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很忙》 第1章 隐居 时值初秋,骡子山脚下,一间茅草屋里,一张四方桌,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守着炉子上的药锅,手持一把有些破烂的蒲扇,坐在小马扎上慢条斯理地扇着火。 一服药已经熬了两个小时,蒸发出来的水汽打在年轻人脸上,小窗的阳光挤进来,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山晓,时间差不多了,把药端出来”。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过来,钟山晓闻声而动。 “来了师父!” 钟山晓端着刚熬好的草药,一撩帘子,走了出来。双手端着碗,向一个老者道:“师父,药熬好了”。 老者看了一眼熬好的药汁,对钟山晓说道:“拿去给病人服下,不许留底,然后再给病人施针”。 “好的师父,我去了”。 钟山晓应诺一声,端着药来到了门外客厅。 病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庄稼汉,皮肤黝黑,双手粗糙。此时正斜躺的简易的木板床上,看到钟山晓出来,咧嘴一笑:“小钟,辛苦你了”。 “李叔别客气,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嘛!来,把药喝了,师父嘱咐不许留底,必须全部喝完”。钟山晓感动于李叔的淳朴,微笑着说道。 “好的,好的,也谢谢你师父老余”。李叔说着,把药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了又开始咳嗽。钟山晓见状把李叔扶起来,在他背上不紧不慢地揉着,揉了一会儿,又扶李叔躺下,叮嘱道:“李叔,你先养会神,一会我给你施针,你这病差不多就治好了”。 “好的,好的,李叔这病都好几个月了,地里庄稼都没法打理,哎!”李叔心里一直惦记家里的庄稼,老婆一个人劳力有限,孩子也指望不上,心里自然着急。 “放心李叔,再有三天你这病就能痊愈,不过,也不能马上干太多农活,田里的活儿我去帮你干,你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钟山晓也不是瞎客气,他跟着师父在这落户已经半年多了,其间也没少受各位街坊的恩惠,村民看病没有钱,就拿些瓜果蔬菜来表示感谢,甚至现在住的茅草屋,都是借住村民的。 听到这话,李叔自然高兴:“那就太谢谢你了,你帮我种庄稼,等我好了,我帮你采药!哈哈哈!” 扯了一会儿闲篇,钟山晓给李叔针灸过之后,就把李叔送出门了。 “师父,我给李叔施了针,把了脉,脉象好多了,再有几天就治好了。”钟山晓把小马扎放在师父身边坐着。 师父拿着一本没有名字的医书,津津有味地看着。听到钟山晓说话,把书放下,起来伸了个懒腰,对钟山晓说道:“好,表现不错,不过,医者不可掉以轻心,须谨慎再谨慎!”边说着,边向院子走去,钟山晓跟着师父到院子里。师父自顾自地打了一个起手式,打起一套养气健身的功法来:“来,跟师父一起打一遍,去去身上的邪气。” 钟山晓闻言跟着师父一个起手式缓缓摆开,凝神静气,身体忽如神龟慢行,忽如雄鹰盘旋,双手忽而向上平举,忽而覆手里沉如入海。师徒两人相对而动,浑身汗水已浸透了薄衫。在一阵如卷似舒的动作之后,两人闭目站定,身体也恢复了起手式,许久,二人睁开双眼睁开,不仅没有运动之后的疲惫,反而多了几分精神。 钟山晓去屋里取了毛巾递给师父,师父一边擦着,一边说道:“小钟,这一套功法不在于用力,而在于用意,功法行处须以气辅之,亦以气伏之。你在行功的时候,随心所至,会让气息不稳,效果可要大打折扣了,是不是饿得心不在焉了。” 钟山晓洗了洗脸,向师父说道:“师父你真厉害,不看我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马上中午了,我怕师父饿,在想中午做什么饭给您吃呢!” “把昨天在山上打的野鸡炖了吃,你李叔给送了不少菜,你去看看。”老余把毛巾递给钟山晓,指着院子里的一个编织袋说道。 听完师父吩咐,钟山晓便去忙活饭菜了。 钟山晓在世上无亲无故,是小时候师父在山上采药的时候,在一个亭子里捡到的弃婴。当时他正发着烧,整个人意识不清,一阵钟声传来,把他吵醒了,他才开始哭闹。路过采药的老余听到婴儿哭声,才循着哭声找到他。身上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件,老余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治好了。后来,老余说是钟声救了他,发现他的时候正当破晓时分,要不是钟声惊醒他,老余也没机会发现他了,就给他起名“钟山晓”三个字,一来他也有个名字,二来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世。 再然后,老余帮他寻亲不着,便把他带在身边,养了起来。钟山晓被老余收养第五年的时候,他耳濡目染懂得了许多医理,于医道有些天赋,且记性不错,便开始传授他一些医学知识。此后又十余年,他跟着老余行走江湖,四处救人治病。生活虽然清苦,两人相依为命却也乐在其中。虽然钟山晓常问起老余的事情,老余却从未跟他讲过,每到此时便考他医理,背各种良方病症。 钟山晓忙活一阵,师徒两人终于开始上桌吃饭。 席间,老余接过钟山晓递过来的一条鸡腿,边吃边对钟山晓说道:“山晓,我想让你去京州走一趟。” 第2章 往事 钟山晓闻言不解道:“师父,您不是说乡间村野缺少医生,所以我们只在乡下不去大城市的吗?” 十余年间,师徒二人从南到北,云游四方,却从未涉足繁华的大都市。 “你也长大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老余一边给钟山晓夹菜,一边慈爱地看着钟山晓说道:“我老了,马上都要七十岁了,有些事现在不做,以后怕没机会了。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徒弟,你是个好苗子,为人善良也正直。有你做我的传承,我知足了。” “是啊师父,您也上年纪了。”说着,钟山晓也有些眼睛发酸。“师父您放心,以后都由我照顾您,我会好好孝敬您的,我们一直在一起。” 老余欣慰地一笑:“你啊,我是老了,还没到走不动看不见的时候。这次出门,师父是有事要拜托你的,除了你,别人我也不放心,你愿意去一趟吗?” 钟山晓当仁不让:“有事当然是我去!师父有事您吩咐我就行了,我一定给您办好!” 老余吐出一块鸡骨头,神秘一笑:“如果这件事很危险呢?你敢不敢去?” 老余的笑容让钟山晓心里一阵发毛,心里想起了那年俩人取蛇胆,老余也是这个表情:“山晓,没事,你手小,把洞里的蛇抓出来。”然后……然后他就被蛇咬了。从那以后,钟山晓对老余的印象就改成了又邪性又固执! “当然要去,我不怕!” 一个人,如果蛇都不怕了,那应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钟山晓心里想着。 “哈哈哈,”老余大笑起来。“好徒弟!”随即面色一整,道:“小亭,其实我不姓余,我应该姓徐的。” “徐?”钟山晓轻声问道。 “对,徐!” 老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钟山晓又给他满上。又在心里嘀咕:“我问过好多次了,师父以前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以前不跟你说,是怕你年幼,给你带来麻烦。师父我本来是京州人,只因我年轻时得罪了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浪迹天涯。”老余慢慢地喝着酒,往事也像酒一样娓娓道来。 “那年我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气盛。当时,我只是京州一个小医生,为了治病救人殚精竭虑,却没想到因为被人陷害,落得这步田地。” 老余说着,眼角竟有些湿润,只是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当时,京州的家族斗争激烈,可是在关键之时沈家掌门人却突发怪病,整个人失去意识,除了有一口气吊着,其他与死人无异。沈家人找到我时,所有人都觉得已无力回天,不过是做无用的努力。我当时年轻气盛,也像你现在这般单纯善良,只想着治病救人,况且此种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激起了我的好胜心,经过三天的救治,总算把人从鬼门关抢回来了。”老余把空酒杯放下,钟山晓执壶又给他斟满。老余却没有再端起来。 “我以为把人救活了,事情就结束了……后来在京州华夏医学会的李维仁邀请我去参加中医论坛,要我做学术报告。说是要一起推广中医。本来,对于这种活动我是没有兴趣的,但是他们很有办法,让我不得不去。他们在现场安排了一个患有风湿的病患,让我施针展示针法,谁知这个患者事先被他们下了毒,这种毒素十分古怪,脉象不显却深藏五脏。待我用神农九针第三针时,患者突然毒发……”老余眼中流露出一丝忧惧,“我常跟你说,行医要谨慎。”老余看着钟山晓,忽然说了一句题外话。钟山晓正听得入神,忙道:“那患者后来怎么样了,您治好他了吗?” 老余双眼有些失神,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酒杯,叹了口气说道:“后来,患者被送到医院抢救,但是没有抢救过来,人没了。公安局经过调查,一致认为是因为我施针有误,导致患者出现急症,抢救无效死亡了。” 徐还山讲着陈年旧事,思绪也仿佛回到那个年代。 钟山晓听得悲惨,眼泪忍不住流下来,道:“师父您受苦了。” 老余给他擦擦眼泪,继续道:“后来,不知道是谁,花钱把我从公安局弄出来。我才明白,他们是想要我的神农九针,对我而言,这针法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我当然严词拒绝,他们就打断了我的四肢,在任何人看来,我都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钟山晓听得大惊:“师父……您!” “你忘了我是医生?哪怕是断了手脚,我也是医生!后来我凭着一口气,艰难地逃出京州。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追杀我,我只好隐姓埋名,一边疗伤,一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我断了手脚,虽然行动不便,却也能勉强活动,还好我是个中医,不然我真的就死了。” 说到这,老余又恢复了一些不屈和傲气。 “中间的艰难我就不说了,其他物件我倒不在乎,我的神农九针丢了,这是我唯一牵挂的东西,我这辈子除了你,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它了,这次去京州,我就是想让你去找一找这套针法,当年很多人都想得到它,我怀疑此事与华夏医学会的理事长李维仁有关系,你去之后可以详细打探一下。” “师父,没想到您受了这么多的苦。”钟山晓眼里蓄满了泪水。 “这么多年过去了,苦不苦的我都不记得了,只是这神农九针,一直是我一块心病,不拿回来,始终心里不安。”徐还山年事已高,对于过往种种已看得淡了。 “师父,神农九针您不是教过我的吗?我也学得差不多了。”钟山晓不解地问道。 “神农九针博大精深,我都有几分不懂呢,你只是学会了你能学会的,或者说是我能让你学会的。针法一事,认穴手法只是基础,五行相生相克,如天理循环,针法不过是以疏通淤,以小见大,以涓涓细流引浩然正气,其中奥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的见识还浅呢,不要骄傲!” 说到此处,老余顿了顿,说道:“我教你的功法需勤加练习,不可荒废!记住没?” 钟山晓知道师父的脾气,说起医道来便滔滔不绝,怕他动气伤神,忙点头应是,不敢多言半句。 “此去京州不可说出你是我徒弟,免得凶险。神农九针惊世骇俗,绝不会就此销声匿迹,你多方打探必能找到线索。你暗中调查神农九针的下落,万事须谨慎为之,不可鲁莽!” 老余沉吟半晌,才郑重向钟山晓嘱咐道:“这次到京州你可以去找沈家帮忙,我给你写一封书信,你带去给沈家人看,他们会帮你的。” “师父,这沈家人又是谁啊?”钟山晓听了太多事,脑子一时消化不过来。 “他们家沈万豪是我救回来的,就是因为他,我的针法才被人惦记上了。”徐还山解释道。 “那我去找他,他还能记得这些事吗?”毕竟时隔多年,钟山晓有些不确定。 “一定记得的,沈万豪曾对我许诺,以后若有事,他必定全力相助。他沈家人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徐还山对钟山晓解释道。 “好的师父,我都记住了。您还没告诉我,您的真名叫什么?”钟山晓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徐还山!” 徐还山当年从公安局被带出来,被打断四肢后出逃,一直隐姓埋名,他不敢以真姓名示人,想到自己当时的惨状,他便将徐姓中的双立人去掉,以此来提醒自己,针法不找回来,自己不配为人。他曾多次想要潜入京州找寻针法,又唯恐被仇家发现,以至于赶尽杀绝,他才一直隐忍至今。 如今钟山晓已经长大,徐还山自认将钟山晓教养得很不错,品行敦厚,机灵聪敏,是以将寻找针法之事托付于他。这针法找回来,钟山晓便是这针法的下一位传人,此中心酸,只有徐还山能体会。 “师父,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老人家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过度劳累。”师徒二人分别在即钟山晓忍不住向徐还山叮嘱道。 “山晓,这是你第一次离开我单独出门,一路上都要小心行事。” 他说着,又找出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递给钟山晓,继续道:“我给你准备了些钱,里面还有医书,闲来无事勤加翻阅。记住,万事小心,以安全为第一要务,记住没?” “我记住了!”钟山晓接过帆布包,小心收好。 第3章 到访京州 滇南去京州的列车上,钟山晓抱着他的包,已经板板正正地坐了一天了。心里有事,想睡睡不着,坐着也不踏实,只好靠凝神入定修养心神。 车厢里人声鼎沸,吃喝的,打牌的,叫卖的,好好的一个车厢就像菜市场一样吵闹。以前虽然也坐火车,也都是和师傅一起,两人相互为伴也不觉得无聊。钟山晓想到师傅,心里更不踏实,便从包里拿出师傅让他带的医书看起来,书中的字字句句就像师傅在和他说话,看着也倍感亲切。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车厢里忽然响起一声女人惊叫。“老公你醒醒啊,别吓我!”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许多,乘客都循声往女人的地方聚拢过去。 谁不想在新闻事件的中心待一会呢?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新闻的中心。 女人仍在哭喊,列车员也赶过来查看情况。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躺在地上,那个哭喊的女人正跪在男人身边使劲摇着男人的手臂。列车员见状喊了一声:“有没有医生!这里有休克病患需要紧急救治!” 此时已经有好事的人已经拿出手机,寻找热闹在哪。 “我是医生!”好像是下意识的反应,钟山晓大声向列车员说道:“我是一名中医,我可以帮你看看!” 人群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向患者走去,手里还拿着一个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帆布包。 “这么年轻的中医?” “就是啊,这中医也太年轻了,怕不是冒充的?年轻人想出名想疯了!” 列车员看着钟山晓,问道:“您有医生的证件吗?” 钟山晓一年到头四海为家,连个确定的归宿都没有,哪里会有行医的证件,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证件,不过我给人治病也有好几年了。” 列车员闻言一怔,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人。正在哭喊的女人听到钟山晓是医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众人的怀疑,连忙恳求钟山晓为她丈夫施救:“你是医生,你快救救我老公,快呀!” 钟山晓看着地上的男人,向列车员说道:“如果再耽误下去,这个男人只会更危险。”又向哭喊的女人说道:“不要摇晃他,让他躺平,你这样动他,没有用的。” 列车员此时也只能听钟山晓的,毕竟除了他,谁也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围在一起,堵在车厢里,手机举得比头高,都想见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女人闻言不敢再动,列车员也焦急的看着钟山晓,钟山晓走到男人身边一边查看男人的状况,一边开口向女人询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他是怎么晕倒的?” “我老公心脏不好,医生说是有心肌梗死的风险。”女人慌忙回答道。 钟山晓一边自包里取出毫针,一边向列车员说道:“消毒酒精有,去拿来。” 列车员急忙取来酒精,钟山晓将银针消了毒,以神农九针的凤旋式接连刺入男人的百会穴、内关穴、神阙穴,依次缓慢提拉,同时又紧盯着男人,丝毫不敢放松。他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上一层细汗。又取了银针将男人手指挑破,进行十宣放血,男人的手指滴出黑紫色血滴。钟山晓又给男人推拿了一会,男人便悠悠转醒。 钟山晓这才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醒了,老公你醒了!”女人见自己老公醒来,惊喜地喊出来。 “好!” 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叫好。刚才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此刻也松了一口气,好像刚才在拼命救人的是他们,又好像那个被救的男人是他们。 “醒了哎!还真被他救过来了!” “看不出来,这小年轻还真有一手!” “我就说人家可以,都看不起人家小伙子!” 人群还在议论纷纷,列车员过来将人群驱散了,才一个个拿着自己的手机回到座位,欣赏着自己拍摄的惊魂一幕。 男人此时还有些茫然,“我这是怎么了?” 女人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刚才晕倒了,多亏这位小兄弟救了你啊!”女人感激的看了钟山晓一眼。 “先别动,就躺着休息一下。”钟山晓把银针收回来,又向女人嘱咐道:“他的病有些严重,回去以后还要静养,辅之以药物,要半年才能大好。”他说着便想给男人开药方,忽然发现这是在火车上,没有纸笔。 “谢谢你了小伙子,你真是神医啊!”女人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开两盒药,回去抓来吃上一段时间也许能好得快些。”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啊!” 钟山晓向列车员借了纸笔,开了两个药方,又向女人嘱咐了用法,女人和她老公又是连连道谢,将药方仔细收好。“小神医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医院的医生,我们找机会去看你!” “我叫钟山晓,没在医院任职,二位不必费心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此时列车员走过来才将几人分开,列车员向钟山晓问道:“你还真是个中医,还会用针灸。” “我当然是!医生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职业,我何必冒充呢?”刚刚救人一命,钟山晓心里也轻松不少。 “你叫钟山晓?我叫何苗,你是去京州的吗?”列车员何苗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是的,我去京州办点事。”钟山晓也不想与她过多交流,毕竟师傅说了要谨慎。 “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好的医术,是在哪个医科大学学的呀?毕业了没有?我跟领导说一下,给你颁一个锦旗!”何苗笑着说道。 她越问越多,钟山晓却越来越不知如何回答了,只好敷衍着说道:“我的医术只算入门,可称不上好。锦旗就不必了,京州快到了,你是不是要去维持一下秩序,照顾一下有需要的人?” 这就有点赶人的意思了,何苗也不生气,笑着说道:“那你休息一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京州了,我去找领导汇报一下刚才的情况。” 列车缓缓进站,钟山晓站起身,舒展一下身体,跟着人流下了车。 沈家的产业很好找,但沈家却并不好找。 沈家是京州有名的一个大家族,其名下产业众多,从房地产到电子科技甚至化工产业也有染指。产业庞大,必然牵扯到众多的人,也就会影响到更多的人,比如政界。 沈家的上一代大多已离开商界,靠着家族企业倒也过得风生水起。中年一代中,有几位佼佼者,有能力者把控着行业的龙头,志向自由者早早地开始周游世界享受人生。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青年一代,虽然家族努力培养,但真正能参与家族商务的,还没几个。 钟山晓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道:“我去沈家,你知道在哪吗?” “沈家?是我知道的那个沈家吗?” “京州有很多个沈家吗?就是沈万豪他家啊!”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京州的出租车大多是自来熟,这些人什么都知道,大到国务院,小到街头巷尾,什么都能说个子丑寅卯来。 “我见过去万世大厦的,没见过去沈家的,小兄弟找沈家做什么?”出租司机慢慢往前开着,毕竟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我想找沈万豪,你知道他在哪吗?”钟山晓向司机问道。 “沈万豪现在是半退休状态,他可不好找。前两天听说他病了,又听说他去美利坚了,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怕是找不着他。”大家族的事往往是市井坊间的谈资,随时都能传出些风言风语。 “不如我送你去万世大厦,你去问问他儿子沈子雄。”司机半开玩笑道,毕竟沈子雄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钟山晓却没听出司机的玩笑之意。“那也行,先送我去万世大厦,我先去找沈子雄。” “啊?你真去啊。”司机从后视镜看了钟山晓一眼,见钟山晓如此自信,又恭敬问道:“小先生跟沈子雄认识?” “不认识,只认识他爹沈万豪。不过我找不到沈万豪,只好先找沈子雄。”钟山晓的逻辑很清楚,他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他以往的生活经验见的都是些普通人,或者说病人,像这么“高级”的人他从没见过,也就不知道见这种“高级”人物很不容易。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司机见他一脸真诚,还以为他真的认识沈万豪,又见他年纪轻轻,可沈万豪至少都七十有余了,这俩人怎么会认识。不禁问道:“小先生今年贵庚啊?那沈万豪都七十多了,您怎么会认识他呢?” 钟山晓不敢泄露师傅的事,只说上一辈的老人和沈万豪有些交情,这次来是帮家里长辈寻亲访友的。 司机见钟山晓口风紧,便也没有追问,只是仍时不时地在后视镜里观察钟山晓。 车子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在一座高大豪华的写字楼前停下,司机看了一下时间,对钟山晓说道:“现在四点多一点,你现在去应该还没下班,不过沈子雄可不一定在里面上班,说不定他也去美利坚了呢,祝你好运!车费75,谢谢!” 钟山晓从包里拿出现金准备付给司机,司机却拿着收款码看着他……“小先生,现在都用手机支付了,有几个人还用现金啊!” “我没有手机,也不会用,只有现金。”钟山晓在世上只和他师父有联系,平时哪用得着什么手机,两人最远距离的交流也只要大声吼就可以了,手机这东西他是见过,但没怎么用过。 司机无奈,只好接过钟山晓递过来的钱。 钟山晓站下了车,站在雄伟的建筑前,只觉得和自己之前的生活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完全是两个世界。耳朵里都是汽车喇叭声,人声,广告声……眼里看的都是雄伟高耸的大楼,飞速行驶的汽车,还有宽敞但拥挤的马路。闻着带有汽车尾气的空气,他顿时有些恍如隔世的眩晕感,他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感到好奇,反而觉得很烦躁,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第4章 见义勇为 定了定心神,看着眼前“万世大厦”的巨大字牌,整了整自己的乡村风格的斜挎包,他还是坚定地向门口走去。 钟山晓刚进来大门,就被门口保安拦住了。 “先生您找谁?”这年轻保安还算客气,并没有因为他的穿着打扮就看不起他。 “我来找沈子雄的,他在哪里?”钟山晓也不隐瞒。 “您和沈总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我这是第一次来找他。” “那您等一下,请告诉我您的姓名,我要请示一下才能放您进去。” 保安一边说着,一边把登记表拿出来让钟山晓登记。 钟山晓接过登记表,只在姓名一栏写了“钟山晓”三个字,后面的单位,电话,他也没有。 保安拿起对讲和里面交流了一阵,才向钟山晓说道“不好意思钟先生,沈总没有您的预约,您不能进去。” 钟山晓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睁着两个大眼睛一脸的不知所措。如果连沈子雄都见不到,那沈万豪就更见不到了。他有些不甘心,又和保安纠缠了一会儿,保安怕一会儿下班影响正常秩序,便跟钟山晓说:“钟先生,明天我帮您预约一下你再来,今天沈总的预约已经满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万世大厦,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将他拒之门外的地方,继续无奈地往前走着。 钟山晓紧了紧他的斜挎包,无奈的坐在路边,不知该去向何方,心里惦记着师父交代的事,心里越发焦急了。 此时万世大厦的白领已经下班了,大厦门口顿时人多了起来。一个个穿着得体,打扮精致的高级打工人一股脑的从大厦里涌了出来,瞬间把钟山晓淹没在人海之中。大都市的人太多了,一栋楼里的人,比三个村的人都多。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哎呀!” 钟山晓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一个女人被人撞倒了,名牌包包都被甩出去好远。 女人瘫坐着,两个膝盖都被磨破了。一旁有个男人嬉皮笑脸地笑道:“哎呀,薇薇别走这么快嘛!我不过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那女人凝眉怒目看着男人道:“孙立伟,我都说了我不想跟你吃饭,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纠缠我?”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要站起来。可她穿着窄裙和高跟鞋,再加上脚踝疼痛难忍,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孙立伟看她自己站不起来,便想上前把女人扶起来,可女人见孙立伟走近,忽大声喝止道:“你不许过来!” 孙立伟哪能放过和女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厚着脸皮伸手就要扶。女人却挣扎得更厉害,被孙立伟扶起一半,便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孙立伟见状,貌似心疼地说道:“薇薇你别害怕,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不过是痴迷于你的人品与美貌,想跟你亲近亲近而已。乖啊,让我扶你起来。”一边说着,咸猪手又向女人伸过去。 女人向后退着,大喊道:“救命啊!非礼啊!” 眼看着就要摔下台阶,钟山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后背,将她扶起来,说道:“姑娘别剧烈活动了,你的脚踝已经充血肿胀了,你这样活动只会加重伤情。” 女人惊恐地看着钟山晓,见他并无非分之想,心下稍安。 孙立伟见钟山晓穿的破破烂烂,还背着个破包,以为他是个乞丐,大怒道:“你小子给我滚远点,去别处讨饭去!” 钟山晓傲然道:“我不是讨饭的,我是个医生!” 孙立伟大声说道:“医生?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治好你的骨折!” 孙立伟大步向前,伸手打向钟山晓的头,钟山晓向后一仰头,躲过一次攻击。道:“我不想跟你打架,你别逼我!” 孙立伟见一击不中,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道:“我就逼你了,看你能怎么样!”话未说完,又抬脚踢向钟山晓,钟山晓却并不躲闪,一把将女人横抱起来,抬起右腿踢向孙立伟踢过来的腿。只听砰的一声,孙立伟一瘸一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睛恶毒的盯着钟山晓。 周围路过的行人有些已经在用手机拍视频了,还有的在给孙立伟加油,让他再还手打回去。 钟山晓看着这些冷漠的人,对京州这个地方实在是失望到了极点。 “你……好……你到底是谁?干什么的?”孙立伟见他不好对付,开始套磁。 钟山晓并不把女人放下,依旧横抱着,女人甚至把双手挂在他脖子上。 “我叫钟山晓,是个医生。”钟山晓如实回答道。 孙立伟好汉不吃眼前亏,道:“兄弟,你看看人家穿的什么,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没钱就别学人家英雄救美,你以为她会爱上你吗?” 钟山晓道:“只要你不打我,我就不打你,我本不想管,是你欺人太甚了!” 女人却插话道:“别,我不认识他,你要走了,他又会非礼我的。” 钟山晓想了想,道:“你不许再非礼这位姑娘,我就走!” 孙立伟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还是少管。” 钟山晓看看女人,见女人正求救似的看着他,他心软了,他在村里的时候,连兔子都舍不得吃,现在又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见他在犹豫,女人抓住他的衣服道:“你带我一起走,我不想看见他!” 钟山晓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对孙立伟道:“我要带她走!” 孙立伟闻言怒到发狂,恶狠狠地道:“好!好!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女人却有些害怕了,怕让钟山晓惹到麻烦。向孙立伟说道:“有本事你来找我,和他没关系!” 孙立伟并未答话,留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一瘸一拐地走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见好戏散场了,纷纷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只留下女人和钟山晓。 见孙立伟走了,女人对钟山晓说道:“钟山晓,把我放下来。” 钟山晓说道:“我轻轻地放下你,你别太用力。” 说着,钟山晓便低下身子,让女人慢慢下地。女人的脚刚一碰到地面,又痛呼一声“啊!” 钟山晓赶忙又将她抱起来,说道:“我先帮你治疗一下,你这样也回不了家了。” 别无它法,女人只好同意。把女人放在花坛的石沿上,钟山晓蹲下把女人的高跟鞋脱下来,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轻轻扭了扭,抬头问她疼不疼。因为女人穿了窄裙,为了避嫌,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遮住女人的双腿。 女人见他如此细心,反而有些羞赧了。 “我叫楚微微!很高兴认识你!”女人自我介绍道。 “我叫钟山晓,是个医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钟山晓学着她的口气自我介绍道。 女人被他逗笑了,见他查看自己的伤情,便问道:“钟医生,我的脚怎么样了,严重吗?”女人看着自己肿胀疼痛的脚踝,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算严重,你放心,在家休养几天就好了。”钟山晓安慰道。 “啊?得好几天吗?这两天工作特别忙,我不能请假的!”楚薇薇焦急地问道。 钟山晓见她焦急的样子心有不忍,一边从包里取出银针用火车上剩下的酒精消毒,一边安慰楚薇薇道:“我帮你施针,如果能尽快排除淤血也能好的快些。一会儿再给你按摩一下,休息一晚,明天应该不影响你上班。” 钟山晓帮楚薇薇仔细诊治了一番,天色也渐渐晚了。楚薇薇对他说道:“钟医生,谢谢你!一会儿我请你吃饭,算我感谢你帮我!” 钟山晓哈哈一笑:“谢我帮你治疗还是谢我当癞蛤蟆?” 楚薇薇也跟着笑了。 “她笑起来还挺好看的。”钟山晓心里想着。 “你能不能帮我把车开出来,我这样走不了路了。”楚薇薇本来是开车上下班的,今天是被孙立伟把车堵在地库里了,为了躲他,她不得不选择出来打车,否则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坐车都没坐过几次呢,哪里会开车。”钟山晓心想着,向楚薇薇说道:“我不会开车,我会打车,要不我打车送你回家。” 楚薇薇一愣,“你会打车,我也会打车呀!你去叫个车,我先带你去吃饭!” 上了车,楚薇薇对司机说道:“师傅,去炉顶记!” “得嘞!十五分钟就到!您二位踏实坐着!” 下车的时候,钟山晓拿着现金想要付车费,可被楚薇薇抢了先。两人下了车向餐厅走去。 第5章 埋伏 进得餐厅,钟山晓见到金碧辉煌的装饰,看的目瞪口呆,一会摸摸这,一会看看那的。 楚薇薇看他有趣,对他说道:“这个餐厅我也不常来,不过这里的饭菜广受好评,今天为了感谢你又给我治疗又当癞蛤蟆,我请你奢侈一回!” 楚薇薇也不跟钟山晓客气,自顾自地点了几个菜。 钟山晓还在震惊于炉顶记的奢华,听楚薇薇这么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整了整衣服,向楚薇薇道谢:“谢谢楚小姐盛情款待,钟山晓此生难忘!” 楚薇薇见他如此正经,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多大了,你不像是京州本地人,虽然口音有点像,但我听得出来,你是哪里的人?” 钟山晓听她一连串的问题,只好一一回答:“按我身份证上登记的信息来看,我今年应该22岁了,是相州人。我自小走南闯北,四海为家,被一个京州人收养的,所以有京州口音。”他对于师父的事情不敢多说,只是模糊地说了一句。 楚薇薇听他说他是被收养的,顿起怜悯之心。关切地问道:“你的亲生父母呢?” 钟山晓从未体会过父母之爱,对于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反而并无多少介怀,平淡的说道:“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收养我的人也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是做什么的。” 楚薇薇安慰他道:“和我一样的苦命!你来京州做什么?” 楚薇薇见他一个人,只身来到京州,有些好奇。 钟山晓感受到楚薇薇的关怀,心里有些感动,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道:“我师父说我长大了,不能老在小地方窝着,要出来见见世面,用学到的医术济世救人。”他只说了一半,没说帮师父找针法的事。 “我师父说让我来找沈万豪,说他会帮我,我今天去了万世大厦,可连门都进不去。唉……”他向楚薇薇说出了今天的遭遇,心里不胜唏嘘。 楚薇薇看着他蔫头耷脑的样子不禁莞尔:“沈万豪又不在万世大厦,在里面的是他儿子,沈子雄。” “对呀!我想着先找到沈子雄,总能找到沈万豪!可现在两个人都找不到。” 楚薇薇又喝了一口水,钟山晓又帮她倒了一杯。 楚薇薇双手捧着杯子,轻轻吹着,又说道:“沈万豪老爷子最近生病了,他在疗养院里接受治疗呢。你找到沈子雄也不一定能见到沈万豪了,沈子雄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的,他顾不上见你的。” 钟山晓闻言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你是……” 楚薇薇笑着说:“我是沈子雄的助理,他的很多事都是我帮着安排料理的,我当然知道了!” 楚薇薇见钟山晓忠厚老实,又是乡下来的小孩子,才对他说了这些话,如果是别人来问,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钟山晓算是遇到了救命稻草,忙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这是我师父交代的,要是办不好,我师父要批评我了。”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开始布菜了,一个个别致精巧的餐盘罗列在桌上,让人眼花缭乱,不过钟山晓却没有半分兴趣了。 楚薇薇见他着急,自己却不着急了,催着他先吃饭。“你先把饭吃了,要不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又咯咯笑了起来。 钟山晓只好听楚薇薇的,一口紧过一口的吃着,楚薇薇看得有趣,又拦着他说道:“你慢点吃,这么多呢,我又不跟你抢,本来就是请你的!” 钟山晓自顾自的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赶紧吃完了你就能帮我了!你不知道,我师父骂人可凶了!” 楚薇薇慢悠悠地吃了口菜,又说道:“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的,我可不怕他骂我。” 钟山晓听她这样说,怕她拒绝帮忙,吃的有点急,咳嗽起来,楚薇薇见他这样,也不敢再逗他,忙说道:“你别急,慢点吃,我也没说不帮你呀!” 钟山晓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忙说道:“那我就先谢谢楚小姐了!” 楚薇薇听他叫楚小姐,便说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就不能叫一声好听的吗?” 钟山晓一怔:“那我应该叫什么?” “叫薇姐或者薇薇姐都行!”楚薇薇板着脸一副说教的样子。 “薇薇姐,薇薇姐,薇薇姐!”钟山晓连着叫了三声,生怕她生气反悔。 楚薇薇看着这个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男孩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同命相连,举手之劳,不如就帮帮他。”她在心里想着。 两人吃完了大餐,楚薇薇的脚踝还是不能太用力,只好还让钟山晓抱着上了出租车。有了一次经验,这次钟山晓也没那么害羞了,大大方方的抱着楚薇薇。 “你晚上就住我家,你在这里无亲无故地,连个电话都没有,京州这么大,万一走丢了我可不知道去哪找你。”楚薇薇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住你家方便吗,别引起误会了。”君子不立于瓜田李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楚薇薇咯咯一笑,这个男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谁说你是男人,你只是个小男孩!人不大,乱七八糟的东西懂得不少!” 男性都不喜欢被人说小,有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鄙视。 钟山晓被她笑的有些气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反驳,却又不知道还说什么。 男人被女人说小男孩,真是无力反击。 楚薇薇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甚至有些放肆了,一不小心牵动了脚踝,又疼得她嘶……嘶……地叫着。 钟山晓又帮她按摩了一下穴道,缓解了她的疼痛。“别动作太大,小心你的脚还没好呢!” 楚薇薇胆子大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就踏实让他按摩起来。 司机哪见过这种场面,不时从后视镜看后面的女人,漂亮女人,男人都喜欢多看两眼,有时候女人也喜欢看,不过她们不说。 车子开得歪歪扭扭的,蛇形前进着。 钟山晓抱着楚薇薇进了电梯,楚薇薇按了楼层,又抱着她进了家门。 钟山晓把楚薇薇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也溃然坐下,呼呼的喘了两口气。 又给楚薇薇看了一下脚踝,向楚薇薇说道:“薇薇姐,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楼下有个药铺,我下去给你抓点药,晚上敷一敷,明天就能消肿了。”说着,站起来就要出门。 楚薇薇赶忙阻止:“家里有红花油,就在电视柜的抽屉里,不用出去买了。” 钟山晓笑道:“我有秘方,比红花油好用,你放心,离得不远,我去去就回。” “拿着钥匙!” 钟山晓拿了钥匙,开门出去了, 楚薇薇一个人呆坐着,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让她有些慌神。她家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尤其是这种陌生的男人。忽然她又笑了一下,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听她又自言了一句“小男孩!” 钟山晓刚下楼,就听到一声大喝:“哥儿几个跟我上,打断他的狗腿!” 钟山晓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被他收拾过的孙立伟。 “真是狗皮膏药!”钟山晓有些愤怒。 只见五六个大汉手持棍棒向他冲过来,他先后退了两步,拉开一些距离,背后是一片绿化带。 孙立伟怕他跑了,又大喊一声:“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种场面,别人也许会吓得逃跑,可钟山晓并不害怕。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孤身战群狗都多少次了,胆子是练出来的,更是打出来的。徐还山不光教医术,还教他强身健体术,虽不是为了打架搏斗,却也暗合武功精髓。 他看准了距离最近的一个打手,当他把棍子打过来的时候,他闪身一避,紧接着转身出腿,一脚踢在打手的屁股上。那打手只觉得下半身一麻,整个人都摔进了绿化带里。 孙立伟见钟山晓有些身手,怕单打独斗不是对手,便招呼着打手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 钟山晓并不惊慌,他迅速钻进人群中,双手齐出,一左一右拿住孙立伟手肘处的曲池穴,双手一拧,将孙立伟背靠背地背在后背。众打手见状投鼠忌器,不敢再强攻。 如此对峙了一会,孙立伟疼得嗷嗷直叫。 钟山晓忽然双手和腰部同时发力,将孙立伟甩飞出去。众打手见孙立伟脱困,又要上来群殴钟山晓,钟山晓却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抢过孙立伟掉落的棍子,双手各执一端,先是封住一个打手的进攻,然后一个飞脚踢出,踢在一个打手的横膈膜上,那个打手当即退出去好几步,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剩下三个打手看着地上哀嚎躺着的三人,又看看毫发无伤的钟山晓,又互相看了看。钟山晓见他们已经没有了斗志,便劝说道:“你们三个一人背一个正好,再有人倒下可就没人背了!” 三名打手面面相觑,觉得钟山晓说得挺有道理,要是再到下一个,两个人背四个人,无论如何也背不走了。一个打手扶起孙立伟说道:“孙少,今天算我们栽了,咱不是人家的对手,我看,好汉不吃眼前亏,咱溜了!” 孙立伟一听,顿时火气,自己好几个人都揍不过钟山晓一个人,这口气他如何咽的下去? 他怒吼着:“不行,今天必须打断这混蛋的狗腿!” 钟山晓却不惯着他:“那就看看谁是狗腿!”一边摆开架势,一边盯着孙立伟说道。 孙立伟就是再愤怒也认清了现实,这次连狠话也不敢多说了,只恨恨地说了句“走!”就带着众打手走了。 这场斗殴来得快,去得更快。钟山晓把手里的短棍扔了,又整了整衣服,才向药铺走去。 第6章 沈子雄 他抓完药回了家。 楚薇薇正坐着休息,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心中竟有几分惊喜。怕他一去不回吗? 钟山晓轻轻锁上门,对楚微微说道:“薇薇姐,家里有没有砂锅,我把药熬一下。” “在橱柜拐角那个门里,打开门就看见了。”楚薇薇说道。 钟山晓依言寻找,果然找到一个印着卡通小猫的粉色砂锅。他熟练地把药淘洗两遍,又用纯净水泡了一会,最后才放在火上慢慢煎熬。 他出了厨房进到客厅才想起来身上的斜挎包还没摘下来,一边摘下来放到门口,一边跟楚微微说道:“至少要熬制半个小时呢,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 他没跟楚薇薇提起在楼下的斗殴事件,一来怕她担心,影响伤情恢复,二来也是不想过多地参与她的感情,他并不知道孙立伟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薇薇笑着问他:“包里装的什么宝贝,鼓鼓囊囊的,给姐姐看看!” 钟山晓见她对自己的破包感兴趣,便拿过来交给她,说道:“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是我常看的几本书和我随身带的一些东西,谈不上什么宝贝。” 楚薇薇已经自顾自地翻找起来,她拿起包里的书看了看,没有封面,也没有书名,书页都有些泛黄卷边了,不过看得出来有人经常看它。 有时候书也像人一样,你经常见他,和不常见他,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不常见的书是新书,不常见的人,就是陌生人。 楚薇薇问道:“你很喜欢这本书吗?它叫什么名字?” 钟山晓答道:“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这是我师父的书,我只是借来看的,师父怕我一个人出来会无聊,给我打发时间的。” 楚薇薇又问道:“这是医书吗?你医术怎么样?很高明吗?” 钟山晓回答道:“我从十岁起,师父就带我帮人治病了,医龄也有十几年了,我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师父说我还差得远,估计我的医术应该不怎么高明!” 楚薇薇又要被他逗笑了:“三句话不离你师父,你师父到底是谁呀?” 钟山晓不好回答,只好含糊道:“他叫老余,是个看起来挺普通的老头,就是脾气有些固执。” 楚薇薇又问道:“他对你好吗?” 钟山晓双手一伸,说道:“我的命和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师父给我的,我觉得他对我挺好的!” 楚薇薇想逗逗他,学着他的样子一伸手,又说道:“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比你的好?” 楚薇薇在家换了家居服,看着有些清凉,钟山晓不好意思细看,只瞥了一眼说道:“我有的东西已经是我师父最好的东西了,我对这些并不在意。” 楚薇薇见他眼神躲闪,知道他在想什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说道:“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钟山晓神情有些凝重,沉吟了一下说道:“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我师父教我的医术。” 楚薇薇有些动容,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单纯的男孩子了。她想离钟山晓近一些,双手撑着沙发慢慢地使劲。钟亭急忙坐到她身边,让她不要用力。楚薇薇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地说道:“小男孩子!”说完又扑哧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就有眼泪流出来了。 这时候屋里有一股药香传来,砂锅也开始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 钟山晓把火关了,又把药汁盛在碗里端到客厅。接着坐在楚薇薇对面,把楚薇薇的脚踝放到自己腿上,用药棉蘸了些药汁,轻轻涂在楚薇薇的脚踝上,如此涂抹了一阵,又开始在脚踝周围轻轻推拿。 楚薇薇感受着他推拿的力度,轻声说道:“好像没那么疼了,这药很管用,感觉轻松多了。” 钟山晓有些骄傲地说道:“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药方,用过好多次了,效果比红花油是不是好多了?” 楚薇薇看他这骄傲的神情,心中不由暖暖的。又伸手想摸他的头,却发现够不着。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小神医!” 钟山晓听她夸奖,说道:“神医就神医,干嘛还小神医……”他对这个小字实在是过意不去。 “哈哈哈……”楚薇薇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钟山晓按揉了一会儿后,又盛了些色的药汁,用药棉蘸蘸,又用纱布把药棉贴着脚踝红肿处仔细包扎好,又把楚薇薇的腿放回沙发上。 “今晚不能沾水,如果要洗澡也得到明天早上洗了。”钟山晓又叮嘱道。 “那今天就不洗澡了,”说着又看了眼手机,说道“现在快十一点了,我们先睡觉,明天我想办法带你去见沈总。” 说完又觉得有些歧义,忙解释道:“你睡旁边的客房!” “那我先把你送回房间,你晚上睡觉不要动脚踝,明天应该不影响你工作了。”钟山晓说道。 楚薇薇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说完便搂上了他的脖子,钟山晓只好把她抱进卧室。 钟山晓转身欲走,楚薇薇又说道:“你晚上要是敢走错屋子,我就打爆你的头!”说完又咯咯笑起来。 钟山晓无奈解释道:“我是小孩子,不是那种人!” 钟山晓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明天将要发生的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有点累了,刚下火车就打了两架,还抱这个女人走了一路,虽然这个女人抱起来很舒服…… 不一会儿就从客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第一章 初见沈子雄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钟山晓已经醒来,见卧室房门紧闭,他便轻手轻脚地拿着钥匙出了门。先在楼下走了走,又打了一遍师父教的功法,师父千叮万嘱地要他不可荒废功法,他自是不敢懈怠。 这一次他动作很慢,呼吸也跟着慢下来,清晨的风有些微微凉意,他依旧出了一身汗,收势站定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又去买了些早餐,等他回家的时候,楚微微也已经醒来,见他回来,楚微微睡意朦胧的眼一下亮起来,责怪道:“你去哪了?我以为你又走丢了呢!” 他扬了扬手里的早餐,道:“我看你房门没开,就先下去买了些吃的东西。你的脚怎么样了?还疼吗?” 楚微微抬起还被包扎着的脚,向钟山晓展示了一下:“你的药效果不错,现在不觉得疼了。” “我帮你把纱布拆了,你去洗洗澡就可以出来吃饭了”钟山晓对自己的药很有信心。 “我洗完了你也去洗洗,你都有点臭了。”楚微微说着就去洗澡了。 等两人坐下吃饭时,已在半小时之后了。楚微微一边吃着饭,一边对钟山晓说道:“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上班,我带你进去公司,沈总上午有个会,等有空了我带你去见他。” 钟山晓只好依言行事。有楚微微带着,保安便没有为难钟山晓。钟山晓跟着楚微微来到办公室,楚微微拿起一摞文件夹抱在怀里,对钟山晓嘱咐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许出去闲逛,一会儿我过来找你,你要是敢乱跑,我就不管你了!” “我是个成年人了,孰轻孰重我还分不清吗?放心薇薇姐,我不会乱跑的!你放心去!”钟山晓保证似的说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楚微微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说完便出去了。 办公室只剩了钟山晓一个人,端端正正的坐着,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稍动。 万世大厦的大会议室里,沈子雄单手扶额,听着下属做着汇报。时不时地向下属询问几句,又向楚微微嘱咐几句。十一点的时候,会议终于结束了。 楚微微跟着沈子雄回总裁办公室的路上,楚微微紧跟两步,对沈子雄说道:“沈总,有个叫钟山晓的年轻人说是老总裁的故交,他想见见您。” 沈子雄听完一皱眉,问道:“他是干什么的?来这里做什么?”楚微微说道:“他是个医生,我看他不像说谎,您要见他吗?” 沈子雄沉吟一下,道:“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 就在他实在忍不住要动的时候,楚微微推门进来了。“来小男孩,我带你去见沈总。” 总裁办门口,楚微微敲了敲门。“进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楚微微说道:“你自己进去,我在门口等你,见了沈总别乱说话。” 钟山晓道:“我知道的薇薇姐,谢谢你!”说完便推门进去。沈子雄正在批示着文件,抬头看见进来一个年轻人,穿得像个乞丐,还背着个斜挎包。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钟山晓站定,回答道:“我叫钟山晓,是我师父让我来的。” 沈子雄更一头雾水了。问道:“你师父又是谁?” 钟山晓走近两步,从包里拿出师父给他的信。道:“您看看这个就清楚了!” 沈子雄接过信封,信上只有三个字“徐还山”。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看了看钟山晓,说道:“他是你什么人,他现在在哪里?” 钟山晓道:“他是我师父,他的行踪我不便透露,不好意思。” 沈子雄将信折好,放进西服内的口袋。说道:“你师父让你来找我的?他有什么事?” 钟山晓说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沈万豪的。” 沈子雄眼神更加凌厉:“你知道沈万豪是我什么人?”钟山晓丝毫不惧:“他是你爸爸!” 沈子雄不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钟山晓,似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些破绽来。 钟山晓被他盯的有点发毛,不禁开口说道:“你能带我去见你爸爸吗?” 沈子雄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有些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出了一会神,沈子雄才又看着钟山晓说道:“你留下你的电话,我再跟你联系。” 钟山晓一愣:“我没有电话”。 第7章 外生枝 沈子雄缓缓坐下,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又拿起电话:“进来一下。” 楚微微就在门口,当即推门而入。 沈子雄对楚微微说道:“你给他配一部电话,然后把号码告诉我。另外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他安置下来。” 楚唯唯应诺道:“好的沈总。” 沈子雄又对钟山晓说道:你跟她去,她会给你安排下来记住不要和别人联系,我会再联系你。 又对楚微微说道:“去。” 楚微微带着钟山晓出了总裁办,楚微微着急的问道:“怎么样?” 钟山晓说道:不知道,他要我的电话,我没有。 楚微微急了:“你这小坏蛋,跟我还不说实话是?我是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钟山晓说道:“他也没说呀,我们一共才说了不到五句话你就进来了。” 楚薇薇一阵无语。 第一章 绑架? 楚薇薇带钟山晓去了附近的商场,给他买了一部手机。 他穿的衣服楚薇薇实在有点看不下去,按照自己的眼光又给他置办了两件衣服。换下来的旧衣服楚薇薇要扔了,钟山晓却不舍得,这衣服才穿了几次,虽有些补丁对他来说这也是他师傅给他的礼物。 忙完这些已临近中午,两人就在商场里的餐厅解决午饭楚薇薇看着正在专心吃面的钟山晓说道:“人靠衣服马靠鞍,你换了衣服,人都精神不少。” 钟山晓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薇薇姐才漂亮呢,不但漂亮,身材也很好,气质更是出众!” 楚薇薇掩唇一笑,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你才出来几天就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钟山晓也不闪躲,楚薇薇是他出门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她照顾他也真的像姐姐照顾弟弟一样,他心里很感动。 “沈总让我给你找地方住呢,你想住哪里,我帮你安置。”楚薇薇说道。 我住哪里都行,我之前和我师父住的都是破旧的茅草屋,对住的地方我没什么要求的。钟山晓擦着嘴说道。 楚薇薇听的一阵心酸,他孤身一人来到京州,无亲无故的,在这样的大都市,只怕他生活都不能自理 “要不你还和我住一起,我那里离公司近,比较方便。”楚薇薇说道。 钟山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多麻烦你呀薇薇姐,你随便给我找个地方住就行了,不知道要住多久,也许我很快就能走了呢。” 楚薇薇见他拒绝自己的好心好意,有些生气了:“哼!不想住就不住,我也不会强迫你!你想住哪里住哪里好了!不识好人心!” 钟山晓见她生气,心中愕然,试探着问道:“要不还住你那里,另找地方也麻烦……” 楚薇薇却还在生气:“爱住不住,我不管你!” 两人吃完了饭,楚薇薇在前面走着,钟山晓在后面跟着也不敢多说话。 商场地下停车库,楚薇薇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的时候,忽然窜出来四个壮汉拦住她:“是楚薇薇小姐吗?” 钟山晓顿感不妙,快步上前想要帮楚薇薇解围。一个壮汉见状上前拦住他,亮了亮手中的短刀,说道:“小兄弟,此事与你无关,你别多管闲事,等我们办完了事就放你走。” 他被拦这一会的时候,已经有一把短刀抵在楚薇薇腰间,钟山晓看的清楚,却不敢动作 楚薇薇却临危不乱,对挟持自己的壮汉说道:“我包里有钱,你只管拿去,我不会报警。” 那壮汉一边拿下楚薇薇的包,一边说道:楚小姐,你和我去见一个人,然后我再把你送回来,如何? 钟山晓对拦着自己的壮汉说道:你们是孙立伟派来的?他还在想,他来京州只不过一天时间,除了孙立伟,其他人他还没机会得罪呢,除了孙立伟,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那壮汉只是紧紧看着他,并不答话,手中的短刀却又扬了扬。 楚薇薇说道:“你们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那伙人并不理会,把钟山晓双手绑了起来。 “楚小姐不必担心,只要你的朋友不给我捣乱,我不会为难他的。请楚小姐上车,我们早去早回。”领头的壮汉一边说着,一边将楚薇薇推上汽车后座。 钟山晓被带上了另一辆车,反绑着双手,头上还被套了一个头套。 一行两车,开出了商场地库。 钟山晓走后,沈子雄又把那封信拿出来仔细察看,信上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只有“徐还山”三个字反复映入沈子雄眼中。仔细端详了一番,沈子雄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父亲在吗?请他接一下电话。” 京州慈云疗养院里,一个独立的小院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半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收音机,入神的听着京剧,此人正是钟山晓要找的沈万豪,他旁边坐着他的孙女。 她看了一眼手机,说道:是二叔。 “喂,子雄吗?”沈万豪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了一句话好像用了一半的力气。 “爸,您还记得徐还山吗?”沈子雄直接问道。 沈万豪听到他说徐还山,原本萎靡的眼睛,竟有了些精神。 问道:“是那个医生吗?我当然记得他。当初要不是因为咱家的事,他也不至于遭难。”沈万豪说完,便有些气喘起来。 沈子雄忙道:“爸,徐还山派人来找您了,他可能没死。”沈子雄把钟山晓来找他的事说了一遍,沈万豪静静地听着,沈子雄的听筒里,沈万豪喘气的声音却越来越急促。 “爸,您别着急,我没跟他说太多,我一时弄不清他的底细,他给了我一封信,一会儿我给您送过去。我先把他安置下来了,等我调查清楚了再跟您汇报。”沈子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沈万豪。 沈万豪却等不及了,他一生轰轰烈烈,做了很多大事,纵横商界,年轻时却遭人暗算,差点丢掉性命。幸得徐还山相助,他才免于一难,也因此才有机会创立如此宏大的事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他想要报恩时,却得知徐还山被人陷害,家破人亡,徐还山也不知所踪,沈万豪几经寻找,都没有找到徐还山的下落,所有人都以为徐还山已经故去了。 “马上送过来!我在这里等你!”沈万豪急切地说道。 有生之年能得到徐还山的消息,他内心的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傲君见他情绪激动,忙劝慰他道:“爷爷你别着急,二叔一会儿就过来了。”一边劝着,一边又把药递给沈万豪,又给他送水服下。沈万豪的情绪才稳定了许多。 沈万豪看着沈傲君,说道:“这些事你们小辈并不知情,你爸爸当时也还年幼,也不知道多少内情。想不到啊,想不到!”沈万豪又有些激动,甚至还流出眼泪来。 沈傲君又给沈万豪擦了眼泪,又劝慰了几句,沈万豪还在不停地叹气,个中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子雄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沈万豪还在等他,饭菜已经热过一次,差不多又要放凉了。 见到沈子雄到来,沈万豪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迎上去。 沈子雄忙把信交给他。 沈万豪双手颤抖着打开信,看着遒劲的“徐还山”三个大字,带上花镜仔细看起来,一边又急切的说道:“去把我房间的小匣子拿出来!” 沈傲君快步去取了沈万豪珍藏的小匣子。 沈万豪将小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落款为“徐还山”的药方,仔细比对着信上的字。看了一会,又让沈傲君帮自己看。两个字迹一模一样,不过一个新,一个旧。 沈万豪忽然抬起头盯着沈子雄,道:“那个年轻人呢?怎么没把他带过来?” 沈子雄说道:“他来历不明,我怕他冒充,想先调查一下再带他过来……” “我要马上见他!你现在就把他给我带过来。”沈万豪像个小孩子要玩具一样,情绪激动之余,声音大了许多,还没说完又开始剧烈地喘气。 沈子雄忙给楚薇薇打电话,电话响了一阵,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沈子雄一连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 他一脸沮丧地对沈万豪说道:“爸,电话一时打不通。” “打不通就快去找,你要把他弄丢了就不用回来见我了!”沈万豪急不可待,一时竟口不择言。 “好的!好的!爸您消消气,我马上去找,我一定把他给您带过来!”沈子雄连忙应承道。说着便小跑着离开了,只留下沈傲君陪着沈万豪。 沈子雄当然打不通楚薇薇的电话,此时楚薇薇,被绑架挟持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内,旁边就是同样被绑着的钟山晓。挟持他们的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第8章 脱险 钟山晓对楚薇薇说道:“薇薇姐,别害怕,我会把你救出去的。” 楚薇薇见他关心自己,对于这个认识一天的男孩,她也有些感动。对钟山晓说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钟山晓问道:“你认识他们吗?他们为什么绑架你?” “我不认识他们,不过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在我车旁边等我,还能一下认出我来,就说明他们是冲我来的,把我们绑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提要求,显然是在等下一步指示他们是受人指使的。” 钟山晓被绑着的手对着楚薇薇竖起了大拇指:“薇薇姐真厉害,居然能猜到这么多,真是个女中诸葛!” 楚薇薇看他一点也不害怕,还有心情开玩笑,说道:“你不怕吗?我们这样说不定一会儿就要没命了!” 他害怕的时候她安慰他,他不怕了,她反而吓唬他。这就像在逗小孩儿,哭了就哄哄,不哭就逗逗。 这时,领头的绑匪接到一个电话,领头的对着电话连着说了几个“嗯,又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了电话,他用短刀扎起一块肉,慢悠悠地走到钟山晓面前,说道:“饿了?来吃块肉!” “我不喜欢被人喂,尤其是不喜欢被男人喂。不如你松开我,我自己吃?” 钟山晓一脸不惧,还跟绑匪开起了玩笑,绑匪也不生气,自己把刀尖的肉块吃了,一边嚼着,一边用刀尖抵在钟山晓脖子上,笑眯眯地说道:不如让我尝尝你的肉,我可好久没吃过人肉了。 钟山晓仰着头躲着刀尖,一边说道:“别把我衣服弄坏了,刚买的,可贵了!” 楚薇薇见绑匪威胁钟山晓,急忙道:“你别动他,你们要的是我,别为难他!” 绑匪看了看楚薇薇,笑着说道:“这是你的小情人?我还没碰到他呢,就心疼得不行了?”说着反手握刀,用刀把狠狠打在钟山晓肚子上。 钟山晓痛得蜷曲着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窗户上,冲击力太大,把窗户玻璃都震碎了,碎玻璃哗啦啦掉下来,把钟山晓的衣服都划破好几处。他靠着墙缓缓坐下,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呜呜地,像是要吐。 楚薇薇见状大喊道:“你们这些混蛋,不许打他!”一边大喊,一边就要冲到钟山晓身边,不料被绑匪一把抓住。绑匪捏着她的脸,笑嘻嘻地说道:“他一个穷小子你何必这么在意呢?现在有一个大富大贵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不要珍惜?” 楚薇薇哼了一声道:“呸!是不是孙立伟让你来绑我的?” 绑匪道:“我只管拿钱办事,其他的事我不关心!” 此时钟山晓已经缓过来气,摇摇晃晃的向楚薇薇走过来一边喘着气说道:“薇薇姐,你就告诉他,他要是再给我来一拳,我就得劳烦你给我收尸了。”他越走越近。 楚薇薇一皱眉:“你怎么样了?你们快放开他!” 还没等她说完,钟山晓突然将手机扔出,把手机当做暗器打向绑匪太阳穴,那绑匪反应不慢,下意识退开两步,避开钟山晓的手机。钟山晓飞扑上去,后发先至,不等绑匪稳住身形,双手擒住绑匪持刀的右手,用力一拧,短刀脱手钟山晓捡起短刀,反而挟持了绑匪。 钟山晓这一手本是偷袭,绑匪有四个,他只有一个人,他想要出奇制胜,就要趁其他绑匪反应不及的时候,先打掉他们的领头人。 此时其他绑匪也反应过来,各自手持短刀围上来,与钟山晓面对而立,做好了战斗准备。钟亭急忙护住楚薇薇,他反手持刀,用刀把在领头绑匪的背后用力一敲,本就腿麻的绑匪踉踉跄跄地,更加站立不住。 “都别动!否则我让他下半辈子连轮椅都坐不上!”钟山晓大声喝道。 “大哥!你怎么样?”剩下的绑匪群龙无首,急的大喊道领头的绑匪刚要说话,钟山晓又用刀把在他肋骨上重点,一时间,除了啊,啊的声音,绑匪竟说不出话来。 “薇薇姐你过来,我帮你解开绳子。” 楚薇薇赶紧跑过来松了绳子。 “跟我走!”钟山晓低声喝道。 挟持着绑匪,两人慢慢走到车旁,楚薇薇打开车门率先上了车,钟山晓看着步步紧逼的绑匪,说道:“都往后退,不然我弄死你们老大!” 钟山晓打开车门,缓缓上了车,对楚薇薇道:“开车,快走!”然后用力将挟持的绑匪推出去。 楚薇薇的马自达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犹如离弦之箭飞速射出。 楚薇薇来不及辨明方向,只是胡乱地驾车狂奔,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没事?他们打了你好几下,还痛不痛了,要不要去医院?”楚薇薇惊魂稍定,关心起钟山晓。 “不痛了,我自己就是医生哪还用得着去医院?”钟山晓故作轻松的说道,刚才的打可是实实在在的挨了,刚才精神太集中还没觉得疼,现在精神放松了,反而有些疼了。 钟山晓双手互捏,按揉着自己的虎口,一边又慢慢调整呼吸。 楚薇薇看他的样子,有些自责,又有些心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见楚薇薇流眼泪了,钟亭急忙安慰道:“薇薇姐,咱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就别担心了。” 转念一想,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这次我们能转危为安,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最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的竞争对手那么多,谁都有可能啊!”楚薇薇说道。 钟山晓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不见得,这个算个线索?” “这是绑匪的手机?”楚薇薇惊道。 “我上车的时候从绑匪身上拿来的,里面有他和他雇主的通话记录,要查到对方的线索应该不难,我们打回去看看对面是谁!” 钟山晓一边说着,一边按了拨号键,开了免提。电话接通了,只听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办妥了吗?那个姓钟的可以杀掉,处理干净。那个女的留着,慢慢玩!” 钟山晓和楚薇薇对视一眼,钟山晓比了个口型“孙立伟”。楚薇薇点点头,然后示意他继续听电话。 对面的男人听不到回答,生气道:“你他妈哑巴了,说话!” 忽然,他意识到不对劲,话语一顿,说道:“你是谁?” 钟山晓看了一眼楚薇薇,对着电话说道:“我是姓钟的!” 他一开口,对面就把电话挂了。 楚薇薇把车停在路边,看着钟山晓问道:“是孙立伟绑架的我们?” 钟山晓说道:“孙立伟的声音我听过几次,应该就是他。” 钟山晓把昨天晚上被孙立伟报复的事跟楚薇薇说了一遍。 楚薇薇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责怪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孙立伟打架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快说!别等我自己发现了,我打爆你的头!” 钟山晓心想:“我还真有事瞒着你,不过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为你好,也为我师父好。” “你见到我的时候我下火车才不到两个小时,其余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哪有机会隐瞒什么?”钟山晓解释道。 楚薇薇又伸手打了一下钟山晓的头,打完了又帮他揉了揉。 “你最好乖乖地听话!你在这无亲无故地,总要小心点才好。” 钟山晓也不反抗,只是笑着看着楚薇薇。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楚薇薇拿出手机才发现沈子雄给她打了好多个电话。 “喂,沈总!” 沈子雄焦急地声音从听筒爆发出来:“你把那小子带哪里去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赶紧回公司,带着那个小子!” “好的沈总,我马上就回去!” 楚薇薇没有跟沈子雄说他们被绑架的事,重新发动汽车,往公司驶去。 “薇薇姐,你给我买的手机丢了,衣服也破了……”钟山晓满是惋惜的说道。 “丢了就丢了,我再给你买一个,衣服也能再买,买一样的。”楚薇薇劫后余生,只觉得能保住命就知足了,身外之物反而不在乎了。 楚薇薇带着钟山晓来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沈子雄坐在办公桌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薇薇敲了敲门,直接进入。 一天之内再次见到沈子雄,他已经换了一副样子。他见到钟山晓破烂的衣服,忙问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眼睛看着钟山晓,话却是对楚薇薇说的。 楚薇薇把两人的遭遇向沈子雄汇报了一遍,沈子雄面露惊色。道:“绑架?是谁做的?” “是光耀地产的孙立伟。”楚微微说道。 “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病猫了!”沈子雄气哼哼的说道。 “这样,钟山晓晚上跟我走,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父亲。孙立伟的事我来解决。”沈子雄当即安排道。 钟山晓说道:“我有住处,晚上我和薇薇姐住!沈总不必费心了。明天我还来这里找你。” 说完就拉着楚薇薇要走。 沈子雄急道:“万一晚上有危险怎么办,你别忘了你刚被绑架过。” 钟山晓说道:“没事,我不怕,刚才的绑架我不怕,晚上他们再来我也不怕!” 说完不等沈子雄说话,就头也不回地拉着楚薇薇出了门。 楚薇薇被他拉着,只好跟他一起走,边走还边对沈子雄说道:“沈总放心,明天我会带他过来的。” 两人上了车,楚薇薇开车往家驶去。 “薇薇姐,你的脚没事?”钟山晓忽然说道。 “没事,不疼了。绑匪没把我怎么样。”楚薇薇说道。 钟山晓忽继续说道:“薇薇姐,我们不能住你家,我们换个地方住。” 楚薇薇问道:“为什么?” “我觉得沈子雄说得对,我怕晚上我们会有危险。孙立伟来这里堵过我,他知道你的住处。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我怕他狗急跳墙。”两人就近找了个酒店,用钟山晓的身份证开了两间房住下。 楚薇薇洗漱完,来到钟山晓房里,钟山晓也刚洗完,穿件浴袍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楚薇薇问道。 钟山晓道:“没什么,我在想我们俩还没吃晚饭,你会不会饿?” 楚薇薇笑着说:“要不我带你去吃夜宵?” 钟山晓说道:“今天就不去了,情况特殊,能不能给我讲讲沈子雄的事?” 楚薇薇也不隐瞒,便把自己知道的事跟钟山晓说了。 “沈子雄是沈万豪的二儿子,沈万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沈子雄现在掌管沈家的房地产事业,他年轻的时候赶上时代潮流,搭上了改革开放的顺风船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可近两年的房产行情不是很好,他一直在考虑转型,想把投资转移到其他产业里,他最近在考虑把公司旗下的固定资产变现。” 钟山晓给她倒了杯水,她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公司现在联系了几个投资银行,在洽谈出售房产的方案。其中有一块还没有开发的地块,因为政府政策的倾斜,正在飞速升值。公司也没决定要不要出售,你见过的那个孙立伟一直缠着我就是想利用我得到这块地。” 说到这,她对着钟山晓歉然一笑。 钟山晓却并不在意,说道:“还好这次我和你在一起,以后你可要小心些。” 楚微微说道:“沈总会处理的,孙立伟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我没事的。关于沈总我就知道这些,其他私生活的事情他都不跟我说的。这些商业上的事你又不感兴趣。” 时至深夜,楚微微告辞了钟山晓,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钟山晓刚起床,楚薇薇就来敲他房门。 “沈总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呢!”楚薇薇还没睡醒的样子。 “我们走!”钟山晓说道。 沈子雄没在办公室,而是等在停车场,他坐在他的迈巴赫里,正和沈万豪通电话:“爸,我接到他就过去您那里,您先吃早饭,我们两个小时就到。” 刚挂断电话,就看见楚薇薇带着钟山晓走过来。 “钟山晓快上车,我带你去见我父亲。” 说着就把钟山晓拉上了车,钟山晓对楚薇薇说道:“薇薇姐,你先去上班,我忙完了回来找你。” 楚薇薇挥手向他告别。 第9章 针法残缺 迈巴赫急速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停在慈云疗养院里。这个疗养院是沈家地产,由沈家出资开发建设并从事后续的经营。沈万豪所在的小院是疗养院中独立分割出来的一个区域,一来好做安保,二来相对也比较隐私,不受外界打扰。 沈子雄带着钟山晓疾步向沈万豪的房间走去,沈万豪已早早等在门口,见沈子雄来到,气喘吁吁地说道:“人带来了吗?” 沈子雄一拉钟山晓,说道:“给您带来了,到屋里说话,外面有些凉。” 说着便拉着钟山晓向屋里走去。 钟山晓开口问道:“您是沈万豪吗?” 沈万豪笑着说道:“是我!是我!你是老徐的……” 钟山晓打断道:“这些话只能对您一个人说,不可有第三人知晓。” 沈万豪一怔,随即对沈子雄说道:“你先出去,我们单独谈话,别让人进来。” 沈子雄说道:“爸,还是让我在这,万一……” 沈万豪一瞪眼,怒道:“万一什么?他要想害我当初就不必救我!你滚出去!”说着又开始急促地喘息。 钟山晓扶着他,在他胸腹上推拿一会,气喘才好些了。 沈万豪不敢反驳,忙出门去了。 沈万豪将门锁上,又请钟山晓坐下,给钟山晓沏了一杯茶,两人相对而坐。 钟山晓见沈万豪身体抱恙,道:“沈爷爷,听说您病了?” 沈万豪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病了很久了,看了很多医生,怕是没有几天好活了。” 钟山晓问道:“要不我帮您看看?” 沈万豪并不接话,而是着急的问道:“你是老徐什么人?老徐在哪?他还活着吗?” 钟山晓接过热茶,喝了一口,郑重的说道:“沈爷爷,我们的谈话只可我二人知道,千万不可传与第三人,包括您的家人,此事事关重大,请您务必答应!” 沈万豪见他如此严肃,当即保证道:“你放心小娃娃,我绝对不会外传。” 钟山晓说道:“老徐,是我师父!” “那老徐还活着吗?”沈万豪问道。 “我师父还活着,他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他很安全,您放心。”钟山晓继续说道:“他的住处我不能说,请您原谅。我师父特意嘱咐我过来找您,是有事需要您帮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义不容辞!” “我想了解一下,当年我师父遭人设计陷害之后发生的事,谁拿走了他的神农九针。” “当年事发突然,当时我又身染重病,等我了解此事时,已找不到你师父了。只听说你师父家破人亡,被人打死了。我寻找了很久,却连你师父的遗体也没找到,当时我就怀疑你师父还活着,凭你师父的高超医术,他就比别人多一条命!果然!你师父还活着,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说着,沈万豪大笑起来。 “我师父当时被人打断了手脚,形同废人,被丢在荒山上等着喂狼。后来是山民发现了他,将他救起来,但是他伤势过重,他用不了神农九针,他一直无法根治自己的腿脚。”钟山晓说着,又想起师父孤身一人,忍不住眼眶微微发红。 “章泰宏干的!一定是他!”沈万豪怒声道:“当年阴谋害我的就是他,因为你师父治好了我的病,他怀恨在心,于是设计陷害他,还打断了他的手脚……” 沈万豪闻言也流下了眼泪,神情甚是悲愤。 “这些年,你师父是怎么过的?”沈万豪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都有些哽咽的问道。 “我师父收养我之前,都是独自一人走南闯北。因为他当时被人陷害,心灰意冷之下,他放浪形骸,流浪乡野。偶尔为人治病,换一顿饱饭吃。” “后来,我师父收养了我,我就跟着师父相依为命,他教我医术,教我治病,养育我长大成人。我用师父教我的医术帮师父治好了手脚。师父现在最牵挂的就是神农九针的下落,所以我必须帮师父找到!” 沈万豪将自己珍藏的小匣子拿出来打开,从里面取了一个红布包裹,慢慢拆开,将里面包裹的书拿给钟山晓,道:“你看看这是不是神农九针?” 钟山晓一惊,忙接过查看。仔细看过才发现,这只有半部。针法被人从中间一分为二,后半部分的内容全没有了。 “这是一半,应该还有一半在哪?”钟山晓急忙问道。 “没有另一半了,这一半是我重金从一个外国人手里买的,另一半却不知所踪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剩下的一半,就交给你来找了。”沈万豪又将半部书仔细包裹起来,双手递给钟山晓,道:“我守了它二十多年了,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什么?只有这一半了?”钟山晓惊得喊出来,徐还山心心念念的针法,如今竟只剩了一半,另外一半不知所踪。 钟山晓将针法捧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想起师父的样子,不禁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沈万豪出声叫他,他才反应过来,他将半部针法重新包好交给沈万豪,说道:“这半部暂且由您保管,我现在居无定所,它跟着我不安全,等我找到另一半,我再来找您。” 沈万豪闻言说道:“你来我这里住,这个疗养院很僻静,不会有人打扰,你也能专心寻找另一半针法。” 钟山晓不答反问:“沈爷爷,您能跟我讲讲这半部书怎么来的吗?” 沈万豪回想往事,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是参加一个拍卖会,有人给我送信,说有一部神农九针要拍,我就去参加了,当时是一个东瀛人拿去拍的,我记得很清楚,他叫藤井三郎。我问他这半部书是哪里来的,另一半在哪里,如果有另一半的话,我愿意出十倍的价钱购买。他只说这半部书是他从一个中国人手里买来的,他本来是想买回来研究,研究了很久却看不懂,于是就把它拿来拍卖,想寻找行家问问这部书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山晓给沈万豪倒了一杯茶,沈万豪接过又放下。说道:“这个东瀛人后来就回国了,再后来便杳无音信了。我又断断续续地找了很多年,另一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觉得如果不是另一半已经毁了,就是在一个行家手里,这可是无价之宝,懂行的人是绝不会拿来卖的。” 钟山晓问道:“是谁给您送的信息您还记得吗?” 沈万豪道:“信上没有署名,我后来专门查过,送信之人有意隐瞒踪迹,我最终一无所获,只好放弃。” 说了许久,已临近中午。 沈万豪回忆往事,劳心伤神,已显出疲态。他本已患病在身,此时耗费心神,又开始气喘。 钟山晓见他如此,知道他已患病日久,并且病已进入血脉,病情也十分危急。 “沈爷爷,我看您时常气喘,要不我给您看看?” 钟山晓作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已变成他的本能反应。 “你是老徐的徒弟,医术自不会差,只是我这病已经很久了,人老了哪有不得病的,吃点药就好一点了,没事的。”沈万豪似是认命了。 “找医生看过,医生怎么说?”钟山晓问道。 “肺癌!”沈万豪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过不少医生了,也去过很多医院,国内国外的医院都去过,给了很多药。我知道这病是治不好了,我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也算弥补了一点遗憾!” “我帮您看看。”说着便把住沈万豪的脉。 “沈爷爷,您的脉象浮滑,时促时缓,血行受阻,有些血虚,脾肺湿热,肺部长期受到热毒的侵犯,病变有些严重。再加上您长久以来殚精竭虑,精气耗损严重,正气内虚、邪毒外侵引起的,以痰浊内聚,气滞血瘀,蕴结于肺,以致肺失宣发与肃降。” 钟山晓把着脉,继续问道:“平时咳嗽频发、伴有咯血、胸痛、发热、气急气短,对不对?” “对!昨天夜里还咳血了,医生判断我还有最多半年的寿命。” 沈万豪看着钟山晓把脉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徐还山,感慨道:“当年你师父也是这样给我治病,现在变成你给我治病了,我的这条老命算是交在你们师徒手里了。” “沈爷爷,您的病情很严重,但也不至于只剩下半年的寿命,如果您敢让我放手施为,一年之内我能把您的病治好!”钟山晓保证似的说道。 沈万豪闻言一喜,他对徐还山有了解,他教出来的徒弟自不会差到哪去,见他有如此信心,顿时心中豪气大增,道:“好!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你尽管动手!我听你的!我也想看看,你得了老徐的几分真传!哈哈哈!” “我师父常说我的医术还差得远,我这辈子拍马也赶不上我师父的。”钟山晓笑着说道。 “沈爷爷,我师父还活着的事不可泄露出去,我怕会给他带来麻烦。”钟山晓又叮嘱道。 沈万豪郑重点头:“其中厉害我知道,我老头子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钟山晓点点头道:“今日我们做些准备,明日开始给您治病。” 待他二人出房门,门口已聚集了好多人。见他二人出来,沈子雄忙说道:“爸,都十二点多了,先吃饭!” 沈傲君快步上前扶着沈万豪,说道:“爷爷,我扶您去吃饭。” 沈万豪拉着钟山晓的手不肯撒开,向他介绍道:“这是我孙女沈傲君,傲君,这是我……额……”不等他说完,钟山晓接口道:“我爷爷和沈爷爷是朋友。” 沈万豪附和道:“对,对。走,我们去吃饭!” 席上,沈万豪坐在主位,沈傲君坐他左手边,他拉着钟山晓坐他右手边,沈子雄末座。 钟山晓和沈傲君面对而坐,一抬头就看见她。 沈万豪待众人落座,向众人宣布道:“明日起,让山晓给我治病,子雄你帮山晓准备一下需要的东西。” 沈子雄闻言吃了一惊,道:“爸,他行吗?我看他年纪轻轻……” 沈万豪不等他说完,挥手打断他,道:“年纪轻轻怎么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奋勇杀敌呢!” 沈子雄被他说的有些尴尬,忙解释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也知道您的病情很严重,我前两天联系了美利坚的专家亨利医生,他已经动身来到京州,我想让他过来给您诊治一下。” 沈万豪不屑道:“这专家那专家的也找了不少了,西医是靠不住了,现在我只相信山晓!” 沈子雄还待再说话,沈万豪却重重一拍桌子,道:“你不用再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说完,沈子雄因为情绪激动,又开始重重的咳嗽起来。 钟山晓在他胸腹穴位上按压一会,道:“沈爷爷您别激动,怒大伤肝,须平心静气才好。” 沈傲君给沈万豪倒了一杯水,道:“爷爷,喝点水,我给您拿药去。” 她正要起身,沈万豪拉住她,道:“这药越来越不管用了,我不想吃了。” 沈傲君重新落座,向钟山晓问道:“钟医生,你如果能治好我爷爷的病,你要什么都可以!” 钟山晓摆摆手道:“我什么也不缺,我会尽力治好沈爷爷的,请沈小姐放心!” 沈万豪安慰沈傲君道:“傲君,爷爷相信山晓的医术,他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钟山晓向护工要了纸笔,一边沉思,一边写了两个药方,交给沈子雄,道:“沈总,按这两张方子抓几副药回来,明天要用。” 沈子雄刚要接过,沈傲君却抢先拿住,道:“我去,二叔要忙公司的事,别麻烦他了。” 沈万豪点点头,道:“好,那就让傲君跑一趟!” 饭后,沈万豪还要拉着钟山晓说话,钟山晓担心他的身体,道:“沈爷爷,我们不急于一时,等我给你治疗过,我们再说话。我还要去准备些东西,您先好好休息,我就不陪您了,明天我再过来。” 沈万豪此时也感觉到困乏,见他要走,便不再挽留,叮嘱道:“你明天早点来,有事就找子雄,找傲君也可以。” “好的沈爷爷。”钟山晓告别沈万豪,向疗养院外面走去。 第10章 沈家危机 钟山晓出了门,门口停的一辆车的后窗玻璃慢慢降下来,沈傲君扭头看向他,道:“上车!” 钟山晓上了车,和沈傲君一起坐在后座。沈傲君吩咐司机说道:“开车,去同济堂。” “你真的能治好我爷爷的病?” 沈傲君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语气很清冷,钟山晓听的心里像浸入了一丝冰泉,透着丝丝凉意。 “沈爷爷的病情我查看过,病根已进入血脉,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很低。” 钟山晓毫不避讳的说道。 沈傲君闻言,眉头紧皱,娇俏的面容上,覆上一层浓浓的忧愁。 她气愤的说道:“那你就不该给他那么大的希望,如果治疗失败,爷爷会很难过的。” 沈傲君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面容清秀,肤如凝脂,气质如兰。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有一种让人不忍直视的美,钟山晓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美的女孩,不禁看的有些痴呆。正当他看的入神,陷入幻想的时候,沈傲君的话将他拉回现实。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沈傲君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生厌恶,质问道。 “哦!对不起沈小姐,我出神了……”钟山晓不好意思的说道。 “枉我那么相信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沈傲君本以为钟山晓能治好她爷爷的病,见他如此表现,顿时失望至极。 钟山晓正色道:“沈小姐,沈爷爷的病虽不能完全治愈,但也不至于只有半年的寿命,我有信心让沈爷爷再活二十年!” 他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说到治病,他又恢复了他的自信,绝对的自信。 沈傲君见他说的如此干脆,心中疑惑更深,道:“ 你这么有把握?” 钟山晓见她不信,说道:“我自幼开始跟着我师父学习医术,八岁开始治病救人,到现在至少也有十五年的时间了。像沈爷爷的情况我也遇到过很多次,沈爷爷的病情是因为邪气入肺,长期的劳累之下,导致身体阴阳失衡,气血不能相顾,脉络滞涩不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爷爷之前就得过一次肺病,旧病未除,再加上邪气入侵,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沈傲君听的云里雾里,却也信了几分。 “那你治病需要多长时间?”沈傲君问道。 “至少需要一个月!”钟山晓沉思着说道。 “那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最好能治好我爷爷的病!”沈傲君像是在下最后通牒。 “沈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病无常形,医无常式,你是想考验我的医术吗?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跟沈爷爷说,让他换个你相信的医生!” 钟山晓对沈傲君的态度很反感,给他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弄得他很不舒服,心里脾气上来,不留情面的说道。 “可是爷爷只相信你!”沈傲君并不退让,继续道:“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如此相信你,我相信我爷爷的眼光,更希望你真能帮上我爷爷。” 钟山晓看得出沈傲君对沈万豪的感情,感受到沈傲君的孝心,联想到自己对师父的感情,也不由得有些动容,哈哈一笑,道:“沈爷爷一生雄才大略,我如果是骗子,是骗不过他的,你等着看好了,明日即可见分晓!” 沈傲君不再质疑他,语气软了下来,道:“爷爷一生受了太多苦,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他,他就病了。钟医生,如果你能治好我爷爷,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钟山晓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相信我吗?” 沈傲君摇摇头,道:“不知道。” 钟山晓感慨着说道:“因为我对钱不感兴趣!因为我救治他不是图他的钱!” 沈傲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从未见过对钱没兴趣的人,她只相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她的思维习惯总是与利益挂钩,在她的认知里,这样的人应该只出现在书本里。 钟山晓心中暗忖,“人心不古啊,这么有钱的人家,竟然还如此看重金钱,当真以为什么事都能用钱来解决吗?哎……” 两人都不再说话,车内陷入一阵沉默。 沈傲君的商务座驾停在同济堂门口,钟山晓帮她取了药,道:“药拿回疗养院,明天要用,我先走了。” 钟山晓在楚薇薇的车旁等着楚薇薇下班。 一日未见,楚薇薇心里一直惦记着他,见沈万豪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又联系不到他,除了自己着急,也没有一点办法。 两人见了面,楚薇薇满面惊喜地扑过来。楚薇薇又惊又喜,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又慌忙推开他。道:“一天也没个音讯,担心死我了。” 钟山晓见她语带真诚,不由感动地说道:“我的手机殉职了嘛,又不记得你的号码,要不我一定跟你报平安!” 楚薇薇带着钟山晓来到了上次去的商场,楚薇薇像个大姐姐一样,一股脑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内衣袜子刮胡刀都没落下。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上次的餐厅,钟山晓把沈子雄给的两张银行卡交给楚薇薇,道:“这是孙立伟给我们的补偿,沈总教训过他了,他以后都不敢搞这种小动作了。” 楚薇薇道:“还是你留着,我有工作有工资,你在京州生活也需要钱的。”她并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只是觉得钟山晓比自己更需要。 钟山晓说道:“你不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吗?” 楚薇薇摇了摇头:“不想!你能好好地回来最重要!” 除了他师父,从没有人如此关心他。他和楚薇薇相识日短,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真意切。 钟山晓把卡片塞进她手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每张卡里面有二百万。” 楚薇薇吃了一惊:“这么多?你把孙立伟绑架了?” 钟山晓说道:“不是我,是沈总。孙立伟绑架我们,沈总就绑架他。如果不教训教训他,他可不会长记性。这卡还是你收着,给了我,我都不会花,万一被人家骗了呢。” 楚薇薇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说道:“那我先给你收着,你用的时候我再给你,我真怕你被人家骗了。” 真正在乎你的人总会下意识地怕你过得不好,怕你深陷危险之中。 两人回到家,坐在沙发上,钟山晓像个男主人一样去厨房找到小砂锅继续把药熬着。 楚薇薇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钟山晓:“我给你配了一把钥匙,你拿着,出入也方便。” 钟山晓接过钥匙,装起来。说道:“谢谢薇薇姐,只是不知道能在京州住多久。” 楚薇薇皱眉道:“不管住多久,哪怕你走了你也带着,说不准什么时候还回来呢。姐的家就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 楚薇薇不想说这么伤感的话题,岔开话题道:“今天见到沈万豪了吗?事情办得怎么样?” 钟山晓把今天的遭遇跟楚薇薇讲了一遍,道:“算是办好了,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我要去办点事。” “你自己去的话要小心些,人心不古,出去外面别惹麻烦,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把号码存你手机里了。”楚薇薇关心地说道。 钟山晓让楚薇薇先去洗了澡,又帮楚薇薇查看了伤势,敷了药,又仔细的推拿一会,小心的包扎好。说道:“明天就能恢复如初了。” 第二天早上,钟山晓和楚薇薇一起下楼。 钟山晓来到疗养院。 沈万豪的房间门口沈子雄和沈傲君还有好几个人围在那里,男男女女,各个贵气十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沈子雄也在其中,他们面朝房门,并未发现钟山晓的到来。 “爸,您先让亨利医生给你看看,多一个医生看看也不会坏什么事。”沈子雄隔着门对沈万豪喊道。 “让他走,我只让钟医生给我看病!”沈万豪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沈子雄对大哥沈英杰说道:“大哥,你看,我就说,爸不会同意的,不知道那个小子到底用了什么迷魂药,爸现在只相信他。” 沈英杰皱眉道:“那个小子什么来路?” 沈子雄答道:“不知道啊,好像他爷爷和咱爸认识。” 正当他们说话时,沈傲君发现站在后面的钟山晓,她招呼钟山晓过来,道:“爷爷在屋里等你。” 钟山晓应诺一声,正要推门而入,却被沈英杰一把抓住,他疑惑的看着沈英杰,道:“有事?” 沈英杰审视着他,道:“你是钟山晓?” “是我!” “你是中医?” “我是中医!” “胡说!哪有你这么年轻的中医,分明是骗人!”沈英杰忽然大声质问道。 钟山晓瞥了他一眼,道:“别乱吠,口水喷到我了!” “你!大胆!无理!”沈英杰大怒,扬手就要打钟山晓。 沈傲君见状,惊呼一声,道:“小心!” 钟山晓却后发制人,单手擒住沈英杰打过来的右手,在他手腕上重重一捏,沈英杰当时痛的大叫起来:“哎呦!” 沈英杰没想到他竟然敢还手,又惊又怒,道:“你敢在这里放肆,来人,给我打他!” 话音未落,两个黑衣保镖冲出来就要动手。 此时,沈万豪的房门突然打开,沈万豪扶墙站在门口,大声道:“都给我滚!山晓是我请来的医生,谁敢动他?” 说完,沈万豪双手掩住嘴巴,重重咳嗽起来。 沈傲君忙上前安慰他,沈万豪止住咳嗽,却看见手上又是一摊鲜血,他怒从心中来,悲愤交加,一时气急,眼前一黑,登时晕死过去。 众人见状忙上前查看,沈子雄忙把亨利医生带过来给沈万豪急救,亨利翻开沈万豪的眼皮查看,用外语说道:“病人晕厥休克,情况十分危险,必须送医院抢救!” 钟山晓也上前查看,听了一下沈万豪的脉搏,道:“你们散开,沈爷爷情况危急,必须马上急救!” 沈英杰却不依不饶道:“我们有专业的医生,你给我滚!” 他说着,又要吩咐保镖将钟山晓赶出去,钟山晓见状,顾不得其他,一把抱起沈万豪进了屋,反手将屋门锁上,将沈万豪放在床上,大声道:“你们再敢出声,后果自负!” 说完,他将沈万豪的上衣解下,拿出银针消毒,准备给沈万豪施针治疗。 门外的众人被这一变故弄得不知何为,只能大声叫嚷着,咒骂着。沈傲君冷眼看着他们,不发一语。 沈家老三沈诚凑上来劝道:“大哥,先别生气,我看爸很信任这个医生,我们等一会看看!” “等?等他把爸治死?你到底是何居心?”沈英杰大声质问道。 沈诚性格懦弱,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便不再说话。 沈傲君道:“钟山晓是爷爷亲自请来的医生,你这样无礼,爷爷醒了不会放过你的!” 沈傲君是沈城的独生女,她见情况愈发不好收拾,为了避免冲突,只好提出沈万豪压住场。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和你爷爷一样,糊涂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就把你们骗的团团转!”沈英杰脾气暴躁且强硬,气氛一时更加紧张。 沈傲君见他肆无忌惮,对身边的护工吩咐道:“把他们赶走,爷爷需要清静。” 只见忽然从各个角落冲出来十几名护工打扮的保镖,将沈英杰等人团团围住,沈英杰见状更是怒不可遏,道:“沈傲君,你敢!” 沈万豪早就吩咐过,疗养院中,除了他,一切都要听从沈傲君的安排。此时沈万豪陷入昏迷,沈傲君自然是接过指挥权。 “我敢!”沈傲君冷冷说道,然后一挥手,众保镖一拥而上,将沈英杰拿住。 亨利作为一个外国人,哪见过这种场合,不停地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但没有人理他,他只好举着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 沈英杰还在骂着:“沈傲君,你目无长辈,我要把你逐出家门!。” 他想坐实沈傲君的错误行径,开始动员其他人一起讨伐她,沈万豪危在旦夕,他要把沈家的继承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众人慑于沈傲君的强势,不敢多做言语,只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傲君却不理他,道:“爸,二叔,你们和我大伯一起去会客厅等着,我守在这里,有事我通知你们。” 沈英杰还在骂骂咧咧,被保安抬着离开。 片刻之后,终于回归平静。 沈傲君坐在小院的石凳上,默默祈祷着:“钟山晓,爷爷相信你能创造奇迹。现在就让奇迹发生!” 第11章 家族内斗 钟山晓在屋内对沈万豪进行救治。 他接连在沈万豪身上下针,神农九针玄妙无比,饶是他尽得徐还山真传,还是要小心对待。沈万豪对他来说很重要,不仅仅因为他是病人,钟山晓知道他是师父的故交,也算是他的长辈,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沈万豪救过来。 他接连试了两式针法,观察这沈万豪的反应,只见沈万豪依旧面无血色,毫无生机之色,他不得不用了神农九针的第九针。 他先将银针拔出,双指紧紧捏住,屏气凝神,暗中运气,以气运针,只见银针针尖高频振动起来,发出声声嘶鸣,宛如天外梵音,灌入耳中,令人心生敬畏。 他倏地刺出银针,银针刺入沈万豪的体内,沈万豪的皮肤竟随着针尖的振动,出现阵阵颤动。他瞪着眼睛看着沈万豪的反应,不断将生气输入沈万豪体内,不到片刻,他额头已聚集了豆大的汗珠。 终于,沈万豪眼皮动了动,继而忽然咳嗽起来,甚至咳出血来。 他咳一下,就又一股血从嘴里流出来,咳了好几下,就连吐了好几口血。 待他平复下来,钟山晓才将银针拔下,身体重重跌坐在床上。 沈万豪恢复了神志,见钟山晓如此模样,问道:“山晓,是你救了我?” 钟山晓喘了两口粗气,等呼吸平稳些,才回答道:“您气血攻心,堵住心脉,一时休克了。” 沈万豪还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师父救我,你又救我,我欠你们太多了!” 钟山晓笑了一下,道:“我们是医生,您是病人,这是我们的天职。” 沈万豪道:“他们没为难你?” “我把您抱进屋就把门关上了,谁也进不来,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钟山晓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只见门口只剩沈傲君一个人,问道:“其他人呢?” 沈傲君见他开门,忙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两人同时开口,谁也没听见对方的话,钟山晓索性让沈傲君进屋。 “爷爷,你醒了!”沈傲君见沈万豪躺在床上,惊喜道。 “傲君,吓坏了!”沈万豪安慰道。 钟山晓见二人情绪激动,道:“别太激动,刚刚清醒过来,身体受不住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沈小姐,你照顾沈爷爷,我去煎药。” 不等他出门,沈万豪说道:“让护工去就行了,你过来坐下。” 钟山晓只好依言坐下,沈傲君吩咐护工煎药,又回来照顾沈万豪。 沈万豪绝处逢生,高兴自然是高兴,见沈傲君可怜楚楚的样子,不禁有些伤心,道:“傲君,那些畜生欺负你了没有?” “在这里,他们欺负不了我,这里的安保都听我的,我把他们关到客厅去了。”沈傲君傲然道。 “哈哈哈!很好,雷厉风行的性格很像我啊!”沈万豪欣慰的笑道。 钟山晓听的咋舌,这是个什么家庭啊,搞得像谋朝篡位似的。 沈万豪见他吃惊,解释道:“你别错怪了傲君,她是为了我好。你别看沈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从我生病以来,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回事了。” 沈傲君看了一眼钟山晓,道:“爷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需要好好休息!” 沈万豪知道她的心思,她怕钟山晓知道他们家族内部的丑闻,会传扬出去。 沈万豪道:“我相信山晓和相信你一样,他不会害沈家的。山晓,我年纪大了,你帮我照顾好傲君,别让人欺负了她,行吗?” 沈万豪语带祈求,神情甚是恳切。 钟山晓脑子一热,道:“沈爷爷放心,我会保护好沈小姐的!” 钟山晓不由得看向沈傲君,见她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心里嘀咕着“凭她的家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她?” 沈万豪见他保证,展颜一笑,道:“傲君是个苦命的孩子,小时候就没了妈妈,她那个爹又不争气。为了不让她那几个哥哥欺负她,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长大。傲君性格内向,行为孤僻,又没什么朋友往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对她我是最了解得了。” 沈傲君眉眼低垂,眼中泪光闪动,看起来楚楚动人。 沈万豪拉过沈傲君的手,道:“这两年我身体大不如前,因此我想让傲君接替我,做下一辈沈家接班人。我知道她那些叔伯和哥哥不会同意,我怕她被人伤害,一直没有宣布这个决定。现在你来了,将我的病治好了,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让傲君继位,只要我还活着,他们绝不敢造次。等傲君把事情布置好了,我也该真正退休了。” 沈傲君知道爷爷的良苦用心,流着眼泪说道:“爷爷,我不在乎沈家的钱财,只要您平安健康,我愿意一辈子陪着您!” 沈万豪给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傻孩子,爷爷费劲心思建立的家业,你忍心拱手让人吗?就算你舍得,外面几个人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伯脾气暴躁,有勇无谋,你二叔圆滑太过,韧性不足,你爸爸……哎,懦弱无能,连你都无力保护。这份家业交给他们,迟早被人家吞食的一分不剩。” 沈傲君止住了哭,道:“爷爷,我不喜欢他们,等你病好了,我带你找一个地方,离他们远远的。” 沈万豪道:“傲君,你心里明白,这个家,你是逃不掉的。哪怕你跑到天边,他们也能找到你。他们别的本事没有,这种算计人的本事可大着呢!” 沈傲君自然明白,身处豪门,自然要遵守豪门的生存规则。你不去争,并不能保证你就安全,只能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他们就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躲,是躲不掉的! 钟山晓一直站在床边默不作声,听着二人的交谈。 沈万豪出声问道:“山晓,我的身体怎么样了,病好了吗?” 钟山晓正听的入神,还在感慨豪门的不易。闻言回过神,道:“我刚帮您把肺部的淤血排出来,但您的心脉受损严重,我不能太过激进,只能缓慢施针。一会儿您把药吃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会好很多。” 沈傲君说道:“爷爷的身体要多久才能恢复?” 钟山晓沉思一下,道:“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按照目前的情况估计,至少需要半年。不过,我们诊治一段时间,应该会快一些。” 沈万豪说道:“如此,你就费心了!想不到我临近鬼门关了,你却一把将我拽回来,你的医术比你师父也不遑多让!” 钟山晓谦虚道:“我哪能跟师父比较,他老人家的医术,十年以内,我是望尘莫及啊!” 他了解自己的医术,更了解徐还山的医术,心中自然有个评判。 沈傲君出门催促煎药,剩下钟山晓和沈万豪说话,两人不知不觉又说到徐还山身上。 两人又交谈了很久,问了钟山晓的情况,问了老徐的情况,又问了两人的生活……,钟山晓一一回答了,又替老徐表达了问候,沈万豪一会老泪纵横,一会又放声大笑。钟山晓怕沈万豪情绪起伏过激,让沈万豪喝了茶水,才继续说道:“沈爷爷能不能跟我讲讲中医联盟的事。” 沈万豪道:“中医联盟我当年也详细调查过,里面管事的方淮是京州本地一个痞子,因为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又能笼络人心,不明事理的人才会把他当神医。说是联盟,不过是以他为首的几个江湖骗子联合起来坑蒙拐骗而已。当医生的不去治病救人反而到处作报告,名气大得很,本事只有一点点。” “这个方淮现在还在吗?”钟山晓问道。 “在啊,比以前更能吹牛了。除了给人治病,什么都干。”沈万豪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想去见见他,有些事我要问他。”钟山晓说道。 沈万豪说道:“我找人把他带来。” 钟山晓阻止道:“不用,我自己去找他,他不认识我,才好办事。” 说完,他对着沈万豪神秘一笑,沈万豪知他心意,两人相视而笑起来。 此时沈傲君端着药过来,沈万豪服下。 “沈爷爷,你暂且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钟山晓准备告辞。 沈万豪不便起身,道:“傲君你送他出去。” 沈傲君带着钟山晓出了屋,钟山晓问道:“沈小姐,你爸他们,你能搞定?” 沈傲君不屑道:“爷爷在,他们不敢造次!” “那好,让沈爷爷好好休息,别让他们过来打扰……”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他见来者不善,问道:“沈小姐,他们是……” “是我叔伯的儿子,也是我的哥哥。”沈傲君凝眉瞪眼立在原地。 “沈傲君,你把我爸怎么样了?快把我爸交出来!不然我不会轻易放过你!”说话之人是沈英杰的儿子沈辉。 他听闻父亲沈英杰被沈傲君关起来,马不停蹄的过来解救。 沈傲君冷眼看着他,道:“他在会客厅,你可以带他走,如果你们还敢来打扰爷爷休息,后果自负!” 沈辉作为富家子弟,向来嚣张跋扈惯了,见沈傲君如此强势,心中怒气更盛。他大步向沈傲君走过去,扬手就要打她耳光。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打死你……” 他举起的右手却打不下去了。 原来是钟山晓抓住了他的胳膊,钟山晓将他右手一转,沈辉的身体跟着转起来,痛的叫出声来。 “你和你爹一样,刚才你爹也被我收拾了一顿,你又来这一出,真是上阵父子兵啊!”钟山晓刚以同样的招式制服了沈英杰,这会儿沈辉被他拿住,他不禁感慨,这可真是亲父子俩。 沈辉大叫道:“你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沈英杰是你爹,你是沈英杰的儿子。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钟山晓问道。 “知道我是沈家的人,还敢动手打我,你是不是活腻了?”沈辉还在大言不惭,道:“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沈傲君上前一步,喊道:“我看谁敢,谁敢动一下,我就让他坐一辈子牢!我沈傲君说到做到!” 钟山晓手上发力,沈辉疼的更厉害,他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钟山晓扯下来了。 “让他们滚出去,否则,废了你的手!我钟山晓也一样说到做到!”钟山晓学着沈傲君的语气说道,这样说话确实很有说服力。 沈辉疼的快要站立不住,哀求道:“好好好!别拧了,我的手要断了!你们快出去,快出去!” 他带来的打手见状只好撤走,留下沈辉一个人。 钟山晓松开他,道:“以后不许欺负沈傲君,否则我见你一次就卸你一条胳膊!” 他说完,掏出银针,一针刺在他肩颈处。沈辉被他刺中,本能的想抬手反抗,却发现整条手臂就像脱离了身体一样,不听他的指挥。他惊恐地看着钟山晓,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怕你不信,先卸你一条胳膊!”钟山晓说道。 “我信!我信!你快帮我!”沈辉快要哭出来了。 “明天自己就好了,回去跟你爹说,就说我说的,以后再敢惹傲君,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不信就试试!滚!” 沈辉咬咬牙,瞪了他一眼,对沈傲君说道:“你找了一个好帮手!好得很!” 钟山晓见他啰嗦,作势要用针刺他。沈辉吓得转身就跑,鞋子跑丢了也顾不上去捡。 钟山晓笑着说道:“把你的鞋拿走!放在这,坏了这里的环境!” 沈辉忙捡起鞋,也顾不上穿好,一溜烟跑了。 “沈小姐,我有点理解你了。”钟山晓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沈傲君吩咐护工将沈子雄几人放出来,沈子雄小跑着过来,对钟山晓问道:“老爷子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现在需要静养。”钟山晓没有说太多。 沈子雄还想了解更多事情,搭讪道:“钟医生,我送你回去,正好我回公司。” 钟山晓看了一眼沈傲君,见她没有反对,道:“好的,那就麻烦沈叔叔了!” 沈傲君将钟山晓送上车,临别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钟山晓,说道:“这是我的电话,随时和我联系。” “好,谢谢你了!” “嗯,也谢谢你!” 第12章 方淮秘事 沈子雄在车上问他:“山晓,老爷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钟山晓说道:“没什么,他只说让你给薇薇姐涨一倍的工资。” 沈子雄自然不信:“不可能!老爷子都不管公司的事,怎么会关心楚薇薇的工资,你给我说实话!”他又拿出了沈总的气势。 钟山晓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沈爷爷说的,不信你问问他?” 沈子雄哪里敢问,见他不跟自己说实话,便也不再追问,只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沈子雄又问道:“老爷子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他身体很快就会恢复,沈叔叔不必担心!”钟山晓见他一直打听沈万豪的身体情况,知道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便故意含糊着说道。 “是吗?你的医术真厉害!”沈子雄随口夸赞道。 “沈叔叔,沈爷爷的病我会治好的,你放心,你如果还是担心,过几天,等沈爷爷身体恢复一些,你可以安排给沈爷爷做一下体检就知道了。” 钟山晓知道他对于自己中医的医术多少有些质疑,索性让他去找西医进行验证。 沈子雄忙道:“我相信你的医术,我爸都相信你,我更相信你!” “沈叔叔,孙立伟的事您处理好了吗?”钟山晓比较关心这件事,毕竟事关他的安危。 沈子雄说道:“孙立伟的事我已经办好了,这张卡里有五百万,是孙立伟给你俩的精神损失费。我警告过他了,他不敢再搞小动作了,放心。” 钟山晓惊讶地说道:“这么多钱?您不是把他绑架了?” 沈子雄拿出了亿万富豪的架势,道:“怎么,他能绑你,我不能绑他吗?这钱你只管收好,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见到你他都会绕道走!” 钟山晓对这个黑帮大哥一样的人物产生一丝羡慕——有钱,真好! 沈子雄送他到停车场就离开了。 钟山晓在楚薇薇的车旁等着楚薇薇下班。 一日未见,楚薇薇心里一直惦记着他,见沈万豪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又联系不到他,除了自己着急,也没有一点办法。 两人见了面,楚薇薇满面惊喜地扑过来。楚薇薇又惊又喜,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又慌忙推开他。道:“一天也没个音讯,担心死我了。” 钟山晓见她语带真诚,不由感动地说道:“我的手机殉职了嘛,又不记得你的号码,要不我一定跟你报平安!” 楚薇薇带着钟山晓来到了上次去的商场,楚薇薇像个大姐姐一样,一股脑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内衣袜子刮胡刀都没落下。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上次的餐厅,钟山晓把沈子雄给的两张银行卡交给楚薇薇,道:“这是孙立伟给我们的补偿,沈总教训过他了,他以后都不敢搞这种小动作了。” 楚薇薇道:“还是你留着,我有工作有工资,你在京州生活也需要钱的。”她并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只是觉得钟山晓比自己更需要。 钟山晓说道:“你不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吗?” 楚薇薇摇了摇头:“不想!你能好好地回来最重要!” 除了他师父,从没有人如此关心他。他和楚薇薇相识日短,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真意切。 钟山晓把卡片塞进她手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张卡里面有五百万,孙立伟给的!” 楚薇薇吃了一惊:“这么多?你把孙立伟绑架了?” 钟山晓说道:“不是我,是沈总。孙立伟绑架我们,沈总就绑架他。如果不教训教训他,他可不会长记性。这卡还是你收着,给了我,我都不会花,万一被人家骗了呢。” 楚薇薇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说道:“那我先给你收着,你用的时候我再给你,我真怕你被人家骗了。” 真正在乎你的人总会下意识地怕你过得不好,怕你深陷危险之中。 两人回到家,坐在沙发上,钟山晓像个男主人一样去厨房找到小砂锅继续把药熬着。 楚薇薇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钟山晓:“我给你配了一把钥匙,你拿着,出入也方便。还给你买了一个电话,我已经存好我的号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钟山晓接过钥匙和手机,装起来。说道:“谢谢薇薇姐,只是不知道能在京州住多久。” 楚薇薇皱眉道:“不管住多久,哪怕你走了你也带着,说不准什么时候还回来呢。姐的家就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 楚薇薇不想说这么伤感的话题,岔开话题道:“今天见到沈万豪了吗?事情办得怎么样?” 钟山晓把今天的遭遇跟楚薇薇讲了一遍,道:“算是办好了,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我要去办点事。” “你自己去的话要小心些,人心不古,出去外面别惹麻烦,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把号码存你手机里了。”楚薇薇关心地说道。 钟山晓让楚薇薇先去洗了澡,又帮楚薇薇查看了伤势,敷了药,又仔细的推拿一会,小心的包扎好。说道:“明天就能恢复如初了。” 第二天早上,钟山晓和楚薇薇一起下楼。 一个去了公司,一个打车去了中医联盟。 钟山晓一下车就看到中医联盟的门口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在发传单。钟山晓拿过一份,大大的标题写道:“中医圣手方淮养生保健讲座”。 他向发传单的年轻人问道:“方医生亲自办的讲座吗?” 年轻人说道:“是啊,方医生刚出国交流学习回来,从国外带来了最先进的养生之道,这几天在办全国巡回讲座,今天是他在京州讲座的最后一天了。今天还会随机抽出幸运听众送出养生大礼包。” 钟山晓看着破旧的中医联盟,不过一个平房,装修极其简单,倒是和扯的红色条幅相得益彰,一股廉价的味道。 钟山晓迈步走进大门,进门就是大厅,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许多板凳,几乎坐满了上年纪的老人。灯光有些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让人不禁掩鼻。舞台上摆着养生大礼包,一包一包地堆在一起,差点把演讲台都要盖住了。 他找了个空位坐定,向旁边的老人问道:“老奶奶,你认识这个方淮医生吗?他治病怎么样?”。 老年人看他年纪轻轻的,也来听养生讲座,说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也来听养生啊?这方医生不常在这里坐诊,经常全国各地来回巡诊,听说他很会治病,前段时间还去了美国交流学习教外国人养生呢!” 两人还没说几句,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对着话筒说道:“各位乡亲父老,爷爷奶奶,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尊敬的中医圣手方淮方医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大家办讲座,送健康了!” 一句话说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带头开始鼓掌叫好,台下的老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台上的年轻人双手压了压,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方医生被美国白宫请过去传授养生之道,美国总统听了方医生的讲座,觉得受益匪浅,还给方医生合了影并送了一个锦旗。” 这时已经有人拿着红缎黄字的锦旗拿上来展示“中医圣手,妙手回春”,还有人举着画质极模糊的图片上台展示。 匆匆展示完,主持人又说道:“方医生说了,中医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不能让美国人独享,所以才回国把中医带回来,把健康送给大家,为同胞治百病,为社会做贡献呀!” 台上台下又是一阵叫好声,鼓掌声。 待掌声稍歇,主持人又继续道:“让我们一起欢迎,中医圣手,方淮医生!”现场顿时掌声雷动。 只见两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老人慢慢走上台。老人步履蹒跚,走了两步差点摔倒。 钟山晓看到中医圣手竟是这副德行,心中不耻,“骗人也不找个身体好的,这种自己都病恹恹的医生,谁会信你?” 方淮走到演讲台坐下,主持人说道:“方医生这段时间因为奔波过度,身体有些累了,但他不辞辛苦也要帮助我们父老乡亲,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真是让我们感动啊!” 主持人说着竟真的有些哽咽,双手掩面,似是哭了出来。 台下的老人被主持人的情绪感染,也纷纷唏嘘不已。 主持人,继续说道:“现在就让我们方淮医生跟我们传授养生之道,大家有需要的可以做一下笔记。” 方淮伸手拿着话筒,说道:“我从医数十年,对中医已有了非常精深的认识,什么是中医?中医就是气!我们所有的病都是因为气不顺,理气、顺气都是为了气的通畅……” 钟山晓不想再听方淮嘶哑的声音,也不想听他的讲座,对他来讲,他更愿意听主持人上来忽悠。 等方淮讲完,主持人又邀请痊愈的病人上台展示,无不夸赞方淮医术高超,如何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拽回来,如何为自己保住生命,有两个投入的甚至给方淮跪下谢恩,场面一时热闹得好像唱大戏。 又演了几个桥段,主持人才上台主持道:“刚才的病患大家都看到了,事实是不会骗人的!我们的病人都是吃了我们的健康大礼包才痊愈的。刚才方医生特意跟我交代了,今天只要有需要的,都可以五折带回家!这可都是方医生的慷慨啊,他老人家不为挣钱,就是为了我们父老相信谋福祉,送健康啊!” 台下的听众群情激奋,有些老人已经站起来想要付款,有要五包的,要十包的,有个老头激动地跑上台大喊道:“台上的健康大礼包我都要了,大家不要跟我抢!” 趁乱,主持人已经把方淮送回后台了,钟山晓也悄悄跟着他进入后台。路过一个小屋时听到有人说话。“方医生,这次看来收获又不小。” “我老了,骗不动了,干完了这一票,你能不能放过我?”这是方淮的声音。 钟山晓听到方淮的声音,贴门仔细听起来。 “方医生,你骗了我那么多钱,现在帮我骗回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主持人恶狠狠地说道:“你才出了多少力,在台上卖力的可是我!” 方淮道:“当初也不是我骗得你,不能怪我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你应该去找那个李维仁,是他骗了你的钱,我的钱也被他骗走了!” 主持人道:“我找他?我敢找他吗?人家是谁?我是谁?他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方淮道:“我没几天好活了,你就放过我!” “啪!”主持人打了方淮一巴掌,怒道:“不把我的钱还给我,我让你生不如死!你自己想清楚!” 说完就开门出来,正好碰到门口的钟山晓。主持人谨慎地问道:“干什么的?” 钟山晓操着一口渭南方言说道:“我来听方医生讲座的,我有些隐疾想让方医生单独给我看看,行吗?” 主持人往外推着钟山晓说道:“方医生累了,要休息,你先买两个健康礼包回去吃!” 钟山晓被他推得连连后退,忙说道:“实话跟您说,我刚娶了老婆,可那方面不太行,听说方医生是中医圣手,我大老远赶来的,请帮帮忙!放心,钱不是问题!” 边说着,便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递给主持人,主持人见到钱,心里贪念便冒了出来,一把接过,说道:“那好,那就给你破个例。” 他回到小屋里,对方淮说道:“方医生,有个病人想求您给他看看病,他挺急的,您能给他看看吗?” 方淮装起神医的架势,说道:“请他进来!” 主持人把钟山晓领进小屋,站在一旁。 钟山晓见状对方淮说道:“我这隐疾有些隐私,能不能请他回一下?” 方淮向主持人说道:“你先在门外等候,我叫你你再进来。” 那主持人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却不露声色地说道:“好的方医生,您身体劳累,您自己小心些!” 他把“小心”两个字说得极重,方淮听得一哆嗦。 屋里只剩了方淮和钟山晓两个人。 第13章 方淮之言 钟山晓继续操着方言大声说道:“方医生,我刚结婚不久,房事方面差的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老婆闹着和我离婚,你可要救救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一句话“别声张,我救你出去”。 方淮愣了愣,大声说道:“给我说说你的症状,把手给我给你号脉。” 方淮也在纸上写下“你是谁?为何救我?” 钟山晓大声说道:“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一边又写道“故人相托,特来相救”。 方淮说道:“无妨,年轻人,讳疾忌医要不得,患不避医,有任何问题我都能给你治好!” 方淮写道“深陷重围,如何脱困” 钟山晓说道:“我呀,就是有些短小,行房的时候力不从心,您看应该怎么治疗啊?” 钟山晓写道“报警,趁乱突围”。 方淮点点头,道:“我观你脉象并无大碍,去买两包健康礼包回去吃,一个月就好。” 钟山晓说道:“谢谢神医!那我去拿药了,您继续休息。” 说着把两人刚才用的纸装起来。 钟山晓推门而出,和主持人道了谢,穿过乱哄哄的人群,偷偷报了警,然后又混进人群,等待警察到来。 不一会儿,警笛声传来,人群却并不退散,警察进来的时候,台上抢药的人兀自不停,警察维持了秩序,人群才散开。主持人见警察进来,便想偷偷溜走,钟山晓偷偷跟在他身后,见他要进关着方淮的小屋,钟山晓一记手刀打在他颈动脉上,他瞬间晕了下去。 钟山晓赶忙将方淮带出来,给他戴上口罩,换了衣服,背着他向外走去。警察上来询问情况,钟山晓佯装焦急地说道:“这是我爷爷,来这里看病的,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就晕倒了,我要送他去医院。” 警察说道:“我让警车带你去。” 钟山晓忙拒绝道:“不用,我车就在外面,您好好执行任务。” 说着就背着方淮出了门打了辆车,绝尘而去。 钟山晓给沈傲君打去电话。 “傲君,我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和方淮单独谈话。” 钟山晓知道不能把方淮带去人多的地方,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沈傲君说道:“来疗养院,爷爷也想见见他。” “会不会打扰沈爷爷休息?” “爷爷精神好多了,没事的。” 挂断电话,方淮刚要说话,就被钟山晓阻止:“一会儿再说。” 车子行驶一路,一直来到慈云疗养院才停下。 方淮看着面前的疗养院,心中纳闷:“难道是要送我来疗养?” 钟山晓说道:“走,我们进去,里面有位旧相识想见你。” 方淮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走,一路来到沈万豪的小院才停下。 沈万豪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沈爷爷,您精神还好?”钟山晓关心道。 “我好多了,在床上躺不住,在院子里透透气。这就是方淮吗?”沈万豪看他后面跟着一个老人,猜测着说道。 钟山晓道:“沈爷爷,他就是方淮!” 沈万豪放下收音机,起身说道:“你还真找到他了。” 方淮当然认识沈万豪,沈万豪叱咤风云的时候,名满京州,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 方淮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沈万豪?” 两人年龄差不多,与沈万豪比起来,方淮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沈万豪屏退了左右,怒视方淮,道:“认识我就好。我问你,你还记得徐还山吗?” 方淮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精神一下更紧张了,哆哆嗦嗦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双腿抖似筛糠,几乎要站立不住。 钟山晓拿出银针,帮助方淮稳定心神,方淮不知他意,以为他要严刑拷打,一下躲开好远,说道:“徐还山我就见过几次,我和他不熟!” 沈万豪追问道:“见了几次,为什么见,都说了什么,你给我说仔细了!” 钟山晓见他躲开,便将银针收起来。 方淮见他收起银针,便不再躲闪,站在原地,努力地回忆着,说道:“徐还山是当时有名的中医,他当时风头正盛,我就想把他拉进我弄的那个中医联盟。可我不认识他,托了很多关系,都没有跟他搭上。本来我都要放弃了,后来有个人找到我,跟我说,他要投资我的中医联盟,还要帮我请徐还山给我的中医联盟做宣传。” 沈万豪打断道:“你也配谈中医?这个人是谁?” 方淮不敢反驳,依旧哆嗦着说道:“我不配,我不配!我知道我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想拉拢徐还山也是为了拉大旗作虎皮,当时政府管得松,像我这样鱼目混珠的人,多了去了,我看别人都混得风生水起的,便打起这样的歪主意来。” 沈万豪听他越说越偏,喝道:“说徐还山!不用说你自己!” 方淮被他吼得一激灵,忙道:“是!不说我自己!那个人是李维仁!当时他是华夏医学会的理事长,我知道他有些能量,他给了我一封信,让我送给徐还山。其实,我就是个送信的!我去找徐还山的时候,他本不愿见我,我把信拿出来给他看了,他才答应参加中医联盟医学报告会。” 钟山晓问道:“信上写的什么?” 李维仁仅凭一封信就情动徐还山,此事有些蹊跷。徐还山不在乎名利,对人情世故表现得也极为寡淡,这封信必然是很重要的线索。 可是徐还山并没有提到过这封信! 这就不免让人匪夷所思了,如果这封信很重要,徐还山为何没有交代。如果这封信不重要,为何能请动他徐还山去作报告? 钟山晓和沈万豪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方淮答道:“那封信我也没有看,我只知道这封信是李维仁交给我的,谁写的,写的什么,我一概不知!” 见钟山晓没有追问,方淮继续说道:“后来我在李维仁的帮助下,开了这个医学报告会,他还帮我邀请了很多知名的医生。报告会上有一场专门安排的义诊,让各个专家现场给患者治病,当场治疗,让各位医生切磋医术。徐还山给人看病的时候,那个人忽然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出现了急症。” 钟山晓插话道:“当时参加报告会的专家医生都有谁?病人是谁安排的?” 方淮想了想,怯懦地说道:“这都不是我安排的,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就是个骗子,哪能请来那么多的专家医生,所有的事都是李维仁安排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钟山晓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 方淮继续说道:“病人出现了急症,工作人员就马上把病人送到医院抢救了,后来只听说没抢救过来,徐还山还因为这个事吃了官司。再后来,我怕被这件事牵连,就躲到乡下去了,过了很久我才敢回来。” 钟山晓又问道:“李维仁现在在哪里?” 方淮回答道:“我不知道啊,我也刚被他骗过,把我的棺材本都骗走了!”他一副悔不可及的样子,恨恨地道:“他就是个人渣,一个乌龟王八蛋!” 钟山晓有些好奇,问道:“他怎么骗你了?” 方淮说到此处,便来了精神,道:“去年他跟我说他投资了一个中药材基地,他已经找好了买主,只要把药种出来,就能获得好几倍的收益。我知道他在医学界有些人脉,便听了他的话,除了我自己,我还借了好多人的钱投资了进去。可是,半年不到,他就说药材基地失败了,药材没种出来。我跟他要钱,他说把钱都投到药材基地了,没了。今天那个主持人就是受害者之一,我借了他的钱去给李维仁投资,现在又要不回钱来,他就挟持我行骗……,动不动就动手打我,我一把年纪了,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他打死了……”说到悲惨处,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沈万豪看了看钟山晓,示意让他做主,处理方淮。 