇。”王烨拍了拍杨明宇的肩膀，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 “好好读书，怎么会从你嘴巴说出？” 哥几个都笑了起来。 “去去去。”杨明宇拍开他的手，还以为他一脸正经的要说些什么。 …… 杨明宇回到座位上，抖腿，左观右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默默抽出了上节课老师布置的作业。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想象中的‘宇子你是不是病了？’之类的调侃没有到来。 看看牧余和蔡加岩，再看看夏珊，他们依旧在认真地在做题。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也翻开作业开始写起来。 牧余退出了全神贯注模式，有些新奇地看了前排一眼，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慨这小子终于开始努力学习了。 侧头看了眼蔡加岩，她眉头微蹙着，一只手拿笔搭在卷子上，好久没有落笔了，另一只手自然地垂下搭在小腹上。 回忆着，同居以来，她每次来的时候都很痛，牧余独揽家中所有活，给她熬银耳红糖，给她热水袋，为她按摩，最严重时候还去买药。 但现在，两人还只是老同学关系。 呆呆看了她一小会，她顾着疼没察觉。 牧余回头又看了眼后黑板旁边的饮水机，等了这么久，保温灯终于亮了起来。 “我去接水啦。”有点征求意见的意思，侧身朝她说了一句。 “……恩？”蔡加岩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不确定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从书包侧把她的空水瓶抽出来，牧余便拉开椅子走了出去。 蔡加岩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慌张地看看周围同学，本要说些什么的，旋即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回来坐下后，他不着痕迹地把水瓶放到她桌空里，若无其事地翻起必刷题，看都没看她一眼，像是自己接水一样自然。 周围同学也没察觉什么，该玩玩该学学。 本来想说谢谢的，蔡加岩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在肚子上捂一下会好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声音不大，前后桌也听不到。 蔡加岩脸红红的没有看他，乖巧的哦了一声。 缩起小手，用袖子垫着捧起水瓶，刚刚开的水很烫，但隔着校服放在怀里，很暖。 偷偷瞥了他一眼，是认认真真刷题的模样。 一直到午饭时间，他什么都没有提，像是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一样。 “走走走，吃饭吃饭，饿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全神贯注模式的缘故，牧余从上节课开始就饿了，才一响铃就催促起杨明宇。 本来杨明宇都做好打算找其他人去吃饭了，没想到牧余竟然自己找了过来。 “你……”他看看蔡加岩又看看牧余。 “你什么你，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我感觉我能吃下一头牛。”牧余转身就要走。 “喂，等等。”杨明宇嬉笑着拉开椅子追了过去。 夏珊，徐娇和蔡加岩三人默契地等了好一会错开打饭高峰期才约着一起去吃饭。 用完餐，在食堂分别，蔡加岩去了趟厕所才回教室。 牧余已经坐在座位上了，看见她后便起来给她让道。 有气无力地坐回座位，记忆中放回书包侧的水瓶摆在了桌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痛得记忆错乱了，有些迷糊，她努力回想的同时就要伸手去拿。 “烫，开的。”看着迷迷糊糊的蔡加岩，牧余提醒道。 手停在瓶边已经能感受到热气，她缩起小手，用手袖垫着捧起瓶子。 “你、你换了呀？”蔡加岩有些不好意思地捂到怀里，小声说着。 “我腾到我瓶子里了。”牧余想起来什么，把自己瓶子拿了出来顿在桌上，“还是温的，你要喝的话喝我的。” “不嫌弃的话。”看了眼蔡加岩，他补充道。 蔡加岩没多说什么，她拧开盖子，嘴唇贴着杯口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温水下肚，怀里的水瓶也很热，瞬间感觉轻松不少。 盖上盖子，把水杯推回给牧余。 “你、你也不要嫌弃我。” “唉，不会，我们可是老同学，怎么会嫌弃你。”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没有过多交流什么，和教室内的其他走读生一样，两人也都趴在课桌上开始午休。 教学楼下围了一片树，秋风扫过，发黄的叶子便落了下去堆在一起。 秋风扫落叶，落叶伴秋风。 教室很安静，时不时能听到窗外叶落的沙沙声。 面向墙的蔡加岩转过头来，换只手臂枕着，用右手捂着怀里的水瓶。 松开水瓶，用手轻轻地揪了揪牧余的衣摆。 他也转过头来看向蔡加岩。 本来想和他说声谢谢的，但一看到他的眼神，话就说不出来了。 “……” 蔡加岩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让人转过头来，自己却说不出话，再这样下去要被误会了。 “不用谢。” 看着脸红的蔡加岩，牧余浅浅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刚刚有些紧张的蔡加岩也跟着闭上了眼睛，放松了下来，小声地说出口。 “谢谢。” 面对面地睡着，能微微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真的很安心。 干嘛对我这么好，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嘴角噙着笑，肚子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第88章 再听一遍 晚自习下后，牧余披上了外衣，跟蔡加岩一起离开了学校。 今晚的温度比起昨天好像又低了些。 一片树叶落了下来。 牧余顺着落叶微微抬头，仿佛昨天还满树新叶。 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东西，总是周一盼着周末，日子总是很慢，只有在大学毕业后才感觉到日子在疯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阅历大的关系，最近总是喜欢感慨。 任由一旁的蔡加岩偷摸摸地看自己，他装作没发现，只是贴心地放慢了步调。 今天她不舒服，不然平时这个时候两人都嘻嘻哈哈的了。 即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彼此都轻松惬意。 蔡加岩时不时偷看一眼，瞥见少年眉间淡淡的忧愁。 窃喜他没发现的同时，还有些好奇，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要是和别人这样沉默地并排走，她肯定会无比紧张，同时伴有自责，认为都是自己嘴笨才没有话聊。 特别是别人有忧愁情绪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是自己导致的。 但和牧余走在一起，即使一句话不说，她也没有什么负担，只是想，再走慢些。 “你喜欢秋天吗？”牧余看着路边的绿植，头也不回地问。 正喜滋滋暗中观察的蔡加岩还以为是偷瞄被发现了，心虚地错开视线到处乱瞅。 “那、那你喜欢吗？”意识到自己没有暴露，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才以问代答。 牧余沉思了一会，没有说话。 “你喜欢，我就喜欢。”见他没有说话，蔡加岩又有些调皮了。 牧余侧目看过来，她却别过脸看向别处，嘴角抿着，但掩饰不住笑容。 对味了，就是这种偶尔调皮的感觉。 “我喜欢你就喜欢？”牧余问道。 蔡加岩没有回答，笑着看过来对上他的眼神，脚步轻快了些。 “看来我对你有误解，你和我想的不一样。”牧余稍稍打量着她，故作思索。 “什么误解？”蔡加岩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再和他眼神交触，“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没想到是个跟屁虫。”牧余说笑着。 蔡加岩倒是不在乎，问道：“我怎么就没主见是跟屁虫了？” “我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这不是跟屁虫是什么？” “你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这叫碰巧，不叫跟屁虫，我也和你一样喜欢秋天诶。” 看着一脸得意的蔡加岩，牧余眯了眯眼，继续道。 “那我还喜欢春天呢。” “我也是。” “我还喜欢夏天。” “我也是。” “我还喜欢冬天。” “我也是。” “我还喜欢你。” “我也……” 蔡加岩一步顿住，侧头看过来，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小辣椒一样的颜色。 她小手紧张地捏紧袖口。 “不，不可以的。”感觉温度不断升高，整个脑袋好似冒起了粉色的蒸汽，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执拗地辩解道。 “我、我们是老同学，不可以说这样的话。” 牧余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步子，像是等她跟上去。 “开玩笑的啦，你还不承认你是跟屁虫？” 本来就是开玩笑的，我对你的那叫爱，不叫喜欢。 趁他没有回头看到自己的窘态，蔡加岩低着小脑袋快步跟了上去，并肩后再一起慢慢地走。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牧余主动松了口，但听到‘开玩笑’三个字时，她的胸口有些闷闷的。 等她重新跟到身边后，牧余促狭一笑：“你刚刚说你也什么？” “……我。”听到他的问话，蔡加岩的耳朵尖尖又开始发烫，这才屈服承认，“好嘛，我是跟屁虫，刚刚的事你不要提啦。” 看她这个样子就不继续逗她了，再继续怕是没办法收场，到时候她又要陷入纠结漩涡。 内心很想接受这份爱，并积极回应，但又本能地抗拒，知道自己没办法回报对方任何东西，受不了亏欠。 想想那些把他人的好当作理所当然，接受起来毫无负担的人，蔡加岩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如果没有办法等价回报，她会从一开始就拒绝。 这两种心理都不好，但如她所说的，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有问题，她也在努力地走出来。 不只是走出生活的困境，也是走出心理的困境。 自己老婆，无论身体还是心理，健健康康就是最好的了，她需要时间痊愈，自己要做的就是静静陪伴就好。 怎么办？宠着呗。 “恩。” 本以为牧余会就此顽皮着继续说些怪话，没想到他却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蔡加岩偷偷抬头看了眼牧余，他眉间的忧愁不见了，看起来好像还有点开心？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是你的车先到了。”牧余这才转头看向她，正好对上她偷看的眼神。 偷看又又又被逮住了。 蔡加岩大眼睛慌乱地看向别处。 “记得习题集，明天可别忘了。”牧余嘱咐道。 “好。” 车来到站台停稳。 “今晚我会发消息提醒你的。”牧余挥手和她道别。 “不用担心啦，不会忘的，回去我就把它放书包里。”蔡加岩也朝他小幅度挥挥手。 “那我也会给你发消息的。”牧余笑着。 听出来牧余又在揶揄自己，她转头跟着其他人上了车。 隔着车窗，看着傻笑着的牧余，蔡加岩不自觉地又挥了挥手。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蔡加岩一时间有些空落落的。 公交转地铁。 云苑路。 蔡加岩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把习题装进书包，拿出手机想告诉牧余，但想了想，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说会给我发消息诶。 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 晚餐过后，洗漱完毕，坐在小桌板前，手机关了震动放在桌角。 喝口热水，摸摸肚子，已经没有今天上午那样痛了，感觉好了不少。 开始看书做题。 刚开始注意力有些分散，时不时的看眼手机，一直没有等来消息，但很快便意识到问题，开始认真做题。 过了不知道多久，按照刷题计划做完最后一道大题，她伸了伸腰，舒服得发出了小动物一样的声音。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休息时间了。 蔡加岩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出神。 正要重新按亮已经熄灭的屏幕。 微信消息亮了起来，看到熟悉的头像，她嘴角又抿了起来。 牧余：『跟屁虫，睡了吗？』 蔡加岩：『没。』 牧余：『还没睡，不会是在等我的消息？』 蔡加岩：『习题我已经放书包了，放心。』 和牧余峡谷钢琴师的手速没法比，本来要连着说的话被他分割了。 看到他揶揄的消息，小手慌忙地嗒嗒回复起来。 蔡加岩：『才没有等你的消息，我要睡了。』 消息发完，她按灭手机屏幕。 这种被人猜到的感觉很不妙。 刚要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牧余：『你还没有和我说晚安诶。』 蔡加岩吃吃地看着屏幕想了想，消息栏的两个字打了又删。 这样是不是有点越界了？但是老同学之间发个晚安没有什么？ 纠结片刻。 发了个晚安的可爱表情。 牧余秒回：『老同学之间说晚安都是发语音的。』 然后弹过来一条语音消息。 牧余：“晚安。” 牧余：『到你了。』 鬼使神差的，蔡加岩按着语音，轻轻地说了声‘晚安’，然后小脸一热反应过来，滑到取消上。 啪嗒啪嗒地打字。 蔡加岩：『我不要，晚安，我睡了。』 真是的，刚刚在干些什么？ 这样互相发语音说晚安，还是太暧昧了，老同学不能这样的。 稍微坚定了一下内心。 但身体很诚实地将手机放到耳边，把刚刚的语音收藏，然后点播放。 听着他轻轻柔柔地说‘晚安。’ 蔡加岩把身体缩成一团，夹着被子，感觉身体酥酥软软的。 再听一遍，最后一遍。 第89章 青春期的梦 天气转凉后，大早出门要披一件外套，不然总是感觉凉飕飕的。 牧余锁好了门，转身下楼，道旁环卫工正用大笤帚唰唰地打着落叶。 天还没有完全亮。 自从上次提前到校查收唐小瞳帮写的作业遇到蔡加岩后，他就把早起的闹钟提前了十五分钟。 这样大概率能在公交车站下来后的第一个十字路口遇到她。 杵着下巴看车窗外的，习惯了耳机歌曲混杂着乱七八糟心声的状态，现在已经波澜不惊。 刚刚来的路上还想着要不要买杯红糖水给她，但名不正言不顺，她也不好接受，反而会让她为难，只好作罢。 …… 蔡加岩捧着豆浆不自觉地放缓脚步，故意等了一个红灯，时不时回头看眼来的方向，没有见到牧余的身影，又转过头来吸上一小口。 她脸有些红，想起了昨晚那个很对不起他的梦。 昨晚听着他的晚安不知不觉地睡着，所以梦到了他。 在梦里，不顾他的反抗，紧紧地抱着他，然后把脸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抬头去亲吻他的脖子，说着‘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之类的话。 早上醒来后都湿了。 口水流到枕巾上。 轻轻地咬着吸管，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在回味。 昨天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看到他的，今天是公交晚了吗？还是他早就到了？ 蔡加岩回头看身后，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少年，有一点点的失落。 “在看什么？” 少年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侧想起，蔡加岩又被吓一激灵，回头看向他。 牧余正学着她的样子，站在身侧朝后看。 要羞死啦。 蔡加岩窘的不行，她赶紧回过头，看见正好亮起的绿灯。 “没、没看什么。” 见牧余还在看，一副要弄清楚她刚刚到底在看什么的模样，她赶紧催促道。 “快走啦，一会又红灯了。”说着，她先穿过人行道，牧余也跟上来。 还好牧余没有继续询问，不然要羞死了。 低着头吸豆浆，思索着，明明一直没有看到他，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身后，而且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牧余听着她的心声，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老远就看到她回头看，稍微绕开一点收着脚步绕到她身后，还能怎么突然出现？不就这么回事。 蔡加岩小脑袋瓜也想不明白，她稍微侧目瞄了一眼，牧余一如既往地目视前方，今天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到昨晚在梦里对他做了那种事，有一丢丢愧疚，红着脸又低下头，在心里诚恳道歉。 【牧余，我错了，不该对你做那种事的。】 ？？？ 牧余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看了眼低头的蔡加岩。 这心声？是什么意思？ 她对我做了什么吗？ “你看起来…有心事？” “没有。”正在诚恳道歉的蔡加岩听到询问，心里一惊，矢口否认。 看着眯眼审视自己的牧余，她心虚地避开视线。 “真没有？”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 看着样子就肯定是有事，仔细倾听心声，没能知道是什么事。 她能对我做什么事？昨晚又没在一起。 牧余摇摇头，没有继续追问，他把手垫到脑后，伸了个懒腰。 “我和你说，昨晚我梦到你了。” “咳咳咳。” 正想和蔡加岩分享一下昨晚做的梦，她突然被豆浆呛到咳嗽起来。 “没事？”收回了本能想给她拍拍背的手，询问道。 她用纸擦了擦嘴，看向牧余，一脸羞红，“你不可以对我做那种事的！” “你脸好红，会不会发烧了？” 牧余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今天她说的话都前言不搭后语的，不会是生病了？ “没、没有。” 刚刚说到做梦，蔡加岩下意识认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做了那种很青春期的梦，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声音小了许多。 怎么能把别人想得和自己一样，他只是说做梦。 而且只是梦，就算是那种梦，应该也是可以的？ 她低下头，脸更红了。 “真没事吗？如果生病了我帮你请假就好。”牧余关心道。 “没事。” 牧余有些担心，但稍微观察一下，今天的她比昨天气色好了不少，也没有昨天那样有气无力了，刚刚大声说话中气还挺足的，比昨天状态好。 就是说的话有些怪。 “那你身体不舒服要说噢。”牧余嘱咐着。 她小幅度点点头，不敢看他了。 “恩……对了。”牧余继续道，“我昨晚梦到你来着，你知道在梦里我们做了什么吗？” “做？！不、不知道。”蔡加岩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下巴已经埋进了立起的衣服领子里，声音闷闷的。 “我就是让你猜一猜，你猜我们做了什么？”故意给她留搭话口，没想到她直接说不知道，牧余换了更直接的方式问她。 “猜、猜不出来。”她无意识地咬着吸管，有点像小松鼠在捧着松果啃壳。 她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好好的聊个天，紧张什么？ 低着脑袋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牧余想不明白。 看她又心不在焉，又紧张兮兮的样子。 想着刚刚听到的心声：【牧余，我错了，不该对你做那种事的。】 再复盘昨天和她的所有互动。 昨天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正常学习然后放学聊了两句吗？ 总之她今天就是很怪。 看她这个样子，牧余也不打算让她猜了，直接陈述给她听，“我梦到高考出成绩，你是第二，我是第一，我们两个都报上了清北。” 本以为她会吐槽，为什么她会是第二名，然而并没有。 只见她好像松了一口气，脸也稍微扬起来了一些，喝了一口豆浆，没再咬吸管。 “恩，挺好的。” 不对劲，很不对劲。 【蔡加岩，你真是个轻浮的女人。】 ？？？ 怎么还自己骂自己的？ 牧余虽然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第一次觉得即便有读心术，有时候也挺无助的。 该听不懂的还是听不懂。 真想把她脑袋打开，好好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第90章 帮你带早点 进校门后，两人默契拉开距离。 回到教室，坐定，蔡加岩把牧余心心念念的习题资料给他。 两人来得比较早，班上三分之一的人都没有。 牧余翻看着南庆实验中学内部自用的习题资料，数学，物理，化学，总共三本小册子，打印出来订在一起。 上面的题目都很有代表性，没有太基础的东西，针对性很强。 大致翻看一下，然后合上收好。 蔡加岩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会，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很耐看。 见牧余把资料收了起来，她有些调皮地小声提醒一句，“要保密。” 迎合着她的表演，牧余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相视一笑，两人都藏着笑意开始早读。 随着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入教室，渐渐的，默读开始变成了大声朗读。 早读期间，牧余察觉到教导主任文武有转来教室后门看了看。 在校期间，别说是老师了，连同学们都不可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清清白白，顶多就是牧余厚着脸皮调戏一两句女同学，还挺正常的。 即使是文武有和叶师傅，以他们毒辣的眼光暗中观察，在校期间也只是看到了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 在蔡加岩影响下，前后桌学习态度都变得积极起来。 特别是牧余，之前在办公室闲聊，英语老师还夸他听写连续满分的事。 是不是作弊，是不是装的，再过不久，等到第一次月考就全都知道了。 所以牧余一点都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来自后门的凝视移开，身上刺挠的感觉也随之消失，牧余缩了缩脖子。 学校的时光就是这样，在校的时候总感觉日子很漫长，但离校后又感叹时间飞逝。 青春就这样伴随着在校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吗？ 青春又是什么？ 是迷茫和不妨一试，还是美好到无论怎样度过都觉得在虚度？ 特别是在老了以后，牧余经常会想这样的问题。 现在正当青春，他知道了。 现在的青春就是，在下课前的几分钟，饿得要死。 明明课间操后还去买了点零食吃，但还是饿。 下课铃一响，牧余就拉着杨明宇去食堂。 蔡加岩已经有了好姐妹，在学校也没办法总拉着她去吃饭，这样默默地就好。 午饭过后。 牧余回到教室，给蔡加岩的瓶子换热水。 不一会，她也回到了教室。 牧余起身让她回到座位上，看着桌面上的换好热水的大瓶子，有些开心地用袖子垫着捂到怀里。 “谢谢。”蔡加岩小声地说了句。 现在教室里没人，她也放开了些。 “你要喝水吗？”牧余把自己的水瓶拿出来，是刚刚腾过来的温水。 “要。”看着身旁的少年，她带着笑，捧起水瓶小口小口地喝。 旋好瓶盖，把水瓶推给牧余。 看着收起水瓶的少年，蔡加岩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我好多了，明天不用给我接热水了。” “行。”牧余也没多说什么，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课本，然后用枕着双臂趴在课桌上，侧着脸看她。 蔡加岩也跟着趴在课桌上。 被课本挡住，两人好像有了短暂的二人世界。 即使没有书山挡住，有同学进来也只会觉得是在正常午休。 等等。 本来就是正常午休。 蔡加岩被看得有些害羞，她小声问了句，“我们是老同学，对？” “当然。” “你、你帮我接热水也是老同学之间的帮忙是。”为了寻求心安，她会和牧余确认这些事情，只要他是老同学，就安心许多。 “不是。” 本以为他会继续说是，感觉到他又要说怪话了，蔡加岩红着脸想了想，干脆溜掉算了，就要转过头去，牧余继续道。 “是答谢，谢谢你给我习题集。” 蔡加岩看着牧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真的有帮到他了吗？这样的我也能够给予他一些帮助吗？ “我知道这样的帮助不足以报答，如果这次月考我进步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蔡加岩连忙拒绝，她看得出牧余学习很努力，即使进步了也和习题集关系不大。 “啊？你不想吃饭，那要我怎么报答你？”牧余疑惑。 “不用报答啦，只是一些习题资料，当时多印了一份，放着可惜，正好给你用。” 见牧余误会了，蔡加岩解释。 牧余思索片刻，“你是不想让我有负担，让我好好接受你的帮助是吗？” “不是啦，就是一份学习资料，别想那么多。” “那我总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你的帮助？总得回报你些什么。” “不用啦，都说了是老同学，互相帮助也没什么，而且……” 看着牧余若有若无的笑，蔡加岩才愣愣的反应过来。 他现在不就和自己一样吗？ 总是要回报些什么，接受别人的帮助心理负担很大。 想了想，她转过头去没有再理牧余。 现在脑子里面很乱。 她对牧余的帮助，仅仅是因为自己想要这么做，根本没想过要他回报什么，这导致他提出回报的时，她错愕拒绝。 小脑袋瓜越来越乱。 想了一会，重新转过头来，牧余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不吃饭的话，想好要什么报答了吗？”牧余问道，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转过来，“先说好，要是想让我以身相许什么的，我是不会答应的，毕竟只是学习资料。” “才，才不会提那种要求。”蔡加岩小声地反驳，真不知道在他眼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什么以身相许…… 虽然嘴上反驳，但脑子却已经自动补上了，牧余披上红盖头嫁过来的画面，有些好笑。 辛苦的抿着嘴没有笑出来。 “请吃饭太贵了，我觉得不太好。”蔡加岩暗着接受了他的回报，但表明回报得太超过了。 或许，大大方方接受帮助，等到有能力再大大方方回报，这样也没什么问题。 “那明天早上给你买早点？”牧余试探道。 看出了蔡加岩的纠结，牧余继续道，“在路上就吃完了，不会被其他人看到的。” “才没有担心这种事，我们是老同学，买早点应该也还算正常……”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心虚到没了声音。 “要吃什么？”牧余问道。 “你方便买什么就买什么。”蔡加岩说完继续补充，“便宜的就好。” “那给你买杯喝的，带两个包子，明早你就别买豆浆了。”牧余主动安排。 “可以吗？”蔡加岩问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会不会给牧余添麻烦。 “你吃，你问我？”牧余被她问笑了。 “那就这样。” “那就这么说好了，睡睡，今天下午的课都还挺催眠的。” 心结松动。 接受别人帮助，好像也不是必须要马上回报。 第91章 牵手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并不是什么坏事。 蔡加岩已经习惯了和牧余面对面睡午觉，听着他浅浅的呼吸感觉很安心。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这样的课安排在午休后第一节就是一大败笔。 睡过午觉的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清醒，没睡午觉躲着玩手机的就更别说了。 课堂上，好多人昏昏欲睡。 老师的声音感觉都比平时更催眠了。 牧余没有打瞌睡，但也没有认真听。 他在看语文的高考真题，自己做完一遍后认真看解析。 语文考试，除去一些需要背的东西，其他基本都是靠积累，没有什么迅速提升的途径，多做多积累，作文就更是了，很考验积累量。 总之课文都听过，如果只是为了高考分数，语文课就用来刷语文真题好了，不浪费时间，需要背诵的东西则可以在早读解决。 瞥了眼身旁的蔡加岩，她倒是听得很认真。 学不了，人家积累量是够的。 想想自己浪费掉的高一，还有所有的假期…… 牧余开启全神贯注模式开刷。 下课铃响。 老师走后，一半的学生直接趴在桌子上。 正在小鸡啄米的杨明宇稍觉尿意，清醒过来，用手拍拍脸颊。 “困死了，去厕所吗？”他回头问牧余。 “走。” 高中的厕所里一股烟味。 牧余从厕所出来，正洗手在洗手看到夏珊徐娇和蔡加岩一起进入了右边的洗手间。 知道牧余在看自己，蔡加岩也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这感觉有点微妙。 “在厕所抽烟，也不知道怎么想。”杨明宇一边抱怨一边系裤带走出来。 “看什么呢？”看到牧余在发呆，凑过去就要扶他肩膀。 牧余闪躲开，一脸嫌弃，“没洗手别碰我。” “又没尿手上。”杨明宇耸耸肩，洗手，然后抄水洗脸，“爽。” 走廊上，杨明宇凑到他旁边，小声问：“你和她怎么样了？” “谁？”牧余装不明白。 “你同桌啊，有进展吗？” “忙着学习，没注意。”牧余也不想满足他八卦的欲望。 杨明宇咂巴嘴，没劲，不说算了。 回到座位上，杨明宇习惯性地转过来，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牧余已经翻开了学习资料便又转了回去。 以前和好兄弟一起玩玩闹闹，偶尔还喜欢劝诫对方好好学习，但现在看到好兄弟真的开始好好学习，他心很慌。 他也开始做起作业。 昨天他还是高二以来第一次自己完成了全部作业，没有抄。 其实也没有他想的那么难，但是作业做完后，晚自习就空荡荡的。 以前都是在晚自习看看小说，扣扣指甲，发发呆，画画小人，最后等别人做完后再借来赶紧抄完。 昨天他还是第一次在第一节晚自习就做完了作业，但看到开始做五三的夏珊，他连看小说，画小人的闲心也没有了。 虽然后桌的两个学习机器下了第一节晚自习就离开，但看到夏珊还是会联想到他们回到家里都还在认真学习，只要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在狂学，他就开始心慌。 下午课过的很快，而杨明宇在上第一节晚自习前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作业。 本来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可以看整整一个晚自习的小说，但心慌啊。 和第一次在课间抽出课外作业一样，他也鬼使神差地抽出了崭新的五三。 牧余瞥了眼前排翻开五三怔怔发呆的杨明宇，再次露出了老父亲的笑容。 虽然有参考答案，但是刚刚高二，五三上有好些东西都还没有学到，做起来还是比较困难。 牧余则不同，他的不低，花了一周的时间把未来的知识苏醒，重回高考完后的知识巅峰，相当于是考取一本后的学生从高二开始复读。 当然，还有四六级的词汇储备基础，比高三毕业后的知识储备强一丢丢。 前后两张桌子，虽然只是四个人，但小的学习氛围建成，以后会越来越好。 第一节晚自习下后，走读生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陆续背上书包离开教室。 来到校外。 蔡加岩放慢脚步和牧余缩短了距离，最后并肩走着。 习惯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天更黑了些，路灯都亮了起来。 小道信步，两人的影子被照得重重叠叠。 偶尔踩到枯枝和落叶，发出咔嚓的声响。 “明天要是我先到了我就在十字路口那边等你。”牧余忽的说道。 “好。”蔡加岩低着头踩向下一棵小枯枝，发出脆脆的咔嚓声。 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是看到就是忍不住想踩一下。 枯叶，脆枝，小石子，这些东西只要在马路边就会想踢一脚，踩一下。 回忆里，和蔡加岩大学热恋的期间，吃完晚饭也这样牵手散步，那时候牧余也是踢小石子踩枯叶还被蔡加岩说了幼稚。 而现在，眼前低头无意识踩脆枝的蔡加岩，牧余嘴角浅浅的笑着，还说我幼稚。 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自从预知了未来，有时候看到类似的场景，总是会陷入回忆，未来和现在慢慢地重合。 “你……你做什么？”蔡加岩扬起脸看向牧余。 “什么？”牧余回过神来，看着灯光下脸红扑扑的她，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蔡加岩看了看他牵着的手，然后又抬头看看他。 牧余这时才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抄回外套口袋，蔡加岩也赶紧缩回手。 “不，不可以这样的，我们是老同学。”蔡加岩端着小手，别过脸去，声音小小的。 “对不起。”牧余也想不到怎么圆，直接道歉，总之旁边没有其他人，她也不至于很为难。 “走，走啦。”蔡加岩先走了起来，“一会公交车都要到了。” 两人若无其事地走着，各有心事。 牧余并不是为了刚刚的事而烦恼，而是他刚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了行动，这次是牵手还好，以后会是什么？ 还是低估了使用超能力的代价，除了面板上告知的代价，好像还有很多隐藏的。 蔡加岩则是心乱乱的，刚刚被牵住手，脚都软了，要是他没有松手，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挣开。 或许可以接受他的爱，也表明我的爱，以后再报答？ 第92章 晚安，明天见 有一种很浪漫的说法。 当你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很熟悉，出现这样的既视感时，说明你正走在正确的人生轨迹上。 的牧余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是预知了未来，未来的场景与现在重合，这样的既视感还是有区别的。 未来里，林荫小道牵着她的手散步，回过神来，现实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牵起她的手。 没有那种既视感的惊喜，而是有种被操控的惆怅。 牧余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从刚刚开始两人就没什么话。 这还是第一次和她牵手，本应该是很幸福的事，但现在他心里有些害怕。 无意识地做出这样的事，一点都浪漫不起来。 思忖片刻。 越想越亏，越想越气，这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才对。 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人。 牧余转头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头不说话的蔡加岩。 “蔡加岩。” “恩？”听到他的声音，蔡加岩抬起红扑扑的小脸蛋，含羞带怯的看着他。 “我能再牵一次你的手吗？” “诶？” 她没想到牧余会一本正经的问出这样的话，有些不知所措，瞳孔乱颤不知道该看哪里。 “我、我们是老同学，不可以……”避开他灼灼的眼神，蔡加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确定起来。 话还没说完，牧余已经朝她靠近一步，牵起了她的小手。 突然的动作让蔡加岩颤了一下，本能想要把手抽回来。 不知道是他抓到很紧还是她没了力气，尝试一下也就放弃了，任由他牵着。 他掌心很热，但是很舒服，暖流似乎能渗进皮肤，顺着血管直冲扑通扑通的小心脏。 明明不可以的。 两人面对面，就这样被他牵着手，她眼神无处闪躲只能被迫和他相视。 蔡加岩眼中有种被欺凌了小动物特有的可怜和无助，眼底升起雾气，泪莹莹的。 “不、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再等等。”她带着哭腔，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恳求道。 脚不争气的酥软，一步也动不了。 她明白，现在，无论面前这个少年做什么事，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反抗，所以只是求饶。 她不想亏欠这份爱，希望他能停止，再等等。 但如果他想要的话，她不会再拒绝了。 看着她的样子，听着软软的声音，牧余的心跳得飞快。 对了，第一次牵手应该是这种感觉才对！ 虽然现在很想多牵一会，但看她泫然若泣的样子。 牧余有些不忍心。 如果只是喜欢的话，现在就能把她拥在怀里，亲她。 但，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 牧余放开了手。 “我们是老同学，我牵手只是告诉你，我们问心无愧，清清白白。”牧余柔和了表情解释。 “我道歉，刚刚在那边突然牵你的手，我只是想证明，现在我堂堂正正，问心无愧，老同学牵个手，没什么的，而且我没什么感觉，你有感觉吗？” 突然的询问，打断了蔡加岩的思绪。 “我，我也没什么感觉。”她下意识回答。 “对啊，我们都没什么感觉，只是普普通通牵个手，老同学之间很正常。”牧余继续，“我和初中有几个同学也是经常拉拉扯扯，没什么的。” “恩，我们没有偷偷摸摸，问心无愧，而且，都、都没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牧余绕进去了，觉得好像还挺合理的。 “对，问心无愧，谈恋爱才是偷偷摸摸，我们没有。”牧余瞥到了来车，“噢，你车来了。” 蔡加岩也看向来车方向，点了点头，“恩，问心无愧。” 互相道别，待车走远后，牧余才坐到长椅上，平复心跳。 本来以为是老夫老妻了，没想到牵个手居然会心跳得这么快。 …… 蔡加岩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住处。 脑袋里只是重复着，‘我们没有偷偷摸摸，才不是谈恋爱，只是老同学。’ 她自己也没察觉到，今晚在做菜时，她都轻快地哼着歌。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轻快的感觉了。 吃完饭，洗漱完换上睡衣，开始学习。 一直到快睡觉的时间，牧余才发来了消息。 牧余：『明早我给你带早点，你别忘了。』 牧余怕她忘记又买了早点，再提醒一下，免得到时候提着两份早点，尴尬。 蔡加岩：『恩。』 牧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睡。』 蔡加岩：『你也早点睡。』 发完消息，她咕溜钻进被子。 看着手机屏幕，想了想还是发了条消息。 蔡加岩：『晚安。』 几乎同时，牧余那边也发过来消息。 和她不同，是语音“晚安，明天见。” 声音很温柔，像是在耳边说话一样。 听了几遍后，蔡加岩红着脸，把小脑袋缩进被子里，也按下了语音。 “晚安。” 发完之后，她脸更红了，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是忍不住。 有些慌忙地打字解释。 蔡加岩：『我们是老同学，互相说晚安，很正常，对？』 牧余：『我们光明正大，没有偷偷摸摸。』 蔡加岩：『恩，那我们明天见，晚安。』 牧余：『晚安。』 把手机放下，蔡加岩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红着脸想了好一会，又拿起手机，把刚刚牧余的语音收藏起来。 就，就再听最后一遍。 克制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又是在他的晚安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只是这次，没有做很对不起他的梦，睡得很安稳。 自从妈妈离开后，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有人在等她。 这种被人放心上的感觉，真好。 第93章 她给的，好吃 已经是清晨，外面天还是黑漆漆的。 环卫工人用大笤帚哗哗地清扫路面。 蔡加岩捏着书包带子步伐轻快。 今天肚子明显不痛了，再加上昨晚睡得很好，格外的很精神。 或许也有一点心理因素，今天可是有人在等自己的一天，一想到这里，心情也格外晴朗。 下地铁，转公交。 刚刚还本能地去包子铺，差点忘了，那个在等她的人会帮她带。 离十字路口还有些距离，走在路上，蔡加岩看了眼时间，今天无论是出门速度还是走路速度，都比平时还早了一些。 昨天这个时间，她应该才刚刚从车站过来。 别人给她带早点，她可不想让别人在那里等，早点到等别人会好一些。 拐过街角，看到十字路口。 牧余已经站在那里，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 蔡加岩也回应了他，朝他招招手，注意来车，走向他。 “你好早啊。”来到牧余身边。 “没，我也刚到。” 牧余把东西递给蔡加岩。 稍微客套了一下。 “不是说包子吗？” 手里的糕点看起来不便宜。 牧余把吸管插好递到她手里，说道：“我小姑之前来看我，给我带了很多，不比包子差多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牧余笑了笑，“快吃，一会凉了。” 感受着手里热乎乎的银耳红糖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一口。 绿灯过马路。 蔡加岩慢半步跟着他，比起并肩走，还是这样好，正好可以偷看他不被发现。 “好吃吗？”牧余忽地问道。 “恩。”还以为他会转过头来，蔡加岩赶紧低下头，结果没有，她有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 糕点很好吃，只是她觉得牧余在骗她，应该是让她好接受才说是小姑买的。 “不是说小姑买的吗？你没吃吗？”蔡加岩试探着问。 “她买了好多口味，今天给你带的这个我还没吃过。” 牧余说的是实话。 听着她的心声，她确实想多了。 牧余自身不是很喜欢甜食，但蔡加岩很喜欢，这款看着就很甜，他不是很想吃。 “要尝尝吗，很好吃。”蔡加岩掰了一半递到牧余面前。 甜食不好吃，但是她给的，好吃。 牧余伸过脑袋，用嘴咬住。 旁边路过的几个同样校服的同学不小心看到了。 【大早上也不怕被抓。】 【这胆子真大。】 【我也想要谈恋爱。】 蔡加岩也没想到牧余会这样接。 本来想说‘不可以这样的’，但牧余已经目视前方扬起脑袋把糕点整个包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好像还挺正常的。 他大大方方的吃，只是吃个东西，人家压根没放心上，如果自己这时候再扭扭捏捏，不就是问心有愧吗？ 对，没有偷偷摸摸，不是谈恋爱。 问心无愧。 蔡加岩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刚刚他的嘴唇不小心蹭到了指尖。 低垂着的小手摩挲指尖，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耳朵尖尖都开始红了。 “好、好吃？” “好吃。”牧余嘴里吃着东西，支支吾吾的，“你也快吃。” “恩。” 低头咬了一口。 差不多到了校门口，把垃圾扔进垃圾桶，两人分开些距离一起进了学校。 来到教室门口。 唐小瞳正在开门。 除了班主任有教室钥匙外，每班都还安排了两名学生带钥匙，一般都是选择住校而且起得早的同学。 侧头看到牧余和蔡加岩，几人互相道早。 进了教室，开灯，开窗。 牧余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开灯和开窗的人。 今天他起的很早，在十字路口吃完早餐，等了十分钟左右才见到蔡加岩。 早知道就约个时间，这搞得有些过早了。 牧余看向教室门口那张桌子，唐小瞳正在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单词本。 话说她每天都是这么早啊。 没有装模作样的熬时间，是真正的勤奋，这种人，活该成绩好。 想想冠绝榜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牧余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侧头看了眼蔡加岩，可可爱爱的模样。 绝对前五的实力，等到月考，一出手就是血流成河。 前五的宝座突然挤进一个9班的人，9班常年第一的唐小瞳直接让位，无论是在年级上还是班级上，这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就是身边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可爱，现在班上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可爱的外表下蕴藏多大的能量。 “看我干什么？”蔡加岩注意到牧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看看你是怎么学的，我模仿一下。” 蔡加岩一脸古怪，看看他又看看书。 过了好一会，她被看得实在不自在。 “别、别看啦。”蔡加岩都没办法专心看书，红着脸抱怨一句。 牧余冲她笑了笑，也开始背单词。 蔡加岩看着笑盈盈的牧余，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一直盯着看，真的很怪诶。 一整天的学习时光又开始了。 今天是英语早自习，下课前老师照常听写。 等到英语老师抱着听写本离开教室后，教室才开始欢腾起来。 今天杨明宇没有出去玩，除了正常放水，或者坐的久了出去转一圈，其余时间开始研究起五三。 办公室里。 英语老师看着牧余的听写本，依旧稳定的满分。 按理说，就算是抄同桌的，也不可能次次都这样抄？大家又不是傻子。 看来他是真的开始进步了，英语单词是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听写，只要花点时间，不难满分，但就是要耗时间磨。 他真的花时间在英语上了。 “永老师。”英语老师刚好看到9班班主任永春全去接水，喊了他一声，“你们班这个牧余，最近进步很大，他英语听力已经连续三次满分了。” “那孩子，挺聪明的，平时就是懒，估计是给他安排的那个同桌刺激到他了。”永春全自然是最了解班级动向的人。 “那个从实验中学转来的蔡加岩是？”英语老师想了想说道，“有可能，人家在那边都是前十五名常客，那学习劲头很足。” 两人聊了几句，经过永春全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真是被刺激到了。 等到英语老师在课间过来发听写本的时候，牧余上去拿，还是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杨明宇已经习惯了，连续满分，再看到他这一段时间的学习劲头，他竟然萌生出一种本该如此的念头。 看看自己的听写本，也是八十多分，努力真的很有用。 在这一刻，他的心态完完全全改变了。 牧余听到他的心声，感觉很欣慰。 不过，他心态不久后就会转变，在下次月考过后。 他会意识到，努力真的很有用，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不过目标只是想考一本的话，稳住下限，完完全全足够了。 第94章 她喜欢你 午餐过后，在食堂和夏珊徐娇两人道别。 和往常一样，她们两人回宿舍，蔡加岩一个人回教室。 临近午休时间，校内就安静了许多。 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间隙，鹅卵石的路上树影斑驳。 蔡加岩看着地面，走得很慢。 没有多大一会，运动鞋的鞋尖从身侧出现，她抿着嘴藏住了笑。 这次可没有被他吓到，刚刚从食堂出来就注意到牧余和杨明宇也开始收拾餐盘。 这才走得很慢在等他。 不是等他！是为了不再被他吓到。 正想若无其事地抬头和他打招呼，牧余一开口就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是在等我吗？” 抬起头正好看到他揶揄的表情。 坏死了。 “才、才没有。” 两人并排走着，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聊了一会最近刷题刷到哪了，分享一下刷题计划之类的东西，慢慢地回到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人睡着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放轻脚步。 又到了一起睡觉的时间。 蔡加岩心里这么想着。 趴在课桌上和他面对面。 “我和你商量个事。”为了不打扰到其他同学，牧余轻声道。 “你说嘛。” “我小姑不是给我带了好些糕点吗？”牧余纠结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是很爱吃甜食，要是过期怪可惜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看能不能帮我分担一些？” 看着牧余认真纠结的表情，蔡加岩有些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真的苦恼，还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间接投喂。 “真的很多吗？”蔡加岩试探着问。 “两大袋。”牧余用手比划一下。 “恩……你可以放冰箱，留着慢慢吃啊。”蔡加岩建议道。 牧余没有说谎，房东的小冰箱根本放不了两袋大糕点。 还有，上周日，在梅悦蔓回去那天，小姑还过来了一趟，梅悦蔓把漫展上一大堆零食面包之类的全拿过来。 面包到还好，但糕点真的不爱吃，牧余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面包，现在只想找个人帮忙解决。 “放不下，而且我真不爱吃。”牧余为难，“你也不爱吃面包和糕点吗？” “恩……不是。” 他当然知道蔡加岩爱吃这些，只是故意问了一下。 “……可是” 看出蔡加岩的纠结。 牧余继续道：“要不这样，你给我买包子豆浆，我给你带糕点，我们交换早餐好不好？” “这样可以吗？”蔡加岩很清楚，两者价值极其不对等。 “就当帮我一个忙，帮老同学一个忙。”牧余拜托道。 蔡加岩陷入纠结。 “就这样定了。”牧余继续道，“还有，我们约个时间，以后都在十字路口那里集合。” “……好。”蔡加岩还没纠结清楚，牧余已经安排完了。 “那我们就七点钟在那里碰头，行吗？”牧余算过时间，差不多蔡加岩正常起床能刚好碰到。 七点半早读，平时都是七点十五左右到教室，今天早上直接提前了快二十分钟，约定好时间就不怕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行。”稀里糊涂安排完了。 “不要多想，我们只是老同学，互相帮助。”牧余不忘提醒道。 “噢。” 好像和他说的一样没有什么问题。 “我要吃两个包子，要素的，还要一杯豆浆。”牧余开始安排自己明天早上的伙食，“你要喝什么？” 这几天都是吃面包，还是包子吃起来舒服。 “喝的我自己买就好啦。”蔡加岩暗暗记下牧余的要求，他吃的这些和自己一直以来的早餐一模一样。 “不行，我们是交换早餐，你帮我买吃的喝的，我也得带全？”牧余继续道，“红枣牛奶怎么样？” “豆浆就好。”蔡加岩赶紧拒绝，越来越不等价了。 牧余有些为难，“可是我家楼下买奶比较方便，豆浆的话要绕一段路诶。” “那、那都可以。”蔡加岩不想让他为难。 “你能喝牛奶？”牧余问道。 他知道她挺爱喝奶的，只是假装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可信一些。 “能。”蔡加岩声音小了很多。 她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因为这样很不对等，但是没等她开口，牧余就说睡了睡了。 午休完毕。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每次都是一样，跑完两圈后就自由活动。 既然是课程，就不节约时间了。 牧余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和往常一样，走到球场边上的围网，看他们打球。 天上的云很厚，遮蔽了太阳，伴随着秋天的风，要不是旁边没有草，牧余一定会拔一节草根叼在嘴里。 这样真的很舒适。 远远地看到蔡加岩，夏珊，徐娇三人在花坛边上有说有笑。 转头看到杨明宇被人盖了帽，骂骂咧咧。 岁月静好。 要是没有那个麻花辫的女孩就好了。 他忍着眼角跳动，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一个麻花辫女孩。 她是一班的，和九班一起上体育课。 【两人怎么不说话？】 【可是他在旁边默默地守护，好好嗑哦。】 【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好久没看到他们两个搂搂抱抱了，上次还互相表白来着……】 牧余真的想一枪把她打死，是不是每个高中校园都会有腐女啊？ 实在受不了，干脆回教室看书算了。 牧余起身准备离开，杨明宇看到了叫他帮忙带水，他也随口应好。 【他们感情真好。】 硬了，拳头硬了。 牧余赶紧离开。 来到食堂，刚好遇到唐小瞳，她正开开心心地拿着紫米面包出来。 看到牧余后，她有些警惕地把紫米面包藏到身后。 牧余有些无语，我还能抢不成？ 和她打了招呼后便去买水了。 回到教室。 进门就看到唐小瞳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书。 教室里坐着不少人，基本都是女同学，她们秀声秀气的聊着天，见牧余进来后，稍微小声了一下。 来到座位上坐好，开始看书。 一会有个齐刘海的女生来到牧余旁边。 牧余抬眼看她，见她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她就是班上的一个普通同学，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有什么事吗？”牧余先问道。 “你认识沈心羽吗？”她脆生生地问。 牧余想了想，便摇头。 女孩眯起眼睛，眼珠子咕溜溜地转，她觉得牧余在装，提示道，“高一，9班的。” 牧余疑惑了，高一9班的人他怎么会认识？ “不认识。”再次摇摇头，很奇怪，她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一个高一9班的人？ 而且这人有什么特殊吗？还特意来问我认不认识。 这时，牧余注意到，一旁的几个女生都在关注着这边，这个女生好像是她们推选出来的代表，专门过来问的。 女孩回头看了看门口，然后转头过来，掏出手机，翻开一条短视频，放到牧余眼前。 “就是这个。”女孩笑着。 牧余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然后看向视频。 是晚会上视频。 沈心羽。 噢，想起来了，是上周五那个在搏击社台下看比赛的女孩。 “噢，有点印象，但我确实不认识他，她怎么了吗？”牧余如实道。 女孩拉开夏珊的凳子坐下，和牧余面对面。 她一脸笑，掩嘴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旁边几个女生也屏息支棱起耳朵。 牧余大为不解，这是要做什么？ 想听心声，但这群女孩心声叽叽喳喳像麻雀，吵得脑仁疼，听不出个所以然。 “她，挺好啊，挺漂亮一个小学妹。” 牧余不说话还好，这么一回答，几个女孩的心声更吵了。 面前的女孩也抿嘴咬着下唇，努力抑制笑容，然后她凑近了些，掩嘴小声道。 “她是我们宿舍的，她说她喜欢你。” …… 第95章 放学后跑不掉了 今年招生扩展，有部分高一学生是和高二混住的，这也是面前这位女同学和高一沈心羽成为舍友的原因。 牧余被几个女同学的心声吵得微微侧过脸，皱起了眉。 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喜欢本身是一件很自由的事，能被喜欢很幸运。 沈心羽很漂亮，舞跳的很好，青春靓丽，标标准准的一个美少女高中生。 被她喜欢还是挺高兴的，但我已经结婚了。 牧余稍微调整一下表情，看向面前的女同学。 “挺好，谢谢她能喜欢我。” 显然这个女同学是想充当月老，给两人牵线来着。 女生宿舍还挺喜欢谈论谁喜欢谁这种话题的。 牧余的反应让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据她所知，牧余在班上没和哪位女生有什么交集，平时学习挺好，也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再加上这么一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这是必成的事。 她都想好了，要是牧余和沈心羽成了，要他们两人请宿舍的几个姐妹吃饭。 “你是同意了？”女同学试探着问，她无法想象拒绝。 牧余摇摇头，“我不打算谈恋爱，我只想好好学习。” 女同学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牧余已经低下了头开始翻卷子。 “那，好。”她悻悻地离开，走出几步回头看眼牧余，想看看他有没有在偷笑。 有男孩子还能拒绝这个的？无法理解，她扪心自问，要是沈心羽要和她交往，她都可以考虑改变取向，美少女诶，谁不喜欢。 回到座位上，几个女孩小声地讨论着。 牧余稍微做了几道大题，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停下笔看窗外的流云，现在特别的想蔡加岩。 过了一会，杨明宇风风火火地回来，看到了桌子上牧余帮买的可乐，吨吨吨一口气干掉半瓶，打了个嗝。 “你今天怎么没下课就跑了？”杨明宇转过身问。 “我又不打篮球，在下面坐着没意思就上来了呗。” 杨明宇看看他旁边的空位，表情有些猥琐，小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上来和她幽会。” 牧余白了他一眼，摇摇头。 正要说些什么，看到夏珊几人进了教室。 牧余抬抬下巴示意杨明宇看教室门口。 看了眼便转回去了。 牧余起身让蔡加岩进去。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教室了呀？”蔡加岩小声地问。 牧余看着她，笑问道：“你上体育课一直在看我吗？” “才，才没有。”这个坏家伙，只是想关心一下他，怎么总是说这样难为情的话。 “我又不打篮球，闲着无聊就回来了。”牧余答道，“本来想去找你玩的，看到你和夏珊她们在一起也没去打扰你们。” “你上体育课一直在看我吗？”蔡加岩学着牧余的语气，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难为情，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在得意的时候。 牧余点点头，“是啊，我一直都在看你。” 声音不大，但估计前排能听到，不过也只会觉得是两人直接贫嘴。 夏珊身子明显坐直了些，小耳朵也支棱起来。 “……你。”蔡加岩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脸有些红了。 “不想和你说话啦。”她有些生气的坐正身子，没在看向牧余。 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牧余很想去捏捏她的小脸。 牧余低下身子，稍微凑近一些，蔡加岩往里缩了缩，肩膀碰触到了墙壁。 “别生气，开玩笑的。”牧余小声道歉。 蔡加岩努力生气，鼓着小嘴，皱起眉头看向牧余，小声但很严肃，“很生气。” 她想让牧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能在学校开这样的玩笑的……校外的话，可以适当有一些。 但学校里绝对不可以。 所以努力摆出生气的姿态。 牧余看着她努力生气的模样，心里有些痒痒的，想抱在怀里好好地揉一揉。 怎么有人会努力假装生气啊，而且还这么可爱。 忍不住再靠近了些。 蔡加岩发现退无可退，有些慌张了，大眼睛注意着周围同学，现在还没有同学发现两人的互动。 她有些急了，耳朵尖尖开始红了起来，小声说：“别，别靠近啦，学校里不能这样的。” 牧余笑着对她点点头，重新坐正了身子，“我懂，我懂，学校里面不可以。” 见牧余坐正身子，蔡加岩才松了口气。 这才注意到刚刚他说的话。 她一下子红了脸，赶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校外也不可以。” 被牧余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话都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牧余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 蔡加岩心一下子就乱了，总感觉他放学后到校外要做坏事了。 要不溜？ 一下晚自习就赶紧开溜。 她瞥了眼牧余，发现这家伙还在看着自己，她脸更红了。 可是我怎么可能跑得掉啊。 第96章 她急了 “你今天有急事吗？” 牧余抬头看了眼黑板顶上的电子钟，还有3分钟才下第一节晚自习。 可旁边的蔡加岩已经开始收拾笔和学习资料了。 “……没。”蔡加岩停下收东西的动作，本以为悄咪咪地收东西不会被发现。 她今晚不太敢和牧余一起回家，中午时候在学校他都有些不老实了，要是等到晚上出了学校，那…… 牧余有些想笑，也开始收拾起东西。 看着收东西的牧余，蔡加岩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摧毁了。 她意识到，根本不可能偷跑，他坐在外侧，像一道铁门一样，把整个教室和她隔离开。 叮铃铃—— 下课铃响后，牧余就背上书包，回头看了眼有些发愣的蔡加岩。 “走。” “恩？……好。”她回过神来，跟上牧余。 心怦怦跳。 来到校外，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顺着路边，两人相隔一段距离。 蔡加岩时不时注意一下牧余，怕他再突然抓住自己的手。 要是被抓住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感觉牧余越来越大胆了。 “校、校外也不可以的。”蔡加岩忽的说道。 “恩？”牧余回头看了眼怯生生的蔡加岩，听了心声后才跟上她的思维。 “中午是开玩笑的，别放心上。”牧余解释清楚，回头继续走。 察觉到蔡加岩今天离自己有些远，牧余发问：“你，讨厌我吗？” “没有！”蔡加岩很坚决的回答。 “今天你离我好远。”牧余语气有些落寞。 蔡加岩也没有犹豫，跟近了许多。 但或许又过于近了，两人的袖子都能碰到。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啦。”蔡加岩这次不怕被其他同学看到，而是很严肃地看着牧余。 “我不会讨厌你。” 看出她一脸严肃的表情，牧余意识到自己开玩笑有些过了。 “不讨厌就好。”牧余想结束这个话题。 蔡加岩抬着脑袋，注视着他的侧脸。 没想到她每次的矜持，男孩都会觉得是对他讨厌。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不想要产生这样的误会。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能和你靠太近了。”没有如牧余的愿结束这个话题，蔡加岩执拗地解释。 “暂时还不能，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看着较真的少女，牧余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谢谢她的不讨厌。 “谢谢啊。” 蔡加岩低头微微皱眉想了一会，扬起脸，脸有些粉粉的。 “对不起，但是你不要这样想，我……”她鼓起勇气，更靠近了些。 两人摆动的手臂偶尔会碰到。 “……我。”蔡加岩红着脸，有些委屈地看着牧余。 刚刚才第一次知道牧余的想法，蔡加岩心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想说喜欢，但是不可以，不能说的。 原来她的每次退缩，牧余都以为是在讨厌他，但他还是努力地不断靠近。 回想一下拒绝了这么多次，到底伤了他多少次心？ 他会不会哪天伤心透了就不要她了？ 而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啊。 这一刻，蔡加岩内心的患得患失达到顶峰。 原来过于喜欢，真的会患得患失。 她害怕牧余突然就不要她了。 牧余呆呆的，从刚刚开始，他听着蔡加岩的心声直接说不出话。 我就是开了个玩笑，想让你别离我太远了。 这…… 他不知道蔡加岩会委屈成这个样子。 他都变着花样给她承诺了会和她一起走出泥潭，一起成为了不起的人，但此刻这些承诺仿佛一个笑话。 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不敢接受喜欢，怕不能等价回报，不敢去爱，怕有亏欠。 她在黑暗里呆的太久了，她害怕见到光，怕只是一瞬，便让她一生都走不出来。 牧余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内心，好不容易把一束光照进她心里。 本意是想告诉她，这束光永远都会照在这里，坚定不移。 结果现在因为一个小小的玩笑，让敏感的她觉得这一束光只是短暂的一瞬，就要消失了。 蔡加岩急得都快哭了。乌溜溜的眼睛，眼底泪光闪耀。 “我求你了，不要这样想好不好。”她声音带着哭腔。 牧余突然停下脚步，蔡加岩撞了上去。 软软的身子贴到手臂上，牧余一动不敢动。 蔡加岩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注视着牧余的侧颜，想让他也看向自己。 “我真的没有讨厌过你，我喜……”她的嘴唇抿住，脖子梗了一下。 她不敢再继续开口，怕一开口伪装的坚强会在他面前支离破碎。 牧余侧头看去，她眼底充盈的泪水终究还是溢出了，从眼角滑落，在粉粉的脸颊上拖下一道泪痕。 但她的眼神没有任何躲闪。 如果眼神真的能说话，请把我的喜欢大声告诉他。 “我听到了。”牧余温柔地说了句，抬手想帮她擦拭泪痕。 手刚抬起，就被她一把抓住。 秋天的夜里有些冷，她的小手有些凉。 牧余愣了一下，感受着用力握着自己的小手，也柔和地握了上去。 蔡加岩的力气不大，但是想紧紧地握住他。 她用另一只手把脸上的泪痕抹掉，这次换她走在前面，牵着他的手。 牧余就这样被牵着走，看着有一股倔气的女孩，和那个在未来遇到的蔡加岩越来越像了。 这说明她正走在自我修复的正确道路上。 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是有意义的。 在公交站，蔡加岩毫不避讳地贴着牧余站到一起，手紧紧地握着。 旁边的一起等车的学生倒是见怪不怪。 特别是在晚上，离开学校，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哪还装什么，打打闹闹，手牵手的并不少见。 后面等待座位上还有一对靠在一起喝奶茶的，也没人看。 只要不被教导主任逮住，大家都是清白的。 蔡加岩也不说话，她侧着脸，看不到表情，偶尔听到一声鼻子抽吸的声音，好像还是有些难受。 牧余紧了紧她的手，感觉手心的温度越来越暖了。 “你车到了。”牧余提醒她。 “恩。”蔡加岩看着车越来越近，她转头看向牧余，一脸严肃郑重道，“我，不讨厌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讨厌你。”牧余有些想笑，至于重复这么多遍吗？ 但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和粉粉的鼻头，也没能笑出来。 “上去。”车门打开，牧余朝车门方向抬抬下巴。 “明天见。” “好。”牧余点点头。 “欸……等等。”牧余叫住她。 “恩？”她不明所以地回头。 牧余看看被她牵着的手，又看看她，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想把我带回去？” “啊……对不起。”蔡加岩这次注意到还牵着他的手，连忙不好意思地放开。 “快上去，你喜欢牵天天都可以牵。”牧余笑道。 看着少女依依不舍地上车，隔着车窗还一直挥手道别。 直到公交车在视野里消失，牧余才呼了口气，虚握一下手。 这妮子，怎么就急了。 第97章 我会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回到家里。 牧余把书包放下，把昨天外面买的菜饭用微波炉叮一下。 支起平板，点开一集日常悠哉大王，最近没有什么好看的饭，只好再看一遍。 日常番不管看多少遍，都还是下饭的，不会因为知道了剧情就变得无聊。 很快吃完饭，继续把这一集看完才收起平板。 整理一下小桌板，稍微活动一下消消食，然后把手机充上电去洗澡。 都只剩90％的电了，太危险。 等晚上睡觉前还要和蔡加岩聊一会，可不能没有电。 每天晚上牧余都掐着时间，在快睡觉前才发消息给蔡加岩，既聊了天又不耽误人家学习。 洗完后把校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到阳台晾好。 明天不用穿校服，只有周一和周三需要穿，其他时间都可以是常服。 南庆一中还是挺人性化的，据说二中发了4套校服，除了周五全都要穿校服。 来到小桌板面前准备看书，恰好瞥见手机呼吸灯一闪一闪的。 是谁给我发消息了吗？ 把手机拿过来，一看头像，是蔡加岩。 这个时间她应该再学习才对。 点开屏幕。 蔡加岩：『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不讨厌你。』 咝—— 这算是表白吗？ 牧余摇摇头，有些愧疚。 他那句‘你是不是讨厌我？’看来确实伤害到她了。 牧余：『我也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会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 蔡加岩：『我没有讨厌过你，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啦。』 牧余想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告诉她，自己会一直陪着她的，但看看自己发的消息，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 没有读心术辅助，情商下滑很严重。 牧余：『恩恩。』 没有读心术，怕再说错话，恩恩就对了，至少不会错。 突然想起什么，牧余啪嗒啪嗒地继续打字。 牧余：『别多想了，我可是要上清北的，你得好好努力学习才行，加油！<狗头>』 怕心事重重的影响到她学习，牧余让她把重心放回学习上。 蔡加岩：『恩，我们一起加油。』 看到这条消息后，牧余放下了手机。 一起加油。 区区清北，我二周目还拿不下你？ 全神贯注模式，开！ 拿出蔡加岩给的密卷题，不得不说，越做越觉得这国重自己搞的学习资料确实有点东西。 早就有传言说南庆实验中学里就有这么一批老师专门研究高考，针对高考自己搞了一套习题，提供给火箭班的学生。 以前还觉得太夸张了，不管怎么针对，不就是课本上的知识吗？还能有什么花样。 现在牧余只是感叹，人家老师水平确实高，要是把这套题刷熟刷透，高考前再拿出来复习复习，那拿下985和211问题真不大。 不过，这种东西就算流传出去也没多大影响，光是一套53，能刷明白的学生就没几个，像这种好东西，就算摆到他们面前也不会起作用。 做题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闹钟响起，牧余合上笔帽。 把满电的手机拔下来，关上灯躺到床上盖好被子。 到了给蔡加岩宝贝发消息的时间喽。 牧余：『睡了吗？』 那边秒回『没有。』 牧余感觉不妙，不会一直没心思学习，一直在等他消息？ 不支持早恋，因为只要有一方不理智，后果都是不好的。 影响学习还是小事，如果没有抵抗住身体的诱惑，那对彼此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估量的。 牧余一直在控制自己，也再避免这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毕竟他算是过来人，蔡加岩如果不懂事，他懂，控制得住。 牧余：『你不会一直在等我消息？』、 蔡加岩：『没有，刚躺倒床上，正好看到你的消息。』 牧余：『有那么正好？』 对面明显犹豫了。 蔡加岩没有过多矜持，如实回复。 『你平时都是这个时候给我发消息，我稍微躺床上等了一会』 原来是这么回事，没影响到她学习就好。 牧余：『你可以提前给我发消息啊，等我干嘛。』 蔡加岩：『你要考清北，我怕打扰到你。』 好家伙，两人担心到一块去了。 牧余对着屏幕笑了笑。 牧余：『明天早上别忘了我的包子，我给你带小蛋糕。』 蔡加岩：『恩，不会忘的。』 牧余：『那早点睡，明天见了。』 蔡加岩：『你也早点睡，明天见。』 退出聊天界面，重新设定闹钟。 今天早上给她带早点，没有提前约好时间，又不能迟到，闹钟定的老早了。 现在已经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不用再起那么早了。 “ok” 设定完闹钟，准备睡觉。 还没来得及按灭屏幕，熟悉的头像又弹出一条消息。 点开。 蔡加岩：『你要和我说晚安吗？』 牧余愣愣地看了会，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还有些心疼和自责。 这小妮子，今天真的是应激了。 不敢想象，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发出这条消息。 蔡加岩把被子拉得很高，被沿盖到她鼻子下面一点，刚好不影响呼吸的同时遮住她红红的脸。 有些紧张地看着聊天框。 滴嘟嘟。 他发来了消息，是一条语音。 “晚安啦，我会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早点睡。” 他温暖的声音给出了她最想要的承诺，仿佛化作一双大手，将她心里的不安和患得患失全部揉碎。 明明以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哭的，只要挺挺都能过来。 可是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是想哭。 “恩，我也会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晚安。” 声音带着哭腔，有些丢人，本来想滑到取消上，打算重新说一遍，结果手一松发了出去。 糟了。 看着已经发出去的消息，联想到自己哭哭啼啼的声音要被他听到，顿时觉得好丢人。 赶紧放下手机，当场入睡，心中自我催眠，那不是我发的，那不是我发的，那不是我发的。 想了一会，又拿起手机，把牧余刚刚的语音默默收藏。 再听了好多遍后，终于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98章 久别胜新婚 难得没有在闹钟响前醒来。 被闹钟叫醒，睡得很充足，一点也不烦躁。 牧余哼着歌开始洗漱。 一番整理后，披上外衣，穿好鞋子，拿上糕点出了门。 来到楼下，天没完全亮，已经有大爷在对树操练。 路边便利店带一瓶红枣奶。 记忆里，蔡加岩就爱喝这个。 现在已经不需要带耳机分散注意力，公交车上纷乱的心声已经构不成影响。 来到学校附近，下车后，穿过几个街口，远远地看到了蔡加岩。 还没到约定的十字路口，她在前面走着，看来她正好是上一趟车。 牧余快步跟上去。 【我昨天是不是太失态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怪？】 听了一会少女的烦恼，站在她旁边，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蔡加岩。”牧余在她身侧轻轻喊了一声。 没想过牧余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又被小小的吓到了。 “牧，牧余。”她转过头来，少年阳光地笑着，晨曦刚好落在他的另一侧，晨光在他发丝间泛开，晕起温暖的颜色。 “早上好。”牧余问候，把早餐递给她，“给。” 回过神来的蔡加岩也同样问好，把他的早点给他。 牧余看她不好拿，帮她把吸管插好再递给她。 “谢谢。”蔡加岩接过红枣奶，看着手中的糕点，还是觉得不妥。 “给我真的没关系吗？这是你家人买给你吃的，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牧余不客气地啃起包子，吸一大口豆浆，嚼嚼咽下去后才说话。 “诶呀，我又不喜欢吃，再说，我用不喜欢吃的东西交换成我喜欢的早餐，有什么不好。你别想这么多。 “倒是你要加油，估计要一个月才吃得完，拜托了。” 两人闲聊着，走过路口，来到学校围墙旁的小道。 牧余很识趣地没有提昨晚的事，话题也从早点转到了昨晚在做题时不明白的地方。 他进步得很快，即使蔡加岩虚空讲题，他也能听得明明白白。 昨晚刷题时有几题很困惑，参考答案上是‘略’，百度上乱七八糟，不过现在蔡加岩一讲，顿时清晰起来。 大早上，还在校外两人就开始交流学习。 是真的喜欢学习吗？ 那是肯定的，学习谁又不喜欢，当然，还有极小小部分原因是，牧余察觉到教导主任文武有跟在身后。 感受着身上被人盯着刺挠感，牧余早早地就发现了不远处暗摸摸观察的文武有。 不像是故意跟踪，估计是碰巧遇到，正好暗中观察一下。 文武有远远的见到走得有些近的两人，他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这两人在聊什么？”他推了推眼镜，眼里闪过犀利的光，“走得慢悠悠的。” 看着两人比划交流的样子，他想了一下，加快脚步跟上去。 “你还记得，是一个圆。”蔡加岩拿着糕点在空中比了一个圆，“你要做辅助线，连接ef……” “不对，如果ef连起来的话，那……”牧余不是很赞同，正要发表观点，这时看到了走路带风文武有。 “老师好。”他朝文武有点头问好。 蔡加岩闻言也跟着转过身，和老师问好。 文武有微笑着对两人点头示意，然后快步超过两人，带起一阵风，让两人都感觉凉飕飕。 牧余打了个冷颤，搓搓手袖，看着走远了的文武有，直到现在，身上的刺挠感才完全消失。 真危险。 又虚空讲了一下题，刚好到学校门口把早点吃完。 今早是英语早自习，背单词时候，班主任永春全来后门巡视一趟。 牧余很明显感受到他目光是落在这边的，估计是办公室文武有和他通气了，他也是过来确认情况。 照惯例，下课前五分钟听写。 平时英语老师都是边走边念听写内容，这次有意无意地在牧余旁边晃悠。 看着牧余流畅地写出单词，她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几乎是看着他完成的听写，都不用改了，又是满分。 满分本来就不难，但这说明了牧余确实下去花时间磨单词了。 想起之前怀疑过他，作为老师有些过意不去。 下课后，抱着单词本回到办公室，看到文武有来找永春全。 正好谈到蔡加岩，说最近看起来很好，英语老师昌艳借着去接水的功夫也提了两嘴牧余，说他最近学习劲头很足。 背后夸两句，也当做是当初怀疑的补偿了。 文武有倒是一点不傲娇，和叶师傅承认自己当初武断了，从结果来看，永春全确实安排得很好。 把一个中等偏上的学生学习劲头给激发了出来。 明明是谈蔡加岩的学习近况，顺便处理一下助学补助的事情，结果被昌艳一切入，矛头都转向了牧余。 牧余在教室打了个喷嚏，并不知道被几个老师在办公室夸了一通。 下午上叶师傅的课时，叶师傅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捱到晚自习。 杨明宇第一次转过来不是讲小话，而是问牧余问题。 讲解完题目，杨明宇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好兄弟真的进步了很多。 又刷了一会题，有不懂的地方还请教了蔡加岩。 下自习后，两人便背上书包离开。 一到校外，蔡加岩就主动的跟到牧余身侧。 “我还是第一次想要考试早点到来。”牧余打破沉默。 “为什么？”蔡加岩问道。 下下周是月考，应该没有多少学生期待考试。 “我说的不是月考，是高考。”牧余说。 “噢。” 期待高考就正常多了，早点考完早点结束。 “可是高考的话，现在还有这么多题没刷，总感觉心里没底。”蔡加岩继续道。 “你害怕高考吗？”牧余看向她问道。 “有点。”蔡加岩如实回答，“不管怎么准备都感觉不充分。” “还有两年。” “恩，两年的话，应该够刷很多题了，到时候也会更有底气一点。” 边走边谈论未来规划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抬头看天空。 今晚的天空黑得很干净，能看到繁星点点。 “等高考结束了，我们说好了一起去我姑妈那里打工的，你到时候可别放我鸽子。”牧余看着天空。 蔡加岩偷偷看他一眼，也跟着抬头看星星。 “才不会，我还要谢谢你带我去做暑假工，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找。” “你说我们到时候在清北读书，是住宿舍还是在外面租房子好？” “恩……租房子，两个人方便一……诶？”蔡加岩羞红了脸，看向牧余。 正好看到他狡黠的笑。 “谁，谁说要和你一起住了……”知道被戏弄了，蔡加岩别过脸去。 “我是说我们两个都在外面租房子，又没说一起住，你该不会想和我住一起？”牧余凑近了些，试图看看她别过去的表情。 “不会被说中了？”他伸着个脖子，够着看她别过去的脸。 这个坏家伙，就是故意套话的。 听着他的问话，蔡加岩脖子都红了，被步步紧逼，少女的矜持被不断挑衅，有些恼羞成怒，一下子转过头来反驳道。 “我才不想！” 正好牧余凑过来，她猛地回头，没注意到他的脸离自己很近。 两人鼻尖轻轻地蹭到了。 蔡加岩瞬间脑袋空白，本能地后仰身子但又生生止住，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少年。 牧余也没预料到，他不着痕迹地站直身子，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回头看眼呆呆的少女，问道。 “没，没什么。”听到牧余的问话，蔡加岩瞬间清醒过来，跟了上去。 两人都若无其事地走着。 牧余把手揣进衣服口袋，好家伙，怎么还手心冒汗了。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只是轻轻碰了下鼻尖就这么刺激。 蔡加岩微微低头，有些六神无主，脑袋晕乎乎的。 久别胜新婚。 更何况已经别了几十年。 第99章 明天我去你家找你 平静的日子没有一丝差错。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齿轮组，按部就班地运转着。 每天早上，两人交换早点，午休一起睡觉，回家并肩聊天，睡前互道晚安。 到了周五社团活动日。 蔡加岩跟着牧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起到场馆。 再次见到赵文龙时，他主动和牧余打了招呼。 恭恭敬敬的，不再是上周心高气傲的模样。 估计是在这一星期里，不仅认清了南庆一中只认成绩的现状，还了解到了牧余是南庆市青少年搏击赛的冠军。 冠军都低低调调，想想当时自己一个选赛一轮游的水平还觉得会成为什么风云人物，瞬间高下立判了。 之前的事都过去了，牧余也大大方方地回应。 社团老师组织一下热身活动，男生两人一组练习对打动作，女生原地解散。 只有蔡加岩一个人留下，她坐在墙边看单词，时不时看一眼牧余。 这节课继续上次没有进行完的擂台训练，牧余，孟凡涛，李政几人上节课都进行过了就没有什么事。 牧余坐到蔡加岩旁边，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朝她笑了笑。 和他对视一眼，蔡加岩把单词本举高了一些挡住了脸。 孟凡涛和李政本来是跟着牧余的，但看到他朝蔡加岩走去后，两人像达成某种协议般同时调转了方向。 “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呗，下课女生不用点名。”牧余说道。 “我想看看你们社团活动都做些什么。”蔡加岩把单词本下移一些，露出半张脸。 总不能说想等你一起放学？ “你对搏击感兴趣吗？”牧余明知故问。 “我只是想看看。”蔡加岩摇摇脑袋，“看你们训练很有意思。” 她怕牧余真的会拉着她训练，赶紧解释清楚。 牧余也没有继续打趣她，话锋一转问道：“你周末有事吗？” “……恩。”蔡加岩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诶。” 舅舅不让去店里帮忙，舅妈自然也不会开口，周末的话应该就只是正常休息，做做作业看看书，没有什么事。 “太好了，那我明天去你家找你。”牧余说道，“是上次送你回去那里是？” “恩。”蔡加岩点点头，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有些慌张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怎么，不欢迎吗？” “不，不是。”蔡加岩脸有些红了，赶紧用单词本挡住。 隔着单词本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再次问道，“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看着她不知所措的害羞模样，牧余就觉得有趣。 “……能，但是。”看着牧余古怪的眼神，蔡加岩不敢和她对视，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同学来找她完，本来是很高兴的事，但住处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接待同学，怕招待不周。 “周末去老同学家和老同学玩，很正常啊。”牧余继续道。 “可，可我住处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玩的。”蔡加岩实话实话。 家里什么都没有，哪有什么好玩的，只有她一个活人。 和老同学玩，总不能是玩老同学？ 不知道小脑袋瓜怎么想的，蔡加岩不知道想哪去了，脸一下子就红起来。 “不可以的！”她看向牧余。 这是真的不可以，不管怎么说都不可以，起码现在还不可以…… 牧余在脑海中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放心，我不是去蹭饭。”牧余随口说道。 “蹭饭可以，但是……不可以。”蔡加岩红着脸，盯着牧余。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那么看着我干嘛？”牧余摇了摇头。 他也没当面拆穿想歪的少女，给她留些颜面。 “我只是想把那些糕点一次性拿给你算了，平时你也可以吃，如果只是早餐吃，估计等过期也吃不完。” 牧余说出实情。 “原来是这样啊。”蔡加岩嘟哝一声，旋即在心里为自己刚刚的龌龊想法道歉。 怎么会想这种事情啊？ 【蔡加岩，你真是一个轻浮的女人。】 “我真不蹭饭，你要是不放心，我放门口，等我走后你再出来拿。别到时候过期浪费了，怪可惜的。” “我，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来了，不蹭饭不可以。”蔡加岩有些尴尬，但还是努力自圆其说。 “我可以买些菜，给你做饭。”她开始考虑起来，要做些什么菜。 而且人家还带吃的过来，要是小气家家地不做顿饭给人家吃，像什么话？ 看着真的开始考虑起来的蔡加岩，未来的既视感又出现了。 蔡加岩做的菜很好吃，在初中时照顾生病的妈妈，为了节省一些钱，她就学着自己做饭，厨艺就是那个时候学的。 她做的菜，好久都没吃了。 是啊，那存在记忆里的味道，哪怕只是她下一碗面，总感觉就是和其他的不同，有一股独特的味道。 什么味道呢？ 牧余细细思索着。 不知不觉，脑海里，结婚后在厨房挽着手袖煮面的蔡加岩，和面前认真思考的少女重合。 对了，那是家的味道。 “我想吃你煮的面了。”牧余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吃面？”已经想好几道菜的少女有些疑惑的转头看来，对上他柔和的眼神。 愣了片刻，她才继续道：“你不用给我省的，自己做饭不会太贵。” 牧余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不自觉地开口，还好这次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行，要不一会我们一起去买菜？”牧余提议道，“下午的话说不定能捡到便宜。” “恩。”蔡加岩高兴地点点头。 可以给他做一顿饭稍微回报一些，心里很舒服。 值得开心的是，他接受了这个回报。 牧余迟疑了一会，还是坚持道：“可是，面我还是想吃。” “面不都是一样的吗？”蔡加岩有些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吃面。 “我想吃你煮的。” “好，如果你想吃的话，给你下就是啦。” 蔡加岩总感觉他这句话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那不对。 虽然听起来有点难为情，但莫名的觉得很舒服。 想吃的话，给你煮就好啦。 第100章 和加岩一起买菜 社团活动结束，愉快的周末正式开始。 混在放学的人群中，牧余和蔡加岩计划着要买些什么菜。 这边是校区，附近就有一个超市，不少在这边租住的人都会到那里去买菜。 蔡加岩其实也自己存了些钱，奖学金和助学金一直都有，本来是打算拿来交房租的，舅舅拒绝了，说让她自己留着用。 舅舅有他的坚持，蔡加岩也不好说什么，对于这份恩情，以后肯定是会偿还的。 她平时也能省就省，但不代表真的一分钱都没攒。 买菜请牧余吃顿饭，也不是什么无法承担的费用。 之前牧余请她吃饭，介绍朋友带她融入班级，平时也很受照顾，这次还要送糕点过来。 做顿饭请他吃也理所应当，但拗不过牧余的坚持，只好答应了一会买菜平摊费用。 “买些排骨，我们两个人吃，也不用太多。”牧余一直都在说素菜，蔡加岩主动提出了排骨。 “也可以，但做起来会不会太麻烦了？” 牧余是不想让她破费，但既然她提了也是心意，也不多矫情。 只是有些担心，小出租屋里面厨具不齐全，要是工序复杂的菜做起来会不方便。 “不会啊，炖排骨就好啦。”蔡加岩笑道。 以前妈妈还在住院的时候，每周都会买一次排骨，炖的话也方便，还好吃。 “那行。”牧余也不拒绝，总结了一下，“炖排骨，炒藕片，番茄鸡蛋。” “我们两个人吃完全够了，吃不完还能放冰箱。”牧余想了想道，“你那里有冰箱？” “恩，房东的小冰箱。”蔡加岩用手比了一下高度，“大概这么大。” 差不多半人高，就是宿舍小冰箱，放不了多少东西。 “那我们少买一点，不然冰箱放不下。”牧余提议道。 “恩。”蔡加岩点点头。 她心情很好，和牧余这样一起规划一桌菜，总感觉很开心。 “那一会买完菜，我就不跟你过去了，明天我早点去，我和你一起做菜。”牧余继续说。 “不用，我做好菜，给你发消息就好。”蔡加岩摆手拒绝。 “你别看我这样，我打下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请你吃饭，就不要你帮忙了。”蔡加岩解释道，“而且这些菜做起来都不麻烦，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行，我也要有参与感。”牧余执拗地说，“明天早上我九点钟去你家，我们一起做菜。” 蔡加岩有些好笑，怎么做个菜还要有参与感。 “九点钟，太早啦。”蔡加岩笑眯眯的。 一看他就不像是经常做菜的人，几个小菜哪需要提前那么久。 只是炖排骨需要时间长些，炒个藕片和番茄鸡蛋，再慢悠悠的，十来分钟就好了。 “你不会是要睡懒觉？”牧余猜测。 “才不是。”