钟山晓想知道的事已经都知道了,留着他也没用,便对沈万豪说道:“把他交给公安局,他做的事警察不会放过他的。” 沈万豪依言行事,找了两名保镖过来,将方淮送到公安局自首。 方淮此时已如同将死之人毫无生气,去了公安局,哪怕蹲监狱也好过天天被打。 将方淮送走了,钟山晓又对沈万豪说道:“沈爷爷,这一下午打扰您休息了。” 沈万豪摆摆手道:“你能来我这里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扰。正好下午傲君没在,你来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很开心呢!” 钟山晓思忖着说道:“如果方淮说的都是真的,那李维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那场报告会究竟有什么阴谋,只有找到李维仁才能真相大白。” 沈万豪说道:“不错,这个李维仁是个关键人物,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先找到他再说。” 钟山晓又说道:“报告会上有病人出现急症,为什么不让在场的医生先行诊治,而要舍近求远地去医院?在场的医生会不会有问题……不仅是医生,那个患者为何会出现急症?我师父的医术我是知道的,他绝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沈万豪惊道:“你是说,这场报告会是针对你师傅的一场阴谋?” 钟山晓道:“现在疑点太多,我还说不好,还要继续查才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道:“沈爷爷,我觉得这封信是个很关键的线索,之前我师父不曾告诉我还有一封信。恐怕其中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沈万豪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现在线索越多反而越来越乱了。” 钟山晓道:“不怕乱,我们找到更多参与的人,就可以用他们的话互相佐证,到时候,一切都清楚了。” “不错,再继续深挖。” “沈爷爷,打扰您一下午了,您先休息,有什么新情况我及时告诉您!” 钟山晓把手机号留给沈万豪,拜托他帮忙寻找李维仁的踪迹,便告辞离开了。 钟山晓打车回到楚薇薇家的时候,楚薇薇正围着小围裙做饭,钟山晓忙洗了手帮她打下手。 楚薇薇正在处理一条鱼,钟山晓见她动作生疏,便接过鱼来替她收拾。钟山晓一边处理,一边问楚薇薇道:“今天怎么有兴致在家做饭吃了?” 楚薇薇说道:“天天吃外面的饭有点吃腻了,在家换换口味!今天口味清淡些,我们吃清蒸鱼!” 楚薇薇指着钟山晓正在处理的鱼说道。 钟山晓笑着说道:“你教我怎么做,我帮你动手,你在旁边动动口就行了!” 楚薇薇指挥着钟山晓把鱼装盘,放进锅里,浇汁开火。 楚薇薇这边已经把米饭煮好了,没一会儿,饭香味就飘出来了。 楚薇薇和钟山晓一起把饭菜端上桌,两人一起坐下吃饭。楚薇薇拿出一瓶红酒,对钟山晓说道:“明天我放假,陪我喝两杯?” 钟山晓从未喝过酒,摇摇头道:“我师父不让我喝。” “现在你师父又不在,薇薇姐在呢!”楚薇薇说道。 “那就陪薇薇姐喝一点,但是不能喝多了。”钟山晓也确实有些好奇,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两人聊着一天发生的事,吃着饭,不知不觉间就把一整瓶红酒喝完了。钟山晓本来没觉得醉,可一站起来头就晕得很,他努力地将醉倒的楚薇薇送回卧室,自己也顾不上洗漱了,回到自己房间,脑袋一晕,栽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楚薇薇正睡在自己身上,压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麻得不能使力。他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呆,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这时楚薇薇也醒了,看到钟亭宇便下意识地跟他打招呼:“早啊!” 忽然楚薇薇也意识到自己和钟山晓睡在一起了。忙站立起身,问钟山晓道:“你怎么睡我屋了?是不是想让我打爆你的头!”又赶忙捂住衣衫不整的睡衣,免得春光外泄。 钟山晓用手指了指房间,小声说道:“这是我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 楚薇薇忙回到自己房间查看,自己的房间也是乱七八糟的,被子都被扔在地上,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两人喝了酒,钟山晓送自己回卧室,朦朦胧胧中听到钟山晓喊自己…… 钟山晓此时也起来了,接了杯水,走进楚薇薇的卧室,见地上凌乱不堪,把水递给楚薇薇,便帮她收拾起来。 第14章 傲君来电 楚薇薇怕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忙把他赶出去。两人在客厅说话。 “你昨晚睡得好好的,叫我干什么?”楚薇薇又在打他的头了。 钟山晓拉住她双手,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叫过你?” 楚薇薇见他不承认,抽出手来又要打他,骂道:“你这小坏蛋,敢做不敢认了?我真得好好教训你了!自己说的梦话自己都忘了!” 钟山晓狡辩道:“也许是薇薇姐你梦游呢?” 楚薇薇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嘿嘿……”她说着,还阴笑了两声。 钟山晓保证道:“薇薇姐,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都有些累了。 看着彼此都有些尴尬,忽然,两人同时出声道:“对不起。” 听到对方说对不起,又同时说道:“没关系。” 两句一模一样的话,同时从两人嘴里说出,两人觉得也太巧合了,又同时笑了起来。 楚薇薇笑着说道:“到底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呀?” 钟山晓见她笑了,心里的紧张情绪也缓解许多,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半夜叫你。” 楚薇薇温柔一笑道:“不怪你,也许是我梦游了。” 两人又相视而笑。 钟山晓把房间和昨晚的残局收拾了,又煮了面端给楚薇薇。 楚薇薇问道:“今天我放假,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给你当司机!” 钟山晓却没有丝毫头绪,刚查到李维仁身上,现在李维仁不知所踪,他又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只好先等待沈万豪的消息。 “今天没什么打算,事情还没有进展,要等等看。” 楚薇薇怕他着急,安慰他道:“别着急,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的。” 他俩正聊天时,钟山晓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对他的电话还不太熟悉,楚薇薇提醒他,他才知道是自己的电话在响,他接起来说道:“喂!” 一个声音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钟山晓吗?我是沈傲君!” 钟山晓说道:“沈小姐早上好,有事吗?” “八点半来我公司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沈傲君的语气万年不变。 钟山晓不明所以,说道:“好的,我准时到。” 对方已挂断了电话。 楚薇薇听到对面是一个女声,好奇道:“谁呀?” “沈傲君!” “是我知道的那个沈傲君吗?” “我不知道你认识几个沈傲君,不过这个沈傲君你应该认识。”钟山晓还在卖关子。 楚薇薇更是惊奇,继续问道:“她找你干什么呀?她怎么知道你的电话的?” “她没说,只说让我去她公司找她。沈爷爷有我电话,应该是沈爷爷给她的!” “沈傲君是京州第一美女,还是京州第一的小富婆,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她忽然又说了一句。 钟山晓无辜道:“我能对她有什么想法,我才见过她一次啊!” “这么漂亮的女人,见一面就够让人心动了!” “那薇薇姐你呢?见你几次才能对你心动啊?”钟山晓和楚微微开起玩笑。 “我是你姐,哪有对姐姐心动的?你这个小男孩!” ……… 沈傲君掌管着一家电子科技企业,主要为政府和企业提供电子科技和通信技术服务。这家企业是由沈傲君一手创立的,她对于家族中的传统企业诸如化工、地产等企业没有兴趣,她眼光长远,沈万豪也给了她足够多的支持,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楚薇薇自然知道沈傲君的公司在哪里,虽然不常有交流,但两人也有过交集。楚薇薇把钟山晓送到沈傲君的傲君大厦时,才刚刚八点,一路上她都把车开的飞快,好几次钟山晓提醒她,她才意识到要减速。 傲君大厦,前台接待处。 钟亭俞正声一脸微笑的接待说道:“我找沈傲君。” 前台甜甜一笑,说道:“钟先生是?沈总安排了,我带您上去。” 前台带他来到一个隐藏的电梯前,对着一个小麦克风说道:“沈总的客人到了。” 电梯自动打开,前台将钟山晓请进电梯,说道:“上面有人接待,您慢走。” 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子站在电梯口,将钟山晓请出电梯,说道:“沈总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前,女孩敲门说道:“沈总,钟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沈傲君的声音有些疲倦。 钟山晓进门,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办公桌后面。 “要进你的办公室可真不容易,过了好几道关。” 他先跟沈傲君开了个玩笑。 沈傲君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说道:“我这平时没人来。” 接着她站起来,把一沓资料放在钟山晓面前,说道:“爷爷让我查李维仁的资料,这是我刚收集到的,你看看。”沈傲君还是一样地没有表情,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只在眉宇间多了几分疲倦。 钟山晓见她精神不佳,看得出她为了帮自己一晚没睡。有些心疼地道:“晚上没睡吗?” “爷爷交代的事我都会办好。”沈傲君道。 钟山晓拿着资料翻看了一下,资料整理的很细心,分门别类,不论巨细都整理的井井有条,让人看起来一目了然,甚至还有背景分析和关系梳理。 钟山晓看得大喜,问道:“短短一晚上的时间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互联网之内,没有秘密。” 钟山晓想到自己,问道:“那我呢?” 沈傲君道:“你除了身份证,没在互联网留下任何信息。” 钟山晓感叹于互联网的神奇,道:“你真厉害!那岂不是世间万物你都知道了?” 沈傲君道:“我只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几句便没了下文。 钟山晓仔细查看着资料,沈傲君坐在办公桌后面,大大的办公桌衬托的她的身躯愈发娇小。 钟山晓看着资料,问道:“有没有李维仁的消息?” 沈傲君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说道:“只查到他最后的踪迹在西郊,要不要派人去找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今天也别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钟山晓不想再让沈傲君为他分心。 “公司有事,没时间休息了!”沈傲君说道。 钟山晓说道:“虽然我不懂你在做什么,但我知道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没有好身体怎么会有好事业?” “我会注意身体的,爷爷身体在恢复,我要把前段时间没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沈傲君真是太忙了。 钟山晓叮嘱道:“你晚上回疗养院?记得让沈爷爷按时吃药。” 沈傲君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道:“这些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有人会按时向我汇报。” 钟山晓笑了笑,道:“沈小姐,再见!” 沈傲君没有抬头,隔着电脑屏幕说了一句:“再见。” 他上车的时候,楚薇薇还在发呆,见他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有些惊奇道:“这么快就下来了,事情办完了?” 钟山晓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笑着说道:“互联网的功劳。” 楚薇薇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她也替他开心。 “薇薇姐,我们去西郊走一趟。”边说着,边把刚得到的地址发给楚薇薇。 “去西郊干吗?郊游吗?”楚薇薇问道。 “我先去找个人,忙完了再郊游。”钟山晓看她有郊游的兴致,不忍拒绝。 西郊,楚薇薇的红色马自达在一片旷野中格外显眼。 “这里是西郊的采石场?”楚薇薇说道。 钟山晓看着窗外空旷的景色,说道:“应该是,周围都是破开的石头,还散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青石块。” 钟山晓让楚薇薇把车停在一个隐蔽处,楚薇薇下车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前面都没路走了,下来看看。” 钟山晓也跟着下车查看,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时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 钟山晓对楚薇薇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楚薇薇穿着高跟鞋,走路不便,只好等在原地。 “你快点回来,这里荒无人烟地,我有点害怕。” 钟山晓安慰道:“没事的,我不走远。” 钟山晓向前走去,竟在一个石山后面发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石屋。他悄悄摸上去探查,屋内还有锅碗瓢盆这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个水桶,桶里只剩了小半桶的水。屋里虽然布满灰尘,水桶和炊具却干干净净的。 “这里有人住过。”钟山晓心里想着。 这时,楚薇薇的声音传来:“山晓,你在哪?” 原来是楚薇薇等他不及,过来找他了。 他出了石屋,看到楚薇薇步履蹒跚地向他走来,他忙说道:“你别过来,这里有很多尖石块,小心扎到你的脚,我过去找你。” 楚薇薇见他出来,忙说道:“有人来了,我看到有车开过来了。” 钟山晓闻言快步向她走去,道:“在哪?” 楚薇薇向后一指说道:“和我们来的一个方向!” 钟山晓忙说道:“快,我们躲起来!” 楚薇薇和钟山晓一起隐身在石山后面,只听到外面汽车刹车的声音,几个人下了车,用力关上车门。 楚薇薇听到声音心里更加害怕,低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呀?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手机上信号都空了。 钟山晓安慰她道:“我们躲在这里不出去,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放心。” 见楚薇薇害怕,钟山晓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示意她不要出声。 楚薇薇贴着钟山晓,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安稳了许多。 “我在这里躲了好几天了,这里没吃没喝的,晚上还睡不着,叔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这是钟山晓要找的李维仁,出事以来,他就被他侄子李国斌送到这废弃的采石场。 “叔,现在风声正紧呢,我们办的公司被关停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周旋,托了好多人,争取把您保下来,您现在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李国斌说道。 见李维仁还有些疑惑,李国斌说道:“叔,这两天我找了一个大人物,给他送了不少钱,他已经答应帮咱了。您放心,您很快就能回家了。” 钟山晓看过沈傲君给他的资料,知道李维仁是办了一个金融公司,面向社会吸收民间投资的一个机构,公司成立没多久他的资金链就断开了,很多老百姓在他那取不回钱,现在面临着消费者维权,公司股东撤股,李维仁作为公司法人便成了众矢之的。 “国斌,这公司我才占股5,你和几个大股东占股都比我多,当初是你说,我有身份,社会地位高我才答应做这个法人的,我除了参股,从来没管过公司的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让我一个人来抗啊,你看我这年纪,我真扛不动了。”李维仁再次哭诉道。 李国斌被他说得烦了,不耐烦地道:“都说了在给你想办法了,你再喋喋不休的我可不管你了,现在法人是你,负责人是你,法院只会判你!” 李维仁害怕了,不再说话。 李国斌吩咐着小弟把生活给养搬进石屋,又从车里拿出一瓶茅台,几个餐盒装的菜品,拉着李维仁进了石屋。 钟山晓躲在石屋后面,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 “叔,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喝的茅台,您尝尝!” 李国斌把酒打开,倒了一杯递给李维仁。 李维仁看见有酒,眼里都有些冒光了。 李维仁接过酒杯正要喝下,见李国斌不喝,招呼道:“国斌,你陪我一起喝。”说着就给李国斌倒了一杯。 李国斌推辞着,道:“这么好的酒,我是专门拿来孝敬您的,您自己享受就行了。” 李维仁见李国斌不喝,又看了看李国斌带来的小弟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他赶忙把酒放下道:“喝酒误事,我还是不喝了。” 李国斌劝道:“没事,现在所有事都交给我就行了,您老不必担心。” 李维仁见他如此执着,心里有些明白了——这酒有毒! 思想至此,他吓得呆立住,一动不动。 第15章 暗中偷听 李国斌见来软得不行,便吩咐随行小弟,道:“给我叔喂酒,让我叔多喝点!” 两个小弟两边挟持住李维仁,拿起酒杯往他嘴里灌。 李维仁求生心切,奋力地挣扎着,大喊道:“李国斌,我是你叔叔!我是你亲叔叔!别杀我,我什么都不说,我会自己消失,求你别杀我!” 李国斌阴冷地笑着:“叔,别怪我,我现在不相信活人,只相信死人!” 李国斌说着,拿起酒瓶往李维仁嘴里灌起来。 李维仁挣扎着,说不出话,李国斌灌完了一瓶酒才罢休,吩咐小弟道:“他活不过半小时,我们走!” 楚薇薇听着屋里的声音,越听越心惊,不由得把钟亭逾越抱越紧。听到李国斌一行人上车走了,才敢出声问道:“现在怎么办,李维仁被他毒死了。” 钟山晓一个闪身进了石屋,闻着满屋的酒气,看着意识不清的李维仁,忙将李维仁放平。拿出随身带的银针迅速出针,阻止李维仁毒发。 楚薇薇看他一阵扎针,问道:“他会死吗?” 钟山晓摇头道:“死不了,不过也活不长了。” 他叹了口气,又说道:“毒行太快,我只能减缓他毒发,来不及给他解毒了。” 钟山晓又拿了一枚银针,在李维仁人中处下针,李维仁眼皮动了动,悠然醒来。 看着钟山晓和楚薇薇,问道:“我死了吗?” 钟山晓说道:“你没死,我救了你。”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认不认识徐还山?”钟山晓知道时间不多,直入主题。 “徐还山……徐还山……”李维仁重复地说着,忽然大声道:“对,徐还山,让他来!我中毒了,只有他能救我!” 钟山晓见状说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徐还山找来给你看病,好不好?” 李维仁看了看他,道:“好!好!你帮我找徐还山!” 钟山晓问道:“你还记得几十年前的那个中医研学报告会吗?” 李维仁说道:“什么报告会,没有报告会。哎呀!不能找徐还山,是我害了他,他不会帮我的!” 钟山晓见他神志有些不清,着急地扭转过他的头,直视他道:“你怎么害的徐还山,快说!” 李维仁眼神涣散地看着钟山晓,道:“徐还山不是我害死的,是章泰宏害死的。你别来找我,我只是嫉妒他的医术比我高明,我想超过他。” 他精神愈发不济,说着话竟然要睡过去。 钟山晓心里焦急,一把脱下李维仁的衣服,对楚薇薇道:“薇薇姐,你先出去!” 楚薇薇见他焦急无状,忙应道:“好,我出去,你别着急。”说完当即离开小屋。 钟山晓将李维仁扶起坐下,用起神农九针第五针。针气如滔滔江水涌入李维仁体内,钟山晓额头迅速渗出豆大的汗珠。 神农九针第五针是最耗费针气的针法,往往用于续气拓脉。在人断气之时起死回生,给人注入生机之气。针法玄妙,施针者须配合神农心法,纯熟时,可窥探生机,顺脉理。 过了很久,李维仁“啊”地一声叫出来。 钟山晓见他醒来,不再耗气用针。 钟山晓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是怎么害的……徐还山,告诉我。” 他刚用完针法,体力透支得厉害,说话竟不连续。 李维仁却恢复了一丝生气,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徐还山什么人?” “你刚才用的是不是神农九针?”不等钟山晓回答,李维仁又提一问。 钟山晓道:“徐还山是我师父,刚才用的就是神农九针的第五针。” 李维仁并不吃惊,说道:“你出针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大的造化。” 钟山晓道:“你不用管的针法如何,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害的我师父,为什么要害他?” 李维仁此时还想求生,道:“你能救我吗?” 钟山晓也不骗他:“不能!我只是能让你醒过来,你中毒很深,毒行太快。” 李维仁凄然一笑,道:“想不到,我害了徐还山,他的徒弟却救了我。” “徐还山的事很复杂,中间牵扯了许多人,纠缠着太多人的利益。”李维仁回想着往事。 李维仁继续道:“徐还山是当时中医界的一朵奇葩!医术之高超无人能出其右。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时的时代很混乱,各行各业,到处都有人钻空子。当时我是华夏医学会的理事,意气风发,前途大好。不知什么时候,你师父徐还山出现了,没人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他的师承。” 钟山晓喘着气问道:“这和你们害他有什么关系?” 李维仁不理他,继续说道:“徐还山渐渐崭露头角,慢慢地,京州的达官显贵都找他看病。不管普通百姓还是高官富商他一律一视同仁,所谓医者仁心,徐还山真正做到了。” 钟山晓见他自顾自地说,便不再打断他。李维仁继续说道:“华夏医学会见他名气日渐盛大,世人几乎到了只认徐还山,不认医学会的程度。理事们都不服气,都要找徐还山比拼医术,势要争个你死我活。沈万豪当时突发怪病,他悬赏百万,只为能治好他的病,华夏医学会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各种医法用了个遍,最后沈家人请了徐还山出诊,我们都知道他的病不好治,也不相信他徐还山就能治好。” 李维仁越说越有精神,本来坐着,忽地站起来:“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徐还山的针法,我自恃对针法造诣颇深,可见了他的针法,我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真是给他提鞋都不配。你知道徐还山当时的名号叫什么吗?报纸上给他封的名号——一针回天,仙手神针。” 李维仁开始来回踱步,手舞足蹈着说道:“徐还山治好了沈万豪的病,加上报纸的宣传。有人就恨上他了。这件事你去问沈万豪,他最清楚。” 钟山晓说道:“我会去找他的,后来发生了什么?” 李维仁长叹一口气:“那个人始终在背后,没有露面。不过我猜到十有八九就是他——章泰宏。当时政府正在大搞建设,章泰宏的泰宏地产和沈万豪的万世地产就是天生的冤家,章泰宏在沈万豪手上吃了不少亏。沈万豪病重,本来他都已经开始布局吃掉沈万豪的资产,不料徐还山硬生生地将沈万豪从阴曹地府拽了回来。沈万豪病愈后全力出击,打得章泰宏毫无还手之力。章泰宏不是沈万豪的对手,便迁怒于徐还山,若不是他,章泰宏的成就绝不只是现在这样。” 钟山晓插话道:“是章泰宏设计陷害的我师父吗?” 李维仁答道:“自始至终章泰宏都没有出面,是我华夏医学会的一个同仁提出要办一场医学报告会,请徐还山来跟我们交流医学学术和心得。我碍于面子,不想亲自去请他,正好这时有个叫方淮的人一直在找徐还山,我便委托他代表华夏医学会去请徐还山。去了几次都不行,他不为钱不为名,属实是块难啃的骨头。” “这时候我同事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徐还山,还说徐还山看了一定会去报告会。” “信?信上说的什么?谁写的?”钟山晓问道。 李维仁道:“我不知道是谁写的,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但我知道,写信的一定是个女人。” 钟山晓异道:“女人?” 李维仁见他不解,说道:“一个男人不在乎名誉,不在乎金钱,除了女人还有什么能打动他?” 徐还山当年意气风发也正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有女人爱上他也是情理之中。 钟山晓恍然道:“原来如此!” 李维仁叹道:“超然如徐还山,也不能免俗啊。” 钟山晓此时已力竭,躺靠在石墙上继续问道:“神农九针去哪了?” 李维仁听他提起神农九针,不由重重一叹:“不知道,当时争抢的人很多,传说这套针法被章泰宏烧了。” “什么?!”钟山晓闻言惊坐而起,又因体力不支,重重摔在墙上。 李维仁道:“不过都是谣言,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也不排除有人虚假编造,混淆视听的可能。” 钟亭逾道:“这本针法就此失落了?” 李维仁说道:“就算有,也不是容易寻找的,那根针法激发了太多人的贪念。” 钟山晓红着眼眶,道:“为了他的针法,你们就害了他?” 李维仁道:“不只是因为他的针法,他得罪了章泰宏,本就凶多吉少,又因为他的针法给他雪上加霜。墙倒万人推,徐还山不通人情世故,与业界鲜有交往。他出事之前就有人嫉妒他的名气了,他出事之后,谁都想从他身上咬一块肉。” 钟山晓怒极,道:“他只是想做一个好医生,他有什么错?” 李维仁苦笑一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的针法害了他,他的正直也害了他。” 他本就气息不稳,悲愤交加时更是感觉到身体无处不痛,无处不麻,手脚都动弹不得。想张口说什么,也无法说出口,只能喘着粗气。 李维仁此时已经无力支撑,他缓缓坐下,道:“后来徐还山就消失了,我只知道他被人打断了手脚,家里也被查抄一空。我有愧于他,从此便退出华夏医学会四处谋生了。” 李维仁坐立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缓缓靠在石墙上道:“我是将死之人了,这辈子的对错是非我也无法改变了,我先走一步,给你师傅赔罪了。” 李维仁说完,石屋里便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钟山晓粗浅的呼吸声。 李维仁就此去世了,流下了悔恨和不甘。 钟山晓想要站起身,身体却不受控制,想要大声喊楚薇薇,发出的声音,却连自己也听不清楚。无奈只好继续靠着石墙,面对着李维仁的尸体。 正当他无可奈何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钟山晓听得出来,这不是楚薇薇。因为楚薇薇穿的高跟鞋,走不了这种石子路。 屋外低头进来一个黑衣人,短寸的发型,魁梧的身材,钟山晓一米七五的身高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弱小。他双手一发力就将钟山晓扛在肩头,迈步低头出了石屋。 门外站着沈傲君和她的几名保镖还有一脸焦急的楚薇薇。 沈傲君见钟山晓如此病恹恹的模样,也不多话,向保镖吩咐道:“去疗养院。” 沈傲君还穿着他的高定职业装,只是把鞋换成了登山鞋。此时天有些暗了,楚薇薇的车胎被尖石划破了,只好把车留下,叫了道路救援。 楚薇薇上前扶着钟山晓,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钟山晓无力说话,对她点了点头,又眨了眨眼,示意楚薇薇他没事。 楚薇薇紧紧握着他的手,随他一起走着。 深夜,慈云疗养院,钟山晓的特护病房。 医生给病床上的钟山晓打着吊针,床边围着楚薇薇、沈傲君、沈万豪和几个护士。 沈万豪着急地问道:“胡医生,他怎么样了?” 胡医生道:“沈总放心,他没事,只是身体脱力,暂时虚脱了,打了吊针,补充一些营养液,让肌肉放松了就好了。”胡医生说完了,告辞一声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楚薇薇看着病床上的钟山晓,心疼得流下了眼泪,她拉着钟山晓的手,坐在床边。 沈万豪不认识楚薇薇,问沈傲君道:“发生了什么事?山晓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傲君回答道:“我到采石场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李维仁……死了。” 钟山晓此时悠悠醒来,看着坐在床边流眼泪的楚薇薇,说道:“薇薇姐!”他的声音还是很嘶哑。 楚薇薇见他醒来,忙问他道:“怎么样,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 钟山晓无力地点点头。 沈万豪也凑过来说道:“你好好休息,暂时先住我这,等养好了身体再说。” 钟山晓看到沈万豪,想要坐起来,楚薇薇忙扶着他,沈万豪也扶着他道:“先休息,有话明天再说。” 沈傲君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沈万豪向楚薇薇叮嘱道:“麻烦这位小姐照顾他,我们先回去了。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就喊我们。” 说完,看了看钟山晓,带着沈傲君出了门。 楚薇薇端着水,用勺子喂着他。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埋怨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是李维仁弄的吗?你这小坏蛋,真不让人省心,在我眼皮底下还敢把自己作弄成这个样子!” 谁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关心。 第16章 夜半轻语 钟山晓微微一笑,用力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没力气,歇两天就好了。”说着,他急喘了两口气,接着说道:“明天你帮我抓两副药,我吃了很快就好了。” 楚薇薇点点头,道:“你好好歇着,药明天我给你抓。” 两人沉默了一阵,钟山晓忽然握住楚薇薇的手,轻声问道:“沈傲君怎么会去采石场?是你叫她来的吗?” 楚薇薇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你的时候她就来了。她问我你在哪,我告诉她你在石屋,还告诉她,你不许别人进去。沈小姐就和我一起在外面等着。” 钟山晓又问道:“你们听到我和李维仁谈话了吗?” 楚薇薇道:“没有,我们一直不见你出来,等不及了才进去查看的。” 钟山晓看着楚薇薇被坚石划破手脚和小腿,道:“对不起薇薇姐,害你担心了。伤口处理过了吗?还疼不疼了?” 楚薇薇见他自身难保还关心自己,心内一暖,道:“我没事,都是皮外伤,抹点药就好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钟山晓道:“我快饿死了……再不吃饭,我的前胸都要贴上后背了。” 楚薇薇听他说的可怜,又想伸手打他的头,看到他萎靡的样子,又舍不得下手,出门给钟山晓找吃的了。 钟山晓消耗太大,经过休息,气息虽然紊乱,身体却恢复了一些力气,睡了许久,现在反而饿了。 沈万豪带着沈傲君来到自己屋里,问沈傲君道:“这个女子是谁?和山晓是什么关系?” 沈傲君答道:“她是我二叔的助理,应该是钟山晓的朋友。” “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沈傲君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清楚二人的关系。 沈万豪又道:“傲君,山晓是个好孩子,我看他品行端正,医术高超,不愧是老徐调教出来的得意门生啊!” 沈万豪大病未愈,沈傲君怕他伤神,扶着沈万豪躺下,道:“爷爷,您好好休息,太晚了,有话明天咱再说。” “你呀!”沈万豪无奈叹口气。 沈傲君出了门,来到钟山晓门口,正巧碰到出门的楚薇薇。 “楚小姐。”她毫无防备,没想到楚薇薇会忽然出门,下意识叫了一声。 “沈小姐还没休息呀!”楚薇薇笑着跟沈傲君打招呼。 “刚送爷爷回屋,来看看你们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没什么了,我去厨房帮他找点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吃?”楚薇薇说道。 “不了,你去,我要回屋休息了。”说完,加快脚步离开了。 楚薇薇给钟山晓盛了一碗粥,钟山晓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薇薇姐。你也吃!” 楚薇薇又喂了他一口,笑着说道:“你先吃了我再吃。” 钟山晓却不依她:“你一口我一口,要不我就不吃了!” 楚薇薇只好依他,一人一口,分食一碗粥。 一碗白粥很快就吃完了,楚薇薇问道:“再去给你盛一碗?” 钟山晓摆摆手,道:“不了,吃多了会积食,晚上不好消化的。薇薇姐,你累不累?” 楚薇薇此时神情委顿,眼里尽是疲惫,钟山晓知道她照顾自己费了不少心神,继续道:“你也上来歇会,这床够大,睡三个人都够了。” 此时已是深夜,楚薇薇也不好去让沈家人安排住房,道:“你要老实点,敢乱动我就……” 钟山晓不等她说完,插话道:“打爆我的头!你看我的样子,自己翻身都困难,哪能乱动?” 楚薇薇见他动作受限,心下稍安,道:“你睡里面点,我睡外面,方便起来照顾你。” 两人和衣而眠,挤在一张床上。 “薇薇姐,你今年多大了?”钟山晓先开口道。 “问这个干什么?随便打听女孩子的年龄,不礼貌!” “我都叫你姐了,还不能知道你的年龄吗?万一你比我小,我不吃亏了?” “我都二十八岁了,比你大好几岁呢!” “薇薇姐,你是京州人吗?” “干什么呀?大晚上的,查户口啊?” “我的事你可都知道了,你的事我还一无所知呢,哪有弟弟一点都不了解姐姐的?” “我是鄂省人,在北京上的大学,后来毕业了,就留在北京工作了。”楚薇薇没有细说,只是简单交代着她的身世。 “你在京州也没有亲人朋友吗?” “没有,现在,你算我一个朋友!小朋友!”楚薇薇开玩笑道。 “那真是巧了,我一个人,你也一个人,咱俩在一起,都不孤单了!”钟山晓笑着说道。 “你没有交男朋友吗?”钟山晓像个八卦记者,问东问西的。 “有过,后来分了。”楚薇薇言语中只有平淡,好像那段感情不是她的,她只是在转述别人的事情。 “那他也太不开眼了,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他都不要,真是个傻瓜!”钟山晓为楚微微打抱不平。 “说这么多话,你还睡不睡了?”楚薇薇要结束这个话题了。 “睡,马上就睡!” 两人安静下来,钟山晓听话地闭上眼睛,楚薇薇却睁着,眼里有些泪花渐渐汇积成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钟山晓醒得很早,楚薇薇还在安睡,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给楚薇薇盖了盖被子,走出屋子。 此时太阳初升,秋天的清晨,空气中多了一丝凉意。 钟山晓在院中站定,感受一下身体的机能,活动了活动,摆开架式练起了师父教的功法。 院中除了秋风轻抚清晨的声音和偶尔三两声的虫鸣鸟叫,便只剩下他运气练功的声音。一边施展功法,一边默念心经,引导着身体中的正气在周身运转,紊乱的气息如同波涛浪花,在身体里来回鼓荡。这次他练得很慢,动作如同电影的慢放镜头,也没了翻转腾挪的大动作,只有步法和身法的配合,饶是如此,他依然出了一身的汗。 他运功停息,又回到起手式。慢慢地吐纳呼吸,头顶的热汗在头顶氤氲着一团白气。 收势完功时,沈万豪走过来跟他打招呼:“看到你在练功就没有打扰你,你身体好些了吗?” 钟山晓用毛巾在脸上擦了擦,道:“歇了一晚,好多了,练练功法恢复的快些。” 沈万豪笑道:“你可真是得了你师父的真传,这套功法你打得有模有样的,叫什么名堂?” 钟山晓答道:“师父没告诉我这套功法的名字,只让我勤加练习,对身体有好处,养气的!沈爷爷有没有兴趣练练?” 沈万豪平时也打一些太极和八段锦之类的养生功法,听他这么说自然有兴趣。两人便摆开架势,一个练一个学,直到沈傲君过来喊他们吃饭,两人才作罢。 钟山晓回房间叫醒楚薇薇,待楚薇薇洗漱完了,两人才一起去吃早饭。 两人边走,楚薇薇说道:“只洗了脸,没化妆,会不会很难看?” 钟山晓看着她不施粉黛的脸,说道:“不用化妆,这样最好看!” “那我好看还是沈小姐好看?” “你好看!”钟山晓眼都不眨的说道。 楚薇薇笑着说:“我知道你骗我的,沈小姐比我好看多了,我和她没法比。” 钟山晓说道:“你觉得她好看,我觉得你好看。你俩都好看!”他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楚薇薇听他夸赞,心里暗自美美的。 “你身体好些了吗?”楚薇薇问道。 “好多了!现在生龙活虎的,又是一个壮壮实实的小男孩!”他学着楚薇薇的语气说道。 楚薇薇见他能开玩笑了,精神也好多了,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以后可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楚薇薇后怕地说道。她并不知道钟山晓是因为用了神农九针才脱力的。 钟山晓说道:“其实也不危险,主要是力气不够,吃得太少,以后还是要多吃饭才有劲!” “那以后你的饭量加一倍!多吃点力气!”楚薇薇掩唇一笑。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钟山晓看得呆了,说道:“薇薇姐,你真好看!” 楚薇薇听他夸赞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快步向前走去。 沈傲君正在为众人布菜,楚薇薇见了忙上前帮忙。沈万豪招呼着钟山晓,道:“过来坐这里!” 钟山晓依言坐在沈万豪身旁,楚薇薇落座在钟山晓身旁,沈傲君挨着沈万豪坐下,四人一起吃着早餐。 沈万豪突然问道:“山晓,这位小姐是……?” 钟山晓忘记介绍楚薇薇了,忙道:“这是我在京州的第一个朋友,多亏了她帮我,我才能找到沈爷爷您。” 他只说楚薇薇是他的朋友,并未提及楚薇薇是沈子雄的助理。 沈万豪道:“如此说来,她也帮了我天大的忙啊,没有她我都见不到你了!” 楚薇薇闻言忙道:“这我可不敢当,是山晓他努力的结果,也是您慧眼识珠的智慧。”她一句话把两人恭维了一遍。说着话,还不由自主地看了沈傲君一眼,只见她正小人口地吃着饭,脸上未见喜怒。就像一个出尘的仙子,不小心落入凡尘。 沈傲君似是没听到众人对话,也许她是在想别的事,她天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谁也不敢主动与她搭讪,她反而乐得清静。 沈万豪笑呵呵地道:“我看楚小姐蕙质兰心,年轻漂亮,有婆家了吗?” 楚薇薇听他忽然扯得这么远,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实话道:“还没有呢,工作比较忙,而且,我还不想谈恋爱。”说着话,心虚地看了一眼钟山晓。 钟山晓也正看着她,钟山晓又给沈傲君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帮忙解围,沈傲君只当没看见,依旧自顾自地小口吃饭。 钟山晓无奈,只好自己说道:“沈爷爷不用为薇薇姐操心了,追她的人从这里能排到西郊去!薇薇姐自己就能做主!” 沈万豪一听却来了精神,就着话头问他道:“那你有没有在排队啊?” 钟山晓没想到他竟然将了他一军,索性光棍的回答道:“这要看薇薇姐让不让我排队了,只盼着我能往前排一排,别让我等太久。” 楚薇薇被他俩闹了个大红脸,一顿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地。 饭后,钟山晓写了个药方交给楚薇薇,道:“薇薇姐,麻烦你帮我抓些药。” 楚薇薇接过,便匆匆走了。 钟山晓和沈万豪坐在院子里的小亭中,两人交谈着。 “沈爷爷,您能给我讲讲章泰宏的事吗?” 沈万豪听到章泰宏的名字,恨不得咬碎大牙。他说道:“这个章泰宏,我和他是老对头了。当初我创立地产公司的时候就和他是对手,现在我们的后辈依然是对手。他是个十分卑鄙的小人!” 钟山晓让他仔细说说,只听沈万豪说道:“对我们生意人来说,一般的商业竞争是很正常的事,大家你来我往,胜胜负负在所难免。可章泰宏这个人正当竞争不过的时候,就弄些小动作来破坏竞争。当年我没少吃他的亏,不过好在我运气好,才反败为胜。” “李维仁怀疑当年设局陷害我师父的就是章泰宏,您觉得呢?”钟山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沈万豪一拍桌子,道:“我也早怀疑过他,只是这个局做得太精明,他没有露出破绽,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李维仁有证据吗?” “没有,不过他怀疑得很有道理。”他把李维仁的推测告诉了沈万豪,沈万豪听完,说道:“以章泰宏的能力来说,他完全有能力做这样一个局。此人心机至深,令人胆寒。” 钟山晓又问道:“我师父那时候认不认识什么特别的女人?比如他喜欢的?” 沈万豪摇头道:“你师父虽然救了我,可我一共也没见过他几次。我病愈后多次想请他吃饭想感谢他,他都一一拒绝了,我给他钱他也不要,只收了一些诊费。不过依我看,你师父能看上的女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女人。” 钟山晓心想:“我师父不过一个普通老头儿,再不普通还能普通到哪去?” 沈万豪见他不信,继续说道:“你师父当年风度翩翩,医术高超,为人又超凡脱俗,追求你师父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况且此事年代久远,要想查明白当年的事,只能去找当年的人。” 钟山晓点点头,道:“不错,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我师父能看上的女人,只怕不容易。都到这一步了,再继续查!” 钟山晓又说道:“我们可以从华夏医学会开始查起,所有的事都和这个组织有关系,很多线索也都指向这个组织,我们可以查查当年这个医学会有哪些人参加。” 沈万豪赞同道:“说得没错。华夏医学会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就从它开始下手深挖,我就不信他们一点破绽也不留!”沈万豪情绪上来,恢复了一些当年的豪气。 “这件事交给傲君去办,她心思缜密,能给你不少帮助的。有空你多和她交流交流,多了解了解她。”沈万豪连哄带骗地说道。 钟山晓点头称是。 第17章 需要保护 钟山晓给沈傲君打去了电话。 “说。”沈傲君接通电话。 “没事!”钟山晓听着她冷冰冰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说道。 “嘟嘟嘟……”沈傲君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钟山晓无奈,再次打了过去。 “说话。”同样的语气。 “那啥,你在哪?” 钟山晓毫无准备,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司。” “我过去找你。” “好!嘟嘟嘟……” 钟山晓内心涌现一股浓重的无力感。和沈傲君通话就像在和机器人客服通话,不但不理你说什么,还不让你说完。 他气闷了一阵,告别了沈万豪,找到楚薇薇,两人一车,向傲君大厦驶去。 傲君大厦,前台。钟山晓又按着上次的流程走了一遍,终于见到了沈傲君。 “谢谢你救了我。”钟山晓说道,要不是沈傲君,他和楚薇薇还不知道怎么回来呢。 “不客气。”沈傲君换了一身灰白相间的职业装,白嫩的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细丝边框眼镜,她在审阅文件,头都没有抬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采石场?又是互联网告诉你的?”钟山晓问道。 “不是互联网,是保镖告诉我的。”沈傲君把文件在桌子上对齐,放在一边,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你跟踪我?”钟山晓有些生气了。 “不是跟踪,是保护。事实证明,你确实需要保护。”沈傲君没跟他客气。 “你‘保护’我多久了?”钟山晓咬着牙问道。 “从你离开我办公室就开始了。”沈傲君真是不客气,一点伪装也没有,就像一个有问必答的机器人。 钟山晓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愧疚,哪怕是一丝害羞呢。他看了一会,沈傲君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再见。”沈傲君见他不说话,主动告别道。 “不再见!不是,一会儿再再见……我还有事没说呢!” 钟山晓好像把脑子从脑壳里丢了。 “说。”沈傲君又开始低头审阅文件。 “那啥,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当年华夏医学会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钟山晓的脑子终于回来了。 “互联网找不到太久远的事,我可以找人帮你查,但是不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这是她今天跟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他恨不得找支笔把这句话记下来,装裱一下送给沈傲君。 “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查,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 钟山晓还是对别人不放心。 “再见。”沈傲君抬头看着他说道。 “嗯?哦!再见!” 钟山晓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开门走了出去。忽然他又推开门走进来。 “你还会派保镖‘保护’我吗?” 他忘了问这一句,这对他很重要,关系到他成年男性的隐私。 “不会。” 楚薇薇开车回家的路上,钟山晓一直回头看。 “你在看什么?”楚薇薇也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问道。 “没什么,我看有没有人跟着我们。”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回头观望。 楚薇薇问道:“那有没有人跟着我们呢?” 钟山晓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道:“没发现,应该没有。” “你给我好好坐着,系好安全带!你老是扭啊扭的,影响我开车了!”楚薇薇忍不住说道。 不管是谁,你在开车的时候都会希望副驾驶像没坐人一样,一样安静,一样不扭来扭去! 钟山晓终于踏踏实实的坐着不动了。 两人回到家,楚薇薇就开始做饭,她让钟山晓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钟山晓看不懂电视演的东西,关了电视,便拿出他带出来的医书翻看起来。 两人一个在做饭,一个在看书,互不相干,却其乐融融。 此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查到华夏医学会的任何情况,因为年代久远,当年的成员都已经退休,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失去踪迹,有些可能已经不在了。 钟山晓并不着急,他趁这几天闲暇时间,每天都回练一遍功法,调生养息,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不仅他自己,连楚薇薇也和他一起练习,进步缓慢却也有些成效。 这天,正在上班的楚薇薇,给他打过来电话。 “山晓,我在手机上看到最近那个华夏医学会在搞义诊,你要不要去看看?” “在哪?”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 “我把地址发给你。” 钟山晓下楼打车,给司机说了地址。 “小伙子是去参加义诊的?” 司机是京州的百事通,有点新闻他们就知道了。 “是啊,我去看看,我还没看过中医呢。” 钟山晓和司机闲聊起来。 “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啊,不看中医了,都去看西医了。” 司机说着,感叹着中医的没落。 钟山晓问道:“这个华夏医学会是怎么回事?” “你别看这医学会的名字挺大,其实里面有本事的人不多。这要是早年间嘛,他还有些名气,后来老一辈一退休,新进去的年轻人都心浮气躁的,都不好好学本事了。” 司机师傅有些惋惜地说道。 “现在医学会里还有本事的老一辈吗?” 钟山晓像打听八卦一样,问道。 “不知道了,咱没事也不去那里面逛游,不过听说有些人在里面治好了病。” 司机说着自己道听途说的信息。 汽车停在华夏医学会的义诊现场,就是在华夏医学会门口的一个小广场上,广场中间放着几张桌子,排着几幅条幅。 钟山晓下了车,看着排的长长的队伍,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病人诊治,有测量血糖的,有测量血压的,人潮窜动,热闹非凡。 钟山晓挨着看了看义诊的医生,观察着这些医生的手法。所谓望闻问切,中医入门的基本功,只有确定了病因才能对症下药,判断一个医生的好坏,可以从他望闻问切的手法就能有个判断。 钟山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说道:“先生,要看病的话需要排队。”说着还指了指长长的队伍。 钟山晓笑着问道:“这里最好的医生是哪位?” “这里的医生都很优秀,不过,经验最多的,是我们现在的理事长——万福生。” “我能见见他吗?” “理事长今天没有出诊,济世堂请他去坐诊了。你可以去济世堂看看。” 寻人不遇,只好再度转折,人生的事就是这样。 钟山晓问了济世堂的地址,向他道谢告辞,便去往济世堂。 济世堂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端坐在厅内,面前的病人跟他诉说着身体的痛苦,他微闭着眼睛,正为病人把脉。 钟山晓并不打扰他,只是站在厅里默默地看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万福生睁开眼睛,给病人开了药,并仔细地嘱咐病人如何服用,患者连连道谢,便去抓药了。 万福生站起身来,做了一个双手托天的动作,缓解了一下身体的疲惫,看钟山晓在等着,便招呼他过来:“年轻人,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钟山晓上前说道:“万医生是吗?” 万福生端坐起来,道:“是我,说说你的病症。” 说着便微闭着眼睛为钟山晓把起脉来。 钟山晓并未答话,只是让万福生为他把脉。他也想了解一下万福生的医术,有时候从一个人的医术水平也能知道一个人的品行是否端正。 万福生把了一会儿,睁眼说道:“年轻人,你脉象有些不稳,沉溺软滑,有些气虚血亏。” 钟山晓道:“万医生说的不错,前些日子力竭气虚了。” 万福生又道:“年轻人,钱是赚不完的,工作也要注意身体。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吃两服,很快就好了。” 万福生以为他是普通的打工人,善意的叮嘱道。钟山晓感受到他的善意,对于他的善意心里也有些感动。 钟山晓道:“不麻烦万医生了,我也是中医,我已经给自己开过方了。” 万福生闻言一怔,道:“你不是来看病的?” 钟山晓道:“我是想来瞻仰一下您的风采,顺便和您聊聊。您有空吗?” 万福生疑惑道:“我们认识吗?” 钟山晓道:“以前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 万福生笑着说道:“有趣的年轻人!”说着又向济世堂交代一声:“我歇诊一会。” 说完就带着钟山晓到小厅落座,道:“年轻人找我什么事?” 钟山晓问道:“有些事向先生请教,不知先生能否赐教?” 万福生以为他要请教中医的知识,笑呵呵地说道:“但说无妨。” “我想了解一下华夏医学会以前的事情,这些事对我很重要。”钟山晓沉吟道。 万福生有些疑惑:“华夏医学会有什么问题?” 钟山晓说道:“您认识李维仁吗?” 万福生道:“认识啊,他以前是华夏医学会的理事长,算是我的同事。可是他没在任多长时间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想知道他当时为什么离开。” 万福生看着钟山晓,这个陌生的年轻人。道:“李维仁是你什么人?” 钟山晓见他怀疑自己,道:“他死了。” 万福生惊座而起,道:“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钟山晓起身扶他坐下,道:“他被人毒害了,临终前我试着救过他,只是他中毒太深,我已无力回天。” 万福生惊得说不出话。 钟山晓继续道:“他在临死前,一直说着徐还山的名字,还说对不起他。” 万福生道:“徐还山?” 钟山晓说道:“是的,所以我才来找您,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帮李维仁了却遗憾。” 一番话说得真真假假,万福生已经信了七八分。 万福生沉吟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徐还山,是我们医生的楷模。可是他却突然消失了,然后李维仁也离开了华夏医学会。当时坊间盛传徐、李二人不和,李维仁把徐还山杀了。其实我知道,李维仁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自负高傲,却不屑于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钟山晓插话道:“您知道他给徐还山送过一封信吗?” 万福生道:“知道啊,那封信是赵健给他的,当时赵健还和李维仁打赌说‘如果这封信能请徐还山出山,李维仁就要请赵健一个月的酒’。” “那您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吗?”钟山晓克制住心中的激动。 “这我可不知道了,赵健当时神神秘秘的,李维仁追问了很多次,他都没说。”万福生回忆着说道。 “这个赵健现在还在华夏医学会吗?” “他在李维仁之后不久也离开了,后来我和他也没见过几回,后来我就失去了他的消息,我去他住的地方找过,都说他搬家了。”万福生道。 万福生道:“当年的事我知道得并不清楚,因我和赵健走得近,才知道一点。” 钟山晓的收获并不大,他不死心地说道:“赵健住哪里您知道吗?” “不知道,他后来搬了家,我就找不到他了。”万福生说道。 “有人说他回老家了,有人说他得罪了别人被杀害了,也有人说他去了别的地方,还当着医生,这些消息都无从考证,细问之下,都是无稽之谈。”万福生道。 钟山晓道:“谢谢万医生!”说完起身告辞。 “年轻人,如果你找到他,记得跟我说一声。这是我的名片。”万福生拜托道。 钟山晓点头应诺,转身离开了济世堂。 钟山晓出来济世堂,边走着边给沈傲君打了电话,找人这种事,还是要依靠互联网。 “说话。”沈傲君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好听。 “有事麻烦你!”他有了经验,直接说道,省去了客套。 “说!” “用你的互联网帮我找一下赵健。”钟山晓把他掌握的赵健的情况给沈傲君说了一遍。 “好!” “嘟嘟嘟……”钟山晓刚要感谢,就听到一阵嘟嘟声。 他此时正要经过路口,忽然一辆右转车窜出来,急停在他身前,他吓得一下子跳开。 第18章 急救 不等他说话,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女孩,一个红衣女孩指着他骂道:“你瞎了啊,会不会走路,往我车上撞,是不是想碰瓷?” 他被骂得一愣,正要说话,旁边一个白衣女孩上来劝道:“小丽,别这么说,是我们开得太快了。”说着,便向钟山晓道歉:“对不起您了,有没有撞到?要不要去医院?” 钟山晓刚要生气,听她这一劝,反而不好意思发作。 “你们开车小心些,街上人多,小心出事故。” 小丽道:“依云你别搞错了,小心他讹上你!”说着,还斜眼瞟了钟山晓一眼。 依云听得大急,又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朋友有急事要去医院,这才走得急了。” 钟山晓不想与她们纠缠,忽视了小丽的蛮不讲理,道:“我没事,你们走。” 依云连连道谢,拉着小丽上了车,小丽还在嘴里嘟嘟囔囔的。 钟山晓心想:“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人与人的差距比人和动物的区别都大。”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他上次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就让楚薇薇帮他把铃声关了,又怕听不到电话,才改成震动。 “喂,你好。” “山晓你在哪?快来人民医院一趟!”沈万豪有些焦急。 “好的沈爷爷,我马上就去。”钟山晓感到事态严重,应诺道。 “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沈万豪真急了。 “不用了沈爷爷,我打车去,很快就到!”钟山晓就近上了一辆出租车。 “路上小心!”沈万豪叮嘱完,便挂了电话。 沈万豪焦急的情绪传染了钟山晓,一路上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点,司机依言,将车开的飞快。 下了车,钟山晓向导诊台问明科室,疾奔而去。 一个单独病房内,沈万豪正焦急地搓着手,病床上躺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床边还围坐着几个中年人,个个皮肤黝黑,身形健硕。 钟山晓见到沈万豪,忙招呼道:“沈爷爷怎么了?” 沈万豪拉过他,顾不上寒暄,道:“这是我战友,脑出血,医生说没法治了,你快给他看看。” 钟山晓原以为是沈万豪病了,看沈万豪没事,心下稍轻。 他俯身查看病人的身体,翻看一下眼皮,便边搭脉诊断边问着病发情况。 此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门外进来,哭喊道:“爷爷!” 来人居然是刚才差点撞到他的小丽,后面紧跟着依云。 小丽看到他,惊呼道:“你怎么在这,追到这来讹我吗?” 钟山晓并不理她,仍然闭目专心诊脉。 一个中年人站起来拉住小丽,道:“小丽,不许胡闹,医生在给爷爷治病。” 小丽疑惑道:“他是医生?” 依云知她心中疑惑,也过来拦住她,劝道:“小丽,先让他给爷爷看病,等他看完了病再说。” 小丽这才作罢,站在原地看着。 须臾,钟山晓睁眼,道:“病情很重,他脑部血脉瘀滞不畅,还有持续脑出血。”说着就拿出银针,道:“去拿点酒精,我先帮他针灸一下。” 依云道:“我去拿!” 依云拿来酒精,钟山晓吩咐道,三寸圆针,消毒。 依云依言照做,钟山晓接过银针,左手刺入病人百会穴,右手刺入太阳穴,双手提拉捻转,后留针在穴,双手又各持一针,刺入病人印堂和阿是穴,点刺数下,直至出现血珠。 场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小丽,看他施针吓人,喊道:“你在对我爷爷做什么?” 依云拦住他道:“嘘!别打扰他针灸。” 小丽还想说什么,被中年人一个眼神吓住了,不敢再说。 这时,一个护士闻声进来,看到钟山晓在给病人针灸,道:“你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吗?” 钟山晓一身便装,谁看起来都不像个医生。他没有分神,只是专心针灸。 护士见他不回答,问道:“问你话呢,病人出问题了,你负的负责吗?” 住在特护病房的都不是一般人,要是出了问题,她一个小护士可担当不起。 沈万豪为了不让她干扰钟山晓施针,向护士说道:“他也是医生,是很厉害的中医,不会出事的。” 护士见他动作不停,道:“你再不住手,我叫人了!”说着就跑出门,对一个医生说道:“张医生,特护病房有个人在给病人针灸,您快去看看!” 张医生是病人的主治医生,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稀疏,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他听了护士的话,赶忙跑到病房,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施针。 “快住手,你在干什么?”他忙喝道。 钟山晓充耳不闻。 他又转向沈万豪,道:“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沈万豪道:“这是我找来给老胡看病的医生,是个中医,最擅长针灸,你放心。” 张医生还是不甘心:“可是……” 沈万豪打断他,道:“出了事由我负责,你放心!” 说完也不再理他,回身到床边看钟山晓施针。 此时,钟山晓倏然拔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暂时没事了,不过还没有根治,想要痊愈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又在病人的头上按揉着,病人的耳鼻中竟流出黑色的血。钟山晓把病人扶起坐立,又在他背后按揉着,病人口中又流出黑血。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眼前的场面太过恐怖。 “爷爷!”小丽用力挣脱依云,惊呼道。 “你把我爷爷怎么了?”她厉声质问钟山晓。 “你爷爷没事了,一会儿就会醒来。”钟山晓说道。 “那这血……” “这是病人脑中淤血。”他有些累了,不想多话。 张医生此时走过来查看,道:“他说得没错,病人脱离危险了。” 正说话间,病床上的病人醒了。 众人急忙围上去,问道:“爸,你怎么样了?” 沈万豪也关心道:“胡大炮,好些了没?” 胡大炮不是他的真名,他本名胡远征,是沈万豪年轻时的战友。今天沈万豪给他过六十大寿,两人多喝了两杯,不想胡远征竟出此意外。 钟山晓见众人围上来,他便离开病床,给众人留出空间。依云此时过来向他道谢:“谢谢你救了胡爷爷,想不到你是个中医。” 钟山晓摆摆手,开玩笑道:“刚才你俩差点就把这么好的中医送走了。” 依云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们不好,我再次向你道歉了!对不起!”说着还要鞠躬。 钟山晓本是开玩笑,见她当真,赶忙扶住她,道:“我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胡远征的儿子胡啸云也走过来向他鞠躬,道:“大恩不言谢,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钟山晓不认识他是谁,也不需要他的帮助,说道:“你还是感谢沈爷爷,要不是他叫我来,我也没有机会帮你啊!” 沈万豪见钟山晓帮助亲密的战友脱离危险,开心的胡子都要翘起来。对胡啸云笑道:“你还是记山晓的恩,我这老头子哪用得着帮助。” 胡啸云也爽快,不再纠结。对钟山晓说道:“钟医生,接下来需要如何治疗?” 钟山晓借来纸笔,写了两个药方,交给胡啸云。道:“第一个方子是用来药浴的,第二个内服。坚持一个月,一月之后若不能痊愈来找我。我的电话在药方下面。” 又转身对沈万豪道:“沈爷爷,此处不适合休养,不如请胡爷爷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对他的病情有好处,我也能常去看看。” 胡远征此时渐渐恢复了意识,沈万豪对他说道:“老胡!去我那里休养,咱俩也能做个伴,省得我一个人闷得慌。” 胡远征也想和老战友多聚聚,道:“好啊,那我就去薅一把资本主义的羊毛!” 胡远征看了看钟山晓,道:“这年轻人是你老沈的孙女婿?” 沈万豪眼珠一转,不答反问,道:“你觉得这年轻人怎么样?” 胡远征和钟山晓接触时间不长,但对他的医术是无比佩服,道:“模样长得不错,就是身板太瘦。看他举止很是得体,主要是这医术惊人,说是妙手回春,也毫不为过!” 沈万豪大笑道:“哈哈哈!你眼光还真不赖!” “他和傲君谈上了?进展如何了?”胡远征急切的问道。 沈万豪遗憾道:“还没说好,年轻人的事,咱老人家管不了啊!” 胡远征眼珠子在钟山晓身上打转,沈万豪见他这副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就别想了,你那宝贝孙女刚和他吵了一架!” 胡远征问明事情原由,对胡丽说道:“跟钟医生道歉!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事,还要蛮不讲理,你爸妈真是把你惯坏了!” 胡丽忌惮胡远征的威严,只好乖乖向钟山晓认错:“钟医生,对不起,我错了。” 钟山晓本就未与她计较,道:“胡小姐不必往心里去,大家都是朋友嘛,所谓不打不相识。” 众人忙活着将胡远征送到了疗养院,住进了沈万豪隔壁的小院。 沈万豪将胡远征安排妥当,拉着钟山晓回到他的小院。 “事情有进展吗?” 钟山晓知道沈万豪问的是针法的事。 “刚查到中华医学会,万福生说要找赵健了解情况,我让傲君帮忙找他了。”钟山晓对沈万豪毫不隐瞒。 沈万豪坐下,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不会那么容易查的,你不要着急。” “我不着急,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就怕章泰宏知道了我在查这件事,会从中作梗,那就麻烦了。”钟山晓说出自己的顾虑。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根本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如今你在暗处,正好行事!” 沈万豪分析着当前的局势说道。 “我也这么想,关键是不能走漏风声。我想疗养院我还是少来,免得被人发现。”钟山晓是担心被沈家几个不争气的儿子看到,会走漏风声。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已经吩咐下去,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句。”沈万豪做事谨慎,已经想到这一层关键。 “沈爷爷,傲君的叔伯这两天没找她麻烦?” “哼!他们敢!自从我生病以来,股民纷纷对我沈家失去信心,沈家的股票不停下跌,他们不想办法救市,反而大肆抛售手里的股票,导致沈家一度陷入危机!好在傲君见机得早,将他们手中的股票悄悄收购回来,要不然,沈家现在大概早就易主了!他们还好意思来胡闹,真是不像话!”沈万豪气愤地说道。 “沈爷爷,你别动气,身体受不了。”钟山晓不懂这些商业操作,只是安慰他。 “你可能不知道,你救了我一个,实际上是救了我们沈家啊!现在沈家大部分股份拿在傲君手中,我总算能放下心来。我现在真是后怕,如果我一命呜呼,沈家不仅会分崩离析,我更担心傲君会被他们害了。” 沈万豪拍着胸口,眉宇间尽是忧愁。 此时沈傲君回来,见他二人在说话,上前和沈万豪打招呼。 “爷爷,外面凉,多穿件衣服!” “我不冷,山晓开的药,吃完了身上都热乎乎的。”沈万豪慈爱的看着沈傲君。 “沈小姐,你好!”钟山晓也向她打招呼。 沈傲君向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你大伯没有为难你?”钟山晓问道。 “没有,爷爷在,他们就不敢闹事。”沈傲君语气很平静,似乎没有把沈英杰放在心上。 沈万豪点点头,欣慰的说道:“那几个不争气的东西,不足为虑!傲君现在把握沈家的核心资产,我相信傲君的能力,沈家不会没落的!” 沈傲君听到沈万豪的夸奖,似乎没有多开心,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之色。其实,她在乎的并不是沈家的家产,她最在乎的还是沈万豪。身处豪门,自从她母亲早逝,父亲便对她照顾甚少,从小到大她没少受到沈家其他人的欺辱,除了沈万豪从心底里对她好,她再无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所以她才要发奋图强,努力把自己变成爷爷想要的样子,接管沈家企业。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和钟山晓其实是一样的境遇。 第19章 豪门的童年 想到沈傲君的经历,沈万豪不禁有些感慨,道:“傲君,这些年苦了你了!爷爷年纪大了,能帮到你的地方不多,你会不会怪我?” “爷爷,我不累,为了你,再苦也值得!”沈傲君坚定的说道。 “傲君,爷爷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啊!我想着,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趁爷爷还在,能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爷爷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 “爷爷,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多,我得时刻盯着。您知道的,我们现在刚刚好转,很多事要处理的。” “那些事比不上你的事重要,我只要你平安快乐,什么企业不企业的,我都不在乎!” 沈傲君看了一眼钟山晓,抿抿嘴,道:“爷爷,这事我们以后再说。” 钟山晓见她看自己,心里明白,她不想当着钟山晓的面谈这么隐私的事情,当即说道:“沈爷爷,你和傲君说话,我先回去了。” 沈万豪说道:“你不是外人,我们沈家对你来讲也没有什么秘密。傲君,山晓的为人我看的清楚,有事不必回避他。” 沈傲君没想到沈万豪如此信任钟山晓,道:“知道了,爷爷!” 钟山晓见沈万豪如此表态,内心大为感动,说道:“沈爷爷,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有能帮到您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绝不推辞!” “哈哈哈!我一个糟老头子还需要什么?你抽空多关心一下傲君,现在我唯一的牵挂就是她了!” 钟山晓不由看了一眼沈傲君,见她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道:“沈爷爷放心,我会的!” 钟山晓没听出沈万豪话里的意思,沈傲君如此通透,却听的明明白白,沈万豪这是在给两人牵线。沈傲君不知道钟山晓是不是明白沈万豪的意思,见他满口答应,心里有些不满,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沈万豪哈哈一笑,道:“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傲君吗?” “不知道,我没听到什么说法。” “你刚来京州,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他们都说傲君是京州第一美女,还是京州第一小富婆!哈哈哈!” 钟山晓没想到沈万豪忽然说到坊间的流言蜚语,但当着沈傲君的面,也不好意思评说,敷衍道:“傲君的确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 沈傲君对这些无聊的传言没有兴趣,起身道:“爷爷,我回屋了。” 她说完就走了,看都没看钟山晓一眼,钟山晓目送她离开,对沈万豪说道:“傲君一直这样不爱理人吗?” 沈万豪叹口气,说道:“傲君小时候,她母亲因病去世了,她父亲对她不管不顾,导致沈诚和沈力两人时常欺负她,还说她是没爸没妈的孩子,这就导致她从小性格有些孤僻。” 沈万豪回想沈傲君的童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继续说道:“我不忍她被别人欺负,就把她带在身边,时常教导。这也怪我,那时候只顾着做生意,想把沈家做大做强,忽略了傲君的童年。她小小年纪就跟我耳濡目染的学经商,加上她本身也很努力,我无意中把她培养成一个商业奇才,她却失去了本该属于她的快乐。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了!” 沈万豪自觉对不起沈傲君,长吁短叹了一阵。 钟山晓对于沈傲君也多了些了解,总算明白沈傲君现在生人勿近的样子,不是天生的,都是因为童年的不幸,导致她现在不愿与人沟通,渐渐的,也失去了与人交流感情的欲望和本能。 钟山晓倍感惋惜,道:“沈爷爷,傲君再这样下去,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沈万豪忧心忡忡的说道:“所以我才想拜托你,帮我多照顾她。其他人靠近她,大多目的不纯,傲君虽聪明伶俐,但对于感情,她是一窍不通。有你在旁帮助她,我放心!” 钟山晓体会到沈万豪的良苦用心,道:“有机会我和她好好谈谈,不过我看她现在对我也很抗拒,只能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沈万豪欣慰的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傲君本性纯良,和你一样。我怕她心软,最后害了自己。你没有她那么多的顾虑,有需要的话,你要帮她决断!” 沈万豪言辞恳切,钟山晓虽不明白他此话的用意,却也点头应下。 两人又说了许多沈傲君童年的往事给钟山晓听,钟山晓听的入迷,越来越觉得沈傲君和他的经历太多相似之处。虽然一个身处豪门,一个流浪乡野,却有了同命相怜的感觉。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你也过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沈万豪忽然扯开话题,说道。 “事关您的家事,我去了会不会不太好?” 钟山晓见识过沈家人的嘴脸,他不想再面对他们,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你必须去,不然你让傲君一个人去面对吗?” 沈万豪像是在下命令一样,语气和沈傲君有七分相似。 钟山晓见他如此说,只好答应,道:“好,我去就是。” 两人话别,沈万豪安排车子送他离开,约定了明天接他的时间,钟山晓便告辞离去。 沈万豪送走钟山晓,回去敲响了沈傲君的房门。 “傲君,是爷爷,你在屋里吗?” 门慢慢打开,沈傲君换了一套家居服,把沈万豪迎进门,道:“爷爷,找我有事吗?” 沈万豪在桌旁坐下,道:“明天跟爷爷回家一趟,爷爷要办点事。” “有事我帮您办就好,您需要静养,回家又不方便……” 沈傲君是怕回去了又要跟沈家人生气,她担心沈万豪的身体受不了,所以才劝说沈万豪不要回去。 沈万豪知道她的心思,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想趁我还在,把家里的事安顿一下。你那几个伯伯和哥哥没一个省油的灯,你不忍心教训他们,只好让我亲自出马。” “爷爷,不急于一时的,等您身体养好了再去!” “你听爷爷的话就行了,其他的,爷爷自有安排!” 沈万豪又和沈傲君叮嘱几句,便和沈傲君一起去吃饭。 钟山晓回到楚薇薇家,在楼下遇到了刚下班回来的楚薇薇。 “薇薇姐!”他见到楚薇薇就很开心。 “刚说给你打电话呢,你就出现了!” 楚薇薇一身职业装,俏生生的站在夕阳之中。夕阳把她的轮廓画成一幅剪影,钟山晓看的心头一动。 他走到楚薇薇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她的包,道:“我想着你该下班了,刚赶回来!” 两人在电梯里遇到楚薇薇的邻居孙大娘,孙大娘热情的跟楚薇薇打招呼:“薇薇,下班了!这是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楚薇薇俏脸一红,刚要解释,就听钟山晓说道:“大娘您误会了,薇薇是我姐姐,我刚来京州,在她家暂住的!” 孙大娘笑道:“我懂!我懂!现在搞对象都叫哥哥姐姐的,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钟山晓也不再解释,和楚薇薇下了电梯,他拿出钥匙开门。 两人相继进了屋,楚薇薇帮他拿出换的拖鞋,道:“先换鞋!” 钟山晓以前从没有进屋换鞋的习惯,他在乡下住的时候,只有一双鞋,想换也没得换。 “薇薇姐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钟山晓除了跟徐还山学医术,还兼学了厨艺,毕竟要照顾师父的饮食起居,生活中的琐事他样样精通,不得不说,他的厨艺还行,至少徐还山给的评价就两个字“还行”! “你看冰箱里有啥,随便吃点就行了。”楚薇薇兴致不高,刚才被孙大娘打了一镲,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是不是累了?” 钟山晓见她没精神,关心的问道。 “不累,就是没什么胃口。” “我有一道菜,一定让你有胃口!” 钟山晓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信心满满的说道。 楚薇薇回屋换衣服,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大作啦!” 等楚薇薇洗过澡,换过衣服再出来的时候,钟山晓已经端菜上桌了。 “薇薇姐,看看喜不喜欢?” 钟山晓向楚薇薇展示他的作品——剁椒鱼头和红烧肉。 楚薇薇走近闻了一下,道:“嗯!像那么回事嘛!” “我师父习惯吃辣,但又不敢经常吃,所以没做过几次,你快尝尝味道!” 钟山晓把筷子递给楚薇薇。 楚薇薇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顿时辣的涨红了脸,嘴里“嘶嘶”的叫着,道:“味道很纯正,就是有点辣!” 说着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里嘴里,边吃边说:“红烧肉不错的!口感味道都很棒!” 钟山晓得到肯定,道:“这下有食欲了?” 楚薇薇笑着说道:“有食欲也不能多吃,吃多了会胖,就不好看了!” 钟山晓感叹道:“为了瘦而牺牲美味,值得吗?” 楚薇薇又吃了一块红烧肉,道:“女孩子为了美,什么都值得!” 钟山晓愕然道:“饿着难道不难受吗?” “难受啊!不过为了好身材,难受一会儿也不怕!对了,你是中医,你有没有可以瘦身的药方?”楚薇薇一脸期待。 “有啊!可针灸,可吃药。但我觉得你用不着,你的身材已经很完美了,再瘦下去会影响健康的!” 钟山晓此时表现得像个医生。 他本来就是医生! “我不想吃药,你能不能帮我针灸一下?” 楚薇薇知道钟山晓的医术,满心欢喜的问道。 “你现在多重?” “105斤!” “多高?” “168公分!” “那就不能针灸了!” 钟山晓一脸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 “你先吃饭,吃过饭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那好!吃完饭你得告诉我!” 两人终于开始吃饭,楚薇薇吃不多,她有严重的身材焦虑,这让她每次吃饭都很克制。 她放下碗筷,说道:“吃完了,现在能说了?”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因为你用不着啊!我说了,你的身材已经很好了,即使穿着家居服也看不出哪里需要减,别为了一时的美丽损害健康!” “那我胖了怎么办?” “放心,你要是胖了,我也有办法让你瘦下去!” “那我再吃一碗!” “哈哈哈!” 和楚薇薇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和师父在一起,要时刻接受师父的监督和考验。 和沈万豪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是为了寻找针法的事。 和沈傲君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直面沈傲君的脸,她太美,太冷。 只有楚薇薇,他可以全身心的放松下来,说些有的没的,楚薇薇也给与他极大的包容。 “天气凉了,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楚薇薇见钟山晓穿着有些单薄,她本能的想要照顾他。 “明天要去沈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后天去!你也该买衣服了,今天穿的衣服就很薄,女孩子更应该穿保暖的衣服。” “那就等你有空,你去沈家做什么?” “沈爷爷让我去的,可能是需要我帮忙!” “沈家人不好惹的,你去了别乱说话,小心惹火上身!” “沈爷爷不会害我的,我看得出,他对我很信任!” “那沈傲君呢?” 楚薇薇忽然说道。 “傲君怎么了?” “你现在和沈傲君很熟悉了?以前都叫她沈小姐,现在都叫她傲君了。” 楚薇薇语气中有些酸味。 “可能是跟沈爷爷叫习惯了,我和傲君一共也没说几句话,谈不上熟悉不熟悉。” 钟山晓听不出楚薇薇言语中的抱怨之意,不在意的解释道。 楚薇薇不再接话,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你休息,让我来!这种事我做习惯了!” 钟山晓忙起身阻止她,在徐还山身边的时候,这些杂事都是他来做的,他也习惯了。 楚薇薇说道:“我帮你一起,你做了饭,还让你洗碗,也太辛苦你了!”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这不是应该的嘛!” 楚薇薇也慢慢适应了钟山晓的存在,家里也有了许多生气。让她原本孤独平静的生活,多了许多期待与未知。她不喜欢未知,因为未知就代表着不确定,就代表着会有危险。她是个极度需要安全感的人,可她也是个极度需要陪伴的女人。 她对于钟山晓的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不会对他产生爱恋。可她偏偏时常惦记他,牵挂他。 凉风吹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该给他添置衣物了。 她的心有些乱,她开始变得不理解自己。 第20章 沈万豪的手段 今天周六,楚薇薇不用上班。但她还是早早起床,比她工作日起床都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她本来就习惯星期天早起跑步。 五点半的太阳才刚刚出来,屋里还有些暗。 她穿好运动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见客厅有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的去往卫生间。 她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是谁!” 那黑影受到惊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急忙开灯,那黑影出声道:“别……” 灯光大亮,照的客厅一览无余。 只见钟山晓一只手捂着眼睛,身上只有一条内裤,半回转着上半身,站在卫生间门口,嘴里秃噜出两个字“开灯”。 他本来是要说别开灯,被灯光一照,后面两个字慢半拍才说出口。 楚薇薇见他光溜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忙转过头,道:“你上厕所干嘛鬼鬼祟祟的?” 钟山晓忙转身面对卫生间,慌慌张张说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早起晨跑啊!你干嘛呢?” “我那啥呢!” 他急忙进了卫生间,十几分钟才出来。 见楚薇薇正在厨房做早餐,他捂着身体的重要部位,快速回屋穿好衣服,才敢出门。 “你那啥完了?” 楚薇薇见他出来,调侃道。 “完了!” “那啥是啥?” “那啥啥也不是!” “过来吃早饭,吃完了陪我下去跑步!” 钟山晓还有些尴尬,楚薇薇见他神情不自然,道:“以后出屋门就要穿好衣服,知道不?家居服不是给你了吗?” 钟山晓头也不抬,道:“以前睡觉都光着睡的,对身体好!我习惯了,穿衣服就睡不着,所以……” “所以什么?不管以前怎么睡,现在出来就要穿衣服,听到没?” 楚薇薇用筷子在他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知道了……” 早起被人训一顿,心情一天都不爽。 直到沈万豪安排司机来接他,他还有些闷闷不乐。 司机把他送到了沈家的半山别墅。 这是沈万豪发家时就置办的家产,是一座中式建筑,内外装潢古色古香的,看起来很有一股清新淡雅的感觉。 他在保安的带领下在会客厅找到了沈万豪。 此时的沈万豪目光坚定,神情肃穆,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旁边坐着沈傲君,她面色平静,似乎将要发生的事与她毫无关系一样。 “沈爷爷!” “来了,过来坐我身边来!” 沈万豪的语气不容反驳,钟山晓只好依言坐下。 “他们一会儿就来了,你只管坐着看着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也不用听他们说了什么。” 沈万豪叮嘱道。 “好,我听您的!”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沈子雄的叫声:“爸!您要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我去疗养院看您就好了,您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他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传进来,语气中甚是恭敬。 等他说完,人也进了会客厅。他看见钟山晓也坐在沈万豪身侧,不由吃了一惊,面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道:“爸,您身体好些了吗?” 他向沈万豪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瞥了一眼钟山晓。 沈万豪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道:“先坐下,等他们来。” 说完,沈万豪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沈子雄看了看沈万豪几人,想说什么,又闭上嘴,端正坐着。 此时,接连进来几人,分别是沈诚和沈英杰还有从未露面的沈傲君的姑姑——沈梅,她此前一直在国外主持沈家企业,得到沈万豪的召唤,才赶回来。 沈英杰见钟山晓也在,当即怒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掺和,你给我滚出去!” 他还在记恨钟山晓当众让他出丑的事情,这是他视为一生耻辱的事。他本来已决定找人修理钟山晓,可沈万豪命令他不许动钟山晓,他才强忍住怒气,此时又见到他,自然心中火气,怒不可遏。 钟山晓笑道:“是沈爷爷让我来的,你没资格让我走!” 沈万豪厉声道:“你给我坐下!” 沈英杰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万豪,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右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道:“爸,我们沈家的事,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参与?” 沈梅不知二人恩怨,也不知道钟山晓的事,低声向沈子雄询问。沈子雄向她介绍了一下情况,沈梅重新审视了一下钟山晓,默不作声的坐着,静观其变。 她也是商界的女强人,在家族企业中收到同辈哥哥的打压,不得已放弃在国内发展的机会,忍痛远走国外,除了重大事件,她几乎从不涉足国内。 沈英杰见沈万豪如此气盛,心里的愤怒只好暂时压在心底,他也不明白沈万豪今天让他们回来是为什么。他狠狠瞪了一眼钟山晓,不再说话。 沈万豪出声道:“外人?可你知道就是这个外人救了我一命!我从不把他当外人,如果他愿意,我们沈家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沈英杰等人见沈万豪发火,纷纷默不作声。 沈万豪环视众人,清一清嗓子,道:“今天让你们过来是要宣布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沈家的企业我要收回管理权,全部交给傲君!你们以后只享受公司干股分红,不许再参与管理经营!具体分红的数额,让傲君给你们算出来,定期分发!” 此言一出,不止沈英杰,连沈傲君也是一脸惊愕。 沈万豪拿起茶杯喝口水,不能他人说话,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要通知你们。”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等他宣布。 “从今天起,钟山晓就是我们沈家的一员!我已经起草了一份股权分配方案。傲君占股五成,你们合占四成,山晓占一成!我不再占有股份!” 沈万豪一言既出,沈家人无不面面相觑。 沈英杰闻言,腾的站起来,怒道:“爸!这是为什么?我们为沈家出了这么大的力,做了这么多的贡献,凭什么让她一个黄毛丫头来管理?我想不通!我不服!” 沈子雄为人狡猾,见沈英杰出头反抗,在沈英杰的火上又浇油,道:“爸,大哥为了咱家尽心竭力,就算您要培养傲君,也不能把大哥的功劳让给傲君!” 沈万豪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沈英杰面前,道:“先别急着喊冤,仔细看看再说话!” 沈英杰拿起文件,翻阅起来。这一看不要紧,里面居然是他经营企业的账本。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将企业资金转移到自己名下的账单,包括时间和收款户头,甚至包括整个资金走向。 他经营的企业并不在他个人名下,而是建立在以沈万豪为首的沈家家族联合名下。沈万豪在创立企业的时候,为了保证企业能健康发展,不被人利用,曾明令禁止个人以任何理由将企业资金转入个人的账户。沈英杰这种行为无疑是中饱私囊,监守自盗! 沈英杰为人虽然傲慢,但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他为了将资金转移走,已经将公司的财务部完全换成自己的亲信,他们无论如何是不会背叛他的,毕竟这种私吞公款的事情如果败露,倒霉的不止是他沈英杰一个人,财务部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有……”沈英杰呆呆的看着账本,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哼!你想多吃多占,连自己的屁股都不会擦!你以为你把公司的人换了,我就找不到证据了?我不过给他们打了个电话,他们就全招了!你还有何话说?” 沈万豪对于这个大儿子十分失望! 是人都会有贪心,他能理解沈英杰的行为,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行为。可是,沈英杰活了五十多岁,做事还像年轻人一样顾头不顾尾,被他抓住小辫子事小,万一被别人抓住,一定是万劫不复! 所以他认定,沈英杰不堪大用! 沈英杰不甘心,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家中长子,在他看来,他这些错误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见沈万豪言辞严肃,他虽不服气,却也不敢大声反驳,语气软下来,道:“爸,我是您亲儿子啊!就算从家里拿了些钱,我也罪不至此!” 沈子雄见沈万豪来真的,知道他不是老爷子的对手,他怕引火烧身,不敢多言。 沈万豪说道:“英杰,你从公司拿钱,爸不怪你。可你连这种小事都做的虎头蛇尾,我怎么放心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你?我知道你一直在积蓄力量,准备另起炉灶,想重新建立一番事业,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你从公司拿走的钱差不多也有十个亿了,我就把这十个亿送给你,你可以随你心意去做任何事!” 这番话说出口,相当于是把沈英杰从沈家放逐出去了,众人闻言不禁吃惊,沈万豪这是要把沈傲君扶上马,还要帮她扫清眼前的障碍。 沈英杰怒火中烧,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道:“你这是卸磨杀驴!我为了家里的生意,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你就要收回我的管理权,我就想问问,你这是凭什么?就为了这个小丫头?” 沈万豪不惊不慌,对他冷眼相对,平静的说道:“英杰,这么多年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一定要让我说出来,你负担不起这个后果!” 众人见沈英杰当着沈万豪的面发狂,都默不作声,连劝一声的人都没有。 沈子雄的眼神在沈万豪和沈英杰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他在观望。如果沈英杰敢于动手硬抢,他需要表明立场,看应该跟着沈万豪还是跟着沈英杰。 沈英杰似乎毫不畏惧,不在意的说道:“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沈家,我对沈家的忠心和贡献你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对观战的众人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我们都是爸的亲生子女,他对一个外人都比对我们好,你们看着,今天我的遭遇,迟早轮到 你们身上!老二!你原本要做能源生意的?为什么好好的项目做不成了?沈梅,当年你也是意气风发的想要做一番事业的,为什么又灰溜溜的跑去美利坚了?你们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了,受的委屈还不够吗?” 然后他又指着钟山晓,骂道:“这个中医!他凭什么来分割我们沈家的家产,他对我么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把我们的奋斗成果分一份给他?你们甘心把自己的财富送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沈万豪知道他想挑起家族的矛盾,并不阻止他,反而让他尽情发挥。等他说完了,才开口向众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我们家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团圆过了。” 沈子雄看了看沈万豪的脸色,看不出喜怒的情绪,不禁对沈万豪多了几分敬佩,“被大哥这样当中数落了一通居然还能面不改色,这份忍让的气度,我是自愧不如啊!” 他试探着问道:“爸,我觉得大哥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我确实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做。” 沈万豪瞥他一眼,道:“你不是不明白,你就是太明白,想把你大哥的丑事都抖落出来,让事情无法收场?” 沈子雄讪笑道:“爸,我哪会这样想,我实在不愿看到我们家分崩离析,家人都在一起多好啊。” 沈万豪哼一声,道:“好个屁!你大哥这几年联合宋家和孔家搞了多少项目,你知道吗?还有你,你油滑些我没有说你,做生意的,有些油滑是难免的,可你不分里外,勾结外人刺探傲君公司的机密,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沈万豪说着,悲从心中起,重重叹口气,道:“别以为你们背着我做的一些脏事我不知道,老大,你儿子仗着沈家的名头,在外面乱搞你知道吗?沈辉他花天酒地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他能成器。可是,他在外面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你居然还要袒护他。你丢的不止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们沈家的脸!这个儿子你能管就好好管,你要是管不了,我找人替你管!” 他越说越愤怒,气血翻涌,重重的咳嗽起来。 沈英杰被他点中亏心事,神色有些惊慌,随即又质问道:“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他来参加家族会议,提前也做了些准备,他找了一批保镖,隐藏在暗处,只等他一声信号就会冲进来,将众人制服在当场。他偷偷拿出手机,向保镖发送信息。 沈子雄见到他的小动作,向他示意,让他不要乱来。 沈英杰看他一眼,轻蔑一笑,毫不在意。 沈万豪凄然一笑,道:“你做这些事还要我去收集证据?英杰,迷途知返,别一条道走到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沈英杰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决然道:“我做事从不后悔,现在做的事也一样!” 他等了一阵,见没有动静,心下一惊,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对面只有忙音,并没有人接听。 沈万豪说道:“你在找沈辉吗?他被我关起来了,你找的打手也抓起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关进拘留所了。” 沈英杰闻言想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沈万豪见沈英杰此状,心里比沈英杰更觉得悲伤。 沈英杰自知犯了大错,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虽然失势,可骨气犹在。他当即说道:“爸,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想怎么处理,都听你的安排!” 沈万豪点点头,道:“不错,你最像我的地方就是这种魄力。” 沈英杰说道:“我本来也没想对您怎么样,我是怕你被傲君和这个医生骗了。把我们沈家的家产都给他们。” 沈万豪道:“就凭你安排的几个打手?沈辉去大街上找了几个小流氓,就想做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儿子真是不成器,目光短浅不说,连脑子也不愿动。你说,家产给了你们,你们能守得住?” 沈英杰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道:“沈辉是不成器。哎!怪我平时管教他太少。” 他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沈万豪怒其不争,道:“沈辉曾伙同孔令熙想要暗算傲君,你知道吗?” 沈英杰一脸茫然,道:“暗算?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对傲君有些怨气,不过他没有那个胆子去暗杀傲君,他也没那个脑子。” 沈万豪对他失望至极,不想再与他说话,道:“两天之内,将手续办好,你儿子自然会回家。” 沈英杰咬咬牙,道:“好!我照做!” 随后他对沈梅说道:“你在国外时间这么久,想不想回来发展?” 沈梅说道:“爸,我已经适应了国外的市场,现在发展的也还不错,国内有傲君做主,我回来也帮不上忙。” 沈万豪对沈梅的动向一直很关心,对她的公司情况更是了如指掌。 “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麻烦,现在国际形势紧张,你现在在美利坚做生意也是在苦苦支撑。这样,让傲君把她通信项目的工程交给你一部分,你在那边情况比较熟悉,有你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这件事傲君会和你沟通的。” 沈梅闻言,心中一喜,道:“谢谢爸!” 沈万豪继续说道:“爸知道你在国外吃了很多苦,当初我让你去国外,就是为了提前在国外布局,防止国内局势生变。如今你在那的生意不好做,爸要负一部分责任的!” 沈梅眼含热泪,道:“爸,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您不用自责。” 沈万豪握着她的手,道:“老大多次与你联系,想让你与他一起,同流合污,你都守住了底线,很了不起!我们沈家的男人不行,女人却顶起半边天!你和傲君都是好样的!” 沈梅吃了一惊,道:“爸,您都知道?” 沈万豪哈哈一笑,道:“我当年白手起家,将沈家经营到现在的规模,我多少有点自己的谋略办法!” “原来您一直知道,哦!您是在考验我吗?”沈梅恍然大悟道。 “我把你派到国外,本意是想让你远离这个大染缸,只是没想到你大哥居然能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还好我没看错你!哈哈哈!” 沈英杰听道沈万豪的话,知道他私下的小动作都瞒不过沈万豪的法眼,顿时羞愧难当,插话道:“爸,原来您一直知道,您为什么不制止我?” 沈万豪说道:“如果我制止你,你就会放弃吗?” 沈英杰想了想,道:“不会!” 沈万豪笑吟吟的看着他,此时的沈万豪,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在教导自己的儿子。 沈英杰心内一暖,流下了眼泪,深情的喊了一声:“爸……” 沈万豪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 最后就是沈子雄。他平时为人比较低调,也常在沈万豪身边照顾生活起居,沈万豪对他说道:“子雄,你的房产公司最近出现亏损了!现在国内的房产市场已经饱和,你的公司要慢慢缩减规模,把能处理的资产抓紧处理掉,只留下百分之二十的商超酒店等增值地产就行了。时间拖得越久,情况越糟糕,记住没?” 沈子雄当然知道他公司的情况,他虽然胆小,却并不傻,相反,他的商业头脑还十分精明。 “爸,我已经开始处理部分不良资产,半年内能扭亏为盈!” “嗯,你头脑不错,但魄力不够,别想着开疆拓土,把现有的资产经营好就行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爸!” “你最好好好记住!你想做能源的生意,我并无意见,可你勾结宋家来做生意,就说明你没准备好!” 沈子雄疑惑道:“为什么?我们和宋家并无多大仇怨啊!” “宋家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吗?你们一没技术二没从业经验,就凭宋家从东瀛找来的专家,就想开发新能源市场,想得太简单了!” 沈子雄脑子不傻,顿时明白审完好的意思,道:“爸,您是说,宋家联合东瀛人,想坑我的投资?” “哼!如果你的资金投入进去,别说回报,你连个水花都见不到!宋家已经这样坑害过别人了,我看你就是有脑子不长记性!” 沈子雄当即明白,道:“爸,我知错了!” 沈万豪拍拍桌子,众人安静下来。 沈万豪和沈家人说话的时候,钟山晓根本插不上嘴,也不好打断他们的说话,一直等着他说话的机会,此时众人安静下来,无人再说话。 钟山晓听突然站起来,道:“沈爷爷,我不能要您的股份!” 沈万豪哈哈一笑,道:“你知道一成的股份值多少钱吗?” 钟山晓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不缺钱!况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无功受禄,我心有愧疚啊!” 沈万豪笑道:“你的钱不过是钱而已,这一成股份,能让你几辈子吃穿不愁!” 钟山晓惊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说道:“沈爷爷,您不如把这一成的股份交给傲君打理,您给了我,我都不会花。” “山晓,这一成的股份不止是给你的,也是给你师父的!他救过我的命,还因为我遭遇这么大的灾难,我应该对他有所补偿,你替你师父收下!” “那就更不用了,我师父现在能自给自足,我也能照顾他,他老人家对于钱财最不看重,我要是拿了,他要批评我了!” 沈万豪见他坚决推辞,道:“那我就让傲君代你持股,等你有用了,跟傲君说一声就行!” “好!谢谢沈爷爷了!” 在场的众人见他对如此巨大的财富丝毫不动心,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以往他们都觉得钟山晓接近沈万豪就是为了骗取他的钱财,现在看来,钟山晓的目的不在于此。 沈子雄出言道:“钟医生视钱财如粪土,真君子也!” 钟山晓笑着说道:“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我要拿了这钱,只怕下半辈子都过不安稳了!” 众人听出他话里有话,只是碍于沈万豪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 沈万豪说道:“山晓,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有空就回来住两天!他们平时都比较忙,平时除了傲君和我,就只剩下佣人了,你来了家里还热闹些!” 钟山晓不推辞,道:“谢谢沈爷爷!” 沈万豪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家族生意掌握在沈傲君手里,偏偏众人还无话可说。沈傲君面色如常,不见喜怒。钟山晓见她如此沉稳,心中自愧不如。 沈万豪说道:“行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你们忙去!该交接的去办交接,该做事的去做事,别围在这里了!” 沈万豪把众人打发走,唯独留下钟山晓和沈傲君。 第21章 逛街偶遇 沈傲君从始至终不发一言,面色平静如常,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待众人离去,沈万豪对沈傲君道:“傲君,你把手续办好之后,第一件事,就要把公司的人事调动一下,我这里有一份名单,这些人可以委以重任。对于其他人,你看着办,公司有些老人,妥善安排一下,如果有谁想不通,让他给我打电话,我来跟他说。” 沈万豪将自己准备的名单交给沈傲君。 沈傲君面色有些为难,毕竟要裁掉的员工都是为沈家做出贡献的,她刚接手就要裁员,公司只怕会人心惶惶。她说道:“谢谢爷爷,我会安排的。” 沈万豪见沈傲君面露难色,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傲君,爷爷这样做,你是不是觉得爷爷是在卸磨杀驴?” 沈傲君说道:“我知道爷爷这样安排一定有您的道理。” 沈万豪哈哈一笑,道:“哪有什么道理,他们在沈家时间很久了,就算现在出去独挡一面也没问题。这么久以来,他们敛了不少财富,但对于沈家的发展却并不上心。我把管理权交给你,是不想让他们把沈家的资产败光了,这都是我留给你的嫁妆!” 沈傲君听沈万豪当着钟山晓的面说起这件事,面色一红,道:“我不要什么嫁妆!我还没想嫁人呢!” 沈万豪有些落寞的说道:“傲君,女大当嫁!你不用担心爷爷,看你过得开心,爷爷才安心呀!” 钟山晓听着他俩说这么私密的事,有些不自在,道:“沈爷爷,要是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万豪拦住他,道:“我知道你惦记着寻找失落的针法,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已经派人去寻找线索,你乖乖等着就好!” 说着转向沈傲君说道:“傲君,这件事你也要帮帮忙,山晓的事就是我们沈家的事,我们不可以袖手旁观。” 钟山晓谢过沈万豪,向沈万豪和沈傲君告别,便回去了。 此后几天,钟山晓一直在等沈傲君的电话,他心里惦记着赵健的下落,接连几天都有些心神不宁。不过他知道沈傲君刚接手沈家家业,自然有很多事要处理,况且,她那几个伯伯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禁也有点为她担心。 楚薇薇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拉他去逛街。 钟山晓见她兴致颇高,不忍拒绝,便和她一起去了。 钟山晓离开山区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大都市的繁华也领略了一番,但还是吃惊于商业街的繁华。琳琅满目的商品,他都有些目不暇接,看什么都好奇。 楚薇薇拉他去买衣服,楚薇薇试了一件又一件,让钟山晓帮他参谋。钟山晓算是见识了衣服对女人的影响力,同一个女人穿上不同的衣服,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楚薇薇像个百变的女女模特,在他面前尽展风情! 女人为什么喜欢拉着男人陪她买衣服?那是她在炫耀——炫耀身材、美貌、气质,女人是善变的,也是百变的。 楚薇薇试了一大圈,钟山晓看的如痴如醉,她本就漂亮,身上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温柔贤惠的气质,搭配好看的衣服,真是迷人。 “薇薇姐,你试了这么多衣服,想买哪个?”钟山晓看得有些累了,楚薇薇还在试,他怕她累。 “我先试试这个再决定!”说完就进了试衣间。 钟山晓重重地叹了口气,疲软地瘫坐在男士休息区,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看他这样,说道:“兄弟,你老婆这么漂亮你还垂头丧气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钟山晓无奈笑道:“大哥,我已经逛了一下午了。” 男人苦笑着说道:“你好歹陪着一个美女,你看我,陪一个妇女不也逛了一下午吗?” 此时一个四十多岁身材肥胖的女人喊道:“亲爱的,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显不显我的气质?” 男人应了一声小跑着过去一顿夸,把女人哄得眉开眼笑的。 此时楚薇薇也出来了,喊他道:“山晓,你帮我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对镜自赏。 钟山晓走过来,看着楚薇薇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整个人显得少女感十足,衬托着她白嫩的脸庞,凹凸有致的身材,钟山晓道:“薇薇姐,这衣服很配你啊!” 楚薇薇道:“可我年龄这么大,穿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装嫩了?” 钟山晓闻言说道:“薇薇姐你看着也就十八岁!” 楚薇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才十八岁呢!我都二十五了!” 楚薇薇把衣服换下来,拉着钟山晓向外走去。 钟山晓看着有块牌子他好像见过,拉着楚薇薇走进去,楚薇薇看了看说道:“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我不用买这么贵的!”说着就要拉他出去。 钟山晓却用力将她拉回来。道:“我看沈傲君常穿这个牌子的衣服,我觉得很好看啊!” 楚薇薇听他提起沈傲君,不满道:“沈小姐比我好看是?”说着就挣开他的手,不让他拉了。 钟山晓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楚薇薇挣脱不开,只好让他抓着,脑袋却歪向一边。 钟山晓道:“薇薇姐,你不用和沈傲君比漂亮,你比不过她的。” 楚薇薇闻言更加生气,嗔道:“那你还说!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你也一样!” 钟山晓摸着胸口道:“我的良心大大地好了,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摸去。 楚薇薇趁势在他胸口轻轻掐了一下,气哼哼的样子,煞是可爱!。 钟山晓疼得龇牙咧嘴,楚薇薇被他逗笑了,又给他轻轻揉着,没好气道:“根本就没用力!” 钟山晓见她不再生气,道:“薇薇姐,沈傲君是挺好看,但是她不如你有温度。” 楚薇薇问道:“什么意思?” 钟山晓道:“沈傲君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如你。”他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楚薇薇等着他说下文,见他不说话,笑着看自己,羞怒道:“说不说?不说揍你了!”说着作势要打。 钟山晓也不躲闪,还是看着她道:“她远不如你可爱!” “她就像天山上的雪莲,可远观不可亲近。你就不一样了,你像开在池塘的荷花,温婉大气还蕙质兰心!” 楚薇薇被他夸得心花怒放,却佯装生气,道:“歪理真多!你来京州就没学到好的!” 钟山晓支开导购员,帮她挑了一套丝质青色半身裙套装,让楚薇薇去试装。 楚薇薇从试衣间出来,站在穿衣镜前,钟山晓走过来和她站在一起,道:“薇薇姐,买这套,我喜欢。” 楚薇薇看了看价签,高达五位数的售价让她咋舌。 “还是不要了?太贵了。” 钟山晓说道:“咱有四百万呢,买件衣服还不是绰绰有余?” 楚薇薇道:“不行,那钱得给你留着!” 钟山晓道:“那就当我给你买的,行不?” 楚薇薇见他如此坚定,便不再推辞。 楚薇薇提着新买的裙子,挽着钟山晓,两人又吃了些小吃,玩了些游玩的小项目。 她一直幸福地笑着,笑得很开心。 “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楚薇薇忽然问道。 钟山晓不明所以,道:“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的二十五岁生日!”她慢悠悠地说道。“我已经好久没过过生日了。” 钟山晓看她有些伤心,道:“薇薇姐,你怎么了?” 楚薇薇笑着说:“没事,我就是开心!你陪了我一天!” 钟山晓拉着楚薇薇道:“我带你去庆祝你的生日!” 两人来到月牙湾餐厅,楚薇薇笑道:“又想吃大餐了?” 钟山晓拉着她坐下,让楚薇薇点了菜。道:“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楚薇薇心下感动,流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钟山晓叫了一瓶红酒,给楚薇薇倒了一杯,道:“今天可不许喝多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干杯!祝薇薇姐生日快乐,身体健康!青春永驻!” 两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酒助谈兴! 楚薇薇看着钟山晓,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钟亭依然有兴趣地说道:“好啊,我可喜欢听故事了。” 楚薇薇又喝了一口红酒,把酒杯握在手里慢慢摇着,道:“我不是京州本地人。我老家是鄂省的。我老家在一个很贫困的地方,我从小没见过我爸爸,是我妈妈一手把我带大的。后来我听别人说我才知道,我爸爸生性好赌,输光了钱,就回来找我妈妈要,我妈妈要养我,她一个女人,那会有什么钱。他要不到钱就打我,打我妈妈。” 她说到伤心事,心里难过,又流下泪来。钟山晓帮她擦着眼泪。 她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我过到八岁的时候,那天下大雨,我爸爸出去赌钱,被车撞死了。当时我想,他死了也好,起码不会有人打我,打我妈妈了。谁知他赌博欠了好多债,那些债主见他死了就来找我妈妈要钱。妈妈把车祸的赔偿金都给了他们,他们还不罢休。后来……”她哽咽了,喉头像灌了铅,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钟山晓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安慰道:“薇薇姐,难过的事,我们不提了。” 楚薇薇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啜泣着。 “呀,钟医生,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呀?”一个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钟山晓下意识地,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依云正向他打着招呼,向他走来。 楚薇薇见有人到来,止住情绪,擦了擦眼泪,端坐好。 依云来到他身边站定,看了看楚薇薇,道:“钟医生,你好呀!带女朋友来约会的吗?” 钟山晓看了看眼睛红红的楚薇薇,向依云道:“是啊,我们在这谈点事情。你一个人吗?你朋友呢?” 依云向后一指,道:“我陪小丽来的,我们刚从疗养院出来,小丽有约会,我陪她来的。” 钟山晓望向她指的方向,胡丽正和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人也向这边看来,几人目光相遇,那个男人也带着胡丽过来打招呼? “钟医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女朋友真漂亮!”胡丽客气地说道。 钟山晓笑着说道:“你不发脾气的样子也很漂亮!” 胡丽见他打趣自己,脸一红,道:“我向你道歉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说着还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那个男人自我介绍道:“钟医生,你好,我叫李国斌。” 楚微微一怔,“李国斌……他不是杀了李维仁的那个人?”想到此处,她不由地啊了一声。 钟山晓知道内情,向李国斌道:“你好,李先生。”两人浅浅一握手,相视一笑。 “钟医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依云道。 钟山晓也不解释,楚薇薇刚要说话,就听他说道:“这是楚薇薇,我女朋友!” 楚薇薇看着钟山晓,红了脸,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少女心作祟。 钟山晓问道:“李先生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是做哪一行的?” 胡丽抢着道:“国宾和钟医生一样,做健康行业的!”这句话说得模模糊糊的,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钟山晓并不较真,只是说道:“祝李先生一帆风顺,生意兴隆咯!” 李国斌礼貌地笑道:“谢谢钟医生!” 几人寒暄了几句,钟山晓说道:“我们吃得差不多了,你们继续,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就去扶楚薇薇。 几人道了别,依云最后说道:“钟医生,再见!” 钟山晓也说道:“依云,再见!” 胡丽几人回到座位,李国斌问道:“这个钟医生是做什么的?” 胡丽道:“这个钟医生可厉害了,医院都治不了的脑出血,被他一根银针治好了。”胡丽把钟山晓救她爷爷的事跟李国斌说了一遍,道:“这都是我和依云亲眼看见的,不信你问依云。” 依云道:“小丽说得没错,我们都亲眼看见的。” 李国斌一脸惊讶地道:“这么厉害的中医,一定要好好结识一番!” 胡丽道:“那等你有时间了,我把他约出来,你和他见见!” 李国斌绅士一笑,道:“如此,多谢小丽了!” 几人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第22章 生日蛋糕 楚薇薇喝了酒,钟山晓不会开车。两人只好来到路边打车,秋风一阵凉过一阵。楚薇薇有些微微发抖,钟山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扶着她上了车。 车上,楚薇薇靠在钟山晓怀里,道:“那个李国斌是不是……” 不等她说完,钟山晓就捂住了她的嘴,道:“你先闭眼休息会,到家再说。” 楚薇薇酒劲上头,走路都歪歪扭扭的,钟山晓干脆又把她抱上了楼。到了家,楚薇薇呕得一声吐了出来。钟山晓湿了热毛巾给楚薇薇擦拭着,楚薇薇把外套吐脏了,钟山晓帮她脱了外套,她迷迷糊糊的又要脱自己的衬衣。钟山晓见状赶忙按住她的手,又给楚薇薇泡了一杯浓茶解酒。 楚薇薇喝了茶,歇了一会儿酒劲就消退了一点。看着自己衣衫不整。衬衣的口子都解开了两个,忙捂着胸口,道:“你又占我便宜!” 钟山晓见她醒酒,说道:“你吐了好久!衣服都脏了,我怕你蹭得到处都是,只好给你脱了。地上的我都清理了,就剩咱俩身上的了。”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你看,刚吃的大餐,都在我肩膀上呢!” 楚薇薇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帮钟山晓脱下外套,道:“我给你洗洗!” “我自己洗,你现在刚醒酒,喝杯热牛奶!别让胃里空着!”说着就去厨房里端出了他热好的牛奶。还神奇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蛋糕,包装有些变形,蛋糕却完好无损,这个小蛋糕还配了一个小小的蜡烛。 “薇薇姐,生日快乐!”他把蛋糕拆开,插上了蜡烛,点燃。 楚薇薇看着微弱的烛火,映着钟山晓帅气的面庞。忍不住扑进钟山晓怀里,放声哭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要逗我哭的!”楚薇薇边哭边说。 钟山晓拍着她的后背,说道:“薇薇姐,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我还想听你说故事。” 楚薇薇从他怀里爬起来,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道:“不说了,你告诉我这么小的蛋糕,哪来的?” “我们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我拿的!过生日哪能没有蛋糕呢?没有蜡烛都没法许愿!”钟山晓说道,“薇薇姐,吹蜡烛许愿!” 楚薇薇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蛋糕,和快要燃尽的小蜡烛,忙双手合十,终于在蜡烛燃尽之前许了愿。 钟山晓见她许了愿,双手捧起这个小蛋糕,说道:“小寿星分蛋糕!” 楚薇薇看着眼前的蛋糕,忽然又哭出来。 钟山晓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哭了,道:“薇薇姐这个蛋糕虽然不大,也不至于哭……明天我给你买个九层的蛋糕,不哭了好不好?” 楚薇薇却哭着道:“我就要这个小蛋糕!只要这个小蛋糕!” 哭了许久,安慰了许久,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妈妈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就是买了这样一个小蛋糕。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楚薇薇哭累了,说话也没力气。 钟山晓又心疼的抱紧她。 “我妈妈为了给我爸爸还债,把房子卖了。为了抚养我,她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打工。有一段时间,我和妈妈没地方住,只能借住在别人家的地下室,一到晚上,到处都是老鼠爬来爬去。妈妈担心我害怕,整晚抱着我的手。”她的眼泪似乎流干了,也不再哭。她手里一直捧着那个比她拳头还小的蛋糕,不舍得吃。 钟山晓只是抱着她,他们身世何其相似啊。楚薇薇还有个妈妈,他连妈妈都没有,他只有他的师父,想到师父,又想到师父遭受的苦难,他的心理和楚薇薇一样的苦楚,只是他没有将这些事告诉楚薇薇。 楚薇薇往他怀里钻了钻,继续道:“我知道妈妈为我受了太多苦,很小的时候我就发誓要让妈妈再也不用受苦,我要赚好多钱给她,要给她买一个大大的房子里面只住我和我妈妈。后来,我考上高中之后,我妈妈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山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好像看见小时候的我自己。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想,当时要是有人能帮帮我和我妈妈,我妈妈就不会离我而去了。我帮的是小时候的我自己。”楚薇薇不再说话,钟山晓抱着她,听着她的呼吸,不敢稍动。 等楚薇薇睡熟了,钟山晓把她抱起来,他刚一动,楚薇薇像受到惊吓的兔子,把身体使劲蜷缩进他怀里。他不再动,抱着楚薇薇睡了一夜。 夜很深,也很静。静得像一面镜子,照出人间的苦难,照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楚薇薇是被清晨的凉风吹醒的,她在钟山晓的怀里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 看着还在酣睡的钟山晓,她想起了自己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他,她有些忧虑,又有些期待。 她轻轻抚摸着钟山晓的脸庞,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钟山晓眨巴眨巴眼,看楚薇薇已经醒过来,道:“早啊,薇薇姐。” 楚薇薇温柔地说道:“叫我微微,不要叫薇薇姐。” 钟山晓笑了笑,道:“微微!” 楚薇薇咬了咬红唇,道:“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钟山晓道:“你不要看不起我就好,你有个全世界最爱你的妈妈,我只有我师父,还是个很严厉的师父。” 楚薇薇,想到他无父无母,道:“你找过你父母吗?” 钟山晓摇头道:“没有,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还不会说话,身上除了包裹着我的襁褓,啥也没有。我师父问遍了附近的十里八乡,遍寻无果,只好放弃了。” 他长舒一口气,道:“我记事起,师父跟我说过多次让我去寻亲人。一来我放不下师父,二来……茫茫人海,我也不知道如何寻找,也许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两个相依为命的苦命人,此刻成了彼此的依靠。 “我去给你煮个面吃,昨晚吐得厉害,肚子里早就空了?”钟山晓收敛心神,问道。 “好!”楚薇薇嫣然一笑。 “对了,那个李国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毒杀李维仁?又怎么会和你的朋友搅和在一起?”楚薇薇想起昨晚见李国斌的事。“我现在听到他的声音还会后怕。” 钟山晓沉思道:“这件事绝不简单!” 他顿了顿,又道:“薇薇,李国斌现在不知道我们知道他杀害李维仁的事,这件事你和谁都不要说,免得引起祸端。” 楚薇薇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钟山晓道:“我们可以给警察提供线索,但我们也会牵扯进去,毕竟李维仁死的时候,我是在现场的。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敌明我暗还好办事些。” 楚薇薇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李国斌丧心病狂,他叔叔他都不放过,不知道他有什么狼子野心。” 钟山晓道:“你放心!暂时我和他不会有交集,我现在主要是查神农九针的下落和当年陷害我师父的真相。” 楚薇薇又重复道:“那也要小心!这些事只怕背后都不简单!” 钟山晓安慰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会小心的,我又不傻!” 两人吃完早饭,楚薇薇便去上班了。 钟山晓去了慈云疗养院。 沈万豪因为放心不下胡远征,处理完家事之后,他又回到疗养院疗养。家里的条件始终比不上疗养院的条件,这里很多设备和急救设施都很齐全。 胡远征的病症慢慢消退,正按他抓的药方进行药浴,钟山晓教了护工一些按摩理疗的手法,帮助胡远征治疗恢复。 胡丽正给胡远征煎药,钟山晓陪着沈万豪和胡远征聊着天。 “小钟,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胡远征笑眯眯地问道。 沈万豪知道他心中所想,出声道:“胡大炮,你在我家挖我的墙脚,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吗?” 胡远征回道:“人家小钟救了我的命,我跟人家说说话怎么了?”转而继续对钟山晓道:“胡爷爷家的小丽你见过?长得漂亮,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你要是喜欢,胡爷爷给你说说?” 钟山晓想到胡丽和李国斌,两人的事胡远征还不知情。道:“谢谢胡爷爷的好意,我看胡小姐这么漂亮,胡丽人家早都有男朋友了,您现在乱点鸳鸯谱,小心人家跟您生气。” 胡远征道:“小丽天天和依云在一起玩,有没有男朋友我还不知道?你别看他沈万豪有钱,他有的,我老胡都能给你!”胡远征见他推脱,忙道。 沈万豪闻言,腾地站起身,指着胡远征道:“胡大炮!你有完没完了?看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计较,你还来劲了!我告诉你,山晓是我沈家的女婿,谁也抢不走!” 胡远征坐着纹丝不动,笑道:“你这个沈胡子,你到底是资本家还是土匪?人家小钟还没答应你呢你就这样上赶着,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钟山晓怕两人越吵越厉害,忙劝道:“两位爷爷都消消气,坐下说!”一边说着,一边让沈万豪坐下,给两位老人倒了茶,他继续说道:“沈爷爷,沈小姐的重心都在工作上,平时她除了在公司其他时间都在您这里陪您,您得让她出去多走走,她才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啊!” 又对胡远征说道:“胡爷爷,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人收养,没上过学,也没什么文化,师父怕我饿死,教了我一些看病的本事,我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胡小姐不会喜欢我这种人的,胡爷爷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沈、胡二人气冲冲地对视了一眼,怒哼一声。 “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钟山晓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门外站着来送药的胡丽,见他出来,道:“两人又吵起来了?” 钟山晓见她等在门外,道:“已经不吵了,就是谁也不理谁了。你怎么不进去?” 胡丽道:“我爷爷见人就给我说媒,我哪好意思进去?” 钟山晓笑道:“你应该告诉你爷爷,你有男朋友了,他就不会这样了。” 胡丽低下了头,道:“国斌还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钟山晓道:“不好意思,我看你和他约会,以为你们是情侣。” 胡丽道:“他现在忙得很,要不是昨天他要我帮忙,我也不会放下爷爷出去找他。” “哦?他现在做什么呢,这么忙?”钟山晓想多了解一些李国斌的信息,这个人是个祸害,他怕李国斌会伤害他身边的人。 胡丽道:“国斌是个很上进的人,也很努力。他要改变现在的医疗格局,让更多的人能看得起病,用得起药。” 钟山晓来了兴趣,问道:“他的公司叫什么名字?他做的是什么药?” 胡丽道:“他的公司叫坤泰药业,他做很多药剂,主要是中成药,他还从国外进口医疗器械。他事情太多了,我想约他都很难呢!你是中医,也许你们会成为好朋友呢?” 钟山晓记下了这个公司名字,他想知道李国斌为什么害死李维仁,又怎么会做医疗行业。 钟山晓暗暗记住了公司名字,道:“他是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了。不过谈男女朋友的话,你还是多了解一下他。你快去送药,把你的想法跟你爷爷说一下,他会理解你的。” 他没敢告诉胡丽李国斌杀人的事,就算说了胡丽也不一定相信,万一胡丽又告诉李国斌,那胡丽也危险了,他只好暗示了胡丽一句。 “我和国斌的事,只有你和依云知道,求你帮我保密,我想等有结果了再告诉家里。”胡丽央求道。 “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钟山晓笑着道。 “对了,你帮我家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感谢你呢,晚上我请你吃饭?”胡丽说道。 “不必了,你爷爷和沈爷爷是战友,算起来我们应该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了!”钟山晓不想参加这种饭局,无聊又尴尬。 “不行,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我撞了你还没向你道歉呢,你又救了我爷爷,这个情,无论如何要让我回报一下!相请不如偶遇,就今天中午,一会儿我带你去!” 胡丽娇蛮横霸道的个性让他无法拒绝。 第23章 饭局 和胡丽一起进屋,胡丽把药给了沈、胡二人,道:“爷爷,您又和沈爷爷吵架了,你忘了在家怎么说的了?不见的时候想着沈爷爷,还要请沈爷爷喝酒,见了面怎么都忘了?” “我可没说过要请他喝酒,更没有想他!”胡远征瞥了沈万豪一眼,气哼哼地说道。 沈万豪哈哈一笑,拍了拍胡丽的肩膀,道:“你爷爷我可是最了解他的人了,他说过的话,没一句认账的!那年在部队上,我俩打赌比枪法,谁输了就把枪留下,你爷爷输了不认账,还把我的枪抢走了。” 说着又对钟山晓道:“看到没,胡大炮就是这种人!” 胡远征老脸一红,狡辩道:“那是你作弊!本来应该是我赢的……”说着就捧起药碗,大口喝起来。 等他二人喝了药,钟山晓道:“两位爷爷喝了药就好好休息,不许吵架,不许喝酒!” 沈、胡二人齐声道:“不吵架!不喝酒!” 胡丽道:“我和钟医生一起吃午饭,中午就不在这了,你们要好好的,别乱发脾气!” 说完,胡丽带着钟山晓出了门。 胡远征挑衅似地向沈万豪说道:“你看,还是我家小丽,慧眼识珠!” 沈万豪哼了一声,倒头躺下,不再理他。 胡丽带着钟山晓去往月牙湾餐厅,路上给李国斌打了电话,让他过去等钟山晓。 钟山晓道:“李国斌也去吗?” 胡丽道:“不止国斌。依云也会来啊,就咱俩去,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啊?” “我不怕!”钟山晓道,随后又在心里补充道:“薇薇不会吃醋的,因为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你不怕,我怕!”胡丽笑着说道。 很快,两人就到了月牙湾,依云已经定了位子,正在包厢等他二人。 见钟山晓和胡丽进来,依云笑着和钟山晓打招呼,道:“我才刚订好位子你们就来了!” 正当几人寒暄时,李国斌进了包厢,见胡丽等人已经落座。 胡丽忙起身招呼他,道:“国斌你来了,过来坐这边。” 李国斌在胡丽身边落座,向钟山晓道“钟医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还请原谅则个!” 钟山晓知道他的为人,忍住不发作,道:“不必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就是个简单的朋友聚会,随便些就好。” 胡丽让依云点菜,她对钟山晓说道:“国斌的公司正准备开业,事情比较多,钟医生别见怪就好。” 钟山晓含笑道:“你还没出嫁呢,就开始向着他了?” 李国斌插话道:“钟医生误会了,丽丽和我只是朋友。” 胡丽脸色变了变,对钟山晓道:“对啊,钟医生可是误会了!”说着,还对钟山晓使了个眼神。 钟山晓见李国斌并不追求胡丽,心下稍安,道:“真是该死,是我口不择言了,二位莫怪!” 依云见状,插话给钟山晓解围,道:“今天是胡丽想要感谢钟医生才组的局,是不是应该先感谢一下钟医生啊?” 胡丽就坡下驴,道:“是啊,感谢钟医生不与我计较,还救了我爷爷的命,我以茶代酒,谢谢钟医生了!” 说着,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钟山晓说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国斌此时插话道:“钟医生,我听丽丽说,你只用一根银针就救了胡爷爷的命,你医术真是高超,我敬你一杯!” 李国斌说着就要向钟山晓敬酒,钟山晓道:“我不能喝酒!” 李国斌问道:“怎么,钟医生不给面子吗?”他端着酒杯,看着钟山晓。 钟山晓看他一眼,道:“李先生,我看你面色苍白,印堂发暗,额头有虚汗渗出,眼神涣散,此乃肾阳虚之兆啊,此时若过度饮酒,对身体大大的不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喝。” 李国斌此时神情一滞,眼中的阴毒一闪而过,随即笑着道:“钟医生不愧是神医,我的毛病,一眼就看出来饿了。”随即,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胡丽见李国斌失了面子,忙道:“钟医生,国斌人很好的,你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依云也劝道:“钟医生,不想喝酒,我敬你一杯茶如何?” 钟山晓拿起茶杯,道:“喝茶也是需要心境的,来,我们碰一杯。” 他和胡丽和依云都碰了杯,唯独拒绝了李国斌,李国斌阴恻恻地一笑,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钟医生,我的公司开业在即,很需要你这样的神医来给我坐镇,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可观的报酬。”李国斌说道。 “李先生的公司我怕是去不了了,最近事情太多,我不堪其忧,等我处理完了这些阿猫阿狗,再去为李先生效力,如何?” “钟医生不再考虑一下吗?华夏医学会里有名有姓的医生,都在我公司任职,我也是想为中医振兴做一些贡献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 “华夏医学会?他们也加入了你的公司?”钟山晓万万没想到,李国斌竟有如此大的能量。 “哈哈哈!当然,我已经与他们签约,我把公司制药的业务全权委托给华夏医学会,只要能做出好药,我有多大力出多大力!” 胡丽看了看李国斌,向钟山晓道:“钟医生不用着急拒绝,再考虑一下,想好了随时和我说就行。国斌的志向很大,很需要你的帮助的!” 钟山晓问道:“现在西医横行,李先生为何不用西医而要用中医呢?这看起来好像不太明智啊!” 李国斌笑道:“钟医生,西医已经太多了,我们的中医,还是要我们自己来振兴!”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冠冕堂皇,钟山晓都要怀疑眼前的李国斌不是杀死李维仁的李国斌了。 钟山晓岔开话题道:“李先生在此之前是做什么的?” 李国斌眼睛转了转,道:“之前我和朋友投资开了一家金融公司,只是经营不善,负责人跑路了,现在都没有找到,这让我损失了不少钱。”他一脸难过的样子。 胡丽见状劝道:“国斌,那个坏人一定会抓到的,我们不是已经报警了吗?” 钟山晓看着李国斌的表演,心中暗笑,你都把人杀了,还抓谁去。 一顿饭吃得别别扭扭,钟山晓也是坐立难安。他和几人寒暄几句就要告辞,胡丽要送李国斌。钟山晓只好让依云送他。 “钟大哥,你好像不太喜欢李国斌?”依云开着车,顺口问道。 “怎么?你喜欢他吗?” “不是,胡丽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他呢。我就是看你对他有些生硬,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你觉得他怎么样?”钟山晓不答反问。 “我没什么感觉啊,我和他在一起时间不多,对他不是很了解。不过……” 钟山晓见她说了一半,问道:“不过什么?” “我觉得他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依云的感觉是对的,李国斌确实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尽管他长得很阳光帅气。 第三十八章 咎由自取 依云带着钟山晓慢慢走着她开车很稳,比胡丽稳很多,让两人的聊天也很温和。 这时,钟山晓的电话又震动起来。 “赵健在猫儿胡同。”沈傲君说话向来简洁明了。 “好,谢谢!” “嘟嘟嘟……” 好不容易得了赵健的消息,钟山晓不愿再等,他对依云说道:“知道猫儿胡同在哪吗?” 猫儿胡同是在一个棚户区,等待改造的区域,住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 依云将钟山晓送到了猫儿胡同,钟山晓对她道:“你先回去,小心李国斌这个人,侧面提醒一下胡丽,别让她上了他的当。”钟山晓叮嘱一番,依云先行离去,留下钟山晓一个人。 此时正值饭点,家家户户都在吃饭,街上满是炊烟和饭香,没有一个人。钟山晓下车环顾了一下四周,让司机回疗养院,他便按照地址找过去。只见一个破败的小院,门板都掉了一块,他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垃圾,和厚厚的尘土。 垃圾堆里有个身形瘦小的老人,背对着钟山晓,头发花白,不剩几根的头发油油腻腻的,乱乱糟糟的,就像稻草人的头上又插了一根稻草。身上穿着一个破烂到看不出材质的外套,一个一个的破洞里,露着黑黢黢的皮肤,因为过于消瘦,骨头都凸出来,松松垮垮的皮肤挂在上面,像老树的根上铺着一层黑布。他手里捧着一个发黑的馒头,一口一口啃着,满口的牙只剩了四颗,啃一口馒头要在嘴里含一会才能咽下去。 钟山晓看得一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赵健?” 那老人还在啃着馒头,伸手在头上挠了一下,并不理睬。 钟山晓又走近几步,提高了声音道:“是赵健吗?” 那老人转过身来,手里还捧着那半个黑黑的馒头,眼睛浑浊不堪,眼神空洞又恐惧,脸上的泥垢让人看不出他的样子,他往后挪了挪屁股,只是看着钟山晓不说话。 钟山晓走近,蹲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是不是赵健?” 那老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钟山晓见这人听不懂又不会说,一时犯了难。他站起来着急地来回踱着步,思考着应该怎么办,连他是不是赵健都并不清楚,万一找错人了呢? 这时,那老人却爬到他脚边,伸手抓着他的裤腿,嘴里不清不楚地喃喃地说着什么。 钟山晓听他说话了,忙伏在他嘴边听,只听那人喃喃道:“饿……饿……” 钟山晓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不等他答话,钟山晓快步出门,找来一个街边的小店,买了一碗面,又买了几瓶水后飞快地赶回去。 钟山晓把面和水放在那老人面前,示意他吃。 老人趴在地上,手哆哆嗦嗦地拿着筷子,试了好几次,都没把面吃到嘴里。钟山晓见状忙把水打开喂他喝,等他喝了水,又给他喂面。老人吃得极慢,尽管他饿极了,吃饭反而慢得很——他饿得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一碗面吃了一个小时,老人吃完便不管不顾地就地趴着睡起了觉。 钟山晓也不喊他,让他休息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他才醒过来,钟山晓见他醒来,又问他道:“你是不是赵健?” 老人爬起来,靠墙半躺着,有气无力地道:“你是谁?”他没有说自己是不是赵健,却反问钟山晓是谁。 钟山晓见他恢复了神志,忙问道:“是李维仁让我找你的,你是不是赵健?” 老人伸手挠着头,头皮都被他挠破了,还在挠。 钟山晓这才看见,他两只手的大拇指和小拇指都没了,他看得出来,这是被利器切断的,怪不得他拿不起筷子。 “赵健……赵健……”老人念着这个名字,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了,念了一会,又哭起来,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嘤嘤地抽泣,他哭得很用力,嘴巴张得老大,却没多大的声音。 他哭了很久,天都黑了,月亮也出来了。 楚薇薇下班回了家,不见钟山晓,便给他打电话。 钟山晓接通道:“薇薇!” “你还没回家吗?”楚薇薇温柔地声音响起,“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有点事,我不回去吃了。”钟山晓忙着赵健的事,想尽快找到线索。 楚薇薇问道:“什么事呀?这么着急。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忙完了我接你回来。” 钟山晓说了自己的位置,两人挂了电话,钟山晓见赵健也不哭了,又对他说道:“跟我说说徐还山的事。” 赵健听他问起徐还山,本来虚弱的身体竟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钟山晓道:“我不认识徐还山,你找错人了。” 钟山晓见他不说实话,道:“你可以不说,你就在这跟老鼠抢饭吃!”赵健刚吃了一顿饱饭,他迟早会饿,还会饿得说不出话。 钟山晓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第24章 往事秘辛 赵健见他要走,忙道:“我告诉你,你能给我饭吃吗?” 钟山晓道:“我可以给你饭吃,不过你要先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赵健忙不迭地答应,道:“不行,你得先给我饭吃!吃完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钟山晓又给他买了两碗面,几瓶水,往赵健面前一推,直接道:“一边吃一边说,给徐还山的信是谁写的?” 赵健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吃,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不过这封信是章泰宏给我的。” 钟山晓又问道:“是谁在背后谋划陷害的徐还山?” 赵健道:“是章泰宏,他和徐还山有仇!” 钟亭逾越问越急,道:“章泰宏和徐还山有什么仇?” 赵健道:“这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章泰宏对徐还山恨之入骨,我也不知道徐还山怎么得罪他了,只听说是徐还山救了章泰宏的死对头,章泰宏才想要报复他。” 这些事钟山晓都知道,他又问道:“说说章泰宏怎么陷害的徐还山。” 赵健看了看钟山晓,钟山晓背对着月亮,月亮照不出他的表情,赵健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当时李维仁要办一个医学报告会,想请徐还山到场作报告,也给华夏医学会长长面子。可是徐还山恃才傲物,李维仁去了三次,被拒绝了三次。章泰宏见徐还山如此固执,便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李维仁,还说徐还山只要看了这封信,一定会出席报告会的。” 洁白的月光照在赵健脸上,他脸上的污渍都泛着白光,眼眶却黑得像两个窟窿。 “我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不过徐还山真的很爽快地答应了出席报告会。当天安排了就诊的患者,章泰宏让我在徐还山的患者的饮水里下了毒。” “下毒?什么毒?!” 钟山晓又走近一步,逼问道。 赵健被他吓得后退一步,踉跄一下,摔进了垃圾堆。 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毒,装毒药的瓶子上写的都是洋文,我不认识!” “你知不知道,你下毒害死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钟山晓怒极吼道,赵健见他生气,吓得不再说话,面都不敢吃了。 “继续说!”钟山晓大声道。 “你别生气,当时我也不敢,是章泰宏威逼利诱,我逼不得已才做的,你看我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边说着,又拿起一碗面吃起来。 “不用说你自己,说章泰宏”钟山晓摆摆手道。 “后来,死了的患者家属就报警了,公安局就把徐还山抓了,再后来就被判了误杀,判了好几年。”赵健吃完最后一碗面,还喝了口水。继续道:“后来他被人救出去了,被人把他四肢都打断了……” “是谁救的徐还山?” “是章泰宏……” 他说着,忽然一顿,看着钟山晓,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徐还山?” 钟山晓不答反问,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徐还山被打断了四肢?” “章泰宏告诉我的!”赵健慌忙大声道。 “章泰宏会把自己的罪行告诉你?说实话!”钟山晓看出赵健在说谎,人在说谎的时候才最大声,因为怕骗不到人。 “是你打得他,对不对?”钟山晓步步紧逼,赵健退无可退。 “不是我,是他自己摔下山才摔成那样的!”赵健解释道。 “你说谎!你怎么知道徐还山摔下了山!” 钟山晓扬起巴掌,作势欲打。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健受不住压迫,哭着问道。 “徐还山是我师父,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狡辩?”钟山晓道。 “徐还山没死?他怎么会没死?”赵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师父说是你打的他,你承不承认?”钟山晓恶狠狠地问。 “不可能,你师父根本不认识我,怎么会认出我来……”赵健自知失言,不敢再说下去。 钟山晓一诈计成,在赵健身上踹了一脚,赵健骨碌碌滚了好几圈,嘴里喊着哎哟哎哟,再也站不起来。 “你和我师父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这样报复他?”钟山晓又急又气,恨不得把赵健刚吃进去的饭给他打出来。 “是为了,神农九针!你别打我了,我快死了。”赵健终于说了实话。“你师父死活不说,我没办法,才……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针法呢?被谁拿走了?”钟山晓停手问道。 “我没找到,我去问了章泰宏,他不仅没告诉我,还把我的手指切了,你看!”赵健慌忙展示着自己的惨状。继续道“章泰宏毁了徐还山,我想浑水摸鱼,把他的神农九针据为己有,章泰宏见我想跟他要,他就把我打了,还让我以后不准行医。我就变成这样了。” 钟山晓哼道:“这是你多行不义的代价,不值得同情!”接着,他又道:“今天的事,你敢吐露半句,我就让你连乞丐也做不成!”说完,他拿出银针,刺向赵健的喉头,赵健避之不及,只听他‘啊’的一声,不对,是‘啊’的半声,后半声再也叫不出声。 钟山晓出了门,看到楚薇薇站在门口,穿着一件连衣裙,上身穿了个小外套,冻得瑟瑟发抖。 “怎么不进去?”钟山晓问道,随即又说道:“还好你没进去,里面太脏了!”他没说自己在里面打人,只说里面脏。 “你在里面打人、骂人,我在门口给你放风!”楚薇薇咯咯一笑。 钟山晓脸一红,道:“吓到你了?”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自己都觉得吓人。 “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我知道你在做事,就没打扰你。我不怕,但我怕你着急,伤到自己怎么办?”这就是赤裸裸的偏爱,你去打人家,还怕自己受让,爱就是强盗逻辑。 钟山晓看她发抖,抱住她道:“我们回家,冷。” 楚薇薇也抱住他,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能给我讲讲你师父吗?你从没跟我说过你师父的事,我想知道。”楚薇薇慢慢开着车。 钟山晓沉思一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楚薇薇撇撇嘴,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让我干着急又帮不上忙,真急死我了!” 钟山晓安慰道:“应该很快就清楚了,现在就差一个人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要不是你,我早就饿死在京州了,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楚薇薇道“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你要想谢谢我,就早点回家,我为了等你吃饭,我可一直饿着呢!” 钟山晓这才觉得饿,他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刚才又被赵健气得失去了理智,现在理智恢复了,生理需求也回来了。 “我们去吃小龙虾?好久没吃过了,想吃。”楚薇薇又不想吃鱼了。 “好!我请客!”钟山晓还没吃过小龙虾,只闻其名,未尝其味。 两人找了个街边的排档,下了车,钟山晓把自己的外套穿在楚薇薇身上,叫了龙虾和几碟小菜。 楚薇薇戴着手套给他慢慢剥着,剥一个,给钟山晓喂一个,辣得钟山晓只喝水。 钟山晓想给楚薇薇剥虾,楚薇薇拦住他说道:“你别沾手了,不太好洗的。” 钟山晓便不再动手,享受着楚薇薇的服务。 “快中秋节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师父?”楚薇薇问道。 钟山晓吃着虾,嘴里辣的说不出话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才说道:“应该回去看看的,我出来也很长时间了。要不我带你一起去?” 楚薇薇道:“带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师父。我想回老家看看我妈妈。” 钟山晓道:“那我先陪你去看妈妈,然后再去看我师父。” 楚薇薇剥虾的手停了下来,道:“你想见我妈妈?” 钟山晓道:“我想陪着你!你去哪我就陪你去哪。”说着,学着楚薇薇的样子,摸了摸楚薇薇的头。 楚薇薇继续剥着虾,只是动作越来越慢了。 “我怎么跟我妈妈介绍你呀?”她脸红了,他俩认识时间不久,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她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就看你想怎么介绍了,说我是私人医生也行,你的保镖也行,看你高兴。”钟山晓知道她的心思,故意逗她。 “那你怎么跟你师父介绍我?”楚薇薇不退反进,把问题抛给钟山晓。 “我师父催我找老婆呢,我给他带回去一个这么漂亮的,他还问我啥,我这都超标完成任务了。你比村里的三凤可漂亮太多了!” “三凤是谁?”楚薇薇有点醋意,女人从男人嘴里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地当成假想敌。 “我师父想让她给我当老婆,你说他是谁?”钟山晓还在逗她。 “是你师父给你找得老婆吗?” “对呀,我师父亲自给我找的!”钟山晓快要憋不住笑了。 “你……结婚了?”楚薇薇不剥虾了。 “是呀,师命难违呀!” 楚薇薇马上要哭出来了,道:“你这坏蛋!干吗这么早结婚,让我怎么办?” “那我还能吃虾吗?”钟山晓看她不剥虾了,问道。 楚薇薇继续剥虾,低着头问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钟山晓这句可没骗人。 楚薇薇把虾喂给钟山晓,钟山晓故意咬了一下她的手指。 楚薇薇没有生气,又拿起一只虾,慢慢剥。 “你都结婚了,还要喜欢我,真是渣男!”她语气里没有生气的意思。 钟山晓看她当真了,道:“我喜欢你,怎么会和别人结婚呢?” 楚薇薇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湿湿的,道:“你结不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吃你的虾!” “当然有关系了!我不结婚就可以跟我师父介绍你是我女朋友,也会是我未来的老婆!”钟山晓把楚薇薇剥好的虾喂给楚薇薇。 楚薇薇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着虾。 两人回到家,先后洗了澡,钟山晓给楚薇薇吹着头发。 “薇薇,你真好看!”钟山晓看着刚洗完澡的楚薇薇,由衷说道。 楚薇薇大大地眼睛眨了眨,道:“有多好看?” 钟山晓用力抱住她,把头拱在她怀里,含糊着说道:“这么好看!” 楚薇薇抱着他的头,道:“你头发湿的,先吹一吹!” 吹完了头发,他又抱着楚薇薇,楚薇薇任他抱着,道:“那个李国斌要办开业典礼了。” “什么典礼?”钟山晓问道。 “他的公司啊,坤泰药业。”楚薇薇有些担忧。 “你怎么知道的?和你们公司有关系吗?”钟山晓问道。 “和我们公司没关系,是泰宏集团投资的,我们比较关注泰宏的动向,有消息我就知道了。他们已经开了发布会,新闻已经出来了。”楚薇薇拉着钟山晓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我看看。”钟山晓并不会用手机看新闻,发信息都不会,只会接打电话。楚薇薇找到新闻,拿给钟山晓。 钟山晓看着新闻,楚薇薇也不打扰他,静静地躺在他怀里。 “他们请了华夏医学会的中医现场义诊,也算是别开生面了,别人都是请明星唱歌跳舞,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这个李国斌还真有一手,华夏医学会真被他拉拢过去了。”钟山晓看完了新闻,把手机还给楚薇薇,道:“我想去看看,你觉得呢?” “我就是怕你去,才想警告你的,你还故意要去,你不怕惹麻烦了?”楚薇薇不想让他深入险境,毕竟李国斌是杀过人的,这种人太危险。 “没事的,我又不是去找李国斌的,我就是去看看。李国斌都不知道我去了。”钟山晓对华夏医学会有兴趣。 “唉!我知道劝不住你,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你不许自己去!”楚薇薇做出了让步,同时也表明了态度。 “好!一起去!你看着我,有危险就带我赶紧跑!” 两人一起笑起来。自从钟山晓进入楚薇薇的生活,她每天都很开心,心里都有很多期待,见不到就会想,见到了也亲不够。 第25章 先来后到 “薇薇,我们一起睡好不好?”钟山晓厚颜无耻的说道。 “不行!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敢走错房间……” 楚薇薇还没说完,钟山晓学着楚薇薇接话道:“我就打爆你的头!” 楚薇薇又咯咯笑起来,道:“你知道就好!”说着又扬了扬小拳头。 钟山晓躺在床上,慢慢梳理着得到的线索。 有了赵健提供的线索,现在的疑点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的关键就在于那封信,还有最重要的章泰宏。 信不可能是章泰宏写的,徐还山不认识章泰宏,哪怕章泰宏许以重金,徐还山也不会参加报告会。其中种种疑惑,只能让章泰宏来回答了。 坤泰药业是由泰宏集团投资创建的,泰宏集团和李国斌之间有什么关系? 就李国斌而言,他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胡丽说他创建坤泰医药是为了造福苍生,这是绝不可能的。 钟山晓脑中想着这些问题,急需解决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起来练了一套功法,自从到了京州,功法都荒废了不少,每天事太多,想起来要练的时候,时间又来不及了。 他练完功法回来,带了早餐,两人吃了早餐,楚薇薇去上班了,他还在家里整理头绪。 此时,电话响起,钟山晓接通。 “喂,是钟医生吗?我是胡丽。” “胡丽,你好。”钟山晓和胡丽吃过一次饭,也算相识了。 “钟医生你好,明天你有空吗?国斌的企业明天举办开业典礼,他希望你能来参加。”胡丽询问道。 “国斌让你请我去的吗?”钟山晓问道。 “是啊,他知道你救了我爷爷,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中医,所以想请你来帮忙义诊,你放心,他会给你准备酬金的。”胡丽解释道。 “酬金不酬金的倒是无所谓,义诊嘛,好!明天我过去!”钟山晓这下有正当理由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钟医生!”胡丽挂断了电话,把地址发给钟山晓。 钟山晓想起这次找到赵健是有沈傲君的帮忙,礼尚往来,也要去感谢一下。 他买了一个果篮,提着就去了傲君大厦。 前台已经认识他了,直接带他上了电梯。沈傲君的秘书接待他,还把他提着的果篮检查一下,才带他去沈傲君的办公室。 “谢谢你帮我找到赵健,特意来感谢你的。”他满脸堆笑,把果篮放在沈傲君办公桌上。 “不必客气!”沈傲君都没看他提来的果篮,只看了他一眼。 “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去疗养院?工作很忙吗?”钟山晓没话找话。 “很忙!”沈傲君这次连头也不抬了,专心地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还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钟山晓走近了一点,道:“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你天天熬夜,皮肤会变差的。” 沈傲君放下了平板电脑,抬头看着钟山晓,没说话,也不像有话要说。 钟山晓看着她的脸,道:“我是医生,你不说话我也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沈傲君难得地跟他聊天。 “我还知道你没吃早餐,心里有事,而且你需要休息。”钟山晓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说着。“如果想知道更多,就要诊脉了。” 沈傲君伸出来右手,道:“我想知道你还能看出来什么。” 钟山晓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坐在沈傲君对面,隔着办公桌给沈傲君把脉。他把了很久,沈傲君就一直伸着右手。 “总的来说,你身体很健康,比大多数人的身体都要健康。”钟山晓把手放开,惊讶的说道。 “我知道我很健康。”沈傲君道。 “那你还让我看?” “你不知道我很健康。” 钟山晓一时语塞。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削着皮。 “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钟山晓假装在看苹果。 “我要是不笑呢?” “不笑也好看!就是有些吓人,我还是喜欢看你笑。吃个苹果,补充一点果糖。” 他把苹果切了一小块,伸向沈傲君的唇边。 “我需要你帮忙。”沈傲君伸手接过苹果,放进嘴里。 “你说,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钟山晓有些骄傲,给美女帮忙,多少满足了些虚荣心。他又切了一块苹果,自己吃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沈总,孔令熙来了,您要见他吗?”秘书请示道。 “请他进来。”看得出,沈傲君有些不耐烦。 秘书领命出门,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长得高大帅气,脸上挂着文质彬彬的笑。 “傲君,你还好吗?听说你接管了沈家,我来向你祝贺了!”孔令熙保持着距离,礼貌地问道。此时他已看见了坐在沈傲君对面的钟山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孔少,你也好!”她又恢复了客服的语气神态。 “我不知道你这有客人,先公后私,你先忙,我一会再来找你。”孔令熙还是一脸笑容。 “不用了,他就是我的私。”沈傲君道:“这位是钟山晓,我男朋友。” 孔令熙惊了,钟山晓更吃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孔令熙的表情变了又变,终于又变成一副笑脸,只是这笑有些阴森森的。 他伸手向钟山晓道:“我是孔令熙,你好!” “我叫钟山晓,你好!”钟山晓很礼貌的回应道。 “你是傲君的男朋友?”他没有撒开手,依旧和他热情地握在一起。 “傲君刚才说了,我是她男朋友。” 他多少有些不自信,自己不说,又把沈傲君的话重复了一遍。 孔令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道:“傲君,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沈傲君道:“刚才!他向我表白,我接受了。” 孔令熙不甘心地问道:“他比我强在哪?” 沈傲君道:“他说他喜欢我,还喂我吃苹果。他不比你强,只是他比你先。” 钟山晓又多事地喂了沈傲君一块苹果,拉着沈傲君的手,直接喂到沈傲君嘴里,还恶作剧般地笑着。 孔令熙眼中充满了失落与不甘,看了看两人,道:“我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不放开?”沈傲君道。 钟山晓慌忙撒开沈傲君的手,道:“拉顺手了,忘了。” 沈傲君道:“你可以走了。” 钟山晓恍然大悟道:“就是帮这个忙?这也太简单了。” 沈傲君道:“对。” “我什么时候跟你表白了?” “你刚才说你喜欢看我笑。” “那也算表白?” “算!” “为什么选我?” “你最合适?” “我一个穷医生,我哪里合适了?” “第一,我爷爷知道你,他出去问,我爷爷也会帮我。第二,你没有什么坏心思。第三,只有你敢得罪他。” “那我要是有坏心思呢?”他虎视眈眈地问道。 “你不敢,也不会。”她一脸淡定,好像她说的是预言,有种言出法随的压迫感。 钟山晓生气了,生气的时候,情绪占据大脑,理智会被抛在脑后。他一把拉起坐着的沈傲君,抱住她,道:“你看我敢不敢!” 沈傲君却不反抗,只是看着他,挑衅道:“你可以。没有我的命令,她们不会进来。”说着,还挺起了胸。 “不!我不敢!我也不会!”钟山晓被她看的有些发虚,她不害怕的时候,他反而害怕了。 “那就松开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沈傲君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钟山晓像泄了气的皮球,放开了沈傲君。 “你这个妖女!” 钟山晓留下一句恶毒的评语,推门而出。 门外的秘书迎上过来,送他上电梯,道:“钟先生,您以后能常来吗?” 钟山晓问道:“我来干什么?你老板就是个妖怪!”他心里还憋着一口气。 “沈总她是个好老板,我跟了她三年,我知道的。每次你来过之后,她就会很高兴,我能看出来。” “我来了她高兴?我看她都不想跟我说话。” “其他男人进去,沈总一句话都不说的,您进去还能和她聊聊天。她平时没什么朋友,她和我们也没办法交心,只有你才能让她说说话。” 钟山晓想起这个瘦弱的身影,又返回她办公室,秘书紧随其后,他不等秘书敲门,推门就进。 “你站起来!”他命令似地说道。 沈傲君见他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听他让自己站起来,身体不由地慢慢起身。 钟山晓快步走过去,又一把抱住她,道:“你要是敢找别的男人,老子打断你的腿!”说完,又用力往怀里抱了抱她。 沈傲君道:“你……你轻一点。” 钟山晓松开她,看着她绝美的容颜,脸颊微红,红唇微启,忍不住在她唇上用力一吻。 秘书赶忙悄悄把门关上。 他下了楼,在大厅遇到了孔令熙。 “哥们儿,聊两句!”孔令熙走向他。 “孔公子,有何吩咐?”钟山晓见他走过来,自己站定不动了。 “你真是傲君的男朋友?”孔令熙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人,怎么会配得上沈傲君那种天仙一样的人物。 “傲君亲口说的,你还不相信啊?”钟山晓道。 “我当然不信,她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我说我喜欢她,她没有拒绝。刚才出门她还抱了我呢,秘书都看到的。” “你到底是谁?”孔令熙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充满了疑问。 “我是一个医生,现在住傲君家里,她爷爷认识我,我俩相好还是她爷爷撮合的。”他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好……不管你是谁,你最好离傲君远一点,否则……” “否则,你就把我大卸八块,剁碎了扔去喂狗!” 孔令熙还算有些涵养,没有气急败坏,虽然有些气坏了。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傲君。”孔令熙想用钞力解决问题。 钟山晓笑了,道:“孔少,我有了傲君什么都有了,我只要傲君!”他一副贪婪的样子,让孔令熙直犯恶心。 “你什么都没有还想要傲君?”孔令熙嗤之以鼻。 “孔少,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一定要沈傲君?”钟山晓顺着他的话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爱傲君!”孔令熙是动了真情,向所有人大声表白着。 “你以为,没了我,傲君就是你的了?” 孔令熙愣了,钟山晓继续道:“如果傲君是你的,那不管有没有我,她都是你的,如果她不是你的……” “对了,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沈爷爷给了我一成沈家的干股,好像是给我的嫁妆!” 钟山晓忽然岔开话题说道。 “不可能!沈爷爷不会这么糊涂的!” 孔令熙的消息很灵通,他没有听说的事,自然有理由不信! “这是个秘密,你不信,可以去问沈爷爷啊!” 两人不欢而散,不过也不奇怪,不论男女,情敌见面一般都不会开心。 坤泰药业的开业现场,偌大的广场上人山人海。 华夏医学会的中医坐在桌子后面,医生的身后放着各位医生的自我介绍。 楚薇薇和钟山晓来到现场,在主办方的安排下,钟山晓作为医生,也落座在华夏医学会的医生席里,只是没有他的介绍,他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每个医生都穿着白大褂,就他一人穿了休闲服,乍一看还以为是患者坐上医生席了。别的医生桌前都排着寻求医治的病患,他面前只有空荡荡的一片。 正当他闲得和楚薇薇聊天时,胡丽和依云走过来说道:“钟医生,谢谢您前来参加义诊!一会儿国斌要把医生请上台作介绍,你也上台介绍一下?” “我就不必了,在座的都是专家,我资历太浅,主要是来观摩学习的。”钟山晓婉拒道。 依云见他拒绝,道:“小丽,那就让钟医生先休息一下。” 说完向两人告辞,又去邀请医生上台。 等医生都上了台,李国斌西装革履地出来和医生亲切地握手,打招呼。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台上的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开始维持秩序了。台下的观众都看向主持人,等他说话。 主持人见现场安静下来,道:“今天是坤泰药业开业的大喜日子,我们请坤泰药业的李国斌先生上台和大家讲几句话。” 台下爆发一阵掌声。 第26章 中医的外科手术 李国斌拿着话筒,自我介绍道:“各位领导,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患者,还有我们尊敬的各位医生,大家好!我是坤泰药业的李国斌!我们坤泰药业……” 钟山晓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与楚薇薇聊天。 “台上有章泰宏红吗?”钟山晓不认识章泰宏。 “没有,他年龄不小了,不一定会参加这种开业活动,他只是出资,并不参与经营。”楚薇薇看了看台上,向钟山晓解释道。 “华夏医学会也参与了投资吗?” “这就不清楚了,华夏医学会和珅泰是合作关系,具体合作到什么程度,他们没有披露。” “坤泰这次找来华夏医学会,为什么没有找医院?” “华夏医学会是国家允许建立的民间中医组织,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毕竟华夏医学会成立的时间也很久了。” 钟山晓拉着楚楚薇薇的手,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薇薇嫣然一笑,道:“我是做助理的,平时接触的东西比较多,就记下来了。” “你能不能给我做助理?有你在身边,我连脑子都不用带了。”钟山晓开玩笑的道。 “我现在不就是你的助理吗?钟老板?什么时候给你的助理发工资啊?”楚薇薇顺着他的玩笑道。 “没有钱,但有人。把钟老板给你你要不要?”钟亭欲挑逗她。 “不要!我干嘛要给自己找一个老板,我要给自己找一个老公!”楚薇薇压低声音说道。 台上的医生介绍完了,下了台回到义诊席。 患者开始像洪水一样涌来。 人间疾苦多,我辈可奈何? 楚薇薇看着人群都找其他医生,钟山晓却无人问津,道:“大家好像不太相信你是个中医。” “我要是患者,我也不找我这个小男孩看病。”钟山晓不以为意,还用楚薇薇的话打趣道。 “你是医生也治不了吗?”只听到一个患者大声问道。 一个老医生道:“腿部肌肉已经开始坏死了,想要根治是很难的,如果早点来,还能一试,现在只怕有点晚了,这条腿估计保不住了。” 那个患者闻言站立不稳,便欲栽倒。旁边有个年轻人赶忙扶住他道:“爹,你没事?我们换一个医生看看?” 老医生又道:“换个医生只怕也是一样。” 钟山晓走过来,看着瘸着一条腿的男人,看男人绝望落泪,忍不住道:“大叔,我帮你看看。” 那汉子看他年纪轻轻,连医生大褂都没穿,问道:“你是医生吗?” “我是医生。”钟山晓上前和年轻人一起扶着他。 老医生此时又说:“年轻人,此病不好医治,只怕你要失败了。” 钟山晓转身向老医生,发现竟然是自己见过的万福生。他对万福生说道:“万医生,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不会放弃!” 万福生也认出他来,道:“小友尽管一试,需要我帮忙就说。” 钟山晓应诺一声,将患者扶到自己席位坐下。 钟山晓道:“大叔我给您看看,您哪里不舒服?” 那中年人道:“我的腿有些毛病,在县里的医院治不了,这里大医院太贵,我治不起,您能帮我看看吗?” 钟山晓请他坐下,把他的裤腿向上卷起,露出枯瘦如柴的双腿。钟山晓蹲下来看着,还用手轻轻按了按,道:“大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我们乡的乡邮员!”大叔憨憨一笑,道:“这是我儿子。”他拉了一把旁边的年轻人。 “医生好!”那黝黑的年轻人笑了笑。 “你好!”钟山晓笑着回了一句。 转而继续低头看患者病情。 “小腿肌肉有些坏死了。”钟山晓给出了初步的诊断。 大叔道:“县医院也这么说,还要给我截肢。可是我娃娃还小,家里老婆又有病,家里都指望我了,我不能截肢啊!”大叔说着便要落泪。 “爹,你别难过,医生也许能治呢!”年轻人安慰道。 父子二人看着钟山晓,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问题有些严重!治疗需要花些时日,还是有希望痊愈的。”钟山晓给大叔把着脉道。 “需要很多钱吗?”大叔先是面上一喜,随即又有些担忧。 “不用,治这个病比较麻烦,但是不用花太多钱。”钟山晓安慰道。 “薇薇,帮我扶他躺下。”楚薇薇依言,和年轻人一起将男人放躺的钟山晓的桌子上。 钟山晓将银针取出,用酒精消了毒,又借了一个打火机,将银针烘烤一下。然后迅速飞针,刺入男人的血海穴,问道:“大叔,有感觉吗?” “有,热热的,像有一条水流在腿里流。” 钟山晓依次向下,又刺入他的明陵泉穴位。男人不等他问,又道:“热,热的有点胀。” 再刺入环跳穴。 “麻了,腿麻了。” 一连试了几个穴位,钟山晓道:“还好,肌肉坏死不算太严重,但是血脉阻滞,通行不畅,有些严重,不解决血管阻滞,肌肉是会继续坏死的。” 楚薇薇见他额头见汗,轻轻给他擦拭着。 钟山晓看着她笑了笑,安慰道:“薇薇你先坐下休息,我一会儿就好。” 钟山晓找来胡丽,要了一把手术刀,又请来万福生辅助。 “万医生,一会儿我给他施针,你帮我看着银针,我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钟山晓和万福生商量着。 万福生道:“你放心,这是我拿手的,只是不知道你要如何施针?” 钟山晓笑了笑,道:“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胡丽请李国斌搭了一个临时的无菌房,推来了病床。钟山晓命人把患者抬上病床,又让人按他的药方准备了些草药。 “万医生,准备好了吗?”钟山晓问道。 “随时可以开始!”万福生等不及要见证这个奇迹的时刻。 只见钟山晓双手迅速出针,须臾之间,患者的腿上已刺入七八支银针。钟山晓捻转着银针,提拉收放,患者只觉得腿上有些酸麻,过了五分钟,腿上竟没了知觉。 “万医生,帮我看住银针,银针颤动就慢提快放。”万福生点头应是。 钟山晓将手术刀消毒,将患者小腿上的皮肤划开,又将坏死的肌肉一点点剔除,最后将草药用纱布包好,给创口消了毒,把草药敷在患处。整个过程,患者都没出血,也没有喊一句疼。 此时,李国斌正和一个老人在说着话。 李国斌道:“这个医生就是钟山晓,我跟您提过的,就是他用一根银针治好了胡远征的脑出血。” 那老人微微眯着眼,道:“他是哪里来的医生?” 李国斌道:“我查过他的底细,他是突然出现在京州的,现在和沈家人走得很近。” 那老人闭上眼睛,喃喃道:“沈家?有意思,他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李国斌问道:“是吗?那我们如何处理他?” 那老人,睁开眼睛道:“他医术不错,可以试试让他为我所用,否则……” 李国斌点头道:“好的!我来安排。” 钟山晓和万福生出来病房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李国斌站在门口,一脸笑意,道:“钟医生,怎么样了?” 钟山晓擦着汗,还未说话,万福生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钟医生此举可谓开创了中医外科手术的先河!” 一群记者围上来,钟山晓忙向万福生和李国斌道:“麻烦两位应付一下,我现在需要休息。” 李国斌自然可以应对,他让万福生应对记者提问,和万福生一起接受记者采访。 李国斌向记者介绍道:“钟医生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请大家有问题先问我们,之后我们会安排时间给钟医生做采访。” “请问万医生对钟医生的医术如何评价?”记者问道。 万福生清清嗓子,大声道:“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中医,仅用银针就可以给患者止血止痛,真是神乎其技啊!” 记者们还在不停地提问,李国斌和万福生两人应付着,宣传着坤泰药业。 钟山晓拉着楚薇薇和那个年轻人跑开了,他拉着年轻人道:“我给你写了个药方,你去拿了药给你父亲吃,另外这是他腿上敷的药三天换一次。” “谢谢钟医生,您救了我们家!”说着就要下跪磕头。 楚薇薇忙扶起他,道:“小弟弟不必客气,快起来。” 钟山晓向他道:“这段时间你父亲不能下床,我找人帮他找了病房,你多照顾你父亲,食物要清淡,不可油腻,过两天我再去看他。” 年轻人又要下跪,热泪盈眶地道:“钟医生,谢谢你!” 钟山晓拉着他,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勇,今年十八岁了,今年刚来京州当兵的!”陈勇说道。 “不错,不错,去照顾你爸爸。”钟山晓拍拍他的肩膀。 楚薇薇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这样看着你老板,小心你老板不给你工资。” “你认真救人的时候,真迷人!”楚薇薇第一次见钟山晓如此投入,果然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 钟山晓带着楚薇薇回到义诊现场。 记者又蜂拥而至,都想抢到这个新闻。楚薇薇见记者过来,忙闪身到一边。 “钟医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是中华医学会的医生吗?” “钟医生,您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超的医术,请问您的医术是哪里学的?” “钟医生,您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吗?” “您刚才的治疗就是传说中的刮骨疗毒吗?” ………… 钟山晓脑子里像开了锅的豆腐脑,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道:“我叫钟山晓,是个中医。我是万医生的朋友,我是陪他来参加义诊的,大家有问题可以去问他。” 说着便推开记者,离开了。 楚薇薇笑道:“你现在像个大明星,记者都开始关心你的女朋友了。” 钟山晓道:“不如我告诉他们你就是我女朋友,让你也当一回明星?” 楚薇薇忙道:“我不要,我还没答应你呢!” 义诊持续了三天,钟山晓就去了一天,他后来就不敢再去了。 他还没回到家,他的新闻已经出来了,各种唬人的标题,吸引着观众的眼球: “小神医技惊四座,老中医如此评价他”, “中医才是人类的未来”, “中医外科手术,老外震惊了” “刮骨疗毒不是传说……” …… 楚薇薇给他念着,他越听越觉得这些记者唯恐天下不乱,屁大点小事也能吹出花来。 评论区的吃瓜群众更是议论纷纷: “医学的尽头是中医”; “中医复兴,民族振兴”; “这么帅的中医给我来一打”; “楼上的,分我一个,我也要!” …… “这可不是冲你来的!这是坤泰药业找的记者,他们宣传你,就是在宣传坤泰。” 楚薇薇有些担忧地道。她不想钟山晓和李国斌走得太近。 “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钟山晓恍然道。 “他们还把你在火车上救人的事扒出来了,你看看……”楚薇薇拿着一个视频给他。 视频里正是他来京州的火车上救治病人的画面,还有一段是他和列车员对话的画面。 “你和这个列车员很熟嘛!有说有笑的!”楚薇薇道。 “哪里熟了,我第一次见她,是她问我,我才跟她说话的。” “他们把这么早的视频都找到了,你真是要出名了。”楚薇薇越来越担忧,名利场,是非圈,钟山晓一个年轻人混进这个圈子,她自然有些担心。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钟山晓刚来京州不久,就被李国斌这样大费周章的宣传造势,李国斌一定是有所图。如此糖衣炮弹打过来。平常人早就眼花缭乱了,钟山晓看起来就是个毛头小子,虽然有些医术,但和这些资本比起来,他不过是一只小绵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人家烤来吃串了。 钟山晓笑道:“怎么,我出名不好吗?女人不是都希望男人名扬天下的吗?” “你这个傻瓜,没准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楚薇薇在他头上轻轻打了一记。 “那要不你先卖了我,我先帮你数数钱!”钟山晓嬉皮笑脸的每个正形。 “呸呸呸!我才不会卖你呢,我要留着你给我赚很多钱!” 楚薇薇的电话响了,打断了两人的胡闹。 “喂,你好!”楚薇薇整了整仪态,接了电话。 “你好,我是企鹅娱乐的记者,想采访一下钟医生。” “不好意思,钟医生没时间。” 电话又响起来。 第27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喂,你好。” “你好,我是北方娱乐的记者……” 楚薇薇不等他说完,就挂断了。 “这些记者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楚薇薇疑惑道。 电话又响起来。 “喂。” “我是京州电视台的记者,请问是楚薇薇女士吗?”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想给钟医生做一场专访,您看方便吗?” “钟医生不参加专访,谢谢了。” 不等对方说话,她就挂了电话,楚薇薇道:“电视台要采访你,我帮你推了。” “李国斌真舍得给我花钱,居然找来了电视台。”钟山晓说道。 “你不能去!你现在出现,大家都会以为你在给坤泰做宣传,李国斌是想把你推到台前,让你做挡箭牌!你忘了李维仁的下场了?”楚薇薇急道。 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楚薇薇将手机关机了,扔在一边。 楚薇薇刚要说话,钟山晓的电话又震动起来。 “喂?” “是我,山晓。” “沈爷爷!” “你怎么跟章泰宏搅到一起去了?” “沈爷爷,您都知道了?” “是傲君告诉我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没有?” “沈爷爷,您别着急,今天太晚,明天我过去跟您解释!” “你要小心章泰宏,这个人阴险狡诈,我怕他知道你的身份,会害你。”沈万豪的担心,钟山晓可以听出来。 “沈爷爷放心,我会小心的,您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就过去。”电话里说不清,钟山晓只好去和他面谈。 “哎!好,明天你过来,我等你。” 挂了电话,钟山晓道:“明天去找沈爷爷。” 楚薇薇道:“嗯,我送你去?” “不用,明天中午我在那吃饭,你还要上班呢!”钟山晓不想让楚薇薇太累。 楚薇薇点了点头,道:“沈爷爷的话你还是要听的,他和章泰宏争斗了一辈子,最清楚他的为人了。”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钟山晓不忍看她担心,轻轻抱着她。 “你要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坤泰这样利用你做宣传必定有他的目的,你要提早防范。你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的。”楚薇薇分析道。 “如果我参加采访呢?”钟山晓反问道。 “接受采访?那不是正中了他们的诡计?”楚薇薇不解道。 “如果是我自己办的采访呢?反正是采访,我也可以自己采访自己啊。” 楚薇薇有些明白了,道:“这件事可能要沈小姐帮忙。” “没问题,明天我跟她联系。” “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早起呢。”楚薇薇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钟山晓也起身抱住她,道:“看着我。” 楚薇薇刚抬起头,就被他快速地吻住了红唇。楚薇薇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动不动。 钟山晓吻够了,才放开她。 “快去洗澡!”楚薇薇推着他进了浴室。 钟山晓仍抱着她不撒手。 楚薇薇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把头伏在他胸口。 两人都不再说话,楚薇薇听着他的心跳,只觉得心里无比安详自在。钟山晓闻着楚薇薇身上的香味,深深的呼吸着。 “我们一起洗?”钟山晓好像梦呓一样,说道。 “嗯。”楚薇薇下意识地说道,忽然又道:“不好,你又要欺负我了,我自己洗。” 钟山晓咬了咬楚薇薇的耳朵,又吻着她颀长秀美的脖颈,她拼命地向上抬着头,重重地喘着气,双手抱着钟山晓的头,手指插在他头发里。 楚薇薇抱着他,越抱越紧,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李国斌此时正在向章泰宏汇报,“章总,我安排了记者跟踪采访钟山晓,一方面宣传我们坤泰药业,一方面给钟山晓一些名利,看他能不能为我所用。” 那老人道:“年轻人还需要磨砺,看他作何反应。此事不可透露,沈家人知道我参与投资坤泰的话,就无法利用钟山晓了。” 李国斌道:“我今天接到了藤井先生的电话,他催促我们尽快把有能力的中医笼络过来,他的计划要开始了。” “哦?这么着急吗?我们就从这个钟山晓身上开始!”章泰宏似是自言自语。 “章总,我们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我和孔令熙已经联系过了,华夏医学会的医生正在接洽,不会出问题的。” “嗯,小心行事,不要留下证据。” 钟山晓起了个大早,叫了车去往疗养院。 胡远征和沈万豪正吃着饭,见他过来,又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钟山晓也不客气,夹起一块小咸菜吃起来。 “山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沈万豪先开口问道。 “沈爷爷,我现在查到的线索全都指向章泰宏,但我接触不到他,本来是想通过义诊打探一些消息的,没想到被李国斌主动出击了。” 钟山晓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对胡远征说道:“胡爷爷,这个李国斌我只怕他有问题,您从侧面提醒一下胡小姐,不要越陷越深,我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您说比我说管用。”他没有提起李国斌杀人的事。 胡远征道:“年轻人的感情我不懂了,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简单明了,哎。” 沈万豪接话道:“老胡,别着急,咱先调查一下这个坤泰是怎么回事,查一下这个李国斌是什么人,再做打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又向钟山晓说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现在你被架起来了,大家都在等着看你的采访。” 钟山晓道:“沈爷爷,我打算主动出击,我自己召开一个记者会,把事情说清,把社会舆论引导过来。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再搞一次义诊。” 沈万豪笑着说道:“你和傲君想到一起去了,昨天我给她打电话,他也出得这个主意,你们两个小年轻心有灵犀啊。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你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召开记者会,开一场义诊。章泰宏绝对想不到,你能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哈哈哈!” “沈爷爷,我这样做主要是想引章泰宏出来。另外,我打算把神农九针公布出来,还我师傅一个清白。”钟山晓心中有更多的考量。 沈万豪沉思了一会,道:“你这样想也对,应该给你师父一个清白。不过,你要小心,你身怀神农九针的事一旦公布出去,他们就会想到你师父还活着,是不是先通知一下你师父?” “他们找不到我师父的,这么多年来,我师父隐姓埋名习惯了。我们如果联系我师父,反而容易露出破绽。咱抛砖引玉,投石问路,我开完记者会,再看对方的动作。”钟山晓道。 “好!那就依你!你去找一下傲君,商量一下记者会的事。”沈万豪叮嘱道:“千万小心,对手狡诈。” 钟山晓向沈、胡告辞,直奔傲君大厦。 在路上却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我是胡丽的朋友李国斌,钟医生还记得我吗?”李国斌带有磁性的嗓音传过来。 “你好,李先生,有事吗?”钟山晓平淡地问道。 “李先生,我想邀请您进入坤泰药业工作,担任药品总监,您有兴趣吗?”李国斌问道。 “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李先生还是另请高明!”钟山晓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您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公司可以给到您一百万的年薪。”李国斌用金钱来引诱他。 “才疏学浅,未能胜任,我就不去给李先生添麻烦了。”钟山晓直接道。 “那好,如果您改主意了,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两人挂断了电话。 站在沈傲君办公室门口,钟山晓问秘书,道:“昨天沈总有没有发脾气?” “没有,你走了之后,沈总让我给你最高通行权限,公司内部可以随意行走出入。”秘书道。 钟山晓心中稍轻,昨天刚强吻了沈傲君,今天就来自投罗网,他难免心里忐忑。 沈傲君换了衣服,一样的职业装,却多了一层装饰,头上还戴着一个小天鹅发卡,说不出的可爱。 钟山晓看着沈傲君,道:“你今天真漂亮!” 你可以怪她气质高冷,但不能否认她的美丽。 沈傲君正拿着平板电脑看他的新闻,见他进来,抬头道:“我知道。” 美而自知,恃美傲物。 “今天和以前的美不一样。” 钟山晓见自己的马屁不起作用,还想挣扎一下。 “我故意的。” 钟山晓见拍马屁失败,道:“昨天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 “除非你笑一下,否则你就是在生气。” 沈傲君没有说话,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平板电脑。 “如果昨天是别人进来吻你,你也不生气的吗?” 钟山晓怀疑沈傲君不知道她被自己非礼了。他甚至要亲自告诉她‘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不能谁想亲你就让他亲,知道吗’? “除了你,别人进不来。” 沈傲君的安保真是没得说,别的不说,陌生人第一次来,都找不到电梯在哪。 钟山晓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如此受优待,受宠若惊地道:“那最好了,现在坏人太多,进不来最好。那个孔令熙,大大地坏了,昨天我下楼看到他了,他还说要打我。” “不会,打你不用他动手。”沈傲君道。 “那他找人打我怎么办?” “你跑。” “跑不过呢?” “保护好自己的重要部位。” 钟山晓暗自想道‘我就不能还手吗’? 钟山晓道:“我的新闻你知道了?” “知道。” “你怎么看?” “你没照片上好看。” “我是说,我应该怎么办!” 钟山晓觉得沈傲君在消遣自己,有些不高兴。 “我帮你以你个人的名义开一场记者发布会,你去回答记者提问,我把舆论引导过来,让你脱离坤泰的舆论影响。” 沈傲君已经做了一份计划,把计划书递给钟山晓。 钟山晓翻阅起来,里面甚至还有采访细则,有多个问题备选,挑选想回答的打钩。 “我想把我会神农九针的事公布出去,现在我查到章泰宏身上,无法进展了。既然他们对神农九针这么感兴趣,不如我跳出来吸引他们注意,让他们来找我,我就可以以逸待劳。”钟山晓说道。 “不行!章泰宏对徐还山恨之入骨,你这样会暴露徐还山还活着的信息,章泰宏一定会对徐还山不利。如果他找不到徐还山,他就会对你不利。”强者自有强者逻辑,钟山晓也马上想到,章泰宏如果狗急跳墙,甚至会威胁到楚薇薇和沈家人。 他沉思着。 “是有点不妥。”钟山晓忽然道。“但现在想要接近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现在调查当年的事情,以他的精明,迟早会察觉到什么的。” “我把我的安保给你。”沈傲君道。 “不用,把门堵死了,小偷进不来,就抓不到小偷了。” “记者会定在明天上午,地点还在这里,下午去参加京州电视台的专访,晚上电视台就会播出。”沈傲君已经把行程安排好了,还给他准备了一套记者会的衣服和一套参加电视台专访的西服。 “好,明天我还过来这里。”钟山晓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晚上,钟山晓准时回了家,楚薇薇在做饭,他偷偷把衣服收起来,楚薇薇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他站着不动,静静的看着。 楚薇薇忽然回头,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惊呼一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话,吓我一跳。” 钟山晓过去要抱她,楚薇薇推了推他道:“换鞋呀!我围裙脏……” 钟山晓抱了一下,道:“好香啊!” 楚薇薇笑着说道:“很快就好了,你去洗洗手,换换衣服,出来就能吃了。” “明天我要参加记者会,在沈傲君的傲君大厦。”钟山晓把一天的经历告诉楚薇薇。 “吃完饭我帮你买一套西服?参加记者会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楚薇薇想得很周到。 “不用了,这大半夜的还出去干啥呀,沈傲君给我准备了。” 钟山晓正在大快朵颐。 楚薇薇停下了吃饭的手,有些吃味地道:“沈小姐对你真好!” “你对我不好吗?每天给我做饭,还给我地方住!” 钟山晓记得楚薇薇对他的好。 楚薇薇道:“你和沈小姐在一起,才能有更大的成就!” “我要那么大的成就干什么?这个世界上干大事的人已经太多了,不缺我一个。” 钟山晓对这个大都市的功利性有很大的意见,每个人都追求成功,没有人追求生活,这和他的脾气不对。他性格里有徐还山的潇洒不羁,又有些自己的玩世不恭。虽然待人亲恭,可对于自己的事,他又有自己的态度。人的生活,不过是在调和人与社会的关系和人与自己的关系。 第28章 绯闻 楚薇薇莞尔一笑,道:“可是沈小姐还是帮了你很多忙啊,于情于理,都要谢谢人家的。” 钟山晓道:“这你放心,我已经谢过了。”他把沈傲君和孔令熙的事说了一遍。楚薇薇听得心惊胆战地。 楚薇薇心有余悸地道:“孔令熙不会对你不利?” “不会,他如果针对我,就说明他心胸狭隘,沈傲君就更不会喜欢他了。”钟山晓说道。 “沈小姐喜欢你吗?”楚薇薇忽然问道。沈傲君何等身份,偏偏找了钟山晓做挡箭牌,她自然有些想法。 “应该不喜欢?她对谁都是一副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钟山晓说着自己的直观感受。 “你呀!别人见了沈小姐都毕恭毕敬的,唯恐出错,你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楚薇薇叮嘱道。 “礼貌我也会的,每次都说谢谢!”钟山晓确实每次都说谢谢。 “你应该送点礼物表示一下。” “我送了果篮啊。” “明天我帮你挑一个礼物,你哪会挑礼物。沈小姐给你帮了这么多忙,你应该好好谢谢人家。”楚薇薇决定自己来。 “那好!那就多谢薇薇姐了!”钟山晓夹着一块土豆喂给楚薇薇。 楚薇薇让他穿上沈傲君准备的西服,看看合不合身。沈傲君眼光还不错,他有些瘦削的身材竟被衣服修衬得更高大了。 楚薇薇围着他看了两圈,给他整理着衣服。钟山晓却不老实的拉住她,亲了一口,楚薇薇没有反抗,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把衣服整理服帖。 “这套西服不便宜,沈小姐的眼光真好!”楚薇薇看着钟山晓穿着西服的样子,赞叹道。 “衣服好还是我长得好?”钟山晓问道。 “衣服好,人更好!” “今天李国斌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给他做药品总监,给我一百万的年薪。”钟山晓道。 “给五百万也不能去!”楚薇薇严词拒绝道。 “我没想去,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值五十万了!”钟山晓笑道。 记者会八点半开始,钟山晓八点到的时候,傲君大厦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 钟山晓好不容易挤进去,到了沈傲君办公室。 “傲君。”他第一次这样叫沈傲君的名字。 他穿着沈傲君准备的西服,站在沈傲君面前。 沈傲君看了看他,见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她面色平静的说道:“记者会一会儿就开始了,你准备一下。” 沈傲君起身走到他身边,将采访的资料给他,很多人第一次接受采访都会紧张,紧张就会不知所措,就会说错话。沈傲君把一切都想到了。 “我已经记住了,不用拿了。”钟山晓满怀自信。 沈傲君带着他到了记者接待室,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前面有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个演讲桌。 记者见沈傲君出来,拿着相机一通猛拍,沈傲君像是没看见一样。 钟山晓走上演讲台,打开话筒,道:“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我是钟山晓,一个小中医。” “钟医生好帅啊,你今年多大了?”一个年轻的女记者首先被钟山晓挑中提问。 “我今年满二十五周岁了。”钟山晓回答道。 “钟医生,您这么高超的医术哪里学的?”大家震惊于他的医术,上来就先问他医术的问题。 “是我师傅教我的,我跟着师傅学了十几年了。” “钟医生,您和中华医学会是什么关系?您是中华医学会的医生吗?” “不是,我和中华医学会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和万福生万老医生认识,应该算是朋友。” “您是坤泰药业的医生吗?坤泰药业跟您是什么关系?” “坤泰药业和我没有关系,我去参加义诊,是我的一个朋友邀请我去的。” “钟医生,您师傅是谁?” “我师父是一个世外高人,徒不言师,我不敢说他的名字。不过他教了我一套针法,叫神农九针,也许有人听说过。” 记者群中爆发一声惊呼;“呼!” “您说的神农九针,就是您义诊的时候用的针法吗?” “对!就是神农九针。” “钟医生,坤泰药业的李总说要高薪聘请您去他公司任职,您同意了吗?” “我对坤泰药业还不是很了解,但我本人才疏学浅,实在难以胜任,为了避免给李总带来麻烦,我只好先不去了。” “钟医生,你和沈傲君小姐是什么关系?”有些记者开始关注绯闻了。 “沈傲君小姐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这次的记者会就是她帮我召开的。” “钟医生,沈傲君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八卦这种东西一旦开头就停不下来了。 “沈傲君小姐不让我说,不如你们问一下沈小姐自己?”钟山晓卖了个关子,他知道沈傲君是不会接受记者采访的。谁知记者当了真,见话头引到了沈傲君身上,群情激奋地想要采访沈傲君。 沈傲君听钟山晓提到自己,看了他一眼,走上台答记者问。 “钟山晓先生是我男朋友。”沈傲君语不惊人死不休。 钟山晓见她上台,便向台下走去,沈傲君拉住他,将他拉回讲台。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沈傲君此话一出,全场沸腾,天花板都要掀翻了。 记者们的照相机按得快要冒烟,这可比明星的八卦绯闻有价值多了,沈傲君是京州有名的美人,又是沈家新兴企业版图的掌门人,商界有名的亿万小富婆。多少人想见一面而不可得。如今在这个场合见到她,还和一个刚爆火的年轻小帅哥站在一起,这比原子弹爆炸还要吸引眼球。 记者们疯狂地按动着快门,疯狂提问。 “钟医生,您是怎样抓住沈小姐芳心的?” “钟医生您作为沈小姐的男朋友,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小姐,您现在宣布您的恋情,准备什么时候完婚呢?” 钟山晓一脸惊讶,没想到自己装一回男朋友,还弄假成真了。 这场面太混乱,记者像脱缰的野狗,马上就要失去控制了。 钟山晓看着闪成一片的闪光灯,晃得有些眼晕,低声对沈傲君道:“我们下去,我不会回答了。” 沈傲君轻声回道:“好。” 两人往台下走去,记者步步紧跟,直跟到门外,才被保安拦下。 沈傲君和钟山晓并肩走远了,记者还在拍个不停。 钟山晓道:“我是你男朋友了?” 沈傲君道:“你不喜欢可以说不。” 钟山晓又说道:“我偏不,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啊!” 沈傲君道:“下午还有一场电视台专访,你回去休息一下,三点开始,别迟到了。” 沈傲君现在就像个助理,钟山晓的个人助理。 两人回了沈傲君的办公室。 “下午你和我去吗?” “不去。” “你是我女朋友也不跟我去?” “不去。” “你很不喜欢笑吗?你这样说话有点闷,我总觉得和我说话的是机械客服,有着冷冰冰的礼貌。” 沈傲君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钟山晓看她沉默,道:“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沈傲君学着电话机械声说道。 “你……手机成精了?” 下午三点,钟山晓坐在电视台的演播厅。 “钟医生,我们这是录播的节目,您不必紧张,现场观众不会太多,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沟通。”漂亮的女主持方欣对钟山晓说道。 “没事,我不紧张,你也别紧张,我们早点录完早点下班。”钟山晓反过来安慰她道。 “那我们现在开始?” “好的。”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健康名人堂栏目,欢迎您的收看。” 方欣开始说开场词,然后介绍钟山晓。 “最近出现了一个被人称为小神医的中医,大家一定很想知道他的故事,他的医术还有他的生活,今天我们为大家请到了这位小神医——钟山晓。” 钟山晓踩着掌声入场。 “大家好。我是钟山晓,一个小中医。”钟山晓上台微微鞠躬,说道。 “钟医生您请座,第一次来我们节目没感觉怎么样?”方欣引导着钟山晓进入状态。 “我第一次参加电视台节目,觉得很新鲜,也很好奇。”钟山晓道。 “是啊,第一次来都会觉得新鲜,不过我们大家对您也很好奇,我们现场有几个问题向您咨询一下您看可以吗?”方欣开始正式访谈了。 “好的,请说。”钟山晓等着被提问。 “第一个问题,您的年纪多大?” “我今年二十五岁。” “您这么年轻就有这么精深的医术,您是怎么做到的?” ………… 方欣没有问太出格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提前对好的,访谈进行的很顺利。 “接下来我们来抽取一下网友的提问。”方欣道:“一个叫青蛙白肚皮的网友问,您和沈傲君小姐是什么关系,她说您是她的男朋友,是真的吗?” “沈小姐是这么说的,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做她男朋友。” “这么说,是沈小姐主动提出来的,是吗?”方欣忍不住问道。 “我和你们是同时知道的,她也没跟我商量。” “没商量什么?何时公开吗?” “不是,是做不做她男朋友……” “哗”……现场一片哗然,得美人垂青,你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其实,他不管答不答应,大家都是一样的愤怒。就算沈傲君是一个追逐不到的梦,那好歹有一个梦,现在梦碎了,他还在这说风凉话,如何让人不气? “这个问题不好说,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钟山晓不想在此纠缠了。 方欣还待再问,听他这么说,只好换一个话题。 “还有一位叫风流无罪的网友提问,钟医生您以后还会义诊吗?您这样的好医生我们太需要了,希望您多出来义诊。” “会的!最近我会抽出时间再办一场义诊。具体时间我会通过媒体朋友向大家公示。”钟山晓道。 “最后一个网友提问,一个叫上帝的左手的网友提问,现在大家对中医失去了信心,请问钟医生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听很多人说过。我自小跟着我师父学习医术,十岁开始,我就独立给人治病、开方。我们华夏还有很多贫困的地方,那里没有成规模的医院,也没有完善的设备可以做检查,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进一次医院。” “这是我们华夏的现状,他们要看病,依靠的就是以前流传下来的一些用药经验。大家整理成药方集,脉象脉理,让他们不用那些仪器也可以诊病。这是我们多少先辈辛辛苦苦不停实验,从无数的病例中总结出的经验良方。” “中医是我们民族几千年来的人文智慧形成的结晶,大家对于中医了解太少了,以至于对它产生极大的误解,以为中医就是黑乎乎的苦苦的汤药,其实这只是她的一部分。我师父常说,医海无涯,勤奋为舟,谨而慎之,不可废之。请大家给中医一些时间,给中医医生一些时间,时间会证明中医不会被西方医学取代。” 钟山晓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方欣看着这个慷慨陈词的年轻人,眼中有些溢出眼泪。 全场观众起立,鼓掌欢呼。 “我们相信中医!” 观众自发地喊着。 钟山晓也被观众的情绪感染,他站起来,向观众深深一躬。观众见他鞠躬,也都向他鞠躬。 方欣第一次见到这种嘉宾和观众互相鞠躬的情形,她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 “谢谢钟医生给我们普及中医的知识,也让我们了解中医的伟大。我们相信中医不会被西医取代,中医会越来越好!” 观众又开始鼓掌、欢呼。 好多人围住他,要让他签名,他挤在人群中,转身都很困难,好在有电视台的安保维持秩序,钟山晓在观众的簇拥下,艰难地离开摄影棚。 钟山晓出了电视台,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没有目的在街上走着。 第29章 你笑了! “这个小白脸是怎么勾搭上沈傲君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李国斌看着他的采访视频,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他有这样的好运气? “还想振兴中医?我就等着看你笑话!哼!”他气哼哼地诅咒着。 “国斌,藤井先生的计划不可有失,此人不可再留。”章泰宏看着视频里的钟山晓,听到他说他会神农九针,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尘封已久的恨意。 “章总放心,我马上就去办。”李国斌阴沉着脸说道。 “处理得干净些,别留下后患。”章泰宏叮嘱道。 李国斌点头离去。 章泰宏看着李国斌走远,喃喃自语道:“这都多少年了,徐还山,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啪!”他打碎了一个茶杯,热茶洒落一地,还在冒着热气。 钟山晓体会到了做一个名人的烦恼,他走在路上,不停地有人向他打招呼,还有人要跟他合影…… 他不胜其烦,只好给沈傲君打电话。 “傲君,你能来接我吗?我在电视台门口。” “好的!”挂了电话,沈傲君的保镖很快就接到他了。 “钟先生,您去哪?”保镖问道。 “送我去锦绣花园小区就行。”钟山晓想回家了,他有点累。 他回到家的时候,楚薇薇还没回来,他换了衣服,在沙发上休息。 他的电话却震动起来。 “喂!” “你在哪?” “我回家了。” “吃什么?我去买。” “你做得什么都好吃!” “你不说,我不给你做了。” “我想吃上次的小龙虾!”他有点想那种麻辣的味道了。 “那我回家接你,等我!” 楚薇薇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钟山晓身上,衣食住行都要给他考虑到,钟山晓就像个小孩。 楚薇薇回家换了衣服和鞋子,问道:“不是去电视台录专访了吗?怎么会来的这么早?” 钟山晓帮她拿了个厚点的衣服,道:“录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只播一个小时,不用录太多,够用就回来了。外面有些冷,穿厚点?” 楚薇薇看他没什么精神,问道:“累了?”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他,安慰道:“凡事做七分留三分,劳逸结合才能长久,知道吗?” 钟山晓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两人出了门,楚薇薇开着车,敞开着车窗,秋风涌进来,吹着钟山晓的头发。他歪着头,看着楚薇薇的侧脸,欣赏着楚薇薇的美貌。不得不说,一个男人有一个漂亮的老婆,真的是莫大的幸运,如果她还愿意付出一切来爱你,照顾你,那简直是拯救银河系一样的福报。 “今天还顺利吗?”楚薇薇问道。 “应该挺顺利的,我把要说的话都说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要不要休息两天?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沈傲君说我是她男朋友。”钟山晓说道。 “我看了新闻。”楚薇薇好像没什么变化。 “你不生气?”钟山晓等着火山爆发。 “为什么要生气?她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 “你做了沈傲君的男朋友,那些想要对你不利的人自然会投鼠忌器,对你是一种保护。”楚薇还保持着理性。 “是这样的?”钟山晓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这样的。”楚薇薇明显有些语气不对。 “哎……”钟山晓重重叹了口气,一下倒在车座上。 “有心事?”楚薇薇见他有些颓废。 “有心事。”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不是,可能是我自找的麻烦……”钟山晓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帮中医做点事。” “你不是一直在当医生吗?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楚薇薇知道他心里的情结。 “我的意思是,换一种方式。可是我又没想好应该怎么做。我想把中医推广出去,最好人人用中医,人人信中医。现在很多人对中医有误解,我觉得有些难过。”他跟楚薇薇吐露着心声。 “你想办中医的培训机构?”楚薇薇问道。 “这个算是一种办法,可是力度太小,而且影响力不够……”钟山晓挠了挠头。 “你可以成立一个中医培训公司,专门通过互联网培训中医的相关知识,既可以宣传中医,也可以帮人治病,而且你也不会这么累。”楚薇薇想了想,说道。 “互联网?”他对互联网一窍不通。 “如果你觉得麻烦,可以让沈小姐帮你呀!她是女朋友嘛!”很明显,楚薇薇语气有些吃味了。 “呵呵,你还真信呀?她会看上我?”钟山晓笑道。 “沈小姐可不会开玩笑的!”楚薇薇说道。 钟山晓道:“她确实不会开玩笑。”想起沈傲君学机器人说话,他不由笑起来。 接着道:“她这么忙,会帮我吗?这可不是一两天能办完的事啊。” “你去试试就知道了,我看沈小姐对你是有求必应。”楚薇薇笑道。 两人下了车,叫了餐,落座准备吃饭。 旁边桌的两个食客,惊呼道:“是小神医钟山晓唉!” 接着两人就跑过来,道:“钟医生,我们特别喜欢你,也特别崇拜你,能跟你合张影吗?” “钟医生,请问,沈傲君真的是你女朋友吗?”一个女孩问道。 “你都不信,怎么会是真的呢?”钟山晓笑着回答。 “可是沈傲君当着记者说的啊!”她还不死心。 “这个你就要去问沈小姐了,我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钟山晓和他们合了影,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钟山晓无奈的笑笑,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 楚薇薇笑道:“现在媒体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把你打造成了一个中医明星,还有你很多新闻呢,你不知道吗?” 钟山晓问道:“什么新闻?” 楚薇薇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钟山晓的名字,同城新闻里就出现了好多篇标题夸张的文章。 “神医现身,霸道女总裁亲密相随!” “活死人,肉白骨,神医钟山晓的神奇针法!” “沈傲君男朋友,中医钟山晓!” 还配了他和沈傲君的合影,各个角度都有,再看这夸张的标题,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钟山晓摇摇头道:“没一句是我说的,都是这些无良记者杜撰的,没想到我想说的话一句也没登出来。” 楚薇薇道:“也有的,只是话题热度不如这些假新闻,自然排在后面去了。等电视台播出,剪辑一下就会出现在短视频平台和门户网站了。” 钟山晓摇摇头道:“有时候我真觉得我是和这个社会脱节的人,大家都追捧的东西,我并不感兴趣。大家对我有兴趣了,我又觉得烦恼。” 楚薇薇道:“如果你和他们一样,你就不会是小神医了。你想做事,就一定会引发关注,否则你想做的事也做不成,有利有弊,无论结局好坏,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楚薇薇又开始剥虾了。 钟山晓等着投喂,道:“薇薇,你愿意来帮我吗?” 楚薇薇专心地剥着虾,道:“怎么帮?” “我想让你过来帮我,如果我能办起这个培训机构的话。”钟山晓真诚的说道。 楚薇薇一点也没有犹豫,道:“我愿意,你需要我,我就去帮你!” 钟山晓张嘴接过她喂到嘴边的虾,却含住她的手指,轻轻的咬了一下。 “哎呀,别把手套咬破了!”楚薇薇嗔道。 又来了两拨要合影的人,钟山晓一一合影,便带着楚薇薇离开了。 “我看我是不能出门了。”钟山晓叹道:“我没想到互联网这么快,这才一天不到,满城皆知了。” 楚薇薇莞尔一笑,道:“以后你的新闻会越来越多,有沈傲君做幕后推手,你只会越来越红。” 钟山晓道:“我不想红,我只想和你好好吃顿饭!” 楚薇薇感动地看着他,道:“我们回家吃!我给你做鄂省的小菜,我的家乡菜!” 钟山晓喜道:“好啊!你教我一起做,学会了我做给你吃!” 两人去超市买了菜,买了很多辣椒,然后回了家。 钟山晓帮楚薇薇洗菜,打下手,道:“过两天我想办一个义诊,你觉得怎么样?” 楚薇薇在一旁切菜,道:“就你一个人吗?那会不会很累?上次你在采石场累倒了,还是沈小姐去救你的,你忘了?” 钟山晓道:“我有分寸,这次肯定不会像那次一样,弄得那么狼狈了。” “你要办的话,我不反对,不过你可以顺便把你要做互联网医疗的想法说出来,看大家的反应怎么样。”楚薇薇现在商业角度上考虑得比较全面。 “你说得对,互联网医疗如果可以推行,那才是真正造福患者的好事。”钟山晓感激地看着楚薇薇,她总能想到自己心里去。 楚薇薇做好了饭,两人面对而坐,聊着天吃着饭。 “我给沈小姐准备了一个礼物,明天你去找她的时候带给她。”楚薇薇想要表达一下对沈傲君的感谢。 “好的,你买的什么呀?”钟山晓有些好奇。 “你不懂的,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楚薇薇并没有细说。“你直接交给她就好,我用礼盒包好了的。” 钟山晓闻言不再追问。 钟山晓吃着楚薇薇的家乡菜,道:“这菜真好吃,又辣又解馋!” 楚薇薇看他辣得一身汗,道:“你慢点吃,下次还是少放一点辣椒。” 楚薇薇拿来毛巾给他擦了擦汗。 钟山晓道:“我师父不让我吃辣椒,可我天生就喜欢吃,我都怀疑我是不是鄂省人了。” 楚薇薇笑道:“鄂省人也没有一次吃这么多辣椒的!” 第二天,两人准备出门时,楚薇薇叮嘱钟山晓道:“记得把礼物给沈小姐。” 钟山晓道:“我一见到她就先给她,不会忘的!” 说着,把礼盒收进衣服口袋。 他来到傲君大厦的时候,见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溜达,他问保安这些是什么人,保安答道:“这些都是娱乐记者,在这里等着拍沈总的。” 他来到沈傲君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道:“我进来了!” 沈傲君并未答话,他推门而入,只见沈傲君在电脑上写些什么,他走近沈傲君,递上小礼盒道:“送你的小礼物。” 沈傲君疑惑地抬起头,道:“谁的?” “薇薇给你的!” 沈傲君闻言,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一点的礼盒道:“你把这个交给她,替我谢谢她。” “好,里面是什么?”钟山晓好奇地问道。 “你不认识。” 钟山晓道:“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说,你有空吗?” 沈傲君把电脑合上,看着他,道:“说。” 钟山晓把他的互联网医疗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等着沈傲君的回答。 “这需要很庞大的工作量。”沈傲君道。 “做不了吗?”钟山晓问道。 沈傲君道:“现在的ai技术还远达不到可以互联网看病的要求。如果要实现人机实时交互,就需要ai的算力达到很高才行,况且,现在的芯片技术并不适用。更何况还需要特制的终端处理器。” 钟山晓听得一头雾水,道“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至少要等五十年。” 钟山晓暗自咋舌,原来自己一个看似简单的想法竟有这么高的科技含量。 “我可以帮你建立一个网站。”沈傲君说道:“或者在我公司旗下的门户网站给你来一个栏目。” 钟山晓道:“像在电视台做专访那样吗?” “差不多。只是视频内容要你自己做。” “我不会啊……” “我可以找人帮你。” “谢谢你!” “不客气。” 沈傲君说完,还看着他。 钟山晓问道:“怎么了?” 沈傲君没有说话。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想请你帮我安排一场义诊。”钟山晓差点就忘了。 “可以,不过你要优先给我公司的员工义诊,只要他们有需要,你就得过来诊治。”沈傲君提出要求。 “没问题。”钟山晓自信满满地道。 “我公司旗下有五千多人。” “什么???”钟山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沈傲君笑了一下,只是浅浅地一笑。 “你笑了!”钟山晓不可思议的说道。 第30章 逍遥府 “我笑了。”她又不笑了。 “真好看!”钟山晓由衷地夸她。 “义诊的事我会安排,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沈傲君话也多了。 “好嘞!”钟山晓道。 沈傲君不再看他,打开电脑继续工作着。 “你一直在看电脑,看的什么东西?”钟山晓见她看得入神,问道。 沈傲君把屏幕转向钟山晓,道:“你自己看。” 钟山晓只看到一堆数字报表,他也看不懂,就把屏幕转回给沈傲君。 “我请你吃饭!”钟山晓鼓足勇气说道:“为了表示感谢。” 沈傲君指了指桌上他送的礼盒。 “这是薇薇给你的,我请你吃饭,是我的。”钟山晓道。 沈傲君见他坚持,道:“我来安排!” “可以,你随便安排,我听你的!”钟山晓一脸的无所谓,沈傲君做事滴水不漏,他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沈傲君给秘书打了电话,安排了一家高级餐厅。 沈傲君带着钟山晓上了自己的豪华座驾。 “我们去哪?”钟山晓打量着豪华的汽车内饰,不经心地问道。 沈傲君看着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有在意,道:“去逍遥府。” “逍遥府是哪里?” “吃饭的地方。” “哦,好吃吗?” 沈傲君不想回答这种有点白痴的问题,低头又在看平板电脑。 钟山晓见她看的入神,往她身边凑了凑,道:“你在看什么,这么专心。” 沈傲君把屏幕向他倾斜一下,道:“孔家和宋家的资料。” 钟山晓看了一眼,道:“这算是商业机密?我看了是不是不太好?” 沈傲君问道:“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 “那就不算。” “孔家和宋家是你的敌人?”钟山晓傻傻的问道。 沈傲君今天脾气出奇地好,有问必答。 “不是,不过迟早会是,所以要提前防范。他们合作的项目和我有冲突,一旦他们完成布局,我的产业就很难发展,反而会被蚕食掉。” “那怎么办,这不是很危险吗?” “我在思考,还没想出办法。” 钟山晓忽然说道:“傲君,你今天好像很喜欢说话。” …… 车上又恢复了沉默。 两人下了车,进了逍遥府。 逍遥府算是一个京州本地商界名流的聚集地,这里项目繁多,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后山还有一片规模不小的高尔夫球场,那些做大生意的人都喜欢来这里消遣,谈生意。 沈傲君带他来这里自有深意,一方面想要给钟山晓铺开道路,另一方面她想让钟山晓出来引起关注,把注意力吸引过去,她就有机会趁机布局自己的商业版图。 这种场合,沈傲君不用多说,只要有一个人看见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她自己在发布会上已经说明,钟山晓是她男朋友。她只说是男朋友,可没说是她老公,男朋友嘛,随时可以分手,对她影响不会很大。 沈傲君挽着钟山晓的小臂,慢悠悠地走进来,服务生带他们去沈傲君订的座位,她故意没有选包厢。 两人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视野很好,能看见窗外的风景。 “这地方消费不便宜?”钟山晓四周看着,被逍遥府的气势所折服。 “不算贵,你来点菜!”沈傲君把菜单递给钟山晓。 “我不点了,你来点,我都不知道该点什么。”钟山晓怕点到沈傲君不喜欢吃的。 沈傲君也不客气,点了几个平时吃惯了的,要了一瓶藏酒。 “喝酒啊?你不上班了?”钟山晓问道,沈傲君的样子就不像会喝酒的。 “一点,不影响。” 他们来得早,此时还没到饭点。上菜的时候,已接近中午,门外陆续进来食客,厅内热闹起来。 “傲君!” 钟山晓听到有人叫沈傲君的名字,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孔令熙一脸惊喜地走过来,旁边还站着那个李国斌,见钟山晓坐在沈傲君身边,不由变了脸色。 “你怎么在这里?”孔令熙问钟山晓道。 “我请傲君吃饭,当然要来了。”钟山晓笑嘻嘻的说道。 “孔少,你好!”沈傲君破天荒地和孔令熙打了一个招呼。 “傲君……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医生,无权无势的。”孔令熙道。 “他不会骗我的,他也骗不了我,他没钱,我有!”沈傲君不客气地回答道。 “傲君,你这是为什么呀?” 此时李国斌上前插话道:“孔少,我们先谈正事,等傲君小姐闲暇的时候,再和她细说。” 孔令熙看了他一眼,道:“傲君,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有话跟你说。” “不了,我怕山晓误会,有话现在说。”沈傲君好像真的很在意钟山晓,还伸手握住钟山晓的手。 李国斌把孔令熙拉走了,不给孔令熙说话的机会。 此时有很多人注意到了沈傲君和孔令熙,这两个人算得上是京州商界的金童玉女,任谁看,他俩都非常般配。如今两人却在这里吵架,当然引得很多人侧目围观。 “你是故意气他的?”钟山晓看了看四周,问道。 沈傲君松开握着钟山晓的手,却反被钟山晓抓住。 沈傲君没有挣脱,看着他道:“我是真怕你误会。” “我误会什么呀?你再这样,我真要误会了。”钟山晓急道。 沈傲君突然笑了起来,大厅内都安静了许多,好像不忍打断这朵绝美的笑容。 钟山晓却觉得这笑容有几分诡异。 “那个李国斌你认识吗?最近好像和孔令熙走得很近啊。”钟山晓岔开话题道。 “不认识,孔令熙不会结识没用的人,他是做什么的?”沈傲君真的和钟山晓聊起来。 钟山晓叹口气,把李国斌杀害李维仁的事告诉了沈傲君,又说道:“他搞了一个制药公司,叫什么坤泰,前两天开业,我去义诊的那个。” “原来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搞制药,只怕是包藏祸心,他和李国斌搞在一起,只会是狼狈为奸。” 两人边吃边聊,沈傲君还贴心的给钟山晓倒了一点红酒。 钟山晓有了楚薇薇的前车之鉴,不敢多喝,只是小口抿着。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向沈傲君打招呼。 “傲君,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啊,今天你所有的消费我来买单!” “宋叔叔,您太客气了,应该是我请您的,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呢?” “哪里话,你是我的小辈,我当然要照顾你了。这位是……”他显然是注意到了钟山晓。 “他是我男朋友,是个很厉害的中医,叫钟山晓。”沈傲君很自豪地介绍着。 沈傲君又给钟山晓介绍道:“这位是宋叔叔,宋家现在的掌舵人,是我的商界前辈。” 钟山晓起身行礼,道:“宋叔叔好!” “好!好!好!”他一连三声好,一声高过一声。他又轻声对钟山晓说道:“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别让那个衣冠禽兽钻了空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瞥向孔令熙,孔令熙坐在角落,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您放心,我会的!”钟山晓应承道。 “他是宋子明,宋家的掌门人,他和孔令熙不和,传闻两人曾打过一架,不分胜负。”宋子明走了,沈傲君对钟山晓解释道。 “他这年龄还和孔令熙打架?”宋子明和沈子雄年龄相当,打架这种事,钟山晓怎么也想不到他身上。又道:“宋家不是在和孔家合作吗?” “商界的事,貌合神离也是常有,不过是他们表面做出来的戏,不可当真。” “那我们是做戏吗?” “爷爷不反对,你要求婚的话,我们明天就结婚。”沈傲君坦然道。 “不说沈爷爷,我是说,你喜欢我吗?”钟山晓很在意这个。 “你喜欢我吗?”沈傲君不答反问,依旧一脸坦然。 “我……”钟山晓不知如何作答了。 “我不勉强你,等你可以告诉我的时候,我一定也告诉你!”沈傲君又一次立于不败之地。 一顿饭吃的乱七八糟的,钟山晓一看账单,“我去……一二三四五六,六位数!” “还好有人请客,不然我得破产!”他心里暗暗害怕。 钟山晓和沈傲君要离开的时候,孔令熙突然窜出来,拦住他们,道:“小子,我要和你决斗!” 他刚才看着钟山晓和沈傲君大秀恩爱,心里备受刺激,此时见两人亲密的挽着手,再也忍耐不住,当即上来发难。 沈傲君挡在钟山晓身前,道:“孔少何必如此,大家都是体面人,当真不留一线吗?” “傲君,你让开!小子你有种别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孔令熙双眼通红,几欲失去理智。 说完便要上前抓钟山晓,沈傲君见状挺身上前,被孔令熙一推,沈傲君失去重心,当即便要摔倒,钟山晓一把抱住沈傲君,怒视孔令熙,道:“你是不是疯了,要打架,我奉陪!” 钟山晓将沈傲君抱在一旁,摆开架势,准备迎战。孔令熙便要冲上来决斗。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大吼一声:“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胡丽和依云站在门口,胡丽指着孔令熙道:“你想打架,姑奶奶奉陪,你敢动钟医生一根毫毛,我让你全家陪葬!” 李国斌此时赶过来,拉住孔令熙,道:“孔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场你占不到便宜了。” 孔令熙挣开李国斌,道:“胡小姐,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傲君是我姐姐,钟医生是我救命恩人,你说有没有关系?”胡丽大声道。 李国斌和孔令熙耳语几句,孔令熙狠狠地瞪了一眼钟山晓,回去座位了。 “胡小姐,你怎么来了?”钟山晓真是头都要大了,一场争斗就这样结束了? “我来吃饭的,钟医生你没事?”胡丽不自主地瞟了一眼李国斌,她明明是来找李国斌的。 “傲君姐,你和钟医生吃饭怎么不叫我啊?怕我坏你俩好事吗?”胡丽和沈傲君开玩笑道。 “我和钟医生过来吃饭,没想到你也回来,早知道我就叫你一起了。”沈傲君道。 “你俩真的在一起了?沈爷爷一定很高兴!”胡丽也很高兴。 钟山晓不想说这个,道:“胡小姐,你认识孔令熙?” “算认识,京州就这么大块地方,谁和谁早晚都会认识的。” 此时,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道:“我今天是交了什么好运,各位帅哥美女齐聚我小小的逍遥府?” 此人是肖慕云,三十来岁的年纪,是逍遥府的当家人,当然她是明面上的,背后的人是谁,大家都不甚了解。 钟山晓不认识这个女人,没有上前搭话。 胡丽却与她相熟,道:“肖姐姐你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人想见你只好到这里来找你了。” 沈慕云道:“你是想见我还是想骑马?” 胡丽出身军人家庭,行伍之人对于骑马打枪的事自然会受到熏陶。 胡丽笑着说道:“想见你,也想骑马!” 沈慕云看着沈傲君道:“京州第一美女,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次来?沈小姐,你好,我是肖慕云。” 沈傲君依旧面无表情,道:“幸会沈小姐。我们就要走了,不多打扰。” 说着就挽上钟山晓的胳膊,准备离去。 “沈小姐等一下!”肖慕云急忙出声道:“沈小姐是贵人,来我的小店是我小店的荣幸,我这里有一张卡,您可以随时和您的朋友前来,用餐还是消遣全部!” 她说着就把卡片双手递给沈傲君。 沈傲君看了一眼,道:“多谢肖小姐了,我来得不多,这卡你还是送给小丽,她对这里的马好像很有兴趣。” “小丽的卡我另有准备,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这样拿着,我的手都要酸了!”沈慕云眼波流转,后半句是对钟山晓说的。 钟山晓接过卡片,道:“我替傲君谢谢沈小姐了!”他把卡片装进自己的兜里。 第31章 平民生活 沈慕云咯咯娇笑起来,好不扎眼。钟山晓看得有些呆了,就差流口水了。 “您看起来眼生的很,还未请教……”沈慕云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 “他是我男朋友,钟山晓!”沈傲君替钟山晓回答道。 “哦!钟先生真是有福气,能得到沈小姐的芳心!”她伸手和钟山晓握手。 钟山晓和她浅浅一握,道:“多谢肖小姐了。” “沈小姐平时工作繁忙,钟先生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常来我这里坐坐,包你满意哦!”她媚眼如丝,挑逗的钟山晓小鹿乱撞的。 “咳咳咳”钟山晓尴尬的咳嗽两声,道:“我和傲君要先行离开了,你去招呼小丽。” 说完,钟山晓和沈傲君手拉手出了逍遥府。 胡丽看了一眼李国斌,见他和孔令熙正聊着天,李国斌向她递了个眼色,胡丽便没有去打扰,肖慕云安排她和依云去骑马了。 李国斌对孔令熙道:“这个人我们要想办法除掉,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孔令熙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钟山晓。 孔令熙眼神中的阴毒逐渐浓烈,他猛地放下酒杯,道:“他真的只是个中医?” “对,他就是个中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沈家人走得很近,沈万豪好像很喜欢他。胡丽的爷爷都是他治好的,胡家在军界有些影响力,对于胡丽,你还是敬而远之。”李国斌向孔令熙说道。 “哼!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肖慕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 “肖小姐!”李国斌向沈慕云打招呼。 沈慕云一改刚才的风流多情,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 “沈傲君我看不出来,不过那个医生不一定是真心喜欢沈傲君,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女人看男人和男人看男人是不一样的。 “你是说,我还有机会?”孔令熙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好说,这要看沈傲君,以她的手段,拿下钟山晓是分分钟的事。” “傲君不会喜欢这种草包的!”孔令熙斩钉截铁地道。 沈傲君带着钟山晓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 “傲君,这张卡值多少钱?” “逍遥府的贵宾卡,最少都是一百万。这张不一样,这张卡,没有上限。”沈傲君看着他说道。 “啊?这个肖慕云为什么要给你这么贵重的卡?”钟山晓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张卡居然有这么高的含金量。 “她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沈傲君说道:“她这里有身份的人越多她的卡就越值钱,她想让你加入她的逍遥府俱乐部。” “什么是逍遥府俱乐部?”钟山晓完全就是一个小白。 “就是一群无聊的人在一起玩的地方。”沈傲君有些不耻道。 “那我还是不去了,我不是无聊的人!我是正经人!” 他说得一脸正气,眼神偷偷看着沈傲君的反应。 “你是不是很喜欢肖慕云?”沈傲君问得很直白。 “我?我不喜欢!她不就是胸大一点,屁股翘一点嘛,我不稀罕!” 沈傲君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看孔令熙很怕胡丽嘛?” “小丽的爷爷以前是军区的首长,她爸爸现在风头正盛,不止孔令熙。很多人都怕她。” “原来如此,我以为她就是个小丫头呢,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你能让她如此维护你,你也很厉害!” “傲君,以后我们应该多出来走走,我觉得你今天很开心!” “好,你愿意我就陪你。” “啊,这……” 逍遥府,孔令熙和李国斌和沈慕云正在窃窃私语。 宋子明一脸醉意走过来,一把拉起肖慕云,道:“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啊,过来陪我喝两杯!” 肖慕云正与孔令熙谈话,被宋子明一拽,有些恼怒,她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听孔令熙喊道:“你放开她!” 宋子明闻言,放开沈慕云,转而指着孔令熙,嘲笑道:“你连一个医生都比不过,还敢在这里叫嚣?” 孔令熙被他说中痛处,站起身就要与他理论。肖慕云不想在自己的地盘闹得难看,这样会影响她的声誉。 “孔少,别动手,我来解决。”说完就拉着宋子明去往一边。 “孔少,我有一计,也许能除掉钟山晓。” 孔令熙面色一喜,道:“说来听听。” 两人低头密语,很是隐秘。 宋子明把肖慕云拉到一边,一改醉态,道:“我演得不错?” 肖慕云见他神态恢复,不解道:“你这是?” “哈哈哈!我不过是给孔少添一把火,你就等着看好戏!” “你想激起孔家和沈家的争斗?”沈慕云恍然大悟。 “嘘!不可走露风声,过来陪我喝酒!哈哈哈!” 沈傲君没有带钟山晓回傲君大厦,而是去了疗养院。 沈万豪和胡远征正在下棋,一个棋盘被二人杀得乱八七糟的。 “沈爷爷,胡爷爷,我们回来了。”钟山晓向二人打招呼。 “嗯,吃饭没有?”沈万豪道。 “吃过了,傲君带我去逍遥府吃的饭。”钟山晓如实说道。 “逍遥府?”沈万豪看着沈傲君,继续说道:“没遇到什么事?” “没事,沈慕云还送了我们一张贵宾卡呢!”钟山晓回答道。 沈万豪笑了笑,道:“这个沈慕云真是有一套,手笔很大,只怕所图非小啊!” “爷爷,我会小心的。”沈傲君知道沈万豪在担心什么。 “我们和孔令熙起了冲突,是小丽帮我们解围的。”钟山晓说道。 “小丽也去了?哦!对了,她喜欢去那里骑马!”胡远征接话道:“你们还好?” “我们好着呢,孔令熙被小丽训得像孙子一样!” “哈哈哈,小丽的脾气是有些暴躁,你多担待!” 胡远征没有问孔令熙,只让钟山晓多担待。可见他根本不把孔令熙放在眼里。 几人正聊天的时候,胡丽和依云也回来了。 胡远征对胡丽道:“丽丽,你今天打孔令熙了?” 胡丽道:“你听钟大哥说的?我没打他,我只是吓唬他,他就不敢放肆了。” “哈哈哈!你做的不错,你要多照顾山晓,他现在刚来京州,有些事情弄不明白,你多提醒他。”胡远征叮嘱道。 “爷爷你放心,我会的!”胡丽说道。 过了一会儿,沈傲君要回公司,钟山晓就和她一起离开。 “你回公司吗?”钟山晓问道。 “你还有事?” “不如我带你去街上逛逛?让你体会一下平民老百姓的生活?”钟山晓提议道。 沈傲君点了点头,道:“好。” 沈傲君换了休闲服,穿上运动鞋,随便扎了一个马尾辫,和钟山晓一起乘坐出租车去了一个大排档。 他们避开了狗仔记者的追踪,让沈傲君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钟山晓点了菜,两人一人一瓶果汁,慢慢的喝着。 此时已快五点钟,大排档吃饭的人特别多,来吃饭的人纷纷侧目,惊叹于沈傲君的美貌。沈傲君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目不斜视,对旁人的侧目毫不在意。 这时一个纹着花臂,染着一头黄毛的青年走过来,对着沈傲君吹了吹口哨,道:“小美女,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吃顿饭啊?” 沈傲君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反应。 那花臂男叫沈傲君对面的钟山晓捂着嘴笑,气愤道:“你小子笑什么?识相的赶紧滚,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钟山晓道向沈傲君道:“他要打断我的腿,怎么办?” “他打不过你。” 钟山晓对花臂男说道:“小美女说了,你打不过我。” 花臂男怒了,当即拿起一个塑料凳子就要砸向钟山晓。 钟山晓哪能让他得逞,不等他举起凳子,他右腿向前一蹬,正蹬在那花臂男小腿上,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小腿竟从膝盖处断了。 花臂男当即躺在地上,哭天喊地地喊叫起来。 “吵死了!”沈傲君低声道。 钟山晓站起身,右手中指在花臂男脖颈处一点,那花臂男瞬间没了动静。 “现在安静了?”钟山晓坐回座位,道。 在场的食客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高声说话。 大排档老板这时候走过来上菜,道:“二位,这是您点的菜,请慢用。” 钟山晓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沈傲君。沈傲君拿在手里,却并不动手下筷。 钟山晓夹起一块肉吃起来。看沈傲君不动,道:“这是猪肚,你尝尝,可香了!” 沈傲君皱了皱眉,把筷子放下,看着钟山晓吃的津津有味的。 钟山晓见状问道:“要不请你吃臭豆腐?” 沈傲君摇摇头。 “烤串?” “炸鸡呢?” …… “你们仙女都不吃饭的吗?”钟山晓奇怪道。 沈傲君的太阳穴都跳了两下,道:“我不饿,你快吃完了就走。” 钟山晓慢悠悠的吃完了,他学着赌神高进的样子,叼着根牙签,把躺在地上的花臂男弄醒,道:“你的膝盖脱臼了,我给你接上。”说着,他拿着花臂男的小腿,用力一拽,往回用力推回去,只听咔咔两声,膝盖又接回去了。 他笑眯眯地对花臂男说道:“诊费我就不收你的了,帮我买单就可以了。” 花臂男忙点头求饶,直到钟山晓带沈傲君离开。 “你还想去哪?”沈傲君有些不耐烦了。 “最后一站,你刚才没吃东西,带你去吃点好吃的!”钟山晓信心满满的道。 “去月牙湾!”钟山晓像主人一样吩咐司机道。 “月牙湾你去过吗?”这是问沈傲君的。 沈傲君摇摇头,道:“我从不在外吃饭。” “为什么?不喜欢吗?” “因为不安全。” “不安全?”钟山晓疑惑道。 “我站在一般人到不了的高度,也就要承受一般人无法承受的风险。” “有人要害你?” “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小心点总没有错。” 沈傲君又说道:“我的安保,一般人近不了身的。” “如果在你公司内部有间谍呢?”钟山晓道。 “公司高层都进不了我办公室,进我办公室的只有一部电梯,电梯设有随时更换的密码,如果我不说,没有人能到我的办公室。”沈傲君看了他一眼,道:“就算被困在办公室,我也有可以生活一个月的口粮。” 钟山晓听得啧啧称奇,感叹道:“原来有钱人的生活,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好过啊。” 见沈傲君神情有些凄惨,他安慰道:“以后你要是想出来,就跟我说,我保护你!” “好。” 很快到了月牙湾,这个情侣约会的圣地。 钟山晓先下了车,又很绅士地给沈傲君开门,扶她下车。 两人进了餐厅,要了一个小包厢。 “你来点菜,想吃什么点什么,我请你!”钟山晓很大方的说道。 沈傲君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两人慢慢聊着。 “傲君,喜不喜欢这里?”钟山晓炫耀一样的问道。 “喜欢,比刚才的大排档好多了。” “啊……这……”钟山晓被噎住了。 “你要喜欢以后我带你常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餐厅的?”沈傲君问道。 “是薇薇……”他说了一半,忽然顿住,看了看沈傲君。 “薇薇怎么?”沈傲君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是薇薇带我来的。”他小心观察着沈傲君的表情。 “薇薇眼光不错。”沈傲君看着钟山晓说道,不知道是说餐厅还是说钟山晓。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钟山晓殷勤地给沈傲君夹菜。 沈傲君小口吃菜,不再说话。 钟山晓看着沈傲君慢慢吃着,此时,包厢里只剩餐厅轻柔舒缓的音乐飘进来。 看沈傲君吃饭真是一种享受,就像在看行为艺术。 钟山晓眼睛不眨的看着,沈傲君似是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吃着。 “傲君,你为什么向媒体宣布我是你男朋友?”钟山晓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觉得呢?”沈傲君放下手里的餐具,说道。 “我不知道,我想听你说。”钟山晓扯了一个他自认为很帅的笑容说道,这种笑,也许就是贱兮兮。 “孔令熙一直追求我,我想让他死心,包括其他人。我公司发展现在遇到很大的阻力,很多人联合起来在针对我,我需要一个更显眼的目标转移对手的注意力。我爷爷不会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你更不会反对。”沈傲君像汇报数据一样,一一说着。 “还有呢?”钟山晓用力保持着他的帅气,不死心地问道。 第32章 肝癌克星 “还有什么?”沈傲君问道。 “没有我的因素吗?”钟山晓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没有。”沈傲君继续吃起东西来,她刚才就没吃饱,现在的确有点饿了。 钟山晓保持不住了,嘀咕一句“王德发!老子在期待什么?” “我有什么好处吗?”钟山晓垂头丧气的问道。 “京州第一美女的男朋友的名头,你可以拿去吹牛。而且,我允许你请我吃饭。” “被利用了……”钟山晓的心开始碎了,仅有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钟山晓赌气不再说话,等沈傲君吃完,他便去前台付账,沈傲君让他上车,他拒绝了。 “我不想沾你的光了,你自己走!” 说完他去路边打了辆车,头也不回的回了锦绣花园小区。 他到家的时候,楚薇薇还没回来,他给楚薇薇打了个电话。 “薇薇,还不回来啊?” “我还要等一会,现在有点事,你先睡,不用等我了。”楚薇薇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薇薇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听得出来,楚薇薇像是在餐厅或者商场一类的公共场合,因为环境音很嘈杂。 钟山晓没有多想,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钟山晓起床的时候发现楚微微还不在家,他又给楚薇薇打了个电话。 “你昨晚没回来?”钟山晓有些担心。 “没有,我现在到公司了。昨晚忙完就很晚了,我就没回去,怕打扰你睡觉。” 她的声音里有些疲惫,钟山晓听得出来。 “昨晚忙什么了,一晚上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钟山晓连珠炮似的问道。 “没事,就是回来公司加班的,我中午回去休息,你记得吃早餐!”楚薇薇还是这么贴心。 “嗯,那我在家等你!” 钟山晓把楚薇薇当成亲人,当成姐姐,或许也当成爱人。这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的一个异性,他爱她,依赖她,也无条件地相信她。 或许他还不明白什么是爱,可他清楚自己心里对楚微微的感情,这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的,就像没有人能够代替徐还山一样。 时至中午,他终于等到楚薇薇,他提前做好了饭,楚薇薇很累,感觉像是一夜没睡。 “薇薇,先吃饭还是先睡觉?” “先洗澡!我身上都臭了。”楚薇薇回屋换了睡衣,直奔浴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钟山晓坐在沙发上,把饭菜端上了餐桌,他为了等楚薇薇一起吃饭,自己也没有吃。 见她出来,钟山晓拉着她坐在餐桌旁,道:“先吃饭,不吃饭睡不好的。” 楚薇薇只好依他。 “薇薇,昨晚忙到很晚吗?” “嗯,很多杂事要处理。” “我是不是该跟沈子雄说一声没别给你安排这么多工作,你看你累的,我看着都不忍心呢!”钟山晓想给楚薇薇打抱不平了。 “别!”楚薇薇闻言一惊,下意识否定道。 钟山晓看她如此紧张,不由疑惑的看着她。 楚薇薇知道自己反应过度,道:“沈总刚给我涨了一倍的工资,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呀?”她解释道,眼神却有些闪躲。 钟山晓见她有此顾虑,笑了笑,道:“那也不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啊!让他再给你找个帮手也好嘛!” 楚薇薇道:“不用,千万别给沈总打电话,要是公司里都这样挑肥拣瘦的,那沈总的公司还怎么干下去啊!” “你真是负责任的好员工,要是都像你这样想,沈子雄的资产迟早要翻倍!哈哈哈。” 楚薇薇见他不再打电话,岔开话题道:“你知道吗?坤泰制药刚开了发布会,要发布一款新药!” “是吗?什么药?”钟山晓问道。 “我看过的,现在不记得了,我给你找找!” 楚薇薇找到坤泰制药的发布会视频给钟山晓看。 钟山晓拿着手机,看了会,道:“肝癌克星?他们的药能治肝癌?” “他们和华夏医学会合作研发的。我看很有可能是华夏医学会的医生给出的配方!” “药方没有公布出来,还不好说,再看看。”钟山晓道。 “不如我去买两盒回来看看?”楚薇薇问道。 “不用,他们一定会公布配方的。” “他们还推出了一个清肝伴侣,说是和肝清丸一起用,效果更好。”楚薇薇边吃边补充道 “看来华夏医学会还是有些本事的,我们静观其变!” 李国斌开完发布会,打电话向章泰宏报喜。 “章总,发布会很成功,很多医疗公司抢着要订货呢!”李国斌显然有些高兴过头了。 “不要太高兴,事还没办完呢。孔家现在怎么样了?”章泰宏很有运筹帷幄的气势。 “是!章总!我和孔家二公子孔令熙碰过面,他已经和藤井先生合伙注册了一个公司,由孔家经营,藤井先生提供技术支持。”李国斌一一汇报着。 “总算办好了一件事,发布会的事让华夏医学会出面应付,你要退到幕后来,不要过于招摇。”章泰宏是怕李国斌将他牵扯进来。 “好的章总,我现在安排华夏医学会和医疗公司签约。”李国斌恭敬道。 楚薇薇草草吃过饭就去休息了,钟山晓去了疗养院,他想从沈万豪那里了解一下肝清丸和清肝伴侣。 沈万豪刚吃过饭,见钟山晓到来,道:“山晓,吃过饭没有?” “沈爷爷我吃过了,我听说坤泰制药发布了新药?” “是的,傲君跟我说的,她在调查呢。” “沈爷爷,您有药企吗?”钟山晓突然问道。 “有啊,早年间我建立了一个医药公司。现在这家企业是家里一个亲戚在经营,我很久没有去看过了,傲君可能比我了解还多一些。”沈万豪属于投资客,凡是处在风口的行业他都勇于尝试。 “他会不会是想冲击您的药企,吞噬您的市场份额?” 和楚薇薇在一起时间久了,他也学会说些“行话”。 “应该不会,我的药企本就规模不大,我和章泰宏的主战场是在地产和傲君的信息通信行业。章泰宏背靠东瀛企业,把通信行业做得几乎一家独大,要不是傲君顶住压力与他正面竞争,现在的通信行业章泰宏就是一家独大了。”沈万豪说起商战就说个没完,钟山晓也不打断他,他也想多了解一下沈傲君。 “原来傲君这么厉害,我都不知道!”钟山晓惊叹于沈傲君的眼光和商业天赋。 “哈哈哈,你以为呢?当时傲君想要做通信行业,家里所有人都不同意,怕被章泰宏打趴下,一来丢人,二来,还要赔不少钱。”沈万豪哈哈大笑道,“幸好我相信傲君的能力,给了她三个亿的创业资金,现在才不到两年时间,她公司市值起码有三百亿。” 钟山晓道:“傲君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真了不起!” 沈万豪笑道:“傲君可不是一般人,她聪明绝顶还极具商业天赋,而且她也特别努力!” 沈万豪想起沈傲君的经历,有些心疼,道:“你要是有空就多去看看她,她整天忙公司的事,我怕她压力太大,身体受不了。” 钟山晓道:“我会的,傲君帮我这么多,我应该多去看看她的。” 沈傲君此时正在听秘书汇报,对于他们在背后议论她的事一无所知。 “沈总,我通过特殊渠道查了一下,坤泰这次发布了两款药品,一个是肝清丸,还有一个是叫清肝伴侣,这是两款药品的资料。”秘书把一沓资料放在沈傲君办公桌上。 “另外,坤泰今天出货差不多十万盒左右,肝清丸和清肝伴侣各五万盒,主要销往京州和京州周边的城市。” “你去。”沈傲君让秘书出去了。 她拿着资料回了疗养院,坤泰药业的新闻刚发布,她需要了解坤泰的动向,这也是钟山晓想要了解的。 她回到疗养院的时候,钟山晓几人已经吃完了饭,正围坐在小院的石桌旁喝茶。 钟山晓见她回来,邀请她坐下,热情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今天回来得挺早嘛!”钟山晓笑呵呵的向沈傲君打招呼。 “这是给你的!”沈傲君接过茶杯,把她收集的资料放在石桌上。 钟山晓拿起资料看着,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着清肝伴侣的配方,道:“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沈傲君道:“两款药品各出货五万盒。” 忽然钟山晓像是被电了一下,惊叫起来:“不好!这药有问题!”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 沈万豪忙问道:“有什么问题?” 钟山晓解释道:“本来两种药单独来看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两种药一起用,那就是毒药!”他指着配方说道:“乌头和瓜蒌。” “乌头和瓜蒌?”众人不解。 “这是十八反,乃是用药大忌。”钟山晓道。 “他在清肝丸里加了乌头,又在清肝伴侣里加了瓜蒌。两副药本来都是温补气血,益气降火的良药。但是碰在一起就会有毒,尤其是有肝病的人吃了,会导致气血翻涌,严重的可能导致死亡!” 众人一惊,沈万豪怒道:“狼子野心。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就为了害人?” “我要去找万福生,这方子是华夏医学会出的,十八反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我要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钟山晓道。 “华夏医学会的医生都在坤泰药业的办公楼里,你进得去吗?”沈傲君道。 “那怎么办?人命关天啊!”钟山晓有些着急了。 沈万豪道:“我们先报警,让公安局把坤泰药业封了,让他们不能继续害人。” “凭我们的一面之词,警察不会相信的!”沈傲君泼了一盆冷水。 沈傲君道:“找卫生部!他们可以阻止药品上市。还能把药品回收回来。” 沈万豪点点头道:“可以一试!” 沈万豪找来刘为民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我是沈万豪。” “哟!沈老爷子!打电话有什么吩咐?”刘为民客气地问道。 “我要举报!坤泰药业的药品有问题,希望查一下。”沈万豪认真地说道。 “什么?你有证据吗?”刘为民闻言有些吃惊,如果情况属实,是他的重大失职,他当然要认真对待。 “有!但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样,一会我去卫生部,当面跟你说。”沈万豪自己说不清,他要带着钟山晓一起去。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刘为民挂了电话。 “山晓,你和我去一趟,傲君你们在家等消息。”沈万豪说完就带着钟山晓匆忙出发了。 汽车飞驰,很快来到卫生部楼下。 沈万豪和钟山晓来到刘为民的办公室,刘为民热情的给他二人倒茶。 这刘为民年纪四五十岁,梳着背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书生气十足,穿着简单的衬衣和西裤,对沈万豪十分客气。沈万豪也是久经商场,混迹政界的人物,政商两届都给他些面子。 “这是钟山晓,很厉害的中医。”沈万豪向刘为民介绍钟山晓。 钟山晓向刘为民问好。 刘为民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道:“我好像看见过你的新闻,你是那个这两天很火的小神医是不是?” 钟山晓点了点头,谦虚地说道:“那是别人瞎叫的,不必当真。我和沈爷爷来是有事要和您说的。” “沈老,您说您要举报?”刘为民回到正题。 “山晓,你来说!”沈万豪道。 “好,您看,这是坤泰刚上市的两款药品,这两款药中含有一味十八反。” 钟山晓拿出资料给刘为民看,并向他解释了十八反。 刘为民听完,道:“这两款药品不一定是一起吃的?只要不一起吃不就没事吗?” 钟山晓道:“这两款药一款用于调理气血,疏肝通瘀,一款用于扶植正气,调理脾胃两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如果我给患者开药,我一定会将两种药同时开给患者。” 刘为民道:“如此说来,坤泰是有意为之了?” 钟山晓没有落井下石,道:“其中缘由我们并不知情,只是现在如果让药品流入市场,恐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啊!” “我需要查一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谨慎。”刘为民严肃地说道。 “如果可以将两种药中的一种药品停售,也能减少些损失。”钟山晓提议道。 “你说得对,我来想想办法,看应该怎么办。”刘为民思索着说道。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有什么事您随时跟我联系。”钟山晓留下电话,和沈万豪起身告辞。 两人上了车,慢慢走着,看着街上的广告牌很多都是坤泰药业的广告不禁忧心起来。 与此同时,万福生正在和李国斌对峙,万福生发现了两种药的相克药理,前来告知李国斌马上停止两种药的销售。李国斌正按计划进行,怎么会同意,所以两人就此对立起来,华夏医学会的医生也被软禁起来。 第33章 解毒剂 “李国斌,我已经告诉你其中利害,如果你一意孤行,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万福生怒吼道。 李国斌笑嘻嘻地道:“万医生别动怒,药品是以您和华夏医学会的名义发布的,药品监督是您做的,甚至我们的批文都是您签字审批的,现在您怎么会让我负责呢?明明应该是您负责啊!哈哈!” “你!你无耻至极!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个药方!再说,这个药方在我们来之前你们就已经做好了上市的准备,如今却让我们来负责,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万福生实在是太冤枉了。 “哈哈哈!我没觉得可笑啊,我只是觉得,您和华夏医学会的医生这次恐怕难逃一劫了!”李国斌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李国斌说完,又吩咐手下道:“把他们的手机都收起来,好好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是!李总!”手下齐声应道。 李国斌离开药品研发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打了一个电话。 “孔公子,你那边准备好了吗?发财的机会来了!” 李国斌声音中的兴奋根本压制不住。 “准备好了,媒体记者我已经联系好了,东瀛过来的药剂已经到了港口,正在往仓库运输。”孔令熙道。 “好,等我通知,你就让记者过来,声势一定要足,戏要演好!”李国斌说道。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又过了两天,钟山晓正在寻找能解毒的配方,他在疗养院住了两天。 想要解除十八反的毒素,还不能伤害患者的肝脏,这种两难的病症钟山晓此前从未遇到过。 他已经试了很多个配方交给沈万豪的医药实验室检验,结果都让他不满意。 “山晓,歇歇,找解药也得劳逸结合,累坏了怎么办?”沈万豪见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尝试,怕他身体承受不住。 “沈爷爷,回话了吗?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钟山晓还是比较关心事态的进展。 “召集卫生部开了紧急会议,已经下了紧急通知,让坤泰暂时停售这两款药品。也责令坤泰发表声明,让患者不能将两种药剂同时服用。”沈万豪道。“只是现在发售的药品数量太多,恐怕会有患者收不到通知。” 沈万豪劝道:“你别太着急,你又不是神仙,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钟山晓放下手中的配方,手不小心碰到了盛药的托盘,刚配好的药洒落了一地。 钟山晓看着地上散落的草药,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他想抓住,这股灵光却消失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草药,想把那束灵光等回来。 他等了好久,也站了好久,沈万豪叫他他也没听见,沈万豪伸出手使劲摇晃他几下,他也像没知觉一样,没有反应,大脑一片漆黑,他在潜意识里寻找那一抹灵光。 “啊!!!” 他忽然大喊一声,把沈万豪吓了一跳。 钟山晓道:“既然不能中和毒性,我们就再加进去一种毒,以毒攻毒!” 说着,他又配了一剂药方,交给沈万豪,道:“沈爷爷,麻烦你再去试一下!” 沈万豪把配方交给保镖,道:“马上送去实验室,做完实验马上报告结果。” 保镖领命而去。 “山晓,你回屋休息会儿!”沈万豪道。 钟山晓点头道:“好!” 他摇摇晃晃地走着,他两天粒米未进,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与此同时,大量的患者因为吃了肝清丸和清肝伴侣出现了中毒症状,纷纷到坤泰药业楼下维权。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在楼里的李国斌高兴地哼起小曲来。 他打通了孔令熙的电话。 “孔少!时机成熟了,让记者过来!下午你先来一个发布会,我会发给你一篇稿子你照着念就行了,还有,记得把解毒剂上市!” 孔令熙挂断电话,安排记者去往坤泰医药。 钟山晓在楚薇薇的照料下,吃了点东西,正在休息。几天没有出现的沈傲君打来电话。 “喂,傲君。” “打开电视,看京州新闻!”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观众朋友,现在我身处在坤泰医药的办公楼下,他们的负责人迟迟未出现,华夏医学会的中医也没有出面陈词,现在成千上万的患者已经来到这里,他们吃了坤泰的药,出现了不良反应,都在等坤泰给一个说法。我们相信,正义永存,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将持续关注事态的后续发展,为您带来持续报道!” 一个记者正在解说维权现场的状况。 更多的自媒体加入进来,他们拿着手机做直播,还采访受害人。 “大叔,您是这次中毒事件的受害者吗?您是什么情况,能跟我们广大的正义网友说一下吗?” 一个胖乎乎的小伙,用手机拍着一个中年人,问道。 “我老婆,她得了肝癌,幸亏发现得早,医生说还得治。我们看广告说他们的肝清丸是肝癌克星,和清肝伴侣一起服用效果最好。两种药,一样一盒就要一千五啊!为了治病,我给我老婆买了好几盒,想吃吃看会不会有好转,谁知……我老婆吃了这个药,病情更严重了,还出现了呕血的症状,你说,他坤泰是不是骗子公司,他华夏医学会是不是一群骗子,他们就是谋杀,一群杀人犯!……”他越说越激动,直至流下了眼泪。 自媒体小胖,对镜头说道:“大家看到了吗?无良坤泰和无良中医把患者害成了什么样子?这个世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我劝大家有病都不要去看中医了,小病治成大病,大病治出人命!保护自己,远离中医啊!” 他义愤填膺地说道。 直播间瞬间群情激奋,正义的网友开始对无良药企和中医的口诛笔伐,无情鞭挞。 “早就说中医是古代糟粕,偏偏不信,这下好了,出大事了,希望国家出手,不要让中医横行骗人了!” “废除中医!保护身体!” “中医糟粕,就应该灭绝!” …… 李国斌看着种种评论,自己也参与进去,带了一波节奏。 此时,他电话响起来。 “喂,章总,记者到现场了,您看到直播了吗?” “看到了,趁机把声势鼓动起来,给主流媒体联系,把新闻炒热。让孔令熙准备发布会,趁热度,推出解药!” “好,我已经跟孔令熙说过了,您放心,他下午就会召开发布会。” 两人挂断电话,李国斌又把两人的通话录音保存下来。 钟山晓看着那么多患者和媒体诋毁中医,气的要从床上起来。 他又气又急,却又没有办法。 沈万豪此时走进来,满脸惊喜地道:“成了!” 钟山晓忙问道:“结果出来了?效果怎么样?” “完全中和了毒素,而且不会影响药性,依然有治疗肝病的作用。” “好!沈爷爷,尽快安排量产!” “我已经安排了,最快明天就能出成品药剂!” 总算解决了一个难题,还有很多难题需要解决呢! 钟山晓开心得像个孩子,开心地流下了眼泪。 可是,两人还没开心一会儿,又传来一个新闻。 电视里正在直播,一个名叫奥创的药企正在召开发布会。 “奥创在得知坤泰的药品有毒之后,马上停下手头所有工作,全员不眠不休地投入研发,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现在成功研制出了解药——奥创一号解毒剂!” “请大家相信,我们奥创不像坤泰那样用一群年过半百的中医来搞科研,我们用的都是海外回来的博士硕士研究生,他们的专业性不是坤泰的中医能比拟的!也请大家放心,如果解毒剂无效,我们承诺当场退款并赔偿三倍罚款。” “我们的药剂正在加紧生产,明天就能运输到货,请大家耐心等待,明天上午九点,就在这里我们准时开售奥创一号解毒剂。一剂只要五千八百元,请大家放心购买!” 主持新闻发布会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拿着话筒正慷慨激昂地演讲着。字字句句都在诋毁坤泰,更是在诋毁中医。 “山晓,他们怎么会比你还快?”沈万豪不可置信地问道。 钟山晓道:“从得知消息,到现在不过三天时间,他们只会比我们更晚得知消息,怎么会……” 沈万豪忽然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他们设的局?” “局?”钟山晓和沈万豪面面相觑。 “对啊!我们一直忙着找解毒剂的配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如果这一开始就是他们的局,我们当然不会比他们快!”沈万豪恍然大悟地道。 “沈爷爷,您是说,成立坤泰就是一个局?” “对!他们先做好了解毒剂,然后把毒素卖出去,等患者中了毒,他们再出来兜售解毒剂……真是用心险恶至极!” “还好我们发现得早!”钟山晓后怕的道。 “中医的名声算是被他们彻彻底底地毁了……”沈万豪痛心疾首地说道。 “不会的沈爷爷,中医历经几千年屹立不倒,绝不会被他们毁了!”钟山晓严肃地说道。 钟山晓给沈傲君打了电话。 “喂,你怎么样了?”沈傲君难得关心他一次。 “我没事,我想让你帮我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就在今天晚上八点。”钟山晓像是商量,又像是在命令。 “好,你八点过来!”沈傲君放下了电话。 “你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什么?”沈万豪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爷爷,您帮我安排一场义诊,明天上午八点,在傲君大厦门口的广场!” 此时的钟山晓像一个将军,发号施令,他要打赢这一场仗,为他自己,为了患者,更是为了中医! “今日,因接到群众举报坤泰药业制造贩卖假药,被公安局,卫生部,药监局多部门联合执法,将坤泰药业查封了,从办公楼里抓获企业负责人和华夏医学会的中医数名,带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电视机还在播报新闻,整件事像洪水一样,迅速在京州蔓延开来,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 中医,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中医,危矣! 晚上八点,傲君大厦,记者接待室。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我叫钟山晓,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中医。很难过我们在这种情形下见面。今天把大家找来就是为了澄清些事。第一,我找到了坤泰药业假药的解毒剂,这种解毒剂可以中和肝清丸和清肝伴侣产生的毒素,还能保持其原有的药效。” 哗…… 记者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钟医生,您是怎么找到这种解毒剂的?这种解毒剂和奥创一号是一种解毒剂吗?” 有记者提问道。 “我不知道奥创一号的解毒剂是什么,我的解毒剂是我在一本古籍中找到的,这本古籍年代久远,应该算是一件文物了。可是我还是从中找到了我们现在需要的东西,我们的老祖宗早就把我们需要的东西给我们准备好了,找到它需要些勇气,需要些运气,需要很大的努力,也需要足够的信任!” “您说的这本古籍是中医的医书吗?”又有记者提问。 “对,那个时候估计还没有西方医学!” “哈哈哈……”记者们都笑起来。 “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解毒剂的,我和沈傲君沈总商量过,明天我们将在傲君大厦门口的广场为患者进行义诊,到时候我们会发放我们研发的解毒剂,请各位记者朋友帮我们传播一下这个消息,我替那些患者谢谢大家了!”说着,他后退一步,向在场的记者深深一躬。 “呼……” 在场的记者险些惊呼出声,义诊,提供解毒剂……这是要干什么? “钟医生,配发解毒剂,您不会赔钱吗?”有个记者问道。其他记者也纷纷点头,毕竟患者很多,需要很多解毒剂,奥创一号需要五千八百块一剂,钟山晓的解毒剂居然! “这件事我和沈总商量过,所有解毒剂的成本由她来承担,这个承诺适用于所有食用了肝清丸和清肝伴侣患者,这是我作为一个中医的承诺,也请大家一并帮我传达出去,谢谢大家!” “您这是为什么呢?”记者们实在想不通,这件事自始至终和他没有一分钱关系,他为什么这么热心出钱又出力的。 第34章 遇刺 “可能是因为我热爱中医……现在网上和民间有很多对中医不友好的言论,说中医是糟粕,说中医是封建残留。”钟山晓环视了一下全场,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中医就像我身上的羽毛,我不能允许有人误会它!玷污它?利用它!” 钟山晓情绪因为极度愤慨变得有些激动,他努力的平复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才几个月大,我生着病,发着烧,连哭都哭不出来。是我师父,他用精湛的医术救了我。后来我就跟着他天涯海角四处行医,时间久了,我师父就教我诊脉,教我脉理,教我背汤头歌诀,教我熟知千金方,教我辨别药性……我师父教会了我太多的东西。中医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我受他传承,如今,也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怎么能容忍别人践踏我的身体呢?” 他讲述着自己的身世,就像和熟识的朋友之间的闲谈,没有明星的包袱,更没有隐瞒掩饰。在场的记者受他情绪感染,一个个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他的讲述。 “而且,这件事还没有最后的定论,希望大家也不要盲目跟风,被不怀好意的宵小之徒带了节奏,中医不会消亡,它只会越来越强!现在这件事已经在调查当中,我相信这件事会有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论,请大家给调查人员一些时间,他们绝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好!”现场的记者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钟医生,您是不是知道其中的隐情?”有敏感的记者听出了些话头,试着问道。 “有什么隐情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从肝清丸和清肝伴侣刚上市的时候,我就发现两种药中有两味药配伍不当会有相克反应。我立即将此事报告给卫生部刘部长,他也很快做出指示,让坤泰发布公告,告知患者清肝丸和清肝伴侣不能同时服用。可坤泰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当时我就知道这两种药一定会引起中毒反应,我就马上开始联合慧清制药开始研发解毒剂,终于在两天后把解毒剂研制成功。” 他顿了一下,喝了口水。 “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奥创药业在和我几乎同一个时间也发布了奥创解毒剂,而且还售价奇高,此中玄机我捉摸不透。” 