蔡加岩反驳，“炒两个菜哪需要这么久？” 牧余有些好笑，真的以为就是蹭顿饭啊？ 大周末，孤男寡女，出租房门一锁。 肯定要狠狠，利用她这个学习资源。 把平日里积攒的难题全部一次性解决。 “我明天还打算和你一起做题，有问题要问你的。”牧余说道。 “噢，这样啊。”蔡加岩明了。 旋即想到和他独处，心里有些怦怦的，开始自我暗示。 【只是学习，蔡加岩你不要乱想。】 “你真的不睡懒觉吗？”牧余再次问道。 “不睡，我醒得很早的。”止不住胡思乱想的蔡加岩被牧余一句话拉了回来。 “那我明天八点钟左右去找你，去你那吃早点，正好吃你煮的面。” “好好。”蔡加岩真是不懂，怎么有人会这么执着要吃一碗面。 “我要两个煎蛋。”牧余补充道。 “好好。” “还要香菜和葱花。” “好好，一会买点” “还要加生菜。” “好好。” 两人并排走着，牧余时不时补充一句，蔡加岩笑着应答。 他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起什么加什么，不过这样被人需要的感觉，一点也不讨厌。 虽然只是一碗挂面。 来到超市。 计划买的东西不多，提个篮子就好，没有推小车。 蔡加岩一看就是天天自己做饭的人，到超市之后很娴熟。 虽然第一次来这个超市，但跟着贴牌很快到了蔬菜和肉类的区域。 牧余已经是二周目，做菜之类的也会，虽然都是未来蔡加岩教的。 但平日里他没有自己做饭的习惯，和蔡加岩不同，他没有太多资金束缚，平日里都是买现成的，吃不完放冰箱。 一个人吃饭，一想到不仅要做菜，还有洗碗洗锅，擦拭灶台就麻烦得要死。 跟着蔡加岩，她挑着价格，买了一板蛋，两节藕，还有几个番茄。 牧余负责提东西，一边机灵地注意价格，看看有没有什么捡漏的。 下午这个时间，超市有一些商品会贴半价，很划算。 “我那里只有挂面，你要吃新鲜面条可以买点。”看到面条，蔡加岩才想起来问道。 “挂面就好。”牧余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煮的。 蔡加岩也没多说什么，和他继续逛。 来到肉类区，都是下午来捡漏的大爷大妈，两个小年轻混入其中很是显眼。 【现在的小年轻也这么会过日子了吗？】 【女娃好漂亮啊，这男娃也高高帅帅的。】 【这才多大啊？我家那个都三十几了，之前相亲有没成，得赶快安排下一次相亲。】 听着大爷大妈们的心声，牧余倒是觉得挺乐的。 第101章 好像男女朋友一样 “来看看排骨吗？” 肉铺前正在休息的小哥看到蔡加岩走过来便热情地问道。 蔡加岩对他笑笑，走过去看一下。 仔细挑选一会，牧余站在旁边也帮忙挑。 “一会到时间这个会降价吗？”牧余忽的问道。 小哥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哪有人问这么直接的，本来还想瞒一下的，但既然被问了还是要老实回答。 “会降一点。” “噢。”牧余拉起蔡加岩的手，“那我们一会再来。” “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带着蔡加岩走开。 来到另一边已经开始贴标签的熟食区。 蔡加岩小手就这样被他牵着跟在身后。 为什么会这么自然啊？小脑袋晕乎乎的。 “这些人就是这样，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没必要花冤枉钱。” 回头瞥见小脸绯红的蔡加岩，牧余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开始看面前贴完降价标签的商品。 最终捡漏了一盒只需要13块钱的烤鸭。 “放冰箱，明天热热就能吃，行？”牧余回头征询意见。 蔡加岩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出神，在超市那么多人面前，被他很自然的牵起手，真的就好像是男女朋友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 有些害羞，好像还有点高兴？ “恩？……好。” 征得同意后，牧余把烤鸭放入购物篮。 又到蔬菜区逛一下，买了些降价处理的小菜，差点遗漏了葱花和香菜。 估摸着差不多到时间，跟着贴降价标签的店员一路到肉类区。 排骨需要新鲜，要是今天没卖完，下午会进行降价销售。 这时柜台面前站满了大爷大妈。 牧余跟在店员后面很轻松地挤了进去，站到柜台面前。 蔡加岩紧紧跟在他旁边。 平时里要是她一个人，她不敢问什么会不会降价，这种人多时候她也不敢挤，顶多等大家挑选完再挑剩下的。 但今天他在旁边，一切都不同了。 顺来站到柜台前。 又是刚刚那个小哥，牧余朝他笑了笑，依旧选了刚刚的几块排骨。 “帮砍小一下，谢谢。”牧余提醒道。 小哥很干净利落地处理完，把排骨装给他。 才等了一会，就买到了六折的排骨，虽然两人买的少，总的没有便宜多少钱，但还是很开心。 她眉眼带笑看着牧余。 一个挑排骨，一个等降价，最终两人合力才以低价买到好的排骨。 两人共同出力完成一件事，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这是共同努力的结果。 “你男朋友还挺会过日子的。”小哥也不吝啬地对蔡加岩夸道。 一句话给她整红了。 有些急了想反驳。 牧余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笑着朝小哥点点头便拉着蔡加岩挤出人群，把战场留给大爷大妈。 脱离拥挤的人群，牧余才放开她的手。 又被牵了。 蔡加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虚握了一下空空的手心。 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好宽喔。 来到超市门口，蔡加岩付了钱，牧余平摊转了过去。 总共是五十一块六，平摊下来一个人二十五块八。 最后蔡加岩还尝试争取了一下，说着不用他平摊，但牧余手快已经转过来了。 只好帮忙牧余拿购物袋装东西。 这些明显不是一顿能吃完的，明天牧余来吃一顿饭，剩下还能吃两三天。 本来想请牧余吃顿饭，结果好像又占了他便宜。 买的时候，蔡加岩就觉得是不是多了，还询问过牧余的意见，但他就一个回答‘我吃得多，多买点’。 蔡加岩不傻，能感受得到他的意图，但人家说要多吃点，她这个做菜的要是再一直说买多了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直到拎着东西出了超市，才能直观地感受到买了多少东西。 牧余也没有东西全提，而是让蔡加岩帮忙提菜和烤鸭，他提排骨和鸡蛋。 满载而归，两人像打了胜仗的战士。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处理价，要是早上来买的话，这四大兜东西差不多一百一二左右。 “今天赚到了。”牧余抬起手里的排骨，很满意的看了眼。 这是今天最贵的了，全是肋排，整整两斤。 “恩。”蔡加岩也开心地点点头，“还打了六折，多亏有你。” “就是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就两个人，还有只烤鸭。”蔡加岩看了眼提着的烤鸭，问道。 刚刚在超市她就觉得买多了，但牧余说他比较能吃，但后来又买了烤鸭，本以为排骨他会少买些，但还是买了两斤。 “又不是要全吃完，吃不完你放冰箱慢慢吃呗。” 这和在超市说的不一样，蔡加岩有些故意不去，这牧余又这样了。 知道你好，但你这样我有些不舒服。 心里小声嘟囔了一下。 “要不，后天你也来我家吃？”蔡加岩问道，然后想到他要跑来跑去去，挺麻烦的，便补充一句。 “……不嫌麻烦的话。” 一看到她这个样子，牧余就是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我大周末一直往你住处跑，影响不好？”牧余不着痕迹地坏笑了一下，揶揄道。 “我、我们只是吃个饭，什么都没做。”蔡加岩赶紧说道。 “啊？我又不只是吃饭。”牧余看向她，眼里带着某种侵略性。 “不、不只是吃饭，你还要做什么？”蔡加岩被看得不自在，有些警惕地侧过身子，羞赧道。 心开始突突的。 “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找你做作业啊，你想什么啊？” 牧余凑近了些，伸着脖子去看她的脸。 “你脸红了？” “才没有！“蔡加岩嘴硬道，怎么能这么看女孩的，还说这么直白。 女孩子也是要脸的啊。 “那你在想什么？”牧余不依不饶。 “我，我也是在想做作业啊。” “真的吗？” 蔡加岩转过身来，轻描淡写道：“真的啊，不然我们两个人还能做什么？”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装得还挺像，要不是小脸红扑扑的就相信你了。 “你脸好像小辣椒。” “别说啦。”被戳破后，蔡加岩瞬间认怂。 两人在车站闲聊着等了一会。 “来。”牧余看到公交车来了，他把手里的塑料袋交给蔡加岩，“有点重，小心。” “那你明天早点来喔。” 蔡加岩小心接过，倒不是很重，只是提着鸡蛋怕有磕碰。 看着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叮嘱早点回来的语气，真的有种老婆的感觉。 等等，本来就是老婆来着。 “差不多八点多钟，我给你的打电话。” “恩。” “去。”看着车停好，牧余对她摆摆手道别。 “明天见。” 道别后蔡加岩上车，看着窗外的牧余越来越远。 刚刚在超市，肉铺小哥的那一句‘你男朋友挺会过日子的’在脑海里重新浮现。 她出神地看着窗外，抿着嘴唇，耳朵微微发烫。 怎么办，这样真的好像男女朋友一样啦。 第102章 明早联系 回到家里，牧余把小姑买的糕点以及梅悦蔓带过来的一大堆面包全都装好。 足足收了四大口袋。 小姑买东西是来看他，但梅悦蔓买东西就只是单纯喜欢囤，按她的话说就是‘有安全感’。 结果就是她们回去了，这些东西全都给了牧余。 面包糕点，有人是可以当饭吃的，比如蔡加岩，但牧余做不到，他总是要吃些馒头米面之类的主食才会觉得踏实。 要不然总感觉不得劲。 而且面包糕点类的，他本身就不爱吃，要是没有蔡加岩帮忙解决，本着不浪费原则他会尽量吃，但最后还是会拿到学校分给杨明宇和夏珊他们。 收拾完，洗个澡，把冰箱里的菜饭热一下，整点电子榨菜。 今晚就不看书了，好好休息，劳逸结合。 明天还要去蔡加岩住处刷题，别到时候打瞌睡给浪费了。 周末这种弯道超车的机会不多了，要好好利用。 等到下半学期开始，周末就变成单休，等到高三，就只有半天假。 到时候周末就是单纯调整心态，不再是弯道超车的机会。 吃完饭稍微活动一下，等时间差不多了就躺床上。 这时。 蔡加岩打扫好房间，洗了个香香，吹完头发趴到床上。 掐着时间发了会呆，然后又环视一下房间，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收拾的。 蔡加岩不是一个邋遢的女孩，平时房间一直都挺整洁的，但还是特意打扫了一下。 知道他明天要来，今晚就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想给他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 说起来，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同学来找她玩。 由于家庭和性格的原因，她一直没什么朋友，有朋友来找她玩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想过。 一想到明天要招待朋友，就感觉已经变成了小大人一样，还挺期待的。 而且这个朋友还是能牵手的朋友，是那种比好朋友还要好的朋友。 无意识地哼起欢快旋律，重新看着手机屏幕，小腿来回晃荡，粉白的脚跟时不时点到屁股上。 他今晚会不会给我发消息呀？ 光是这么想着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滴嘟嘟。” 十一点半，消息准时发过来。 牧余：『排骨和烤鸭记得放冰箱。』 蔡加岩：『肯定放冰箱了啊，你觉得我很笨吗？』 牧余：『这不是怕你光顾着高兴忘了嘛。』 蔡加岩抿嘴笑着，啪嗒啪嗒地打字。 『我高兴什么呀？』 牧余：『啊？我还以为我去找你玩你会很高兴，说不定还提前打扫房间的。』 『才没有！』 牧余：『啊？我可是很重视的，都洗香香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 蔡加岩：『我也很重视啊。』 『再说我房间又不乱，不用特意打扫。』 怕牧余误会，蔡加岩适当地放弃了少女的矜持，但为了少女的颜面还是撒谎了。 牧余：『你真棒jpg』 牧余：『那洗香香了吗？』 洗香香这种词怎么会从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嘴里说出来啊？ 蔡加岩有些好笑。 『我每天都有洗啊，又不是你来我才洗的。』 牧余：『恩恩，你真棒。』 怎么像逗小孩一样，但蔡加岩很吃这套，嘴上嫌弃着，小腿踢屁股踢得更快了。 牧余：『明早我到了打电话给你。』 蔡加岩：『你还记得路吗？我发个定位给你。』 牧余：『就在地铁口旁边，我又不是路痴。』 即使是在地铁口旁边，蔡加岩刚到这边的时候回家还是要开导航的。 蔡加岩：『那好，明早再联系。』 牧余：『恩恩，早点睡。』 蔡加岩：『你也是。』 定个七点钟的闹铃，放下手机，把小手手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 两人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互相发语音道晚安。 明天就要在家里见面，要是太腻歪，明早估计会有些尴尬。 在学校时候两人都能默契地装失忆，但明天是独处，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毕竟只是老同学，没有理由这么腻歪。 早早睡觉，明天可不能顶着个熊猫眼。 心情有些小激动，眼睛闭得有些发酸才睡着。 今晚星星月亮都很安静，明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第103章 到家了的感觉 早上七点半，阳光已经从窗户照进来。 今天天气很好。 牧余对着镜子抓弄几下头发，没有发胶，只能干抓几下。 记忆里，在大学和蔡加岩谈恋爱那会，每次约会的打扮就是换套干净衣服，洗个澡，吹个头发。 还是蔡加岩教的，什么发蜡，啫喱，发胶做造型，伪素颜妆容，衣服穿搭…… 在大四时，班级女生评价已经从‘那个男的’变成了‘那个有点帅的男生’。 刚开始还有些抵触，觉得很娘，但其实就是正常化妆，对仪容仪表重视，仅此而已。 年轻男生嘛，妆容核心永远都是清爽干净，以前还天真以为就是洗干净讲卫生就是好。 谈恋爱后才知道清爽干净是妆容的一种。 这也是牧余在蔡加岩那里学到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牧余背上书包，提上四大袋糕点面包便出门了。 楼下大爷又在摧残那棵已经秃噜皮的树。 打了个照面，和大爷微笑点头致意。 菩提广场这边基本就是养老区，老年人居多，生活节奏也相对慢一些。 路边早点铺基本都是优哉游哉喝豆浆吃油条的。 直到地铁口，南庆市的快节奏太体现出来，九九六的鬼今天总有加不完的班，而且今天也不是他们的休息日。 混在这样的蛄蛹大军里，牧余尤为难受，各种咒怨歹毒的心声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早知道应该提前戴上耳机的，现在上了地铁，两只手提着东西，人又挤，不方便。 不过也就十几分钟，忍忍就过去了。 已经适应了那么久的心声，这点困难还是可以克服的。 蔡加岩在云苑路地铁口，和菩提广场是同一条线，十几分钟就能到。 在南庆市，这个时间段上地铁就不要想着能有座位了。 牧余提着四袋东西，本身不算重，但人多不好换手也不好动，再加上提的时间长了，手被勒得有些疼。 到站，从地铁口出来，把东西放地上休息一会，给蔡加岩打个电话先。 “你好，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点开蔡加岩微信头像，正要发起语音通话，听到有人问话，牧余循声看去。 是一个戴棕色贝雷帽的年轻女生，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 【茫茫人海，勇敢一次，说不定呢？】 看到牧余犹豫，她更紧张了。 “不加也没关系的，我是个学画画的，觉得你眼睛很好看，所以想认识你一下。” “不好意思。”牧余婉拒。 “没事的。”女生收起手机有些尴尬地走开了。 遇到看上眼的，能勇敢迈出一步的人还是值得尊敬的，而且人家客客气气，牧余并没有用胡说八道文学拒绝她。 当然他可以当面加好友，背后再删掉，而且这样场面也不会尴尬，但那样不仅是对人家勇敢追爱的不尊重，也是对蔡加岩的不尊重。 再说，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很不妥。 小插曲过后，牧余把手机放回兜里，决定不打电话了，要打她个措手不及。 提上东西，出发。 蔡加岩住处很好找。 从地铁口出来，沿着道边一直走就好。 没几步路就能看到一栋格格不入的老楼，这栋楼什么时候被安排拆除都不意外。 上次是晚上来，楼道灯是坏的，还没好好看过这边的环境。 牧余从楼道拐入。 楼梯扶手有些生锈，墙皮也不完整，楼道间有股石灰水的味道，三楼到四楼还杂乱堆放着一些木板，间隙都是蜘蛛网。 “嗒，嗒，嗒。” 【勇敢迈出第一步会有结果，可惜不是个好结果。】 【不过，我普普通通，被拒绝才是正常的。】 【现在想想，他看上去好年轻，不会还是高中生？】 【当时真的是头脑不清醒，我怎么有脸去要联系方式的？】 鞋跟落在混凝土楼梯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还开始自我否定了？ 牧余回头看去。 是刚刚地铁口遇到的那位棕色贝雷帽女生。 直到视野里出现人影，低着头的女生这才注意到楼梯间有人，她抬头看去，脸上的失落变成了惊讶。 “是你，你也是住在这吗？”她惊讶道。 【难道，缘分来了？】 “不是，我来找同学玩。”牧余微笑着回答，想了想说道，“女朋友管得严，我不能随便加其他女生，之前真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女生摆摆手，笑着，“你几楼啊？” “五楼，再上一层就是了。” “真的吗？我也五楼。” 她觉得还挺奇妙的，这缘分是到位了呀，但可惜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我的吗？或许我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 “那一起上去。” “你东西挺多啊，要我帮你拿一点吗？” “不用不用，看着多，其实很轻。” 两人并排走上五楼。 “可以问一下你是大几的吗？” “我高二，还没上大学。” “才高二啊？” 女生震惊之余，想起早上要联系方式，感觉更丢脸了。 话说高二就有女朋友了，果然，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配拥有青春。 两人并排走着，路过一间又一间房，直到只剩下尽头的最后两间。 【还是隔壁！这缘分真是拉满了，可惜。】 “我到了。”牧余停步，朝她点点头。 “我就在隔壁。”女生大大方方地笑着，指了指旁边。 原来他才高二，之前还幻想会不会是以后的男朋友，现在就觉得是个弟弟，没那么多想法了。 正在她掏钥匙开门的时候，牧余也敲响了门。 “笃笃笃。” 女生开门的动作明显放缓了，突然想知道隔壁的这位邻居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说就住在隔壁，但还真没碰到过。 他说是同学，应该也是个高中生？ 缘分这个东西说不准，说不定今天早上的一切遭遇都是为了让我和隔壁的这个高中生相遇呢？ 现在我是大一，等到大四，他说不定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姐弟恋…… 这么想着，她更想知道隔壁住着的是谁了。 咕—— 塑钢门被拉开，女生用余光注意过来。 他的同学没出来而是站在房间里，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不过听到了软软的女声。 “你怎么都没打电话呀？” 什么嘛，还说什么同学，原来是他女朋友。 女生把钥匙插进锁芯，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大早上的，狗粮就不吃了。 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和男生牵手还是小学老师放学时让大家手牵手，看看人家，才高中就在出租房相会了，跟小两口似的，说一点不羡慕那是假的。 听到隔壁门响，蔡加岩还以为是邻居要出来了，没等牧余回话，就让他先进来。 “先进来。” “要换鞋吗？” “不用。” 牧余进来后，蔡加岩把门关上。 “你在家怎么还穿鞋啊？”牧余注意到她穿着白色运动鞋。 “天有些冷，穿着鞋好些。” 蔡加岩没有过多解释，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她总不能说今早上七点钟起床，洗漱完对着镜子整理半天，最后犹豫要不要穿鞋。 刚开始打算拖拖鞋，但觉得有些不好，然后穿了袜子，觉得有些奇怪，最终还是穿上了鞋。 牧余没有追问，跟着蔡加岩往里走。 房间不大，有一段很短的过道，和他住处差不多。 这边租的房子基本都这样，就像是所有房东讨论过统一装修的一样。 进来就是客厅，中间有一张折叠桌和两个塑料凳。 所谓卧室就是客厅的一个角落，床挨着衣柜占据整个角落。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被子和枕巾是一套，少女粉上印着大大的胡萝卜卡通图案。 床头柜的位置是一个支着台灯的小桌板，上面的书也被整理得很有序。 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有房东安置的小冰箱。 阳台刚好够晾四五件衣服，有一台小洗衣机，同样是房东配给。 唯一的一个小隔间是洗手间，既是厕所也是浴室。 “这东西放哪？” “这也太多啦。”蔡加岩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她带着牧余来到小桌板边，把小桌板朝外挪了些，“放这里。” 东西放下，牧余顺势把书包也放下来。 “书包，可以放我床上的。” 蔡加岩没说完，牧余已经把书包放到了地上，“我书包没洗过，丢地上就好。” 甩了甩手掌，这四大袋东西是真的勒手。 注意到他手掌上的红痕，蔡加岩不免有些心疼。 “你先坐，我去给你煮面。” “好。” 直起身子环顾一下房间，然后又看看厨房的蔡加岩。 怎么有种终于到家了的感觉？ 第104章 加岩煮的面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牧余没有丝毫的拘谨，反而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要不是怕蔡加岩介意，他甚至想在少女粉的床上打个滚。 看着整整齐齐的床铺，就是想滚一圈把它弄乱。 今天蔡加岩穿着的是长袖卫衣，像瀑布一样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和披头散发不同，看得出是精心整理过的，很漂亮。 “我煮少一点喔，今天菜有点多。”看着锅底冒泡泡，蔡加岩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好。” 声音几乎是贴着身后传来，她被吓了一哆嗦，回头看去。 牧余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厨房，就站在她身后，间隔一臂的距离。 “又吓到你了？”牧余忍不住地笑道。 又？ 蔡加岩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果然，他之前都是故意吓人的，每次走路都没声音。 真是个坏家伙，总是这样吓人，不要理他啦！ 蔡加岩有些生气，故意没回他话，转回身去，下面。 牧余扫视一圈厨房，厨台收拾得很干净，电磁炉，微波炉，还有角落的小冰箱，和他那边是同一款式，估计也都是房东配的。 【人家来做客，我是不是不该这样啊。】 【其实我也没有生气，就是想要你来哄哄我……】 【不对！蔡加岩你在想什么啊？！我们是老同学。】 【还是赶快和他说两句话？给人摆脸色真的太差劲了。】 蔡加岩拾掇好思绪，正要转过头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温柔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生气了？” 他离得好近！ 牧余站在她身后，侧着脑袋，试图从她小小的肩头绕过来看她的表情。 都能隐约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吐到侧颈上。 蔡加岩缩缩脖子打个颤，小心脏一脚油门直接上了高速。 就像是被人捏住后颈的小狗，整个僵住，一动也不能动。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牧余轻声道。 她微微低着脑袋，牧余没能看到她的表情，但瞥见她的小耳朵已经肉眼可见的红了。 蔡加岩本想朝旁边挪一步和他拉开些距离，但身体一点都不争气，脚都是软的，全靠另外一只手撑着厨台边，撑起同样酥软的上半身。 “没、没有生气啦。” 她声音也小小的，小手捏紧筷子，看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蒸气飘升，好像飘进了脑袋，脑海里也变得晕晕绕绕的。 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喝醉了，呼吸也随之紊乱。 有些没站稳，向后晃了一下，轻轻地靠到他宽阔的胸膛上。 如同激了下冷水，蔡加岩瞬间清醒过来，赶紧向前倾，前面是厨台，小腹紧紧地抵在厨台边。 牧余在她身后不出声地坏笑着，稍微缓了一下才开口道：“那我先出去了，要帮忙你说。” “恩。” 感受到他离开厨房，蔡加岩才松了口气，用有些凉的小手揉了揉发烫的脸蛋。 牧余没再继续逗她，要是弄哭就不好了，从厨房出来到折叠桌旁坐下，把另一只塑料凳摆到对面，看会手机等一下。 过了一会。 厨房砧板笃笃笃地响，然后是煎蛋的声音。 “我要溏心的。”刚闻到煎蛋的香味，牧余朝厨房说了句。 “好。” 没几分钟，蔡加岩就端着面走了过来。 “你叫我去端就好了，这多不好意思。”牧余赶紧站起来，试图接过。 “小心，烫。”蔡加岩没让他端，直接放到桌上，“不用客气的，我去拿筷子。” “欸，我自己去拿就好。” “你坐着就好，等下喔。” 虽然她这么说，牧余还是跟着她进了厨房。 “我就在那里坐着等你伺候，我怎么好意思。”牧余看到厨台上的另一碗面，过去端了起来，“我来端，你拿筷子。” “哪有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你是客人。”蔡加岩笑着，很听话地去拿筷子。 从厨房出来，把面放到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蔡加岩的是小碗，牧余是大碗。 “你自己怎么没有煎蛋啊？”牧余注意到蔡加岩的面就只有生菜。 “我早上吃不下太油腻的东西。”蔡加岩如实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像是贫苦夫妻那样，妻子舍不得吃全留给丈夫。” “才、才没有，我们才不是什么夫妻。” “比喻啦，你脸怎么红了？” “刚刚水蒸气热的。” “这样啊。” 看着俏脸绯红的蔡加岩，牧余努力抑制嘴角，赶紧低头吃面。 逗她真的太有意思了，但面对面憋笑实在太辛苦。 第一口面下肚，温暖从口腔延伸到胃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对了。 这个味道太对了，就是未来记忆里蔡加岩煮的那碗面。 记忆里，牧余在创业阶段，那时候经常应酬，一顿饭基本什么都没吃就是喝喝喝，吐完回到家后肚子总是空落落的。 蔡加岩也不睡，一直等他回家后煮这样一碗面给他，一边唠叨让他少喝点，一边又偷偷在厨房抹眼泪心疼，最后把关心煎成两个蛋加在面里。 这个味道，和现在一模一样。 看牧余大口大口地吃面，蔡加岩问道：“咸淡合适吗？” 牧余刚刚塞了一大口，没办法说话，只是‘恩恩’地大幅度点头，等咽下去后他才抬起头说道：“好吃！可以开早点铺了，你去卖的话我天天去吃。” 蔡加岩笑道：“挂面谁煮都差不多，早点铺哪有那么容易开的。” 看着少年大口大口地吃面，她也开始动筷，抿着的嘴唇也藏不住笑容。 心里止不住的欢喜，他喜欢吃，真是太好了。 吃完后，牧余争着洗碗，蔡加岩只好去把排骨拿出来处理，昨天才挑完排骨她就决定做清炖排骨了。 排骨选得很好，简单的烹饪，就能获得美味。 先去腥，反复清洗浸泡，洗净血水，冷水下锅，葱姜料酒加上。 “这是要清炖吗？”牧余把手擦干走过来看。 “恩。”蔡加岩没想到牧余能一眼看出来，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你也经常做菜吗？” “没有，我哪会做什么菜，我是看材料不多，就猜的清炖。”牧余差点露馅，要是暴露了会做菜，那以后还怎么光明正大的蹭吃蹭喝。 “这样啊。”蔡加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是很难，可以学两道菜嘛。” “我这不就是过来学了嘛。”牧余厚着脸皮凑过来。 蔡加岩这才意识到，牧余又在使坏。 “别闹啦。”趁着没被他贴近变得全身无力，蔡加岩抬起手肘轻轻把他推开了些，“小心被烫到。” 计划落空，厨房也确实不适合打打闹闹，牧余退开半步，认真地看起来。 当然不是看做菜，在未来里这些东西蔡加岩早就教会他了，现在看的是做菜的人。 “别看我啦，学做菜哪有盯着人看的。”被盯着看了好一会，蔡加岩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抗议道。 “这不是看你怎么操作嘛。” 这哪有什么操作，只是站着等水开捞出排骨完成去腥。 蔡加岩有些无奈，面对耍无赖贫嘴的牧余，她不知道能拿他怎么办，只好任由他继续盯着看。 等水开后，撇开浮沫，捞出排骨，重新接一锅水煮沸。没有花椒八角之类的大料，正好吃个原汁原味。 把排骨和葱姜蒜放入沸锅，添少许料酒，转中火，盖上盖子。 因为只有电磁炉，需要炖好久，所以从现在就开始炖，等到十一点怎么样都能熟了，到时候抬下来再炒几道其他菜就能开饭了。 转身去淘米。 牧余就像个小学徒一样尾在她身后。 “你要吃几碗？”不知道牧余的饭量，煮少了怕不够吃。 “我要吃三大碗。”牧余倒也不客气，用手比划着。 蔡加岩好笑，有些时候这家伙坏得不行，但有些时候还怪可爱的。 “那这么多应该差不多。”她估量着盛米，然后淘洗，“你喜欢吃软些的还是硬些的？” “我随你。” “那我吃的会偏软一点喔。” “这不巧了吗？我妈从小就说我不努力的话长大就只能吃软饭，那时候我就开始提前适应吃软饭，现在硬一点都吃不下去。” “应该是开始努力才对啊。”蔡加岩被逗笑起来，“而且哪有男孩子说自己吃软饭的呀？多不好听。” 两人聊了一会，把饭插上后从厨房出来。 刚刚吃完早点，吃饭还早，先学习一会。 第105章 小厨娘 从厨房出来，牧余跟着蔡加岩来到床边的小桌板。 “这里有点小，我去桌子上做，你在这里。” “不小啊。”牧余把凳子搬过来安排好，“你看，你坐这边，我坐这边，这样斜错着，还是很宽敞的，而且我有题要问你，跑来跑去不方便。” “那行。” 蔡加岩靠着床坐，牧余坐在斜对面，小桌板的空间最大限度利用起来，不会显得拥挤。 牧余从书包把昨晚整理好的几张卷子拿出来，就是蔡加岩之前拿给他的那些资料，趁这个机会把之前遗留的问题解决一下。 趁这个空隙，蔡加岩定好闹钟，差不多要去看眼排骨。 “你看，就是这题。”牧余拿着卷子和笔绕到她旁边。 “恩……这题是这样的。”蔡加岩也拿起笔直接在草稿纸上开始写。 把卷子放在小桌板上，两人很快进入状态。 牧余虽然是二周目，但学不过人家就是学不过，不懂的还是要问。 牧余问问题是学新的知识和解题方法，蔡加岩教他也不耽误自身，也算是复习，而且教别人一遍要比自己做一遍印象要深一些。 在牧余没有问问题的时候蔡加岩也开始看新的题目。 学习时候自然很严肃，牧余也不会搞什么小动作，起码不能耽误别人不是。 在同一个小桌板上，两人就是斜对面，这可比同桌要近得多了，抬眼就能看到她耳侧散落的发丝。 牧余也不是故意分心，但即使他开了全神贯注模式，也还是会被她身上的香味吸引。 空气中有一股很好闻的洗发水味道，不经意抬头看到对面认真思考的少女，香味也被加上滤镜变得旖旎。 虽然偶尔会分心，但一有不懂的题就能问，而且还有个高手讲解，这样的效率是平时一个人闷头刷题无法比拟的。 在没有问题的时候，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以及厨房里电磁炉炖东西的声音。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屋内很亮堂，偶尔一阵风吹过，阳台上晾的衣服被吹动，衣架和铁杆碰撞发出轻微的铛铛声。 静心祥和。 “滴滴滴，滴滴滴。” 手机闹铃响起，震动着小桌板，提醒两人该停笔了。 关闭闹钟。 牧余也看了眼手机，正好十一点钟。 “我去看眼排骨。” “我也去。” 听着牧余的跟屁虫发言，蔡加岩眉眼带笑没有说话。 斜着打开盖子，热气没有哗地升起冲到眼睛。 盖子拿下后气压小了些，国内咕嘟咕嘟的水泡也瘪了些，加入盐胡椒调味。 蔡加岩用汤勺打了一点，吹凉后尝了尝咸淡。 “我吃着正好。” “我也要尝我也要尝。”牧余颇为幼稚地举起小手。 “好好。” 蔡加岩依着这个小朋友，又打了一些吹凉，把汤勺递给他。 “小心烫。” 牧余没有接过，嘴直接对上来。 吸溜。 本来他接过去的话，正好是用汤勺的另一边喝，但直接对上来，正好是蔡加岩刚刚喝的位置。 看着牧余的嘴唇合在刚刚自己嘴唇贴过的位置上，她心里不由地发乱。 或许是因为喂他喝汤太暧昧，又或许是有间接性接吻的嫌疑，蔡加岩缩了缩手，不着痕迹地舔了下嘴唇，然后强装镇定。 “怎、怎么样？” 牧余砸砸嘴，细细品味后道。 “没尝出来，再来点儿。” “哦。” 脑袋有些晕的蔡加岩很听话地又打了一些，吹凉。 “啊。”牧余配合地张嘴。 看他嗷嗷待哺的样子，蔡加岩才突然反应过来。 把勺子递给他，有些羞恼道。 “你自己拿！” “恩，我尝着也是正好合适。”被识破的牧余只好接过来嘶溜一口喝掉，咸淡适中。 “那就行，再炖十分钟就可以端下来了。”蔡加岩重新盖上盖子，转身去小冰箱里拿出其他菜开始处理。 “我来帮忙。”牧余很勤快地搭手。 蔡加岩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便把西红柿去皮的工作交给他。 牧余很注意细节，为了坐实自己不会做菜，他还特意询问了这滑溜溜的番茄要怎么去皮。 蔡加岩想要把烤鸭拿到微波炉叮一下，牧余提出了下午吃的建议，早上菜已经够了。 男女搭配，做菜不累。 排骨炖好，端下来后，重新支锅，热油炒菜。 嗤啦—— 菜上的水汽和油接触，厨房一下子热闹起来，牧余以学徒的身份站在旁边欣赏小厨娘做菜的样子。 第106章 做菜很辛苦吧 在洗菜的时候，蔡加岩就围上了围裙，用小皮筋把头发随意地扎起来，简单地扎了个低马尾，白皙的侧颈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看着面前这个身着围裙，拿着锅铲熟练炒菜的女孩，特别是这个随意扎起来的低马尾，牧余有些愣神了。 重合了，和未来记忆里那个厨房忙碌的身影重合了。 记忆里，当有了属于两人的小窝后，蔡加岩就经常这样在厨房做菜，牧余也像这样在一旁帮忙然后学做菜。 看着她的背影，这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牧余总是忍不住从背后抱住，双手揽着她的腰，紧紧地贴着她，直到她说‘别闹啦，小心烫到’才肯罢休。 嗤—— 又是一阵水汽的声音，牧余猛地回过神来，刚刚竟然毫无知觉地往前走了几步。 好险，要是再醒来得晚一些，估计就抱上去了，到时候怎么解释都行不通。 要是因此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玩完了。 牧余有些后怕，后退几步。 蔡加岩注意到了，她笑道：“怎么，害怕吗？” “恩？……啊有点。”牧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随口答道。 “别怕，其实只是声音响，刚开始学做菜的时候我也怕，总感觉油会溅出来，一想到滚烫的油可能会溅到皮肤上，溅到眼睛里就害怕得不行。 “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和油炸的高温不同，菜下去后油温不高，溅到了其实也没多大感觉。” 蔡加岩笑着分享她刚开始学做菜时候的趣事，牧余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跟着笑。 她是怎么开始学做菜的，牧余很清楚。 她学做菜时候是在初中，没人教她，全是她一个人看视频摸索，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学，因为做菜可以省不小的一笔钱，那时候她妈妈住院，很需要钱。 滋啦啦的油锅哪个女孩子没怕过？别说女孩子了，大部分人刚开始接触都怕过。 一个初中女孩，从什么都不会，到开始买菜，做菜，然后尽量学着做得好吃。 即使烫伤，刀伤都要藏起来，不能被妈妈发现，更不能让妈妈担心，还要伪装出一副‘很简单啊，我就是做着玩的，结果一看就会，妈妈你不要担心’的模样。 在学校还遭遇了那样的事，那时候放学只剩下两人闲聊，牧余经常留意到她手上的伤…… 说不会心疼那是骗人的。 “你在想什么吗？” 牧余久久没有说话，蔡加岩回头看到他煞有心事的表情，不由问道。 “做菜很辛苦？”犹豫了一会，牧余抬起眸子看着她。 “啊？还好啦……” 突然没来由的话让蔡加岩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好温柔。 “我先去把排骨盛出来。”看着菜要出锅，牧余主动提出帮忙。 “行，开盖的时候小心水汽，要斜着开。”蔡加岩很耐心地教着这个没做过菜的小学徒，“砧板上有香菜，盛出来后撒上去就可以了。” “收到。” 牧余麻利地开始干活。 两人都不排斥香菜，按照吩咐盛出后点缀几叶香菜，把一锅排骨端到桌子中央，然后再进厨房，正好菜也出锅了。 “你拿碗筷。”牧余左右手各端一盘，反客为主吩咐道。 “好。” 等蔡加岩拿碗筷出来，开饭。 “我给你打汤。”牧余接过碗，反手给她先打了汤。 “谢谢。” 南庆市这边吃饭的话，有汤一般都会先喝一点汤才吃饭。 原汁原味的排骨汤，腥味去得很彻底，只有肋排地道的鲜。 汤汁清香醇美，牧余喝得竖起大拇指，蔡加岩抿嘴笑着，觉得很浮夸，但心里很开心。 “我给你盛饭。”看着牧余汤见底，蔡加岩说道。 她坐在电饭煲旁边，盛饭比较方便。 “好。” 牧余仰头喝干最后一口，把碗递过去。 两人都盛好饭，牧余倒是一点不拘束，先吃一块排骨，肋排炖的刚刚好，肉嫩脱骨，又带着一丢丢韧劲。 素炒藕片，番茄鸡蛋，排骨汤。 三道菜，种类不多，但量都挺大的，两个人吃也还算丰盛了。 全是下饭菜，牧余嘎嘎猛炫。 “你也吃啊。” 见蔡加岩有些不敢夹菜，牧余见缝插针地给她夹了好多块排骨。 “都快装不下啦。” “你别客气啊，多吃点。” 牧余热情夹菜，搞得蔡加岩才像是来做客的一样。 看牧余吃得很香的样子，蔡加岩时不时轻咬筷头出神，眼角都带着笑意，藏不住的欣喜。 虽然都是家常菜啦，但他好像很喜欢诶。 第107章 加岩脱鞋子 吃完放下碗筷，牧余负责擦桌子扫地，蔡加岩把剩下的菜收到厨房。 和她想的一样，今天的菜果然是多了。 虽然只是两盘菜和一锅排骨，但架不住量大啊。 特别是排骨，锅里的都还没有好多没有盛出来。 冰箱太小，有些糕点必须要放冰箱，再加上这些菜，肯定是没办法的。 蔡加岩想着，要是牧余明天能继续来，帮着处理掉这些饭菜，会好很多，但是他跑来跑去也很麻烦。 似乎是看出了蔡加岩的顾虑，牧余主动开口：“明天不用买菜了，我们吃这些剩下的就够了。” “恩。” 听到牧余说明天要来，她担忧的眉头舒展开。 “诶诶诶，你干什么？” 看到蔡加岩把碗筷盘子收到水槽，卷起手袖，牧余赶紧收起扫把小跑着进来。 “我……洗碗啊。” 蔡加岩有些茫然，看着急急忙忙的牧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饭你做了，碗你也想洗？”牧余站到她的位置，用肩膀把她挤开。 “你是不是想让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然后让我羞愧，最后让我明天都不好意思来吃饭？” 牧余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小算盘。 哗哗哗—— 说话间，他已经卷起手袖拧开了水龙头。 看着他这个样子，蔡加岩用手掩嘴笑着，刚刚还以为做错了什么事，怎么洗个碗都要参与感。 “没有啦，洗个碗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如果你明天不来吃，这些菜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你最好是，出去坐着。”牧余没好气道，命令她出去。 “好啦好啦。”蔡加岩依着这个小孩，离开前回头嘱咐一句，“碗不用收起来，摞在旁边控水就好。” “收到。”牧余声音洪亮，像是收到长官命令的士兵。 真是个幼稚鬼。 蔡加岩笑着从厨房出来。 但来到小桌板边坐下时，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双膝并拢，小手压在腿上，端正地坐着，脚下像是踩了一台缝纫机紧张地抖动。 明明这是她住的地方，但坐在外面等牧余出来，她倒是紧张起来。 早上差不多处理完了周末作业，中午饭也吃了，牧余肯定要下午吃完饭才回去。 孤男寡女在出租屋，那接下来这一大段时间要做什么？ 平时在学校，吃完中午饭，是午休时间，两人都是趴在课桌上一起睡觉，那现在…… 蔡加岩抬头看了眼厨房，然后稍稍侧头看了眼身后唯一的一张床，有些出神。 “发什么呆呢？” 牧余搓着手从厨房出来，水已经擦干，冷水洗手有些凉。 “没，没什么。”蔡加岩赶紧回过头来。 看她有些粉腻腻的小脸蛋就知道她又在想怪东西了。 话说水足饭饱思……想睡觉。 吃完饭没什么事做，两人有些无聊，不约而同地开始犯困。 先是牧余打了个哈欠，然后传染给了蔡加岩，她也掩嘴打了个哈欠。 “我们睡觉？” 牧余来到小桌板边坐下，看了眼时间，颇为直接道。 “睡……有些不太好。” 没想到他那么直接，给蔡加岩整宕机了，她低着头，脸红彤彤的，瞳孔乱颤，不知道该看哪，说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上床。” 牧余很自然地把外套脱下来。 “不、不可以！” 蔡加岩猛地抬起头，肩膀紧绷着，气有些升不上来，胸口急促地起伏，尝试吸入更多空气给大脑供氧。 小手紧张地攥着，眼底闪着泪光，带着小动物特有的无助感。 她也知道自己说‘不可以’根本没用，如果他直接上手，要怎么办？房间就这么大，能逃到哪。 脑袋晕晕的，什么都想不出来，怎么办，感觉要被吃掉了。 可是真的不可以的，蔡加岩心里有些急了，要是他真的那啥，她都拒绝不了，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 都快急哭了，真的不可以的，再等等，求求你了。 “你看上去不会太舒服的样子，不会是生病了？” 看牧余伸手过来，蔡加岩认命般地闭上眼睛，然后感受到有些凉的手背贴在自己额头上，她下意识后仰，但又硬生生止住。 要碰就碰好了，今天就随便你了。 已经认命的蔡加岩泪水不争气地滑出眼眶。 不是不让他碰，更不是讨厌他，而是恨自己太慢了，没有早点成为一个能支持住这份感情的人，人家等不及也是情有可原的。 很委屈，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可还是太慢了，没能早点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到了这一步，终究只能满怀亏欠地继续下去了。 想象中牧余的后续动作没有来，他收回了手。 感受到他手从额头上移开，蔡加岩才怯生生地低眉抬眼看去，泪眼婆娑，小脸红扑扑的。 像是要被老爷强了的小丫鬟，无助委屈又可怜。 “怎么哭了呀？”牧余抽了张纸递给她，“额头不烫，你睡会，应该会好些。” “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要给你买点什么药吗？” 听着牧余关切，蔡加岩一时说不出来话，只是摇摇头。 “那上床。” 上床…… 他的话像是命令，蔡加岩不敢违背，顺从地紧绷着身子坐到床边。 牧余有些无语，这个妮子的脑回路有些时候真的很奇特。 让她睡个午觉她能想到滚床单，委屈巴巴的，一副小可怜见的模样，搞得我真的要欺负她一样。 牧余把外套叠好放小桌板上当枕头，“赶紧睡，我不会看你的，我在这里趴着睡。” 有些六神无主的蔡加岩这才反应过来是误会了，原来他脱衣服只是当枕头。 是啊，人家只说睡觉，又没说睡同一张床，想到刚刚自己的想法以及一系列反应，顿时脸都臊红了。 【蔡加岩，你真是一个轻浮的女人！】 【呜呜呜，要被当成怪人了。】 “你不放心的话我去桌子那边睡也行。”牧余继续道，说着便开始拿衣服。 “不、不是的。”蔡加岩拉住他的衣袖，然后又赶紧松开手，小声道，“就在这里睡。” 牧余重新坐下看着她，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你还是不放心我，我还是过去。” “不用，就在这边。” 蔡加岩连忙弯腰脱掉小白鞋，脱鞋子时抬眼瞥了瞥牧余，看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脚。 虽然只是脱个鞋子，但这样被他盯着看，感觉好害羞啊。 “别、别看啦……”她小声道。 牧余装作没听到，厚着脸皮继续看。 小白鞋脱掉后整齐地摆在一旁，她娇小的脚掌被绵绵软软的小白袜包裹着。 35码，牧余记得很清楚，她的脚很小，一米六几的个子只有35码的脚。 她葱白的手指勾起袜口把白白净净的袜子褪下来塞进鞋里，露出更白净的脚。 脚指甲修得很整齐干净，脚跟也粉粉的，脚底粉里透白，有种晶莹剔透的质感，脚踝处有浅浅的勒痕，莫名的勾人。 牧余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这么描述可能有些变态，但就像是脱袜子后不由自主想闻一下一样，牧余有种想上去吸一口的冲动。 当然，只是想想，根本不可能做这么变态的事情。 就这样被牧余炽热地盯着脱完袜子，粉白的脚趾都羞羞地蜷起来，她连耳垂都红了。 蔡加岩抬起头有些愠怒地看了牧余一眼，这种时候的他就有些讨厌。 坏家伙一直盯着看，难为情死了。 “咳。”牧余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趴在外套上，“我先睡了啊，“ “喔。” 有些不满地答应一声，蔡加岩把脚收到床上，拉开被子，把身子藏严实，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屋内格外安静，今早一直做题时候很集中，现在彻底放松下来疲惫感便席卷而来。 两人的呼吸几乎同频地变得平缓，悠长。 只剩下窗外风吹衣架铛铛的响声。 虽然彼此的距离比在学校午休时候要远很多，但心的距离却是近了不少。 第108章 加岩觉得酒好喝诶 牧余刚刚睡醒，本想哼哼唧唧地伸个懒腰，但看到蔡加岩还在睡便作罢。 他摸出手机看眼时间，已经四点二十五，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平时在学校午休，两点二十就铃响起床，周末在家午休也顶多三点多起床。 今天不仅在她旁边睡着了，还睡得很沉，直接睡到四点多。 蔡加岩定的估计是四点半的闹钟，现在都还没响。 刚睡醒脑子还不清晰，发了两分钟青春呆。 一撇头看到蔡加岩，牧余便轻手轻脚地挪步过来。 趴到床边看她的睡姿。 她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中午气候回升，盖被子的话会有些热，鬓角微微出了点汗，几缕散发黏在侧脸。 呼吸轻吐，胸脯起伏平缓，嘴唇微张，能隐约看到她洁白的门牙。 虽然有些变态，牧余稍微凑近了些，鼻子轻轻抽动。 蔡加岩的香味，还夹杂着一些身体的余温，一下子让他年轻的身体有了些反应。 牧余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完全落到了她柔软的嘴唇上。 好像轻轻撬开，触碰她小贝壳般的牙齿。 亲一下应该没关系？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心跳开始提速。 静静躺着的蔡加岩，这个时候看起来真的好乖。 亲一下？要不就亲一下？ 她那么乖，应该不会生气的。 牧余头慢慢地靠了过去。 越来越近。 很快，近到能吸入她呼出的气，有些控住不住了。 “嘀嘀嘀——嘀嘀嘀。” 闹铃响了。 蔡加岩关掉了闹铃，然后才缓缓地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人醒了，脑子还没醒，脑袋空空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一个男同学就在自己旁边，她居然可以那么安心地睡着。 而且睡得很沉。 她侧头看去，牧余还趴在小桌板上背对着她。 可是，有他在，真的感觉好安心啊。 和平时不同。 要是周末下午睡了这样一个很长的午觉，醒来后肯定会空落落的。 感觉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一样，难以抑制的悲伤。 看着他宽阔的背，蔡加岩有一种要是这一刻能永远停住就好了的想法。 发了一会呆，她轻轻地用手撑着坐起来。 牧余这时动了动，也醒了过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头看向蔡加岩。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蔡加岩抱歉道，虽然轻手轻脚，但还是把他吵醒了。 “没事。”牧余睡眼惺忪，活动了一下肩膀，“这是睡了多久啊？” “刚好四点半，闹钟刚刚才响。”蔡加岩回答道。 刚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慵懒，像是蓬松柔软的。 “睡了这么久吗？”牧余惊叹。 蔡加岩呆呆地看着他，脑子还没完全开机。 【他之前是睡在这边的吗？】 【我怎么记得他好像是睡在小桌板另一边的？】 【他耳朵怎么那么红？】 “我去趟洗手间。”牧余指了指旁边。 蔡加岩呆呆的点头 牧余来到洗手间关上门，拧开水龙头洗把脸。 瞬间清醒过来。 没亲到也就算了，还差点暴露了意图。 果然，女孩子都是细节怪物，太可怕了。 从厕所出来，看到蔡加岩刚好把被子叠起来。 她用手捋了一下耳侧的散发，转过身来问道。 “那今天下午我们就吃烤鸭，再热热早上的菜？” “早上吃太饱了，现在一点都不饿，要不吃烤鸭就算了？那个不能冰太久。” 昨天下午买的熟食，今天下午再怎么都要吃了。 “行，但会不会太单调了？” 蔡加岩倒是可以，但怕亏待了牧余。 “有什么单调的，无所事事的午后，吃一只烤鸭，再整上两口，纯纯神仙日子。” 牧余想着，咂咂嘴，人生难得有几回。 随口补充道：“当然，就算不整两口也算是半个神仙日子了，一点都不会单调。” “如果要酒的话，有的哦。” 牧余看向蔡加岩，又呆又乖的模样，看不出来啊。 记忆里，蔡加岩根本不会喝，不应该啊？ 看着牧余若有所思的眼神，蔡加岩才反应过来。 “不是的，你误会啦。”她摆着手，解释道，“我不会喝酒的，是之前超市买东西送的。” 原来是这样。 “啊？”牧余有些遗憾，“可是一个人喝很无聊诶，要不你陪我整两口？” “我、我不会，我还没有喝过酒。”她纠结着低下头，然后改口，“少喝一点的话应该没什么。” 牧余有些好笑，逗小孩真的很有意思。 “那先看看是什么酒。”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一会，蔡加岩从厨房的小冰箱取来两小瓶很好看的起泡酒。 什么嘛，这和饮料有什么区别？ 她确实可以喝，没什么关系。 “那你要陪我喝喔。” 牧余已经拧开一瓶，很好闻的葡萄味，“这个度数不高，不会醉的。” “恩。” 牧余直接解答了她最纠结的问题，蔡加岩点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喝酒，有些小期待。 “那一会我把烤鸭热一下，我们早点吃饭了。” “好。” 蔡加岩起身，牧余跟了上去。 虽然只是去厨房加热一下烤鸭，但还是想跟着她，她真的很好闻。 “别跟着我啦，我上厕所。” 蔡加岩有些不好意思道。 牧余哦了一声，转身去厨房等。 都是房东配的微波炉，操作起来一样。 牧余没有干等着，先去热烤鸭。 打开小冰箱，小小的空间塞得很满，但并不乱。 基本都是昨天买的菜，还有一些吐司面包，估计是她平时吃的。 其实这种宿舍小冰箱，根本就不适合用来冰剩菜剩饭。 基本都是宿舍里夏天冰几瓶快乐水的，空间很小。 把烤鸭拿出来，热上。 “你都弄好啦？”蔡加岩走进厨房，看到牧余已经把烤鸭热上了。 “恩，这些小事我还是会的，你先出去坐着，一会我端出来就好。” “那我拿碗筷。” “不用，你出去坐好。” “喔。” 蔡加岩乖乖地出去坐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命令的语气，她还怪喜欢的诶。 不一会。 “烤鸭来咯。”牧余端着烤鸭过来，放下后又去拿了碗筷。 没有纸杯，两人都各拿一只碗装酒。 “你先尝一小口看看。”牧余先倒了一小口在她碗里，如果不喜欢也没必要喝。 “恩。” 蔡加岩都做好了像喝白酒一样的准备，双手捧起碗，嘴唇抿了一点。 冰冰凉凉的气泡，葡萄味道很浓郁，这两天生理期结束，刚好想吃些冰凉清爽的。 “好喝诶！” 尝到味后，她眉眼舒展，冒出星星眼，一口喝掉。 和想象中的酒完全不同。 “真的假的，你不要骗我？”牧余觉得她有些浮夸了，不知道和谁学的。 “好喝的。”蔡加岩小鸡啄米地点点头，像是发现新大陆。 “那多给你倒一些。” “恩恩。” 两人各自半碗，一瓶倒完了。 看着蔡加岩欣喜地捧着碗一口干了四分之一，有那么好喝吗？ 牧余都有些怀疑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什么嘛？ 就是超市赠品的便宜起泡酒，一股子便宜糖的味道，但还是有一点度数的。 他本身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对于这个起泡酒只能评价。 难喝。 “对，对。”蔡加岩向牧余询问道。 “啊……对。”牧余昧着良心点点头。 比快乐水差远了，比酒也差远了。 不过，你说好喝就好喝。 你陪我一起喝的话，喝什么都不太重要了。 看着开心得像个小孩的蔡加岩，牧余笑着跟她碰碗，庆祝她第一次喝酒。 咕噜饮下一大口。 其实也没那么难喝。 说不定现在的难喝，以后在某一刻想起，可能还会无比怀念。 第109章 酒果然是可怕的东西 盒装的烤鸭是片好的。 还搭配有荷叶饼，葱条，黄瓜条，萝卜条，以及一小袋甜面酱。 “来，张嘴——啊。” 牧余裹好一个递到她嘴边。 “我、我自己来就好。”蔡加岩有些慌了。 “不行，你一直都不吃，你不吃我怎么好意思吃，来张嘴。” 蔡加岩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太暧昧了。 她伸手去接，那只手躲闪了一下，执拗地把烤鸭送到她嘴里。 “好吃？” “恩。”蔡加岩脸都红了。 “那我再给你卷一个。” “不用啦，我自己来。” 蔡加岩这才动手自己开始卷，要是再被喂一次，真的要羞死啦。 牧余忍住坏笑。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蔡加岩盯着剩下的一瓶起泡酒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问道。 “要不我们再喝点？” “……行。” 完了，陪喝竟是我自己。 牧余把另一瓶打开，桃子味。 她像小馋猫一样早就捧起碗等着投喂。 看的出，她真的很喜欢喝。 牧余故意给她多倒了一些。 他是真不爱喝甜的。 “来碰一个。”这次是蔡加岩主动邀请。 看着逐渐放开的蔡加岩，牧余甚至有些怀疑，不会是醉了？ 应该不至于，这和小甜水没什么区别。 “那要庆祝什么？” 总得有个庆祝理由。 “恩……就庆祝你今天第一次吃我做的菜。” “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的酒碗碰了一下，都开心的笑着。 盒装的烤鸭量并不多，但两人都不太饿，吃到最后也还剩了些。 吃完饭后，就两只酒碗，擦个桌子便收拾结束了。 把排骨腾出来，还有把剩菜换小碗装，勉勉强强都放进了冰箱。 “你明天一定要来喔。”看着塞满的冰箱，蔡加岩有些担忧道。 “怎么？我这还没走就想我了？” 牧余像往常一样打趣她。 “恩……有点。” 蔡加岩撅着小嘴，眼神有些迷离。 牧余定睛，好好打量一下她。 这么诚实的回答，还有上了腮红的脸。 这还真醉了啊？！ 小甜水都能醉的？ 牧余也不乘人之危占她便宜。 “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喔……只是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摇摇头，说话都有些飘，样子颇为可爱。 要不是了解蔡加岩，牧余肯定会判断是高端猎手的小手段，喝点小甜水装醉。 他开始在记忆里翻寻，蔡加岩这么容易醉吗？她醉后的表现是什么？ 翻寻的结果是，她根本就没喝过酒…… 牧余意识到，自己二周目，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酒。 别说，诚实一点还怪可爱的。 “你去床上休息一下，我来收就好。” “……恩。”蔡加岩沉吟一会，不为所动。 “怎么了？”牧余还是第一次见到醉了的蔡加岩，也不知道她醉后是什么样。 读心术也没用，她心声东拼西凑的，根本听不懂，是真醉了。 “你命令我。” “啊？”牧余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命令我。” 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刚刚都以为你要摊牌了。 牧余白高兴。 只是，这个癖好怎么有点怪怪的。 “好好好，我命令你，出去床上躺一会。”牧余依着她。 “恩……我想要你再凶一点点。”她脚步有些晃地摇摇脑袋。 嘶—— 不得了的属性觉醒了？ 牧余想了想，记忆里，和她成为夫妻后，她确实有很多小癖好，但好像不包括这个啊？ 不会是最近才养成的？ “出去，床上躺着。”牧余语气稍微严厉，试探道。 “恩。”蔡加岩乖乖地点点头。 她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像只小狗一样，听到主人的命令后开心得不行。 牧余目送她离开厨房，走到床边，然后啪叽地扑倒在叠好的被子上不动了。 …… 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这个时候当然是，开始刷题。 她在睡觉他学习，缩短学习的差距就在此刻！ 吃完饭才六点过点，蔡加岩这一倒就睡到了八点钟。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房间的灯亮着，有些刺眼。 “你醒了？” 蔡加岩循声看去，牧余就在旁边，他面前的小桌板上还铺着卷子。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感觉很奇妙。 只记得两人吃饭喝酒，收拾饭菜，然后好像在厨房聊了会天，记忆很模糊。 “你醉了。”牧余直接道。 意识到姿势不雅，她从被子上起来，坐到床边。 “不是说不会醉吗？” 她不觉得牧余会骗自己。 “呃……你比较特殊。”牧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喝两瓶小甜水就会醉的人。 “你还记得醉了之后的事吗？”牧余好奇地问道。 “不记得了。” 蔡加岩稍微努力想了一下，很模糊。 果然酒是很可怕的东西，暗暗思忖，以后绝对不能再碰了。 突然她意识到牧余为什么会这样问，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我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牧余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甚至还倾听心声仔细确认。 她确实是不记得了。 夺新鲜呐，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两瓶小甜水喝到断片！ “倒也没有，只是说了些胡话。” “我、我说了什么？” 她看起来很在意的样子。 “也没什么。” “……可以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 蔡加岩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继续问下去他又要说怪话了。 忍着心里的好奇，既然他不在意，那也不能是太糟糕的话？ “算、算了，我不想知道啦。” 牧余看着她，耸耸肩，不想知道就算了。 本来还想逗她说‘我们结婚’之类的话，看她脸红模样的。 可惜了。 第110章 你超好看的 “我试卷这些就放这了，明天来继续接着做。” 牧余说着站起身来。 “你要走了吗？” 蔡加岩跟着站起来，语气里有些不舍。 “怎么，舍不得我走吗？” “才、才没有！”蔡加岩红着脸连忙否认，辩解道，“只是觉得现在还有点早。” 醉了的时候多诚实，现在又开始藏起来了。 牧余坏笑一下，不再逗她了。 “肯定还不回去啊，你不想出去走走吗？在房间里闷一天了。” “去哪？” “附近不是有个公园吗？去那逛逛呗。” “公园？就在附近吗？” “……呃。” 牧余这才想起，她是个路痴来着，要指望她记住周边环境，估计得好一段时间。 “很近，今天你睡得够久了，不出去走走晚上该睡不着了，走。” 牧余抖开外套穿上。 “好。”蔡加岩也开始穿鞋子，突然想起什么，她提醒道，“你要注意好时间喔，别错过地铁。” 上次她去舅妈店里帮忙，就是错过了地铁。 人生地不熟，大晚上孤零零一个人还是很害怕的。 她不想牧余也遭遇那样的事。 “错过了我就和你将就挤挤呗。” “好……不可以！”蔡加岩警惕道，停下了穿鞋的动作。 她突然反应过来，他想出去走走会不会就是想故意错过地铁，然后将就在她这里挤挤。 一张床上，两个人睡，三更半夜，四脚朝天……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能这样的。”她红着小脸很认真地说道。 “诶呀，开玩笑的。”牧余有些无语。 她真的是对距离一点都不敏感，就算没地铁了，这个距离，扫个共享单车顶破天半个小时都到家了。 小脑袋瓜真不知道是怎么构造的，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她还是有些戒备的样子，牧余竖起三根手指。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错过地铁的，我定个闹钟，时间到就去坐地铁。” 看着牧余发誓的样子，蔡加岩站起身，把他伸出的三根手指包了回来。 “不要乱发誓啊，这样不好的。”她小声道， 她当然相信牧余，但还是不要发誓了。 虽然她不迷信，但还是保持敬畏。 发誓太沉重了，不想他为了这种小事背负上沉重的东西。 几乎是本能的动作，只是想保护他，手就包上去了。 什么都没多想。 反应过来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小小的手掌还自不量力地包裹着大大的拳头。 赶紧松开，脸感觉在烧，若无其事地继续坐下穿好鞋子。 “走，走。” 她轻描淡写，主动走在前面，脸红得不敢回头看他了。 …… 八点钟，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靠手机电筒照明，从声控灯全坏的漆黑楼道出来。 南庆市的夜晚很繁华，灯火辉煌，车辆穿梭，还有很多散步的人。 蔡加岩不认路，就跟在牧余身侧。 她也担心牧余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完全无条件的信任他。 周围散步的夫妻和小情侣越来越多，逐渐出现小朋友的欢声笑语。 公园，到了。 “这么近啊？” 置身景色不错的小公园中，蔡加岩像小孩子已经新奇地东张西望，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注意过。 “你以后可以经常来，学累了就出来走走。” 之前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个一个公园，这还是第一次来，环境确实不错，人也不少。 “恩。” “你平时买菜，没路过这里吗？”牧余有些好奇问道。 附近买菜的话有一个比较远的小市场，还有就是不远处的超市，按理说随便逛逛就会看到这个公园才对。 “没有诶。”蔡加岩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买完菜就回家，没来过这里。” 他肯定要觉得她笨了，可是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到处逛还是会有些怕。 她不好意思说，那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一样，还会害怕一个人逛街。 可是人生地不熟，一个人逛真的会有些害怕诶。 “到处逛逛，你不会还害怕？”牧余坏笑道，直戳痛处，“怎么？怕有人抢你钱啊？” “我又没什么钱。”她嘟囔了一句，没有否认害怕。 以她现在这个经济情况，抢钱的都得含泪倒贴她一些。 “嗷。”牧余点点头，打量了一下低着脑袋的她。 “那就是怕被劫色呗？” 蔡加岩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古怪地看了牧余一眼，还是回答道。 “我又不好看。” 牧余突然停下来，蔡加岩正看着他，反应及时没有撞上去。 “怎么了吗？” 牧余没有回答，他转过身来，看着蔡加岩。 他的眼神炽热，表情很严肃。 蔡加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这个表情。 “蔡加岩。”牧余把双手搭在她纤瘦的肩膀上，郑重叫了她的名字。 被这样严肃的叫全名，感觉是很重要的事，她紧绷着肩膀，认真地看着牧余。 “你超好看的。” “……” “啊？”反应过来的蔡加岩，脸一下红了。 他怎么突然说这种事啊？ 蔡加岩有些想躲开，但是肩膀被他的大手按住，连侧过身去都做不到。 只能被迫和他对视。 完了，脚又开始发软了。 “妈妈，哥哥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呀？” 一个调皮的小男孩揪着妈妈的手袖，指着两人好奇问道。 妈妈瞄了一眼，看架势，怕接下来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不动声色地揪着小男孩走远了。 他，不会是要亲过来？ 经过小男孩这么一说，蔡加岩开始脑补起来。 抓住肩膀，说完情话，深情对视，然后相拥亲吻…… 现在就是对视，那下一步就是…… 蔡加岩小脸通红，又无处可逃，身子紧绷着，紧张得像个雕塑。 视线不由得注意着他的嘴唇。 他要吻过来了吗？我该怎么办…… 小心脏都快跳出来的时候，牧余松手了。 “你真的超好看，别说自己不好看了。” “……谢谢。” 蔡加岩肩膀一松，长舒一口气。 旋即因为刚刚的脑补而耳朵发烫。 原来是误会，真是羞死了。 牧余心中暗叹她脑回路奇特，明明做什么都害怕得要死，但偏偏什么都敢想。 还接吻呢？平时牵个手都快把她吓死了。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 出神了一会，蔡加岩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虽然刚刚的误会很窘，但是被他夸好看了诶。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很好看什么的…… 蔡加岩跟在他身侧，嘴角带笑，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其实，我也觉得你超帅的。 第111章 像光一样的少年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被夸好看的啊。 特别是被喜欢的男孩子夸。 而且他都不是说‘好看’，而是说‘超好看’诶。 蔡加岩心里的花朵沿路盛开，跟在他身后，小手都不自觉轻快地来回摆动。 两人绕了一会，从鹅卵石铺成的林间小路回归公园主道。 现在已经快十点钟，傍晚散步的人都回去了。 公园没有了小孩子的叽叽喳喳。 蔡加岩低着头，紧紧跟在牧余身后。 刚刚路过林间小道的时候看到很多对男女抱在一起，她都没敢看。 牧余走在前面，听着她的心声偷乐。 主道上即使是情侣也收敛了不少，顶多手牵手，或者并排坐在长椅上，趁没人的时候偷偷亲一口。 不像小道两旁时那么放肆。 “你想试试吗？”牧余忽的问道。 “恩？” 蔡加岩看向牧余，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公园秋千旁边的长椅上有一对小情侣在互啃。 “试？……和我吗？”她有些慌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刚刚绯红还没消散的小脸又红了起来，发烫。 “不和你和谁？” “可、可是，我们，不可以。” 没想到牧余这么直接，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有什么不可以的，走试试。” “……我。” 话还没说出口，牧余就一把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走了过去。 被他这么一牵，就像是小狗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只能任由摆布了。 两个小情侣注意到有人便转战林间小道了。 “来坐下，你不用动，我来动。” 蔡加岩扶着秋千的荡绳坐了上去……原来他说的是秋千啊。 反省！一定要好好反省！ 【蔡加岩，你怎么一直在想这种东西，一定要好好反省！】 夜晚的公园，秋千空荡荡的，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抓稳啦！”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被耳旁的风声盖住。 越荡越高，她开心地笑着，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暂时消失了。 “抓紧了，接下来会更高喔。” “恩！” 两个高中生，霸占了夜晚公园的秋千，周围回荡着两人的笑声。 牧余当然记得很清楚，蔡加岩最喜欢荡秋千了。 直到扫兴的闹铃响起。 秋千才慢慢降速，直至平稳。 牧余微微喘气，玩了这么久有一丢丢累。 关闭闹铃。 蔡加岩从秋千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少年额头的汗。 “到时间了呢。”她小声道。 “好玩？”牧余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笑着反问道。 “恩，很好玩。” “那我们明天再来。” “明天，换我来推你。” “欸？”牧余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更喜欢当推的那个人欸……” “哪有人荡秋千喜欢当推人的那个啊？”蔡加岩笑道。 “我不就是吗？”牧余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相视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笑得没有一丝丝防备，毫无顾忌。 回去的路上，她默默地注视着牧余的侧脸，眼中柔情四溢。 心里有些酸酸的，但又很温暖。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我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两人离开公园的路上共同计划着明天的菜谱。 真就像是两个计划怎么过日子的小夫妻一样。 站在老楼下，牧余和蔡加岩面对面。 “那就这么定了，明早八点左右我来吃早点。 “还有，四楼楼道小心一点，一堆板子别绊倒了。” 刚刚牧余还执意要送她上去，但实在不忍心他五楼来回跑蔡加岩给拒绝了。 “恩，明天见。” 即使说了再见，两人都没有先离开，相视了好一会。 她没有扎头发，黑亮柔顺的头发是很多女孩羡慕的模样，穿着很朴素，但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格外合适。 “好啦，一会要赶不上地铁啦。”她不敢再多看，怕忍不住对他的喜欢，会抱上去。 “到家了要给我发条消息喔。”蔡加岩小幅度摆摆手就要转身离开。 “加岩。” “恩？” 蔡加岩被叫住，心里怦怦的，他是叫了‘加岩’是？ 老楼周围的灯是暗淡的橙黄，照在他面庞上，看起来很温暖，今天的他超帅的。 “今天的你，超好看的。” 说完后少年笑着离开了。 她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在视野里消失。 心里有些担忧。 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到家。 直到秋天的风灌进衣袖才让痴情的少女回过神。 转身上楼。 脑海里全是他的吩咐。 四楼楼道有板子，小心躲开…… 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这堆杂放的木板当然知道啊，记得刚来的时候，晚上回家还真被绊倒过。 膝盖还破皮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出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小情绪。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啊…… 脑袋里冒出这样的想法时，蔡加岩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脆弱了？ 这种事自己注意就好啦，怎么会想人家来帮她规避？ 甚至还怪别人没早点出现？ 真不要脸，明明是自己的事。 她摇摇脑袋，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回到住处，关上门。 熟悉的孤独感将她包裹，目所能及之处都是他的身影。 如果他在，就好了…… 收拾一下他送来的糕点，去看厨房看看明天的菜，来到客厅看到桌上两个好看的酒瓶。 本来牧余说扔掉的，她觉得好看便留下来了。 现在想想没什么必要，还占地方，还是丢掉好了。 蔡加岩伸手去拿，本来想一只手拿两个，但瓶子太滑，没拿稳。 啵—— 两个小玻璃瓶掉在地上砸碎了。 早知道听他的丢掉就好了…… 收拾玻璃碎片，不小心划破了食指。 蔡加岩看着鲜血从指间流到掌心，疼倒是没多疼，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 如果他在的话，就算受伤，也不会难过？ 蔡加岩脑子乱乱的。 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但现在就是感觉，离开了他，自己突然变得好脆弱。 什么也做不好。 任由花洒的水从脸颊流下，顺着玉颈，漫过锁骨，沿着胸脯，滑过下腹，由洁白的双腿导向地板，升起的热气蒸得脸颊有些红润。 她葱白的手轻轻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不安分的躁动。 洗完澡，心不在焉地吹头发，看着黑屏的手机出神。 直到消息提示闪烁，她连忙拿起手机。 牧余：『我到家了。』 蔡加岩：『到家就好。』 牧余：『那你乖乖睡觉，明天见。』 蔡加岩：『恩，我会乖乖睡觉，明天要早点来喔。』 牧余：『收到。』 蔡加岩：『晚安。』 牧余：『晚安。』 明明上一秒还笑得很开心，但放下手机后，孤独感便没缘由地袭来将她再次包围。 这时她才豁然明白。 他是一道光，孤独就像影子，光一探头，影子就被踩到脚下。 而见过光的人，再也无法忍受黑暗。 第112章 加岩受伤了 躺在床上闭着眼。 蔡加岩眼角有泪。 她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牧余这束光是什么时候照进心里的。 他好像突然出现，真就像光一样。 但如果光会突然出现，也就意味着可能突然消失。 万一哪天他真的像光一样，像突然出现那样的突然消失，会怎么样？ 一想到这里，眼泪就止不住地流，胸口很难受，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一样，呼吸都变得困难。 终于她拉起被子捂住脸，无声地抽泣起来…… 上次哭得这么伤心是什么时候？ 对了，是妈妈离开的时候，那时候天天晚上都是这样。 当意识到珍贵东西真要离开的时候，才会那么难过。 难过到连哭都发不出声音，脖子像梗着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困难。 我真的会失去他吗？ 哭得一抽一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睡着了。 “我走了。”牧余披上外衣，没有一丝丝犹豫。 “等一下，不要走。”她追了出去，抓住他的手。 牧余站在门外，她站在门内。 “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她哭着，求牧余。 “我累了，追你这么久，你没有任何回应。”牧余甩开她的手。 “不是的，不是的。”她厚着脸重新牵起他的手，哭诉着。 她现在什么都不管，只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 但这时她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 她焦急地看着牧余的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终于，蔡加岩主动扑到他怀里抱着他，把他的手拉到腰间环住，让他也抱住自己。 抬头去亲吻他。 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去意决然，一直以来的不回应让他伤透了心。 蔡加岩焦急地哭着，用她能想到的所有方式去尽力表达。 牵手，拥抱，亲吻。 他忽的把她推开，冷冷的眼神让她如坠冰窟。 晚了，现在表达，晚了。 留下一句‘轻浮的女人’后，便转身离开。 她孤零零地站在屋内，哭得不能自已。 房门嘭的关上，带走了最后一缕光，黑暗瞬间将她吞没。 滴滴滴——滴滴滴。 七点钟的闹铃响起，蔡加岩睁开眼。 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是梦啊—— 愣了好久才起床，正要起床，蔡加岩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有些脸红。 为什么做这样的梦还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啊？ 真不要脸。 暗骂自己一句。 赶紧把内衣裤换下来拿去洗，一会他要来了…… …… 周日，地铁人明显少了，但并不空。 没有什么东西要提，还有空位坐，最关键是没有那么多负能量的心声。 牧余从地铁口出来，心情颇为轻松，手甩手甩地走在道边。 二周目的心理作祟，去别人家吃饭，不带点什么东西去总感觉有些失礼。 想起蔡加岩那边没有什么喝的，路过零售店时，他去提了一板酸奶。 牧余记得她很爱喝。 以前两人同居时候也是这样，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是平时下班回家，总会带点对方喜欢的小玩意。 上楼时，又碰到了那位自称画画的大学生，两人点头示意错身而过。 【他又带东西来看他女朋友，这弟弟人不错诶。】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爱我的人。】 牧余在心里为她加油，祝她早日找到那个人。 脚下不停，他知道，他爱的和爱他的那个人正在等他吃早点。 年轻就是好，一口气上五楼一点都不累。 “笃笃笃。” 等了一会，门咕——的打开。 “你来啦。” 蔡加岩把门打开，让他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今天的她换了身衣服，白色长袖衬衫打底，小v领的赫本风黑色背带连衣裙很显腰身。 “这么看着我干嘛？” 蔡加岩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今天真漂亮。”牧余夸了一句，然后把酸奶递给她，“给你买了点酸奶。” “你又带东西来。”蔡加岩红着脸，接过东西拿到厨房放小冰箱，语气带着一丢丢责怪。 她不想让他花钱，知道他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洗头发啦？” 背后响起牧余的声音，蔡加岩被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进厨房的，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对，对啊。” “你今天超级香。”牧余也不掩饰，当着她的面抽动两下鼻子，嬉皮笑脸道。 “洗、洗发水啦。” 蔡加岩感觉有些怪怪的，有点害羞，转身对着厨台忙碌起来。 “那我煮面条了，像昨天一样吗？” “恩。”牧余点点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出去等一等，马上就好。” “行。” 蔡加岩嘴角含笑，面颊也粉粉的。 牧余转到阳台，虽然这里是五楼，但视野一点都不好，临近有几栋更高的新楼，把视野都挡住了。 没什么好看的。 侧耳听了听厨房里传来的心声。 这小妮子的小情绪还是很容易满足的，夸几句就开心成这样子。 在阳台吹了一会风，早上的风很清爽。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转身回房间，这时一滴冷水刺入后颈，被冰一激灵。 牧余侧身躲开，抬头看。 晾晒着昨天那套衣服和内衣裤。 内衣裤应该是今早才洗的，还会滴水。 哪有大早上洗内衣的？ 别说，她的内衣风格一点都没变化。 和未来记忆里一样，一直是蓝色的，尺码的话没记错是36b。 “煮，煮好啦。” 蔡加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她抿着嘴。 眼睛转来转去，看向牧余，然后移到内衣，再移到牧余，手指捻着裙侧。 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牧余一直在盯着她的内衣裤看。 羞死了，还是今早刚洗的。 这人怎么这样啊？ “咳，那啥。”牧余收回视线，本来想解释一下的，但还是选择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煮的还挺快哈。” 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都默不作声地吃着面。 “你……还挺喜欢蓝色的。” “还说！”蔡加岩蹙着可爱的眉头，红着脸凶了他一下。 牧余继续埋头吃面，本想着聊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结果好像更尴尬了。 早餐过后，牧余帮着洗碗。 然后一起在小桌板上写作业，两人都默契地忘记了之前的小尴尬。 做了会作业，香香的蔡加岩很容易让人分心，牧余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恩？ “你手怎么了？” “恩？”蔡加岩看向牧余，然后默不作声地蜷起手指藏到小桌板下，装傻道。 “什么？” “我说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啊。”她有些心虚，移开了视线。 “拿出来我看看。”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犹豫了一会才缓缓把手拿出来。 牧余把她手拉过来，检查一下手背，然后翻过来抻开她的手掌。 食指上划了一道不短的口子，有些发红。 “怎么弄的？”牧余语气有些严肃。 她缩着肩膀，有些怕怕的小声道：“……昨晚瓶子打碎不小心。” 牧余叹了口气，“有创可贴吗？” “有一个，之前药店有送。” “哪？” 她低着头，小手指了指床头旁边的小柜子。 牧余起身去拿。 由于没有酒精棉签之类的东西，只能用纸稍微给她擦一下。 蔡加岩伸着手，任由牧余摆布。 她低头看着蹲在面前的少年。 他好像有些生气，一脸严肃地给她贴创可贴。 “真是的，还以为你没有，有就用起来啊，自己不知道疼啊？” 牧余给她贴好，坐回自己的凳子继续没好气道。 “受伤了就好好处理，藏什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对不起。”蔡加岩向牧余道歉，希望他别生气了。 “疼的是你，又不是我，和我道歉做什么？”牧余有些好笑，“下次别这样了。” “恩。” 蔡加岩低着头，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创可贴。 这也是她以前养成的习惯了。 那时妈妈住院，她自己做菜送饭。 本身就不是一个很灵巧的孩子，经常被烫伤和切伤，贴创可贴肯定会被妈妈发现，她肯定不让做了。 而且被发现的话，肯定会担心啊，所以她就习惯缩着手藏起伤口，只露出手背就好。 本以为伤口嘛，一直藏着就好了。 可是，看不到的伤口也是伤口啊。 直到今天，才被一个光一样的少年贴上了创可贴。 第113章 给牧余按摩 中午，解决了昨天的剩菜，就是排骨还有挺多的。 买就买了两斤，就昨天早上吃了一顿，下午吃的烤鸭。 饭后，蔡加岩还想去洗碗，又被牧余凶了，看她无所事事的样子，只好命令她去扫地。 “那下午就别做新菜了，热热排骨，有汤有肉简单一点。” 牧余主动安排起来，他包揽了所有需要碰水的工作。 “好。”她乖乖地答应，小耳朵透着粉腻。 又是这种有些凶的命令口吻，她真的很喜欢诶。 收拾完后是午休时间。 牧余用外套铺成枕头放小桌板上，背对着蔡加岩，再往后一点就是床边。 正要睡觉，察觉到异样，他回头看向蔡加岩。 “怎么了？”牧余问道。 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在想些什么，侧躺着盯着他看。 蔡加岩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然后用小指把侧脸的发丝勾到耳后。 牧余狐疑地和她对视了一会，从她的眼里竟然看出了？柔媚媚的感觉。 心声静悄悄的。 牧余也不好判断，慢慢地转回来趴好。 蔡加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牧余的背，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背好宽哦。 小手藏在被子里，轻轻地摩挲着创可贴。 对我这么好，我却这样，很辛苦…… 一直不能回应他的喜欢，她真的很自责。 昨天明明睡得很安心，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就想一直看着他，她甚至有些害怕，怕自己一觉醒来，他就离开了。 这一刻她才深深地意识到。 他就像闯入她漆黑房间里的一束光，无论失去和拥有都由不得她。 但至少，能多看一眼。 贪婪一些也没关系？ 再多看一眼。 …… 由于昨天的体力活动，有且仅有逛两圈公园和挤地铁，今天一点不累。 睡了一个多小时。 牧余两点多钟就自然醒了，精力充沛。 伸个懒腰，还想回头偷偷看下蔡加岩的睡姿，可一回头就看到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你没睡吗？”牧余问道。 “不困。” 【蔡加岩，你越来越贪婪了。】 这没头没尾的心声让牧余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小桌板有些矮，趴着睡搞得肩背发酸。 突然，明显感受到一双小手落在肩上。 “不好意思啊，小桌板有些矮，我给你按按。” “喔。”牧余没有多说什么，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贴在床边。 “这样会痛吗？” 蔡加岩跪坐在床边，用小手用力揉捏着，这时才真切地感受到少年的肩宽。 很宽，很安心。 “不会，刚刚好。” 其实她的手没什么力道，但看得出她已经很用力了。 这样的力气对牧余来说，比起按摩更像调情。 她也是鼓起很大勇气才做出的回报，这种时候就不调戏她了。 大大方方接受会好些。 “这边也按一下。” “这里吗？” “对对对。” “还有这里。” “好。” 按了一会，牧余主动移开，活动活动肩膀。 “你帮我按了以后真是好多了，以后考虑开个按摩店吗？我天天来。” 牧余开着玩笑。 “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也不会按啊，你说按哪我就按哪。” 蔡加岩穿好鞋子，边叠被子边搭话。 抚展衣褶，梳理乱发。 拾掇一番后，两人继续做作业。 虽然香香的蔡加岩干扰很大，但学习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周末作业早完成了，还比上周多刷了一张卷子，解决了不少疑难杂题。 进步神速。 下午，按照牧余的安排，两人热热排骨，泡饭解决。 排骨还剩一下，这个天气冰冰箱根本不会有问题。 明天她一个人也够吃了。 饭后，牧余问了几道中午圈出来的难题，他再次体会到了蔡加岩讲题很厉害。 秋天黑得越来越早，才六点多钟，太阳已经开始下沉。 “走，去玩秋千。”牧余放下笔看看窗外。 “好！……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 蔡加岩难得提出自己的想法。 秋千是很好玩，如果玩秋千就说不了什么话，也没办法跟在他身侧偷偷看他…… “不想玩秋千了吗？”牧余听了心声，却故意问道。 “不是很想玩诶。” 这慌撒得一点都不自然，看着她躲避的眼神，牧余觉得很好玩。 “那你想去哪？”牧余说着穿上了外套。 “哪都行，能一直走走就好。” “哪都行？那我直接把你带到我家好了，今晚就让你给我暖床。” “不行！不行！” 蔡加岩连连摆手，慌乱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他促狭的坏笑。 坏家伙，又开这样的玩笑。 “附近，附近就好啦。” 牧余想了想。 “那去天桥那边逛逛，走走走。” 本想要带她去逛逛夜市的，边吃边逛，但转念一想，这样会给她造成经济压力，花钱和不花钱都不是。 她也不可能一直让他请。 只好作罢。 记忆里结婚后的蔡加岩最喜欢逛夜市了，各种小吃很吸引她。 直到后面她说她胖了要减肥才比较少去，虽然她这么说，但牧余是没看出她胖在哪。 逛逛附近也好，好好让她熟悉一下周边。 不敢出来逛，主要是出于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多熟悉熟悉就好。 漫步在街上，路灯早早的亮了。 和很多傍晚出来散步消食的人一样，两人也轻松地闲聊，即使偶尔沉寂，也不会觉得气氛沉闷。 蔡加岩步伐轻盈，一如既往地在他身侧。 时不时偷看一下他好看的侧颜，还会因为他没发现而暗暗窃喜。 聊天很轻松，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说话时候，光是偷看也觉得很好玩。 就这样跟在他身侧，不用考虑任何目的地。 只是漫步人间。 第114章 在天桥拥抱风 横跨几条街道的天桥和静谧的小公园完全不同。 从楼梯上来，两边有卖糖葫芦的，卖手机壳的，贴膜的…… 还有一个插着音响抱着吉他弹唱的女生。 “哇，这里好热闹啊！” 蔡加岩真的像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孩子。 要不是怕吓到她，牧余都想牵着她的手，以防她走丢。 她不是不喜欢逛街，只是单纯的害怕陌生地方。 有个熟悉的人跟着，就一点都不会怕了。 “是啊，平时多出来走走嘛，没人陪你逛街可以打电话给我。” “可是这样会很麻烦你诶。” “有没有可能，我也想要你打电话给我让我陪你逛街？” “你也喜欢逛吗？” “恩。”牧余昧着良心点头。 不是很喜欢逛街，但是喜欢你。 两人来到天桥上，上面相当宽。 蔡加岩把手背在身后搭在小屁股上，东瞅瞅西望望。 走到天桥中间，这里视野最为开阔。 两人站在栏杆边，桥下车灯闪烁，川流不息。 夜风袭来，心情舒畅。 牧余展开双臂，大大地熊抱了风，然后手自然而然地伸出栏杆外，整个人搭在栏杆上。 蔡加岩看着他的侧颜有些愣神了。 他浅浅地笑着，少年感都快要满溢出来，就像是昨晚的起泡酒，倒在碗里，白色泡泡滋啦啦地往外冒，看着就很幸福，尽数喝下，嘴巴里全是清爽的甜…… 他侧头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看得有些冒昧了。 轻描淡写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你也试试嘛，这样超舒服的。” “试什么？”她还在回味，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没反应过来。 “就像我刚刚那样，试试嘛。” 蔡加岩看眼笑得很好看的少年，然后看向远处没有尽头的车流。 深呼吸一口。 然后学着牧余刚刚的样子，张开双手，给风抱了个满怀，最后小手轻轻搭在栏杆上。 