台下记者又是一片哗然,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钟医生,您是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 “这位记者朋友,我什么也没说,我们不要做无谓的猜测,相信真相很快就会到来!” “钟医生,最后一个问题!沈总如此支持您,是不是因为您是他男朋友?” 记者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了。 钟山晓看了看沈傲君,见她面无表情,钟山晓没过大脑,直接回答道。 “你猜!” 钟山晓的发布会开的很成功,人们对这个小神医还有些印象,见他出来为中医发声,还要义诊配发解毒剂,他成功地挽回了一部分民众舆论。 网民在他的视频下纷纷评论。 “小神医,我们相信你!” “钟医生,关键时刻能站出来扛住压力,试问在座的谁能做到?” “中医有钟医生这样的医生,不会消亡,只会越来越强!” “我们需要中医,更需要钟医生!” “我来看看,这就是把京州第一美女沈傲君泡走的那小子吗?长得比我强不了多少嘛!” …… 新闻一出,各方评论纷至沓来。 刘为民还给钟山晓打了电话。 “喂,山晓啊!” “是我,刘部长!” “你这样大包大揽的,能承受得住吗?要不要我这里支持一下?” “谢谢刘部长,我这里暂时没问题,只是……我能不能见见华夏医学会的医生?他们从医多年,断不该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 “事情还在调查当中,你现在还不能见他们,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给中医讨回一个公道!” “是!谢谢刘部长!” 两人挂掉电话,钟山晓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沈傲君。 沈傲君也看着他。 “谁同意由我担负解毒剂的成本了?”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就替你做主了!”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沈爷爷说了,我要是娶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那你娶我了吗?” “还没有……以后有机会再娶……况且,你那还有我一成股份呢!” 钟山晓发布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州,本来这件事的热度就很高,他在其中又添了一把火,让整件事的热度更高了。 李国斌在看了他的发布会后,气得跳脚大骂。 然后无奈地给章泰宏打去了电话。 “章总,钟山晓的发布会你看了吗?” “这个小子有点能耐,能把沈傲君当做靠山,既然他想出头,你就要了他的头!” “章总,您是说……” “明天是他义诊,到时候会不会有情绪激动的患者……” “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记住!安排妥当!如果还像上次那样,我就要你的头!” 李国斌挂了电话,忙联系帮他办事的小弟,再三考虑,认真思量,最后将电话打了出去。 沈万豪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他早早安置了钟山晓,明天有问题就躲起来,切不可强出头。 天有不测风云。 夜里竟然下起绵绵细雨。 这场雨从半夜两点一直下到钟山晓起床这雨都没有停下,他打开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被一股冷风撞得脸疼,又赶紧把窗户关上了。 义诊八点开始,因为楚薇薇有事,七点半沈傲君就派人把他接到了现场。因为半夜下雨,沈傲君安排人连夜给整个广场支起一个个帐篷,一个连一个,看起来煞是壮观。他知道这是沈傲君连夜安排的,心里感动了一会,沈傲君为他的事真实细节到了骨子里,对于沈傲君利用他的事宽容了许多。 他看着广场上长长的人龙,这些人听到义诊配发解毒剂的消息,冒雨连夜就来排队了,一直从早上等到现在。楚薇薇给钟山晓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 “快看,是钟医生来了!”有患者看到他,惊喜地大喊着。 “钟医生,你可来了,我们都等着您看病呢!”越来越多的人跟他打招呼。 钟山晓走到坐诊台坐下,开始为病人看病。 这个病人是个女孩子,钟山晓给她诊了脉,发现她并没有病脉,问道:“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 那姑娘道:“我没有不舒服,我是来找你要签名的!” 钟山晓无奈莞尔,道:“对不起,今天我是来看病的,不签名。” “为什么?我等了你一晚上了!” “姑娘,今天来的都是危重病患,我们在这里耽误一分钟,他们就会多一分危险,你能理解吗?”钟山晓耐心解释道。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签名啊?” “等我把这些患者都安顿好了,诊治完了我就给你签名。” “那我们说好了哦,你不许骗我!我就在这里等你,看着你!”她说着,站在钟山晓的身后。 下一位病人上前,“您是吃了清肝丸和清肝伴侣来的吗?” “对啊,我买了四盒,刚吃了一盒了。” “您到那边的通道那里领解毒剂就可以了,解毒剂每天服用一剂即可,不可多服。”他叮嘱一声,让那老年病患去领解毒剂了。 他想到还有更多的人是来领解毒剂的,便对那女孩道:“把过来领解毒剂的患者单独排一队去领解毒剂,我在这给有病的病患诊治,我们可以分流。” 那个女孩跳出来说道:“我叫江珊,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她找了个大喇叭,大声喊道:“领解毒剂的患者,请跟我到货车那去领解毒剂,这里是钟医生诊病的队伍,需要领解毒剂的患者跟我走……”江珊带着一众患者前去领解毒剂。 此时,场内涌入了大批的记者,对着现场一顿猛拍,还采访拿到解毒剂的患者。 “您手里拿的是解毒剂吗?” “对啊,这是刚刚领的解毒剂!” “您花钱了吗?” “没有,这是人家钟医生送的!喏,就在那边,解毒剂还在车上,没卸下来呢,现在是一边卸车一边发放。” “您觉得钟医生人怎么样?” “我觉得钟医生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要不是他,我可用不起五千八的解毒剂。” 有记者在拍钟山晓给病人诊脉的片段,只见钟山晓双眼微闭,两指搭在脉上,几分钟的工夫,便准确地说出病患的症状。 病患惊奇地连连点头。 钟山晓又给病人开了药方,写了如何用药,才又接上一位病人。 全场只有钟山晓一个医生,却有数不清的病患等着看病。 记者用航拍器拍摄现场画面,只见广场上都是人,有排队看病的,排队领解毒剂的,还有排队要签名的。 雨越来越大了,人却越来越多了。 大雨打湿了钟山晓的衣服,他的额头却在微微出汗,凉风吹过来,吹的他一激灵。 “钟医生,你是不是冷?”一个正在诊病的患者问道。 “不冷,就是风有点凉。”钟山晓一边诊脉,一边和患者说着话。 患者闻言,倏地站起,便要脱下自己的外套,道:“钟医生,我穿得厚,你穿我的外套!” 钟山晓拉他坐下,道:“人体最忌突然遇冷,不可脱衣,你好好穿着!”说着便继续为他诊脉。 那病患又站起身来,脱下外套,亲手给钟山晓穿在身上,道:“我一个人冻一会不打紧,这么多人等你看病呢,你要病倒了,谁给他们看病啊!听话,你不穿,我就不看病了!” 钟山晓无奈,只好穿上。 后面的病患见状,纷纷把身上保暖的衣物取下穿戴在他身上,还有个小女孩,把自己喝水用的粉红色的吸管杯递给他,道:“医生哥哥喝水。” 此举逗笑了在场的众人。 钟山晓站在凳子上,旁边的人赶忙扶住他。 “各位,我叫钟山晓,是个小中医,感谢大家厚爱。只是今日大雨天凉,我请各位不要贸然褪下衣物,防止感冒,我在此谢过各位了!” 众人大喊道:“谢谢钟医生!” 他复又坐定,继续诊病,有几个患者主动站在他四周,给他遮风挡雨。他内心感动,无以言表。 记者的摄影机记录下了这一幕,后来在短视频平台获得了千万级别的流量。 直到中午,看病的病患还在增加,他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如此高度集中地诊病,他还是第一次,他一直坐在坐诊台,连厕所都没去。 江珊此时走过来对他说道,“中午了,要不要先吃饭再看病?我们给你打包了一份!”江珊扬了扬手中的饭盒。 “等一会儿,病人越来越多了,能多看一个就多看一个,这么冷的天,别让大家白跑一趟。”他还想坚持坚持。 他又给病人开出一个药方,仔细叮嘱其用药。 此时又有一个男病人上来,他身穿短袖,外面穿着一个黑色外套,面色却有些潮红,眼睛死死盯着钟山晓,快步向他走去。 钟山晓看出此人不像有病的样子,心觉不妙,待要出言提醒江珊,突然一道寒光闪来。 钟山晓双手张开,将江珊一把揽在怀里,避开刀锋,向后倒去!江珊惊叫一声,倒在钟山晓身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刺客竟大步跨进,一刀砍向钟山晓双腿,钟山晓双脚用力蹬在他的坐诊台上,坐诊台向刺客极速划去,发出刺耳的声音。重重地撞在刺客身上,坐诊台就此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此时已有保镖赶来,那刺客攻势被坐诊台一阻,已落了颓势,无法再次近身攻击,见势不妙,将手中短刀向钟山晓掷出,刀尖破空而至,刺向趴在他身上的江珊的后背。 情急之下,钟山晓腰部用力,腾空一转,将江珊压在身下,刀尖没入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江珊怀里。 他只听到江珊的惊呼:“钟医生!”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众人惊呼着,将钟山晓扶起,此时钟山晓已陷入昏迷,周围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了。 第35章 负伤 等他再次睁开眼,他已经躺在床上。 周围是他无比熟悉的陈设,桌子,椅子,拉了一半的窗帘透进几缕阳光……这是他在疗养院的房间。 床边坐着一个女孩子,长长的头发遮住她一半的脸,她在睡梦中,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她难道做噩梦了? “薇薇!”他叫了一声,声音嘶哑,几不可闻。 他又试着动一下手,这才发现手上打着吊瓶。 楚薇薇却在此时醒了。 “你醒了?还痛不痛了?要不要喝水?”楚薇薇见他醒来,睡眼惺忪的她瞬间来了精神。 钟山晓说不出话,只能微微眨一下眼睛。 楚薇薇会意,给他拿了一杯水,用勺子喂他小口小口地喝着。 他喝了几口,又眨眨眼。 楚薇薇道:“才喝了几口就不喝了,再喝两口。” 他又眨了眨眼。 楚薇薇放下水杯,用温热的湿毛巾给他擦脸。 他恢复了一些力气,轻轻问道:“你气色不好,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休息?” 楚薇薇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流着眼泪。 钟山晓又问道:“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忙完了?” 楚薇薇哭的更厉害了。 钟山晓知道她为自己担心,安慰道:“我没事,你放心!十八天后,我又是一条好汉!”说着,他想笑一下,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楚薇薇见状才止住了眼泪,但仍止不住小声地抽泣。道:“你别动了,老实躺着,你伤口很深,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他嘴唇动了动,楚薇薇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便附耳倾听。 她刚靠近钟山晓的嘴巴,就被他亲了一下脸颊。 “你不许胡闹了!”楚薇薇语气虽重,手上却极温柔地给他盖了盖被子。 “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笑一下?” “你这样躺着,我不想笑。” “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还想胡闹!”楚薇薇刚上了一当,怎么会轻易再次被骗? “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那你不许胡闹了!”她又附耳上去。 “我爱你!” “嗯!” “嗯?”钟山晓道:“没别的了?” 楚薇薇站起身,道:“我去叫沈爷爷,他等得着急了!” 说完她快步出了屋。 不一会儿,沈万豪进来了。 “沈爷爷!” “好孩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就是背后有点疼。” 估计谁后背挨一刀都会疼的? “你昏迷了三天了!” “是吗?我以为只有一天呢!解毒剂……” “解毒剂已经基本发放完毕了,只剩些收尾工作,傲君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好……” 他又有些虚弱了。 “你再休息一下,别想太多,养好身体最重要!” 沈万豪叮嘱道。“薇薇,辛苦你照顾她了,傲君回来我让她来替你。” “谢谢沈爷爷,我不累!”楚薇薇很懂事。 沈万豪起身出了门,只留下楚薇薇和钟山晓两人,一个坐着,一个侧卧着。 “昨晚傲君来看过你!”楚薇薇提醒他道。 “是吗?她说什么了?”钟山晓问道。 “她什么也没说,都是你在说。”楚薇薇道。 “我昏迷着呢,我怎么说?”钟山晓疑惑道。“难道我说梦话了?” “嗯!” “我说什么了?”他忙问道。 “你说,你喜欢傲君,还说不要她离开你……”楚薇薇如实说给他听。 “不可能!我要喜欢也是喜欢你!怎么会喜欢她?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不止我,傲君也听到了!” “什么?!” “傲君说什么没有?” “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就离开了,还好那时候沈爷爷不在……” 楚薇薇说完,又给他倒水。 “完了完了,这下丢死人了!”钟山晓在心里想着。 “我还说别的了吗?”钟山晓问道。 “还说了好多,一会说师父,一会儿说针法,一会又哭了,闹了很久才又睡着。” 钟山晓对这些一概不知,此时知道了,心里一阵羞愧。 “那啥,可能是我受了伤,导致邪气入侵了心智,一时胡言乱语的,你可不许当真!”他艰难的解释道。 “我会不会当真不重要,你是不是还要向傲君解释一下?”楚薇薇打趣道。 “这个……如果她不提起,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钟山晓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脸皮还能这么厚。 钟山晓说了个方子楚薇薇让楚薇薇记下来,道:“薇薇,帮我抓点药回来。” 此时,楚薇薇的手机振动起来,楚薇薇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又挂了。 “怎么不接?” “不想接。”楚薇薇眼神躲闪着说道。 楚薇薇拿了药方,出去抓药。 过了没多久,沈傲君推门进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他见沈傲君进来,想到自己说梦话的事,不由得有些尴尬。 “你回来了?” “你醒了?” 两人看着对方,同时说道。 钟山晓笑了一下,道:“你先说!” “薇薇知道你受伤了就回来照顾你了,我去处理后续的事了。”沈傲君说道。 “谢谢你,辛苦你了!”钟山晓由衷道。 沈傲君说完就站在原地不动。 “你走近一点,太远了,我看不清你。”钟山晓道。 沈傲君向前两步,站在床边。 “你看我现在好多了,没事的,薇薇去给我抓药了,我很快就好了,别担心!”钟山晓道。 “坤泰药业的事快查清了,华夏医学会的医生是被李国斌蛊惑蒙蔽才致使出现十八反的用药,药监部门已经对他们进行罚款处理。李国斌不是坤泰药业的负责人,也查不到章泰宏和此次事件有什么联系。” 沈傲君像作报告一样。 “阴险狡诈,毫无人性!”钟山晓咬牙切齿地道。 “奥创一号解毒剂是孔令熙的公司在售卖,他和一个东瀛人合资的,只是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联合策划了这个事情。还好你及时发现了解毒剂,孔令熙的奥创一号没有卖出去,患者没有受到其他的损失。” 沈傲君又补充道。 “你坐下说,我老是抬着头看你,累得很!”钟山晓的脖子都酸了。 沈傲君依言坐下。 “这次损失了多少钱?”钟山晓问道。 “所有东西加起来,七千万左右。”沈傲君答道。 “这么多……我一时还不起!” 钟山晓连七千块都没有,更何况七千万。虽然沈万豪承诺给他一成沈家企业的股份,不过他从未将此事当真。他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旦掺杂了其他东西,就会变得不纯粹,这种不纯粹就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不用你还,我以我公司的名义进行发放,请了很多媒体跟踪报道,电视台把这场义诊做成了纪录片广为传播,我不会亏。”沈傲君道。 “啊……这……你真厉害!”他本来想说“你真是个奸商!” “刺伤你的人捉到了,他说是你害了他家人,其他的他什么也不说。” “你说了,他敢说,他家人就没了。” 沈傲君点点头,道:“刘部长下午过来看你,你准备一下。” 她说完就要起身,钟山晓伸手拉住她的手。 “我还没看够呢!” 沈傲君又坐下,没有言语。 钟山晓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两人就这样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楚薇薇端着煎好的药进来。 “药渣子和药水都拿来了,怎么用药?” 看到沈傲君正坐在钟山晓床边,又道:“要不我一会儿再进来?” 沈傲君撒开他的手,起身道:“先给他用药!” 楚薇薇帮钟山晓把上身的衣服脱了,慢慢拆下他包扎着伤口的绷带。 钟山晓疼得一脑门子的汗,沈傲君用毛巾仔细给他擦拭了。 “用药棉,蘸些药水,把我的伤口擦拭一遍。”钟山晓忍着疼说道。 楚薇薇依言而行,将他伤口仔细擦拭过。钟山晓的伤口因为姿势牵动,又开始出血。小股的血顺着他的脊背,缓缓流下,煞是触目惊心。 “把药渣用纱布裹一下,把药水拧出来,然后敷在伤口上,重新包扎一下就行了。” 沈傲君面对面扶着他,楚薇薇将药渣包好,轻轻敷在他的创口,眨眼之间,他的血就止住了。 钟山晓和沈傲君面面相对,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沈傲君的脸,细嫩白皙的皮肤,看着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吹弹可破。他深深地闻着沈傲君身上的味道,张痴醉了一样,傻傻地看着她。 沈傲君看着他这副表情,想说什么,又忍住不说。 楚薇薇将他伤口包扎好,道:“好了,穿上衣服?” 钟山晓看着面前的沈傲君,浑身有些燥热,道:“等一会儿,有些热!” 楚薇薇道:“一会儿又着凉了!你看你光着个膀子,像什么样子,别人看到会笑话你的!”说完,不由分说便给他穿起衣服。 “出去走走?”钟山晓躺的太久,想活动一下。 “好。”楚薇薇看了看沈傲君,见她没有反对。 他出了门,正碰见保镖带着江珊过来找他。 “钟医生,你怎么样了?”江珊着急地问道。 江珊心里清楚,要不是钟山晓及时转身将她压在身下,现在中刀的就是她了。 “我没事,都能出来溜达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钟山晓笑着问道,这个小女孩可真够执着的。 “现在只怕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哪里了!”江珊灿烂地一笑,继续道:“你现在可是大名人,整个京州都在歌颂你,说你是神医,还说你是活菩萨!” 钟山晓听得一头雾水,看向楚薇薇。 楚薇薇扶他坐在石凳上,道:“这你就要问傲君了!” 他又看向沈傲君,道:“怎么回事?” 沈傲君缓缓坐下,道:“中医需要一个救世主,我需要一个代言人,你话多,正好合适。” “我?救世主?”钟山晓被吓了一跳,继续道:“我就是个小中医,无才无貌,哪做得了救世主?” 江珊笑着说道:“你还无才无貌,我看你比那些明星帅多了!” “过来坐,你是来要签名的?我给你签!难得有人懂得欣赏我的美貌!”钟山晓被夸得有些飘飘然。 江珊走过去,拿出纸笔,给了钟山晓。 “你还在上学?”钟山晓提笔欲书,又停下问道。 “对,我今年大三了!”江珊答道。 “学业有成,考试全过,身体健康,平安喜乐。钟山晓赠与小江珊。” 钟山晓写上寄语,又签上大名,将纸笔还给江珊。 江珊看着钟山晓潇洒飘逸的字体,道:“字如其人,钟医生不光长得帅,字也写得帅!” 钟山晓听她夸个不停,道:“你这样夸我,要不是有事求我,就是爱上我了……说,是不是有事?” 江珊尴尬一笑,道:“我们院领导给我一个任务!让我请你去给我们讲课,你……方便吗?” “让我给大学生讲课?” 钟山晓觉得自己耳朵坏了,他连小学都没上过,怎么给大学生上课? 江珊见他疑惑,解释道:“我是我们学校医学院的学生,我们院主任知道你医术高超,神农九针更是独步天下,这才想把您请过去给我们讲学。” 钟山晓见她说的诚恳,况且这也是个普及中医的机会,道:“等我恢复好了我要先把义诊做完,等我忙完义诊再去给你们讲学?” 江珊见他同意,开心地笑道:“只要你去,随时欢迎啊!” 临近中午,钟山晓留江珊吃饭,江珊着急回去给院主任复命,便独自离去。 楚薇薇见他开心,道:“你是不是见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想跟人家亲近?说是去讲学,就怕你目的不纯哦!” “别瞎说,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呢,我这是单纯的学术交往!”钟山晓急忙反驳道。 沈傲君去叫沈万豪吃饭,楚薇薇陪他坐着。 “薇薇,你这段时间没去上班,没事?”钟山晓知道楚薇薇最近的工作很多,每天都要加班。 “沈爷爷跟沈总说了,让我在疗养院照顾你,沈总让我忙完了再回去。”楚薇薇道。 正说着话,沈万豪来到近前,道:“恢复得这么快,都能下地走路了。” “我给自己开了个方子,止血止痛还能帮助伤口愈合,我的伤最晚后天就能痊愈了,而且一般不会留疤。”钟山晓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 此时,院里起了一阵凉风,院子里的梧桐树叶稀稀落落地掉下来,落在地上,又被秋风卷起,又再度落下…… 第36章 部长到访 沈万豪道:“山晓,距离中秋节只剩下半个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你师父?” “等我把义诊办完,我刚又答应了江珊去给她们讲课,出来快三个月了,我也想师父了。”钟山晓想起师父,也有些伤感起来。 饭过午后,钟山晓毕竟不能长时间走动,又回了房间休息,楚薇薇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他则趴在床上休息。 看着正在削苹果的楚薇薇,道:“薇薇,你怕不怕?” 楚薇薇道:“我到这里的时候,你身上缠着好多纱布,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整个人面无血色,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答我,我真怕……”她没说完就哭起来。 钟山晓道:“我也怕!那把刀来得又快又急,根本来不及躲闪。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一下翻过来就把江珊护在身下。这把刀要是刺中江珊,只怕凶多吉少了。我当然要保护她啊!” “你是医生啊!只要还有一口气,你就能把人救活,怎么忘了?以后你不能以身犯险了,她受伤了你可以救她,你要是受伤了,谁来救你呀?”楚薇薇这番话说得有道理,医不自治。 “不行!这种事你得听我的!”钟山晓强硬的说道。 “你这固执的样子,和你师父一样!”楚薇薇喂了他一口苹果,继续道:“我们都要好好的,都不受伤才是最好的!” “对,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们都不受伤!” 门外传来护工的声音,“钟先生,卫生部的刘部长来看您了。” 楚薇薇替他出门迎接,“刘部长,山晓现在有伤在身,不便起身,您快请进!”说着,把刘部长请进屋。 刘部长进了屋,楚薇薇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出去把门关上,让钟山晓和刘为民在屋里说话。 “身体怎么样?有无大碍?”刘部长关心地问道。 “多谢刘部长挂怀。刘部长工作繁忙,不必专程过来看我,我这点伤没事的。”钟山晓谦虚道。 “哈哈哈,咱爷们儿就没必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刘为民现在就像个普通的京州爷们,丝毫没有为官的压迫感,反而显得更加亲切。 “刘部长平易近人,实在是为官之楷模……” 钟山晓的马屁还没拍完,就被刘为民摆手打断,“你小子,再来这些虚的,我就走了!” “别别别,咱当官的见得少,有些紧张,说说话就好了。”钟山晓趴着,慌忙站起来道。 “这次你干得不错,我决定,代表卫生部向你表示嘉奖,给你一个平民英雄的称号,你觉得怎么样?” 刘为民对他的行为还是很赞赏的。 “谢谢刘部长,其实我做的不多,主要是沈家人,出人又出钱的,是不是也跟他们表示表示?” 钟山晓倒是不在乎这些虚名,务实的人都不在乎虚名。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不会亏待沈家的,他们做的解毒剂,我按照成本给他补贴,有政策上的倾斜,我也会加以照顾。” 刘为民这是关起门来说话,要是当众他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违反原则的话的。 “那就谢谢刘部长了。”钟山晓道。 “你今年多大了,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医术,你跟谁学的?”刘为民对他了解不多,随口问道。 “我今年二十五了,我的医术都是我师父教我的,我师父是徐还山,当年也是一代名医。”钟山晓的也不隐瞒了。 “徐还山,怪不得你会神农九针,原来是徐还山的徒弟。不错,徐还山教了一个好徒弟!” 刘为民对于徐还山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 他继续道:“你师父还健在吗?他在哪里?” “我师父好得很,只是不便透露他的住所,望您见谅!”钟山晓道。 “健在就好,徐老针法一绝,有你传承,实在是大幸!哈哈哈!”刘为民毫不拘泥。“说点正事!这件事查到现在,只抓到一些一无所知的小喽啰,那些隐藏的大人物都没有露面,查起来相当棘手啊!” 彰泰宏始终在背后操作,始终不曾露面,李国斌除了在公司任一个虚职,也抓不住他的把柄。现在出事了,彰泰宏和李国斌躲在幕后,推出一些傀儡来顶罪,刘为民想从钟山晓这里找到突破口。 “这我一开始就想到了,只是当时忙于研究解毒剂,一直没顾得上处理。此事可以先找到李国斌,他不像彰泰宏那样能隐藏自己,从他的社会关系开始查起,一定会有所收获。另外,奥创一号解毒剂也很有问题,怎么会这么巧,患者刚刚发病,他们就拿出来解毒剂,还敢卖那么贵,可以查一查李国斌和奥创的关系,看看奥创的解毒剂是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批解毒剂是什么时候运过来的。”钟山晓趴着,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有些气喘。 “你是怀疑,这是他们设计好的圈套?”刘为民何其敏锐,听出钟山晓话中有话。他继续道:“他们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圈套?为了赚钱?” “现在这个目的还不得而知,他们大费周章做这么大一个局目的绝不单纯,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钟山晓分析道。 刘为民沉思着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我让公安部的同志帮忙查查,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刘为民忽然道。 “刘部长,华夏医学会的医生能放出来了吗?” “现在还不行,他们无法证明他们对于药品发布不知情的事,而且所有审批药品的手续,都是他们签的字,现在只有证明他们是受了李国斌的蛊惑,才能放他们出来。”刘为民解释道。 “这对中医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华夏医学会是成立了几十年的中医组织,忽然出了这种事,只怕很多人要对中医失去信心了。”钟山晓忧心道。 “想不到你还这么关心中医,不如你来领导华夏医学会,由你来做中医界的领头羊,如何?”刘为民提议道。 “我可做不了领头羊,我做个小跟班还差不多。” “年轻人要相信自己!你提一个申请,报到卫生部,我来拍板,弘扬中医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嘛!”刘为民已经给他下起了任务。 “这个华夏医学会可以属于民间组织,但是要受到卫生部监管,你可以自行招收中医,但你所有的医生必须在卫生部备案,这样一方面方便给你们保护,一方面也能把中医的力量集中起来。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搞一些补助。” 刘为民提纲挈领,已经规划好了他以后的发展道路。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不过才见了两次而已。”钟山晓问出了心中所想,刘为民对他实在好得过分,他不免心里惴惴。 “呵呵呵,你小子心思还不少!我虽然见你不多,不过我和沈老爷子有很深的交情,他极力推荐你,说你想为中医做一些事情。况且你的所作所为,全京州都看在眼里,就凭你的医术和你对中医的热情,我就应该帮你一把。” “况且,你能料敌机先,在事发之前就开始做准备。要不是你准备得当、医术高超,这次的事件肯定会给人民造成很大的损失,甚至可能出现伤亡。就为了你这股精神,我也应该帮你一把!” 刘为民也想做一些实事,他年龄不大,正是意气风发的大好时光,他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自己。 “而且,这次的事件要不是你提醒我,我恐怕已经乌纱不保了。这么严重的医疗事故,牵扯到数万人的生命安全,你凭一己之力救患者于水火还被歹徒重伤,我不看中你,难道让那些歹徒看中你吗?你现在是中医明星,由你来扛起大旗是天命所归,也是人心所向。” 刘为民不愧是为官的,一番话说得钟山晓无辩驳之言,他怔怔的想着,没有说话。 刘为民见他沉默,没有继续劝说,他缓缓道:“你可以考虑,但是时间不能太久,中医能不能振兴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你想想,我先走了。” 刘为民起身向屋外走去,钟山晓向他道别。 见刘为民走了,楚薇薇进屋看他,见他神情呆滞,有些木然,问道:“怎么了?部长跟你说什么了?” “刘部长想让我做中医领袖,振兴中医。”钟山晓揉着脑袋说道。 “这不正好吗?你不是一直想为中医做点事吗?现在机会来了,怎么还愁眉不展地呢?”楚薇薇问道。 “原来我只是一个人,一人行医可造福一方,现在刘部长要我成立中医联合会,让我带领中医发展,这是造福十方的大事,我觉得我不能胜任。”钟山晓心里清楚,他长处在于医术,不在于领导。 “你可以请别人来领导啊,就像傲君一样,她做一个集团总裁,不必事必躬亲,只要有合适的人才给她帮忙就行了,你的华夏医学会也可以借鉴这种企业管理的模式。” 楚薇薇不愧是搞企业的,这种主意钟山晓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他抱住楚薇薇亲了一口,道:“薇薇,你真是老天爷赐给我的!你真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想不通呢?”他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加入企业管理的模式,他就可以专心于中医的发展和施展医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高效且省力! 楚薇薇忽然被他亲一口,赶忙推开他,又怕牵动他的伤口,推了一半,又拉住他。羞道:“傲君看到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我亲你,关她什么事?”钟山晓毫不在乎。 “那你亲傲君关不关我的事啊?” …… 今天是钟山晓重开义诊的日子,天气好了许多,天上飘着厚厚的白云,微风吹着,不急不躁。 还是在傲君大厦门口的广场,沈傲君依旧把现场布置得细致入微,连饮水机都配了好几台,沈傲君办事,真是滴水不漏。 钟山晓上次义诊的视频被广为流传,虽然中间停了两天,但他的热度不降反增,大家都在猜测他现在的状况。他被刺伤后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发布新的消息,大家对于这个神医也是众说纷纭。 有说他被刺中身亡的,有说他害怕躲起来的,有说他连夜出逃的……但更多的人还是担心他的安危,这样的医生不多见,如今好不容易老天爷送过来一个,大家当然希望他一直在。 今天来参加义诊的患者多数是来看他的,就好像看明星一样,一直在视频里看他已经不过瘾了,必须亲眼看看,亲手摸摸才行。 钟山晓有了自己的粉丝,应援团,他们拿着灯牌,举着应援口号,宣示着对偶像的爱。 钟山晓看着现场众多的灯牌写着: “看病就要找中医,嫁人就嫁钟山晓!” “我们不能失去钟山晓,就像钟山晓不能失去中医!” “钟山晓!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 钟山晓看得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感动。 怕影响有需要的患者就医,他站上板凳拿着大喇叭喊道:“各位!如果大家是来看我的,要签名的,麻烦大家先行离开!今天病人比较多,我们如果拍照签名会耽误很多时间,也影响病人治病!我答应大家,等我做完义诊,就抽出时间一个一个的跟大家合影签名,大家先散去!” 他一番话喊出了真正病患的心声,纷纷应和道:“是啊,请大家先离开,让有病的人先看病!” 有偶像的承诺,又有病人的劝诫,那些举着灯牌,拿着应援口号的小粉丝们才退去。 江珊调皮地笑道:“没想到啊,你真的比那些大明星还受欢迎呢!” “先给病人诊病,时间紧,人又多,不能分心!” 钟山晓严肃地道。 此时过来一个男病人,年纪不大,骨瘦如柴,面色黑沉似有大病。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 病人解开上衣扣子,撩开衣襟,露出里面溃缩的皮肤,黑黑的,还有很多毒疮。 “钟医生,我这病好多年了,去了好多医院都没能治好,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那病人痛哭流涕地说道。 江珊和楚薇薇看着这不像人的皮肤一阵作呕,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那病人见两个女孩子如此惧怕,也怯怯地退了一下。 第37章 夏传周 钟山晓却拉住他,仔细地查看他的伤口,伸手轻轻按压两下,疮口处有黄色的脓水流出,味道腥臭,令人掩鼻。 钟山晓查看了创口,又给他把脉,问道:“平时痰多不多,什么颜色的?” “痰多,有时候还带有血色。” “喉头肿胀,饮食难以下咽吗?” “对!” “肺部是否时常无力,气喘气短?” “有的!” “你身上的毒疮不可以沾水清洗,我给你开两个方子,一副用于清洗创口,也可药浴,另一副用于清热解毒,你体内本就有热毒,加之你正值少年,血气方刚,难免气盛血热,回去注意饮食,多吃些清淡的蔬菜,忌荤腥,辣椒,照方服药,一个月之内,皮肤可恢复,再过一个月可消除体内热毒。另外,最好多出去走走,加强些锻炼,把精力消耗掉心里杂念就会少,自然身体也会好一些。” 那病人领了药方,连连感谢,告辞去了。 他背后的江珊问楚薇薇道:“他这么厉害?连病人想什么他都知道?” 楚薇薇答道:“他看病的时候就是很厉害,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事。” 钟山晓接话道:“我还能听到你们不想让我听到的事!” 江珊一惊,道:“我们在讨论你的医术,可不是在说你的坏话!” 钟山晓微笑一下,道:“我又没说什么……” 此时,从队伍中走出一位老者,白发苍苍,长须飘在胸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走到钟山晓面前站定行礼,道:“你就是钟山晓钟医生?” 钟山晓站起身回礼,道:“晚辈正是,前辈有何指教?”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中医?” 钟山晓恭敬道:“晚辈猜得可准?” 那老者抚须一笑,道:“准!你如何猜的?”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前辈身未至,味先到。晚辈有一半是闻出来的!” 那老者闻了一下周身,道:“有何味道?我怎么没闻出来?” 钟山晓解释道:“是前辈身上的药石气息!凡我辈中人,终日沉浸于药石之中,毛发衣物难免沾染气息,由此可判断前辈为我辈中人。” 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以为是多高明的手段,没想到你仅凭气味便猜出老夫身份。观察入微,思维缜密,不错,不错!”他笑着看了一眼江珊,江珊见他看向自己,悄悄向他吐了吐舌头。 钟山晓恭敬道:“不知前辈前来,所为何事?” “不为任何事,为人!” “为何人?” “你!” “我?” “前辈为我而来?” “不错!我想看看,京州的小神医,中医明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神医不敢当,明星更是莫名其妙,我辈只是医生!” 那老者赞许道:“不错,医者仁心,你可以不忘初心,面对名利而淡定自若,的确有些本事。只是不知道医术如何,是否名不副实?” 钟山晓道:“前辈可以试一试!” 那老者问道:“如何试法?” “现场病患众多,前辈可同晚辈一同诊治,将脉象,脉理,表象如何,病灶如何,下药如何等写在纸上,我们互相参评,便可知分晓!” 那老者听得兴奋,道:“如此甚好!我们开始!” “前辈慢来!”钟山晓道。 那老者问道:“又如何?” “如果我的医术还入得了前辈法眼,晚辈斗胆,有个请托,请务必答应!”钟山晓想讨价还价了。 “哦?有何请托,但说无妨!”那老者爽快地答应着。 “请老前辈与我一同义诊!不置可否?” 那老者闻言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道:“好!就依你!” 此时,患者见两位医生开始打擂台,不由纷纷上前观看,有些好事者,已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精彩的一幕。 钟山晓命人又布置了一个坐诊台,两人分左右落座,同时为病人诊病。 一名患者上来,那老者对着患者观察一番,便开始低头写出症状与病灶,又另起一张纸,写下药方。 钟山晓却还在与病人聊天,问他职业如何,年岁如何,家庭如何……问了诸多问题,才开始下笔书写。 那老者并不催他,也不偷看他,只是端坐着,等他写完。 钟山晓写完药方,与那老者相对照,症状病灶丝毫不差,方子却相差甚远。 那老者问道:“为何不用补气血保营卫的补药,却用了更温和的营卫之药?” 钟山晓道:“前辈,您的方子是为正方,多用人参首乌,气血两补,且固本培元。是个好方子。我的方子平平无奇只是个滋补小方,多用枸杞子黄芪和大枣,需日久方能见效。” 那老者疑惑道:“那为何……” 钟山晓解释道:“前辈,这个患者平时要工作,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与其让他大费周章地煎药,不如让他直接泡水喝,这样更方便,而且随时能喝到,价钱不贵,购买方便,这个方子也许更适合他。您说呢?” 那老者沉思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的方子也没有错,这一局,算平手如何?” 钟山晓道:“前辈之方高深一些,还是算前辈赢!” 那老者没有说话,叫了下一位病患。 这位病患是位妇女,钟山晓和那老者同时开始诊病。 那老者给她把了脉,看了眼底,便开始写下症状,开出药方。 钟山晓却让患者站起身来,与她一起做起了运动,又给她按摩了颈肩。那妇女当时就觉得脑袋里像空了一块,浑身轻飘飘的,非常清爽。 钟山晓对患者说道:“药方就不给你开了,回去多做刚才的运动,让家人帮你做一下按摩,配合运动,坚持两周就会见效!” 这名妇女没拿药方就走了,那老者道:“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我输了!连输两场!” 钟山晓道:“前辈何出此言?” 那老者道:“医者父母心,我开药方乃是治病良方,却不是治人良方。你能做到如此地步,足见你不仅医术高超,更能体恤人心,关怀人情!是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他虽然嘴上认输,脸上却满是欣赏的神色,看着钟山晓连连点头。 钟山晓惭愧一笑,道:“前辈才是集大成者,您的药方我看了,中正温和,丝毫不差,可见您的功底之深厚,晚辈望尘莫及啊!” 那老者道:“你再这样假惺惺地拍马屁,我就不喜欢你了啊!” 钟山晓闻言道:“那,前辈,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那老者丝毫不回避。 “如此,请!”钟山晓道。 众多病患看两人比赛医术,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听到那老者认输,都兴奋地大喊起来“小神医!小神医!小神医……” 那老者和钟山晓相视而笑,开始义诊。 他们这段精彩的斗医也被悄悄发在网上。 你认识的人,或者你不认识的人,在网上一定有人认识。这就是互联网的强大!每个人都是观察者,那老者还是被人认了出来,他就是当代的中医国手——夏传周! 当然,当时的钟山晓并不知道他是谁,只当他是杏林前辈。 江珊和楚薇薇见二人如此表现,双双瞪大了双眼。 “薇薇姐,你说他俩谁赢了?”江珊问道。 “医术没有高低好坏,他俩不分胜负,不过我看那老先生要比山晓多几分内涵。”楚薇薇分析道。 “哦?怎么讲?” “那老先生能如此从容地认输,你觉得能做到他这样的人,有几个?” “原来是这样……” 两人各自为病人诊病,不知不觉,临近中午,夏传周年龄大了,精力有些跟不上,已出现疲态。 钟山晓见他疲惫,道:“前辈,喝些参茶休息一下!” 那老者道:“年龄大了,不服老不行了,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现在可好,稍有劳动就牵动全身。” 钟山晓道:“前辈不必如此,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必如此挂怀!” 钟山晓扶着他到一边的帐篷里休息,楚薇薇和江珊为两人准备了饭菜,两人边吃边聊。 “我听说,你是徐还山的徒弟?” “是的,前辈。我师父在我小时候收养了我,我和他学了二十年医术。” “还山之徒尚有如此医术,那徐还山本人岂不是更加厉害?” “我的医术和我师父相比还是有差距的,我师父注重药理,对于各种草药和药方都研究得明明白白的。我学不来他的药理,只知道些病理皮毛,让您见笑了。” “你师父的针法和他的药理相比,哪个厉害些?” “药理!我师父很少用针,除非是危难时刻,他一般都会用药。” “那你的针法如何呢?” “我的针法更不值一提,我师父说我学了七分会了三分……” “哈哈哈!你师父对你真严厉!”那老者大声笑起来! 师傅哪有不爱徒弟的,不过有时候为了劝诫或为了教育难免要说教一下,如果真不爱这个徒弟,他宁肯不教。 “我师父是很严厉,他常教导我要谨而慎之。” “你做我徒弟如何?” “我?做您徒弟?”钟山晓不知如何回答。 “我又不用你拜师,又不用你交学费,只是想把这一身的医术传与你,也算我没白活一辈子!” 没有传承的技艺,再高超也没用。 “我怕我生性鲁钝,耽误了您的传承!”钟山晓有些为难,他已经有了一个师父,又找一个师父,岂不是一女嫁两汉?他对这种行为很是不齿! “你这小子,倔得像头驴!你知不知道,想做我徒儿的人,从京州能排到大西洋去!偏偏你还不愿意!” 夏传周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何尝这样央求过谁?都是别人来求他的。 钟山晓见他生气,道:“我师父就我一个徒弟,如果我要再拜师,总要知会他老人家一声才好。” “那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就不信他还能不给我面子不成?”夏传周瞪着眼睛看着钟山晓。 “啊?我师父他没电话……我才用电话不到三个月呢!” “那你给他写信!再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夏传周求才心切,日月可表。 “过两天中秋节我回去拜会他,到时候我跟他说,您放心,我一定跟他说!” “万一你有去无回呢?” “不会的,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 夏传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不管你师傅同不同意,你都要来找我说一声。这个要求不过分?” “好!我一定会去找您的!” 夏传周这才作罢,道:“你有能力,又对中医包含热情,应该由你为中医做些事情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已经老了,如果中医继续故步自封,自设囚笼,那中医可真要没落了!”夏传周说着,一副伤心的模样。 “前辈请放心,晚辈自当竭力以赴!”钟山晓保证似的说道。 夏传周满意的点点头。 义诊又进行了两天,钟山晓把病患安置好才结束了义诊。现在到了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他的粉丝还等着和他合影呢。 钟山晓很不适应这种被人群包围的感觉,让他觉得窒息,浑身不舒服。看着粉丝们热情洋溢的笑脸,他硬着头皮陪粉丝聊天互动,这一场下来,比他义诊都累。 今天陪着他的只有江珊,楚薇薇跟他说长时间没有回公司,她要回公司看看,忙完了就回来找他。 自从他义诊遇刺之后,沈傲君就给他配了一套安保班底,这些安保人员待在他身边,警惕四周,保证他的安全。不得不说,这让钟山晓心中安定不少。 终于到了他支撑不住的时候,他耐心地跟粉丝解释道:“各位朋友,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上午了,中午大家都要下班了,我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会影响别人,我们今天就到这,希望大家体谅,也希望大家保重身体,平安健康!” 粉丝们和他待的时间久了,越发觉得他亲切,年龄不大却有种大气沉稳的气度,为人谦和,彬彬有礼,凡是与他合影的人,他都送上亲笔签名,还有寄语,让人不想离开。 “钟医生,我们不走,我们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是啊钟医生,下次见面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粉丝们纷纷喊话道。 钟山晓深受感动,道:“大家放心,我们一定有机会见面的,我们还要在一起做很多事,扶持中医,振兴中医,还要仰仗大家的支持!” “钟医生你的医馆在哪里,我们去哪里找你看病啊?” “我刚来京州不久,还没有开设医馆,不过如果我开医馆的话,我一定告诉大家。”钟山晓道。“如果大家想知道我的事,请多关注一下中医的新闻,也许很快我就会在新闻上和大家见面!” 劝了一会儿,粉丝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38章 旧爱餐厅 江珊给他递了一瓶水,道:“你的粉丝对你可是真爱啊!” 钟山晓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道:“我觉得我的粉丝很可爱!” 江珊咯咯笑起来,道:“我觉得你比你的粉丝还可爱!” “我?可爱?”钟山晓听得愕然。 江珊看着他错愕的表情,笑得更欢了,道:“就这个表情,真是可爱到爆炸!” 钟山晓对这些流行语不感冒,道:“陪我这么多天,辛苦你了!中午我请你吃大餐谢谢你!” 江珊闻言眼睛一亮,道:“真的?那我要自己选餐厅!” 钟山晓豪爽道:“随便你选!” “我们去我们学校附近的餐厅!我很多同学都说好吃呢!”江珊道。 “我们走!”钟山晓道。 “我们不叫薇薇姐吗?” “她回公司有事了,下次再和她一起去!” 钟山晓说着,就要伸手打车,江珊拦住他,道:“我开车来的,别打车了。” 钟山晓惊讶地看着她,道:“你才多大呀就会开车了?” “家里人说开车方便,早早就让我学了,走!” 两人一起上了车,聊着天。 安保开着车跟在后面。 “钟医生,薇薇姐是你女朋友吗?” 此时车上只有她和钟山晓两人,江珊开始问些私人问题。 “对啊!我能在京州活着全靠她。” “那沈傲君呢?” “傲君……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跟她表白过吗?” “没有,傲君对我很重要,和薇薇一样重要!”他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她们两位美女,你会选谁呀?” “选?选什么?” “选老婆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离开谁我都会很难过。”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地到了餐厅——旧爱。 这个餐厅不算大,但装修得很精致,正是用餐时间,大厅里的食客络绎不绝,看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两人随便挑了一个座位坐下,钟山晓让江珊点了餐。 江珊道:“钟医生,我们讲学安排在什么时间?” “你们学校怎么安排的?” “主要还是看你的时间,明天后天是星期天,同学们都有时间。” “那就明天?” “你准备好了吗?” “不是讲中医吗?有什么好准备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我给领导汇报一下,安排你明天讲学的事。” 江珊打起电话,钟山晓无聊地看着餐厅的食客。忽然,他看见一个娇俏的身影,如此熟悉——楚薇薇。 楚薇薇侧向他坐着,她对面坐着一个温文尔雅,举止绅士的年轻男人,两人正说着什么。钟山晓和她中间隔着好几桌食客,人声嘈杂,钟山晓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 “是薇薇的朋友?”钟山晓想着,却下意识地没有起身过去打招呼。 下意识的意思就是,他的脑子跟他说“过去打个招呼。” 他的腿跟他的脑子说“滚!” 江珊打完了电话,对他说道:“安排好了,学校现在会广播通知,让同学们报名,安排讲学的场地。” 钟山晓回过神,道:“你安排好了通知我就行,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江珊咯咯一笑,道:“你现在可是明星,能来我们学校讲学是我们同学的荣幸,当然要安排得隆重一些!” 此时,楚薇薇和她对面的男人起身离开,那男人想拉住楚薇薇的手,楚薇薇挣脱开。 钟山晓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出声。 “来!尝尝味道!”江珊夹起菜放在他碗里。 “嗯!不错,有点意思!”钟山晓胡乱的吃着,吃完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他还在想楚薇薇和那个男人,两人的情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钟医生,要不要和我去我们学校转转?”江珊盛情邀请道。 “好啊!我从未进过校门,真想进去体验一下!”他想走一走,散散心。 江珊带他进来学校,一边走着,一边和他介绍着学校的建筑、学科、人文气息。 钟山晓走在幽静的校园,看着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葱少年,内心感慨颇多。 “我们年龄差不多,过的生活却完全不同,这人生际遇真是妙不可言啊!” “怎么像个老学究一样感慨起来了?这里就是你要讲学的地方,我们学院的礼堂。能容纳三千人的!” 江珊带他进去礼堂观看,现场已经开始布置,有些条幅和彩旗已经挂起来。 他边走边看,又看到楚薇薇和那个男人坐在礼堂的座位上,男人在说着什么,楚薇薇点了点头。 钟山晓站在他们身后,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又害怕听到。他停住脚步,静静看着。 江珊见他停住,道“怎么了?满意不?” 钟山晓道:“满意,不要弄得太隆重,又不是明星开演唱会,能听见说话就行了,讲学嘛!” 他和江山说着话,两人又向外走去。 参观完了校园,他向江珊告别,问清了讲学的时间,他就打车回了疗养院,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司机和他搭讪他也没理。 临近傍晚,楚薇薇回到疗养院,见钟山晓坐在院子里发呆,问道:“想什么呢?” 钟山晓见她的穿着和白天他看到的一样,更坚定自己没看错。 “没什么,坐一会儿。” “看起来不开心啊?义诊不顺利吗?” “挺顺利的,江珊帮了很多忙,我请他吃了饭,还参观了他们的学校。” 楚薇薇道:“是不是累了?” “我不累。薇薇,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一天没见到你?” “我啊……我去公司了,有些事去处理一下。” 楚薇薇回答得有些含糊。 见状,钟山晓继续问道:“处理完了吗,明天还去吗?” “算是处理完了,明天应该不用去了。” “嗯。薇薇,如果有事,你不许瞒着我,知道吗?” “我知道。”楚薇薇低声道。 钟山晓回了房间,晚饭也没出来吃。 楚薇薇见他没出来吃饭,便去找他。 “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 楚薇薇见他此状,心虚地问道:“看到什么了?” “应该你告诉我?”钟山晓不答反问。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楚薇薇低头掩面,流出了眼泪。 “你先出去,我想休息了。”钟山晓不想再听楚薇薇解释。 楚薇薇闻言,掩面出门而去。 一夜无话。 钟山晓早早去了京州医科大学,他很重视这次讲学,医科大学是主要研究西方医学的医学院,他想把中医的思想宣传给这些未来的医生。 他来到门口,江珊出来接他。 “欢迎欢迎!”江珊拿着一个小喇叭,一边跳,一边大声喊着。她永远这么充满活力,看见她,钟山晓心里的烦心事都少了一半。 “哈哈哈!”钟山晓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笑了。 “我带你去见我们院长!他很期待见你呢!”江珊收起喇叭,热情地挽着他的胳膊。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 江珊带着他去了院长办公室,一进门,钟山晓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一身的中药味。 “前辈!您怎么在这?”钟山晓看到了和他一起义诊的夏传周。 “哈哈哈,我怎么不能在这?”夏传周哈哈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医学院的院长,江院长!” “夏爷爷,应该让我来介绍的!”江珊插话道。“钟医生,这就是我们院长。”她又介绍了一遍。 钟山晓这才看见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老人,正是夏传周和江珊口中的江院长。 钟山晓躬身行礼,道:“江院长,您好。我是钟山晓,是个中医。” 江院长道:“你就是最近名气很大的小神医,钟山晓,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啊,有人一直在我耳边说你的故事。”他说着,看向江珊。 江珊道:“爷爷,我可没有一直说,我还没夏爷爷说的多呢!” “说说怎么了,这种年轻人,满京州有几个?”夏传周道,“我跟你说还不过瘾,还必须让你亲眼看看他!” “江珊,你是江院长的孙女?”钟山晓问道。 原来,江珊从钟山晓给患者捐赠解毒剂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了,一个年纪轻轻的中医,不仅研制出解毒剂,还能提供,甚至还为患者义诊。她不禁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才会去义诊现场,想亲眼见见他。又请夏传周去义诊现场考察他的医术,夏传周可不是谁想请就能请的,江珊把钟山晓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夏传周被她缠得烦了,才决定去会会这个所谓的小神医。结果他也被钟山晓的医术人品所折服。夏传周与江海自幼相熟,关系匪浅,这才向江海推荐了这个年轻人。 “看来江珊还瞒着你呢!不错!我是她爷爷,夏老是我至交好友,他俩可没少在我这夸你啊。”江海向钟山晓解释道。 钟山晓看着江珊,只见她脸色微红,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江珊,你瞒得真紧。这么久都不告诉我!”钟山晓吃惊道。 “钟医生,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不方便说而已,你就别生气了。”江珊眨着大眼睛,有点撒娇地说道。 钟山晓无奈一笑,楚薇薇瞒着他,江珊也能瞒着他……原来我就是个傻子,真是可笑,她们为什么要瞒我?怕我占他们的便宜吗? 他无奈一笑,道:“我不怪你,没什么好怪的。” 夏传周插话道:“山晓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来这里讲学是给你江海脸上增光啊!” “钟医生莫怪,我们是西方医学的医学院,让你来讲学主要是为了宣传中医思想,我们也想为中医做一些贡献。你现在名气正盛,此事由你来作为,是最佳人选。” 江海解释道。 “多谢各位厚爱了。各位放心,我钟山晓不是言而无信,半途而废的人。”钟山晓压制住内心的悲凉,道。 众人闻言,心下稍安。 钟山晓来到小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还有很多拿着灯牌和应援牌的粉丝,看着台下的医学生,他定了定心神,慢步上台。 “哗……” 他刚一上台,台下就爆发出一阵掌声,还有大声的欢呼。 他拿起话筒,缓缓道:“各位同学,我叫钟山晓,是一个小中医。” 台下又开始鼓掌,欢呼。他只能等着掌声渐息。 “今天,我不是来讲学的。想必大家对我都有一些了解,我连学都没上过,现在站在台上跟各位大学生讲学,我心里有些忐忑,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能教大家的。” 钟山晓慢慢的讲着,台下的同学慢慢平息下来。 “给大家讲讲我的故事?很久没有和别人倾诉过了,今天借这个机会,和大家随便聊聊!” 台下的粉丝大声叫好,这个明星真不错,说话没有架子,听他说话就像和老朋友聊天,虽然了解不多,却倍感亲切。 “很多人都知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来到过这么大的大城市,刚来的时候,我还被保安拦在门外进不去大楼。来到这里,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像沈傲君,大家都认识。还有些大家不认识的普通人,他们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如果没有他们,我想我在京州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在这里,我要好好地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在京州有家的感觉。” 台下的粉丝静静地听着偶像的经历,都凝神看着台上的偶像。江珊坐在第一排,眼睛里都是小星星。舞台能放大一个人的优点,也能放大一个人的缺点。 “我是被我师父捡到的,当时我只有几个月大,师父采药经过,听到寺庙里传来阵阵钟声,我被钟声惊醒了,哭起来,师父才发现我,那时我正生着病,发着烧,哭声都很微弱,幸好我师父是个中医,他费了好大的心血才把我治好。我师父说,是那一阵钟声救了我,后来我师父便以钟为姓,以山晓为名,给我起名钟山晓。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 这一段很多人已经听过,但听他现场口述,更加觉得他出身悲惨。台下的同学不由开始感叹他的身世悲苦,唏嘘不已。 钟山晓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师父就带着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也跟着师父一天天长大。我小时候的玩具都是我师父给我摘的草药,他告诉我这个是甘草,那个是枸杞,这个是陈皮,那个是桔梗……我师父给我哄睡的童谣都是汤头歌和千金方,四君子汤这些。这么说,我十岁以前当零食吃的中药,可能比在座的大多数人一辈子吃的都要多。” 台下哄堂大笑,同学们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听他娓娓道来,仿佛也经历了一遍他的人生。 第39章 恶有恶报 “草药是我童年的玩伴,药方是我开始识字的课本。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声,叫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中药名。师父见我会说话了,就开始教我各种药名和药性,我了解中药比了解我自己还早。” “后来我又长大了一点,师父就开始让我学习切脉,教我区分正邪,辨证气血。只是我越来越大,师父的话却越来越少……”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他顿了顿,继续说。 台下的同学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有些眼眶湿润。 “师父常说,医者父母心,于我而言,中医却像我的父母一样,所以我说,我热爱中医,就像热爱我的父母。大家都说中医不能没有我,其实,是我不能没有中医!这是活在我血脉里的东西!” 台下又响起热烈的掌声,同学们情绪激动,纷纷站立起来,为钟山晓加油。 钟山晓摆摆手,道:“说好随便聊聊的,各位同学有问题也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力回答各位的问题。” 此时一个举着粉丝灯牌的同学站起来,抢过话筒,问道:“钟医生,您觉得中医和西医哪个更好?” “中医和西医是两个并不矛盾的医疗体系,两者各有长处各有短处,不存在好坏,只能说,两者本可以互相借鉴,相辅相成。”钟山晓说着自己的见解。 “钟医生,您的针法那么厉害,我们能不能学,您能不能教教我们?” “这位同学是看过我的新闻来的?其实,针法一门比药理还要简单一些,只是需要结合实际来应用。有没有同学上来配合我演示一下?” 同学们纷纷举手,江珊却已经站起来,道:“钟医生,我来!”说着,她已经走上讲台。 “那好,我们就以江山同学为例,给大家解释一下针法。”他把江珊带到舞台中央,讲解起来。 “你哪里有不舒服吗?我帮你针一下!” “我最近有些生理痛,能针吗?” 台下的同学听到,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女孩子大庭广众地说生理痛,当然会有些反应。 “可以,不过你要配合我一下,把裙子往上提一点,我要针你的足三里。” “我要下针了,针灸最重要的就是要认穴准确,这个位置就是足三里,在此处下针,可以有效缓解你的生理痛。”他认穴极准,银针飞射而出,刺入江珊的足三里,他缓慢提拉,轻轻捻转,问道:“有感觉吗?” 江珊惊奇地道:“有!热热的,麻麻的,好像还会动!” “这就是神农九针,它可以引导体内的正气流通,舒筋活络,促进血液循环,通则不痛,只要血脉通畅,你的生理痛自然也就好了。”他收了针,继续说道:“其实,大家平时应该多注意养生,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不要违反身体规律,身体自然也不会有病痛。中医的厉害之处,在于治在病前,意思就是在生病之前先预防生病。这是中医的养生之道,各位同学也可以学一学。” “钟医生,我有点肥胖,能针灸吗?”有一个胖胖的男同学起身道。 这是大多数女生最关心的问题,所以她们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可以的!不过你的肥胖严格来讲不算是一种病,只是青春期肥胖,你现在还在长身体,身体需要大量的营养,但是因为你饮食不均衡,所以导致摄入能量过多,平时又少参加体育锻炼,才会形成这种肥胖的身材。不如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上一个月,身体一定会瘦下来的。” 女生纷纷开始讨要这种能减肥的药方,还有的开始讨要能美容的药方…… “一会儿我这两个方子,一个用来美容,一个用来减肥,我会交给江珊同学,让她贴在布告栏上,有需要的同学自行领取!好不好?” “钟医生,那个药方能治痘痘吗?”一个女同学问道。 “以我的经验来看,大多数的痘痘只要不用化妆品,坚持一段时间,痘痘就会改善,如果能多喝些热水,常吃些新鲜当季的水果,痘痘消得更快!你们现在正值青春年华,已经很好看了,不必再用些化妆品装饰自己。” 在场的女生被夸得心花怒放的。 此时,一个男生走上台,问道:“钟医生,我时常头痛,您能给我针灸一下吗?” 钟山晓看着他,心中一阵苦闷,这人正是和楚薇薇一起吃饭的男人,他有些挑衅地看着钟山晓,等着钟山晓的回答。 “看你脖颈僵直,面色青白,颈肩运动不畅,一定是平时坐着时间太多了,不用针灸,多锻炼就好了。” 钟山晓忌惮场上人多,强压着心中的怒气,一字一句道。 那男人向他走过来,走到他身边时,在他耳边低声道:“钟医生真有福气,薇薇还是那么温柔。” 钟山晓听他提起痛处,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双手持针,刺入他的脖颈。 那男人顿时一句话说不出口,脸瞬间憋得通红,像是窒息一样,双手胡乱地抓着。 江珊见状忙道:“钟医生……” 台下的同学惊呼起来,议论纷纷。 钟山晓似是突然从梦中醒来,将银针拔出,道:“这两针足以疏通你的颈部血管,感觉一下,是不是头脑精神了很多?或者,我再给你来一针?” 那男人阴阴一笑,道:“果然通透了,谢谢钟医生!大恩我会慢慢报答的!”说完就下了台。 台下众人见他两针下去,就让那男人有如此大的反应,纷纷啧啧称奇,又开始鼓起掌来。 江珊见他状态不佳,维持了现场秩序,宣布讲学结束,同学们又开始围着钟山晓要签名,合影。又热闹了好一阵才算作罢。 讲学散场后,江珊送钟山晓出学校。 “你跟院长和夏前辈说一声,我走了,我就不进去告辞了。” “钟医生,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她以为钟山晓还在气她蒙骗他的事。 “没有,我已经忘了。我没事,你快回去。针灸完了不能见风。”他叮嘱了一句,快步走出学校,打车走了。 江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过地想哭。 钟山晓上了出租车,司机问道:“去哪?” 钟山晓下意识地答道:“去哪都行!” “帅哥,我总不能把你拉到联合国去?说个地址啊!”司机可不惯着他。 “去山上,最近的一座山。”他想了想,说道。 司机把他送到了云峰山下面,道:“就这,再往前你回去就不好打车了。” 时值傍晚,山上游玩的人都在下行,除了他,已经没有人上山了。 “好。”钟山晓付了车费,下了车。 “年轻人,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出租车司机对他喊道。 “谢谢您了!”钟山晓说道。 他信步走着,天渐渐黑了,他拿出手机查看,手机居然没电关机了。他还是用不惯这种电子设备,总是忘记要充电,他把手机装回去,又继续走着,心情却更加烦躁。 月亮越升越高,他离开大马路,走上了崎岖不平的小路,月亮把他的影子压在山间的小路上,孤独且无助。 在心情郁闷烦躁的时候,他就喜欢在山里走一走,看一看,总能遇到他熟悉的药草,让他倍感亲切,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坐在师父肩头,把弄着花花草草。 在沈傲君,楚薇薇等人的照顾下他才有了家的感觉,可这始终是别人的家,不是他的归宿。他喜欢听到虫鸣鸟叫,喜欢看到山川花草,京州,只有钢筋水泥,车水马龙。“是应该回去看看了,看看师父,看看乡亲,也该回归一下自己的内心。”他心里默默地想着。 他心里喜欢楚薇薇,把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是楚薇薇竟然和一个男人单独吃饭,而且还瞒着他与那个男人约会。也许他在心里把楚薇薇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别人不能碰,也不能看。他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懊恼。“我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师父教我要容人克己,要谦恭有礼,我怎么全都忘了。”他越想越气,对着面前的大树“咚咚”打了两拳,发泄着心中的烦闷。 我不敢回去面对楚薇薇,怕她变了心,沈傲君也不是一个能听我倾诉的人,江珊呢?她恐怕是怕我图她名门之后的身份才对我隐瞒身份,我又何必一定要和她做朋友。 京州这么大,却没有我的家。 他脑子里越想越乱,越乱越想,脑子像不受控制一样,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师父!这个世界上我能相信的只有我师父。” 他想起师父严肃的表情,心中的烦躁渐渐有些平息,他练起师父教他的功法,调理着身体的气血,终于获得了一些宁静。 正当他心中平和之际,他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声音由远及近,在他刚离开的大路边停下。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抱着女人悄悄说着什么,天色很暗,他看不清来人面貌。 钟山晓刚刚遭遇情伤,不愿触景伤情,便欲沿着小路离开。 忽然,那男人的说话声有些大了起来。 “小丽,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国斌,钟医生对我很好的,还救了我爷爷,我怎么能欺骗他呢?” 原来是胡丽和李国斌? 钟山晓停住脚步,慢慢向两人靠近一些,隔着树木,静静听着。 “小丽,你放心,我不会伤害钟医生的,我只是有些话要跟他说清楚,你也不想他一直误会我?” “国斌,这次假药的事你到底参与了多少,如果犯了罪,你就去自首,我会等你出来的!” 李国斌突然大叫道:“自首?我不会去自首的!让我自首就是让我去死!让我去死你知道吗?” 胡丽被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又上前抱住他,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去自首,我去求我爷爷,让他救你出来!” “没用的,小丽!我如果去自首,章泰宏一定会杀了我,你不知道,这个人阴险狡诈,狠毒至极。” “国斌,我会保护你的。你现在找钟医生,他也帮不上忙啊。” “你不懂,只要我把钟山晓抓住,交给章泰宏,他就不会杀我了。” “你要绑架钟医生?”胡丽惊叫一声。 “嘘!小点声!我也不想害他,可是我现在是生是死,全看他了。小丽,你帮我约他出来,求你了。” 李国斌神色焦急,没了一分往日的神采,他语带恳求,胡丽却不答应他。 “国斌,我不能让你害钟医生,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那你就是让我死!!!”李国斌见恳求无果,突然暴怒,一把掐住胡丽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如果你不害他,我就先杀了你!” 胡丽被他掐住脖子,无法挣脱,只能胡乱地挣扎着,看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钟山晓见此情形,心内焦急万分,他一个纵身从树后跃出,站在两人对面,与李国斌面面相对。 “我在这呢!你放开胡丽!”他大喊道。 “钟山晓?”李国斌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才说到要见钟山晓,钟山晓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真是天助我也!他开心得要笑出来。 李国斌松开胡丽,将她揽在怀里,对钟山晓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在这,你放开胡丽!”钟山晓冷眼看着李国斌。 “我放开她可以,但你必须跟我走!”李国斌有点兴奋起来。 “我不会跟你走,而且你也走不了,我要带你去公安局!”钟山晓道。 李国斌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顶在胡丽头上,阴恻恻地笑道:“那就试试看!” 钟山晓没想到,李国斌居然有枪,他愣了愣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医生,你快走,是我遇人不淑,被他骗了,我死是应该的,你快走!”胡丽见到李国斌的真面目,内心绝望,却不想连累钟山晓。 “闭嘴,再吵打死你!”李国斌低声喝道。 钟山晓怕他走火,道:“别!我跟你走!你先放开胡丽。” “哈哈哈!钟医生挺识相的嘛!你举高双手,慢慢走过来!”李国斌用枪指着钟山晓,防止他有异动。 胡丽见钟山晓慢慢向李国斌走近,突然抬起右脚狠狠踩在李国斌脚上,李国斌吃痛惨呼一声,胡丽紧接着一个标准过肩摔将李国斌扔出去,正好扔在钟山晓脚边,钟山晓反应极快,一脚踢中李国斌的头,李国斌连惨叫都没有,就昏过去了。钟山晓捡起李国斌掉落的手枪,拉着胡丽走到一边。 第40章 告别 “你没事?”钟山晓问道。 胡丽犹在怔怔,下意识道:“国斌……他死了吗?” “没有,他只是昏睡过去了。”钟山晓道。 胡丽突然哇的一下哭出声。 钟山晓知道她遭遇打击,没有多话,只是陪着她。 “钟大哥,国斌他是不是犯罪了?”胡丽慢慢止住了哭泣,突然道。 “坤泰药业的事,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参与了多少,一会儿我们问问他。”钟山晓不忍让她伤心,也想让她认清李国斌的真面目。 此时,李国斌悠悠转醒,见到面前的钟山晓和胡丽二人,惊呼道:“你们!快放了我!” “我们也没绑架你,你想走尽可以走!”钟山晓说道。 “你们想怎么样?”李国斌可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 “不是我们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你搞出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钟山晓问道。 “这都是章泰宏搞出来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他还在狡辩。 “你以为把事情都推到章泰宏身上我就会信你吗?要不?我让章泰宏来跟你对质一下?”钟山晓拿出杀手锏。 “不,不要!他会杀了我的,我知道他很多丑事,他不会放过我的!”李国斌害怕得开始发抖。 “只要你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会考虑放过你。”钟山晓道。 李国斌看了看钟山晓,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胡丽。 胡丽道:“国斌,你把知道的事说出来,钟大哥会帮你的!对不对,钟大哥?” “对,我会尽力帮你的!”钟山晓保证道。 李国斌见钟山晓说得诚恳,心里轻松了一点。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是一个东瀛人策划的!我只知道他叫藤井,对于他我了解不多。藤并提供了肝清丸和清肝伴侣的药方,让章泰宏把药品研发出来,然后上市。藤井知道这两种药一起吃会有中毒反应,他特别交代了,要把两种药分开上市,避开药监局的审查。章泰宏让我找了华夏医学会的中医论证这个配方,我就让万福生和肖晔两个人做药品总监,以他们的名义进行肝清丸和清肝伴侣的研发,让他们二人做台面,我就负责给他们提供环境就行了。” “后来,药品做好了,也通过了审批,藤井让这两种药同时上市,就可以制造很多病人,他再把解毒剂拿出来卖。我怕两件事都由我来做的话,会惹祸上身,就找了孔令熙来进口藤井的解毒剂,再让他去售卖,这样我就可以避开这个风险。” “没想到你动作太快,把解毒剂研制出来了,孔令熙没卖出解毒剂,还赔了很多钱。他也追着我让我赔偿他的损失。现在章泰宏要追杀我,孔令熙也不放过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李国斌声泪俱下。 “国斌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胡丽安慰道。到这个时候,她还关心着李国斌,钟山晓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有些酸楚,他不能让李国斌欺骗胡丽。 “藤井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做局?”钟山晓问道。 “这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恨中医,章泰宏也恨中医,他们二人联合做的这个局。”李国斌说道。 “说说李维仁的事!”钟山晓大声道。 “李维仁?李维仁是什么事?”他还在装傻。 “李维仁是你叔叔!你在采石场杀了他!”钟山晓盯着他道。 “你……你怎么知道?”李国斌下意识地问道。 “国斌,你杀人了?”胡丽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老实交代,对你有好处!”钟山晓说道。 “李维仁不是我杀的,是孔令熙杀的。孔令熙搞了一个项目,想吸收民间的投资,他就让我出面给他办一个金融公司,还让我做法人。我知道这种事风险很大,万一有事,我就会万劫不复。所以……我就让我叔叔李维仁做了这个公司的法人,以他的名义来运营吸收存款的业务。” “一开始还好好的,大家都有钱赚,后来,孔令熙的项目出了问题,资金就无法运作了,民间也吸收不到存款,那些老百姓就把李维仁告了,孔令熙怕把自己牵扯进来,就让我把李维仁杀了,如果我不杀李维仁,孔令熙就会杀我的!我也是被胁迫的。” “本来我留存了我们之间的通话录音,没想到被他发现了,他以为我要对他不利,现在正追杀我呢!” 李国斌现在如同丧家之犬,过街老鼠,除了胡丽,没有人可以依靠。 “我本来想着,能抓到你,也许彰泰宏会放我一条生路,没想到……” “没想到被我抓了?”钟山晓生气地说道。 “国斌,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对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胡丽有些崩溃了,大声质问道。 钟山晓安慰她道:“胡丽,他这种人不值得同情,报警!” 胡丽当即拿出电话报了警。 李国斌还在苦苦哀求,警察已经来将他带走了。 钟山晓把他知道的事向警察交代了一下,还把李国斌的枪给了警察,道:“这是他拿的枪,请警察同志一并收好。” 警察带走了李国斌,留下胡丽和钟山晓两人。 “钟大哥,谢谢你不计前嫌地救我!”胡丽感激地说道。 钟山晓道:“我说我是恰好路过,你信吗?” 胡丽点点头道:“信!” 她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人,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我真是个傻瓜,还那么爱他。” 钟山晓笑了笑,道:“世界上什么人都有,能一直遇到好人,是神仙保佑,遇到坏人是运气不好,你不必过于自责。” “钟大哥,我们走?我想回家了!”胡丽情绪低落,需要找个地方疗伤。 “我喜欢这里,和我梦想的家很像,你先回去,我在这里散散心。”他的情绪刚有些平和,不愿去面对山下的世界。 “这么晚了你还在山上,是不是有心事了?”胡丽虽然有些单纯,可她也看得出来,钟山晓有些不对劲。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烦躁,山下的世界太复杂了,我想歇歇。” “那我陪你?我也觉得这挺好的。” “山里晚上很冷的,你穿得这么单薄,别感冒了!” “冷一点也好,让人冷静下来,不会冲昏头脑!” 钟山晓不再说话,坐在路边的大石上,吹着山风,晒着月光。 胡丽见他不说话,她也不再说话,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像个雕塑一样,被封印在月光里。 太阳照在胡丽的脸上,刺痛了她的眼睛。胡丽悠然转醒,才发现自己蜷缩在钟山晓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钟大哥!”她轻声喊着钟山晓,还推了推他。 “师父!”钟山晓惊醒,呼叫一声。看着面前的胡丽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梦,仔细回想,却记不起梦的内容了。 “你醒了?冷不冷了?”钟山晓揉揉眼睛,问道。 “你给我披了外套,我不冷。” “昨晚你可一直叫冷呢!”临近中秋,天气由凉转寒,清晨山里的小草还有些莹莹的露珠。 “是吗?我不记得了。”胡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我们下山,一晚不回家,你爸妈要着急了。”钟山晓道。 “我爸妈都不在家,我爸是部队的领导,我妈在政府上班,平时都不管我的。”胡丽说道。 “怪不得,你这一招是你爸教你的?”钟山晓比划了一下她对付李国斌用的过肩摔,问道。 “不是的,是我爷爷教我的!”胡丽脸红一下,一个女孩子在男人面前展示暴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继续说道:“我爷爷是退伍老兵,上过朝鲜战场,他打架很厉害的!” “我看出来了!你爷爷确实厉害!” 两人上了车,胡丽把他送到疗养院。 “山晓回来了?”沈万豪见他回来,打着招呼。 “沈爷爷,早上好啊!”他回应了一句。 “昨晚去哪了?大家担心了一晚上,你不回来也要打个电话说一声。”沈万豪语气有些责备。 “对不起沈爷爷,我手机没电了,遇到点事就耽搁了。” 钟山晓没有细说李国斌的事,不想让他们担心。 此时沈傲君和楚薇薇两人走过来,钟山晓向她们道过歉。 “你还好吗?”楚薇薇问道。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他说话客气了许多,也不愿多看楚薇薇一眼,他心里还是酸酸的,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麻。 他继续对沈万豪说道:“沈爷爷,我准备回去找我师傅了。” 众人一愣,没想到他走得这么突然。 “什么时候?”沈万豪问道。 “今天下午有一趟火车,我已经买了票。”钟山晓道,“我在京州三个月,多谢你们的帮助,要不是你们,我恐怕已经饿死好几回了。” 沈万豪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不是你师父,就没有我们沈家了!” “我去收拾一下东西。”他说完就回了房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离别。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冲了个澡,又把衣服洗了晾起来。换上他来时穿的衣服,虽有些破旧,可依然干干净净的。接着他又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把一切恢复到他来之前的时候。 出了房门,沈万豪正向钟山晓走过来,沈万豪将他珍藏的木匣交给钟山晓,道:“这是那半本神农九针,你拿回去给你师父,告诉他,我很想他。” 钟山晓恭敬接过,向沈万豪深深一拜,道:“谢谢沈爷爷!” 沈万豪拉住他,道:“我给你拿了些钱,回去给你师父买点东西。”说着,沈万豪将一张银行卡交给钟山晓。 钟山晓却不接过,道:“沈爷爷,我师父给我的钱我还没用完,买东西够用了,这钱您留着。我师父一辈子最不看重的就是钱,我要是收了,他会不高兴的!” 沈万豪只好作罢,道:“如此也好,你师父的为人我也知道,他固执起来谁也奈何不了他。” “沈爷爷,我给您开的药您别忘了喝,虽然现在已然大好,但您年龄大了,还是需要保养。”钟山晓叮嘱道。 沈万豪点了点头,忍不住老泪纵横。 年纪越大,越受不了离别。他对钟亭逾越看越喜欢,这已经是他内定的孙女婿,如今这么好的孙女婿要来离开,他如何能不伤感。 他来到沈傲君面前,道:“傲君,你多保重身体,每天工作那么累,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说着,他抱住了沈傲君,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 “我愿意!”沈傲君也轻声说道。 一个说‘谢谢你’,一个说‘我愿意’。 他又来到楚薇薇面前,道:“薇薇,带我去你家拿我的包。”他的包还在楚薇薇家里。 “好。”楚薇薇轻声应道。 向沈家人告了别,两人去了楚薇薇家里。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得可怕,楚薇薇用余光看他,只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了家,钟山晓熟练地换了鞋,去他的房间拿了包。 楚薇薇站在门口,拦住他的去路,道:“对不起。” “怎么了,薇薇?”钟山晓问道。 “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他了?”楚薇薇泫然欲泣。 “看到了,在旧爱餐厅和学校的礼堂。”钟山晓平静的说道。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楚薇薇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我看你不想说,就没有多问,不过我大概能理解。” 钟山晓明白,深究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不如体面些,大家也好见面。 “他是我大学时的男朋友……后来,他拿到留学名额,就到东瀛留学去了。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楚薇薇擦了一下眼泪,说道。 “坐下说。”钟山晓侧身出了门,率先坐在沙发上。 楚薇薇跟过来坐下,继续道:“前两天他回来了,和我联系,想要见见面。我本来不想去,他说只是见见面,聊聊天,叙叙旧,我就去了。” “就是在你夜不归宿的那几天?你很喜欢他!”钟山晓像是感慨,又像是询问。 “我不知道。”楚薇薇摇摇头。 钟山晓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道:“我能看出来。” 楚薇薇双手掩面,哭起来。 钟山晓在包里拿出楚薇薇给她配的钥匙,道:“钥匙我给你留下,也许你用得着。” 楚薇薇抬起头看了看钟山晓,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钥匙。一把抱住钟山晓,道:“你留着,我说过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住。” 钟山晓把钥匙放在茶几上,拍拍她的后背,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包不结实,装不下太多东西,你留着。” 一个钥匙才有多重?重到包里装不下,肩膀背不动! 第41章 回家 他说完,轻轻推开楚薇薇,站起身欲走。 “等一下!”楚薇薇突然出声道。 “怎么了?”钟山晓问道。 “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说完楚薇薇就进来卫生间,不一会儿,传来了淋浴的水流声。 楚薇薇出来的时候,身上一丝不挂,脸上挂着羞红。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山晓!” 回应她的,只是沉默。 “山晓!”她声音大了一点。 还是沉默。 她看见茶几上的钥匙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此情可待成追忆。 她情绪崩溃,捧着纸条,看着门口,大哭起来。 钟山晓下了楼,打了车,巧合的是,这个司机居然是他初到京州时,带他去找沈子雄的那个司机。司机认识他,也认识他的包。 “哟!小兄弟,又是你啊!找到沈万豪没有?” “找到了,谢谢你啊!” “不必客气,热情好客是咱京州的传统美德。这次去找谁?” “这次不找人了,去火车站。” “好嘞,走着您内!” 汽车行驶着,司机看了看他,道:“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呢?” “你不是拉过我吗。当然眼熟了!” “不对,不是那个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了……” 火车站。 钟山晓看着站牌,心里有些怅然。 “京州,再见了。” 列车缓缓启动,准点出发了。 这一趟又要坐一天多,来的时候觉得慢,回去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快。 他舍不得京州那些可爱的人,他在这里短短三个月,却发生了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凭字寻人,见义勇为,研制解毒剂,与章泰宏争斗,调查师傅被陷害的真相…… 这些事如今想起来,就像刚醒的一场梦,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他想起了楚薇薇,这个温柔多情,敏感善良的姑娘。他从心底喜欢这个姑娘,他曾坚定地认为,这就是他以后的新娘。楚薇薇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无比感动。 正在他伤感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叫他。 “是钟山晓吗?” 他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叫何苗的列车员。 “是我,你好!” 钟山晓与她打了个招呼。 “真巧啊,又碰到你了!”何苗看起来有些兴奋。 “很巧吗?我还以为只要坐这趟车就能遇见你呢!”钟山晓和她开了个玩笑。 “怎么会,我们列车员也是要排班的,正好今天是我的班,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何苗甜甜地笑着。 “是挺有缘分的。”钟山晓道。 “你这次去哪里啊?” “我回滇南,回去过中秋!” “你是滇南人啊?怎么看着不像呢?” “我是去滇南寻亲的,不算是滇南人。” “你在滇南待多久?我能不能去找你玩?” “你是滇南人吗?”钟山晓问道。 “对啊,这次回去我也调休了,可以在家休息几天!” “我可不好找,我自己回去都得问路呢!”他说的是实话,山间的小路错综复杂,走错一个路口就要绕出去很远。 “不怕,我们有这个!”何苗拿着手机说道。 “额……你有,我没有啊!我们村里只有一个公用电话而已。”钟山晓离开京州的时候把衣服和手机都留在京州了,是京州的东西都留在京州。 何苗在纸条上写了一个电话,交给钟山晓。道:“这是我的电话,你到家了就跟我联系,我会找到你的!” 钟山晓接过纸条,小心收好,两人才告了别。 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看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熟悉,钟山晓也越发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照顾他。 他一路回想着在京州经历的种种。 首先认识的楚薇薇,在楚薇薇的帮助下,认识了沈子雄,又几经波折,终于见到了沈万豪。 沈万豪对他的照顾他内心很是感动,沈傲君虽然性格清冷,但想到她悲惨的童年,他又觉得沈傲君很可怜。 李国斌和章泰宏弄了一场阴谋,想要粉碎中医,好在他见机的早,不然或许被他们得逞了。 沈傲君不惜千万帮他粉碎阴谋,还做了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每每想到此处,钟山晓都有些感慨,要是真娶了沈傲君,好像也不错。 离开京州越远,他心里反而有些惦记京州的人了。 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 终于,火车到站了。 钟山晓起身伸个懒腰,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自己的包斜挎在身上。 “钟山晓,别忘了!”何苗走过来与他说话,还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放心,记着呢!” “那我等你电话哦!” 出了火车站,他又打了辆三轮车,三轮车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小时,他又在山路上走了两个小时。 他在寻找记忆中的那个小茅草屋。 他找了一圈,那个小茅草屋……消失了! “我没记错啊,小河拐弯的地方,往南不到二十米……” “完了,师父不会悄悄搬走了?”钟山晓心里一惊,喃喃道。 现在是一个小砖房立在那里,门口还挂了个小牌子——卫生所。 小房子开起来是新盖的,砖墙还透着隐隐的红色。屋脊上的瓦片也没有落叶,灰尘也不多。 “师父哪来的钱盖得房子?他的钱不是都给我了吗?” 钟山晓试探着走进去,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在排队,一个老人正端坐正堂在给病人号脉。 “师父!”他情不自禁地大喊出来。 排队看病的病人被他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他,徐还山也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只看了一眼,就继续为病人开方,交给病人。 钟山晓快步向他走去,徐还山看着他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稳重些!” “是!师父!”他过了许久才见到师父,心中激动,竟流下眼泪。 徐还山给他擦了眼泪,道:“情绪激荡容易邪气入侵,我教你的都忘了?” “师父,我好想你啊!”钟山晓给徐还山下跪,说道。 “起来,又不是过年,跪什么?”徐还山拉他起来。继续道:“你来和我一起给病人诊病,近日天气转寒,容易引起生病。” 钟山晓依言坐下,收拾情绪,开始坐诊。 “山晓,你可回来了,你师父在家可想你了呢!”一个病人过来找他就诊,和他聊着。 “真的吗李婶儿?我师父怎么想我的?”钟山晓一边号脉一边好奇的问道。 “你师父总念叨你,你走之后,我找他看过两次病,他都说你去京州了,还总说,不知道你在京州好不好。”李婶儿笑着跟他聊着家常。 “李婶儿,原来的茅草屋怎么没有了,这砖房谁盖的?”钟山晓问道。 “你说这砖房啊,原来的茅草屋下雨冲坏了。你师父找人来修,因为雨水冲坏了根基,已经修不好了,后来村里一合计,不如给你师父盖一个砖房,村里没有卫生所,这里既可以当卫生所用,也可以给你师父住。你师父本来不同意,大家把他请出去,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房子给他盖起来了!” 李婶全程参与了这件事,盖房子的时候,徐还山就是在她家暂住的。 “是这样啊,茅草屋坏了,我师父受伤了吗?” “你师父福大命大,怎么会受伤?你师父没事,就是他晒的草药被毁了。大家伙又帮他采了药,你师父又做了好多呢。” “谢谢李婶儿了!多亏你们照顾我师傅!” “说哪里话,你师父在咱这救了这么多人,大家伙伸一把手不是应该的嘛!” 病人都走完以后,已经傍晚了,秋天日落早,钟山晓便拉着师傅坐下休息,聊天。 “师父,他们说咱的茅草屋被水冲坏了?” “嗯,茅草屋本来就不太结实。现在的砖房也是大家帮着盖的。” “师父,我不在的日子,您还好吗?” 钟山晓有太多话要跟他说,可见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我好得很,你在京州怎么样?” 徐还山本人无欲无求,对于生活并无太多要求,有地方安住他就满足了。 “我在京州也挺好的,就是想你!我见到了沈万豪,见了李维仁还有万福生,我还结交了几个好朋友。” 他把他在京州的事拣重要的说了,把当年徐还山被陷害的前因后果仔细说明了,还重点说了他在京州给人看病上电视的事。 徐还山听得连连点头,微笑着夸他,道:“不错,医者仁心,你记住了,很好!” “师父,沈万豪见到您的字可激动坏了,对我可热情了,还让我住在他的疗养院呢!” “沈万豪这个人还不错!” “是挺好的!”他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残本神农九针交给徐还山,继续道:“师父,这半本神农九针就是沈万豪一直收藏的,这是他交给我还给您的。” 徐还山接过红布包裹,小心地掀开包裹,看着半本针法,道:“这针法,我对不起它呀!” 钟山晓看着激动的徐还山,只见他两鬓斑白,眼皮比之前更松弛了,一种经历风霜的样子。钟山晓看的心中一阵酸楚,鼻子发酸,差点流出眼泪来。 钟山晓安慰道:“师父你放心,那一半针法我一定帮您找回来!” “此中凶险你没有说,是不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徐还山知道他报喜不报忧,担心地问道。 “没有多危险,只是有些曲折。毕竟年代太久远了,有些事不好调查,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钟山晓说道。 徐还山仔细端详着钟山晓,伸手在他脉上号起来。 “是不是有心事?”徐还山突然问道。 “都是一些小事,等我回去再处理。”钟山晓有些心虚的道。 徐还山继续道:“事情不小,让你心焦不安的能是小事?” “师父,您就别问了,我不知道怎么说。”钟山晓有些扭捏了。 “哈哈哈!我看你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徐还山一语中的。 “师父,不说这个了。问您一个人,夏传周这个人您认识吗?”他转移话题道。 “夏传周?认识!”徐还山道:“怎么,你招惹他了?” “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来找我了!”钟山晓将夏传周要收他为徒的事说了。 “这个夏传周,想抢我徒弟吗?”徐还山不忿道。 “您和他有过节?”钟山晓见他生气,小心地问道。 “过节谈不上,不过这个人本事不怎么样,心气却高傲得很。当年我就看不上他,现在嘛,不知道他有没有长进。” “估计长进不会太大,他与我斗医,我看他的水平不会在您之上。”钟山晓拍着马屁。 “哈哈哈,我是说看不上他,可他还是有些本事的。他推崇学院派,而我主张经方学派,我们二人自然免不了有些摩擦。” 徐还山见自己徒弟给自己长脸,不由得喜上眉梢。 “我看他现在名气挺大,不过我看不出他本事有多大。”钟山晓道。 “他如果要教你,你就跟他学点东西,中医的门派之争由来已久,这是中医发展的大忌,我活了这么大算是有些明白了,不管是什么流派,只要管用,就是好医术。” 徐还山年事已高,对于派系纷争也看得淡了。 钟山晓见徐还山将此事看淡了,知道徐还山并没有生气。徐还山年轻时遭人妒忌,被人暗算,早就已经厌倦了世间的世态炎凉。他对人不抱期待,也不向人示好。他只想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不问世事,一心钻研医学。 “师父,卫生部的刘为民刘部长想让我做中医领头人,我拿不准主意想问问您的意见。” “哦?此事需要慎重考虑。他如此推崇你,不知背后有什么目的。” 钟山晓把刘为民的话转述给徐还山,徐还山点点头道:“振兴中医非一人可为,非一日之功,你若有心为中医做点事情,师父会支持你的!” 两人聊起来没完,直到八点多才想起来要吃饭,钟山晓去做好饭,师徒二人一起吃着。 钟山晓向徐还山讲着京州的变化,讲着他在京州的趣事,直到深夜,两人才睡去。 第42章 偶遇何苗 一大早,钟山晓就起床帮师父收拾院子,整理屋子,待师父醒了,他又帮师父打了水洗漱。 这是他以前过的生活,虽然去了京州三个月,但他一回来马上就适应了原来的生活,不但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幸福,幸福得想流眼泪。 等师父收拾停当,他又和师父一起练起功法。在京州他忙忙碌碌地,功法可荒废了不少。 师父见他练得有些潦草,道:“山晓,不着急。先看我打一遍,你慢慢找回这种感觉就好了。” 只见师父身轻如燕,动作行云流水,忽左忽右,向上而下,大开大合丝毫不拖泥带水,细腻处又轻柔至极。 徐还山打完一遍,道:“你一回来我就发现了,你气息有些不稳,中气显然涣散。说说怎么回事?” 钟山晓道:“什么也瞒不了师父,我用了神农九针救了李维仁,消耗甚大,功法之事不敢强为。” 徐还山道:“切不可以身犯险,针法练气一门你才刚入门,若损害了中气,对身体有害无益,针法虽然重要,比起你来,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钟山晓道:“师父,我会小心的,功法之事我也会继续努力。” 徐还山点点头,道:“出去一趟长大了不少,不错!不错!” 以前徐还山很少夸他,也许是分开时间太久,徐还山对他也宽容了许多。 “我在京州这段时间最想的就是师父你了,大家都说大城市多繁华多漂亮,我却只喜欢和师父一起纵情山水,自由自在!” “哈哈哈!师父当年在京州也如你这样想,只是当时时局动荡,为了谋求一个安稳之地才落脚京州。现在想想,不论哪里,只要自由就是天堂啊!” 两人聊的欢畅,钟山晓去烧了早饭,师徒二人简单吃过,又开始在堂内坐诊。 不多时,来了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提了一个小菜篮子的菜,一进来就叫喊着:“爷爷!我来看你了!” 钟山晓认得她,她是村西头王大娘家的姑娘小翠竹,长得瘦瘦的,皮肤有些黑,长长的头发总是扎成一个马尾辫,走路蹦蹦跳跳的,煞是可爱! “小翠竹你看谁回来了?”钟山晓走近她,问道。 “呀!是山晓哥哥!你回来了!”小翠竹很开心的样子。钟山晓常和村里的小朋友一起玩,所以这些孩子都把他当成哥哥来对待。 钟山晓从兜里拿出糖,道:“长高了不少嘛!来!山晓哥哥给你糖!” “谢谢山晓哥哥!”小翠竹甜甜一笑,放下手里的菜,伸手拿过糖果,剥开糖衣,把糖果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起来。 “我出去玩了!爷爷再见!山晓哥哥再见!”小翠竹得了糖,出门炫耀去了。 徐还山道:“小翠竹经常来给我帮忙,还经常送些菜来,这里的乡亲照顾我太多了!” “怪不得师父愿意在这里安家,这里山清水秀,乡亲友爱,除了这里,我再找不到比这里好的地方了!”钟山晓把蔬菜收拾了。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这里有很多草药,骡子山就是一座宝山,我在这里可以潜心研究药草,是个养老的好所在。”徐还山笑着道。 “师父,要不要我去帮你采点药回来?”钟山晓看着师父晾的草药不多了,于是问道。 “下午再去,现在山里露水重,路不好走。”看来徐还山最近已经去采过药,对于山里的情况了解颇多。 “好,我看现在三七、天麻、石斛、砂仁这些已经不多了,这次去采药可以多一点回来。” 钟山晓说着,给徐还山冲了一杯普洱茶,又给自己冲了一杯,和徐还山对坐,品茶聊天。 这次回来,钟山晓心情大好,什么烦心事都抛之脑后,颇有些纵情山水的意境。 还有两天就要中秋节了,钟山晓想着要给师父买几件御寒的衣服,和徐还山告了假,往镇上的集市去了。 三桥镇有附近几十里最大的一个集市,平时商贩来往不绝,是老百姓互通有无,补充日常所需的最好场所。 钟山晓搭了辆摩托车,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来到三桥镇,这里他来的不多,因为他们师徒平时也不需要买这些东西,乡民给的他们都用不完。 他正在集市上逛着,寻找合适的商铺,突然感觉到后背被人打了一下,他回头查看,原来是那个叫何苗的列车员。 “真巧啊,你是来逛集市的?”何苗先跟他打了招呼。 “是啊,来买几件衣服,你也是来逛街的?”钟山晓也热情的回应着。 “是啊,正好,我们一起!我也要买衣服呢!” 说着,她就拉着钟山晓向一个商铺走去。 钟山晓被她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你是哪个村的?”何苗问道。 “骡子山下面的三道河村的。” “离这里不近呢,走了很久?” “不久,我搭别人摩托车过来的,差不多一个小时。” “是嘛,下午我没事,要不你带我去你家玩?” “啊?我们村没什么好玩的,村里都没几个人了。” 钟山晓不想惹这个麻烦,况且徐还山的行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是怕我吃你家大米?”何苗开了个玩笑。 钟山晓看着自己的穿着,确实够寒酸的,道:“我家确实没什么钱,不过大米还是够你吃的!” 何苗咯咯笑起来,道:“我给你买衣服,你请我吃你家大米,怎么样?” “我有钱,衣服我可以自己买。”钟山晓说道。 “这是为了感谢你在火车上帮我的忙,要不是你可能要出人命了,领导还给了我奖金,正好给你买衣服,你就不要推辞了!” 不等钟山晓说话,就拿起一件衣服在他身上比画起来。 “看不出来,换一身打扮,你还挺好看的呢!”何苗让他换上一套休闲服试了试。 “就它了,老板,给我包起来!” 何苗抢着付了钱,钟山晓无奈,只好接受。 “我还得给我师父买一套衣服,天气冷了,他的衣服有些单薄。” “我带你去,这条街我常来,熟得很!” 何苗问了徐还山的身材,给徐还山挑了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她本来要付钱,钟山晓拦住她道:“这是我送给师父的中秋节礼物,还是让我来!” 何苗见他坚持,便让他付了款。 时值中午,何苗带钟山晓去吃饭,钟山晓还没吃过集市的饭,只好让何苗带着他。 两人坐在一个小吃店,吃着热乎乎的米线。 “苗苗?你回来了?”一个年轻男人过来跟何苗打招呼,“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啊!” “不劳烦你孟公子了,我自己能回来!”何苗没正眼看他。 孟公子不请自来地坐在何苗身边,还不死心地道:“苗苗,干嘛这么冷淡呀?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他根本没看钟山晓一眼,钟山晓穿的过于简朴,不引人注目。 “请你不要打扰我和朋友吃饭,去旁边坐!”何苗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朋友?就他?”孟公子指着钟山晓问道:“他怎么配做你的朋友呢?我看他身上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哈哈哈!” “孟祥你别太过分!我的朋友不用你管!”何苗站起来,拉着钟山晓就要出去,惹不起躲得起。 钟山晓跟着何苗起身,准备出门。孟祥却伸手拦住他,道:“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钟山晓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不是本地的。” “那你是哪的?”孟祥辉伸手抓住钟山晓的衣领。 “我是京州的,刚来此地不久。”钟山晓胡乱编造道。 “京州?京州沈家知道?沈子雄是我亲舅舅的好哥们,知道吗?”孟祥一脸的嘚瑟,一把推开钟山晓,这些关系他是说给何苗听的。 “孟祥,你想干什么?你再这样我报警了!”何苗怒道。 “报警?你看警察管不管?哈哈哈!” “我们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钟山晓伸手拉着何苗道。 “你小子把手撒开!”孟祥见他敢拉何苗,这是他都没有的待遇,气得大叫着冲过来。 何苗站在钟亭玉身前挡着孟祥,孟祥怒道:“兄弟们,给我打他!” 这时,几个看热闹的年轻人慢慢围过来,把何苗和钟山晓包围起来,见势不妙,钟山晓大喊道:“等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孟祥听他说话,以为他要投降,没想到,钟山晓接着问道:“你舅舅贵姓?” “姓陈,叫陈辉!怎么了?”他以为他的关系吓到了钟山晓。 钟山晓借了何苗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哪位?” “我是钟山晓。” “山晓?你在哪?” “我被陈辉的外甥围住了,请你帮忙解决一下。” “哪个陈辉?” 钟山晓将手机递给孟祥,道:“这是你舅舅的好哥们儿,你自己问问。” 孟祥接过手机,道:“喂?” “我是沈子雄,你是哪个陈辉?” “我不是陈辉,陈辉是我舅舅,他是您的好朋友啊!” “混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叫陈辉的朋友?” “我舅舅是卖给您保险的那个!” “哦?跟他说,以后不用来续保了!把电话给山晓!” “啊?”孟祥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电话就让他舅舅没了一单大买卖。他点头哈腰的将手机还给钟山晓,道:“都是误会,您跟沈总解释一下,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谢谢沈叔叔了。” “山晓怎么和这种人打上交道了,你在哪?我派人过去接你。” “我在师父这呢,遇到点麻烦,多亏您给解决了。回头我给您回电话,再见!”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何苗吃惊地看着他,道:“这个是沈子雄?” “要不,你也打过去问问?”钟山晓开玩笑道。 “我还是算了,我不喜欢跟这种大人物打交道。” “我也不喜欢,只是没办法。” 两人重新叫了餐,好好地享受了一顿美味。 “我送你回去?到三道河可没有公交车。” 两人吃完饭,何苗提议道。 “汽车也不好走的,我还是慢慢走回去。” 第六十三章 京州来电 “谁说我开得汽车了?我骑的小摩托!”何苗拿出自己的摩托车钥匙晃了晃。道:“走!去你家吃你家大米!” 钟山晓坐在后面抱着何苗的腰,何苗骑着小摩托在山路上一颠一颠的走着。 “你慢点骑,这路不好走得很。” 钟山晓怕被她颠下去了,劝道。 “放心,我骑车技术可好了!”何苗不在乎道。 终于到了三道河,钟山晓下了车,揉了揉颠的有些麻痹的屁股,道:“前面就是我家了,见我师父不许乱说话。” 何苗吐了吐舌头,道:“我不说话总行了?” “师父,我回来了!” 今天没什么病人,徐还山在研究草药。 “回来了,歇一会儿,一会儿去采点草药,这两天天气好,多晒一点备用。” 他看见院子里进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道:“你是?” “师父,她是我朋友,在火车上认识的!”钟山晓抢先说道。 何苗只是微笑地看着徐还山,徐还山有些疑惑,悄声问道:“她是听不见还是不会说?” 钟山晓对何苗说道:“跟我师父打个招呼啊,让你别乱说,也没让你不说话啊!” “师父爷爷好,我叫何苗!”何苗甜甜一笑,一副乖巧的样子。 徐还山笑着道:“你好!你是山晓的朋友?” “是的,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当时……”何苗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一股脑把事情全都说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徒弟,干的不错!”徐还山笑道。 钟山晓道:“本来不想跟您说,现在好了,全说了。” “这又不是坏事,你能仗义出手,我很欣慰啊!”徐还山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这是给您买的衣服,您试试看合不合身!”钟山晓拉着徐还山回屋试衣服了。 “这就是让你心神不宁的那个女孩子?”徐还山回到屋里,将屋门关上,悄声问道。 “现在还不是,您要是继续问的话,恐怕就要多一个了……”钟山晓无奈道。 第43章 谁予锦书 “山晓,你的电话!”何苗在院里叫他。 “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难道是沈子雄?”他想着,出了门,问道:“找我的?” “是个女的?”何苗捂着话筒轻声道。 “喂,我是钟山晓。” “我是沈傲君!” “傲君?怎么了?”他知道一定是沈子雄给她电话的,不必多问。 “你在哪?”沈傲君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可钟山晓听得却那么亲切。 “和我师父在一起啊!” “爷爷想和徐爷爷说话,方便吗?”原来是沈万豪想徐还山了。 “等一下,师父在试衣服,我去看看他试好了没有。” 他向何苗示意要把电话给徐还山接,何苗让他快去。 他回到徐还山的屋里,道:“师父,沈爷爷想跟您通话,要接吗?” 徐还山刚把衣服换好,道:“沈万豪吗?” “对,他打听到何苗的电话,才打过来的,他说他想您了!” 徐还山示意他打开免提,道:“我是徐还山。” “还山!还山!我是万豪啊!”沈万豪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对面也传来沈傲君安慰沈万豪的声音,可见沈万豪此时的心情有多激动。 “嗯,你还好吗?”徐还山气势很足,比沈万豪更像亿万富豪。 “我……我好得很!你这么多年……都去……”沈万豪几乎泣不成声,一句完整话都无法说完。 “我现在很好,山晓天天陪着我,这个地方也还算清静,不必挂怀!”徐还山慢慢地说道。 “明天……我坐飞机……过去看你……你!” 沈万豪等不及要见到他了,两个老友,相隔半个世纪的等待,毕竟是煎熬。 “我们年岁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你小心在意身体。听山晓说,你身体不大好,现在怎么样了?” 徐还山像聊家常一样,和沈万豪聊着。 “我身体还好,不见到你,我是不会死的,山晓给我开了药,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多谢你帮助山晓,他都跟我说了,也谢谢你们照顾他。”徐还山淡淡地说道。 “还山,这是我们沈家应该做的,我们都把山晓当成自家孩子一样看待!我想让我孙女傲君和山晓试着相处一下,你觉得呢?”沈万豪心情平复了一些,又开始关心这种事。 “不要勉强傲君了,山晓这个孩子我知道,他没什么志气,也没什么大本事,脾气又倔的很,你们能照顾他,我已经很感谢了,他们小辈的事,还是让小辈自己做主,你我暮年之人,不必挂怀太多。”徐还山看了看钟山晓,见他拼命摇头,便说道。 “如此也好,他们能不能结成连理,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你要保重身体,我会去看你的!”沈万豪说道。 “我这里穷乡僻壤,路途艰险,还是我找机会去看你,你好好保重身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就示意钟山晓接电话。 “沈爷爷,我师父累了,要休息了,今天就这样,随后我到京州再跟您细说。” “好,好!你和傲君聊!”沈万豪情绪激动,此时需要缓一缓了。 “给我你的地址!”沈傲君说道。 “这里不好找,而且路不好走,让沈爷爷不要来了,我过了中秋就回去京州了。”钟山晓说道。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沈傲君似是跟他较劲。 “一定要来吗?这里环境可不比京州你们受不了的!”他还想劝沈傲君。 “滇南,其吾市,三桥镇,三道河村!”沈傲君直接报出了他的地址。 “该死的互联网!”钟山晓嘟囔着。 “不是互联网,是何苗!” “嘟嘟嘟……” 钟山晓把手机还给何苗,问道:“你把地址告诉这个女人了?” “对啊,她说她是你朋友,想来你家做客,当时你在屋里,我就告诉她了,有问题吗?”何苗问道。 “没问题,想来就来,人多了热闹!”钟山晓说道。 “你怎么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啊?”何苗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吗?” “是有一点,不太爱说话,还硬要说,语气也怪怪的。” “像不像移动的电话客服?” “哦!你这一说还真像!”何苗又咯咯笑起来。 “我给你打盆水,你先洗洗脸,下午我还要去采药呢!” “我的脸?怎么了?” 她在摩托车后视镜上照了照,满脸的灰,像个小灰人。 “哎呀,是该洗洗了。” 何苗洗了脸,道:“我陪你去采药,我小时候常去采药,长大了反而没去过了。” “你会采药?” “当然,这里的人基本会!” 钟山晓带着何苗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四周的植被似乎还不知道秋天已经来了,兀自郁郁葱葱的长着,只是忽然一阵风过来的时候,树叶还是忍不住掉落下来。 钟山晓走在前面,背着一个竹筐,手拿一个镰刀,随手清理着面前的障碍,为后面的何苗清一条道路出来。 “刚才打电话的是你女朋友吗?”何苗问道。 “不是,她是我在京州的朋友,我在京州没少受她照顾。”钟山晓随手清理掉横在面前的藤蔓,头也不回。 “我怎么觉得你不想让她来看你呢?”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挺准。 “也不是不想让她来,主要是她习惯了京州的环境,到我们这里来,她会受不了,万一再得了病就不好了。” “怕什么?你不是医生吗?什么病你都能……啊!” 她忽然尖叫一声,钟亭已迅速回身到她身边。 “蛇!” “什么蛇?” “银环蛇!我看见了,咬了我就跑了。” 钟山晓蹲下查看,果然在她右腿上有两个血洞,正汩汩冒着鲜血。 他立即解下自己的腰带,死死地系在何苗大腿上,阻止血液回流,万一毒液运行到心脏,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只见何苗右腿上有两个新鲜的血洞,小股鲜血正顺着她的裤腿缓缓流下。 他又用镰刀把何苗的裤腿小心割开,查看伤口。 只见两个清晰的血洞深深地嵌在何苗白嫩的腿上,何苗眼睛里满是恐惧,不知所措地看着钟山晓。 钟山晓拿起镰刀,用火柴烧了烧,简单消了毒,就用镰刀尖把何苗的伤口豁开,他小心地动作着,安慰何苗道:“没事,不用怕,你闭上眼睛,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一会儿就好。” 何苗却不敢闭上眼,紧盯着自己的伤口,紧紧抿住嘴唇,因为太用力,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啊!”何苗又尖叫起来。 钟山晓将她创口的感染处用刀尖清理干净,又用嘴巴把毒蛇的毒液吸出来。 何苗见他伏在自己腿上吸毒血,忙道:“你不要命了,你也会中毒的!” 钟山晓不管她,继续用力吸着,直到有鲜红的血流出,他才作罢。 紧急用水漱了漱口,又给何苗冲洗了伤口,他又在地上寻找起来。 “你找什么呢?”何苗问道。 “找解药!”钟山晓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了,他觉得自己的口腔都装不下自己的舌头了。 很快,他抓了一把药草回来,放在嘴里胡乱地嚼了嚼,吐在何苗的伤口上,又用她的裤腿仔细包扎好。 “对不起!”何苗突然道。 “什么对不起?”钟山晓听得不解。 “要不是我,你就不用帮我吸毒了,你的嘴巴……” “我的嘴巴?”钟山晓伸手摸了摸嘴巴,他的脸已经肿的像只蛤蟆。坏了,太急躁,差点把自己害了。 “快走!”钟山晓一把背起何苗就往山下跑去,镰刀和竹筐都不要了。 “师父!救命啊!”钟山晓还没进门,在门外就大喊起来。 徐还山惊坐而起,道:“发生什么事了?” “银环蛇!”钟山晓把何苗放在他屋子里,喘着粗气。 徐还山拿出银针,简单消了毒,开始给何苗诊治。 钟山晓也拿起银针,给自己针灸。他必须阻止血液回流进入心脏,不然神仙也难救了。 过了一会儿,钟山晓才收针。 徐还山道:“何苗中毒不深,我用银针将血脉暂时封住,不过不能持续时间太久,要想办法把蛇毒逼出来。” “拔罐行不行?”钟山晓问道。 “去拿罐器!”徐还山道。 徐还山继续用银针阻止血液回流,等着钟山晓准备拔罐。 “师父,我来!”徐还山用了针法,身体有些乏力。钟山晓知道师父体力不支,主动提出来。 “好,我去煎些草药。”钟山晓和何苗需要中药来解毒。 钟山晓抱着何苗放在他床上,将包扎的药草拿下,看了看伤口,道:“不用怕,没事的!”他说话还是不利索。他继续道:“我要把你的裤腿割开,帮助血液顺行才好把毒液拔出来。” “嗯!”何苗重重地点点头,像在下定决心。 钟山晓拿了两个中号的竹罐,用火烘烤了,一下盖在何苗伤口上,毒液带着毒血被竹罐吸出来。钟山晓取下竹罐,又将另一个竹罐用上。 何苗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好坚强的女孩子!”钟山晓在心里给她极大的赞。 两个竹罐用完,钟山晓将竹罐丢弃,又将伤口处的残血清掉,用药汁将伤口仔细擦拭过,又将药渣敷在创口处。 徐还山将药端进来,钟山晓喝了一碗,又给何苗喂了一碗。 “觉得怎么样?身上有些力气了吗?”钟山晓问道。 “好多了,毒蛇清完了吗?”耗费了半天力气又受了惊吓,她现在有些困乏了。 “差不多清完了,再服两次药就没事了。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好。” 钟山晓给她盖上被子,出了屋。 “师父。”钟山晓出了屋,叫了声师父。 “怎么样了?” “拔罐效果不错,再服药清清体内余毒就没事了。” “嗯,这银环蛇毒十分凶险,以后上山必须小心。” “师父,我会小心的。”钟山晓应诺道,想起沈傲君要来,又跟徐还山说道:“师父,沈家要来人了。” “沈万豪还算有点良心。”徐还山道。 “师父,您到底想不想让他来啊?”钟山晓有些不明白了,明明电话里还推辞着沈万豪,这又说他有良心了。 “我不让他来,是我的事,他来是他的事。”徐还山好像说了个绕口令。 “那他要是不来呢?”钟山晓问道。 “那他就是狼心狗肺!哼!”徐还山毫不客气地说道。 钟山晓吐吐舌头,心里暗想“师父就是师父,做什么都让人不明白。” 徐还山继续道:“现在你最大的障碍就是章泰宏,此人阴险狡诈而且心狠手毒,有沈家帮你,你也好行事。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搭理什么沈家。” “师父,您不喜欢沈家吗?”钟山晓见徐还山对沈家嗤之以鼻,十分不屑,于是问道。 “这和他是不是沈家没关系,我最不喜欢攀附权贵,他们的做派让我十分反感,他若老老实实还好说,胆敢跟我耀武扬威,我就把他踢出去!”徐还山对于权贵没有丝毫兴趣,他一生志在医道,对于金钱权力无半分热情。 可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徐还山与这世间格格不入,加上他脾气倔强,生性固执,只凭自己喜好做事,导致他惹了不少人。 钟山晓看着徐还山傲娇的小表情,道:“师父,有个问题向您请教,您要是不高兴,就当我没说,好不好?” “说!我还有什么不能问的问题吗?”徐还山端坐在椅子上,一脸坦然。 “我听说,您是因为收到一封信才答应去医学报告会的,这封信……是谁写给您的,写的什么?” 钟山晓一边问,一边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信?”徐还山低估了一下,道:“这封信不打紧,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你不必多问。” “写信的是个女人,对不对?” 钟山晓又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看着徐还山的表情。 “是个女人又如何?” 徐还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您要是觉得没必要,就不用说了。” 徐还山忽地起身,道:“我回屋休息了。” 钟山晓见徐还山如此反应,心中已有些明白,这个写信的人,恐怕不简单。见徐还山反应反常,他不敢再去问徐还山,只在心里记下这件事,想要查清楚,也许能给徐还山了却一桩憾事。 第44章 京州来人 钟山晓又给何苗针灸一番,晚上又给她服了一服药,见何苗身体正在恢复,心下稍轻。 何苗跟家里通了电话,谎称在朋友家里玩,晚上不回家了,晚上就睡在钟山晓房间,钟山晓只好到小病房里将就了一晚。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在外地打工的人都赶在今天回到三道河,往日寂寞的山道今天格外地热闹。 因为汽车无法进入村里,大家都远远地走回来。门外时不时传来村民说话声,让整座山都多了几分生气。 何苗经过一晚的休养,早上已经能自己起床,她右腿有伤,她扶着墙跳着出了屋。 “怎么自己出来了?”钟山晓正和徐还山一起练功,见何苗出来,走到她身边问道。 “躺得身上难受,就起来活动活动!”何苗精神好了很多,说话的时候脸上又带着她甜甜的微笑。 钟山晓扶她坐在院子的小马扎上,道:“不要剧烈活动,你就坐在这里透透气。一会吃了饭再给你煎一服药,很快就好了。” “你和你师父练功呢?”何苗问道。 “是啊,在京州很久没练了,回来抓紧恢复一下。”钟山晓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 “你去,我想看看你练功的样子。” “练功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就看。” 钟山晓又从头开始练起来。 徐还山看着他,时不时出言给他指导。 一套功法打完,钟山晓收了势,缓缓站定,吐出一口浊气。 何苗给他鼓掌,道:“打得真漂亮!” 钟山晓看了一眼徐还山,尴尬一笑,道:“不是我让她夸的。” 家里多了个女人,气氛也热闹起来。 三人正吃饭的时候,小翠竹又“哒哒哒”地跑进来。 “爷爷,有几个人来找您了!我给您带过来了!” 她身后跟着沈万豪、沈傲君还有沈子雄。 三人停下碗筷,和来人面面相觑。 “还山!”沈万豪快步走过来,赶到徐还山面前,“噗通”一跪。道:“终于见到你了!” 沈万豪老泪纵横,哭得直不起腰来。钟山晓忙上前搀扶,道:“沈爷爷快起来!” 徐还山站起来,拉着沈万豪一条手臂,道:“你我相见,不必如此。你我年龄相当,跪我是给我折寿。” 沈傲君和沈子雄也赶过来,道:“爷爷,小心身体。” “子雄、傲君。这就是咱家的大恩人,你们要好好记住,永远也不能忘!”沈万豪大声道。 “爸,我们记住了,您别太激动!”沈子雄劝道。 钟山晓又拿了几个马扎,分给几人坐下,小小的石桌围坐六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何苗不明所以,轻轻拉了拉钟山晓,悄声问道:“这都是谁呀?” “这就是那个大人物,沈子雄啊!”钟山晓把沈子雄介绍给何苗。 “这个像仙女一样的姑娘是谁?”何苗看了看沈傲君,问道。 沈傲君实在太扎眼,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眼就能看到她,还能让人记得住。何苗看得有些入神,这个女孩子真好看! 沈傲君坐在马扎上,双手扶着沈万豪,脸上却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只是脸上有些微微发红,沾染了许多灰尘。可见一路走来,吃了不少苦头。 “这就是和你通话的那个姑娘,沈傲君。”钟山晓介绍道。 沈傲君见他二人眉来眼去的,说着悄悄话,抿了抿嘴唇,也没有说话。 沈万豪和徐还山正聊得火热,钟山晓向沈傲君道:“你们吃饭没?我给你们盛点饭吃?” 沈傲君见桌上摆着几个小碗,碗里是白粥还有一两根枸杞,还有一碟小咸菜。 钟山晓见她看着碗里的饭,道:“这里条件差一些,只有白粥,你就担待谢。” 沈傲君看了他和何苗一眼,道:“不用了,我们吃过了。” 何苗主动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何苗!” 沈傲君点点头,道:“你好,我是沈傲君。” “傲君,你真漂亮!皮肤怎么这么好!真羡慕啊!”何苗只看到她的美貌。 沈傲君只是礼貌点头,道:“你也很漂亮。” 沈傲君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句话就能结束对话。开朗如何苗者,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何苗拉了拉钟山晓,道:“她好像不太喜欢说话啊?” “她跟我也这样,见怪不怪了。”钟山晓与她耳语道。 “要不,我回屋?在这里有点尴尬!”何苗提议道。 “好,我送你回去。”钟山晓把何苗扶起来,横抱在怀,把何苗送回他的房间。 沈傲君看着二人离去,默不作声。 钟山晓没有马上出去,何苗拉着他,问道:“你和沈傲君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师父救了她爷爷,就这个关系。” “不对,她看我的眼神可不只这么简单。” “那是你多心了,她看谁都一样!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拿药吃!” 钟山晓把药给何苗吃了,才又出去接待沈万豪一行人。 沈万豪此时情绪十分激动,死死拉着徐还山的手,两只眼睛仔细端详着徐还山。 “还山,京州一别,四十年了?” “嗯,四十年了!” “这四十年来,你受苦了!是我沈万豪对不起你啊!” “医者父母心,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我给你治病天经地义,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徐还山说得斩钉截铁一样坚决,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 “还山,这次你就和我一起去京州,反正山晓也还要回去,到时候你们师徒二人和我住一起,让我弥补一下对你的亏欠。”沈万豪真诚地说道。 “万豪,不必如此,你我之间没有亏欠。山晓跟我说了,你花重金把半本针法给我寻回来,我已经十分感谢了。况且我这人不适合京州的生活,我还是喜欢这乡野村间的惬意自在。”徐还山不想欠沈万豪的人情,也不想离开这座大山。 “你……”沈万豪还待再劝,钟山晓却接话道:“沈爷爷您就别为难我师父了,他志在山野且性好清静,此地正是他老人家心中所想,让他离开这里,他是断不会同意的。” 沈傲君开口道:“爷爷,我们可以常过来看看徐爷爷,京州飞过来也很快,您就不必再劝徐爷爷了。” 沈万豪看了看徐还山,见他没有动摇的意思,点头道:“如此也好,以后我想看你了,随时也能过来。只是此地环境太简陋了,让你受苦了。” 徐还山笑道:“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虽然吃喝比较简陋,可正是养人的好地方啊。中医讲究合于自然,我此刻不正是身处自然吗?” “你志向高远,是我不能比的,我深陷世俗久已,恐怕无法能像你这般自在了。”沈万豪羡慕道。 “还山我有些话跟你说,我们进屋去。子雄你们在外面帮忙干点活!”沈万豪起身和徐还山进了屋,留下三人坐在院子里。 沈傲君对钟山晓说道:“你过来!” 钟山晓和她一起起身离开,钟山晓带她出了门,两人向山里走去。 沈傲君穿了一身运动服,还穿着一双运动鞋。山上路不好走,她特意换了装备,她好像做什么事都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傲君,几天不见,你还好吗?”钟山晓先开口道。 “我很好。”沈傲君说完就没再说话。 “你是让我带你逛大山的吗?”钟山晓见她一路不说话,不禁问道。 沈傲君停下脚步,道:“京州发生了很多事。华夏医学会的医生被释放了。刘部长把解毒剂的成本补贴给了我们。李国斌被抓了,供出了孔令熙和章泰宏,因为证据不足,没有抓捕二人。” “你在给我念京州的新闻吗?哈哈哈!”钟山晓嬉皮笑脸的说道。 沈傲君继续说道:“东瀛人在京州成立了汉方会馆,正在吸收中国学徒。华夏医学会江河日下,东瀛人乘虚而入……”沈傲君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钟山晓的表情正变得严肃庄严。 “哼!学一点皮毛也敢来与日月争辉。”钟山晓怒道。 “他们向中医发起了挑战,华夏医学会的万福生看不过去,接受了他们的挑战。”沈傲君继续说道。 “万老前辈应该没问题,他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钟山晓很有信心。 “他输了!” “什么?怎么可能?”钟山晓瞪着眼睛问道。 “我不知道,但就是输了。万福生自己认输的。” “王德发!”钟山晓大声道。 “嗯?”沈傲君似是没听懂。 “英文,骂人的!” 沈傲君会意,不由笑起来。 “你又笑了!” “我又笑了!” “真美!” 徐还山和沈万豪到徐还山屋里,关上门。 “还山,你另外半本神农九针,可能在东瀛人手中。”沈万豪开门见山道。 “东瀛人?这里面怎么会有东瀛人的事?” “早年间我就发现章泰宏和东瀛人走得很近,你被陷害出逃之后,那半本针法就是我从东瀛人手里赎回来的。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他们只有半本针法,现在想来,他们可能是想用这半本针法当做诱饵,钓你上钩!幸好你当时没在京州,不然也是凶多吉少啊!”沈万豪说着自己的分析。 徐还山沉思着,思绪又回到了几十年前。 “和我有交集的东瀛人不多,我只记得一个叫藤井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我有神农九针,就想出高价来学,东瀛人狼子野心,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就断然拒绝了。难道,这背后的阴谋里,有他?”徐还山说道。 “极有可能!东瀛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你拒绝了他们,他们难免会怀恨在心。”沈万豪道。 “这件事蹊跷得很,章泰宏怎么会和东瀛人搞在一起?他们难道只是为了我的针法?”徐还山喃喃自语道。 “还山,山晓要是回了京州只怕会比你当年的境地还要凶险!”沈万豪担忧道。 “山晓这个孩子是我一手教养起来的,他的性格我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脾气和我一样。” 徐还山道。 “山晓这个孩子我很喜欢,如果他能做我的孙女婿就最好了。哈哈哈!”两人笑起来。 徐还山笑着说道:“傲君这孩子性情寡淡些,山晓又太闹腾,他俩只怕是走不到一起去了。”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年轻人啊,主意大着呢,咱老头子根本做不了主!”沈万豪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还山,你的医馆我还给你留着,政府要开发的时候,我接下了改造工程,费了好大的劲,改了城建规划,才把你的医馆保留下来。这么多年了,我没让人动过,除了翻修过外墙,里面的陈设一动没动。你要是有空,真应该去看看!”沈万豪为了好友保留医馆,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多谢你老兄费心了,其实我已离开京州几十年,早已物是人非了,现在回去,只是徒增悲伤。那个地方还是处理了,你一直留着它,也是劳精费神。”徐还山淡然一笑,他对于过往种种已经看淡,过去心中的执念也已消除大半。他如今是闲云野鹤。不再为身外之物挂心了。 “你倒是好气度,倒显得我小心眼了!”沈万豪抱怨一句。 徐还山感动于他如此为自己考虑,道:“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一直沉湎于此,你如此亿万富豪,这些度量还是有的!” “这个医馆我得留着,你不去,山晓会去,这是你徐还山的脸面,我必须帮你守住了!”沈万豪有如今的成就绝非偶然。 他知道金钱对于徐还山与粪土无异,可是他的医馆包含太多他对于过去的留恋,因此不惜重金保留住这个医馆,一来是为了感恩,二来,是为了给章泰宏看看,他沈万豪会给徐还山出这口气。 “你还是那样争强好胜,都多大年纪了,收收威风,做个普通老头!”徐还山劝道。 “你不知道,你失踪的日子里,我常常看着那半本针法入神。如果不是因为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沈万豪!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徐还山何至于此?我心痛啊!心不安啊!这个医馆在,我就觉得你还在,这个医馆没了,我就生怕你也没了。这是我的念想啊!” 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似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一会儿说到当年,一会儿又说到现在。岁月给了他们太多话要说,可是终究说不尽岁月。 第45章 宿醉 摩托车还是很好学的,何苗能学会,钟山晓也能学会! 然而,他已经摔了四五次了,最后一次他都不想站起来了。 “这太难了!我学不了!”钟山晓抱怨道。 “你不下功夫当然学不会了!就像骑自行车一样,很简单的!”何苗不知道是在鼓励他还是拐弯抹角地说他笨。 “我没学过骑自行车啊!我只学过走路,你看我这不走得挺好的?”钟山晓迈着大步走了起来,向何苗展示着他健全的双腿。 “嘲笑我瘸是?”何苗被毒蛇咬了,一条腿还瘸着呢。 “忘了你被蛇咬了……”钟山晓尴尬一笑。 沈傲君过来和何苗耳语几句,何苗笑道:“你可真聪明!” 何苗指挥着钟山晓来到一个陡坡上面,道:“你坐好,把好方向,等会儿我一推,你就学会了!” “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钟山晓居高临下的看着陡坡,恐高症都犯了。 “少废话,是你要学的,可没人逼你!” “那你不用推我,我自己出溜下去也行!” “出溜着学不会,走你!” 何苗一用力,将钟山晓连人带车推下了陡坡。 “你还没告诉我,哪个是刹车……啊……” 这是何苗听到钟山晓说的最后一句话,后来钟山晓就出溜得没影了。 钟山晓是被村里两位大哥抬回去的,摩托车也是大哥帮忙骑回去的。 等钟山晓再站起来的时候,他和何苗一样,只用一条腿站着。 何苗看着他的惨状,想笑又不敢。 今天中秋节,是全国人民团圆的好日子。 钟山晓还是没学会骑摩托车,这个经历导致他一辈子不会骑摩托车。 本来钟山晓想学会骑摩托车就能送何苗回家,让她回去跟家里人过节,现在只有让何苗的家人来接她回去。 临走的时候何苗跟他告别,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这两天我过得很开心,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希望回程的车上还能碰到你!” “再见!”钟山晓一条腿站着,轻轻挥着他手里的临时拐杖,本来是何苗用的,何苗用不到了,就给他了。 沈万豪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礼物都是些高级礼盒装的礼品,钟山晓把礼盒拆开,等村民来送礼品的时候,给村民和小孩子分了。 村民没见过这么高级的东西,一个个如获至宝一样的跟钟山晓道谢。 “各位叔叔大爷不必客气,我们在这里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没少受大家的帮助,不管礼物贵重不贵重,是我们师徒的一点心意。谢谢大家了!” 徐还山见钟山晓有礼有节,欣慰地笑着,对沈万豪道:“他这是在你那学的?” “我可没教他这个,这孩子自己有心了。”沈万豪如实说道。 送走了村民,他们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 “山晓,今天过节,把酒拿出来喝一点!”徐还山今天心情好,有些酒兴。 “慢来!”沈万豪说道,“我带了好酒!” 沈子雄拿了两瓶二锅头,放在桌上,道:“叔,这是我爸特意为您准备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瓶盖。 “不错,不错!是那个味儿!”徐还山闻着酒香,闭着眼睛仔细品味着。 钟山晓取了酒杯,每人倒了一杯。 沈万豪率先举杯,道:“还山老弟,我等这天,等了四十年!” 说完一句,和徐还山一碰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沈傲君又给两人斟满。 徐还山举杯,道:“四十年如一日,白云苍狗,又如白驹过隙。生一瞬,死一瞬。你我能在此相遇,笑看造化,是你我之福!干!” 两人碰杯,又是一饮而尽。 沈傲君要拿酒瓶斟酒,被钟山晓抢了先,她抓到了钟山晓的手,钟山晓跟他挤弄一下眉眼。 沈万豪又举起一杯,道:“有你才有我沈万豪,你还山老弟,永远都是我沈家的恩人。我曾立誓,还山若有差遣,沈家上下无不听命,包括我沈万豪!” 两人碰杯,再次一饮而尽。 徐还山起身,道:“万豪老兄,你我之间的缘分,四十年不散,还能惺惺相惜,实属难得,感恩之事不须再提。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哈哈哈!” 两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徐还山喝得开始唱京剧,沈万豪开始扮花脸,月下的小院子从没如此热闹过。 钟山晓见二人喝的失态,忙劝徐还山道:“师父,沈爷爷喝醉了,您让他歇歇!” 他了解徐还山,固执不认输,如果说他醉了,他非给你练一套功法证明自己没醉。如果说沈万豪醉了,他也许会就此作罢。 沈万豪却道:“我没醉!还山老弟,我还能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徐还山凭仅存的一点意识判断,沈万豪确实醉了,他笑道:“你没醉,是我醉了。”说着又唱了一句“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沈子雄和钟山晓把两人各自安置好,钟山晓让沈子雄睡在他的小屋中。 他则和沈傲君睡在小病房里,两人两张床,中间隔着一道窄窄的走廊。月光透过窗户,盖在二人身上,空气中却多了一丝寒意。 “傲君,你睡了吗?” 钟山晓看着泡在月光里的沈傲君,好看的就像维纳斯,浑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不知是月光还是她自带的光芒。 “睡了。” “睡了还说话?” “没睡!” “没睡你说睡了!” …… “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钟山晓见她不说话,又开口道,声音被月光烤得软软的,轻轻的,像脆脆的威化饼。 “说!” “你能先说吗?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话说?” “有!你得改改你的脾气,话太少,这样怎么交朋友嘛!” “嗯。” “就‘嗯’?” 钟山晓不死心的问道,他那么多个字,就换来一个‘嗯’ “嗯。” “要我说呀,你就是在公司时间太长了,你应该多出来走走,晒晒太阳,逛逛街,享受一下美好生活!” “好。”虽然还是一个字,可总算换了一个字。 “你有空了就叫我,我比较闲,京州我还没怎么逛过呢。我想在京州找个小院子住下,离高楼大厦远一些,这些楼太高了,我都看不到太阳了。” “好。” “有个院子,我也能种些草药,没事的时候自己做药,做药可有意思了,我师父最喜欢做药了,磨成粉,揉成丸,切成片……五花八门的技法,有空了我教教你,好不好?” “好。” “你都没跟我说过你的事,一个人做这么大的企业,很累的?你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运动我都不知道。你看,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 “你还在听吗?”他翻身起来,借月光看沈傲君的脸。沈傲君和衣而眠,只脱了外套,小病房的被子有点小,沈傲君有一半身体没盖住。 钟山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轻轻捏起被角,给她盖好全身,才又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床上。他没看见,沈傲君的手在他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捏得紧了紧,随后又慢慢松开。 他又看了一会儿沈傲君,见她没有动静,便闭眼睡起来。 沈傲君的眼角流下了几滴眼泪,她悄悄地擦了,慢慢地睡着了。 天色大亮起来,钟山晓起的有点晚,鸡叫都没听见。 沈傲君还像昨晚他盖被子的样子,眼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真巧!我也刚醒!”钟山晓跟沈傲君打招呼。 沈傲君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你眼眶怎么这么红?没睡好吗?”钟山晓见她眼眶微红,问道。 “睡好了的。”沈傲君揉着眼睛道。 “你等一会,我给你烧点热水洗洗脸!” 钟山晓说完就跑出去了,沈傲君隔着窗户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脸上又浮现了微笑,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 昨晚徐还山和沈万豪都喝多了,睡得都很晚,钟山晓没有去叫他们,知道他们一时还醒不过来。 很快,他把水端进了屋里,又拿了一条毛巾给沈傲君,道:“用这个,干净的,还没用过。” 沈傲君接过毛巾,洗了脸,道:“谢谢你!” 钟山晓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道:“没啥,应该的!” “饿了不?先给你煮点粥?昨天的村民给的月饼还有好多,都是村民自己做的,可好吃了,你应该尝尝!”他又开始张罗早饭了。 “好!我帮你!”沈傲君居然要帮他做饭。 “都是些粗活,烟熏火燎的,你做不来的,让我来!” 沈傲君用她刚用过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烟灰,道:“我也应该试试没做过的事情,你说的!” “她帮我擦脸哎!她帮我擦脸啊!”钟山晓几乎开心到飞起,又不想在沈傲君面前失态,使劲忍着,脸都憋红了。 “脸怎么这么红?水烫吗?” “不是,是精神焕发!”他不合时宜地模仿了一把杨子荣。 沈傲君又被他这机智逗笑了。 “你又笑了!” “嗯!好看吗?” “好看!好看!”他这表情距离白痴就差流口水了。 “我们去做饭!”沈傲君说道。 上午九点多,两位老人才悠然醒来。 他们很有默契地都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昨晚很高兴,两人一起喝酒,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山晓和沈傲君把饭端出来放在石桌上,提醒徐还山道:“您忘了您唱京剧了?今日痛饮庆功酒……”他还模仿起徐还山的唱腔来。 沈万豪笑道:“还山,你怕不是喝多了?都唱京剧了?” 钟山晓道:“沈爷爷您还扮花脸了呢!一会儿关公,一会包公的……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沈万豪愕然道:“我扮花脸了?扮相怎么样?上得了台面吗?” 众人大笑,这俩老头太有意思了。 沈傲君也捂着嘴咯咯地笑,钟山晓看着她,笑的更开心了。 吃过饭,两个老头还在聊着天,沈子雄走过去,道:“爸,下午的飞机,这里到机场要三个小时呢,该启程了。” 沈万豪沉默半晌,道:“还山,你要多多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 徐还山豁达一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昨晚尽欢,今天便要离别,人生际遇,真是奇妙得很呢!” 两人伸出手,重重地握了一下。 徐还山送沈万豪出门,萧瑟秋风,古道长亭,离别几多,月明几何。 徐还山送出两里地,遇到来接沈万豪的车队,道:“千里送君终须一别。我们山水有相逢!” 沈万豪悲从心中来,又红了眼眶,年岁大了,反而更容易感物伤怀了。 沈万豪道:“你就在此处,好好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 沈万豪又问钟山晓道:“山晓,和我们一起走吗?” 钟山晓道:“我今天先不走,我把家里的事收拾完了再去京州。” 沈万豪叹道:“也好,在家照顾好你师父,需要什么就说一声。” 沈傲君道:“爷爷,我们上车,外面风大,让徐爷爷早点回家!” 沈万豪终于上了车,徐还山站在原地看着汽车慢慢走远,才转身回家。忽然,他脚下晃了一下,差点摔倒。钟山晓忙上前扶住他,道:“师父,您没事?” “我没事,可能是昨天高兴得劲了,有些疲乏,我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其实您也很想沈爷爷的?”钟山晓问道。 “如何能不想?现在还能认识我的人,恐怕只有他了,当年事,当年人,如何能不伤感?只是我看开了,不再固执于这些人情世故,人情往来。”徐还山和钟山晓解释道。他并非性情寡淡之人,只是有时候他对于一些事情不是很在意。 “师父,我看沈爷爷对你够好的了,这么远的路他都走上来了,他的身体你也看出来了,经不起这样几回折腾了。” “是啊,沈万豪在生意人当中,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在京州可以请他为臂助。” 钟山晓点了点头。 第46章 抑郁症 “你觉得沈傲君怎么样?”徐还山突然问道。 “傲君很好啊,人长得多漂亮!而且也没少帮我!” “你愿不愿意和她相处一下试试?” “看缘分,她性格有些清冷,我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 徐还山拍拍他的肩膀,道:“日久生情,懂吗?” 钟山晓问道:“师父,您不是不想答应沈万豪的吗?” “我看傲君这孩子不错,知书达理,而且聪敏过人。至于沈万豪,你不必在意,你娶了沈傲君,他比你都高兴!” 他心里却另有打算,楚薇薇始终是他一块心病。 不知道为什么,离开楚薇薇之后,反而愈加思念起来。钟山晓知道他爱上楚薇薇了,一旦爱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师徒两人回到小院,小院好像还残留着昨晚的欢愉,钟山晓下意识地唱起徐还山唱的京剧:“今日痛饮庆功酒……” 钟山晓并没有急着回京州,而是在家好好陪了徐还山几天。刚回来的时候整天忙叨叨的,也没好好孝敬师父,趁这两天清闲,他陪徐还山剪了头发,洗了澡,还给徐还山买了一副老视镜。 徐还山戴着老视镜,看着眼前清晰的钟山晓的容貌,道:“原来你长成这个样子了!和小时候真是太不一样了!” 钟山晓惊讶道:“这么多年,您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知道点轮廓,看不清五官。” “那万一有人冒充我呢?你能认出来吗?” 徐还山笑道:“人家冒充你干什么,你很值钱吗?” “我不值钱,我是怕您被骗。” “除了你,没人骗我,放心!” 钟山晓心中一阵酸涩,原来我师父已经老了,我一直以为他还是五十多岁的人呢。 时光啊,你再慢些,我才刚长大,我师父就老了…… 三道河村的路没有并到公路网线上,因为这个村子人太少,一共不到两百人,村里就不够钱来修路并网。 沈万豪走后,沈子雄亲自与三道河村沟通,由沈子雄个人出资,村里出人工,修一条公路到乡道上去,这样以后村民进出就方便多了。 村里自然答应,而且马上开始动工。 节后的天气越来越凉,冬天修路就不好施工了,所以村民们都赶着工期来修路。 钟山晓跟徐还山说了这事,徐还山笑了笑道:“他这是走了还要我欠他人情,这个沈万豪,真是狡猾!” “也不能这么说,他下次来的时候就能把车直接开到咱院子里来了,也是方便他自己啊!”钟山晓觉得这个人情太大,徐还山还不起。 “你说得对,他是为了他自己,我才不领他这个情!”徐还山又恢复了傲娇的表情。 “你在家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该准备去京州了?”徐还山道。 “师父,我在家多陪您几天,回来一次不容易的!”钟山晓还是舍不得徐还山。 徐还山摆摆手道:“我知道你在京州有很多事要做,沈万豪都跟我说了。有些事你既然开始了,就不要轻易放弃。为人如是,为医如是。” “好,我听师父的!” 徐还山道:“这时候,你应该听自己的!”他在钟山晓胸口点了两下。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师父,你也有自己要走的路。师父把你领上路。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不,师父,我走的还是您以前走的路,只是您还没有走完,下一程,该我替您走了。” 徐还山摸摸钟山晓的头,道:“不错!是我徐还山的好徒弟!哈哈哈!”他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可是在钟山晓听来,这笑声却有很多悲凉之意,让人好不感慨。 钟山晓说道:“师父,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给我的,这一身的医术也是您传授的,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徐还山取出失而复得的半部针法,道:“这针法你看过吗?” “还没有细看,我在京州行走有诸多顾虑,这针法一直在沈爷爷那放着,我回来的时候才取回来。” 徐还山把针法打开,道:“这针法的前半部,乃是养气之术,主要记录如何运气,如何以气行针,如何以气探穴等等章法。后半部主要记录针法口诀,和一些古传医方。” 徐还山将针法合上,交给钟山晓,继续说道:“我教你练的功法,就是练气的方法。你天性聪敏,对于医道也很有天赋。你知道医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最重要的?”钟山晓思忖着,道:“师父,我想不出来。” “哈哈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知道,以前我也一直在想,直到最近,我才有些开窍。” 徐还山并无责怪之意,而是细心劝导着。 “师父您的境界多高啊,我现在还没看见您的山脚呢!”钟山晓拍着马屁。 “你小子,出去一趟,怎么学得这么油滑了。”徐还山佯装生气。 “师父,我是出去之后才知道您有多厉害了,以前我就见过您一个医生,现在见得多了,有了比较。”钟山晓说的也是实话,他从小到大就见过徐还山的医术,其他的医生他根本没机会见。 徐还山笑了笑,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山晓,你不可骄傲自满。每个医生都有对于医道的不同理解,也都有其一技之长,要多看多学,如果有机会,也要把你学会的,传授给更多的人。” “师父,神农九针也要传给别人吗?”钟山晓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不行?”徐还山问道。 “这针法不是您的吗?” “这本书是我的,这针法却不是我一个人的,只要是医生,都可以来学。这就是医道最重要的一点:‘医天下,不如天下医!’” 徐还山意味深长地看着钟山晓,见他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 他伸手摸摸钟山晓的头,道:“你年纪尚浅,对于世道和人事还没有足够的了解,不过,你以后会明白的。” 钟山晓问道:“师父,既然您想要天下医,为什么还要我去找针法呢?” “这是我的一点私心。这针法就像我的亲人,多年未见,总是会想的,这一想,就难免会有执念。也算是圆了我一个梦想。”徐还山缓缓道。 虽然针法只找回了半部,可徐还山依然很满足,心中的执念也消减了一半。 “师父,我一定把另外一半的针法也找回来,然后就是您说的,天下医!”钟山晓又在发誓。 徐还山却并不在意,道:“针法你已学到七八,这关键的一二没人能教你,要靠你自己了。对另外一半的针法,不必过于执着,缘分来了,它自然就回到你手里了。” 钟山晓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师父找回一本完整的针法。 过了节,外出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三道河也慢慢地沉寂下来,悄悄地蛰伏着,准备过冬。 钟山晓给徐还山换了新的被子和褥子,把门窗挨着做了加固和密封,最后还给他买了一套家具,好歹把屋里布置的像个家了。 徐还山过惯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对于这些并不在意,不过见钟山晓如此细心,还是觉得心里十分欣慰,这个徒弟他教养得不错! 徐还山已经和钟山晓提了好几次,催促他赶快返京。钟山晓却不停的给自己找事做,一来二去已经耽搁了四五天,徐还山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劝导。 “车票买了吗?”徐还山问道。 “师父,明天去了车站买也行,现在出行的人不多,票很好买的。”钟山晓回答道:“我怕我走了家里的活您干不了,有些重活我先给您干了,您在家只要安心治病就行了。” “你做得够多了,你看,草药也摘了不少,屋里也多了很多东西,就差把房子重新盖一遍了。”徐还山展示着钟山晓的工作成果。 “师父,我明天就要回京州了,您自己在家要好好地保重身体,等有时间了,我就回来看你。” “你只身在外也要小心在意,不必太挂念我,我虽然老了,但照顾自己不是问题。况且村里时不时地也会接济我,我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个,我是不是应该去村里表示一下感谢?” “不必,他们常来看病,这些人情往来不用太在意。”徐还山生性如此,对于人情世故虽然通透,却不屑为之。 是夜,好像时空穿越回了他第一次出门时候的情景,只不过这次徐还山只是叮嘱他一些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又仔细给他讲了一遍功法练气的细节,钟山晓已经听过无数次,但每次听都会有一些收获。因此,徐还山常说,练得多了就会了。 一大早,钟山晓就起了床,把屋子院子都收拾了一遍,才踏上了去京州的路,他没有叫醒师父,只是轻轻地关上院门。 和上次一样,买票上车。 列车开始行驶,他也渐渐远离着师父。 他这次却没有遇到何苗,他还特意站起来找了找,结果一无所获。 他离开京州半个月,重回这个他人生的转折点。 出了京州车站,他打车直奔疗养院而去。 他刚到疗养院,就看到依云在院子里,他走过去,问道:“依云,你怎么在这里?” 依云见到钟山晓,惊喜地叫出来,“钟大哥,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丽丽!她病了!”依云见到他好像见到了救星,急忙拉着他往胡丽的房间走去。 “你说清楚,丽丽怎么病了?”钟山晓被她拉着,走的飞快,根本来不及说话。 两人来到胡丽房间门口,胡丽轻轻推开房门,和钟山晓一起进去。 只见胡丽抱膝坐在床上,整个人蜷成一团,一点精神也没有,眼神空洞,就像无意识一样,对来人也没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 “胡丽?”钟山晓轻轻叫了一声。 胡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钟大哥,你来了。” “嗯,我回来了,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觉得身上没力气,乏得很,总是歇不够。” “我给你把把脉?”钟山晓说着,坐在床头,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起脉来。 他一动不动,微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大哥,怎么样了?”依云着急地问道。 “她没事,只是有些虚弱,安心休养就会好了。” 依云还待说什么,被钟山晓打断。 “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去给她抓点药。” 两人出了屋,钟山晓问道:“胡丽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去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是抑郁症。自从李国斌被捕后,她回到家就变成这样了。看起来好好的,就是嗜睡,不爱吃饭,也不出门,我找她去骑马她也不去了,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还总偷偷流眼泪。” 依云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诉了钟山晓。 “抑郁症?”钟山晓喃喃道。 “钟大哥,有没有办法救救她,她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呀!”依云泫然欲泣。 钟山晓安慰道:“依云,别着急,只要是病,就有办法能治。我先给她开两副药,给她补充一下气血,让她能多吃点东西。” 钟山晓说着,开了一个药方,交给依云,道:“你去抓药回来给她吃,我再去和她聊聊,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好!我马上就去!”依云飞快去了。 钟山晓又回到胡丽屋里,胡丽还是蜷缩在床上,穿着一件厚厚的睡衣。 “丽丽!”钟山晓叫了她一声。 “嗯!钟大哥!” “是不是有心事?”钟山晓柔声问道。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看你不爱吃饭,身体有些虚弱,是不是不想吃这里的饭菜?” “这里的饭菜挺好吃的,就是没胃口。” “要不要我给你针灸一下试试?” “我生病了吗?”胡丽有些疑惑。 “有些病,不过不严重,我让胡丽给你抓药去了,我给你针灸一下,然后服些药,很快就好了。”钟山晓说得很真诚,胡丽对钟山晓是绝对地相信。 “那我们针灸!我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做什么都没劲,我可能真的病了。”胡丽倒也配合,她往床边挪了挪,靠近钟山晓一些。 “我去打一盆热水来,你先躺下,我去让依云来帮忙。”钟山晓道。 “嗯!我等你!” 钟山晓等依云回来,打了热水,回到胡丽屋里,锁上了门。 “丽丽,我让依云帮你脱了衣服,你躺好不动就行。” “还要脱衣服吗?”胡丽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你穿的衣服太厚,我怕扎错穴位,放心会留下内衣裤的!”钟山晓安慰道。 “依云,把丽丽的衣服脱了,留下内衣裤。然后用热毛巾把她身体擦一遍,擦好了告诉我。” “好。”依云依言行事。 钟山晓开门出去了,等在门口。 钟山晓没想到,胡丽对李国斌爱的如此深沉。又想起自己和楚薇薇的感情,自己不也是消沉了很久吗,好一度因此心灰意冷,想要逃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因此抑郁。 第47章 重归于好 “钟大哥,好了!”依云喊他道。 钟山晓推门进去,又把门锁上。 “依云帮我给银针消毒。”他一边说着,一边查看胡丽的身体状况,当他看到胡丽小臂上一道道伤口时,他倒吸一口凉气,疑惑地看向依云。 依云摇摇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胡丽见二人沉默,出声问道。 “没事!我给银针消毒呢!”依云忍着哭腔,说道。 钟山晓问胡丽道:“你小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胡丽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伤痕,道:“心烦的时候不自觉地划到了,没事的。” 钟山晓看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有些心疼,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治好!” “嗯!我相信你!”胡丽说道。 胡丽的身体已经消瘦了好多,她本就苗条的身材,现在差不多只剩下骨头了,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失了,脸皮松松垮垮的。 钟山晓不忍再看,拿过银针在胡丽身上施针。 先后在胡丽的神门、内关、太谷、合谷、太冲、百会、太阳等穴位依次下针。他动作极轻柔,一边下针,一边悄悄观察胡丽的神情变化。 胡丽只是睁眼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不见喜怒。这种表情和沈傲君有很大的不同,区别就在于眼神,和面部肌肉的松弛度。 沈傲君虽然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 胡丽却是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就像干枯的河床,就那样生硬地铺在你面前。 胡丽只穿内衣裤,因为身材过于消瘦,原来的尺码已经不合穿,与其说是穿着内衣裤,倒不如说是套在她身上。 依云配合着钟山晓施针,把胡丽的身体翻过来,摆过去,依云累得气喘吁吁的,钟山晓为了避嫌,始终不曾碰触胡丽的身体,他之所以要依云帮忙,也是为了避嫌。 一番针灸做完,钟山晓让依云给胡丽穿上衣服,钟山晓又出去给胡丽煎药。 依云找到他,道:“钟大哥,丽丽怎么样了?” 钟山晓皱着眉头,道:“她舌苔薄白,脉象弦细,虚弦,此为肝虚气滞,脾肾阳虚。此症来势凶猛,需要慢慢调理。我已给她施针,今晚她能睡个好觉,你多陪陪她,有机会的话,就带她出来走走。” “嗯,我会的。”依云说道。 他向依云交代一番,去找沈万豪打招呼。 “沈爷爷,我回来了,您还好吗?” “哦!山晓回来了!”沈万豪起身拉住他,道:“我今天还和傲君说呢,你也该回来了,果然你就回来了!你师父还好吗?” “我师父好得很,他让我谢谢您给村里修路呢!” “这恐怕不是你师父的原话?”沈万豪笑了笑,道:“你师父可不会随便领人情!哈哈哈!” 钟山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村里的乡亲也很感谢您啊!” “你小子,还会说谎了?哈哈哈!”沈万豪拆穿他的谎言,却并不不生气。 “沈爷爷,傲君没在这吗?”钟山晓没见沈傲君。 “没有,这两天她又在公司忙了,你替我去看看她,她这两天太辛苦了,我也见不到她。”沈万豪心疼沈傲君,叮嘱钟山晓道。 “好的,我一会儿去煮点粥给傲君送过去!” “好!还是你心细!”沈万豪欣慰的看着钟山晓道。 钟山晓告别了沈万豪,煮了个营养粥,去了傲君大厦。 傲君大厦里,除了沈傲君,就属他的权限最高了,任何地方,随意出入,毕竟他是沈傲君的名义男朋友,算是傲君大厦的半个主人。 他直接来到沈傲君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沈傲君的声音还是那样,不过越来越亲切了。 钟山晓进了门,站在门口,并不靠近,也不说话,看着沈傲君埋头工作。 沈傲君见来人不说话,疑惑的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钟山晓。 “我想看看,你多久才会看到我来了。” 钟山晓开玩笑道,一边把营养粥放在她办公桌上,拿出了用餐巾包好的餐具,递给沈傲君。 沈傲君很自然地接过,钟山晓给她打开餐盒,放在她面前。 “我闻到味道了。”沈傲君道。 “是你饿了?”钟山晓笑了笑。 沈傲君小口渴着粥,钟山晓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要不要抽空去看看沈爷爷,他有点担心你。” “嗯,下午就回去。” “那你慢慢吃,我要出去一趟。” “好!” 他的心思现在都在楚薇薇身上,他要回家看看楚薇薇。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当你想起一个人的时候时常想到的都是他的好,也许就是爱上他了。 钟山晓现在就很想楚薇薇。 他来到楚薇薇楼下,看着曾经熟悉的环境,内心有些激动。 他在楚薇薇家门口站定,敲了敲门,没有应答。 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应答。 他想敲第三次的时候,手刚举起来,又停在半空,随即又放下。 如果门开之后,是两个人,那岂不是很尴尬? 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下了楼。 秋天的风越来越凉了,他把衣服紧了紧,双手抱在胸前,低头向前走着,秋风却一阵紧过一阵,空气里有点湿润,估计要下雨了。 他走了很久,天也慢慢黑了。 他停下来的时候,停在了一个大排档前面,一股熟悉的麻辣小龙虾的味道冲进他的鼻孔,寒夜里,给了他丝丝暖意。 他索性坐下,点了一份小龙虾。 可是没有人给他剥虾了…… 小龙虾上了桌,他戴着手套,笨拙地学着剥虾,剥着剥着,就开始流眼泪,眼前的小龙虾变成一片模糊的红色。 这可能是第一个因为剥不好龙虾而哭泣的男人。 “我帮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忙伸手擦眼泪,却忘了手上戴着手套,上面还沾着小龙虾火爆的酱汁,酱汁进了眼睛,他的眼泪更多了。 楚薇薇拿了纸巾给他擦拭,又用水给他冲洗了一下,他的眼睛才没那么痛了,可双眼却变得通红,不知是辣的还是哭的。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钟山晓有些生气。 “我在月牙湾餐厅。”楚薇薇一边剥虾一边说着。 “和那个男人吗?”他更生气了,语气接近质问。 “就我自己。”楚薇薇把剥好的虾放进钟山晓嘴里。 “你自己去那干什么?”他语气缓和了一点。 “去找你的影子。”楚薇薇开始剥下一只虾。 “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家。” “你没拿钥匙……” “那你更应该在家等我!” “我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楚薇薇再也忍不住,哭得很大声。 手上却还在执着地剥着虾,一只好好的虾,被她剥得五马分尸的。 “别再剥了,这只虾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该再受这样的罪。” 不知道他是在说虾还是在说楚薇薇。 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回的家,只知道他们回家的时候,路上已经只剩下街灯在亮着,重逢的夜晚,连月亮也没有,真是煞风景。 钟山晓拉着楚薇薇的手,吹着微雨里夹着的秋风,两人身旁不时有大片落叶呼呼啦啦地飘下枝头,红着眼睛的钟山晓脸上热热的,心里好像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燃烧着他,也燃烧着楚薇薇。 这一晚,过得真是难忘,销魂蚀骨的难忘,意乱情迷的难忘,唇齿相交的难忘,筋疲力尽的难忘…… 楚薇薇累了,可还是用力抱着钟山晓,抱着这个她差点就要错失的小男孩,就像拥抱着自己的后半生,无限的感动和无限的依恋。 钟山晓闭着眼睛,眼睛红肿着,想睁也睁不开。他错失了人生中最迷人的风景,像盲人爬山一样,全靠摸索,不过,好歹爬上了山巅,听着楚薇薇动人的号角,不断地向山顶发起着冲锋。 一切最激烈的感情,都回归于平淡,就像火山会爆发,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熄灭。 只是,要学会享受激情之后的余韵。 “山晓……”楚薇薇的声音很虚弱,却很绵长。 “薇薇……”钟山晓的声音则短促得多。 “谢谢你!”楚薇薇把钟山晓抱在怀里,她很享受这种被他压在身上的感觉,很充实。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他说完,又开始喘气。 这货显然会错了意。 楚薇薇并不在意,两人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沈傲君小口渴着粥,钟山晓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楚薇薇先醒来了,但她没有动身,痴迷的看着还在她怀里睡得像婴儿一样的钟山晓,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钟山晓用力睁开还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楚薇薇。 他又有些冲动了,开始不老实起来。 楚薇薇忙阻止他,撒娇一样地说道:“疼!” “疼?” 他掀开被子,看着床单上昨晚遗失的那朵精致绚烂的梅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薇薇。 “你没有和他……”他不敢说下去了,对爱人的怀疑,就是对忠诚的怀疑。 楚薇薇重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道:“没有,都是你的!” “哪个男人受得了?” “我就问问,哪个男人受得了?” 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排行榜,一定要有这句“都是你的!” 钟山晓反把楚薇薇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两口,还在她红红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像是宣示主权一样,大声道:“都是我的!” 楚薇薇被他挑逗得有些情动,不由抱住他,又是一番不可示人的缠绵。 楚薇薇等着他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住了。 楚薇薇微微气喘,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微微一笑,学着楚薇薇的语气道:“疼!” 楚薇薇却不管疼不疼了…… 钟山晓起床去洗澡,脚一站地,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包裹在云朵里的感觉,让他不由的咧嘴笑着。 楚薇薇把床单仔细叠好,放起来,又把两人的衣物收拾好,拿去洗。 “薇薇,我回家这段时间,可想你了!”楚薇薇在给钟山晓洗头,钟山晓扶着楚薇薇,动情地说着。 “别说话,沫子进嘴巴了。”楚薇薇却打断他。 钟山晓老老实实的洗了澡,和楚薇薇一人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互相给彼此吹着头发。 “我的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你走之后买的。” “为什么?”钟山晓不解。 “不为什么,你要是回来,就给你用,你不回来……”楚薇薇说了一半,忽然转过身看着他,幸福地笑了笑,道:“还好你回来了!”眼里有泪花在悄悄地绽放。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钟山晓有些自责。 “是我太蠢了。” “薇薇……” 此时无话可说了,两人的嘴巴贴得紧紧地,除了喘息,再没有其他声音。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得不说,楚薇薇绝对是个好妻子。 他把钟山晓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还用熨烫机烫平,分门别类地放好。对于她来说,在他不在的时候,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帮他整理家务? 一个女人,有了美貌,再加上一点智慧,再加上一点情趣,再加上一点贤惠……简直了,男人的天堂,不过如此。 难怪有人说,漂亮加上任何一个属性,都是王炸。 钟山晓初尝滋味,一时腻歪不够,楚薇薇却是有分寸的人。 “你去过疗养院吗?胡丽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能不能帮帮她?” “昨天一回来就去了,我给她看过,重度抑郁症,需要慢慢康复。对于这种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疾病,暂时还没有快速治疗的手段。” “她一直性格开朗,活泼可爱,怎么会忽然这样了?” 钟山晓把他抓住李国斌的事跟楚薇薇说了,楚薇薇听的后怕,尤其是听到李国斌有枪的时候,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楚薇薇在他身上检查了一下。 “我没事,刚才洗澡的时候都被你看光光了,还问!”他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楚薇薇哭笑不得。 第48章 上门挑衅 “原来李国斌是你抓住的,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自首。” 钟山晓笑笑不说话,拨弄了一下楚薇薇的头发,道:“干了。” 楚薇薇转身和钟山晓面对而坐,道:“是不是因为我,你才去山上的?” “是,也不是。” “我就知道,我让你伤心了。” “这件事不要再提,你现在还是我的,我现在也回来了。” 夫妻之间最怕这种小事的慢慢积累,就像塔克拉玛干的沙漠,一点一点由沙子堆成,夫妻的感情里一旦掺入沙子,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钟山晓没有结过婚,但他有一种豁达的智慧,还有一种及时忘记的聪明,不给自己找麻烦。 “你再去疗养院看看,好好和沈爷爷说说话,你们很久没见了。” 有智慧的女人总是会为男人考虑,这就是大家说的贤内助? “好!我还要去看看胡丽,她帮过我,我要帮她。” “记得拿上钥匙!”楚薇薇把钥匙拿给他,上面还挂了一个情侣挂坠。 钟山晓简单吃了饭就去了疗养院。 终于,他在疗养院看到了沈傲君,他开心地和沈傲君打招呼:“傲君,你终于回来了。” 沈傲君敏锐地感觉到他开心得有些不寻常,道:“我回来了,你这么高兴吗?” “哎哟!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他开了个玩笑。 “沈爷爷呢?”他又问道。 “我在这呢,山晓!”沈万豪正从屋里出来。 天气渐渐冷了,今天没有太阳,整个天空阴沉沉的,沈万豪不愿出来受凉。 “我们回去说!”钟山晓招呼着沈傲君和沈万豪。 几人回到沈万豪的豪华套间,分宾主落座。 “胡丽你看过了,她怎么样?”沈万豪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看过了,她应该是受了感情刺激,才会引发情感障碍。她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感情被身体的理性压制住,她无法自由表达。”钟山晓说的很专业。 “能治吗?”沈万豪着急地问道。 “只要是病,都能治。”钟山晓信心满满的说道。 “只是时间会有些久,她刺激来得太强烈,彻底击垮了她的人格,想让她恢复,除了针药,还需要她自己有强烈的恢复意志,沈爷爷,我会和她好好聊聊的。”他又补充道。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沈傲君问道。 “暂时不需要,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我去看看她,傲君陪我去。” 两人来到胡丽房门口,胡丽的家人正在屋里劝说胡丽,钟山晓敲敲门,两人进得屋来。 “钟医生,你来了。”依云先看到他,跟他打招呼。 “嗯,她怎么样了?”钟山晓把胡丽的家人叫出屋外问道。 胡丽的父亲胡啸云跟他出来,说道:“她还是吃得很少,昨晚倒是睡了一会,可精神还是不太好。” 钟山晓点点头,道:“有些好转的迹象了,你们别着急,越着急越是把这种焦虑的情绪传递给丽丽,她虽然表达不出来,可她还是能感知到的。” “钟医生,接下来怎么办?” 胡啸云是职业军人,他的潜意识让他在任何环境都能保持绝对冷静。 “你们离开一会,依云,跟我进来。让人打一盆热水,拿一条干净的毛巾。” 众人依言行事。 钟山晓对依云说道:“和昨天一样,把她的衣服脱下,先给她擦拭一遍身体,让她的身体暖一暖,好了叫我。” “钟大哥,好了!”依云叫他。 “先给银针消毒。”钟山晓进了门,又把房门锁上。 “丽丽,你感觉怎么样?”钟山晓轻声问道。 “钟大哥,我觉得好多了。”胡丽像是在安慰钟山晓。 “有我在,不怕的!”钟山晓笑了笑,安慰她道。 “我不怕!来!” 钟山晓又开始给胡丽施针,他不断用针法刺激着胡丽的穴位,用心的感受着针气下行的感觉。 昨天他只是试探了一下胡丽的身体反应,今天他打算用针法给胡丽一点刺激,看她会不会有反应。 他快速出针,以神农九针第五针,刺激着胡丽的穴位。胡丽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出现了许多细密的汗珠。依云见状便要给她擦拭,钟山晓阻止她道:“现在先不擦,一会儿施针完了再擦。” “热!好热啊!钟大哥,怎么这么热?”胡丽有反应了,身躯开始不自主地扭动。 钟山晓快速拔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丽丽,哪里热?” “身体里面热,哪里都热,我这是怎么了?”胡丽说着,还在扭动着。 她身上只有内衣裤,这一扭动,本就不合身的衣服顿时移了位。钟山晓别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道:“热是正常的,很快就好了,不过你一会儿要吃很多饭,还要吃药,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胡丽的脸红红的,钟山晓和她面对面,她有点热,又有点害羞。 “依云,你帮她擦一下身体,然后给她换一身衣服。” 钟山晓交代完就出了门,对胡啸云道:“胡叔叔,丽丽的病情有所改善,中午给她准备些清淡的饭食,最好是小米粥。我去给她煎药。” 胡啸云拉着他的手,道:“谢谢你了,钟医生。” 钟山晓笑了笑,道:“医者本分而已,况且,丽丽也是我的好朋友。” 他正给胡丽煎药的时候,沈傲君过来找他。 “有你的电话,华夏医学会打来的。” 他接过电话,道:“喂,我是钟山晓。” “我是万福生,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前辈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空吗?来一趟华夏医学会,有事跟你商量。” “我下午过去,现在走不开。”钟山晓牵挂胡丽的病情,不愿就去。 “好,下午我在医学会这里等你,一定要来啊!” “好的,我一定去!” 挂了电话,钟山晓随手将手机装进兜里。 沈傲君看着他,道:“手机是我的!” 他忙从兜里拿出手机还给沈傲君,道:“不好意思,和我的一样,认错了。” “你要去华夏医学会?”沈傲君问道。 “怎么说也是中医的一股力量,能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现在医学会处境很被动,前段时间被东瀛人挑战,他们刚输了,现在和他们接触,对你的声誉会有影响。”沈傲君是为他考虑的。 “我哪有什么声誉啊,就是一个普通小医生。”他笑着说道。 “不止,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男朋友。”沈傲君提醒他道。 “你认真的?”钟山晓的眼睛瞪得像铃铛那么大。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沈傲君反问道。 “我以为你就是为了利用我呢!”钟山晓挖苦了沈傲君一句。 “你又没有问!” …… 钟山晓把药给胡丽拿过去,亲自喂她服下,又陪她聊了会,见胡丽精神有好转,他才向胡丽告别,去了华夏医学会。 这个地方他之前来过,只是没有进去。 万福生正在门口转圈圈。 “前辈,您是在练什么功法吗?转得这么快,身法很灵活啊!”钟山晓笑着和万福生打招呼。 万福生见他到来,一把拉住他就向内走去,上了电梯,然后到了一个会诊室。 会诊室里坐着几个老中医,见钟山晓到来,纷纷起来与他打招呼。钟山晓一一应答,问道:“前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此紧急?” “你可知道东瀛人在京州成立了一个汉方会馆?”万福生一脸严肃地问道。 “听说了,但不是很清楚。” “在中秋节前他们就开始布局收徒了,只是那时候我们这群老家伙还在官司里,抽不出身。后来,他们向我们中医发起了挑战,还指名道姓地要挑战你的神农九针,你可知道?” “我节前就回了老家,这些事我一概不知啊!” “你在京州出了名,大家都说你是神医,还是大明星,他们当然要挑战你了。”万福生说到此处,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是我们不自量力,没有把他东瀛人放在眼里,擅自替你迎战,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万福生羞愧难当,在场的众医生一齐摇头叹气,场面好不凄凉。 “前辈,您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您也不是对手吗?”钟山晓疑惑道。 “若是正常比拼,我自然不惧,可他们阴招频出,导致我接连败退,直到最后比拼针法……”万福生说不下去了,现在他还记得当时他颜面扫地的惨状。 “比拼针法怎么了?”钟山晓着急地问道。 “他们竟然会你的神农九针!我知道我不是对手,只好弃针认输。” “什么?他们会神农九针?”钟山晓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是的,我看得真切,和你的针法如出一辙!”万福生肯定地说道。 “这不可能,神农九针配合身法、步法,还要懂得运气于针,以气运针。他们怎么会懂得?”钟山晓绝对不能相信。 “可我就是败了……” 万福生痛心疾首。 “然后呢?”钟山晓问道。 “东瀛人很狡猾,他们在比赛之前就写了两块牌子,输了的人,就必须挑一块牌子,大声念出牌子上的字,还要承诺,终生不得使用医术。” 万福生已经说不出话来,另一位中医站起来说道。 “写的什么字?”钟山晓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言语。 “写的什么?”钟山晓大声问道。 “中医……源自汉方,中医……应该……认祖归宗……” 万福生艰难地说出,嘴里一阵发苦,太阳穴都跟着狂跳,呼吸急促,似是不能呼吸般。 “欺人太甚!无耻至极!草!”钟山晓气急,口不择言地骂出来。 “扑通!” 万福生一下跪倒在地,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中医啊!” 万福生痛不欲生,羞愧难当。 钟山晓伸手要去扶他,万福生却猛地起身,向墙壁撞去。 大喊着:“我命休矣!” 他去势又急又快,可见是死志已决,并不是做戏。 钟山晓向他扑去,一把抱住他,大声道:“你不能死,我要让你和我一起把丢失的面子找回来,要把属于中医的荣耀夺回来!就算要死,也要把中医正统夺回来,你明不明白!” 众人见万福生竟有如此决心,又见钟山晓意志坚定,纷纷道:“福生,我们能给中医丢人,难道还不能给中医争一口气吗?” 万福生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钟山晓道:“好!从现在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有需要,随时拿去!” 钟山晓道:“那你就不要寻死,我不说你就不能死!” “我们现在怎么办?”众人问道,钟山晓现在变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怎么办?当然是以牙还牙!” 钟山晓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从未有如此愤怒的情绪,一种让人想杀人的情绪。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乍一看以为他是个卖保险的。 他敲敲门,道:“请问这里是华夏医学会吗?” 钟山晓转身看他,道:“你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汉方会馆的行政官,我叫宫本茂!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说着,他深深一鞠躬,标准的九十度。 宫本茂骨子里有东瀛人假惺惺的礼貌。 众人见来人是东瀛人,不由怒目相视,道:“你来这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钟山晓安抚了众人情绪,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宫本茂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在座的都是最好的中医,既然在这里不能行医,本着国际友好的原则,我想邀请各位加入我汉方会馆,我们一起为医界做贡献,也算各位的医术有了用武之地,如何?” 众人闻言,决眦欲裂,当场就要动手。 先是用计赢了万福生,现在又上门来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饶是万福生上了年纪,又有名医的涵养,也不禁摩拳擦掌要上前动手揍他。 宫本茂却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根本不理会众人的愤怒。 第49章 被抓了 钟山晓拦着他们,道:“败将也要有败将的风度,不要冲动。” 他说完,又对宫本茂礼貌一笑,慢慢举起右手,道:“宫本先生,你看这是什么?” 宫本茂见他举起右手,正要仔细看去,钟山晓突然一拳打在宫本茂鼻梁上,宫本茂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来不及闪躲,鼻梁上重重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鼻腔发酸,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钟山晓却不饶他,紧接着上前在他身上狠狠踢起来,边踢边骂:“你他妈的,杀人诛心是?阴谋诡计是?国际友好是?给老子滚!老子迟早去东瀛征服你们这些龟孙子!” 他踢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喝了口水,看着躺在地上猪叫的宫本茂,道:“你就这样回去,告诉你们汉方会馆,就说我钟山晓迟早让他们比你还惨!” 宫本茂顶着猪头一样的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你就是钟山晓?” “我就是!” “哈哈哈,太好了!”宫本茂不顾自身惨状,反而笑起来。 他继续说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说完就走了,一点也没有来时的礼貌。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钟山晓见众人盯着他看,不由得有些发毛。 “你们年纪大了,打不动了,我打得有劲!”钟山晓以为他们是嫌他不让他们动手。 “你打得好!”众人大声说道。 “谁说中医不打人?”钟山晓在心里嘀咕着。 众人正聊得热闹的时候,两名警察找过来了。 “你们谁是钟山晓?” “我是!”钟山晓举手道。 “你涉嫌殴打外国友人,和我们走一趟!”警察说道。 众人大惊,从刚才的亢奋中清醒过来,忙道:“警察同志,是我打的人,和他没关系。” 警察走到钟山晓身边,轻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人家给你拍视频了,这下你赖不掉了。走!” 钟山晓对众人说道:“你们好好待着,我出来就来找你们。” 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钟山晓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你就是小神医,钟山晓?”一个警察问道。 “是我,不过,我不是神医,我是中医。”钟山晓说道。 “大家说你是你就是!”那个警察忽然给他敬了个礼。继续说道:“我叫刘四方,我母亲就是用了你提供的解毒剂才康复的!” 钟山晓问道:“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不觉得难受了,人也渐渐有精神了,前几天我老婆生产,她老人家还抱上孙子了!” “哈哈哈!是吗!真是恭喜你啊!”钟山晓也为他高兴。 “钟医生,这帮东瀛人太欺负人了,把咱中医都欺负成啥样了,我都想打他们一顿!”刘四方说道。 “你不能打,你是警察,我可以打,而且我还要把他们赶出华夏!我说到做到!”钟山晓斩钉截铁的说道。 “钟医生,你这一架打的大快人心,我们同事都说你打得好呢!” “打的不好,宫本茂还能起来走路呢!” “这就可以了,下次打他的时候要注意别留下证据。”刘四方小声提醒道。 “我故意的,就是要打掉东瀛人的威风,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他们不敢在我们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我受点罪没啥!” 刘四方听得感动,又给他敬了个礼。 钟山晓伸手取下他敬礼的手,道:“别总给我敬礼,我受不起。” “钟医生,就凭您的医术和人品,您绝对受得起!” 警车到了警局,刘四方关照,给他留了一个单人间拘留。 不一会儿,有一个警察过来要提审他,他就被带进了审讯室。 “钟医生,例行程序,您别见怪,手铐就不给您戴了,我给您倒杯水去!”刘四方很关照他,尽管有些违反条例,还是给了他最大的照顾。 钟山晓没想到他能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对刘四方道:“别坏了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四方执意不肯,憨憨一笑,道:“我妈要是知道我抓了您,还铐了您,我就别想进家门了!” “那也别为难你啊!” 刘四方出去给钟山晓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道:“一会儿我们副局长元宏亲自跟您谈话,您别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有事的。”刘四方安慰道。 “我不紧张,你也别紧张。”钟山晓笑着说道。 副局长进来了,和刘四方分别坐在主审位和书记员位开始问话。 “姓名?” “钟山晓。” “年龄?” “二十五周岁。” “籍贯?” “相州省。” “职业?” “医生,我是个中医。” “身份证号?” …… “是你打的人吗?” “是!” “为什么打人?” “他在我家里骂我,一时冲动。” “哎呦……”主审的副局长忽然捂着肚子,叫起来。 “警察同志,你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好,我突然肚子疼得很,这是怎么了?” 钟山晓走过去,给他把脉。 “中午没有吃饭?是不是伴有便秘,偶尔会便血,胃部时常畏寒,需要热敷才能缓解。”钟山晓一边把脉,一边说着症状。 “是啊,这个病好多年了总也治不好,吃药就好,不吃就疼,真折磨人!有法治吗?” “有!我给你开服药,一周就能缓解,持续服用一个月,脾胃不再畏寒,两个月之后,基本就会康复!” 刘四方从做笔录的纸上撕下一张,给钟山晓写药方。 钟山晓也不客气,提笔就写,写完了就交给刘四方,道:“同事们有此症状的,皆可服用。” 刘四方将药方收好,装进兜里。 元宏道:“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先不审了,把钟医生带回去。” 元宏说完就出了审讯室,刘四方带着钟山晓回到拘留室,问道:“钟医生,晚上想吃什么,您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 “不麻烦你了,能让我家人给我送点吃的吗?他们还不知道我在哪里,晚上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钟山晓怕楚薇薇担心他。 “好,您告诉我电话,我给您通知到。”刘四方爽快的答应道。 此时,外面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楚薇薇早已知道他的事。 钟山晓打东瀛人的视频不知道怎么就泄露出去了,被人发在网上,一时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网友的评论也是十分精彩。 “痛打东瀛狗,还得是我家钟医生!” “东瀛人太猖狂了,钟医生打得好!” “中医丢掉的面子,钟医生给找回来!” 评论尽是痛骂东瀛的言论,元宏看着视频,心想“我这是招了个什么孙大圣回来啊。” 楚薇薇接到刘四方的电话,在家给钟山晓做了饭,急忙赶去公安局。 “我来找钟山晓,那个被你们抓回来的中医。”楚薇薇站在公安局门口,向安保说道。 “不是我们抓回来的,是我们请回来的。快去,他在拘留室呢!” 楚薇薇一路询问,终于找到钟山晓。 却见到很多警察排队在他房间门口,刘四方见一个漂亮女人拿着饭盒站在那里,忙招呼道:“兄弟们先让一让,让钟医生先吃饭!” 说着,他给楚薇薇劈开一条路,带楚薇薇进去见钟山晓。 众警察见状,嘿嘿一笑,默默地等在门外。 楚薇薇进了拘留室,轻轻关上门。 “你去打人,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在家里担心。” 她好像在埋怨,却把怀里抱着的饭盒打开,放在钟山晓面前,又把用餐巾包好的餐具递给他。 钟山晓笑了笑,道“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下次我一定先告诉你!”说完大口吃起来。 “你有没有受伤?” 钟山晓打了别人,她却关心钟山晓有没有受伤。不知道是爱情不讲理,还是女人不讲理。 “我没事,能吃能睡的,刚才还给警察同志看病呢!” 他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去想办法救你出来!”楚薇薇说道。 “不着急,你以为沈家人是吃素的?你就在家乖乖等我就好了!” 钟山晓好像已经计划好了,一点也不着急。 “你真是个小男孩,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哈哈哈!男人至死是少年嘛!况且我才成年不久,过两年再懂事也不晚。”钟山晓还在跟楚薇薇开玩笑。 钟山晓吃完饭,擦擦嘴,道:“薇薇,你先回家,让你进来已经是破例了,别让警察同志为难。我出去了就回家接受你的批评!” 楚薇薇不舍道:“晚上你怎么睡呀,这里这么冷。” 此时门外有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二人对话。 “进来!”钟山晓说道。 刘四方抱着一床铺盖走进来,道:“钟医生,晚上冷,给你加一床被子,这是我自己用的,您别嫌弃。” 钟山晓笑了笑,看着楚薇薇道:“你看,警察同志都想到了,你就放心!” 刘四方道:“弟妹,你只管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钟医生的!” 楚薇薇起身向刘四方鞠躬,道:“谢谢警察大哥了!” 刘四方忙向旁边闪身,道:“这我可受不起,你好好回去就行,钟医生没事的!” 楚薇薇收拾了饭盒,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钟山晓,才慢慢走出拘留室。 刘四方道:“弟妹真是个好女人,比我家婆娘温柔多了。” 钟山晓笑了笑,道:“嫂子也是个好女人,都给你生娃了呢!” 刘四方也大笑起来。 夜深了,拘留所里很是安静,除了机器运转的蜂鸣声,就只剩下安静。 楚薇薇没睡着,他抱着昨晚和钟山晓盖过的被子,陷入了失眠。 沈万豪也没睡,他和胡远征正在等人,等谁?自然是胡啸云! 沈傲君没有等,她在引导社会舆论,要把钟山晓的声势越造越大,最好大到无法收拾。 今晚的互联网,注定很热情,他们都在为一个人发光发热——钟山晓。 第二天一早,钟山晓起来就在拘留室练气功法,昨天打人打的爽了,气息却有些不稳,歇了一晚上,他醒来无事,开始练功。 刘四方来敲他房门。 “四方大哥,早啊!”钟山晓像和街坊打招呼似的。 “钟医生早,我给你送点早餐,您将就吃点。” 钟山晓吃了早餐,元宏却还不来提审。 元宏正坐在办公椅上,扶着额头发愁呢。 “审?怎么审?万一审出点什么来,怎么交代?” “不审?怎么能不审?不审不符合程序啊?” 此时,东瀛的宫本茂带了一个律师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 “元局长,钟山晓审的怎么样了?”宫本茂一瘸一拐走进来。 “审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法审。” “如何没法审?” “嫌疑人现在不舒服,怎么审?” 忽然,从门外进来五个穿军装的人,一进屋就向元宏出示证件,还有一份嫌疑人移交文件,不由分说,就要他签字。 “现在嫌疑人钟山晓由我京州军区接管,请元副局长马上办理交接手续,并把人交给我们。” 元宏巴不得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摘出去呢,这就来机会了。 他命人马上配合交接,很快就把钟山晓移交给军方了。 “宫本先生,现在我是想审也无人可审了……”他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们这是包庇犯罪!我要提出抗议!”宫本茂大声道。 “你要抗议,就应该去找大使馆,找我警察局不管用!”元宏无所谓地道。 “你!哼……” 宫本茂气急败坏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钟山晓上了一辆路虎,车上是沈万豪和胡远征。 “沈爷爷、胡爷爷,你们怎么来了?” 沈万豪笑道:“你在外面给我们长脸,我们还不能来看看吗?” 胡远征道:“你打得真痛快,视频我看了,有点武术底子。” “您可别取笑我了,我这两下子,连丽丽都打不过?”他话锋一转,道:“说到丽丽了,丽丽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胡远征道:“好多了,她已经开始吃饭了,精神也好转了,她想见你呢!” “好转了就好,我们现在去哪?” “回老胡的老家!” “老家?” “哈哈哈!去军区!你现在去了军区,谁也找不到你,谁也拿你没辙!”胡远征笑道。 “不好?我还要给中医恢复名誉呢!” 他可不想在军区躲一辈子。 第50章 偶遇陈勇 “不用着急,很快就没事了,暂住几天而已,我看你身手不错,也许会是个好苗子!”胡远征说道。 “什么苗子?” “兵苗子!” 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军营门口,站岗的战士见到来车,一个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胡远征挥挥手,战士才恢复站岗姿势。 “胡爷爷,您官不小?” “不大,只能管这一亩三分地,现在还退休了,不过时不时过来打打枪,里面的当家的,多少给点面子。” 钟山晓见他说得谦虚,越觉得这老爷子莫测高深。 胡远征下了车,敲敲车门,示意钟山晓也下车,沈万豪和钟山晓相继下车。 “老胡!咱俩比比枪法去!”沈万豪实在手痒得不行。 “那得挂点彩头,干比多没劲啊!” “你想赌什么?”沈万豪一点不虚。 “就赌他!”胡远征向后一指。 “他不行,你换一个!”沈万豪有点虚了。 “不行,就是他!”胡远征挑衅地看着沈万豪。 沈万豪倔脾气上来了,道:“好!就赌他!” 钟山晓茫然道:“您二位赌谁?” 两人相视一笑,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胡远征道:“走,换军装!” 钟山晓和两人一起换了军装,来到靶场。 “打哪个?”沈万豪拿着枪,昂头挺胸的样子,很像一个兵。 “你能打多远?一百米?两百米?”胡远征不屑地看着沈万豪说道。 “随你挑!我谁都不怵!”沈万豪同样不屑。 钟山晓远远地跟在后面,生怕这俩老头走火。 “山晓!你过来,我教你打枪!很好玩的!小丽最喜欢玩了!”胡远征对钟山晓喊道。 “不用了,我打不了,您二位玩!”钟山晓不敢靠近,甚至想后退。 胡远征见他不来,单手持枪,向他走过来,道:“来了靶场一定要打两枪,这是规矩!” “还有这样的规矩啊?”钟山晓无奈,只好跟着去了。 “来,我教你,这是扳机,这是保险,拉动枪身上膛,举枪瞄准。眼睛、枪瞄具、目标三点一线,你来试试!” 胡远征简单教学一下,就要钟山晓上手。 钟山晓把92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有点紧张起来,这可不是玩具,这是杀器。 他双手举枪,学着胡远征的样子,瞄准一个靶子,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胡远征在旁鼓励他,“没事,你就轻轻扣一下扳机就行了,双手握紧握把,砰的一声,就完事了!” 钟山晓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他深深呼吸几下,再次瞄准靶子,右手食指用力一扣。只听“砰”的一声,炸得他眼冒金星的。 胡远征对着报靶员大喊道:“报靶!” 信号员举起白旗,报靶员捡了靶,报道:“脱靶!” 沈万豪哈哈笑起来,“哈哈哈!我就说,一次就能上靶,你以为他是神人啊!” 胡远征道:“还有两枪,上一靶就行,你着啥急,去一边看着去!” 转身又对钟山晓说道:“来,我再教你一遍,眼睛、瞄准器、瞄准器就是这个位置,有个准星,有个缺口,一眼看过去,和目标三点一线,瞄准了就打,不要犹豫!” 钟山晓刚打过一枪,被后坐力震得浑身一激灵,只觉得通体的肌肉神经都被叫醒了。 他再次举枪,几个深呼吸,在他呼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砰”的一声,又打出去一枪。 胡远征让他把保险关了,喊道:“报靶!” “八环!上靶!” “哈哈哈!八环!老沈,你听到没有,八环!哈哈哈!” 胡远征像个得志的小人,一个劲地炫耀。 “我看到了,八环!”沈万豪没好气地说道:“他归你了,你可不能给玩坏了。” 胡远征哈哈笑道:“不会,我就说他是个好苗子!” 钟山晓听得迷糊,怎么打了两枪,还打出祸端了? “沈爷爷、胡爷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刚才我和老胡打赌,赌你三枪以内能不能上靶。结果我输了。”沈万豪解释道。 “输了会怎么样?”他紧张地问道。 “不会怎么样,就是你要归他管了。” “啊?胡爷爷您打算怎么管我?”钟山晓心里开始突突,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啊,你就到侦察连去跟着训练就行了,年轻人要多锻炼,不能老是文文弱弱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像个什么样子!” 胡远征喜欢结实的军人体魄,钟山晓确实有些瘦弱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一直以来的生活都是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谁能胖得了? “我能不能不去?我怕我练废了怎么办?” “你是医生,废不了!先去队列里学学规矩,一会儿要好好表现!”胡远征说着,就让人把他带到侦察连训练去了。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训练场,看着正在练习格斗的侦察兵,一个个强壮得像头牛,他更蔫了。他强装镇定,但走的却很慢。 “那个兵!干什么的?” “说你呢!那个兵!” 忽然,他屁股上挨了一脚,他身形一晃,勉强站定,看着一个黑黑的兵正在对他大喊,他心里顿时火起。 “说你呢!聋了?”那人还在喊。 “你叫我?你只说那个兵那个兵的,我哪知道你是叫我?我不是兵……”他还想解释。 “闭嘴,回答问题要喊报告!” “报告!”他无奈地喊道。 “讲!” “我不是兵!” “你不是兵你是什么?孬种!”那人听他胡言乱语,张口骂道。 “报告!” “讲!” “第一,我不是孬种。第二……” “闭嘴!连兵都不敢当,还说你不是孬种!” “报告!” “不许废话,归队训练!”他显然没了耐心。 “报告!”钟山晓的耐心却有很多。 那人急了,抬腿就要踢钟山晓。 钟山晓闪身避过,然后一个转身出腿同样踢向那人的屁股,那人没想到他会闪躲,更没想到他会反击,被他踢了个结结实实。身体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此时一个士兵跑过来向那人报告,两人耳语几句,那人看了看钟山晓,点了点头。 “你叫钟山晓?” “对,现在知道我不是你的兵了?”他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好,我叫赵天志,是侦察连的连长。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兵了!” “什么?” “立正!”赵天志对他下指令。 钟山晓下意识地立正,他这是照猫画虎,他从来没参加过军训,看别人这样立正,他也这样立正。 “归队!今天起,我将亲自训练你!直到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兵!” “报告!” “讲!” “队……在哪?” 他入列之后,和士兵一起进行训练。 “钟医生,是你吗?你也来当兵了,太好了!” 钟山晓听到有人叫他,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看起来很眼熟。 “你是陈勇?”他认出这人正是他义诊的时候,给他父亲治病的陈勇,“你父亲的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现在正在恢复,再有几天就康复了!谢谢你钟医生!” 钟山晓刚要说话,就听赵天志喊道:“安静!队列里不许乱说话!” 胡远征和沈万豪站在远处观察着钟山晓,看着他出丑,两人不自禁地笑起来。 “他脾气还挺大!”沈万豪笑着说道。 “我看和你刚入伍的时候一个样,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 “你就比我强多少了?” 两人相视一笑,看着钟山晓现在的样子,两人都想起了刚入伍的样子,一起怀念着当年的岁月。 “老胡,你这样练他有什么意义,他很快就会走的。”沈万豪问道。 “你说如果他是我的兵的话,他出了事,是不是该我出面解决?” “你是想招募他入伍?”沈万豪一惊。 “不是招募他入伍,是要让他被上头看见。”胡远征用手向上指了指。 “上头?你是说……” “我已经退了,迟早我的影响力会消失,他年龄尚浅,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在军中给他找个靠山,始终觉得不踏实,你说呢?” “嗯!有理!还是你想得长远!”沈万豪难得夸胡远征。 “先别急着夸我,得想办法让他看到。”胡远征说道。 “这是你的地盘,你来想办法,我无计可施!”沈万豪双手一摊。 “我去找他谈谈,探探口风。你在这里看着山晓,别真给练坏了。” 说完,胡远征乘车走了。 胡远征来到一个训练场,这个训练场和侦察兵训练场差不多,只是里面的人不多,除了几个站岗的哨兵,几乎看不到人。 “老头子在里面吗?”胡远征问卫兵。 “报告!首长在!”卫兵回答道。 “他现在心情怎么样?”胡远征又问道。 “报告!不知道!” “好,我自己去找他。” 胡远征慢悠悠地走在训练场里,忽然一个人影落在他面前。 “哈哈哈!小虎子,又爬高玩了?” “报告!我正在进行高处隐蔽侦查训练,请首长指示!”小虎子立正道。 “稍息!咱好好说两句话,轻点声音。”胡远征叮嘱道。 “是!”还是喊出来的。 “轻点!他在里面?” “报告!在!” “你再一本正经的我就要让他关你禁闭了!”胡远征吓唬他道。 “首长,我错了,我好好说话。”虎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问你,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不太好,师妹执行任务回来,受伤了,他刚才还发脾气呢!” “灵狐受伤了?谁干的?” “只知道是东瀛人干的。” “伤得重不重?” “看情况应该不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今天值勤,没在里面。” “我去看看!” 胡远征迈步就要走。忽然又转身回来,道:“其他人还在院里埋伏吗?” “没有,都在照看灵狐呢!” “哦,那就好,你再这样吓我一次,我又要进医院了。” 说完,这次真迈步走了,虎子一手扔出虎爪,双手配合双腿一用力,飞身上了树,继续隐蔽。 “老头子!我来看你了!”胡远征来到一个小院,大喊着。 “别喊了,你进军营我就知道你来了。”一个短发的老人坐在屋里的藤椅上,身形壮硕,眼神凌厉,一身的杀气。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耳聪目明!” “听说你住院了?” “嗯,有一段时间了,幸亏一个小伙子救了我,要不你就得去墓园看我了。” “就是你带进来的那个小伙子?他是谁?” “他是一个中医,很厉害的中医!” “小小年纪,能厉害到哪里去?” “我敢保证,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他就能把你救活!神农九针,听说过没?” “哦?这世上还有人会此针法?” “我就是被这针法救回来的,你说呢!听说灵狐受伤了?” “哼!被宵小之徒暗算了!”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双手抓着藤椅,藤椅都有些变形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让他来看看?”胡远征试探着问道。 “不妨一试,现在灵狐还在昏迷,医生还在诊治。” “那我叫他来!” “我让猴子去找他,你就不要走动了,老胳膊老腿的。” 训练场上,钟山晓练习格斗,忽然有一辆吉普停在他面前,下来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对他说道:“你是钟山晓?” “是我。” “上车,跟我走!” “去哪?” “少废话!”小个子一伸手把他推进车里。 “喂!你不是要绑架我?这里是军营,你知道吗?” 赵天志跑过来问明情况,小个子把证件一亮。 赵天志马上立正,还敬了个军礼。 猴子带着钟山晓回到小院,把钟山晓像兔子一样揪下车。 猴子问道:“你是医生?” “我是!”钟山晓站直了身体,在这个职业面前,他可以高高抬起头!他站直了比猴子还高一头。 “我战友受伤了,需要你治疗!”猴子也不废话,直接带他去了一间宿舍。 进了门,钟山晓见到一个小小的行军床旁边围了五六个人,床上趴着一个女孩子,后背上有一道深深的刀伤,还在渗着墨黑色的血液。 猴子一指床上的女孩,道:“就是她,你赶快救治!” “你对我客气点,是你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钟山晓自认为现在他可以讨价还价了。 床边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忽地起身,一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见男人一手抓来,他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 “你就是掐死我,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钟山晓被掐着脖子,还在嘴硬。 此时,一个长发女人走过来,把掐着钟山晓的手拿下来,道:“钟医生,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请您救救我的战友,她现在很危险。” 钟山晓被松开脖子,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气息喘匀。 “我先看看伤者。” 他来到床边,床边围着的几人立即离开,给他腾出位置。他单手伸出,把住伤者的脉,眼睛微闭,仔细诊治起来。 第51章 逆鳞特勤组 “她是怎么受的伤?” “我们出去执行任务,被敌人偷袭了。”灵狐回答道。 “受伤多久了?” “三个小时了!” “脉象很乱,似沉似浮,似快似慢,似冲击又像无力。” 他现在就像个江湖郎中,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到底能不能治?”猴子着急地问道。 钟山晓睁开眼,道:“你出去!” 猴子刚要发难,就被山雀拦住,把他推了出去。 “去给我取一盒银针,还有消毒酒精!”钟山晓开口道。 “再打一盆热水,拿两个中号的火罐!” 立即有人行动,不消片刻,东西已准备齐全。 他一指长发女人,道:“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长发女人把其他人赶出去,自己回来等候钟山晓指令。 “她中毒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但这种毒十分凶险。你们给她用过急救措施,很好,她有很大概率能活下来。” “接下来怎么做?”女人问道。 “把她上衣脱掉,然后告诉我。”钟山晓转过身不看,等着女人动作。 “好了!” “把银针消毒,我先给她施针,看能不能把毒液逼出来。” 女人把银针消毒,又把银针交给钟山晓。 钟山晓双手持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出针,在伤者后背几处大穴刺入银针。 “帮我按住她的身体,她会剧烈地挣扎!” 说完,他开始以气运针,将针气慢慢送进伤者穴位中。他慢慢感受着气脉流通,毒液会让血液变得黏稠,又会堵塞血管,还会滋生更多的淤血。他全力运行神农九针,身体开始不自主地抖动。双手还是稳稳地拿着银针。 忽然,床上的伤者开始痛苦地呻吟,四肢不断地挣扎,好像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按住她!”钟山晓用力喊道。 他松开银针,将火罐用火烘烤一下,扣在伤者伤口处。 然后继续施针,伤者挣扎得更剧烈了。 突然,伤者口中喷出一口黑血。 钟山晓将银针收回,将火罐拔下,火罐里也聚集了很多黑血,黏稠的像是某种黏液。 钟山晓气喘吁吁地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给她擦一擦身体,把身体擦热,让她继续发汗。给我纸笔,我给她开一服药,你去给她煎了,让她吃。再过一两个小时,她就会醒了。” 钟山晓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上次用神农九针救治李维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他的神农九针还没有到达融会贯通的地步,每次用针都是凭自己的一股气,一旦自己气竭,能不能救治伤者先不说,自己也会遭受重创。 女人递给他纸笔,他都抓不住。 “你说,我来写?” “不行!药名你不会写,让我来写。” 他强撑着,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药方,递给女人。 “一服药吃一半给伤口敷一半,如果有条件的话就去找一种叫做止未草的药,加进去效果更好,如果没有,我再想想办法。” 女人拿了药方,交给门外等着的众人,众人散去买药。 “钟医生,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有吃的没,我饿了!” 他实在饿极了,除了早上吃过一顿饭,现在都快晚上了,他还滴水未进呢。 女人给他端了杯水,他伸手要接,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女人只好拿着杯子喂他喝水。 “谢谢了,扶我出去,记得给伤者保暖,让她发汗。” 女人扶他出了门,他靠在门口的石桌上休息。 “你就是那个中医?” 钟山晓听到好像有人跟自己说话,可他眼皮实在提不起来,眼前一黑,晕倒在石桌上。 “这么不禁造?”那老头皱皱眉,看着钟山晓说道。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胡远征和沈万豪正坐在他床边看报纸。 见他醒来,一把放下报纸,道:“可算醒了,怎么样,还累不累了?” “胡爷爷、沈爷爷,你们去哪了?我找了你们好久啊!” 钟山晓终于见到亲人了。 你说你管我,结果把我扔下就跑了,你这老头,太不地道了! “我去办点事,这不回来了吗!”胡远征笑呵呵地说道。 “我们走,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凶,还要我治病,不治就要掐死我,太恐怖了。”钟山晓诉说着他经历的委屈。 “要走也不是现在,现在外面东瀛人正满世界找你呢,你出去了又得进局子。”胡远征劝道。 “我宁愿进局子,局子里好歹有口饭吃,在这连吃的都没有!” “哈哈哈!” 胡远征被他逗得大笑起来。“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我想吃小龙虾!”他明明是想楚薇薇了。 “胡爷爷,有电话吗?我想跟薇薇说一声,这两天都不回去吃饭了,免得她找不到我,又要担心了。” “电话好办,小龙虾不好找。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鸡给你弄一只来,你凑合吃。” “沈爷爷,你也没回去吗?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你先养好身体,怎么好好地又晕倒了?” “神农九针的消耗很大,我其实只学到了一点皮毛,只能用自己的气来续病人的气,有时候就会影响我自己。” 钟山晓用最简单的话解释道。 “我记得你师父可没有像你这样晕倒过。”沈万豪说道。 “我师父的针法大成,以气运针已经炉火纯青,他可以以自身为依托,将自身与患者的气相融相合,一气贯通,当然不会晕倒了。” “原来你师父这么厉害?”沈万豪震惊道。 “我天资愚钝,是师父百般调教才有了一点成绩。” “山晓!鸡来了!电话也来了,先吃还是先打?” 胡远征进到屋里来,对钟山晓说道。 “胡爷爷,谢谢你了,我想先给薇薇打个电话。” “好!给你!” 钟山晓接过电话,拨通。 “喂。”楚薇薇的声音有些没精神。 “薇薇,是我!” “山晓,你在哪?我听说你被带走了,又不知你被带到哪里去了。”楚薇薇的声音里有惊喜也有焦虑。 “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沈爷爷和胡爷爷和我在一起呢!” 他说完,把电话给沈万豪和胡远征,示意他们说话。 “薇薇啊,我和老胡看着他呢,出不了事,你放心!” “谢谢两位爷爷!”楚薇薇说道。 “你看,我说我很安全!”钟山晓接回电话,继续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楚薇薇问道。 “我尽快,回去了就告诉你,好不好?” “好,你好好保重,我很想你!”楚薇薇说道。 “嗯!我也想你!” 两人挂了电话,沈万豪扶他起来,坐在椅子上,吃着烧鸡。 “沈爷爷,胡爷爷,你们也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此时,猴子进来,见到钟山晓正在吃鸡,吃的一嘴一手都是油。 他呆了呆,也许是没见过有人有这样的待遇,前首长看着一个年轻人吃鸡,这种场面,他做梦都没有这种想象力。 “钟医生,灵狐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猴子说道。 钟山晓放下手里的烧鸡,用一个油乎乎的手指着猴子,道:“你得给我道歉!你把我像拎小鸡仔一样拿来拿去的,尊重过我的感受吗?” 猴子忙道:“好!我道歉,是我不对,请钟医生原谅!” 钟山晓拿起一个鸡腿啃了一口,道:“走!我们去看看伤者。” “她醒了多久了?”钟山晓问道。 “从你晕倒的时候,差不多,直到现在有一天一夜了!”猴子说道。 “什么?我晕倒了一天一夜?”钟山晓大为震惊。 “怎么没人叫我起来呢?” “叫了,叫不醒!”猴子有些无奈道。“而且首长守着你,谁敢去叫你?” “首长?胡爷爷?” “对,他是我们前任首长。” “现任首长呢?” 猴子还未答话,一个庄严肃穆的声音在他前面响起:“是我!” “您是?”钟山晓问道。 “我是逆鳞特勤组的组长,乔瀚东!” 猴子立正行礼。 钟山晓下意识地跟着猴子一起敬礼。 “我听说你打了东瀛人,来我这避难来了?”乔瀚东问道。 “我是打了东瀛人,可没有想来这避难,是胡爷爷把我带来的,我不来都不行。”钟山晓说道。 “这么说,我是多管闲事了?”乔瀚东有些面色不悦。 猴子提醒钟山晓道:“和组长说话客气些。” “乔爷爷,我真不是来避难的,东瀛人伤害了中医,我这是为中医找回公道!” 钟山晓鸡腿也吃了,觉也睡够了,人也支棱起来了,这时候的骨气上来了。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不走?”乔瀚东问道。 “您能带我出去吗?我找不到出去的路,到处都有卫兵,我出不去!”他这倒是实话。 “哈哈哈!你这么想出去,就不怕东瀛人找你麻烦吗?”乔瀚东突然笑了。 “怕?我要是怕,我就不会打那个王八蛋了。乔爷爷,现在东瀛人在挑战中医,我得出去应战,您就让我出去?” 钟山晓几乎是祈求的语气。 “你能出去,但是不能这样出去!”乔瀚东命令似的说道。“我这里缺个军医,你想不想来凑个数?” “啊?我不会当兵,就只会当医生而已,我在这不是给您丢脸吗?” 钟山晓吃过了当兵的苦,再也不想当兵了。他一生自由自在,实在受不了军营的环境。 “你小子,给你脸,你还不接着!”说着,他拿出一张纸,道:“签个字我就放你走!” “好!我签!” 钟山晓接过就签了名,内容看都没看。 乔瀚东看了看他的签名,点点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逆鳞小组的编外预备组员,代号——狸猫!” “我是什么?狸猫?”钟山晓不敢相信,自己就签了个名字,就变成狸猫了? “猴子,你给他介绍一下!”乔瀚东不想跟他废话了,让猴子去教他。 猴子带他来到那个伤者的屋里,逆鳞小组的成员都在。 猴子一声立正,全员起立立正。 “向大家介绍我们的新成员——医生,狸猫!大家呱唧呱唧!” 众成员一起鼓掌。 一一上前与他打招呼,自我介绍。 “我是山雀!”长发女人道。 “我是猎鹰!”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说道。 “我是爬山虎!”这就是那个高来高去的虎子。 “我是胡狼!” “我是猴子!” 床上的伤者举手道“我是灵狐!” 众人看着钟山晓,等他说话。 “我是……狸猫?” 众人再次鼓掌,钟山晓傻傻的跟着一起鼓掌。 钟山晓憨憨一笑,道:“我先给灵狐看看伤口,男士回避一下!” 山雀把众人轰出去,只留下她和钟山晓。 “按老规矩,准备银针、热水。把药再煎一副备用。你给她脱衣服,好了叫我。” 他又转过身不看。 “好了。”山雀道。 “伤口还痛不痛?”钟山晓问灵狐。 “一点点,我受得住!” “好,你忍一下,我要揭开纱布看看伤口。” 他慢慢揭开纱布,查看伤口的颜色和愈合程度。 “颜色变浅了,伤口在愈合,找到止未草没有?”钟山晓问道。 “没有,药店都不知道有这味药。”山雀回答道。 “我来想办法,止未草可以帮助她的伤口愈合平整,不会留疤。”钟山晓说道。 “灵狐,我要再给你施针了,我不能用银针给你止痛,会影响施针效果,你尽量忍着别动。” “你还会晕倒吗?”山雀问道。 钟山晓脸一红,道:“我刚吃了鸡腿,不会晕了!” 他又开始施针,这次没有上次那样激烈,灵狐也没有痛苦的呻吟,只是又从嘴里吐出一大坨黑血。 钟山晓收了针,道:“药效不错,继续服用,再过一周毒素应该就清除完了,这段时间尽量吃清淡的食物,避免伤口发炎。”他又对山雀道:“山雀,你给她擦拭一下身体,一定要擦到发热,开始发汗。” “好,你去休息!”山雀说道。 钟山晓出了门,见门口聚集着众组员,笑着看着他。 第52章 小别新婚 猴子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本交给他,道:“谢谢你救了灵狐!从此之后,你就是我们的战友!” 钟山晓接过小本,上面有他一张照片,打着钢印——逆鳞。 “这个小本本有什么用?” 猴子一脸的黑线,道:“有了这个小本本,一般人不敢动你。” “这么厉害!”钟山晓心中一喜,道:“我有了这个本本,可以打东瀛人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要乱打好人。” 猴子想把这个本要回来了,万一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岂不是给逆鳞抹黑? “好!那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钟山晓乐得像个傻子一样。 “我现在能走了?”他还是想走。 “我们这里就这么不好吗?一分钟也不想多留?” 爬山虎疑惑地问道。 “你们不知道,外面现在乱得很,我得出去把问题解决了,东瀛人如此猖狂,你们也看不下去,对?” 逆鳞小组知道最近的汉方会馆挑战中医事件,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好!我送你出去!”猴子道。 “我们先去你接我的那个连队一趟,先办点事!” “你在连队有熟人?” “不是,他父亲是我的患者,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恢复情况。” 钟山晓找到陈勇,道:“你父亲现在还在京州吗?” “在的,沈小姐给他安排了医院病房,还在按照您的吩咐用药。”陈勇没想到钟山晓为了此事专门来找他,感动的热泪盈眶的。 “嗯,那就好,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他。你好好当兵,别让你爸失望!” “是!”陈勇立正敬礼道。 作别了陈勇。他找到沈万豪和胡远征,三人终于出了军区,钟山晓才松了一口气。 “拿到小本子了?”胡远征笑呵呵地问道。 “您怎么知道的?”钟山晓问道。 “我和乔瀚东打赌,你要是能救活灵狐,他就得给你这个本子。”胡远征说道。 “原来是胡爷爷您的安排呀?您不早告诉我,弄得我提心吊胆的!” “我让你来军区,就是为了给你镀一层金身,拿一个护身符,也是你的机会来了,灵狐被东瀛人所伤,你又把她治愈了,这个小本子,你拿的不亏!” “谢谢胡爷爷了!”钟山晓拿出小本子仔细看着。 “山晓,你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该你为国家做贡献的时候,你可不能退缩!”胡远征认真地说道。 “你放心胡爷爷,国家有需要,我一定全力以赴!”钟山晓荣誉加身,巴不得多几次表现的机会。 “老胡,还是你技高一筹啊!这把玩得,真帅!”沈万豪佩服地说道。 “哈哈哈!那还用说?” 钟山晓先回了楚薇薇家,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楚薇薇说不定多担心呢! 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给楚薇薇打电话。 “薇薇,我回来了,中午吃什么,我去买菜!” 楚薇薇听到他回来的消息,高兴得不知所措,道:“不吃,你快回来!” 钟山晓挂断电话,飞也似的上了楼。 家门开着,楚薇薇站在到电梯口等他。 “你终于回来了!”楚薇薇一把抱住他,趴在他肩头轻轻啜泣着。 钟山晓将她抱起来,进了屋,两人一起倒在卧室的床上。 “我都回来了你还哭,是不是不想让我回来?”钟山晓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楚薇薇泪眼婆娑的看着钟山晓,轻声说道。 “我没有离开你,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呢!不信你听听!”他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听他的心跳。 他心跳得像战鼓齐鸣,楚薇薇听着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你想我吗?”钟山晓明知故问。 “想了!”楚薇薇埋头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发闷。 “你怎么不让我听听你的心跳?”钟山晓挑逗的说道。 “你才刚回来,就……” 楚薇薇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被钟山晓吃了。 没经历过爱情的甜,就尝不到相思的苦。 可是,爱情的甜来了,相思的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你极度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是一分钟,还是一年,都是极度地漫长。长到你觉得遥遥无期,却还是忍不住地想。思念的长度,取决于你生命的长度,它会渗透进你生命的每一秒,铺满你生活的每个角落。抬眼望去是它,低头伤感是它,行也是它,坐也是它…… 在思念里浸泡过的爱情,就像淬火而成的钻石,坚不可摧! 这些,楚薇薇已经知道了。 所以她没有抗拒,只是轻柔地环抱着他,接受他的发泄,包容他的野蛮。 许久,世界归于平静,钟山晓又趴在楚薇薇身上休息。 “你这两天都去哪了?”楚薇薇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被沈爷爷和胡爷爷带去军营了。”他懒洋洋地说道。 “去军营干什么呀?”楚薇薇不解。 “还不是因为打了东瀛人的事……” 钟山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楚微微详细说了一遍,道:“胡爷爷也是为我好,不过要是事先给我商量一下就好了。” “我觉得不跟你商量才是对的。”楚薇薇说道。 “为什么?” “要是提前跟你商量,你还会去吗?你当时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你都听不进去,就像一头小倔驴,他要是劝你去,你反而要唱反调了!” 楚薇薇了解钟山晓,比他自己了解自己都深刻。 “我是这么不听劝的人吗?” “你是!” “我不是!” “就是!” …… 钟山晓怒极,饿狗扑食一样,扑在楚薇薇身上。 小情侣吵架没什么好看的,这种场面我都看腻了。 钟山晓心里念着华夏医学会,不知道东瀛人现在有没有找他们的麻烦,他还是决定去一趟。 “在外面老实点,别老打架,伤着自己怎么办?” “怎么会老是打架,我就打过几次而已。” “打过孙立伟?” “打过!” “打过李国斌?” “打过!” “赵健?” …… 钟山晓来到了华夏医学会。 站在华夏医学会门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招牌!华夏医学会的招牌不见了! 他急忙进到楼里,找到万福生。 “招牌呢?” “山晓,你终于来了!”万福生一脸的沮丧,见到钟山晓,好像见到希望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道:“东瀛人来把招牌摘走了,还说让你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交待什么?”钟山晓愤愤道。 “他们要挑战你,还给你下了战书!”万福生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钟山晓。 钟山晓粗略一看。 “今闻阁下医术超群,针法如神,我东瀛医术博大精深,想与阁下的中医医术一较短长,以辨明正统,归本溯源,阁下若是畏惧,亦可避战,然而,中医正统,必须归还我东瀛汉方医馆!” 钟山晓把这张纸团成一团丢了。 “他们在哪?”钟山晓紧握着拳头,恨恨道。 “他们没有留下地址,也没有联系方式。”万福生说道。 “下战书,又不留地址?” 钟山晓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要找到这个汉方医馆,怎么找?那就要问沈傲君了。 他匆匆告别华夏医学会,直奔傲君大厦。 他很急,所以没有敲门。 反正沈傲君也习惯了他不敲门。 “傲君!有事请你帮忙!”他开门见山道。 沈傲君正在办公,闻言,她从办公椅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她美丽的身影和优美的弧线映在她后面的玻璃上。钟山晓看得都愣了神。 沈傲君见他目光呆滞,道:“看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钟山晓忙道。 他回过来神,道:“你知道汉方医馆在哪吗?” “不知道,他们没有公布过他们的地址,就算在互联网上,也没有暴露过他们的踪迹,只有些他们自己发布的新闻视频。” “能找到他们吗?” “找他们干什么?” “他们在华夏医学会给我下了战书,我想应战都不知道去哪应战!” 这可给他憋屈坏了。 “他们下了战书,又没有留地址?”沈傲君推敲着,道:“此事有诈!” “怎么说?”钟山晓问道。这时候沈傲君就是他的大脑,替他思考,还能给他想办法。 “他们不是想跟你挑战,他们是要惹你生气,让你自乱阵脚!” “自乱阵脚?” “不错!我刚看到他们在网上发布的视频,就是要向你挑战。可你收到的战书却没有地址,你猜这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我会找不到他们,他们就没办法向我挑战啊?” 他思索着说道。 “然后呢?”沈傲君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然后什么?”他想不到之后的事了。 “我问你,如果你去和他们比赛,你会赢吗?” “当然!我一定赢!”他对自己有信心,而且东瀛人也没学到多少真东西。 “那谁最不想让你们比赛呢?” “你是说,东瀛人?” “不错!”她缓缓坐下,继续说道:“只要你找不到他们,他们就不会输,可是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向你发起了挑战……” “别人就会以为是我怯战!”钟山晓突然明白过来。 好阴险的东瀛人!他们趁我在军营的时候,不断制造事件让我愤怒,还趁机发布挑战视频造舆论,又不给我目标,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最后伤害的只有我和中医的名誉! “王德发!” 钟山晓大骂一声。 “你得电话!快打爆了,我正要想办法给你,你就来了!” 沈傲君把他的电话带过来了,本来想等他出了警局就还给他,没想到他被带去了军区,只好先放在她这里。 钟山晓接过电话,一堆的未接来电。 “都是谁打来的?”钟山晓问道。 “我不方便接,你最好回过去,好像挺着急的。” 沈傲君知道他和楚薇薇的关系,怕接了电话引起误会。 钟山晓先挨着回电话。 “喂!你给我打电话了?” “哼!你小子!终于舍得回过来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刘部长?” “是我!你躲哪里去了?天下大乱了你知不知道?” 刘为民很生气。 “这两天有特殊情况没法接电话,出什么事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汉方医馆!”刘为民咬牙切齿地说道。 刘为民已经被这个汉方医馆气糊涂了,钟山晓又不接电话,气得他茶杯都摔了三个了。 “刘部长您怎么考虑的?”钟山晓想听听他的意见,他既然找钟山晓了,一定有些想法要说。 “还能怎么考虑?一棍子打出去!”刘为民的态度很坚决,怒气值已经满了,该转化成武力值了。 刘为民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打了他,他就跑了?他闹得更凶了!这帮杂种!” 网络上舆论纷纷,东瀛人又步步紧逼,他刘为民不仅焦头烂额,更是无可奈何。 “我看到他们的战书了,可他们没有留下地址,我正想办法呢!”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要把这帮东瀛人给我赶出去!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尽量满足你!” “谢谢刘部长了,有困难再跟你说!” 刘为民的怒气消了一点点,还多了一点点的期待,希望这个年轻人,一定要挑起这个大梁来。 他挂了刘为民的电话,对沈傲君说道:“傲君,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中了东瀛人的圈套了!” “遇事要冷静,不要冲动,冲动就会失去理智!” 沈傲君第一次这样劝他,钟山晓隐隐觉得沈傲君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来。 “你就是我的脑子,我想不明白的事,一问你就全明白了。” 钟山晓明显有讨好沈傲君的嫌疑。 沈傲君却慢慢说道:“我时常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学会冷静,京州不比三桥镇,这里的形势很复杂。我每天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走过来的,你更要小心。” 钟山晓觉得不对劲,问道:“傲君,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改变一下。你电话还没回完呢,继续!” “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我正好歇一歇。” 钟山晓满腹疑惑,不过没有再提起。他继续看着未接来电,回拨了一个号码。 “喂……” 不等他说完第一个字,对面就兴奋地说道:“钟医生!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江珊,她的语气别人模仿不来。 “江珊,怎么了?” 他对于她欺瞒他的事已经不再介怀了。 第53章 对敌之计 “是夏爷爷让我联系你的,他看了新闻,见你迟迟没有动静,怕你出事!” 钟山晓道:“我没事,只是这段时间在老家,信息闭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回来。” 钟山晓没有说那么详细,他还是不愿意和江珊有太多瓜葛,好像认识了她爷爷和夏传周就会有多了不起似的,他内心有一种深深地反感——对于权威的反感。 “喂!山晓!我是夏传周!” 对面通话的人变成夏传周了。 “夏前辈,您好!” “有空了过来一趟,有些事要细说。” 夏传周没有多言,但言辞却很严肃,容不得他犹豫,就挂断了电话。 他继续查看未接来电,好多是楚薇薇打来的,那还是他回滇南的时候,几乎有好几百个,钟山晓一阵心酸,看着面前的未接来电,仿佛是一记记打在楚薇薇脸上的耳光,打她一点尊严也没有了。钟山晓很自责。 “回完了吗?”沈傲君问道。 “完了!” “接下来怎么办?” “你说呢?” “既然东瀛人能用这一招,那我们也用这一招!”沈傲君眼神变得凌厉。 “我们也向他们挑战?”钟山晓问道。 “不!”沈傲君否定道。她看了一眼钟山晓,拨弄了一下头发。 钟山晓伸手把她的发卡取下来,重新别在她头上,沈傲君乖乖坐着,没有说话。 钟山晓把发卡别好,把沈傲君的座椅转过来,面对她,看了看,道:“真好看!” 沈傲君没有接话,继续道:“我们应该打擂台!” “怎么打?”钟山晓靠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看着沈傲君。 “我们选定地点,设置一个时间,逼东瀛人出来正面面对!” 这语气中带有杀伐果决的气势。 “如果他们不来呢?” “他们一定会来!” “为什么?” “因为你会输!” “我不会输!”钟山晓瞪着眼睛说道。 “为了赢,你必须先示弱!” “诱敌深入,然后关门打狗?”钟山晓似乎明白了一点。 “对!” 钟山晓陷入沉思,沈傲君不打扰他,坐在椅子上仰望着他。 “你说的对!就这么办!东瀛人阴险狡猾,绝不能让他们有所察觉,此事你我不可泄露半分。” “你管好你的嘴就行了。” 钟山晓挠挠头,道:“该下班了,回疗养院吗?” “你也要去?” “好几天没看胡丽了,应该去看看!” 沈傲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实该去看看。” 两人回到疗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钟山晓给楚薇薇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去,让她先吃饭,自己吃了回去。 沈万豪和胡远征正在吃饭,见沈傲君和钟山晓过来,招呼他们一起吃。 “丽丽怎么样了?”钟山晓边吃边问道。 “现在精神好多了,也能正常说话了,就是老念叨你,埋怨你一直不来看她!”胡远征笑呵呵地说道。 “那我吃完饭去看她!” 他吃得很快,因为他很饿,沈傲君给他添了两次饭,他才放下碗筷。 胡远征对沈万豪说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一顿饭吃五碗大米饭!” 沈万豪指着胡远征的碗,笑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哈哈哈!” 钟山晓向几人告辞,来到胡丽的房间。 “丽丽!”他轻轻叫了一声。 “钟大哥,你来了!”胡丽正在吃饭,放下筷子,笑着跟他打招呼。 “先吃饭!你看你瘦的,都脱相了!”钟山晓见她状态不错,跟她开玩笑。 “我以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胡丽问道。 “我觉得之前好看一点,有点婴儿肥,肉肉的,很可爱!” 钟山晓毫不避讳,他和胡丽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她爷爷又对他帮助良多,对于胡丽,他也想多亲近亲近。 胡丽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道:“那我还是多吃点,我还以为瘦一点会好看一点呢!” “哈哈哈!慢点吃,别着急,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啊!” 钟山晓见胡丽吃得夸张,忙劝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依云呢?” “依云这两天要参加设计比赛,她在改设计方案呢!” “她是设计师?” “对啊!服装设计师,我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啊!怪不得她穿的老是和别人不太一样,那都是她自己设计的衣服?” “嗯,有时候也给我设计衣服,我怕穿出去扎眼,就没敢穿。你要喜欢我穿给你看看啊?我过来的时候依云给我带了好几件呢!” 胡丽说着,放下碗筷就开始找衣服。 “不急于一时的,你先吃了饭再穿!” “不行,先穿给你看看再吃,饭又不会跑了!” “我也不会跑啊!” 钟山晓见她真的要换衣服,忙转身要出去。 “你不许出去,背过身就好!”胡丽命令似地说道。 钟山晓站在原地,不敢稍动。心里琢磨“不是说好多了吗?怎么还有点亢奋了?” “好了!你转过来!” 钟山晓转回身,只见胡丽穿着一件玫红色的连衣裙,下摆堪堪到大腿。她还轻轻地转了个圈,裙摆微微扬起,裙内风光都要暴露出来了。 钟山晓忙转移眼神,道:“丽丽,太短了,天冷,你再穿条裤子!” “我不觉得冷,你觉得好看吗?” 钟山晓慢慢转回眼神,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只见胡丽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脸颊微红,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地看着他。 钟山晓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这怎么和薇薇一个眼神? 他轻声安抚着胡丽,道:“丽丽,你比衣服好看多了!不过,在家里就不要穿得这么时尚了?不如我们换一套居家一点的?” 胡丽神秘一笑,道:“好,那你再背过去!不许偷看!” 钟山晓赶忙转过身。 “好了,你再看看!” 钟山晓再次回身,看到胡丽换了一条紧身的裙子,深深地v字低胸,露出胸前白花花的皮肤,薄薄的布料紧紧贴在她身上,完美的展现出她的身材曲线,让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诱人。 钟山晓看得眼睛有点直,胡丽见他这样看着自己,不由心花怒放,道:“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啊?” 什么风格的衣服不重要,什么样风格的女人才重要!呸!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是我的病人,我不能这样,可是她真的很好看…… 钟山晓内心挣扎了一阵,才对胡丽说道:“丽丽,你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胡丽上前,一把抱住他,道:“那我以后只穿给你看,好不好?” 什么?为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多了吗?这叫好多了? 钟山晓不敢动作,僵直地站着,尴尬地说道:“丽丽,这样显身材的衣服,最好还是穿给喜欢的人看,别人看了你就吃亏了!” 他说得很含蓄,因为那个沾光的人就是他! 胡丽又把他抱紧了一点,让他俩的身体贴得更近,钟山晓烈甚至能感觉到她皮肤软软的弹性。 “钟大哥,我只给你看,不穿出去,你放心!”他和胡丽差不多的身高,胡丽把头放在他肩头,轻柔地呼吸打在他耳朵上,让他心痒难耐。 他轻轻推开胡丽,道:“再不吃饭,饭真要凉了!” 胡丽甜甜一笑,道:“那我先吃饭,吃完饭再给你看!” 吃完饭还给我看……老天鹅呀,她这是发什么善心啊! “丽丽,你先吃饭,我去上个厕所,好不好?” 典型的尿遁。 “好,你快点回来,我马上就吃完了!” 他飞也似地跑出门,沈傲君见他出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是不是好多了?” 钟山晓却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胡丽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精神挺正常的,吃饭也正常,说话也正常,走路也正常……偏偏有点说不出来的不正常。” 第七十八章 煎熬 “丽丽爱上你了!”沈傲君一语道破真相。 “怎么可能,我才见过她几次啊!” “你不知道一见钟情的吗?” “她会不会是抑郁症转精神病了?” “你是医生,你来问我?”沈傲君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钟山晓看着沈傲君离开,真想捶墙,他还要回去面对那个爱上他的胡丽! 胡远征见他呆呆地站着,笑呵呵地走过来叫了他一声。 “山晓!” “胡爷爷!胡丽她……” 他话还没说完,胡远征就摆摆手打断他,道:“我都知道了。” 胡远征叹了口气,和钟山晓一起坐在花坛边上,道:“我找心理医生姚远给丽丽看过了,姚远建议先做心理疏导,但丽丽比较排斥那个姚远,他来了几次,丽丽都不愿见他。” 胡远征询问一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丽丽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除了你,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看,这事只有你来办了!” “胡爷爷,丽丽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我能不能见见那个姚远,我想了解一下应该怎么办。丽丽这么可爱,我不忍心伤害她的感情。” 钟山晓之前挺烦胡丽骄蛮的个性,觉得她是个不讲理的富家女,现在她这个样子,他又觉得她很可怜,又想把她治好。 人啊,谁不是自相矛盾的呢? “你先这样稳定住她的情绪,好不容易能吃能喝了,就怕她再受打击,情况只会更严重。” 胡远征忧心忡忡的样子,真是见者伤心。 “胡爷爷是想让我配合丽丽?我怕丽丽会做出过激的事,我毕竟是个男的,就怕会对丽丽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胡丽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就算钟山晓无心采花,也怕花自己落下来。 胡远征拍拍他的肩膀,道:“在这方面我还是相信你的,丽丽现在就像个孩子,你哄哄哄她也就好了。” “好,胡爷爷,我尽量保护好丽丽!” 胡远征欣慰一笑,道:“你去,丽丽在等你呢,我在这坐一会儿。” 钟山晓慢慢走了,脚步很沉,像地上有强力胶,又像脚上有千斤坠。 他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进来!” 钟山晓开门,闪身而入。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以为你走丢了呢!下次进来不用敲门!” 胡丽见到他,还是一样地开心。 “丽丽,我给你扎针?检查一下还有没有问题。” 他想好好检查一下,胡丽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还像上次那样吗?” “对呀!” “好!你把房门锁好,别让外人进来!”胡丽红着脸,小声说道。 钟山晓转身锁门,等胡丽叫他。 “好了,转过来!” 胡丽已经自己脱了衣服,只留下内衣裤,捂着脸,不敢看他。 钟山晓呆立半晌,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场。之前依云在,他还没这么尴尬,现在就他自己,他尴尬得脚指头都发麻。 “快来呀!不是要扎针吗?” 胡丽等不及了。 “好,你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 不知道是在说胡丽还是在说自己。 他给胡丽施了针,两指轻轻捻动银针,想从银针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试了一会,一无所得。他无奈地收了针,对胡丽说道:“好了,丽丽把衣服穿上!” “今天怎么这么快?” “因为你已经快痊愈了呀!” 胡丽并没有穿衣服,钟山晓又说道:“丽丽,把衣服穿上,天气凉,小心着凉!” 胡丽捂着脸,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道:“你帮我穿!” “啊?我不会给女孩子穿衣服啊,我连衣服反正面都看不出来。” 他给楚薇薇脱过衣服,却没给她穿过,真是罪过。 “我教你就好了!”胡丽咯咯笑着。 “丽丽,这是亲人和爱人才能有的动作,我给你穿,不合适的。我让傲君给你穿?”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叫沈傲君。 “不许去!傲君姐工作了一天了,不能去打扰她休息。”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脑袋,一双白嫩的小腿在空中划着弧线。 钟山晓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看哪里都是犯罪,可眼睛好像被胡丽抓住一样,总不自主的看向胡丽。 他索性闭上眼。 第54章 中医派系 “你做我的爱人,好不好?” 胡丽试探着问道。 “啊?” 这让人怎么回答,这太难了,这场面,这话,这笑容,这张美丽的脸…… “我喜欢你,你做我的爱人!” 这就不像请求了,像一句命令。 “这不太好,咱俩才认识几天啊?还没熟到这个份上呢!” “怎么不熟了?你救过我爷爷,救过我,我还撞过你!” “我是说,咱俩彼此都不了解呢!万一我是个坏人呢?你不怕我伤害你吗?” “不怕!我爱你,就不怕你伤害我!” 胡丽的眼神变得坚毅。 “可我怕伤害你呀!我有女朋友的!你见过她的!” 钟山晓把楚薇薇搬出来。 “我见过呀!她很漂亮,我也不丑啊!” 她好像没有明白“我有女朋友”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 “按道理来说,一个男人只能找一个女朋友,你明白?” 钟山晓浑身的劲都要使出来了。 “我明白啊!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和她在一起了嘛!” 胡丽已经计划好了钟山晓的感情生活。 “那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呢?” “那我就在这乖乖等你!” 这……我……太煎熬了。 “能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吗?” 钟山晓要用缓兵之计了。 “可以!不过不能太久!我等不了太久!” 钟山晓见她松口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那你先睡觉好不好?我还有事要做,很重要的事!” “好!你去!明天要来看我!我在这等你!” “好!” “拉钩!” “拉钩就拉钩!” 终于出了胡丽的房门,他紧张得双腿都不听使唤了,他走到小院中间的石桌旁,缓一口气。 已经晚上了,他在胡丽屋里挣扎了一个多小时。 胡远征在胡丽门外徘徊,见他出来,上前询问情况。 “丽丽现在身体状况没问题,慢慢调理一下,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钟山晓报喜不报忧,不想给胡远征增加苦楚。 “心理问题很严重吗?” 胡远征主动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我要先见见那个心理医生再作判断。” 钟山晓见过很多病,这种病,他是第一次见。 “嗯,也好,下次我让姚远过来,你们见见面。” “胡爷爷,我怀疑小丽现在还处在不清醒的阶段。”钟山晓思索着说道。 “不清醒?”胡远征疑惑道。 “是的,她现在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但她的行事风格完全变了一个人,这本就是极不正常的事。而且,她一直保持着这种风格,我觉得,她内心的人格被表象人格压制住了,因为受不住这么大的创伤。”钟山晓极力解释着。 “你是说,精神分裂?”胡远征忧心忡忡的样子,钟山晓不忍直视。 “不,我觉得她是陷入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了,只有这样她才能逃避痛苦。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还是要问一下专业医生的看法,才好下结论。” “好,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常来看看她。我看她见到你心情就会好很多。” 胡远征几乎带着祈求的语气了。 “胡爷爷放心,有空我就过来,我一定把小丽治好!” “那就多谢你了!” “胡爷爷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我先回去了。” 胡远征送他出门,看他走远,胡远征还在看。 终于回到家了。 “薇薇!” 他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喊着楚薇薇。 “怎么会来这么晚?” 楚薇薇从卧室出来,脸上敷着面膜。双手搭在他双肩,与他面对面,鼻尖对鼻尖。 “别提了,好像惹了一个大麻烦!” 他要亲楚薇薇,楚薇薇碍于面膜,躲开了。 “什么麻烦?” 钟山晓把胡丽的事和楚薇薇说了。 “胡丽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薇薇接过钟山晓脱下的外套,随手挂起来。 “哎……这方面我不太懂,我让胡爷爷给我找个专业医生问问。” “明天你还去吗?” “明天有别的事,看情况,有空就去。” “那你可不许欺负胡丽!” 原来她怕钟山晓趁机占胡丽的便宜。 “我怎么会欺负她,医者父母心,我把她当女儿看待的!” “胡丽身材好吗?” “挺好的……哎呀!” 楚薇薇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还说没欺负她!哼!” “那我现在就来欺负你!” …… 第二天,钟山晓起得很早,他要去找夏传周,看看他有什么大事要说。 他还要和沈傲君商量一下如何诱敌深入,关门打狗。 他并不知道夏传周的地址,还好还留着他的电话。 “夏前辈,我去哪里找您?” “我在正气堂,我发地址给你!” 钟山晓打车过去,夏传周语气甚是严肃,不知去了又有什么变故。 钟山晓来到正气堂,迎宾小童带他来到一间屋门前。 远远的,钟山晓就听到屋内声音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激烈的争吵。 小童示意他进去,便离去了,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敲了敲门。 “进来!”夏传周大声道。 钟山晓推门进去,就看到屋里十来个老头老太太,还有几个年轻人,各个面色不善,站在当场,凝眉怒目,似是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 见他进来,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看向他,让他不知所措。 夏传周端坐在椅子上,满面愁容。见钟山晓进门,起身迎接。 “山晓,你来了!第一次见这种场合?别害怕,习惯就好了,在座的都是杏林圣手,岐黄前辈,我给你引荐一下!” 夏传周边说边拉着他,来到一个老妇人面前,道:“这位是辛婆婆,她在滋阴派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后面的是她的弟子,你慢慢就会相识。” “辛婆婆好!”钟山晓向她打招呼。 “你就是那个被东瀛人挑战的钟山晓?” 辛婆婆面色不善,看起来有些坏脾气。 “正是晚辈!” 钟山晓不卑不亢。 “看不出你有几两本事,你会神农九针?” “快一点点!” 她正要再说话,被旁边一位老人打断:“不用跟她啰唆,她说起话来缠夹不清。我叫吴自远,你叫我老吴就行,我和你师父徐还山有过一面之缘,对他佩服得很呐!” “前辈好!” 钟山晓一躬身。 “他算什么前辈,一个半路出家的走方医,也来滥竽充数!哼!” 辛婆婆插话道,对吴自远满是不屑。 “当着小辈呢,不嫌丢人!” 夏传周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 吴自远和辛婆婆别过脸去,互不相看。 夏传周继续介绍道:“吴自远是伤寒派的翘楚,于辩证一路见解颇为独到!” “这一位,是白芷,脾胃派的一朵奇葩,在脾胃贯通方面颇有造诣!” “白前辈好!” 白芷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夏传周道:“他不爱说话,就这脾气,你不要见怪。” 钟山晓道:“不敢。” “这一位,温补派传人,牛青坡” “前辈好!” 牛青坡站起来拍拍钟山晓的肩膀,道:“不错,年轻有为!” “多谢前辈抬爱!” “这一位,温病派执牛耳的人物,冯卜” “前辈好!” “还有几位前辈没有赶到,我们先行议事,不必再等。山晓,坐我旁边!” 夏传周清清嗓子,大声道:“东瀛人已经打到我们门口来了,今天务必讨论出一个结果来,大家不要内斗,现在形势危急,我们要一致对外!” “东瀛人欺人太甚,既然他跑到我门口来狂吠,我只好教训教训他!”辛婆婆起身大声说道。 吴自远不等辛婆婆落座,起身道:“我们各有一家之长,在我们各自学派自然没问题,面对东瀛人的时候,我们一哄而上,岂不让人笑话我中医无人?” 辛婆婆索性站着,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捏成一个人!” 夏传周制止他们无意义的争吵,道:“我有一个想法,说与大家参评。我提议,让钟山晓代表我们接受挑战。他的医术我见识过,针法一道又得了徐还山的真传,我相信在座的和各位的弟子,无人能出其右!” “我不服!他会的,我徒弟也会!凭什么让他去?” 辛婆婆起身反对。 “我也觉得不妥,他年纪太轻,尚未知此中险恶,我们还是在我们几人之中选一个!” 一直不说话的白芷出声道。 钟山晓看着众人吵吵闹闹,悄悄问夏传周“前辈,我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东瀛人带来挑战你们了吗?” “前几天已经来过一个了,正巧我没在坐堂,我的徒弟应战,结果输得很惨。”夏传周有些羞愧。 “东瀛人也挑战我了,还给我下了战书。您收到了吗?” “不止我,在座的各位前辈都收到了,东瀛人千里迢迢地送去战书,大家才在此齐聚一堂,商议如何处理。” “前辈,不如我来打个前站,试试东瀛人的本事?” “你有信心是好事,就怕……” “不怕,东瀛人怎么来的,我就让他们怎么回去!” 他声音大了些,被在座的众人听到了。 “哈哈哈,黄口小儿,自信是好事,太自信就变成自负了!” 冯卜叫钟山晓如此言论,嘲笑道。 钟山晓起身,向众人躬身行礼,道:“各位前辈,前几天我也收到了东瀛人的战书,可是他们并没有留下地址和挑战时间,只是在网络上大造舆论,说我不敢应战。我已经决定要主动出击,各位前辈,可以我为标准,看看东瀛人的医术究竟如何!” 他话音未落,众人又剧烈地吵起来。他见状,顿时有些心凉。 他看了看夏传周,道:“前辈,晚辈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先告辞了?” 夏传周见他要走,知道他对这些前辈有些心寒,摇头无奈道:“好!你好自为之,小心行事!” “我会的!前辈再见!” 他没有向众人告辞,只是悄悄出了门。站在门外听着门内的争吵,他忽然想起徐还山说得“医天下,不如天下医。” 他正要走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钟医生!”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江珊。 时值深秋,她却穿了一个蓝色的背带裤,外面穿着一件碎花小外套,看起来又俏皮又可爱。 “江珊,你也来了。” 他淡淡一笑。 “我和我爷爷一起来的,他们说我爷爷是西医,不让他参加!”江珊气鼓鼓地说。 “不必介怀,你看我,我是中医,不也没参加吗?” “他们也把你撵出来了?” “不是,我自己出来了,我决定自己做!” 江珊吃了一惊,道:“东瀛人有好多人呢,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钟山晓咬咬牙,道:“不行也得行,拼了命也得赢!” “我相信你!加油!” 江珊握着小拳头给他助威。 “我看了你揍宫本茂的视频,打得真好!”江珊咯咯一笑。 “你要是在现场,打得比我还好!” “你要去哪?” 江珊问道。 “我去准备对付东瀛人!” “反正我也闲着,我送你去!” “不行!太危险,你好好待着!” “比被刺杀还危险吗?”江珊说的是他们义诊的时候被刺杀的事。 “比被刺杀危险!” 钟山晓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你等着看我收拾东瀛人!” 江珊跑过来追上他,道:“既然这么危险,那我更得保护你了。” 钟山晓站定,转身看着她,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任务很重要,记住没?” 江珊郑重点点头,道:“记住啦!” 钟山晓打车前往傲君大厦,这帮老顽固是靠不住了,只能靠自己了! 沈傲君似乎预判到他会来,她办公室的门开着。 “傲君!” 钟山晓走进去,顺手就把门锁上了,事关机密,他不想被人打扰。 “夏传周怎么说?”沈傲君直接问道。 “指望不上了,靠自己!” 钟山晓颓然道。 “那我们中午就召开新闻发布会!” “好!” “应战时间定在明天上午!不能给东瀛人有做小动作的时间!” 两人商定,沈傲君即刻让公司的宣发部门邀请记者。 沈傲君的效率很高,而且钟山晓和中医再加上东瀛人这几个关键字,就已经足够吸引很多记者了,这些记者一直在找机会采访中山晓,接到记者会的邀请,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到了现场,有些记者还拿着没吃完的午餐。 第55章 逆鳞公干 这种爆炸性的新闻一旦采访下来,以后几年的午饭都有着落了。 还是在傲君大厦的记者招待室,钟山晓刚走上台,在场的记者就开始疯狂拍照,闪光灯像黑夜里的照明弹,照得现场亮如白昼。 “钟医生,东瀛人不断挑战我们京州的中医,您对此怎么看?” “东瀛人来挑战我们,说明什么?”钟山晓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先提出一个问题。 在场的记者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从来只有弱者向强者挑战,强者对弱者,那叫宣战,不叫挑战。”钟山晓大声说道。 “钟医生,东瀛人向您发起了挑战,视频您看了吗?您对此如何回应?” “这个视频你们都看过了,我看的晚,直到前两天我才看到,我知道这个视频在网络上的影响很大,所以必须在此声明一下——我钟山晓不惧任何挑战,不管他是哪国人,我都不怕!” 他这一声说得底气十足,在场的记者被他的气势感染,纷纷鼓起掌来。 他示意记者安静,继续说道:“大家都看过这个视频了,又谁知道这个汉方会馆在什么地方?他们向我挑战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有些记者又开始看那个视频了,钟山晓出声道:“不用看了,他们只是向我挑战,却没有说明时间和地点。视频发出来的时候,我正在老家过中秋节,节后我才回来,在这段时间,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段视频不断宣传我怯战、畏战,诋毁我的名誉,诋毁中医的名誉!” “我说过,我爱中医就像爱我的生命!东瀛人用卑劣的手段赢了华夏医学会的中医,还威胁他们以后不许使用中医,这不是欺人太甚,这是什么?” “钟医生,我看了一段你殴打东瀛人的视频,是真的吗?”这是这段时间一个很热的新闻,但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是真的!我打了那个叫宫本茂的东瀛人!”钟山晓回答的理直气壮! “您为什么打他呢?”一个记者问道。 “因为我不能让东瀛人在京州为所欲为,嚣张跋扈!因为我是华夏人!因为我是中医!” 对,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理直气壮,就……想打就打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记者们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听他这么说,终于有了一个情绪的发泄口,现场的气氛热烈到能把黑夜点亮。 钟山晓就是星星之火,记者就是火种,华夏人就会有燎原之势,此势不可挡! “钟医生我们支持你!” “打得好!” “钟医生,让东瀛人滚出京州,滚出华夏!” 记者呼声越来越高,激动得都忘了拍照片,这才是中医明星该有的担当和气魄! “钟医生,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记者们冷静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钟山晓。 “东瀛人不是要挑战我吗?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明天上午八点,就在京州大剧院!让那帮东瀛人有多少人来多少人,我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不服也得服!” “好!好!好!” 所有记者齐声狂呼。 这次采访的内容第一时间就发布出去,甚至没有经过剪辑和编辑。 一瞬间,钟山晓应战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京州的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所有人都对钟山晓报以最大的祝福。 “钟医生好样的!把东瀛狗赶回东瀛!” “钟医生战胜东瀛人,给我们中医争一口气!” “钟医生,终于等到你!” …… 宫本茂看着视频和下面的评论,阴恻恻地笑着,道:“先让你得意一会,让你们知道我的手段,你打在我身上的,我一定加倍奉还!” 此时一个中年人过来用东瀛话对宫本茂说道:“钟山晓怎么说的?” 宫本茂起身鞠躬,道:“藤井前辈,钟山晓已经应战,我们在京州的挑战已经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现在已经被逼得只能应战了。” “不可大意,钟山晓的医术不可小觑,要保证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藤井说道。 “是!前辈!我们这次来了十位医生,钟山晓一人一定赢不了的!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些保险手段,请前辈尽可放心!”宫本茂说道。 此时门外响起一位老人的声音:“你们还是低估了钟山晓!” 来人正是章泰宏。 藤井一郎和宫本茂起身向他行礼,道:“章前辈好!” 章泰宏微笑道:“藤井桑,我和你父亲是老相识了,不必如此客气!” “是!父亲和我说过的,这次我们过来京州也是多亏了您的帮助,我们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啊!” 藤井一郎说完又是一个深鞠躬。 章泰宏坐在,道:“你们不知道的是,钟山晓现在有了军方的背景,要动他只怕不那么容易!” “章前辈,我刚才已经安排死士暗中监视钟山晓的一举一动,有机会就能干掉他,就算他命大不死,也绝不会有机会出席明天的挑战!哈哈哈!”宫本茂一脸媚笑的说道。 “嗯,部署及时得当,不错!”章泰宏点头赞许道。 “藤井,你姑姑还好吗?她来京州没有?”章泰宏问道。 “我姑姑已经很久不跟我联系了,她和我父亲渐渐疏远,我来之前去看过她,她精神很好,就是不爱说话。劳您费心了!”藤井一郎说道。 章泰宏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 钟山晓下了发布会,回到沈傲君的办公室。 “傲君,我表现怎么样?”他有些炫耀说道。 沈傲君看着视频,说道:“不错,像个演说家!” “东瀛人很快就能看到这个新闻,我们要再烧一把火,逼他们出来!不能让他们一直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地搞小动作!”钟山晓激动的说道。 刚做完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情绪还没有平复,他有些飘了。 “我已经安排人在做了。” 沈傲君说道。 “我们怎么示弱?” 钟山晓问道。 沈傲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好色吗?” “我不好色!我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好那个玩意?” 钟山晓反应很激烈,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枉。 “没关系,只要东瀛人觉得你好色就行了!” 他在钟山晓耳边耳语一阵,钟山晓的表情越来越为难。 “这不好?” “你想不想赢?” “那好!” 钟山晓很为难地和沈傲君来了那个纸醉金迷的逍遥府。 “傲君,我们在这玩,东瀛人知道吗?” 钟山晓吃了一大口牛排,满嘴的油。 “如果他们有点实力,他们会知道的。他们在京州隐藏了所有踪迹,京州一定有他们的内应。我们会注意到东瀛人,却忽略了本地人。” 沈傲君看着钟山晓,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内应?你是说汉奸?有证据吗?” 钟山晓觉得很吃惊,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从沈傲君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会很合理。 “还记得你打宫本茂的视频吗?” 沈傲君问道。 “记得!我打得怎么会忘了!” 他确实记忆犹新,很后悔自己没打死他。 “拍视频的那个人,我找到他了。他是孔令熙的人。” 沈傲君的情报能力,真是绝了。短短几天就把人找出来了。 “你是说,孔令熙在和东瀛人合作?这个小人!” “现在还不好判断,不过,他和这件事一定脱不了干系!” 两人正聊着天,那个烦人的人又不请自来了。 “傲君!真巧啊!又见面了!” “你好,孔少!” 沈傲君和他打了个招呼,又给钟山晓使了个眼色。 钟山晓把手里的刀叉往桌上一扔,突然暴起,一脚踹在孔令熙的肚子上。孔令熙没有防备,甚至没有闪躲,被钟山晓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捂着肚子,噔噔噔后退好几步,向后摔倒在地。 钟山晓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上前踢了好几下,然后骑在他身上,拳头像不要钱一样,砸在孔令熙帅气的脸上,眼镜都被他打飞了。 他一边打,一边骂道:“让你纠缠傲君,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还来纠缠,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让你狂!让你嚣张,让你长得帅……” 孔令熙的安保本来都等在外面,见孔令熙挨打,飞快冲进来要打钟山晓。