跟牧余的大开大合不同，蔡加岩就显得淑女多了。 她乌黑的头发，被顽皮的夜风轻轻撩起，白炽灯光照着她清秀的侧脸，格外清晰。 用手指拨弄一下刘海，察觉到牧余在看自己，她也看过去。 她的眼中毫无杂质，展露出天真的笑颜。 “真的，很舒服。” 砰—— 这一刻，牧余感觉心里有什么被狠狠地击中了。 远处吉他女生弹唱着《慢慢喜欢你》 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夜风拂面，听着音乐看着车流。 蔡加岩眼里有光，身体跟着旋律小幅度晃动。 一直等弹唱收尾最后一句：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牧余才开口说话。 “今晚开心吗？” “开心。”她笑着，眉眼如画。 两人闲聊一会，从快要到来的月考，聊到高考，然后是高考后的打工计划…… 未来好像也不是很远。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开始往回走。 今晚逛得还是挺远的，从天桥散步到家估计要半个多小时。 走透了今晚才好睡觉，一点运动量都没有也不舒服。 和来时不同，现在快十点钟了，街上行人稀疏。 由于今晚喝了不少水，路过公厕时，两人都去上厕所。 上厕所男生比女生要方便得多，牧余先出来，洗完手在外边等她。 “你好，你是一个人吗？” “啊。”正翻看着手机的牧余随口回答。 笑死，我是人不明显是吗？ 心里吐槽一句这搭讪开场白，抬眼看去。 一个穿着颇为性感的女人，看样子二十来岁，很年轻，正笑盈盈地打量着他。 “小帅哥，约吗？” “……” 第115章 我超喜欢你的 蔡加岩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到牧余正在和一个性感姐姐有说有笑。 她不自觉地低下眸子，假装没看到，转身洗手。 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那个女人和牧余挥手道别，她才敢转过身来。 牧余回头看了眼洗手间，正好看到蔡加岩走过来。 “走。” 两人继续往回走，蔡加岩低着头想事情，下意识地跟得更近一些。 想着牧余之前刷性感女生跳舞的短视频，还有刚刚他和性感姐姐有说有笑的身影。 心里五味瓶打翻了，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他对你的爱不是你有恃无恐的资本。 说不准哪天就突然出现一个很主动的女生，把那束光从你身边夺走。 蔡加岩自己这么想着，但是又很委屈，她才没有有恃无恐。 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有些烦躁。 果然还是完全没办法不在意啊。 她调整了下情绪，轻描淡写地无意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呀？” “恩？什么？”牧余侧头看去。 “就是刚刚那个漂亮的姐姐。” “噢，搭讪要微信的。”牧余坦诚道。 “这样啊。” 蔡加岩抿着嘴，手背在身后轻轻搭在小屁股上，装作轻松的样子。 “那，那你加她了吗？” “加了呀。”牧余有些好笑，打算逗逗她。 有人醋坛子打翻喽，这盘问的样子真跟女朋友似的。 “……她很漂亮。” “是啊。” “你，你们说了什么吗？”蔡加岩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想知道啊？” “……不说也没关系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权干涉，这是人家的私事。 毕竟她和牧余只是老同学的关系…… 牧余想了一会，道：“她约我明天喝奶茶。” 蔡加岩心里一紧，小手不受控制地捏紧衣袖。 她失魂落寞地低下头，眼里的光都黯淡了。 沉默好一会。 “你不问我答没答应她吗？”牧余忽的问道。 她眼里稍微亮起来一些，小声问道。 “那你有没有答应她呀？” “答应了。” “……” “……也是。”蔡加岩稍微别过脸去，有些酸酸的，口是心非道 “她那么漂亮……只是喝个奶茶的话也没什么……” 牧余把双手垫到脑后，看着远处，颇为悠闲。 “也不是啊，万一看对眼了，喝个奶茶，然后看个电影，牵个小手，亲个小嘴，也不是没可能。” “不可以！” 牧余侧头狐疑地看着她，她才意识到失态了，赶紧把脸移开。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情绪一下子失控。 “为什么不可以？” “你要考清北，这样的话……会影响学习的。” 心虚地说着蹩脚借口，她眉眼耷拉着，像只垂耳兔一样，急的快哭了。 牧余前倾身子瞟了眼她别过去的脸，泪汪汪的。 玩笑好像有些过，还是不欺负她了。 “开玩笑的，我没加她，走。” “一点都不好笑。”她嘟哝了一句，跟了上去。 两人又继续走起来，这次蔡加岩主动靠的更近了。 来回摆动的手臂有时还能蹭到他。 “加了也没关系的……”走了一会，她忽的小声道。 刚刚小脑袋瓜里经过激烈思考。 她没办法回应他，还要一直霸占他的爱，不想让他和其他女孩子亲近，这样也太自私太不要脸了。 “你不会是在试探我？我真没加，你看嘛。” 牧余拿出手机递给她。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 蔡加岩连连摆手拒绝，有些受宠若惊。 查手机这种事，就算是女朋友，也是很刁蛮的要求了。 她哪有这样的资格。 见她真没有要查的意思，牧余才收起手机。 这小段路是路灯的盲区，比较黑，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有了黑暗的掩护，蔡加岩试着大胆一些，又凑近了一丢丢。 她抬起头问：“可是她很漂亮，你为什么不加呀？“ 嘶—— 这女朋友既视感太强了。 就像是你提到了前女友后，女朋友会各种旁敲侧击地追问一样。 一边循循善诱说‘不会生气’，一边又等你露出马脚。 牧余看向她，但太黑了看不清具体表情，只知道她正抬着脸看向自己。 “漂亮又和我没关系，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色胚？三观跟着五官走，只要好看谁都可以是？” “恩……说不准呢。”她嘀咕了一句。 信任大危机！ “再说了。”牧余稍微凑近了点，试图看清她的表情， “什么？” 蔡加岩本能地后仰一些。 “你比她好看多了。”说完，牧余回正身子继续走。 还是看不清，视觉没办法分辨喜乐。 但听她跟上来的步伐，明显比刚刚轻快了一些。 只是，她靠得过于近了，两人手都没办法摆动。 “冷吗？” “恩？……有点。” 牧余手腕一翻，牵住了她的手。 周围黑漆漆的，被坏家伙一牵，小心脏都漏了一拍。 “这样不太好……” 蔡加岩小声说着，有些紧张地抽回手。 可刚抽回来，她就后悔了，周围又没人，牵一下怎么了？ 心里突然拧巴纠结，看着牧余空空的手，她很想牵回去。 可刚刚抬手就伸到了光里，路灯盲区过了，两人重新走到灯光下…… 她悻悻地收回手，捏着衣袖。 想和牧余说句话，侧头刚好看到他叹气耸肩，她又重新低下头抿住嘴唇。 如果是那个性感姐姐的话，应该会好好牵手的？ 而我却拒绝了他。 牧余听着她的心声，才意识到又误会了。 叹气耸肩只是觉得她心思太重了，有些心疼她。 两人的一路沉默，最终被滴滴作响的手机闹铃打破。 牧余停下脚步，关闭闹铃。 到分别的时间了。 蔡加岩跟着停下，看眼四周，旁边就是她经常买菜的超市。 即使再路痴，她也知道，再往前一点就是住处。 明明是经常路过的地方，但是今天感觉完全不一样。 现在没有什么人，超市不像白天那般热闹，很冷清。 发光的‘生鲜’招牌，隐隐传出嗞嗞电流声。 “你回去，接下来的路我认识。” 分别在即，她的眼里全是不舍，再也藏不下太多的情绪。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 看她纠结，有话要说的模样，牧余想了想主动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她几乎就要说出来了，粉润的嘴唇几欲龛动，最终却还是跟好看的眸子一齐垂落。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路上小心。 她抬眼看向牧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感觉他转身时眼里全是失落。 如果是那个性感姐姐的话，现在应该会大胆表白，然后扑到他怀里的？ “那我走了。” ‘我走了’三个字落到她心里，像针扎一样。 蔡加岩抬起手，但脖子像哽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说不出话。 最终还是只能把手放下，望着他的背影拐过街角，消失不见。 她后悔了，低着头，攥紧小拳头，让指甲刺进肉里。 她好讨厌现在的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不顾一切的喜欢一次？ 是，我没有家，没有父母，是个孤儿，我什么都没有，但我就是喜欢你呀！ 哪怕交往后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我也还是要喜欢你。 我知道这样很不要脸。 我也想赶快成长起来，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大声告诉你，我喜欢你。 可是成长太慢了…… 我有什么办法嘛？ 我就是喜欢你啊！ 喜欢本来就是最不讲理的东西。 胸口好痛。 她压抑着哭声。轻轻捂住胸口。 用力擦掉眼眶的泪，但没想到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还寻思给你送上去的，你怎么还站在这？” 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牧余提着一盒创可贴，还有碘伏和棉签，朝她扬了扬。 本以为见到他，心情就能平复下来。 但看到他的那一刻，蔡加岩心里一直绷着的某种东西，断了。 脸已经哭得不能示人，她索性背过身去，用衣袖胡乱擦拭。 “怎么了？” 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近。 哭声再也抑制不住，她哭诉道。 “不要再靠近我了……” “是发生什么了吗？” 充满关切的温柔在身后响起。 终于，蔡加岩放弃了所有的矜持和顾虑，转过身去，扑到他怀里。 “你为什么要靠近我……” 环腰抱着他，把脸埋在宽阔的胸口，从委屈的小声抽泣逐渐变成呜哇的嚎啕大哭。 “你这样我该赶不上地铁了。”牧余轻轻地护住她的小脑袋。 听到要走，蔡加岩摇头，抽咽的支支吾吾道。 “我会……乖乖听话，牵手…可以，抱抱也可以，亲亲都可以，赶不上……没关系…要暖床…也可以，什么都可以，但是求你不要走…” 显然，憋回去的眼泪都变成了水流回了脑袋，把语言模块给烧了。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 现在的她就像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以为父母不要她了，不顾一切的想要挽回。 任由她好好地哭了一会。 本来抽噎着抽噎着就要停了，但突然又哭嚎得更伤心起来，把牧余抱得更紧。 大晚上，偶尔走过的几个路人都不由侧目，这是咋了？男的做了什么，让女娃哭成这样子。 牧余很是无辜，已经莫名背负了好几个渣男的骂名。 他也怪心疼的，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委屈。 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尽可能止住哭声，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低着头后退小半步，双手抓着牧余的衣摆，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抽噎一阵，说不出话来。 “都成小花猫了。”牧余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这才松开手，接过纸巾背过身去。 哭成这样，肯定丑死了…… 抽噎着擦拭了一会，尝试平静下来。 她转过身来抬起脸，小肩膀还是有些颤抖。 小手又抓住了牧余的衣摆，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低头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有红红的鼻尖，牧余重新问道。 “你想说什么吗？” “我喜欢你。” 这次她没有任何犹豫，声音还带着哭腔，直接表白。 “所以。”盯着牧余的眼睛，用视线将他抓住，蔡加岩有些不安的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见牧余没有说话，她缓缓地松开了他的衣摆，心也跟着沉下来。 “对不起，不喜欢也没关系的。”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 就算是谈恋爱，最后到结婚，也不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 只要是活在社会这个大圈子里，那就是两个家庭的事。 蔡加岩你有什么？ 爱情是奢侈品，一辈子都跟你没关系。 他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初中就认识你，见你可怜，和你稍微亲近一些罢了。 妄谈喜欢，终究是自作多情，让人看笑话。 “你回去，一会该赶不上地铁了。”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那我就回去了，这些你收好。”牧余把创可贴，碘伏以及棉签递给她，“家里还是要备一些的，晚上自己记得换。” “恩。”蔡加岩点点头。 相互道别后，她孤身往老楼走。 手里提着他给的东西，心里却是空空的。 都怪自己没忍住说出喜欢，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有些自责的想着。 “加岩。” 熟悉的声音几乎贴着身后响起。 “牧余？” 蔡加岩怀疑自己幻听。 回首望去，看到了那个能填满她心间的少年。 他并没有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像以往一样没有脚步声。 不过这次她没被吓到。 牧余浅浅地笑着。 突然凑近，占据了她整个视野，嘴唇在她的小脸蛋上印了下去。 “我超喜欢你的。” “走啦，别胡思乱想，明早见。” 少年朝她挥手道别，笑着跑远了。 真是的，表白是你，抱我的也是你，风头都给你出完了，我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的？ 还好扳回一城，亲你的，是我。 蔡加岩呆呆地愣在原地。 夜风拂过滚烫的面庞，他留下的唇印微微发凉。 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回过神来已是梦中。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她一直在哭。 “加岩。”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一回头，牧余就站在面前。 光亮瞬间驱散了所有黑暗，占据了她全部视野。 从此再也不会孤单了。 第116章 传达我对你的喜欢 有这么一种女孩子。 她不会轻易地喜欢上别人，即使喜欢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她会考虑很多东西，对待喜欢很重视，都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这样的人很容易孤独终老，宁愿一辈子也不迈出那一步，也不愿将就错判。 她只会因为爱的人而去恋爱，而不会为了想谈恋爱而去爱人。 对这样的女孩子而言，只要说出了爱，就意味着把命都交给了对方，所以才会很小心慎重。 和只想搞暧昧的恋爱脑完全不一样，她是真的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蔡加岩站在十字路口，捧着豆浆，看着来时的方向出神。 旁边的信号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行人过了一批又一批。 暧昧上头的那一刻，真的很像爱情，但昨晚她确认了，那不是暧昧就是爱情。 那一吻，让她把命都暗许给了牧余。 如果以后没在一起，那这辈子就这样，再也不要爱上别人了。 只是，昨晚他真的说出喜欢了吗？ 蔡加岩有些不确定，昨天哭太狠了，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 现实如梦，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想要好好地再问一遍，好好地问清楚。 好好地和他确认关系，而不是糊里糊涂的。 当牧余出现在视野中，远远地挥手时，蔡加岩才回过神来。 同样笑着朝他小幅度挥手。 他来了。 可。 要怎么开口问他？ 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年，蔡加岩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要怎么问？ 牧余注意左右来车，手里半个包子很碍事，索性直接塞到嘴里。 等车流平息，他才抓住机会过马路。 “你慢点啊。”看着小跑过来的牧余，蔡加岩笑道。 牧余没说话，锤了锤胸口，指了指她捧着的豆浆。 “恩？……哦，给你。”蔡加岩赶紧把豆浆递给他。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便会意了。 他被包子噎住…… 牧余接过，猛吸两大口，才舒畅地呼了口气，然后把豆浆还给她。 “差点把我噎死。” “那你吃慢点呀，又没人跟你抢。” “这不着急过来嘛。”牧余朝她笑着。 蔡加岩有些害羞地移开目光，本来就有点害怕，现在更不知道怎么问他了。 “怎么？你不会嫌弃我？”牧余开玩笑道。 看着捧着豆浆纠结怎么确认关系的少女，又忍不住想逗逗她。 “没有，没有。”蔡加岩连忙否认，喝了两口，继续低着头想怎么问。 牧余看眼周围，没有什么老师和熟人，他稍微俯身凑近一点，在她耳侧小声道。 “你昨晚说的话算数吗？” 他的气息弄得耳朵痒痒的，蔡加岩缩了缩脖子。 心跳得很快，这是和他确认关系的好机会。 “我，我说的什么呀？”她反问道。 “啊，你不会只是想玩玩，和我开玩笑的？”牧余露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才不是！”蔡加岩一下子很生气，严肃道。 “怎么可能是玩玩？女孩子才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牧余斜视她，有些不相信，轻描淡写道：“那就好，我会找你兑现诺言的。” “什么诺言？”蔡加岩还在气头上，稍微舒展了蹙在一起的眉头，回忆着。 随即，想起抱着他时说的那些胡话，什么‘亲亲抱抱都可以’之类的。 脸一时间有些烫。 他说要兑现…… 现在吗？还是什么时候？ 有些不敢想，蔡加岩抿着嘴侧过脸去，不敢看他了。 “你不会说话不算数？”看她有些为难的样子，牧余问道。 “才不会！”蔡加岩红着脸执拗地转过头来，瞪着他。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个渣女来着，骗我感情。”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蔡加岩颇为不满地嘟哝一句，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真是的，今早的他真的好让人生气。 牧余憋着坏笑，没有躲，她那点小力气，跟调情似的。 “绿灯了。” 牧余提醒一句，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还在生他气的蔡加岩赶紧小碎步跟上。 走在熟悉的路上，跟在他身侧。 蔡加岩开始反思自己。 是不是她一直没有向他表达过爱意，他才会有这样的误会啊？ 是不是她做得不够好，不够主动，才让他没感受到爱啊？ 这样想着，蔡加岩有些自责起来。 脑袋里又浮现出那天牧余在公交车站刷性感女生擦边视频的的画面。 或许，我要多主动一点，让他清清楚楚感受到…… 牧余听着少女的小心思，眼角一跳一跳的。 过不去了是？ 那是大数据乱推的，怎么就成我喜欢的了？ 误会！天大的误会！ 少女思索着，拆开了凤梨酥的袋。 是牧余带给她那四大袋糕点里的，今早随手拿了当早餐。 一小盒里面有五个，样式倒是挺精致。 “你也不要只是早餐吃，这些东西保质期没多长，平时也能当饭后点心。” 牧余余光看到，随口提醒，怕她省着吃。 “恩。”她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张望一下周围。 “你要吃一口吗？” 一只小手拿出一块凤梨酥递到他面前，牧余伸手去拿，小手躲闪一下，执拗地送到他嘴边。 牧余顺着小手看向蔡加岩，红扑扑的小脸强装镇定。 有很努力地传达喜欢哦，蔡加岩同学你真棒。 牧余勉为其难，一嘴咬掉一半，她才罢休，笑盈盈地收回手。 “好，好吃？” 牧余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尝尝。 她嘴没有牧余那么大，对着牧余咬了一口的地方咬了下去。 然后开心地看向牧余，她笑得眉眼弯弯，用力点点头道。 “好吃诶。” 嘴里吃着东西，牧余含糊不清地评价：“……还行。” 心里有些纠结。 要怎么才能委婉地表达我不爱吃甜食呢？ 但是被她投喂好有意思啊……这样一想其实偶尔吃点甜食，也还行。 蔡加岩问他还要不要吃，牧余拒绝。 她吃得很开心，本来就少，一会也就吃完了。 “刚刚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吗？”牧余看了眼四周，随口问道。 暂时没有感受到有视线投来，刚才的亲密行为应该没被人注意到。 蔡加岩擦了擦嘴，把最后一口豆浆吸掉。 “怕呀，但是我更害怕……”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沉默片刻。 “更害怕什么？”牧余问道。 她像是没听到，牧余也没追问。 剩下一段路，蔡加岩红着脸不再说话。 她低着小脑袋，下巴藏在拉链拉通头的校服衣领中。 【更害怕，我没能好好地传达对你的喜欢。】 第117章 炎热的一天 第一批到教室的是开门的唐小瞳和值日生。 牧余和蔡加岩属于是第二批。 进教室后，和第一张桌子的守门大将唐小瞳点头打招呼。 然后跟着蔡加岩回到座位。 在学校里，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老同学该有的距离。 等蔡加岩进去坐好，牧余才坐下。 他们这排靠墙，蔡加岩挨窗坐里面，牧余坐外面就像一道门一样，坐下，便把她保护在里面。 小小的空间充满安全感。 只是不知道这小妮子在想些什么，正不怀好意地憋笑侧头看着他。 心声也静悄悄的，听不到。 牧余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从书包拿出单词本。 “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蔡加岩问道。 “啥？”牧余一头雾水。 蔡加岩稍微倾过来一些，狡黠地笑道：“想起来了吗？” “你不会是想要亲亲？”牧余狐疑地看着她，大胆猜测。 “什么呀？！”蔡加岩臊红了脸，抿着小嘴，小手虚握成拳，像撒娇一样地锤了一下他肩膀。 然后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地看看周围，还好没有什么人，也没人看过来。 松了口气。 真是的，这个家伙今天怎么这么能惹人生气。 一个早上已经被他气得动了两次手。 虽然知道打人不好，可是真的很生气诶。 话说，有没有打疼他…… “是作业啦。”她小声解释着，从书包里把牧余昨天忘在她住处的作业拿出来。 “马马虎虎的，作业都不带，昨晚也不发消息问问……” 蔡加岩念叨着把作业拿给他，小脸的绯红渐渐褪去。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亲亲来着。”牧余接过作业，“还寻思着你怎么这么大胆了。” “还说！”蔡加岩捏起小拳头生气警告，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这个坏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在学校里面肯定不能亲亲啊，要是被发现…… 等等，在学校外面也不能让他随便亲亲啊！ 任由她的小心思纠结交缠，牧余跟个没事人一样，已经开始背单词了。 她现在裸考都大概率能上清北，而他还得继续努力。 其实也不是他马虎，而是已经忘了作业这回事。 他潜意识已经进入了刷题冲刺阶段，不太在乎作业这种强制督促的手段，更在意的是刷到的那些似懂非懂的题。 过了好一会。 杨明宇压着早读铃跑进教室。 簇在一起谈论周末生活的同学也纷纷散开，抄作业的同学垒高书山作掩护。 渐渐，各个班级传出的早读声充斥了整层走廊。 早读结束前五分钟，照常英语听写。 上课期间自然是认真听课，下课了要么去上厕所，要么就刷题，遇到不懂的还能请教蔡加岩两题。 今天天气不错。 ……有点不错过头了，有些热。 特别是课间操，被太阳晒着做完操后。 同学们嬉闹着挤上楼，到教室都纷纷把校服外套脱了。 一个个都是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出了些汗，热哈哈的，也不怕感冒，不仅脱了外套还开吊扇。 让蔡加岩坐到里侧后，牧余也脱了校服外套披到椅背上。 青春活力的身体真好。 靠在椅背上，吹着风，翻翻周末蔡加岩讲卷子时留下的笔记，稍微复习一下。 学习嘛，也没那么痛苦。 要是能再整点薯条，来杯快乐水，换张摇摇椅那还挺惬意的。 风从窗外吹进来，风儿自左向右，带着她的香味，把牧余的视线硬生生拉了过去。 蔡加岩拉链一如既往拉得高高的，鬓角有些湿润，微微发汗。 察觉到坏家伙的视线，蔡加岩古怪地看着他，又看看两侧，确认他就是在盯着自己看。 “看我干什么呀？” 现在人这么多，他不会要做什么坏事？ 有些怕怕。 “你不热吗？” “热啊。” “那，”牧余摸了摸领口，“拉下来一点呗？” 蔡加岩跟着他的动作，也摸了摸衣领位置，摸到的是课间操时被晒得有些发烫的金属拉链扣，回忆起来什么，改口道。 “其实也还好啦，不热。” “不会有人说你的。”牧余倒是很直接。 蔡加岩之前遭遇的事他基本都清楚。 在初中时，被人说了那样的话，她就一直穿得很保守，习惯了。 明明错的是那些嘴贱的人，凭什么要她背负枷锁？ 牧余见她还被那些人的言语束缚着，心里替她不平。 “不是啦，没事的。”蔡加岩拿出习题册翻看起来。 前排偷听的夏珊一脸懵，这两人聊的都是些什么啊？ 本来还想偷听一下两人的关系有没有进展，听不懂就算了，这已经平常得过于模范了。 杨明宇都还会时不时脑子抽风跟她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这两人就一点破绽没有。 话说这两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不会是杨明宇误会了？ 之前也是从杨明宇那里诈出来的消息，说牧余追蔡加岩，也没个保准。 说不定就只是普通同桌，兼初中老同学，这两人真没什么。 牧余有些好笑地看了眼支棱着耳朵的夏珊。 别说是你了，你看看叶师傅，还有教导主任文武有，这些眼光毒辣到位的，哪个能抓到破绽？ 你们能听到和看到的，也只是我故意表现出来的。 想要抓到把柄。 当我二周目和超能力是摆设是？ 其实听不懂也正常，毕竟这是他和蔡加岩专属的聊天频道。 他抚平她的过去，她牵手他的未来。 其他人无所谓，只要两个人互相能懂就好。 蔡加岩不是很想聊这件事，牧余也没继续多说什么。 不过说实在的，今天相对于秋天来讲。 过于热了。 太阳火辣辣的，当空正挂。 吊扇从课间操之后就转个不停。 靠在墙边也吹不到吊扇的风，蔡加岩鬓角一直都没干。 牧余只穿短袖了都还觉得有些热，更何况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她。 热得受不了。 瞥了缩在角落的蔡加岩一眼，牧余向后一靠。 抽出最大的一本书，扇风。 风儿自右向左，把他的关怀送到她的面庞。 感受到凉爽，她侧目看去，牧余靠着椅背，悠闲的扇风。 真是的，那样扇的话，全部都吹到我啦。 蔡加岩抿着嘴角，藏着青涩的笑。 她轻轻地把椅子抬起，稍微朝他那边挪了一点。 这样的话，不用太大力扇也能很好的吹到风哦。 而且。 他的手也不会太酸。 【谢谢啦。】 第118章 被闺蜜编排 午饭时间。 一下课，牧余主动推搡着杨明宇去挤食堂。 杨明宇心里倒是挺开心的，好兄弟一起吃饭挺好。 不过。 “你不和她一起吃吗？”在打饭窗口排队时，杨明宇忍不住回头问道。 “谁？”牧余侧头，越过他看看前面还有几个人。 “别和我装嗷。”杨明宇哈士奇指人，重新好声好气问道，“你是不打算追了吗？” “追什么？” “她。” “谁？” “……” 杨明宇捏紧了手中的铁餐盘，差点没忍住给他一餐盘。 “别发呆，到你了。”牧余催促地推了推他。 轮到杨明宇打饭，见牧余铁了心不说，只能暂时不问。 但谁对这种事情不好奇啊？ 打完饭找个地方坐。 正吃着饭，杨明宇抬头看到夏珊，徐娇和蔡加岩，三个女生牵着小手有说有笑地进入食堂。 “欸。”他朝牧余使了个眼色。 “咋？”牧余顺着他视线看去，然后回头，“咋了？” “你是不是应该和她坐一起吃饭的？”杨明宇问道。 “夏珊啊？我怕她抢我菜吃。” “还搁着装？” “欸，那我的里脊！” “这是猪里脊，你是猪是？” “给你，给你。”牧余不再和他争，任由杨明宇夹走一块糖醋里脊。 吃着抢来的里脊，杨明宇还是觉得不得劲。 “你到底……” “怎么？你觉得和她坐一起吃饭合适吗？”牧余无奈，扫视一圈周围，然后继续扒饭。 杨明宇跟着看一眼周围，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随及嬉皮笑脸。 “嗷，嗷，懂了懂了。”他继续贼兮兮地问道，“那现在进展怎么样？” 牧余白了他一眼。 怎么就这么上心？用点在学习上多好。 “以后会请你的吃饭的。”牧余没好气地说了句。 杨明宇摩挲着下巴，琢磨着他的话。 所以到底是进展到哪了？ “怎么跟个谜语人似的。”放弃思考，杨明宇直接道，“你还不放心哥们吗？和我说说，我又不会说出去。” “你怎么娘们唧唧的，这是两个大男人该聊的话题吗？赶紧吃，赶紧吃。” 杨明宇哼了一声，重新开始思考，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在他分心思考的时候。 “欸，那是我的排骨！” “这是猪的。” “……” 牧余手快，精准夹起，丢嘴里，脱骨，吐骨头，一气呵成。 正在得意的时候。 【他们真的好恩爱啊！】 【好甜好甜好甜！】 听到耳熟的心声，牧余额头青筋猛跳，有些犯恶心。 扭头看去。 果然。 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麻花辫腐女。 正看得入迷，牧余突然回头用眼神把她逮捕。 她慌乱地低下头，扒了口汤，喝了口饭。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对，我只是想想，又没做什么？】 【我怕些什么啊？】 她慢慢地抬起头，然后又看到牧余直勾勾的眼神。 说好的不怕，她又赶紧低下头。 【他怎么还在看我啊？！】 “看什么呢？”杨明宇嘴里塞满东西支支吾吾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脏东西……”吓唬完后，牧余才回过头来。 “卧槽，一块不留是！” 餐盘里为数不多的糖醋里脊已经被杨明宇全部塞到嘴里。 牧余抬筷就要抢他的排骨，但他已经贱兮兮地护住了餐盘。 “好好好，这么玩是……” 前有狼后有虎。 吃个饭，如履薄冰。 身上突然有些刺挠，牧余顺着感应看去。 正在听夏珊和徐娇讲话的蔡加岩却是看着这边，不着痕迹地笑了。 被牧余看到后，她才移开视线，继续和夏珊她们搭话。 看到她笑，牧余也莫名地有些开心。 “乐什么呢？”杨明宇继续支支吾吾地问道。 “没什么，想起开心的事……”牧余回过头来，还在回味她刚刚的笑。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卧槽！只剩菜了，你是不是人啊！” 即使杨明宇再护着盘子，牧余也忍不了，直接开启争夺战。 这时，夏珊注意到了隔着两排的同班男生。 两个在食堂闹腾腾的幼稚鬼。 然后指给两个小姐妹看。 “看看那两个，在食堂打打闹闹，要是被老师看到肯定要被批评，到时候被问是哪个班级的……但愿他们机灵点随便报个其他班级。” 夏珊毫不掩饰地嫌弃两个幼稚鬼。 要是被老师逮住批评，丢的是整个班级的脸。 “就是，就是，幼稚死了。”徐娇附和着。 蔡加岩看着他和杨明宇打闹的样子，嘴角带笑。 “男孩子嘛，闹腾一点也没什么。” 听到她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盯着她。 怎么回事？还护着男生的？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蔡加岩笑容僵在脸上，看着两人古怪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两人像盯犯人一样，交换一下眼神。 徐娇会意看了看四周，对夏珊使了个眼神。 两人很有默契地凑近过来。 “什么呀？” 蔡加岩被她们奇怪的举动搞得心慌慌的。 “你是不是喜欢牧余？”夏珊掩嘴小声问道。 徐娇在一旁一脸八卦地点点头。 “不……你们在说什么呀？”蔡加岩脸一下红了，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本能想说不喜欢，但硬生生止住。 如果要她否认喜欢这件事，她做不到。 当众否认这种事，她会感觉很对不起牧余。 有种背叛的微妙感。 所以只能装傻。 “哦~” 两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齐齐后仰。 “我，我什么都没说。”看着两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蔡加岩努力狡辩。 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区别吗？”徐娇摊手，看向夏珊笑问道。 夏珊对她摆摆手，继续打趣。 “做人留一线，做人留一线，人家都请我们吃饭了，不是吗？” 最后语气上挑，然后眉飞色舞地看了看蔡加岩以及不远处的牧余。 看着两人‘阴阳怪气’的模样，蔡加岩急红了脸，但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们。 徐娇点头赞同，然后转向有些急得炸毛的蔡加岩，像安抚小猫咪一样给她顺顺毛。 “乖，不说了，不说了。” “痒。”蔡加岩忸怩地推开她的手。 “话说，你们到哪一步了？”徐娇的八卦之魂在燃烧，“告诉我们呗，保证不乱说。” “没有啦。”蔡加岩低头吃饭，脸都羞红了。 两姐妹耸耸肩，先吃饭，不打趣她了。 吃完饭，正喝汤的时候，夏珊盯着蔡加岩看了一会，带着玩味的笑。 她忽的揶揄道：“亲嘴了吗？” “噗。” 蔡加岩没忍住，才喝到嘴里的汤喷了出来。 赶紧用纸巾到处擦擦，还好喝得比较小口。 “你在说什么呀？我们真的没有！” 颇为羞恼的嗔怪着。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夏珊坏笑着给炸毛的小猫咪顺顺毛。 徐娇也坏笑着，趁机摸摸她。 然后有些得意地看了眼还在打闹的牧余，不知道他有没有摸过。 反正我先摸了。 牧余使坏的时候都还知道收着点，这两个好闺蜜就没那么‘友善’了。 本以为今天被打趣几句就结束。 蔡加岩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是两人在吃饭时候的乐子。 和还在琢磨牧余和蔡加岩到底有没有进展的杨明宇不同。 女生对情情爱爱这些东西天生就比较敏感。 都已经开始编排蔡加岩这小妮子了。 第119章 加岩的旧伤疤 十五分钟前，食堂人满为患。 现在已经空了下来，只有三两个赶点来吃饭的人。 食堂阿姨开始收拾餐桌。 午休时间，住校的回宿舍，走读的除了一些离家特别近的回了家，其余都回教室趴一会。 走在回教室的林荫小道上，落叶都被扫到两旁树下堆着，渐渐有了秋的味道。 “刚刚吃饭时候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牧余侧头看向身旁的蔡加岩。 “你吃饭时候在看我啊？”她反问道。 蔡加岩仰着脸，小嘴微张，眼睛跟踪着一片落叶，由上至下。 “恩，我看到你在看我了。” 蔡加岩看向他，“你们在那打打闹闹，看你们很正常。” “我看见你对我笑了。” “……” 蔡加岩小脑袋瓜紧急搜索嘴硬词汇。 不是不想坦诚，而是这样一直盯着看，总感觉她有点轻浮，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女孩子还是要稍微矜持一点。 “我，我是觉得你们有点好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蔡加岩顿了一下。 “怎么了？”牧余自然回头。 “没什么。”审视了一下牧余，她重新跟上。 走在身侧，又偷偷瞄了眼他的侧脸，牧余目视前方，没有什么变化。 他刚刚是在夸我吗？ 他这么自然，是不是也这样夸过其他女孩子…… 这回换牧余顿住，蔡加岩走到了前面。 “怎么了？”她回头看向停住脚步的牧余。 “没什么。”审视一下蔡加岩，他重新跟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蔡加岩狐疑道。 “看喜欢人的眼神。”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她的小心脏猛地蹦跶了几下， 有些紧张的看看周围，继续跟紧他。 还好一个人都没有。 【他好会喔，是不是以前也对其他女孩子说过这样的话……】 开心的同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酸溜溜。 嘶—— 听着她的小心思，牧余犯了难。 急，怎么才能委婉地证明她是初恋。 即使是二周目，你依然是我的初恋。 想了好一会，直到落坐，把她关到里座，牧余也没想出怎么证明。 直接表明的话，太敷衍刻意了。 她大概率会多想‘他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么说的’之类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有读心术，不然都不知道现在已经逼近雷区了。 这些小情绪要是没能处理好。 随她慢慢积累的话。 等累积到超过情绪阈值的时候，就很可能会因为某件小事作为导火索，直接爆发成一场争吵。 等到争吵爆发的时候，男方不理解，就觉得一件小事，为什么斤斤计较？ 女方肯定会委屈，为什么你会觉得是件小事？ 当然了，这是正常情侣之间的小烦恼。 有些铣钕和公主排除在外，包括那些开口就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知道你错在哪了吗？’的谜语人。 记忆里无论是同居和婚后，牧余和蔡加岩都吵过不少架。 起因往往都是因为一件小事，但吵着吵着都会彼此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 明白了彼此的委屈和退让后。 再一起商量解决问题，互相改正，有些没办法的就互相包容，最后也还是抱一起哭哭就好了。 想避免这样的情况，要么就双方都能像读心一样的细心，提前察觉，要么就都很坦诚，把内心的话全都往外倒。 但这样的人能组成夫妻，本身就是一件很玄幻的事。 就好比，刚刚蔡加岩一有小情绪，就直接坦诚地说‘我吃醋了，你是不是对其他女生也说过这样的话？’ 第一次可能会觉得有些可爱，但长此以往，就会显得很刁蛮，时间久了，双方都会特别累。 小情绪嘛，其实也是彼此间的一点小乐趣。 吵架跟和好，也是爱情路上的必修课，不要总想着规避。 “你在想什么吗？”蔡加岩看着牧余煞有心事的模样，小声问道。 躲在书墙后，枕着臂弯，两人侧着脸面对面。 “我在想吵架。” “恩？” “你说要是以后我们吵架了，会不会就不爱对方了？” 蔡加岩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 “吵架了，说明有问题，解决问题就好啦。” 牧余笑着，没有说话。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想法出奇一致。 “笑什么呀？”蔡加岩撅起了小嘴，发出了灵魂拷问。 “难道你会因为和我吵架就不爱我了吗？” 刚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大胆的话。 “我很爱你。” 没有给她太多害羞的时间，牧余脱口而出。 蔡加岩刚想说些什么，但把他一句话整不会了。 稍微侧脸，让臂弯挡住发烫的小脸，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想确认他是不是在说谎。 等脸蛋温度稍微降低一点后，蔡加岩才鼓起勇气寻求确认。 “那，我们现在算男女朋友吗？”隔着手臂，她的声音闷闷的。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刘海跟着晃动，随即又问，“那我们算早恋吗？” “恩……你觉得早吗？”牧余继续反问。 “不知道。”她又摇摇头。 牧余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她脑子很乱，小脑袋瓜也想不明白，所以只能一直说‘不知道’。 加岩是笨蛋，加岩什么都想不明白。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大大的困惑。 “不算。”牧余思考后说道。 “我们都还只是高二学生，男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我们又没全都做过。” 看着她眼神变得焦急起来。 牧余赶紧接着讲：“结婚前都还要有个订婚，我们这应该算订男女朋友。” “恩？ “订男女朋友，”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清澈的问号，“是什么意思呀？” “和订婚一样，订了婚就是未婚夫和未婚妻，意思就是结婚前不能再和别人婚定。 “订男女朋友呢，就是未男朋友和未女朋友，意思就是在成为男女朋友前不能再和别人恋爱。” “我才不会和别人恋爱，”蔡加岩嘟哝一句，但想起他的油嘴滑舌，有一丢丢在意，“倒是你……” “你可是我初恋来着。”牧余终于找到了机会，表明道。 她一副不信的样子，但心里已经开始冒粉红色的小泡泡了。 “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谈恋爱。”牧余犹豫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也是。”蔡加岩小脸埋得更低了，声如蚊呐。 “你说什么？”牧余没听清，问道。 “没什么啦。” 蔡加岩啊，蔡加岩。 小脸可以藏起来，但耳朵尖尖可是很诚实的红得不像话了。 牧余憋住，没笑出来。 给她几分钟时间自我消化一下。 牧余继续道：“我们现在是未男女朋友关系，重心还是要放学习上。 “像暖床啊，滚床单啊，这些只有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我们还不能做。” “……恩。”蔡加岩点点头，还在消化未男女朋友这个概念。 但聪明的大脑很快提取到了‘床’这一关键字。 “你、你在说什么呀？”羞恼地凶了牧余一眼，别过脸去。 不想再理这个坏家伙了。 至少午休时候不要再理他啦。 过了一会，感受到衣摆异样，她低头看了眼。 牧余正揪揪她的衣摆。 犹豫了一会，蔡加岩才装出很生气的表情把脸转过来。 必须要让坏家伙知道，这种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 转过来看到他温柔的眸子，装出来的生气表情瞬间没办法维持了。 “我看看你的手，有好好换创可贴吗？” “有。”柔柔地说了句，听从坏家伙的命令，乖乖把手伸过去。 她坐在左边，伤到的是右手，刚好枕着左臂，把伤到的手递给牧余看。 牧余同款姿势，他枕着的是右手。 两人面对面枕着，靠近对方的手默契地垂到桌下。 牧余抻开她的掌心，轻轻地牵着她的四指，摩挲了一下新的创可贴。 然后手腕一翻，把她手背朝上，让她葱白的四指搭在自己的手里。 手很白，皮肤很细腻，指甲修得很干净。 牧余出神地看着，用拇指轻轻刮一下她的手背。 不用想，现在蔡加岩已经浑身发软，脸也是小辣椒。 说好的检查创可贴，已经开始摸小手了。 坏家伙！ “这样会把发现的……要不还是不要了。” 身为未女朋友，摸摸小手应该是可以的？ 蔡加岩想是这么想，但在教室里，还是有些害怕。 “不会的，我们悄悄的。” 本来只是牵手，但被他这么一说，感觉好奇怪啊。 搞得像什么地下情似的。 蔡加岩试探着慢慢地缩手。 牧余伸着手掌，没有阻止，而是命令道：“不准缩回去，拿过来。” “……喔。” 被有些凶的命令后，本来要离开的小手又乖乖伸了回来。 继续任由坏家伙揉捏。 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被命令。 而且，这样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感觉，她也觉得好刺激。 牧余没有在意少女羞羞的心声，以及新增加的小癖好。 他继续出神地看着她指甲盖，指背以及手背上的伤痕。 都是老旧伤痕，浅浅的白，不细看看不出来，但依旧能分辨出是烫伤还是刀伤。 能留下这样的痕迹，当时的伤口肯定还是很让人揪心的。 蔡加岩察觉到牧余在看她的旧伤疤，有些不好意思。 犹豫了一下，怯怯地把手抽回。 “我的手不好看，伤疤太多了。” 牧余反手盖住她的手背，挡住所有伤疤。 粗大的手指，把她小小的指缝撑开，从手背和她牢牢相扣，将她抓紧。 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少女的身子颤了颤，呆呆的，不敢动弹了。 “哪天有时间可以和我讲讲这些伤疤的事吗？” “……可以啊，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牧余点点头，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眼眶有些不舒服。 亲爱的，我会用余生慢慢听你讲的。 第120章 我也喜欢你 蔡加岩被他这样抓着手。 她先睡着，也先醒了。 醒来时，想要揉揉眼睛，才发现手还被他牢牢抓住。 她浅笑着，侧脸看着还在睡觉的牧余。 真是的，这个坏家伙，也不怕别人发现，睡着了也抓得这么紧。 静静地看了一会，牧余的睫毛触动几下，然后睁开眼。 “你醒啦。”蔡加岩嘴角带笑和他注视，他睡眼惺忪，懒懒的。 “恩。” “手还要牵到什么时候。”她带羞地问道，有种‘牵的时间太长啦’的嗔怪感。 牧余抬眼看看教室前方挂着的钟表，还有四分钟响铃。 稍微揉了一下小手，然后才放开。 “这不是怕以后牵不到了吗？”牧余伸了个懒腰，“就多牵了一会。” “怎么会牵不到……”蔡加岩小声说了句。 “你说什么？”牧余没听清，侧头问她。 “我说我要上厕所，让我出去。” “那走，正好我也去洗个脸。” 走在走廊上，两人保持着距离。 蔡加岩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就在身后两步的距离。 说不出的幸福感。 我不需要看到你，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你就会在那里。 她嘴角抿着笑。 突然想起，他说她笑起来好看。 真是的…… 蔡加岩不再抿着嘴，嘴角轻轻的勾起，浅浅地笑着。 看上去是一个心情不错的女生，但，这些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意识到，或许，她正在发生着某种改变。 曾经那个支离破碎的自己，好像正在被某个人一片一片地小心翼翼拼好。 …… 牧余放完水，出来洗把脸。 他在走廊边看着楼下不远处，住校的同学也陆陆续续来到教学楼了。 听到水声后，转过头来。 蔡加岩洗完手，用纸巾擦了擦，注意到牧余的目光，她看看周围，没什么人，问道。 “你又在看什么？” “就这样嘛，多笑笑，你超好看的。” 这时楼梯拐角上来一个同学，两人都默契地移开视线，不再搭话。 蔡加岩先离开，牧余等了一会，慢两步跟在她身后。 一下午的课结束，上完第一节自习。 当最后一个走读生走出教室门，这标志着提不起精神的周一结束了。 路灯一如既往地照亮归途学子。 虽然今天中午很热，但晚上已经开始冷了。 从学校出来，转过一条街后，大家也都不装了。 一眼扫去，街灯红红绿绿，各个路口等红灯的男男女女。 其中不乏身着南庆一中校服的学生，小手牵着，感受对方温度。 其中就包括牧余和蔡加岩。 “排骨吃完了吗？”牧余注视着红灯，问道。 “今晚还够吃一顿。” 明明这还是放学后第一次这样牵着走路，但怎么感觉像是已经完全习惯了一样。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蔡加岩刚刚被牵着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担心怕撞见老师。 现在看着周围好几对牵手的，她心里的负担才稍微轻了些。 总之只是牵手，也没影响到学习。 嗡——嗡。 衣服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牧余松开蔡加岩的小手，拿出手机。 “谁打电话了吗？”蔡加岩问道。 “闹钟。”牧余把闹钟关闭，重新放回衣兜。 “周末和你散步的闹钟忘关了，昨晚这个时候我们正要出门。 今晚我们连饭都还没有吃。” 听着牧余讲话，蔡加岩有些心不在焉。 她视线看着牧余空空的手，自己也虚握一下。 他放完手机后，没有继续牵她的手。 蔡加岩又看看自己的手，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余温。。 要传达喜欢，我要更主动一些。 未男女朋友，牵个手也没什么的。 作为他的未女朋友，我主动牵手，也不会让他觉得我很轻浮？ 蔡加岩纠结着，小手有些蠢蠢欲动。 “绿灯了。”牧余提醒道。 蔡加岩回过神来，快步跟上。 即使是绿灯，牧余也时不时左右看车。 蔡加岩跟着他，犹豫了一下，小手伸了出去，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四指指尖。 她稍微侧脸，注意着车辆，轻描淡写。 牧余看了一眼，坏笑着，大大的手掌一勾，把只敢拉指尖的小手整个抓到手里，握住。 感受到她身体明显一颤。 等来到对岸，牧余才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看着脸慢慢泛起红晕的少女，牧余没追问，拉着小手继续走。 心有芥蒂的蔡加岩，还在纠结这样会不会给牧余留下轻浮印象。 犹豫一会，她忽的问道。 “我，我是你的未女朋友，牵个手你觉得过分吗？” “很正常啊。”牧余耸耸肩，颇为自然道，“我觉得有时候主动一点很可爱。” 走了几步后，牧余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刚刚从学校出来，没经你同意就牵你的手，你觉得过分吗？” “不过分，你是我未男朋友，我觉得牵手很正常。” “就是，就是，牵个手而已。”牧余附和着，“又没做什么事。” 说罢，他轻轻地捏了捏。 她身子又颤了颤，呼吸略微急促，俏脸更红了，侧过脸去不让他看到。 “有什么感觉吗？” “没，没什么感觉啊，很正常。”蔡加岩嘴硬道。 “那这样呢？”牧余坏笑着，用小指刮蹭了一下她的手心。 蔡加岩的小肩膀颤抖着缩了一下。 “别……别这样。”她瞬间认怂，低着头小声道，“我还是第一次主动牵男孩子的手，真的很害羞诶。” 老实一点，也很可爱啊。 可是刮蹭一下手心就颤抖，这样的反应也太有意思了。 牧余本来打算放过诚实的孩子，但还是没忍住又蜷起小指刮蹭了一下。 蔡加岩又打了个颤，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看着牧余，小声求饶。 “别这样啦，我觉得有点怪怪的诶。” 看着她这股小可怜的劲儿，牧余心痒痒的。 “加岩。” “恩？”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叫了，听起来很亲昵，她很喜欢。 牧余停下脚步，好好地看着她。 “怎么了？”蔡加岩跟着停下，和他对视。 “我喜欢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很正式地跟蔡加岩说喜欢。 “知道啦。”蔡加岩先移开了视线，往前走，拽了拽他的手，让他跟上。 并肩走着，蔡加岩主动和他挨得更近，近到肩膀都贴贴了。 走进路灯盲区后。 她脑袋轻轻地歪过来，靠在他的肩头，忽的来了一句。 “我也喜欢你。” 第121章 不准开这样的玩笑 牧余洗完澡，把校服从洗衣机里拿到阳台晾好。 回厨房从小冰箱拿瓶冰可乐，回到小桌板前稍微学习一会。 不论多冷的天，可乐这种东西还是要又冰气又足才好喝。 咕嘟一口下去，这瓶可乐的价值瞬间被消耗了99％，剩下的1是这个塑料瓶。 拧紧瓶盖，开始看书。 中间分神了会，刷了刷视频乐呵乐呵，今晚只做了几道物理题。 人终究不是机器，实在学不进去的时候也不要勉强。 强制学习，效率很低，还容易抵触。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 又到给加岩宝贝发消息的时间了。 牧余：『今晚有好好学习吗？』 过了几分钟，她才回消息『有。』 牧余：『在干嘛呢？』 蔡加岩：『才把书收起来，你也要记得把作业收好，别马马虎虎的了。』 今晚在放学路上腻歪了一会，现在她不知道该和牧余聊些什么。 牧余也是，没有读心术辅助，把控不好她的小心思。 所以干脆不猜了。 牧余啪嗒啪嗒的打字。 牧余：『在想我吗？』 蔡加岩：『没有。』 牧余：『可是我在想你诶。』 过了一会，那边才回消息。 蔡加岩：『其实我也有点想你。』 牧余：『创可贴应该不用贴了？』 蔡加岩：『不太清楚，但看着好像好了。』 牧余：『拍张照给我看下。』 过了一会，蔡加岩发过来一张手指的照片，伤口看着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创可贴。 牧余：『不用贴了，你用碘伏擦擦。』 蔡加岩：『好。』 牧余：『我想看看你，我给你打视频了。』 发条消息意思一下。 蔡加岩把碘伏拿过来，还没准备擦，正好看到牧余的消息。 赶紧回复‘不要。’才打完字，没来得及发送，视频响起。 挂断。 牧余：『？？？』 蔡加岩：『我不要视频。』 要是现在穿着睡衣的样子被他看到，总感觉会很不好意思。 牧余：『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来找你？』 蔡加岩：『不是！』 牧余想了想，又发起视频聊天。 蔡加岩手里拿着叮叮咚咚响的手机，感觉很烫手。 要是一直挂他电话，很不礼貌？ 犹豫了一会，点了接听。 牧余还以为会再挂一次，没想到对方接了。 手机画面里，是坐在小桌板前的视角，上面摆着碘伏和棉签。 “你开前置啊，这样我怎么看得到你。”牧余直奔主题。 镜头晃了晃，蔡加岩才说道：“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未男朋友看看他的未女朋友，不过分？” “恩……”她发出小动物的声音，沉凝了一会。 牧余忽的猜测道：“还是说你现在没穿衣服？” “穿啦！” 真是的，不知道坏家伙是怎么想的，坐在小桌板前一丝不挂，想想都觉得很奇怪啊。 “那给我看看呗。” 纠结了一会，镜头翻转成前置，只露出她小半张脸，现在是完全素颜，平时还是多少有一丢丢妆容在的。 当然，妆容有妆容的美，素颜也有素颜的美，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用素颜拉踩别人妆容的糟糕直男了。 换一周目的话，他大概会说‘我感觉你素颜更好看’或者‘这不是和平常一模一样吗？’啦啦之类的。 甚至还会沾沾自喜，以为情商很高的夸到了别人。 但这其实是变相否认了别人平时的妆容，不仅开心不起来，而且对方也清楚你是在溜须拍马，也不会觉得你情商高。 这自然也是未来的蔡加岩教给他的，都是他踩过的坑。 如果不会夸，就当看不见，正常交流就好。 “你要看看我住的地方吗？”牧余属于是不会夸的那一类，所以他换了个话题。 “好。” 蔡加岩还是很想知道牧余住什么地方的。 喜欢一个人，就总是想知道关于他更多的东西。 牧余都来过她住处了，她还不知道牧余住处长什么样。 翻转摄像头，牧余换成后置，起身在房间里介绍起来。 蔡加岩大眼睛好奇地咕溜溜转，注意着每一个角落。 他的房间还挺干净的，和她听说的很多男孩子房间很乱不一样。 很整洁，甚至整洁到有点……单调。 总体结构和蔡加岩那边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大一些。 厨房没有什么使用过的痕迹，厨台都落灰了。 “那是什么呀？” 一直暗中观察的蔡加岩发话了。 “哪个？”摄影师牧余听从着指挥移动镜头。 跟着蔡加岩‘前面一点’，‘往左往左’，‘往右一点’之类的抽象指挥。 镜头锁定到桌角。 直接说大桌子桌角不就行了？一直上上下下的指挥，还是说，这是路痴的缘故？ 不至于？ 牧余来到桌角，这是一个黑发的扎头绳，捡起拿到镜头面前。 “这是什么呀？”蔡加岩明知故问。 “扎头绳啊。” “我知道，我是想说，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你不知道我以前是长头发吗？”牧余开玩笑道。 但看着屏幕里有些气呼呼的蔡加岩，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玩笑不好笑。 蔡加岩之前从来不会给人摆脸色的，但现在她莫名的生气，无法抑制。 难道说之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吗？ 什么‘你是我的初恋’，‘第一次谈恋爱’之类的。 要是谈过，那你就说出来啊，虽然是会有点不舒服，但是，为什么要骗人？ 感情里最容不得欺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只要有了谎言，曾经无论多甜蜜的情话，多坚定的誓言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无法确定，那是不是骗人的。 只要有了谎言，就再也无法证实。 “你生气了？”牧余切回前置，看着屏幕里的蔡加岩。 “我生什么气？”蔡加岩把镜头挪开。 “那让我看看你的脸。” “我要睡了。” “等等，等等。”牧余赶紧阻止，他真怕蔡加岩直接挂电话了。 “那是我妹妹的，你见过，上次在麻辣烫那个，叫梅悦蔓，”他解释道，“上次她来我这里抢东西吃，落这的。” 过了一会，蔡加岩重新露脸，没有了气呼呼的样子，但还是嘴硬道。 “我没生气，我真要睡觉了。” 看她这副完全藏不住小情绪的样子，牧余觉得，就算没有读心术，好像也挺好懂的。 “那你睡呗。” “那我挂啦。” “等等。”牧余再次阻止，“别关视频。” “什么意思？”蔡加岩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里，很疑惑的样子。 “你躺床上，别关视频，让我提前感受一下睡你旁边的感……” 话还没说话，屏幕里蔡加岩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叮咚—— 本次通话已结束。 牧余“？？？” 这种玩笑很过分吗？ “嘀嘟嘟。” 蔡加岩发过来一条语音。 “不准开这样的玩笑！” 奶凶奶凶的。 牧余愣了愣。 看来还是膨胀了。 居然天真以为就算没有读心术也能看懂她的小心思。 真不知道她那神奇的脑回路又脑补了什么逆天内容。 第122章 加岩道歉 夫妻没有隔夜仇，但是第二天主动道歉的还是头一次见。 还是被惹生气的那个人。 “对不起，昨晚我太凶了。”蔡加岩低着头小声认错。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牧余就站在她旁边，刚刚打过招呼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话。 蔡加岩觉得他生气了。 “啊？” 牧余和蔡加岩刚打完招呼就被路边一辆挖机吸引了视线，正看得出神，连心声都没太注意。 “你刚刚说什么？” 蔡加岩捧着豆浆，看向他，这还是牧余今早第一次转过头来看她。 “对不起嘛，我昨晚不该那么凶的……”她有些紧张，指甲来回刮着豆浆的塑料杯盖。 “以后我会注意控制情绪的。” 现在想想，未男女朋友开个玩笑也没什么。 昨晚那样的反应真的有些过度了，让他觉得太疏远。 总之，我有好好道歉了，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不要不理我…… 蔡加岩有些怯怯地看着牧余眼睛，反思自己，知道错了。 看着她一脸知错的表情，牧余摸不着头脑，听了一会心声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她是觉得被冷落了，有些害怕，然后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牧余压根就没放心上，未男女朋友之间拌嘴，本身就是乐趣来着。 “可是我觉得你偶尔凶一下还挺可爱的。”牧余想了会说道。 “可爱？”蔡加岩用余光注意一下两旁，没有什么熟人。 大庭广众说人家可爱什么的，有点害羞。 “而且我又没有生气。” 蔡加岩确认了一下他的眼神。 试图从中分辨出他是在说实话，还是在给她台阶下。 分辨无果，垂眼吸了一口豆浆。 “那你都不和我讲话……”她小声地说道。 “我看你早点没吃完，不打扰你，免得像我昨天那样噎到。” “……你真没生气吗？”蔡加岩重新抬眼看向他。 没等牧余回答，她继续补充道：“总之，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么凶的。” “好好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哪怕是真生气现在也不生气了。”牧余无奈，余光瞥到绿灯，“走，绿灯。” “恩。”她跟上牧余。 她低头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今天吃的有点像团子，粉嘟嘟糯叽叽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牧余收回视线，已经能感受到那玩意甜得发齁，而且粘牙了。 有些庆幸，还好有她帮忙解决。 话说这些东西当早点会不会不太健康？ 正在思索着，一只小手捏着个粉嘟嘟的团子递到他嘴边。 “很好吃喔。” 牧余头本能朝后闪躲，但又硬生生止住，眼珠子移动，瞥了眼笑眯眯的蔡加岩。 她小脸粉粉的，和这团子一模一样。 正要拒绝，她嘴里吃着团子，支支吾吾道：“就算生气了，吃了就原谅我。” “我没生气。”牧余有些无奈，但蔡加岩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这时候要是拒绝了，就感觉是在闹别扭。 有些憋屈地张嘴，故意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指尖，给予她小小的报复。 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去，脸蛋更红了些。 “好，好吃？” “还行……。”牧余眯着眼，强颜欢笑。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但果然很粘牙。 “还要吗？” 牧余头摇得像拨浪鼓。 哎，到底要怎么才能婉转地和她表明我不喜欢吃甜食呢？ …… 为了约定的清北，今天也努力学习了。 兴许是昨晚偷懒把电全充满了，牧余整天都很在状态。 午休摸了摸她的手，睡得很安心。 晚自习还问蔡加岩解决了一些不懂的题目。 有时候觉得，这样的时光能永远停住就好了。 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不用多想其他东西。 站在公交车站牌边，牧余和蔡加岩只是很多对牵手中的一对。 两个多星期前，两人还都保持着老同学该有的距离。 那时蔡加岩看到其他人牵手还会尴尬。 而现在已经成为他们中的一对了。 “怎么了？”感受到小手被捏了捏，蔡加岩侧过小脸问道。 牧余也看向她。 她扎着低马尾，虽然外套拉链拉得高高的，但不妨碍她散发着高中少女特有的青春可爱。 “笑什么呀？”见他笑而不语，蔡加岩怀疑自己脸上有东西。 她就要松开他牵着的手，去摸手机。 没等她把手抽回去，牧余以更快的速度将她抓牢。 “加岩。” “怎、怎么了？” 蔡加岩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这样突然的举动让她心跳得很快。 “有你真好。” 第123章 倒霉的蔡加岩 南庆市的秋天不是很讨喜。 早晚都很冷，中午却热得要死，这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穿衣不是很方便。 早晚都是长袖加外套，中午和下午就是短袖。 周三要穿校服，一到中午大家就都把校服外套脱了担在椅背上，这时候蔡加岩就比较显眼了。 只有她穿外套，拉链高高的。 特别是在体育课，老师让跑圈的时候。 蔡加岩体力不是很好，她跑在比较末尾，呼吸很急促。 呼哧呼哧地喘。 在太阳毒辣的炙烤下，被衣服包裹着简直是酷刑。 突然被阴影笼罩，蔡加岩稍微侧头看去，原来是牧余跑到她的一侧，刚好挡住太阳。 “热就脱了。” “啊？”蔡加岩喘着气，说话有些困难，“不，不热，你，不用，等我。” “倒也不是等你，只是我跑第二圈刚好追上你。” “……” 合着慢了他一圈。 体育课的老规矩，准备活动做完都得跑圈。 当然，这样是体育课唯一组织的运动了。 结束后，便是自由活动。 刚开始还有几个顶着太阳挥洒臭汗的篮球少年，但缺少观球少女这一重要组件，打了一会也基本散了。 大家都懒懒散散地往教学楼走。 “我去上个厕所。”牧余朝杨明宇说道。 “那我先回教室了。” 在楼道分开，杨明宇朝教室走，牧余则朝相反的方向去厕所。 畅快地放完水，把裤带系好，突然听到厕所外一阵哄闹，伴随着滋滋作响的水声。 光是听声音就基本能判断，估计是外面洗手台水管爆了，水到处喷。 听刚刚的惊叫声，估计是有倒霉蛋被滋到了。 牧余幸灾乐祸地走出卫生间，还没来到外面，地上就是一大片波动的水渍，还在不断蔓延。 小心避让，来到外面。 判断没错，果然是洗手台水管爆了，水喷得老高，走廊上湿了一大片。 “你还好？”唐小瞳赶紧递纸巾给蔡加岩。 “没、没事的。”蔡加岩一脸窘态，接过她的纸巾擦着湿漉漉的脸。 刚刚唐小瞳洗完手，才离开没两步，身后就嘭的一声，水滋得老高，还伴随着女生短促的惊叫。 正庆幸灾难慢我一步的时候，她回头看去，正好看到蔡加岩被喷了个正着。 “外套脱了，这全湿了呀。” “……好。”蔡加岩犹豫了一瞬，把外套脱下，里面穿的是一件纯白短袖。 刚刚被外套捂着的缘故，胸口和背部都汗湿一片。 她很不自在地含胸蜷缩着身子。 脑海里那些黑暗时光里的议论声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胸那么大，被男生看到很得意？’ ‘跑起来颠成那样，里面不会没穿。’ ‘我听说她妈勾引男人……’ ‘她平时和好几个男生都走得挺近的。’ ‘你说勾引男人的毛病会不会遗传……’ 唐小瞳帮她拿着湿哒哒的外套，看她有些颤抖，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问话，蔡加岩猛地回过神来，努力挤出笑容，抬头正要回话。 这时，一个熟悉又安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应该是冷？” 她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回头看去。 在看到牧余的同时，一件宽大的校服已经为她披上。 “是？” 牧余轻描淡写地再次询问，表情很自然。 “有，有点。”她微微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抓住校服边缘。 “这个天气还会冷吗？”唐小瞳不解，关切道，“会不会是病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冷。”蔡加岩顺着牧余给的理由解释。 “那快穿上，别披着了。”牧余道。 “可，这是你的衣服……” “前天才洗的，昨天没怎么穿，没多脏。” “不是不是，我是怕把它弄脏了。” “它不把你弄脏就好了，快穿上。”牧余脱口而出，像是嫌她磨磨唧唧。 听到他颇为直男的玩笑，唐小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冷就穿上。”唐小瞳看出了她的纠结，所以跟着说道。 被两人这么一说，蔡加岩才开始穿外套。 把手顺着衣袖管探入，完全伸直后，只有指尖一点点伸出来。 内心不自觉感叹，他的手好长啊。 直到拉链嗞一声拉上，她蜷缩紧绷的身子才慢慢舒展开。 本来外套就大，更何况是牧余这按一米八五拿的外套。 穿上后，都快遮到膝盖了。 要是给旁边的唐小瞳穿，估计会直接遮到小腿，像麻袋套身上一样。 “不舒服要说。”唐小瞳看着她完全拉上拉链，有些担心。 这样的大热天，会冷吗？ “没事的，只是有些冷。” “刚刚不是淋了水吗？冷还挺正常的，也不像有事的样子。”牧余发表自己的看法。 “是吗？”唐小瞳还是担心蔡加岩。 “恩，淋了水有些冷。” 回教室途中，牧余跟在两人后面， 唐小瞳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更新了对他的看法。 没想到这个打打杀杀的人，还有这么绅士的一面。 这会已经有人在抢修了，要不是上课时间，估计会有不少学生来看热闹。 牧余本来是想着，体育课找个阴凉地方坐，用校服垫一垫，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回到教室，夏珊见蔡加岩穿着宽大的校服，手里还拎了一件，好奇地询问什么事。 坐回座位上。 蔡加岩这才和夏珊说起了倒霉经历。 牧余坐在外面，看着蔡加岩和夏珊抱怨自己倒霉，有些欣慰地笑了。 “你笑什么啊？幸灾乐祸，下次就轮到你了。”夏珊看到牧余笑，说了他两句。 “我笑了吗？” “笑了，而且很猥琐。” “……” 正和夏珊拌嘴，这时杨明宇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转过身来。 “正好你们都在，我和你们说个有意思的。”他幸灾乐祸地分享道。 “我们这层洗手台水管爆了，听过有个倒霉催的被喷了个正着，哈哈哈——” 看着几人的表情，他笑声渐止。 “……不好笑吗？” 这时，角落里的蔡加岩慢慢地举起小手，很窘地小声道：“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 …… 南庆一中的冬装校服无论男女都是一个款式，夏装才有些区别。 都是为了防止早恋做出的努力。 下午有节叶师傅的课，他也没看出蔡加岩穿的是牧余的校服。 只是今天蔡加岩上课有些分心了。 她一低头，下巴就缩进衣领，能闻到外套上有很好闻的洗衣粉味道，还有一点点牧余的味道。 不是汗臭味，是一种，他特有的味道，每次很靠近牧余的时候，仔细闻才能闻到。 有点像电饭锅饭熟后，打开时的那种喷香。 蔡加岩觉得很安心，她很喜欢。 穿着他的外套，闻着他的味道，感觉像是被他整个人裹着一样，很安全。 想了一会，她稍微把拉链拉下来一些，把衣领按平。 脑海中恶言恶语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拉上拉链，把自己藏起来。 恶言如箭，此刻他的外套化作最坚固的铠甲，为她挡下了所有伤害。 她勇敢地面对，不再躲藏。 她能感受到，藏在心底深处那个破碎不堪的自己，又被拼好了一些。 有你的保护，我什么都不怕。 中午天气本来就热，还有吊扇吹，晾在椅背上的校服没到晚自习就干了。 但在学校里，人多，蔡加岩不好当众把衣服脱下来还给牧余。 当然，可能也有一些不想脱下来的因素。 一直到第一节晚自习下，离开学校后，蔡加岩才换下牧余的校服，穿上自己的。 “我帮你洗，明天拿给你。”蔡加岩不好意思道。 本来体育课后就一身汗，还裹上他的校服，现在上面都是她的汗味，女孩子还是很在意的…… 牧余一把从她手里拿过校服，当场穿上。 “你拿回去我现在穿什么？冷死了。”牧余说着，“再说，丢洗衣机就好，哪里洗不是一样的？” 说罢，他揪起右前幅，正好是胸口位置，闻了闻里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你的味道闻起来好香啊。” 看着他这个变态模样，蔡加岩脸迅速羞红。 “你不要闻啦！” 第124章 加岩的生日要到了 天亮得越来越晚。 明明才刚入秋不久。 牧余今早以吃饱了为借口，躲过了蔡加岩的糕点投喂。 把最后一口吃完，吸掉最后一口豆浆，她继续刚刚的话题。 “今天热搜你看了吗？” “那个出轨的明星吗？” “不是，是放假调休出来了。”蔡加岩继续道，“去除正常周末，以及学生提前一天到校，我算了算，我们放五天假。” 牧余倒是没注意到放假消息，有些疑惑问道：“不是中秋，国庆加周末吗？去除周末也不该只有五天啊？” 蔡加岩摊手，“那得去问那些专家了。” 牧余倒是无所谓，二周目以来，在学校上课，和蔡加岩做同桌，每天还能牵牵小手谈谈心，没多抵触。 听着蔡加岩对热搜新闻的杂谈，他不由侧目看了眼。 这个略微有些话痨的可爱女孩，巴不得把心里所有东西都分享出来。 牧余静静看着，只是留意到了。 她的校服领口正常敞开，领子也很整齐，不再是拉链拉通头竖起衣领。 牧余也看了看自己的校服，打断了她对男明星出轨的意见发表。 “要不我们换外套穿？” “为什么啊？”蔡加岩疑惑地看向他，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校服，“再说，你太大了，穿不进去。” 想起昨晚牧余那有点变态的举动，蔡加岩也大概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只是装傻罢了。 “我想要衣服上有你的味道，我很喜欢你的味道。” “不要再说这个啦！”她羞恼地咬着牙，语气努力装出凶巴巴地警告道。 但是控制得很小声，怕周围路过的同学听到。 牧余笑了笑，看她蹙着眉头，红温警告的可爱模样，心满意足地和她道歉。 “好好好，不说，不说，别生气啦。” 蔡加岩故意白了他一眼，别过脸去。 真是的，大早上就说这样的话。 而且，昨天捂了一身汗，有什么好闻的…… 但是，她也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如果只允许自己喜欢，不允许别人喜欢，这是不是太双标了？ 可是，喜欢也可以啊，但是不要在早上说这样的话嘛。 至少要等…等我洗香香之后再闻啊……。 一想到，他喜欢她的味道，小脸就烫得不行，小耳朵也粉腻腻的。 牧余留意着蔡加岩的可爱模样，听着她的心声，真的感觉好萌。 一边觉得变态，一边自己也很喜欢，然后还会反思自己的想法双标。 明明害羞，但还是在心里让步，说可以闻，但至少要等洗香香后。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么的可爱又有意思。 进学校后，两人距离拉开，牧余也思考起了其他事。 调休嘛。 假期多少天，他不是很在意，和她在一起每天都挺有意思的。 国庆，中秋，加周末，真是一个buff叠满的假期，这样调休想也不用想，肯定会惹很多人不满。 下周周三和周四就是月考，考完当天就放假。 不过，这些日子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9月30日，是蔡加岩的生日，那天是周六。 牧余二周目，自然是很清楚自己老婆生日的，这个生日要怎么给小寿星庆祝呢？ 他现在有些犯难了。 无论是给她买礼物，还是请她吃饭，她肯定会有很大负担的。 但总不能为了过生日而强制走流程？那样完全不考虑小寿星的行为，就与庆生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她也不会开心，生日嘛，肯定要以小寿星开心为重。 而且碍于未男女朋友关系，很多事情不方便做，没办法制造一些惊喜和小浪漫。 可这是他给她过的第一个生日，还是想要稍微过好一些。 至少，在她的记忆里要好一些。 牧余努力翻寻未来记忆，她喜欢什么呢？ 记忆里，每次生日，都是买个小蛋糕，一起吃饭逛街，睡觉觉。 她也明确表示过不要什么礼物，只要牧余能陪她一整天。 同居那会，牧余还觉得她是为了节省，才这样说的。 但是就算后来开了小公司，生活条件好了以后，她依旧是那样。 牧余握着笔发呆，笔尖在草稿纸上慢慢晕开一个小点。 她好像真的没有说过喜欢什么东西…… 明明在一起过了一辈子，但是连她真正喜欢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他侧头看了眼认真听讲的蔡加岩，然后收回视线。 有些愧疚。 记忆里，牧余的生日，蔡加岩都会办的特别好，她送的礼物永远都是他最想要的。 而他，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礼物，虽然是她明确要求不要送的，但不知道她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也太不应该了。 愧疚的同时，还有一点好奇心。 蔡加岩喜欢的东西会是什么类型的呢？ 是偏浪漫有意义一些的呢，还是偏实用性一些的呢，还是偏有收藏价值…… 牧余突然好奇起来。 一周目不知道的东西，那就在二周目搞清楚。 更何况，有读心术辅助…… 直接问当然不行，第一个生日还是想给她一点小惊喜，试探一下口风，用心声判断，应该可以很轻松解决。 一天课程结束，走读生离校时间到了。 道旁路灯延展，蔡加岩有些幼稚地踩着牧余的影子。 中午午休的时候，牧余又提出了想闻闻她的这种糟糕想法，被她严令拒绝，连小手都没给他牵。 踩你，踩你，坏死了，闻女孩子味道这种事情当面说出来，真的很难为情啊。 以后一定要每天都洗香香，当然不是专门给他闻，只是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着想着，小脸又红了，又羞又恼，拿影子撒气。 踩你，踩你，坏家伙。 牧余摇摇头，心中有些好笑。 “加岩。” “恩？” 听到牧余的声音，蔡加岩若无其事地看向他，心中有种做坏事没被发现的沾沾自喜。 “你看那个。”牧余指了一下。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是走在前面的一个学生。 “什么？”蔡加岩疑惑，不明白要她看什么。 “你看他书包上的那个玩偶吊坠。” 那是一个粉红豹毛绒吊坠。 “看到了，怎么了吗？” “你有没有觉得毛绒绒的玩偶很可爱？如果买个大的放床上抱着，肯定很有安全感。” 蔡加岩看着牧余，似在思考。 【他喜欢这些吗？要记下来。】 “还好，但如果床太小的话，会很挤诶。” “也是。”牧余赞同地点点头。 心中暗下定论，这样基本可以排除可爱玩偶的这一大方向了。 “对了，前天晚你不是看了我房间了吗？ “我觉得有点太单调了，想买点家具或者厨具之类的东西，你有什么建议吗？” 牧余很自然地找话题聊天。 “恩……厨具的话，你又不经常做饭，再说了出租屋也没必要购置什么家具，如果要的话你可以……” 【没想到他还挺会生活的嘛，之前看他那边空落落的，还以为他没想过这些。】 【如果以后和他有个家，我们肯定能把家布置得很好。】 【等等，怎么现在就开始想这些了呀！】 牧余没有在意给自己讲着讲着讲脸红的少女，而是推敲起心声。 这也不像是实用派的风格。 结合未来记忆来看，她也不是喜欢贵重物品的类型，婚后经济宽裕了也没见她买包买珠宝之类的，她总说欣赏不来。 那就只剩下很有纪念价值的这一选项了。 这本身就会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次生日，无论是送什么礼物都会被赋予特殊意义的。 这样一来，不就又是普普通通了吗？ 大概猜测到了喜欢的礼物类型，但牧余依旧苦恼。 因为，这和不知道礼物类型，没有任何区别…… 猜了半天，白忙活一场。 那就尽量让她有更多的记忆点。 回忆时候能更清晰一些，这样应该算有纪念价值？ 第125章 月考 日子像车轱辘一样徐徐向前。 ‘感觉’这种极其主观的东西，很不靠谱。 明明在上课时总感觉度日如年，但回首才后知后觉，那段日子足以称得上是飞逝。 在校时遨游知识海洋，出校后漫步灯光铺成的小道，牵牵小手，说些会让女孩脸红的话，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由于下周就是月考，周末，牧余也没去打扰蔡加岩，每天晚上煲煲电话粥，感觉也还不错。 周三开始月考，周二考场安排就出来了。 教室里，同学们挤在后黑板叽叽喳喳地看考场安排表。 杨明宇看完后回到座位，一脸欣喜转过来，“我们两个都在隔壁8班，不用跑远。” “哦。”牧余眼睛都没抬一下，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刚刚蔡加岩给他讲的一道数学题。 “一会要布置考场了，还做。”杨明宇凑过来，看见满满当当的计算，顿时没了看的兴趣。 “不就是因为一会要布置考场才赶紧算吗？” 杨明宇哼了一声，没继续搭话。 作为好兄弟，他太清楚牧余了，要是他再接着搭话，估计又要开始凡尔赛装逼了。 “这里错了。”蔡加岩手在牧余的草稿纸上点了一下，“从这里开始就算错了。” “别……”牧余有些心态炸裂，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折回去算了一下。 果然，就是蔡加岩指的地方，刚开始没几步就算错了，难怪后面的结果越来越离谱，全是需要算到小数后三位的。 “到时候做题可不能这么慌张，这样又浪费时间又没意义。” 牧余泄了气，以颇为恭敬的口吻对她说：“蔡老师教育的是。” 蔡加岩在课桌下用胳膊肘轻轻戳了他一下。 杨明宇听到他做错后便嬉皮笑脸转回来，正要嘲笑他一番。 “笑那么开心，赶紧搬桌子啊，你还指望夏珊一会回来帮你？”牧余直接打断施法。 每次大大小小考试，夏珊都要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安排一些事。 一时间，教室里全是桌椅和地面摩擦的吱吱咿咿声，有些刺耳朵。 在南庆一中，月考需要打乱所有的学生，每个班的学生都会被随机安排到其他班教室。 教室里，桌面上不能有书，可以放桌空里，桌子要翻转，让桌空朝前。 当然，装不下的书可以放在书包里堆到讲台或者是教室后排有空位的地方。 布置完后，大家又都坐回座位，还有同学下意识从桌空拿书，结果撞在挡板上。 “你以前那个学校月考也是这样布置吗？” 牧余翻开一张数学卷子，有些好奇地问身旁的蔡加岩。 “差不多，也都是这样。”她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她高一是在南庆实验中学，南庆市的唯一一所国重。 “对了，我就在隔壁，你在哪个班考？”牧余又问。 “在2班，一会下课我去看看在哪。” “也挺近的。”牧余用手指了指正上方，“正正楼上，一会我陪你上去看嘛。” “好。” …… 月考持续两天，月考期间会有广播播报，除考试时间外都是回本班自习，一直会有老师来巡查。 周三早上考语文，下午数学，晚自习大家都在复习理综。 周四早上理综，下午英语。 考完后便又开始把书都搬回教室。 桌椅吱吱咿咿地响着，同学们在过道穿梭，把书又重新搬回桌上。 月考完只收答题卡，试卷都自己留着，剩下的时间，会有老师来对答案。 晚自习还有十来分钟下课，英语老师昌艳对完答案后便离开教室了。 “考的怎么样？”蔡加岩侧过身来问道。 “还行，这次是考不过你了，高考我肯定能超过你的。”牧余说着玩笑话，他和蔡加岩的成绩差距可不算小。 “恩，我相信你。” 牧余转过头看向她，她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讥讽，倾听心声，也是相信。 嘶—— 本来开个玩笑，蔡加岩的过于认真，反倒搞得牧余有些尴尬了。 “相信就好，相信就好。”牧余尴尬地打哈哈。 不知道她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正确的认知还是对牧余过于相信。 她真的打从心眼里相信牧余的成绩能超过她。 别说二周目了，就算再来一周目，牧余想要进冠绝榜前五，都还要超水平发挥才有可能，而她一直都是前五的存在。 不过按照历年录取情况来看，在考前三次模拟中，能稳住在前二十的都有搏一搏的可能，前五的话，如果没出现什么大失误，基本是稳的。 教室里走读生已经开始收拾假期作业了，就算作业有一大堆卷子，但仍然不能妨碍大家对放假的憧憬。 嘴上抱怨着作业多，和没放一样，但身体一个比一个诚实，收书一个比一个勤快。 过了一会，叶师傅走进来，教室很快安静下来。 “答案都对完了，考得自己都知道，假期该努力的努力，要注意安全，都高二了，来，这个发了，签完后交给班长。” 叶师傅把一叠假期安全告知书，以及家长知晓书的单子交给前排的几个同学，然后便离开了。 一到放假，总是有很多会要开。 第一节晚自习一下，走读生的假期正式开始。 住校生则是明天早上到下午，下午七点前必须全体离校。 “假期有什么打算吗？”牧余问道，很熟练地牵起了她的手。 蔡加岩摇摇头，如实道：“没什么打算，在住处看书。” 说完后，她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有一丢丢落寞。 【要好几天才能见到他了。】 “你假期应该要回家？”她问道。 “放假时间有点短，今晚问一下家里，可能不回去了。” “这样啊。”蔡加岩轻描淡写地说着，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 【如果不回去的话，我可以去找他玩。】 “我要是回家的话，你会想我吗？”牧余忽的问道。 蔡加岩看过去，对上他的眼神，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 轻轻点头，恩了一声。 “你脸和小辣椒一个颜色。”牧余打趣道。 “可是回答这样的问题就是很害羞啊。”蔡加岩也不傲娇，很直白。 牧余能感受到，她的手牵得更用力了些。 她是真的不想分开那么久。 牧余也稍微握紧了些，侧目看去，她嘴角挂着笑。 开心当然是好事。 只是，这么几天了。 关于她后天生日的任何内容，她连心声都没出现过。 也就是说，她想都没想过自己的生日。 这怎么行？ 牧余摇摇头。 这傻姑娘，光是稍微用力握紧手就那么开心。 这么容易满足可不行。 你其实可以稍微试着贪婪一些的。 第126章 生日计划 回到出租屋，吃完饭后，牧余给家里最高领导傅红梅女士打电话。 “喂，妈，最近身体好吗？” “挺好的，哦，对了，生活费一会打给你。” “呃…那啥我不是要生活费，我想和你说，我们这个假期很短，我……” “对了，你爸和你说了？”听到假期，老妈想起事来，直接打断道。 “说什么？”牧余一懵，表示毫不知情。 “我们假期去泊月山玩，你就别回来了，到时候家里没人……他没和你说吗？” “我不到啊？”牧余很诚实。 电话那头响起了责问声，最后以老爸一句‘我给搞忘了’收尾。 “好了，让你爹和你说两句。” 接过电话。 “喂，爸？” “啊，儿子，那啥，你高三要高考了，我们出去玩就不带你去了，你好好复习……” “爸，我高二。” “……” 父子关系主打一个不熟。 稍微缓解一下尴尬后又聊了两句，便互相道别挂了电话。 还好牧余没提前买回家的车票。 只能说正巧碰上。 这下也用不着刚刚临时想的不回家理由了。 明天周五是中秋，周六就是蔡加岩生日。 牧余想了想，给蔡加岩打了微信电话。 “喂。”手机里传来蔡加岩软软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在休息。 “在干嘛呢？” “躺床上看会手机，有什么事吗？”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牧余能从这漫不经心的台词里听出欣喜。 恋爱中的少女，真是一点情绪都藏不住，全给语气暴露了。 “未男朋友给未女朋友打个电话还需要有事才能打吗？” “不是啦。”蔡加岩嘴角浅浅地勾着，语气娇柔，“只是想问你有什么事嘛…” 她现在趴在床上，穿着宽松的旧t恤睡衣，小脚丫无意识地来回晃动，时不时用脚跟踢一下小屁股。 听到牧余说未男女朋友这个词，她心里有些痒痒的，有一种不可明说的幸福感。 “没什么事啊，只是想听一下你的声音。” “……才分开一小会儿，有什么好想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开始不自觉地开始用食指在枕头上画圈。 嘴角带笑，心里甜滋滋。 “对了，我和家里说，这个假期陪你过，不回去了。“ 蔡加岩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声调提高，突然很紧张，“你，你和家里说了？” “恩。” “怎、怎么说的呀？”她有些局促地坐到床边，端正坐姿。 “恩…我说我未来的女朋友假期一个人，我陪她过，就不回去了。” “啊！” 牧余稍微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一些，难得的加岩惊叫。 “你怎么能这么说呀？！”那边是有些生气的语气。 “有什么问题吗？”牧余重新把电话拿近，继续逗她。 “当然有啊。”少女的声音很严肃，少有的较真道。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就像是我要求你来陪我，不让你回家一样。 “你妈妈肯定要对我印象不好啦。 “我本身就什么都没有，要是印象再不好的话，那……” 听着她委屈的声音，牧余察觉到过火了，赶紧道歉。 “对不起啊，我其实没和家里那么说，是我爸妈他们假期要出去玩，让我别回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牧余才试探地问道：“喂，你……在听吗？” “恩。”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颤，刚刚好像真吓到她了。 “对不起啊。”牧余再次道歉。 “你以后要是真的和家里说我的事，可不能乱说。 “我家庭条件不好，印象不能再差了……” 虽然没有读心术辅助，他也能感受到，她很在意这些事。 “怎么，现在就想着嫁给我啦？”牧余想稍微缓和一下气氛，笑问道。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 “我想睡觉了，明天再聊。” 有些闷闷的声音，像是被子盖住了嘴巴。 “等等。” “恩？” “因为中秋嘛，明晚南庆大桥那边有烟火看，你想去吗？” 计划着看看烟火，赏赏月亮，十二点一到，就跟她说生日快乐。 牧余有些忐忑，如果她拒绝的话，就要重新制定生日计划了。 “要看的话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不远的，结束再把你送回家。” “好。” 听到她答应，牧余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 “那明天我联系你，晚安啦。” “恩，晚安。” 挂了电话，蔡加岩翻看了一下牧余微信信息。 特别留意了他的生日是6月25日，暗暗记在心里。 然后把手机按在胸口，看着天花板出神。 【明天是我的生日，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很开心。】 第127章 加岩，生日快乐！ 牧余翻看了一会手机，发现她微信和qq的生日信息都是1月1日。 一看就是懒得设置信息。 那到时候要是她问‘怎么知道生日的’那就说是之前助学金信息上看到的。 想了很多琐碎的事情，牧余才闭上眼睛。 看着面前浮现的超能力面板。 不由得叹了口气。 【超能力：读心术】 【描述：读取心声，剩余时间23:59:30】 剩余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快30天了啊。 失去读心术的以后，我还能读懂她吗？ 胡思乱想一会，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牧余早早起床，正式放假的第一天，精神满满。 洗漱完，随便在冰箱翻点东西吃，开始学习。 直到吃完午饭后他才出门。 现在要去给今晚的小寿星挑选礼物。 下楼扫辆共享单车，直接去最近的礼品店。 虽然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但根据未来记忆里的她平时的穿搭以及各种习惯，牧余心中大概有了个方向。 进到店里，他就开始挑选起来。 “你好，可以问一下是送给谁的吗？” 店员嘻嘻地凑了过来，询问道。 “送女朋友的。”牧余看着礼品台上琳琅满目的小细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哦，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呢？我可以给你一些建……”店员已经想好一大堆话术了。 “这个。” 不等店员展开话术，牧余指了指礼品台。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是一款设计很简约的手链，纯银细链穿过一颗半透明的石雕小兔子。 小兔子嘴边是镶着金边的胡萝卜。 蔡加岩属兔，正巧喜欢胡萝卜来着，正好今天是中秋…… 完美。 “就这个吗？”店员向他确认一下。 “恩。”牧余点点头。 “需要写一些卡片放在盒子里吗？”店员问道。 “不用了。” 虽然这礼物不贵，但牧余可以想得到，要是装在盒子里给她，她估计都舍不得戴。 今晚肯定是要亲手给她戴上，小卡片之类的没地方放。 店员动作很利索，不一会就提着小袋子过来。 “您好，打包好了。” 牧余接过袋子，看了眼里面精致的小盒子，扫码付款后便离开了。 差不多一顿饭的价格，也还合适，不至于让她有太大负担。 这个月有小姑给的钱，还去加岩那里蹭了两天饭，余额现在还是很充裕的。 回到家后，一直到下午才给蔡加岩发消息。 