沈傲君见状,起身想要提醒钟山晓。 钟山晓却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本,摊开在他的安保面前,道:“龙鳞公干,无关人等给老子退回去!” 孔令熙的安保是退伍老兵组成的专业安保队伍,有几个识货的一看见这个本子,转身就跑了。 孔令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喊道:“别跑啊!我花钱雇你们是让你们保护我的,不是让你们逃跑的,都给我滚回来揍他!” 钟山晓收回本子,又一巴掌打在孔令熙已经不怎么帅气的脸上。 “说,你和东瀛人有没有关系?” “没有!”孔令熙不承认。 “啪!” “没有!” “啪!”孔令熙被打得已经站立不住了。 “有,别打了,我招了!” 暴力在这种时候挺有用的。 “说仔细了!”钟山晓大声喝道。 沈傲君道:“进包厢!” 钟山晓才明白过来,此处人多,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事关机密,最好在包厢询问。 钟山晓像拖死狗一样把孔令熙拖进一个包厢,锁上门,继续问道:“接着说!” “这帮东瀛人是章泰宏找来的,他们是东瀛的医生。一起来的还有东瀛黑社会的人,钟山晓,你惹不起的,你要是敢赢,你就会没命!” 孔令熙喘过气来,又恢复了二世祖的嚣张跋扈,他眼神阴冷,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诅咒。 “你不用管我有没有命,你还知道什么?” 钟山晓不在乎地挥挥手,继续问道。 “我只是负责给他们造势,在互联网上扩大舆论,其他的我不知道。” 孔令熙索性不再隐瞒。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钟山晓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要对付你,我顺水推舟而已,其他的我不在乎!” “哎哟?我尼玛!”钟山晓心中暗道。 “啪!”钟山晓怒不可遏。 “真没见过你这种人渣,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如此恨我?” 钟山晓不明白,两个人的仇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在傲君办公室就开始了,从傲君宣布你是她男朋友的时候我就下决心要杀你了!” 孔令熙对着仇人说出了心里话,这两句说得诚恳,让人不得不信。 “傲君不喜欢你,关我屁事?你恨我干什么?” 钟山晓被仇恨得莫名其妙,又一巴掌打在孔令熙脸上,将孔令熙打晕过去了。 他出了包厢,见大厅来了很多警察,很明显,是冲他来的。 一名警察向他走来,道:“你好钟先生,有人报警说你在这里打人,是这样吗?” 钟山晓又掏出那个小本子,递给警察道:“不好意思,执行公务,没想到惊动你们了。” 那警察看了一眼证件,将证件双手还给钟山晓。 忽然立正敬礼道:“不打扰龙鳞公干!” 说完,带着一众警察快速走了。 沈傲君过来跟他说道:“这个本子你要是再滥用,小心胡爷爷给你收回去!” 钟山晓小心地把本子装进口袋,道:“没了这个本子,我一样揍他!他竟然敢觊觎你的美貌,你说该不该打?” 沈慕云摇曳着风情万种的身体来到钟山晓身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脸上洋溢着要腻死人的笑,道:“钟少爷,欢迎光临小店啊!” 钟山晓把她扶着自己的手拿下来,道:“别这样,傲君看着呢!” 山傲君插话道:“没事,我不介意!” 沈慕云哈哈大笑起来,道:“你看,傲君可不是那小气的人,钟少爷,刚才是你打了孔少?” “不是,是孔少喝多了酒,走路没走好,自己摔了一跤,我把他扶到包厢去休息了!”钟山晓这瞎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 “是吗?那我得去看看孔少,别让他又摔跤了,你别着急走啊,晚上我这有明星来演出,你一定喜欢的!”沈慕云魅惑无限地说道。 沈慕云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第56章 包围 “傲君,现在怎么办?” 钟山晓拉着沈傲君的手,问道。 沈傲君一把将他的手甩开,道:“别碰我,脏!” “不脏啊,我打完人就洗手了!” 沈傲君生气地别过脸,道:“那个女人也脏!” “那我再去洗洗?” 他又去洗了手,在洗手间里看到两个服务生正往衣服里塞东西,他一进去,两个服务生顿时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一只手伸进衣服里。 “放心,我不是见人就打的神经病!” 他以为服务生怕被他打。 他用洗手液仔细洗了洗手,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走出洗手间。 沈傲君回到座位上,扭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钟山晓问道。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打孔令熙。”沈傲君回答道。 “不是你让我打的吗?”钟山晓觉得有点冤枉。 “我什么时候让你打他了?”沈傲君更冤。 “你冲我使眼色,不是让我打他吗?”他学着沈傲君的样子,眨了眨眼。 “我是提醒你小心说话,不要走漏风声!” 沈傲君彻底无语了,这个人又笨又冲动,真是无可救药了。 “啊?这样啊,那是我会错意了,我以为你嫌他烦,让我打发他呢!” 钟山晓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说什么了?”沈傲君轻声问道。 “他全招了,东瀛人的内应是章泰宏,孔令熙就是打打杂,视频就是他发出来的。你猜对了,他确实和东瀛人有关系,这顿打,他挨得不冤。” “你有注意到刚才洗手间里的服务生吗?”沈傲君忽然转移话题。 “看到了,怎么了?” “他们一直在偷看我们。” “那又怎么样?可能是看你长得漂亮。” 沈傲君摇摇头,道:“他们可能在监视我们。”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一直面对着我们站着,一直没有换过位置,那是监视我们的最佳位置,不醒目,却能将我们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服务生一般不会带枪?” “枪?”钟山晓下意识地转头想看。沈傲君伸手拦住他的头,顺势把手摸在他脸上。 她的手有点凉,像秋天的凉,像……害怕的凉。 沈傲君俯首前倾,凑近钟山晓的耳朵,道:“他们衣服下面凸起来的东西,你觉得是什么?” 钟山晓顺着看过去,果然发现服务生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藏着东西。又想到自己刚才在厕所看到的那一幕,顿时悔极。 “有埋伏!”钟山晓惊呼一声。 “别声张,找机会,跑!”沈傲君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冷静,近乎冷血般的冷静。 钟山晓脑子飞速运转,他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我们不确定他们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转一圈,看看哪里能出去。” 他说完起身欲走,沈傲君一把拉住他,道:“危险,别去!想办法找外援!” 钟山晓道:“我去找肖暮云,她一定有办法,你等在这里不要声张,一会儿见机行事。” 钟山晓拿起桌上的红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提着酒瓶子歪歪扭扭的走了。 肖暮云刚从自己房间出来,转头就看见钟山晓醉醺醺的向她走来,她立刻做出一张妩媚的笑脸迎上去。 “钟少!您在找什么呢?” “我……在找一个美人儿!”钟山晓大着舌头说道。 “美人儿?沈傲君还不够美吗?”肖暮云身体向他贴过来,伸手扶着他。 钟山晓顺势揽住她的腰,嘴巴在肖暮云的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道:“光漂亮有什么用,又不好吃!” “哎呀!你小心被傲君看见了,我可得罪不起她!她要看见了,非剥了我的皮!” 肖暮云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 “没事,她在大厅呢,我偷偷跑出来找你的,她不知道的!来去你屋里,坐一会,说说话!” 钟山晓抓着肖暮云就往房间里走去,肖暮云极力挣扎反而被他抓的更紧了,她不敢喊叫,只好跟他进了屋。 钟山晓一把将肖暮云推到倒在床上,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道:“你店里有杀手你知道吗?” 肖暮云还没从刚才的慌张中反应过来,闻言不禁惊呼出声:“杀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危机四伏 钟山晓不等她喊出来,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道:“如果我和傲君在你这里出了事,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肖暮云当然知道,这里来的客人她一个也惹不起,无论哪个,想捏死她都容易得像捏死一只蚂蚁。 “我知道,我会生不如死。” “这些服务生杀手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些服务生是武江安保公司送来的,我和他们有合作,我的安保和服务生都是由他们培训过送过来的。” “武江?”这像个人名,不像公司名。 “他们老板就叫武江,公司就用的武江的名字。” 肖暮云知道事情大了,她瞒不住,索性把知道的都说了。 “这个武江是京州的黑社会,手段很黑,人也很霸道,如果不用他的人,我这里的买卖就要干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跟他勾结来杀我?”钟山晓恶狠狠地问道。 “我怎么会与他勾结,你知道逍遥府真正的主人是谁吗?” 肖暮云神神秘秘的表情,让钟山晓有点好奇。 “谁?” “一个位高权重的高官,他姓田!” 肖暮云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京州姓田的高官只有他一个而已。 “田?不认识!他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他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不过他和武江有点关系,所以……我惹不起,你明白不?” 肖暮云见他连田牧野都不认识,确定他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暴发户,所以也不再怕他。 “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想知道,我们怎么能逃出去!” 钟山晓终于想到自己找肖暮云的目的了。 “如果真的和武江有关系,你很难逃出去,这里全是他的人,就连我也得听他的,我怎么能帮你逃走?” 肖暮云说出了她们现在的处境。 “有没有地方可以躲一躲?” 钟山晓想让沈傲君先躲起来,毕竟此事与她关系不大,她是受了自己连累。 “有一个地方,他们一定想不到!” 肖暮云说道。 “在哪?” “这个地方很隐秘,你找不到,我带你去!” 钟山晓死死盯着肖暮云,想从她涂满化妆品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见肖暮云没有说谎的样子,道:“走!先带我去看看!” 他把肖暮云拉起来,又把红酒提在手里,在衣领上倒了一些,让身上的酒味更重了。 他一只手搂住肖暮云的脖子,让肖暮云打开房门,两人一起走出来。 迎面走过来一个服务员,紧紧盯着钟山晓,钟山晓瞟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玩女人啊!滚!” 一边说,一边把肖暮云搂得更紧了,外人看来,他确实是在猥亵肖暮云,只有肖暮云知道,自己被这个年轻人胁迫了。 肖暮云带着钟山晓穿过走廊,进了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肖暮云打开灯,在墙角的衣柜里按了一下,衣柜后面竟然出现一扇暗门,门内空间不大,容纳五六个人没问题。 “就这?”钟山晓松开肖暮云的脖子。 “这个门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是我故意留出来应急用的,没人知道。” 肖暮云揉了揉被他弄得有些发红的脖子,项链在她脖子上印出一道印子。 “武江也不知道?”钟山晓再次向她确认。 “不知道!我留这个地方就是为了防止他对我不利,我怎么会告诉他?” 肖暮云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钟山晓。 “你和我一起去把傲君带到这里来!”他命令道。 他又搂住了肖暮云的脖子,两人一起找到沈傲君。 沈傲君见钟山晓搂着肖暮云说说笑笑的向她走过来,气愤的站起来,道:“你们干什么?” 钟山晓搂着肖暮云快走一步,肖暮云被他一带,身形不稳,就要摔倒,钟山晓单手用力,将她稳稳抱住。 又伸出另一只手揽住沈傲君的后背,手指快速滑动,在她背上写道:“跟我走!” 沈傲君更生气,扬起右手,一巴掌打在钟山晓脸上,愤怒的道:“无耻混蛋!” 钟山晓被她打得一愣,随即抱住她的腰,道:“傲君别生气嘛!慕云姐姐人可好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好不好?” 沈傲君作势挣扎,还是被他死死抱住。 肖暮云拉住她的手,媚笑道:“傲君,别生气,我和钟少就是玩玩而已,你才是他的真爱呀!走!我们去聊聊天!” 沈傲君大喊道:“放开我,你们两个无耻之徒!” 几个保安慢慢围过来,手放在背后。 钟山晓见有人围过来,放开两个女人,歪歪扭扭上前道:“别跟着老子!给老子看好门,等老子玩够了给你们赏钱!” 说完,又抱住两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走了。 几人拐了几个弯,确认没有人跟上来,快速闪身进入房间,打开密室的门,钻了进去。 “外面的客人都被清空了,是你干的?” 沈傲君问肖暮云。 肖暮云说道:“不是我,我刚才一直和钟医生在一起,外面的事我不知道。” 沈傲君拿出电话,看了看,道:“电话没有信号了。” 钟山晓恨恨说道:“还真是来者不善啊!这个计划很周密,他们一定时刻跟着我们,孔令熙没有这个本事,他没这个脑子。恐怕是章泰宏干的!” 沈傲君道:“有可能,你明天要迎接挑战,他今天把你困在这里,只要你明天无法出席挑战,你的名誉就毁了。这比杀了你更让你难受!” “我到现在才算领教章泰宏的狠辣!”钟山晓对这个章泰宏有了几分佩服。 肖暮云听他们丝毫不关心现在的形势,忙问道:“别说那些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傲君在这里,不出一个小时肯定有人会找过来,再加上我在这里用了龙鳞的身份,会有动静的,我们先等等看!” “你是逆鳞的人?”肖暮云吃惊地问道。 “刚进入不久,怎么,你也知道逆鳞?”钟山晓问道。 “那有可能真和田末有些关系了。” 肖暮云颓然道。 沈傲君接过话头,道:“和田牧野有什么关系?” 肖暮云神情惨然,道:“田牧野的儿子,死在逆鳞了……” 钟山晓眉头紧锁,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人和这么多恩怨。 江湖险恶啊! “你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走?”肖暮云祈求的眼神看着钟山晓。 钟山晓看了看沈傲君,见她没有表态,道:“可以,如果我走得了,我就带你一起走!” 肖暮云忽然跪下,道:“你是大人物,说话不能不算数!”她说着就开始磕头。 钟山晓忙扶起她,道:“我算什么大人物,我不过是沾了傲君的光而已,她才是大人物呢!” 肖暮云道:“你和传说中的有些不一样!” “哦?我还有传说了?怎么说的?”钟山晓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们都说你医术精湛,但为人很霸道,动不动就打人,还会耍手段,把沈……” 她本来想说沈傲君,想到沈傲君就在身侧,于是住口不说。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还把沈傲君骗到手了是不是?” 肖暮云不敢正眼看沈傲君,用余光看了一眼。见沈傲君面色不悦,忙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都是他们胡说八道的!” 沈傲君却说道:“我确实喜欢他,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沈傲君说完,转过身不再看她。 钟山晓给肖暮云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担心。又走到沈傲君身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耳语道:“我也喜欢你!” 沈傲君却又向前一步,离他更远了一点。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阵人声嘈杂。 第57章 九死一生 “人呢?” “我亲眼看见他们往这个方向走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妈的!找!找不到都得死!” 脚步声渐渐远了,肖暮云刚要说话,被钟山晓捂住嘴巴,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又过了一会,又一阵脚步声离开,钟山晓才放开她的嘴巴。 “你怎么知道……” “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脚步声不一样!”钟山晓小声说道。 他转身又对沈傲君说道:“傲君,你和慕云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情况,看有没有机会找外援。” 沈傲君拉住他,道:“不许去,在这里等!” “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再等下去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一辈子!”钟山晓抓住她的手,轻轻放下。 又伸手抱住她,道:“你放心,我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们几个小毛贼伤不到我!” 说完,他轻轻推开暗门,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又迅速闪身出来,将暗门锁好。 他来到走廊上,小心地向前探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向前摸索着,从楼梯慢慢向上摸去,身体贴着上面,微曲着身体,双手紧握,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真到了这种危险的时刻,他神情专注,反而不觉得害怕。 很快他就来到了二楼,在楼梯口处,见到一个服务生打扮的蒙面人,背对着他。他悄悄摸近,双手齐出,一左一右抓住他的头,用力一拧,那人煞是没了气息。顺手将尸体拖进楼梯拐角,将服务生的衣服快速脱下,穿在自己身上,又把脸蒙上,确认自己看起来和服务生的打扮一样,才小心地走出来。 钟山晓找出他身上的枪,拿在手里。还好胡远征教过他用枪,有枪拿在手里,他心里底气也多了些。 他换了一身装扮,准备打入敌人内部,大着胆子一摇一摆地巡逻起来。 “强子!小心点!” 前面突然从房间里走出一人,见他走路大摇大摆,训斥道。 钟山晓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举枪射击。 “干什么?没跟你说过吗,枪口不能对着自己人!你是不是傻?” 钟山晓赶忙把枪放下,低头向那人走去。临近的时候,突然扬起右手,狠狠切在那人颈动脉上,那人顿时倒下。钟山晓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把他拖回房间,又拿了他的枪。 退身出来,轻轻锁上房门。 轻轻松松,干掉两个!他有点骄傲了,才军训了一天就有这样的成绩,他应该骄傲。 忽然,他身后响起聊天的声音。 “哥,就一个医生,两个女人,能躲到哪里去,找这么久了都没找到,他们会不会跑了?” “不可能,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不可能逃出去!再仔细找一遍,看看有没有暗门密室之类的地方,他们一定躲起来了!” 钟山晓装作寻找的样子,等两个声音靠近。 “有发现什么没有?” 刚才说话的人向钟山晓问话。 钟山晓慢慢转过身,猛的挥出右拳,打在他太阳穴上,不等那人倒下,他马上用枪指着另外一个人,轻喝道:“敢出声,打死你!” 那人吓得呆住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袋,谁都得哆嗦。 “我不出声,别杀我!” 他竟然跪下了。 钟山晓的枪口随着他的脑袋慢慢下移,轻喝道:“带他一起,进屋!” 那人拖着昏迷的大哥连滚带爬地进了屋。 钟山晓也随即跟进,用脚向后一踢,关上房门。 “你们有几个人?” “八个!” “其他人呢?” “我们分开搜索,走散了。” “谁派你们来的?” “不知道,我们只管接任务,不问其他事,这是行规。” “去尼玛的行规,老实交代,否则脑袋给你打开花!” “我真不知道,我们头儿没说,只说让我们来抓一个医生和一个女人!” “为什么抓我们?” “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打工的,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钟山晓见他确实不知情,道:“以后不许干这个了!你不适合!” “好,不干了……” 不等他说完,钟山晓在他脖颈处用力一按,他也倒下去了。 钟山晓算了算,他解决掉三个了,还有五个。 他收拾了一下情绪,继续出门找机会。 突然,他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枪声,他心道不好,急忙冲下楼,找到暗门进了密室。 他头刚进去,就遭到一记重拳,他抬头一看,肖暮云挡在沈傲君身前,正惊恐地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肖暮云把他当成坏人了。 他摘下面罩,道:“是我,你们没事?” 沈傲君把他拉进来,肖暮云把暗门锁上。 沈傲君说道:“我们听到枪声,你没事?” “我没事,不是我开的枪,应该是这些抓我们的人开的枪。” “砰!” “砰!” “砰!” 又传来几声枪声,几人不再说话,只有紧张地喘息声。 “应该是有人来救我们了!”沈傲君说道。 “应该是,绑匪不会无缘无故开枪,一定是有人来了!”钟山晓附和道。 “傲君!狸猫!你们在哪?” 这是……逆鳞的人? 钟山晓大喜,打开暗门冲出去,刚出门,就被一支枪顶住脑袋,他一激灵,定睛一看,居然是山雀! “队长!是我!别开枪!” 他大喊着,声音里满是惊喜和开心。 “这些人我们已经解决了,你们安全了!”山雀说道。 钟山晓激动地要抱了山雀,山雀一把将他推开,道:“逆鳞不需要拥抱!” 他感激地一笑,又回去把沈傲君和肖暮云接出来,几人一起向外走去。 “你和谁来的?”钟山晓问道。 “我和胡狼!他在打扫战场。”山雀回答道。 “就两个?”钟山晓有些不满意。 “我们执行任务标准配置就是两个人,除非任务需要,不必出动太多人。”山雀解释道。 来到大厅,胡狼正在收拾匪徒的武器。 “胡狼,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估计出不去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是乔老!他让我们来保护你。” 胡狼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乔老怎么知道的?”钟山晓问道。 “我们知道你向东瀛人应战了。”山雀道。 “还知道你打了孔令熙!” 胡狼补充道。 “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钟山晓以为军队不会关心这种事。 “你是逆鳞成员,而且你用了逆鳞的身份,乔老让我们来给你壮壮声势!” 这是胡狼接到的命令,他如是说道。 “胡狼,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他开心的优点忘乎所以了。 “这位是沈傲君,这位是肖暮云!” 钟山晓介绍完沈傲君和肖暮云,又主动介绍山雀和胡狼,道:“这两位,是逆鳞山雀和胡狼!” 沈傲君道:“谢谢两位救命之恩!”她说着还微微曲身,行了个礼。 肖暮云看着钟山晓,道:“钟医生,我……” “你和我一起走!我答应带你走的!” 肖暮云感激道:“谢谢你!钟医生!” “走,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准备迎接挑战!” 钟山晓说道。 几人一起向外走去。 突然,异变突起,门外冲进六个人,个个手持武士刀,排成一排,挡住他们的去路。 钟山晓把沈傲君和肖暮云挡在身后,道:“你们退后,交给我们!” 山雀和胡狼上前一步,并不拔枪,而是双双取出身上的短刀。 “还有吗?给我一把!”钟山晓手里没有武器,手枪也被他丢在屋里了。 “没了,你往后站,就是他们伤了灵狐,我们要给她报仇!” 山雀对钟山晓说话,眼睛却紧紧盯着东瀛武士。 “胡狼!”山雀大叫一声,和胡狼像利箭一样冲出去,手中短刀像闪电一样,诡秘莫测。 山雀和胡狼两人对六人丝毫不落下风,交战圈中,短兵相接的声音不断传来,钟山晓看的着急,就要冲上去帮忙。 沈傲君拉住他,道:“他们就是要拦住你去应战,你不能上当!” 钟山晓恍然大悟,道:“山雀,胡狼,你们先顶住,我先去迎战!” 说完带着肖暮云和沈傲君快速出门,钟山晓不会开车,沈傲君更是没摸过方向盘。 肖暮云只好去开自己的车,几人一同向停车场走去,停车场突然又窜出三名武士,他们身穿东瀛服饰,单手提刀,刀却还在刀鞘里。 钟山晓大惊,真尼玛没完没了了!山雀和胡狼分身乏术,这次真的要靠自己了! 他鼓起勇气,对沈傲君和肖暮云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慕云带着傲君快走,我拖住他们!” 沈、沈二人并不动身。 “走啊!”他怒吼一声。 突然,东瀛武士一起冲过来,钟山晓咬咬牙,迎难而上,双手从口袋里拿出银针,像暗器一样掷出。 三个武士顺势在地上一滚,距离他更近了。忽然,武士刀出鞘,寒光一闪,横着斩向钟山晓,钟山晓情急时刻,反应极快,向后一闪身,再射出几枚银针,三名武士攻势不减,躲避不及,纷纷中针,攻势一缓,给了钟山晓喘息的时间。 钟山晓站定,喘了两口气,他的银针已经用完了,只能空手接白刃了。 他凝神聚气,看着东瀛人的动作,他决定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腿踢向中间的武士。 两边的武士见状,一起抬腿踢向钟山晓,钟山晓躲开一脚,另外一脚却无论如何躲不开,他被踢得向后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沈傲君要上来扶他,他伸手制止,道:“别在这里待着,去找援兵!” 沈傲君忙向胡狼和山雀寻去。 三名武士再次围攻上来,将钟山晓半包围住,钟山晓以一敌三,手中又没有武器,明显处于劣势。 天色已经暗了,钟山晓还在苦苦支撑。 突然一个武士趁他不备,一刀向他后背刺来,他听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肖暮云惊叫一声,纵身向他扑来,用身体挡住他的后背,刀却刺穿了她的后背,直透前胸。 她叫不出声了,武士刀倏的拔出,她的身体被带起来,钟山晓一把抱住她的身体,鲜血如泉涌,钟山晓忙点住她伤口穴位,用力的按住她的伤口,想要帮她止血。 此时山雀和胡狼杀到,三个武士又提刀杀向钟山晓,刀刃已经越来越近,钟山晓向后闪身,此时,枪声响起,三个武士脑袋中枪,纷纷倒地。 一个武士在临倒地之际,向他洒出一包药粉,药粉在他面前散开,他顿时觉得眼睛像火烧一样疼痛,他不敢去揉,他知道,他中毒了。 沈傲君见他被暗算,忙过来查看。 “傲君!武士身上有针,快拔下来给我!” 沈傲君忙在武士身上寻找银针,交给钟山晓。 他接过银针并不救自己,而是给他怀里的肖暮云施针。 顾不得消毒,他伸手在肖暮云身上摸索着,确定穴位,连续刺下几针,运起神农九针,将肖暮云的出血止住,对山雀道:“山雀,送她去医院输血!快!” 山雀惊道:“狸猫!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钟山晓伸手一摸,只觉得手指像是摸到了灯泡,眼睛肿的老大! “胡狼,帮我把眼睛的淤血放出来!” 胡狼毫不犹豫,抽出短刀,在他眼皮上轻轻一划,他眼皮里流出很多黑血。 “给我包扎一下!”他说道。 “不行!你得去医院!”沈傲君说道。 “我要去迎战!”他说完,把眼睛包扎好,继续说道:“胡狼,带我去大剧院!” 天快亮了,黎明前的黑暗,黑的像钟山晓现在的视觉。 他忍着剧痛,用银针在伤口处的穴位施针,阻止毒液蔓延进身体,又用银针刺穴,给伤口止疼。 “钟山晓!你要去医院治伤!” 沈傲君大喊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态,情绪如此激动。 “傲君,中医比我的眼睛重要!你明白吗?” 他说完,胡狼把他背在背上,上了车。沈傲君跟着也上去,她握着他的手,眼泪流个不停。 车子开动,驶入了黑暗,也驶向光明! 第58章 应战 车子来到大剧院门口,众多媒体和热心群众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今天注定是个难忘的日子! 华夏神医孤身迎战东瀛医术高手,扬我国威的时刻,所有人都想亲身经历。 胡狼下车,要背钟山晓,钟山晓说道:“胡狼,我自己走,不能让东瀛人小看了我们!麻烦你让逆鳞的兄弟们查一下这次的袭击事件,我们要讨回这个公道!” “好!”胡狼说话很简洁,默默跟在他身后。 沈傲君在旁扶着他,深深地凝望他的脸。 “干吗一直看我?”钟山晓向沈傲君的方向转了一下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沈傲君擦了一下眼泪,问道。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别哭了,为了中医的名誉,损失一双眼睛不算什么!” “可你这样怎么迎战东瀛人?” “中医医人不靠眼睛,靠的是心!” 沈傲君扶着他慢慢走着,围观的群众有人认出他来,惊叫道:“钟医生!你的眼睛!” 这一声惊叫引起了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他来,见他眼睛被纱布包裹住,纷纷惊呼出声。 有靠近他的记者忙问道:“钟医生,你的眼睛怎么了?” “钟医生,你要蒙着眼睛迎战吗?” “钟医生,你发生了什么事?” 钟山晓索性停下脚步,道:“昨晚我遭遇了暗杀!我的眼睛受伤了!” 众人以他为中心,向外挤出一点地方,让他站在中间。 楚薇薇也在人群中等他,昨晚一晚都没有他的消息,她很担心,知道他今天要在这里迎战东瀛人,她特意早早过来等着了。 她见到了钟山晓。 一个眼睛看不见的钟山晓。 “山晓!”她大喊着。 “薇薇!你来了!你在哪?快过来!” 钟山晓听到楚薇薇的声音,忙让她过来。 众人听到他找楚薇薇,一起帮他喊,“薇薇!快过来!”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震动了初升的太阳。 楚薇薇穿过人山人海,把他抱在怀里,道:“山晓,你的眼睛怎么了?” 沈傲君见楚薇薇来了,松开钟山晓的手,想要悄悄离开。 钟山晓却一把抓回她的手,向楚薇薇说道:“被东瀛人暗算了,等我赢了挑战,就回家治眼睛。” 楚薇薇心疼地抱紧他,道:“疼不疼?” “刚才有点疼,你来了就不疼了。” “你别怕,眼睛坏了我也赔着你,我给你当眼睛!”楚薇薇紧紧抱着钟山晓,动情的说道。 “你给我当眼睛,我给你当什么?”钟山晓问道。 楚薇薇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傲君,道:“你愿意当什么就当什么,我听你的!” “那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先进去?” 楚薇薇看着沈傲君,道:“傲君,你和我一起扶着他!” “好!” 三人慢慢走着,人群自然而然地为他劈开一条通向入口的路,所有人都拿出手机记录这动人的一幕,有些情感丰富的人,已经开始流眼泪。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目送着钟山晓走进大剧院。人群在后面默默地跟着,和他走得一样慢,一样坚定! 钟山晓一左一右握着沈傲君和楚薇薇的手,道:“我们能这样走一辈子多好!” 楚薇薇道:“你想走多久就走多久,只要你不累就好。” 此时一个身影挤开人群,奋力向钟山晓靠近。 就在他接近钟山晓的时候,一直跟在钟山晓身后的胡狼突然窜出,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然后从他衣服里搜出一把短刀。 胡狼没有废话,一巴掌将他击晕,随手拷在路边。 大剧院里,东瀛人已经等在里面,台下还有中医界的知名人物,刘为民部长,和几家主流的新闻媒体现场直播记录。 东瀛人见钟山晓进来,不由吃了一惊,藤井一郎对宫本茂说道:“看来你的计划失策了,他还是来了。” 宫本茂说道:“他眼睛裹着纱布,我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一个死人对我们影响不大,可如果能战胜他,可就意义非凡了!您说呢,阁下?” 藤井一郎看着钟山晓被人搀扶进来,微笑道:“你还真是诡计多端,你一开始就没想杀他?” “您谬赞了,这都是章前辈的计划,我不过是奉命执行而已,幸不辱命!哈哈哈!” 万福生和夏传周见钟山晓如此模样,大为震惊,如此这般,这挑战可如何应对? 江珊也在其中,她见到钟山晓进来,一脸的欢喜,她看清钟山晓裹着纱布的时候,又替他委屈地哭起来。 “我就说我去保护你,你还不听!要是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变成这样子!”她在心里埋怨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个不停。 钟山晓来到台上站定,楚薇薇帮他转身,面向台下。 众人见他行动如此不便,不由纷纷惊呼出声。 他听着台下议论纷纷,沈傲君将话筒放在他手里,他说道:“各位!” 台下瞬间安静。 “各位!我叫钟山晓,是一个小中医,我现在的模样有点吓人,不过没关系,我们今天是比拼医术,不比好看,就算比好看,我们也不会输,因为我们有沈傲君!” 台下众人见他如此模样还能开玩笑,不禁由衷佩服地鼓起掌来。 “我个人的事,稍后再说,我们先开始挑战!” 钟山晓没有太多体力了,昨天经过了好几场生死恶战,又给肖暮云施针消耗了精神,他不能把精力浪费在说话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宫本茂拿着话筒上台,对钟山晓问道:“钟医生还是来了!” 钟山晓挺起胸膛,道:“我当然要来!这段时间你们不断在民间中医界制造摩擦,产生矛盾,不就是想让我来吗?” 宫本茂笑了笑,道:“钟医生误会了,我们不过是想与华夏中医界的各位医生切磋交流而已,没有要制造摩擦的意思。” 台下的中医界代表群情激奋,个个面带愠色,对宫本茂的无耻嘴脸,他们比谁都清楚。 “是吗?那你们为什么逼迫华夏医学会的医生不能使用中医,为什么逼迫针灸大师王海泉自断双手,为什么逼迫药中圣手李古不能开方……昨天,你们还安排杀手刺杀我!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给你记着呢!一定要你们加倍偿还,你那顿打,算我收的一点利息。” 钟山晓在控诉东瀛人的无耻行径,台下观众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这都是前段时间的新闻,众人心中的怒火已经按捺不住,纷纷大声唾骂东瀛人。 宫本茂扫视全场,对于谩骂却并不在意。狗是听不懂人在骂他的。 “钟医生,你眼睛都坏了,我很为你担心啊!” 沈傲君和楚薇薇都忍不住要打人了,钟山晓感受到她们二人的愤怒,他向宫本茂挪了一步,撒开楚薇薇扶着他的手,突然出拳打在宫本茂的鼻子上。 宫本茂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到如此地步,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向后摔倒在地,鼻子瞬间窜血。 钟山晓又拉住楚薇薇的手,大声道:“你看,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了眼睛一样打倒你!” 台下众人见他打了宫本茂,纷纷起立叫好。 华夏医学会的中医更是跳起来喊道:“打得好!” 江珊见他都这样了,还要打宫本茂,又气又好笑,一会笑一会流泪的。 楚薇薇扶着他,道:“这样了还打人,伤到自己怎么办?你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钟山晓闻言醒悟过来,道:“废话少说,你们有什么花招通通使出来,我还要回家吃早饭呢!” 宫本茂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今天我们要挑战钟医生的针灸!”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惊慌,议论纷纷,“钟医生眼睛失明,不可见物,如何能比拼针灸?” 夏传周站起身大声道:“无耻畜生,你们明知道山晓双目受伤,暂时失明,你们还要与山晓比拼针灸,居心何在?”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道:“钟医生不能比针灸,比其他的!” “对啊,钟医生,要不我们改个时间等眼睛好了再比!” 宫本茂不理会台下众人的议论和指责,对钟山晓说道:“钟医生,为了照顾你的伤情,今日我们只比一场针灸,一场定胜负!如何?” 沈傲君道:“你们东瀛人都这么无耻吗?这样赢了他你们也不嫌丢人!” 钟山晓把她拉回来,道:“你不许跟他说话,我怕脏了你的嘴!” 楚薇薇见他如此,忙问道:“山晓,要不我们先把眼睛治好再来比,你现在这样,怎么施针啊?” 钟山晓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本茂继续挑衅道:“钟医生,我久闻你是神农九针传人,一手凤尾神针用的出神入化。如今我们东瀛也有一位用神农九针的高手,他对您的针法非常敬仰,不知你能否与他切磋一下?” 万福生听到他说神农九针,心中顿时紧张不已,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与他同行的华夏医学会的医生知道内情,纷纷摇头叹气。 形势于我非常不利! 钟山晓听到他说神农九针,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道:“你们也配用神农九针?如何比法?” 宫本茂见他中计,大声说道:“很简单,我们以男性人体为样本,双方同时施针,相同时间内认穴准确且有效刺入银针多者获胜。怎么样?钟医生,公平?” “你还有脸说公平!”楚薇薇气急,怒道。 台下的江珊焦急地问夏传周,道:“夏爷爷,他蒙着眼睛比针法,是不是要输了?” 夏传周看着钟山晓,面色凝重,道:“不好说,神农九针精妙绝伦,用气不用力,以气探穴,未必会输,只是赢也不好赢啊!” 宫本茂见钟山晓犹豫,再次出言挑衅,道:“今天我们就要用你最擅长的针法战胜你,钟医生是不是怕了?” 钟山晓不急不忙地道:“东瀛之内,会神农九针的有几人?” 宫本茂说道:“有三人。” “今天到场的有几人?” “有一人足以!”宫本茂无比嚣张地说道。 钟山晓又犹豫了,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如果我赢了,我要拿另一半的神农九针!” 宫本茂闻言,看向身后的藤井一郎。 藤井一郎微微点头。 宫本茂转回身道:“可以!只要你赢了,半本针法就给你!不过另一半针法没有带来,还在东瀛,如果你赢了,我们就拿来送给你。” “我还要你们全体医生向我们中医道歉,向我们所有华夏人道歉!还要签下永不踏入华夏的保证书并即刻离开华夏!”钟山晓大声说道。 宫本茂又转身看向藤井一郎,藤井一郎向他招手,他快步走过去。 “他是不是眼睛坏了?”藤井一郎见钟山晓有如此信心,心下生疑,道。 宫本茂保证地说道:“我派去的是我们最精锐的死士,就算死,他们也会完成任务的!请阁下放心!” 藤井一郎犹豫一阵,终于缓缓点头,道:“答应他!” 宫本茂领命而去。 对钟山晓说道:“我们答应你!” 转而又对钟山晓说道:“钟医生如果你输了,我们要你跟我们去东瀛!” “你们想要我?”钟山晓问道。 宫本茂笑了笑,道:“钟医生莫不是怕了?我们答应你那么多条件,你只要答应这一个就好!” 楚薇薇忙道:“山晓,你不能去!” 钟山晓柔声安慰道:“我不会去的,因为我不会输!” 转而对宫本茂说道:“我答应你!不过,如果我赢了,我要你们来挑战的医生,永世不得使用中医!” 宫本茂不相信他会输,大笑道:“好!那就说定了,请在座的众位给做个见证!” 钟山晓不想再等,道:“开始!” 宫本茂向藤井一郎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见藤井一郎点头。他说道:“有请东瀛针法圣手——高桥志!” 高桥志应声上台,他对钟山晓行了一礼,道:“钟医生,我是高桥志,很荣幸见到您!” 高桥志年过五十,身材矮小却精气十足,钟山晓从他走路的脚步声中听得出来,他不是等闲之辈。 钟山晓问道:“你会神农九针?” 高桥志答道:“会!” “从那半本针法里学的?” “是的!” “看来,失落的半部针法的确遗失在东瀛了。”钟山晓继续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神农九针!不过向我挑战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敢吗?” 高桥志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钟医生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说!” “好!如果你输了,你要自废双手!”钟山晓说道。 高桥志面露难色,终于还是重重点头,道:“我答应你!如果我赢了,能否赐我全本神农九针?” 钟山晓道:“没问题!只要你能赢!” 双方彼此认识过后,宫本茂请上两位男性当做模特,让钟山晓和高桥志各自挑选。 第59章 神针探穴 两人选定后,两名模特走到台中间,背对而立。 双方开始做准备,因为钟山晓眼睛有伤,让沈傲君和楚薇薇协助他取针。 等双方站定,宫本茂上台说道:“今日大家有幸见到史上最强对决,这真是令人激动人心的时刻!究竟结果如何,请大家拭目以待!” 他顿了顿,道:“开始!” 他一说完,钟声响起,钟山晓立即开始动作,双手从沈傲君和楚薇薇手里各接过三支银针,开始以气探穴。 他五岁开始认穴,六岁开始跟着徐还山学神农九针,一招一式尽显徐还山的风范。 他脚步不停变换,银针倏地刺出,针气缓缓输出,他仔细感受着气脉的运转。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心里却很清楚。 突然,他在黑暗里看到一条发光的细线,这条线弯弯曲曲向八方延展开来,渐渐与他融为一体。 他拔出银针,细线消失不见。 他重新刺入银针,这些发光的细线又重现眼前。 这是……他内心狂喜,他知道,这是人体气脉的脉络,发光的是他的针气流转,将他带入对方脉络中去。脉络上有一个个发光更亮的白点,那就是穴位!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双手更加快速地施针。 台下的夏传周惊叹道:“这才是神农九针,徐还山,你果然胜我一筹啊!” 江珊不明所以,问道:“夏爷爷,为什么钟医生看不见还能这么快地扎针呢?” 夏传周道:“针法一路,于钟山晓而言,有没有眼睛是一样的!因为他施针不用眼睛,用眼睛反而不准,他用的是针气!针气会帮他找到全身所有穴位!” 江珊懵懂道:“不用眼睛也能看到?” 夏传周说道:“不是看到,是知道。” 你以为你看到就知道了?不然! 你以为你知道就能看到了?更不然! 知道两个字分开来做,才能真正地知——道! 高桥志额头冒汗,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见到了钟山晓的神农九针,才知道自己的针法是多么可笑。 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入迷,到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比斗,痴迷看着钟山晓施针。 就像好色者看美女,好酒者饮美酒,愈发沉迷,一发不可收拾。 朝闻道,夕死可矣! 宫本茂用东瀛话提醒他,道:“快施针!在磨蹭什么?” 他像没听到一样,痴痴地看着钟山晓施针。 终于,钟山晓施针结束。 他缓缓收势站定,好像刚练了一套功法,不仅不觉得累,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他内心的狂喜终于按捺不住,大喊道:“师父!我明白了!师父!我终于明白了!” 他目不可视,脑海中却浮现徐还山欣慰的笑容。 原来,这才是神农九针真正的领悟! 以气运针,神针探穴,气脉不绝,生生不息。 众人不知道他明白什么了,只见他情绪高涨,东瀛人士气低落,知道这一场他们赢了! 华夏医学会的医生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感激地看着台上为中医名誉而战的钟山晓,老泪纵横。多日来的屈辱,终于洗刷掉了。 江珊激动地抓着夏传周的手,喊道:“夏爷爷,他是不是赢了?” 夏传周满眼的羡慕“这么好的徒弟,我怎么就得不到呢?” 全场起立欢呼起来,场外等候的众人知道他赢了,一起欢呼起来。 因为比赛是现场直播,很多观众也不禁流下了眼泪。他们为这个年轻人而骄傲,为中医而骄傲! 今天,是钟山晓的荣誉日!也是中医的荣誉日! 楚薇薇见他开心,上前抱住他,问道:“我们赢了吗?” 沈傲君也上前扶着他。 钟山晓狂喜之下,将二人一起抱起来,转着圈,大喊着:“师父!我终于明白了!哈哈哈!” 两人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被他抱着挣脱不开,只好让他抱着。 许久,众人欢呼得累了,激动的眼泪流完了。 钟山晓放下两人,道:“谢谢你们,你们真厉害!” 沈傲君不明所以,楚薇薇接话道:“你才厉害呢!” 高桥志一直呆立在原地,此时他颤颤巍巍走上前,扑通跪倒在地,问道:“刚才那是神农九针吗?” 钟山晓侧身对着他,楚薇薇帮他转过身,道:“这才是神农九针!” 高桥志激动得热泪盈眶,道:“我潜心研究了一辈子,都无法进入这个境界,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山晓大笑道:“你得有一个好师父!” 徐还山就是个好师父,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宫本茂将高桥志拖下台,藤井一郎怒目而视,道:“高桥志你怎么回事?连一个瞎子都赢不了?” 高桥志瘫坐在地,道:“别说他瞎了眼,就是没了手脚我也赢不了他。” 藤井一郎面色一寒,道:“你不用回东瀛了,自生自灭!” 他说完,宫本茂就把他拖走了。 宫本茂回来问道:“现在怎么办?” 藤井一郎恶狠狠地盯着他,问道:“你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宫本茂吓得跪倒在地,道:“我们能不能加赛一场?” 藤井一郎问道:“什么意思?” 宫本茂起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藤井一郎听完,道:“如果再失败,你也不用回东瀛了!” 宫本茂逃也似的上了台,对钟山晓深鞠一躬,道:“恭喜钟医生获得胜利,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问一下您的意见。” 钟山晓道:“走近一点,我听不见!” 宫本茂迈步上前,脚还没落地,鼻子上又挨了一拳。 众人见宫本茂自己送上去挨打,都觉得好笑,不由得都大笑起来。 他赶忙爬起来,道:“我们以一亿人民币为赌注,再比一场如何?” 钟山晓不屑道:“中医的名誉只值一个亿?” 宫本茂咬牙道:“请钟医生定赌注。” 钟山晓大声道:“如果你们再输一场,就要承认你们的汉方医是源自我华夏中医,还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祖师爷!如何?” 宫本茂为难道:“我们出五亿,跟你比一场!” 钟山晓拒绝道:“一百亿也不行!” 宫本茂回头看了看藤井一郎,却见藤井一郎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宫本茂又恢复了恶毒的面目,道:“我东瀛还有很多厉害的前辈,你能赢我们,却未必能赢他们,咱们走着瞧!” 钟山晓又上前一步,宫本茂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钟山晓笑道:“我不打你,我就是要告诉你,你回去转告那些前辈,让他们洗好脖子等我,我一定去东瀛征服他们!” “好!我们等着!”宫本茂转身欲走。 “站住!”钟山晓大喝一声。 “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输了,该兑现赌注了!” 宫本茂回到台中央,钟山晓说道:“让你们的医生出来道歉!还要写永不进入华夏的声明!” 宫本茂又去找藤井一郎,他再出来的时候,头肿的像猪头一样,带着一群医生出来道歉。 “我们错了!我们小看了华夏中医……” 台下的观众大声吼着,根本听不到宫本茂在说什么。 只看见他鞠了一躬,带着医生下了台,一会儿,又拿着一张纸走上台,交给钟山晓。 钟山晓眼睛看不见,又给了沈傲君。 沈傲君看了一遍,道:“盖上你们的签章,还有所有医生的签名!” 宫本茂拿着纸下了台,过了很久才又回来,将声明交给沈傲君。 沈傲君重新看过,道:“这份声明你们要在京州各大电视台宣读,同时回去东瀛也要将这份声明发在媒体上。” 钟山晓大声道:“你们偷去的半部针法呢?还给我!” 宫本茂猪头一样的脸上如死灰一般,说道:“针法在藤井浩业前辈手中,高桥志并没有,他无法给你兑现了,他……死了。” “死了?” 众人一惊。 钟山晓怒道:“言而无信!东瀛人的厚颜无耻我算是领教了!你回去告诉藤井浩业,就说我一定会去找他拿回针法,我还要他把我师父受过的苦难全部受一遍!” 宫本茂鞠了一躬,走下台去。 钟山晓一左一右牵着沈傲君和楚薇薇,向台下走去,他眼睛失明,沈傲君和楚薇薇小心搀扶着他。 “恭喜你,终于给中医扬名了!”楚薇薇开心地说道。 “是我要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就是个瞎子,什么也做不了。” 钟山晓感激地说道。 楚薇薇看了看沈傲君的脸色,见她也在看自己,忙低下头去。 钟山晓察觉不对劲,道:“傲君,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 他们刚走下台,热情的群众就把他团团围住,向他祝贺,为他欢呼。 中医给了他生命,给了他名誉,给了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他好不容易走出了大剧院,门外等着的群众更多,甚至还给他准备了条幅,他赢回来的不仅是中医的荣誉,更是国家的荣誉。 他走得极慢,几乎一步一停,人群给他让开路,他才能缓慢地走一步。 大街上的汽车一起鸣笛向他致意。他虽然目不能视,却也能感受到众人热情洋溢的笑脸。 楚薇薇和沈傲君紧紧扶住他,才不致被人群冲散。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现在要回去治眼睛!请各位都散去!” 他大喊道。 众人也帮他喊道:“大家都散开!让钟医生回去治眼睛!”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整齐地“散开!”“散开!”“散开!” 他们终于出来了,人群却还在原地,不曾散去,他们要等东瀛人出来,好好教训他们。 钟山晓和沈傲君和楚薇薇上了车,向疗养院走去。 沈万豪和胡远征等在疗养院看直播,并没有去现场。 见他们回来,沈万豪快步迎上去,道:“山晓,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钟山晓在众人搀扶下坐在石凳上,道:“我眼睛中毒了,我给夏前辈打个电话,让他来给我治眼睛!” 胡远征也凑上来,道:“你搞的不错,给你记一功!” 钟山晓给夏传周打电话。 “夏前辈,我眼睛受伤了,麻烦你来疗养院帮我看看。” “好!我马上到!” 胡丽此时从屋里出来,见到钟山晓的惨状,狂奔过来,哭泣道:“钟大哥,你眼睛怎么了?谁给你弄成这样的?” 钟山晓看不见她,寻声向她转过身,道:“丽丽,我眼睛无大碍,我让医生来给我医治一下就好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胡丽见他如此模样还关心自己,哭得更伤心了,道:“看见你这样,我还吃什么饭,睡什么觉。我要去给你报仇!” 钟山晓伸出手,胡丽也伸手握住他。 “你好好地在家就行了,仇我自己已经报了!” 胡丽突然抱住他,大声哭起来。 沈傲君拉了一下楚薇薇,楚薇薇看她一眼,知道她的意思,胡丽的精神状况钟山晓跟她说过,所以她并不诧异。 胡丽对楚薇薇说道:“薇薇姐,我和你一起照顾钟大哥好不好?” 楚薇薇愕然,道:“好,那就辛苦你了!” 胡丽向她感激一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忍不住想他,想和他在一起!” 楚薇薇道:“那你就多陪陪他!” “谢谢你!薇薇姐!” 夏传周火速赶到,钟山晓闻声,知道他来了,于是起身行礼。 夏传周站定,原地向他还礼,道:“钟医生!感谢你为中医扬名!” 钟山晓道:“夏前辈,言重了!” 夏传周揭开纱布,查看他的伤情。只见他眼睛周围已经满是黑色的血丝,他及时用银针阻止毒素扩散,总算给他争取了一点治疗的时间。 在场众人见他眉眼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纷纷心疼地道:“山晓,你疼不疼?” 钟山晓道:“我用银针止疼,现在有些疼了,请夏前辈为我治疗。” 夏传周吩咐众人取来消毒水给他冲洗,又取来银针为他施针。 因为伤口在眼睛上,不能使用拔罐,夏传周只能用银针将毒液慢慢逼出来。 “夏前辈,先针太阳、睛明、承泣、四白,我教你神农九针,我配合你施针!” 钟山晓双手紧握,准备接受夏传周的针疗。 第60章 探望 钟山晓一边讲着针法的要诀,一边将运气的方法教给夏传周,夏传周依言行针,钟山晓疼的不停冒汗,楚薇薇用毛巾给他擦了又擦,他的汗也是冒了又冒。 黑血一点点流出来,钟山晓的眼睛终于肿的不那么厉害了。 “夏前辈,我给你说两个药方,你帮我抓些药来,一副用来外敷,一副用来内服。” 钟山晓深得徐还山药理相传,此中精妙之处旁人不能理解,夏传周却明明白白。 他记下药方,仔细揣摩,道:“我终究还是比不过徐还山啊!” 钟山晓面色苍白,有些虚弱地道:“夏前辈,医术没有高低之分,只要用心医治,都是最好的医生!” 夏传周道:“山晓,你这份气度,更胜乃师啊!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抓药!” 夏传周收好药方匆匆走了。 沈傲君见他面色苍白,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钟山晓拉着她的手,道:“我想吃小龙虾!辣的!” 楚薇薇道:“你伤口没好,不能吃辣,吃清蒸鱼,我去做!” 钟山晓点点头道:“也好,吃鱼就吃鱼!” 胡远征和沈万豪将他送回房间,其他人散去备饭。 “山晓,跟我说说你遇刺的事。” 胡远征比较关心他的安危,将钟山晓放在床上,说道。 “胡爷爷,你知道田牧野吗?”钟山晓问道。 “当然知道,我和他儿子打过交道,他儿子想进逆鳞,来找过我,想让我给他开绿灯。这里面有他什么事?” “他儿子死在逆鳞了?” “他儿子蛮横跋扈,逆鳞容不下他,他恼羞成怒,想要对乔瀚东不利,被乔瀚东一刀砍了。” “原来是这样!” “这件事是田牧野干的?” “不确定,不过听说这个田牧野和一个叫武江的黑社会有关系,这次潜伏进逍遥府杀我们的杀手就是武江派来的!” “武江?没听说过。我已经好多年不问事了,这次要不是因为你和傲君,我也不想用我这张老脸,不过既然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就不能任人宰割!我去逆鳞一趟,我要亲自去问问乔瀚东还能不能干了,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他该退休了!” 胡远征的军人气质一直潜伏在他内心,遇到事情还是一样的军人思维。 钟山晓见他要去找乔瀚东,忙道:“胡爷爷,我已经拜托胡狼去调查了,您就不要亲自跑一趟了!” “哼!逆鳞的小辈也太不成器,几个倭奴都对不了,真气死我了!” 胡远征瞪着眼,大声道。 沈万豪劝他道:“老胡,先别生气,我可是听说那群倭奴没一个会喘气的了!” 胡远征道:“我不在乎倭奴会不会喘气,我要的是山晓平安!” 钟山晓想要起身,被沈万豪按住,他复又躺下,道:“胡爷爷,逆鳞能及时出现已经救了我的命了,别再怪他们了,当时的情形很危险,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胡远征听他为逆鳞说情,道:“我可以不追究,但这件事一定要有人负责!你觉得是田牧野做的?” 钟山晓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招惹过田牧野,他为什么会对付我?武江还好理解,也许他是受章泰宏的雇佣。” 胡远征思忖着道:“那我就从武江开始查起,我倒要看看,里面还有多少人,多少脏事!你在前线为国争光,背后居然还有人捅刀子!” 敲门声传来,胡丽在门外喊道:“爷爷,开门,我拿饭来了!” 胡远征打开门,只见胡丽端着餐盘,一条鱼,一碗鱼汤,还有一碗米饭。 胡远征向沈万豪使了个眼色,沈万豪说道:“行了,丽丽你照顾他吃饭,我们俩去商量点事。” 屋里就剩下钟山晓和胡丽两个人,一个看不见,一个羞得不忍看。 “丽丽!”钟山晓出声道。 “钟大哥!我在呢!”胡丽端着餐盘没有走近。 “让薇薇来,照顾人的事你做不来的。” “薇薇姐给你做饭已经很累了,让她休息会儿,我来喂你吃饭!” 她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用筷子夹了一条鱼喂给钟山晓。 “啊……张嘴!” 钟山晓张口吃下,鱼刺在嘴里无法下咽,胡丽伸手在他嘴边,道:“有刺是不是,吐出来。” 钟山晓吐在她手里,道:“对不起,有点脏……” “不脏,我给你分开鱼刺就好了!” 胡丽用纸巾擦了手,又开始分拣鱼刺,她捡得很小心,也很专注。 “丽丽,你怎么会喜欢我呢?”钟山晓轻声问道。 “喜欢你还需要理由吗?” 胡丽在专心挑鱼刺,随口答道。 钟山晓道:“丽丽,你知道你病了吗?” “知道啊,医生说我是抑郁症,我觉得我没有抑郁症了,我已经好了。” “如果你喜欢我是因为你生病了才喜欢我的,你病好了会难过的!”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因为生病才喜欢的?” 胡丽不挑鱼刺了,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不等钟山晓说话,将挑好的鱼块喂给他,道:“张嘴!我能感觉到,你们都觉得我病了,所以特意照顾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我也能感觉到,你并没有很喜欢我……” 钟山晓忙道:“不是,我觉得你很好!” 胡丽又给他喂了一口汤。 道:“你不用解释,我能感受到的,你对我就像哥哥对妹妹,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可我就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她还是大小姐脾气。 钟山晓说道:“丽丽,其实你很漂亮,也许以后你会遇到你真心喜欢的人,你不必着急付出真心,真心也要给对的人啊!” 胡丽浅浅一笑,道:“难道早早遇到对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吗?” 钟山晓决定不说话了。 胡丽给他擦了擦嘴角,道:“钟大哥,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别拒绝我喜欢你就好。” “有谁会拒绝一个这么可爱美丽的女孩子喜欢呢?我是怕耽误了你!” “我不怕!” 汉方医馆,宫本茂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把短刀。 藤井一郎坐在他对面,道:“宫本桑,你这是要自裁吗?” 宫本茂被打得猪头一样的脸,看不见表情,他身体前倾,道:“我任务失败了,前来向您谢罪!请您做我的介错人!” 说着,他拿出一把武士刀交给藤井一郎。 藤井一郎伸手接过,拔刀出鞘。 出鞘声让宫本茂一哆嗦,随即他又道:“藤井阁下,请您动手!” 藤井一郎将武士刀举起直指宫本茂咽喉,道:“知耻而后勇,你得到教训了吗?” 宫本茂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道:“我得到了很大的教训,我不够心狠!我应该直接杀掉他,他就不会带给我们耻辱了!” 藤井一郎大声道:“你知道什么才能洗掉耻辱吗?” “鲜血!唯有鲜血才能洗掉耻辱!” 宫本茂大声道。 “唰!” 藤井一郎把武士刀高高举起,一刀划过宫本茂胸前,他胸前的衣服和皮肉一起向外翻出,鲜血瞬间喷出来。 藤井一郎道:“你的鲜血只能洗掉你的耻辱!东瀛的耻辱,要用对手的耻辱来洗刷!你明白吗!” 宫本茂痛得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道:“我明白了,藤井阁下,我知道该怎么做!” 藤井一郎将武士刀丢在他身旁,道:“把地板擦干净,然后让医生给你治伤!” 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拨了一个电话。 “喂!是爷爷吗?” “一郎,是我!” “爷爷,对不起,计划失败了!” “哦?怎么回事?” “还是因为那个叫钟山晓中医,他已经几次给我们坏事了,要不要除掉他?” “除掉他很容易,我们是要毁掉他,毁掉中医。你杀了一个钟山晓,还会有别的钟山晓,毁灭中医就能消灭所有钟山晓,明白吗?” “是!爷爷!我明白了!我尽快回国!” “好!” 挂了电话,藤井一郎将电话狠狠甩出去,电话摔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的零件碎片。 此时章泰宏从门外走进来,见他发怒,笑道:“年轻人,做大事要先忍住脾气!” 藤井一郎自知失态,道:“对不起章前辈,我一时失去了理智。” 章泰宏道:“事情我知道了,你不必过于自责。有逆鳞给他做靠山,是我们没想到的,事情变得复杂了。” 藤井一郎道:“既然在京州我们赢不了他,不如我们把他引到东瀛去……” 章泰宏点点头道:“未尝不可,你有什么计划,尽管放手做,我全力支持你!” 藤井一郎深深鞠躬,道:“晚辈一定不辜负前辈厚望!” 章泰宏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道:“你要回东瀛了?” “是的,已经买好机票,晚上出发。” “回去替我看看你姑姑,就说我很想她!” “好的!晚辈一定带到!” 夏传周给他送来了药,楚薇薇给他煎了,按照他的要求,楚薇薇给他敷上眼睛,又服下一副。 “谢谢夏前辈!” 钟山晓说道。 “不必客气,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啊!” 钟山晓问道:“我们?” 夏传周道:“各个学派的掌门人都很佩服你的医术,也很敬佩你的担当!他们想来看你,我把他们拦下了,我看见他们都头大,就别让他们来麻烦你了。” 钟山晓想起这些人吵架的样子,不禁莞尔,道:“各位都是杏林前辈,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他们学习。请您转告他们,等我伤愈,一定登门拜访!” 夏传周赞赏道:“胜而不骄,不错!徐还山真是有个好徒弟啊!” “夏前辈也是名师,我师父对您也十分推崇!” “你可拉倒!你师父我还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就看不上我,现在老了,更看不上我了!” “没有!师父说您在学院派很有见解,让我跟您多学习呢!” “这是徐还山说的?” “亲口说的!” “哈哈哈!好!好!好!” 夏传周大笑起来,一连三个好,一声大过一声。 能得到徐还山的称赞,他多少有些自豪。 他又说道:“你先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切磋医术!” 与钟山晓告别,夏传周又匆匆离去了。 不大会儿,江珊又来看他。 “钟医生,你好些了吗?” 江珊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看着钟山晓如此无助的躺在床上,一时心疼不已。 “江珊吗?坐!夏前辈给我治疗过了,我好多了,不用担心!” 江珊来到床头,轻轻坐下,伸手摸摸他的脸,道:“要是让我跟着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变成这样!”她保证似地说道。 钟山晓抓住她抚摸自己的手,道:“如果一定要有人变成这样,那这个人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忍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尤其是女人!” “你怎么这么傻,你受伤了该怎么应战,万一输了怎么办?”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我有信心!可我更不想让你出事!” “哈哈哈!做什么事都有风险的,也都要付出相对的代价。我能赢,是因为我师父辛勤教导我这么多年,虽然吃了很多苦,可我觉得很值得!” “可我不想让你付出这样的代价,万一你看不见了怎么办?” “我要是瞎了,就到街上摆个摊,给人算命,只给美女算!哈哈哈!” “你就没个正行!我都担心死了,你还说笑!” “没事,开开玩笑有益身心健康!” 江珊整理心神,道:“钟医生,我们学院想请您给我们讲课,你愿意吗?” “我不是讲过了吗?” “那是演讲,现在是让你去做老师!”江珊解释道。 “我做老师?我做不了老师的!” “为什么?” “我一个小学没上过的文盲,如何给大学生上课?这不是笑话我吗?” “你现在是大明星,全京州都崇拜你呢,你才不是文盲!” “那我也不去!” “不行!你必须去!”江珊见他拒绝,急道。 “为什么?你们学校老师不够用吗?” “老师够用,但是没有你这么帅的!” “我帅吗?” “帅爆了!” “哪也不去!”他像小孩子一样。 “你!气死我了!” “又是你爷爷给你下的任务?还是你自己做主来的?” 江珊知道他在说上次请他讲学的事,不禁面色一红,道:“我们全校学生投票的!你是公选出来的!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就别再生气了,你这么大的神医还能跟我一个小女生计较啊?” “不是跟你计较,我确实不知道教什么。” “就教中医啊!神农九针,药方,诊脉……好多呢!” “你们想学神农九针?” “我们想学中医!” “那我给你一个任务,你要能完成,我就去!” “你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教会你们班的同学背汤头歌诀!” “啊?” “有难度?” “没……没难度!保证完成任务!” 江珊当然知道汤头歌诀,夏传周跟她说过很多次,也让她背过很多次,她总是念两句就忘了,甚至没有完整地读过一次。 第61章 逆鳞相邀 江珊领命而去,钟山晓躺着休息,忽然,他模模糊糊感觉有个人进来了,站在门口也不说话。 “傲君?” 他下意识地以为这是沈傲君,她给人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嗯!” “怎么进来不说话,快过来!” “你屋里有人,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没事,你随时可以进来,就像你让我进你办公室一样!” 沈傲君还是没有动。 钟山晓起身,摸索着下了床,起身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傲君伸手扶着他,将他扶回床上,缓缓坐在他身边,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只是看看吗?”钟山晓问道。 “嗯!” “那你看,我睡觉了!” “好!” 沈傲君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 不多时,响起轻轻的鼾声,沈傲君坐在床边,没有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钟山晓醒了,下意识地想挠眼睛,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阻止他。 他顺势抓住了那只手,凉凉的,软软的,还有点滑滑的。 “傲君?” 他轻轻叫道。 那只手抽了回去,给他掖了掖被子。 “薇薇!” 他终于确定了! “你终于醒了?大家都吃过晚饭了,你饿不饿?” 楚薇薇的声音,温柔且温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钟山晓摸摸她坐的地方,热乎乎的,有她的体温,道:“来了很久了?” “没有很久,我给你倒杯水喝。” 楚薇薇转身倒水,又扶他起身,喂给他喝。 “几点了?” “九点半了。” “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要是困的话,就继续睡。”楚薇薇要扶他躺下。 钟山晓摸索着拉过她的手,道:“薇薇,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的?我愿意的!” 楚薇薇永远这么温顺。 钟山晓把她揽进怀里,楚薇薇怕压倒他,双手撑在他两边。 “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钟山晓提议道。 “不行,不是在家,被人看到不好!” “你去把门锁上就好了!” 拗不过他,楚薇薇起身锁了门。 钟山晓猴急地把她拉到床上。 楚薇薇脱了外套,躺在他身侧。 钟山晓把头放在她胸前,感受着楚薇薇身体的温热与柔软。 “累了?你休息会,我陪你!”钟山晓轻声说道。 “我不累,你眼睛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自己开得药方,效果不错!” “以后别这样冒险了,你要是出了事,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楚薇薇的语带祈求,声音软软的,像。 “嗯!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冒险了!”他承诺着。 “就怕你到时候一冲动,什么都抛之脑后了。”楚薇薇不无担忧地说道。 “那你就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提醒我!” “傲君也会提醒你,你也没听啊!” “傲君是傲君,你是你,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为你好!” 钟山晓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楚薇薇配合他,也抱住他。 “薇薇,你真好,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我怕,见不到你害怕,见到了也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见不到的时候怕你离我而去,见到了又怕不能帮到你,保护不了你。” “应该是我保护你?有危险当然是男人挡在女人面前了!我不会离你而去的,你要离开我也不让你离开!你什么也不用做,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不值得你为我冒险的,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要好好保护自己!”楚薇薇坚定地说道。 钟山晓在她身上轻轻一拍,道:“不许胡说八道,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知道吗?” 楚薇薇点点头,眼泪又流出来。自从遇到他,她好像有流不尽的眼泪。 两人同在一个被窝,说着悄悄话,钟山晓的手却开始不老实了,在楚薇薇身上不停地摸索着,轻轻试探着楚薇薇的底线。 楚薇薇被他逗弄的情动,却抓住他的手,道:“等你眼睛好了,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是医生,你说呢?”楚薇薇见他一脸的郁闷,不禁好笑。 “该死的东瀛人!” 钟山晓真心骂道。 “我想洗洗,身上黏得难受。” 钟山晓打了好几架,又走了很多苦,又激战东瀛人。他只是脱了外套和裤子,身上还没有清理,当着别人他也不好意思说,只好对楚薇薇说。 “我带你去擦洗一下。” 楚薇薇起身穿鞋,将钟山晓扶起来,又给他把鞋穿上,牵着他的手去了浴室。 楚薇薇脱了自己的衣服,只穿了睡衣,她在这里没有衣服换。 钟山晓脱得精光,淋着温热的水,楚薇薇轻轻的给他擦着身体。见他身上有与东瀛人打斗留下的伤痕和瘀青,才知道他当时的处境有多危险。 几个死士同时围攻他,他不死已是万幸,身上的伤痕还没觉得疼痛。现在暴露出来,放松了心情,伤口一个个传来痛感,提醒着他经历的危险。 他疼得轻轻叫起来,楚薇薇道:“疼了。” “有一点点,东瀛人下手真狠!” 他伤口不能见水,楚薇薇把毛巾打湿,避开伤口,给他轻轻擦着。 “好了,我去拿点药给你涂点药。”楚薇薇红着眼眶。 她扶着钟山晓走出浴室,又给他擦干,拿了些药粉给他涂在伤口上,又小心的用胶带给他贴好。 楚薇薇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道:“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在我有些身手,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可是我疼……” 只有最亲的人才能见到你狼狈的一面,帮你安抚,为你疗伤。人前你要坚强,亲人面前你可以无限地软弱,像孩子一样被呵护。 谁说硬汉不需要呵护? 两人又躺下,楚薇薇穿着睡衣,钟山晓不老实地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她拒绝两下,便不再动。 两人相拥着,说着话,沉沉地睡去。 早上,钟山晓在楚薇薇的帮助下穿上衣服。他昨天的衣服已不能再穿,好在他在疗养院放了两套,才不致没有衣服可穿。 此时,响起敲门声,原来是沈傲君来给楚薇薇送衣服。她知道楚薇薇在这里没有衣服穿,把自己的衣服送给她,甚至还有一件没拆封的内衣。 “傲君,谢谢你,你真贴心!”楚薇薇感谢道。 “不用客气,你先换衣服。” 沈傲君转身要走,楚薇薇把钟山晓推出来,道:“你帮我照顾一下他,我换衣服。” 钟山晓本来想在屋里听一听春光,没想到计划破灭了。 沈傲君拉着他来到院子里,天气越来越冷了,树上的叶子也都变黄了,叶尖还残留一滴昨夜的露水,稀稀落落地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轻轻地叹息。 “傲君,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薇薇来照顾你,我就离开了。” “你来看我,也不和我说话,我睡着了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他们都说过了。你冷不冷?” 沈傲君也可以很温柔。 “冷!没想到,突然就这么冷了。” “我给你拿件衣服?” “不用,我练一下功法就好了,春捂秋冻,秋天冻一冻没坏处的!” 沈傲君走到一旁,钟山晓开始练功。 昨天和东瀛人比针法的时候,他豁然开悟,想要抓紧时间参悟一下,抓住那种境界。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他的听觉反而更加敏锐,仿佛能听到拳头打穿空气的声音。 他动作很慢,越来越慢,慢到几乎停止,世界仿佛也变得静止。 他凝神静气,仔细感受着气脉在体内运转。这一次练得很久,等他收势站定,众人已经在周围看着他了。 沈万豪上前问道:“这么早起来练功,眼睛怎么样了??” “沈爷爷,早上好啊!我一会儿再换一次药,很快就好了。” 胡丽见楚薇薇在场,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上前看他。 “钟大哥,先吃饭!” 说着,她扶着钟山晓去往餐厅,因为天气转凉,他们不在院子里用餐了。 楚薇薇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 钟山晓问道:“昨晚睡得好不好?” 胡丽小声道:“睡着了的,就是想你想的老是做梦!” “梦到什么了?”钟山晓随口问道。 “梦到你……”她脸红红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众人上了桌,边吃饭边说话。 胡远征向他说道:“乔瀚东想让你去逆鳞疗伤,一方面协查东瀛人的事,一方面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胡爷爷,这是你的安排吗?” “是乔瀚东地安排,他觉得没有保护好你,有些自责。” “胡爷爷,帮我转告乔老,就说我不用去逆鳞,我的伤也无大碍,不要责怪胡狼和山雀了,等我伤愈,我再去逆鳞看他们。” 钟山晓实在不想去逆鳞,规矩太多,一不小心就会犯错。 胡远征思忖着说道:“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查清这件事也需要一些时日,因为关系到一些敏感的人。” 众人吃过饭,钟山晓叫沈傲君过来,问道:“肖暮云怎么样了?” “她在医院治疗,因为出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沈傲君回答道。 “她可能知道些内幕,等她醒了,我们去看看她。” “要去你自己去,我很忙!” 沈傲君语气不善道。 钟山晓没想到她突然发脾气,道:“她惹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对她有这么大怨气?” “问你自己!” 沈傲君说完就走了。 楚薇薇上前问道:“你和傲君说什么了?又惹她生气!” “我没惹她啊,可能是肖暮云惹她了!” “肖暮云是谁?” 钟山晓把他在逍遥府的遭遇跟楚薇薇讲了一遍,楚薇薇说道:“肖暮云很漂亮?” “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哼!那你找肖暮云去!” 楚薇薇也要走,钟山晓忙拉住她,道:“怎么你也生气了?” “你人不大,花花心思倒不少,气死我了!”楚薇薇气得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我有什么花花心思,我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这样我也想不出其他脱身的办法呀!” “那也是你不对!” 楚薇薇又拧了他一下,她今天的脾气也有些暴躁,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楚薇薇给他换了药,钟山晓的眼睛已经不再红肿,伤口也已经愈合,新皮已经开始生长,预计再有两天就可以痊愈。 这两天他过得很煎熬,不时有记者要来采访他,都被楚薇薇以他生病为由拒绝了。 他想找楚薇薇聊天,楚薇薇也不冷不热地,说不了几句就走了。 山雀来看他,他像见到亲人一样开心。 “山雀,你们不忙了?” 钟山晓知道逆鳞常年都要出任务,闲暇时间很少。 “这两天一直在查东瀛人的事,乔老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已经快好了,请乔老不必担心。” “我都看到了,你现在美女环绕,恐怕有些乐不思蜀了?” 与胡浪的严肃相反,山雀还是能开玩笑的。 “你都看见了?不是美女环绕,是头疼欲裂啊!”钟山晓有些不好意思。 山雀不再与他纠缠这个话题,道:“肖暮云现在已经醒了,我刚去问过她,她知道的不多,她只是把逍遥府的背景跟我说了一下,还有一些推测,暂时还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辛苦你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有困难就暂时放下,先把任务做好!”钟山晓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逆鳞执行任务,他也不是不识大局的人。 “这件事不光牵扯到你,还牵扯到逆鳞的往事。乔老自有安排,你不用不好意思,逆鳞不允许有任何潜在危险存在!” 山雀的意思就是乔瀚东的意思,乔瀚东不会容忍自己眼皮底下有这种情况出现,他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那好,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钟山晓感动于逆鳞的重情重义,认真说道。 第62章 你喜欢傲君 “有用到你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她顿了顿,又道:“伤好了去逆鳞看看,大家知道你为国扬威,都为你高兴,想给你庆祝一下。” “跟你们比起来我这不算什么,让大家别太隆重,我受之有愧呀!” 相比于逆鳞的出生入死、隐姓埋名,他做的事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也是乔老的意思,你不能拒绝!” 山雀这是在下命令,只是语气比较婉转,不是在跟他瞎客气。 钟山晓闻言立正,道:“是!” 这是他在军营学到的规矩,立正回答问题。 山雀又扶他坐下,道:“他们不便来看你,我代表他们向你表示一下祝贺,我们在逆鳞等你!” 山雀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胡远征正好见到山雀走远,过来问道:“逆鳞怎么说?” “还没查到有用的消息,东瀛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往下查有很多阻力,山雀怀疑这件事和逆鳞的往事有关系,事关机密,我也没多问。” 钟山晓大概介绍了一下他知道的情况。 胡远征有些严肃地说道:“如果只是逆鳞的往事,还不要紧,逆鳞会处理好,如果对方是冲你来的,你就危险了。” “我应该没这么大的影响力,除了东瀛人和章泰宏,其他人我不认识也没得罪过,除了他们勾结害我,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如此恨我。” 章泰宏与他有世仇,东瀛人要独霸中医正统,这都是他不能容忍的。他也宣布要去东瀛征服东瀛汉方,双方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胡远征道:“你应该明白,你身份敏感。你是徐还山的弟子,又是中医领袖,还是逆鳞成员,还是傲君的男朋友。这里面每个身份都能给你招致杀身之祸,不可大意!”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这么多身份,您不说我还真没仔细想过。” 钟山晓心里只有中医,对于自己的处境不会主动考虑,也不会做计划,一直是过一天算一天,他自在惯了,做不了长远打算。 “哈哈哈!有傲君在旁帮你,这些事自然不用你操心,况且你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楚薇薇!” 胡远征与他亲近,对于这些事并不回避。 钟山晓被他说得不好意思,道:“薇薇是我的救命恩人……” 胡远征打断他,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跟傲君解释就好了!哈哈哈!” 钟山晓在这方面一直是选择回避态度,他不知道怎么和沈傲君说,也不知道怎么和楚薇薇解释。 无论怎么解释,他都是一个渣男。 楚薇薇过来给他换药,胡远征找个借口溜了。 “薇薇,我是不是坏人?”钟山晓突然问道。 楚薇薇正在给他拆纱布,说道:“怎么这么说?”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贪心吗?贪图不属于你的东西叫贪心,是你的就是你的,没什么贪不贪心的!” 楚薇薇好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楚薇薇给他查看伤口,道:“伤口已经好了,眼睛还有点淤血,要不要请夏前辈给你针一下?” “不用了,换上药,明天就该好了!” 他能感觉到伤口在愈合,并不担心。 “我们在这里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我们自己的家呀?” 楚薇薇始终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 “明天,拆了纱布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钟山晓在这里还有护工能帮忙照顾他,回了家就只剩楚薇薇了,他不想让楚薇薇太劳累。 “嗯!”楚薇薇轻声应道。 吃过饭,胡远征终于把姚远请了过来,钟山晓想向他了解如何开导胡丽的心结,钟山晓对于精神问题也很有兴趣。 钟山晓和姚远在他屋里交流。 “胡丽的情况我之前了解过,据我分析,她可能是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引发了抑郁症,然后又因为你的出现让她把感情投注在你身上,可以这么理解,她把她对于她前男朋友的感情转移到了你身” 姚远用钟山晓能听懂的需要给他介绍了一下。 “为什么是我呢?我和她之前关系并不好啊?” 钟山晓很是疑惑。 “这里面的因素就很多了,我听说你治好了胡丽的抑郁症,这可能是她爱上你的契机。人们对于把自己从危难中解救出来的人,都会有些特殊的感情。” 姚远推测道。 “她这样会持续多久?” “这个不好说,她有一定的概率能自己意识到她对你真实的感情。不过不好说概率有多大。” “我应该怎么做?” “我建议你最好顺着她一点,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的话,也会认清周围的人,也会认清自己的处境。” “你是说她现在的情绪并不稳定?” “她只是表现得很正常,她的表现是建立在对于自己和周围环境的认知上的,她的认知能力下降,自然无法表达正常的自我。可以这么说,她现在困在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里,在和自己和你们演戏。” “原来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让她认识到真实的情况,她就能好转了?” “最好用温和一点的手段,如果过于激烈的话,恐怕会再次引发她的抑郁症。” 钟山晓和姚远谈了很久,直到深夜姚远才从他屋里出来。 钟山晓送他出门,留了他的电话。 “钟大哥,你们在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胡丽还没睡。 钟山晓刚和遥远沟通过,正在思考怎么跟胡丽沟通一下,见胡丽过来,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还没睡?”钟山晓不答反问。 “晚上就想来找你了,见你屋里有人,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胡丽两颊通红,身体有些微微打战。 钟山晓握着她的手,只觉入手一片冰凉,直到她在外面等了很久,身体都冷的发颤。 “等了很久?怎么不敲门?” “你在忙,不好打扰的。”胡丽甜甜一笑。 “那也不能这样冻着,冻坏了怎么办?” 钟山晓像是责备,又像心疼。 胡丽扶他坐下,道:“你是医生,什么病都能治,我不怕!” 钟山晓想起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是面对胡丽,他却束手无策,不由有些惭愧,道:“那是我吹牛的,你还真信了。” “你说什么我都信!”胡丽坚定地说道。 “真的什么都信?”钟山晓试探的问道。 “信!”胡丽还是一样地坚定。 “如果我说,你现在爱上的我,是你想象中的我,你信不信?”钟山晓顺势开导起来。 “你就在我面前呢,真实存在的呀!” 胡丽不解道。 “我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我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存在,你明白吗?” 钟山晓觉得自己在说绕口令。 “不明白!”胡丽直接说道。 钟山晓不知该如何言语了,他目不能视,心里不停地组织语言,想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因为把我当成李国斌,才会喜欢我的?” “没有,我知道你是钟大哥,国斌已经入狱了,而且他是一个大坏蛋,我不会喜欢他的,我喜欢你。” 胡丽像开导病人一样,耐心地和他解释。 钟山晓知道自己说不过胡丽,他从未涉猎过心理学的知识,就算了解,也是徐还山的一点言传身教,他自己都不了解的事情,如何向胡丽说清楚? 他有点后悔自己没读过书了。 “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睡觉?”他放弃了,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重新来一次。 “我不困,你先睡!” “可你在这,我怎么睡呀?” “我看着你睡,我不打扰你,放心!” “可我要脱衣服了啊!” “你脱,我不看你!” 他只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丽丽?” 他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 “嗯!我在呢,你快睡!” …… 他再醒来的时候,自己把纱布拆了,只觉眼前光线一阵刺眼,让他睁不开眼,缓了好一会才适应。 他眼前有些模糊,看到床边一个女人的身影趴着,下意识道:“薇薇,睡床上,这样睡又要着凉了。” 那身影爬起来,道:“钟大哥,不是薇薇,是丽丽!”她有些生气了,陪他一晚上,还被他认错,真是太屈辱了。 “哦!对,是丽丽,对不起,我认错了。” 他听声音就知道自己认错了,脑子瞬间就清醒了,看着眼前的女人的容貌越来越清晰,他确认是自己认错了,连忙道歉。 “你眼睛好了?” 胡丽见他拆了纱布,还看着自己,惊喜地说道。 “嗯,好多了!你也好多了嘛,脸又胖乎乎的,真好!” 胡丽身体恢复得不错,精神也不错,就是有些错乱。 “钟大哥,你能看到我了!太好了!” 胡丽激动地大喊起来,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钟山晓有些尴尬地擦擦脸,道:“丽丽,别太激动!” 胡丽下意识要扶他起床,钟山晓道:“我可以照顾自己了,你是不是一晚没睡好,回屋休息会,一会吃饭了。” 胡丽道:“那好,我去叫薇薇姐来,她见到你眼睛康复一定很开心!” 说完就出了屋,钟山晓在屋里都能听到胡丽兴奋的大喊楚薇薇的名字。 他穿好衣服,洗了脸,走出门。 时值深秋,太阳也变得倦怠,好像提不起精神一样,才露出一点点头来,空气里有一股很凉的气息。钟山晓伸了个懒腰,重重地呼出一口白气,又开始练功。 楚薇薇和胡丽就在旁边看着他,等他打完,楚薇薇给他拿了热毛巾擦汗。 “眼睛好了?”楚薇薇问道,还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 钟山晓故意把眼睛瞪得老大,道:“好了,已经能看见你了!” 楚薇薇开心地笑道:“终于好了,当盲人的感受怎么样?” “不怎么样,看不见吃不着的,真急死人了!” 他故意说给楚薇薇听的,楚薇薇知道他说的什么,脸色羞红,轻轻道:“等回家,在这里不好……” 众人都已起床,见钟山晓眼睛康复,各个都非常高兴。 众人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吃了早饭,钟山晓向沈万豪道:“沈爷爷,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现在我眼睛康复了,有些事我要去办一下。” 沈万豪知道他要离开,道:“有事就去忙。我在这里也住了小半年了,天说凉就凉了,过两天我也要搬回家住了,下次再找我就去观景道88号找我,我在家给你留一间房。” 钟山晓点头称是,随即告别众人,带着楚薇薇离开了。 胡丽跟在后面,默默地送他们出了门。 “丽丽,我会回来看你的,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保重!”钟山晓向她告别道。 “好!我会保重的,再见!” “现在去哪?”楚薇薇开着车,问道。 “回家!”钟山晓色眯眯的看着楚薇薇。 “你才刚好就想那事,羞不羞?”楚薇薇害羞了。 但她还是把车开得很快,不知道她在着急什么。 窗外秋风萧瑟,树木凋零,车里的温度却急剧上升,楚薇薇把车停在无人的路边,她无法抗拒钟山晓的热情,也无法抗拒自己的欲望。 她还穿着沈傲君送她的衣服,钟山晓看着她说道:“傲君的衣服你穿着正合适嘛!” “傲君比我高一点,衣服穿着正好,就是内衣有些紧。”楚薇薇配合着他的动作,说话有些气喘。 “你比她大?”钟山晓当然知道内衣紧是什么意思,下意识问道。 “大一点点……” 她说话有些费劲了,也许是不想说话了。 “这衣服你穿着也很好看!”他盯着楚薇薇,像个评委一样,点评着。 “傲君穿上更好看!”楚薇薇突然说道。 钟山晓野狗扑食一样扑上去,疯狂的撕扯着她本就不多的衣服。 “你是不是很喜欢傲君?”楚薇薇突然问道。 “嗯?什么?”钟山晓被问得一愣,好像被捉赃的小偷一样,心里有些发虚。 楚薇薇双手双腿一起死死抱着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我感觉得到,你看我穿傲君的衣服更激动了。” “没,没有的事!”他想狡辩,可又不知道如何狡辩。 “你喜欢她!”楚薇薇在他身上摸索着,像呻吟一样地说道。 钟山晓“怒”火中烧,不断地用力否定着,楚薇薇却不依他,他每用一下力,她就回应一句,道:“你就有……” 车里毕竟空间狭小,钟山晓和楚薇薇回了家,又认真讨论了喜不喜欢沈傲君的话题,两人谁也没有说服谁,不过,他们睡的床应该是服了。 第63章 谁的葬礼? 楚薇薇这段时间的担心,怀疑,不解,委屈,难过,期待……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需要男人这样向她保证或者说是宣誓。 “你在疗养院的时候,好多人来看你,你应该回应一下。”楚薇薇把来看他的人一一记下,让他挨个记住,向人家道谢。 “以后有机会遇到再说,现在我最关心的是神农九针还没有拿到,你说我要不要去一趟东瀛,我怕东瀛人耍赖。”钟山晓喜欢趴在楚薇薇胸前,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们可以通过外交手段先交流一下,有国家出面沟通,东瀛耍不了赖。” 楚薇薇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像在哄他睡觉。 “那我是不是要跟乔老说一声,有他出面的话,事情会容易一点。” 他和楚薇薇商议着,他是楚薇薇的精神依靠,楚薇薇却是他的引路人,帮他成长,教他思考。 沈傲君就不同了,沈傲君就是他的最强大脑。他在沈傲君面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显得太白痴。 “你不是要去逆鳞复命嘛,正好跟乔老提一句,我看乔老挺喜欢你的,他应该不会拒绝。” “江珊想让我去他们学校讲课。”钟山晓把事情一件一件说出来。 “就是那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吗?” “对,就是她。她爷爷是医科大学的院长,她如此热心中医,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你这个傻瓜,人家哪里是热心中医啊,人家是看上你了?”楚薇薇笑着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应该不会,我跟她说过,你是我女朋友,而且对我很重要,就在上次……”钟山晓突然闭口不言偷偷看了一眼楚薇薇,只见她微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笑。 楚薇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是她最大的心结,虽然钟山晓从未主动询问,她也一直在找机会向他说明。 “我知道。”楚薇薇将他往怀里紧了紧,在他额头亲了一口,道:“你还介怀,是不是?” “倒不是我介怀,我是怕你想起来难过。” “我一直想跟你说的,可你一直在忙,一直没机会。” “和我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就好。” “可我想跟你说。” 钟山晓从她怀里挣脱,又把她抱在怀里,道:“你想说,我就听着。” “他叫孟超然,是我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年我大三,他大四。他是学校的明星,长得很帅,说话也很有水平,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他。”楚薇薇好像呓语一样讲着自己的过往,钟亭亦闻着她头发的味道,仔细听着。 “我当时的生活很穷困,我向学校申请奖学金,好几次都音信全无。是他帮我申请了我的奖学金,他知道我生活拮据,还经常给我资助,帮我完成了学业,我很感谢他,后来我们就熟识了,常在一起学习,他不嫌弃我打扮得土气,还经常帮我赶走欺负我的同学。”楚薇薇的过往,写出来就是一个励志故事。 “我当时就很喜欢他,只是因为我的自卑,我不敢向他表白,他值得比我更好的,我配不上他。后来他拿到出国留学的机会去了日本,再后来我和他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直到那段时间,他回国……” 楚薇薇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好像说不下去了。 “他联系我的时候,我很开心,他让我去找他,我就鬼使神差地去了。我跟他说了我和你的关系,他说只是见见老朋友,没有其他想法,我就和他待了两天,还一起参加了同学聚会。” 楚薇薇突然开始流眼泪,一点预兆也没有。 “同学会上我才知道,当年我的奖学金是他拦着不给我上报的。他对我好,只是因为他和同学打赌,能让我向他表白。他在学校的女朋友就没断过,好在我当时不会打扮,否则也逃不过他的魔爪。” “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这世上真心对我好的,就只有你了。我很后悔不该去见他,我宁愿把他当成一个好人。为什么我遇到的人都是坏人?这世界对我太不公平了,对我好的人都不在了……” 她伏身在钟山晓怀里,放肆的哭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他一身。 “薇薇,我还在呢!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好不好?”钟山晓心疼地抱着她,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苦是她没受过的,她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你好好的我就很开心。” “我不会有事的,我福大命大,那么小被人扔了,我不也长这么大了嘛!” 楚薇薇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许以身犯险了,你要是没了,我真要随你而去了!” “我们得长命百岁,还要生一床的小孩,以后好日子长着呢,你别老想着过去,好日子都被你浪费了!” “事情都告诉你了,没有隐瞒了。”楚薇薇不哭了,脸上满是轻松的神情。 “你不哭了?” “不哭了!” “休息好了?” “嗯!好了!” “我也休息好了……” “不行!你还要出门呢……” 钟山晓还是出了门,乔瀚东命令他去,他你敢不去,这老头脾气不好,钟山晓惹他不起。 来到军区门口,他拿着逆鳞给的黑色小本子给哨兵,哨兵立即向他敬礼,他问道:“我不认识路,能不能找个人带我进去。” 哨兵向内通报,不多时,来了一辆吉普停在他面前,胡狼摇下车窗,钟亭忽见来人是胡狼,打开车门上去。胡狼一脚油门,一个漂移掉头,然后向逆鳞急速驶去。 “胡狼,乔老今天心情好不好?”钟山晓想先打探一下乔瀚东的情况,有个心理准备。 “不知道。”胡狼道。 “你没见到他?” “见了。” “他高不高兴一眼不就看出来了?” “不知道!” 胡狼目不斜视,钟山晓听出他有些不耐烦了,当即闭口不语。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乔瀚东的小院里,乔瀚东一身戎装,正在喝茶,见他到来,道:“眼睛如何了?” “报告!我眼睛好了!”军营的规矩他记得很清楚。 “我让山雀查过了,那些杀手无一活口,全部服毒自杀了。线索断了,下一步,你如何打算,说来听听。”乔瀚东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报告!听您安排!” 钟山晓立正回答道。 “好了,我知道你没有参加过训练,不必如此,过来坐下。”乔瀚东见他动作实在扭捏难看,索性让他坐下说话。 “乔爷爷,刺杀的事,是不是牵扯到逆鳞的机密了?” “几年前的旧事了,本以为事情都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念念不忘。”乔瀚东品着茶,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爷爷,如果为难,就先放一放。”钟山晓不想让乔瀚东为他的事费心。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我跟他打过电话,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知道,他一直觉得是逆鳞对不起他,就想搞些小动作让我难受。” 乔瀚东这番话说的,几乎就确认和田牧野有关系了。 “他和东瀛人有联系?”钟山晓吃惊道。 “不,刺伤的人有东瀛人,也有田牧野的人,他这是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想混淆视听,把事情嫁祸给东瀛人,他自然跳出局外,毫无瓜葛。东瀛人是为了重伤你,然后战胜你,而田牧野的目标就是杀你。” 乔瀚东对田牧野的心思分析得很透彻,他对田牧野很了解。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钟山晓很疑惑。 “山雀和胡狼对付的第一批杀手,是田牧野派来的,你在停车场遇到的杀手才是东瀛人埋伏你的。胡狼把事情都给我汇报过了,我相信他的判断。” “灵狐是田牧野伤的?”他想起山雀要给灵狐报仇的话,瞬间想到。 乔瀚东眉头紧皱,正在倒茶的手微微发颤,茶杯满了,他也没注意到,任由茶水溢出来,流在地上。 钟山晓见他失神,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茶壶,放在桌上。 乔瀚东被他惊醒,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转而说道:“你应该去看看他们,听说你战胜了东瀛人,他们很为你高兴。” 钟山晓见他精神不佳,道:“好,那我去看看,一会儿我再来看您。” 他出了小院,去了逆鳞训练场。 山雀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向他打招呼。 “乔老怎么说?” 钟山晓道:“乔老把你们的分析跟我说了,他觉得你们的推测是对的。只是他现在很为难,我看的出来,他还顾忌旧日的战友情。” 山雀知道乔瀚东的心思,说道:“乔老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他会有安排的!” “我知道,我就是不想让他太为难。”钟山晓叹口气,继续说道:“内忧外患,乔老很难啊!” 山雀正色道:“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钟山晓岔开话题,道:“带我去见见他们,几天没见,还有点想他们了。” 山雀转身向前走去,钟山晓跟在她身后。 “你做好心理准备!”山雀回头叮嘱一句。 “见他们还要啥准备?” 钟山晓疑惑道,见乔瀚东也是这样去见的,哪有什么准备?要拿个果篮吗?逆鳞也不兴这个啊! 山雀没有回答他,带他来到一个小会议室的门口。 钟山晓推开门,就见到会议室的地上摆放着一片鲜花,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副装裱好的黑白照片。 两边还立着几个花圈,白花花的,很是诡异。 这是在办葬礼? 他看了看山雀,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道:“这是谁的葬礼?逆鳞有人牺牲了?” 灵狐等人面壁而立,一个个低着头,不言不语的。 山雀提醒他道:“这个人你认识,你看看!” 山雀指着墙上的遗照给他看。 钟山晓这才仔细看起来,此人浓眉大眼,笑意盈盈。这挺拔的鼻子,忧郁性感的大眼睛,刀削斧劈般的轮廓,乍一看是如此的帅气逼人。 “好眼熟啊!在哪见过?”他喃喃道。 “我草!这是……我?”钟山晓终于认出,墙上挂的正是他的照片! “我死了?” 逆鳞不会开玩笑的,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热乎乎的,又在地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急切的问道:“山雀,这是怎么回事?谁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乔老说了,这次要不是你命大,我和胡狼就要失去你这个战友了!为了惩罚我们的疏忽大意,他让我们就当你死了,让我们好好记住这次教训!” 山雀一脸严肃的说道。 “乔老是不是弄错了,这是在惩罚你们还是在惩罚我?” 钟山晓急了,说着就要动手把自己的照片摘下来。 众人忽然立正,向他敬礼,道:“沉痛缅怀烈士狸猫同志!” 钟山晓后撤两步,道:“你们就别跟着乔老胡闹了,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了!” 众人不为所动,向他敬礼的手一动不动。 钟山晓见他们不动,道:“我命令你们,把手放下!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山雀见他着急,道:“听狸猫的!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下次再用!” “什么下次?哪有什么下次?” 钟山晓可不想再来一次了,太渗人了。 “那你就要记住,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小心,别轻易死了!” 山雀警告他说道。 “是!我一定小心!我不会死的!” 得到他的保证,众人才动手把灵堂撤了。 “山雀,这是乔老安排的?” “不是,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欢迎仪式!” “就这么欢迎我啊?” “这是灵狐的点子,为的就是让你养成谨慎点习惯!”她说着,向灵狐递了个眼色。 灵狐走过来,笑着道:“狸猫,为了感谢你救我,我绞尽脑汁想到的主意!是不是很有创意?” “有鸡毛创意!他们怎么会跟你一起胡闹的?哪有一点逆鳞的样子?” “这是我出的主意,大家也都一致同意的!算一次训练!你不喜欢的话,下次我给你换一个?”灵狐眨着大眼睛说道。 “别!我可不想有下次了!别说,你们弄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哈!为了给你压惊!我请你吃逆鳞小灶!” 灵狐带着他和众人一起去了逆鳞的小食堂。 第64章 第一个任务 钟山晓第一次在逆鳞食堂用餐,食堂不大,布置的却很温馨,不用说,这一定是山雀的手笔。 乔瀚东为了庆祝他为国争光,也来到小食堂和他们一起吃饭。 钟山晓和逆鳞特勤组的组员围坐在一桌上。与训练和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一样,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比较放松的。 “狸猫,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烧鸡,逆鳞特供的,你尝尝!” 灵狐抓着一只大鸡腿递给钟山晓,上次胡远征给他吃过,他一直想着这个味道。 “你们也吃!” 钟山晓接过鸡腿,大口吃起来。 灵狐笑着对胡狼说道:“胡狼,你说得对,狸猫对这个鸡腿是真爱啊!” 胡狼脸色也不那么严肃,道:“首长点的菜,不会错的。” 钟山晓见他们看着自己吃鸡腿,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都说了不用搞这么隆重,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乔瀚东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付出这么大的努力,为华夏和中医争取到这么大的荣誉,应该庆祝一下!来!今日破例,陪我喝一杯!虎子,去拿酒!” 爬山虎闻言,离席去取了一坛酒。 这种坛装酒现在已经很少见,一看年份就很久远了。 爬山虎揭开泥封,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光这股酒香就够钟山晓醉倒三次了。 灵狐取了酒杯,给两人倒酒。 钟山晓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不能多喝,向乔瀚东说道:“乔爷爷,军中饮酒违背条例,我们喝一杯意思一下就好,可不敢喝多了,影响工作。” 乔瀚东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酒坛,道:“这一坛酒我喝完了也不影响我上阵杀敌!这酒我保存了几十年了,一直没机会喝,要不是为了给你庆祝,我都要忘了我这还有这么好的窖藏老酒。” “还是少喝点!免得别人说我们逆鳞没规矩。”钟山晓换了个说法。 灵狐见他推辞,道:“你别不识好人心,这酒可是被好多人惦记着呢!组长一直不舍得拿出来喝,偏偏你还不识好歹。你不是不能喝酒?” 钟山晓被她说中心事,索性不再隐瞒,道:“我最多只能喝一小杯,喝第二杯就站不住了……”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乔瀚东说道:“那你可没口福了!来!我们先干一杯!狸猫第一次归队,况且这段时间你们也比较辛苦,这一杯敬你们!” 乔瀚东端起酒杯,与众人碰杯痛饮。 钟山晓用的是小酒杯,别人用的是大杯。只见他们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灵狐再给众人倒满。 轮到他时,灵狐也给他倒了一杯,道:“这一杯我给你倒满,你喝不喝随意!” 钟山晓拿着酒杯,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山雀起身向他敬酒,道:“狸猫,祝贺你!” 钟山晓刚要推辞,山雀就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山雀喝完酒,并不离开,站在原地看着他。众人也向他投去鼓励的目光,等着看他的表现。 钟山晓咬咬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们都是为国家立过功的人,我敬你!” 乔瀚东哈哈笑道:“狸猫初来乍到,你们别把他灌醉了。” 钟山晓自己倒满一杯酒,来到乔瀚东身边,道:“组长!谢谢您让我加入逆鳞,这杯酒,我敬您!” 说完,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索性主动出击,先把众人敬一遍。 乔瀚东与他对饮一杯,见他脚步虚浮,已经有些站立不稳,劝道:“好了!你不要再喝了,你还有大事要做,不可误事!” 钟山晓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向众人道:“最后一杯,敬我的战友!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如果我有幸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我愿意为你们挡子弹!” 他一番言语说的慷慨激昂,像是酒话,更像是肺腑之言。 众人见他如此表明决心,齐声道:“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说完,与他碰杯痛饮。 钟山晓一口饮完杯中美酒,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头向地上栽倒而去。 他身边的胡狼一把将他扶住,看向乔瀚东,说道:“看来狸猫没说错,他的酒量实在是差劲得很!” 乔瀚东笑道:“他在严重负伤的情况下,仅凭余勇就敢应战东瀛人,可见他是个有血性的男子汉,就凭这一点,就值得我们敬佩!送他去休息!” 胡狼将他送去他的宿舍,一路上他还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酒话。 胡狼一言不发,将他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回了食堂。 钟山晓是被起床号叫醒的。 昨晚喝多了之后,他就一直在睡觉,一觉醒来,身上感觉乏累的很。 他打着哈欠起来,正要穿衣服的时候,猴子推门进来,给了他一套军装。 “在部队还是要穿军装,你穿便装容易引起误会!”猴子说道。 钟山晓想起那个连长叫他那个兵,不禁莞尔。 “好!我穿!” 他麻利的换好衣服,跟着猴子出操。 逆鳞的生活很简单,出操、训练、执行任务、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玩一下个人的兴趣爱好。钟山晓有点喜欢这种生活了,比外面的勾心斗角舒服多了。 跑了一身的汗,他去洗脸的时候,山雀过来找他。 “狸猫!” “到!”钟山晓下意识回答。 “你现在是逆鳞的一员了,适应吗?” 钟山晓以为她问的是他对军营的感觉,很轻松的说道:“很适应啊,和我的作息规律差不多!” “组长让你收拾好了过去一趟,有话跟你说。” “是!” 他迅速收拾一下仪容,去了乔瀚东的小院。 乔瀚东正在院子里热身,打着一套钟山晓叫不出的拳法,不过出拳的感觉很像他练的健体术。 他没有出声打扰乔瀚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须臾,乔瀚东收势站好。钟山晓拿了毛巾递给他,道:“组长,您打的这套拳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这套拳是综合了很多种拳法演化过来的一套拳,里面很多套路招式很常见,你看着眼熟也不奇怪。” 乔瀚东擦了擦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要是有兴趣,让他们教教你,提高提高你的格斗技巧。” 钟山晓说道:“不是的,我看着和我练的健体术很像,只是我练的健体术没有这么刚猛。” “哦?你打一遍我看看!”乔瀚东对他的拳法很有兴趣,当即便要他打一遍看看。 钟山晓摆开架势,一招一式演练开来。 乔瀚东认真的看着,双手还模仿他的动作打了两下。 待他演练完毕,乔瀚东笑着对他说道:“你这套拳叫什么名字?从哪里学来的?” “是我师父教我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练了十多年了。” “你师父是个大才!可惜他是一个医生,否则,他应该是个武术高手!” “组长,你认识我师父?” “徐还山嘛!久闻其名,缘悭一面。不过他的医术我是知道一点的,尤其是对他的人品,我是十分佩服的。” “想不到我师父的名气这么大,我真是小看他了。” “你只跟着你师父学医术,没见过别人的医术,没有对比,当然觉不出他的厉害之处,以后你见识多了就知道了!” 钟山晓仔细一想,自己一直以来接触的都是中医界的顶尖人物,徐还山和夏传周,包括各种中医流派,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他们和徐还山的水平不相上下,这样一比较,好像徐还山也没多厉害。 站在山巅,自然看不见山高。 钟山晓说道:“您说的对,我还是见识太少了。比我师父厉害的人也不是没有。” 乔瀚东哈哈一笑,道:“很聪明!知道举一反三,你师父收了个好徒弟啊!” 乔瀚东话锋一转,道:“刚胜了东瀛人的挑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钟山晓说道:“现在还有一件心事没有解决。我来京州就是为了帮我师父寻找失落的神农九针,下一步,我想去东瀛,把神农九针拿回来!” “去东瀛?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攘外必先安内,先稳定住国内的情况最为重要!” 乔瀚东提醒道。 “国内还有什么情况吗?”钟山晓向来与外界联系较少,很多信息都是他身边的人告诉他的。 “你刚伤愈不久,有些事他们还没告诉你,你那个小女朋友会跟你说的,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是!我回去问问!”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个,我是要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钟山晓闻言起身立正,道:“保证完成任务!” 乔瀚东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我听灵狐说了,她的伤已经恢复好了。尤其是外伤伤口,愈合的很快,比军中用的药好很多。愿不愿意把药方贡献出来,交给军队使用?” “原来是因为这个。组长,我用的都是中药,直接拿来用的话比较麻烦,况且上次我用的配方里少一味药——止未草,导致解毒药效没有全部发挥出来。” 钟山晓一直来不及去找止未草,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止未草?我从未听说过这味中药。” “这味药不常用,一般适用于解毒的,有中和剧毒,保护创口的作用。虽然也有替代品,但效果比不上它。” 乔瀚东点点头,道:“有没有办法把这个药方量产,做成中成药,最好是方便携带,易于使用的。” “有的,只是我自己做的话,做不了,需要找工厂加工。” “沈万豪不是有个制药厂吗?你去找他,让他来和我谈。你只要把药品给我想办法做出来就行!” “是!我回去就办!” “那你收拾一下,回去!你在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一直留在逆鳞。” “是!” 钟山晓已经来过一次,而且还有了逆鳞的身份证件,这次没有人送他,他自己走出了军营。 乔瀚东的命令,他不敢耽搁,直接去疗养院找沈万豪。 沈万豪见他来的这么早,问道:“怎么来这么早,是不是有事?” “沈爷爷,乔爷爷想和您的制药厂谈一个合作。” 接着,他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沈万豪。 沈万豪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乔瀚东自己不来跟我说,却让你来说,他是想让我给他做劳动力吗?” 钟山晓见他埋怨,劝道:“沈爷爷,如果药剂研制成功,可以在军中普及,况且您正好有一个制药厂,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让我白给他当苦力,我才不干呢!这样,你先去把药方写出来,我交给药厂去采购,我让傲君找乔瀚东谈!” 钟山晓见他同意,马上写了药方,交给他。 然后又叮嘱道:“沈爷爷,这里面有一味药叫止未草不是很好找,如果暂时找不到,可以用岩菖蒲代替,我已经在药方上注明。” 沈万豪接过药方看了看,道:“你知道这个方子值多少钱吗?” 钟山晓不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草药的价格,道:“这个方子我是在千金古方集里发现的,后来我师父给它改良了一下。这些草药大部分比较常见,有两种是需要谨慎入药的,应该不会太贵。” 沈万豪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我问的是药方,没说草药。” 钟山晓说道:“一个方子而已,不值什么钱的。” “就凭它的疗效,如果这个方子利用得当,起码能值五个亿!” “这么多?这个方子一般人哪用得到啊,主要是治疗外伤止血用的!” “可你知道有多少医院要用吗?如果做成药剂,拿去出口……这利润就相当可观了!” “这……我还没想过。” 他彻底震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药方,给了沈万豪竟然能值这么多钱,放在他手里却只能换一顿饭钱。 沈万豪很严肃的问道:“现在,你还舍得把这个方子无偿给军队使用吗?” 钟山晓毫不犹豫,道:“愿意!他们保家卫国已经很辛苦了,再跟他们要钱,太不仗义了!” 他想到逆鳞小组的成员个个为国家舍生忘死,自己这个药方和他们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 沈万豪不死心,继续说道:“这么多钱,你就不心动?” “说不心动是假的!有这么多钱,我可以做好多事,只是这钱也看从哪里来。逆鳞待我如兄弟,我不能占他们的便宜。沈爷爷,您说呢?” 沈万豪一愣,没想到他反而问自己。 他想了想,自己如果面对这样的处境,他会不会义无反顾的拿出来,交给军队无偿使用。 终于,他欣慰的对钟山晓说道:“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的,钟山晓听的糊里糊涂。不过好在沈万豪答应了,他第一个任务总算没让乔瀚东失望。他安排好以后,就回了家。 第65章 出任会长 他已经一天没有见过楚薇薇了,他知道楚薇会担心他。他给楚薇薇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没事。因为楚薇薇在上班,所以他便去了华夏医学会。 他来到华夏医学会的时候,看到万福生正在挂匾额。这个匾额自从被东瀛人拿走之后,现在终于回到了它该在的地方。 见他过来。万福生激动的拉起他的手,激动地流出了眼泪,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变成中医的罪人了!” 钟山晓知道他对中医的感情很深厚,一点也不比自己差。见他如此激动,忙安慰道:“万医生,别太激动。东瀛人已经走了,我们已经把中医的荣誉夺了回来,您就不要太自责了。” 万福生知道他在比赛前受了伤。忙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这次你为中医付出了这么多,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你。我们私下商议过,想要推举你做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你觉得怎么样?” 钟山晓说道:“你们为中医奋斗了一辈子,我可不敢贪天之功。我在中医界资历尚浅,还不足以堪当此重任。会长之职还是由您担任。” 万福生把他拉到里面,召集华夏医学会的医生,一起坐下。 万福生给中山小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向钟山晓鞠躬道:“今天我代表华夏医学会的所有同仁向你表示感谢。趁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我提议由钟山晓担任我们华夏医学会的会长,同意的举手表决一下!” 钟山晓见他如此恭敬,心里有些意外,自知受用不起,忙站起来接过茶水。 向众人附和道:“钟医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还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为中医立下汗马功劳,真乃我辈不能及也。我们同意由钟山晓接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一职。” 众人说完,一齐起立,向钟山晓鞠躬,道:“请钟医生担任华夏医学会会长一职。带领中医更好的发展。” 钟山晓也站起来拦住众人,他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担任会长,实在是我才疏学浅,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各位前辈请教。而且我身处俗世,一有很多事要忙,我怕不能集中精神来处理会中事务。还请大家另择贤明。” 万福生不等他说完,插话道:“你能在危难之中挺身而出,已经胜过太多人。我们几个老朽风烛残年,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现在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找不出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来。在此之前我们就一直在考虑,想在年轻人中培养出一个会长来。现在你送上门来,这不正是天赐良缘吗?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本事。我们自己知道。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就是,我们的看家本领全部都交给你。” 万福生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交给中钟山晓,说道:“这本书里是我总结的,我们一辈子行医的经验和教训。虽然不是什么金玉良言,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相信会对你有所帮助的。你拿回去看一看。这是我们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万福生言辞恳切,满脸的真诚。再看看众人期待的目光,一个个眼睛里满是希冀。钟山晓有些心软了。这样一群为中医奋斗一辈子的老人,如今对他如此恳求,只是为了让中医能更好的发展,这份气度让他由衷的感到敬佩。 他接过书籍,向万福生说道:“谢谢你,前辈!现在中医式微,需要靠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带领中医重回巅峰,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最宝贵的财富,我们都应该好好保护它。我不过是做了一名中医应该做的事,您各位不必如此。” 万福生却说道:“我们已经老了,一直霸占着这个位子,年轻人怎么上来?不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中医哪会有传承?我们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从你赢得挑战之后,更坚定了我们的决心!中医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电视上说的对,你就是中医的救星。是中医选择了你,也是你选择了中医。这是你的使命,你不能逃避,知道吗?” 万福生像是在叮嘱,更像是在教育,他言辞越来越激烈,语气也愈发严厉。 钟山晓仿佛看到了他师父的面容。 徐还山也时常这样教导他,让他不要懈怠,要勤奋钻研。中医是一辈子的事,要活到老学到老。 钟山晓的眼眶湿润了,他见识到了中医传承的伟大,更体会到了中医的艰难和希望。 老一辈慢慢老去了,后来人对于中医热情不高,往往学两天荒废两天,这也就造成中医界的人才凋零,青黄不接。万福生空有一身的医术,却得不到传承。这是万福生的悲哀,也是中医的悲哀。 万福生感到深深的无力,眼看西医猖獗,来势如山洪海啸一般,凭他区区一个华夏医学会,也是势单力薄,难挽颓势。 钟山晓正色道:“前辈放心!中医不会消亡的!自我辈始,中医只会越来越好!迟早有一天,中医会超过西医,征服全世界!” 万福生和众人热泪盈眶的看着钟山晓。这是他们的希望,是中医的希望,他们盼望着,钟山晓能挑起中医复兴的大梁! 钟山晓还是决定接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代代中医的名誉和中医的崛起,他也责无旁贷的要做! 万福生终于放下一颗心来,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过得都像在经历劫难,无时无刻的经受着思想上的折磨。东瀛人得意忘形的嘴脸一次次让他寝食难安,他就像一个囚犯,困在一个解不开的黑暗牢笼里。 他激动的抱住钟山晓,老泪纵横,哽咽地说着:“中医甚幸!中医甚幸啊!” 钟山晓又和他们谈了很久。万福生担任会长以来,殚精竭虑想为中医谋出路,可他位卑言轻,多方寻求帮助无果,只好自己带着众位中医苦苦支撑这个局面。 他跟钟山晓说了现在中医发展遇到的困境,让钟山晓了解目前他们面临的问题。 钟山晓对于医术十分精通,对于如何经营却一窍不通。 直到晚上,他才愁眉苦脸的回了家。 一到家,他就重重的栽进沙发里,一言不发,还一声声的叹气。 楚薇薇见他闷闷不乐,问道:“是不是有心事了?” 钟山晓头也不抬的说道:“有!还很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薇薇坐到他身边,笑着问道:“刚打了个大胜仗,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钟山晓坐起身,把今天和万福生的谈话向她说了一遍。 “我脑子一热,接下这个会长的职位,现在可后悔死我了!” 楚薇薇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道:“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挺简单!” 钟山晓无精打采的说道:“哪有那么简单,你快帮我想想!我头都想大了!” 楚薇薇轻轻敲了敲他的头,道:“你忘了刘部长了?你可以请他帮忙,给华夏医学会一些政策上的倾斜。还有,现在的华夏医学会全靠医生在管理,实在是得不偿失。医生就应该治病救人,管理经营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样就可以专心发展中医了!” 钟山晓听她说完,脑子瞬间清明起来,他抱着楚薇薇,说道:“这个办法好!只要能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事情就简单多了!我的宝贝!你可真是个天才!” 他兴奋的在楚薇薇脸上使劲亲了一口。 随即他又说道:“可我去哪里找专业的人来管理啊,我自己都一窍不通!” 楚薇薇笑了笑,道:“招聘还不简单吗?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组建一个专业的管理团队,只要给他们分工明确,让他们负责各自的事务,办事效率自然就提高了!” 钟山晓听的认真,可听懂的却没几句。他从未接触过这种企业的行政管理方面的事务,所以对于这种知识,他听起来就像听天书一样。 看着楚薇薇口若悬河的讲解,他忽然萌生一个想法,当即对楚薇薇说道:“要不你过来帮我得了!有你帮我料理这些事,我放心!” 楚薇薇正说的起劲,闻言一愣,道:“怎么帮你?” 钟山晓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又使劲亲了两口,道:“你来帮我管理华夏医学会!我们一起搞中医革命!” 楚薇薇有些为难,道:“那沈总那里怎么交代呀?他一直对我很好的!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钟山晓想起沈子雄油滑的嘴脸,不在意的说道:“他找助理比我简单多了!我去跟他说!你只管准备过来就行了!” 楚薇薇还在犹豫,钟山晓却催促道:“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把你的东西收拾回来!” 钟山晓是个急性子,第二天一早就和楚薇薇一起去了沈子雄的公司。 钟山晓带着楚薇薇找到沈子雄,沈子雄见钟山晓忽然到访,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他何等聪明,只热情的打着招呼,道:“钟医生,大驾光临,欢迎之至!” 钟山晓在沈万豪的面前红的很,连他这个亲儿子也比不上,这号人物,自己捧着点,绝对没错。 钟山晓有求于人,自然也带着些许谦卑,道:“沈叔叔,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啊!” 沈子雄眼珠子一转,心里暗自琢磨起来。‘可别是跟我要钱啊!你连沈家的一成股份都看不上,总不至于来我这里打秋风!’ 不过他面不改色,说道:“钟医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不必客气!” 钟山晓直言道:“我想跟你要个人!” 沈子雄更加疑惑,问道:“谁?” 钟山晓伸手一指楚薇薇,道:“她!” 沈子雄紧绷的心弦稍稍松懈,问道:“你要我的助理干什么?她跟了我很久了,你要想找助理,我帮你找一个!”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钟山晓和楚薇薇的关系,他不过是想在钟山晓这里留下些好处,让钟山晓欠他一个人情。毕竟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偿啊。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沈叔叔公司里人才济济,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她帮忙,我已经和她说好了,让她过来帮我!沈叔叔,别怪我夺人所爱啊!” 沈子雄见他如此执着,当即说道:“好!既然你和薇薇说好了,那我自然没意见!薇薇,你去人事办一下离职手续,随时可以离开了!跟着钟医生也要尽心工作,知道吗?” 楚薇薇鞠躬,道:“沈总,谢谢您这么多年来的栽培!” 钟山晓插话道:“沈叔叔,我听说薇薇在您这里工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迟到旷工。如今就要分别了,您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沈子雄心里有些不爽,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知会财务一声!” 钟山晓小小的坑了一把沈子雄,看他假装心甘情愿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他拉了一把楚薇薇,道:“走!我们去收拾一下东西,办一下手续,然后我们还要去做大事!” 楚薇薇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沈子雄在她最难的时候给她很多帮助。虽然沈子雄有些油滑,有时候也有些压榨员工,不过,对于楚薇薇来说,这份恩情是永远都在的。 “沈总,那我们就去了,谢谢您这么久以来的栽培和照顾!” 楚薇薇向沈子雄告别后,和钟山晓去办理了手续,从财务结工资的时候,沈子雄让财务多给了她半年的工资,对此,沈子雄心疼的牙都有些酸。 楚薇薇从公司出来的时候,与老同事告别,大家都很好奇她身旁的钟山晓是什么人。 楚薇薇看了看钟山晓,刚要说话,就听钟山晓出声,道:“我叫钟山晓,薇薇的男朋友!” “哇!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是中医明星嘛!薇薇真是好福气呀!” 钟山晓自知现在有些名气,怕再待下去会耽误时间,他可不想把沈子雄的公司变成追星现场。 “各位,我们现在还有事,随后有时间了再请大家聚聚!我们先走了,你们忙!” 钟山晓向众人告别,带着楚薇薇逃也似的出了门。 第66章 权谋游戏 两人上了车,楚薇薇问道:“好了,现在我是你的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钟山晓心里一乐,道:“先去华夏医学会!我们先和他们商量一下现在面临的问题,好让你这个专家给分析分析!” 楚薇薇知道他现在做的事意义非凡,对她而言,只要他需要,她什么都可以做,即使前途坎坷,她也要一往无前。 一路上,钟山晓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之中。心里憋着一股劲,势必要大干一场,替中医正名,为世人造福。 两人来到华夏医学会,钟山晓让万福生召集众人去到会议室开会。 楚薇薇先开始发问,了解了现在华夏医学会的运作模式,人员配比,相关的财务收支。 万福生等人知无不言,把所有问题都摆在楚薇薇面前。楚薇薇事无巨细的一项一项详细记录下来,形成文字统计和数据。 钟山晓在一旁旁听,时不时提出问题,楚薇薇一边解答,一边提出解决办法。 就这样,一场会从上午开到下午,要不是考虑到众人年迈,怕他们身体吃不消,钟山晓还想一直开到晚上。 万福生说道:“现在的问题比办法多,楚小姐,这些事就拜托你了!” 钟山晓顺势提出楚薇薇的管理模式,问道:“前辈,我们现在的管理模式太落后了。我们应该学习西医的管理办法,改进我们的运作模式,先进的模式,才能带来有效的发展。我打算把这件事交给薇薇全权处理,到时候会跟你们商量通报的。” 万福生自然没什么意见,道:“我们几个行将就木的老糊涂也没多少本事,你们尽管安排就是,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真心真意为中医谋发展的年轻人,我们相信你!绝对相信你!” 众人也纷纷附和起来,见事情进展顺利,钟山晓心里有些飘飘然了。 楚薇薇却盯着她记录的内容,愁眉不展。 两人累了半天,也不想回去做饭了,钟山晓体谅楚薇薇辛苦,带她去了月牙湾餐厅。 再来到这个餐厅,两人的关系和身份已经发生了重大转变。楚薇薇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不禁联想到他刚到京州的时候的样子。 “还记得你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一转眼,你也成熟多了,居然要做这么大的事情!”