两人聊了一会，牧余说晚上十一点多去找她。 刚开始她还说太晚要不算了，牧余稍微用了点未男朋友的威慑才求……逼迫她同意。 天色渐暗。 蔡加岩定的闹钟响起，她放下了笔。 今晚，算是约会？ 有些脸红地想着，她去洗个澡。 出去约会肯定要洗香香啊，到时候他要是闻来闻去的…… 假期的话，头发就不扎了，才不是因为披散开会更香。 在衣柜镜子前站了一会，可惜没有什么衣服挑选，上次出去散步的那一套。 白色长袖衬衫打底，小v领的赫本风黑色背带连衣裙。 她定的闹钟很早，全部打扮好，也还有十多分钟。 这时，牧余发来消息：我现在过去接你。 约女孩子出去，还是要提前告知的，这种时候不能突然，要给一些准备时间。 这也是未来蔡加岩交给他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蔡加岩已经早早地打扮好了。 她坐在床边，小腿晃荡着，啪嗒啪嗒地打字回复。 【一会你到楼下了发消息就好。】 牧余：【遵命jpg】 牧余回复完消息，对着镜子做最后的整理。 然后把手链装好，换了出门。 蔡加岩心不在焉地翻着热搜新闻，时不时点开牧余的聊天框查看。 嘀嘟嘟。 【公主请开门。】 与此同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虽然消息通知了，但蔡加岩还是被十一点多的敲门声小小地吓到。 牧余静静等待，站直了身子。 咕—— 门拉开。 “走，我的加岩公主。”牧余微微躬身，伸出了手弯。 蔡加岩定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 【他今天好帅啊。】 “你怎么上来了呀？” “楼道这么黑，要是你咕噜噜滚下去怎么办？” “你才会咕噜噜滚—”话没说完，她踩空一阶身体倾斜，还好有牧余挽着。 “你看。” “还不是因为和你说话分心……”小声的责怨，在黑暗楼道中，挽得更紧了。 “没崴到脚？”牧余关心道。 “没。”蔡加岩摇摇头。 “这么晚了，明天肯定起不来。”从楼道出来，蔡加岩才继续说话。 “放假嘛，可以睡懒觉。”牧余和她说道。 “公主请上车。”附近扫了辆共享电动车，牧余拍拍后座，调皮道。 “这个你提着，我们一会吃。”他递过一个塑料袋。 “月饼？”蔡加岩接过，看了一眼，两瓶茶还有两个月饼。 “恩，节日嘛意思意思，上车。” 夜晚无人，两人头盔也不戴，在寂寥的街道上行驶。 一大段路，一个人都没有，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 夜风拂起她的长发，她笑得很开心。 行驶了一段时间，路两旁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行人。 “我听到啦。” “你说什么？”风声把蔡加岩的声音吹散，牧余没听清。 “我说，我听到啦！”蔡加岩笑盈盈地，稍微靠近了他些，大声道。 “听到什么啦？”牧余也大声回应。 “烟花的声音！” “看你右前方！”牧余说道。 蔡加岩毫不犹豫地看向左前方，当右前方天空闪烁一片，她的余光捕捉到火光后，她才有些尴尬地看去。 牧余瞥了眼后视镜，正好见证了她的左右不分。 噗的笑出声，但很快消散在风里。 路痴有那么严重的吗？ 天上绚烂的烟花朵朵绽开，她仰着脑袋，小嘴微张，一脸憧憬。 【好美啊。】 后视镜里看着她神往的样子，今天的她也好美啊，牧余笑了笑。 “抓紧啦！” “你说什么？”被烟花吸引的蔡加岩没听清，突然一个小急刹。 她不受控制地拥了上去，本能地环腰抱住牧余。 “我说，路有点陡，抓紧啦！” 蔡加岩看了眼平缓的柏油马路，俏脸微红，也不戳破他。 真是坏家伙，不过，一点都不讨厌呢。 “好！” 她笑着答应，环紧他的腰，身体轻轻地贴在他宽阔温暖的背上。 南庆大桥上，人很多，桥两旁的天空绚烂多彩。 噼卟—— 噼卟—— 连串的烟花带着红红的火星窜上天空，几声脆响，在夜空争先展开。 等共享电动车停稳后，蔡加岩才意犹未尽地不再和他贴贴。 “走，我们去那边看。” 被牧余牵着手，蔡加岩完全不看路了，仰着脑袋，桥两边来回看。 时不时惊叹的哇一声，然后激动地拉拉牧余的手，指给他看。 两人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扶着桥边围栏，闻着淡淡的火药味，两人有说有笑地吃月饼。 小月饼三两口解决。 “给。”牧余拧开一瓶茶递给她。 “谢谢。” 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连河面都倒映着天上的烟花。 嗡嗡嗡—— 感受到衣兜的震动，牧余把手伸进衣兜将闹铃关闭。 然后牵起她的手。 蔡加岩正看得入迷，任由自己的小手被坏家伙牵起。 “加岩。” 牧余徐徐地把她的手拉到胸前。 “恩？” 蔡加岩应了一声，没有侧头。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几颗刚窜上天的火星，这个绽放开肯定很壮观。 迟迟没有听到牧余继续说话。 感受到手腕上凉凉的，她才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烟花上移开。 侧头看过来，清澈动人的眼睛逐渐睁大。 锁头轻轻扣紧，少年才抬起眼眸。 对上她的眼神。 嗤—— 天空中一把巨大的荧伞撑开，欲与天地争辉，几乎照亮整座大桥。 漫天烟火，在她眼里绽放。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烟花。 “生日快乐。” 第128章 最后的读心术 “我不太会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牧余像牵公主一样地轻轻牵着她的四指。 蔡加岩把目光移到腕上的手链。 怎么会不喜欢呢？ 只是，感受着触感以及漂亮的样式，应该不便宜… 她也不是一个扫兴的人，很惊喜地笑着回应：“很漂亮啊，我很喜欢，你真的很会挑诶。” 说完后她看向牧余的眼睛。 【礼物，喜欢。】 【你，我也喜欢。】 牧余也笑着，居然被她的心声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超能力面板扫兴地弹了出来，剩余时间一栏红红的，很显眼，还有最后几分钟。 很快就要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呀？”蔡加岩很喜爱地摸了摸手链上玉润的小兔，问道。 “之前助学金名单上面有身份证号，我看了一下。” “牧余。” “恩？” “谢谢你。” “谢什么啊，今天你是小寿星，小寿星最大。” 十二点，最隆重的一波烟花结束，人们也渐渐欢散。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牧余询问她的愿望。 “唔…没有诶。”她想了一下，头一歪歉歉地笑道。 她也不想扫兴，但是真没什么想要做的。 硬要说想做的事嘛，实际上已经在做了，心爱的人为自己过生日，牵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 见牧余在思索什么，她才想了想说道：“我想要好好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恩？”牧余被打断思路，刚刚在想要带她去哪兜风。 “说话？我们每天不是都在说吗？” “……恩”蔡加岩沉吟一声，转身，把小手搭在围栏边缘望向漆黑的河面。 “牧余，我和你说一个秘密。” 牧余来到她身旁，趴在围栏边，侧着脑袋看向她，“说，我在听。” 她深呼吸一口江风，才缓缓开口。 “我其实挺没什么出息的，从来没想过什么大富大贵。 “我的未来，钱嘛，只要能勉强解决温饱，勉强够生活就可以了。 “最好能有一间小房子，你能经常陪陪我……这就是我最想要的了。” 说着，她垂下眼眸，看着手链上的小兔。 “这不巧了吗？算是两个最没出息的人凑一块了。”牧余笑着，继续道。 “未来的生活嘛，我就想每天我们两个下班回家，吃完饭，洗香香，窝在沙发里，说说话，玩玩手机看看电视……” 世界上，有人追求大富大贵，纸醉金迷，当然也有人追求烟火人间，安安稳稳。 都是毕生追求，没有贵贱之分。 “到你了。”蔡加岩看向牧余。 “什么？” “你也要说一个秘密。” 牧余想了想，既然是小寿星的要求，那就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加岩，其实…”牧余有些不好意思了。 “恩，我在听。”蔡加岩小脸微红，心开始怦怦跳。 “其实我……真不喜欢吃甜食。” “……啊？” 蔡加岩一脸疑惑，古怪地看向他。 “我是很喜欢每天早上你喂我吃东西，但，我真的不喜欢甜食…” “噗。” 蔡加岩没忍住笑出声来。 什么嘛，真是个脑回路奇怪的坏家伙。 牧余听着她的心声，不由吐槽。 被脑回路奇怪的人吐槽脑回路奇怪，才是真的奇怪好吗？ 笑了一会。 蔡加岩忽的问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牧余说完侧头看去，她还在温柔地摩挲着手链上的小兔。 真是的，摸我多好。 “而且，以后的生日，我有钱了，给你买你想要的东西。” 蔡加岩转过头来，晃晃脑袋，傲气道，“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买啊，等你有钱了，我肯定也不会差的。” 牧余笑了笑，刚刚确实是他自以为是了。 那么优秀的蔡加岩，怎么会混得比他差呢？ 在未来的记忆里，蔡加岩一直都比他混得好，他开公司都还是她全力支持的。 “是是是，我相信你，那未来的小富婆，你得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以后过生日我才好送你礼物啊。” 蔡加岩眉眼弯弯，被他的话逗笑了。 小富婆什么的，听起来真的很开心。 心里美美地想着。 要是以后她真成小富婆了，那肯定要给他买好多好多他喜欢的东西。 见她笑嘻嘻地不说话，牧余陪笑着。 他盯着眼前半透明的超能力面板，读心术最后十秒倒计时。 红色数字连续跳动。 10 9 8 他努力隐藏起焦急的情绪，心里都快急死了。 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东西啊？ 哪怕是在心里想一想也好啊，我真的好想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7 6 “恩？说说呗，你喜欢什么？”牧余强装镇定，再次询问。 5 “你想知道啊？”蔡加岩难得揶揄他，稍微凑近了些。 牧余点点头，努力倾听心声，同时注视着面前跳动的红色数字。 心中在催促，快快快，要来不及了！ 4 3 看着牧余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蔡加岩第一次体会到了捉弄别人的乐趣。 难怪坏家伙总是这么喜欢捉弄她。 因为这样真的很有趣诶。 可是，他越想知道，她就越不告诉他。 “所以，你喜欢什么？”最后的机会了，牧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再次问道。 2 突然，蔡加岩踮起脚凑了上来。 柔美的面庞穿过他面前的半透明面板，在他唇边贴了一下。 1 “就不告诉你。”她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脸红地笑着转身逃开。 0 【我喜欢的，就在我身边啊。】 倒计时归零，最后的心声慢慢消散。 牧余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跑远的蔡加岩。 持续了三十天的读心术因为时间耗尽而结束。 身边嘈杂的心声骤然平息，他从未觉得世界如此清静。 世界静悄悄的。 蔡加岩跑了一小截，站住转过身来，胸口小幅度起伏。 她小手背朝身后，搭在小屁股上。 清爽的风将少女头发拂起，白炽灯光清晰地勾勒出她天真的笑颜…… 见牧余在发呆，她便朝他高高地挥挥手，喊道：“烟花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牧余这才回过神来，瞳孔重新聚焦于大桥白炽灯光下有些俏皮的蔡加岩。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也由心地笑起来，随即追了上去。 “你偷亲我，我可是要亲回来的！” “才不要！” 夜晚大桥上，少年追逐着少女，两人都肆无忌惮，笑声回荡。 失去读心术的那一刻开始，他好像才真正地读懂了蔡加岩。 第129章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拍很多很多的照片！ 在桥上嬉闹了一会。 实在跑不过牧余，最终被抓住。 她纤细手被腕合在一起，让牧余一只手就牢牢捏住，然后拉高到她头顶上方，按在桥边的铁栏上。 她扭捏着身子，手被牢牢控住挣脱不开，只好别过红扑扑的脸。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只能任由摆布。 牧余的脸凑得很近，小喘气，他胸口有节奏的起伏，隐约能听到那擂鼓般的心跳。 沉重的气息一呼一吸倾吐在她的侧脸。 很痒，而且很烫。 “跑？还跑不跑了？” 蔡加岩体力差些，呼呼地喘着气，脸红地缓了一会，才开口求饶道。 “你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我还要亲回来。” 说罢，他脸凑了过去。 蔡加岩抿着嘴，把脸侧开。 小手用力挣扎，但像是被铁链拷住一样，动弹不得。 她有些害怕，但又觉得这样被他强迫的感觉好刺激。 蔡加岩才不要这样被他强迫！ 她赶紧开口，以小寿星的身份命令道：“今天…我是小寿星…你不准亲我。” 牧余嘴唇都快碰到她侧脸了，只好硬生生停住。 总不能让小寿星不开心不是嘛。 他把脸稍微往后仰了些，蔡加岩才回过脸来，和他对视。 小手这样被他拉高钉住，少女的玲珑曲线被凸显出来。 她害羞得不行，但又没办法用手遮挡，只好忸怩地把腿夹紧了些。 “不要再继续啦，好不好…”她再次柔声求饶，声音软得像小白兔。 牧余心脏猛地跳了几下，这谁忍得住啊。 他一下子把脑袋钻到蔡加岩肩膀一侧，埋进她秀发间，贴着她玉润的脖子，猛地大吸一口气。 不亲就不亲。 岩瘾犯了，大吸一口总该不过分？ 蔡加岩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鼻尖就已经碰到了她的脖子，男性沉闷的吸气声在她耳畔猛烈响起。 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前所未有的刺激感，绯红唰的一下蔓延到了脖子。 连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脚尖都绷紧了。 就在她沦陷的时候，牧余一下子松开她的手，抽身离开，后退一步。 没被坏家伙抓住，身体呼地一松，蔡加岩控制不住地瘫软下去，蹲靠在护栏上。 她连忙双手抱在胸前护住，伏在膝盖上。 然后仰起小辣椒同色的小脸，眼里洋溢着少有的媚意，却又凶狠地死死盯住牧余。 奶凶奶凶的。 “你，坏死啦！” “听你的我没亲，吸一口不过分？”牧余摊手，稍微满足了一些。 “变…变态！” “可是你真的好香啊。” “不准再说啦！” 稍微发泄一下被强迫后的小情绪。蔡加岩才站起身来。 握着小拳头护在胸前，微微侧身，警惕地看着牧余。 “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啦，你这样…我有些怕。”这会她的语气稍微好了些，变成了商量。 “好啦，今天还不是因为你太好看了没忍住嘛。”牧余向她道歉，“就原谅我了。” “恩。” 蔡加岩点点头，单手护在胸前，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下被夜风吹乱的头发。 “走，再晚明天就要成熊猫眼了，我送你回去。”牧余活动一下臂膀，转身要走。 “等…等一下。” “怎么了？”牧余扭头看向她。 “没、没怎么。”蔡加岩低着脑袋，脸红得不像话，她侧身夹着腿，有些忸怩。 “总之，先等一下啦。” 牧余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多问什么，来到护栏边看看夜晚的河水。 让她先缓一会，这也太敏感了。 清冷的夜风好一会才扑灭少女躁动的小火苗。 “现在可以走啦。”蔡加岩过去揪揪牧余的衣摆。 “噢。”看着河面想事情的牧余回过神来，看向身侧低头羞涩的少女。 “那走。”他习惯性地去牵她的手。 才刚碰到，她就触电般地抽走，两只小手握成小拳头端在胸前。 随即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赶紧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今晚先别碰我了。”她羞红着脸，磕磕绊绊作蹩脚解释，“只、只是今晚，暂时不行…” 有些东西难以启齿，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但愿他不要误会。 “行。” 牧余没多说什么。 两人漫步到桥头，扫了辆共享电动车。 夜已经很沉了，宽阔的街道上除了偶尔飞过一个嫌命长的飙车人，一直都很寂静。 共享电动车平缓地行驶，直到停在一个刚刚跳红的斑马线前。 第一次见四十五秒的红灯。 宽阔的大马路上有且只有他这一辆小电驴。 “要不我们闯过去？” “不行。”蔡加岩轻轻锤了一下他的后背，让他不要有这种想法。 等红灯时间很枯燥，蔡加岩拿出手机看眼时间。 已经快两点钟了，以前她从不熬夜的。 正要收起手机，她突然想起什么。 “我们拍张照留作纪念？” “好啊。”牧余接过她调好的手机，开始找角度。 镜头对准两人，蔡加岩在后面笑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露出漂亮的手链。 正要按下快门的时候，牧余犹豫了。 “不对啊，这样搞得我才像是今天的主角似的。” “有什么关系嘛？”蔡加岩看着他不解道。 “今天你是小寿星，必须你是主角才可以啊。”牧余想了想，正要重新找角度。 “那这样呢？” 蔡加岩从后座向前滑动，像一样柔软的身子毫无保留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紧接着，她的下巴轻轻搭在牧余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诉说。 “这样会好些吗？” 牧余呆呆的举着手机，直接宕机。 蔡加岩笑着，伸手去按快门。 咔嚓，画面定格。 画面中最近的是牧余举着手机的手，然后是叠在上面去按快门的手，手腕上戴着漂亮的小兔手链。 沿着两人重叠的手臂往下，是牧余呆滞的表情，然后才是下巴搭在他肩头，红脸浅笑的少女。 快门按下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定格了。 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心跳扑通扑通的，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直到下巴还搭肩头的蔡加岩，在他耳边轻语道：“再不走，又要红灯了。” “咳—”牧余清了下嗓子，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给她，然后拧动把手。 她这才重新坐好。 坐在后座，蔡加岩翻看着刚刚的照片，牧余难得有像木鱼一样的表情，她感觉有些好笑。 今天大胆一些也会被原谅的？应该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我可是小寿星来着，都可以原谅的？ 甜丝丝地想着，创建名为‘牧余’的新相册。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拍很多很多的照片！”她对着风中大声说。 “好！”他也对着风中大声回应。 说完后，两人都不知缘由地笑了起来。 第130章 新的超能力 “你回去后照片记得发给我。” “恩，你一定要记得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好，那拜拜了。” “恩，明天见。” 牧余和蔡加岩挥手道别。 本来想送她上楼的，但被她警惕地拒绝了。 牧余冤枉啊，他压根就没想过做坏事。 约定好明天来她这里吃饭，给她过生日。 牧余在共享电动车上等了几分钟，手机上蔡加岩给他发来消息。 『我到家啦。』 图片jpg 下面是刚刚他们的合照。 牧余新建一个名为‘蔡加岩’的相册，把图片保存起来。 蔡加岩：『你到家要给我发消息。』 牧余：『收到！』 收起手机，拧动把手，回家。 羞羞的少女回到家后便把手链好好地收回盒子放好。 然后洗了洗身子，换上旧t恤睡衣，坐在床上。 她强撑着困意，小鸡啄米地等待少年到家的消息。 嘀嘟嘟。 牧余：『我到家了，你早点睡。』 蔡加岩：『到家就好，晚安。』 发完消息后便倒头就睡。 梦里是漫天的烟花，还有像王子一样牵着她手的少年。 连梦里都是开心的。 …… 早上，牧余被九点钟的闹铃叫醒， 昨晚和蔡加岩约好今天下午一起去买菜，然后去她那吃饭。 早上的话按照小寿星的要求，好好休息，然后学习，下午再聚。 牧余本来是有异议的，他想上午也去找蔡加岩，但拗不过小寿星，只能乖乖听安排。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午就不能去。 这时候开始想念读心术了。 昨晚没睡好还是有些困，先去给小寿星订蛋糕，然后再回来接着睡。 附近就有一家很不错的蛋糕店。 和店员商议细节。 “这边和你核对一下。”一名店员拿着单子正和牧余一一确认，“动物奶油，六寸，蓝莓蛋糕，胡萝卜图案，下午五点取，你看没问题？” “没问题。”牧余点点头。 “那上面要写些什么祝福语吗？”店员一边问着，一边拿起了笔。 “我想想啊。”牧余接过纸笔，稍作思索，在纸上写下： 加岩，生日快乐！ 把纸还给店员，然后补充道：“送给女朋友的，可以稍微加一些可爱的图案。” 店员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们懂。” 果然是好评多的店，一说就明白。 “开单。”牧余把自由发挥的空间留给了店家。 本想着回家再睡会，但在外面逛了一圈后便毫无困意了。 蔡加岩这会也没发消息来，牧余也不想打扰她休息。 趁这会研究一下新随机出来的超能力。 现在超能力已经越来越抽象了，而且吓人。 【超能力：亡魂。】 【描述：世上有鬼哦，做好准备。】 【代价：强制开启，准备倒计时：00：12：24】 牧余心有些慌，这还能算是超能力吗？不是纯纯整蛊？ 昨晚读心术结束之后，新超能力的面板就跳了出来，并开始倒计时。 现在距离强制开启还剩十二分钟。 昨晚就是因为这个破超能力导致做噩梦，没睡好，现在又搞得紧张兮兮的。 牧余坐在小桌板前，从刚刚开始他脚下就像是有一台隐形缝纫机一样，不停地抖腿。 他虽然从来不迷信，但对于未知的东西都还是心存敬畏。 既然超能力面板提示有鬼…… 总不能是跟他开玩笑？ 万一啊。 是说万一。 一会超能力强制开启，突然看到屋里血呼啦的东西，牧余应该是会被吓伤的。 过度惊吓保不齐会吓出什么毛病。 对了，趁还有时间，赶紧给家人好好道个别？万一真出什么事…… 这可是鬼啊，牧余没少看各种恐怖片，见到鬼的人，就没有谁不出事的。 一想到这里，恐怖片里的经典画面就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来。 血呼啦的头颅…… 被钢管戳对穿的人…… 拧了一百八十度的脖子…… 空洞的眼窟窿…… 大张开嘴里的半截舌头…… 牧余打了个冷颤，拿出手机开始翻联系人。 这就和考试来临前的几分钟最紧张一个原理，要是超能力突然强制开启，也就认了，但偏偏要倒计时搞心态。 猩红的数字越来越短，就好像告诉他，归零的时候，会有厉鬼索命一般。 点开老妈的微信……老两口现在应该是在旅游，要是说些怪话，恐怕只是让他们担心。 算了。 点开好兄弟杨明宇的微…算了，他就不点开了，估计他只会说‘好似’。 毕竟谁都会觉得是在开玩笑。 最后还是点开了蔡加岩的微信。 生命的尽头，还是只有那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又陪伴你最久的人能够诉说真心。 对牧余来说，这个人是蔡加岩。 牧余：『加岩，我永远都爱你。』 被眼前半透明超能力面板上的猩红倒计时压得喘不过气。 打完字，没有多想什么便直接发送。 至少有好好的说爱她，也算对得起二周目了。 手机那边没有回消息。 估计少女是被这突然的消息搞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回复，只好假装看不见？ 牧余这么想着，慢慢放下了手机。 总之，是看到了。 看着眼前最后十秒倒计时，他没有那么紧张了，突然有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死到临头，反而释然了。 3 2 1 0 【超能力：亡魂】 【描述：世上有鬼哦，好好去看。】 【剩余时间：30天。】 面板闪烁一下便消失了。 想看的话屏气凝神就能重新看到。 “这，是开启了吗？” 牧余端坐着，腰杆子挺得笔直。 想象中突然血呼啦的场面没有出现，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没开启。 不管怎么样，这算是好事…… 牧余绷紧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紧张褪去，疲劳感便席卷而来。 还是先补觉。 一觉睡到中午，他和蔡加岩发了消息，说他一会过来找她一起去买菜，约女孩出来要提前告知，算是绅士的提醒。 这下子消息便是秒回了。 真就是自动过滤了那条‘加岩，我永远都爱你。’ 假装没看见。 今天蔡加岩穿的是一套常服卫衣，不用牧余的绅士提醒，她已经早早打扮好了。 这会儿正坐在床边啪嗒啪嗒地打字回复：到了你叫我下去就好，不用跑上来啦。 牧余：『收到。』 回复完后，蔡加岩滑动屏幕，上翻看到那条令人脸红的消息。 真是的，只是未女朋友身份，怎么回应这样羞羞的话嘛。 牧余大笨蛋！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牧余发来消息。 『小寿星请开门~』 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 牧余在门外整理一下衣领，提前伸出手弯，等待自己的公主。 咕—— 门打开，是粉色卫衣的可爱蔡加岩。 “都说不用上来啦，我下去就好。” 牧余突然格外端正，站直了身子，看看蔡加岩，然后把视野移到她身后，礼貌地询问。 “这位是？” 蔡加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是空荡的房间。 然后回过头来。 “你说什么呀？” 看着一脸疑惑的蔡加岩。 牧余有些奇怪，不是，这么大个人，看不到吗？ 刚吐槽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 像见鬼一样。 可能不是像…… “什么呀？”蔡加岩跟着害怕起来，她再次回头确认，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 可牧余依旧睁大眼睛盯着她身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别闹啦，你这样我有点怕诶。”她上前一步揪着牧余的衣袖。 牧余眼中，蔡加岩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碎花裙，披着柔顺长发的年轻女人。 她看起来挺漂亮的，身材很匀称，是成熟姐姐的感觉。 女人和牧余对视片刻，确认他看在看她之后，嘴角便慢慢勾起，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她脑袋一歪，温声问了句：“你，能看见我？” 第131章 超级电灯泡 “开玩笑的，想吓吓你。”牧余看向蔡加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别开这种玩笑，我真的有点被吓到啦。” “哦，对了，这是蛋糕。”牧余把藏在一旁的蛋糕拿出来。 “啊，谢谢。”蔡加岩接过蛋糕，有些心疼他，又买礼物又买蛋糕的。 她心中暗暗发誓，等牧余生日的时候，一定要过得比她好。 “这个六寸的我们两个人吃，会不会太大啦？我还计划了好几道菜呢。” “那一会少买些菜嘛，蛋糕吃不完可以冰起来。” “那你等一下喔，我先去把蛋糕放冰箱。” 蔡加岩提着蛋糕，折回房间。 牧余这才重新看向那个身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侧身让过蔡加岩，然后看向牧余。 “你能看到我吗？”她试探地挥挥手再次询问。 这时蔡加岩放好蛋糕回来，看到牧余又在对空气发呆，心里有些毛毛的。 “你别这样啦，我真的会怕诶。”颦蹙嗔怪，她赶紧出来把门关上。 把那个陌生女人关在了房间里。 “走啦，去买菜。” “诶，好。”牧余努力装作正常，和蔡加岩并肩走着。 这应该就是鬼？ 蔡加岩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她真的看不到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牧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让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女人无视紧闭的房门，从里面穿透出来…… 她也正好瞥见牧余那惊愕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我打算买点基围虾，再买点牛肉，菜你想吃什么？”蔡加岩计划着，询问身旁的牧余。 “吃。”牧余注意力全在那个跟在身后的女人上，心不在焉地回答。 “吃什么？”蔡加岩听得一头雾水，侧头询问。 牧余这次收回心神。 “炒个番茄鸡蛋，我爱吃。” “鸡蛋还有，买几个番茄就好，还想吃什么吗？” “恩……再炒个藕片。” “你真的很爱吃莲藕诶。”蔡加岩笑道，“上次你也点的炒藕片。” “上次我也点了吗？” “点了呀，上次你就点了……” 两人聊着天，楼下不远处就是超市，蔡加岩平时经常来这里买菜。 算是来到主场了，她对这里很熟悉。 牧余提着超市里的小篮，跟在蔡加岩后面，就负责领东西。 “你是能看到我，但是听不到我说话吗？” 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陌生女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新奇的问东问西。 牧余不好和她搭话，想暂时无视她，但她一直在周围转，很难不去注意她。 “基围虾降价了诶，二十二一网。” 蔡加岩欣喜地转回头和牧余分享这个消息。 牧余赶紧把视线从陌生女人身上移开，附和的赔笑，敷衍道：“挺好，挺好。”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蔡加岩刚刚在说什么。 蔡加岩能感觉得到他今天有些怪，但是也没太在意，开心地去称基围虾。 牧余又忍不住去看那个站在他身侧，一直对他笑的女人。 顿时心里有种微妙的负罪感。 陪自己的老婆过生日，心思全在别的女人身上，这算怎么个事？ 这时，他注意到海鲜玻璃缸，缸面隐约能倒映出他和蔡加岩两人的模样。 唯独没有身旁这个女人。 他看看身旁的女人，然后又看看玻璃镜面，反复确认。 有些荒诞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女人看出他的惊奇，便自顾自地跑到旁边的等身镜子前。 指着镜子对牧余笑道：“这里也照不出来哦。” “走啦，看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蔡加岩已经称完虾来到他身旁。 “没什么。”牧余侧头对她笑了笑。 尽量掩饰住内心的惊愕。 到柜台付钱，牧余想要和蔡加岩平摊，但被她以小寿星的身份拒绝了。 两人出超市。 牧余主动提了重的东西，把一些蔬菜和配料交给蔡加岩。 “我这里很轻诶，我再帮你拿一些。” “你是不是小看我？” “啊？” “别说这点东西了，我扛着你都可以，还说重？” 看着牧余搞怪的样子，蔡加岩觉得有些好笑。 “是是是，大力士。” 嘴角笑着，她虚握了一下空出来的手掌，然后看向提着东西的手。 真是的，只是想让你也空出一只手，牵牵我嘛。 怎么一点都不懂。 明明以前都很敏锐的。 心有微词。 然后便习惯性地开始反思。 是不是昨晚上自己出现生理反应后不让他碰，让他误会了呀？ 可是身体出现了那样的反应，我也不想啊。 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呀？ 他会不会觉得我不想让他碰我？ 有些自责地想着，小脑袋慢慢地低了下去。 牧余余光一直留意着身旁的女人，对蔡加岩的反应一无所知。 没有读心术是这样的。 牧余变成了木鱼。 “她好像想让你牵牵她诶。”女人看看蔡加岩，然后又看向牧余，对他笑道。 牧余眼角一跳，然后转头看向情绪有些低落的蔡加岩。 这才注意到她虚握的小手。 “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蔡加岩赶紧收起情绪，扬起小脸笑着回答。 可是话还没说完，牧余就已经牵起了她的手。 “恩？想什么呢？”牧余稍微凑近了些，玩味地问道。 蔡加岩看到他把东西全都并到一边，空出一只手，然后又看向他那有些坏坏的笑。 原来是故意的。 这个坏家伙，明明知道我很想牵手…… 讨厌。 她没回答，故意正着脸不去看他，嘴角却浅浅地勾起，小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恩？想什么呢？”牧余又凑近了些，挤着她，笑问道。 “别挤啦，一会要到大马路上了。”蔡加岩笑着挤回去。 两人玩笑着，直到一个路人投来那独属单身贵族的不屑目光，蔡加岩才不继续跟牧余打闹。 牧余哄好了蔡加岩，但其实他心理压力极大。 从刚刚开始，身旁这个陌生女人就一直盯着两人，一脸姨母笑，离得还超级近！ 毫不避讳。 “你很会哄女孩子嘛。”她在牧余旁边笑道。 什么超级电灯泡啊！ 牧余有些崩溃。 第132章 很怪的人 为了避免再吓到蔡加岩，牧余尽可能地无视陌生女人。 这个陌生女人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恶趣味，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着两人。 牧余重新认识了‘阴魂不散’这个词，完全是写实描写。 “我来处理虾。”牧余自告奋勇。 “那就交给你啦。” “薄荷炒牛肉，油焖大虾，番茄鸡蛋，炒藕片。”蔡加岩报一遍菜名，然后朝牧余问道，“会不会太单调了？” 她总感觉这样有点亏待了牧余。 牧余沉默了一会，才说话：“下次你十八岁生日我会好好给你过的。” “这已经过得很好了呀。”蔡加岩感觉牧余的语气有些失落，难道是他误会了？ 赶紧安慰道。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我可以再加两道菜。” 牧余摇摇头，看起来有些自责。 蔡加岩在围裙上擦擦手，来到牧余背后，很感谢的说道。 “牧余，这样的生日已经很好啦，我很喜欢。” “恩。” 牧余拿着刀，正在专心处理基围虾，想借此无视一旁笑眯眯的陌生女人。 和蔡加岩的对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没太在意。 “真的已经很好啦。” “恩。” 牧余随口应答，但还是没忍住瞟了一眼，站厨房门口的女人。 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笑眯眯的，这种感觉很奇怪。 难道是想害我？ 根据以往看恐怖片的经验，被鬼盯上，多半是要被害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双小手从他的腰间环了过来。 正在想着会不会被鬼害的牧余被吓一激灵。 随后，便感受到后背暖暖的。 蔡加岩红着小脸，从背后抱着他，小脸侧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轻声道：“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生日。” “喜、喜欢就好。” 突如其来的抱抱，把牧余一下子整不会了，顿时紧张起来，有些结巴。 轻轻贴了一下，少女也赶紧松开手，转身到厨台继续做菜。 牧余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手上在处理各种配料。 但嘴角努力抑制的笑容以及粉腻腻的小耳朵已经完全把她出卖。 看起来，她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个。 牧余笑了笑。 但笑容很快止住，因为，他看见，杵在厨房门口的那个女人，比他笑得还要开心。 看到牧余投来不善的目光，女人讪讪地笑着：“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出去坐会儿。” …… “这些处理完了。”牧余很快处理完基围虾，把它拿给蔡加岩。 “你以前真的没做过菜吗？这处理得很干净啊。”蔡加岩稍微检查了一下，感叹道。 而且处理速度还很快。 “都是抱抱的力量，以后你多抱抱我，说不定还能激发出其他力量。”牧余嬉皮笑脸道。 蔡加岩小脸一红，没有接他的话茬，转而问道：“菜会不会有点少，再给你加两道？” “少？你忘了，上次才几道菜都没吃完，今天还有个蛋糕呢。” 看到牧余没有觉得被亏待，蔡加岩这才舒心了些。 “那你要整两口吗？我可以陪你喝点。”她学着牧余的口气问道。 “算了，小寿星要是醉了那不是亏了吗？一觉醒来，生日都过了。” 想起上次小甜水喝到断片的滑稽场面，牧余觉得有些好笑。 谁给她的自信主动提出要陪着整两口的？ 牧余这也不用，那也不用，蔡加岩有种无以回报的感觉。 “你陪我过生日，送我礼物，又买蛋糕的……”她背对着牧余，小声嘀咕着，“我也想要为你做些什么嘛。” 嗤—— 把处理好的菜倒入锅里，发出热油和水汽接触的声音。 “小寿星亲手做菜给我吃，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牧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旁边，听到了她的碎碎念。 “本来是你生日，你又是花钱买菜，又是亲自下厨，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本来应该都是我做的。” 蔡加岩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牧余用力点点头，两人相视片刻，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从来不求回报。 蔡加岩炒着菜，对牧余继续道：“等你生日，我也会好好给你过的。” “那我下次再给你过生日的时候，要比这次还要好。” “可是这样已经很好了诶。” 两人闲聊着，蔡加岩掌厨，牧余递东西打下手也很利索。 菜一道一道地陆续出锅。 “那我先端出去了。” “恩，你小心一点喔，有点满。” “好。”牧余小心翼翼地端起盘子。 一个人住，盘子碗筷都是将就，都偏小，所以装得满了些。 一转身看到一个长发女人扒在门边探着半个脑袋暗中观察，牧余一哆嗦差点把菜的汤汁洒了。 暗中观察被发现，女人也被吓了一哆嗦，赶紧溜走。 鬼有这么无聊的吗？ 喜欢看小情侣谈情说爱的？ 真是无语。 牧余把菜端到桌子上，看着坐在凳子上女人。 女人对他笑了笑，“你们继续，别管我，当我不存在就好。” …… 牧余也想当她不存在啊，可是怎么做得到。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只要不照镜子或者不穿墙的时候，她怎么看都是个正常人。 这样一个人一直在身边转，怎么可能无视啊。 牧余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的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和设想的差不多，他的手毫无意外地穿了过去。 只看到女人肩膀被拍到的位置，散开成一小片光点，等牧余把手收回去后，光点很快又凝聚起来。 肩膀复原。 牧余暗中紧了紧刚刚的那只手，没有任何感觉。 “神奇？”女人也看看肩膀，然后又看向他，笑道。 牧余眼角跳动两下，瞥了眼厨房方向，才小声开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 “我打扰到你们啦？”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不是打扰不打扰的问题，而是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两个？ 牧余有些无语，这个女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是问，为什么不去跟着别人？” 女人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像是在说‘这个小伙子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牧余感觉有被冒犯到。 “我和别人又不熟，我跟着别人做什么？”女人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以前认识你吗？”捕捉的关键信息，牧余问道。 与此同时他在脑海里搜索起来。 难道他和这个女人生前有着什么一面之缘吗？ 看着他思索的认真模样，女人反而笑了起来。 她指了指牧余身后，道：“我当然不认识你啊，但我认识她。” 牧余这才回头，正好看到蔡加岩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怎么了吗？怎么这样看着我呀？”蔡加岩把菜放桌子上，不解道。 “……你以前有认识过什么很怪的人吗？” “啊？” 陌生女人：你礼貌吗？ 第133章 岳母大人 蔡加岩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怪问题，但还是乖乖地开始回忆起来。 “恩……没有诶。”她摇摇头。 牧余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女人蹙着眉头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呀？”蔡加岩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很想了解你的过去。”牧余笑了笑。 “哦”听到牧余的回答，蔡加岩嘴角抿着笑，轻描淡写地折回厨房。 小脑袋里说不出的幸福感，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原来他也是一样的。 蔡加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要了解牧余的过去，想要了解相识之前的事。 想了解他过去的点点滴滴。 想要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想要知道他的全部。 也许，这也是喜欢的表现…… “她的过去我很清楚哦，你想了解什么问我就好。”女人颇为骄傲地对他说道。 一副没人比我更懂的样子。 牧余很是看不惯，有些鄙睨，问道：“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女人笑了笑。 “我是她妈妈呀。” “……” 牧余脑袋直接宕机，变成了木鱼脑袋。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失声道：“妈？！” 意识到声音过大，他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厨房，沉溺在幸福感里的少女还在翻看着大虾，没有听到。 然后他回头看向女人，腰板瞬间挺直，尽量恭敬。 “现在叫妈是不是有点过早了呀？”女人看着他这副有趣模样，不由地打趣道。 “阿姨，你没开玩笑？”牧余语气恭敬，但还是保持怀疑。 毕竟是鬼话，不能全信。 “怎么，我们长得不像吗？”女人没回答，反问他。 牧余这才重新打量一下面前这个女人。 难怪一见面就觉得她挺漂亮的，现在这么一看，她眉宇之间真的和蔡加岩很像。 等等，如果是真的话，那应该说蔡加岩和这个女人很像。 “阿姨，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想起之前的冒犯行为，牧余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阿姨不打扰你们。”女人倒是不在意，摆摆手，让他别在意。 牧余只感觉被她架在火上烤，什么叫‘你们继续’啊？ 怎么？还能当着岳母大人的面和她女儿卿卿我我的？ 想想都觉得尴尬。 等等，如果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样跟在身旁的话…… 想到这里。 牧余脸有些红了，也就是说，之前和蔡加岩卿卿我我的时候，岳母大人就在一旁看着…… 真就特等席观看。 难怪她在知道牧余能看到她后，一直对牧余笑眯眯的。 “那啥，阿姨，”牧余有些手足无措，“我去厨房端菜去了。” “去去。” 牧余对她欠了欠身子便溜进了厨房。 “就两道菜了，你出去坐着，我端出来就好。” “没事，没事，我来帮忙，还有碗筷要拿。”牧余瞬间有些不自在，赶紧找活干，“菜你放着，我来端，小心烫。” 刚刚还利索帮忙的牧余，这会突然显得蹩手蹩脚了。 “不用不用，一会洒了。”见牧余要来抢她手里的菜，蔡加岩赶紧拒绝。 “出去坐着。” “诶，好。”牧余拿着碗筷离开厨房。 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等蔡加岩端最后一道菜。 “你先盛饭嘛。”蔡加岩见牧余正襟危坐的样子，提醒道。 “诶，好好好。” 他赶紧拿碗筷，麻利地盛了三碗饭，然后摆好。 加岩妈妈就坐在他旁边，他先给阿姨盛了一碗饭。 “盛三碗干什么？”蔡加岩不解道。 牧余这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那啥，我吃两碗。” 然后把阿姨面前的饭碗移到自己面前。 眼神满怀歉意地和阿姨对视了一下。 冒犯了。 “你看起来很紧张？”蔡加岩拿起碗筷，开始夹菜吃。 “紧张？我能紧张什么啊，哈哈。”牧余笑着，时不时看眼坐在身旁的岳母大人。 “是嘛。”蔡加岩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会这么紧张。 换做平常，现在他早就开始炫饭了，可现在他都还没动筷。 “这个虾很好吃喔，尝尝嘛。”蔡加岩对他笑着，给他碗里夹了一只虾。 “诶，好好好。”牧余赶紧开始动筷，埋头扒饭。 “怎么了吗？是不合口味吗？”蔡加岩轻咬着筷子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恩？” 何出此言？ 注意力一直在岳母上的牧余，这才看到蔡加岩有些落寞的表情。 “没有，这很好吃啊！” “……我看你一直都不夹菜。”蔡加岩有些委屈，低着头小口夹饭。 牧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能让小寿星露出这样的表情。 牧余当场开启狂炫模式，当然，也尽可能维持礼仪，毕竟岳母就坐旁边看着呢。 “慢点吃啦。”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蔡加岩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的落寞一扫而空。 突然，看他捶着胸口，蔡加岩赶紧给他递了杯水。 加岩的妈妈也跟着笑了笑，双手杵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这一桌子菜，小声道。 “她的菜做得越来越好了。” 虽然才七点钟，外边天已经完全黑了。 牧余勤快地收拾碗筷，包揽了全部的活。 虽然他不让帮忙，小寿星手也没闲着，主动擦桌子和扫地。 知道晚上还有蛋糕，两人也没吃太饱，都留了肚子。 饭后，两人聊了一会天。 牧余才去把蛋糕从冰箱里取出来。 蔡加岩去拿配套的蜡烛和叉盘，当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牧余从身后为她戴上了生日小皇冠。 “生日快乐。” “谢谢。” 蔡加岩扶了扶皇冠。 牧余去拆蛋糕，加岩妈妈就站在他旁边，像个小孩一样，期待地看着蛋糕。 当他拆开包装看到蛋糕的那一刻，他心里一沉，慢慢取下透明盒子。 他第一次觉得，蛋糕怎么会那么暧昧？ 然后有些紧张地看向身旁的岳母，一副你听我解释的表情。 蔡加岩妈妈意味深长地笑着对他点点头。 蔡加岩这时也凑过来看看蛋糕，看了一眼，脸颊便有些发红。 蓝莓蛋糕上，有她喜欢的胡萝卜图案。 正中间是：加岩小公主，生日快乐！ 周围是各种果酱点缀的小爱心，爱心中间还有各种‘宝’‘亲爱的’‘小宝贝’之类的称呼。 蔡加岩小脸微红地看向牧余，小声夸赞道：“还挺漂亮的。” 牧余连忙解释道：“那啥，都是店员自作主张的，我只是说送给女朋友。” “是未女朋友啦。”蔡加岩纠正，然后害羞地小声嘀咕，“要高中毕业才能答应做你女朋友。” 看着蛋糕，心里都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之前牧余叫她加岩的时候就感觉莫名的幸福，要是以后做了女朋友，他用这些称呼来叫她，那…… 想着想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那我插蜡烛啦。”她收起羞羞的情绪，朝牧余说道。 “小寿星说了算。”牧余陪笑着。 等她把‘1’和‘7’的蜡烛插上后，牧余摸出今天楼下买的打火机点上，然后转身去关灯。 “要关灯了。” “恩。” 房间一下子暗下来，生日蜡烛橘黄色的光成为屋内唯一的光源。 烛光微弱，没办法照亮整间屋子，只是给两人周围打上了温暖的底色。 “那我许愿啦。” “好。” “不拍张照留念吗？”加岩妈妈侧着脑袋问了他一句。 牧余这才赶忙道：“我给你拍张照，纪念一下。” “好喔，那你等一下。”蔡加岩整理了一下刘海和衣服。 牧余拿出手机开始找角度。 “可以啦。” 她在蛋糕面前，背着手对镜头笑。 这时，加岩妈妈站到了她旁边，歪着脑袋和女儿凑在一起，有些调皮地比了个耶。 找好角度的牧余愣了一下，看看屏幕，又抬头看看两人。 “怎么了吗？”蔡加岩见牧余迟迟没有拍，问道。 “没什么，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我数三二一了。” “好。” 听着牧余一副和小孩子说话的口气，加岩开心地笑着。 真是的，怎么像是在逗小孩子一样，还倒数三二一呢。 幼稚鬼。 “3” “2” “1” 咔嚓。 画面定格。 眼前看到的是头靠在一起的母女二人，而定格在手机里的，就只有蔡加岩一个。 第134章 十指相扣 见牧余呆呆地看着照片，蔡加岩忍不住问道：“拍好了吗？” “恩。” “我看看。” 小寿星凑过来，牧余把手机转向她。 岳母大人也跟在旁边，两人都凑近看照片。 “拍得不错嘛。”蔡加岩眼睛眯成了小月牙，称赞道。 岳母大人也跟着点点头。 “那小寿星许愿。” 蔡加岩朝他笑笑，就近坐在他身旁，面向生日蛋糕。 她把双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微微颔首，闭上眼睛。 牧余打开了之前找好的生日快乐歌，跟着唱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但有些怕打扰到她，歌声渐小，只剩下手机音乐播放。 他和岳母大人一左一右，都静静地看着这个心诚许愿的少女。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鼓起脸颊，用力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 牧余鼓着掌，再次说道。 “谢谢~” 黑暗之中，借着窗外的光，隐约能看清对方的脸。 蔡加岩看着牧余，柔声道：“还不开灯吗？” 后者也同样注视着她，看不清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她的小手不安分地伸了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你牵着我的手，我怎么去开灯啊…… 岳母大人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识趣地背过身去，眼睛东瞅西瞅，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要是没人看着的话，他肯定会亲上去的。 不，就算有人看着，只要不是岳母，他也肯定会亲上去的！ 现在他真的不敢。 感谢周遭的黑暗。 掩饰住了他的慌乱。 牧余也紧了紧加岩的小手，黑暗中，视线没办法聚焦，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但能看到对方在看着自己。 “你的愿望好像还挺长的，许的什么愿呀？” 牧余找话题问道。 “噗。” 蔡加岩笑出声来，“都说是愿望啦，说出来就不灵了。” 要是读心术还在就好了。 想念读心术的第一天。 牧余瞟了眼背身的岳母大人，然后看向被窗外月光勾勒出面庞的加岩。 犹豫了一下，忽的凑近，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贴了一下。 少女明显没有预料到牧余会这么做，身子一颤，小手也没了力气，松开了。 牧余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开灯。 屋内重新恢复光亮。 岳母大人这才试探地回头瞥一眼，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后，她才转过身来。 不只是蔡加岩脸红了，牧余都给整红了。 当着人家妈妈的面，亲她女儿一口，这种事还是会害羞的啊。 蔡加岩也强装镇定，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心里默念着：加岩失忆了，加岩什么都不记得。 试图催眠自己，好让脸颊温度赶紧降下来。 虽然想要忘记，但嘴唇还是忍不住地紧闭了一下，回味着刚刚短暂又温热的触感。 今天……被他亲了。 牧余把蜡烛取下来，把塑料锯刀递给蔡加岩。 “来，小寿星切第一刀。” “恩。” 蛋糕很软，她很轻松地把一块印有‘宝’的小爱心切下来，先给了牧余。 后者受宠若惊，赶紧拿蛋糕盘去接。 然后她才继续把好看的胡萝卜图案一块切给自己。 牧余也不客气，拿起叉勺，先吃了起来。 蓝莓酸酸甜甜，动物奶油口感也很不错，蛋糕胚松软，很香。 即使是爱吃甜食的他也还觉得这个蛋糕味道真不错。 当然，也可能是小寿星生日滤镜的缘故，让他变得暂时能接受甜食了也说不准。 蔡加岩看着牧余吃得很开心的样子，她也嘴角带笑。 昨晚这个傻瓜说他其实不喜欢甜食，故意给他的切得小了点。 正在专心吃蛋糕的牧余，突然感到，侧脸一凉，本能躲开，转头看去。 蔡加岩端着小手，笑盈盈的，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一抹奶油。 不用想，他已经中招了。 “好啊，偷袭是？”牧余食指摸了一点奶油，就要反击。 见这架势，蔡加岩慌了，连忙道，“等等，我是小寿星，你不准抹我。” 小寿星三个字如同定身咒，牧余瞬间动弹不得。 看到牧余罢休，蔡加岩才松了口气。 在她放松警惕的瞬间，脸颊感到一抹凉。 小寿星也不管用！ 牧余嬉笑着：“扯平啦。” 蛋糕主要是吃的，也不拿来浪费，抹两道意思意思就好。 蔡加岩没还击。 “好啦，我帮你擦掉。” 欢笑过后，她拿纸帮他擦，然后又给自己擦。 然后侧着脸问牧余：“我脸上的擦干净了吗？” “恩。” 小插曲过后，两人聊天吃蛋糕。 牧余努力解决了自己盘里的一块，蔡加岩吃了两块。 六寸蛋糕，两人就只吃了四分之一。 蛋糕很好吃，只是两人才吃过饭，再加上牧余不爱吃甜食，所以剩的很多。 “估计可以吃好久了。”蔡加岩念叨着，把透明盒子重新罩上。 “蛋糕冰着慢慢吃，没事的。”牧余擦桌子，把包装盒子之类垃圾绑到一起。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蔡加岩看着冰箱里的剩菜，问道。 “有啊。” “那明天过来吃饭。”她说道，有种妻子让老公回家吃饭的随意感。 意识到不妥，她随即补充道，“因为还剩下好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如果你能来的话……” “可以啊。”看着她慌乱解释的样子，牧余忍俊不禁。 “那我明早就直接带着作业过来了。” 牧余倒是不客气，安排起来。 “恩，你早来的话，我可以煮面给你吃。”蔡加岩小声道，她希望他能早些来。 “那我要两个蛋。” “知道啦。” 收拾完毕后，现在也才九点多。 “去小公园走走吗？”牧余提议。 “好呀，那你看好时间啊，乘地铁回去我放心一些。” 蔡加岩说着，想起之前去看烟花时遇到的半夜飙车党，让牧余一个人骑小电驴回去，总归还是有些担心。 “恩，走。”牧余把收拾起来的垃圾提上。 暗黑楼道，牧余提着两袋垃圾，蔡加岩负责用手机照明。 到楼下，扔掉垃圾，两人朝公园的方向散步。 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不少人从小公园散步结束折返回去。 两人悠闲地走着，谈论了一下月考的情况。 聊了一会，没有什么话说。 便手甩手甩地走了一段路，安安静静地走在公园小道，即使不说话，也悠然自得，气氛不会紧张。 “你不牵她的手吗？” 岳母大人就站在牧余身侧，意味深长地问道。 牧余不着痕迹地侧头朝她讪讪地笑了一下。 其实，就是碍于她一直跟在身旁，才一直没好意思牵手来着…… 有了岳母大人的默许，牧余这才把手伸过去，恰巧碰到蔡加岩正暗戳戳伸过来的小手。 两人手背碰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彼此，对视着，然后不知什么缘由地笑了起来。 随后两只手交缠一下，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135章 我怀孕了 “恩……可是我比较喜欢在后面诶。” “不行，今天我是小寿星，你得听我的。” 牧余坐在秋千上，蔡加岩在后面开始推他。 来回晃荡两下，越荡越高。 别说，还挺好玩的。 牧余也算是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荡秋千了。 “好玩？”蔡加岩用力推一下，然后站到身侧，避免被撞倒。 “好玩。” 她体力不是很好，才荡了几趟就开始小喘气。 但是也很开心。 岳母大人倚在一旁的杆子上，笑眯眯地看着额头微汗的蔡加岩。 然后又看看那个坐在秋千上笑得很开的少年。 牧余浑身一激灵，很快控制身体，让秋千强行停了下来。 “怎么了？”蔡加岩发现推不动，才注意到牧余已经用脚抵住。 “我玩够了，换我来推你。” 没等蔡加岩拒绝，他纵身跳下，绕到蔡加岩身后，摁着她的小肩膀，让她坐在秋千上。 “扶好啦！” “恩。” 真是两个小孩子。 加岩妈妈看了一会，也坐到两人旁边的空着的秋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尝试晃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生前健康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带着小蔡加岩去公园玩的。 只是小孩子很多，很少能遇到秋千空的时候。 每次小蔡加岩都很懂事地装作不想玩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说‘妈妈，我们去玩别的。“ 可小女孩哪藏得住什么心思，作为母亲的当然看得出女儿很想玩秋千…… 正想得出神，坐着的秋千开始晃起来。 加岩妈妈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牧余。 这个阳光开朗的小伙子灿烂地笑着，在推蔡加岩的同时，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空荡荡的秋千。 就像是不小心碰到的一样。 再看看蔡加岩，现在的她毫无顾忌地笑着，笑得很开心。 是啊，至少，她笑得很开心。 这也就够了。 加岩妈妈等秋千停后，从上面下来，绕到牧余身后轻轻说了句。 “我先回去啦，你们慢慢玩。” “阿姨，再见……”牧余礼貌地笑着回头，话还没说完，人却不见了。 环顾四周，也没见到岳母大人的身影。 看来是真回去了。 被岳母大人凝视的压力瞬间消散，感觉身子都轻松了许多。 蔡加岩此时被荡得很高，没有听到牧余刚刚的‘自言自语’。 她开心地笑着，任由自己的头发飞舞，也不予理会。 不用担心不得体，不用担心会被人说，什么也不用担心。 她只记得，牧余对她说过‘今天，小寿星最大’。 所以，稍微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两人玩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蔡加岩从秋千上下来，两人都笑彼此狼狈。 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一个衣服褶皱满头大汗。 各自稍微拾掇仪表。 公园现在没有多少人，蔡加岩也大着胆子，拿出纸巾给牧余擦汗。 “满头大汗，肯定累了？” “累？要不是你喊停，我能推到明天早上。” “是是是，知道你厉害啦。”蔡加岩给他擦完汗，收手的时候没忍住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运动过后，男孩子的皮肤温度很高，烫烫的。 “你在调戏我？”牧余没打算对她刚刚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没有，不小心碰到的。”做坏事被逮住的蔡加岩红了脸，狡辩道。 牧余用眼神质疑她。 不一会，少女便缴械投降，道歉道。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 “那我也要捏捏你的脸。”牧余提出要求。 蔡加岩看着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确认他没在开玩笑。 很快看一下周围，没人。 “那你捏，轻点啊。”少女对他扬起了脸，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还真给捏啊？ 牧余本来只是开玩笑的。 既然如此，不捏白不捏。 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少女粉嫩红润的小脸蛋。 手感很好，像布丁。 “那我们扯平了。”蔡加岩用手摸摸刚刚被牧余捏了的脸蛋，“走，我们回去。” “诶？可是现在还早啊。”牧余还想和蔡加岩待一会。 今天被岳母大人盯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有了和蔡加岩独处的时光，他不想那么快就结束。 “明早又会见面的。”蔡加岩像哄小孩子一样，“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她真的有些担心，一想起昨晚深夜的那几个飙车党，就有些怕，他不想让牧余错过地铁然后骑小电驴回去。 总感觉不安全。 “好。” 两人挽手，漫步回走。 出了公园到了熟悉的超市前，蔡加岩松开手，让牧余别送了，她能自己回去。 “那你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恩，你也是。” “明早我到了发消息给你。” “好，明天见，拜拜。” “拜拜。” 两人挥手道别，在牧余快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蔡加岩突然说道。 “牧余，今天的生日我很开心。” 在超市广告牌白炽光的映照下，少女背着手，水灵灵的大眼睛清纯明澈，展露着天真的笑颜。 牧余微微躬身，半带玩笑道：“能让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像是忠心的仆从对公主殿下说话。 两人就此道别。 回家路上，牧余注意着手机消息，直到上地铁收到蔡加岩报平安的消息后，他才把手机收起来。 安全到家就好。 这时，他抬起头，才注意到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孕妇。 她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握着扶杆，定定地看着坐在她正前方的牧余。 夜晚的这趟地铁很空，周围都是空位。 牧余礼貌地用笑容予以回应，然后便移开了视线。 怎么搞得像他不给孕妇让座一样，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 牧余实在被看得不自在，就要起身去其他地方坐，这时她突然开口了。 “我怀孕了。” “啊？” 听到牧余回话，孕妇眼里亮起了光，很快展露出欣喜，然后再说了一遍。 “我怀孕了。” “我……看得出来。”牧余一时间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还是耐心地听她说话，说不定人需要帮助呢。 她垂下眼眸，轻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得出很纠结。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牧余，乞求道：“你，你可以当我孩子的父亲吗？” “……” 第136章 执念 短暂的无语。 牧余无视面前等待他答复的年轻小孕妇，视线左右瞟。 让我看看摄像头藏在哪里，这很可能是什么无聊的视频博主，说是什么社会实验，在拍摄路人反应。 没有。 那再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裹着大衣，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注视着这边的人，这也有可能是什么主人的任务…… 也没有。 重新把视线一会紧张等待的小孕妇，细细打量。 看看有没有什么手机直播之类的设备，或许她是个福利姬亦或是某种平台的主播…… 嘶—— 还是没有。 牧余开始警惕起来。 那只剩下两种情况了，要么就是仙人跳，要么就是要讹人……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被牧余这样打量着身子，小孕妇低下了头，一只手慢慢挡在胸前。 “我，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她才说起话，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但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有个父亲。” “你先别哭，有事说事。”牧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这年头，除了演员，谁的演技都很好。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一见女孩子哭了，就要惯着，要哄着的贵物。 小孕妇也注意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抹掉眼泪，声音带着哭腔继续道：“对不起，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什么有办法没办法，有困难找警察，你突然过来让我当孩子的父亲，这算怎么个事？” 要不是看她说话条理清楚，牧余都怀疑这女的是个神经病。 小孕妇低着脑袋，声音还有些颤抖，“我找过了，可是没人理我……” 睁眼说瞎话，给牧余整笑了。 “怎么可能……”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掏出手机，黑屏上倒映出他的面容，然后慢慢地把屏幕偏转，屏幕上倒映出了正对面的座位。 没有倒映出挡在面前的女人…… 他打了个冷战，不由得紧了紧外套，夜晚的地铁，莫名地吹来一股阴风。 “真的，没人理我，我没骗你，我在这里好久了，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 小孕妇有些急了，她凑过来了一些。 牧余以为对方要有什么动作了，极其敏捷地往身旁瞬挪了一个座位然后起身后撤半步。 一气呵成，控制距离这种东西，好歹也是练过的。 “对，对不起。”小孕妇见牧余突然闪身拉开距离，一副避之犹恐，很反感的样子，她连忙道歉，没有再厚着脸皮靠近。 她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不知所措地捻着衣摆，只有眼泪落下时，她才用掌底擦一下，没有发出哭声。 牧余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可是大晚上，阴风阵阵的，周围还没有什么人，一个鬼突然凑近，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咳。” 清了下嗓子，牧余开口问道：“为什么想让我当孩子的父亲啊？” 小孕妇这才抬起脸看向牧余，她都以为对方会厌恶她不再和她说话了。 愣了一下，她赶忙解释道：“因为，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回答些什么东西。 “我是说，为什么要找我啊？”牧余耐心询问。 “因为，其他人都不理我。” “……” 这个天聊不了一点。 见牧余不耐烦了，小孕妇连忙道：“我没有什么文化，可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对，对不起啊。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有个爸爸，哪怕只是假冒的也好，不想她被别人说是野孩子。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的。 “你帮帮我好不好？” 看着小孕妇的可怜模样，牧余换了个问法：“那孩子原来的父亲呢？” 小孕妇听到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脚尖，犹豫了一会，她才说出口：“我，我怀孕后不久他就跑了……” “那怎么没打掉呢？” 小孕妇捻着衣角，看来说出这些东西并不轻松。 “他没钱，我也没钱，他说再等等，他想办法，然后就错过了时间，后来他就跑了，找不到人。” 牧余有些沉默了。 “但，但是孩子是没错的，我不想她被别人说是野孩子，想给她找个父亲。”小孕妇鼓起勇气看向牧余。 夺新鲜呐。 孩子没错，我有错是？搁这霍霍我是。 吐槽归吐槽，牧余心里开始想其他的事。 难道这个鬼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是个鬼吗？ 从刚刚的交谈来看，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个鬼，如果是伪装，那也伪装得太好了。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牧余另辟蹊径，问道。 小孕妇觉得他的问题很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就是从家里出来，肚子很难受要去趟医院，然后到地铁上，雨下得很大，然后……” 说着说着，她顿时茫然起来。 “然后怎么了？”牧余没放过机会，追问道。 “然，然后。”她很明显地慌张起来，“然后我就一直在这里找人，想让孩子有个父亲…” 她自己也突然意识到，前后根本连不上，中间少了一大段记忆。 但是只要试图去想那部分失去的记忆，她就开始很害怕。 “你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吗？” “不，不记得了。”她摇着头，一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其实已经死了，对？”牧余缓缓地说。 轻轻的一句话，在她脑海中炸响，回荡，她眼睛瞪大，失去焦点，静静地定住了。 过了一会，她护住肚子的手无力地垂下，像是接受了已经死去的事实。 牧余正翻看着手机，搜索着各种地铁出事的新闻。 本来地铁就不怎么出事，搜索范围很小。 很快便找到了。 是一则五年前新闻，7月22日，南庆市突降罕见特大暴雨，地铁七号线一列车因特大暴雨被困区间，有十三人不幸遇难。 其中有一名19岁的年轻孕妇…… 突然感觉好沉重。 “过来坐一下，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听你说说话。”牧余率先坐下。 听到他的话，小孕妇才回过神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慌张，来他旁边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坐下。 “真不好意思啊，让你害怕了。” “没事，你要看看吗？是五年前的事了。”牧余把手机屏幕转向她。 “不了，我都想起来了。”她垂下眼眸，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肚子，喃喃自语，“原来都过去五年了吗？” 过了一会，她才朝牧余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她为刚刚的事向牧余低头道歉。 “没事的，别放心上。”牧余摆摆手让她别太在意。 沉默了一会，她才独自说道。 “我不是一个什么不要脸的女人，是他说会对我好的…… “现在想想，他可能只是想上床才对我说那些话的。 “我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家里人，怀孕之后我也很害怕啊，我想打掉，他说没钱，我也没钱，他承诺他想办法，但…” 牧余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侧头瞥了一眼。 她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隐约能透过发丝间看到她晶莹的泪滴落下打在肚子上。 “对不起。” 她温柔地摸着肚子，满怀歉意地诉说着，“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也不想到处给你找父亲，但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我只是不想你生下来后，像妈妈一样，被别人说是野孩子，被别人欺负…真的很对不起。 “虽然这么说很自私，现在这样，你就不用像妈妈一样啦。” 没有出生的话，就不用遭遇这些了。 但是，没有出生，也是被剥夺了遇到所有美好的权利啊。 果然，我还是想把你生下来的。 “妈妈对不起你，没能把你生下来……” 忽然，她捂着嘴哭了起来，自责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无法抑制地发出了呜咽声。 小孕妇哭得不能自已，牧余无能为力，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铁显示屏，当一个无言的倾听者。 在快到站的时候，她才止住了哭声，然后很抱歉地看向牧余，“对不起啊，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 看着温润的少年，小孕妇感觉很温暖，由衷地表达感谢：“谢谢你啊，愿意听我说这么多·。” “那现在你知道了这么个情况，接下来想做什么吗？”牧余问道。 小孕妇摇摇头，“我只想给孩子找个父亲，还有就是离开这辆地铁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做。” 牧余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适不适合开口，“那看来是完不成了。” 她又摇了摇头，“当我知道孩子和我一起死了的时候，就都不在乎了，虽然很对不起孩子，但是都无所谓了。” 看着她一脸释然的表情，牧余也没再多嘴。 地铁缓缓停下，牧余看眼显示屏，菩提广场到了。 “你要走了吗？真的很感谢你能听我说话。”她难得地笑了，朝牧余鞠躬，但是碍于肚子，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牧余走出地铁，她朝牧余挥挥手。 牧余站在外面回头看向她，一脸疑惑。 “走啊，愣着干嘛？” 小孕妇疑惑地看看两旁，确认没有人，她才意识到牧余是在对她说话，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是说我吗？” “到站了，出来。”牧余笑着朝她招招手。 要不是没办法碰到她，牧余都想把她拉下来了。 地铁门快关上的时候，小孕妇这才有些茫然地走出来，然后有些愣神地看向远去的地铁。 “当初被困在里面很难受？”牧余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虽然过了五年，但是现在……到站了。” 她虽然文化不高，但也听懂了牧余的话。 她再次笑着朝牧余点头表示感谢，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 太好了。 终于不用担心孩子会像她一样被别人欺负。 也不用担心没法从地铁里出来。 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执念。 在牧余的注视下，她从脚开始，慢慢地消散成荧光点点，散发着温暖的光。 “我好像要走了。”她似有预感，满脸泪痕地朝牧余歪头一笑，“谢谢你能听我说话，真的很谢谢你。” 话才说完她就已经完全消散，风一吹，什么都没有剩下。 留下牧余独自对着空空的车站发呆。 原来，执念消失后，鬼就会消散吗？ 如果这就是鬼的话，那其实都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是一群抱着执念游荡人间的可怜家伙罢了。 第137章 正餐和甜点 心里五味杂陈，回到家，牧余给蔡加岩报了平安。 洗漱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牧余叹了口气。 十九岁啊，不也还是个孩子嘛。 失去死亡的记忆，被困在一列车里五年，不断地厚着脸询问他人能不能当孩子的父亲，即使没人理她，她都抱着这个执念游荡了五年…… 她的执念都是关于孩子，得知孩子不在了的时候，她全都放下了。 或许不是放下，而是不再受困。 困住她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失事的地铁。 所以她才只能在地铁里游荡，没办法去其他地方。 被牧余告知了已死亡的消息，带她走出地铁，离开了曾经困住她的地方，她也就消散了。 也就是说，被执念困住才会成为游荡世间亡魂，一旦放下执念，离开某个地方，脱困了便能消散解脱。 想到这里，牧余心有余悸。 如果说小孕妇不能离开地铁，是被孩子和地铁困住了。 那加岩妈妈一直跟在蔡加岩身旁，就应该是被蔡加岩困住了。 也就是说，岳母大人根本没办法远蔡加岩，今晚她说她先回去了，其实也只是躲在附近…… 好险，只是捏了捏蔡加岩的小脸，没有做什么怪事，不然明早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岳母大人。 那……加岩妈妈的执念是什么呢？ 一直跟在蔡加岩身旁，不难想，应该是和蔡加岩有关的？ 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执念会是什么？ 无非就是希望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 总不能跟着一辈子？ 虽然这个超能力只有30天，时间一过以后可能也看不见了。 但一想到以后无论和蔡加岩做什么事，岳母大人一直在身边转来转去就真的感觉好别扭。 总之都是一家人，明天早上去直接问。 假期七点半的闹钟一响，牧余便迅速起床，没有什么赖床的习惯。 洗漱一番，拾掇拾掇仪表，找老婆玩去喽…还有岳母大人。 书包装上三两支笔还有几张卷子，出发！ 正值黄金假期，这个时间点地铁不拥挤，能看到不少空位。 牧余看着地铁里几乎都在低头看手机的人，止不住的想，这些人里面是不是也混进了某个游荡世间的魂。 毕竟单用肉眼无法判断是人是鬼…… 又想起昨晚的那个小孕妇，如果牧余没有获得亡魂超能力，看不到她，或许她会一直在地铁里继续向那些不理睬她的人询问。 永无止境地询问下去。 而她只是世间游魂中的一个，并不特殊，但也算幸运，遇到了牧余。 世间游魂何其多，牧余看着自己的手掌，叹了口气。 只有当获得能力的时候，才会发自内心地感叹无能为力。 放下助魂情节，只能是萍水相逢，能帮就帮。 根本不可能帮得过来。 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从地铁出来，牧余便给蔡加岩发了消息。 等他来到熟悉的房门前，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 蔡加岩笑容相迎，像是终于等到丈夫回家的小娇妻。 牧余回以笑容，视线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岳母大人，礼貌地打招呼。 “早上好。” 蔡加岩觉得有点奇怪，这不太像牧余的开场白，但还是回应道。 “早上好，进来。”蔡加岩把门彻底打开，然后转身去厨房，“面条已经煮上了。” “喔，好。”牧余应答一声。 进屋，关上门，对着一脸笑眯眯的岳母大人点点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加岩妈妈也很热情，“你不用管我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牧余讪讪地笑着，我也想啊。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有些直接地询问道：“阿姨，你是对加岩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听到牧余的问话，加岩妈妈收敛起了笑容，重新看向他，“怎么？嫌阿姨碍事啦？” 显然，加岩妈妈和昨晚那个六神无主的小孕妇不同，她是知道自己是因为执念才无法消散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牧余慌张的样子，加岩妈妈才笑道：“开玩笑的啦。” 她继续抱歉道：“阿姨也不想打扰你们两个，但是我没办法离开加岩太远的地方。 “总之，她也看不到我，你也不用在意的，你们做你们的事就好。不用管我。” 牧余眼角微微跳动，果然，昨晚她说先回去了，就是躲在了周围。 同时他心里犯起嘀咕，听这语气，真不会是要跟在蔡加岩身边一辈子？ “去，去，面条应该要煮好喽。”岳母大人好心提醒道。 牧余朝她欠欠身，和她错身而过去到厨房。 “正好，这是你的。”蔡加岩把两个煎蛋放在面上，正巧瞥见牧余进来。 “诶，好。”牧余端着面先出去。 不一会，蔡加岩也端着一小碗出来。 “不用等我啊，你先吃嘛。” “一家人还是一起吃的好。”牧余笑道。 蔡加岩心里暖暖地坐下，这才反应过来，惊羞道：“什么一家人啊？” 牧余对她笑笑，没有说话，开始吃了起来。 蔡加岩低头吃面，视线却一直在留意库库狂炫的牧余。 真是的，坏家伙大早上就说这样的话。 明明我都还没成为他女朋友，他就说我们是一家人了。 不过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我们是一家人什么的…… “你看起来很开心，有什么高兴的事分享一下呗？” 牧余见蔡加岩嘴角含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高兴的事。” “分享一下嘛。” “诶呀，别闹啦，赶紧吃，吃完要学习了，你可是要考清北的。” “大早上给我上压力是？” “有点压力才有动力嘛，我们一起努力，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啊，趁着假期好好学习。” “是是是，加岩老师。” 牧余稍微贫一下嘴，两人很快解决了早餐。 收拾完后。 牧余来到小桌板前，把书包里的试卷摆出来。 这时，蔡加岩端着一小块蛋糕从厨房里出来。 “你要吃吗？” 牧余惊愕地看着她，不解道：“我们不是才吃过吗？” 蔡加岩被他说得有些脸红，“甜点是甜点，正餐是正餐嘛……你是不是嫌我吃得多呀？” “不不不。”牧余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玩笑，他巴不得她多吃一些，刚刚面条她也只是吃一小碗，也就他一大嘴的量。 “刚刚我就觉得你吃得太少了，这甜品又吃不饱，怕你饿着，要不我们再做点什么东西吃？我再和你一起吃点。” “吃得饱啊。”蔡加岩疑惑道，“为什么说甜品吃不饱？” “吃完正餐，再吃一点甜的，你不觉得很幸福吗？” “……” “幸福就好，幸福就好，那我先做作业了。” “你真不吃一点吗？” 牧余对她讪讪笑着，用表情做出了回答。 “喔对了，你说你不爱吃甜食来着。” 蔡加岩摇摇头，然后把一勺奶油含到嘴里，替他感到遗憾，支支吾吾道：“明明那么好吃。” 第138章 爱的闭环 蔡加岩吃完甜点，也开始学习。 一直到中午，除了中间牧余问过几次作业，两人讲了一会题，一直都挺安静的。 加岩妈妈就坐在女儿床上静静地看着两人学习。 直到牧余打了个哈欠，蔡加岩才看了看时间。 “休息一会睡个午觉。”她对牧余说道。 “行，休息一下下午再学。” 虽然不能睡同一张床，蔡加岩还是给牧余拿了个枕头，至少能让他在小桌板上尽可能的舒服一些。 蔡加岩也换好拖鞋拉开被子，准备睡觉。就在这时。 “笃笃笃——” 门响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房门方向。 牧余很快看向蔡加岩，眼神像是在询问‘会是谁？’ 蔡加岩摇摇头，猜测了一下：“房东？” 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 牧余跟在她身后。 房东应该也不会冒然上门，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微信上先说的。 而蔡加岩在这边也不认识什么人，难道是上门推销的？ 如果没有牧余跟着，蔡加岩现在估计会有些害怕。 “谁呀？”蔡加岩握着门把手，没开，问了一句。 “笃笃笃——”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听到她的声音后又敲了敲门。 蔡加岩有些慌地回头看了眼牧余。 后者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别慌，让她放下开门。 门上虽然有猫眼，但是楼道很黑，看了也白看。 牧余朝蔡加岩站近了些，她犹豫了一下便拧动了门把手。 拉开一条缝隙，看清楚来者后，蔡加岩豁地把门全打开。 “舅舅，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来者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商务装扮，身形纤瘦， 他板着个脸，看向蔡加岩身后的牧余。 “舅…叔叔好。”牧余礼貌地打招呼，差点跟着叫舅舅了。 这个男人他有印象，上次在小姑带他们去吃麻辣烫时见过，是蔡加岩的舅舅，叫王建军。 “恩。”他点点头，然后看向蔡加岩，“你们两个在屋里做什么呢？” “他来找我做作业。” 如果是换了其他人问这句话，估计是有责难的意思，但依据蔡加岩对舅舅的了解，他只是单纯的询问，没有其他意思。 舅舅是一个很直接的人。 而且两人也没做什么，蔡加岩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 把门打开，想让舅舅进来坐。 “不了，给你买了些吃的你拿着。”他把一袋东西递给蔡加岩。 “我来就是想和你说，明天我回老家一趟，趁着假期有时间，想带你回去上坟，你看你有空吗？” “有的。”蔡加岩恭恭敬敬应答。 “恩，那就好，明天早上我开车来接你。” “好。” “那我走了。” “舅舅再见。” 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不等蔡加岩挽留，王建军就已经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在楼道拐角消失，蔡加岩才合上门。 提着东西回到屋里。 袋子里是一些香蕉和苹果。 牧余没记错的话，蔡加岩不是一个很爱吃水果的人，众多水果里，她唯独只喜欢西瓜。 这个舅舅和蔡加岩真是一点都不熟，而且就算要来，昨天生日来是最合适的，明显他也不知道昨天是蔡加岩生日。 也是。 记忆里，牧余和蔡加岩结婚的时候，蔡加岩那边没有什么人，还是小姑牧耀兰充当了她那边的人。 也就是说，蔡加岩和她舅舅一点都不熟，结婚都没来。 但不熟也不代表关系差。 “你明天要回去吗？”等她重新坐回小桌板后，牧余才开口问道。 “恩。”蔡加岩点点头，“每年都要回去上一次坟。” “上坟不挑日子吗？” 蔡加岩摇摇头，“舅舅他们都不讲究这些，每年只要有时间，就会计划回去一次，今天是第三年了。” 加岩妈妈去世已经三年了吗？ 牧余没有继续问，而是看向了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女儿的加岩妈妈。 “那明天我就不叫你来吃啦，我估计要晚上才能到家。”蔡加岩朝牧余说道。 “好，等你回来我再来找你。” “恩。” 两人短暂交流后，都开始午休。 虽然蔡加岩不说，牧余也能感受到，虽然她依旧是面带微笑，但从刚刚知道明天要去上坟后，她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一些。 藏着不少情绪。 在小桌板上趴了会，牧余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侧着身背对着他，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要不你陪她一起去？” 牧余回过头来，是加岩妈妈坐到了他对面，正在对他说话，是商量的口气。 “她每次去都是手足无措的，很茫然，如果你能陪着她的话，她会好些？” “这合适吗？”牧余小声道。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只是有些地方习俗问题，他的身份不适合去。 加岩妈妈耸耸肩，“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哥两个人了……呃，不对，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我们也不讲什么习俗，你想去的话，可以去啊，就怕你不愿意。” 说着，她视线越过牧余的肩膀，看向睡在床上的女儿，眼神变得柔和，继续道：“我觉得，她很想要你能陪她去。” 牧余朝岳母大人笑道：“怎么可能不愿意，只要您不介意就好，那我今晚和舅舅说一声。” “这就叫上舅舅了？”加岩妈妈笑着打趣了一句，没等惊慌的牧余解释，她继续道。 “他的电话一直都没有换过，你记一个。” “诶，好”牧余拿出手机，加岩妈妈一边念，他一边记。 记完之后，加岩妈妈又复述一遍，重新核对。 确认无误后，牧余才把手机收起来。 然后牧余也睡不着觉，就和加岩妈妈小声聊了一会天。 两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说了好多话。 牧余现在也才从蔡加岩妈妈口中渐渐了解了加岩的过去。 “在我还住院的时候，也就是她初二那会儿，她就经常和我说起你。” “我？”牧余怀疑自己听错了。 “恩，她说她在学校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当时每天来送饭她都会聊到你，虽然那时候没见过你，我能从她的描述里听出来，你是个很好的人。” 被岳母大人当面夸，牧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当时还问她是不是喜欢你来着。”加岩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 “那，她是怎么说的？”牧余很感兴趣，听着蔡加岩的往事，感觉很有趣。 “她说，她很普通，你肯定看不上她，只要能当朋友就已经很好了。” 牧余愣了愣，“她的回答还真是特别。” 要是其他孩子，在那个年纪被父母调侃是不是喜欢谁，估计都会义正言辞地说‘怎么可能’啦啦的。 “可能和我对她的教育有关，我鼓励她勇敢大胆地去追寻自己的爱。” 牧余没对岳母大人的教育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觉得还挺新颖的，相对于绝大多数谈爱色变的家长来说。 “当然了，我也是尽我所能先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所以我才不怕她在爱的路上走偏，让她遇到了就大胆追寻。 “如果不知道什么是爱的话，估计她会走上的我的老路。 “只是，怪我没给她去大胆追爱的底气。” 之前讲过，加岩妈妈看上了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最终离婚。 她就是家庭没有告诉过她什么是爱，所以才在听到甜言蜜语后把那错当成了爱。 然后引发一系列的悲剧。 牧余听到这里，回头看了蔡加岩一眼。 