楚薇薇感慨道。 钟山晓笑道:“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我到京州不到半年时间,就认识了这么多人,还做了这么多事,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是啊!这段时间你真是太忙了。又要寻找针法,又要治病救人,还办了两次义诊,被人暗杀,被人绑架,迎战东瀛,还取得胜利……这一件件事,真想不到会是你这个小孩子做的。” 钟山晓凑近她,嬉笑道:“还拐了个好老婆!” 楚薇薇被他呼出的热气烫的有些脸红,向旁边一躲,羞赧道:“这么多人呢!” 钟山晓哈哈大笑起来,他轻轻握住楚薇薇的手,道:“薇薇,我在京州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你!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现在已经饿死在京州了。” 楚薇薇抽出手来,捂着他的嘴,柔声道:“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帮助你的!” “这就是缘分?”钟山晓又重新握住他的手。 楚薇薇也握住钟山晓的手,道:“是缘分,也是老天爷的恩赐。我一直不敢相信爱情会降临到我身边,可能是老天爷看我过得苦,派你来拯救我的!” “我怎么觉得是你拯救了我呢?还好你不嫌弃我是乡下来的,否则,我哪有机会能接近你这样仙女一样的女孩子!” 楚薇薇掩唇一笑,道:“你现在真是学坏了,变得油嘴滑舌的!以前你那样的憨厚老实,是不是都是装的?” 钟山晓也不反驳,道:“有些真心话听起来就是油嘴滑舌的,你要慢慢适应,以后你还要一直听呢!” “那你看傲君像不像小仙女?” “像!不过她不像你!” “哪里不像?” 钟山晓沉思一下,说不出区别,说道:“嗯……反正不像!” 两人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心扉,畅所欲言了。 楚薇薇外表温柔似水,内心却极度火热。她毫不吝啬的表达着对钟山晓的爱意。 钟山晓真情流露,对楚薇薇更是浓情蜜意。 回到家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里的爱意都要夺眶而出。 钟山晓看着这双迷人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吻上楚薇薇的红唇,两个人湿热的呼吸吹打在彼此脸上,到最后,只剩一声声的呼唤和来自灵魂深处的狂欢! 楚薇薇把钟山晓抱在怀里,她已经筋疲力尽了,一只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道:“华夏医学会的事,你怎么打算?” 钟山晓微闭着眼睛,享受着来自楚薇薇的温热,懒洋洋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楚薇薇说道:“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清楚了。华夏医学会的人员比较杂乱,医生忙于医治的时候,自然无暇顾及培训学员。我看了他们的课程安排,能按时完课的很少,这对于培训新生力量是很大的阻碍。” 钟山晓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道:“你说的情况我也发现了。” 楚薇薇继续说道:“现在的学员完成课业之后,考取执照很难,拿到执照的学员比例不到30,而且多数学员拿到执照以后并没有就在华夏医学会,这就造成了人才流失,我们要想办法补充医生资源。” 钟山晓点点头,道:“现在病人看中医的不多,他们的工资水平你也看到了,还不如平常的职场白领。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少了。” 楚薇薇说道:“我们应该想办法提高他们的收入,这样才能留得住人才,华夏医学会才有往前发展的可能。” “你说的很对,还有呢?” “还有就是现在无法获得国家政策的倾斜,中医作为文化遗产,是有必要进行扶持和发扬的,这方面的事,你可以跟刘部长沟通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另外,华夏医学会的管理太混乱了,医生有时候还要负责采购和后勤,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医生资源更加短缺。” 她顿了顿,道:“我们应该尽快组成一个管理班子,彻底解放医生的生产力!这方面有你带头,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钟山晓说道:“就听你的,明天我就去找刘部长,你这边可以开始组建管理团队,我们分头行动,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目前的困境!” 楚薇薇岔开话题,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最快速度的组建管理团队,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钟山晓欣喜道:“什么办法?” “你不如找傲君帮忙,让她从公司里给你抽调一部分人员。他们的管理运作能力都很强,如果可以帮你的话,我们做事也是事半功倍。” 钟山晓愣了愣神,道:“还是不要麻烦她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总麻烦她,我觉得不好意思。” 楚薇薇笑着说道:“怎么?心疼她,舍不得用她的人了?” 钟山晓解释道:“倒也不是舍不得,以傲君的性格,她一定会帮忙。可她现在面临的事情也很多,现在去找她要人,我于心不忍。” 他简单说了一下沈万豪让她接管沈家企业的事,又说了一下沈傲君面临的局面。 “哎,别看她平时像个女强人,生人勿近的,好像很厉害。可我知道,她也很为难。” 楚薇薇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沈爷爷对你可够好的,一成的股份呀!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再多的钱也是沈家的,沈爷爷一生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做到现在的成就也是万种艰辛,这钱我要是拿了,我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 楚薇薇轻轻拍拍他的头,道:“没想到你还挺清高的!不过也没事,你忘了我还拿着你一张卡呢?里面的钱足够我们前期启动了!” 钟山晓说道:“钱的问题不用着急,会越来越多的!” 两人聊了很久,楚薇薇把华夏医学会面临的问题和解决办法一一向钟山晓说明。钟山晓虽不懂行,人却很聪明,楚薇薇的话他也能听的明白。两人商定计策,楚薇薇一一记录下来,做了一系列的计划。 两人一起斟酌计划的可行性,楚薇薇还细心的做了阶段性投资的预算。虽然没有查华夏医学会的账目,不过他大概知道现在的财务状况,华夏医学会的钱应该也所剩无几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饭,楚薇薇和钟山晓分头行动。楚薇薇去华夏医学会进行人员安排和招聘。 而钟山晓来到刘部长的办公室。 “你小子,终于舍得来我这里坐坐了。自从你先生东瀛人以来,都过去多久了,我想当面祝贺你都没机会。” 刘为民埋怨道。 钟山晓解释道:“我因为受到东瀛人的暗算,眼睛受了伤,一直在静养,所以才耽搁了。” 刘为民仔细看了看他,道:“伤好了没?可别落下病根。” “伤情已经稳定了,现在基本看不出什么了。” “你来我这不是为了看我的?说,是不是遇到困难了?看在你为国争光的份上,我尽力帮你!” 刘为民快人快语,知道他没事不会来找自己。 钟山晓说道:“刘部长,我现在接任了华夏医学会的会长。我想问问您对华夏医学会的看法,请您帮我指指路!” 刘为民心中一喜,道:“你终于还是站出来了,很好!年轻人就要勇于承担责任!华夏医学会的医生我也有所了解,水平良莠不齐,招收的学员成才率很低。以前那几个老中医还算有些名气,现在因为西医盛行,我看他们快支撑不住了。” 钟山晓说道:“您说的这些情况我也刚了解到,下一步我打算把华夏医学会的管理层换一下,换成专业的管理团队,学习商业运作的模式。您觉得怎么样?” 刘为民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沉吟道:“我看这个办法不错!西医的运作模式不也是从商业运作中学来的吗,他们可以用,我们中医一样可以!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实施!” 钟山晓继续说道:“您刚才说了,现在华夏医学会的学员成才率太低。所以我想接下来我必须把学员培训的工作抓起来。可如果要考取执照的话,还是要通过国家考试。我想您这里能不能派个人,给我们知道一下教学,提高一下医学会的教学质量。” “这个没问题,中医一直在老路上重复,与时代同步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们很多知识都老旧过时了,是应该着手整治一下。” 刘为民真知灼见,一语道破华夏医学会的软肋。 “华夏医学会要想发展壮大,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我想网罗天下名医,纳入我华夏医学会的体系,补充一下华夏医学会的各种短板。可华夏医学会毕竟是一个民间组织,说服力不够,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提高一下华夏医学会的权威性。” 刘为民说道:“有国家背书,就一定权威吗?山晓,你把问题想简单了!” 钟山晓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刘为民。 刘为民起身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道:“你的名气难道是国家发给你的吗?” 钟山晓似乎有点明白了,道:“您是说,权威是靠自己的成绩打拼出来的,是吗?” 刘为民点点头,道:“你很聪明,响鼓不用重锤!你只管好好做,等你做出点成绩来,我自然会给你正名。如果我现在利用公权力给你做这件事,老百姓会认为我和你之间有勾结。对你接下来行事很不利,你明白吗?” 钟山晓恍然,道:“我有点明白了。哪怕我现在的名气很大,只要我出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一职,和金钱权利有关系以后,大家再看我的时候就会带有不一样的心态,是这个意思吗?” 刘为民长叹一声,道:“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在你之前就没有人想为中医做些事情吗?他们的想法都很好,我也很欣赏他们。可最后他们还是失败了,甚至让中医比之前更被人误会和看不起。山晓,你想做实事的想法是好的,可越是要做大事,越是要讲究手段和权谋。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用一点计谋。” 刘为民这番话几乎是在教他学做事了。这番推心置腹的言论,刘为民是断不会对别人说的。钟山晓涉世未深,但医术精湛,刘为民处于爱才惜才的心态,才将这番道理教与他。 钟山晓此前从未想到这一层,如今听到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心里豁然开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钟山晓站起身,对刘为民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刘部长,谢谢您的教诲,我谨记在心!” 徐还山醉心与医术,对于人情世故从未教过钟山晓,这也导致钟山晓思维方式比较幼稚。他现在站在会长的位置上,自然要以会长的角度来考虑全局。 刘为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你一定要好好记着。” 钟山晓说道:“请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岸高于堤浪必摧之。” 刘为民说完,看了看钟山晓的反应,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会长了,中医的发展是第一要务。但也不能忘了医生才是中医发展的根基,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我所用!” “是!我记住了!” “华夏医学会现在情况不好,不过我现在不方便出手帮助。你要先凭自己的能力大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做出一些成绩之后,我才好代表国家给你扶持。你要好好努力,我有直觉,你将会是那个带领中医走向振兴的人!” “是!我一定好好努力!绝不让您失望!” 他严肃认真的保证道。 辞别了刘为民,在去华夏医学会的路上,他接到了沈傲君的电话。 “傲君!” “你来我公司一趟,有事跟你说!” “好,我马上去!” 很简短,沈傲君让他去,他就得去。 他也不知道沈傲君有什么魔力,不管他愿不愿意,她说的话他就要听。 让司机改了目的地,直奔傲君大厦而去。 第67章 为什么不能打 沈傲君早就交代过,钟山晓在傲君大厦享有和她同等的特权,去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阻拦。 更何况他还是沈傲君的男朋友,说不上什么时候,这个男朋友就扶正了,公司的职员当然不能得罪他。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沈傲君还像以前一样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电脑。 “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休息,别这么拼命!” 钟山晓语带埋怨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休息?” “你的秘书都告诉我了!” “一会儿我就开除她!” “你敢!她是我的眼线,你不能开除她!” “她是我的职工,我随时可以开除她!” 钟山晓生气了,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和我对着干? 他快步上前,把电脑屏幕转向一边,一把将沈傲君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说不行!你敢不听话,我就……” 沈傲君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些笑意:“就怎样?” 钟山县见她不怕,瞬间泄了气,道:“还能怎么样?就听你的呗!打又不能打,骂又不敢骂……真是太难了!” “为什么不能打……” 钟山晓闻言一愣,在沈傲君身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这样可以吗?” 沈傲君却没有接话,转而说道:“我去过逆鳞,见了乔爷爷。” “好好的,你去那干什么?” “我去和乔爷爷谈你的配方!” “哦,拿去用就是了,不用跟我商量。”钟山晓毫不在意的说道。 “乔爷爷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提了要求,我按着起草了一份合同,你看看!” 沈傲君把合同文件拿给钟山晓。 钟山晓翻阅起来。 “军方出资采购,聘请惠清制药作为药品定点制作单位?什么意思?” “惠清制药作为你配方药剂的生产厂家,向军方提供成品药剂。不过,这款药剂只能向军方提供,不能对民众销售。” 沈傲君向他解释道。 “没问题,按乔爷爷的要求做就行了。” “配方使用费两千万,在第一批药剂到货时,一次性付清。”沈傲君又补充道。 “两千万?” “对!” “给谁的?” “给你!” “不是说了不用吗?这让我以后怎么再去逆鳞?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钟山晓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跳起来喊着。 “这是我和乔爷爷已经商定好的,你不同意也不行!” 沈傲君冷着脸说道。 这个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做好人也不是这么做的。 沈傲君面色不善,钟山晓正在气头上,顾不得沈傲君的感受,一拍桌子,大声道:“我不管!我不同意!” 沈傲君正要说话,此时钟山晓的电话又响起来。 “谁?” 钟山晓正在生气,语气十分不善。 “我!” “是组长?”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对!” “组长好!” “你是不是在跟傲君发脾气?” “她不经过我同意,就……” “向她道歉!” “组长,您说什么?” “我让你向她道歉!” 他转向沈傲君,大声道:“对不起!” 沈傲君对他翻了个白眼,坐回椅子上,不再理他。 “傲君向我转达了你的意见,我也知道你的心意。这件事就按傲君的意思办,这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 “是!” 电话挂断了。 钟山晓被乔瀚东训得没了脾气,对沈傲君讪笑道:“刚才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吓到你没有?” 沈傲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声音大就能吓到人?” “哈哈,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乔爷爷为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捐赠配方的做法,是对逆鳞的不敬,也是对乔爷爷的不敬。” “我想不明白……” “你以为逆鳞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是一群有原则的军人,不是像你这样的!” 沈傲君和逆鳞只接触过一次,对于逆鳞的认识却比钟山晓要深刻的多。 钟山晓明白是自己太浅薄了。 “是我做错了,傲君,你比我强太多了!” 沈傲君说道:“药剂配方已经封存,我会单独组织一部分人来生产药剂。我已经带回来一部分药材样本,你要和我一起敲定供货商,逆鳞的事,不能大意!” 钟山晓连忙点头应是。 和沈傲君一起从密封箱中取出样本,钟山晓挨着检验过,道:“用三号样本,让他们按照这个标准提供药材。没有找到止未草吗?” 沈傲君将三号样本封存,道:“几乎没人知道你说的止未草是什么东西,有些人听说过,却从没见过。” “那我亲自去找,滇南的山上有不少,我请我师父采集一些。” “徐爷爷年纪这么大了,怎么给你采药?我派人去!” 钟山晓说道:“也好,我师父认得这种草药,一准错不了!” 沈傲君没有接话,他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道:“企业交接的事情忙完了吗?” “还没,涉及资金流比较大,账目不清楚,还需要些时日。” 沈傲君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钟山晓见她如此反应,溃然道:“怎么一回到这个办公室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沈傲君愣住了,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钟山晓。 钟山晓解释道:“我不是骂你,我是觉得你总是这样的情绪,对身体不太好。” “我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好……等你不工作的时候再说。” 钟山晓转身出了门。 沈傲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呆呆的怔了一会,忽然笑起来。 本来今天是要处理华夏医学会的事情的,被这个小插曲打乱了一下,钟山晓现在要抓紧时间去华夏医学会找楚薇薇,看看那里进展的怎么样了。 坐在车里,他还在想逆鳞。他知道逆鳞的原则,也知道乔瀚东的为人,这次的事情,是他想的简单了。逆鳞作为国家机器,他的原则是不可违逆的,他刚加入逆鳞不久,他担心会引起乔瀚东的反感,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 来到华夏医学会,他在门口看到围着一群记者,楚薇薇和万福生正在应付他们。 记者们看到他来了,纷纷把话筒指向他。 “钟医生,听说你现在出任了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一职,是真的吗?” “是的,这也是刚刚决定的!” “钟医生,大家都很好奇,您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中医大家,为什么会出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 钟山晓没有回答,转而走向万福生,记者们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他来到楚薇薇身旁站定,问楚薇薇道:“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多记者?” 楚薇薇无奈一笑,道:“因为我发布了招聘信息,他们在企业介绍里发现你的名字,跟风就来了。”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看来我的名气真是不小啊!” “你别开玩笑了,先想办法打发他们!” 他回身面对记者,道:“各位记者朋友,我是钟山晓,是个中医。相信大家都认识我!” 记者们应道:“认识,中医明星!” “明星不敢当,不过是一个中医。” 记者们笑起来,没想到这个中医明星一点明星架子也没有。 他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决定出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不过现在才刚开始开展工作,有什么问题的话,等我们完成工作以后再进行访问,谢谢大家的关爱!” 记者却没那么容易放弃,提问道:“钟医生,听说您要在华夏医学会进行中医制度改革,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钟山晓想着这是个机会,让众人了解华夏医学会改革的决心,也有利于楚薇薇招聘,便回答道:“是这样的,华夏医学会创立已久,很多方面已经落后于时代,要想振兴中医,我们需要做出一些改变。具体实施办法我们会及时发布,请各位静候佳音。请大家帮我们宣传一下招聘的事情,也让更多的中医从业者知道我们,了解我们,加入我们。” 他说完,听了一下,等记者们记录,后继续说道:“中医复兴只靠华夏医学会和我的力量是不够的,还需要团结更多的中医力量。明日起,连续三天我都会在华夏医学会内堂坐诊,还请大家把这条消息宣传出去。谢谢大家了!” 他说完,不顾记者的挽留,和楚薇薇等人进了华夏医学会。 万福生感叹道:“山晓,你的影响力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我们刚有点动静,就有这么多记者来问,选你做会长真是选对了!” 钟山晓说道:“只要是能造福中医,利用一下名气有何不可?今天有什么进展吗?” 楚薇薇满脸的兴奋,道:“我和万医生商量过,要在华夏医学会内部做一下人员变动,现在拟了一份招聘名单,做了调整计划,万医生负责内部人员变动实施。今天已经开始调岗,而且……反响不错,大家对于新制度都很满意。”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人,一个熟人。 “钟少!我可找到你了!” 来人正是肖暮云。 她换了一身装扮,不再穿暴露的衣服。穿着一身的休闲装,搭配一双休闲鞋,往日的轻浮之色荡然无存。 钟山晓看清来人,惊道:“你怎么来了?伤好了吗?” 楚薇薇和万福生不认识她,见来人是一个风姿绰约,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不约而同的看着钟山晓等他介绍。 肖暮云向他们走近,钟山晓向楚、万二人介绍道:“这位是肖暮云,是逍遥府的当家人。上次在逍遥府遇袭,多亏有她,我才得以活命。” 他转而介绍道:“这位是万福生,中医前辈。” 肖暮云向他微微鞠躬,又看向楚微微。 钟山晓介绍道:“这位是楚薇薇,是我女朋友。” 肖暮云闻言一惊,她知道沈傲君和他关系很亲密,现在又冒出一个楚微微,一个个的国色天香,这个钟少也没看起来那么正经! 她心中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向楚薇薇问好,道:“楚小姐你好!” 楚薇薇深深地看她一眼,他以前就听说过这个女人,性感风骚、性格开放。如今亲眼得见,只觉这个女人真的很有女人味,连她都有些欣赏她的气质。 钟山晓问道:“你伤口愈合了吗?怎么不在医院养伤?” 肖暮云媚眼如丝,笑着说道:“伤已经大好了,我在医院躺了太久了,我想出来走走,正好看到你的招聘信息,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 钟山晓笑道:“不在这还能在哪?现在正忙的焦头烂额呢!” “要不要我来给你打工?别忘了,那么大的逍遥府我都能运作起来,我的工作能力你是知道的。” “别!你可千万别来,你要是来了,大家来这里光顾着看你,谁还有心思工作?” 他无意间瞥见楚薇薇的面色不善,当即收起玩笑心思,道:“你伤好了怎么不回去逍遥府?” “逍遥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被下了停业整顿,那么大的家业,怕是要荒废了。” 肖暮云语气里满是惋惜,她实在舍不得这个地方,这是她费劲心机才搞起来的产业,就这样破败了,她不甘心。 “我知道有个人能帮你,你可以去试试。” “谁?”肖暮云惊喜的问道。 “沈傲君!” “沈傲君?” “呵呵,凭你的才智,你早就想到她了?” 逍遥府现在树倒猢狲散,以前来的那些达官显贵,在这个时候无不避之不及,怕和自己沾上关系,还有谁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肖暮云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久,玲珑心思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她当然知道沈傲君有能力帮她,可沈傲君是看不上她的,她直接去找沈傲君只会碰一鼻子灰,搞不好还会遭人耻笑,她深思熟虑之后才来找钟山晓。 她知道钟山晓为人仗义,和沈傲君又关系匪浅,如果他愿意替她说情,还是有希望能成功获得沈傲君的帮助的。 肖暮云被他看穿心思,并无一丝脸红,道:“钟少答应过我要帮我的,我相信你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钟山晓哈哈笑起来,想起当时危急情况之下,肖慕云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下一刀的情景,不禁有些感动。况且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走,帮她走出火坑,如今到了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他自然不能推脱。道:“我给傲君打个电话,你过去找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另外,我再去找胡丽的爷爷问问现在的情况如何,官场的事我不甚了解,能不能成,看你造化了!” 肖暮云感激的说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试一试!” “好,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现在还有事要忙。” 肖暮云告辞离去,临走还给了钟山晓一个腻死人的眼神。 第68章 团结一致 楚薇薇心中吃味,在他手臂上使劲掐了一把,钟山晓毫无准备,疼的跳起来。 “再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楚薇薇气呼呼的说道。 “我哪有看?” 沈万豪见他二人打情骂俏,转身回避离去。 楚薇薇还不罢休,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我都看见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钟山晓一脸苦笑,道:“下次再见她我闭上眼睛可以吗?” “不行!以后不许见她了!真是气死我了!” 楚薇薇转身离去,钟山晓紧步跟上。 还有好多事没说清楚呢,华夏医学会接下来的进展还需要和楚薇薇商量,这时候可不敢和她生气。 有钟山晓的影响力,再加上记者的宣传,华夏医学会的新闻很快传播开来。华夏医学会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人越来越多,工作也就越来越忙。 钟山晓在华夏医学会坐诊的消息发布以后,很多人都慕名前来就诊,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亲眼看看这神奇的神农九针。 钟山晓看着如潮水一样涌来的病患,眉头紧锁。华夏医学会的场地太小了,很多病患排队都排到门外去了。 华夏医学会的医生忙于坐诊,楚薇薇新招聘的人员在帮忙维持秩序,做着辅助工作。现场看起来热闹无比,就像进了一个菜市场,人声鼎沸的。 钟山晓并不反感这种环境,他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环境都待过,不会影响他给病人看病,可其他医生就有些撑不住了。如此嘈杂的环境,对于病患和医生都不好。 他找到楚薇薇,说道:“这两天来就诊的患者越来越多了,我现在才感觉到华夏医学会还是太小了,现在每天的接诊患者有多少?” 楚薇薇已经把数据都统计好,脑子里记忆很深刻,道:“前天第一天有482人,昨天是627人,今天比昨天人更多,现在已经有八百多人了。我们得换个地方坐诊,这个地方不够用了。” 钟山晓摸摸额头,道:“可是,临时抱佛脚的,能换到哪里去呢?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楚薇薇笑了笑,道:“找沈总问问不就知道了?他手上有很多地产正在处理,咱可以挑一块合适的!” 钟山晓欣喜道:“我怎么把他这个大资本家给忘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钟山晓并没有保存沈子雄的电话,楚薇薇帮他拨号,对面沈子雄的声音传来:“山晓吗?” “对,沈叔叔,是我!”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我现在需要一个办公场地,给病人看病用的。” “哦?你不是在华夏医学会吗?要换地方了?” “这个地方太小了,不够规模!” “倒是有几个地方,不过我得先帮你看看,有消息了通知你!” “好!谢谢沈叔叔了!” 挂断电话,钟山晓开心的对楚薇薇说道:“他那里有合适的地方,等他通知我,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又可以向前迈一大步!” 两人正开心的说着话,门外进来一个身影,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钟山晓。 来人正是夏传周。 他在新闻上看到钟山晓出任华夏医学会会长的消息,本想着钟山晓会给他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没想到过去好几天,还是没接到他的电话,他是个急性子,当即亲自赶来向他祝贺。 “山晓啊!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是不是有些目无尊长啊?” 夏传周开口就是责问。 钟山晓忙请夏传周进了他的办公室,楚薇薇随行服侍着。 “前辈,不是我不告诉您,我这里刚刚开始,一切都乱糟糟的,我想等我这里局面稳定一些再向您禀告,您怎么亲自来了?” “你这里的情况我也看到了,比我那里的人多,你不愧是明星啊!号召力如此强大,真是没有想到啊!” “前辈别取笑我了,我再有名气,医术还是要向您多多学习,我这些名气不过是虚名,要想复兴中医,还是需要些真本事的!” “年轻人,不骄不躁,在这方面你比你师父强多了!” “我师父只是性情比较寡淡,不喜与人交往而已,我这些本事还不都是他教的吗?” “哈哈哈!我说他两句你就替他开脱,你呀!” “前辈您也看到了,我这里的医生实在太少了,我想办一个中医训练班,想请您来做讲师,为中医开枝散叶,您觉得行吗?” “可以啊!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我一生所学传承下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您但讲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 “我想让你做我的传承!我自己虽说也收了几个徒弟,可没有像你这么有慧根的,你帮我传承医术,我帮你发扬中医,我们互帮互助,如何?” 钟山晓满口答应,道:“可以!能得您亲自教诲,我求之不得!今日起,您就是我的老师!” 钟山晓一边说着,当即就要下跪拜师。 夏传周却拦住他,道:“今日不便,改日办仪式!” “老师,华夏医学会的地方太小了,我想换一个更大的地方,让有能力的中医都过来工作,让他们有一个安身之所,您看如何?” 夏传周欣慰道:“你能这样想是好事,中医逐渐没落,很多中医因为不能养家糊口,都选择改行,让中医损失了太多有生力量。我觉得此事可行,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可以把我的医馆合并过来,我们拧成一股绳,也好统筹规划。” 夏传周年事已高,手下门徒之中,没有一人能挑起他医馆的大梁,他苦心经营数十年,医馆早已名声在外,甚至盖过华夏医学会的名头。有这样一股力量加入进来,对华夏医学会来讲,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老师,您愿意把您的医馆合并到华夏医学会来?” 钟山晓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夏传周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种时候,就别说你的我的了,中医式微,我们如果还固步自封,中医的路只会越走越窄。中医都没有了,我们这些医生又当何去何从呢?” 钟山晓深以为然,道:“老师,您说的对!我师父也这么说,他让我把学会的东西教给更多的人,最好能人人会中医,人人用中医。这也是我师父最大的愿望!” 夏传周说道:“徐还山宅心仁厚,虽不喜世俗,却从不藏私,有大家风范!现在想来,如果当时我们能抛开门第之见,派系纷争,现在的中医也不至于没落至此啊!” 夏传周想起往事,又缅怀老友,心中竟有几分悲凉。 钟山晓见他悲伤,安慰道:“老师,我们现在开始做也不晚,我师父还在,您也还在,只要我们能为中医扬名,我相信,中医迟早会风靡全世界的!” 夏传周见他有如此志气,道:“好!看到你我才看到中医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我这把老骨头哪怕拼了命也要把中医继续下去!” 楚薇薇在旁听到两人谈话,感叹着如今还有人活的这么理想化,心中颇多感动,眼眶湿湿的,险些掉下泪来。 这一老一少发自肺腑的交流,一起畅想中医的发展之路。夏传周古稀之年,竟也变得意气风发,眼神里都充满光彩。 “老师,等我定了新的办公地点,我想搞一个开业仪式,顺便也请记者来给我们宣传一下。我有一个想法,想问问您的意见。” 夏传周正在兴头上,道“说来听听!” “我想,我们是不是能向全国的中医发出邀请,请他们来华夏医学会走访交流一下。在此期间,我们也可以广纳人才,壮大中医的力量。” 夏传周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气馁,道:“你这个想法是好的,就怕到时候有些江湖骗子跑过来混吃混喝。还有,中医自古以来就有门派之分,派系之别,有些派系之间也有些摩擦,如果贸然邀请他们前来,我怕他们会多想,到时候会得不偿失啊!” 钟山晓沉思起来,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楚薇薇一直在听两人的对话,此时忍不住插话,道:“今日不同往日,现在西医盛行,人们渐渐对中医失去了信心,我们把道理和他们讲清楚,我想哪怕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夏传周摇摇头,道:“这不是简单的讲道理就能解决的问题。中医分流,门派众多,各种思想纷乱繁杂,各流派之间积怨已久,这已经变成不可调和的矛盾。徐还山无门无派,也算自成一派,虽然没有特意言明,不过我看得出,他也不想卷进这种局面之中。” 钟山晓接话道:“我师父确实没有搞什么门派,他一生独来独往,我都不知道他的医术是哪里学来的。” 夏传周说道:“正因如此,你才能独立于门派纷争之外,因为你与任何人都毫无瓜葛。上次与各大门派碰面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本来我想着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也应该能暂时的团结在一起,哪成想……哎!他们丝毫不顾及大局,依旧我行我素。” 钟山晓已经见识过各大派的作风,可谓针锋相对,毫不客气。他心里也没了主意,脑子里一点头绪也没有。 钟山晓定定心神,道:“走一步看一步!我们现在的局面还算不错,目前来看,我们只有尽可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夏传周说道:“对!只要有更多的人了解你,他们就会相信你,大家互相之间也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此时不可操之过急,须从长计议!” “老师,过两天我们去给华夏医学会选址,您和我一起去?” “好啊!你刚上任就有这么大的手笔。也好,我们是应该闹出点动静来,让那些唱衰中医的人知道,我们还在!中医还在!”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夏传周知道钟山晓还有更多事要忙,便起身告辞。 钟山晓起身送他,两人一起来到门外,见到江珊一个人站在门口,钟山晓问道:“你和老师一起来的吗?怎么不进来?” 江珊噘着嘴,一脸的委屈。 夏传周哈哈笑道:“你俩有话说,我先回车上等你!” 夏传周跟钟山晓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走了。 钟山晓问道:“怎么这副表情?谁欺负你了?” 江珊委屈巴巴的说道:“就是你欺负我了!” 钟山晓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不会,我都很久没见你了,怎么会欺负你?” 江珊更委屈了,眼泪嗒嗒掉下来,道:“你这么久不见我,还说没欺负我?” 她哽咽几下,语气转柔,道:“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老师给我治的伤,他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你这几天很忙是不是?” “是有点忙,我刚接手华夏医学会,好多事要从头开始。” “那你还有时间去给我们做老师吗?” “哦?这个……我想想,你把任务完成了?” “当然!汤头歌诀我已经背熟了,全班同学也都学会了!” “可我现在忙的实在走不开,不如这样,过一段时间我这里要做一个中医培训班,你要是想来,我给你留个位置,如何?” 钟山晓早就把这件事忘了,不过他既然答应过,出尔反尔总是不太好,他只好换一个方法兑现承诺。 “我们班同学那么多呢,哪能都来呀?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事,你必须履行承诺!” 江珊见他想逃避,当即拒绝道。 钟山晓无奈的摇摇头,道:“那就等我忙完这几天行不?这里的事更重要些,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见江珊又要哭,忙保证道。 江珊这才平复了些情绪,道:“你这里这么忙,我能来帮忙吗?” 钟山晓笑道:“你还是个学生,好好学习才是你的任务。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等你毕业了再来帮我,好不好?” 江珊一撅小嘴,道:“好……夏爷爷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嗯,快去!” 两人告别,江珊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直到上了车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夏传周见江珊不开心,道:“怎么?这小子欺负你了?” 江珊擦了一擦眼睛,道:“没有,是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哈哈哈,我是老了,又不是瞎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不好多话,不过我要劝你一句,别委屈了自己,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知道吗?” 江珊的心思自然逃不过夏传周的眼睛,他知道钟山晓和楚薇薇还有沈傲君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不愿江珊为情所困,善意的提醒道。 江珊心头一紧,她没有进去里面,就是想避开楚薇薇,怕掩饰不住对钟山晓的感情,被楚薇薇看出端倪。 “我知道了,夏爷爷!” 汽车离开了华夏医学会。 第69章 看房 钟山晓转身回去,远远的看见万福生还在忙着给患者诊治,满面的沧桑中,夹杂着浓重的疲惫。万福生年过古稀,还在一线奔波,实在是让人心疼。他在心中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们的努力白费,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晚上,楚薇薇开车带着他回家的路上,他还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在想夏爷爷的话?” “嗯,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盲目的乐观,我们肯定会遇到挫折和打击的。” “怎么?这就害怕了?” “不是怕,是还没想出好办法。” “要我说,你现在这样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怎么说?” “你为自己假想的危机担惊受怕,有用吗?我们目前的状况还谈不到你们设想的地步呢!况且,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把所有中医都吸纳进来,所谓志同道合你明白什么意思吗?就是要把和我们有共同志向的人团结起来就好了,至于其他人,我觉得还是不要考虑太多,毕竟还不到时候。” 楚薇薇旁观者清,看事情的角度也和钟山晓不同。她不是那种喜欢预设困难的人,对于钟山晓的困境,她有不同的见解。 “哈哈!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我们不能被困难吓到,我们只管做事,剩下的交给老天爷!” 被楚薇薇开解一番,钟山晓心情好多了,又恢复了斗志。 楚薇薇见他不再愁眉苦脸,开玩笑道:“你还是笑起来好看,愁眉苦脸的样子,像个小老头!” “我要是小老头,那你跟着我可就吃亏了!” “我不怕,你变成小老头的时候,我也变成小老太太了,到时候我们还在一起!” “嗯!我们一直在一起!” 要不是楚薇薇正在开车,只怕钟山晓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钟山晓终于接到沈子雄的电话,他要找的办公地址有消息了。 他和楚薇薇迫不及待的来到万世大厦见沈子雄。 “来的这么快!” 沈子雄笑呵呵的说道。 钟山晓却不想跟他多浪费时间,他心里急切的想着华夏医学会的安身之所。 “沈叔叔,闲话少说,先带我去看看你给我选的地方!” 沈子雄见他如此心急,也不再玩笑,他打开投影仪,在屏幕上指着一处写字楼,道:“这个写字楼是前几年完工的,后来因为特殊原因一直没有启动使用。前段时间有个地产商想要出十五个亿,从我手里买下这个写字楼,我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改造成华夏医学会的办公楼,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优先给你使用!” 钟山晓看着这栋写字楼的位置,地处五环外,在两条主干道的交叉口,交通十分便利,附近还有几个地铁口,应该说位置是不错的。 他问道:“这个写字楼有多大?” 沈子雄看了看资料,道:“差不多一万八千平米,基础设施已基本完成,你要用的话,最多半个月就可以投入使用!” 钟山晓惊道:“这么大,比得上30个华夏医学会了!” “薇薇,你觉得呢?” 楚薇薇说道:“按照我们目前的人流量来看,确实不小。不过我们以后接待的人流量会越来越大,医生也会越来越多,只怕到时候你还觉得这个地方不够用呢!” 沈子雄接话道:“这个地方最好的地方在于它南边这块地方,当初也是办了手续的,本来计划盖住宅楼,因为写字楼的搁置,住宅楼的计划也搁浅了。如果地方不够的话,南边这个地方随时可以建设。” 钟山晓兴奋的咂咂嘴,道:“这简直是老天爷帮忙!沈叔叔,谢谢你了!带我去现场看看!” 沈子雄说道:“别着急,我找两个人和我们一起去,如果需要改造的话,他们可以现场做设计。” 一行八个人,两辆车,直奔五环外而去。 两个小时后,停在了这个写字楼前。 看着已经完工的写字楼,钟山晓不禁心生感慨。当初他去万世大厦的时候,还被保安拦住不让进,这才过了多久啊,他马上也要拥有这样一栋楼了。世事变化莫测,真叫人猝不及防啊! 沈子雄带着项目总监,向钟山晓介绍着项目进度和项目概况。 钟山晓仔细听着,一边向工程师说着自己的需求,让工程师按照自己的需求做一下设计。 楚薇薇在旁拿着一个小本子仔细的记录着,以后这就是她办公的场所,事无巨细,她都要一清二楚。 几人忙活了一下午,钟山晓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几遍。沈子雄大腹便便的跟着他走了好几遍,他早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山晓,今天就看到这,我实在走不动了!” 沈子雄喘着粗气,擦着汗说道。 时已深秋,又到了傍晚时分,温度已经很低了,沈子雄不禁打了个冷颤。 钟山晓却有些意犹未尽,道:“沈叔叔,这个地方不错,我要了!你开个价!” 沈子雄还在喘气,道:“价格我回去让项目总监给你一个报价,绝对成本价!” 钟山晓感激地说道:“那就谢谢沈叔叔了!” 沈子雄连笑的力气都没了,客气道:“咱俩不用说谢谢,总算给你找到合适的地方了,我也算完成任务了。你别让老爷子骂我就行了!” 钟山晓笑道:“我可没跟沈爷爷说过你坏话,是不是你自己惹他生气了?” 沈子雄苦着个脸,道:“还不是因为我想搞新能源的事吗!老爷子一直按着不让我动,你能不能去跟老爷子说说,或者我给你算一成的股份?” 钟山晓摇头道:“您搞得这些东西我不懂,我还是好好做我的医生!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我觉得问沈爷爷没用,得问问傲君的意思,您说呢?” 沈子雄忙点头,道:“你还真说对了,要是傲君能点头,这件事就算成了一大半!我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帮帮忙!” 钟山晓心情正好,当即道:“没问题,我去找傲君给你说说!” 天色已晚,沈子雄在旁催促,钟山晓只好带着楚薇薇先行离开。 钟山晓苦等数日,终于等到一个好地方,内心自然喜不自胜。楚薇薇见他意犹未尽,道:“干嘛这么开心?这地方可不便宜的!” 钟山晓这才想起来,沈子雄还没给他报价,心里突的一下,道:“光顾着开心了,忘了还有这么大个事。” 楚薇薇边开车边说道:“这可是个大数目,凭我们自己恐怕办不到。”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筹到钱?” “有一个比较慢的,有一个比较快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那还用说?先说快的!” “快的办法就是去找沈傲君!让她给华夏医学会投资!” 钟山晓有些不情愿,沈傲君已经帮他太多了,如今再去找她要钱,他真张不开这个口。 “还有一个呢?” “我们可以去银行办贷款,这样要办理很多手续,出款比较慢,而且,不好说能贷多少。” 钟山晓思忖一下,道:“这样!明天我先去找沈傲君,沈子雄的事需要她帮忙,我们可以借此向沈子雄压价!傲君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接管了沈英杰的企业,怕现在正忙的焦头烂额呢!” 楚薇薇笑道:“我觉得傲君会帮你的!你毕竟是她男朋友,她对你和对别人可不一样!” 钟山晓摇摇头,道:“傲君这个人非常理性,可不会感情用事。况且我和她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让她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恐怕会影响她公司的运作。哎!我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欠她这么大的人情,我怕还不上!你明白吗?” 楚薇薇面色一红,道:“干嘛跟我解释这么多?我又不是不相信你。” 钟山晓看着她,道:“我这可不是在解释,我是实话实说!” 女人总是把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当做假想敌,楚薇薇也一样。况且沈傲君那么漂亮,还那么有钱。不管是谁,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会选沈傲君的? 楚薇薇当然也好奇,不过她的本能让她不要去追根究底。现在的状态她很满足,钟山晓对她一心一意,她对钟山晓依赖有加。两人身世相近,性格相投,冥冥中的缘分既然已经注定,只要安心接受就好,说不定哪天有人会变心了。 两人回了家。白天,钟山晓的重心都放在华夏医学会的发展上。晚上自然要把重心放在楚薇薇身上,两人对诸多问题进行了深入友好的交流。 第二天,钟山晓要去拜访沈傲君,他牵挂华夏医学会的事务,让楚薇薇先行前往华夏医学会,他则打车去了傲君大厦。 来到沈傲君办公室,发现门口的秘书不在,带着疑惑推开沈傲君的办公室大门,沈傲君也不在里面。 在沈傲君这里,这还是第一次寻访不遇。 他拿出手机给沈傲君打了个电话。 “你不在公司?” “不在!” “去哪了?” “大伯的公司,今天过来接管!” “我去找你?” “这里有些麻烦!” 钟山晓听到话筒里有些嘈杂,好像在吵架,他心头一紧,道:“有人闹事?” 沈傲君说道:“对!” 沈傲君话音未落,钟山晓就听到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这让他更加紧张起来,沈傲君随行都会带着安保,有人能接近她的身边,就说明她的处境有危险。 他又打过去,电话一直没人接听。电话铃声就像枪声,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钟山晓慌了,他急忙下楼打车。 “去哪?” 司机问道。 他没来得及问沈傲君,电话就挂断了。 “沈英杰知道吗?去他的公司!” “你说的是沈家的沈英杰?” “对!就是他!特别有钱的那个!” “还有什么钱呀?你不知道,他的公司出问题了,他爹沈万豪把他的公司给沈傲君了!嘿嘿!这沈英杰以前多风光啊,现在可威风不起来了!” 钟山晓没时间跟司机闲聊,道:“离这里有多远?多久能到?” “隔了几条街,不算远,不过路况不太好,差不多二十分钟能到。” 钟亭愈拿出一把钞票,道:“十分钟内赶到,这钱都是你的!” 司机一看这一把钞票,起码有一两千。 “坐好!” 钟山晓终于赶到了,一进门就看到沈傲君的一个秘书张晓晴衣衫不整的站在大厅里。 “你老板呢?” 钟山晓冲上去问道。 “老板在里面,很多人围着她!” 张晓晴眼神里满是恐惧,她从业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场面。 钟山晓拍拍她的后背,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可老板还在里面!” “那好,带我去!” 张晓晴说道:“那里有很多人,我刚被他们赶出来,门外有人把守,我们进不去的!” 钟山晓又惊又惧,想起沈傲君孤身一人面对围攻的样子,他不禁心头一颤。 “没事,带我去!我们去救你老板!” 张晓晴看他神色决绝,当即带他去往会议室。 走廊里躺着几个黑衣保镖,看起来,应该是沈傲君的安保。钟山晓在身上摸了摸,暗道一声,糟了! 逆鳞的小本本忘记带了…… 张晓晴指着会议室道:“老板就在那个会议室里!” 钟山晓咬咬牙,道:“你在外面报警,我进去救人!” “我的手机被他们收走了!” 钟山晓掏出手机,道:“用我的!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安置完张晓晴,钟山晓快速向会议室冲去。 门外把守的两名黑衣人见他来势汹汹,出手想要阻挡,钟山晓把银针捏在手里,等二人靠近,两手扬起,两根银针激射而出,正中二人颈间穴位。两人刚冲出来没几步,忽然毫无征兆的摔倒在地。 钟山晓一脚踹开大门,只见会议室里站着六个人,沈傲君独自坐在椅子上,不见丝毫惊慌之色。 破门之声吸引众人齐齐看向他,他不等众人反应,一个箭步冲上去,三两下将几人打倒在地。 几人毫无抵抗能力,钟山晓心中疑惑:“就这几个货也敢造次?” 顾不上多想,他来到沈傲君身旁,拉起她就要走。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们不敢动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就要他们绑架了!” 此时被他殴打的几个人出声道:“沈傲君,你敢打我们?你欠我们的钱还没还,还敢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法律吗?” 钟山晓闻言不由一愣,向沈傲君道:“你还会欠人钱?” 沈傲君说道:“是大伯!” “你大伯欠的钱?他们为什么管你要?” “因为现在我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 “这么说,你是要替你大伯还钱?” “我查过公司的账目,他们的货款已经结清,公司有出账,但没有有他们开具的发票。” “那他们还来找你要钱?你大伯呢?”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沈傲君说道。 “怎么说?” “我查到公司有交易记录,却没看到有这几批货的入库记录。我怀疑,他们在做局!” 第70章 开不了口 钟山晓顿时明白了。 他走向几个供货商,那几人还在骂骂咧咧的,态度很恶劣。 “你们再不闭嘴,我还打你们!” 钟山晓大声威胁道。 “凭什么?我们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打,还不让说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钟山晓举起拳头,道:“要不要再尝尝天理的滋味?” 几人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嚣张气焰顿时消失不见。 钟山晓对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口气,道:“你们的合同是谁签的?” “原来的采购部主任!陆一豪!” “他人呢?” “我们找不到他了!合同上有英杰置业的公章,我们只能找英杰置业!” “那沈英杰呢?” “他说他已经不是英杰置业的负责人了,让我们找新的负责人!” “那你们就来欺负一个弱女子?” “我们不想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我已经报警了,这件事交给警察来处理!你们打人的事也要有个交代!” 几人听到他已经报警,神色有些慌张,道:“要不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别给警察添麻烦了!” “不行!你们不能走!而且,你们也走不了了!”钟山晓厉声道。 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指着钟山晓问道:“你是哪根葱?凭什么来管我们的事?” 钟山晓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多少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他举起拳头,道:“我是能给你天理的人!你要是好好说,我们还能聊聊,你要是执迷不悟,我只好换个沟通方式!你选哪个?” “可……可以好好聊聊!只是,没必要麻烦警察了?” 沈傲君起身道:“英杰置业与你们之间的交易我会查清楚,是非黑白自有定论!如果你们自己交代,也许我能给你们一个机会。” 钟山晓在旁帮腔,道:“你们还不知道沈总的威名?还是听信了别人的蛊惑才跑来闹事的?” 那几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人说道:“是沈英杰的儿子找的我们,我们的货也是供给他的,不过是走的英杰置业的账。” “货呢?” 钟山晓见有了突破口,忙追问道。 “半月之前已经交付给沈辉了。” “那这钱应该管谁要啊?” “应该跟沈辉要,不过沈辉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沈英杰也不出来说话。我们没有办法,才……” “行了!一会儿你们跟警察说!” 钟山晓不耐烦的一挥手,几人吓得一哆嗦。 说完,钟山晓带着沈傲君出了门,留下几人苦着脸,生无可恋。 “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不多带两个人?” 钟山晓问道。 “有些事一定会发生,与其等着,不如主动挑破!” “事情闹这么大,不是被人家看笑话吗?” “我不怕笑话!” “你可真是……非同凡响!” 沈傲君白他一眼,道:“你有事?” “去你办公室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傲君已经把手续办理完毕,账目也梳理清楚,英杰置业在沈英杰的领导下,已经基本只剩了一个空壳子,沈傲君把公司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做。然后交代秘书跟警察一起做了笔录。 警察找到钟山晓,让他回去协助调查,钟山晓因为没有那逆鳞的证件,只好与警察商量,原地做了笔录。 等一切事务完毕,沈傲君带着钟山晓回了傲君大厦。 “说!” 沈傲君有些无力的坐下,对钟山晓说道。 钟山晓见她身心俱疲的样子,有些心疼。 他对沈傲君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候觉得她像个工作机器,一点人类情感都没有。有时又觉得她的生活很不容易,按照他的想法,每天这样的生活,他早就疯了。可沈傲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冰冷,无情,机械,执着且有着无尽的动力。钟山晓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搞不明白,沈傲君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今日很累了,我的事明天再说。你大伯那边会不会给你找麻烦?” 钟山晓还是没有说出此行的目的。 沈傲君揉揉额头,一向古井不波的她,眉头也有些皱起来。 钟山晓来到她身后,双手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揉捏起来。 沈傲君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反而微微闭上眼睛,任由钟山晓动作。 钟山晓在她头上的穴位按压着,道:“累了?要不要去屋里休息一会?” 沈傲君在办公室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供她短暂的休息沐浴。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沈傲君的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钟山晓继续说道:“有困难了就告诉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事,我陪你一起去总是没坏处的。而且沈爷爷可是三番五次的跟我说要我照顾你,你得听你爷爷的话!” 沈傲君面色面色沉静,闭着眼睛,安静的享受着。 忽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沈傲君慢慢坐起身,想要去接。钟山晓一把将她按在办公椅上,道:“你别动,我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钟山晓接起电话,应答一声:“喂!” “你是谁?” 对面显然吃了一惊,本应沈傲君接的电话,被一个男的接了。 这个声音钟山晓听的有些耳熟,一时没想起来他是谁。 “你是谁?” 钟山晓不答反问。 “你是那个胆大妄为的医生!” 对面显然认得出他的声音,他也听出了对面的身份。 “你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孔令熙!” 钟山晓回头看了一眼沈傲君,见她还在闭目养神,面色如常,对自己的行为并无制止,胆子大了起来。 “你在傲君办公室?” 孔令熙有些抓狂了,沈傲君的办公室他进去都要费好大的劲,去五次倒有五次进不去,他实在想不通,沈万豪为什么对这个中医如此抬爱。 “我在傲君的办公室,她睡着了,有事等她醒了再说!” 孔令熙立刻联想到不好的场面,任何男人都不愿面对的场面。 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胡说!我就在傲君楼下,让傲君接电话!不然……” 不等他说完,钟山晓“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然怎样?上来咬我呀!” 钟山晓暗自骂道。 钟山晓又回到沈傲君身后,一边继续给她按摩,一边说道:“富家子弟都像他这么死皮赖脸吗?” “不是,你来之前他还是个谦谦君子。” “我有什么魔力,让他变成这样?” “嫉妒!” “嫉妒?” “对!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沈傲君终于睁开眼睛,美丽的眼眸轻轻抬起,钟山晓停止动作。 沈傲君额头上有些细细的汗珠,钟山晓用衣袖轻轻给她擦拭着。 “按摩就是这样,会身体发热,要不要把外套脱了?” 钟山晓关心的问道。 沈傲君站起身,钟山晓帮她把风衣脱下来。她里面穿的很单薄,一件白色的衬衣,紧紧的贴合着她完美的身材。钟山晓还没见过她这样的穿着,这么商务,这么干练,还这么……性感! 钟山晓偷偷咽了口口水,此时,门外传来争吵声,门也被突然打开,孔令熙俊朗的面容一闪而入。钟山晓此时正拿着沈傲君刚脱下来的外套,还未来得及放置。 钟山晓看着冲进来的孔令熙,还未开口,就听到孔令熙说道:“傲君!你没事?” 沈傲君看向她的秘书张晓晴,张晓晴一脸无奈的解释道:“不知道孔先生怎么上来的,不是我给他按的电梯。” 沈傲君玉面生寒,道:“孔少,你这样闯进我的办公室,想干什么?” 孔令熙刚才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此时见到沈傲君好好的站在面前,并未发生他臆想的画面,又听到沈傲君的质问,脑子瞬间清明许多,道:“傲君你一直没有接我的电话,打你座机又是他接的,我怕你出事,才这样冒失,对不起!” 沈傲君俏脸如寒霜,冷声道:“孔令熙!请你停止对我的骚扰,钟山晓是我男朋友,我们之间做什么不用你管!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孔令熙见沈傲君如此盛怒,知道自己着实做的太过分了,双腿都有些发软,道:“傲君!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这么爱你,又怎么会伤害你?这个中医,一定是他给你灌了迷魂汤,他是中医,他有这个本事!你千万别被他骗了!我是真心对你的呀!” 沈傲君再也按捺不住,怒道:“孔令熙!请你自重!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孔令熙急切的向沈傲君走了两步,钟山晓见状上前挡在沈傲君身前,道:“孔少,再纠缠下去,伤的就不止是自尊了哦!上次就没打过瘾,我在陪你过两招?” 孔令熙知道自己不是钟山晓的对手,上次被他打完,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才勉强出院,如今旧伤未愈,他可不想再添新伤。他后怕的摸了摸上次被他打断的鼻子,后退两步,恶狠狠的瞪了钟山晓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傲君道:“张晓晴,把今天的安保全部开除,一个不留!通知下去,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按照泄露公司商业机密的罪名起诉安保部!” “是!老板!” 张晓晴答应一声,忙把门关上出去了。 钟山晓说道:“是不是美女都有你这样的遭遇?” 沈傲君坐回椅子上,道:“在所难免。” “看来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烦恼。” “我很漂亮吗?” “何止是漂亮,简直就是漂亮!在我认识的女人里,你是第一漂亮的!” “你有事求我。” “没!” “你要向我借钱!” “哈哈,没有的事!我借钱干什么?真是的,我都没地方花!” 他是来借钱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他就是张不开这个口。下意识的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 “那你走!” 沈傲君忽然说道。 这没来由的一句让钟山晓猝不及防。 “我不走!我刚来,为什么要走?” 沈傲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道:“你来了两个小时了,你从没在这间办公室待过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有事求我,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理由。” 沈傲君的语气有些变化,听起来倒像是在埋怨他了。 钟山晓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是这样的吗?你不说我都没留意,以后我在这最少待两个小时!” “随你!” 沈傲君说完便不再理他,埋头工作起来。 钟山晓一个人灰溜溜的坐在她对面。沈傲君虽然好看,可他过来不是为了看沈傲君的,或者说,不是专程过来看她的。 终于,他坐不住了,道:“那啥,你忙,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去疗养院看沈爷爷!” 沈傲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无意间露出一丝笑意,上次他离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可他在面前的时候,她却很少这样微笑。 钟山晓无功而返,一路上都懊悔不已。刚才沈傲君都说他要借钱了,他要是就坡下驴张张嘴就好了,现在只好另想办法。 来到华夏医学会,太阳已经西沉,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华夏医学会也已经没有患者,医护人员都在准备下班。这多亏了楚薇薇,定下了准确的上下班时间,否则这时候还会有患者排队,医生更无法下班。 他召集了楚薇薇和万福生等几位中医一起开会,商量资金的缺口问题。 楚薇薇说道:“我今天联系了卫生部,想从卫生部那里申请一些资金,我已经提交了申请手续,可能过两天才会有回复。” 万福生说道:“如果我们要搬走,现在的办公地点可以出租出售,多少可以筹集一些资金。这个办公楼是我们几个早年间就请人给建设的,如今年久失修,不知有没有人愿意接手。” 其他几位老中医也纷纷附和道:“实在不够我们可以把家里的钱先拿出来垫上,现在的地方确实不够用了,这样下去,对患者很不好!” 钟山晓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心中颇为感动。这些人都是真心为了中医发展,舍小家顾大家,这种境界,他也是自愧不如。 “各位前辈,家里的钱绝对不能动,如果做中医还要赔钱,那就说明中医真没必要做下去了。我们不仅不能花钱。还得往回挣钱,这样才能养得起中医,中医才能发展壮大!” 楚薇薇附和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进行企业化管理改革,一方面是为了提高效率,另一方面就是要提高盈利,我们大家要改变一下观念。” 钟山晓宽慰道:“各位前辈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众人各自散去,钟山晓和楚薇薇一起往家里走去。 “见到沈小姐了?”楚薇薇一上车就问道。 “见到了,还差点跟人打起来!” 钟山晓向楚薇薇说了今天的遭遇,楚薇薇听的一惊。她在商场谋生多年,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沈小姐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那帮人动保安还行,动傲君,他们没那个胆子!警察已经接收处理了,事关重大,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傲君会处理好的!” “这么说,你还是没跟沈小姐提借钱的事咯?” “哎!真是张不开这个嘴,傲君都提出来了,我这个嘴呀,就是不听话!想说的一句没说,不想说的说了一大堆!真气死我了!” 他举起手在嘴巴上轻轻打了两下。 楚薇薇被他逗得笑起来,道:“别打了,越打嘴越笨。明天我再去银行问问,看能不能办个贷款。” “好!辛苦你了!” 钟山晓发自肺腑的感谢楚薇薇。 “为了你,再辛苦也值得!” 钟山晓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轻轻拉住楚薇薇一只手。 楚薇薇在开车,怕有危险,轻轻把手抽回来,道:“我想把华夏医学会的工商注册信息改了,方便以后得融资和吸纳更多的中医。现在还缺一个法人,你觉得让谁来做比较好?” “什么是法人?” “就是一个企业的负责人,企业的人都要听他的。” “那就你来做好了!我听你的,他们都听我的!” 楚薇薇笑道:“那你赚的钱可都进我的口袋了,你不怕吗?” “我赚的钱本来就是给你的,早给晚给都是给!” 楚薇薇心头一暖,心里像有一颗种子,顶开了厚重的心门。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你对我才好呢!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楚薇薇不愿听他贬低自己,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医术给你的,也是你师父给你的,我们都沾了你师父的光!” “现在该改口了,应该是我们师父!” 楚薇薇脸一红,道:“还没结婚,不算!” “嗯?上次是谁说的?都是我的!” 楚薇薇当然记得,这么羞人的话被他说出来,她脸上顿时像火烧一样,热的发烫。 一直烫到晚上,暖洋洋的,烘烤着深秋的月亮。 第71章 胡丽的噩梦 钟山晓已经十多天没去疗养院看过沈万豪了,这么久不见,他还有些想念这个老头了。 沈万豪与他师父有很深的渊源,见到沈万豪,有一种见到自家长辈的亲切感,这是在万福生或者夏传周身上没有的感觉。 钟山晓到的时候,沈万豪和沈傲君正在吃早饭,见他过来,沈万豪甚是惊喜,道:“昨天还跟老胡念叨你呢,今天你就来了!真不禁念叨!” 钟山晓见沈万豪身体日渐康复,也很为他开心,道:“沈爷爷好!很久没来看您了,就想来看看您,您和胡爷爷都还好?” 沈万豪让沈傲君给钟山晓盛饭,钟山晓也不客气,接过饭碗就开始吃。 “老胡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加上小丽看的极严,酒都不让他喝了。我自从吃了你开的药,慢慢的也不觉得气喘了,身体都有劲了!你果然没辜负老徐的栽培,是个好医生!哈哈哈!” 钟山晓说道:“身体虽然慢慢康复了,药还是不能停,您的身体本就虚弱,此后更要好好休养。” 沈万豪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傲君每天都有安排。” 沈万豪话音一转,道:“我看新闻上说,你做了华夏医学会的会长?” “嗯,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事情,我要把华夏医学会变成一个商业化的企业,用企业管理的办法来管理,希望华夏医学会能好好发展起来。” “哦?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看现在很多医院也是这样搞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沈万豪出于关心,主动问道。 钟山晓说道:“现在的华夏医学会办公地点太小了,每天要接待上千名患者,地方不够用。我托沈叔叔给我找了个新办公地点,地方倒是不错,交通也便利,只是……价格太贵,华夏医学会刚开始有些起色,负担不起这么大的开支。” 沈傲君问他,他没说,此时却告诉了沈万豪。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沈傲君,只见沈傲君神色不变,正在专心吃饭。 沈万豪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傲君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昨天去找傲君,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钟山晓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道:“也不是,我是顺路上去看看傲君的。您不是一直让我有空多陪陪她吗?” 沈万豪知道这是他的托辞,当场也不揭穿,道:“嗯,你做的不错,我应该谢谢你。傲君有时候忙起来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你是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您放心,我一直有留意的!” 沈万豪说道:“昨天傲君跟我提了一个想法,本来想打电话问问你的意见的,正好你来了,让傲君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 “傲君有什么想法?” 钟山晓问道。 沈傲君说道:“我和爷爷商量过,打算给你投资!” 沈傲君此言一出,钟山晓内心自然喜不自胜,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道:“华夏医学会现在刚刚启动企业化改革,是否能成功还不好说,你这样贸然投资,不怕投资失败吗?” 沈傲君说道:“我让公司的智囊团做过调查,健康产业现在正处在起步阶段,预测五年之内这个市场会急剧膨胀,我们做了很多研究,也做了很多功课,我们对这个产业很有信心!” 钟山晓被她说的有些迷糊,说道:“可我做的是中医,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健康产业。” 沈傲君解释道:“中医包含养生保健、预防疾病和疾病治疗。现在人们越来越注重身体健康,这是一股趋势,一定会变成新的生活模式,从而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 钟山晓心中豁然开朗,道:“如此说来,中医还是很有前景的嘛!” “你在接任华夏医学会之前没有做过调研吗?” “我哪里懂这个,我是为了中医复兴才接下这个重任的,那时候还没想这么多。” 他说的没错,从他中医的角度来说,他是为了团结中医力量,复兴中医。从沈傲君的角度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对一个行业的投资,虽然道不同,却碰巧殊途同归。 沈傲君说道:“我投资也是有条件的,我草拟了一份计划书,你看看!” 钟山晓拿在手里翻阅起来。 沈万豪此时出声道:“这份计划书是我和傲君一起商议的,华夏医学会的管理我们不会参与,投资也会分阶段补充资金。另外,把我名下的惠清制药分拨出一部分人员给华夏医学会提供药剂研发和生产。有些好方子,你们觉得好用的话,可以直接做成中成药,可以减轻你们的库存压力。” 钟山晓听的感动,沈傲君对他,真可谓无微不至。他看向沈傲君,简直不能相信天上会掉下这么大一块馅饼。 “沈爷爷,华夏医学会能否改制成功我自己都没底,您和傲君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钟山晓真怕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沈万豪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我们投资的不是华夏医学会,我们是为了支持你复兴中医。我们相信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宝贝,就这样被人遗忘,我们也于心不忍。据我所知,我们有不少好方子都被国外药企收购了,他们一边打压国内的中医市场,一边又想方设法夺取我们的医术,哎……” 沈万豪说不下去了,重重的叹一口气。钟山晓知道沈万豪这是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钟山晓说道:“沈爷爷您放心,中医不会再这样没落下去!我和夏传周前辈有过沟通,他愿意和我一起为中医复兴努力。他是知名的中医大家,有了他的参与,我们就可以吸引更多的医生加入我们。只要大家能团结起来,中医一定能够复兴!” 沈傲君说道:“如果一个行业要发展,首先就要让这个行业有利可图,否则医生自己都自身难保,更谈不上振兴和发展。” 楚薇薇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深以为然。 “傲君说的对,这也是我进行企业化改革的目的之一。” 沈傲君知道他对于商业一窍不通,也知道是楚薇薇在给他出主意,道:“商业运作的事可以交给专业的人,技术层面的业务,需要放权给医生。” “嗯,我明白,我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其他的事情,我不参与!” 钟山晓又和沈傲君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毕竟涉及到很大一笔投资,他必须对沈傲君和她的钱负责,所以他也很谨慎。 他们说完话,钟山晓送沈傲君出门,向沈傲君说起肖慕云的事。 “逍遥府现在还在停业整顿的状态,肖慕云来找过我,想让我给她帮帮忙。你也知道,我在这方面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帮帮她?” 沈傲君白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毕竟也是一起共患难的,再说,我以前也答应过要帮她的,所以……” “又不是我答应的她,你喜欢她,你去帮她好了!” “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这话可不能胡说,我才见过她两三次,每次都不到十分钟!” 不知道沈傲君为何对肖慕云的敌意这么大,沈傲君态度决绝,钟山晓碰了一鼻子灰,被她拒绝过一次之后,他也不好意思再向沈傲君开口。 胡丽的病情胡远征时不时会给他通报,偶尔他也会跟胡丽联系,胡丽的病情没有恶化,情绪也很稳定,只是他这么久没见过胡丽,不知道胡丽对他的感情是否正常些了。 他轻轻敲响了胡丽的房门,胡丽清脆的声音响起:“进来,门没锁。” 他推门而入,见胡丽伏在桌上写什么东西。 “小丽!” 他轻轻叫了一声。 胡丽问声转过头看着他,欣喜的说道:“哎呀!你终于来了!” 她开心向钟山晓跑过去,一下跳进他怀里,紧紧的挂在他身上。 钟山晓被她撞得趔趄一下,才站稳身形。他拍拍胡丽的肩膀,慢慢把她放下来。 “嗯,这两天有点忙,一直没过来,你怎么样?” “我好得很,就是偶尔会做梦。” 胡远征向钟山晓提起过,胡丽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做噩梦,但她醒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山晓说道:“我听胡爷爷说起过,是不是醒来之后,又不记得梦到的内容了?” 胡丽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不是不记得,是不好意思跟爷爷说,梦到的事情太古怪了。” 钟山晓一听,来了精神,道:“梦到什么古怪的事情了?跟我能说吗?” 胡丽红着脸,嘴巴嗫嚅一阵,好不容易说出一句:“我梦到以前的事了。” 钟山晓见她如此扭捏,更加好奇,追问道:“以前的什么事?” “就是我和李国斌在一起的时候。” “那说明你的记忆没问题呀,为什么不好意思?” “可我梦里的李国斌,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啊?……” 这是什么神奇的症状? “我后来一直在想你跟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当时我可能是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想了,所以才会那样喜欢你。” 钟山晓见她有几分清醒,心中大喜,道:“现在是不是好些了?” 胡丽点点头,道:“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像在梦里一样,感觉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那么不真实。现在不同了,我能真切的感觉到周围人对我的感受,虽然偶尔会有些恍惚,不过已经比之前强多了。” 钟山晓仔细的听着,心里琢磨着,胡丽的症状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耗费了一些时日,好在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清醒了?” “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在梦里沉迷,现在,也在梦中清醒过来。可我唯独说不清对你的感情,见到你的时候我很开心,见不到的时候也会时常想起你。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你了?” 钟山晓再一次懵圈了,胡丽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她说话行事像从前一样,可对他的感情却丝毫没有退减。 看着胡丽可爱的面庞,清澈如秋水的眼眸,钟山晓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照你以前的脾气,可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看来你还是有些改变的。” 钟山晓有些开玩笑的感觉,胡丽以前的个性他是见识过的,直爽泼辣,现在的个性倒有些温柔贤淑了。 “我这是跟依云学的。现在回想起来,我以前真的是太刁蛮任性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讨厌,你们也这么觉得?” “你不用跟谁学,你就是你,刁蛮任性也好,活泼可爱也罢,世界上只有一个胡丽,只要你开心快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胡丽咯咯笑起来,道:“这倒是和我以前的想法一样,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喜欢的就去喜欢,讨厌的也毫不隐瞒!” 她这几句话说的很有几分前胡丽的样子,眉宇间也颇有些刁蛮的风采。 钟山晓看着胡丽的样子,调侃道:“要是放在以前,你撞了我,我还得跟你道歉呢!” 胡丽被他说中糗事,浑身一阵的不自在,道:“我和依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在这样喋喋不休,我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好好好,以后再也不说了。刚才还有点依云的味道,现在又变回胡丽去了,你这小狐狸的尾巴是藏不住了!哈哈哈!” 胡丽刚要做淑女就被钟山晓破了功,她又羞又急,抬手打在钟山晓身上,道:“我好久没跟人动手了,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 钟山晓连连后退几步,道:“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不必切磋了,我认输!” 胡丽叹了一口气,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好闷啊!我们去逍遥府骑马?” 钟山晓说道:“骑马是不成了,逍遥府现在停业整顿呢!” 接着,钟山晓把逍遥府的情况跟胡丽说了,胡丽一脸的遗憾。 “逍遥府还是挺好玩的,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肖慕云,可逍遥府就这样倒闭了,着实有些可惜!” “为什么你和傲君都不喜欢肖慕云?她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胡丽撇撇嘴,道:“你和肖慕云接触不多,圈子里对肖慕云的评价都不太好,除了一些好色之徒,没几个人想和她做朋友的!” 说完,胡丽的眼神在钟山晓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钟山晓见她这样打量自己,知道她想歪了,忙解释道:“我可不是好色之徒!我是念在她为我挡过一刀的份上才想帮她一把的,你可别胡思乱想的!” 钟山晓急于辩解的样子把胡丽逗笑了,她知道钟山晓不是那种人,道:“我跟你闹着玩的!你真的想帮肖慕云吗?你不怕别人说你和她的绯闻?” 钟山晓毫不在乎的说道:“如果做什么事都要想这个怕那个的,我还不如回乡下做一个赤脚医生!” 胡丽赞赏道:“和我想的一样!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怎么开心怎么来!我去问问我爷爷,看能不能给逍遥府一个机会!不过,我要提醒你,最好离肖慕云远一点。她现在身陷囹圄,孤立无援,就是因为她背后的那些大人物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这件事我们也要适可而止,尤其是你,别中了她的美人计!” 钟山晓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沈傲君严词拒绝的事情,却被胡丽揽过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找你爷爷,很久没见了,我还挺想他的!” “那你有没有想我?” “刚说了,我不是好色之徒!” “这么说,我也有点姿色咯?” “当然!你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那我和傲君比起来,谁更漂亮?” …… 沈傲君,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所有的女人都要和你比? 第72章 薇薇遇险 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惦记华夏医学会的事,婉拒了沈万豪留他吃饭的好意。 “沈爷爷,等我忙完这两天,我再来看您!” 胡远征也出来送他,道:“有空了记得去逆鳞看看乔瀚东,他上次还念叨你来着,好像还对你有些意见!” 钟山晓忙应和道:“我知道的,有时间我就去!” 胡丽送他出门,临别之际,胡丽的话却少了。 “怎么不说话了?” “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我不开心了,不想说话!” 胡丽有些任性的说道。 “也许再过两天你就不喜欢看见我了呢?”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你来不来是你的事。我可以不喜欢你,但你必须得来!” 钟山晓大笑起来,胡丽还是那个胡丽。 “好!我一定来!” “你别自己去见肖慕云,这个人最喜欢攀龙附凤。你现在的声望这么大,我怕她把你教坏了!” “我一直在华夏医学会忙,怎么有空去见她?放心,我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钟山晓上了车,给楚薇薇打去电话。 “薇薇,我现在去华夏医学会找你,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中午我约了盛世资本的马总见面谈贷款的事,回不去华夏医学会了。” “哦?你们约在哪里?我去找你!” “在盛世资本楼下的一个咖啡馆,我发地址给你!” 钟山晓向司机说了地址,出租车飞快的向目的地奔去。 盛世资本是一家私人银行,不仅在国内拥有众多投资人,同时还拥有海外资本的背景。 马总,原名马长友,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眼中时常流露出让人作呕的贪婪之色。 楚薇薇和马长友约定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楚薇薇出于职场礼仪,而且有求于人,特意提前十分钟就落座等待马长友。 不多时,马长友挺着个大肚子,一摇一晃的进了咖啡馆,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小伙子。 他一进门就被楚薇薇的风采吸引住了,眼睛像不受控制般,死死盯住楚薇薇,贪婪的目光在楚薇薇身体上上下游弋着,就像食肉动物在猎食。 楚薇薇见他进门,忙起身迎接,道:“马总,我已经定了位子,您这边请!” 马长友跟在楚薇薇身后,眼睛一直盯着楚薇薇浑圆挺翘的臀部。 “楚小姐真是风采动人啊!我做投行半辈子,见过的美人无数,像楚小姐这样温柔端庄的,真是不多见!” 马长友上来就是一顿夸,楚薇薇有些不好意思,道:“马总谬赞了!” 马长友见美人含羞,更有一番风味,喉头动了几下,狠狠咽下一口口水,道:“楚小姐这么年轻,还没有结婚?” 楚薇薇听他一上来就问这种隐私的问题,心中有些气恼,面上却不露痕迹,道:“马总,今天约您出来是想让您看一下华夏医学会的项目能否得到贵公司的投资,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 马长友听出她有些不高兴,却仍然一副轻浮浅薄的样子,道:“双方进行合作之前,当然要做一些深度的了解和交流了,毕竟涉及到这么大的资金,我需要为投资人的资金负责嘛!”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楚薇薇一阵恶寒,索性不再看他的脸。她从包里拿出华夏医学会的资料放在马长友面前,道:“这是我准备的一些华夏医学会的资料,您还是先了解一下项目情况!” 马长友将资料推在一边,伸手想去抓楚薇薇的手,楚薇薇反应迅速,快速把手收回来,恼怒的看着马长友,大声道:“你想干什么?” 马长友被楚薇薇吼了一句,面上却不见怒色,反而更猥琐的笑起来,道:“楚小姐风姿绰约,我对你是一见倾心啊,忍不住想与你亲近亲近,楚小姐不必惊慌!” 楚薇薇怒道:“我是来和你谈公事的,其他的,我没兴趣跟你说。” 说完,楚薇薇起身欲走。 马长友身后的两人上前一步,拦住楚薇薇。楚薇薇转头看着马长友,道:“这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敢犯法不成?” 马长友起身来到楚薇薇身旁,道:“你那个什么狗屁医学会的项目我们是不会投资的,不过,我个人倒是很有兴趣投资一下你!楚小姐,你恐怕不知道,我们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 马长友现在楚薇薇身旁,比楚薇薇还低了一头,楚薇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恶心。 “我不记得与你见过,让他们让开,我要走了!” 楚薇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和马长友拉开距离。 马长友依旧笑嘻嘻的说道:“上次京州企业家商会的时候,你还是沈子雄的助理,那时候我就看上你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也许是我对楚小姐的心意感动了上天,才有了第二次与你见面的机会。楚小姐,别辜负上天的美意,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要多少?一百万够不够?” 原来这马长友根本没打算和楚薇薇谈业务,他来赴约的目的就是楚薇薇本人。 楚薇薇见他原形毕露,怒斥道:“你滚开!别靠近我!你再过来,我报警了!” 马长友笑不出来了,阴沉着一张肥脸,道:“这世界上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和人!我劝你认清你的处境!” 楚薇薇受人胁迫,她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钟山晓,她知道钟山晓会来找她。现在的局面,她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直到钟山晓到来。 马长友见她沉默,以为她已经动摇了,道:“价钱还可以商量,一百万不够就两百万,不过是钱而已,我多的是!” 楚薇薇慢慢后退着,此时已经退到了角落里。向周围人投入了求救的目光,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起身逃离,唯恐收到波及。 咖啡馆就在盛世资本楼下,整栋楼都是盛世资本的产业,马长友的人品也是出了名的凶恶,仗着自己有钱,在这一带他是横行霸道,人人敢怒不敢言。 马长友那张胖脸越来越近,楚薇薇已退无可退,她用包挡在身前,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马长友眼中的贪婪几乎要滴出来,猥琐的笑起来。 “小美人儿!你放心,钱我会给你的!跟着我,不会让你受罪的!你只要乖乖听话!来,让我抱一抱!” 马长友作势要去抱楚薇薇,楚薇薇惊叫出声,双手胡乱的挣扎着。 就在此时,正向她走来的马长友突然横着飞出去,肥胖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之声。 伴随着马长友的惨叫,楚薇薇看到面前站着的钟山晓,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冲进钟山晓的怀抱。 “你终于来了!” 钟山晓紧紧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安慰道:“不怕,没事了!” 马长友被他的打手从地上艰难的搀扶起来,他一边揉着紫青的脑门,一边恶狠狠的盯着钟山晓。 “哪里来的混蛋?居然敢打老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马长友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当即就要指挥着手下上前。 钟山晓将楚薇薇护在身后,道:“你这头死肥猪又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为所欲为!” 马长友看清了钟山晓的长相,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手下提醒道:“马总,他好像是电视上说过的那个小神医!他还是沈傲君的男朋友!沈傲君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马长友这才想起来,他在手机上见过的那个小神医,正是面前的钟山晓。 他仔细打量着钟山晓,道:“你是那个中医?” “不错!”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你在欺负我的女人,你说我该不该管?” 身后的楚薇薇听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心里一阵娇羞。他们自从在一起以来,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过两人的关系。楚薇薇知道沈傲君和他的关系,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现在钟山晓自己主动表明,她心里又是喜欢又是担心。 马长友揉了揉额头,调侃道:“兄弟,你都有沈傲君这样的京州第一美女了,如此吃锅望盆,脚踏两条船的做法,如果被沈傲君知道了,你想过后果吗?” 楚薇薇拉了钟山晓一把,在他耳旁轻声道:“别闹大了,对你名声不好的!况且,盛世资本财力雄厚,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钟山晓转过身对楚薇薇说道:“我不管他是什么资本,他敢欺负你,我就不能放过他!” 随即又对马长友说道:“今天,你必须向她道歉,否则,让你知道神医的手段!” 马长友见他不为所动,心中怒极,吩咐手下打手,道:“一个医生而已,给他留一口气就行!” 马长友碍于沈傲君的面子,本不愿动手,毕竟和沈傲君之间难免会有利益往来。但钟山晓油盐不进,他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当即决定给钟山晓一个教训。至于沈傲君,她如果知道钟山晓的所作所为,必定不会原谅他,也许还会感谢他马长友替她出气。 马长友带的两名打手应声而动,分左右同时攻向钟山晓。 钟山晓将楚薇薇向后推了一步,自己则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小本子,道:“逆鳞公干!不相关的人通通闪开。” 此时的咖啡馆内已经只剩下他们几人,其他人迫于马长友的淫威,已经纷纷逃离,所以钟山晓不担心被拿住把柄。 两名打手哪里听说过什么逆鳞,但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别致的黑色小本,双双停下了动作,看向马长友。 马长友混迹政商两界,自然听说过逆鳞的威名。他惊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他看不起的医生,结结巴巴的说道:“逆……逆鳞?你是逆鳞的人?” 钟山晓说道:“不信就过来看!” 马长友怕他耍诈,走上前想要查看。 钟山晓等他走近,一巴掌打在他的胖脸上,白嫩的胖脸煞时多了几道红色的掌印。 马长友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旁边摔倒过去。手下二人护主心切,又碍于钟山晓的身份,不敢稍动。 马长友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他用手一摸,左边脸颊竟高高肿起来。原来脸只是胖,现在可真是肿了。 钟山晓慢慢向他走去,最后蹲在他身前,道:“现在还想看吗?” 马长友捂着半边脸,挣扎着向后退去,道:“不用看了,今日,算我栽了!” 接着,马长友踉跄起身,向门外走去。 钟山晓喊道:“你还没有道歉!” 马长友脚步一顿,随即走到楚薇薇身前,楚薇薇下意识的向后退去,马长友说道:“楚小姐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原谅我!” 楚薇薇不想与他说话,扭过头去不看他。 马长友道完歉,又看向钟山晓,钟山晓摆摆手,道:“滚!以后老实点!” 马长友说道:“马某谨记于心!” 说完,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楚薇薇说道:“这个人虽然油滑好色,却能屈能伸,我看他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 钟山晓说道:“不管他怎么样,只要他不来招惹你,我们就不必和他过不去。京州水深池大,我也不愿和这种人有太多关系。” 楚薇薇有些愧疚,道:“本以为能从盛世资本拉到投资,没想到还让你生了一肚子气……” 钟山晓抱住她,道:“我生气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钟山晓看到楚薇薇身处险境时,内心又惊又惧。好在他来的及时,使她化险为夷,否则,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 楚薇薇自然明白他的心意,道:“商圈这种事情很多,只是没想到马长友如此放肆。以后我会小心的,只是我们现在资金短缺,怎么办呢?” 钟山晓拉着她的手,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回去跟你细说!” 钟山晓拉着楚薇薇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楚薇薇忽然说道:“差点忘了,等我一下!” 楚薇薇转身回到台,不一会儿又回到钟山晓身旁。她扬了扬手里的监控硬盘,道:“防着马长友出阴招!” 钟山晓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和楚薇薇一起上车走了。 第73章 误诊? 一路上,楚薇薇还心有余悸,差一点就被马长友侮辱了,她虽然是个坚强的人,可遇到这种事,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钟山晓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柔声问道:“刚才吓坏了?” “嗯,好在你及时来了,否则……” 后面的话她不敢想,更不敢说。 钟山晓说道:“以后再出来见人跟我说,我和你一起去!” “哪能呀!你恐怕比我还忙呢!不过以后再出来的话,还是要带一个人比较好!” “对!可以再给你找一个助理!” 楚薇薇说道:“我本来就是沈总的助理,现在又给我找助理,真有趣!” 钟山晓见她不反对,道:“华夏医学会也没有人和你作伴,你的工作也需要有人分担,我觉得你也需要配一个助理了!”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哦?是谁?” “江珊!” “江珊?她还在上学,来给你做助理,不上学了?” 楚薇薇解释道:“江珊临近毕业了,需要出来实习。她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想来华夏医学会上班,我让她去找你,没想到你把她拒绝了。” “她也来找过我。她爷爷是医学院的院长,给她找一个实习单位肯定不难。她这个小孩心思单纯,我怕这里的环境对她不太好。” “怎么?就凭你一个想法就否定她的努力吗?” 楚薇薇替江珊鸣不平。 “我不是否定她的努力,我是怕影响她以后得发展。” “那我让她来给我做助理,你同意吗?” “同意!哪能不同意呢!只要你愿意,我没有意见!” 楚薇薇长舒一口气,道:“那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她跟我说了好多次了,我都不好意思拒绝她了!” “你们俩倒是惺惺相惜了!” “你知道江珊为什么这么想来华夏医学会吗?” “不清楚,是不是想和你在一起工作,想让你照顾她?” 楚薇薇神秘一笑,道:“我可以照顾她,你也可以照顾她!” 回到华夏医学会,钟山晓拿出沈傲君起草的投资计划书,交给楚薇薇,道:“资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楚薇薇拿起文件看起来,不过并没有钟山晓预期的开心,反而有些皱眉头。 “怎么?这个计划书有问题?” 钟山晓问道。 “这个计划书没问题,反而对我们大大的有利!” 楚薇薇说道。 钟山晓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干嘛皱着眉头?吓得我以为有什么问题呢!” 楚薇薇将文件合上,道:“这份计划书是沈小姐起草的?” “是沈爷爷和沈小姐一起弄的。” “她对你可真够好的!” 钟山晓听出她言语中的醋意,笑道:“她投资也不是白给我钱的,还要我们研发药剂的独家经销权呢,对他们来说,这个买卖不算亏!” 楚薇薇说道:“不管怎样,钱的问题总算解决了,我们可以计划接下来的事了!” “接下来什么计划?说说看!” “首先,沈子雄沈总和我联系过,新址已经开始按照你的想法做改造,估计很快就能做好。接下来我们就要准备迁址了,这是大事,要办迁址仪式。是不是请些记者过来,报道一下?” 钟山晓点头同意,道:“是应该造出些声势来!” “第二,现在我们人员分配过于杂乱,迁址后,要把人员打乱,重新分配一下办公场地,这件事要和万医生商量。” “是应该跟他商量一下,现在光是招收医生和学员已经人满为患,到了新办公场所,也要重新规划一下。” “第三,既然是为了中医振兴,我想邀请业界前辈和知名人士前来观礼,这个名单需要你和夏医生确定一下。” “嗯!不错!想的周到!一会儿我就给老师打电话商量一下!” “最后,我们需要一个和沈小姐对接的财务,方便两家的财务管理。毕竟是沈小姐投资,让她派一个财务来监督比较好。” 楚薇薇一边说着,一边记录在她的本子上。 钟山晓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要是没有楚薇薇,他也不能这么省心的做这个会长。 “薇薇,多亏有你!” 钟山晓眼光闪动,温柔的看着楚薇薇。 楚薇薇知他心意,道:“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楚薇薇说道。 万福生推门而入,对钟山晓着急的说道:“不好了!出事了!快跟我下来!” 万福生已经年迈,急匆匆爬上三楼已经气喘吁吁了,他顾不得休息,拉着钟山晓就要下楼。 钟山晓见他神色慌张,心中一沉,不过他经过这么多事,多少磨炼出一些沉稳。 他说道:“前辈,别慌,有什么事,慢慢说!” 万福生剧烈的喘了一阵,才说道:“我们刚招收的医生林亚东,误诊了。他给病人开了药,病人吃完了以后,病情突然加重,现在在楼下!你快随我去看看!” 钟山晓对楚薇薇说道:“你在这里别下去,我和前辈下去看看!” 他和万福生一边走一边说:“林亚东开的药方您看过吗?” “我看过,是对症下的药,按道理不该出现如此急症。不过我也难免会出错,所以让你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人在楼梯间就听到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原来是患者家属和工作人员起了冲突,工作人员正在维持秩序。家属看到万福生带着钟山晓下了楼,冲上前去对着钟山晓大声质问道:“你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神医?现在把我爸治成这个样子,你说,你该不该负责?” 患者家属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打扮的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整洁考究,说起话来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钟山晓说道:“你先别着急,我来看看病人情况如何。” 那家属惦念父亲的病情,带着钟山晓来到病床前。 只见病人面色蜡黄,如同金纸,呼吸微弱,气若游丝,双眼微微闭上,嘴巴微微张开着。 钟山晓伸手搭脉,道:“林亚东医生呢?让他过来。” 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情紧张,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 “我是林亚东,钟医生,我都是按照流程做的,他的脉相我也仔细诊治过。病人身体虚弱,营养不良,且五脏之中皆有寒气,胃部也有积食无法消化,所以我才用益补小方慢慢滋养,再辅以慢泄小方帮助排毒。” 钟山晓从脉相中知道林亚东没有说谎,他翻开患者的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舌苔。 “症状判断无误,你开的方子呢?给我看看!” 林亚东早就把药方准备好了,当即拿出来交给钟山晓,道:“这个方子万老师审查过,应该是没问题的。” 钟山晓接过药方,仔细审视起来。 “用药中和柔缓,并无过量,按照这个方子服药,两周后应该有康复的迹象。病人用药多久了?” 病患家属抢着说道:“给我们拿了两周的药,这才吃了四天就这样了!” 钟山晓取出银针,用酒精消毒之后准备给病人施针。 问道:“病人急症作何反应?” 林亚东答道:“干呕不止,腹中臌胀,肚皮泛白,皮肤僵硬。” 钟山晓伸手在病人肚子上按了两下,皱起眉头。 病人家属见他面色凝重,瞬间紧张起来,道:“我爸怎么样了?” 钟山晓不回答她的问题,说道:“取便器准备,我给患者施针,他会剧烈呕吐,注意些!” 林亚东取了便器,等在一旁,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学习钟山晓的神农针法,他想离得越近越好。 钟山晓双手持针,针气运转至针尖,针尖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林亚东看的出神,喃喃道:“这是神农九针?” 钟山晓说道:“对!神农九针第三针,你仔细看着!” 只见钟山晓双手不动,手指微弹,指间银针瞬间飞出,准确的刺入患者胸前穴位。 胸前三针,以凤璇三式将银针插入穴位,针气流转,钟山晓仔细体会着针气的运动,然后飞速在患者双腿和足底施针。 不多时,病人猛然坐起,大口呕吐起来,现场一时间被呕吐物的腥臭味笼罩起来。围观众人纷纷掩住口鼻,躲避着腥臭的味道。连患者家属都捏住鼻子,不敢大喘气。 钟山晓却不闪不避,靠近呕吐物观察起来。 “昨晚给患者吃了红烧肉和炸鸡块?” 他向病人家属问道。 那妇人远远的回答道:“我爸说饿了,吃不惯医院的饭菜,太过清淡,我才从外面买来红烧肉给他吃了。” 钟山晓收针向病人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没?” 那老人面色恢复了一些,微微喘着气,用手摸摸肚子,道:“好多了,刚才肚子里痛得很,硬的像石头一样,疼得我都喘不上气。” 钟山晓点点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服药期间忌荤腥,忌辛辣,最好简单进食,饮食尽量清淡。你身体虚弱,不可暴饮暴食,因为药性的缘故会引发连锁反应,对身体不好。” “好好好!我可算是记住了!医生的话一定要听啊!” 周围围观的人纷纷鼓起掌来,那妇人也走过来,道:“爸,都说了你不能吃肉,非要吃,这不是给医生添麻烦吗?” 那病人有些惭愧,道:“我知道错了!好不容易吃进去的,这不全都出来了吗?” 这一句把在场众人都逗笑了,一场危机终于化解。 钟山晓对林亚东说道:“跟我来!” 钟山晓带着林亚东回到三楼办公室,楚薇薇焦急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钟山晓回答道:“没事了,一个患者不注意饮食,出了些小事故,已经解决了,放心!” 楚薇薇见林亚东跟着进来,道:“林医生有什么事吗?” 林亚东不敢看楚薇薇,他天生脸皮薄,和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楚薇薇这样美貌的女子,更让他心生敬畏。 “我……是钟医生让我来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的。 楚薇薇看着好笑,看了钟山晓一眼,钟山晓说道:“他脸皮薄,和美女说话会害羞!” 楚薇薇咯咯笑起来,林亚东更局促起来,浑身不自在。 钟山晓见他窘迫,对楚薇薇说道:“你先去里屋,我和亚东说点事!” 楚薇薇点头道:“好,那你们说!” 随着里屋的门关上,林亚东才有一点点放松下来,却还是一脸的紧张。 林亚东以为钟山晓要批评他,首先认错道:“对不起钟医生,是我没做好。” 钟山晓笑着说道:“什么没做好?是诊治错了还是开方错了?” 林亚东嘴巴嗫嚅两下,道:“诊断无误,开方也没错……” “那你说你错了?” “我……没错?” “你当然没错!” 钟山晓请林亚东坐下,继续说道:“亚东,你是刚来华夏医学会的?” “嗯!来了不到一个星期!” “你觉得华夏医学会怎么样?” 林亚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紧张的盯着钟山晓,他不明白钟山晓到底要说什么。 钟山晓见他紧张,说道:“你我同辈,也许你比我还大几岁,不必如此拘谨,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大事,你这样紧张,我们怎么合作?” 林亚东扶了一下眼镜,道:“我来华夏医学会就是冲着您来的,我听说过您的神农九针,想近距离的观摩一下。” 钟山晓问道:“只是观摩吗?想不想学?” 林亚东以为钟山晓误会他要偷学他的医术,急得猛然站起来,慌忙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学中医的,见到如此神乎其技的医术,总想多了解一些,但绝没有偷学的想法!” 钟山晓安慰道:“好好的,急什么?坐下说。你说你不想学,可我却想教你,你想不想学?” 林亚东以为自己听错了,惊的睁大了眼睛。 钟山晓微笑道:“怎么?还是不想学?” 林亚东亲眼见识了神农九针的神奇,说不想学是假的,见钟山晓面色平静,语气诚恳不像试探。 他鼓起勇气,激动的说道:“想学!” 第74章 心心念念 钟山晓满意的点点头。 林亚东却出言问道:“钟医生,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问!” “您为什么要教我神农九针?” “因为你想学啊!” “可是……” 钟山晓知道他要问什么,打断他说话,继续说道:“没什么可是,你只告诉我,你会不会认真学?” “会!我一定认真学!” “如果很难呢?” “我不怕难!只要能学神农九针,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李亚东说着,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接一个的开始磕头。 钟山晓忙拦住他,将他扶起来,道:“刚说了,你我同辈,你这样跪我,我怕折寿!” 李亚东不再磕头,钟山晓说道:“过两天我们华夏医学会要换一个办公地点,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医学会的同事也都在讨论这件事。” 钟山晓呵呵一笑,道:“等医学会完成迁址,我要组建一个神农九针的学员班,华夏医学会的各位同事只要想学的,都可以来学习,不收任何费用。” 李亚东闻言欣喜若狂,道:“谢谢钟医生!您能摒弃门第之见,把如此绝学传授与世人,真是功德无量啊!” 钟山晓摆摆手,开玩笑道:“本来我以为你为人耿直,严肃认真,没想到你也是个溜须拍马的!” 李亚东为人木讷耿直,虽然寡言少语,对于学术却格外认真,钟山晓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想用心培养他作为神农九针学员班的第一批学员招收。 李亚东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心中万千话语堵在喉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钟山晓继续说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宣布,你也要替我保密。回去好好工作,别辜负了中医!” 李亚东重重的点头,道:“是!不辜负中医!” 等他走后,钟山晓与楚薇薇商议迁址时间,和房间分配的问题。等诸事议定,钟山晓才开始自己的盘算。 “等这边的局面稳定了我要去一趟东瀛!” 他向楚薇薇说道。 楚薇薇知道他心里惦记着另外半部神农九针,也知道东瀛人的卑鄙下作和凶狠狡诈,不由得有些担心。 “东瀛人对你恨之入骨,你要是去了一定要万事小心!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到那边还能照顾照顾你。” 钟山晓会心一笑,道:“我之所以等到局面稳定再去,就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华夏医学会的事,现在你是华夏医学会的负责人,这里的事和我去东瀛拿回针法一样的重要,你和我一起去了,我放心不下华夏医学会,你就留下,有你在,我才放心。” 楚薇薇眉头紧锁,她知道钟山晓一定要去东瀛,因为神农九针对他来说比生命更重要。 “那你让乔爷爷派个人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逆鳞小组是国家机器,我们不能滥用国家资源,况且组长也不会同意的。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的,你放心!” 楚薇薇哪里放心的下,一颗心始终不得安宁。 “三天后我们开始迁址,三天内完成动迁。这件事要告诉一下乔老,我也很久没去看过他了,明天我去跟他汇报一下。” 钟山晓转移话题道。 “好,也记得和沈爷爷和胡爷爷说一声,他们都很关心你。我和万医生拟定一个观礼名单,邀请业界前来观礼。” “关于名单,我请老师过来一起商量一下,他作为业界前辈,这方面比我们懂得多,应该向他请教一下。” 过不了几天就是立冬了,京州的温度下降的厉害,天色也黑的早了。 回去的路上,阵阵秋风吹来,路旁的梧桐树叶哗啦啦的掉下来,好像秋天的低语。 回到家,楚薇薇从衣柜里取出两件衣服拿给钟山晓,道:“这是前几天给你准备的衣服,你一直忙,也没顾上让你试试。” 钟山晓接过来,摸着厚厚的衣服,感受到了楚薇薇毛毯般厚重的温暖。 “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让我和你一起去?” 楚薇薇帮他脱下外套,又帮他换上新的外套,道:“那几天你忙着四处奔波,哪有空陪我去逛街呀?” 钟山晓有些愧疚,道:“等我闲下来,天天陪你逛街!还要陪你一起周游世界!” 楚薇薇温柔一笑,道:“那我等着那天早点到来!” 逆鳞小组常年有任务,钟山晓身为编外人员,这些机密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见到训练场空空如也,他不禁有些好奇,人都哪里去了? 他径直去往乔瀚东住的小院。 乔瀚东正在会客,厅里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老人,一身中山装,花白的头发向后梳理的一丝不苟,面颊白净,和乔瀚东的黑脸形成巨大的反差。 钟山晓在门外敲敲门,道:“报告!” “进来!” 乔瀚东早就知道他来了。 “报告组长!逆鳞编外组员狸猫前来向您报道!” 乔瀚东欣慰的点点头,向那老人介绍道:“这就是刚加入逆鳞的医生,代号狸猫。狸猫,这位是田牧野,现任国防部副部长。” “田牧野!” 钟山晓心中一惊,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田牧野,一时紧张的忘了说话。 反而是田牧野呵呵笑道:“年轻人不错!就是身子板有些单薄,怎么看都不像你乔瀚东的兵!” 乔瀚东解释道:“胡大炮和我打赌,用了些手段才让他到我这里来做编外军医,他本就不是一个兵,他是一个中医!刚才和你说的就是他。” 钟山晓有些明白了,敢情这俩人刚才就在讨论自己,这下可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首长好!我是逆鳞小组编外成员,代号狸猫!” 他向田牧野问好,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田牧野看起来很是高兴,道:“不错,你乔瀚东强将手下无弱兵,连医生都有一股子劲头!” 乔瀚东说道:“别看他当兵不行,但也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傲气,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田牧野笑道:“你看中的人绝对错不了。狸猫,在逆鳞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落到你头上了!” 田牧野脸上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极具威胁。 钟山晓不紧不慢的答道:“谢谢首长关心,我会小心的!” “真不错,看着你就像看到我儿子刚来逆鳞时候的样子,只是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 田牧野起身道:“你们忙,我也是顺路过来看看老战友,叙叙旧。” 乔瀚东说道:“你们国防部的伙食可比不上逆鳞,不如吃了再走?” 田牧野说道:“我也很怀念逆鳞食堂的味道,更怀念你珍藏的好酒,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变味了!” 乔瀚东朗声道:“逆鳞还是那个逆鳞,酒还是那坛酒,年头更久了,只会更有味道,你仔细品尝一下就知道了!” 田牧野说道:“好!有机会我一定来逆鳞尝尝那坛老酒。你也上年纪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别被宵小之徒暗算了,我可舍不得失去你这个老战友啊!” “逆鳞内外犹如铁桶一块,没有我的首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那些不知所谓的臭虫?” 田牧野大笑起来,道:“你啊!我走了!” 田牧野说走就走,乔瀚东目送他离开。 等田牧野走远,钟山晓才对乔瀚东说道:“组长,他来干什么?” 乔瀚东面带忧色,道:“来者不善!我刚把组员派出去执行任务,他就过来打探虚实,只怕别有用心。” “山雀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 “对!” “去哪了?怎么不叫我?” 乔瀚东看他一眼,严肃道:“叫你干什么?他们执行的任务非常危险,你没有经过训练,让你去了只能添麻烦!还有,不许打听他们的任务,这是纪律!明白吗?” “明白!” 乔瀚东面色有些缓和,道:“你的那个医学会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动迁了!” “嗯,动作很快!不错!沈家丫头跟你说了合作的事情了?” “说了!只是……” “只是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虽然是编外组员,也要遵守纪律!” “是!我遵守纪律!” 乔瀚东退去严肃的表情,转而温和的对钟山晓说道:“逆鳞是重要的国家机器,不是哪一个人的私人财产。我知道你对逆鳞有些感情,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不可感情用事,否则你不但不能帮助逆鳞,还会给逆鳞带来麻烦,比如田牧野,你明白吗?” “您是说,田牧野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钟山晓恍然道。 “不止于此!田牧野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参与逆鳞的事,这我是知道的,不过之前他也只是想借华南虎小队的势力来打压逆鳞,我念在大局,不想与他争执。逆鳞本就是脱离军队体系的独立存在的影子部队,创立之初就是为了为国家解决国家不便出面的事情,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会以军人的身份出现,全世界都知道逆鳞的存在,除了军政高层,没几个人知道逆鳞的具体情况。” “那我用逆鳞的身份行事,会不会泄密?” 钟山晓想起自己用这个身份狐假虎威的打过人,现在听乔瀚东说的如此严重,生怕自己做错了,忙打断乔瀚东,急切的问道。 乔瀚东爽然一笑,道:“你用逆鳞的身份做的事我是知道的,不过这个身份从未在大众面前暴露,只要不被人拿住证据,一般的事情做就做了,你是编外成员,和正式组员还是有区别的。” 钟山晓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以后逆鳞的身份我还是尽量少用。” 乔瀚东解释道:“给你这个身份是为了方便你行事,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去了东瀛,这层身份不可暴露,否则会有些麻烦。” “我记住了!” 乔瀚东继续说道:“逆鳞是五个影子部队中成绩最好的一个,之所以取名逆鳞,就是要向敌对势力形成威慑,让他们知道,我们华夏也是有血性的民族,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乔瀚东慢慢坐下,道:“逆鳞的声望日渐高涨,而且组员一个个都能独当一面,难免会有些骄傲,在很多人看来,逆鳞已经有些居功自傲了。” “军人有些傲气不是应该的吗?” “是应该有些傲气,可总有人看不惯。他们要的是听话的仆从,不是有血性的军人。远离了战场,清闲日子过久了,这些人一个个像官老爷一样,只会一味的唱高调!” 乔瀚东面如寒铁,一巴掌重重拍在茶几上,木质的茶几瞬间四分五裂,上面的茶杯也被震碎,摔落一地。 钟山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了一跳,心中暗自赞叹“想不到组长如此年纪还有如此威力,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只听乔瀚东气愤的哼一声,道:“他们打错了算盘!我只要我的兵勇敢无畏,他们是军人,不是随便什么人仗着权势就能呼来喝去的奴隶!” 钟山晓大声附和道:“您说的对!我虽未曾参军,却也知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道理。” 乔瀚东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有些傲气,如果你也像那些唯唯诺诺的额小人一样,我是不会让你加入逆鳞的。” 钟山晓一直奇怪,像乔瀚东这样的人,怎么会仅凭胡远征说情就违反规矩收他进入逆鳞,原来自己在乔瀚东心中的印象还不错。 钟山晓笑了笑,道:“当时正好逆鳞缺一个军医,我是来补缺的!” “那是碰巧,灵狐重伤不治,如果你没有能力救回灵狐的生命,我一样不会收你!逆鳞缺人才,不缺庸才!” 钟山晓转移话题道:“我看田牧野刚才说话很有敌意,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乔瀚东说道:“你来之前我就感觉到了,只是还不想和他撕破脸。逆鳞不出手则已,既然出手,一定要一击毙命,不给对手留一丝喘气的机会!” 乔瀚东眼中的狠厉之色渐盛,钟山晓被他的目光所摄,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这么说,您是不是有计划了?” 乔瀚东却淡淡的说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他田牧野玩权谋有些手段,论侦查他还嫩得很!此事着急不得,需慢慢布局,不能惊了猎物。” 钟山晓还待再问,乔瀚东却说道:“此事你不要再问,知道多了不是好事,还会给你带来危险!” 钟山晓只好作罢,道:“组长,我打算等华夏医学会完成动迁,就去一趟东瀛,拿回我师父的神农九针,您怎么看?” 乔瀚东霸气的说道:“是我们的,当然要拿回来。你师父唯一的心愿,你这个做徒弟的无论如何要替他完成!” 钟山晓见他支持自己,喜道:“有您的支持我就放心了!” “我国和东瀛常有文化交流的活动,胡远征和外交部有些关系,你可以借这个名义向外交部讨一个差事,有一个正当身份去东瀛,能保证你的安全。” “多谢组长指点!” “谢我干什么,你应该谢胡远征,我不过是出了个主意。” 钟山晓说道:“组长,事不宜迟,我现在去找胡爷爷,让他从中帮忙,这件事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乔瀚东说道:“可别说是我出的主意,胡大炮很爱占小便宜,我不想欠他人情!” 钟山晓从逆鳞出来,直奔疗养院而去。 第75章 报复 钟山晓是个急性子,做什么事都不愿意等,一路上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开快些,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疗养院。 往常这个时候沈傲君应该在公司处理公司事务,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在陪沈万豪,钟山晓以为沈万豪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傲君,你怎么在这?沈爷爷怎么了?” 沈万豪见他急匆匆赶来,道:“我没事,天凉了,我打算搬回家去住了,傲君在陪我收拾东西,年纪大了,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咯!对了,你这么急慌慌的,出什么事了?” 钟山晓这才放下心来,道:“我来找胡爷爷,顺便来看看您!” “老胡刚还在这呢,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去看小丽了,你快去看看!” 钟山晓却不着急了,道:“天凉以后有没有咳嗽?” “偶尔有一点,有时候吸入冷空气就会有些想咳嗽,不过不算严重。” “是我考虑不周了,肺部不好的人天凉的时候会容易引发咳嗽的,等一会儿我给您开个方子,循序渐进的慢慢进补一下,能缓解肺部症状。” 沈万豪见他如此有心,内心颇为感动,道:“那就多谢你了,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精神都变好了!” 钟山晓说道:“自从我来了之后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是我应该谢谢您才对!”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把你当我孙子,不必如此客气!” 钟山晓笑道:“我师父也这样说,他说沈爷爷重情重义,有事可以请您帮忙,不必客气!” 沈万豪闻言表现的十分高兴,道:“你师父真这么说的?我对他的心意,他终于还是明白的!” 沈傲君此时插话道:“我已经和二叔打过电话,我会把钱转到你华夏医学会的户头,随后你再转给二叔就行了。另外,这是逆鳞托我转交给你的!” 沈傲君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道:“你的药方已经做成药剂送到军队了,这是事先说好的两千万,是给你个人的,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钟山晓虽说对钱没那么看重,如今那些轻飘飘的两千万在手里,双手还是有些颤抖的——这可是两千万,不是两千块! “这也太多了……两千万啊!” 沈傲君见他震惊的样子,提醒道:“这两千万要缴纳15的税款!记得去办!” “还要缴税啊?” 钟山晓迷茫的问道。 沈傲君真是服了这个乡巴佬,一点常识也没有。 钟山晓看沈傲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多白痴的问题,不再提此事,转而说道:“沈叔叔想搞那个什么新能源的项目,你同意了吗?” “这件事我还在和其他几位大股东商谈,还没有定论!二叔自己不和我说,却让你来说,他可真聪明!” 沈万豪插话道:“子雄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让他老老实实守着地产生意,他还在其他地方动脑筋,他想干什么?” 钟山晓见沈万豪面色不悦,忙劝道:“我看沈叔叔也是想帮一下傲君,您就别责怪他了。” 这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占了沈子雄的便宜,这时候当然要出来给沈子雄说好话。 沈傲君白他一眼,道:“爷爷,我会安排好的,您不用担心!” 沈万豪这才缓和了些情绪。 “让他老实经营,不要贪多图大!” 钟山晓是来找胡远征帮忙的,于是告辞了沈万豪,去了隔壁小院中。 第一眼先看到了胡丽,她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小丽!” 钟山晓呼唤一声。 胡丽急切的抬眼看向他,喜悦道:“早上我就有预感你要来,结果你真来了!” 钟山晓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来看看你和胡爷爷,你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药?” “爷爷每天都看着我,想不吃都不行!爷爷在屋里,我带你去找他!” 胡丽开心的蹦蹦跳跳起来,身体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了。 进了屋,胡远征正在和谁打着电话,胡远征听着话筒,面色有些凝重。他示意钟山晓先坐下,自己在接电话。 终于电话挂断了,胡远征这才说道:“退休了也不得安宁!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胡丽抢着说道:“又是军政部给你打的电话吗?这次是想干什么?” 胡远征不屑道:“无非是些沽名钓誉的把戏,这些人年纪越大,反而越看重名利了!” 钟山晓说道:“他们想着给您打电话,可见他们对您还是很重视的。” “他们可不是重视我,是看上我在军中还有些余威罢了。” 钟山晓呵呵一笑,道:“清者自清,您不和他们掺和就没事了。” 胡远征有些无奈的说道:“身不由己呀!对了,说说你,你最近的动作搞得不小啊!” 钟山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哪是什么大动作,也是被逼无奈。为了振兴中医,这些事还不做不可!” 胡远征见他和自己面临的情况相同,哈哈笑道:“咱爷俩也算是同命相怜了!听说你快要开业了,到时候我去给你捧捧场!” 钟山晓大喜道:“那就太好了!我来就是想请您去观礼的,有您在,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了!” 胡丽插话道:“爷爷去的话,我也要去,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闷死了!” 钟山晓说道:“好!小丽也一起去!” 胡远征慈爱的看着胡丽,道:“小丽的身体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还没谢谢你呢!” 钟山晓说道:“胡爷爷,过了这几天我想去一趟东瀛,把我师父的神农针法拿回来。” 胡远征沉思一阵,道:“你刚赢了东瀛,此时过去,恐怕会不安全。” 钟山晓说道:“我知道会有些危险,不过针法一日不回来,我一日不得安心。” 胡远征说道:“如果你以国家的名义去的话,东瀛政府一定会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以国家的名义去?胡爷爷,我只是个医生,哪能代表国家呢?” 胡远征呵呵笑道:“你为国争光,去东瀛也是为国家取回珍贵的学术资料,当然可以代表国家了。这样,我和外交部的李思民打个电话,你等通知就好了。” 钟山晓大喜,道:“那就谢谢胡爷爷了,一周以后,等动迁办完了我就去!” 胡远征哈哈一笑,道:“你这个急性子倒是和我很像!” 告别了胡远征,钟山晓正向外走的时候,遇到同样准备出门的沈傲君,钟山晓为了省个车钱,死皮赖脸的要搭沈傲君的车。 沈傲君无奈,只好带着他上了自己的车。 “傲君,制药厂那边的生产怎么样了?” “我派人去找徐爷爷了,已经找到你说的那种止未草。制药厂还在抓紧生产,你别忘了交税!” “我师父现在怎么样?天气这么冷了,我也该去看看他的,忙起来都忘记了。” “徐爷爷很好,我以你的名义给他送了些御寒保暖的衣物,不会委屈他老人家的。” 沈傲君比自己还要忙,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徐还山的生活,这让钟山晓这个做徒弟的,简直无地自容,同时又很感动,没想到沈傲君面上冰冷如霜,心思却一直向着他。 “傲君,谢谢你,你想的真周到!” 沈傲君没有说话,别过头去,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景物,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华夏医学会,钟山晓第一时间把拿到的两千万交给楚薇薇,道:“这是逆鳞给的钱,你先收起来,以后可能要用。” 楚薇薇看着2后面这么多零,惊道:“这么多?想不到你一个药方居然值这么多钱,你可真是个宝藏医生!” 钟山晓看着楚薇薇开心的样子,抱住她亲了一口。 楚薇薇忙挣脱开,道:“不分场合呢!回家又不是不给你!” 钟山晓大笑道:“我这是情之所至!一时没忍住!” 楚薇薇岔开话题,道:“我预约了记者,五天后开业仪式的时候开一个记者发布会,你提前准备一下。” 华夏医学会已经开始搬东西了,别看华夏医学会不大,可真要搬起来还真不容易。那些老中医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看着用了几十年的东西,就要丢弃了,一个个竟忍不住流下眼泪。 钟山晓在旁劝说着:“各位前辈,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一切需要用到的东西,这些用不到的暂时放在这里,如果需要用的话,再回来取就是。” 