看来岳母大人把她教得很好，至少让她学会了分辨爱。 而就蔡加岩而言。 既然没有大胆去爱的底气，她就自己努力拼搏，自己积累底气，然后再大胆地去追寻。 回忆一周目的时候，蔡加岩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摆脱了泥沼，然后大胆地去找了牧余，追逐自己认定的那一份爱。 想起那个不愿亏欠，倔得要死，要堂堂正正站在爱情天平上的女孩。 爱的教育，在此刻闭环了。 第139章 我的妹妹 “你醒啦？” “恩。”蔡加岩像小动物一样的哼唧一声。 揉着惺忪睡眼，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发现牧余正蹲在床边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嘟哝着翻了个身，不知道说的啥。 背对牧余，揉揉眼睛，整理一下贴在脸颊上的散发。 才睡醒，肯定丑死了，不想被他看到。 稍作整理她才坐起身来。 刚睡醒还有些呆呆的，看着已经坐到凳子上和他面对面的牧余。 “你醒得好早。”她说。 “也是刚刚醒。” “我给你捏捏肩。”蔡加岩说道。 “不用不用，垫了枕头，我睡得很舒服。”牧余说着，活动一下臂膀，然后略显紧张地看了看身旁的岳母大人。 她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被这么看着，我哪敢呀。 “那好。” 蔡加岩也不强求，起身去洗手间。 在晚饭前，两人继续做了会作业。 只是蔡加岩的心里有事，一直心不在焉的，看似低头做作业，实则一直在注意着牧余。 “她一直有话想对你说诶。”岳母大人提醒道。 牧余继续做作业，没有理会，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啊。 应该和岳母大人猜测的一样，蔡加岩想要让牧余陪她去上坟。 “那今晚上我就热热早上剩的菜，然后把昨天剩的一些藕片炒了，你还想吃些什么吗？” “这些就够了，刚好把昨天买的东西都处理完。” 蔡加岩起身到厨房忙活，牧余跟着去帮忙。 好几次蔡加岩都投来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牧余主动询问道：“你看起来有话想对我说。” 蔡加岩翻动着手中锅铲，一只手紧张地捻着围裙裙角，也不敢看牧余。 犹豫了一会她才小声地说：“我妈妈的坟山上有桂花……很香。” “桂花挺好的。” 蔡加岩转过身来，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喜欢桂花吗？” “挺喜欢的，怎么了？” 她嘴唇微动，几乎就要说出来了，但却硬生生止住，转而说道：“如果花开的话话……我摘一株回来给你。” “恩，那我等你。”牧余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蔡加岩同学，你可一点都不诚实啊。 晚饭过后，牧余说有点事，今天要先回去了，直到站在门口道别，蔡加岩也没能亲口说出想让牧余陪她去的话。 “那我走啦，明天，哦，后天见了。”牧余说道。 蔡加岩嘴唇龛动，但最终还是垂下眼眸点点头，恩了一声。 岳母大人就站在旁边看着，不掺和小年轻们的事。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她朝走远的牧余说道。 “好！”牧余也远远地朝她挥挥手，然后拐进楼道。 看着空荡的楼道尽头，蔡加岩才缓缓开口：“你想去看看吗？山上的桂花很漂亮……” 她很想让牧余陪她去。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妈妈就和她说过，想看看让心肝宝贝加岩天天念叨的牧余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真的很想带牧余去看看。 可是，人家只是未男朋友，凭什么陪她折腾。 她又怎么好意思任性地要求牧余和她一起去。 这样不断地索取要求，实在是太贪心了。 还是等以后两人真的走到了一起，那时候再带他去见妈妈。 她也可以好好地告诉妈妈，她勇敢地追到爱了。 蔡加岩轻轻地关上了门。 如果桂花开了，就摘一株回来送给他。 牧余这边从楼道出来便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中午才听到的熟悉声音，牧余瞬间有些紧张。 “叔叔您好，我是蔡加岩的同学，中午找她做作业……” “噢，是你啊，有什么事吗？”王建军刚刚吃完饭，老婆带着孩子出去了，他在家里收拾一些明天用的香纸。 “我……明天我想陪蔡加岩一起去上坟。”牧余咬咬牙，直接说道。 王建军手里的动作一顿，不知道在想什么，摸出一只烟，点了起来。 之前在屋里抽烟被老婆说过很多次，记了好多年了，他再一次在屋里点起了烟。 “我坐车去就好，叔叔你告诉我一个地址，到了我去找你们，不麻烦你的。”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牧余怕遭到拒绝，赶紧给出方案。 “不用，你要去的话明天我去接你就好，车很空。” 听到答复后，牧余才舒了一口气，连声道谢。 本应该在这个时候，电话就该结束了，电话那头又是点烟的声音，看来是新点了一根。 “如果你要来呢，以后最好年年都来，不然……不太好。”王建军说得很含蓄，没等牧余给出承诺，他继续道，“等一下，我找支笔，你给我个地址，明天我去接你。” “叔叔，真是太麻烦你了……” 记录好地址，菩提广场那边，去时倒是顺路。 等牧余寒暄完，王建军才挂了电话。 他看着天边，手肘搭在阳台边，在旁边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一模一样的感觉。 当初妹妹也是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被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骗了。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男人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让她巴不得把心都掏给了对方。 她不顾家里反对，对了，那还是她第一次反抗家里，反抗那个暴君父亲…… 后来呢，两人离婚了，分财产还被负心男坑，一个单亲妈妈独自带大女儿，最后好不容易工作有起色，赚了点钱，又败倒在病魔手上。 一切都是从你错把甜言蜜语当成爱开始的啊…… 我的妹妹。 王建军把还剩半截的烟摁灭。 你的女儿好像也是和你一样的啊，永远的重蹈覆辙。 勇敢追逐爱，听上去很潇洒，但前提是你得明白什么是爱。 得有人教导你什么是正确的爱。 不然，就是重蹈覆辙的悲剧。 但。 那个叫牧余的小伙子，看起来和你以前带回来那个油嘴滑舌的人很不一样。 不过。 都混到同一间出租屋里了，被荷尔蒙控制的少男少女，还能做些什么？ 不过都是贪图身子罢了。 大抵也是没有什么不同。 第140章 相爱的人才不会更脆弱 牧余回到家，准备给蔡加岩报平安。 想了想，干脆打了个微信电话。 几乎是瞬间，那边就接了电话。 “我到家了。” “喔，到家就好。” 牧余想了想，问道：“你今天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 牧余摇摇头，真是不诚实，明明那么想要我陪你去，嘴上却硬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 “……没有。” “那行，等后天你回来我去找你。” “恩，好。” “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牧余其实是有一丢丢生气的。 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这样夫妻之间怎么可能恩爱？ 虽然暂时还不是夫妻…… 但这样的坏习惯要纠正！ 连需要陪同这种简单的诉求都觉得有亏欠的话，那就算还只是未男女朋友关系，也过于客气了。 真是个不诚实的孩子。 就惩罚她今晚好好反思一晚上。 牧余决定就先不告诉她明天会陪她一起去了。 今天在蔡加岩家里学习了一天，晚上也该是休闲时光了。 难得的和好兄弟杨明宇打两盘游戏，维系维系感情。 自从牧余说要好好学习后，杨明宇都没见他上过号。 今天突然见到，给他高兴得，有种老兵回归的感觉。 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钟。 “我明天有事，要早点休息，不玩了。” 退出游戏，习惯性地点开蔡加岩的聊天框，突然想起今晚要惩罚她，好好让她反思一下的。 就让她那小脑袋瓜好好想想。 早晨。 牧余起得很早，他站在阳台刷着牙，看着微微发亮的天际。 “今天会是个大晴天。” 昨天加岩舅舅说今早大概八点多过来，到了会打电话。 牧余直接六点半起床，才七点半就先出门了。 舅舅来接，总不能让人家等，还是提前去楼下等比较好。 才一开门，他就看到对门大大敞开着，门边摆着拖把扫把之类的清洁工具，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 这时，一个扎着冲天鬏，戴着口罩的女孩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巧看到牧余。 “牧余哥哥！” “饭团啊，你放假啦？” “是范媛媛，不是饭团！” “知道了，饭团。” 对面这个被气得撅起嘴的女娃是房东大爷的孙女，叫范媛媛。 跟牧余的妹妹一同岁，今年也是上初二。 之前牧余给她辅导过几次功课，她就一直哥哥，哥哥的叫。是个自来熟的小姑娘，和谁都聊得开。 “这家搬走了吗？”牧余也不急，现在下去也是等着，聊会天。 “是啊，昨天刚搬走，今天我来帮爷爷打扫，挣点零花钱。”范媛媛嘻嘻笑道，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搓钱的手势。 “那现在就是空着呗？” “是啊。” “那但愿不要搬来一个邋里邋遢的人，上上次那个，垃圾都堆在门外，整个楼道臭了，后来还报警来着。”牧余回想着，那是高一时候的事情了。 “是啊，爷爷说会加强租户审核的，还有我们也准备了警告标语，一会就贴楼道。” ……这办事效率，间隔一年，都换两任租户了才开始着手办。 想起房东大爷那悠哉悠哉的样子，倒挺像是他的办事风格。 “牧余哥哥，你要是不放心，干脆把这间也租下来呗，我和爷爷商量一下给你降点房租。” 一句话给牧余整笑了。 这个范媛媛，做生意还做到他头上来了。 “我要是有钱租两间，还不如直接去学校附近租一间算了，还近。” “别啊，我们这里也挺好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哥哥再见！” 这小孩太活泼了，牧余有些招架不住。 她和那极其佛系的房东大爷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性格。 另一边蔡加岩才刚刚上车。 就只有她和舅舅两个人，每年都是这样，舅妈和那个没怎么见过面的表弟是不去的。 她坐在后排，一脸心事地望着窗外。 舅舅本身就是一个严肃板正的人，话很少，再加上两人没有那么熟悉，只是上车打了声招呼，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和牧余在一起时候的沉默完全不同，跟牧余在一起时，就算沉默也是轻松愉快的。 而现在的沉默，蔡加岩感觉压力很大，有些升不上气，总感觉，气氛沉闷都是她的错，应该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聊不了。 要是牧余能陪她来就好了，现在应该会好很多？ 不过，也该习惯了，这都是第三次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停到了路边。 蔡加岩有些疑惑地看向驾驶座位。 这是她第三次去老家坟山了，路上应该是没有需要停车的地方才对。 “恩，你下来，我在路边，有棵大树这里。” 是舅舅在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 蔡加岩也没问，只是端正身子，坐到了角落，听刚刚的对话，应该会来一个人。 是顺路搭车的朋友或是同事吗？ 嘟—！ 王建军看到人后，点了下喇叭，示意他在这边。 她看着窗外，思绪翩翩。 一想到有陌生人要来，她便拘谨起来。 如果牧余坐在旁边就好了，如果他在的话…… 这样的念头不断升起，连她都开始觉得奇怪起来。 以前的自己可是很坚强的，怎么现在一有点问题，总是会想到那个总让他脸红的少年？ 难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变得更脆弱吗？ 旋即，她轻晃脑袋，迅速将自己的想法否认。 脑袋里，开始逐渐勾画出那个少年的模样。 他的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好看的侧颜，长长的手臂，宽阔结实的背以及犹如阳光般的笑容…… 光是想着，心里便涌现出一股力量，支撑她面对未知的处境。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会逐渐将彼此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对方，但与此同时，对方会化作最坚硬的铠甲，誓死守护你曾经最脆弱的一面。 现在一遇到困难就会想到他的我，肯定是比以前更坚强了。 因为我知道，我最脆弱的一面有他在守护。 而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想到他，也只是因为我清楚： 他值得依靠。 就这么坚定地想着，心便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脑海中少年的样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仿佛他真的出现在了面前…… “诶？牧余。” 牧余先和舅舅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做完这些后，他才跟茫然不解的少女挥挥手，笑着打招呼：“早上好，蔡加岩同学。” 第141章 看，桂花 牧余上车后，汽车缓缓启动，汇入主道后行驶平稳。 “牧余？”蔡加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 牧余憋着笑，她这样的反应属实有趣。 他看了眼驾驶位的舅舅，然后朝蔡加岩挪了一点，凑过去小声道：“我们昨天说好的呀。” 蔡加岩也看看驾驶位，舅舅依旧专心开车，她也学着牧余贼兮兮的小声道：“我们说什么了？” “你说让我陪你去呀。” 蔡加岩一脸疑惑，她可没说过，不然也不至于昨晚一直在想这件事大晚上都没睡着…… 她疑惑地摇摇头，“我没说呀？！” 她控制着音量和语气，尽可能表达出惊讶疑惑的同时，又不让驾驶位的舅舅听到。 看她这副模样，牧余努力抿着嘴，就快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牧余一直在憋笑，蔡加岩有些生气地撅起嘴，蹙着眉头，“我真没说啊，你一直笑什么呀？” 还是不逗她了。 稍微缓了一下，牧余才继续开口：“都写脸上啦。” “……” 蔡加岩生气地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并不是觉得牧余一直在笑不尊重她。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只是觉得牧余好坏。 为什么昨天都看出来都还是假装不知道？ 而且明明都和舅舅说要去了，为什么昨天不提前告诉她？ 不过……也是我没和他说啊，是我的问题。 人家能做到这一步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自顾自地气了几秒钟后，反思了自己，她转过脸来。 看看舅舅，然后凑近牧余，轻声道：“谢谢你。” 牧余也学着她贼兮兮地道：“不用谢。” 随后，两人相视，都抿着嘴憋笑。 加岩妈妈就坐在副驾驶上，笑眯眯地看着后视镜。 然后对驾驶位的哥哥王建军笑了笑，也轻声道了句谢谢。 这个哥哥啊，他从刚刚开始就时不时地瞥后视镜。 这不是挺在意这个不熟悉的外甥女的嘛。 还总是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 上了高速，牧余这才问加岩的舅舅，他们老家在哪。 “不远，就在禄源县。” “禄源县！”这回轮到牧余惊讶了，“我家就在奉阳县。” “那挺近的。”舅舅一句话杀死了聊天。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他聊天风格就是这样。 牧余自然不知道，以为自己太吵了，惹人嫌了，就没有继续再聊。 奉阳县和禄源县都是南庆市的边陲小县城，而且这两个县城不是近不近的问题。 直接有条奉禄高速，开车十来分钟就能从一个县到另一个县。 不过都离南庆市不算近，从小县城到南庆市，开的慢的话要将尽三个小时。 加岩舅舅的车技不错，车开得算是快又稳的，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和南庆市的钢铁森林不同，这一边四面环山，从高速下来，道路也不是很宽，也就一辆大货车的宽度。 两面的田地有人在劳作，是不是路上还会有牛羊来挡一下路。 牧余注意着窗外的景色，虽然两个县城离得近，他还没来过这边。 不过看起来，都差不多。 经过一段城区，又进入乡间路段。 最后，车子在一栋老宅子面前停了下来。 “到了。”蔡加岩小声提醒牧余。 停稳熄火后，三人从车上下来。 牧余看着周围，面前是一栋红砖老宅子，还挺大的。 红色的大铁门上挂着一把有些锈迹的大锁。 打开后，两人跟在舅舅身后进来。 院子很宽，还有一处枯萎的葡萄架，下面是堆灰的石桌。 一路来到堂屋，推开红木门进入，里面格外阴凉，正面前有些年代的柜子上支着一台更有年代的大屁股电视。 “别坐啊，这里都是灰。”王建军回头说了一句。 牧余看了看沙发和凳子，上面都是一层灰，用力拍一下估计会像烟雾弹一样爆开。 “这个宅子早就没人住了，只是回来上坟的时候进来歇歇脚。”王建军介绍着，把刚刚车上带下来的两袋东西找个台子放好。 “吃的在这啊，一会上完坟，我还有点事，你们饿了自己拿吃的，外面台阶看哪干净随便找个地方坐，我下午才回来，再接你们回去。” “恩。”两人都乖乖地应了一声。 蔡加岩心中暗自庆幸，如果牧余没有陪她来的话，她得要在这宅子里孤零零地等一下午。 虽说这是她妈妈的老家，但是妈妈生前从来没有带她来过。 在她记事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去世了，舅舅和妈妈都在外面拼搏，这个宅子从那时候就空了下来。 蔡加岩也是三年前舅舅带她回来上坟时，她才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现在是第三次来，说不上熟悉。 要是被丢在这样一个陌生空旷的地方，还要在这里等一下午，她还是会害怕的。 牧余转头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到处逛逛看看的加岩妈妈，她倒是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回忆…… “走。”把吃的东西放下，提上香纸，王建军拍了拍染灰的衣服，才说道。 两个小家伙就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步行朝着山上进发。 这时，蔡加岩才小声给牧余解释道：“坟山不算远，但是没有车路，要走路上去。” “噢。”牧余附和地点点头。 虽说是在山上，但其实没多高，也就是地势比周围要高一些而已。 “看，桂花！”蔡加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留意两旁，看到桂花树的那一刻，她便激动地揪揪牧余衣角，连忙指给他看。 牧余顺她手看去，确实有好几棵桂花树。 加岩舅舅听到蔡加岩的声音，也侧头看去，阳光有些晃眼，他用手挡了挡阳光。 远远看去。 金黄的桂花一簇一簇地攀附在枝条上，远看好似成群的蜜蜂蝴蝶，很漂亮。 一阵风吹来，携着桂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蔡加岩欣喜得像个小孩子，转头朝牧余问道：“喜欢吗？” 牧余看着这个展露天真笑颜的少女，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发自内心地回答道。 “喜欢。”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喜欢树，喜欢花，还是喜欢她。 第142章 离别意 之前就和牧余说过山上有桂花，刚刚突然看到，心情有些激动了。 蔡加岩看到舅舅也跟着侧头，她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 不好意思地松开牧余的衣角，然后对他小声道。 “看，我没骗你，这里有桂花。” 牧余看着她回以微笑，鼻子轻轻嗅了嗅。 他算是想起来了，原来是桂花的香味。 之前就觉得蔡加岩身上独特的味道很好闻，而且很熟悉，一直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原来是那一点淡淡的桂花香。 带头的加岩舅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放慢了脚步，一行人步调都慢了下来。 走了一会他才开口说话：“今年正好赶上了，往年来的时候花都没开。” 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谁说话，牧余也不知道该不该搭话，但如果是对他说的话，不回又显得很没礼貌。 后者也只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以后都趁花季来，都会开的…” 像是在承诺以后每年都会来。 说完后，他抬眼看了看带路的加岩舅舅，他没有什么反应。 然后视线微移，看向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在王建军身旁的加岩妈妈。 她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时不时笑眯眯地侧头看眼王建军。 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还真是和蔡加岩很像。 不对，应该说蔡加岩和她很像。 从上山开始，加岩妈妈就没再围着两个小家伙转，而是跟在了哥哥王建军的身旁。 牧余正在思考着，小小的手掌偷偷滑进他的掌心。 牵住。 他侧头看去，是笑容浅浅的蔡加岩。 “谢谢你。” 虽然今天天气不冷，但是她的指尖微微发凉。 其实，她心里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也不知道前两年来的时候，她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是荒山和母亲的孤坟…… 牧余稍微握得紧了些，面容柔和，语气坚定地对她说道。 “以后我们每年都这个时候来，年年都能看到桂花开。” 她脖子哽了一下，没有说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山路不崎岖，坡度缓，但也是走了十来分钟。 牧余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蔡加岩就有些小喘气了。 这还是在被牧余牵着，省了不少力的情况下。 蔡加岩同学，该加强锻炼了。 远远的，牧余就看到了一个坟包。 在空旷的山上很显眼，边上围着好几棵桂花树。 “到了。”蔡加岩也注视着坟包，有些出神地小声道。 翻过一个比较高的坎，来到坟边，加岩舅舅把香纸放下，回头看向两个小家伙。 “小心。”牧余正拉着蔡加岩的手，把她头顶的树枝扒开，拉她上来。 等两人上来后，他才吩咐道：“过来压两张纸，坐会休息一下我们就下山了。” 山上草深，就不点香纸了，都是在压在坟碑前。 舅舅把坟前稍微清理了一下，然后把瓷碗里的树叶落渣倒掉，用水洗了洗，重新满上。 然后再把带来的糖都放好，将去年的纸杯换掉，插上新的香，再把水果摆上，呆呆看了一会，他才起身让开。 牧余陪着蔡加岩，把香纸都拿了出来。 蔡加岩分给了他一些。 牧余自然接过，跟着蔡加岩，把香插上，把纸钱压好。 都叩头祭拜，做完这些后才起身。 “过来这边歇一下。”已经坐在桂花树下乘着树荫的舅舅朝两人喊了一句。 “走。”见蔡加岩从刚刚开始有些愣愣的，牧余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恩。” 也不避讳舅舅，牧余带着蔡加岩到另一棵桂花树下坐好。 就在加岩舅舅身后几步的距离。 “要喝水吗？”牧余拿了瓶水问道。 蔡加岩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手紧紧地握着牧余。 牧余也没多话，任由她握着。 舅舅靠树坐直，他没有看向孤坟，而是望着远山出神。 他一只手杵着地，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搓捻着一片桂花花瓣。 加岩妈妈就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庞，手轻轻盖在哥哥的手背上。 微风拂面，让他眯起了眼，桂香萦绕，花瓣簌簌飘落。 心生离别意。 桂香不留人。 看了眼荒草丛生的孤坟。 “下次来除除草。” 王建军小声念叨了一句，站起身拍拍裤子，朝身后的两人喊道。 “该走了，我一会还有点事。” “好。”牧余替说不出话的蔡加岩应答一声。 王建军回头时留意到了蔡加岩的表情，然后很快地将视线移开。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表情… 王建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很多一直堵在他心头的东西豁然开朗。 当初还有点怨念，怨她冷冰冰的，母亲离世了都没流过一滴眼泪。 其实不只是那时，现在的蔡加岩也都还是一个孩子，才十七岁啊。 她世上唯一的依靠突然离世了，恐惧和彷徨才是她情绪的主旋律？ 哪敢表露出什么悲伤？ 其实想想也知道，那是她世上唯一的依靠，虽然她没流一滴眼泪，但最伤心最难受的也只可能是她。 不过，现在不同了—— 从坟山的高坎下来，王建军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那个小心翼翼扶少女下来的少年。 完全不同了—— 现在她有了能依靠的人，她才敢慢慢地展露出那深藏在心底的悲伤。 自己这个做舅舅的，真的很差劲。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病床前妹妹最后拜托他的场面。 妹妹，你在看吗？ 哥哥连你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都没能做好，没能照顾好她…… “小心。” 把蔡加岩从高坎上扶下来，牧余摸摸衣服，朝前面的舅舅说道。 “叔叔，我东西落上面了，我去拿一下，你们先走，我很快赶上来。” “我们等你一会。” 王建军看了眼冒冒失失的少年，也没有责怪他。 虽然她觉得你很值得依靠，你也要尽快变得可靠才行啊。 牧余松开了蔡加岩的手，“等一下喔，我很快回来。” 蔡加岩没有说话，但满眼都是‘你一定要赶快回来’的脆弱感。 现在的她脆弱得像是一块满是裂痕的玻璃，如果没有牧余好好护着，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崩碎。 牧余拍拍她的手背，稍作安抚，然后翻上高坎。 第143章 眼光 没几分钟，牧余便重新出现在蔡加岩的视野之中。 “东西找到了吗？”直到他出现，蔡加岩才舒展颦蹙。 “恩。”牧余点点头。 重新起程。 王建军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到老宅，稍微吩咐了一下，他便开着车离开。 “在这休息一会。”吹吹石阶上的灰，牧余拉蔡加岩到堂屋外的石阶上坐下。 然后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蔡加岩反身一把抓住他的手，眉眼低垂，看得出她有些害怕。 她害怕牧余会离开她，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又空又陌生的大院子里。 “吃的在堂屋，我去拿过来。”看着她这副害怕模样，牧余有些心疼。 “那，你不要离开太久……” “才几步路，就在你后面，你转身就能看得到。” “……恩。” “…加岩。” “恩？” “……你要把手松开我才能去啊。”牧余拍拍她的手背提醒道。 “对不起啊。”蔡加岩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对牧余挤出一个微笑。 很快，蔡加岩忍不住回头看的时候，牧余已经提着东西从堂屋出来坐到她旁边。 “来看看，有什么吃的。”牧余翻看了一下。 几瓶饮料，还有各种面包。 吃的还不少。 “你吃这个吗？”牧余递给她一个豆沙面包。 “不想吃。”蔡加岩摇摇脑袋，声音柔柔弱弱的。 “蔡加岩。”牧余正声道。 突然被严肃地叫了全名，蔡加岩怯怯地看向牧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把这吃了。”后者自作主张地拆开包装递给她，命令道。 然后给她开了一瓶纯牛奶。 “给，这是喝的。” 被牧余严肃地命令，蔡加岩也乖乖听话。 抱着面包啃了一会，蔡加岩满脸为难。 “对不起，我真吃不下了。”她嘴里塞着东西，支支吾吾地朝牧余道歉。 平时喜欢吃的面包都只吃了半个，牛奶也没喝完。 “那行。”牧余接过她的东西继续吃了起来。 吃点总比没吃好。 “困了的话可以靠着我睡会儿。” 没等他说完，蔡加岩就朝他这边挪了一点，然后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手也暗暗地穿过他的臂弯，把他整只胳膊牢牢抱在怀里。 “怎么？还怕我跑了？”牧余开玩笑道。 “总之，这样抱着就跑不了。”蔡加岩闭上了眼，小声呢喃。 牧余没有再打扰她，今天她很累。 “那个葡萄架在我小时候还长得很茂盛的。”加岩妈妈就坐在牧余的另一边，她指着葡萄架说道。 “小时候，我就经常和加岩他舅舅，就是我哥哥，我们两个人就喜欢在石桌那里玩，很凉快。” 牧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那个干枯的葡萄架。 可以想象得到，葡萄架茂盛的时候，长成凉顶，加岩妈妈和她哥哥在下面石桌旁玩耍的场景。 耳旁，蔡加岩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平缓，已经睡着了。 “这老宅荒废也太可惜了。”牧余感叹道。 加岩妈妈看着院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回忆。 “你以前怎么没带加岩回来过啊？”牧余好奇地问道。 “加岩她外公外婆走得早，那时候她还没有记事，我和哥哥都在外面奔走，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记忆，对我而言很特殊，而对她不是，没必要非带她回来这里。” “这样啊。” 加岩妈妈看着院子有些出神，突然转向牧余忽的问道：“你怎么好像对我的事很上心啊？ 怎么？想知道我的执念，然后赶我走啊？” “没有没有！”牧余想要摆手，但蔡加岩还靠在肩头，避免吵醒她，只好讪讪地笑着。 “我只是想了解加岩的过去……” “啊？我还想给你讲讲我的事呢，看来你不感兴趣啊。” “我很感兴趣！” 加岩妈妈坏笑着，稍微逗了牧余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和他聊起过往。 …… 王建军开着车，正在回老宅的路上，事情已经基本办完。 这个老宅早就荒废，这次回来不单单是上坟，也是为了把老宅处理掉，现在基本办妥，钱不久后就会打到卡上。 这些事之前都谈好了，这次回来就是走完剩下的流程。 他本以为对老宅子不会有任何的留念，但刚刚在办最后的手续时，他还是犹豫了。 老宅子里发生的事大都不幸福，但是也不全是。 夏天和妹妹在葡萄架下切西瓜，妹妹总是从葡萄架上抓大青虫来吓他。 现在他都无法理解，那个胆小的妹妹怎么会一点都不怕虫子… 下午六点多，王建军就把车开到了老宅门口。 看了眼窗外，正要下车的动作停住，最终只是按下了车窗。 视线穿过半开的大门，落到院子石阶上两个并排坐的小家伙上。 蔡加岩挽着牧余的手，靠在他肩头，牧余也偏头靠着她的脑袋。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睡着了。 王建军出神地看了会，然后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后，夹在指间伸到车窗外，担着。 缓缓吐出烟雾，叹了口气。 又想起了那个胆小的妹妹。 从小，家里就很不安宁，爸很凶，对妈一直不好。经常喝酒，一醉就发脾气打人。 每次你都会被吓哭，我就护在你身前。 后来书也没念完，我们都离开了家，早早在外面工作。 等有了经济能力，长大一些后，那个暴君父亲就收敛了很多。 那年你才二十岁，你带回来一个油嘴滑舌，头发五颜六色的男人，你说要嫁给他。 我和父亲都不同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那个暴君父亲还是在我们成年以后再一次发那么大的火。 他说‘只要你还姓王，就不可能让你和他结婚。’ 但偏偏是最胆小的你，在那天格外勇敢，你护在那个男人面前，敢那样地反抗暴君。 我都觉得你好厉害。 虽然你眼光真不怎么样…… 后来你离开了家，改姓蔡，生了个女儿，然后人渣暴露本性，跟你离婚，你还没分到什么财产，你也不要我帮忙，在爱这件事上，你是那么的犟。 最后你一个人带大蔡加岩，后来我听说那个人渣在工地上出事了，因为是个孤儿，联系不到相关人，就联系了你，毕竟你是他前妻，警察找上你，中间还发生一些误会，害你丢了工作。 再后来，你也赚到了一些钱，日子好起来了，我也为你高兴，但没多久就听说你病倒了，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在病床上…… 现在想想，你之所以眼光那么差，大概也是家庭原因，没人教导你什么是爱。 在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爱。 因为缺少爱，不知道什么是爱，才会看错爱。 看来你吸取教训了，你把女儿教得很好，你给了她足够的爱，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她应该不会像你那样看错了？ 那个叫牧余的小伙子，真挺不错的。 你女儿的眼光比你好多了。 王建军就这样想着，放任指间的烟渐渐燃尽。 第144章 照顾 不知道睡了多久，蔡加岩缓缓睁开眼睛。 她正要坐直身子，这才感受到牧余靠在她脑袋上，然后便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其实今天他没有任何理由陪她来的，但他还是来了。 真的辛苦他了。 明明她已经是第三次来这个地方了，理应是她来照顾初次来的牧余，但却又成了牧余在照顾她。 蔡加岩也不想这样，可是今天她心里一直很乱，整个人都很累。 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就是她和牧余的关系。 虽然牧余说是未男女朋友，但是，她很清楚，这就是在一起了。 今天当着舅舅的面，牵牧余的手，她就一直在想，舅舅是资助她上学，不是让她谈恋爱的…… 即使舅舅没说什么，但是她心里很拧巴。 她很不愿意舅舅再为她花钱，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既没办法面对舅舅，也没办法再正视牧余。 对舅舅的好心是亏欠，对牧余的感情也是亏欠。 她不想这样。 或许她该有个决断了。 什么都不想亏欠，那就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 感受着抱在怀里的胳膊，蔡加岩稍微地抱紧了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变得很坚定。 他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也该为他勇敢一次了。 过了一会，牧余才悠悠的醒来。 “醒啦。” 模糊的视线里是蔡加岩温柔的笑容。 “恩，舅舅他还没有回来吗？”牧余揉揉眼睛。 “应该快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在议论着，王建军从门外进来。 “叔叔好。”牧余见到王建军，正想着不着痕迹地把手从蔡加岩怀里抽出来。 但她却突然抱紧了。 牧余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看向她，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站了起来，蔡加岩依旧挽着他的胳膊。 王建军看着两人挽着的胳膊，没说什么。 这时，蔡加岩说话了。 “舅舅。” 王建军和蔡加岩面对面，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中气十足的喊了‘舅舅’。 “恩？怎么了。” “舅舅，我……”她说着眼眸不自觉地垂下，几乎瞬间便又重新抬起，直视舅舅的眼睛。 目光袭来，王建军表情微变，但很快恢复严肃古板。 “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但以后我想自己独立生活，不想你再资助我了。” 牧余都愣住了，侧头看向一脸倔强的蔡加岩，一时间没理解，她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没资助你什么，就是给你租了间房。” 也就是租个房子，每个月给些生活费，每两星期去看她一次，给她买点吃的喝的，逢年过节给她些钱…… 他故意把自己的资助说得微不足道。 蔡加岩摇摇头，继续道：“舅舅对我很好，我真的很感谢舅舅，但是……以后不要再资助我了。” “我不资助你，你有什么钱，你要住哪？”王建军的话听上去毫无波澜，但却直击问题要害。 “我有奖学金，还有……”蔡加岩顿了一下。 王建军接下了她的话，“还有你妈妈留给你的那七万块钱是吗？” 是啊，她成绩很好，学校里还有各种补贴，加上这些钱，让她读完高三完全不是问题。 高三毕业后，她就可以去找工作，一边工作一边上大学，经济会慢慢宽裕起来。 “你妈妈嘱咐过我的，让我照顾你到成年，然后才能把卡给你。”王建军叹了口气道。 听到这里的时候，牧余眼睛瞟了一眼身旁的加岩妈妈。 加岩妈妈似乎在回忆，小声念叨：“我说过吗？不记得了诶。不过孩子想要独立，那就给她独立呗，这个哥哥还挺固执的。” “……” 那么重要的话都忘了也真有你的。 不愧是…岳母大人。 沉默了几秒钟，王建军把视线移到牧余身上：“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没必要拒绝我的帮助啊。 “那些话是这小子让你说的？” 被突然cue到。 牧余：？？？ 他瞪大了眼，一脸无辜。 “不是的！” 蔡加岩松开他的手，上前一步，把他护在身后。 “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要这么做的。 “我靠着你的帮助，和他在一起，我心里过意不去，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两个。 “所以，舅舅，你把卡给我，以后不用再资助我了。 “我知道这样听上去很没良心，但是这样下去，我心里真的很不安。 “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记得，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看着这个着急忙慌辩解，护在少年面前的少女，王建军笑了。 那个笑，和他严肃古板的面容一点都不搭。 突兀的笑，让蔡加岩和牧余同时呆住。 “不好意思啊。”王建军为刚刚突然的笑而道歉，然后把眼镜摘下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王建军和两人错身而过，来到后面把没吃完的东西都提上。 “走，我们该回去了。” 对于刚刚事，他什么都没答复。 蔡加岩拉起牧余，快步跟上舅舅。 犹豫了一下，她再次开口：“舅舅，我……” 舅舅摆摆手打断，没让她继续说。 “上车再说。” 两人像早上一样坐到后排，加岩母亲就穿透到副驾驶坐好，有些幽默地做了个系安全带的动作，然后回头对牧余笑道。 “都忘了我是个鬼来着。” 牧余：…… 岳母大人你是懂缓和气氛的。 王建军没有着急启动车，而是把副驾驶的储物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提包。 拉开拉链翻找一会，取出一张银行卡，转身交给蔡加岩。 “密码记得？” 蔡加岩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记、记得。”有些不知所然地接过卡。 “房子你就住着，帮助你是我自愿的，和你妈妈没多大关系。” “不用了，舅舅，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王建军本想再劝一下，但看着这个突然犟得要死的姑娘，他摇摇头没有再劝。 “有什么困难，你就联系我，虽然我们不熟，但我毕竟是你舅舅。” “恩。” 蔡加岩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总觉得很对不起舅舅。 这样一下子完全拒绝舅舅的帮助，那之前的三年的资助又算怎么回事？ 就像是，找到了依靠，就着急着要把帮了自己三年的舅舅推开一样，总感觉很没有良心。 但她不是这么想的啊，只是不想亏欠舅舅，明明舅舅只是资助她学习，但她还要和牧余处对象，这很过意不去。 同时也不想亏欠牧余，不想因为受到舅舅的资助而一直不正视这份感情。 生活的困难，她自己想办法承担就好，这两个人，她都不想亏欠。 “舅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真的非常感谢你帮我这么多。”蔡加岩看着舅舅，执着又真诚地说道。 王建军笑着点点头，转了过去。 “对了，我把老宅卖了，里面有你妈妈的一份，过段时间会打到你卡上。” 听到这里，蔡加岩慌了，连忙拒绝，“舅舅，那是你和我妈妈的老宅子，和我没关系……” “你是你妈妈的女儿，这个关系还不够吗？” “老宅子不值几个钱，你就收着，这不是我给你的，本来就是你的。”王建军语气突然严厉，不容反驳。 车子缓缓启动。 “还是那句话，你要退房子也好，要独立也好，那都是你的事，也是大姑娘了，以后做事前多想想，至于那些钱，你就收着，本来就是你的，不要有什么心里压力，至于报答什么的，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舅舅只是希望你以后能……” 王建军从来都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像一个老妈妈一样的唠叨。 他最讨厌的就是唠唠叨叨说话没有重点的人，而此刻，他好像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从车子启动开始，就一直唠唠叨叨个没够。 巴不得把生活起居，一日三餐都唠叨一遍。 这话呀，怎么都说不完。 突然，眼眶有些难受，他的话戛然而止。 蔡加岩以为是舅舅的话说完了，低着头应了一声。 “舅舅，我会记住的。” 王建军梗着脖子，眼眶发红，快速地眨动着眼睛。 庆幸没人看到。 牧余在后排呆呆地看着驾驶位，当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舅舅的表情。 他只是看着那只从副驾驶伸过去的手，有些发愣。 贴心的妹妹替正在开车的哥哥擦了擦眼睛。 “谢谢你，哥哥，我的女儿你照顾得很好。” 第145章 左耳进右耳出 回家途中，车内一直沉默着。 但和来时不同，这时的沉默没有那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晚上八点多，赶着夜色，车子来到云苑路，在老楼的路边停稳。 牧余跟着蔡加岩下了车。 “以后有事多联系我。” “恩，舅舅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车渐渐驶远，蔡加岩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没有，希望舅舅不要误会她。 她不是想和舅舅撇清关系，而是不想亏欠这两个都对她好的人。 她的感恩也不是随便说说，以后她会用行动表示的。 …… 王建军回到家里，正巧老婆回来了，儿子去跟同学过生日要晚点才能回来。 “没吃饭？我去给你热一下。”李惠芬说着就进了厨房。 王建军应了一声便去房间换衣服。 去了一天山上，回到家一身都该换了。 换好衣服出来，桌上也摆好了菜。 正吃着饭，旁边看电视的老婆冷不丁地问道：“加岩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 舅妈李惠芬也不是多刻薄的人，她对加岩没有什么意见，挺懂事听话的一个小姑娘，挺招人喜欢的。 她有意见的是，明明一点都不熟，而老公却要为了她妹妹一句话，去给这样一个人不断地花钱。 本来家里就不宽裕。 至于上次把加岩叫去麻辣烫帮工，她也是想着，一个大姑娘，干点活怎么了？ 是有一点发泄对老公决定的不满，但绝对没有针对蔡加岩的意思。 总归就是夫妻间的意见不统一。 “对了，她说不要我资助，连房子都打算退了。” “啊？”李惠芬一脸惊异看向王建军。 “我把她妈留下的钱都给她了，让她自己独立。” “这……” 李惠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回想起上次麻辣烫的事。 “她是记恨上次那件事吗？我没那个意思啊，也不知道这孩子那么大的气性，你看这…” 想着是她把一个小孤儿逼成这样子，她心里瞬间很不舒服。 “不是那件事。”王建军打断她的话，但事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是因为……” “因为什么啊？”李惠芬焦急地询问。 “因为她不想亏欠我们，她说要自己独立。” “她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娃要怎么独立？” “她学习成绩很好，学校也有各种补贴，卡里那些钱只要她不大手大脚，读完高中完全够了。” “你是她舅舅，你真放心她啊？没劝劝吗？” “你不是一直挺反对吗？现在不挺好。” “我，我是反对你没和我商量，全部都自己决定，明明资助一个人这种重要的事，本应该就是要和我商量的，我们家又不富裕，生活也紧巴巴……” 王建军埋头吃饭，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对自己妻子还是很清楚的，只要她一开始说这些事，就能说好一会。 简单吃完饭后，王建军说去抽根烟逃到了阳台，李惠芬还在说个不停。 八点多钟，天已经黑了。 王建军抽着烟，看着天边，脑海里全是中午蔡加岩把牧余护到身后的模样。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又不自觉地笑了。 像。 实在是太像了。 把一根烟摁灭，又点起一根，烟雾缭绕，模糊了眼。 透过烟雾，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眼光很差的蠢妹妹。 妹妹啊，你知道吗？ 我看到她把那个男孩护到身后的时候，我笑了。 她真的和你好像啊，对爱都是那样的执着。 只是啊，我差点就变成了那个曾经我们都讨厌的暴君父亲。 还好醒悟得早，我放手了，你的女儿眼光比你好太多了，她勇敢追逐自己的爱，我觉得没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想这么做。 妹妹，你在看吗？ 她为了爱反驳我的时候，我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你了。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那副勇敢的模样。 只可惜我们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还没来得及学会什么是爱。 如果，当初你知道什么是爱的话，现在应该会很幸福？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笑了吗？” 李惠芬将他烟灰缸挪开，把一盘削好的苹果放到他面前，插上几根牙签，“少抽一点，吃点水果。” 也不知道刚刚他傻乎乎地在乐什么。 不过多笑笑也好，平时一直都板着一张脸，感觉谁欠他钱似的。 “明天我去看看加岩？要是我做错什么了，我和她道个歉。” 王建军摇摇头，放下了烟，吃口苹果。 “不用，她没生任何人的气。” 又戳一瓣苹果。 “她以后应该会过得挺好的，不用担心。” 李惠芬白了他一眼，“你真能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也许比我们想的要厉害多了，一个人生活，没问题的。” “还吃，我和你说正经的。”她一把夺过王建军手里的苹果，严肃道。 “不是你拿过来让我吃的吗？” “……” “王建军我和你说，她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的，只有你一个舅舅，你要是不帮她，她要怎么办？” 王建军让她打住，“相信她，她会过得好的，她不找我们，我们就别管了。” 听到他这样独断的回答，李惠芬不乐意了。 “你真能放心啊？我和你说，她指定是受什么气了，要么是因为我，要么就是在学校里被同学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总之我们得问问啊，她突然这个样子，你不担心吗？我和你说，她一个……” 王建军开启左耳进右耳出模式，重新拿根牙签继续戳苹果吃。 只是现在看来，这一盘苹果还是少了，估计吃完她都说不完…… 第146章 加岩的需求 牧余陪蔡加岩回到住处。 他对蔡加岩要独立的想法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是她的选择，如果没有对错之分的话，他只需要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不需要发表意见。 来到住处，了却了一桩心事。 蔡加岩坐在床边，紧绷的身子渐渐放开，感觉身上某种沉重的东西被卸了下来。 “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牧余问道。 毕竟今天她就吃了半个面包和半瓶牛奶。 “你不是不会做菜吗？”蔡加岩笑道。 她之前就一直怀疑牧余是故意说不会做菜的，毕竟打下手那么熟练，她实在不相信。 “……菜不会做，煮个面条啥的还是会的，各种各样的面条，你想吃哪一种？”牧余心里捏了把汗，赶紧圆话，差点露馅。 原来说的是面条啊…… 还以为他是故意说不会做菜，然后借着学做菜的借口来厨房和我腻在一起的。 是我误会他了。 “你之前带来的糕点，还有冰箱里的蛋糕，这么多东西我随便吃点都饱了，不用煮面条啦。” 差点忘了，这是一个甜品能当饭吃的人。 拿盒酸奶，取块蛋糕。 牧余就坐她对面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他估计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甜品这种东西，他只会吃腻，根本不可能吃饱。 “你真的打算不在这里住了吗？”牧余闲聊道。 “恩，住在这里，总感觉舅舅还是会来帮我，我还是重新租个地方，一切都重新开始嘛，住处也换新的。”她笑着。 牧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蔡加岩有那么犟的一面。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果你要租房子的，我倒是想到一个地方，要不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好哇，我正想着让你也帮我留意一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蔡加岩开心地笑着，总感觉她只要一有什么需求，牧余总会有办法。 他真的好厉害啊！ 随即，她补充道：“我的情况你也清楚，太贵的不行。” 牧余点点头表示清楚，“放心，估计可能比你这里都要便宜一点。” “那肯定离学校很远？” “不近，但肯定比你这里好多了。” “是嘛？”蔡加岩不敢相信。 之前舅舅给她租房子的时候也是找了好久，也只找到了这么一处合适的。 “明天带你去看看，你再做决定呗。” “恩。” 蔡加岩挖了一勺蛋糕，本想给牧余吃以表示感谢的，但随即想起他不喜欢甜食，只好放到自己嘴里。 含着勺子，面带笑容，傻乎乎地道：“谢谢你。” 对嘛，有什么需求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昨天明明想要陪伴，但却忍着不说，像什么样子？ 牧余听着她说谢谢，想起昨天的事，脸渐渐阴沉下来。 “怎、怎么了吗？”蔡加岩看牧余不高兴的样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昨天其实挺生你气的。”牧余语气严肃。 “生什么气呀？”蔡加岩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有些怕怕地把勺子放下，坐正了身子。 “你昨天明明很想要我和你去上坟的，怎么就是不肯和我说？” “我……”面对牧余的质问，她低下了头。 她怕她的要求太过分了，这样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未男女朋友的范畴。 而且她也怕牧余拒绝，要是拒绝了，双方都会产生隔阂…… 总之就是胡思乱想的，最后都没敢说出口。 她像是做错事被父母当面责罚的小女孩，端坐着，小手不安地揪揪裤子。 “对、对不起嘛。” 牧余没有接受她的道歉，反而正声道：“蔡加岩，我想要你在需要我的时候，能诚实地说出需要我。 “这样我才能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也能安心地对你说，我需要你。 “你明白吗？” 听到这番话，蔡加岩心头猛地颤了一下，她抬起头，碰上的是牧余那灼灼的目光。 少年又问了一遍。 “你明白吗？” 蔡加岩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表情。 明明是那样灼热强烈的眼神，她看到的却是少年的害怕。 他害怕她什么都不肯和他说，他害怕她把自己封闭，他害怕两人就此会慢慢疏远…… “明白了。”蔡加岩眨眨眼睛，心在狂跳。 她真的明白了，原来他比她想的要更在乎她。 “明白就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牧余不再继续逼视她，目光重新变得柔和，淡淡道，“你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啊。” 少年轻描淡写的话回荡在她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沉默了一会她才重新看向牧余，这次很诚实地说出了需求。 “我错了，那、那我现在想要你陪我去荡秋千，可以吗？” 这是她第一次大大方方对牧余说出自己的需求，有些紧张，小手开始捻衣角了。 牧余愣了一下，随即开怀地笑了起来。 蔡加岩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是笑她提需求提太快了？ 也有可能是笑她的需求太幼稚了？ 可是，现在时间正好，去荡秋千的话，刚好没人诶…… 她真的想要他陪她去玩一下。 “不、不可以吗？”她低下了脑袋，被笑得有些害羞。 “当然可以。”牧余擦擦眼角，眼泪都笑出来了。 真不知道加岩这个傻孩子的小脑瓜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想大晚上去荡秋千？ “走。”牧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褶。 “恩。” 下楼去公园的路上。 蔡加岩没忍住问道：“刚刚你笑什么呀？我都以为你会不同意，说太累了，下次再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有意思。” 蔡加岩古怪地偷看牧余一眼，他面带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能陪自己来玩秋千真是太好了。 夜晚，公园这边都是往回走的人，穿过有情侣互啃的小道，两人目标明确地来到秋千旁边。 “来，你可扶稳了，一会我可要推很高喔。” “等等。”蔡加岩坐上秋千扶好，请求道，“今晚可不可以慢一点呀，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啊。” 牧余在背后轻轻地推她，秋千随之有节奏地前后晃荡起来。 来回荡起的风，刚好能拂起她侧额的散发。 这时，加岩妈妈坐到旁边空着的秋千上，静静地看着两人。 牧余也顺带给她推了一下，毕竟鬼没办法自己荡秋千嘛。 母女二人就这样一左一右，霸占了公园里全部的秋千。 第147章 别哭啦，妈妈要走啦 “想说什么就说，我在听。” 牧余站她后面，只有千秋慢下来后他才推一把，倒是一点都不累。 稍微沉默了一小会。 蔡加岩抬起小脑袋，看向远处悠悠道。 “我很喜欢晚上，因为晚上的秋千是空的。 “小时候，我很喜欢荡秋千，妈妈经常带我去，但总是挤满了小朋友，轮不到我，我就只能和妈妈说我想玩别的。 “有次我在晚上偷偷跑出去玩，回来还被妈妈骂了，给她着急坏了，差点报警。“ 说到这里的时候蔡加岩笑了。 牧余也笑着调侃道：“没看出来你小时候还挺皮啊。” 蔡加岩回头嗔怪地瞅了他一眼，哪有这样说女孩子的呀。 然后她继续讲。 “我其实是偷偷去荡秋千了，毕竟白天轮不到嘛，但那晚上我发现秋千好像也没有那么好玩。 “之后，妈妈看出我的心思，她在家里的门框上装了个简易的秋千，就算在家里我们也玩得很开心。 “那时我才发觉，好玩的不是秋千，而是我荡秋千的时候，她会陪在我身旁……” 本来是笑着说的，但突然的哭腔收尾后，她便低下了头，没再继续说了。 牧余也没说话，静静地守在她身后，当秋千快停下的时候，他才推一把。 这时，旁边秋千上的加岩妈妈离开了秋千。 她起身来到牧余身后，把手搭在他肩上。 “我好像要走了。” 牧余眼睛突然瞪大，看向她。 她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把双手置于腹前，给牧余鞠了一躬。 使不得啊！岳母大人。 他连忙伸手去扶，但手却穿过了她。 忘了，她只是亡魂。 起身后，加岩妈妈对牧余笑着，道：“加岩就交给你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的，阿姨就不再打扰你们了。” 牧余脖子哽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回头看到还在秋千上的蔡加岩，他没好跟岳母的亡魂说话。 说罢。 妈妈来到女儿面前蹲下。 牧余控制秋千，慢慢地缓了下来。 加岩妈妈蹲在女儿面前，微微扬起脸刚好能看到女儿低着的面庞。 “别哭啦，妈妈要走啦。”她试图用指背替女儿擦掉眼泪。 蔡加岩双手紧紧地抓着千绳，这才继续刚刚的话。 “好玩的不是秋千，而是我在荡秋千的时候，妈妈会陪在我身边。” 说着，她眼泪便扑簌簌地落到裤子上。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再陪我玩一次……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啊。” 牧余站在加岩身后，看着蹲在她面前的妈妈，就那样和煦地笑着，轻轻地抱了上去。 把那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女儿抱在了怀里。 几乎是抱上去的同时。 妈妈就像一片蒲公英海，被风猛地一吹那般，瞬间化作无数细小温暖的白色小点，将牧余和蔡加岩两人紧紧地包围。 漫天的白点让牧余愣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后，就全都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蔡加岩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一样。 她侧头，用泪蒙蒙的眼睛看了眼一旁空荡荡的秋千。 是啊，妈妈再也不可能陪她荡一次秋千了。 心里对妈妈的思念在此时达到顶峰，那曾经深深埋在心底的悲伤，再也无法抑制。 在此刻，变本加厉地向她袭来。 她就像是站在秋千旁边等了一天的小女孩，在所有小朋友都回家吃饭后，才轮到她坐在秋千上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眼睛都有些红肿了，她才抽抽噎噎地止住哭声，身体还是无法控制地颤抖。 “好些了吗？”牧余微微俯身，想看看她的脸。 她别过脸去不让他看。 哭成这样，肯定丑死了，才不要让他看… 牧余也识趣的没执意要看，直起了身子。 他望着深邃的夜，悠悠道：“我听过最浪漫的一种说法，是我外婆生前对我说的。 “她说，当你依靠的人突然离世的时候，你是哭不出来的。 “那是其实因为她放不下你，一直没有离开。 “而你会在很长时间后的某一天，你都以为你快忘了的时候，突然因为某件小事而想起她，然后哭到不能自已。 “那是因为她看到了你的成长，知道你能勇敢地面对以后的生活了，对你放心了。 “她抱了你一下，然后离开了。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分别，所以才会哭到不能自已。” 牧余讲完，蔡加岩颤抖的小肩膀也止住了。 她抽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问道：“那你说我妈妈，她放心了吗？” 牧余笑着低头看向这个傻姑娘。 “别人我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姑娘，你很坚强，你肯定能把自己照顾好，这样的人换谁都会放心的。” 她又抽了一下鼻子，声音闷闷的，喃喃道：“那你说，我妈妈她知道吗？” 蔡加岩低着头，迟迟没有听到牧余的回答。 就在她正要回头的时候。 从中午开始就一直闻到的—— 那似有似无的桂花香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一顶桂花冠落在了她的头顶。 同时，身后响起少年那温柔的声音。 “阿姨她啊，肯定也是知道的啊……” 第148章 桂花冠 花香层层延展。 蔡加岩看不到，只感觉牧余把什么东西戴到了她头顶。伸手抚去，摸出来是个花冠。 她回头看向笑容浅浅的牧余，然后把花冠取下，两者手拿着。 桂花枝条缠绕成一个牢固的圈，上面攀附着簇簇金黄的桂花。 “好漂亮啊！”把拿下的花冠捧在手里，蔡加岩欣喜地扬起脸夸赞道。 看着这个满脸泪痕，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小花猫，牧余笑了笑。 “特意编了送给你的。” “谢谢。”蔡加岩笑盈盈地道谢，然后嗅了一下花香，问道，“是山上的桂花吗？” “恩。” “可是你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蔡加岩还没说完，突然想起来，下山时候，牧余说东西忘拿了，折回去了一趟。 “你说东西落山上了，是说的这个吗？” “真聪明。”牧余像逗小孩子一样，伸手用指背刮掉了凝在她脸颊上还未干的眼泪。 “我自己擦啦。”蔡加岩小脸往后缩了缩，把花冠放在腿上。 三两下胡乱地把泪痕全都拭去。 “真漂亮啊。”然后她又笑着拿起花冠仔细端详，小声赞叹。 想起什么，她忽地拉起牧余那宽大的手掌，翻看了一下便无趣地撒开。 “干嘛？”牧余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原来你手这么巧。” 想不到那宽大又富有力量的手掌，能灵巧地编出这么精致的花冠。 有些不可思议。 “我手挺笨的，是小时候外婆教我编的，我学了好久。” “能学会就已经很厉害了呀，说明你很有耐心。” “其实也不是我有耐心。”牧余笑着摇摇头，想起了有趣的事。 “那是因为什么？” “那时候我外婆和我说，编个花冠给心爱的姑娘戴上，她就会愿意当我老婆。” “……就是因为这个才努力学会的吗？” “不然呢？” 蔡加岩低着头，小脸和耳朵都红透了，抬眼瞟了一下牧余，然后继续研究花冠。 这，这和求婚也差不太多了？ 只是把戒指换成带花冠，她真的怕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加岩，嫁给我好吗？’ 如果他真这么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总之，拒绝是不太可能的…… 还好，等了好一会，牧余都没继续说话，蔡加岩也稍微松懈了些。 没有读心术的少年自然没能察觉到少女的小心思。 继续闲聊道。 “从今早开始就看你一直都挺压抑的，我很想帮你分担一些，但实在是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正巧山上有桂花，就想着给你编一顶花冠，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蔡加岩摇摇头，不同意少年的妄自菲薄，“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真的很谢谢你。” 摩挲着手里的花冠。 她打从心里觉得，牧余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也许他那么温柔，也有一部分外婆的因素？ 那个‘亲人放不下心，最后抱一下离开’的浪漫说法是外婆告诉他的，这个漂亮的花冠也是外婆教他编的，外婆一定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这样想着，小声呢喃道：“所以才能把你教导得那么温柔。” “恩？”牧余没听清她小声念叨了什么。 “我是说，这花冠你一直藏在哪呀？我都没看到。”蔡加岩回头看向他，问道。 牧余嘻嘻笑着，拉开衣链，朝她敞了敞外套，揭露了秘密。 蔡加岩恍然大悟，原来是编好了贴着胸口放在内层，外套拉链一拉上就隐藏住了。 从他敞开的外套看去，还能看到有几瓣揉碎的桂花，粘在白色衬衫上。 “难怪我总隐约闻到有股桂花香，原来你藏在了衣服里面呀…” 蔡加岩没多想什么，抬手从敞开的衣口伸入，帮他把衬衫上的花瓣拍掉。 衬衫很薄，拂落黏在上面的花瓣时，蔡加岩能从指间明显感受到他那结实温热的胸膛。 没忍住摸了一下。 不知道她小脑袋里想了些什么，小脸突然红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举止过了，赶忙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为刚刚的行为找补道。 “都、都粘在衬衫上啦，白衬衫很难洗的。” 牧余笑了笑拉上衣链，没察觉到少女面色异样，“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我很喜欢。”蔡加岩拿着花冠对他笑道。 “喜欢就好。”牧余笑着，继续道，“再戴一会呗，我觉得和你很搭啊，戴上跟个花仙子似的。” 蔡加岩有些娇羞地看了他一眼，止不住地开心。 她也想更矜持一些的，但被喜欢的男孩子夸像个花仙子，真的很难控制笑容啊。 “我给你戴上？” “恩，好。” 她乖乖地把花冠递给牧余。 然后用心感受着他把花冠轻轻戴在她头顶。 忽地想起了他刚刚说的那句‘编个花冠给心爱的姑娘戴上，她就会愿意当我老婆’。 顿时，好不容易褪去绯红的脸又发烫了。 就算现在少年问出那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加岩她呀，早就把心交给这个为她戴上花冠的少年了… “好看吗？”蔡加岩有些羞涩的朝牧余问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问一个男孩子，自己好不好看，有种自卖自夸的感觉，希望他不要介意。 “像只花仙子。”牧余说着，拿出手机，“我给你拍张照。” 说罢，他移步到秋千前面，蹲下找拍摄角度。 “那你等一下喔。”蔡加岩整理一下衣着和刘海，正了正花冠，然后又好好地擦了一下脸。 拾掇一番，她对牧余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牧余也找好了角度。 “来，看镜头。” 蔡加岩看向镜头，手握着荡绳，双腿并拢，小腿后收一些，头稍微一歪，带着淡淡的笑容。 咔嚓。 秋千旁边有好几盏路灯，光打得很好。 本来就白皙的她更加显白了，是那种莹润的白。 多方位的光使得她面容轮廓也很柔和，映照在脑后，散开的头发都泛着淡淡的金光，好看极了。 看到牧余起身，蔡加岩也从秋千上跃下，来到他旁边。 “好看？”牧余把屏幕侧向她。 “哇，你真的很会拍照诶。”少女由衷地赞叹。 “主要是人长得漂亮。” 蔡加岩笑着，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他一下。 “实话实话嘛。”牧余稍作闪躲。 两人嬉闹着，漫步离开公园。 第149章 抱抱也是可以的 从公园出来，重新被城市的霓虹拥入怀抱。 “虽然我们还只是未男女朋友，但你有什么需求要说出嘛，这样我才会知道啊，就像今晚这样，别总憋在心里……” 牧余牵着蔡加岩的手，悠闲地来回摆动。 “恩。”蔡加岩也确实知道自己错了，顺着牧余的话道，“那你有什么需求也要和我说喔。” 来到熟悉的超市前，在这里分别是未男女朋友最合适的距离。 “好啦，你也早点回去。”蔡加岩转身对牧余说道。 送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见牧余没有松开她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关切道，“怎么了吗？” 牧余想说又没说出来，张张嘴，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蔡加岩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知道他肯定有事。 也许她昨天在牧余眼里就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欲言又止是那么明显啊，难怪他说‘都写在脸上啦’。 蔡加岩正对着牧余，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是你说的呀，有什么需求就说嘛，而且我都老老实实对你说了，你也要诚实地告诉我嘛。” 看着蔡加岩真诚的眼睛，牧余犹豫一会终于开口了。 “……其实，今天我真的很累。” 蔡加岩也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是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牵起。 牵着他两只手，和他面对面。 “今天辛苦你啦。”蔡加岩仰着脸看着少年的眼睛，真诚道谢。 “加岩。” “恩？” 看着努力给予关怀的少女，牧余垂下了眼眸：“我今天也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轻松，我心理压力真的很大。” 看着少年这副模样，听着他如实吐露的心声，蔡加岩心疼极了。 是啊，跟一个完全不熟的叔叔突然提出要陪未女朋友去上坟。 然后乘车去到完全陌生的荒山，面对空荡的大院子。 压力肯定很大啊。 不仅如此，还要藏起压力，照顾心情低落的少女，为了让压抑的少女稍微开心些，还偷偷编了花冠…… 他真的承受了好多。 加岩很心疼他。 “恩，你说出来就好，我愿意陪你承受这份压力。”蔡加岩也不知道怎么做，只是说出了心里话。 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压力。 牧余抬眼，看向眼神柔和的少女。 他缓缓问道：“所以你可以抱抱我吗？” “……” 蔡加岩愣了一下。 但想想，这样的需求，好像也不突兀……？ 但牧余看上去真的很需要抚慰的样子。 蔡加岩也没多想什么，上前一步，双手从他腋下穿过，落到他后背上，稍稍用力，让他往自己这边靠。 少年的身子很结实，但抱起来很温暖，令人感到安心。 很快，她也感觉到牧余的手环住了她，同样地落在后背上，拥着她往自己怀里送。 少女的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抱了一团云朵，很舒服。 “以后有什么压力，我会陪你一起承担的，希望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蔡加岩闭着眼，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少年那急促有力的心跳，柔声道。 两人亲密地相拥着。 牧余低头，下巴触到她的头发，然后侧脸稍微蹭了蹭她的侧额，闭上眼细细感受着怀里那慌乱得像小鹿一般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 “抱…抱太紧啦。”少女羞羞地小声提醒道。 其实一点都不紧，她巴不得融化在他身体里才好。 只是，他抱的时间太长，一点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碍于少女的矜持，她才找个借口提醒一下。 牧余手臂放松，给两人间留出狭小的空隙，但仍然环在她身后没让她后退。 蔡加岩则松开了手，屈肘收回胸前，手掌朝外，抵着他的胸膛，像是扒在他身上一样。 她扬起脸正好和微微颔首的牧余对视。 好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了。 此刻她才从牧余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得逞了’的狡黠。 哪还有什么压力很大的柔弱感？ 幡然醒悟。 被骗啦！ 坏家伙！ “……你骗我。” 她蹙眉皱额，小嘴也瘪了下去，小手掌随之用力轻推这个坏家伙的胸膛，身子忸怩一下挣脱了他的怀抱。 后退小半步，厉声道。 “你坏！” 牧余见计谋被识破，顿时有些慌，赶忙避重就轻地解释道。 “我，我只是想要你抱我一下，压力虽然没有刚刚说的那么夸张，但其实也还是有的……。” 蔡加岩气得跺了一下脚，把脸别过去，不要再理这个坏家伙了！ 刚刚都还很心疼他的，没想到他只是想骗个抱抱。 牧余赶紧上前哄哄她。 “别生气了嘛，我真的只是想要你抱抱我。” 本来想生气，让坏家伙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但一听到他道歉，心瞬间便软了下来，怎么也生不起气。 她慢慢正过脸，撅着小嘴轻声道：“抱一下也是可以的呀，没必要骗我啊。” 他都不知道，刚刚她有多心疼他。 看着面前这个不断道歉的少年，蔡加岩其实压根就没生气。 “好啦，我又不怪你。” 听到她原谅了，牧余双手合十感谢理解。 “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啦，有需求就提，不是你说的吗？” 蔡加岩脸微微红，眼神害羞地看向别处，声若蚊呐。 “……你想要抱抱的话，又不是不准，说出来就好了呀。” 即使声音很小，但少女的话，牧余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笑容逐渐在脸上展现出来。 蔡加岩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可以抱抱嘛，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过，感受着自己那小鹿乱撞的心跳，她也很高兴就是了。 也没资格说人家。 “好啦，你也早点回去。”蔡加岩主动和他道别。 “好，那明早我来找你，然后中午带你去看房子。” “恩，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你也记得给我发消息。” “那拜拜了。” 相互道别后。 牧余静静地看着蔡加岩，想等她先转身离开。 蔡加岩大眼睛咕溜溜地左右转动，见没什么人后，她忽地向前跃进。 蜻蜓点水般地环腰抱了坏家伙一下，然后便很快地抽身离开。 逃也似地跑远了。 看着那个跳脱得像林中小鹿一般的少女。 牧余笑了笑，打从心里感到高兴。 不是因为被抱了一下而高兴。 而是他看到了。 那个支离破碎的少女，又被拼好了一块。 第150章 你搞定合同，我搞定她 第二天一早，七点半，牧余准时起床。 昨天从房东大爷的孙女范媛媛那里知道对门屋子空出来了。 正好蔡加岩要找新的租房，他就想着让她搬过来。 现在先去找房东大爷问问情况。 本来想着微信联系的，但想想那个佛系的房东大爷，有时候交房租都自动退回了都没想得起收，还是直接去一楼找他当面聊的好。 牧余披上外套就出门了。 房东大爷就在一楼住。 牧余来到楼下时，看了眼楼下的老年人活动器材锻炼，有时候房东大爷会在这里锻炼。 没看到。 他敲响了房东的房门。 “笃笃笃。” 稍微等了一会，正要再敲一下试试的时候，门开了。 没有看到那个一年四季大白褂的大爷，开门的是他孙女范媛媛。 横拿着手机，一副很忙的样子，眼睛在来人和屏幕间来回移动。 手机里很快传出声音。 “全军出击——” “牧余哥哥呀！” 看清楚来人后，她把门敞开，瞄了牧余一眼，打个招呼便开始操作起来。 牧余没说话，头凑过来看她操作。 “你不去帮射手，跟着打野干嘛？” “我又和射手不熟……”范媛媛理所当然道，很快便挂在打野头上，等待游戏结束。 她笑嘻嘻地抬起头，问道：“牧余哥哥有什么事吗？” 对于她的游戏态度，牧余没有过多评价。 “你爷爷在吗？”牧余看向屋内。 这个范媛媛一到长假就喜欢往她爷爷这里跑，又有零花钱，又不会有人唠叨她。 “爷爷他去逛农贸市场去了。” “噢，这样啊。”牧余有些遗憾，转而向她问道。 “昨天你打扫那间屋子还没租出去？” “没啊。”范媛媛看了眼手机，角色重生后，她又挂在打野头上，开始挂机。 “那你爷爷回来了微信上告诉我一声，我可能要租那间房。” “啊？”范媛媛抬起脑袋惊讶地看着他，“哥你发财了？真要租两间？” “不是，我有个同学可能要过来住。” “女朋友？” 牧余表情古怪，看着这个一脸天真但却什么都敢想的小丫头片子。 想起了自己那个同样初二的妹妹。 现在初中生都这么直接的吗？ 看着牧余不说话，她嘻嘻地笑着，“是女朋友的话，你们住一间得了，省得租。” 嘶—— “你和你男朋友是这样的？” 本来像小大人一样装成熟的范媛媛被牧余扣的帽子搞慌张了。 “什么呀？！别乱说啊，我才不会谈恋爱！” 看着连连摆手的范媛媛，牧余觉得有些好笑，继续拷打她。 “那个打野不就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范媛媛红了脸，着急辩解。 “我看到你们情侣标了。” “是游戏cp啦，不是男朋友。” “哦…奔现了吗？” “都说只是处处游戏cp，不会奔现的，过几天就换了！” “你好渣。” 范媛媛气结，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反驳。 牧余笑了笑，才逗几句就成这样了。 反正今早房东不在，他赶着去蔡加岩那里吃早点，就不逗小孩了。 “好了，谈不谈是你的事，等你爷爷回来后告诉我一声，我要谈谈租房的事。”吩咐一下后，他便准备离开。 “都说了不谈！”范媛媛生气否认。 听说牧余要谈租房的事，她把牧余叫住。 “租房子的话和我说就好啦，都是我负责，爷爷一般不管的。” 牧余想了想，问道：“租房合同这些都是你弄的吗？” “恩。”范媛媛点点头，如实道，“爷爷他都交给我管，我弄好了和他说一声就是。” 牧余重新审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已然有了一副小房东的样子。 感情他爷爷就是个甩手掌柜，她才是房东。 牧余抬眼看了看这栋楼，又看看范媛媛。 虽然只是老楼，但在南庆市有这样一栋房子，这不就是一个小富婆吗？ “你要租的话，现在我就去拿合同。” “等等。”牧余把这个雷厉风行的小房东叫住，“我要带她过来看看才决定。” “哎呀，都是你女朋友，住对门最合适不过了，你搞定她，我搞定合同。” “等等。”牧余再次把她叫住。 “我想重新谈谈价格。” 范媛媛看向牧余，有些为难道，“牧余哥哥，我们这里已经很便宜了，其他地方都涨租的，也就我们这里是老楼，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 别说，这一套台词还背得挺熟。 起码比那个佛系大爷更像房东。 她说这些牧余也清楚，但考虑到蔡加岩情况，还是想要帮帮她。 “这样的，我这个同学，她家庭情况不是很好，我想你给她降两百块钱房租，然后加到我头上。” 范媛媛愣了一下，思索着，“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和我再签一份合同。” “行。”牧余点点头，看着这个小人精，顿时觉得有趣。 “那你去拟合同，我去搞定她。”牧余配合她人小鬼大的语气说道。 她笑嘻嘻地朝牧余比了个‘ok’的手势。 又租出去一间房，零花钱又可以涨喽。 “对了，这件事你不要和她，就说这里价格就是这样的。”牧余嘱咐道。 “我懂我懂。”她意味深长地笑着。 不就是总裁关心小娇妻的经典剧情嘛，小说里都是这样的。 看着她一脸猥琐的笑容，牧余也不知道她到底明不明白。 “那我先走了，差不多中午过来，你到时候在家？” “在的，我一整天都在家里打游……做作业。” “牧余哥哥再见！” “拜拜。” 牧余又不是她父母，管不着她做作业还是打游戏，道别后便离开了。 第151章 你好色吗？ 房租的事嘛，也是牧余的一点小私心。 每个月帮蔡加岩两百块钱，对他来说构不成什么负担，他生活费充裕，再加上攒了有小金库，完全不是问题。 稍微的帮她分担一些，但又不会让她起疑心。 蔡加岩卡里有妈妈留的七万，其实很充裕，但是以牧余对她的了解。 她不到迫不得已，在大学前是不会用那笔钱的，毕竟妈妈交代过的，要等她成年才能把卡给她。 现在卡提前拿到手里，只是避免有什么特殊情况，有个应急手段。 在此之前，她绝对不可能去动那一笔钱的。 蔡加岩就是这么一个有点小拧巴，又有点倔强的姑娘，很多事情转过来弯，不过不讨厌就是了。 而且高中期间，下半学期就开始补课，高三更是没有时间，剩下的时间里她肯定是没有任何收入的。 不对，她学习成绩很好，收入来源还有学校的各种补贴，和奖金，不过都不多就是了。 加上她之前存的奖学金，度过整个高中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需要计划一下的。 牧余本着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能帮就帮的原则。 至于每个月两百的房租帮补，要她接受估计她要做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牧余就没打算让她知道，不然估计又要想一大堆亏欠和弥补的权衡。 牧余思索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云苑路的老楼下。 都忘记发消息给她了，正要拿手机发条消息，但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有一点点不绅士，但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也不需要装扮得漂漂亮亮才见面了。 毕竟她都愿意给牧余看她哭成小花猫的样子了。 牧余从五楼拐角出来，一眼就看到楼道尽头她的房门半开着。 蔡加岩探出半个身子，正笑盈盈地朝牧余挥手。 今天的她扎着低马尾看上去很有活力， 牧余有些惊喜，小跑过来。 她便把门敞开，让牧余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啊？”牧余在后关上门，问道。 “我在阳台看到了呀。” 看着那个钻进厨房的少女，牧余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 妻子在阳台上翘首以盼，一脸忧虑地望着楼下，直到看见丈夫的身影后才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后便早早把门打开，抱着门边，笑容满面地等待着丈夫出现，等他进门后，接下他的外套，在身旁对他说‘欢迎回家……’ 太美好了。 能不能直接快进到婚后生活啊！ 牧余这么想着，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了笑。 蔡加岩端着面条从厨房出来，看到牧余还站在玄关傻乐，疑惑道，“站在那边干嘛？” “没什么，想到高兴的事。”牧余笑嘻嘻地来到桌边，接过筷子。 “洗手。”蔡加岩提醒道。 牧余听从吩咐，起身来到厨房洗手，脑海里全是美好的幻想泡泡。 妈的，现在就想结婚了。 直接从老婆开始的婚后生活多好。 洗完手后，两人面对面吃早点。 “一会我帮你收收东西，今天我们就看房子，有合适的话，明天就直接搬，怎么样？” “恩，真的太谢谢你了。”蔡加岩正想和牧余说这件事，没想到他先说了。 “你这就太见外了。”牧余表示不满。 “见外吗？”蔡加岩不解，“可我只是想表达感谢诶。” “就是很见外啊，未男女朋友之间表达感谢可不是这样的。”牧余摇摇头。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啊？” 才问完，蔡加岩就后悔了，她意识到，这是牧余的圈套，就等着她问呢。 趁牧余还没来得及说怪话，她赶紧继续道。 “反正，我就是想和你说谢谢嘛，我把你当未男朋友，没有见外。” 牧余话都到嘴边了，本来想说‘应该是直接钻到我怀里，然后蹭啊蹭地撒娇说谢谢。’的。 愣是给蔡加岩这小机灵鬼打断了施法。 又错过了看她脸红模样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是错过一个就少一个。 牧余看着面前低头吃面的少女，有些感慨。 这个支离破碎的蔡加岩修复速度是越来越快了，要是等她修复到一周目，两人在大学相遇的那个阶段。 估计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被调戏得脸红心跳，慌张得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了。 也就是在她完全脱离泥沼，并和牧余成为男女朋友的时候。 那时被调戏的就是牧余了。 估计谁都想不到，面前这个文静端庄，被抱一下都会害羞得不行的少女，在和牧余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后会表现出多夸张的一面。 想起一周目和蔡加岩成为男女朋友后，这个小色魔的嚣张模样。 牧余又回想起了那段被调戏被支配的日子…… 也不知道在二周目，她隐藏的小色魔性格会不会有所改变。 “看我干什么呀？”蔡加岩看了眼正看着自己发呆的牧余。 “你好色吗？”正沉浸在未来记忆里的牧余鬼使神差地问道。 “……” 很喜欢蔡加岩的一句话： “啊？”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一时间有些脸红。 “没、没什么。”牧余赶紧低头吃面。 两人都假装无事发生。 吃完面后，牧余帮着蔡加岩着手收拾房间。 把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先装进行李箱。 开始忙碌起来。 蔡加岩时不时地偷看牧余一眼，小脑袋瓜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问题呀？ 是不是昨晚和他拥抱时，用脸偷偷蹭他胸口被察觉了？ 也可能是更早时候，在大桥上，他贴着我脖子闻味道的时候，我湿了… 不不不，可能更早，他把外套借我穿的那次，我偷偷闻他的味道被他发现了？ 还有可能是那一次…… 完了完了。 他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他会讨厌我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色啊，但就是忍不住啊。 那有什么办法嘛。 蔡加岩心不在焉的，越想越担心。 心里惴惴不安。 不行，才不要被他讨厌。 “对不起。” 蔡加岩抱在厨房门边，怯生生地探着半个小脑袋小声道。 牧余正一边幻想着婚后生活，一边把碗筷放进收纳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被她忽的一句‘对不起’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碗摔了。 还好手快接住，不然就只能安慰是碎碎平安了。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把碗安全放进收纳箱。 他才一脸疑惑地看向抱着门边的蔡加岩。 “啥？” 蔡加岩眼神闪躲，用门边挡住她那微红的面颊，小声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但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啊？” 牧余更懵了，她在说些什么呀？ “总之，我道歉了。”说完后，蔡加岩便赶紧离开。 牧余呆呆看着厨房门口，想了一会，还是没明白她这是搞得哪一出。 耸耸肩，无所谓。 总之她的小脑袋瓜总是会有一些很奇特的想法，也不可能全想着弄懂。 转身继续收拾。 嘀嘟嘟 微信消息响了。 牧余擦擦手，拿出手机。 是范媛媛发来的消息：合同搞定，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下面是两张合同照片。 一张是租房合同，一张是牧余的每个月两百块缴纳合同。 稍微看了一下，牧余给她回了消息：没问题，中午我们去找你。 以这样的价格定下来，要比蔡加岩现在这边的房租稍微便宜一些。 与这边相比，那边房间要大几个平方，基础设施倒是都差不多。 但那边的楼道环境，采光条件以及学校通勤就完全不是这边可以比的。 最重要的是，以后就是对门邻居了。 第152章 接受好色的事实 蔡加岩正在把衣柜里的衣服收进行李箱。 她耳朵尖尖有些发烫。 即使牧余从厨房里出来她也不敢回头看，就背对着他，祈祷他不要聊道歉的事。 幸好牧余如她所愿，没和她提刚刚的事。 她脸皮薄，女孩子因为太好色了而向未男朋友道歉，这种话题要是聊起来，估计会羞得当场出世？ 躲过一劫，蔡加岩松了一口气。 牧余没聊这件事的话，说明他是接受刚刚的道歉的？ 应该是选择原谅了？ 蔡加岩也开始反思。 想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好色的呢？ 别说，牧余没问出‘你好色吗？’之前，蔡加岩还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小色胚来着……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毕竟从那之后就有了想靠近他的想法。 脑海中画面一幅幅闪过，最终定格下来。 少女好像有了答案。 记得是初二的时候，那时她被班上所有人排挤，没人愿意跟她说话，也没人愿意和她玩。 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骨子里透着温柔的男孩子，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虽然他也会害怕啦，但是他没逃避啊。 他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抗议，愿意等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陪她说说话。 可就算只是这样，在女孩的眼里，他也是很勇敢的啦。 他可是在对抗整个班级诶，对于当时的女孩来说，那样一个小小的班级就是整个世界，而他是在对抗整个世界。 在午后无人的教室里，两人慢慢地变得无所不谈，那时的男孩还不善言辞，引领话题的是那个其他人眼中的问题少女。 他主要负责听和笑。 对了，也许就是从那抹笑开始的。 每每想到男孩听着她瞎扯闲聊时那如阳光般的笑容，她就想离他再近一点点。 那是怀春的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了异性之间强烈的性吸引力。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年幼好色’的少女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好想天天和这个男孩一起玩啊。 奇怪？ 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蔡加岩的脸上。 当察觉到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奇。 明明那段黑暗时光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可现在，她竟然在那段时光里，笑着。 那段时光是黑色的，但和他在午后教室独处的那些片段，是明亮且温暖的。 也许是黑暗足够深刻，光亮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蔡加岩笑着，把衣柜里最后一件衣服收进行李箱，拉上拉链。 她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想要和他抱抱了诶，一直忍耐到了现在才有机会，已经算很克制了？ 现在好色一点也情有可原，以后克制一下就行了呀。 再说，刚刚都跟他道歉了，应该不会被讨厌了？ 小脑袋瓜想明白后，蔡加岩心里不再堵塞，接受了自己好色的事实，同时也暗暗许诺会克制的……也许。 “你这个不放进去吗？” “恩？” 听到牧余问话，事情想通后的蔡加岩一脸开心地转过身来。 可当见到牧余提着她内衣内裤的瞬间— 她的笑容僵住了，渐渐地转换成了一脸的窘态，脖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你、你怎么能帮我收这个呀？！”小脸窘红的少女赶紧将内衣裤抢过来，拉开行李箱一把塞了进去。 “我，我看你阳台衣服忘收了，所以帮你拿进来…”牧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他毕竟是二周目了，没多想什么，内衣裤和普通衣物也没有多少不同。 但刚刚十七岁的少女还是很在意的。 蔡加岩小手按在行李箱上，有些窘怒地看着他。 “对不起啊。”牧余再次道歉。 “下次，我自己收就好啦。”她说。 “这不是看你忘了嘛，你刚刚行李箱拉链都拉上了……” “就算忘了你和我说就好啦，不、不要帮我收。”她强调道。 一想到刚刚牧余用手拿着她内衣裤的场景，她都感觉快要窘死了。 “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牧余态度还是很到位的。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又继续收了会东西，两人便出发去看房子了。 “房子远吗？”路痴的蔡加岩紧紧跟在牧余后面。 “恩，不算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段路牧余熟啊，每次来找蔡加岩玩都是这一段路。 上地铁，直接十分钟左右坐到菩提广场。 出地铁后，蔡加岩主动牵起了牧余的手，像个怕走丢的小女孩。 她东张西望努力记着周边，虽然最后什么都记不住就是了。 牧余时不时看她一眼，觉得她暗暗记路线的样子很有意思。 这边环境还不错，蔡加岩有些担心，问道：“这边房租会不会太贵啊？” “那边是栋老楼，价格的话我问过了，比你那里还要便宜一点，马上就到了，你先看看嘛，不满意再重新找。” 牧余没给她太多压力，故意降低期待，没有透露更多信息。 傻姑娘都还不知道坏家伙就是她对门…… 牧余都开始期待她知道自己就是对门后的表情了。 “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蔡加岩有些古怪地看着牧余，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嘴角带笑。 而每次他这样暗戳戳笑的时候，都是在打坏主意，蔡加岩已经有些摸透牧余的小表情了。 “有吗？” “有。” “可能是感觉稍微能帮到你了，有种尽到了未男朋友责任的感觉。”牧余朝她笑道。 蔡加岩还是狐疑地盯着他，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经过菩提广场的时候，牧余指给她看。 “你看那边，那边就是菩提广场，那块石头据说是菩提石。” 蔡加岩这才没有继续盯着他，而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隔着一条道，对面是很宽敞的大广场，最具标志性的就是广场中央一块被围栏围着的大石头。 广场就是以这块大石头命名的，据说是菩提石。 “听说以前是没有围栏的，总有小孩子爬到石头上玩，但后来有人从上面摔下来后，被家长指责，负责人才拉上的围栏。”牧余说。 蔡加岩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他，问道：“你经常来这边吗？” “来过几次，晚上这里会有老年人跳广场舞。”牧余如实道。 蔡加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 潜台词就是，要是我搬到这边的话，以后周末你还能不能来找我玩呀？ 少女当然有矜持一些啦，怎么可能问得很直接呢。 “比你之前住的地方近多了。”牧余自然是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了。 他继续笑道：“虽然这边没有什么公园可以逛，但以后我来找你玩的话我们也可以来试试跳广场舞。” 听他的描述，蔡加岩似乎想到了两个高中生混在一群大爷大妈中跳广场舞的画面，觉得有些滑稽，也跟着笑起来。 “那会不会有些怪呀？” “还好，我还看到有小孩子跟着一起跳的。” “是嘛？”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 蔡加岩步伐轻快，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无论是逛公园也好，跳广场舞也好，总之只要和他在一起，她都愿意。 而且，他说以后还会来找她玩诶。 光是听到这个，某个傻姑娘就能开心一整天了。 第153章 带加岩看房子 老楼之间亦有差距。 “就是前面那栋了。”牧余抬下巴示意给蔡加岩看。 顺着他给的方向看去。 虽说是老楼，但并不破旧，而且这边的采光很好，周围没有太高的建筑物。 楼下环境并不嘈杂，有一些老年人运动器材。 “我们先去找房东，然后带你上去看看。” “恩。” 蔡加岩完全听从牧余的安排，乖乖地被他牵着走。 一楼房东的房门敞开着，范媛媛远远地就看到了牧余牵着个女孩走过来，她笑着出来迎接。 心里嘻嘻，我就说，肯定是女朋友！ “牧余哥哥，这边！” 看到一个小姑娘和牧余打招呼，蔡加岩慌忙地把小手抽回来。 要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两人这样牵着手，蔡加岩还是会害羞的。 毕竟两人还只是未男女朋友身份，而且都还只是高中生，虽然只是牵手，还是不合适…… 她看看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再看看牧余，他们两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牧余认识她吗？ “饭团，你爷爷在吗？” “是范媛媛！不是饭团。”范媛媛反驳道，然后看向他侧后方的蔡加岩。 心中不由得‘哇’了一声，很漂亮文雅的一个姐姐。 蔡加岩注意到范媛媛的视线，也对她予以微笑回应。 范媛媛本来就是个自来熟，一点不怕生，直接来到她旁边。 “姐姐就是你要租房是？” “恩，我先看看房子。” “那我带你上去看看，你别看我们这里是老楼，但是房子还是很不错的……” “等等，你爷爷呢？”牧余眼看范媛媛就要把蔡加岩拐跑了，赶忙叫住她。 “诶呀，我爷爷钓鱼去了，她让我自己处理。”范媛媛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带着蔡加岩上楼了。 牧余有些无语，只好跟在后面。 真是个小商人，早上和他谈租房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欢得很，现在新租客在面前，她就迎着新租客去了，对他满满的敷衍。 不得不说，范媛媛口才真不错，陪在蔡加岩身边给她一一介绍这边的房屋情况，条理清楚，而且一口一个姐姐，小嘴甜得很。 蔡加岩听着她的介绍，东张西望，这边楼道和过道都很干净，比她原住处强多了。 “这边灯是好的，不像你那边基本全坏了。”跟在身后的牧余见她在看灯，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便给她讲解道。 来到三楼，走廊尽头。 “就是这了。”范媛媛拿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把将门打开。 门推开，两人跟在范媛媛后面进入。 昨天早上才刚刚打扫干净，屋内很敞亮。 结构嘛和蔡加岩原住处差不多，但每个地方都要更宽敞一些，特别是洗手间，做了个简单的干湿分离。 “微波炉，电磁炉，抽油烟机，这来都是我们配的，这里还有一台电冰箱，当然，如果姐姐你自己买的话，这些拔了放一边就好。” 从厨房出来，范媛媛带着两人来到阳台，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远远地能看到菩提广场。 “这边有台小洗衣机，平时阳光充足，地方也不算小，晾衣服，床单被套之类的也空间足够……” “对了，这边坐车到学校就路口那个公交站，一站到底就是学校了。”牧余插空跟蔡加岩介绍道。 “是吗？“蔡加岩有些欣喜。 路痴的她一直有些担心，要是换了新住处，到学校的路线会不会太复杂。 如果换乘多的话，她可能要拿着手机导航走好一段时间才能记住…… “一会回去我带你去站台那边看看，菩提广场直达元盛路，都不用转车的。” “恩。” 牧余搭配范媛媛轮番介绍。 蔡加岩越看越满意，这里可要比她那边好太多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昨天牧余和她说的房租价格。 之前听牧余介绍，这边离学校比她那边近，房租还比她那边低。 当时她就觉得这边房子可能会差一些。 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子。 蔡加岩怀疑起了房租价格。 她看看牧余，和他交换眼神。 牧余会意朝她靠过来，范媛媛还在介绍阳台，没注意到两人在窃窃私语。 “这边的房租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吗？”蔡加岩头偏朝他，压低声音问道。 “我昨天就问过了，就是那个价。”牧余比了个肯定的手势。 “姐姐，你觉得怎么样？”范媛媛介绍完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问道。 挨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人都若无其事地分开。 “我觉得很好啊。” “那我去拿合同了？”范媛媛笑容更甚了。 心中在狂喜，耶！要涨零花钱喽。 “只是这房租……”蔡加岩还是不放心，决定再问一下。 “恩？牧余哥哥昨天问过了呀，他没和你说吗？” “说了，只是……” 范媛媛眼珠子咕溜溜地转，顿时想到牧余和她说过这个姐姐有些困难，听这语气难道还是嫌贵吗？ 可恶啊！快到手的零花钱还能跑了？ “姐姐，我们这边的房租已经算便宜的啦，周围都在涨租，我们这边你也看到了嘛，是栋老楼……” 又是一段经典的话术。 虽然爷爷让她打理，她可没有涨降房租的资格，再说也不是做慈善，能留住的客人嘛，就尽量留，实在留不住也没办法，推销全靠一张嘴。 “好了好了，你去拿合同。”牧余见她会错了意，不想再听一遍她的话术，毕竟今早才听过一遍，让她赶紧去拿合同。 范媛媛被打断，看向牧余，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怎么？牧余哥哥能泡到这么好看的姐姐，难道不是靠舔来的吗？怎么说话会那么硬气？真那么有话语权？ 范媛媛又看向蔡加岩，试探道：“那姐姐我去拿合同了？” “恩，我听他的。”蔡加岩看看牧余又看向她。 心中暗暗感谢牧余，还好有他打断，不然又要解释半天了。 看着蔡加岩温顺服从的小娇妻模样，方媛媛都惊呆了，看向牧余的眼神都变了。 她对牧余的经济情况很清楚，不可能是隐藏富豪，而且刚刚说话那么有话语权，肯定也不是靠舔来的…… 别和她扯什么感情，熟读各种网文，被短视频洗脑的她可不相信这些。 她脑子里早就被打下了，美女只跟富豪走，没钱只能是条狗的思想钢印，早就脱离了现实，还深以为这就是世间真理，傲慢地以为看透了人世间，觉得这就是人性，其实她两眼早被蒙蔽了，完全看不到烟火人间的种种精彩，她自然也无法想象正常的一段感情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现在觉得： 难道——这个姐姐有什么把柄落到牧余哥哥手里了吗？ 怎么会这么乖呀？ 心中充满疑问，正值中二时期的范媛媛现在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堆牧余要挟少女的剧情…… 牧余哥哥，这样下去是会进局子的呀！ “傻愣着干嘛？拿合同去呗，一会我们还要去搬家呢。” 看着眼神复杂的范媛媛，牧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催促她搞快点。 待范媛媛离开后，蔡加岩才问牧余：“你是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小房东的呀？” 从刚刚一见面，范媛媛和牧余热情地打招呼开始，蔡加岩就很好奇，她知道牧余不是南庆市本地人，那他是怎么认识这么一个小房东的呀？ “高一时候租房子来这边看过就认识了，她对谁都这么热情，你刚刚也感受到了？我和她没多熟。” 牧余说的是实话，当然，也没暴露出他就住在对门的重要信息。 他想要等蔡加岩彻底搬过来后再告诉她，稍微使个坏，生活的乐趣嘛，都是自己制造的。 “噢。”蔡加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这个小姑娘刚刚对她也很热情，跟认识了好久似的。 害。 她还以为牧余就住在附近所以才认识的呢…… 刚刚还暗喜了一下。 第154章 难以控制的岩瘾 范媛媛唯恐迟则生变，不一会，就腾腾腾跑了上来。 把笔递给蔡加岩，说话带着小喘气：“姐姐，你在这里签个字就好了，还有身份证给我一下。” 小房东业务还是很熟练的。 蔡加岩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房租，还是觉得不对劲。 等她签完字，交付押金和第一个月房租后，范媛媛才笑嘻嘻地将钥匙给蔡加岩。 和两人道别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牧余一眼，便又蹭蹭蹭地离开了。 蔡加岩把钥匙别进钥匙圈小心收好。 “走，你东西不多，明天一趟就能搬完，我带你看看周边，然后再回去吃饭？” “恩。”蔡加岩听着牧余的安排，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关上房门下楼的时候，蔡加岩忽的问道： “今天下午想吃些什么？家里没有什么菜了，一会我去买。” 牧余摇摇头，“明天搬家，下午就随便吃，把冰箱里的菜都处理一下，明天方便一些。” “……奥。”蔡加岩低下了头。 牧余帮她解决了租房的问题，她现在还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回报，也就只能给他做顿好吃的…… 但听他一分析，还是放在明天在新住处这边请他吃…… 牧余看着一眼脸上写着‘心事’二字的蔡加岩，觉得很有趣。 很想捏捏她的小脸。 这傻姑娘的小心思可太好猜了。 岩瘾犯了，来到楼下时，牧余不动声色地牵起她的手，正打算细细地揉捏一番过过瘾。 范媛媛不合时宜地朝两人打招呼。 “哥哥姐姐再见！” “媛媛再见。”蔡加岩被吓了一跳，慌张地把手抽了回去，回头朝她小幅度地挥手道别。 牧余没有说话只是朝她挥挥手，总感觉她是故意坏事的。 被这样吓了一跳，蔡加岩犹如惊弓之鸟，总害怕被熟人逮到，之后说什么也不肯让牧余牵手手了。 都怪饭团团！ 牧余心中升起怨念，岩瘾犯了是真难受啊。 但也没办法，只好暂时忍耐。 只好专注于带蔡加岩认识周边。 “这边是超市，在广场对面有个菜市场，买菜的话要比超市里便宜些。 “公交站台在另一边也有一个，到学校就是77路，你看可以直接到元盛路……” 带着蔡加岩在周边逛了一圈，主要把买菜和平时坐车的点都介绍了一下，也没敢多介绍。 虽然路痴小加岩一副认真记路的样子，但估计也没记住多少。 “如果你迷路了就开导航，看不懂就打电话给我。”牧余嘱咐道。 就像是老父亲一般，正在不放心地叮嘱要出去玩的幼儿园闺女。 “……我还是记得住的。”蔡加岩语气不自信地小声嘟哝，总感觉要被他嫌弃了。 逛了一圈，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做饭吃了。 在地铁上，牧余又尝试了一下牵她的小手，又被她忸怩着抽离。 “别啦，人多……” ……再忍忍，一会就没人了。 这个范媛媛啊，就是个罪人！ 正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岩瘾这个东西啊，平时也没怎么注意，可就是在你越忍耐的时候，她就越强烈。 牧余时不时瞥一眼乖噜噜坐在身旁的蔡加岩，看着她晶润的嘴唇，葱白的指头，白皙的侧颈，闻着发间若有若无的桂香…… 怎么想怎么诱人。 他现在感觉脚下仿佛凭空多出台隐形的缝纫机一般，腿控制不住地焦躁抖动着。 手也是，虚握起来空空的，很难受。 感觉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现在他就想赶紧找个回到住处，好好地摸摸抱抱，缓解一下岩瘾。 下来地铁后，目标明确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蔡加岩紧跟着他。 路过楼下超市时，蔡加岩再次问道：“家里冰箱只有生菜和番茄了，真不买点菜吗？“ “啊？”牧余满脑子想着一会缓解岩瘾，有些分神，“不用不用，随便炒个饭，把剩下的菜做个杂汤，明天就不用搬过去了。” 他嘴上说着话，没有一刻停留。 “好。”蔡加岩快步跟上。 她总感觉亏待牧余了，今天人家帮她找了房子，带她了解了周边，几乎陪了她一整天。辛苦他一天，下午就只能吃炒饭。 她很过意不去，想要补偿牧余，但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只有一手菜…… 明天一定要好好地给他做些好吃的。 蔡加岩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一路跟着牧余上到五楼，她也不知道牧余怎么走那么快。 难道是因为不让他牵手所以有些生气了吗？ 对不起嘛…… 可是路上人很多诶，要是被熟人碰到，真的影响不好。 蔡加岩在心里反思道歉，努力跟在他后面，但她怎么可能跟得上一步三个台阶的牧余，几乎落后了半截楼梯。 牧余走在前面，岩瘾犯了太难受了，没有顾及到辛苦跟在后面的蔡加岩。 站在熟悉的房门前，牧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到了。 正疑惑蔡加岩怎么还没拿钥匙开门，这时他才侧头看去。 “人呢？” 一心想早点回来过一把岩瘾，回来是回来了，结果岩不见了？ 这算怎么个事？ 牧余正要回去找，便看到蔡加岩从拐角楼梯口出来，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走那么快干嘛……不就是没牵手嘛，可是路上人多啊，我真的很害怕，要是被熟人看到了，那我们…” 虽然她知道是她的错，可是也不要这样不理她呀，还走那么快…… 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一边掏钥匙，一边埋怨坏家伙。 看着发小脾气的蔡加岩，牧余恍了神。 和未来记忆里的她越来越像了…… 她真的，好可爱啊。 岩瘾在此刻到达顶峰，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蔡加岩有些小喘气，微微蹙着眉头，委屈又幽怨，站在他旁边拿钥匙开门，继续小声念叨。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你也不能这样啊，要是在街上被熟人看到的话，会被说是早恋的，我害怕……” “加岩。” “恩？”话被打断，她蹙着小眉头侧头看去。 “我想要抱抱你。” 虽然之前蔡加岩说过，抱抱也是可以的，只要提出来就好了，但牧余这根本不像是征求同意，完全就是宣告。 话音刚落。 他就已经把双臂环了过去，拥着她往自己怀里送。 “等、等一下啦。”蔡加岩不知所然，上一秒还在生气，而下一秒小脑袋就一片空白了。 诶？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加岩是笨蛋，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本能地把小手抬到胸前，稍微地挡住少年那宽阔的胸膛。 牧余哪能控制得住，现在只是想抱得更紧些。 “等什么？反正现在又没人。”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混杂在温热的气息落在耳朵上，仿佛有蛊惑的能力一般，少女也顺从了。 慢慢把隔在胸膛的手慢慢地抽出来，闭上了眼，任由少年把她紧紧地摁在怀里。 她手脚都是软的，脑海里全是漂浮的粉色泡泡，手里的钥匙串都抓不稳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恩，那啥我过去一下。” 身旁响起一个弱弱的陌生女声，蔡加岩猛地睁开眼，脑海中粉色泡泡一连串地啵啵啵地破灭。 她如同触电般地抬手推开牧余，赶紧转身面壁，转身时不经意看到了是那个住在她隔壁的女生。 窘死了，窘死了！ 如果地上有个洞的话，她估计会像鸵鸟一样把头钻到洞里。 她几乎贴着墙壁，别着脸，小手尴尬地握成拳，指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心里在不断祈祷。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牧余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好事又被破坏了…… 侧头看去，是那个住蔡加岩隔壁的女大学生。 她朝牧余尴尬又含歉地笑了笑。 牧余回以微笑，侧身让开。 女大学生赶紧过去，掏出钥匙，开门，进人，关门，丝滑连招，一气呵成。 她也没比蔡加岩好多少。 刚上楼就碰到两人抱在走道中间，上来也不是，下去也不是，也不知道两人会抱多久，她还有急事要赶紧回家拿东西，只好硬着头皮借过一下。 想想都尴尬死了。 听到隔壁关门声，蔡加岩才赶紧捡起地上的钥匙，迅速开门，进人，关门。 同款连招。 “诶？我还没进去呢？” 牧余一脸懵，抬手正要敲门，门忽的打开，小脸红得快出水的蔡加岩将他一把拉进来。 然后再把门关上。 第155章 触手可及的幸福 “对、对不起。”蔡加岩为刚刚把他关到门外而道歉。 然后便迅速地溜进厨房。 小脸窘红得不能示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事的，总之明天就要搬走了，再说我们只是抱抱，也没做什么……” 牧余一边安慰她，一边摸进厨房。 蔡加岩没有说话，她一点都不想继续聊这件事，希望牧余能忘记这次的窘事才好。 “所以，我们现在继续好不好？”牧余来到她身后，说话间已经从她背后贴了上去。 “不要啦，刚刚都怪你。” 蔡加岩还在为刚刚事而羞恼，用手肘往后一推，制止了坏家伙从后面抱她的意图。 “对不起啊，刚刚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们都一早上没有牵手了，实在忍不住了。” 蔡加岩转过身来，蹙眉看着他。 由于两人站的很近，一米八三的高度就体现出来了。 尽管蔡加岩皱着小眉头，一脸气嘟嘟的样子，但她只能仰着脸蹬牧余。 在牧余视角里，她这样怎么看都像是撒娇，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蔡加岩的小脸仍然红扑扑的，还没从刚刚的窘迫中缓过来，但依旧严肃。 “就不能再等一下下嘛？我都要开门了，在门口就那样抱我，被人看到羞死啦。” “我错了，我错了。”牧余敷衍认错，然后暴露真实目的，“那现在我们重新抱过，好不好？” 虽然是询问，但他手已经揽到了蔡加岩腰上。 以前都是从肩膀环住的，这次在厨房就揽腰了。 被触碰到腰的瞬间，蔡加岩敏感地颤了一下，随即把他的手拉开。 “不要，我要做饭了，厨房很危险，你先出去。” 见牧余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门心思地想要抱抱，她有些生气。 伸手把牧余稍微往外推了一点点，她转身开始做菜。 感情不是撒娇啊，真生气了？ 牧余愕然。 他觉得只是抱一抱，在他意识里，反正都是老婆了，被人撞见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蔡加岩不同啊，在她意识里，两人还只是未男女朋友，本来就已经有很多行为僭越了，亲亲和抱抱本都是不应该的，最起码得成男女朋友才能做？ 私下偷偷的提前抱抱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但被人撞见，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好不要脸，怎么能做这些事？明明还没有对应的身份…… 女孩子对身份还是很看重的。 起码蔡加岩是这样的。 牧余见蔡加岩真的生气了，也没有继续要抱她，心里的岩瘾也只能强行压制。 他退到水池旁，拿出冰箱里的菜开始挑拣，自言自语般地再次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蔡加岩有些诧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牧余这样的说话语气。 侧头偷偷看他一眼，他背对她在认真拣菜，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想通过努力帮忙以弥补过错。 蔡加岩的气一下子就消了，看他知错后的低落感，甚至想安慰一下他。 牧余很利索地拣完菜，转身递过来。 蔡加岩连忙把脸侧开，努力回想刚刚生气时的表情，开始假装生气。 “给，菜拣好了。” “恩。” 冷冷地接过菜，开始煮杂菜汤。 牧余站她旁边，看着气嘟嘟的她。 这次确实惹她生气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牧余认真地和她当面认错，“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没生气啦，下次别再那样子了，又不是不让你抱。” 正拿着筷子的看锅中滚水的蔡加岩嘴角都快抑制不住了，稍微侧开脸不让他察觉。 真诚道歉的男孩子最加分了！ “那我先把碗筷拿出去了。”牧余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转身就要去拿碗筷。 “等等。” “怎么了？” 被蔡加岩叫住，他愣愣地转过身来。 几乎是同时。 小小的身体自不量力地将他环腰抱住，没等他做出反应，她已经从怀抱里离开。 “好啦，那我们就算和好了，你拿碗出去，汤一会我端出来。” 说完，少女便侧过身去，为汤做最后的调味，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掩藏不住。 看她不再生气，牧余才松口气，痴痴地看了一会她的侧脸。 果然，她笑起来是真好看啊。 午餐根据牧余的提议，两人就着冰箱里的菜做了道杂菜汤，然后炒两盘蛋炒饭，吃得很简单。 饭后，两人去找房东，说明退房。 房东是个和蔼的老大妈，这种老房子的房东都没那么多破事，也不会为了押金刁难人。 她说明天把房间搬空打扫干净后她来看一眼就行。 回到房间，牧余帮忙做最后的打包，最后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堆在客厅。 只有床铺没有收，今晚还要睡。 然后两人给房间来个大扫除，结束后，两人都叉腰站在客厅看这些行李商量明天的搬家事宜。 “你这些东西不多，打辆车一趟直接就搬完了。” “恩。” “对了，记得跟舅舅说一声你搬家了。” “今早租房合同定下后我就和舅舅说了呀，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很没情谊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怕你忙忘了提醒一下嘛。” 一切都计划完毕，明早打辆车就全搬过去了。 两人欣赏着堆放在客厅中的劳动成果，稍作歇息。 蔡加岩环视空空的房间，一时间有些感慨。 她原以为她会在这里度过最后两年的高中生活，可没想到现在就要搬家了。 环视一圈后，视线落到身旁的牧余身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是牧余给了她勇气让她迈出了那一步。 所有的发展说不上对错好坏，但当下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无悔的。 她原打算等上大学变得优秀后再去找他的，都做好了错过牧余，孤独一生的准备。 可现在那个心心念念的牧余就挨在她身旁。 原本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现在： 触手可及。 感受着手里的异样，牧余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然后假正经地看向行李，任由那只小手钻进他的手心。 纤细的手指已经很熟练了，抻开他的手掌，滑进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牧余也慢慢地扣下手指和她锁住。 也不知道这傻丫头在想些什么，怎么就突然想牵手了？ 蔡加岩嘴角含笑，看了眼假正经的牧余。 不由得紧了紧手，感受着手中的真实，以及心间回荡的幸福。 是真正意义的触手可及哦。 第156章 深夜自责 吃完午饭后，牧余就回家了。 今天忙了一上午，蔡加岩让他回去休息，趴小桌板上不舒服，而且他没带作业过来，下午还要做会作业。 回到菩提广场老楼下，碰到了正要出门的范媛媛。 “牧余哥哥！”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四溢，隔老远就高高地挥手打招呼。 “咦？那个姐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呀？” “她明早搬过来，你这是要出去奔现小男友了吗？” “不是！”像是踩到了猫尾巴似的，范媛媛一下子炸毛了，“我去拿快递！” “哦，那你奔现时候还是要注意安全，你还小，重心要放在学习上。” 牧余对她的解释充耳不闻，反倒老气横秋地教导起来。 “好好听人说话呀！我不会去奔现！”范媛媛龇着牙，被气得已经捏起了小拳头。 牧余咂咂嘴。 怎么跟梅悦蔓一个德行，动不动就要给人一拳？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是这样的？ 一点都不禁逗。 “不是就不是，怎么就急了呀，我又不会告诉你爷爷，去去，饭团。” 看眼她的站架，比梅悦蔓差太多了，即使捏起了拳头牧余也不以为意，和她错身而过，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不是饭团！是范媛媛！” 最终还是爆发了，范媛媛再也忍不，朝牧余的背挥出一拳。 牧余轻描淡写地朝前小跳一步，小短手便挥了个空。 杀意感知加上天生的距离掌控，懂不懂南庆市青少年搏击冠军的含金量啊？ 以背向敌，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太弱啦！范媛媛。 牧余听着小屁孩在身后无能狂怒地哼哼唧唧，哼着轻快的旋律上楼了。 心情无比舒畅。 拷打她一番，今早被小屁孩坏事的郁闷彻底消散。 回到住处，牧余换了身居家休闲的衣服，和蔡加岩微信闲聊几句后便准备睡午觉。 笃笃笃！ 短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没来得及躺下的牧余直起身子，踏上拖鞋。 谁啊？ 他完全想不到大中午的会有谁来找自己。 笃笃笃！ 没走出几步，敲门声又急促地响起。 牧余趿拉趿拉地来到门前，一边猜测来人，一边拧动门把手。 稍微低头才看到那个冲天鬏的小屁孩。 她小喘着气，像是刚刚狂奔过的样子。 “干嘛，饭团？” 范媛媛瞪着他，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快递，“看到了吗？快递！” “……” 这小孩这么较真的吗？ 牧余有些想笑，不得不说逗小孩真好玩。 “是我的快递？”他装傻道，伸手就要接过。 “我的。”范媛媛抱着快递闪躲一下，退后半步。 “不是我的你敲我门干嘛？”牧余佯装不解，“我还寻思着你好心给我取快递呢？” “我就是和你说，我只是去那快递，不是去……”她较真地解释，在要提到奔现的时候卡壳一下。 悬崖勒马。 要是又提及奔现这件事，牧余估计又会拷打她，机智的她选择避而不谈。 “好，其实我只是想来见见你，随便找了个理由……” 范媛媛机智的小脑袋瓜迅速转动，“我明天要回去了嘛，想来看看牧余哥哥。” 然后整了个舍不得哥哥的落寞表情。 热情甜美是外表，机智的小脑袋瓜才是内核。 还想拷打我？门都没有！ “记得想我，我走啦！”范媛媛朝他挥手道别，活泼甜美地笑着。 “拜拜。”牧余同样挥手，在她转身后，不忘嘱咐一句，“拿完快递就赶紧去奔现小男友，别让人等急了。” 说完他便退回房间关上了门。 再也不理会笃笃笃的敲门声以及破防的饭团。 睡午觉睡午觉。 好好休息一番，烦恼留给小屁孩，下午的时间全留给学习。 牧余心境平和，沉下心来开始学习，为了和她一起上清北，他还需要铆足劲地全力追赶才行。 毕竟他答应过她的，这是男人的承诺。 没有未来几十年的阅历的蔡加岩就不同了。 她中午起床，把假期作业收尾后，就托腮看着窗外发起了青春呆。 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行李箱整齐地码在客厅，小小的房间在此刻显得很空。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做作业的时候还好，一旦闲下来后就控制不住的开始想坏家伙。 现在好想和他抱抱啊—— 回味着早上在门外进行了一半的深拥，她小脸便有些染红了。 “果然，我很色……” 如果不算那次被他骗抱的话，她已经主动和他拥抱两次了。 虽然都是蜻蜓点水般的拥抱，但真的很满足啊。 抱抱这种东西，只要有了第一次，后续就像是上瘾一般，一直都想抱。 蔡加岩摇摇脑袋，用掌底揉揉脸颊，心中默念。 加岩你要振作，要克制，不然会被讨厌的。 把做完的作业收起来，现在该要做晚饭了。 晚上就煮面条吃，总之他还挺喜欢吃面条的，没有配菜了，就给他加两颗煎蛋。 来到厨房，习惯性地拿出两只碗，一只大一只小，正要下面的时候才意识到，今晚就她一个人吃…… 悻悻地把大碗收好，心里有些空空的，顿时没了胃口。 今晚就不吃了，明天搬完家给他做顿好的。 一直捱到晚上，蔡加岩躺在床上，把收藏的语音翻出来听了听，想起当初发语音的时候，时而颦蹙，时而把脸埋在枕头上笑。 在收藏和聊天框之间不知道切换了多少次，还是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他今晚应该是不会发消息过来？”看了眼时间，蔡加岩悻悻地熄灭手机屏幕随手放在枕头边。 牧余啊，牧余，加岩可能坏掉了，现在脑子里全都是你…… 你如果也想加岩的话，可以给加岩发条消息吗？ 嘀嘟嘟— 恋爱中的少女正在上头幻想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 她一下子翻过身来，趴在床上点亮手机。 看到头像后眼里立刻露出欣喜。 真的是他诶！ 牧余：『明早你要吃什么？我路上随便买点吃，过去的时候给你带。” 蔡加岩：『明天不吃面了吗？』 小手啪嗒啪嗒打着字，虽然聊的内容和卿卿我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她还是喜悦的小腿来回摆动，来回踢着小屁股。 牧余：『明早就不起锅了？不然又要从收纳箱来拿出锅和碗……』 看着聊天框里的省略号，完了，要被嫌笨了。 蔡加岩：『你不用买东西啊，你上次带来的糕点还有很多，你来了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了。』 刚刚还觉得自己笨的蔡加岩，现在反而觉得是牧余笨了。 早上随便吃点，中午搬家，随便应付一下，晚上给他做好吃的，加岩都安排好啦！ 牧余：『我不是很爱吃糕点来着……』 蔡加岩这才想起来，是啊，他不爱吃糕点才给她送过来的，现在她居然要他过来一起吃…… 完了，加岩是笨蛋。 他会不会觉得我不把他放心上啊？ 他记住了她的生日，为她过生日，陪她上坟，给她物色租房，帮她搬家…… 而她却连他不爱吃甜食都忘了。 虽然，她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和牧余一起分享。 但忘了的事实摆在面前，忘了就是忘了。 蔡加岩连忙打字解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爱吃甜食，我只是想和你分享我喜欢的…… 还没打完字，牧余又发来了消息。 牧余：『那明早我就随便买点吃，不给你带了。』 蔡加岩愣了一下，把刚刚打的一长段字删掉，发了个：恩。 牧余：『晚安，明早见。』 蔡加岩：『晚安。』 深夜，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蔡加岩静静地靠在枕头上，回想着今早不给他牵手，以及楼道拥抱时被人撞见而生他的气。 他都没什么怨言，一直在道歉。 他的付出，他的退让，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具体。 而我身为未女朋友，一直被他照顾，也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还对他发脾气—— 实在是太差劲了。 我今早为什么要对他生气啊？ 蔡加岩开始自责起来，觉得今早耍小脾气，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虽然是他要抱的，但她也没拒绝啊。 明明是两个人错，最后却是她在单方面的责怪他。 实在睡不着，心里很难受。 她拿起手机想要给他道歉，但看了眼时间，不想打扰他休息，最终放下了手机。 还是明早当面和他道歉好了。 第157章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什么都没做 今天天气不是很美丽，细风飘小雨，地面慢慢被打湿。 牧余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水，然后沿着墙皮脱落的楼道蜿蜒向上。 今天就要带蔡加岩离开这里了，要搬到新住处。 最后一次上这个楼道。 本来没有什么好值得怀念的，但绵绵秋雨为之添了几分愁意。 来到五楼，拐出楼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尽头那半敞开的房门。 以及探出半个身子正笑盈盈看他的蔡加岩。 什么莫名其妙的秋愁都一扫而空了。 小步快跑。 “你来啦。”蔡加岩笑盈盈地把门敞开侧身让他进来。 “你吃了吗？”牧余随意搭话。 “吃了呀。”进入房间后，蔡加岩就跟在他身后。 明明都想好要怎么道歉了，可真正和他面对面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为昨天早上生他气而道歉，为昨晚忘记他不爱吃甜食而道歉—— 可怎么开口…… “那我们现在就把东西都搬下去，一会打辆车就过去了。” “恩。” “这些应该要搬两趟。”安排完，牧余拎起最大最重的一个行李箱。 转身便看到一脸心事的蔡加岩，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低头扣着手指。 “你…不帮我搬的话，我可能得搬四趟。”牧余开玩笑道。 “不是啦。” 蔡加岩回过神来，赶紧过来帮忙。 “你提那两袋，那个箱子我下趟搬，别一会抱着箱子滚下去。” 有些好笑地提醒一下自不量力的少女。 被小瞧的少女较劲地用力尝试一下，然后还是听劝地选择了两提袋杂物。 牧余朝前，蔡加岩跟在他后面，继续想着道歉的时机。 要开口的时候怎么那么难？ 而且因为这些事道歉，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别扭的人？ 越是想得多，顾忌就越多，越开不了口。 把重重的行李堆在楼下，有屋檐挡着，雨飘不到这边。 转身准备上楼，又看到蔡加岩那一点都藏不住事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吗？”牧余直接问道。 “没、没什么。” 正在苦恼的少女被突然一问打断了思绪，不知缘由地慌张了一下。 “有什么需求就说出来，我们是未男女朋友，有什么烦恼也可以和我分享，你愿意的话……”牧余没有追问，也不回头看她，只是呓语般地念叨着。 蔡加岩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机械性地登上一个又一个台阶。 想着从哪开始道歉…… “诶，再往上就是楼顶了。” 牧余叫住了错过五楼已经踏上楼顶台阶的蔡加岩。 她这才抬头看了眼，有些尴尬地转身退下来。 牧余挡在她身前，跟着她左右移动一下，把她堵在台阶上。 蔡加岩不解地看向牧余。 由于站在台阶上，刚好能和他平视。 “你今早到底是怎么了？”牧余直截了当问道。 本来还打算让她自己想通慢慢说的，但现在看她这个心不在焉的状态有些担心了。 “没……” 被牧余逼视着，她卡壳了，没能说出‘没什么’这种搪塞的话。 捻着衣角，眼神不自觉地移开。 “看着我。”牧余正声，像命令一般。 才移开的视线便重新听话地移了回来。 “加岩，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吗？”他眼神透着真诚。 “……我。”蔡加岩手指搅了一小截衣角，指甲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内心纠结几秒，忽的松开。 “我对不起你……” “啊？” 牧余一脸懵，沉顿片刻，有些试探地问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蔡加岩脸色古怪一下，他的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没有过度在意，而老老实实道歉。 “我昨天不该对你发脾气的，还有昨晚，我连你不喜欢吃什么都没记住……” 牧余垂眼思索。 刚刚蔡加岩才说了第一句话他就愣神了—— 昨天，她发脾气了？ 在脑海中细细翻寻一下，昨天不是挺正常的一天吗？ 过来吃顿饭，去看房子，收拾屋子，然后回家，晚上微信聊聊天。 也没什么不对的啊。 收回发散的思绪，重新看向认真道歉的蔡加岩，刚刚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奇奇怪怪的牧余也没听懂。 估计又是她胡思乱想自由发挥的结果。 “明明你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没做，却还那样子，真的很对不起。” 牧余听她说了一大堆，愣是没听明白她是在道什么歉。 眼瞅着她眼眶慢慢发红，牧余伸手在她眼前虚抓一下，示意她打住。 她这才停下来。 虽然没搞明白她是在为什么事道歉，但作为过来人，大致能明白现在的她是个什么心理。 不就是热恋中的人嘛，不断扩大对方的爱，而忽略自己的爱，总觉得自己付出的爱不够…… “什么叫做你什么都没做啊？”牧余问道。 蔡加岩压低视线，小声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什么都没……” “你给我煮面条，记得我爱吃的所有配菜，买菜也不让我平摊，做饭还总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尽可能弄得丰富些。 “知道我要来，你就趴在阳台上一直等我，提前给我开门。 “午休起来还给我揉揉肩，甚至为了正视我们的感情，你不惜拒绝了舅舅的帮助，对现在的你来说，这是一条并不轻松的路，但你都没有犹豫就决定了。 “我又不是瞎，我知道啊，什么叫做你什么都没做啊？” 牧余细细数来，重新质问。 此刻，不知道为什么。 蔡加岩心里某种柔软的东西被狠狠地触动了。 两人沉默片刻。 “好了，以后少胡思乱想，有什么就说出来，走，还要再搬一趟。” 牧余对着愣愣的少女吩咐一声。 用指背轻描淡写地替她刮掉那溢出眼眶的泪水，转身便朝房间走去。 真是的，怎么又哭了？ 搞得和我在一起天天受委屈似的，三天两头就哭一回。 看着慢慢走远的牧余，蔡加岩捏着手袖胡乱地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擦掉，赶紧跟上去。 这时，隔壁的女大学生正好出来，碰巧遇上迎面走来的牧余。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笑着点点头错身而过。 让过牧余，她才注意到跟在身后的少女。 少女眼眶红红的，很明显刚刚哭过。 十有八九是吵架了？ 昨天还秀恩爱来着，今天就吵架，一前一后一个不理一个…… 有些唏嘘。 女大学生抱着画板小心看楼梯，稳步下楼。 之前还急切地想谈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来着，现在只是觉得： 果然，谈恋爱一点都不适合我。 第158章 互相的不理解 和计划的一样，两趟就把全部东西都搬到楼下。 蔡加岩联系房东，牧余叫了辆滴滴。 房东老大妈倒是很随便，稍微看了眼卫生，当场就把押金退了，还赶着去买菜。 等了一会，车也到了，司机帮两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上车的时候，蔡加岩回头看了眼老楼，然后才收好伞上车。 车子平稳行驶，蔡加岩被绵绵秋雨勾起了愁，静静地看着窗外。 “怎么？舍不得啊？”牧余挤着她笑道。 蔡加岩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向故意挤过来的牧余。 什么莫名其妙的愁都一扫而空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蔡加岩染上了他的笑意，回应着。 抬手给他拍拍肩上的小水珠。 在缠缠绵绵的小雨中行动不是很方便，又是搬行李又是撑伞的，难免顾全不了。 “我头上有吗？”牧余朝她低下头，刘海垂下。 “有点。” 蔡加岩很自然地帮他把发间的小水珠也拍落。 “没了。” 牧余听到她的话后才抬起头来，垂着的刘海耷拉下来，好几缕都超过了眉毛。 学校有规定，刘海不能过眉毛。 “你头发长了。”她说。 “是吗？” 牧余抬眸上看，翻成了白眼。 嚯，都能看到头发了。 用手揪着捋直，最长的一簇能拉到眼睛。 “……确实长了，我怎么记得才剪没多久的？一会去剪。” 看着他有些幼稚的行为，蔡加岩抿着嘴笑了。 “这样就不超过了。”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刘海，整体都向上稍微抬一些，有了些弧度。 “而且这样很好看诶。”蔡加岩看着整理完刘海的牧余，由衷道。 “是嘛？” 她用力点点头，然后对着他的脑袋端详起来。 “我感觉你头发稍微留长一点会很好看。” 听到她的话后，牧余愣了一下。 “中长发那种，不是说现在啦，高中以后你可以试试嘛，不喜欢再剪掉就好了。” 蔡加岩捕捉到了他的小表情，以为他不喜欢。 “哈哈。”牧余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干嘛呀？”蔡加岩瞟了眼不动如山的司机师傅，然后不解地看向牧余。 我说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就笑了。 “那你到时候帮我设计设计。”毕竟还在车上，牧余收敛了笑。 蔡加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想不到刚刚他突然笑什么。 正在少女思考的时候，一只大手默不作声地把她的手握住，轻轻揉捏起来。 一样的，和未来记忆里一模一样的。 记得是在大学时候，两人刚刚恋爱的那段时间，蔡加岩也让他尝试一下中长发…… 这审美是一点都没变啊。 不过也多亏了蔡加岩拯救了他那灾难级的审美，成功让他从女同学那里的评价从‘那个男的’变成了‘那个有点帅的男生’。 来到菩提广场这边，两人开始搬行李上楼。 “一会收拾收拾屋子，随便煮碗面吃得了，如果再去买菜又要做，太晚了。”牧余提议。 “恩。” “那下午我去买菜，晚上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请我？怎么，才刚刚开始独立生活就开始大手大脚了？”牧余开玩笑道。 “才不是，我都有计划开支的，而且你这么帮忙，请是应该的。”蔡加岩认真道。 然后抬眼看了下抱着行李走在她前面的牧余，神情复杂地小声嘟囔，“再说，你也不会花我很多钱……” “诶诶诶，我可是全听见了嗷，你意思是说我山猪吃不了细糠，好养活是？” “不是啦，是说你总是给我省钱，太照顾我啦。每次都点一堆素。” 每次只要一问他要吃什么，他总点一堆素菜，肉菜都是蔡加岩决定的。 蔡加岩也试探过他喜欢什么肉菜。 之前试了排骨，后来又试了虾和小炒牛肉。 但牧余看起来都不是很热衷的样子，吃得都不多，每次都是哐哐狂炫那几道素菜。 “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不用太给我省的，你帮我这么多，我也想请你吃点好的。” 牧余脚步放慢了些，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什么叫吃点好的？ 西红柿炒蛋怎么你了？ 炒藕片怎么你了？ 再弄一盘糖醋虎皮青椒，全拌在饭里，香得一！ 荤菜也就那样。 小炒牛肉倒是还好，也有汁水，但是都有种肉类特有的腻，完全没办法和炒菜里的汁水相比。 爆炒之后沾了锅气的炒菜，满满的汁水淋在饭上，清香还解腻，那真的是嘎嘎香。 怎么她就不明白呢？ 都是食物，凭什么炒素菜就比不上荤菜了？ 被蔡加岩这么一说，有种喜欢的菜被别人贬低的感觉。 再说，西红柿炒蛋也不能算全素？这不是带点荤的吗？ 气抖冷，炒素菜什么时候站起来啊！ “那今晚我要点四道菜。”牧余报复性点菜。 “可以啊，你说。”听到牧余要多点几道菜，蔡加岩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炒个番茄鸡蛋，还有藕片，再来盘糖醋虎皮青椒。”牧余点出老三样后，稍微思索了一下，“再炸盘花生。” 恩，炸花生拌在饭里，时不时吃到一颗还挺香的。 “……肉有什么想吃的吗？”蔡加岩犹豫了一下，问道。 “……” 虽然她的语气很正常，但总感觉她是在轻蔑地说‘就这？’ 牧余感觉她就是看不起他刚点的这几道菜。 黑着脸不想说话了。 “鱼怎么样？”蔡加岩问道。 “可以，我其实也想点鱼来着。” 听着牧余敷衍的回答，蔡加岩就知道，他喜欢的应该不是鱼肉。 那下次试试鸡肉…… 其实买些肉又不会有多大的开销，也不用这么为她省啊。 蔡加岩看着牧余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还总说我不坦诚，结果他连喜欢吃什么肉都不说，总不能以后天天就吃这几道素菜？ 算了，不说就不说，以后慢慢试，总能试出来的。 少女就这么天真的想着。 然而蔡加岩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牧余真的就吃这几道菜吃了一辈子…… 白瞎了她一身厨艺。 有些菜啊，不是给你省，而是他真喜欢。 就像牧余不理解她能把甜食当饭吃一样。 蔡加岩也无法理解，这几道炒菜他怎么都吃不腻。 第159章 要不和我一起睡吧 上下楼两趟，把行李全都搬了上来。 昨天屋子就打扫过了，今天只需把行李拿出来布置好就行。 蔡加岩主要负责浴室，衣柜以及床铺的布置。 牧余则是帮忙拼装小桌板，搬书，摆放锅碗瓢盆之类的。 两人分工明确，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的时候，房东给蔡加岩发了条消息。 房东：『不好意思，昨天我孙女太粗心，租房合同都没给你一份，有时间来一楼拿一下。』 “房东叫我去拿东西，我下去一趟。” 蔡加岩来到厨房门口告知牧余一声，然后便腾腾腾地出去了。 楼层不高，顺楼而下。 笃笃笃— 蔡加岩站在房东门前，敲了几下。 过了几秒，门咕地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大爷。 “爷爷好，我刚刚收到消息，是来拿合同的。” “噢，你稍等一下。”老大爷还是很亲和的，他转身便进屋去拿合同。 出来的时候还念念叨叨：“我孙女做事粗心得很，这忘了给你一份。” “啊，没事，媛媛今天不在吗？” 没有听到范媛媛那热情四溢的声音还有些不习惯。 “明天开学，昨晚她就回去了，你也是明天开学？”房东大爷把合同递给蔡加岩，问道。 “恩。”蔡加岩接过合同，随便看一下。 有两份合同，一份是她昨天租房子的，另一份是什么两百块房租。 有些奇怪。 “这一份不是我的？”蔡加岩当即问道。 房东大爷接过那份合同，眯着眼拿远了仔细瞅瞅。 合同上这些字跟蚂蚁似的，又不想翻老花镜，只能这样看。 “这就是你的。”仔细确认后，他这才想起来，孙女跟他解释过，这个新租客的房租被拆分出去两百块。 房东大爷没怎么听懂，总之都是范媛媛在处理，房租只要正常收到了就行。 回想着孙女解释的话，房东大爷稍微解释了一下。 虽然房东大爷自己都没听懂是怎么回事，但蔡加岩却是听懂了。 和房东大爷道别后，蔡加岩往回走。 她机械性地登着台阶，眼神却是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合同。 不知道小脑袋瓜里面想了些什么，用手背抹了抹眼眶，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合同折好揣进衣兜里。 在门前稍微站了一会，拾掇心情，换上笑容后，她才打开房门，语气轻快道。 “我回来啦。” 听到声音，正在给小桌板上螺丝的牧余侧瞟了她一眼，然后一边拼装，一边闲聊。 “房东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只是核对一下信息。” “厨房整理好了？”蔡加岩看着地上几个空的收纳箱，这些本来是装锅碗瓢盆的。 “恩，等桌板拼好就基本搞定了。” “噢，那我先去煮面。” “好。” 没想到牧余动作这么利索，蔡加岩赶紧进厨房煮面去了。 “你床要我帮你铺吗？”牧余询问一句。 “不用！一会吃完饭我自己铺。” 经历了上次帮她收内衣裤的尴尬事后，牧余大概知道了什么事需要问问她。 忙活一会后，两人在中午十二点多钟吃上了热乎乎的面条。 “三个？”牧余秃噜一口面条，然后翻到了三个煎蛋。 “给你多加一个。”嘴里吃着面条，蔡加岩含糊不清地回答一句。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她解释道：“没什么配菜，只有煎蛋，就给你多加了一个。” “哦。”牧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挑起一筷面条，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定定地看了会蔡加岩。 “怎么了嘛？” 蔡加岩察觉到了他的古怪视线，抬眼看向他，同时放慢了咀嚼的动作。 “没什么。” 牧余又秃噜一口面条，继续含糊不清地聊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那啥。” “像什么？” “两口子。” “咳咳咳！” 蔡加岩一下子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手掩着嘴，侧过脸去。 牧余连忙把水递给她，关切道：“没事？” 她摇摇头，表示还好，但依旧咳了一小会才用纸擦擦，喝了口水。 被呛了之后，小脸都红了。 蔡加岩缓了一下后才正过脸来看向牧余。 “吃东西时候，别突然说这样的怪话啊。” 看她轻拍胸口的样子，确实被呛得不轻，眼泪花都出来了。 “被呛到很难受的。”她用指背揉揉泪花，埋怨道。 “……只是正常聊聊天啊。”看着她怨气的样子，牧余不是很清楚，刚刚的话很怪吗？ “……” 看来不仅是饮食爱好不一样，两人对于正常聊天的定义也不一样。 “总之，不要在吃饭时候突然说这样的话啦。” 蔡加岩无奈地看他一眼，继续埋头吃起面条。 “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好像老夫老妻，感慨一下……”牧余小声嘟囔着，真没觉得刚刚说的话有多不合适。 蔡加岩埋下的脸愈发红了，都不敢抬头看他。 看来刚刚确实被呛得不轻。 午饭就这样简单解决，洗完碗后，蔡加岩定了闹钟，打算午休一会然后去超市采购晚饭食材。 牧余就住在对门，要午休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披上外套就准备回家，然后便被一脸疑惑的蔡加岩叫住。 “你……中午要回去吗？” 她还不知道牧余就住在对门，牧余还想使个坏，想着等今晚和蔡加岩道别的时候再告诉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听到她问话，牧余差点脱口而出‘我就在对门’。 “……呃，那啥，小桌板有些矮，总趴着不舒服，我中午还是回去，下午再来找你一起买菜。” 呼—— 还好脑子转得快，不然就提前暴露了。 住对门这种事要等最后恋恋不舍分别的时候说出来才有冲击力，现在还为时尚早。 “喔，这样啊。” 蔡加岩视线低下，游移到低矮的小桌板。 确实，这不像是学校的课桌，对牧余这样高大的男生来说太矮了。 要是趴着睡一觉肯定是腰酸背痛的。 然而牧余为了陪她，已经连续睡了好几次，虽然她也知道啦，经常帮他揉揉肩，但肯定还是不舒服啊…… 虽然牧余说过，这里离他住处没有之前那么远，但也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毕竟，他是会为了照顾她心意而暗暗帮她分担房租的人。 蔡加岩的手轻轻地按在衣兜上，抿着嘴。 她真不清楚牧余是不是为了宽慰她才说离她近的。 本来午休就两个小时左右，还要让他来回坐车，费时又费神，还会产生没必要的车费。 “我走了，下午等我，我和你一起去买菜，这边超市你还没去过……” 牧余念叨着，拉上了外套拉链，转身去拿伞准备离开。 “恩。” 蔡加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视线却落到窗外。 外面还下着雨，比上午还要大一些。 雨水天来回路程更不方便了。 她想都没想，转头看向正要开门的牧余，脱口而出： “要不和我一起睡。” 牧余正在为自己刚刚的演技沾沾自喜。 然而闻言瞬间，落在把手上的手掌却僵住了。 随后，如同水獭般迟钝地回头，牧余露出难以言喻的目光：“啊？” 第160章 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我有些怕 看着牧余的表情，蔡加岩这才意识到她刚刚说的话有多容易引起误会。 一瞬间，她的耳朵开始发烫，变得粉腻腻的。 “不，不是那个意思！”她慌乱地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回去不方便的话，你就和我睡，啊，不是，是我想和你睡，也不对！” 本来嘴就笨，现在又羞又慌，结果就是越描越黑。 语言系统直接整崩溃了，蔡加岩迟迟没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在慌乱之中口胡说出了‘我想睡你’的逆天言论后，她抿紧了嘴，低着脑袋不再说话了。 在此刻，她甚至希望自己是个哑巴…… 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她脸红扑扑的，头也不敢抬，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完了完了，要被说好色了。 蔡加岩你说出这样轻浮的话，是会被他讨厌的啊！ 可是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不想他那么辛苦地来回跑。 奈何没能说明白。 想都不用想，肯定要被牧余误会了啊，她也没再解释什么，现在再解释的话就更像是掩饰和狡辩了。 沉默片刻。 蔡加岩才再次开口，声音中透着沮丧，握着小拳头在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当我没说，你回去。”说完，她便抬起头。 此时，牧余已经放下了伞，正在脱外套，听到她的话后动作又顿住了。 两人隔空对视，空气都沉寂了。 “所以……你到底让不让我睡？”牧余琢磨不透，试探道。 “让！”蔡加岩想也没想地回答。 随即，她觉得牧余可能真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只睡觉……” 她脸红红的，不知道要怎么和牧余说，也不知道牧余有没有误会她的意思。 她想说的是：我想让你和我睡觉，但不是睡我… 可是这种话，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得出口？ 脸皮薄嘴又笨是这样的。 她紧张地捻着衣角，想再解释些什么，但牧余已经边脱外套边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心跳得好快，脚像生根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牧余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绕过了她，把外套担在椅背上。 雨从昨天傍晚一直下到现在，室内温度不高有些冷，午休还是要盖被子的，不然容易着凉。 牧余看了眼床上那张叠好的被子，回头询问：“我们是盖同一床被子吗？” “不是！我给你拿。”蔡加岩这才动起身来，从衣橱里拿出一床被子，是夏天的凉被。 她就只有一床秋被和夏凉被，南庆市冬天没多冷，没有厚厚的冬被。 出租屋自带的床还挺大的，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把被子和枕头拿到床上，她的脸愈发红了。 这样搞得跟男女朋友同居似的，孤男寡女在出租屋里，都睡同一张床了，真的感觉很害羞。 只是午休不要乱想！只是午休不要乱想！只是午休不要乱想！ 内心不断给自己催眠，试图让脸颊的温度赶紧降下去。 红扑扑的像什么话？ 努力平复心情，脸没有之前那样红了，她轻描淡写地问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 牧余说完，瞥见她脸上小辣椒般的红晕，忍不住揶揄道：“这样你要是想跑我可以堵住你。” 蔡加岩拉展被子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果然——他误会了。 “要、要不你还是睡里面算了。” “行。”睡里睡外牧余倒是无所谓，继续捉弄道，“总之你想跑我也能一把抓住你……” 蔡加岩的背影又是一顿。 “其、其实我今天不太困，要不你睡，我做会作业…”她讪讪笑着，转过身来。 “不行，你在学习我怎么睡得着？”牧余也不继续逗她了，“而且今天搬家还挺累的，赶紧睡，下午还要去买菜。” 看着她有些警惕但又很为难的表情，牧余有些绷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她问。 “没什么，我不会对你做坏事的，赶紧睡，不放心的话你把被子收起来，我睡小桌板就好。” 牧余说着，伸手就去拿枕头。 小桌板上铺个枕头的话，其实也没多难受，反正只是睡一两个小时。 蔡加岩先他一步按住了床上的枕头，没让他拿。 “还是睡床上，小桌板太矮了，不舒服……”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耳朵又发烫起来。 就是这副又心疼你但是又怕你胡来的纠结模样，真的好可爱啊。 “你不怕我做坏事啊？”看得牧余心痒痒的，忍不住又调戏一句。 “……但更怕你睡得难受。”她低下脑袋小声嘟哝了一句。 “什么？”牧余没听清，问道。 “没什么，反正你答应过我不会做坏事的，我相信你。”蔡加岩扬起脸看了他一眼。 “那你睡里面还是外面？”牧余问道。 “里面。”她回头看看床，想了一会，把她的那床被子扔到里侧。 “那你先进去。” “恩。” 蔡加岩坐在床边，斯斯文文地脱起鞋袜。 似有察觉，抬头一瞧，发现牧余正盯着她脱鞋子。 “你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牧余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你拖鞋在哪？我帮你拿。” “……不用，我自己会拿。”蔡加岩低下头继续脱袜子。 白色的小棉袜很干净，用手指勾起袜口，露出脚踝上浅浅的勒痕，一拉，露出粉白粉白的小脚丫，趾甲修得很整齐，连趾甲盖都透粉，很干净。 牧余不受控制地斜瞄着，她的足弓很漂亮，玉润的脚指头粉粉白白，莫名地让他想到了草莓味的阿尔卑斯…… 有些变态的用舌尖抵了抵嘴唇。 看得出神，都没注意到蔡加岩已经发现他偷看了。 蔡加岩缩了缩脚趾，心里感觉突突的，有些怕怕。 她光脚踩鞋子上，倏地站起身来，怯怯道：“要、要不还是你睡，我真的不困……” “不行。” 牧余移步贴到她面前。 蔡加岩抬头看向牧余，离得这么近的时候，需要仰视才能看见他的眼睛。 就像是一堵墙突然立在她面前一样，让她很直观地感受到了他一米八三的压迫感。 她怂了，真的有些怕。 要是牧余想做什么，她真的没办法反抗。 声音都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 她用求饶的口吻道：“牧余，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我有些怕……” 第161章 对不起，加岩是个坏孩子 看着她害怕求饶的样子，牧余叹了口气。 索性牵住她的手，然后摁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 蔡加岩顺着他的力道坐下，没有太多抗拒。 但即便已经坐在床边了，她还是有些害怕地仰着脑袋盯着他，完全没有要躺下的意思。 看这架势，如果要做心理工作的话，估计要聊好久，一会午休时间都耽误了。 牧余想了想，干脆把她推倒。 突如其来的推倒着实吓到她了。 蔡加岩瞬间化作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啊——！” 她惊呼一声，本能地挣开他的手。 然后两只手撑着床抬起小屁股，脚一下子就收了上去。 在床上蹭蹭两下，眨眼间，整个人腾挪到了最里面，后背抵在墙上。 退无可退。 她一把扯过被子，抱在怀里，双脚蜷缩起来，把胸脯和柔软的小肚肚一同牢牢地护好。 牧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大的反应。 他站在原地曲肘举掌，做了个法国军礼。 不敢有更多动作。 等蔡加岩稍微平静一下后，他才讪讪地笑着，耸耸肩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 “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不会做坏事。” 话虽这么说。 但想想蔡加岩的过激反应，他还是有些郁闷。 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说好的信任呢？ 这么大反应…… 牧余麻利地脱了鞋袜，连同蔡加岩的鞋子一同提到床脚，然后翻身上床。 很规矩地仰面躺下，把他的被子拉盖上。 “你也早点休息，一会还要去买菜。” 他几乎贴着床边，闭上了眼，嘱咐一句后，便再没说话。 过了一会，牧余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估计是蔡加岩也躺下了。 其实作为她名义上的未男朋友，看到她这样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牧余心里是有些自责的。 “……对不起。” 蔡加岩的声音闷闷的。 “恩？” 正在反思的牧余，听到声音后睁开眼，转动眼珠子，斜看过去。 蔡加岩裹着被子，侧躺面向他，被子拉得高高的，只露出了眼睛。 两人各盖各的被子，一个在最里侧一个在最外侧，中间硬生生空出一个人的距离。 她眼角低垂，眼里满是歉意。 “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牧余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赶紧睡了。”宽慰一句后，他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 看着贴着床边规规矩矩的牧余，蔡加岩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由得暗骂自己。 加岩是大笨蛋！ 明明是她让他留下的，是她让他上床睡的……可她却这样防着他。 虽然他嘴上不提，但男孩子的自尊心肯定受到伤害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生气，而是规规矩矩地睡在床边，甚至还安慰她。 蔡加岩眉毛都低垂了，心里自责又愧疚。 亏我还是他的未女朋友，我这样真的好差劲啊…… 不知道小脑袋瓜想了些什么，她裹着被子朝牧余那边挪了挪。 牧余还没睡着，有所察觉，闭着眼睛梦呓般：“你再挤过来我就要掉下去了。” 蔡加岩停止了动作，犹豫了一会道：“你睡过来一些……” 恩？ 牧余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开眼侧头看去。 蔡加岩侧着身，视线和他碰上。 她明显地挪过来了半个人的距离。 “真的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害怕……”蔡加岩拉下被子，露出微红的小脸。 “原谅我好不好？” 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牧余，即使很害羞，她也没有移开。 “我没放心上，别乱想了，赶紧睡。” 牧余有些好笑，不知道她那奇特的小脑袋瓜又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说罢，他正过脑袋，重新闭上眼。 过了一小会，见牧余没有动作。 蔡加岩懦懦地开口道：“你睡过来一些，就当是原谅我了，好吗？” 这种软乎乎的示弱口吻，在牧余心尖狠狠地挠了一下。 嘶—— 给牧余一下子整不困了。 他神情怪异地侧头看向眉眼低垂的脸红少女。 莫名觉得她水汪汪的眼睛很勾人。 心里的小火苗腾地摇曳了起来。 冷静冷静！ 虽然她是我老婆，但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啊！ “靠太近我怕控制不住对你做坏事，这样就好。”牧余半开玩笑道，其实也算是实话了。 蔡加岩瞳孔颤了一下，失去了焦点，不知道该看向哪。 有些慌张。 原来他真的想做坏事啊…… 他只是在努力克制而已。 也对，毕竟他是一个健健康康的男孩子。 有需求才是正常的。 脑海里，她又想起了之前牧余在公交车站刷烧杯跳舞视频的场景…… 看着蔡加岩努力掩饰慌乱的模样，牧余浅浅地笑了。 “我没生你气，睡睡。” 说完，准备睡觉，又瞥见蔡加岩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牧余想了想，裹着被子稍微朝她那边挪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各自的被子边缘都碰在了一起。 “这样可以？”牧余问道。 “恩。”蔡加岩像小猫一样的恩了一声，重新把被子拉高，挡住表情。 牧余索性侧过身来和她面对面。 “真的要睡了，今天累了一上午，不睡的话，下午该没精神了，晚上还要做好些菜不是吗？说到晚饭，我和你说楼下那个超市……”、 他真的好温柔啊，明明刚刚还伤了他的自尊心，现在他又开始照顾起了她的心意。 听着牧余那轻柔的声音。 蔡加岩却渐渐忽略了他说的内容。 此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了她那愈发吵闹的心跳。 少年神情变换，颇为风趣地闲聊着。 而少女只是注视着他那开合的嘴唇，愣愣出神。 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是隐约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撩过她露出被子的眉额。 突然觉得温度好高。 高到能把她脑子烧坏的程度，有些晕乎乎的。 身体有些发烫。 没想到，真的和他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了诶。 有些不可思议。 听着他轻柔的枕边私语。 此刻，少女心尖像是被羽毛不经意地撩拨了一下，痒痒的。 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很不应该，但她现在真的好想触碰一下他的身体。 想感受一下他的温度，确认他是否和她一样发烫。 蔡加岩柔情四溢的眼里，倒映着的是牧余那开合的唇。 牧余正分享着自己总结了多年的超市薅羊毛秘诀，正起劲的时候，被她突然出声打断。 “牧余。” “恩？” “我喜欢你。” “……” 牧余被她打断后，紧接着被她一句话整宕机了。 短暂的沉默后。 蔡加岩把被子拉下来了些。 她眼里带着异样柔情，又柔柔地重复了一遍。 “我好喜欢你。” 感受着心里一颤一颤的悸动，少女再也抑制不住了。 对不起，牧余。 加岩是个坏孩子。 果然，加岩很好色，但你不要讨厌加岩好不好？ 我真的忍不住了。 就原谅我这一次—— 情到深处，连甜言蜜语都无法再为浓情四溢的少女传递些什么。 一定要有些亲密接触才能表达。 加岩就这样凑了上去。 牧余本能往后躲了一下，但少女依旧不依不饶。 感受着唇间濡湿，他瞪大眼睛看着闭眼的蔡加岩。 要不是她脸红得不像样，牧余都怀疑这是未来那个完整的蔡加岩了…… 正在他震惊之余，坏孩子那不安分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 他瞳孔震了一下，呼吸为之一滞。 这回轮到牧余脑袋一片空白了。 第162章 自己的老婆，还能怎么办？ 刚突破壁垒的舌头还没来得及肆虐，就随着少女氧气耗尽而停止了攻势。 肺活量不行，鸣金撤退。 蔡加岩倏地后仰脑袋，与她贪恋的唇拉开一个巴掌的距离。 她如同刚刚溺水后恢复呼吸的人一般，猛烈的吸气。 胸口急促地起伏，贪婪地把肺里的空气与外界不断交换。 将气息毫无保留地喷吐在面前这个同样呼吸错乱的少年脸上。 她张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继续盯着他的唇。 刚刚的鸣金撤退，让她的还有好多的情感没来得及宣泄。 依旧躁动不安。 少女的眼里都快冒水了，荡漾着粉红色的小爱心。 哪还能寻见什么理智？ 她半张着小嘴，有些发麻的粉舌头还搭在洁白的下牙上，晶莹的丝线由她的舌尖延展到同样半张着嘴的少年唇边。 她的声音似乎都染着水气，润润地开口道歉。 “对不起。“ 牧余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道歉，但看着蔡加岩这架势，他是有点怕的。 难免回想起了未来记忆里被她支配的日子。 “没事，我……”牧余说着，正要抬手擦掉这将两人连接的口水丝。 这时，蔡加岩伸出了手，两只小手绕到他脑后，箍住。 就这样抱着他的脑袋，这下他连撤退都做不到了。 蔡加岩吸了一口气，然后便顺着连接两人的丝线，老马识途般地又合了上来。 牧余半张着的嘴还没来得及放下牙齿城门，就被舌头士兵长驱直入，打了个措手不及…… “恩—”牧余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刚刚蔡加岩为什么露台道歉—— 未雨绸缪，先认错再犯错是？ 好好好，蔡加岩你是会玩的。 牧余被箍住脑袋，手被压在被子里，只能任由她翻来顶去。 认命了。 自己老婆嘛，还能怎么办？ …… 层层叠叠的乌云被风儿吹散，淅淅沥沥的雨也迎来了它的终点。 阳光更是迫不及待地抢跑，直奔阴湿了一上午的城市，透过老楼的窗户刺到床边。 放晴了。 有了阳光的映照，房间内立刻显得暖阳阳的。 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多，好端端的午休时间全被坏孩子给破坏了。 蔡加岩跪坐在床里侧，她低着脑袋，小手按在膝盖上，端正跪姿。 一副任凭责罚的样子。 牧余坐在床外侧，侧头看着这个跪着认错的少女。 显然，宣泄完的少女进入了贤者时间，理智重新掌控了大脑。 刚刚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她倒是爽完了，只剩下某人浑身难受。 牧余无奈，只是把被子拉起来一些，盖住下半身的异样…… 他抹了把一嘴巴的口水。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个小色魔憋了多久，亲个小嘴都亲得乱七八糟，急哄哄的。 蔡加岩没脸看牧余，维持着认错姿态，低着脑袋听候发落。 没有了色胆撑腰，她现在害怕极了。 牧余越是不说话，她越是害怕。 她很清楚，自己闯祸了。 就在刚刚牧余拉被子盖下半身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在完全盖住前—— 她看到了高高撑起的帐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加岩错了！ 她脖子连着耳根都在烧，她明白—— 牧余之所以现在这样，全是她害的。 她知道自己要负责，但是，牧余如果现在要做的话，她只能拒绝……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虽然这样很双标，但是，真的还不能做那样的事。 也不是她不想啦… 只是真的不能在高中毕业前，在正式成为他女朋友前和他发生关系。 这是蔡加岩的底线，也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只要高中毕业，成为了真正的男女朋友，她会补偿牧余的。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但现在，如果一会他要做的话……真的不可以。 她是会拒绝的。 内心激烈挣扎，不断道歉。 蔡加岩跪坐着，头更抬不起来了。 这全是她的错啊。 真的很对不起！ 牧余倒是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底线，也挺赞同的。 虽然是老婆，但毕竟现在还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那可是未来要陪他走完大半辈子的人。 比起短暂的快乐，他更希望未来的她，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健健康康的。 不可能为了私欲而给她造成心理上的伤害。 但现在这个小色魔倒是真把他火勾起来了，让他强忍得很难受。 难受就难受呗，还能咋办？ 毕竟是自己老婆，再忍忍，也就两年了。 “亲够了？”牧余冷冷地问。 沉默的气氛被牧余打破，蔡加岩身子明显颤了一下。 “……恩。”她声音轻得像小猫一样。 看她有些发抖的样子，牧余叹了口气，没好开口责备她。 听到叹气声，蔡加岩抬眼偷瞄了一下牧余，只看到后者一脸无奈。 她犹豫了一会道：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牧余眉头一皱，面色古怪。 这话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 “现在？” “不、不是的，等高中毕业后，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她抬起脸看向牧余，慌张地解释，说完后便抿紧了嘴唇。 那按在膝盖上的小手都紧张得捏成了拳，指甲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牧余眯起了眼，像是在说‘那现在我怎么办？’。 都是加岩的错，加岩是坏孩子，但现在加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真的很对不起！ 沉默一会后，蔡加岩受不了牧余那针刺般的目光，率先移开了视线。 她涨红着脸，害羞得不行地给出承诺：“现在真的不行，毕业后，我…我会和你做的……”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近无声。 让一个矜持的少女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已经是极限了。 “好。” 牧余淡淡地答应，没有再刁难她。 眼睛下瞟，不着痕迹地扫一眼便移开，转而聊道：“那你现在要去洗个澡吗？” 蔡加岩穿的是牛仔裤，有湿印的话会很明显。 “那，那我先去洗个澡。”少女也看了一眼，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由得夹紧了些。 牧余侧过头去装作无事发生。 蔡加岩迅速摸下床，一溜烟钻进了浴室。 听着水声响起，牧余突然想起了什么，朝浴室方向大声道：“你换洗的衣服拿了吗？” “……” 水声停了。 “我拿给你。”牧余掀开被子下床，小火苗已经被摁灭了。 “随便拿套就好，还有衣柜最上层的……”说到这里，蔡加岩意识到了什么，话硬生生地止住。 可牧余已经拉开了衣柜，最上层是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小裤裤…… “我还是自己出来拿！”蔡加岩朝外喊了一声，慌乱地开始穿衣服。 笃笃笃— 浴室门被敲响。 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蔡加岩一激灵，躲到门后按住了把手。 “我给你拿来了。”牧余的声音透过浴室门传来进来，“整套的。” 僵持了几秒，门吱地开了个小缝。 牧余撇过脸去，把手里的衣物递上前。 缝隙被拉开了一些，一只小手迅捷探出把衣物拿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门合上了。 “有拿落的吗？”牧余问了句。 “没有！” 待水声再次响起，牧余才转身离开。 第163章 加岩坚定地牵手 阳光映得阳台上一片金黄。 由上往下看，路面一些有小坑洼的地方积水成镜，反射着刺眼的光。 像这样纯净的下午，心神也跟着放空了。 牧余眼皮垂下，懒懒地看着马路上一辆辆驶过的车。 没睡午觉，像这样呆呆地站得久便开始犯困。 打了个哈欠，泪水就自然地被挤到眼角，让眼角痒痒的。 屋内吹风机的声音已经响了好一会，是蔡加岩在吹头发。 “头发吹好我们就去买菜。”揉了揉眼角，牧余回过头来慵懒说道，“我饿了，晚上我们早点吃饭。” “可以啊，我马上就吹好了，再等一下下喔。” 刚刚洗完澡的蔡加岩，小脸蛋被蒸汽蒸得红润润的，跟小苹果一样，让人想咬一口。 这红扑扑的脸哟，谁叫她把水温调得那么高的，心里暗暗吐槽，牧余不自觉地嘴角弯弯，然后便恍惚了。 是了，在未来的记忆里，同居生活中最多的画面就是蔡加岩洗澡了。 刚开始同居的时候，牧余是排在蔡加岩之后洗澡的。 每次她洗完，牧余一进浴室，滚烫的蒸气就扑面而来，也不懂她那薄薄的皮肤怎么就那么耐高温。 还有，每次洗完后都是牧余给她吹头发…… 回过神来，牧余看着那眼神躲闪，不断拂拨头发的少女。 此时此刻，又何尝不是彼时彼刻。 蔡加岩时不时瞟眼靠在阳台上看着她发笑的牧余，有些莫名其妙。 他在笑什么呀？ 旋即又想到中午她那奔放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画面。 应该是在笑我好色？ 真是羞死了。 可那个时候真的很上头，理智完全控制不住身体。 在为羞羞行为找补理由的同时，手中动作也加快了，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电源一拔，屋内格外安静。 牧余见她结束了，便从阳台回到屋内，朝她走来。 “走、走，我们去买菜。”蔡加岩拿上手机转身，走在前面。 果然，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睛，还是会想起自己那不要脸的行为，有点不敢直面他了。 “那么急干嘛，洗完了让我闻闻香不香。” 看着少女的羞怯模样，牧余忍不住想戏弄一番，于是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不要啦，我们还是赶紧去买菜。”少女不敢回头，但还是拒绝道。 闻闻什么的，还是不要啦，光是想想被他闻来闻去，就感觉怪怪的诶。 太害羞了，还是不要闻的好。 “啊？闻闻都不行吗？你中午可都亲我嘴了诶…”牧余语气古怪。 “对、对不起，高中毕业后我会负责的…”蔡加岩小声辩解。 随即又底气不足地说道：“但闻闻什么的，还是不要啦…” “你伸舌头了…” “可是闻味道真的很怪。” “还在我嘴里翻来顶去…” “闻。” 蔡加岩秉嘴闭眼，歪着脑袋，把脖子一侧让出来。 一副‘先生请慢用’的样子。 自作孽呀。 这个把柄还是她亲手交给他的。 牧余得逞地坏笑着，也不客气直接把脑袋钻到她脖颈一侧。 刚刚吹过的头发很柔顺，尚残余温，很香。 抽动鼻子，丝毫不掩饰吸气的声音，鼻尖时不时触碰到她的脖颈，还能感受到她颤动一下。 作为未来的老夫老妻，蔡加岩最敏感的就是脖子这种重要战略情报他还是很清楚的。 任凭牧余拱啊拱闻啊闻，好一会后蔡加岩才缩缩脖子，轻轻推开了他的大脑袋。 “好啦，我们去买菜。”她看着他哀求道。 要是再任由他再闻下去，估计她又要去洗澡了。 “走。” 看着少女慢慢夹紧了腿，牧余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 这叫以牙还牙，谁让你大中午调戏我的？ 出了门，牧余很自然地松开了蔡加岩的手。 既然她害怕被熟人看到影响不好，那不牵也没关系。 牧余很能理解。 要是被学校里的大嘴巴撞见，传出去说是早恋，确实很麻烦。 别的不说，叶师傅指定第一时间就要把两人座位调开。 虽然牧余有感知能力，能保证不被人注视着，但蔡加岩不知道啊，她有担忧是正常的。 牧余也明白她的意思，在外确实要多注意一些。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柔软的小手暗戳戳地钻到他手心里。 “恩？”牧余侧头看了眼被牵住的手，然后抬眼，正好迎上她看过来的视线，不解道，“不怕被熟人看到吗？” “是有些怕啦，但我们放学时候不也牵吗？” 牧余笑道，“那是晚上黑，都穿着校服，谁都注意不到谁。 “现在大放假的，指不定在超市会撞见同学，甚至是老师……” 他话还没说完，蔡加岩就紧了紧他的手，打断道：“撞见就撞见。” 牧余愣了一下，看着她发倔的表情，笑了。 明明之前她还怕得要死… “这么硬气是？”牧余也紧了紧她的手，吓唬道，“要是被说早恋，我们同桌都做不成。” 真是的，一倔起来就瞻前不顾后的。 不过，不讨厌就是了。 “啊？”蔡加岩瞬间没了刚刚的硬气，有些害怕，赶紧松了手。 牧余反手抓紧了。 “那还是不要牵了，我还是想和你做同桌。”她警惕地看看左右，试着挣了两下。 牧余反而抓得更紧了，没让她挣开。 “不用怕，我眼神好，要是有熟人，我会提前松开的。”他说。 “万一看漏了呢？那真的连同桌都做不成了。”蔡加岩有些害怕。 看着她这副担心模样。 牧余笑了笑，道：“你要相信我。” ‘相信’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有某种魔力。 他明明是在笑，但她却感受到莫名的安心。 她很愿意相信他。 “恩。”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暗中握紧了他的手。 呃…… 其实牧余刚刚说‘你要相信我’是他抛出的话茬，本打算和蔡加岩贫一下嘴的。 结果被她‘恩’一声就堵住了。 虽然他有超能力遗留的视线感知，很有把握不被熟人发现。 但她不知道啊，她怎么就那么相信我？ “那万一我看漏了呢？”牧余试探道。 “那也没办法呀。”她说。 “被发现了，我们可就连同桌都做不成了，你不想和我做同桌吗？” “想啊。”蔡加岩脱口而出。 “那为什么还相信……” 牧余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蔡加岩侧头对他展露笑颜，语气轻快，但却能感受到某种不可言说的坚定。 “但我更想现在和你紧紧地牵在一起呀。” 没关系的。 被发现也没关系。 做不了同桌也没关系。 因为我坚信，我们未来一定会在一起。 所以，即便是短暂的分别也没关系。 况且现在，我只想紧紧地牵住你的手。 我牵住的，是我们的未来。 第164章 蔡加岩的暴击 牧余想吃的菜很好买，一会就买齐了，之后又在水产区挑了一条中等大小的罗非鱼。 时间还早，东西买完后两人在超市里闲逛起来。 牧余一手推着小车，一手牵着蔡加岩，悠闲地来回摆动。 蔡加岩随意扫视着两侧货架上的商品，看看有什么打折的，顺便想着有什么需要的生活用品。 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对带着女儿的中年夫妻。 丈夫推着小车，女儿坐在上面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正挑选商品的妻子被吵得心烦，转过身来凶了两人几句，父女二人缩脖，面面相觑。 蔡加岩抿嘴憋住，差点笑出声来。 我和他以后也会是这样吗？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午吃面时牧余说的话。 感受着被他温暖手掌包裹住的小手，又看了看远处那对夫妻。 真的诶，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我们好像两口子啊。 光是这么想着，她心里就甜滋滋的。 我们以后也会有一个孩子吗…… 小脑袋瓜一瞬间不知道想哪去了，脸颊微微发红。 她侧头偷瞄了眼牧余一眼。 幼稚的少年这会正提着鱼，隔着塑料袋跟它干瞪眼。 …… 好，现在考虑这种事还是太早了。 在那之前，我们两人都要先成熟起来才行，至少不能太幼稚。 逛了一圈，又买了些佐料和配菜，两人才优哉游哉地晃柜台结账。 蔡加岩又没让牧余平摊，说是她请，这是应该的。 回到家，两人就钻进了厨房。 蔡加岩把头发扎起来，围上围裙，看上去很精炼。 牧余把东西都翻出来，鱼是杀好的，不需要过多处理。 把东西一一递给蔡加岩，牧余去洗菜，剥蒜。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两人的配合愈发默契。 都不用说话，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两人没有闲聊，但厨房也不显得沉闷。 水池哗哗冲响，油锅也开始热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蔡加岩哼着轻快的旋律。 “大蒜我放这了。”牧余把拨好的蒜放在砧板上。 “恩。” 牧余站在旁边看，一会便认出了她要怎么做，开口聊道。 “糖醋吗？” “恩，你喜欢吗？” “喜欢啊。” 虽然他不喜欢甜食，但糖醋的酸酸甜甜倒是一点不排斥。 今晚就糖醋鱼这么一道菜稍微麻烦些，做完后，其他菜倒是很快。 牧余把最后一道素炒藕片端出去后，蔡加岩也关上了电磁炉，把锅放水池接水泡上，解开了围裙。 “你先出去坐，碗筷我拿。”牧余很麻利地又折返回来。 “好。” 蔡加岩也不争，按牧余的话说就是：饭都你做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出来坐下，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明明做菜的时候总感觉三四道菜很少，没想到已经能摆满一桌子了。 虽然房东配给的桌子本身就不算大。 但这些菜相对于两个人来说确实不少了。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正好见牧余一手提着电饭煲，一手摞着碗筷，像是杂技表演一般走出来。 蔡加岩赶忙起身给他让道，不由得屏住了气。 等他稳稳落下后，她才松了口气，跟着一起坐下。 “一趟拿那么多，要是摔了多危险啊。”她说。 “看似危险，其实很稳的。” “还说，刚刚都晃成那样了，下次我帮你拿。” 牧余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拿起碗先给她盛饭。 小小蔡加岩，什么时候才能透过表象看到他那恐怖的控制力和平衡力啊？ 看似摇摇晃晃，实则稳得不行。 外行就是外行，懂不懂南庆市青少年搏击冠军的含金量？ 控制平衡这种事…… 心中正莫名得意的时候，蔡加岩突然说道。 “我的少盛一点。” 牧余看了她一眼，放弃了再添一勺的打算，正要把碗递给她，她又道。 “再，再少一点。” 恩？ “你不饿吗？”牧余看着一小平碗饭，疑惑道。 “不是很饿诶。” 牧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今天是他先饿了，吃饭吃得早，现在不饿的话晚上再吃点就好了。 “这样可以吗？”把饭又舀出去一些后，他问。 “恩。” 接过小半碗饭，蔡加岩不着痕迹地叹口气。 人为什么会长胖啊？ 虽然她知道是怎么胖的，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 这两天，冰箱里有蛋糕，还有一大堆糕点。 嘴闲下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吃。 结果就是——长胖好几斤了。 虽然牧余一直想让她稍微胖一点点，那样抱起来软软的，而且看上去更健康。 但少女自己的身体，审美怎么样还是她自己定。 只要健康就行。 不明白小加岩的苦恼。 牧余专注添饭，本来就饿了，他也一点不客气，哐哐给自己冒尖一碗。 直接开启库库狂炫模式。 “你尝尝这个嘛。” 见他迟迟也不夹鱼肉，蔡加岩主动夹了一块，递到正埋头干饭的牧余面前。 他看了一眼，伸碗来接，然后一口吃掉。 “好吃吗？” “恩。”他嘴巴鼓鼓的，不方便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见他像小仓鼠一样鼓着腮，蔡加岩笑了。 做出来的菜被喜欢的人大口大口地吃完，真的很幸福。 “慢点吃啦，又没人跟你抢，喜欢吃的话，只要你来，我就给你做。” 她话音落定的同时，他也停止了扒饭的动作。 明明她语气是那样轻柔，为何却震得他连心神都跟着动荡起来？ 牧余缓缓地抬头，看向她。 眼神逐渐放空了，就这样愣愣地看着。 “怎么了？” 暴击了！ 心爱的女孩子说出这种话，属实难顶。 喜欢吃的话，只要你来，我就给你做。 ——蔡加岩。 和牧余的直白不同，蔡加岩不需要用嘴说，她直接用行动阐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像两口子。 你来，就有你的。 永远都有。 “是噎到了嘛？” 见牧余盯着自己没了动静，蔡加岩连忙去给他接了一杯水，同时念叨着。 “都让吃慢点啦，还好？” …… 饭后，牧余本来想要一个人洗碗的，但盘子有些多，蔡加岩执拗要分担。 刚好两个水池，牧余负责擦洗，蔡加岩负责冲水和摆放。 “明天就开学了，一会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也累了，中午……也没睡觉。” 蔡加岩说着有些心虚，毕竟没睡觉都是她害的。 “恩。” 还好，他没多说什么，她也松了口气。 安安静静洗了一会碗，蔡加岩偷偷瞄了牧余一眼。 心里想着，他都来找我这么多次了，我都还没去过他住的地方。 下次，换我去找他。 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到底远不远。 蔡加岩很怀疑，牧余其实住的很远，只是为了让她少些心理负担才故意说离得不远的。 毕竟。 那张每个月为她分担两百块房租的合同还在她衣服口袋里。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她拿到了，估计他永远都不会说。 他就是一个坏家伙！ 而且还很双标。 明明是他说要彼此坦诚的。 他自己却一直暗中照顾她。 像他这样双标的家伙。 就应该狠狠惩罚一下才好。 那，罚他什么好呢？ 蔡加岩手上的动作都放慢了，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起来，她侧头看去，满眼都是他。 专心洗碗的少年并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做一件事就专注于一件事。 此刻，他化身为一台没有感情的洗碗机器。 认真。 专注。 还有些傻。 蔡加岩嘴角浅浅弯起，同时心中也有了主意。 对了。 就惩罚他—— 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他愿意的话…… 洗完最后一个盘子，牧余把手上的洗洁精冲掉，然后屈指弹去手上的水珠，就像是决斗完的武士血振收刀一般，很有仪式感。 “你笑什么？” 侧头就看到蔡加岩笑盈盈的，不知道小脑袋瓜又想了些什么。 “恩？……我有笑吗？” “有，眼睛都成小月牙了，有什么开心的事分享一下呗。” 牧余用肩膀轻轻撞她。 蔡加岩就像不倒翁一样，又撞回来，但却感觉撞到的是一堵墙，属实是自不量力了。 也不打紧，她笑着，淡淡开口。 又是轻描淡写地打出了暴击—— “跟你在一起就一直很开心啊。” 第164章 蔡加岩的暴击 牧余想吃的菜很好买，一会就买齐了，之后又在水产区挑了一条中等大小的罗非鱼。 时间还早，东西买完后两人在超市里闲逛起来。 牧余一手推着小车，一手牵着蔡加岩，悠闲地来回摆动。 蔡加岩随意扫视着两侧货架上的商品，看看有什么打折的，顺便想着有什么需要的生活用品。 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对带着女儿的中年夫妻。 丈夫推着小车，女儿坐在上面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正挑选商品的妻子被吵得心烦，转过身来凶了两人几句，父女二人缩脖，面面相觑。 蔡加岩抿嘴憋住，差点笑出声来。 我和他以后也会是这样吗？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午吃面时牧余说的话。 感受着被他温暖手掌包裹住的小手，又看了看远处那对夫妻。 真的诶，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我们好像两口子啊。 光是这么想着，她心里就甜滋滋的。 我们以后也会有一个孩子吗…… 小脑袋瓜一瞬间不知道想哪去了，脸颊微微发红。 她侧头偷瞄了眼牧余一眼。 幼稚的少年这会正提着鱼，隔着塑料袋跟它干瞪眼。 …… 好，现在考虑这种事还是太早了。 在那之前，我们两人都要先成熟起来才行，至少不能太幼稚。 逛了一圈，又买了些佐料和配菜，两人才优哉游哉地晃柜台结账。 蔡加岩又没让牧余平摊，说是她请，这是应该的。 回到家，两人就钻进了厨房。 蔡加岩把头发扎起来，围上围裙，看上去很精炼。 牧余把东西都翻出来，鱼是杀好的，不需要过多处理。 把东西一一递给蔡加岩，牧余去洗菜，剥蒜。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两人的配合愈发默契。 都不用说话，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两人没有闲聊，但厨房也不显得沉闷。 水池哗哗冲响，油锅也开始热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蔡加岩哼着轻快的旋律。 “大蒜我放这了。”牧余把拨好的蒜放在砧板上。 “恩。” 牧余站在旁边看，一会便认出了她要怎么做，开口聊道。 “糖醋吗？” “恩，你喜欢吗？” “喜欢啊。” 虽然他不喜欢甜食，但糖醋的酸酸甜甜倒是一点不排斥。 今晚就糖醋鱼这么一道菜稍微麻烦些，做完后，其他菜倒是很快。 牧余把最后一道素炒藕片端出去后，蔡加岩也关上了电磁炉，把锅放水池接水泡上，解开了围裙。 “你先出去坐，碗筷我拿。”牧余很麻利地又折返回来。 “好。” 蔡加岩也不争，按牧余的话说就是：饭都你做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出来坐下，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明明做菜的时候总感觉三四道菜很少，没想到已经能摆满一桌子了。 虽然房东配给的桌子本身就不算大。 但这些菜相对于两个人来说确实不少了。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正好见牧余一手提着电饭煲，一手摞着碗筷，像是杂技表演一般走出来。 蔡加岩赶忙起身给他让道，不由得屏住了气。 等他稳稳落下后，她才松了口气，跟着一起坐下。 “一趟拿那么多，要是摔了多危险啊。”她说。 “看似危险，其实很稳的。” “还说，刚刚都晃成那样了，下次我帮你拿。” 牧余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拿起碗先给她盛饭。 小小蔡加岩，什么时候才能透过表象看到他那恐怖的控制力和平衡力啊？ 看似摇摇晃晃，实则稳得不行。 外行就是外行，懂不懂南庆市青少年搏击冠军的含金量？ 控制平衡这种事…… 心中正莫名得意的时候，蔡加岩突然说道。 “我的少盛一点。” 牧余看了她一眼，放弃了再添一勺的打算，正要把碗递给她，她又道。 “再，再少一点。” 恩？ “你不饿吗？”牧余看着一小平碗饭，疑惑道。 “不是很饿诶。” 牧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今天是他先饿了，吃饭吃得早，现在不饿的话晚上再吃点就好了。 “这样可以吗？”把饭又舀出去一些后，他问。 “恩。” 接过小半碗饭，蔡加岩不着痕迹地叹口气。 人为什么会长胖啊？ 虽然她知道是怎么胖的，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 这两天，冰箱里有蛋糕，还有一大堆糕点。 嘴闲下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吃。 结果就是——长胖好几斤了。 虽然牧余一直想让她稍微胖一点点，那样抱起来软软的，而且看上去更健康。 但少女自己的身体，审美怎么样还是她自己定。 只要健康就行。 不明白小加岩的苦恼。 牧余专注添饭，本来就饿了，他也一点不客气，哐哐给自己冒尖一碗。 直接开启库库狂炫模式。 “你尝尝这个嘛。” 见他迟迟也不夹鱼肉，蔡加岩主动夹了一块，递到正埋头干饭的牧余面前。 他看了一眼，伸碗来接，然后一口吃掉。 “好吃吗？” “恩。”他嘴巴鼓鼓的，不方便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见他像小仓鼠一样鼓着腮，蔡加岩笑了。 做出来的菜被喜欢的人大口大口地吃完，真的很幸福。 “慢点吃啦，又没人跟你抢，喜欢吃的话，只要你来，我就给你做。” 她话音落定的同时，他也停止了扒饭的动作。 明明她语气是那样轻柔，为何却震得他连心神都跟着动荡起来？ 牧余缓缓地抬头，看向她。 眼神逐渐放空了，就这样愣愣地看着。 “怎么了？” 暴击了！ 心爱的女孩子说出这种话，属实难顶。 喜欢吃的话，只要你来，我就给你做。 ——蔡加岩。 和牧余的直白不同，蔡加岩不需要用嘴说，她直接用行动阐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像两口子。 你来，就有你的。 永远都有。 “是噎到了嘛？” 见牧余盯着自己没了动静，蔡加岩连忙去给他接了一杯水，同时念叨着。 “都让吃慢点啦，还好？” …… 饭后，牧余本来想要一个人洗碗的，但盘子有些多，蔡加岩执拗要分担。 刚好两个水池，牧余负责擦洗，蔡加岩负责冲水和摆放。 “明天就开学了，一会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也累了，中午……也没睡觉。” 蔡加岩说着有些心虚，毕竟没睡觉都是她害的。 “恩。” 还好，他没多说什么，她也松了口气。 安安静静洗了一会碗，蔡加岩偷偷瞄了牧余一眼。 心里想着，他都来找我这么多次了，我都还没去过他住的地方。 下次，换我去找他。 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到底远不远。 蔡加岩很怀疑，牧余其实住的很远，只是为了让她少些心理负担才故意说离得不远的。 毕竟。 那张每个月为她分担两百块房租的合同还在她衣服口袋里。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她拿到了，估计他永远都不会说。 他就是一个坏家伙！ 而且还很双标。 明明是他说要彼此坦诚的。 他自己却一直暗中照顾她。 像他这样双标的家伙。 就应该狠狠惩罚一下才好。 那，罚他什么好呢？ 蔡加岩手上的动作都放慢了，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起来，她侧头看去，满眼都是他。 专心洗碗的少年并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做一件事就专注于一件事。 此刻，他化身为一台没有感情的洗碗机器。 认真。 专注。 还有些傻。 蔡加岩嘴角浅浅弯起，同时心中也有了主意。 对了。 就惩罚他—— 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他愿意的话…… 洗完最后一个盘子，牧余把手上的洗洁精冲掉，然后屈指弹去手上的水珠，就像是决斗完的武士血振收刀一般，很有仪式感。 “你笑什么？” 侧头就看到蔡加岩笑盈盈的，不知道小脑袋瓜又想了些什么。 “恩？……我有笑吗？” “有，眼睛都成小月牙了，有什么开心的事分享一下呗。” 牧余用肩膀轻轻撞她。 蔡加岩就像不倒翁一样，又撞回来，但却感觉撞到的是一堵墙，属实是自不量力了。 也不打紧，她笑着，淡淡开口。 又是轻描淡写地打出了暴击—— “跟你在一起就一直很开心啊。” 第165章 谢谢你能喜欢我 “…我说错什么了吗？”见牧余愣愣地看着自己，蔡加岩疑惑道。 “没有。”牧余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擦擦手解开围裙，两人从厨房出来。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再有一会牧余就要回去了。 租屋里也没有沙发和电视，两人就趴在阳台边看远处路面的车流，彼此没有说话，但也不觉得无聊。 这样的平平淡淡作为整个假期的结尾好像也还不错。 “牧余。” “恩？” 牧余侧头看去，少女四指搭在阳台边，视线望向远处，没有看向他。 “总是你来找我，下次我去找你。” “好啊。”牧余随口答应，然后视线移开重新落到远处。 蔡加岩不着痕迹地朝牧余身边挪了挪，肩膀能轻轻触碰到他。 “冷吗？”牧余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问道。 蔡加岩摇摇头没有说话。 瞄了眼目光闪动的少女，牧余知道她肯定是在想事情，但没了读心术的加持，他是真的猜不到。 但愿她的小脑袋瓜不要想些悲伤的事才好，牧余想着，也朝她那边靠了靠。 屋内的光照出来，阳台外面是漆黑的夜，两人似乎正处于光与暗的分界线，轻轻地挨在一起。 蔡加岩远望路上的车流，轻靠着身边的那一份不真实。 她自己什么情况她最清楚，现在这个阶段她的日子应该会苦一点才对。 但她现在却感觉很幸福。 幸福得令她害怕。 她害怕透支的是未来的幸福，担心会在未来偿还名为遗憾一生的利息。 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现在苦一点，等努力变得了不起后再去找他，然后和他过一辈子。 “牧余。” “恩？” 牧余侧头望去，这是今晚她第二次叫他名字了。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蔡加岩同样侧头看来，与其对视。 “问呗。” “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犹豫了一下，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少女的娇羞，仿佛她也很疑惑，是真的想要知道。 我这样的人，为什么值得被你这么坚定地爱着？ 她虽然从初中就一直暗恋着牧余，但她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牧余会这么突然又坚定地要和她在一起。 加岩想不明白。 牧余看着目光闪动的少女，他愣了几秒，然后抿嘴笑了。 这个问题，未来的蔡加岩问过很多次，而他的答案也一直都没有变过： “因为我在爱你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我是被你爱着的。”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喜欢我？”不等少女再次开口询问，牧余反问道。 “我……”蔡加岩有很多喜欢他的理由，但是真到说出口的这一刻，她却卡住了。 脑海中闪过很多零零碎碎的画面，从初二时候他每天故意晚离开教室陪她说话开始。 从他不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她开始。 从他去钻绿化带找气门芯开始。 从他去告老师想要做点什么开始。 从他再次见面，和她道歉开始…… 她就一直都很喜欢他，但真要说为什么喜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蔡加岩想到了牧余刚刚说的那句话‘因为我在爱你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我是被你爱着的。’ 爱在心头口难开，她瞬间有了同样的感觉。 “我大概也和你一样……”虽然这样说有敷衍的嫌疑，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耍赖，剽窃我的答案。”牧余不留情面地说道。 “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蔡加岩有些心虚，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也是在牧余总结出来之后她照抄的答案。 “那如果是我先问的话，你会怎么回答？”牧余不依不饶。 看着眼神闪躲的少女，他暗地促狭一笑，摊手有些落寞道：“看来你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多喜欢我嘛。” “才不是！”蔡加岩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 “那你说啊，为什么喜欢我？”她的样子好玩极了，牧余没打算放过她。 当然不是因为想看她着急的样子而捉弄她，主要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未来的记忆里，蔡加岩也就这个问题拷打了他好久…… 夫妻之间也讲究恩怨分明，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轮到我了！ “我…”蔡加岩脸涨红了，小手暗暗捏紧。 脑袋里画面一幅幅闪过，字落到嘴边却怎么也组织不成一个句子。 她也奇怪，明明那么喜欢，却怎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喜欢。 “说啊，”牧余暗暗憋笑，“你不会真不喜欢我？只是想和我亲亲抱抱，调剂一下生活……” 眼看自己就要背负上渣女的名头，蔡加岩破防了。 “你不要这么说啊！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牧余故作狐疑，继续拷问：“一直？那你说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中，第一次你在教室里和我聊天的那个下午。”蔡加岩脱口而出，很肯定。 牧余表情古怪地斜视她，“和你聊聊天你就喜欢我了？” 蔡加岩手心冒汗了，她一直都怕被认定成一个轻浮的人…… 但她确实是从那次聊天开始就对牧余有了好感。 那次聊天她记得很清楚，两人彼此都不熟，基本就是各聊各的状态。 她看得出牧余很紧张，但他也一直在暗中观察注意她的情绪，尽量不去聊到一些不好的话题。 那种小心翼翼，又很照顾她情绪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个男生很好。 从那以后牧余就每天压时间离开教室和她聊天，不管班上她的风评多离谱，他都充耳不闻，聊天时候从不涉及，不多问。 两人渐渐从无话可聊到熟悉了之后无话不聊，再到最后，变成了他听着话痨加岩无所不谈，蔡加岩对他的喜欢也一直在加深…… 就是这么不讲理地喜欢上的啊！ 看着牧余那古怪的表情，再听到他的问话，有种‘说说话就喜欢了？你真随便啊。’的感觉。 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也并不全是这样。 蔡加岩又生气又委屈，但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泪水在眼眶回转，她憋红了脸，气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承认： “是！我就是个随便说说话就会喜欢上别人的人！” 说完，小珍珠当场落了下来，她用手背揩了一下，迅速别过脸去。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乍一看确实是这样的。 但只是说说话就死心塌地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 重点是，是你这样的一个人陪我说说话。 必须是你，不是谁都可以的！ 你要是觉得我轻浮就轻浮，总之，我会用我的未来去证明的。 说是这么说，但一想到被他这样误解，心里就是很委屈。 “掉小珍珠了？”牧余凑过脸去。 “没有。”蔡加岩小声地抽了下鼻子嘴硬道。 她不想被看到，索性转过身背对他，赶忙用手袖揩眼睛。 在她抬手收拾小珍珠的空隙，一双大手趁其不备，从她的腰间环了过来，她的身子倏地颤了一下。 正在生气的蔡加岩可没有那么乖顺，正要用手肘将他推开，就感觉到他的下巴落到了她的肩上，轻轻在她耳边说： “谢谢你能喜欢我。” 第165章 谢谢你能喜欢我 “…我说错什么了吗？”见牧余愣愣地看着自己，蔡加岩疑惑道。 “没有。”牧余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擦擦手解开围裙，两人从厨房出来。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再有一会牧余就要回去了。 租屋里也没有沙发和电视，两人就趴在阳台边看远处路面的车流，彼此没有说话，但也不觉得无聊。 这样的平平淡淡作为整个假期的结尾好像也还不错。 “牧余。” “恩？” 牧余侧头看去，少女四指搭在阳台边，视线望向远处，没有看向他。 “总是你来找我，下次我去找你。” “好啊。”牧余随口答应，然后视线移开重新落到远处。 蔡加岩不着痕迹地朝牧余身边挪了挪，肩膀能轻轻触碰到他。 “冷吗？”牧余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问道。 蔡加岩摇摇头没有说话。 瞄了眼目光闪动的少女，牧余知道她肯定是在想事情，但没了读心术的加持，他是真的猜不到。 但愿她的小脑袋瓜不要想些悲伤的事才好，牧余想着，也朝她那边靠了靠。 屋内的光照出来，阳台外面是漆黑的夜，两人似乎正处于光与暗的分界线，轻轻地挨在一起。 蔡加岩远望路上的车流，轻靠着身边的那一份不真实。 她自己什么情况她最清楚，现在这个阶段她的日子应该会苦一点才对。 但她现在却感觉很幸福。 幸福得令她害怕。 她害怕透支的是未来的幸福，担心会在未来偿还名为遗憾一生的利息。 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现在苦一点，等努力变得了不起后再去找他，然后和他过一辈子。 “牧余。” “恩？” 牧余侧头望去，这是今晚她第二次叫他名字了。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蔡加岩同样侧头看来，与其对视。 “问呗。” “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犹豫了一下，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少女的娇羞，仿佛她也很疑惑，是真的想要知道。 我这样的人，为什么值得被你这么坚定地爱着？ 她虽然从初中就一直暗恋着牧余，但她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牧余会这么突然又坚定地要和她在一起。 加岩想不明白。 牧余看着目光闪动的少女，他愣了几秒，然后抿嘴笑了。 这个问题，未来的蔡加岩问过很多次，而他的答案也一直都没有变过： “因为我在爱你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我是被你爱着的。”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喜欢我？”不等少女再次开口询问，牧余反问道。 “我……”蔡加岩有很多喜欢他的理由，但是真到说出口的这一刻，她却卡住了。 脑海中闪过很多零零碎碎的画面，从初二时候他每天故意晚离开教室陪她说话开始。 从他不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她开始。 从他去钻绿化带找气门芯开始。 从他去告老师想要做点什么开始。 从他再次见面，和她道歉开始…… 她就一直都很喜欢他，但真要说为什么喜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蔡加岩想到了牧余刚刚说的那句话‘因为我在爱你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我是被你爱着的。’ 爱在心头口难开，她瞬间有了同样的感觉。 “我大概也和你一样……”虽然这样说有敷衍的嫌疑，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耍赖，剽窃我的答案。”牧余不留情面地说道。 “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蔡加岩有些心虚，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也是在牧余总结出来之后她照抄的答案。 “那如果是我先问的话，你会怎么回答？”牧余不依不饶。 看着眼神闪躲的少女，他暗地促狭一笑，摊手有些落寞道：“看来你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多喜欢我嘛。” “才不是！”蔡加岩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 “那你说啊，为什么喜欢我？”她的样子好玩极了，牧余没打算放过她。 当然不是因为想看她着急的样子而捉弄她，主要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未来的记忆里，蔡加岩也就这个问题拷打了他好久…… 夫妻之间也讲究恩怨分明，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轮到我了！ “我…”蔡加岩脸涨红了，小手暗暗捏紧。 脑袋里画面一幅幅闪过，字落到嘴边却怎么也组织不成一个句子。 她也奇怪，明明那么喜欢，却怎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喜欢。 “说啊，”牧余暗暗憋笑，“你不会真不喜欢我？只是想和我亲亲抱抱，调剂一下生活……” 眼看自己就要背负上渣女的名头，蔡加岩破防了。 “你不要这么说啊！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牧余故作狐疑，继续拷问：“一直？那你说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中，第一次你在教室里和我聊天的那个下午。”蔡加岩脱口而出，很肯定。 牧余表情古怪地斜视她，“和你聊聊天你就喜欢我了？” 蔡加岩手心冒汗了，她一直都怕被认定成一个轻浮的人…… 但她确实是从那次聊天开始就对牧余有了好感。 那次聊天她记得很清楚，两人彼此都不熟，基本就是各聊各的状态。 她看得出牧余很紧张，但他也一直在暗中观察注意她的情绪，尽量不去聊到一些不好的话题。 那种小心翼翼，又很照顾她情绪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个男生很好。 从那以后牧余就每天压时间离开教室和她聊天，不管班上她的风评多离谱，他都充耳不闻，聊天时候从不涉及，不多问。 两人渐渐从无话可聊到熟悉了之后无话不聊，再到最后，变成了他听着话痨加岩无所不谈，蔡加岩对他的喜欢也一直在加深…… 就是这么不讲理地喜欢上的啊！ 看着牧余那古怪的表情，再听到他的问话，有种‘说说话就喜欢了？你真随便啊。’的感觉。 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也并不全是这样。 蔡加岩又生气又委屈，但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泪水在眼眶回转，她憋红了脸，气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承认： “是！我就是个随便说说话就会喜欢上别人的人！” 说完，小珍珠当场落了下来，她用手背揩了一下，迅速别过脸去。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乍一看确实是这样的。 但只是说说话就死心塌地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 重点是，是你这样的一个人陪我说说话。 必须是你，不是谁都可以的！ 你要是觉得我轻浮就轻浮，总之，我会用我的未来去证明的。 说是这么说，但一想到被他这样误解，心里就是很委屈。 “掉小珍珠了？”牧余凑过脸去。 “没有。”蔡加岩小声地抽了下鼻子嘴硬道。 她不想被看到，索性转过身背对他，赶忙用手袖揩眼睛。 在她抬手收拾小珍珠的空隙，一双大手趁其不备，从她的腰间环了过来，她的身子倏地颤了一下。 正在生气的蔡加岩可没有那么乖顺，正要用手肘将他推开，就感觉到他的下巴落到了她的肩上，轻轻在她耳边说： “谢谢你能喜欢我。” 第166章 对门 谢谢你能喜欢我。 这话听起来有种很客气，但是让人心痒痒的奇怪感觉。 蔡加岩细细琢磨这几个字，也没急着推开坏家伙，任由他就这么从身后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蔡加岩突然小声辩解：“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恩。”牧余恩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耳朵。 他知道啊，只是逗一逗这个傻姑娘。 有些痒，蔡加岩借此忸怩一下挣脱了他的怀抱。 拉开些距离转过身来。 她很认真地看着牧余：“我喜欢你……是想和你结婚的那种喜欢。” 牧余被她一句话整愣住了。 这算是……求婚了？ 说起求婚，牧余回想着未来记忆里，他求婚的场景…… 蔡加岩话才说出口，她自己都有些懵。 她只是想告诉牧余，她对这份喜欢很重视。 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他估计也觉得莫名其妙？ 张口闭口就拿着喜欢乱说结婚什么的…… 明明连男女朋友都没成，就和对方说结婚，这不是空口画大饼吗？ 怎么办？这样好像显得更轻浮了。 蔡加岩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我……” 看着她慌乱解释，牧余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打断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既然你都先说了，那我可就直接问了，牧余可不打算放过这种机会。 蔡加岩被他一句话定住了。 相视良久，她看着少年的眼睛，企图从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解释，但是没有。 他好像真的很认真地在问什么时候结婚。 “你……” 蔡加岩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想问些什么，但下一秒牧余扑哧地笑出声来，接过了话茬。 “看把你吓的。” 好啊，果然是这样！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蔡加岩皱皱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客厅。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我要睡觉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牧余下逐客令。 “才九点，回去也睡不着？”牧余看了眼手机，继续跟在她身后。 蔡加岩东翻翻西看看，开始换拖鞋，拿毛巾，总之就是不正脸看他。 真是的，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你生气了？”牧余一把拉住她的手。 “没有。”蔡加岩挣开，今晚不想给他牵了，“你快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赶我走了？”牧余问道。 蔡加岩没有说话。 “我刚刚也不是开玩笑啊。” 牧余冷不防地说了一句，蔡加岩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眼神有些飘忽，“那你笑什么？” 看着她那较真的样子，牧余又想笑了。 “你说呢，两个领证年龄都不到的人谈结婚，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笑啊…… “可是，我真的想过要和你结婚……”蔡加岩低着头小声嘟囔一句。 “恩？你说什么？” “没什么！”蔡加岩钻进洗手间，掩上门，自顾自洗漱起来。 他今晚怎么这么烦人啊！ 牧余也不可能跟着进去，就在客厅拉条小凳子坐会，看看手机。 总之回去也没什么事，在哪呆着不是呆着。 过了一会，蔡加岩头戴粉色蝴蝶结发带，抱着门边，从洗手间探出半个小脑袋，看了眼牧余，询问道： “你真的离这里不远吗？” 牧余抬头看去，顿时觉得有趣，她戴这个发带还怪可爱的。 “不远啊。” “那你自己注意时间，别赶不上地铁了。”说完她又钻回洗手间了。 牧余看看洗手间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突然意识到这样确实有些不太好。 他倒是觉得老夫老妻没什么，但对于蔡加岩而言并不是这样的。 虽然都亲过了，但这么晚还呆在她房间，她肯定会不自在？ 是考虑欠佳，而且她确实也要休息了，今天中午都没睡午觉…… “那我先回去了。”牧余把手机揣好，站起身来朝洗手间方向告知一下。 闻言，洗手间门打开，蔡加岩腾腾腾地踏着拖鞋出来。 “不用送了，你洗漱一下就睡，今天中午都没休息。” 牧余说着起身拿起外衣，蔡加岩有些傻傻地站在他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对不起，刚刚我不是真的想赶你走。” 蔡加岩总是会纠结一些有的没的，还总喜欢自我反省，估计刚刚在洗手间里又在反省自己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她低头认错的样子，牧余忍不住揶揄道：“怎么，听你这话是想留我过夜？”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听自己的意思被误解，蔡加岩慌乱地否认，可一抬眼就看到他在坏笑。 没等她埋怨，牧余笑道：“别多想了，我知道的。” 坏家伙笑着，用手揪揪她的小脸，她还没来得及躲开，他已经捏完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噢。” 以前在旧住处，走廊灯是坏的，牧余晚上走的时候她都会把门开着给他留亮。 虽然这边走廊很亮堂，但她还是想开着门目送他离开楼道。 两人站在门边，蔡加岩拿着把手站在屋内，牧余站在屋外。 要分开了，她也不再追究坏家伙刚刚又开奇怪的玩笑，还捏她脸…… “你早点洗漱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恩，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回到家要给我发消息……” 少女一一叮嘱，真的像要出门时老婆在嘱咐老公注意安全一样。 牧余看着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暖。 “怎么了吗？”蔡加岩看着目光柔和的牧余，她声音也跟着温柔起来。 牧余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还想再抱抱你，可以吗？” 怎么说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呀？ 蔡加岩心都软了，只不过是收假要分别了，他的语气怎么有种以后再也见不到的错觉？ “可以呀。” 说着，她凑了上去轻轻环住他的腰，牧余也顺势手绕过肩膀落她背上，稍稍用力把她往怀里送。 又是这种很紧的抱抱。 蔡加岩真的很喜欢，像是要被他整个揉碎在怀里一样。 她侧着脸贴在少年胸膛上，隐约能听到对方铿锵有力的心跳。 牧余用下巴在她额侧蹭了蹭，声音带着不舍，“我回去了。” 蔡加岩像小猫似地恩了一声，手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真是的，明天在学校就能再见面呀，怎么搞得像是要分开很久很久一样。 离别的情绪被勾了起来，蔡加岩又有些想哭了。 明明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但是她哭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在别人面前怎么样都不会掉眼泪的，只有在他面前是个例外。 倒希望他不要讨厌加岩才好…… 胡思乱想的少女偷偷在少年的衬衫上蹭蹭，没让小珍珠落下来。 稍稍用力推了推，牧余也识趣地松开力道。 “回去。”怀里的少女仰脸看着牧余。 “那我走了。”牧余也不墨迹，松开手后退半步，朝她摆摆手，“拜拜。” “拜拜。”少女也朝她摆手。 她给他开着门，即使楼道很亮堂，她也想再目送他一段路。 少年转身但没有离开，而是背对着她翻起了裤包。 直到牧余把钥匙插进对面的锁孔，咕地一声把门推开—— 少女的表情就像是调色盘，以不舍为底色，渐渐混杂疑惑，最后变成了惊愕和呆滞。 按亮内壁的灯，互开的两对门里照出的光就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把两人夹在中间。 牧余关门前还回头朝她再摆摆手，露出了舞台演员谢幕时意味深长的笑，“明天见。” 过了很久，久到楼道声控灯都灭了，蔡加岩都还捏着把手看对门发呆。 他这次没骗她，他真的住得很近，甚至有些太近了。 他就在对门…… 第166章 对门 谢谢你能喜欢我。 这话听起来有种很客气，但是让人心痒痒的奇怪感觉。 蔡加岩细细琢磨这几个字，也没急着推开坏家伙，任由他就这么从身后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蔡加岩突然小声辩解：“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恩。”牧余恩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耳朵。 他知道啊，只是逗一逗这个傻姑娘。 有些痒，蔡加岩借此忸怩一下挣脱了他的怀抱。 拉开些距离转过身来。 她很认真地看着牧余：“我喜欢你……是想和你结婚的那种喜欢。” 牧余被她一句话整愣住了。 这算是……求婚了？ 说起求婚，牧余回想着未来记忆里，他求婚的场景…… 蔡加岩话才说出口，她自己都有些懵。 她只是想告诉牧余，她对这份喜欢很重视。 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他估计也觉得莫名其妙？ 张口闭口就拿着喜欢乱说结婚什么的…… 明明连男女朋友都没成，就和对方说结婚，这不是空口画大饼吗？ 怎么办？这样好像显得更轻浮了。 蔡加岩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我……” 看着她慌乱解释，牧余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打断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既然你都先说了，那我可就直接问了，牧余可不打算放过这种机会。 蔡加岩被他一句话定住了。 相视良久，她看着少年的眼睛，企图从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解释，但是没有。 他好像真的很认真地在问什么时候结婚。 “你……” 蔡加岩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想问些什么，但下一秒牧余扑哧地笑出声来，接过了话茬。 “看把你吓的。” 好啊，果然是这样！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蔡加岩皱皱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客厅。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我要睡觉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牧余下逐客令。 “才九点，回去也睡不着？”牧余看了眼手机，继续跟在她身后。 蔡加岩东翻翻西看看，开始换拖鞋，拿毛巾，总之就是不正脸看他。 真是的，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你生气了？”牧余一把拉住她的手。 “没有。”蔡加岩挣开，今晚不想给他牵了，“你快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赶我走了？”牧余问道。 蔡加岩没有说话。 “我刚刚也不是开玩笑啊。” 牧余冷不防地说了一句，蔡加岩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眼神有些飘忽，“那你笑什么？” 看着她那较真的样子，牧余又想笑了。 “你说呢，两个领证年龄都不到的人谈结婚，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笑啊…… “可是，我真的想过要和你结婚……”蔡加岩低着头小声嘟囔一句。 “恩？你说什么？” “没什么！”蔡加岩钻进洗手间，掩上门，自顾自洗漱起来。 他今晚怎么这么烦人啊！ 牧余也不可能跟着进去，就在客厅拉条小凳子坐会，看看手机。 总之回去也没什么事，在哪呆着不是呆着。 过了一会，蔡加岩头戴粉色蝴蝶结发带，抱着门边，从洗手间探出半个小脑袋，看了眼牧余，询问道： “你真的离这里不远吗？” 牧余抬头看去，顿时觉得有趣，她戴这个发带还怪可爱的。 “不远啊。” “那你自己注意时间，别赶不上地铁了。”说完她又钻回洗手间了。 牧余看看洗手间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突然意识到这样确实有些不太好。 他倒是觉得老夫老妻没什么，但对于蔡加岩而言并不是这样的。 虽然都亲过了，但这么晚还呆在她房间，她肯定会不自在？ 是考虑欠佳，而且她确实也要休息了，今天中午都没睡午觉…… “那我先回去了。”牧余把手机揣好，站起身来朝洗手间方向告知一下。 闻言，洗手间门打开，蔡加岩腾腾腾地踏着拖鞋出来。 “不用送了，你洗漱一下就睡，今天中午都没休息。” 牧余说着起身拿起外衣，蔡加岩有些傻傻地站在他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对不起，刚刚我不是真的想赶你走。” 蔡加岩总是会纠结一些有的没的，还总喜欢自我反省，估计刚刚在洗手间里又在反省自己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她低头认错的样子，牧余忍不住揶揄道：“怎么，听你这话是想留我过夜？”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听自己的意思被误解，蔡加岩慌乱地否认，可一抬眼就看到他在坏笑。 没等她埋怨，牧余笑道：“别多想了，我知道的。” 坏家伙笑着，用手揪揪她的小脸，她还没来得及躲开，他已经捏完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噢。” 以前在旧住处，走廊灯是坏的，牧余晚上走的时候她都会把门开着给他留亮。 虽然这边走廊很亮堂，但她还是想开着门目送他离开楼道。 两人站在门边，蔡加岩拿着把手站在屋内，牧余站在屋外。 要分开了，她也不再追究坏家伙刚刚又开奇怪的玩笑，还捏她脸…… “你早点洗漱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恩，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回到家要给我发消息……” 少女一一叮嘱，真的像要出门时老婆在嘱咐老公注意安全一样。 牧余看着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暖。 “怎么了吗？”蔡加岩看着目光柔和的牧余，她声音也跟着温柔起来。 牧余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还想再抱抱你，可以吗？” 怎么说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呀？ 蔡加岩心都软了，只不过是收假要分别了，他的语气怎么有种以后再也见不到的错觉？ “可以呀。” 说着，她凑了上去轻轻环住他的腰，牧余也顺势手绕过肩膀落她背上，稍稍用力把她往怀里送。 又是这种很紧的抱抱。 蔡加岩真的很喜欢，像是要被他整个揉碎在怀里一样。 她侧着脸贴在少年胸膛上，隐约能听到对方铿锵有力的心跳。 牧余用下巴在她额侧蹭了蹭，声音带着不舍，“我回去了。” 蔡加岩像小猫似地恩了一声，手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真是的，明天在学校就能再见面呀，怎么搞得像是要分开很久很久一样。 离别的情绪被勾了起来，蔡加岩又有些想哭了。 明明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但是她哭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在别人面前怎么样都不会掉眼泪的，只有在他面前是个例外。 倒希望他不要讨厌加岩才好…… 胡思乱想的少女偷偷在少年的衬衫上蹭蹭，没让小珍珠落下来。 稍稍用力推了推，牧余也识趣地松开力道。 “回去。”怀里的少女仰脸看着牧余。 “那我走了。”牧余也不墨迹，松开手后退半步，朝她摆摆手，“拜拜。” “拜拜。”少女也朝她摆手。 她给他开着门，即使楼道很亮堂，她也想再目送他一段路。 少年转身但没有离开，而是背对着她翻起了裤包。 直到牧余把钥匙插进对面的锁孔，咕地一声把门推开—— 少女的表情就像是调色盘，以不舍为底色，渐渐混杂疑惑，最后变成了惊愕和呆滞。 按亮内壁的灯，互开的两对门里照出的光就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把两人夹在中间。 牧余关门前还回头朝她再摆摆手，露出了舞台演员谢幕时意味深长的笑，“明天见。” 过了很久，久到楼道声控灯都灭了，蔡加岩都还捏着把手看对门发呆。 他这次没骗她，他真的住得很近，甚至有些太近了。 他就在对门…… 第167章 蔡加岩的小幸福 他竟然就住在我对门？！ 蔡加岩躺在床上，聊天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放下手机抱着被子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滚了两转。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牧余说离得近确实没骗她，说帮她找住处也没忽悠她，但他这样一直瞒着就感觉他好坏…… 坏家伙！ 在对门也不说，一直瞒着她，让她担心那么久，特别是中午，还心疼他让他一起睡了，因此害得她失了态…… 总之，就是怪他！ 掺杂着恼羞成怒的成分，蔡加岩又拿起手机，啪嗒啪嗒在聊天框里打字发泄小情绪，打了一长串，最后又删了。 干脆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揉了揉头发，干脆把小被子盖过脑袋。 加岩是笨蛋！ 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没说住在隔壁，自始至终什么也没骗她…… 但他真的好坏啊，特别是在门口分别的时候。 他还是那样的眼神和语气，真的好像要分别很久一样。 想生气，但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生气，生气合不合适。 被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蔡加岩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才纠结累了缓缓睡去。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虽然一直在纠结要怎么样生他的气才合适，但她的情绪底色始终是开心的。 嘴角噙着的浅笑不会骗人。 秋雨细细绵绵，从昨晚深夜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蔡加岩坐在床边看着手机，六点过五分。 她早就拾掇完毕，书包放在脚边，背上就能出门。 平常这个时间点，她都已经在地铁站了。 虽然换了牧余和她说过这边坐公交就能直通学校那边的元盛路，但她也不清楚大概需要多少时间，以及路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以上种种都源自路痴的迷茫。 她没从这边去过学校，完全陌生的路线让路痴的她很焦虑，不知道到学校要多少时间，不知道会不会坐错车…… “他不会忘了？” 蔡加岩又点开了牧余的头像，小脚轻晃着，有些着急。 本来昨晚就没约定好一起去上学…… 睡得正香的牧余被陌生的闹铃叫醒，熟练地随手划掉，翻个身准备再眯两分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闹铃，一点印象没有，不过这闹铃倒是还挺像微信铃声的…… 突然他眼睛睁开转过身来点开手机，眯着睡眼，看清时间，离闹铃响还有五分钟。 赶紧翻开微信，点开已拒接的微信通话，重新回拨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不等他说话，蔡加岩先说话了：“牧余不好意思，刚刚打扰到你了吗？” 多新鲜呐，挂了老婆的电话，老婆反而考虑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没，”牧余揉揉眼睛，麻利地坐起身来，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睡意，“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怎么了吗？” “你……出门了吗？” 牧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移开手机重新确认一下时间，然后又放到耳朵边。 “我刚起床，你起来了吗？” “我，我也刚起。” 听到牧余没有出门，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 “那行，你先洗漱，一会我去找你。” “恩，一会见。” 挂了电话，牧余提前关闭闹钟翻身下床去洗漱。 到了新环境多少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猜也猜得到她是害怕路不熟迟到，或者是担心他不等她…… 是我平时表现得不够坚定吗？ 牧余闷闷地想着，对着镜子抓了几下发型，余光注意到窗外在下摩挲小雨。 提上雨伞，背上书包。 锁好门后敲响对门。 咚，咚。 才敲两声门就开了。 蔡加岩背着书包，看到曲着指节准备敲第三下门的牧余后，她便露出了心安的笑颜。 “早上好。” 看着笑得像花朵的一样的可爱少女，牧余不得不承认，狠狠地心动了。 “早。”短暂愣神后，他才回应道。 “走。”蔡加岩从屋内出来，锁上房门。 两把伞花在楼下绽开，两人亦步亦趋来到公交车站。 “这里不远的，坐车到学校那边才十多分钟。”牧余闲聊般地说着，他注意到刚刚蔡加岩就在留意时间。 “恩。” “我伞大，你进来。”牧余看着她拿着的一盒糕点，提议道，“你先吃早点。” 蔡加岩侧头看了牧余一眼，他把伞往这边凑了凑示意她进去。 他的伞是那种三人撑的规格，两个人撑的话很松散不会挤。 今早看到下雨，牧余就考虑过蔡加岩没带伞的情况，特意拿了把大伞。 “可以吗？” “进来。”牧余推开她的伞杆，自己靠了过去。 蔡加岩怕自己伞上的水蹭到他身上，连忙把伞侧开收了起来。 “伞我帮你拿，你先吃东西。”牧余说着，已经伸手过来拿。 “噢。”牧余占据了主导，蔡加岩只能乖乖地顺从。 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时不时用余光看看他，他注视着来车方向也不看她。 “你不吃早点吗？”蔡加岩问道。 “下车不远处有家包子铺，我每早都去那买。”牧余随口应答。 “噢。” 蔡加岩嘴角噙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日常，但她感觉这样好幸福啊。 感觉就像是她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进他的生活。 原来他平时都是这样的啊，会在这里等车，会在元盛路那边买包子吃…… 趁公交车还没来，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任由思想漫无边际地遨游。 在他旁边，她怎么都不会感觉不自在，他从来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盯着她看让她觉得尴尬。 享受着清晨小雨的悠闲，感受嘴里沙沙散散的豆糕，口感很好，味道不厚重，也没有很甜，她很喜欢。 上次牧余提来的几大袋还没吃完，还有好些存在冰箱，这一盒是她今早随手拿的，没想到和清晨细雨那么搭。 或许，是和她的心情很搭。 小盒子里最后还剩两块，不是很甜，但很好吃，蔡加岩又拿起一块，正要送到嘴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阵风吹过，雨丝倾斜，牧余把伞压低稍微倾斜，往她这边靠了靠，避免雨丝吹到她身上。 这些小细节几乎是出于本能，老夫老妻之间的本能。 对牧余来说是这样的，但蔡加岩可就不是了。 这些小细节她都看在眼里，然后在心间荡开。 他真好啊，加岩又想抱抱他了，可以的话还想亲亲他…… “你要吃吗？”蔡加岩拿了块小的，还没等牧余为难的拒绝，她抢先道，“这个不是很甜，你可以试试，很好吃。” 牧余不忍心迎着少女那期待的小表情拒绝，虽然有些犹豫，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他一手撑伞，一手拿伞，只好张嘴低下脑袋，满足了少女小小的投喂期许。 “怎么样？好吃吗？”看着牧余慢慢咀嚼，蔡加岩一脸期待地问。 她真的觉得这个很好吃，想和牧余分享，而且也不是很甜，她觉得牧余会喜欢…… 看着笑盈盈的少女，牧余抿嘴挤出一个笑，想违心地说‘好吃’，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这什么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糕，散了唧的，甜倒是不甜，但一进嘴就整个糊住，又没味道又糊嘴，总结就是——报吃。 看着牧余的表情，蔡加岩掩嘴笑了，然后把牛奶吸管插上递给他。 牧余赶紧伸过脑袋来吱吱地吸了几大口，这才如释重负。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爱吃甜品糕点，但这个我觉得你会喜欢才和你分享的。”蔡加岩说道。 “只能说，山猪确实欣赏不来。”牧余玩笑道。 “不要这样说啦，口味因人而异嘛。” 吃完糕点，蔡加岩就着牧余的吸管解决了最后的几口牛奶。 公交车正好来到。 第167章 蔡加岩的小幸福 他竟然就住在我对门？！ 蔡加岩躺在床上，聊天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放下手机抱着被子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滚了两转。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牧余说离得近确实没骗她，说帮她找住处也没忽悠她，但他这样一直瞒着就感觉他好坏…… 坏家伙！ 在对门也不说，一直瞒着她，让她担心那么久，特别是中午，还心疼他让他一起睡了，因此害得她失了态…… 总之，就是怪他！ 掺杂着恼羞成怒的成分，蔡加岩又拿起手机，啪嗒啪嗒在聊天框里打字发泄小情绪，打了一长串，最后又删了。 干脆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揉了揉头发，干脆把小被子盖过脑袋。 加岩是笨蛋！ 他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没说住在隔壁，自始至终什么也没骗她…… 但他真的好坏啊，特别是在门口分别的时候。 他还是那样的眼神和语气，真的好像要分别很久一样。 想生气，但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生气，生气合不合适。 被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蔡加岩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才纠结累了缓缓睡去。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虽然一直在纠结要怎么样生他的气才合适，但她的情绪底色始终是开心的。 嘴角噙着的浅笑不会骗人。 秋雨细细绵绵，从昨晚深夜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蔡加岩坐在床边看着手机，六点过五分。 她早就拾掇完毕，书包放在脚边，背上就能出门。 平常这个时间点，她都已经在地铁站了。 虽然换了牧余和她说过这边坐公交就能直通学校那边的元盛路，但她也不清楚大概需要多少时间，以及路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以上种种都源自路痴的迷茫。 她没从这边去过学校，完全陌生的路线让路痴的她很焦虑，不知道到学校要多少时间，不知道会不会坐错车…… “他不会忘了？” 蔡加岩又点开了牧余的头像，小脚轻晃着，有些着急。 本来昨晚就没约定好一起去上学…… 睡得正香的牧余被陌生的闹铃叫醒，熟练地随手划掉，翻个身准备再眯两分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闹铃，一点印象没有，不过这闹铃倒是还挺像微信铃声的…… 突然他眼睛睁开转过身来点开手机，眯着睡眼，看清时间，离闹铃响还有五分钟。 赶紧翻开微信，点开已拒接的微信通话，重新回拨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不等他说话，蔡加岩先说话了：“牧余不好意思，刚刚打扰到你了吗？” 多新鲜呐，挂了老婆的电话，老婆反而考虑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没，”牧余揉揉眼睛，麻利地坐起身来，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睡意，“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怎么了吗？” “你……出门了吗？” 牧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移开手机重新确认一下时间，然后又放到耳朵边。 “我刚起床，你起来了吗？” “我，我也刚起。” 听到牧余没有出门，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 “那行，你先洗漱，一会我去找你。” “恩，一会见。” 挂了电话，牧余提前关闭闹钟翻身下床去洗漱。 到了新环境多少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猜也猜得到她是害怕路不熟迟到，或者是担心他不等她…… 是我平时表现得不够坚定吗？ 牧余闷闷地想着，对着镜子抓了几下发型，余光注意到窗外在下摩挲小雨。 提上雨伞，背上书包。 锁好门后敲响对门。 咚，咚。 才敲两声门就开了。 蔡加岩背着书包，看到曲着指节准备敲第三下门的牧余后，她便露出了心安的笑颜。 “早上好。” 看着笑得像花朵的一样的可爱少女，牧余不得不承认，狠狠地心动了。 “早。”短暂愣神后，他才回应道。 “走。”蔡加岩从屋内出来，锁上房门。 两把伞花在楼下绽开，两人亦步亦趋来到公交车站。 “这里不远的，坐车到学校那边才十多分钟。”牧余闲聊般地说着，他注意到刚刚蔡加岩就在留意时间。 “恩。” “我伞大，你进来。”牧余看着她拿着的一盒糕点，提议道，“你先吃早点。” 蔡加岩侧头看了牧余一眼，他把伞往这边凑了凑示意她进去。 他的伞是那种三人撑的规格，两个人撑的话很松散不会挤。 今早看到下雨，牧余就考虑过蔡加岩没带伞的情况，特意拿了把大伞。 “可以吗？” “进来。”牧余推开她的伞杆，自己靠了过去。 蔡加岩怕自己伞上的水蹭到他身上，连忙把伞侧开收了起来。 “伞我帮你拿，你先吃东西。”牧余说着，已经伸手过来拿。 “噢。”牧余占据了主导，蔡加岩只能乖乖地顺从。 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时不时用余光看看他，他注视着来车方向也不看她。 “你不吃早点吗？”蔡加岩问道。 “下车不远处有家包子铺，我每早都去那买。”牧余随口应答。 “噢。” 蔡加岩嘴角噙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日常，但她感觉这样好幸福啊。 感觉就像是她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进他的生活。 原来他平时都是这样的啊，会在这里等车，会在元盛路那边买包子吃…… 趁公交车还没来，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任由思想漫无边际地遨游。 在他旁边，她怎么都不会感觉不自在，他从来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盯着她看让她觉得尴尬。 享受着清晨小雨的悠闲，感受嘴里沙沙散散的豆糕，口感很好，味道不厚重，也没有很甜，她很喜欢。 上次牧余提来的几大袋还没吃完，还有好些存在冰箱，这一盒是她今早随手拿的，没想到和清晨细雨那么搭。 或许，是和她的心情很搭。 小盒子里最后还剩两块，不是很甜，但很好吃，蔡加岩又拿起一块，正要送到嘴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阵风吹过，雨丝倾斜，牧余把伞压低稍微倾斜，往她这边靠了靠，避免雨丝吹到她身上。 这些小细节几乎是出于本能，老夫老妻之间的本能。 对牧余来说是这样的，但蔡加岩可就不是了。 这些小细节她都看在眼里，然后在心间荡开。 他真好啊，加岩又想抱抱他了，可以的话还想亲亲他…… “你要吃吗？”蔡加岩拿了块小的，还没等牧余为难的拒绝，她抢先道，“这个不是很甜，你可以试试，很好吃。” 牧余不忍心迎着少女那期待的小表情拒绝，虽然有些犹豫，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他一手撑伞，一手拿伞，只好张嘴低下脑袋，满足了少女小小的投喂期许。 “怎么样？好吃吗？”看着牧余慢慢咀嚼，蔡加岩一脸期待地问。 她真的觉得这个很好吃，想和牧余分享，而且也不是很甜，她觉得牧余会喜欢…… 看着笑盈盈的少女，牧余抿嘴挤出一个笑，想违心地说‘好吃’，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这什么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糕，散了唧的，甜倒是不甜，但一进嘴就整个糊住，又没味道又糊嘴，总结就是——报吃。 看着牧余的表情，蔡加岩掩嘴笑了，然后把牛奶吸管插上递给他。 牧余赶紧伸过脑袋来吱吱地吸了几大口，这才如释重负。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爱吃甜品糕点，但这个我觉得你会喜欢才和你分享的。”蔡加岩说道。 “只能说，山猪确实欣赏不来。”牧余玩笑道。 “不要这样说啦，口味因人而异嘛。” 吃完糕点，蔡加岩就着牧余的吸管解决了最后的几口牛奶。 公交车正好来到。 第168章 他又不是故意的 昨晚在床上纠结了很久，将近一点钟才睡，但现在蔡加岩一点都不困。 在最后一站上车，车很空。 两人在公交车后排的位置坐下。 “你坐里面。”牧余也不和她商量，侧身让她进去。 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一方面是这种小事就不多问了，问多了矫情，另一方面是他知道蔡加岩喜欢靠窗位置。 待蔡加岩落座后，牧余才坐下。 他就像是一扇门，在外侧一坐下，就把她牢牢保护在里面，蔡加岩很喜欢这种感觉。 察觉到少女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牧余冷不丁地斜眼将她偷瞄的视线逮捕。 少女视线突兀地错开，眼睛咕溜一转，轻描淡写地落向窗外。 这小妮子脸颊有一丢丢红，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牧余猜不到，也不想猜。 过了几站，几个穿着南庆一中校服的学生上了车。 虽然不认识，但看到同校的学生，蔡加岩还是坐直了身子。 车上现在已经坐满了人，现在牧余坐在她身边也还解释得通，这大大降低了她被怀疑是早恋的可能。 牧余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微微侧头小声道：“害怕啦？” 蔡加岩看着窗外没有看他，但垂下座位下的小手偷摸摸伸了过去，摸索到坏家伙的手后，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 牧余看看在座位下被勾住的小指，又看看撑着脑袋看窗外的少女。 她的嘴角勾着一抹笑，像是有些嚣张地回答他刚刚的问话：哼，我都牵你手了，你说我怕吗？ 牧余觉得她好玩极了。 蔡加岩看着窗外，细细感受着牧余每天早上去学校的过程。 她看着他常看的景色，坐在他常坐的位置，勾住他的手手指…… 车上人很多，两人也没有聊天，只是座位下暗暗勾搭的两只手随着公交车一起摇晃。 差不多快到站的时候，蔡加岩才轻描淡写地收回手。 车内播报响起：元盛路到了，开门请当心，下一站…… 蔡加岩跟在牧余身后，随着人群下车。 这一站下车的基本都是学生，这边三校混流，南庆一中，二中，南庆大学都在这边。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两人把伞收好，并肩走了一段路。 “你等一下，我去买个包子。”牧余朝临街的包子铺示意一下，问道，“你想吃些什么吗？连你的买。” “不用，刚刚吃饱了。”蔡加岩摇摇头。 乖乖站在原地，看着牧余跑去买包子。 包子铺人不挤，不一会牧余就小跑回来。 两人并肩，牧余买了小笼包，他直接把蘸料倒在袋子里，鼓捣一下，几乎让每个小包子都沾上蘸料。 蔡加岩很喜欢看他吃东西的样子，总感觉吃得很香。 每次自己做的菜被他吃完，她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小笼包一口一个，然后吸两口豆浆。 察觉到蔡加岩投来的视线，牧余夹了一个递给她。 “不用，我饱了。”蔡加岩摆摆手。 “陪我吃点，张嘴。”牧余命令着朝她递过去。 这家店在早上这个时间点不挤其实是有原因的，就是包子皮太厚了。 牧余对早点没有什么要求，总之一口一个能吃饱就行，对他来说，相同价格下，味道稍微差点没事，不挤的话那就是第一选择。 小笼包的皮很厚，所以整个偏大。 蔡加岩小口吃东西细嚼慢咽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突然被这么一个包子堵住嘴，闷闷地恩了一声，表示塞不进去了。 牧余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继续往里面塞。 再往里塞整个嘴巴都要被填满啦！蔡加岩连忙用牙齿轻轻咬住。 看蔡加岩才咬住了半个，牧余怕掉下来，也没多想就用筷子怼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半截包子，稍稍用力。 本来就要塞到底了，牧余还这样抵进去，真的很不舒服…… “恩！”嘴巴被塞住也说不了话，蔡加岩哼哼一声，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别再用力推了。 “别乱动，一会掉出来了。”牧余到现在也没领会蔡加岩的意思，一意孤行。 可惜，她小小的抵抗在牧余面前毫无意义，挣扎一下便放弃了，任由他往里塞…… 上贴着牙膛，下压着舌头，一点都不好嚼。 看到少女幽幽的目光以及有些合不拢的小嘴，牧余才意识到：“会不会太大了……” “恩还歌道啊！”蔡加岩掩着嘴含糊不清，蹙着小眉毛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牧余大概是听懂了：你还知道啊！ 等她掩嘴处理完包子，牧余递过豆浆给她顺两口。 “你就是故意的！”蔡加岩捧着豆浆向他抱怨。 坏死了！ “冤枉啊，我真没想那么多，你看我，”牧余说着夹起最后两个小包子塞嘴里，“要不是没了，还能放第三个。” 他两侧脸颊鼓起，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跟个仓鼠似的。 看他如此轻松，甚至还能毫无阻碍地和她说话，蔡加岩算是见识了，震惊之余，看他的搞怪样子，一下子没绷住。 正喝豆浆呢，突然一下被呛到了。 “慢点喝，怎么还呛到了？”牧余赶紧递纸给她，从她手里换过豆浆。 绝对是故意的！ “都怪你！”蔡加岩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加快了脚步。 牧余不明所以，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但他明白，现在肯定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去。 蔡加岩越走越快，但她怎么可能走得过牧余，人家一步顶她两步……受累的终究是她。 本来昨天被他瞒一整天她就有些怨气，今早他还不顾她感受往她嘴里硬塞东西，还在她喝东西时候逗她笑…… 早上还觉得他很好，现在他怎么就那么坏啊。 知道摆脱不掉坏家伙，蔡加岩也放慢了脚步。 哼，生气！决定了，今天一整天都不要理他。 愤愤地想着，她还是偷偷瞄了眼身侧一言不发的牧余，他低着头，眼神看起来看像是知错了…… 其实，他说的没错，他又不是故意的。 蔡加岩收回视线，原谅他的同时又反思起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刁蛮了…… 牧余微微颔首，视线低垂，有些落寞地看着校服胸口位置的一点辣椒醋汁。 暗暗思索—— 到底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第168章 他又不是故意的 昨晚在床上纠结了很久，将近一点钟才睡，但现在蔡加岩一点都不困。 在最后一站上车，车很空。 两人在公交车后排的位置坐下。 “你坐里面。”牧余也不和她商量，侧身让她进去。 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一方面是这种小事就不多问了，问多了矫情，另一方面是他知道蔡加岩喜欢靠窗位置。 待蔡加岩落座后，牧余才坐下。 他就像是一扇门，在外侧一坐下，就把她牢牢保护在里面，蔡加岩很喜欢这种感觉。 察觉到少女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牧余冷不丁地斜眼将她偷瞄的视线逮捕。 少女视线突兀地错开，眼睛咕溜一转，轻描淡写地落向窗外。 这小妮子脸颊有一丢丢红，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牧余猜不到，也不想猜。 过了几站，几个穿着南庆一中校服的学生上了车。 虽然不认识，但看到同校的学生，蔡加岩还是坐直了身子。 车上现在已经坐满了人，现在牧余坐在她身边也还解释得通，这大大降低了她被怀疑是早恋的可能。 牧余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微微侧头小声道：“害怕啦？” 蔡加岩看着窗外没有看他，但垂下座位下的小手偷摸摸伸了过去，摸索到坏家伙的手后，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 牧余看看在座位下被勾住的小指，又看看撑着脑袋看窗外的少女。 她的嘴角勾着一抹笑，像是有些嚣张地回答他刚刚的问话：哼，我都牵你手了，你说我怕吗？ 牧余觉得她好玩极了。 蔡加岩看着窗外，细细感受着牧余每天早上去学校的过程。 她看着他常看的景色，坐在他常坐的位置，勾住他的手手指…… 车上人很多，两人也没有聊天，只是座位下暗暗勾搭的两只手随着公交车一起摇晃。 差不多快到站的时候，蔡加岩才轻描淡写地收回手。 车内播报响起：元盛路到了，开门请当心，下一站…… 蔡加岩跟在牧余身后，随着人群下车。 这一站下车的基本都是学生，这边三校混流，南庆一中，二中，南庆大学都在这边。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两人把伞收好，并肩走了一段路。 “你等一下，我去买个包子。”牧余朝临街的包子铺示意一下，问道，“你想吃些什么吗？连你的买。” “不用，刚刚吃饱了。”蔡加岩摇摇头。 乖乖站在原地，看着牧余跑去买包子。 包子铺人不挤，不一会牧余就小跑回来。 两人并肩，牧余买了小笼包，他直接把蘸料倒在袋子里，鼓捣一下，几乎让每个小包子都沾上蘸料。 蔡加岩很喜欢看他吃东西的样子，总感觉吃得很香。 每次自己做的菜被他吃完，她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小笼包一口一个，然后吸两口豆浆。 察觉到蔡加岩投来的视线，牧余夹了一个递给她。 “不用，我饱了。”蔡加岩摆摆手。 “陪我吃点，张嘴。”牧余命令着朝她递过去。 这家店在早上这个时间点不挤其实是有原因的，就是包子皮太厚了。 牧余对早点没有什么要求，总之一口一个能吃饱就行，对他来说，相同价格下，味道稍微差点没事，不挤的话那就是第一选择。 小笼包的皮很厚，所以整个偏大。 蔡加岩小口吃东西细嚼慢咽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突然被这么一个包子堵住嘴，闷闷地恩了一声，表示塞不进去了。 牧余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继续往里面塞。 再往里塞整个嘴巴都要被填满啦！蔡加岩连忙用牙齿轻轻咬住。 看蔡加岩才咬住了半个，牧余怕掉下来，也没多想就用筷子怼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半截包子，稍稍用力。 本来就要塞到底了，牧余还这样抵进去，真的很不舒服…… “恩！”嘴巴被塞住也说不了话，蔡加岩哼哼一声，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别再用力推了。 “别乱动，一会掉出来了。”牧余到现在也没领会蔡加岩的意思，一意孤行。 可惜，她小小的抵抗在牧余面前毫无意义，挣扎一下便放弃了，任由他往里塞…… 上贴着牙膛，下压着舌头，一点都不好嚼。 看到少女幽幽的目光以及有些合不拢的小嘴，牧余才意识到：“会不会太大了……” “恩还歌道啊！”蔡加岩掩着嘴含糊不清，蹙着小眉毛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牧余大概是听懂了：你还知道啊！ 等她掩嘴处理完包子，牧余递过豆浆给她顺两口。 “你就是故意的！”蔡加岩捧着豆浆向他抱怨。 坏死了！ “冤枉啊，我真没想那么多，你看我，”牧余说着夹起最后两个小包子塞嘴里，“要不是没了，还能放第三个。” 他两侧脸颊鼓起，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跟个仓鼠似的。 看他如此轻松，甚至还能毫无阻碍地和她说话，蔡加岩算是见识了，震惊之余，看他的搞怪样子，一下子没绷住。 正喝豆浆呢，突然一下被呛到了。 “慢点喝，怎么还呛到了？”牧余赶紧递纸给她，从她手里换过豆浆。 绝对是故意的！ “都怪你！”蔡加岩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加快了脚步。 牧余不明所以，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但他明白，现在肯定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去。 蔡加岩越走越快，但她怎么可能走得过牧余，人家一步顶她两步……受累的终究是她。 本来昨天被他瞒一整天她就有些怨气，今早他还不顾她感受往她嘴里硬塞东西，还在她喝东西时候逗她笑…… 早上还觉得他很好，现在他怎么就那么坏啊。 知道摆脱不掉坏家伙，蔡加岩也放慢了脚步。 哼，生气！决定了，今天一整天都不要理他。 愤愤地想着，她还是偷偷瞄了眼身侧一言不发的牧余，他低着头，眼神看起来看像是知错了…… 其实，他说的没错，他又不是故意的。 蔡加岩收回视线，原谅他的同时又反思起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刁蛮了…… 牧余微微颔首，视线低垂，有些落寞地看着校服胸口位置的一点辣椒醋汁。 暗暗思索—— 到底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第169章 月考排名 “永老师，这次你们九班有好几个考得很不错啊。”文武有来办公室拿材料，碰巧遇到永春全。 “碰巧划到重点，稳不住的。”永春全摆摆手，话虽这么说，还是有点小高兴。 “稳不稳得住下次就知道了，”文武有拿上材料，转身就要走，“对了，蔡加岩你多留意一下，是个不错的苗子。” “一视同仁，学习嘛，还得靠她们自己。” 直接占领道德制高点是？ 文武有笑了笑，转口道：“我是说多留意一下蔡加岩的日常情况，她家庭情况挺特殊的，有什么困难就多帮助一下……” “那是，那是，倒是之前的助学金要下来没有？”永春全跳转话题，转移一下尴尬。 文武有拍拍手上的档案夹，“我现在就是去处理这些事，估计这星期就下来了，到时候和这次月考的奖金一齐发放。” 在分数至上的南庆一中，对学生的关照还是很全面的，只要你肯好好学习，各种奖助学金都可以给你安排。 虽然面值不大，但是考试多啊，只要你考得好，一次考试奖励在一百到五百不等，而且越接近高三，考试就越多，等到高三时候，如果能保证次次年级第一，那一个月拿个小两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前提就是你能考得好，这才是最难的。 闲聊两句，文武有便离开了，永春全坐在工位上，重新翻出这次九班的月考成绩单。 成绩单上有用笔勾画过的痕迹，显然看过不止一次了。 这是高二开学来的第一次排名考试，是对于各个学生的一次重新认知，哪些在假期努力了，哪些开始铆劲了基本能看个大概。 “蔡加岩。” 看着这个排在第一的名字，永春全嘴角有上扬趋势，后面用笔标注了个四，表示是年级第四。 他能想象得到，排名红榜贴出来时，会对曾经常驻前五的学生产生怎样的一个冲击。 有人挤进来，就意味着有人被挤出去，掉出前五心里肯定会有落差，有了新鲜血液，到时候整个学习竞争氛围会很活跃。 重点是被九班的人给挤出去的。 虽然平时大家都没什么成绩鄙视链，但心里多少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要是被火箭班或尖子班的某个大神突然超过一下，心里还能接受，下次努力争回来就好，但突然被九班的一个人挤出前五，那心里肯定会有落差。 前五之列，蔡加岩这样扛着九班的大旗，属实抢眼。 她突然杀入排名战场，前百豪强，她直驱第四，一石激起千层浪，战场之中皆为之响钟，人人自危。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自古以来，战场瞬息万变…… 当然了，该混日子的学生还是混日子。 就像是龙珠里，战力太低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压根就感受不到什么战场，更别说冲击了。 说回班级排名。 第二名，唐小瞳。 在蔡加岩来之前，她一直是班级第一，这次估计也会给到她一些压力。 也不是说她学习退步，而是蔡加岩太狠了。 唐小瞳这次的年级排名排到了第十八名，进步很大，可以看出她暑假以及最近学习冲劲都很足。 永春全目光继续往下扫，直接越过了发挥稳定的第三名和第四名，落到着第五名上，这一栏最后标注，年级排名四十七。 这是他这次最没预料到的，虽然之前英语老师昌艳就夸过这个学生很多次了，有那么一点先兆，但这进步确实有点太大了。 估计是暑假恶补加上最近被同桌那学习冲劲感染到的缘故。 作为班主任，不可能学生一有大进步就怀疑是作弊之类的，他清楚自己的学生，也愿意相信。 这次的班级第五—— “牧余。” “不对，余哥！”杨明宇抱着牧余的胳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死开，死开。”牧余无情把他扒开，“大早上别恶心我。” 杨明宇直接挤着跟他坐一个凳子，硬生生变成一人坐一半，任由牧余怎么扒拉也不松手。 刚收假，大早上整个教室都挺闹腾的，班长刚把月考成绩单贴在后黑板，大家都跑去看。 玩闹了一会，杨明宇看了眼牧余身旁的空座，对他小声道，“是不是岩王给你开小灶了？” “阎王？什么阎王？”牧余没听明白，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网络热梗，一下子脱节了。 “对哦，你不住校。”杨明宇正想说他装，旋即想到他没住宿，不懂宿舍里都在讨论些什么。 他看看教室门口第一张桌子的唐小瞳，然后又看回来。 “怎么贼眉鼠眼的。”牧余一脸嫌弃，趁机用力一挤把他驱逐出了座位，重新夺回领地。 杨明宇一下子被挤出去，差点摔个屁股蹲。 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坐回座位转过身来小声小气道：“瞳姐统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岩王当立。” 说着，他用眼神往蔡加岩的空座示意了几下。 一脸贱兮兮的，猥琐至极。 牧余算是听懂了，原来不是‘阎王’而是‘岩王’，说的是蔡加岩。 “岩王这次可太狠了。”杨明宇一脸骄傲地咂咂嘴，跟夸炫自己似的。 “昨天叶师傅来寝室把成绩表给班长的时候，还给我们看了看这次的年级排名，你猜猜她年级多少？” 班级成绩表上没有年级排名，全年级排名表只有班主任才有，有没有排进前一百要到贴冠绝榜时才揭晓。 至于蔡加岩转校来第一次月考年级多少名，这牧余当然记得。 未来记忆里，这是记忆很深的一个节点。 第一次月考蔡加岩是直接考到了年级第五，当时可给九班长脸了，也给足了同桌的他震撼。 他装模作样沉吟一会，猜道：“不会是第五？” 杨明宇一愣，没想到他这么敢猜，随即想到他们是初中同学，知道她学习好还挺正常的。 牧余小装一下，声音故意顿挫，故作震惊，“不会猜中了？” “很接近。” “我就是随便一猜，没想到就猜中……”牧余还没说完突然顿住，表情变得严肃，“不是第五？” “差点被你猜中了，岩王是第四。” 杨明宇想着牧余敢猜第五，就算知道是第四应该也不会有多震惊，所以语气没了兴致，只是平淡叙述。 见牧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 反倒是杨明宇感到奇怪了，猜第五，结果是第四很惊讶吗？ 不对，记忆里她应该是第五才对……怎么会是第四？ 像是这种很有记忆点的事，是属于未来的重要节点，应该是不会改变的才对。 就像是未来的商业走向，重大新闻，彩票号码…一样，都是很重要的节点。 如果记忆里的重要节点会改变的话，也就意味着—— 现在全都改变了…… 短暂震惊后，他回过神来，随即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未来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笃定的未来，此刻变得完全不确定起来。 牧余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看来未来的记忆只能当做参考，不能太依赖全部相信了。 第169章 月考排名 “永老师，这次你们九班有好几个考得很不错啊。”文武有来办公室拿材料，碰巧遇到永春全。 “碰巧划到重点，稳不住的。”永春全摆摆手，话虽这么说，还是有点小高兴。 “稳不稳得住下次就知道了，”文武有拿上材料，转身就要走，“对了，蔡加岩你多留意一下，是个不错的苗子。” “一视同仁，学习嘛，还得靠她们自己。” 直接占领道德制高点是？ 文武有笑了笑，转口道：“我是说多留意一下蔡加岩的日常情况，她家庭情况挺特殊的，有什么困难就多帮助一下……” “那是，那是，倒是之前的助学金要下来没有？”永春全跳转话题，转移一下尴尬。 文武有拍拍手上的档案夹，“我现在就是去处理这些事，估计这星期就下来了，到时候和这次月考的奖金一齐发放。” 在分数至上的南庆一中，对学生的关照还是很全面的，只要你肯好好学习，各种奖助学金都可以给你安排。 虽然面值不大，但是考试多啊，只要你考得好，一次考试奖励在一百到五百不等，而且越接近高三，考试就越多，等到高三时候，如果能保证次次年级第一，那一个月拿个小两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前提就是你能考得好，这才是最难的。 闲聊两句，文武有便离开了，永春全坐在工位上，重新翻出这次九班的月考成绩单。 成绩单上有用笔勾画过的痕迹，显然看过不止一次了。 这是高二开学来的第一次排名考试，是对于各个学生的一次重新认知，哪些在假期努力了，哪些开始铆劲了基本能看个大概。 “蔡加岩。” 看着这个排在第一的名字，永春全嘴角有上扬趋势，后面用笔标注了个四，表示是年级第四。 他能想象得到，排名红榜贴出来时，会对曾经常驻前五的学生产生怎样的一个冲击。 有人挤进来，就意味着有人被挤出去，掉出前五心里肯定会有落差，有了新鲜血液，到时候整个学习竞争氛围会很活跃。 重点是被九班的人给挤出去的。 虽然平时大家都没什么成绩鄙视链，但心里多少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要是被火箭班或尖子班的某个大神突然超过一下，心里还能接受，下次努力争回来就好，但突然被九班的一个人挤出前五，那心里肯定会有落差。 前五之列，蔡加岩这样扛着九班的大旗，属实抢眼。 她突然杀入排名战场，前百豪强，她直驱第四，一石激起千层浪，战场之中皆为之响钟，人人自危。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自古以来，战场瞬息万变…… 当然了，该混日子的学生还是混日子。 就像是龙珠里，战力太低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压根就感受不到什么战场，更别说冲击了。 说回班级排名。 第二名，唐小瞳。 在蔡加岩来之前，她一直是班级第一，这次估计也会给到她一些压力。 也不是说她学习退步，而是蔡加岩太狠了。 唐小瞳这次的年级排名排到了第十八名，进步很大，可以看出她暑假以及最近学习冲劲都很足。 永春全目光继续往下扫，直接越过了发挥稳定的第三名和第四名，落到着第五名上，这一栏最后标注，年级排名四十七。 这是他这次最没预料到的，虽然之前英语老师昌艳就夸过这个学生很多次了，有那么一点先兆，但这进步确实有点太大了。 估计是暑假恶补加上最近被同桌那学习冲劲感染到的缘故。 作为班主任，不可能学生一有大进步就怀疑是作弊之类的，他清楚自己的学生，也愿意相信。 这次的班级第五—— “牧余。” “不对，余哥！”杨明宇抱着牧余的胳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死开，死开。”牧余无情把他扒开，“大早上别恶心我。” 杨明宇直接挤着跟他坐一个凳子，硬生生变成一人坐一半，任由牧余怎么扒拉也不松手。 刚收假，大早上整个教室都挺闹腾的，班长刚把月考成绩单贴在后黑板，大家都跑去看。 玩闹了一会，杨明宇看了眼牧余身旁的空座，对他小声道，“是不是岩王给你开小灶了？” “阎王？什么阎王？”牧余没听明白，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网络热梗，一下子脱节了。 “对哦，你不住校。”杨明宇正想说他装，旋即想到他没住宿，不懂宿舍里都在讨论些什么。 他看看教室门口第一张桌子的唐小瞳，然后又看回来。 “怎么贼眉鼠眼的。”牧余一脸嫌弃，趁机用力一挤把他驱逐出了座位，重新夺回领地。 杨明宇一下子被挤出去，差点摔个屁股蹲。 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坐回座位转过身来小声小气道：“瞳姐统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岩王当立。” 说着，他用眼神往蔡加岩的空座示意了几下。 一脸贱兮兮的，猥琐至极。 牧余算是听懂了，原来不是‘阎王’而是‘岩王’，说的是蔡加岩。 “岩王这次可太狠了。”杨明宇一脸骄傲地咂咂嘴，跟夸炫自己似的。 “昨天叶师傅来寝室把成绩表给班长的时候，还给我们看了看这次的年级排名，你猜猜她年级多少？” 班级成绩表上没有年级排名，全年级排名表只有班主任才有，有没有排进前一百要到贴冠绝榜时才揭晓。 至于蔡加岩转校来第一次月考年级多少名，这牧余当然记得。 未来记忆里，这是记忆很深的一个节点。 第一次月考蔡加岩是直接考到了年级第五，当时可给九班长脸了，也给足了同桌的他震撼。 他装模作样沉吟一会，猜道：“不会是第五？” 杨明宇一愣，没想到他这么敢猜，随即想到他们是初中同学，知道她学习好还挺正常的。 牧余小装一下，声音故意顿挫，故作震惊，“不会猜中了？” “很接近。” “我就是随便一猜，没想到就猜中……”牧余还没说完突然顿住，表情变得严肃，“不是第五？” “差点被你猜中了，岩王是第四。” 杨明宇想着牧余敢猜第五，就算知道是第四应该也不会有多震惊，所以语气没了兴致，只是平淡叙述。 见牧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 反倒是杨明宇感到奇怪了，猜第五，结果是第四很惊讶吗？ 不对，记忆里她应该是第五才对……怎么会是第四？ 像是这种很有记忆点的事，是属于未来的重要节点，应该是不会改变的才对。 就像是未来的商业走向，重大新闻，彩票号码…一样，都是很重要的节点。 如果记忆里的重要节点会改变的话，也就意味着—— 现在全都改变了…… 短暂震惊后，他回过神来，随即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未来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笃定的未来，此刻变得完全不确定起来。 牧余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看来未来的记忆只能当做参考，不能太依赖全部相信了。 第170章 恩公 才刚下早读，蔡加岩就被夏珊几人拉着去上厕所了。 回来时，又遇到一个同班的女同学，朝她小幅度地笑着挥手打招呼。 蔡加岩予以同样的笑，挥挥手回应。 从今早开始，就一直有女同学向她抛出善意。 徐娇和夏珊和她小手牵小手地走在走廊上。 “蔡加岩，你学习这么厉害怎么会来我们九班啊？”夏珊挽着她的手，问道。 “我也没多好……”蔡加岩讪讪地笑着，今早上被别人说了太多次学习好，她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手足无措。 “还不好？我和你说，你可是年级第四诶！”徐娇表示惊叹，同时开玩笑道，“你这不算好，那我们算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怕被误解，蔡加岩慌忙地向她解释。 蔡加岩之前在国重南庆实验中学，一般年级排名在十五名左右徘徊，周围人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大家都差不多，她真没觉得自己学习有多出众。 几个小姐妹嬉闹着回到教室，进门时正好遇到唐小瞳出教室。 唐小瞳也朝蔡加岩友善地打了招呼…… 从早上成绩一贴出来，蔡加岩就像是一个小门派里突然出现的天之骄子。 大家都试探着去接触她，加上她对所有人都友善回应，这使得她一下子拥有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人又和善，学习拔尖，长得还漂亮，谁不喜欢呐？ 上课时，各科老师都有意无意地多朝她这边看了几眼。 刚开始蔡加岩很不自在，渐渐地也会应对一些了，实在应对不过来她就暗戳戳向牧余求救。 牧余乐在其中，下课总有同学过来这边分零食吃，得益于蔡加岩，他倒是吃了不少。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到了饭点。 “蔡加岩，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刚刚几个分零食吃的女生过来邀约她。 “我……”蔡加岩还没来得及说，班长夏珊转过来，道，“她一会和我们去吃，晚点去。”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去啦。”几个女生朝她拜拜。 “拜拜。”蔡加岩也挥挥手，然后朝夏珊笑了笑。 “快走快走，饿死了。”杨明宇急哄哄地来拉牧余。 被杨明宇从凳子上拉起来，牧余看了蔡加岩一眼，突兀问道：“蔡加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 “啊？”蔡加岩转头看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学校，牧余和她都心照不宣地保持距离，没想到牧余会邀请她去吃饭。 “你干什么？别想打我们加岩的主意。”夏珊转回来，一只手挡在蔡加岩面前，警惕地看着牧余。 “就想和班级第一吃个饭，什么打不打主意的……”牧余道。 “就是就是。”杨明宇附和着。 想了想，和班级第一吃饭那确实有点酷，杨明宇继续争取道，“岩王又不是你们专属，是我们九班的排面，怎么就只能和你们去吃饭……” “那也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和你们去吃饭啊。”夏珊白了起哄的杨明宇一眼，然后看向蔡加岩，征求她的意见。 看似公平，实则稳操胜券，她怎么会跟两个男生去吃饭，多别扭啊。 “你要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吃饭吗？” “……我”见夏珊看过来，蔡加岩为难了。 “你要和我们一起吗？”在她犹豫的时候，牧余也问道。 这么一问，瞬间把她推到两难之地。 蔡加岩为难地看看牧余，又看看夏珊，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很对不起夏珊，但如果牧余让她一起去吃饭的话，她会听牧余的。 加岩会乖乖听他的话…… 这样肯定要得罪夏珊她们了。 “那我就和你……”蔡加岩含歉意偷偷看了夏珊一眼，然后一脸愁容地抬眼看向牧余，为难开口。 “开玩笑的，我们先去吃饭了。”牧余朝她笑道，打断了她的回答。 “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是？再犹豫一会你们就要被拒绝了！”夏珊朝两个快速跑开的男生喊道。 这时徐娇也凑了过来，瞥了眼两个跑得飞快的幼稚鬼。 “别理他们，下次直接拒绝就好，不用给他们留面子。” 蔡加岩心虚地朝两人笑了笑。 说真的，要是再晚一点，她就要跟牧余走了…… “还好溜得快，不过被岩王拒绝也没什么……”在窗口排队时，杨明宇和牧余闲聊。 牧余没有说话，他憋着笑，回想着蔡加岩刚刚为难的样子。 逗傻姑娘玩，真是太有趣辣。 过了一会，夏珊一群人来到食堂，完美错开了排队高峰。 打完饭落座后，几个小姐妹有说有笑的。 在聊天间隙，蔡加岩视线寻找到了牧余，他正在和杨明宇……抢菜吃？ 不是很能理解男生间的这些行为，是不够吃所以要抢吗？ “看什么呢？”坐在她身侧的徐娇发现蔡加岩在发呆。 “没什么。”蔡加岩赶紧收回视线。 徐娇还是顺着她视线看去，正好看到隔着几排餐桌的两人。 两个幼稚鬼吵吵闹闹。 “你不是就喜欢吃菜吗？肉给我怎么了。” “那你菜也不舍得给我啊！” “菜是自己打的，凭什么给你。” “肉还是我自己打的呢，你还、还夹是!” 徐娇看过去，夏珊几人也跟着看过去，然后又一齐收回视线，扶额叹气，嘴里小声念叨，“不认识，不认识……” 在食堂这样吵吵闹闹实在是太丢脸了。 蔡加岩在偷偷笑，觉得他们两人还挺有趣的。 吃完饭，在食堂门口和夏珊一行人道别，蔡加岩一个人往教室走。 这条连接食堂和教学楼的干道很美，两旁是高大的梧桐，秋意染透，落叶怎么也扫不完，索性任其铺满。 “牧余？” 视线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叉口支道进入，蔡加岩远远看到牧余在一棵梧桐树下自言自语。 蔡加岩想了想，顺着支道进入，朝他走去。 “等不到了……”牧余喃喃自语，听到身旁有踩树叶的声响，他扭头看过来。 “等什么呀？”蔡加岩来到他身旁，视线瞟瞟周围，也没见到有其他人，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等你呀。”牧余很自然地朝她笑笑。 蔡加岩感觉怪怪的，眼珠子咕溜溜转动，直觉告诉她牧余有事瞒着她。 “你怎么钻到小树林里？”她问。 “这不是要把你骗进来嘛。” “骗进来？做什么。”蔡加岩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吗？”牧余问。 “知道什么？”蔡加岩反问。 “大灰狼要吃小白兔时候当然要……”牧余坏笑着慢慢靠近她，突然大手一张，“悄悄的啦！” “啊——” 蔡加岩惊呼一声，迅速跑开。 两人一路打闹，嬉笑着来到主干道上。 蔡加岩这才意识到还在学校里，赶紧收敛了些，左右看看，还好是午休时间，没有人。 牧余张牙舞爪地追出来，蔡加岩瞪了他一眼，小声道： “别闹啦，要是被老师看到就糟了。” 牧余也随之收敛，来到蔡加岩身边，左右看看，冷不防地一把搂住她的腰。 “呀！”她像受惊的小兔子，颤了一下没控制住叫出声来。 “别闹！”蔡加岩扭怩一下，挣脱开，视线来回注意左右。 “好好好，不闹了。”怕她生气，牧余也不跟她开玩笑了。 两人并肩走着一起回教室。 上楼的时候蔡加岩还是有些在意地问他：“你在小树林里做什么？我看到你在说话诶。” “没什么，真的就是想把你骗进来。” 蔡加岩视线移到他身上，仔细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 看了一下，没看出个所以然。 “就是为了吓我一下？”她不信。 “不还搂了一下嘛。” “还好意思说，要是被老师或者其他人看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午休时候一般没人的，我都看过了。” “万一呢？万一看漏被发现怎么办。” “你不觉得这样还挺刺激的吗？” 听到牧余说这话后，走在前面的蔡加岩脚步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刺激？！ 走在侧后方的牧余看不到少女那惊羞的表情—— 原来他喜欢这么玩呀…… 蔡加岩小脑袋瓜里又浮现出牧余在公交站台当众刷烧杯跳舞视频的画面。 可能他不仅喜欢性感的烧杯。 他还喜欢这种随时会被别人发现的感觉，他觉得这样刺激。 原来他还喜欢这样啊，我以后要是成了他女朋友，那…… 想到这里，蔡加岩咬咬嘴唇，红着脸小小地骂了一声：“下流！” 牧余耳朵尖，可听到了。 “啊？” 说完，蔡加岩便小跑着上楼了。 牧余一头雾水。 搂一下腰这么严重的吗…… 估计不是搂腰的事，十有八九又是她小脑袋瓜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读心术，他是不可能猜到蔡加岩那神奇的脑回路想了些什么。 或许是说错什么话了？ 不过刚刚他自己说了些什么话，他自己都没太留意，基本是有口无心地随意应答。 他的注意没放在蔡加岩上，而是在身后—— 牧余微微侧头，余光落到身后。 落后他两凳台阶，跟着的是一个粗布青衣的少女。 女孩长发及腰，目光呆呆的，察觉到牧余停下脚步，她才稍微抬起头和他相视。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随恩公再到处看看，不用在意我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她端着手朝他欠欠身子，行为举止不像一个现代人。 “给恩公添麻烦了。”女孩含歉浅笑。 第170章 恩公 才刚下早读，蔡加岩就被夏珊几人拉着去上厕所了。 回来时，又遇到一个同班的女同学，朝她小幅度地笑着挥手打招呼。 蔡加岩予以同样的笑，挥挥手回应。 从今早开始，就一直有女同学向她抛出善意。 徐娇和夏珊和她小手牵小手地走在走廊上。 “蔡加岩，你学习这么厉害怎么会来我们九班啊？”夏珊挽着她的手，问道。 “我也没多好……”蔡加岩讪讪地笑着，今早上被别人说了太多次学习好，她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手足无措。 “还不好？我和你说，你可是年级第四诶！”徐娇表示惊叹，同时开玩笑道，“你这不算好，那我们算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怕被误解，蔡加岩慌忙地向她解释。 蔡加岩之前在国重南庆实验中学，一般年级排名在十五名左右徘徊，周围人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大家都差不多，她真没觉得自己学习有多出众。 几个小姐妹嬉闹着回到教室，进门时正好遇到唐小瞳出教室。 唐小瞳也朝蔡加岩友善地打了招呼…… 从早上成绩一贴出来，蔡加岩就像是一个小门派里突然出现的天之骄子。 大家都试探着去接触她，加上她对所有人都友善回应，这使得她一下子拥有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人又和善，学习拔尖，长得还漂亮，谁不喜欢呐？ 上课时，各科老师都有意无意地多朝她这边看了几眼。 刚开始蔡加岩很不自在，渐渐地也会应对一些了，实在应对不过来她就暗戳戳向牧余求救。 牧余乐在其中，下课总有同学过来这边分零食吃，得益于蔡加岩，他倒是吃了不少。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到了饭点。 “蔡加岩，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刚刚几个分零食吃的女生过来邀约她。 “我……”蔡加岩还没来得及说，班长夏珊转过来，道，“她一会和我们去吃，晚点去。”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去啦。”几个女生朝她拜拜。 “拜拜。”蔡加岩也挥挥手，然后朝夏珊笑了笑。 “快走快走，饿死了。”杨明宇急哄哄地来拉牧余。 被杨明宇从凳子上拉起来，牧余看了蔡加岩一眼，突兀问道：“蔡加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 “啊？”蔡加岩转头看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学校，牧余和她都心照不宣地保持距离，没想到牧余会邀请她去吃饭。 “你干什么？别想打我们加岩的主意。”夏珊转回来，一只手挡在蔡加岩面前，警惕地看着牧余。 “就想和班级第一吃个饭，什么打不打主意的……”牧余道。 “就是就是。”杨明宇附和着。 想了想，和班级第一吃饭那确实有点酷，杨明宇继续争取道，“岩王又不是你们专属，是我们九班的排面，怎么就只能和你们去吃饭……” “那也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和你们去吃饭啊。”夏珊白了起哄的杨明宇一眼，然后看向蔡加岩，征求她的意见。 看似公平，实则稳操胜券，她怎么会跟两个男生去吃饭，多别扭啊。 “你要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吃饭吗？” “……我”见夏珊看过来，蔡加岩为难了。 “你要和我们一起吗？”在她犹豫的时候，牧余也问道。 这么一问，瞬间把她推到两难之地。 蔡加岩为难地看看牧余，又看看夏珊，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很对不起夏珊，但如果牧余让她一起去吃饭的话，她会听牧余的。 加岩会乖乖听他的话…… 这样肯定要得罪夏珊她们了。 “那我就和你……”蔡加岩含歉意偷偷看了夏珊一眼，然后一脸愁容地抬眼看向牧余，为难开口。 “开玩笑的，我们先去吃饭了。”牧余朝她笑道，打断了她的回答。 “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是？再犹豫一会你们就要被拒绝了！”夏珊朝两个快速跑开的男生喊道。 这时徐娇也凑了过来，瞥了眼两个跑得飞快的幼稚鬼。 “别理他们，下次直接拒绝就好，不用给他们留面子。” 蔡加岩心虚地朝两人笑了笑。 说真的，要是再晚一点，她就要跟牧余走了…… “还好溜得快，不过被岩王拒绝也没什么……”在窗口排队时，杨明宇和牧余闲聊。 牧余没有说话，他憋着笑，回想着蔡加岩刚刚为难的样子。 逗傻姑娘玩，真是太有趣辣。 过了一会，夏珊一群人来到食堂，完美错开了排队高峰。 打完饭落座后，几个小姐妹有说有笑的。 在聊天间隙，蔡加岩视线寻找到了牧余，他正在和杨明宇……抢菜吃？ 不是很能理解男生间的这些行为，是不够吃所以要抢吗？ “看什么呢？”坐在她身侧的徐娇发现蔡加岩在发呆。 “没什么。”蔡加岩赶紧收回视线。 徐娇还是顺着她视线看去，正好看到隔着几排餐桌的两人。 两个幼稚鬼吵吵闹闹。 “你不是就喜欢吃菜吗？肉给我怎么了。” “那你菜也不舍得给我啊！” “菜是自己打的，凭什么给你。” “肉还是我自己打的呢，你还、还夹是!” 徐娇看过去，夏珊几人也跟着看过去，然后又一齐收回视线，扶额叹气，嘴里小声念叨，“不认识，不认识……” 在食堂这样吵吵闹闹实在是太丢脸了。 蔡加岩在偷偷笑，觉得他们两人还挺有趣的。 吃完饭，在食堂门口和夏珊一行人道别，蔡加岩一个人往教室走。 这条连接食堂和教学楼的干道很美，两旁是高大的梧桐，秋意染透，落叶怎么也扫不完，索性任其铺满。 “牧余？” 视线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叉口支道进入，蔡加岩远远看到牧余在一棵梧桐树下自言自语。 蔡加岩想了想，顺着支道进入，朝他走去。 “等不到了……”牧余喃喃自语，听到身旁有踩树叶的声响，他扭头看过来。 “等什么呀？”蔡加岩来到他身旁，视线瞟瞟周围，也没见到有其他人，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等你呀。”牧余很自然地朝她笑笑。 蔡加岩感觉怪怪的，眼珠子咕溜溜转动，直觉告诉她牧余有事瞒着她。 “你怎么钻到小树林里？”她问。 “这不是要把你骗进来嘛。” “骗进来？做什么。”蔡加岩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吗？”牧余问。 “知道什么？”蔡加岩反问。 “大灰狼要吃小白兔时候当然要……”牧余坏笑着慢慢靠近她，突然大手一张，“悄悄的啦！” “啊——” 蔡加岩惊呼一声，迅速跑开。 两人一路打闹，嬉笑着来到主干道上。 蔡加岩这才意识到还在学校里，赶紧收敛了些，左右看看，还好是午休时间，没有人。 牧余张牙舞爪地追出来，蔡加岩瞪了他一眼，小声道： “别闹啦，要是被老师看到就糟了。” 牧余也随之收敛，来到蔡加岩身边，左右看看，冷不防地一把搂住她的腰。 “呀！”她像受惊的小兔子，颤了一下没控制住叫出声来。 “别闹！”蔡加岩扭怩一下，挣脱开，视线来回注意左右。 “好好好，不闹了。”怕她生气，牧余也不跟她开玩笑了。 两人并肩走着一起回教室。 上楼的时候蔡加岩还是有些在意地问他：“你在小树林里做什么？我看到你在说话诶。” “没什么，真的就是想把你骗进来。” 蔡加岩视线移到他身上，仔细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 看了一下，没看出个所以然。 “就是为了吓我一下？”她不信。 “不还搂了一下嘛。” “还好意思说，要是被老师或者其他人看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午休时候一般没人的，我都看过了。” “万一呢？万一看漏被发现怎么办。” “你不觉得这样还挺刺激的吗？” 听到牧余说这话后，走在前面的蔡加岩脚步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刺激？！ 走在侧后方的牧余看不到少女那惊羞的表情—— 原来他喜欢这么玩呀…… 蔡加岩小脑袋瓜里又浮现出牧余在公交站台当众刷烧杯跳舞视频的画面。 可能他不仅喜欢性感的烧杯。 他还喜欢这种随时会被别人发现的感觉，他觉得这样刺激。 原来他还喜欢这样啊，我以后要是成了他女朋友，那…… 想到这里，蔡加岩咬咬嘴唇，红着脸小小地骂了一声：“下流！” 牧余耳朵尖，可听到了。 “啊？” 说完，蔡加岩便小跑着上楼了。 牧余一头雾水。 搂一下腰这么严重的吗…… 估计不是搂腰的事，十有八九又是她小脑袋瓜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读心术，他是不可能猜到蔡加岩那神奇的脑回路想了些什么。 或许是说错什么话了？ 不过刚刚他自己说了些什么话，他自己都没太留意，基本是有口无心地随意应答。 他的注意没放在蔡加岩上，而是在身后—— 牧余微微侧头，余光落到身后。 落后他两凳台阶，跟着的是一个粗布青衣的少女。 女孩长发及腰，目光呆呆的，察觉到牧余停下脚步，她才稍微抬起头和他相视。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随恩公再到处看看，不用在意我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她端着手朝他欠欠身子，行为举止不像一个现代人。 “给恩公添麻烦了。”女孩含歉浅笑。 第171章 千年的等待 牧余看着她，思忖片刻道：“随你，但我和你说好了，我不是他。” “妾身明白。”安书言对他躬身。 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这副恭敬模样，牧余很是不习惯。 “恩公不用在意我的。”看到牧余皱眉的样子，她道。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恩公，只是在树上帮你刻了个记号，没做什么。” 安书言摇摇头，“如果不是恩公相助，妾身还要一直等在那里……” 牧余在她眼前做了个收的手势。 “打住，总之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做什么和我没关系。 “我的建议是不如早点放下执念，如果真有什么投胎转世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 “我答应他要等他的……” “…随你。”牧余转身就走，也不和她多说什么。 不是他不耐烦，而是‘我答应他要等他的’这句话牧余已经听安书言讲了很多遍。 至于安书言为什么会跟着牧余，事情起因还要从十分钟前说起—— 那时他刚和好大儿杨明宇在食堂门口分别，去到梧桐道边，想等蔡加岩一起回教室。 牧余站在道旁，来回踩着落叶，咔嚓咔嚓地很解压。 突然，视线感知自主发动，后背感觉刺刺的，他回头看去。 视线顺进小树林，隔着一些枝杈，望见一个少女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见他看过来后，少女轻轻歪了一下脑袋，原本呆滞的表情有了变化。 今天是周一，学校里要求穿校服，可别说是校服了，那少女的穿着就很怪，粗布青衣，穿的还是草鞋来着。 牧余眼皮跳动，心中有了猜测。 要是在其他地方看到还好，但要是在南庆一中看到，他绝不会认为那是什么时尚穿搭，这里不可能允许任何奇装异服存在…… 他左右看看，确认没其他人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了一下。 果然，那个少女是个亡魂。 收好手机，牧余不再看她，不想多招惹什么事。 “安余？”少女见牧余撇开视线，朝他招手试探着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牧余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 少女见状笑颜展开，她有些着急地蹦跶一下朝牧余高高挥手，喊道：“安余！我是书言呀！” 牧余无情收回视线不愿搭理，他不想再和亡魂扯上关系了。 看牧余侧过脸去，意欲离开，少女急了。 她迈步追过去，往前追了两步后，倏地想起什么，回头纠结地看看那棵梧桐树，还是退了回来。 少女踮着脚，一边高高地挥手一边朝牧余焦急地喊：“安余，是我呀！书言，你过来好不好！不要走。” 牧余低头走开，尽可能地忽略少女那近乎哀求的声音。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很自觉地走在小道上，朝少女走去。 尝试忽略，失败了。 一个少女那样又求又喊的，他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见牧余走过来，少女也不再大呼小叫，而是挽起头发，端正身子。 “安余…”她声音柔柔的。 “你认错人了，”牧余给她当头泼冷水，颇为直接，道，“而且你已经死了，只是一个亡魂。” “认错？”少女看着他的面庞，仔细端详后，她摇摇头，笃定道，“不可能，你就是安余。” “我叫牧余，名字是有那么一点像，但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安余。”牧余耐心解释，同时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看来她知道自己是个亡魂。 “你应该是他的转世轮回？”安书言猜测道，她介绍起自己，“我叫安书言，有印象吗？这还是你给我取的名字。” “真有轮回啊？！”牧余震惊。 “我猜的。”安书言歪头浅笑。 好嘛，她猜的，还真以为有转世轮回什么的…… 牧余有些无语，但还是和她说明，“我对安书言这个名字一点印象没有，我也不是安余，你不要再喊我了。” 安书言蹙起眉头，试探道：“安家村，正月十六，过门的那一天，朝廷下令官府徭役，妾身和你约好的，等你回来我们洞房花烛……” “停。”牧余听得脑仁疼，示意她别说了。 好家伙，这还是个古代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 他重新打量起了安书言。 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结婚也太早了，哦，对了，是古代人来着。 见牧余重新看向自己，安书言面露喜色，“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牧余直接道，随后发现不对劲，他纠正道： “什么想没想起来？我压根就不是他，估计也没有什么转世轮回，只是碰巧长得像，总之你不要再对我大呼小叫了，明白吗？” 见牧余想离开，安书言急忙问道，“那为什么之前叫你都一直不理我，直到今天才过来？” 牧余顿了一下，之前一直叫我？ 如果她一直都守在这里的话，第一次见到我应该是在高一？都整整一年了。 不光如此，从她变成亡魂开始，这里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沧海桑田…… 真执着啊，牧余一时间有些动容。 他心神下沉，调出超能力面板，看了眼亡魂超能力的剩余时间。 “要是再晚几天，我还会继续不理你。” “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看不见鬼才是正常的。”牧余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超能力的事。 “总之能看见你只是一个意外，再过几天就看不到了。” “……你在逃避我。” “没有，你爱信不信。”牧余无语，转身就走。 “等等。”少女伸手拉他衣服，手却直接穿透过去，根本碰不到，她只能求求他。 “安余，别走好不好，妾身等了好久，真的好累……” 牧余心里一紧，回头看过来，她嗒嗒地掉着眼泪，有些于心不忍，走了回去。 他耐心解释，“我真的不是安余。” 安书言哽哽咽咽地抹眼泪，说不出话。 牧余只好等她哭完。 他实在不想再搭理这些事。 但， 谁让他随机到了个这么倒霉的超能力？ …… 牧余若有所思，他靠着梧桐树耐心听听安书言讲述完。 总结就是： 官府徭役，成婚当天夫君被征走，她和他约定好，她在家里等他回来…然后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还挺遗憾的。 “你想什么了吗？”安书言怀着侥幸心理再次问道。 牧余叹了口气，用无奈的表情做了回应。 “好，或许真的不存在什么转世轮回，”看着他的表情，安书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击碎，她低下头，接受了现状。 “但为什么他的亡魂没来找我？我等了他那么久……”她有些抱怨地喃喃自语。 刚刚在她讲述期间，牧余也和她大致说了一下时代变迁。 安书言听得云里雾里，这样的变迁完全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尽管很多听不懂，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已经过去上千年了…… 成为亡魂后只剩下执念，对时间的概念很模糊，她似乎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 看着房子倒塌，平地变凹洼，荒野变树林…… 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高楼四起，落满梧桐，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看着远方，注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守着自己的誓言，等着那个迟迟未归的他…… 牧余侧目，偷偷观察，即便已经知道过去了上千年，安书言仍然没有任何要消散的迹象。 他试着开口，“等不到了？” “我会继续等。”她没有任何犹豫。 牧余看着她那死倔死倔的小表情，突兀地想起来某个傻姑娘。 别说，这方面她俩还挺像的。 安书言重新看向牧余，她端正身子很认真地抱歉，“对不起，认错人给你添麻烦了，你和他真的很像。” 说完后，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从刚刚牧余和她科普了很多时代变迁的东西后，安书言就清楚地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安余。 除了长得一模一样，言行举止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安书言对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安余很了解，哪怕只要有一点相似之处她都能捕捉到，但很可惜，一点都没有。 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彻底死心—— 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安余。 “没事，”见误会消除，牧余也松了口气，“对了，你没想过去找他吗？” 安书言摇摇头，“我想过，但要是他突然回来见不到我，他先消散那我就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我怕，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 直到现在，她依然坚信安余会回来。 牧余有些唏嘘。 “那要不我帮你做个记号什么的？你去别处转转？” “可以吗？”安书言眼里冒出小星星，欣喜道。 感觉她兜兜转转半天就是想让牧余帮这个忙。 牧余也不墨迹，挑了块带尖角的小石头…… 安书言之前就想过这个方法，只是她没办法触碰到任何东西，做不了标记，只能一直等。 一番鼓捣。 “这样就可以了吗？”牧余看了下梧桐树干上歪歪扭扭的刻字。 他不认识这个古代字。 据安书言所说，这是‘言’字，是安余教她写的第一个字，如果他看到这个崭新的刻痕，一定能明白她在这里等过他，不会贸然消散的。 安书言目光闪动，伸手摸了摸刻痕。 “恩，谢谢恩公。” 第171章 千年的等待 牧余看着她，思忖片刻道：“随你，但我和你说好了，我不是他。” “妾身明白。”安书言对他躬身。 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这副恭敬模样，牧余很是不习惯。 “恩公不用在意我的。”看到牧余皱眉的样子，她道。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恩公，只是在树上帮你刻了个记号，没做什么。” 安书言摇摇头，“如果不是恩公相助，妾身还要一直等在那里……” 牧余在她眼前做了个收的手势。 “打住，总之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做什么和我没关系。 “我的建议是不如早点放下执念，如果真有什么投胎转世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 “我答应他要等他的……” “…随你。”牧余转身就走，也不和她多说什么。 不是他不耐烦，而是‘我答应他要等他的’这句话牧余已经听安书言讲了很多遍。 至于安书言为什么会跟着牧余，事情起因还要从十分钟前说起—— 那时他刚和好大儿杨明宇在食堂门口分别，去到梧桐道边，想等蔡加岩一起回教室。 牧余站在道旁，来回踩着落叶，咔嚓咔嚓地很解压。 突然，视线感知自主发动，后背感觉刺刺的，他回头看去。 视线顺进小树林，隔着一些枝杈，望见一个少女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见他看过来后，少女轻轻歪了一下脑袋，原本呆滞的表情有了变化。 今天是周一，学校里要求穿校服，可别说是校服了，那少女的穿着就很怪，粗布青衣，穿的还是草鞋来着。 牧余眼皮跳动，心中有了猜测。 要是在其他地方看到还好，但要是在南庆一中看到，他绝不会认为那是什么时尚穿搭，这里不可能允许任何奇装异服存在…… 他左右看看，确认没其他人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了一下。 果然，那个少女是个亡魂。 收好手机，牧余不再看她，不想多招惹什么事。 “安余？”少女见牧余撇开视线，朝他招手试探着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牧余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 少女见状笑颜展开，她有些着急地蹦跶一下朝牧余高高挥手，喊道：“安余！我是书言呀！” 牧余无情收回视线不愿搭理，他不想再和亡魂扯上关系了。 看牧余侧过脸去，意欲离开，少女急了。 她迈步追过去，往前追了两步后，倏地想起什么，回头纠结地看看那棵梧桐树，还是退了回来。 少女踮着脚，一边高高地挥手一边朝牧余焦急地喊：“安余，是我呀！书言，你过来好不好！不要走。” 牧余低头走开，尽可能地忽略少女那近乎哀求的声音。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很自觉地走在小道上，朝少女走去。 尝试忽略，失败了。 一个少女那样又求又喊的，他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见牧余走过来，少女也不再大呼小叫，而是挽起头发，端正身子。 “安余…”她声音柔柔的。 “你认错人了，”牧余给她当头泼冷水，颇为直接，道，“而且你已经死了，只是一个亡魂。” “认错？”少女看着他的面庞，仔细端详后，她摇摇头，笃定道，“不可能，你就是安余。” “我叫牧余，名字是有那么一点像，但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安余。”牧余耐心解释，同时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看来她知道自己是个亡魂。 “你应该是他的转世轮回？”安书言猜测道，她介绍起自己，“我叫安书言，有印象吗？这还是你给我取的名字。” “真有轮回啊？！”牧余震惊。 “我猜的。”安书言歪头浅笑。 好嘛，她猜的，还真以为有转世轮回什么的…… 牧余有些无语，但还是和她说明，“我对安书言这个名字一点印象没有，我也不是安余，你不要再喊我了。” 安书言蹙起眉头，试探道：“安家村，正月十六，过门的那一天，朝廷下令官府徭役，妾身和你约好的，等你回来我们洞房花烛……” “停。”牧余听得脑仁疼，示意她别说了。 好家伙，这还是个古代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 他重新打量起了安书言。 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结婚也太早了，哦，对了，是古代人来着。 见牧余重新看向自己，安书言面露喜色，“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牧余直接道，随后发现不对劲，他纠正道： “什么想没想起来？我压根就不是他，估计也没有什么转世轮回，只是碰巧长得像，总之你不要再对我大呼小叫了，明白吗？” 见牧余想离开，安书言急忙问道，“那为什么之前叫你都一直不理我，直到今天才过来？” 牧余顿了一下，之前一直叫我？ 如果她一直都守在这里的话，第一次见到我应该是在高一？都整整一年了。 不光如此，从她变成亡魂开始，这里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沧海桑田…… 真执着啊，牧余一时间有些动容。 他心神下沉，调出超能力面板，看了眼亡魂超能力的剩余时间。 “要是再晚几天，我还会继续不理你。” “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看不见鬼才是正常的。”牧余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超能力的事。 “总之能看见你只是一个意外，再过几天就看不到了。” “……你在逃避我。” “没有，你爱信不信。”牧余无语，转身就走。 “等等。”少女伸手拉他衣服，手却直接穿透过去，根本碰不到，她只能求求他。 “安余，别走好不好，妾身等了好久，真的好累……” 牧余心里一紧，回头看过来，她嗒嗒地掉着眼泪，有些于心不忍，走了回去。 他耐心解释，“我真的不是安余。” 安书言哽哽咽咽地抹眼泪，说不出话。 牧余只好等她哭完。 他实在不想再搭理这些事。 但， 谁让他随机到了个这么倒霉的超能力？ …… 牧余若有所思，他靠着梧桐树耐心听听安书言讲述完。 总结就是： 官府徭役，成婚当天夫君被征走，她和他约定好，她在家里等他回来…然后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还挺遗憾的。 “你想什么了吗？”安书言怀着侥幸心理再次问道。 牧余叹了口气，用无奈的表情做了回应。 “好，或许真的不存在什么转世轮回，”看着他的表情，安书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击碎，她低下头，接受了现状。 “但为什么他的亡魂没来找我？我等了他那么久……”她有些抱怨地喃喃自语。 刚刚在她讲述期间，牧余也和她大致说了一下时代变迁。 安书言听得云里雾里，这样的变迁完全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尽管很多听不懂，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已经过去上千年了…… 成为亡魂后只剩下执念，对时间的概念很模糊，她似乎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 看着房子倒塌，平地变凹洼，荒野变树林…… 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高楼四起，落满梧桐，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看着远方，注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守着自己的誓言，等着那个迟迟未归的他…… 牧余侧目，偷偷观察，即便已经知道过去了上千年，安书言仍然没有任何要消散的迹象。 他试着开口，“等不到了？” “我会继续等。”她没有任何犹豫。 牧余看着她那死倔死倔的小表情，突兀地想起来某个傻姑娘。 别说，这方面她俩还挺像的。 安书言重新看向牧余，她端正身子很认真地抱歉，“对不起，认错人给你添麻烦了，你和他真的很像。” 说完后，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从刚刚牧余和她科普了很多时代变迁的东西后，安书言就清楚地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安余。 除了长得一模一样，言行举止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安书言对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安余很了解，哪怕只要有一点相似之处她都能捕捉到，但很可惜，一点都没有。 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彻底死心—— 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安余。 “没事，”见误会消除，牧余也松了口气，“对了，你没想过去找他吗？” 安书言摇摇头，“我想过，但要是他突然回来见不到我，他先消散那我就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我怕，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 直到现在，她依然坚信安余会回来。 牧余有些唏嘘。 “那要不我帮你做个记号什么的？你去别处转转？” “可以吗？”安书言眼里冒出小星星，欣喜道。 感觉她兜兜转转半天就是想让牧余帮这个忙。 牧余也不墨迹，挑了块带尖角的小石头…… 安书言之前就想过这个方法，只是她没办法触碰到任何东西，做不了标记，只能一直等。 一番鼓捣。 “这样就可以了吗？”牧余看了下梧桐树干上歪歪扭扭的刻字。 他不认识这个古代字。 据安书言所说，这是‘言’字，是安余教她写的第一个字，如果他看到这个崭新的刻痕，一定能明白她在这里等过他，不会贸然消散的。 安书言目光闪动，伸手摸了摸刻痕。 “恩，谢谢恩公。” 第172章 木鱼脑袋 安书言的执念应该是等夫君归来见上一面。 哪怕身为亡魂，哪怕时过千年，这个执念也不曾放下。 不过。 不放下就不放下，那是你的选择。 可你现在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算怎么个事？ 牧余和蔡加岩趴在课桌上，面对面侧着脑袋，安书言就站在课桌前面，居高临下直勾勾地看着。 “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蔡加岩问道。 “有吗？”牧余收回心神。 蔡加岩眯着眼睛打量他，感觉坏家伙今天怪怪的。 “是因为今早没和你一起去吃饭吗？”蔡加岩问道，随即嘟囔，“我本来都要答应你的，是你自己先跑了。” 她先声明，如果是因为这事生气的话，可不是加岩的错。 “啊？”牧余不解，“在你心里我是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的人吗？” 蔡加岩眼睛咕溜溜转动，没有说话。 上次不就是因为一早上没牵手生气了吗？ 走得老快，都不等她。 见蔡加岩不说话，牧余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话说我和她在一起什么时候生气过？ 冤枉呐！ 牧余不理解，只能直接问，“那你说，我能生什么气？” “谁知道你。”蔡加岩埋下脸，只露出眼睛，声音闷闷的。 听她这意思，在她视角里我还真生气过？ 牧余大呼不妙，虽然不知道是哪件事让她误解了，但现在还是先把早上的事解释清楚的好。 “早上那不是逗你玩嘛，”牧余解释道，“你要是真答应和我去吃饭，夏珊她们得多别扭啊。” 才解释完牧余就后悔了，这还不如承认是生气算了。 果然，他都知道。 他是故意让她为难的。 蔡加岩眼神幽幽，“坏家伙。” 糟糕，这下坏家伙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牧余突然感觉好被动，正想狡辩一下，蔡加岩便转过脸去，不跟他面对面了。 她生气了？ 昨天瞒了她一天，本来她就有点怨气，今早用包子塞她嘴，吃饭还故意让她为难…… 嘶—— 牧余回想着，突然觉得，她生气还挺应该的。 不管是有意无意，他捉弄得确实过了点。 牧余当即想要道歉，但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她应该正在气头上，还是不惹她了，晚上回去路上再道歉。 正郁闷地想着，抬眼就看到安书言笑眯眯的。 更郁闷了。 牧余满脸黑线，收回视线转过头去。 “她还没睡哦，好像在等你叫她诶。” 安书言歪过身子看看蔡加岩的表情，然后歪过来告知牧余。 牧余古怪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过脸来，用手指戳戳蔡加岩的手臂。 “干嘛？我睡着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牧余小声道，“我只是觉得你那个样子看起来很可爱，所以才那样做，不是想故意想让你为难的。” 听他说完后，蔡加岩隔了一小会才侧过脸来。 “对不起。”牧余看着她再次道歉。 “那下次不要这样啦。”蔡加岩看着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把脸埋下，有些难为情地问他。 “你真觉得我很可爱……什么的？” ？ 这是重点吗？ 牧余愣了一下，实在捉摸不透她的脑回路。 见他发愣，蔡加岩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很难为情的话。 虽然脸被藏在臂弯里，但耳朵在烧。 少女旋即暗骂自己是笨蛋，哪有人问别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可爱什么的？ 加岩是笨蛋！ “你当我没说。”她红着脸慌乱地转回去。 牧余愣愣地看着她的后脑勺，不知所措。 这情绪变化太迅速？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所以现在到底该不该继续说她很可爱之类的…… 要是能看看她的表情就好了，可以作为参考。 正想着，他鬼使神差地抬眼看了下安书言，希望她能再去侦查侦查。 但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只见安书言一脸姨母笑，轻轻摇晃身子…… 指望不了一点。 自己的恋爱还得自己谈！ 牧余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开口了。 刚刚都看到她耳朵红成那样，要是继续这个话题，她应该会很难为情？ 闭上眼，安心午休。 蔡加岩面对墙，迟迟没有等到牧余继续肯定她的可爱。 果然，刚刚说可爱只是他随口说说，只是在为捉弄我这件事找借口。 哼！ 上帝视角的安书言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牧余，失望地摇摇头。 真是个木鱼脑袋。 就和安余一样…… 想到这里，她眼神瞬间落寞下来，视线随之飘向窗外。 看着高楼丛立，车流穿梭。 凡皆入眼，物是人非。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 “书言还在等你，你知道吗？” 第172章 木鱼脑袋 安书言的执念应该是等夫君归来见上一面。 哪怕身为亡魂，哪怕时过千年，这个执念也不曾放下。 不过。 不放下就不放下，那是你的选择。 可你现在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算怎么个事？ 牧余和蔡加岩趴在课桌上，面对面侧着脑袋，安书言就站在课桌前面，居高临下直勾勾地看着。 “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蔡加岩问道。 “有吗？”牧余收回心神。 蔡加岩眯着眼睛打量他，感觉坏家伙今天怪怪的。 “是因为今早没和你一起去吃饭吗？”蔡加岩问道，随即嘟囔，“我本来都要答应你的，是你自己先跑了。” 她先声明，如果是因为这事生气的话，可不是加岩的错。 “啊？”牧余不解，“在你心里我是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的人吗？” 蔡加岩眼睛咕溜溜转动，没有说话。 上次不就是因为一早上没牵手生气了吗？ 走得老快，都不等她。 见蔡加岩不说话，牧余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话说我和她在一起什么时候生气过？ 冤枉呐！ 牧余不理解，只能直接问，“那你说，我能生什么气？” “谁知道你。”蔡加岩埋下脸，只露出眼睛，声音闷闷的。 听她这意思，在她视角里我还真生气过？ 牧余大呼不妙，虽然不知道是哪件事让她误解了，但现在还是先把早上的事解释清楚的好。 “早上那不是逗你玩嘛，”牧余解释道，“你要是真答应和我去吃饭，夏珊她们得多别扭啊。” 才解释完牧余就后悔了，这还不如承认是生气算了。 果然，他都知道。 他是故意让她为难的。 蔡加岩眼神幽幽，“坏家伙。” 糟糕，这下坏家伙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牧余突然感觉好被动，正想狡辩一下，蔡加岩便转过脸去，不跟他面对面了。 她生气了？ 昨天瞒了她一天，本来她就有点怨气，今早用包子塞她嘴，吃饭还故意让她为难…… 嘶—— 牧余回想着，突然觉得，她生气还挺应该的。 不管是有意无意，他捉弄得确实过了点。 牧余当即想要道歉，但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她应该正在气头上，还是不惹她了，晚上回去路上再道歉。 正郁闷地想着，抬眼就看到安书言笑眯眯的。 更郁闷了。 牧余满脸黑线，收回视线转过头去。 “她还没睡哦，好像在等你叫她诶。” 安书言歪过身子看看蔡加岩的表情，然后歪过来告知牧余。 牧余古怪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过脸来，用手指戳戳蔡加岩的手臂。 “干嘛？我睡着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牧余小声道，“我只是觉得你那个样子看起来很可爱，所以才那样做，不是想故意想让你为难的。” 听他说完后，蔡加岩隔了一小会才侧过脸来。 “对不起。”牧余看着她再次道歉。 “那下次不要这样啦。”蔡加岩看着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把脸埋下，有些难为情地问他。 “你真觉得我很可爱……什么的？” ？ 这是重点吗？ 牧余愣了一下，实在捉摸不透她的脑回路。 见他发愣，蔡加岩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很难为情的话。 虽然脸被藏在臂弯里，但耳朵在烧。 少女旋即暗骂自己是笨蛋，哪有人问别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可爱什么的？ 加岩是笨蛋！ “你当我没说。”她红着脸慌乱地转回去。 牧余愣愣地看着她的后脑勺，不知所措。 这情绪变化太迅速？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所以现在到底该不该继续说她很可爱之类的…… 要是能看看她的表情就好了，可以作为参考。 正想着，他鬼使神差地抬眼看了下安书言，希望她能再去侦查侦查。 但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只见安书言一脸姨母笑，轻轻摇晃身子…… 指望不了一点。 自己的恋爱还得自己谈！ 牧余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开口了。 刚刚都看到她耳朵红成那样，要是继续这个话题，她应该会很难为情？ 闭上眼，安心午休。 蔡加岩面对墙，迟迟没有等到牧余继续肯定她的可爱。 果然，刚刚说可爱只是他随口说说，只是在为捉弄我这件事找借口。 哼！ 上帝视角的安书言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牧余，失望地摇摇头。 真是个木鱼脑袋。 就和安余一样…… 想到这里，她眼神瞬间落寞下来，视线随之飘向窗外。 看着高楼丛立，车流穿梭。 凡皆入眼，物是人非。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 “书言还在等你，你知道吗？” 第173章 甜甜的恋爱总是别人的 秋乏。 下午的课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牧余饿了，趁着眼保健操后的长课间，打算去食堂小卖铺买东西吃。 “我去食堂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牧余小声问了一下和周遭疲惫群众格格不入的学习机器。 “你要吃这个吗？”见牧余饿了，蔡加岩从桌空拿出一盒糕点。 看到是早上那一款，牧余拒绝了，还是去食堂买点吃的。 “你去哪？” 路过前桌时，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杨明宇明知故问。 牧余平时的食谱素菜居多，不抗饿，他经常在这个时间去食堂加餐。 “食堂。” “我要可乐，冰的。” “自己去。” “谢谢义父。” “……” 食堂还有早上卖剩的包子馒头，随便买点边走边啃。 手上提着一瓶冰可乐以及随手买的面包。 回教学楼的路上，牧余尽量绕开人多的地方。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着我？”他目视前方，控制说话动作。 注意力落在身侧的安书言上。 “我想去找他，但一切都不一样了，这里的房子像迷宫。”安书言抬头看着牧余的侧脸，“我怕找不到回来的路。” 牧余斜了她一眼，“那你跟着我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继续回去等着算了。” 他本意是让安书言到处看看，去见识一下时代的变迁，亲自去见证时间的伟力，想以此冲散她心中的执念，让她早日消散。 但现在看她这架势，牧余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这样她都不肯放下，那也没办法，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而且总被人这样跟着，他也很不自在。 “我想随恩公再到处看看…” 看出牧余有些不开心，安书言继续道,“恩公不用在意我的。” “你一直跟在我旁边，怎么可能不在意？”牧余气不打一处来。 安书言被凶了，低下脑袋，依旧跟着他，只是稍微离得远了一点。 “七天。”牧余突兀道。 闻言，安书言抬头看他。 “七天后我就看不到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我尽量帮。” 牧余走在前面，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 安书言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追了上去。 “恩！” 明明不想有任何牵连的，可谁让只有他才能看到呢？ 本叔叔说得没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牧余余光扫了一下身后展露笑颜的安书言。 虽然是个古代人，但心思和外表却都停留在了十六七岁。 归根到底就是个小姑娘罢了，什么事都藏不住。 牧余回到教室，把可乐和面包放在杨明宇课桌上，在他没皮没脸的声声义父中回到座位。 夏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至于吗？” 杨明宇咬了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可是他说请我诶。” “……” 下午的课像是车轱辘一样，按照着课表稳定前行。 安书言也不到处乱跑，上课就站在牧余旁边，课间就在走廊上远远地看着那棵梧桐树。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等？”牧余手搭在走廊边，问她。 “我住的房子就在那里，”安书言出神地远望，回忆道，“那天村里的男人基本都被征走了，没过几天就遭了匪……” 哎，动乱年代，前脚刚走，后脚可能就是阴阳两相隔。 还是现在好。 “干嘛？”蔡加岩一激灵，有些紧张地注意前后桌。 课桌下，牧余悄咪咪地勾起了她的小指。 “想多牵牵你。”他小声小气地回答。 侧头对她浅浅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看课本。 现在是最后一节自习，明早要听写单词，很多人都在默默地背英语。 背英语嘛，一只手翻课本就够了。 蔡加岩也不反抗，只是余光多注意了他好多眼。 尽量用英语单词来冲散脑海中奇怪的念头。 周围都是同学，课桌下，她的小指和他牢牢勾在一起。 担心被发现，可又觉得这样好刺激。 蔡加岩感受着心里那痒酥酥的感觉，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才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呢！ 只是牧余喜欢这样。 对。 就是牧余，他觉得这样刺激，喜欢这样玩，作为他的未女朋友，她只是在提前适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加岩才不是坏掉了。 就算坏掉了，也是被他带坏的。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 但连一刻都没为快乐的时光哀悼，立刻到来的是更快乐的时光……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在住校生羡慕的目光中，走读生陆续收拾起了书包。 这才七点不到，天就已经黑了，才进入秋天没多久就这样，以后只会黑得越来越早。 在路灯死角，有了黑暗打掩护，蔡加岩主动把手和他相扣。 这样大大方方的牵感觉是很好啦，但怎么没有刚才在课桌下偷偷勾小指来的心跳快？ 我不会也喜欢坏家伙说的那种刺激？ 蔡加岩思索着，不由自主地往牧余身边靠了靠，想多感受一些亲昵。 “怎么？想抱一下吗？”牧余直接问道。 蔡加岩抬头，害怕他乱来，警惕地拉开一些距离，“不是啦，只是想离你近一些。” 一直有学生路过，牵手倒还好，毕竟又不止他们一对。 可如果被牧余那样紧紧地抱一下，估计会被别人拍下来的？ 要是传到班主任手里…… 光想到这里，蔡加岩心里一哆嗦，希望牧余不要乱来。 在傻姑娘胡思乱想的时候，牧余看向另一侧的安书言。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学校来到外面。 安书言紧跟牧余，左右张望注意着每个路过的人。 牧余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回过了脸。 这个安书言比傻姑娘还傻。 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何况还是一根遗失了千年的针…… 站在公交站台等车，牧余牵着蔡加岩的手轻轻摇晃。 世上苦难又沉重的事有很多，守护和珍惜自己的这一份就够了。 他的目光随着来车由远及近，是蔡加岩以前坐的那一趟。 这次他终于不用一边感叹着‘为什么总是她的先到？’一边目送她离去了。 住在一个地方就是好，要是什么时候能同居就更好了…… “我先回去了。”蔡加岩小声道。 恩？ 牧余疑惑地看着她，刚开始还觉得她可能是在开玩笑，直到她真的松开手随着人群开始上车。 读书读傻了是？ …… 【甜甜的恋爱根本就不存在！】 某个失恋的女大学生坐在后排等车空隙，戳着手机和闺蜜吐槽狗男人。 什么甜甜的恋爱？都是电视剧骗人的。 自从交往后，男朋友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理都不理她，刚刚才分的手。 哪有什么甜甜恋爱？男生和浪漫一点都不沾边。 气愤地打字和闺蜜吐槽完，手指都快搓打出火星了，要不是旁边人多，想着顾忌一下形象，她都直接语音开骂的。 听到有公交车到站，抬头看看，一抬头就看到了电视剧照进现实—— 少女正要上车的时候，少年出手一把将其抓住，挽回。 灯光映照下，少年的侧脸俊朗又坚定，连同他的话语都带着对未来的肯定—— “别走，跟我一起回去。” 呆呆地看了一会，直到少女娇羞地被少年拉到身侧，她才低下头重新看向手机。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甜甜的恋爱是存在的。】 【只不过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第173章 甜甜的恋爱总是别人的 秋乏。 下午的课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牧余饿了，趁着眼保健操后的长课间，打算去食堂小卖铺买东西吃。 “我去食堂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牧余小声问了一下和周遭疲惫群众格格不入的学习机器。 “你要吃这个吗？”见牧余饿了，蔡加岩从桌空拿出一盒糕点。 看到是早上那一款，牧余拒绝了，还是去食堂买点吃的。 “你去哪？” 路过前桌时，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杨明宇明知故问。 牧余平时的食谱素菜居多，不抗饿，他经常在这个时间去食堂加餐。 “食堂。” “我要可乐，冰的。” “自己去。” “谢谢义父。” “……” 食堂还有早上卖剩的包子馒头，随便买点边走边啃。 手上提着一瓶冰可乐以及随手买的面包。 回教学楼的路上，牧余尽量绕开人多的地方。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着我？”他目视前方，控制说话动作。 注意力落在身侧的安书言上。 “我想去找他，但一切都不一样了，这里的房子像迷宫。”安书言抬头看着牧余的侧脸，“我怕找不到回来的路。” 牧余斜了她一眼，“那你跟着我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继续回去等着算了。” 他本意是让安书言到处看看，去见识一下时代的变迁，亲自去见证时间的伟力，想以此冲散她心中的执念，让她早日消散。 但现在看她这架势，牧余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这样她都不肯放下，那也没办法，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而且总被人这样跟着，他也很不自在。 “我想随恩公再到处看看…” 看出牧余有些不开心，安书言继续道,“恩公不用在意我的。” “你一直跟在我旁边，怎么可能不在意？”牧余气不打一处来。 安书言被凶了，低下脑袋，依旧跟着他，只是稍微离得远了一点。 “七天。”牧余突兀道。 闻言，安书言抬头看他。 “七天后我就看不到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我尽量帮。” 牧余走在前面，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 安书言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追了上去。 “恩！” 明明不想有任何牵连的，可谁让只有他才能看到呢？ 本叔叔说得没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牧余余光扫了一下身后展露笑颜的安书言。 虽然是个古代人，但心思和外表却都停留在了十六七岁。 归根到底就是个小姑娘罢了，什么事都藏不住。 牧余回到教室，把可乐和面包放在杨明宇课桌上，在他没皮没脸的声声义父中回到座位。 夏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至于吗？” 杨明宇咬了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可是他说请我诶。” “……” 下午的课像是车轱辘一样，按照着课表稳定前行。 安书言也不到处乱跑，上课就站在牧余旁边，课间就在走廊上远远地看着那棵梧桐树。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等？”牧余手搭在走廊边，问她。 “我住的房子就在那里，”安书言出神地远望，回忆道，“那天村里的男人基本都被征走了，没过几天就遭了匪……” 哎，动乱年代，前脚刚走，后脚可能就是阴阳两相隔。 还是现在好。 “干嘛？”蔡加岩一激灵，有些紧张地注意前后桌。 课桌下，牧余悄咪咪地勾起了她的小指。 “想多牵牵你。”他小声小气地回答。 侧头对她浅浅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看课本。 现在是最后一节自习，明早要听写单词，很多人都在默默地背英语。 背英语嘛，一只手翻课本就够了。 蔡加岩也不反抗，只是余光多注意了他好多眼。 尽量用英语单词来冲散脑海中奇怪的念头。 周围都是同学，课桌下，她的小指和他牢牢勾在一起。 担心被发现，可又觉得这样好刺激。 蔡加岩感受着心里那痒酥酥的感觉，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才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呢！ 只是牧余喜欢这样。 对。 就是牧余，他觉得这样刺激，喜欢这样玩，作为他的未女朋友，她只是在提前适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加岩才不是坏掉了。 就算坏掉了，也是被他带坏的。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 但连一刻都没为快乐的时光哀悼，立刻到来的是更快乐的时光……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在住校生羡慕的目光中，走读生陆续收拾起了书包。 这才七点不到，天就已经黑了，才进入秋天没多久就这样，以后只会黑得越来越早。 在路灯死角，有了黑暗打掩护，蔡加岩主动把手和他相扣。 这样大大方方的牵感觉是很好啦，但怎么没有刚才在课桌下偷偷勾小指来的心跳快？ 我不会也喜欢坏家伙说的那种刺激？ 蔡加岩思索着，不由自主地往牧余身边靠了靠，想多感受一些亲昵。 “怎么？想抱一下吗？”牧余直接问道。 蔡加岩抬头，害怕他乱来，警惕地拉开一些距离，“不是啦，只是想离你近一些。” 一直有学生路过，牵手倒还好，毕竟又不止他们一对。 可如果被牧余那样紧紧地抱一下，估计会被别人拍下来的？ 要是传到班主任手里…… 光想到这里，蔡加岩心里一哆嗦，希望牧余不要乱来。 在傻姑娘胡思乱想的时候，牧余看向另一侧的安书言。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学校来到外面。 安书言紧跟牧余，左右张望注意着每个路过的人。 牧余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回过了脸。 这个安书言比傻姑娘还傻。 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何况还是一根遗失了千年的针…… 站在公交站台等车，牧余牵着蔡加岩的手轻轻摇晃。 世上苦难又沉重的事有很多，守护和珍惜自己的这一份就够了。 他的目光随着来车由远及近，是蔡加岩以前坐的那一趟。 这次他终于不用一边感叹着‘为什么总是她的先到？’一边目送她离去了。 住在一个地方就是好，要是什么时候能同居就更好了…… “我先回去了。”蔡加岩小声道。 恩？ 牧余疑惑地看着她，刚开始还觉得她可能是在开玩笑，直到她真的松开手随着人群开始上车。 读书读傻了是？ …… 【甜甜的恋爱根本就不存在！】 某个失恋的女大学生坐在后排等车空隙，戳着手机和闺蜜吐槽狗男人。 什么甜甜的恋爱？都是电视剧骗人的。 自从交往后，男朋友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理都不理她，刚刚才分的手。 哪有什么甜甜恋爱？男生和浪漫一点都不沾边。 气愤地打字和闺蜜吐槽完，手指都快搓打出火星了，要不是旁边人多，想着顾忌一下形象，她都直接语音开骂的。 听到有公交车到站，抬头看看，一抬头就看到了电视剧照进现实—— 少女正要上车的时候，少年出手一把将其抓住，挽回。 灯光映照下，少年的侧脸俊朗又坚定，连同他的话语都带着对未来的肯定—— “别走，跟我一起回去。” 呆呆地看了一会，直到少女娇羞地被少年拉到身侧，她才低下头重新看向手机。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甜甜的恋爱是存在的。】 【只不过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第174章 加岩第一次生气 ……上到正确的公交车。 晚高峰，车内人很多，没有座位。 蔡加岩低着脸抓稳扶杆，牧余拉着吊环护在她身后，像是老母鸡护住小鸡崽。 从身后看，与白皙的侧颈对照，她粉腻腻的耳朵就更明显了。 有时候，也不全是牧余的错，她真的太可爱了。 这种时候再捉弄一下她，就能看到那红扑扑又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这谁能收得住手？ “等什么时候我请假了你可别上错车噢。” 听到牧余揶揄她，蔡加岩侧颈都发红了，用手肘朝后轻轻戳他一下，小声小气道，“别说啦。” 搬到新住处第一天，习惯性上以前那趟车，很合理？ 蔡加岩在心中为刚刚差点上错车的行为找补。 但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好笨啊。 本来就不聪明，要被他嫌笨了。 牧余看着那从耳根处晕开的一片红，没如她所愿闭嘴，继续道： “住哪还记得吗？要是跑到人家里去，被人用麻袋装起来就糟了。” 蔡加岩转过头来，小脸红红地盯着他，“才不会。” “是嘛？可是你刚刚连车都上错车了诶……” 蔡加岩看着牧余那喋喋不休的嘴，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真想用嘴把他嘴堵上，要是周围没那么多人，她肯定就那样做了。 “……恩，她好像有些生气了。”见牧余还不闭嘴，一旁的安书言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牧余立马住嘴，这才注意到眼神幽幽的蔡加岩，他轻轻咳嗽一下不敢再提了。 下了车，按照原计划，要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 走在去超市的路上。 蔡加岩在他身侧目光幽幽，“你不就是嫌我笨吗？继续说啊。” 听到这话，牧余心里一哆嗦，赶紧赔笑道，“不是啊，我没嫌你笨……” “那你刚刚在车上说了那么久？我不就是差点上错车吗？这才是搬过来的第一天…” 牧余低下头，咽了咽口水乖乖挨训。 蔡加岩在质问他，在怨他，在拨正她在他心里的印象…… 牧余瞄了眼蹙着眉头，单手叉腰的蔡加岩，一时间有些恍惚，她的声音落到他耳朵里越来越模糊。 而他的嘴角慢慢浮现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他这样么说话？ 应该是说生气。 虽然这么说有些怪，但好怀念啊。 在未来的记忆里，蔡加岩每次生气吵架都是叉腰皱眉的。 但不管有多生气，每次吵完架她都会大大地亲他一口，和他说‘这事翻篇了，我还是爱你的。’ “你笑什么？”蔡加岩发现牧余居然还在笑，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更生气了。 “我没笑啊。”牧余捏捏自己的脸颊，回过神来。 “你刚刚就是在笑，我都看到了，有那么好笑吗？” 见蔡加岩叉着腰，眉头都快拧到一起。 牧余明知故问：“你生气了？” “很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牧余向她道歉。 “哼！”蔡加岩别过脸去，并不打算立刻接受他的道歉，继续细数着他的罪行。 “还有，你昨天开始就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你就住在对门，你都不知道天黑了我有多担心，我怕你回去的时候没有地铁，赶不上公交……” “加岩。” “你不要打断我，我可没说要原谅你。”蔡加岩回过头来，气呼呼的。 “还有今天早上，你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我，恩——”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蔡加岩瞪大眼睛，一动也不能再动，脑袋瞬间空白了。 周遭的景色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什么都没剩下。 此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想要后退，牧余就揽住她的腰，她想要推开他，他就拉住她的手，她想要脑袋后移，他就轻咬一下她的唇……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和蔡加岩那乱七八糟的亲吻不同，既没有鼻子和鼻子戳在一起，也没有把口水涂得到处都是。 他吻得她很舒服，慢慢地她眼神都柔和了，屏住呼吸，迎合着他……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实在呼吸不过来了，蔡加岩才低下头，口舌分离，用额头将他抵住。 少女急促地呼吸着，眼神柔媚媚的，不敢看他的脸，只是盯着他胸口。 牧余额头稍稍用力，就要把她的脸抵起来，继续。 蔡加岩躲闪了一下，赶紧别开脸，呼吸乱得不行，求饶道，“不要啦，我不行了。” 牧余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那这事就翻篇了。” 犹豫了一下，少女轻轻恩了一声。 其实她现在连刚刚在生什么气都忘了，只想多吸几口气。 牧余松开她，继续和她牵着小手往超市走。 和一个个行人擦肩而过，蔡加岩脸越来越红。 真不知道刚刚被多少人看到了，真是羞死了。 走了一会，察觉到牧余看过来，蔡加岩也侧过脸和他相视。 牧余笑着，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少女，道：“我还是爱你的。” “恩。”她先移开了视线，牵着的手轻轻摇晃，“虽然我刚刚很生气，但我也还是爱你的。” 第174章 加岩第一次生气 ……上到正确的公交车。 晚高峰，车内人很多，没有座位。 蔡加岩低着脸抓稳扶杆，牧余拉着吊环护在她身后，像是老母鸡护住小鸡崽。 从身后看，与白皙的侧颈对照，她粉腻腻的耳朵就更明显了。 有时候，也不全是牧余的错，她真的太可爱了。 这种时候再捉弄一下她，就能看到那红扑扑又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这谁能收得住手？ “等什么时候我请假了你可别上错车噢。” 听到牧余揶揄她，蔡加岩侧颈都发红了，用手肘朝后轻轻戳他一下，小声小气道，“别说啦。” 搬到新住处第一天，习惯性上以前那趟车，很合理？ 蔡加岩在心中为刚刚差点上错车的行为找补。 但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好笨啊。 本来就不聪明，要被他嫌笨了。 牧余看着那从耳根处晕开的一片红，没如她所愿闭嘴，继续道： “住哪还记得吗？要是跑到人家里去，被人用麻袋装起来就糟了。” 蔡加岩转过头来，小脸红红地盯着他，“才不会。” “是嘛？可是你刚刚连车都上错车了诶……” 蔡加岩看着牧余那喋喋不休的嘴，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真想用嘴把他嘴堵上，要是周围没那么多人，她肯定就那样做了。 “……恩，她好像有些生气了。”见牧余还不闭嘴，一旁的安书言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牧余立马住嘴，这才注意到眼神幽幽的蔡加岩，他轻轻咳嗽一下不敢再提了。 下了车，按照原计划，要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 走在去超市的路上。 蔡加岩在他身侧目光幽幽，“你不就是嫌我笨吗？继续说啊。” 听到这话，牧余心里一哆嗦，赶紧赔笑道，“不是啊，我没嫌你笨……” “那你刚刚在车上说了那么久？我不就是差点上错车吗？这才是搬过来的第一天…” 牧余低下头，咽了咽口水乖乖挨训。 蔡加岩在质问他，在怨他，在拨正她在他心里的印象…… 牧余瞄了眼蹙着眉头，单手叉腰的蔡加岩，一时间有些恍惚，她的声音落到他耳朵里越来越模糊。 而他的嘴角慢慢浮现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他这样么说话？ 应该是说生气。 虽然这么说有些怪，但好怀念啊。 在未来的记忆里，蔡加岩每次生气吵架都是叉腰皱眉的。 但不管有多生气，每次吵完架她都会大大地亲他一口，和他说‘这事翻篇了，我还是爱你的。’ “你笑什么？”蔡加岩发现牧余居然还在笑，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更生气了。 “我没笑啊。”牧余捏捏自己的脸颊，回过神来。 “你刚刚就是在笑，我都看到了，有那么好笑吗？” 见蔡加岩叉着腰，眉头都快拧到一起。 牧余明知故问：“你生气了？” “很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牧余向她道歉。 “哼！”蔡加岩别过脸去，并不打算立刻接受他的道歉，继续细数着他的罪行。 “还有，你昨天开始就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你就住在对门，你都不知道天黑了我有多担心，我怕你回去的时候没有地铁，赶不上公交……” “加岩。” “你不要打断我，我可没说要原谅你。”蔡加岩回过头来，气呼呼的。 “还有今天早上，你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我，恩——”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蔡加岩瞪大眼睛，一动也不能再动，脑袋瞬间空白了。 周遭的景色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什么都没剩下。 此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想要后退，牧余就揽住她的腰，她想要推开他，他就拉住她的手，她想要脑袋后移，他就轻咬一下她的唇……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和蔡加岩那乱七八糟的亲吻不同，既没有鼻子和鼻子戳在一起，也没有把口水涂得到处都是。 他吻得她很舒服，慢慢地她眼神都柔和了，屏住呼吸，迎合着他……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实在呼吸不过来了，蔡加岩才低下头，口舌分离，用额头将他抵住。 少女急促地呼吸着，眼神柔媚媚的，不敢看他的脸，只是盯着他胸口。 牧余额头稍稍用力，就要把她的脸抵起来，继续。 蔡加岩躲闪了一下，赶紧别开脸，呼吸乱得不行，求饶道，“不要啦，我不行了。” 牧余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那这事就翻篇了。” 犹豫了一下，少女轻轻恩了一声。 其实她现在连刚刚在生什么气都忘了，只想多吸几口气。 牧余松开她，继续和她牵着小手往超市走。 和一个个行人擦肩而过，蔡加岩脸越来越红。 真不知道刚刚被多少人看到了，真是羞死了。 走了一会，察觉到牧余看过来，蔡加岩也侧过脸和他相视。 牧余笑着，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少女，道：“我还是爱你的。” “恩。”她先移开了视线，牵着的手轻轻摇晃，“虽然我刚刚很生气，但我也还是爱你的。” 第175章 这个家，可以靠我 超市。 牧余推着小推车跟在后面，里面放着两人的书包。 还没降温的蔡加岩还有些羞涩，走在前面。 “还是炒藕片吗？”来到生鲜区，她拿起一截藕转身问道。 见牧余点点头，蔡加岩真是奇怪了，好奇道：“你真的吃不腻吗？” 看着那清澈的眼神，牧余再一次感受到了冒犯。 她似乎对他的食谱有偏见。 牧余看着她，认真道：“不仅吃不腻，有些菜，我可以吃一辈子。” 蔡加岩看着那灼灼的目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说是她这个‘蔡’。 本来小脸就还红红的，又开始烧了。 虽然很害羞啦，但加岩喜欢听他说这些情话诶。 她以前还自诩是个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人来着，原来是还没遇到他。 赶紧把莲藕放进小车，她继续转身去挑其他菜。 感情真好哇…… 安书言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眼神愈发迷茫，不知道是想他了，还是亲眼见识了时代变迁后油然心生的无力感。 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千年的时间里，什么都变了。 或许真的等不到他…… 看着恩恩爱爱的两人。 安书言也忍不住幻想，如果能平稳过完一生，我和安余也会是这样吗？ 想着想着看，她在牧余身侧，由衷感叹一句：“你们感情真好啊。” 牧余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话。 “你们有孩子了吗？”见牧余看过来，安书言继续问。 “……”牧余斜她一眼。 要不是看她真诚发问的神情，牧余真觉得她是在阴阳怪气。 不过以她的视角看，在古代，两人这样亲密的，早应该有孩子了。 “没有。”牧余小声回答。 缓和的态度也算是对刚刚眼神不善的道歉。 安书言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一路上也不再提什么，识趣地隔远些跟着，同时尽可能注意着往来的每一个人。 买完菜，两人晃悠着出超市。 这次在牧余的再三坚持下，终于是实现了平摊菜钱。 “要不去我那做菜？你还没去过。”上楼时，牧余随口提议道。 “可以吗？”蔡加岩其实知道牧余打什么主意，他肯定是在想着水电费之类的…… 能分担一些就分担一些，他就是这么一个会暗戳戳在一些你想不到的地方帮你的人。 牧余开玩笑：“只要你不怕等会到我那后，我用麻袋把你装起来就好。” “麻袋也装不下？”她笑道。 “小猪崽都能装，你也差不多。” 蔡加岩笑呵呵的，突然反应过来，“你才是猪嘞。” 看她反应慢半拍，牧余也乐了，“好好好，我是猪，专门拱你这颗小白菜。” 说着，牧余作势小牛犊似的就要用头来顶她，蔡加岩笑着躲开跑上楼。 楼间都是两人嬉闹的声音。 一口气跑到三楼。 “别闹了，幼稚死啦。”蔡加岩小喘着气站在门前回头看小牛冲锋的牧余。 “幼稚就幼稚，你不是也很开心吗？”牧余直起身子，对她笑道。 “那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不然就你一个人幼稚，看起来多傻啊。”蔡加岩嘴角带笑，等他翻钥匙。 “好好好，知道你最好了，愿意陪我一起犯傻。” 钥匙插入锁孔，门咕的一声推开，牧余按亮内壁的灯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脱鞋吗？” “不用，你穿着鞋去我床上跳都没事。” 等蔡加岩进去后，牧余看着站在门口的安书言，小声问：“你不进来吗？” 安书言摇摇头，“恩公的家里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就好。” 牧余想了想，没多说什么，关上了门。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害羞，估计是在避嫌之类的……不是很懂，但尊重。 回到屋内。 “书包放那就行。”牧余说着，接过蔡加岩提着的另外一兜菜去厨房了。 蔡加岩放书包的空隙，视线在屋子里游移，好奇地打量着男孩子住的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男孩子的房间，心里一面害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面又期待着看到不该看的…… 都是房东的租房，整体布置和她那边大差不差，床支在角落，蓝色被罩，被子没叠，像是早上起来一脚踢开的。 和她特意整理过等待牧余不同，他是临时起意带她回来的，现在她所看到的就是他平时最真实的状态。 屋内倒是挺干净，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隐约有一股淡淡的汽水味。 估计经常喝快乐水…… 虽然是第一次来，蔡加岩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看了一会，把书包放下后，她也钻进了厨房。 “我来。” 进去就看到牧余正仓促地擦着落灰的厨台。 “你平时都不做饭吃的吗？”她疑惑道。 看到蔡加岩进来，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周末就去你那蹭饭，平时就超市随便买些现成的……” 过了一会，蔡加岩掌控了厨房大权，牧余打着下手。 随着水汽和热锅接触，发出嗤——的一声响。 虽然只是小小的出租房。 虽然两人都没同房过。 但这丝毫不妨碍，南庆市的万家灯火，从此有了两人小小的一盏。 …… 吃完饭，牧余洗碗筷，蔡加岩就在外面扫地。 “一会就不出去逛了，看会书，学习还是不能落下了。”牧余一边洗碗一边絮叨。 虽然这么说有自恋的嫌疑，但前不久他就察觉了，蔡加岩有点沉溺于恋爱的迹象。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感情升温阶段…… 《论早恋的危害》 倘若双方都不清醒，共同沉沦，那学习铁定会受影响。 最恐怖的是，如果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大吵大闹，学习就更是完蛋了。 还好牧余是清醒的那一个。 他有全神贯注模式，再加上二周目有足够定力，可以提醒一下逐渐沉溺于恋爱的花季少女蔡加岩。 蔡加岩扫着地，也不反驳什么，只是小脸有些红。 有那么明显吗？可是说不想就不想，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诶… 洗完碗筷，擦擦手，牧余从厨房出来，也不知道刚刚说的这傻姑娘听进去没有。 “你成绩好，做事又认真，说不定以后我们这个家就靠你了，”牧余去阳台把晾着的衣服收进来，继续絮叨。 “要是以后我没混出什么名堂，还指望着你养我呢，你可得好好学习，总不能真就我们两个人一起捡垃圾……” 边絮叨边把衣服收回衣柜，抬头看到蔡加岩拿着扫把定定地看着自己。 他问：“咋了？” 她快速眨巴几下眼睛，低下头继续扫地，小声嘟囔，“谁要和你有个家呀……” “诶？不想吗？” “…以后再想。”她越说越小声。 打扫结束，牧余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犒劳她。 “辛苦了。” 她也不抗拒地接过，然后拎起书包，“那我先回去了。” “不再坐会儿吗？” “不是你说的吗？回去看书。” “……也不差这一小会？” “作业还没写完，早点写完睡觉，昨天没睡好。” “这样啊。” 牧余给她开门，然后看着她拉开对门，他想起了什么，道，“明早起床了我打电话给你，不用起太早的。” “恩，明天见。” 挥挥。 门砰地轻声关上。 蔡加岩回到自己的小窝，嘴角带着笑，眼神中透着某种坚定。 坐在小桌板前很快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习题中。 从牧余那吃完饭回来，她就跟打了强心剂似的，充满了干劲。 加岩不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灵巧，家庭也不好，读书这件事是她为数不多能做好的。 她想要成绩再高些，越高越好，高到能让别人多看一眼，希望这样能在以后的工作选择上有更多机会…… 笔在卷子上有规律的沙沙作响。 牧余啊，现在加岩可能还什么都做不到，但很谢谢你肯定加岩的能力，谢谢你表露出愿意依靠加岩的想法。 加岩想对你说： 我不会让我们以后一起捡垃圾的，如果你混得不好，加岩可以养你。 这个家，可以靠我。 第175章 这个家，可以靠我 超市。 牧余推着小推车跟在后面，里面放着两人的书包。 还没降温的蔡加岩还有些羞涩，走在前面。 “还是炒藕片吗？”来到生鲜区，她拿起一截藕转身问道。 见牧余点点头，蔡加岩真是奇怪了，好奇道：“你真的吃不腻吗？” 看着那清澈的眼神，牧余再一次感受到了冒犯。 她似乎对他的食谱有偏见。 牧余看着她，认真道：“不仅吃不腻，有些菜，我可以吃一辈子。” 蔡加岩看着那灼灼的目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说是她这个‘蔡’。 本来小脸就还红红的，又开始烧了。 虽然很害羞啦，但加岩喜欢听他说这些情话诶。 她以前还自诩是个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人来着，原来是还没遇到他。 赶紧把莲藕放进小车，她继续转身去挑其他菜。 感情真好哇…… 安书言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眼神愈发迷茫，不知道是想他了，还是亲眼见识了时代变迁后油然心生的无力感。 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千年的时间里，什么都变了。 或许真的等不到他…… 看着恩恩爱爱的两人。 安书言也忍不住幻想，如果能平稳过完一生，我和安余也会是这样吗？ 想着想着看，她在牧余身侧，由衷感叹一句：“你们感情真好啊。” 牧余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话。 “你们有孩子了吗？”见牧余看过来，安书言继续问。 “……”牧余斜她一眼。 要不是看她真诚发问的神情，牧余真觉得她是在阴阳怪气。 不过以她的视角看，在古代，两人这样亲密的，早应该有孩子了。 “没有。”牧余小声回答。 缓和的态度也算是对刚刚眼神不善的道歉。 安书言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一路上也不再提什么，识趣地隔远些跟着，同时尽可能注意着往来的每一个人。 买完菜，两人晃悠着出超市。 这次在牧余的再三坚持下，终于是实现了平摊菜钱。 “要不去我那做菜？你还没去过。”上楼时，牧余随口提议道。 “可以吗？”蔡加岩其实知道牧余打什么主意，他肯定是在想着水电费之类的…… 能分担一些就分担一些，他就是这么一个会暗戳戳在一些你想不到的地方帮你的人。 牧余开玩笑：“只要你不怕等会到我那后，我用麻袋把你装起来就好。” “麻袋也装不下？”她笑道。 “小猪崽都能装，你也差不多。” 蔡加岩笑呵呵的，突然反应过来，“你才是猪嘞。” 看她反应慢半拍，牧余也乐了，“好好好，我是猪，专门拱你这颗小白菜。” 说着，牧余作势小牛犊似的就要用头来顶她，蔡加岩笑着躲开跑上楼。 楼间都是两人嬉闹的声音。 一口气跑到三楼。 “别闹了，幼稚死啦。”蔡加岩小喘着气站在门前回头看小牛冲锋的牧余。 “幼稚就幼稚，你不是也很开心吗？”牧余直起身子，对她笑道。 “那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不然就你一个人幼稚，看起来多傻啊。”蔡加岩嘴角带笑，等他翻钥匙。 “好好好，知道你最好了，愿意陪我一起犯傻。” 钥匙插入锁孔，门咕的一声推开，牧余按亮内壁的灯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脱鞋吗？” “不用，你穿着鞋去我床上跳都没事。” 等蔡加岩进去后，牧余看着站在门口的安书言，小声问：“你不进来吗？” 安书言摇摇头，“恩公的家里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就好。” 牧余想了想，没多说什么，关上了门。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害羞，估计是在避嫌之类的……不是很懂，但尊重。 回到屋内。 “书包放那就行。”牧余说着，接过蔡加岩提着的另外一兜菜去厨房了。 蔡加岩放书包的空隙，视线在屋子里游移，好奇地打量着男孩子住的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男孩子的房间，心里一面害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面又期待着看到不该看的…… 都是房东的租房，整体布置和她那边大差不差，床支在角落，蓝色被罩，被子没叠，像是早上起来一脚踢开的。 和她特意整理过等待牧余不同，他是临时起意带她回来的，现在她所看到的就是他平时最真实的状态。 屋内倒是挺干净，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隐约有一股淡淡的汽水味。 估计经常喝快乐水…… 虽然是第一次来，蔡加岩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看了一会，把书包放下后，她也钻进了厨房。 “我来。” 进去就看到牧余正仓促地擦着落灰的厨台。 “你平时都不做饭吃的吗？”她疑惑道。 看到蔡加岩进来，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周末就去你那蹭饭，平时就超市随便买些现成的……” 过了一会，蔡加岩掌控了厨房大权，牧余打着下手。 随着水汽和热锅接触，发出嗤——的一声响。 虽然只是小小的出租房。 虽然两人都没同房过。 但这丝毫不妨碍，南庆市的万家灯火，从此有了两人小小的一盏。 …… 吃完饭，牧余洗碗筷，蔡加岩就在外面扫地。 “一会就不出去逛了，看会书，学习还是不能落下了。”牧余一边洗碗一边絮叨。 虽然这么说有自恋的嫌疑，但前不久他就察觉了，蔡加岩有点沉溺于恋爱的迹象。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感情升温阶段…… 《论早恋的危害》 倘若双方都不清醒，共同沉沦，那学习铁定会受影响。 最恐怖的是，如果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大吵大闹，学习就更是完蛋了。 还好牧余是清醒的那一个。 他有全神贯注模式，再加上二周目有足够定力，可以提醒一下逐渐沉溺于恋爱的花季少女蔡加岩。 蔡加岩扫着地，也不反驳什么，只是小脸有些红。 有那么明显吗？可是说不想就不想，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诶… 洗完碗筷，擦擦手，牧余从厨房出来，也不知道刚刚说的这傻姑娘听进去没有。 “你成绩好，做事又认真，说不定以后我们这个家就靠你了，”牧余去阳台把晾着的衣服收进来，继续絮叨。 “要是以后我没混出什么名堂，还指望着你养我呢，你可得好好学习，总不能真就我们两个人一起捡垃圾……” 边絮叨边把衣服收回衣柜，抬头看到蔡加岩拿着扫把定定地看着自己。 他问：“咋了？” 她快速眨巴几下眼睛，低下头继续扫地，小声嘟囔，“谁要和你有个家呀……” “诶？不想吗？” “…以后再想。”她越说越小声。 打扫结束，牧余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犒劳她。 “辛苦了。” 她也不抗拒地接过，然后拎起书包，“那我先回去了。” “不再坐会儿吗？” “不是你说的吗？回去看书。” “……也不差这一小会？” “作业还没写完，早点写完睡觉，昨天没睡好。” “这样啊。” 牧余给她开门，然后看着她拉开对门，他想起了什么，道，“明早起床了我打电话给你，不用起太早的。” “恩，明天见。” 挥挥。 门砰地轻声关上。 蔡加岩回到自己的小窝，嘴角带着笑，眼神中透着某种坚定。 坐在小桌板前很快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习题中。 从牧余那吃完饭回来，她就跟打了强心剂似的，充满了干劲。 加岩不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灵巧，家庭也不好，读书这件事是她为数不多能做好的。 她想要成绩再高些，越高越好，高到能让别人多看一眼，希望这样能在以后的工作选择上有更多机会…… 笔在卷子上有规律的沙沙作响。 牧余啊，现在加岩可能还什么都做不到，但很谢谢你肯定加岩的能力，谢谢你表露出愿意依靠加岩的想法。 加岩想对你说： 我不会让我们以后一起捡垃圾的，如果你混得不好，加岩可以养你。 这个家，可以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