万福生脸上说不清悲喜,留恋的看着已经几乎搬空的办公室,道:“几十年了,忽然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钟山晓安慰道:“现在那边需要您过去主持大局,等以后情况稳定了,您要是还想回来,您就回来这里。前辈,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不能不往前走啊!” 开业在即,华夏医学会上下群情激奋,钟山晓被大家感染,情绪也很激动。 中医界已经沉寂太久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局面,怎能让人不激动? 开业前一天,人人都像过年一样,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钟山晓把所有医生召集起来,给大家宣布迁址的好消息。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华夏医学会明天就要搬到新的办公楼里了,这里的营业也即将告一段落。这么久以来,我们加入了很多新同事,我很感谢各位的信任和支持。中医日渐式微,有你们和我共同努力,我倍感欣慰与感动!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中医复兴,指日可待!多谢各位同仁的支持,我钟山晓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钟山晓向面前的诸位中医深深地一个鞠躬。 台下的众人热泪盈眶,看着这个给中医带来希望的年轻人。 此时夏传周和江珊从门外走来,向他招手,着急的示意他过去。 “老师,您怎么来了?” “你还不知道吗?出事了!” 夏传周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交给钟山晓,道:“你看看这个!” 钟山晓疑惑的接过手机,看起来。 这是一段名为“小神医滥用暴力,殴打无辜好市民!”的视频。 原来是钟山晓前几天殴打马长友的视频被人上传到了网上,钟山晓仔细的看着,忽然说道:“不对!这不是当时的情况,这视频是假的!” 视频明显是有人用手机拍摄的,和监控摄像头的角度都不一样,视频里把马长友调戏楚薇薇的画面删除了,马长友两个打手攻击钟山晓的片段也删除了。 夏传周指着标题,道:“现在这条视频正广泛传播,你明天要办开业仪式,我怀疑这是有人恶意策划的!” 钟山晓努力思考着,到底是谁这样和他过不去? 马长友?他肯定不敢,他知道钟山晓逆鳞的身份,不敢轻易招惹。 可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老师,这视频是谁发给你的?” “是江珊,你知道她一直关心你的动态。她一看到这个视频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赶紧过来通知你。” 江珊还真是执着啊! 钟山晓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江珊,一段时间不见,江珊好像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楚薇薇远远地看着他和夏传周站在一处,眉头紧皱的样子,于是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钟山晓把视频交给楚薇薇,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楚薇薇看过,又气又急,道:“这是恶意剪辑过的,当时不是这样的!有人要陷害你!” 钟山晓点头,道:“现在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这种小动作。” 楚薇薇说道:“幸好当时我留了一手,我这里也有一份当时的视频记录,我们可以发布出去,以正视听。” 钟山晓说道:“还是你做事周密,要不是你,只怕要被人泼脏水了。” 楚薇薇却说道:“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出谁在幕后主使,我们明天要办开业仪式,不能有任何闪失。” 钟山晓说道:“老师,你和薇薇先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楚薇薇知道他要去盛世资本找马长友,道:“你小心点,敌在暗我在明,一定要注意安全。” 钟山晓应诺一声,出门而去。 第76章 幕后主使 盛世资本楼下。 钟山晓气势汹汹,一步跨进大门。 门口安保见他来者不善,上前阻拦,道:“盛世资本暂不接待访客,请先生改天再来。” 钟山晓大喊道:“我来找马长友,如果五分钟内不见他下来,别怪我对你们动手!” 一个保安拿起橡胶棒防身,道:“马总昨天已经离职了,现在不在里面,请先生马上离开!” 钟山晓自然不信,猛地前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名保安的右手,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双手擒住他的手腕,道:“给他打电话,他不来,我就折断你的手!” 保安忙用对讲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下来,看面相似与马长友有几分相似。 钟山晓说道:“你是谁?马长友呢?” 那人递给他一张名片,道:“我叫马志勇,是马长友的叔叔。长友昨天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你找他什么事?” 钟山晓闻言一惊,道:“马长友出了车祸?” 马志勇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钟山晓跟他去了马志勇的办公室,马志勇将窗帘拉下,说道:“长友昨天出了车祸,我就收到一封信,让我去给他收尸。我在想是不是长友得罪了谁,被人报复所致。” 钟山晓说道:“我不知道马长友招惹了谁,不过他平时为非作歹,招惹到惹不起的人也是难免。” 马志勇似乎知道马长友平时的做派,并无反对,道:“我平时对长友疏于管教才让他招致此大祸。” “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不清楚,对方做事极为专业,我已经报警,请警方帮忙调查。” 马志勇抬眼看了看钟山晓,继续说道:“听说你和长友前两天有一些冲突?” “有些误会而已,当时就没事了。可我和他打架的视频却突然之间传的到处都是,你知道是谁发出去的吗?”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你这么说,事情好像是冲你来的,长友是做了炮灰了。” 钟山晓眉头紧锁,这么大的手笔,做事滴水不漏,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真让人挠头! “好了,刚才打了你的保安,替我慰问一下,我走了!” “有消息的话,通知我一下,我不能让长友这样不明不白的躺在床上!” 马志勇本来就没想为难钟山晓,见他来是找马长友的,以为他知道马长友出车祸的内幕,没想到却是来兴师问罪的。 钟山晓又来到上次他打马长友的那个咖啡馆。 马长友都被处理了,这个前台恐怕也不会在了,他不过是来碰碰运气。 他径直来到前台,见前台果然换了人,道:“以前那个人呢?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前台已经没人了。” 和他想的一样,所以他也没多失望。 “给我一杯咖啡,不要糖,不要牛奶!” 他需要静下来,思考一下。 “先生,您一个人吗?我能坐这里吗?” 钟山晓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去,却是他的熟人——灵狐! 灵狐打扮的像个大学生,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要不是和她相熟,还真认不出是她。 “坐!” 钟山晓说道。 灵狐甜甜一笑,坐在他对面,轻声道:“我在楼上宾馆开了一间房,我离开之后,你直接上去,我在上面等你,记住2606号房间。” 说完,灵狐左右环顾一下,起身离开时将一张房卡放在钟山晓面前。 钟山晓将房卡拿在手里,又把杯里的咖啡一口喝完,苦涩的味觉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瞬间清醒起来。 他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见无异常,他快步向电梯走去。 2606房间的门口,他拿出房卡,再次确认一下房号,才刷卡进了屋。 灵狐还是刚才的装扮,整个人的气质却完全变了,变成一个干练的侦察兵。 “后面没人!我看过了!” 钟山晓低声说道。 灵狐打开电视机,说道:“你来干什么?” 钟山晓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道:“我现在也没有线索了,正好遇到你,你在干什么?执行任务吗?” “不许瞎打听!” 钟山晓这才想起逆鳞的规矩,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问的。” “你说那个被撞的人叫马长友?” “对,是盛世资本的什么总,他叔叔马志勇也在盛世资本。” 灵狐陷入沉思,钟山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她。 “你是说,有人利用你和马长友的矛盾,想把马长友的车祸嫁祸给你?” 灵狐突然问道。 “我看很有这个可能,要不这件事不会这么凑巧。” 钟山晓说着自己的分析。 “越来越复杂了,看来是设计好的!”灵狐神色一凛。 “怎么了?” 钟山晓此时对灵狐的任务还是一无所知,下意识问道。 灵狐来不及解释,立刻推开房门出去。 她来到2606对面,轻三下重三下敲了敲房门。屋门随即打开,露出一个惊恐女人的脸。灵狐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到2606房间。 钟山晓见她匆匆出去,又带进来一个女人,更是摸不到头脑。 “她是谁?” “咖啡馆以前的前台,记得吗?这是他女朋友——王小兰!” 王小兰看着钟山晓,眼中流露出更多的惊恐。 “你是那个中医?你的录像不是我发出去的,是冯君发出去的,他还用那段视频挣了好多钱,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王小兰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她以为钟山晓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忙与冯君撇清关系。 钟山晓问道:“冯君人去哪了?” “他拿了钱我就找不到他了,我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他都不接,他现在有了钱,一定不会回来找我了!呜呜呜……” 王小兰又惊又惧,竟哭出声来。 “安静!” 灵狐低声喝道。 王小兰被她一喝,当时就止住了哭,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 钟山晓说道:“你别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知道冯君把视频卖给谁了吗?是不是马长友?” 王小兰听他安慰,见他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情绪稍稍稳定了些,道:“不是马总。我听冯君和那人通过电话,马总的声音我认得,肯定不是他。不过,冯君把视频卖出去之后,马总就出事了,我怕这事会牵连到冯君,还和他商量着要离开京州避避风头,后来我就找不到他了。” 钟山晓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求助似的看向灵狐。 灵狐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去安全屋,然后再做打算!” 钟山晓无计可施,只好跟着灵狐一起转移。 灵狐开着一辆不起眼的丰田轿车,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钟山晓和王小兰在后座,王小兰时不时的看看钟山晓,几次想开口,但都忍住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 钟山晓实在看不得女人可怜巴巴的样子。 王小兰鼓起勇气,道:“你们要把我带去灭口吗?” 钟山晓不禁莞尔,道:“我们不杀好人,现在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你保护起来。” 王小兰的戒备心并没有解除,道:“冯君死了是不是?他是不是惹什么大麻烦了?”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你觉得正常吗?” “他以前从没这样突然消失过,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的!”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他会去,而别人不知道的?” 钟山晓不死心,想从王小兰口中挖出一点线索。 王小兰苦着脸,陷入了沉思。 钟山晓见她不说话,转而问灵狐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你都卷进来了?” 钟山晓知道,逆鳞轻易是不会出手的,一般的案子,公安局就能办。能让逆鳞出马的,恐怕事情不小,更何况现在还和自己有关系,他怕自己会影响灵狐执行任务。 灵狐正在开车,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知道的越少你越安全!” 钟山晓再一次吃瘪,索性不再问。 汽车来到一个窄巷,灵狐开着车在周围转了两圈,然后把车停在两个路口之外,带着两人进了窄巷里的一处平房。 灵狐先把王小兰送进里屋的隔间,然后才出来说道:“刚才在车里不好跟你说,你确定想知道我的任务吗?” “当然!这不光是你的事,我也是当事人啊,我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我也是逆鳞的一员,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知道。” 灵狐卸下伪装,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和钟山晓坐在桌旁,道:“事关重大,你必须要严格保密!” “保证保密!” “我在调查田牧野!” “他和这件事有关系?” 灵狐才说了一句,钟山晓就打断问道。 灵狐有些生气的白他一眼,钟山晓知道自己莽撞了,讪笑一下,道:“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我本来在调查一个间谍,他涉嫌向境外提供我军的机密信息,并且和马长友之间有不明利益往来,这个人我已经跟踪调查了一个星期,基本掌握了他的行踪和犯罪过程。” “在我准备抓捕马长友回去调查的时候,马长友就被车撞了。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杀人灭口。” “这些事和田牧野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他们出卖的机密信息是哪里来的?” 钟山晓心中一惊,压低声音道:“有证据吗?” “我已经搜集了一些证据,能证明他对这件事知情,还无法证明他有直接参与。” 灵狐眉头紧锁,愤愤而言。 忽然,灵狐抬起头看着钟山晓的眼睛。 钟山晓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灵狐扬起小拳头,在他胸膛重重一击,道:“你是医生!” 钟山晓揉着胸口,道:“这你不早就知道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你给马长友治伤!他遭人暗害,说明他一定知道些内情!如果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我们现在还处在危险之中,有什么办法能接近马长友?” “办法多的是!不过你一定要把马长友救过来!他对我们很重要!” 灵狐严肃的说道。 钟山晓保证似的说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他救活!” 灵狐笑道:“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你在这等着,我要向乔老汇报请示!” 灵狐去到门外,钟山晓隔着窗户看着她。 灵狐拿出一个逆鳞特制的电话,拨通了逆鳞乔瀚东的电话。 钟山晓听不到灵狐和乔瀚东的对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钟医生,那个小姐呢?” 钟山晓身后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钟山晓转身看到王小兰离他远远的站在那里,正怯生生的看着他。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去!” 王小兰被她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仍站住看着他。 “钟医生,我……我饿了。” 钟山晓一阵头大,但现在的处境他也无能为力,道:“先忍一会,一会给你找点吃的。” 王小兰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更加扭捏。 钟山晓见状问道:“还有事?” “那个,我要上厕所……” “我带你去!” 王小兰神情顿时放松下来,向钟山晓走去。 距离钟山晓不到两米的时候,王小兰神情一变,眉宇间的扭捏消失不见,向钟山晓猛地冲过去,右拳狠狠砸向钟山晓。 钟山晓没有防备,下意识向后一跃,身体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 钟山晓正要说话,王小兰抬腿又向他攻来。 钟山晓退无可退,只好架手一挡,结结实实接下这凌厉的一脚,双臂被震的一阵发麻。 “这个女人不简单!” 钟山晓反应慢半拍,这才反应过来。 王小兰一击得逞,步步紧逼过来,钟山晓却不再躲避,紧盯着王小兰的身形,道:“你不是王小兰!你是军人!” 王小兰眼神冰冷,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道:“你却真的是个医生!” “什么意思?嘲笑我不会打架吗?”钟山晓听她语气就不爽。 王小兰身形一矮,右腿向钟山晓扫来。 钟山晓向上跃起,躲过王小兰的攻击,趁身体下坠之势,一个空翻落在王小兰身后。 钟山晓这一招是王小兰想不到的,一个医生,怎么会有这么灵活的身手! 她急慌慌转身,却只觉后背一麻,身体顿时委顿在地。 第77章 开业仪式 钟山晓跃至王小兰身后,随即点住王小兰背后穴位。 灵狐此时推门而入,见王小兰倒在地上,钟山晓神情凌厉,正要对王小兰下手。 灵狐第一反应就是拔出手枪对着王小兰。 “怎么回事?”灵狐疑惑道。 王小兰无法说话,神情一片黯然。 “她不是王小兰,最起码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王小兰。” 钟山晓收起攻势,低声喝道。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向灵狐说了一遍。 灵狐向王小兰逼近过去,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抵在王小兰的太阳穴上。 “你到底是谁?” 灵狐没能识破她的伪装,说明这个女人的技术在她之上,至少和她旗鼓相当。 灵狐心中又羞又气,见王小兰沉默不语,用手枪在她肩头重重一击。 王小兰喉头发出一声闷哼,钟山晓解释道:“我点了她的穴位,半个小时以后她才能活动!” 灵狐回头看他一眼,拿出随身带的手铐,将王小兰铐在里屋的管道上。 “你没事?” “我没事,好在我自己平时也练健体术,反应比一般人要快一点,否则还真不好说了。” “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我会向领导检讨的!”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况且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不必这样责怪自己。” “砰!” 灵狐一拳打在门上,木质的屋门竟然被她打出一个洞。 “我真笨,竟然没看出她是伪装的!” “先别自责了,刚才和逆鳞联系怎么说的?” “乔老决定让你去救治马长友,天黑之前我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去。” 钟山晓看看天色,道:“那可没多长时间了。” 正说着话,门外响起有规律的喇叭声。 “他们来接应我了,我们走!” 两人一起,押着王小兰出门。 来接应的是经验丰富的山雀,和沉默寡言的胡狼。 情况紧急,几人来不及多言,上车向逆鳞进发。 王小兰被手铐铐着,灵狐一记手刀将她打晕过去,灵狐和胡狼一左一右分坐在她两边,钟山晓只好坐在副驾。 几人默不作声,车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对不起,山雀,我没认出王小兰的伪装,任务差点就失败了。” 灵狐率先打破沉默。 “我们找到了冯君,他已经死了。在他手机里找到了王小兰的照片,不是这个女人。” 山雀说着自己掌握的证据,侧面证明了车上的王小兰是冒牌货。 “接下来怎么做?” 灵狐在山雀面前可以不动脑子,山雀就是她的大脑。 “乔老统一你的计划,让狸猫去医院治疗马长友,我们先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审一下,看能不能挖到点线索。” 说完,她扭头看了一眼钟山晓,道:“我先送你去医院,等马长友恢复了神智,我把他一起带回逆鳞。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用跟我们回去了。” 钟山晓这才想起来,明天华夏医学会要办开业仪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得差点忘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楚薇薇已经等了他一天,也没等到他的消息。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她终于忍不住给钟山晓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里?” “我去医院一趟,家里都好?有没有趁乱搞事的?” “今天还算正常,除了有大批记者过来采访,没有其他异常。” “那就好,明天开业仪式,现在可不能出事。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挂了电话,他重重的的叹口气。 灵狐见他精神不振,道:“怎么,有麻烦吗?” 钟山晓摆摆手,道:“今天一天都是麻烦,现在我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狐通过车里的后视镜和山雀交换了一个眼神,道:“这件事本不该跟你说,既然涉及到你了,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钟山晓转身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我们一直在调查国内间谍向境外输出机密信息的案子,最近才有些实质性的进展。我们发现国内的间谍获取资金的来源很大一部分就是从马长友那里获得的。马长友借着资本公司的掩护,在至少三年的事件里,暗中向间谍组织提供资金支持。” “昨天我在调查取证的时候,马长友忽然被人当街撞伤,交警判定肇事者醉酒驾驶,导致事故的发生。这个事故发生的时间点太巧了,我怀疑是有人觉察到我的调查行动,想要暗中杀人灭口。” “至于你,估计是被对手当烟雾弹了。” “烟雾弹?”钟山晓不解。 “对方知道你逆鳞的身份,把你牵扯进来,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打乱我们的计划,为他们消灭罪证争取时间。” “这也太巧合了,正好马长友和我有过节,正好明天我开业,正好你们找到了马长友的罪证……谁有能力布这么大的一个局呢?” 钟山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发问。 “你知道这些就够了,其他的和你关系不大,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我们会调查清楚。” 山雀插话道。 钟山晓自己的事情就够头疼的了,此刻也顾不上多言。 一行人去了医院,钟山晓给马长友施针,看着马长友苏醒过来,钟山晓才安心离去。 他急忙忙赶回华夏医学会,楚薇薇和万福生还在等他。 “薇薇,我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大喊着。 楚薇薇和万福生带着几个老中医相继走出门迎接他。 “你一走一整天,也不说打个电话,真急死我们了。” 楚薇薇眼眶有些发红。钟山晓不在的时候,她是华夏医学会的主心骨,钟山晓回来了,他就是她的主心骨。 钟山晓抱了抱着个为他担惊受怕的女人,柔声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一时忘了给你打电话,我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其他人见他平安归来,纷纷向他问好,见他平安无事,便纷纷告辞离开。 等把众人送走,楚薇薇才问道:“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钟山晓把一天的经历向楚薇薇简述一遍,省略了危险的部分。 楚薇薇听完,不由惊讶道:“间谍?我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有呢!” 钟山晓不想散布恐慌情绪,安慰道:“现在没事了,有逆鳞在调查,我们专心做好我们的事就行了。明天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主要是现场布置和嘉宾观礼。记者会在现场跟踪采访记录,今天我没有公布我手里的监控视频,我打算明天开业仪式的时候拿出来,以正视听!” “好!现场的事情有你和几位中医名家坐镇,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做好了现场安排,你要上台做讲演的!这是我给你i准备的演讲稿,知道你不愿多说,只要照着念就好了。” 楚薇薇拿出一个文件夹,交给钟山晓。 钟山晓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道:“写的不错,文采斐然呀!” 楚薇薇却没有答话,只是深情的看着这个曾经的男孩。 华夏医学会新址,开业典礼现场。 “今天是华夏医学会开业的日子,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来到现场,相信大家都知道,华夏医学会不久前才上任一位神医——钟山晓,他被广大支持者冠以‘明星中医’和‘中医救星’的美名,接下来,请大家跟随我的镜头一起观摩华夏医学会迁址开业的盛况!” 一个官媒记者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华夏医学会开业的盛况,现场聚集着成千上万名中医爱好者和钟山晓曾经的患者。 台上,钟山晓正扶着沈万豪前往观礼席就座,身后跟着一身红色职业装的沈傲君和沈万豪的两个儿子。 “山晓,你别在我这了,你得到门口迎宾去,今天来的都是你的长辈,别慢待了人家,知道吗?” 沈万豪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还不忘叮嘱钟山晓招呼前来观礼的嘉宾。 “沈爷爷您放心,这些事薇薇都安排好了,她在前面张罗着。您来的早,我先给您安置好再去也不晚。” “哈哈哈!我当然要早点来了,你在京州终于有了一席之地,中医在你这一代也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我高兴啊!哈哈哈!” 听得出来,沈万豪真是高兴了,比他自己赚钱都高兴。钟山晓看着这个打心底里为他开心的老人,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我现在也算小有成就,师傅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他在心里想着。 “恭喜你!” 不苟言笑的沈傲君说吉祥话也这么清冷。 “谢谢你穿的这么喜庆!” 沈傲君知道他在说自己今天的穿着过于鲜艳。 “我高兴!” 沈傲君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钟山晓腆着脸说道:“我比你更高兴!哈哈哈!” 他说完,来到嘉宾通道,正撞见刘为民部长轻装简从的过来,钟山晓和楚薇薇急忙迎上去打招呼。 “刘部长平时工作那么忙,这样的小事您还亲自来了!” 刘为民不是个官僚作风很重的人,他喜欢与钟山晓这样又能力的年轻人交朋友。 “怎么?我亲自来你还不高兴了?” 刘为民私下真不像个部长。 “高兴!我代表华夏医学会的全体同仁,欢迎您的到来啊!我带您去观礼席!” 钟山晓和刘为民相继而行,一边走,刘为民一边说道:“听说昨天你出了点事?解决了没有?” 钟山晓知道他说的是他和马长友的视频,当即说道:“这件事昨天我就拿到证名我清白的证据了,只是没来得及公开,一会举行仪式的时候我会公开出去,正好记者都在,是非黑白,一目了然。” 刘为民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处理这种公关事务也是驾轻就熟啊,含真小看了你!” “哪里哪里,是我女朋友薇薇给我出的主意。” “哦?你这个小女朋友不简单啊,临危不乱还能策划反击,是你的得力助手啊!” 两人寒暄一阵,钟山晓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山晓!我来了你怎么不出来迎接?” 胡远征的破锣嗓子没别的优势,就是声音大! 钟山晓循声望去,只见胡远征正迈着大步向他走来,身后跟着胡丽。 “胡爷爷!您也来这么早啊!” “我可不算早,沈老头早就捷足先登了!他在哪?我要和他坐一起!” 钟山晓带着胡远征来到沈万豪身旁落座,再往旁边就是刘为民的位置。 “小刘!” “老首长!” 胡远征对谁都那么不客气,却又生硬的那么亲切! “嗯!不错,外交部要搞一个和东瀛的文化交流,我想让山晓参加,你看着给安排一下。” “外交部已经和我提过这件事,这两天正在整理出访名单,我尽快做好。” “嗯,多谢你了!” “不敢不敢,您太客气了。” 钟山晓在一旁听着,此时也说道:“谢谢胡爷爷和刘部长,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谢谢您二位帮忙!” 刘为民小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东瀛,这不仅是你个人的事,更是我们中医和华夏民族的大事,我义不容辞!” 等观礼嘉宾一一落座,主持人上台发言,一开始介绍华夏医学会的发展历史,主要参与者。 钟山晓虽然对这些了如指掌,在这样历史性的时刻,回顾华夏医学会的发展史,他也倍感欣慰。 华夏医学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要不是万福生几位老前辈坚持走下来,华夏医学会也许早就不存在了。 主持人介绍完,继续说道:“下面,有情大家最喜爱的中医明星——钟山晓上台致辞!” 话音未落,台下当即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观礼台上的万福生和夏传周看着台下群情烈,相视一眼,双双被泪水浸湿了眼眶。 这个年轻人,真了不起! 楚薇薇贴心的给他整理一下衣服,叮嘱道:“该你了,今天的场合说话要慎重。” 钟山晓嘻嘻一笑,道:“你写的稿子我都背下来了,放心!” 钟山晓慢慢走上演讲台,他故意走的很慢,听着台下的欢呼,他的内心合唱不是激动万分?越是激动,他越是要克制。 在演讲台站定,扯出一个他标志性的微笑。 “大家好!” “好!” “钟医生!我们爱你!” …… 他刚问声好,就被台下的呼喊声打断。 第77章 开业仪式 钟山晓跃至王小兰身后,随即点住王小兰背后穴位。 灵狐此时推门而入,见王小兰倒在地上,钟山晓神情凌厉,正要对王小兰下手。 灵狐第一反应就是拔出手枪对着王小兰。 “怎么回事?”灵狐疑惑道。 王小兰无法说话,神情一片黯然。 “她不是王小兰,最起码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王小兰。” 钟山晓收起攻势,低声喝道。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向灵狐说了一遍。 灵狐向王小兰逼近过去,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抵在王小兰的太阳穴上。 “你到底是谁?” 灵狐没能识破她的伪装,说明这个女人的技术在她之上,至少和她旗鼓相当。 灵狐心中又羞又气,见王小兰沉默不语,用手枪在她肩头重重一击。 王小兰喉头发出一声闷哼,钟山晓解释道:“我点了她的穴位,半个小时以后她才能活动!” 灵狐回头看他一眼,拿出随身带的手铐,将王小兰铐在里屋的管道上。 “你没事?” “我没事,好在我自己平时也练健体术,反应比一般人要快一点,否则还真不好说了。” “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我会向领导检讨的!”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况且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不必这样责怪自己。” “砰!” 灵狐一拳打在门上,木质的屋门竟然被她打出一个洞。 “我真笨,竟然没看出她是伪装的!” “先别自责了,刚才和逆鳞联系怎么说的?” “乔老决定让你去救治马长友,天黑之前我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去。” 钟山晓看看天色,道:“那可没多长时间了。” 正说着话,门外响起有规律的喇叭声。 “他们来接应我了,我们走!” 两人一起,押着王小兰出门。 来接应的是经验丰富的山雀,和沉默寡言的胡狼。 情况紧急,几人来不及多言,上车向逆鳞进发。 王小兰被手铐铐着,灵狐一记手刀将她打晕过去,灵狐和胡狼一左一右分坐在她两边,钟山晓只好坐在副驾。 几人默不作声,车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对不起,山雀,我没认出王小兰的伪装,任务差点就失败了。” 灵狐率先打破沉默。 “我们找到了冯君,他已经死了。在他手机里找到了王小兰的照片,不是这个女人。” 山雀说着自己掌握的证据,侧面证明了车上的王小兰是冒牌货。 “接下来怎么做?” 灵狐在山雀面前可以不动脑子,山雀就是她的大脑。 “乔老统一你的计划,让狸猫去医院治疗马长友,我们先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审一下,看能不能挖到点线索。” 说完,她扭头看了一眼钟山晓,道:“我先送你去医院,等马长友恢复了神智,我把他一起带回逆鳞。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用跟我们回去了。” 钟山晓这才想起来,明天华夏医学会要办开业仪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得差点忘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楚薇薇已经等了他一天,也没等到他的消息。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她终于忍不住给钟山晓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里?” “我去医院一趟,家里都好?有没有趁乱搞事的?” “今天还算正常,除了有大批记者过来采访,没有其他异常。” “那就好,明天开业仪式,现在可不能出事。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挂了电话,他重重的的叹口气。 灵狐见他精神不振,道:“怎么,有麻烦吗?” 钟山晓摆摆手,道:“今天一天都是麻烦,现在我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狐通过车里的后视镜和山雀交换了一个眼神,道:“这件事本不该跟你说,既然涉及到你了,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钟山晓转身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我们一直在调查国内间谍向境外输出机密信息的案子,最近才有些实质性的进展。我们发现国内的间谍获取资金的来源很大一部分就是从马长友那里获得的。马长友借着资本公司的掩护,在至少三年的事件里,暗中向间谍组织提供资金支持。” “昨天我在调查取证的时候,马长友忽然被人当街撞伤,交警判定肇事者醉酒驾驶,导致事故的发生。这个事故发生的时间点太巧了,我怀疑是有人觉察到我的调查行动,想要暗中杀人灭口。” “至于你,估计是被对手当烟雾弹了。” “烟雾弹?”钟山晓不解。 “对方知道你逆鳞的身份,把你牵扯进来,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打乱我们的计划,为他们消灭罪证争取时间。” “这也太巧合了,正好马长友和我有过节,正好明天我开业,正好你们找到了马长友的罪证……谁有能力布这么大的一个局呢?” 钟山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发问。 “你知道这些就够了,其他的和你关系不大,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我们会调查清楚。” 山雀插话道。 钟山晓自己的事情就够头疼的了,此刻也顾不上多言。 一行人去了医院,钟山晓给马长友施针,看着马长友苏醒过来,钟山晓才安心离去。 他急忙忙赶回华夏医学会,楚薇薇和万福生还在等他。 “薇薇,我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大喊着。 楚薇薇和万福生带着几个老中医相继走出门迎接他。 “你一走一整天,也不说打个电话,真急死我们了。” 楚薇薇眼眶有些发红。钟山晓不在的时候,她是华夏医学会的主心骨,钟山晓回来了,他就是她的主心骨。 钟山晓抱了抱着个为他担惊受怕的女人,柔声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一时忘了给你打电话,我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其他人见他平安归来,纷纷向他问好,见他平安无事,便纷纷告辞离开。 等把众人送走,楚薇薇才问道:“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钟山晓把一天的经历向楚薇薇简述一遍,省略了危险的部分。 楚薇薇听完,不由惊讶道:“间谍?我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有呢!” 钟山晓不想散布恐慌情绪,安慰道:“现在没事了,有逆鳞在调查,我们专心做好我们的事就行了。明天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主要是现场布置和嘉宾观礼。记者会在现场跟踪采访记录,今天我没有公布我手里的监控视频,我打算明天开业仪式的时候拿出来,以正视听!” “好!现场的事情有你和几位中医名家坐镇,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做好了现场安排,你要上台做讲演的!这是我给你i准备的演讲稿,知道你不愿多说,只要照着念就好了。” 楚薇薇拿出一个文件夹,交给钟山晓。 钟山晓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道:“写的不错,文采斐然呀!” 楚薇薇却没有答话,只是深情的看着这个曾经的男孩。 华夏医学会新址,开业典礼现场。 “今天是华夏医学会开业的日子,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来到现场,相信大家都知道,华夏医学会不久前才上任一位神医——钟山晓,他被广大支持者冠以‘明星中医’和‘中医救星’的美名,接下来,请大家跟随我的镜头一起观摩华夏医学会迁址开业的盛况!” 一个官媒记者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华夏医学会开业的盛况,现场聚集着成千上万名中医爱好者和钟山晓曾经的患者。 台上,钟山晓正扶着沈万豪前往观礼席就座,身后跟着一身红色职业装的沈傲君和沈万豪的两个儿子。 “山晓,你别在我这了,你得到门口迎宾去,今天来的都是你的长辈,别慢待了人家,知道吗?” 沈万豪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还不忘叮嘱钟山晓招呼前来观礼的嘉宾。 “沈爷爷您放心,这些事薇薇都安排好了,她在前面张罗着。您来的早,我先给您安置好再去也不晚。” “哈哈哈!我当然要早点来了,你在京州终于有了一席之地,中医在你这一代也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我高兴啊!哈哈哈!” 听得出来,沈万豪真是高兴了,比他自己赚钱都高兴。钟山晓看着这个打心底里为他开心的老人,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我现在也算小有成就,师傅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他在心里想着。 “恭喜你!” 不苟言笑的沈傲君说吉祥话也这么清冷。 “谢谢你穿的这么喜庆!” 沈傲君知道他在说自己今天的穿着过于鲜艳。 “我高兴!” 沈傲君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钟山晓腆着脸说道:“我比你更高兴!哈哈哈!” 他说完,来到嘉宾通道,正撞见刘为民部长轻装简从的过来,钟山晓和楚薇薇急忙迎上去打招呼。 “刘部长平时工作那么忙,这样的小事您还亲自来了!” 刘为民不是个官僚作风很重的人,他喜欢与钟山晓这样又能力的年轻人交朋友。 “怎么?我亲自来你还不高兴了?” 刘为民私下真不像个部长。 “高兴!我代表华夏医学会的全体同仁,欢迎您的到来啊!我带您去观礼席!” 钟山晓和刘为民相继而行,一边走,刘为民一边说道:“听说昨天你出了点事?解决了没有?” 钟山晓知道他说的是他和马长友的视频,当即说道:“这件事昨天我就拿到证名我清白的证据了,只是没来得及公开,一会举行仪式的时候我会公开出去,正好记者都在,是非黑白,一目了然。” 刘为民哈哈笑道:“想不到你处理这种公关事务也是驾轻就熟啊,含真小看了你!” “哪里哪里,是我女朋友薇薇给我出的主意。” “哦?你这个小女朋友不简单啊,临危不乱还能策划反击,是你的得力助手啊!” 两人寒暄一阵,钟山晓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山晓!我来了你怎么不出来迎接?” 胡远征的破锣嗓子没别的优势,就是声音大! 钟山晓循声望去,只见胡远征正迈着大步向他走来,身后跟着胡丽。 “胡爷爷!您也来这么早啊!” “我可不算早,沈老头早就捷足先登了!他在哪?我要和他坐一起!” 钟山晓带着胡远征来到沈万豪身旁落座,再往旁边就是刘为民的位置。 “小刘!” “老首长!” 胡远征对谁都那么不客气,却又生硬的那么亲切! “嗯!不错,外交部要搞一个和东瀛的文化交流,我想让山晓参加,你看着给安排一下。” “外交部已经和我提过这件事,这两天正在整理出访名单,我尽快做好。” “嗯,多谢你了!” “不敢不敢,您太客气了。” 钟山晓在一旁听着,此时也说道:“谢谢胡爷爷和刘部长,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谢谢您二位帮忙!” 刘为民小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东瀛,这不仅是你个人的事,更是我们中医和华夏民族的大事,我义不容辞!” 等观礼嘉宾一一落座,主持人上台发言,一开始介绍华夏医学会的发展历史,主要参与者。 钟山晓虽然对这些了如指掌,在这样历史性的时刻,回顾华夏医学会的发展史,他也倍感欣慰。 华夏医学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要不是万福生几位老前辈坚持走下来,华夏医学会也许早就不存在了。 主持人介绍完,继续说道:“下面,有情大家最喜爱的中医明星——钟山晓上台致辞!” 话音未落,台下当即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观礼台上的万福生和夏传周看着台下群情烈,相视一眼,双双被泪水浸湿了眼眶。 这个年轻人,真了不起! 楚薇薇贴心的给他整理一下衣服,叮嘱道:“该你了,今天的场合说话要慎重。” 钟山晓嘻嘻一笑,道:“你写的稿子我都背下来了,放心!” 钟山晓慢慢走上演讲台,他故意走的很慢,听着台下的欢呼,他的内心合唱不是激动万分?越是激动,他越是要克制。 在演讲台站定,扯出一个他标志性的微笑。 “大家好!” “好!” “钟医生!我们爱你!” …… 他刚问声好,就被台下的呼喊声打断。 第78章 你凭什么代表中医 钟山晓站着不动,脸上的微笑始终不变。 许久,台下的欢呼声渐渐弱下去。 “大家好,我是钟山晓,是一个小中医。” “我们认识你!小神医!” 台下有人接话,惹得观众大笑起来。 “是的,最近我闹出不少事,相信很多人已经认识我了。但是为了防止有人没见过我,我还是要做一下自我介绍。” “首先,要感谢各位嘉宾和台下众多的观众前来参加我们华夏医学会的开业典礼。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各位冒冷前来,我钟山晓心中颇为感激,谢谢大家了!” “我接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不久,但我对它的了解却很深。万福生老前辈,中医大家,在诊断和处方方面相当优秀,他是我学习的榜样。也正是因为他和华夏医学会里的医生,我才会接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一职。我曾与他们共事,我见识到了他们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医德,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什么是中医。要做一名好中医,医术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一个医生的医德。” “中医文化博大精深,我从小便跟着师傅学习。师父常说,病无常态,药无常形。时至今日,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孜孜不倦的钻研医术。我不过是把他 老人家的经验拿过来用而已。在乡下,我师父是我老师,在这里,夏传周老前辈,万福生老前辈是我老师。是他们让我认识到中医的博大和我自身的渺小。” 台上观礼的夏传周对万福生耳语道:“我们有他说的这么厉害吗?” “真正大能者,总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这不正是我们比不上他的地方吗?” “哈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钟山晓还在滔滔不绝的演讲,无数观众在看着同步转播画面。 “我相信,只要我们中医力量团结起来,中医就不会消亡,它只会越来越强大!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个计划——中医凝聚计划。我在这里邀请全国的中医加入我们华夏医学会的行列,无论你是从业者还是初学者,都能参与进来。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人人会中医,人人用中医!”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陷入一片沉静。 大家还在消化钟山晓的言语,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医生,您是说,让我们也加入华夏医学会学习中医吗?”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静。 “是的!” “我们都这把年纪了,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年龄不是问题,不能系统的学,就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学,根据自己的病情学,由浅入深。你学会了就去教别人,别人学会了也会教你。” “我要学你的神农九针,也能学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这并不是不传之秘,你想学我就教你!” “我们也想学!” 开玩笑,神农九针啊,不是教你纳鞋底绣花,是教你活死人肉白骨! “大家都能学!不过,神农九针很难,学起来很费劲,你们确定要学吗?” “要学!只要您愿意教,我们就愿意学!” 看着台下的众人,刘为民心中一惊:“这小子竟有如此魄力!” “我曾和东瀛人比医术,大家都知道的。多年以前东瀛人因为觊觎我师父的神农九针,暗中陷害我师父,还把神农九针毁成两半。现在我手里只有下部,上部还在东瀛人手里。” “小东瀛欺人太甚,钟医生,我们去把针法抢回来!” “是啊,钟医生!打到东瀛去,抢回针法!” “这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请大家静候佳音就好!我来到京州就是为了寻找这本失落的针法,等我把针法找回来,让大家一起学神农九针!” “好!钟医生万岁!” 台下又爆发出阵阵欢呼。 沈万豪笑呵呵的说道:“这家伙总能给你弄点意想不到的惊喜出来。” 沈傲君接话道:“神农九针,他真的舍得拿出来吗?” 沈万豪说道:“这天下就没他不敢干的!神农九针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他竟然愿意拿出来让所有人共享,我还想用沈家一成的股份留住他,我真是太天真了!” 看着钟山晓自信万分的样子,台上的刘为民也不由心生敬意。这个年轻人的胸怀格局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钟山晓看着台下万千之众高呼自己的名字,心中更是感慨万分。 此时,他才有些明白,徐还山跟他说的天下医的含义。 徐还山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隐居世外,久不出世,却能做到胸怀天下! 有其师必有其徒! “师父!这是你最想看到的画面!” 钟山晓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沈傲君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钟山晓,抿了抿嘴,又低下头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山晓演讲完毕,主持人请现场记者提问。 “钟医生,今天是您开业的大喜之日,本来是不想问的,不过这件事现在舆论不太好,还是想请您回应一下。” 说完,记者拿出手机,播放出钟山晓殴打马长友的视频。 “钟医生,视频里您是在殴打马长友先生吗?” “是!” “哗!” 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您为什么殴打一个无辜的人呢?” 记者见他回应,当即追问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记者先生!” 此时,楚薇薇不仅不慢的走过来,接过话茬,道:“记者先生,你手里拿着的视频是经别人变造过的,只有一些片段拼接在一起。而我这里,有监控视频完整版记录,你想看看吗?” 钟山晓拉着楚薇薇的手,道:“我来应付就好了,这么冷,你在后面歇歇!” “不行,祸事因我而起,我要保护你!” 楚薇薇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拒绝。 她不能让别人伤害她心爱男孩的名誉,这是他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到的。 此刻的她像一个英勇的卫士,誓死扞卫自己心爱的男人! 记者接过手机,看着里面的视频,果然很多地方是经过剪辑和拼接的。 “这么说,钟医生是为了保护这位小姐才和马长友起冲突的?” 记者看完了视频,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这才问道。 楚薇薇说道:“现场的监控视频记录的很清楚,麻烦这位记者先生把这段视频公布出去,借助你们的媒体把事情讲清楚。” 她又向台下众人说道:“各位!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大家很快就会弄清楚,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了钟医生,他每天都很辛苦,为了中医复兴吃了很多苦,请大家多多支持他!因为,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医生!” 楚薇薇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哭起来。 钟山晓忙帮他擦眼泪,道:“好好的,哭什么呀?” “我心疼你!” “这位小姐,请问您和钟医生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众人吃瓜的心理又被勾引起来,纷纷竖起耳朵。 观礼台上的沈傲君也向他偷偷看了一眼。 楚薇薇还在流泪,钟山晓接过话筒正要回答,却被楚薇薇一把抢过去。 “我和钟医生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钟山晓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薇薇。 沈傲君的表情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始终很平静。 “我看二位如此维护对方,还以为……是我误会了,抱歉抱歉!” 楚薇薇拿过话筒,对台下喊话道:“各位!谢谢你们今天过来参加华夏医学会的开业仪式!关于钟医生打人的事件,我们会在仪式之后公开出来,欢迎大家到华夏医学会的网站观看!相信大家看过之后,事实会还钟医生一个青白!” “我们相信钟医生!” “钟医生是好人!他打的人肯定是坏人!我们支持你钟医生!” …… 本来计划两个小时的仪式,居然持续了四个小时才勉强结束。 钟山晓盛名响亮,他的粉丝也越来越多,最后硬是挤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粉丝合影,签名才算结束。 熙攘过后,尘埃落定。 钟山晓和楚薇薇陪着观礼嘉宾参加中午的聚餐。 钟山晓端着一杯茶,正在挨桌敬茶,楚薇薇陪在他身后。 “山晓,这个开业仪式办的好啊!真让人提气!看着这么多人接受中医,相信中医,我这心里真是像打了一针强心剂!” 万福生激动的站起来,大声说着。 “前辈!这都是您和各位前辈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了更多的风景而已!” “哎呀!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几个老骨头有多少能量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呀!今后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听你号令了!” “我也是被您几位老前辈影响了,不然,我也不能有这样的成绩!我们都不要过于谦虚了,以后让您发光发热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万福生终于放过他,让他到下一桌去。 刘为民见他过来,起身对他说道:“今天表现不错!没让我失望!跟我说说,你真的愿意把神农九针拿出来让大家共享吗?” 刘为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怕这个年轻人头脑一热,做了让他自己后悔的事。 钟山晓微微一躬,道:“刘部长,我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哪能反悔呢?当然是真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弄清楚!你应该明白,神农九针对我们中医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我们整个民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刘部长!您说的我都明白!神农九针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如果真那么容易的话,当初被东瀛人抢走之后,东瀛人为什么没学会呢?” 刘为民想了想,哈哈大笑道:“说的不错!是我太谨慎了!不过,我还是要敲打敲打你,不要因为取得了一些成绩就洋洋得意,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肩上的责任还很重!你明白吗?” 听着刘为民语重心长的教导,钟山晓内心深受感动。 “刘部长,我现在取得的成绩都是沾了以往各位前辈的光而已,说是我的成绩,我实在是不敢冒领。我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我也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为了中医,我会竭尽全力的!” 刘为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 沈万豪此时说道:“你师父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我看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沈爷爷,我和我师父的差距就像星辰和太阳的差距。我师父对我说,医天下不如天下医!我不过是沿着他画好的路来走而已。” 钟山晓绝不是在谦虚,在中医的路上走的越远,他越觉得师父的伟大。 徐还山就像一座高山,他现在才只爬到山脚。 华夏医学会在举行过仪式之后,经过各路媒体的报道,在楚薇薇的精心打理下,也算上了正轨。 有些需要钟山晓出面的地方,楚薇薇都一一给他做了规划。毕竟楚薇薇只是一个管理者,钟山晓才是华夏医学会不倒的旗帜。 钟山晓敬完茶,楚薇薇终于有机会和他说话。 两人正回顾着开业仪式的盛况,做着下一步的发展规划。一切事情好像都回到了正轨,但钟山晓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钟山晓正和嘉宾们把酒言欢时,只听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钟山晓正要起身前去查看时,楚薇薇对他说道:“我去看看!你先陪客人!” 此时门外喧闹声越来越盛,钟山晓隐隐听到一句尖厉的喊声。 “你凭什么代表中医!” 第78章 你凭什么代表中医 钟山晓站着不动,脸上的微笑始终不变。 许久,台下的欢呼声渐渐弱下去。 “大家好,我是钟山晓,是一个小中医。” “我们认识你!小神医!” 台下有人接话,惹得观众大笑起来。 “是的,最近我闹出不少事,相信很多人已经认识我了。但是为了防止有人没见过我,我还是要做一下自我介绍。” “首先,要感谢各位嘉宾和台下众多的观众前来参加我们华夏医学会的开业典礼。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各位冒冷前来,我钟山晓心中颇为感激,谢谢大家了!” “我接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不久,但我对它的了解却很深。万福生老前辈,中医大家,在诊断和处方方面相当优秀,他是我学习的榜样。也正是因为他和华夏医学会里的医生,我才会接任华夏医学会的会长一职。我曾与他们共事,我见识到了他们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医德,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什么是中医。要做一名好中医,医术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一个医生的医德。” “中医文化博大精深,我从小便跟着师傅学习。师父常说,病无常态,药无常形。时至今日,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孜孜不倦的钻研医术。我不过是把他 老人家的经验拿过来用而已。在乡下,我师父是我老师,在这里,夏传周老前辈,万福生老前辈是我老师。是他们让我认识到中医的博大和我自身的渺小。” 台上观礼的夏传周对万福生耳语道:“我们有他说的这么厉害吗?” “真正大能者,总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这不正是我们比不上他的地方吗?” “哈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钟山晓还在滔滔不绝的演讲,无数观众在看着同步转播画面。 “我相信,只要我们中医力量团结起来,中医就不会消亡,它只会越来越强大!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个计划——中医凝聚计划。我在这里邀请全国的中医加入我们华夏医学会的行列,无论你是从业者还是初学者,都能参与进来。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人人会中医,人人用中医!”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陷入一片沉静。 大家还在消化钟山晓的言语,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医生,您是说,让我们也加入华夏医学会学习中医吗?”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静。 “是的!” “我们都这把年纪了,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年龄不是问题,不能系统的学,就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学,根据自己的病情学,由浅入深。你学会了就去教别人,别人学会了也会教你。” “我要学你的神农九针,也能学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这并不是不传之秘,你想学我就教你!” “我们也想学!” 开玩笑,神农九针啊,不是教你纳鞋底绣花,是教你活死人肉白骨! “大家都能学!不过,神农九针很难,学起来很费劲,你们确定要学吗?” “要学!只要您愿意教,我们就愿意学!” 看着台下的众人,刘为民心中一惊:“这小子竟有如此魄力!” “我曾和东瀛人比医术,大家都知道的。多年以前东瀛人因为觊觎我师父的神农九针,暗中陷害我师父,还把神农九针毁成两半。现在我手里只有下部,上部还在东瀛人手里。” “小东瀛欺人太甚,钟医生,我们去把针法抢回来!” “是啊,钟医生!打到东瀛去,抢回针法!” “这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请大家静候佳音就好!我来到京州就是为了寻找这本失落的针法,等我把针法找回来,让大家一起学神农九针!” “好!钟医生万岁!” 台下又爆发出阵阵欢呼。 沈万豪笑呵呵的说道:“这家伙总能给你弄点意想不到的惊喜出来。” 沈傲君接话道:“神农九针,他真的舍得拿出来吗?” 沈万豪说道:“这天下就没他不敢干的!神农九针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他竟然愿意拿出来让所有人共享,我还想用沈家一成的股份留住他,我真是太天真了!” 看着钟山晓自信万分的样子,台上的刘为民也不由心生敬意。这个年轻人的胸怀格局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钟山晓看着台下万千之众高呼自己的名字,心中更是感慨万分。 此时,他才有些明白,徐还山跟他说的天下医的含义。 徐还山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隐居世外,久不出世,却能做到胸怀天下! 有其师必有其徒! “师父!这是你最想看到的画面!” 钟山晓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沈傲君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钟山晓,抿了抿嘴,又低下头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山晓演讲完毕,主持人请现场记者提问。 “钟医生,今天是您开业的大喜之日,本来是不想问的,不过这件事现在舆论不太好,还是想请您回应一下。” 说完,记者拿出手机,播放出钟山晓殴打马长友的视频。 “钟医生,视频里您是在殴打马长友先生吗?” “是!” “哗!” 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您为什么殴打一个无辜的人呢?” 记者见他回应,当即追问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记者先生!” 此时,楚薇薇不仅不慢的走过来,接过话茬,道:“记者先生,你手里拿着的视频是经别人变造过的,只有一些片段拼接在一起。而我这里,有监控视频完整版记录,你想看看吗?” 钟山晓拉着楚薇薇的手,道:“我来应付就好了,这么冷,你在后面歇歇!” “不行,祸事因我而起,我要保护你!” 楚薇薇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拒绝。 她不能让别人伤害她心爱男孩的名誉,这是他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到的。 此刻的她像一个英勇的卫士,誓死扞卫自己心爱的男人! 记者接过手机,看着里面的视频,果然很多地方是经过剪辑和拼接的。 “这么说,钟医生是为了保护这位小姐才和马长友起冲突的?” 记者看完了视频,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这才问道。 楚薇薇说道:“现场的监控视频记录的很清楚,麻烦这位记者先生把这段视频公布出去,借助你们的媒体把事情讲清楚。” 她又向台下众人说道:“各位!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大家很快就会弄清楚,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了钟医生,他每天都很辛苦,为了中医复兴吃了很多苦,请大家多多支持他!因为,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医生!” 楚薇薇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哭起来。 钟山晓忙帮他擦眼泪,道:“好好的,哭什么呀?” “我心疼你!” “这位小姐,请问您和钟医生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众人吃瓜的心理又被勾引起来,纷纷竖起耳朵。 观礼台上的沈傲君也向他偷偷看了一眼。 楚薇薇还在流泪,钟山晓接过话筒正要回答,却被楚薇薇一把抢过去。 “我和钟医生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钟山晓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薇薇。 沈傲君的表情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始终很平静。 “我看二位如此维护对方,还以为……是我误会了,抱歉抱歉!” 楚薇薇拿过话筒,对台下喊话道:“各位!谢谢你们今天过来参加华夏医学会的开业仪式!关于钟医生打人的事件,我们会在仪式之后公开出来,欢迎大家到华夏医学会的网站观看!相信大家看过之后,事实会还钟医生一个青白!” “我们相信钟医生!” “钟医生是好人!他打的人肯定是坏人!我们支持你钟医生!” …… 本来计划两个小时的仪式,居然持续了四个小时才勉强结束。 钟山晓盛名响亮,他的粉丝也越来越多,最后硬是挤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粉丝合影,签名才算结束。 熙攘过后,尘埃落定。 钟山晓和楚薇薇陪着观礼嘉宾参加中午的聚餐。 钟山晓端着一杯茶,正在挨桌敬茶,楚薇薇陪在他身后。 “山晓,这个开业仪式办的好啊!真让人提气!看着这么多人接受中医,相信中医,我这心里真是像打了一针强心剂!” 万福生激动的站起来,大声说着。 “前辈!这都是您和各位前辈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了更多的风景而已!” “哎呀!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几个老骨头有多少能量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呀!今后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听你号令了!” “我也是被您几位老前辈影响了,不然,我也不能有这样的成绩!我们都不要过于谦虚了,以后让您发光发热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万福生终于放过他,让他到下一桌去。 刘为民见他过来,起身对他说道:“今天表现不错!没让我失望!跟我说说,你真的愿意把神农九针拿出来让大家共享吗?” 刘为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怕这个年轻人头脑一热,做了让他自己后悔的事。 钟山晓微微一躬,道:“刘部长,我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哪能反悔呢?当然是真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弄清楚!你应该明白,神农九针对我们中医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我们整个民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刘部长!您说的我都明白!神农九针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如果真那么容易的话,当初被东瀛人抢走之后,东瀛人为什么没学会呢?” 刘为民想了想,哈哈大笑道:“说的不错!是我太谨慎了!不过,我还是要敲打敲打你,不要因为取得了一些成绩就洋洋得意,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肩上的责任还很重!你明白吗?” 听着刘为民语重心长的教导,钟山晓内心深受感动。 “刘部长,我现在取得的成绩都是沾了以往各位前辈的光而已,说是我的成绩,我实在是不敢冒领。我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我也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为了中医,我会竭尽全力的!” 刘为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点了点头。 沈万豪此时说道:“你师父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我看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沈爷爷,我和我师父的差距就像星辰和太阳的差距。我师父对我说,医天下不如天下医!我不过是沿着他画好的路来走而已。” 钟山晓绝不是在谦虚,在中医的路上走的越远,他越觉得师父的伟大。 徐还山就像一座高山,他现在才只爬到山脚。 华夏医学会在举行过仪式之后,经过各路媒体的报道,在楚薇薇的精心打理下,也算上了正轨。 有些需要钟山晓出面的地方,楚薇薇都一一给他做了规划。毕竟楚薇薇只是一个管理者,钟山晓才是华夏医学会不倒的旗帜。 钟山晓敬完茶,楚薇薇终于有机会和他说话。 两人正回顾着开业仪式的盛况,做着下一步的发展规划。一切事情好像都回到了正轨,但钟山晓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钟山晓正和嘉宾们把酒言欢时,只听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钟山晓正要起身前去查看时,楚薇薇对他说道:“我去看看!你先陪客人!” 此时门外喧闹声越来越盛,钟山晓隐隐听到一句尖厉的喊声。 “你凭什么代表中医!” 第79章 启程 这个声音钟山晓上次听到还是在几大中医流派选举对战东瀛的时候。 他认得这个尖厉的声音,滋阴派的辛婆婆! 夏传周也听出来者,他起身来到钟山晓身旁。 “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辛婆婆,她怎么来了?” “老师您和我去看看,我怕她是来闹事的。” 不等辛婆婆进门,夏传周和钟山晓便出门迎上她。 钟山晓一躬到底,道:“辛婆婆大驾光临,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我好上门请教啊!” “哼!少来套近乎!我来就是要当面问问你,你凭什么代表中医?” “辛婆婆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没有说过要代表中医啊!中医如此博大精深,我何德何能可以代表中医呢?” “你自己不说,却让那么多媒体来说,他们把你捧得那么高,还不是因为收了你的钱?” 夏传周按捺不住脾气,怒道:“你这糊涂的老太太,多大年纪了,还因为一些虚名来这里胡搅蛮缠!” 辛婆婆闻言气势更盛,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夏传周名气也不小了,京州第一名医啊!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夏传周被她说的不知如何反驳,眼睛都瞪大了。 “你!简直岂有此理!” 钟山晓见状忙接过话茬,道:“辛婆婆,我从未让那些媒体吹捧过我,也没有给过他们什么好处,这一点,您尽可以去找记者媒体核实。关于我代表中医的事更是子虚乌有,中医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从业者,恰巧遇到些事情,被大家知道了而已。” 辛婆婆见钟山晓不卑不亢,言之凿凿,怒气便消了一些,道:“据我所知,你师父徐还山的神农九针还流落海外,你要是真有心,就去把这部针法寻回来。自己家的东西被别人霸占着还不敢去拿,算什么男子汉?” 钟山晓笑道:“辛婆婆说的是!这里的事做个了结之后,我就去把针法拿回来,这是我师父毕生的心结,我这个做徒弟的一定义不容辞!” 辛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番钟山晓,道:“想不到,你身上还真有几分徐还山的风骨!” 夏传周不想再与她纠缠,道:“事情讲清楚了,你就走。” 不料辛婆婆顿时气道:“你凭什么撵我走?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传周被说的哑口无言,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辛婆婆既然都来了,不如进去坐坐,里面有很多中医界的泰斗人物,大家彼此交流一下心得也好啊!” “里面的我一个也不想认识,也不想和谁交流!小子,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别让我抓住小辫子!” 辛婆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钟山晓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夏传周无奈一叹道:“这辛婆婆风风火火,真是个急性子。”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我倒觉得辛婆婆率真可爱,她怎么会现在这个时候来了?” 夏传周说道:“之前我还特意向他们发出过邀请,一个个都说不在乎名利,要务实中医,现在却来胡闹!” 钟山晓说道:“老师,我们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要团结全华夏的中医,首先自己要做到心中无愧,要让大家都相信!” 夏传周竖起大拇指,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有如此胸襟和抱负,真是中医之幸!” 两人回到席间,钟山晓对夏传周说道:“老师,马上我就要启程去东瀛了,这一去,生死未知,前途未卜。我想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夏传周见他眼神真切,心中一震,道:“你说!我答应你!” “我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麻烦您来华夏医学会帮我坐镇。万前辈是个好医生,不过他不善于经营和管理,薇薇虽然事事躬亲,可中医这一套东西她一点也不了解,有你在这里帮他们,我比较放心!” “好!我答应你!不过此去东瀛你也一定要小心!记住,你比针法重要,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夏传周言辞恳切,眼神灼灼,钟山晓伸出手与夏传周紧紧握在一起。 宴席结束,钟山晓和楚薇薇一起在门口送客。 刘为民特意走过来与钟山晓说话。 “我已经收到外交部的信息,他们允许你出国访问,为期一周,不过你只能自己去,和国家访问团一起出发,时间定在后天上午。” 钟山晓一直在等刘为民的消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没那么兴奋了。 “好的,谢谢刘部长!”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去东瀛吗?怎么看着还不高兴了?” 刘为民笑着说道。 “刘部长,我可不是去玩的。现在形势严峻,我是怕完不成任务,心里有些不安。” 钟山晓实话实说道。 刘为民神色一整,严肃道:“你能知道自己的使命,这很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访问团的安全他们是一定会保证的。除此之外,你想做的事还是要靠自己多动脑子。你的品质我是了解的,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谢谢刘部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钟山晓坚定的说道。 楚薇薇在一旁听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钟山晓。 见他正在忙着,只好忍住想说的话。 沈傲君一天没和他说话,就算有眼神接触,也是一闪而过。 钟山晓心中纳闷,自觉最近也没有招惹她,为何她这样回避自己? “傲君!” 钟山晓喊了一声。 沈傲君停住离去的脚步,回头看着他。 钟山晓快步走上去。 “傲君,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 “最近忙工作忙的?要劳逸结合,不要那么拼命!你手下那么多精兵强将,不必事事躬亲的!” “嗯!” “我马上要去东瀛了,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 “我给沈爷爷准备了两个方子,回去叮嘱护工,按时煎好了给沈爷爷服用。都是滋补的小方子,你要是觉得困乏了,也可以喝一点。” “嗯!” 钟山晓还想说什么,见沈傲君没什么回应,只好作罢。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就别去公司了。” “嗯!” 沈傲君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里好像有好多话,却一言不发。 楚薇薇悄悄走过来,道:“傲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她状态不太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也看出来了,完全不像那个精明干练的沈傲君了。好了,大家都走了,我们进去!” “你要去东瀛了。” 楚薇薇终于问出来。 “是啊!我一直想去,结果真到了要走的时候,还有点不知所措了。” “很危险,是不是?” “还好,刘部长说了,东瀛方面会保证我们的安全的,你不用担心。” “我要和你一起去!就这一次,你听我的!” “不行!你要是和我一起去了,家里谁管,华夏医学会谁管?还有我师父,你还要帮忙照顾呢!” 楚薇薇陷入了沉默。 钟山晓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薇薇,我这一辈子就两件大事,一是中医,一是我师父的神农九针。这件事我必须要去做,而且必须我自己去做。到了东瀛,我会小心行事,况且,东瀛人未必敢做的太过分。我会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 楚薇薇把头往他颈窝钻了钻,状如呻吟道:“我这一辈子就一件事,就是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你要去我知道拦不住你,不过,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我在等你,一直等你!” 钟山晓并不害怕,他现在的感觉应该是大战来临前的平静。 他何尝不知,此去东瀛必是千难万难。国内的形势虽不明朗,好在有逆鳞帮他看着大后方。东瀛那里的局势他一概不知,他现在除了知道几个名字,其他的还要到那里慢慢摸索。 成行在即,钟山晓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调理。楚薇薇可以帮他料理华夏医学会的事务,再加上万福生和夏传周在现场坐镇,华夏医学会他完全可以放心。 此外,逆鳞那里也需要特别交代一下,乔瀚东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曾救他于为危难之中,还邀请他加入逆鳞。乔瀚东的意见对他来讲更加重要,无论是保命还是成事,都要听听乔瀚东的建议。 徐还山也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要给他打个电话。这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他人生的信仰和支柱。每逢大事,必须要向师父交代清楚。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 钟山晓像往常一样起床,楚薇薇也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了早餐,两个鸡蛋、一碗豆浆、两个包子。 楚薇薇心事重重的看着他吃饭,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东瀛现在也很冷了,可能还要下雪,我给你准备了两套棉服,要是冷了就拿出来换上。洗漱用品放在箱子里面的夹层,毛巾也给你准备了三条,内衣裤在单独的小包里。还有最重要的,记得给手机充电,随时给我打电话,每天至少打一次……” 楚薇薇的声音很平静,但话越说越多。 钟山晓吻住她的唇,她说不出话来,温柔的回应着钟山晓的索吻。 良久,两人才分开。 钟山晓帮楚薇薇擦着他沾在她唇上的油渍,道:“薇薇,我爱你!” 楚薇薇泪眼婆娑,这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 “我爱你!永远爱你!” “差不多该出发了,九点半的飞机,还要登机呢!” 楚薇薇开车带着钟山晓向机场驶去。 京州机场。 访问团的成员已经到齐了,为了保证安全,访问团包下一架专机飞往东瀛。 团长是胡远征的老部下莫生溪,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一身军旅气质。 “钟医生,我是本次访问团的团长莫生溪。胡老交代了,到了东瀛你可以单独行动。” 钟山晓与他握了握手,只觉得这人手掌厚实且握力惊人,一看就是身上有些功夫的。 “你好,我是钟山晓,给你们添麻烦了。” “都是为国效力,不用客气。” 莫生溪不苟言笑的样子和胡狼有的一拼。 “钟医生,为了你的安全,你在东瀛的一切活动都要向我报备,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不过有事的话还是要知会我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 与楚薇薇拥抱告别之后,钟山晓随访问团一起登机。 飞机缓缓起飞,钟山晓体验到了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失重感。 “莫团长,这次你们的访问是做什么的?” 钟山晓想通过莫生溪了解一下东瀛的风土人情,与他闲聊起来。 “主要是工业技术的学习访问,我们和东瀛人的工业技术还是有差距的,他们半年前已经邀请我们前去访问,想要寻求合作机会,这次正好有机会,就去看看。” “那我们去的是东瀛哪个城市?” “京都!你要找的人就在京都,这也是特意安排的!” “哦?你知道我要找谁?” 莫生溪不苟言笑的脸上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当然知道,逆鳞已经提前调查过,胡老也特别交代了,要我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那我去做什么,你也知道了?” “知道!找神农九针!我们华夏的民族瑰宝!不光是我,访问团的人都知道,我们已经做了一些行动计划,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知道的还多?” “我不过是提前做了功课,我的习惯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哈哈哈!说得好!这就像打仗一样!你们帮我打掩护,我去完成任务。” 飞机飞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在京都机场降落。 “师父!您的针法就在这里,我一定帮您拿回去!” 第79章 启程 这个声音钟山晓上次听到还是在几大中医流派选举对战东瀛的时候。 他认得这个尖厉的声音,滋阴派的辛婆婆! 夏传周也听出来者,他起身来到钟山晓身旁。 “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辛婆婆,她怎么来了?” “老师您和我去看看,我怕她是来闹事的。” 不等辛婆婆进门,夏传周和钟山晓便出门迎上她。 钟山晓一躬到底,道:“辛婆婆大驾光临,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我好上门请教啊!” “哼!少来套近乎!我来就是要当面问问你,你凭什么代表中医?” “辛婆婆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没有说过要代表中医啊!中医如此博大精深,我何德何能可以代表中医呢?” “你自己不说,却让那么多媒体来说,他们把你捧得那么高,还不是因为收了你的钱?” 夏传周按捺不住脾气,怒道:“你这糊涂的老太太,多大年纪了,还因为一些虚名来这里胡搅蛮缠!” 辛婆婆闻言气势更盛,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夏传周名气也不小了,京州第一名医啊!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夏传周被她说的不知如何反驳,眼睛都瞪大了。 “你!简直岂有此理!” 钟山晓见状忙接过话茬,道:“辛婆婆,我从未让那些媒体吹捧过我,也没有给过他们什么好处,这一点,您尽可以去找记者媒体核实。关于我代表中医的事更是子虚乌有,中医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从业者,恰巧遇到些事情,被大家知道了而已。” 辛婆婆见钟山晓不卑不亢,言之凿凿,怒气便消了一些,道:“据我所知,你师父徐还山的神农九针还流落海外,你要是真有心,就去把这部针法寻回来。自己家的东西被别人霸占着还不敢去拿,算什么男子汉?” 钟山晓笑道:“辛婆婆说的是!这里的事做个了结之后,我就去把针法拿回来,这是我师父毕生的心结,我这个做徒弟的一定义不容辞!” 辛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番钟山晓,道:“想不到,你身上还真有几分徐还山的风骨!” 夏传周不想再与她纠缠,道:“事情讲清楚了,你就走。” 不料辛婆婆顿时气道:“你凭什么撵我走?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传周被说的哑口无言,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辛婆婆既然都来了,不如进去坐坐,里面有很多中医界的泰斗人物,大家彼此交流一下心得也好啊!” “里面的我一个也不想认识,也不想和谁交流!小子,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别让我抓住小辫子!” 辛婆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钟山晓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夏传周无奈一叹道:“这辛婆婆风风火火,真是个急性子。”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我倒觉得辛婆婆率真可爱,她怎么会现在这个时候来了?” 夏传周说道:“之前我还特意向他们发出过邀请,一个个都说不在乎名利,要务实中医,现在却来胡闹!” 钟山晓说道:“老师,我们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要团结全华夏的中医,首先自己要做到心中无愧,要让大家都相信!” 夏传周竖起大拇指,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有如此胸襟和抱负,真是中医之幸!” 两人回到席间,钟山晓对夏传周说道:“老师,马上我就要启程去东瀛了,这一去,生死未知,前途未卜。我想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夏传周见他眼神真切,心中一震,道:“你说!我答应你!” “我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麻烦您来华夏医学会帮我坐镇。万前辈是个好医生,不过他不善于经营和管理,薇薇虽然事事躬亲,可中医这一套东西她一点也不了解,有你在这里帮他们,我比较放心!” “好!我答应你!不过此去东瀛你也一定要小心!记住,你比针法重要,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夏传周言辞恳切,眼神灼灼,钟山晓伸出手与夏传周紧紧握在一起。 宴席结束,钟山晓和楚薇薇一起在门口送客。 刘为民特意走过来与钟山晓说话。 “我已经收到外交部的信息,他们允许你出国访问,为期一周,不过你只能自己去,和国家访问团一起出发,时间定在后天上午。” 钟山晓一直在等刘为民的消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没那么兴奋了。 “好的,谢谢刘部长!”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去东瀛吗?怎么看着还不高兴了?” 刘为民笑着说道。 “刘部长,我可不是去玩的。现在形势严峻,我是怕完不成任务,心里有些不安。” 钟山晓实话实说道。 刘为民神色一整,严肃道:“你能知道自己的使命,这很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访问团的安全他们是一定会保证的。除此之外,你想做的事还是要靠自己多动脑子。你的品质我是了解的,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谢谢刘部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钟山晓坚定的说道。 楚薇薇在一旁听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钟山晓。 见他正在忙着,只好忍住想说的话。 沈傲君一天没和他说话,就算有眼神接触,也是一闪而过。 钟山晓心中纳闷,自觉最近也没有招惹她,为何她这样回避自己? “傲君!” 钟山晓喊了一声。 沈傲君停住离去的脚步,回头看着他。 钟山晓快步走上去。 “傲君,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 “最近忙工作忙的?要劳逸结合,不要那么拼命!你手下那么多精兵强将,不必事事躬亲的!” “嗯!” “我马上要去东瀛了,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 “我给沈爷爷准备了两个方子,回去叮嘱护工,按时煎好了给沈爷爷服用。都是滋补的小方子,你要是觉得困乏了,也可以喝一点。” “嗯!” 钟山晓还想说什么,见沈傲君没什么回应,只好作罢。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就别去公司了。” “嗯!” 沈傲君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里好像有好多话,却一言不发。 楚薇薇悄悄走过来,道:“傲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她状态不太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也看出来了,完全不像那个精明干练的沈傲君了。好了,大家都走了,我们进去!” “你要去东瀛了。” 楚薇薇终于问出来。 “是啊!我一直想去,结果真到了要走的时候,还有点不知所措了。” “很危险,是不是?” “还好,刘部长说了,东瀛方面会保证我们的安全的,你不用担心。” “我要和你一起去!就这一次,你听我的!” “不行!你要是和我一起去了,家里谁管,华夏医学会谁管?还有我师父,你还要帮忙照顾呢!” 楚薇薇陷入了沉默。 钟山晓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薇薇,我这一辈子就两件大事,一是中医,一是我师父的神农九针。这件事我必须要去做,而且必须我自己去做。到了东瀛,我会小心行事,况且,东瀛人未必敢做的太过分。我会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 楚薇薇把头往他颈窝钻了钻,状如呻吟道:“我这一辈子就一件事,就是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你要去我知道拦不住你,不过,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我在等你,一直等你!” 钟山晓并不害怕,他现在的感觉应该是大战来临前的平静。 他何尝不知,此去东瀛必是千难万难。国内的形势虽不明朗,好在有逆鳞帮他看着大后方。东瀛那里的局势他一概不知,他现在除了知道几个名字,其他的还要到那里慢慢摸索。 成行在即,钟山晓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调理。楚薇薇可以帮他料理华夏医学会的事务,再加上万福生和夏传周在现场坐镇,华夏医学会他完全可以放心。 此外,逆鳞那里也需要特别交代一下,乔瀚东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曾救他于为危难之中,还邀请他加入逆鳞。乔瀚东的意见对他来讲更加重要,无论是保命还是成事,都要听听乔瀚东的建议。 徐还山也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要给他打个电话。这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他人生的信仰和支柱。每逢大事,必须要向师父交代清楚。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 钟山晓像往常一样起床,楚薇薇也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了早餐,两个鸡蛋、一碗豆浆、两个包子。 楚薇薇心事重重的看着他吃饭,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东瀛现在也很冷了,可能还要下雪,我给你准备了两套棉服,要是冷了就拿出来换上。洗漱用品放在箱子里面的夹层,毛巾也给你准备了三条,内衣裤在单独的小包里。还有最重要的,记得给手机充电,随时给我打电话,每天至少打一次……” 楚薇薇的声音很平静,但话越说越多。 钟山晓吻住她的唇,她说不出话来,温柔的回应着钟山晓的索吻。 良久,两人才分开。 钟山晓帮楚薇薇擦着他沾在她唇上的油渍,道:“薇薇,我爱你!” 楚薇薇泪眼婆娑,这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 “我爱你!永远爱你!” “差不多该出发了,九点半的飞机,还要登机呢!” 楚薇薇开车带着钟山晓向机场驶去。 京州机场。 访问团的成员已经到齐了,为了保证安全,访问团包下一架专机飞往东瀛。 团长是胡远征的老部下莫生溪,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一身军旅气质。 “钟医生,我是本次访问团的团长莫生溪。胡老交代了,到了东瀛你可以单独行动。” 钟山晓与他握了握手,只觉得这人手掌厚实且握力惊人,一看就是身上有些功夫的。 “你好,我是钟山晓,给你们添麻烦了。” “都是为国效力,不用客气。” 莫生溪不苟言笑的样子和胡狼有的一拼。 “钟医生,为了你的安全,你在东瀛的一切活动都要向我报备,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不过有事的话还是要知会我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 与楚薇薇拥抱告别之后,钟山晓随访问团一起登机。 飞机缓缓起飞,钟山晓体验到了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失重感。 “莫团长,这次你们的访问是做什么的?” 钟山晓想通过莫生溪了解一下东瀛的风土人情,与他闲聊起来。 “主要是工业技术的学习访问,我们和东瀛人的工业技术还是有差距的,他们半年前已经邀请我们前去访问,想要寻求合作机会,这次正好有机会,就去看看。” “那我们去的是东瀛哪个城市?” “京都!你要找的人就在京都,这也是特意安排的!” “哦?你知道我要找谁?” 莫生溪不苟言笑的脸上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当然知道,逆鳞已经提前调查过,胡老也特别交代了,要我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那我去做什么,你也知道了?” “知道!找神农九针!我们华夏的民族瑰宝!不光是我,访问团的人都知道,我们已经做了一些行动计划,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知道的还多?” “我不过是提前做了功课,我的习惯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哈哈哈!说得好!这就像打仗一样!你们帮我打掩护,我去完成任务。” 飞机飞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在京都机场降落。 “师父!您的针法就在这里,我一定帮您拿回去!” 第80章 邀约 下了飞机,一股寒气袭来,钟山晓不由的紧了紧衣襟。 此时他的电话响起来。 “薇薇!” “你到了吗?” “到了,刚下飞机,访问团安排了酒店,正要赶过去呢。” “嗯!万事小心!” “我知道的!” 挂了电话,莫生溪走过来说道:“我安排了车在门口,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走。” 钟山晓跟在莫生溪身后,道:“出国访问东瀛都不派人迎接吗?” 莫生溪解释道:“本来是有的,我们拒绝了对方提供的接机和酒店服务。我们在这里有大使馆,我们住大使馆下辖的酒店,安保比较好,而且环境比较私密,有助于我们的行动。” 来到机场门口,三辆老式的丰田商务车正等在那里。见到莫生溪到来,司机齐齐下车,打开车门,帮他们安置行李。 上车之后,莫生溪才说道:“这位是我们在东瀛的常驻特工,猫头鹰。” 随即又向猫头鹰介绍道:“这位是钟山晓,钟医生。逆鳞成员,代号狸猫。这次的任务是要帮助他取回一本叫做神农九针的针法。本次行动由狸猫全权指挥,我们配合他行动。” 猫头鹰转头向钟山晓咧嘴一笑,道:“逆鳞又进新人了?真了不起,我参加了三次选拔,每次都被淘汰了。” 钟山晓对于这些话震惊不已,他睁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莫生溪解释道:“这次访问团是假的,我们是借着访问团的名义来执行我们的任务。本次访问团成员全部是军中挑选出来的侦察兵。他们的专业素养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助你完成任务的!” “这都是胡爷爷安排的?” “胡老提了个思路,人员是我组织的,行动计划和事前侦查是我主导的。有任何问题,你直接和我说就行。” “原来如此!根本就没有访问团,是不是?” “有的!不过成员都被我们替换了。” “好一手瞒天过海!” 酒店房间内。 “现在,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 钟山晓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莫生溪说着,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材料,从中抽出几张照片,继续说道:“这个人你曾经见过,他叫藤井一郎,是京都富商藤井喜志的孙子。藤井家世代经商,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这张,是宫本茂,藤井一郎的跟班,平时给藤井一郎做助手,也帮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莫生溪一边介绍着他掌握的情况,一边把资料递给钟山晓。 钟山晓仔细翻阅起来。 “资料里说藤井喜志年轻的时候去过华夏?” “是的,那是早年间的事了。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京州富商彰泰宏!” “藤井喜志和彰泰宏是什么关系?” 钟山晓听到彰泰宏这个名字,下意识的有些激动。 莫生溪继续说道:“按资料显示,能证明他们之间有着正常的生意往来。彰泰宏从名不见经传的建筑工人,做到现在的房地产巨贾,这个藤井喜志一定给了他不少帮助!但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很多往来项目已经查不到了。” 钟山晓思忖着说道:“藤井喜志和彰泰宏怎么认识的?藤井喜志为什么这样帮助彰泰宏?” 他像是在提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莫生溪摇摇头,道:“这个我们一无所知,当年他们如何接触上的,如何建立的合作关系,现在还是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彰泰宏对于藤井喜志一定有些特殊的意义,否则,藤井喜志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帮助他。” 钟山晓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说说现在藤井喜志的情况,他和神农九针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藤井喜志在京都的情况我们提前摸了一遍。他在京都主要经营的是房地产、电子通信、娱乐业几个商业板块。不过,藤井喜志对中医似乎有些非比寻常的热情。” “中医?为什么?” “还不清楚,我们接触不到藤井喜志本人,对他的侦查也只是通过外围展开,我怕如果范围太大会引起藤井喜志的警觉。” “有什么办法能接触到藤井喜志吗?” “不好办。他行踪比较隐秘,活动没什么规律,想掌握他的动向,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我们只有一周的时间!” 钟山晓有些心急了。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莫生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问道:“谁?” “是东瀛这边的接待,他们想邀团共进午餐!” 莫生溪打开门,门外站着酒店服务生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东瀛人。 东瀛人满脸的微笑,鞠躬道:“您好!我是东瀛这里的访问团接待,我叫武藤健,我代表社长请各位共进午餐!” 莫生溪回头看了一眼钟山晓,钟山晓向他点了点头,莫生溪对武藤健说道:“好,请武藤先生到楼下稍待,我们准备一下就过去!” 关上门,莫生溪说道:“收拾一下,该做样子的时候还是要做的!” 钟山晓随即和莫生溪带着团员一起下了楼。 武藤健还等在大厅,规规矩矩的站立着。 见到莫生溪下来,武藤健忙迎上前,深深一躬,道:“莫团长,我们已经备下车辆,请跟我来!” 莫生溪摆摆手,道:“不要麻烦了,我们自己准备了车,你在前面带路就好!” 武藤健点头应是,道:“好的!” 车上。 钟山晓好奇的问道:“莫团长,为什么东瀛人对你如此客气,动不动就鞠躬?” 莫生溪不屑道:“在我国这是礼貌,在这里他这样和礼貌可没啥关系。东瀛人出了名的假惺惺,回了达到目的,别说鞠躬了,哪怕是给你跪下磕头都没问题。越是这样越要提高警惕,他们故意这样就是要我们放松警惕。” “我对东瀛人有些耳闻,今日亲眼得见,果然如此。” “我们要去见的这个人是藤井重工的一个社长,这家企业也是藤井喜志的产业之一。不过藤井喜志现在年事已高,并不参与其中事务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藤井喜志的儿子,藤井博浪。你认识的藤井一郎是藤井博浪的儿子。” 莫生溪向钟山晓介绍着他掌握的情况。 “你觉得我们能不能在这个饭局上得到一些藤井家的线索?” “东瀛人的畏上情节很严重,对于比他高一级的领导,他们可不敢多说,不过不妨一试。” 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武藤健站在车旁,帮访问团打开车门,道:“各位,这里是京都有名的酒店,也是京都最具东瀛特色菜系的酒店,希望大家用餐愉快!” 众人来到宴会厅,只见已有一个中年男人和年轻人早早等在那里。 钟山晓见到此人,心中一惊。 “藤井一郎!” 见到莫生溪一行来到,立即站起身道:“莫团长!我代表本社欢迎您的到来!” 武藤健此时向莫生溪翻译着,莫生溪也热情的上前与他握手,道:“藤井先生亲自迎接,我等受宠若惊啊!” “这位是我们社长藤井博浪,这位是他儿子,藤井一郎!” 武藤健向莫生溪介绍着,同时也向藤井博浪介绍着访问团的人员。 藤井一郎起身来到钟山晓身旁,用华夏语说道:“这位先生看着很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藤井先生真是健忘,正好我是医生,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藤井一郎并不惊讶,微笑着说道:“原来真的是钟先生,我以为我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呢!” 钟山晓克制住情绪,微笑道:“思念成疾?这我可不拿手,你们东瀛国手没给你看看?哦!我忘了,那个国手好像已经不能使用中医了!” 藤井一郎眼中迸发出阴毒之色,阴恻恻一笑,道:“东瀛国手可不止他一个。可华夏只有一个钟医生?东瀛和华夏水土不同,钟医生要小心饮食,不要得了什么病才好!” 钟山晓丝毫不惧,道:“泱泱华夏,我一个钟山晓可称不上国手。我不过是运气好,我相信华夏能称国手的中医,怕比东瀛的中医还要多!” 藤井一郎冷哼一声,回到座位。 钟山晓面对着一桌的海鲜没有一点食欲,莫生溪和藤井博浪聊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那个藤井一郎认出我了,不过他没有戳破。” 钟山晓对莫生溪说道。 莫生溪说道:“在我们下飞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派了眼线跟踪我们?” “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否则,就凭我们这样的访问团规模,藤井父子没必要亲自来接待。” “本来还想低调行事,没想到刚来就被识破了。” “有些事,直接摆在明面也不是坏事。有时候阳谋比阴谋好用。”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请问钟医生在吗?” 莫生溪轻声道:“你在东瀛有熟人?” “我在这那会有熟人,敌人倒是不少。” 钟山晓要起身去开门,莫生溪抢先一步拦住他,自己去打开了门。 “找钟医生有什么事?” “我是东瀛汉方医馆的管事,听闻钟医生医术超凡,我们想请钟医生前去做医学交流,烦请转告一声。” 来人说道。 钟山晓来到门口,道:“我是钟山晓,汉方医馆是什么?好像没听说过啊!” 他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还有几分不屑。 来人瞬间面色涨红,道:“汉方医馆历史悠久,医术更是精湛无比。如果钟医生愿意前往的话,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这么厉害的话,我还是不去了,我没什么好交流的!” 来人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请钟医生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承诺保证钟医生的安全!而且,只要您愿意去,我们可以提供一亿东瀛币的费用!” 钟山晓转而向莫生溪问道:“一个亿,很多吗?” 莫生溪说道:“差不多华夏币五百万,好像也没有很多。” 钟山晓又对来人说道:“你听到了,我们团长说太少了,不去!” 那人重重磕了两个头,道:“要多少,您定!” 钟山晓想了想,道:“三个亿。我说的是华夏币!” 那人惊呼一声,道:“这么多,我要回去向馆长请示一下!” “那你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钟山晓“砰”的一声关上门。 汉方医馆内。 刚去拜访钟山晓的那个东瀛人正向馆长转述着。 馆长名叫三木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人。 “他真的要三个亿?” “是的!他亲口说的!” “不是说他是钱财如粪土吗?” 三木清有些愤怒了。他一生投身医术,所识所交大部分都是不问世事的医生,这次要不是藤井一郎授意,他绝不会管这件事。 “看得出,他提要求的时候并没有过多考虑。我觉得……” “说!” “我觉得他是在戏耍我们,并不是故意想要这三个亿。” “藤井一郎说他的华夏最好的中医,上次的挑战团就是被他打败的。你看呢?” “此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藤井先生给的资料我也看了,我觉得这个人不好对付。至于他的医术,我看不出来。” “先不要回复他,等我回来再说。” 三木请拿起钟山晓的资料,转身出了门。 钟山晓在屋里待得有些闷了,对莫生溪说道:“团长,我们能不能出去转转,老在屋里待着太闷了。” “现在外面温度很低,你要不怕冷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 “我不怕冷,好不容易来一次国外,不体验一下异域风情,岂不是过宝山空手而归吗?” 莫生溪对其他团员做了一番安排,仔细交代了出门的行程和人员配置,才带着钟山晓出了门。 第80章 邀约 下了飞机,一股寒气袭来,钟山晓不由的紧了紧衣襟。 此时他的电话响起来。 “薇薇!” “你到了吗?” “到了,刚下飞机,访问团安排了酒店,正要赶过去呢。” “嗯!万事小心!” “我知道的!” 挂了电话,莫生溪走过来说道:“我安排了车在门口,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走。” 钟山晓跟在莫生溪身后,道:“出国访问东瀛都不派人迎接吗?” 莫生溪解释道:“本来是有的,我们拒绝了对方提供的接机和酒店服务。我们在这里有大使馆,我们住大使馆下辖的酒店,安保比较好,而且环境比较私密,有助于我们的行动。” 来到机场门口,三辆老式的丰田商务车正等在那里。见到莫生溪到来,司机齐齐下车,打开车门,帮他们安置行李。 上车之后,莫生溪才说道:“这位是我们在东瀛的常驻特工,猫头鹰。” 随即又向猫头鹰介绍道:“这位是钟山晓,钟医生。逆鳞成员,代号狸猫。这次的任务是要帮助他取回一本叫做神农九针的针法。本次行动由狸猫全权指挥,我们配合他行动。” 猫头鹰转头向钟山晓咧嘴一笑,道:“逆鳞又进新人了?真了不起,我参加了三次选拔,每次都被淘汰了。” 钟山晓对于这些话震惊不已,他睁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莫生溪解释道:“这次访问团是假的,我们是借着访问团的名义来执行我们的任务。本次访问团成员全部是军中挑选出来的侦察兵。他们的专业素养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助你完成任务的!” “这都是胡爷爷安排的?” “胡老提了个思路,人员是我组织的,行动计划和事前侦查是我主导的。有任何问题,你直接和我说就行。” “原来如此!根本就没有访问团,是不是?” “有的!不过成员都被我们替换了。” “好一手瞒天过海!” 酒店房间内。 “现在,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 钟山晓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莫生溪说着,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材料,从中抽出几张照片,继续说道:“这个人你曾经见过,他叫藤井一郎,是京都富商藤井喜志的孙子。藤井家世代经商,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这张,是宫本茂,藤井一郎的跟班,平时给藤井一郎做助手,也帮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莫生溪一边介绍着他掌握的情况,一边把资料递给钟山晓。 钟山晓仔细翻阅起来。 “资料里说藤井喜志年轻的时候去过华夏?” “是的,那是早年间的事了。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京州富商彰泰宏!” “藤井喜志和彰泰宏是什么关系?” 钟山晓听到彰泰宏这个名字,下意识的有些激动。 莫生溪继续说道:“按资料显示,能证明他们之间有着正常的生意往来。彰泰宏从名不见经传的建筑工人,做到现在的房地产巨贾,这个藤井喜志一定给了他不少帮助!但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很多往来项目已经查不到了。” 钟山晓思忖着说道:“藤井喜志和彰泰宏怎么认识的?藤井喜志为什么这样帮助彰泰宏?” 他像是在提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莫生溪摇摇头,道:“这个我们一无所知,当年他们如何接触上的,如何建立的合作关系,现在还是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彰泰宏对于藤井喜志一定有些特殊的意义,否则,藤井喜志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帮助他。” 钟山晓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说说现在藤井喜志的情况,他和神农九针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藤井喜志在京都的情况我们提前摸了一遍。他在京都主要经营的是房地产、电子通信、娱乐业几个商业板块。不过,藤井喜志对中医似乎有些非比寻常的热情。” “中医?为什么?” “还不清楚,我们接触不到藤井喜志本人,对他的侦查也只是通过外围展开,我怕如果范围太大会引起藤井喜志的警觉。” “有什么办法能接触到藤井喜志吗?” “不好办。他行踪比较隐秘,活动没什么规律,想掌握他的动向,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我们只有一周的时间!” 钟山晓有些心急了。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莫生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问道:“谁?” “是东瀛这边的接待,他们想邀团共进午餐!” 莫生溪打开门,门外站着酒店服务生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东瀛人。 东瀛人满脸的微笑,鞠躬道:“您好!我是东瀛这里的访问团接待,我叫武藤健,我代表社长请各位共进午餐!” 莫生溪回头看了一眼钟山晓,钟山晓向他点了点头,莫生溪对武藤健说道:“好,请武藤先生到楼下稍待,我们准备一下就过去!” 关上门,莫生溪说道:“收拾一下,该做样子的时候还是要做的!” 钟山晓随即和莫生溪带着团员一起下了楼。 武藤健还等在大厅,规规矩矩的站立着。 见到莫生溪下来,武藤健忙迎上前,深深一躬,道:“莫团长,我们已经备下车辆,请跟我来!” 莫生溪摆摆手,道:“不要麻烦了,我们自己准备了车,你在前面带路就好!” 武藤健点头应是,道:“好的!” 车上。 钟山晓好奇的问道:“莫团长,为什么东瀛人对你如此客气,动不动就鞠躬?” 莫生溪不屑道:“在我国这是礼貌,在这里他这样和礼貌可没啥关系。东瀛人出了名的假惺惺,回了达到目的,别说鞠躬了,哪怕是给你跪下磕头都没问题。越是这样越要提高警惕,他们故意这样就是要我们放松警惕。” “我对东瀛人有些耳闻,今日亲眼得见,果然如此。” “我们要去见的这个人是藤井重工的一个社长,这家企业也是藤井喜志的产业之一。不过藤井喜志现在年事已高,并不参与其中事务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藤井喜志的儿子,藤井博浪。你认识的藤井一郎是藤井博浪的儿子。” 莫生溪向钟山晓介绍着他掌握的情况。 “你觉得我们能不能在这个饭局上得到一些藤井家的线索?” “东瀛人的畏上情节很严重,对于比他高一级的领导,他们可不敢多说,不过不妨一试。” 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武藤健站在车旁,帮访问团打开车门,道:“各位,这里是京都有名的酒店,也是京都最具东瀛特色菜系的酒店,希望大家用餐愉快!” 众人来到宴会厅,只见已有一个中年男人和年轻人早早等在那里。 钟山晓见到此人,心中一惊。 “藤井一郎!” 见到莫生溪一行来到,立即站起身道:“莫团长!我代表本社欢迎您的到来!” 武藤健此时向莫生溪翻译着,莫生溪也热情的上前与他握手,道:“藤井先生亲自迎接,我等受宠若惊啊!” “这位是我们社长藤井博浪,这位是他儿子,藤井一郎!” 武藤健向莫生溪介绍着,同时也向藤井博浪介绍着访问团的人员。 藤井一郎起身来到钟山晓身旁,用华夏语说道:“这位先生看着很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藤井先生真是健忘,正好我是医生,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藤井一郎并不惊讶,微笑着说道:“原来真的是钟先生,我以为我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呢!” 钟山晓克制住情绪,微笑道:“思念成疾?这我可不拿手,你们东瀛国手没给你看看?哦!我忘了,那个国手好像已经不能使用中医了!” 藤井一郎眼中迸发出阴毒之色,阴恻恻一笑,道:“东瀛国手可不止他一个。可华夏只有一个钟医生?东瀛和华夏水土不同,钟医生要小心饮食,不要得了什么病才好!” 钟山晓丝毫不惧,道:“泱泱华夏,我一个钟山晓可称不上国手。我不过是运气好,我相信华夏能称国手的中医,怕比东瀛的中医还要多!” 藤井一郎冷哼一声,回到座位。 钟山晓面对着一桌的海鲜没有一点食欲,莫生溪和藤井博浪聊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那个藤井一郎认出我了,不过他没有戳破。” 钟山晓对莫生溪说道。 莫生溪说道:“在我们下飞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派了眼线跟踪我们?” “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否则,就凭我们这样的访问团规模,藤井父子没必要亲自来接待。” “本来还想低调行事,没想到刚来就被识破了。” “有些事,直接摆在明面也不是坏事。有时候阳谋比阴谋好用。”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请问钟医生在吗?” 莫生溪轻声道:“你在东瀛有熟人?” “我在这那会有熟人,敌人倒是不少。” 钟山晓要起身去开门,莫生溪抢先一步拦住他,自己去打开了门。 “找钟医生有什么事?” “我是东瀛汉方医馆的管事,听闻钟医生医术超凡,我们想请钟医生前去做医学交流,烦请转告一声。” 来人说道。 钟山晓来到门口,道:“我是钟山晓,汉方医馆是什么?好像没听说过啊!” 他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还有几分不屑。 来人瞬间面色涨红,道:“汉方医馆历史悠久,医术更是精湛无比。如果钟医生愿意前往的话,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这么厉害的话,我还是不去了,我没什么好交流的!” 来人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请钟医生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承诺保证钟医生的安全!而且,只要您愿意去,我们可以提供一亿东瀛币的费用!” 钟山晓转而向莫生溪问道:“一个亿,很多吗?” 莫生溪说道:“差不多华夏币五百万,好像也没有很多。” 钟山晓又对来人说道:“你听到了,我们团长说太少了,不去!” 那人重重磕了两个头,道:“要多少,您定!” 钟山晓想了想,道:“三个亿。我说的是华夏币!” 那人惊呼一声,道:“这么多,我要回去向馆长请示一下!” “那你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钟山晓“砰”的一声关上门。 汉方医馆内。 刚去拜访钟山晓的那个东瀛人正向馆长转述着。 馆长名叫三木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人。 “他真的要三个亿?” “是的!他亲口说的!” “不是说他是钱财如粪土吗?” 三木清有些愤怒了。他一生投身医术,所识所交大部分都是不问世事的医生,这次要不是藤井一郎授意,他绝不会管这件事。 “看得出,他提要求的时候并没有过多考虑。我觉得……” “说!” “我觉得他是在戏耍我们,并不是故意想要这三个亿。” “藤井一郎说他的华夏最好的中医,上次的挑战团就是被他打败的。你看呢?” “此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藤井先生给的资料我也看了,我觉得这个人不好对付。至于他的医术,我看不出来。” “先不要回复他,等我回来再说。” 三木请拿起钟山晓的资料,转身出了门。 钟山晓在屋里待得有些闷了,对莫生溪说道:“团长,我们能不能出去转转,老在屋里待着太闷了。” “现在外面温度很低,你要不怕冷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 “我不怕冷,好不容易来一次国外,不体验一下异域风情,岂不是过宝山空手而归吗?” 莫生溪对其他团员做了一番安排,仔细交代了出门的行程和人员配置,才带着钟山晓出了门。 第81章 汉方医馆的秘密 三木清看着钟山晓的资料,见到“神农九针”四个字的时候,神色一变,精神顿时有些紧张。 这个针法在他年轻时已经听闻多次,每次听到这神乎其技的针法,他都心驰神往,如痴如醉。虽然汉方医馆也有人仔细研究过神农九针,不过据他的了解,汉方医馆的神农九针与真正的神农九针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这次见到神农九针的传人,这是他距离神农九针距离最近的一次。 来到一处小院,向两个门童恭敬一躬,道:“学生三木清,求见老师,烦请通报。” 门童应诺一声,道:“请在此等候。” 不多时,门童回来,道:“三木先生,主人请您进去。” 三木清来到一个木屋门外,道:“老师!学生有一事向您请教。”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紧张,慢慢说。” “是!这次来了几个华夏人,据说是神农九针的传人,学生不知如何处置,向您请教。” 屋内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声音再次响起:“进来!” 三木清这才整理仪容慢慢进了屋。 屋内的老师正拿着一盒银针,细细擦拭着。 三木清在屋里待了好久,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老师却跟他说了很多。 钟山晓此时正漫步的京都街头。 “这时候要是有薇薇在就好了。” 他正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迎面和一个东瀛女人撞了个满怀。 那女人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钟山晓一句也听不懂,下意识用自己的母语说道:“对不起了,撞到你了。” 那个东瀛女子见他说的是华夏语,当即说道:“你是华夏人?” “是的,你会说华夏语?你也是华夏人吗?真是太巧了!” “不,我不是华夏人,我是东瀛人!” “那你华夏语说的真地道,要不是你说,真听不出你是东瀛人。” “我在东瀛出生,不过很小的时候就去华夏读书了,可以说是在华夏长大的,算是半个华夏人?” “原来是这样。” “我叫刘晴,你呢?” “我叫钟山晓!” “哦!我在华夏的时候听说过你,你是那个神医?来东瀛做什么的?玩吗?” 刘晴好像完全继承了华夏的一些风土人情,很有些自来熟的性子。 “对,闲来无事,过来领略一下异国风情!” “那你遇到我可是你有福气了!京都没有我不熟的地方,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莫生溪在旁悄悄对钟山晓使了个眼色,示意钟山晓小心。 钟山晓向莫生溪点点头,对刘晴说道:“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走走就行了,一会就回去休息了。” 刘晴不再坚持,道:“那我能跟你合个影吗?他乡遇故知,也算是一种缘分嘛!” 美女的要求向来不好拒绝,更何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钟山晓与她合了影,便就此分别。 莫生溪凑上来说道:“这个女人很漂亮!” 钟山晓没听出他的话外音,道:“东瀛也不缺美女啊!” “这么漂亮的女人,会说华夏语,还是个东瀛人,正好在我们刚出门的时候就被你撞到……太巧合了!” “是有些巧合!”钟山晓不禁莞尔一笑。 “我不相信巧合。” “那你真是缺少一些情趣。” 莫生溪带着钟山晓来到一个浴池,道:“京都的沐浴文化,来体验一下!” 钟山晓说道:“什么沐浴文化,不就是泡澡吗?” 两人进入室内,两个女孩当即过来迎接。 只听一个女孩叽里咕噜一阵,钟山晓一言不发的看向莫生溪。 莫生溪却用流利的东瀛话与侍者交谈起来,这让在一旁的钟山晓吃了一惊。 “你会说东瀛话?” “当然,我曾在京都工作过两年,为了工作便利就花了点时间学了学。东瀛话很简单,你要有兴趣我可以教教你。” “我就算了,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看东瀛的文字倒有些眼熟,看着和华夏字差不多。” 莫生溪哈哈一笑,道:“东瀛的文字就是学我们的文字,不过只学了一半,所以你看着眼熟。走,我们进去!” 为了安全和隐私,莫生溪特意定了一间单独的浴室,方便二人谈话,又不会被打扰。 两人裹着浴巾下了浴池。 “这和我们的泡澡也没啥区别啊,连个搓澡的都没有。” “东瀛人喜欢泡澡,主要还是为了放松肉体、舒缓紧张的精神。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也不喜欢泡,后来才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工作性质的特殊,让我时常神经紧绷,在池子里泡一会,精神也会清明一些。” “看来是你想泡澡了!还找这么多借口。” 莫生溪的脸被热气熏的红红的,道:“刚才我们一出来我就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后来你撞到那个女人,我一分神的功夫,几个人又消失不见了。我怀疑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先在这里躲一躲,等外面的兄弟查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知道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吗?”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是冲你来的。” “哈哈哈!他不冲我来,我还想冲他去呢!一会出去看看,我正想会会他们呢!” 此时,“老师”的小院中正有人向老师报告着钟山晓一行人的行踪和位置。 屋内的“老师”静静地听完,道:“继续跟着,别动他们,留意藤井一郎的动向。随时告诉我。” 泡了半个小时,钟山晓从浴池中出来,浑身红彤彤的,像被煮熟的大虾。 “先出去看看有什么动静。” 莫生溪穿戴好,率先出了门。 几个手下见他出来,迎上来说道:“跟踪的有四个人,已经解决了。没发现那个女人有异常,还有个兄弟在跟着。” 莫生溪点点头,道:“可能是我太谨慎了,让跟踪的兄弟回来,一会儿我们去吃饭。侯国柱,你们几个可能已经暴露了,你们跟紧警戒,让李乐那组人负责外围安保。” 莫生溪把安保分为两组,一组四个人,刚才侯国柱一组去调查跟踪的人,只剩隐藏的李乐一组还在隐藏。 侯国柱点头应是。 莫生溪把钟山晓接出来,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是在外面吃还是回酒店?” 钟山晓说道:“就在外面吃点,酒店里都是华夏菜系。藤井请客我一口也没吃,这里的海鲜很出名,不如大家一起尝尝。” 莫生溪指着不远的一家饭店,道:“前面那个店很不错,就去那里!” 说完,对侯国柱交代一声,侯国柱应声而去。 侯国柱带人先进了酒店,没发现异常才请钟山晓进去。 几人刚进门,钟山晓就看到他刚才撞到的刘晴在准备点餐。 “你看,巧合又来了!” 钟山晓向莫生溪调侃一句。 莫生溪一皱眉,道:“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吗?” 侯国柱接话道:“没有,刚才那个位置还没有人坐。前后不过两分钟,她不可能隐藏的这么好。” 莫生溪清清嗓子,道:“让大家打起精神来,注意警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跟的这么紧,躲是躲不掉了!” 侯国柱向腰间摸了摸,道:“是!” 刘晴已经看到钟山晓,她起身热情的打招呼道:“哎!钟医生!” 钟山晓无奈,只好向她走去。 “刘晴!真巧,又见面了!” “是啊!我一抬头就看到你了!你也来吃饭吗?我们拼一桌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山晓和莫生溪双双落座。 “刘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一个人吗?” 钟山晓先开口问道。 刘晴一脸惊喜的样子,道:“我一个人,本来约了一个朋友,结果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莫生溪说道:“刘小姐在京都工作吗?” “不是的,我的工作在华夏,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走访一下以前的朋友故交和家里的长辈。” “哦?这么说,刘小姐是华夏人了?” “我小时候就移民到华夏的沪上了,不过中间也回来过几次,对京都还是比较熟悉的。” 刘晴坦诚道。 莫生溪一边观察着刘晴的神态,一边问道:“那刘小姐知道京都的汉方医馆吗?” 刘晴掩唇一笑,道:“这个只怕不是京都人也知道的?汉方医馆在整个东瀛都很有名,说他们医术很不错,很多达官显贵找他们治病、调理身体的。” 钟山晓说道:“能讲讲汉方会馆的事吗?我对这个医馆很有兴趣。” “其实我对汉方医馆了解不是很多,不过我听说汉方医馆的医术传承是来自华夏的中医。后来慢慢形成东瀛自己的医术体系,便想要摆脱中医的影响。我觉得汉方医馆这样做是不对的,学了华夏中医的医术,又不承认自己的医学传承,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刘晴有些愤愤然。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现在我相信你是华夏人了!” “我知道你是华夏有名的中医,你来找汉方医馆做什么?该不是要挑战他们的医术?” 刘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激动不已。 钟山晓说道:“我可没说我是来找汉方医馆的,我来京都纯粹是为了旅游,体验异国风情。” “哎,我还以为有幸成为历史的见证者呢,你要是去汉方医馆踢馆,一定能赢!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我自己!哈哈哈!” 一顿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钟医生住在哪个酒店?” “为了方便,我住在大使馆下辖的国威酒店。” “我也住那里,我来京都好几次,都是住那里的,又安全又方便,还能吃到地道的华夏菜!” 莫生溪看着这个美丽动人的刘晴,心中怀疑更盛。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巧合,所有巧合都是精心安排的骗局!” 刘晴搭着钟山晓的车,一起回了酒店。 一路上,刘晴一直和钟山晓聊天,问东问西的,表现得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莫生溪却一直在留意她,想要从她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丝破绽。 事实证明,一个女人想要伪装的时候,男人真的很难发现。 回到酒店房间,莫生溪对钟山晓叮嘱道:“这个刘晴只怕没那么简单,我在她身上没发现一丝破绽。” 钟山晓安慰道:“不一定所有接近我们的人,都是另有所图?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 “那也得看身处何地。在这里,我不信有这么多好人。” 钟山晓能理解莫生溪的用心良苦, 东瀛的形势不明朗,目前显现出来的就有一个藤井一郎,还有汉方会馆虎视眈眈不知道其目的,不过大概率不会友善。 在这种情况下,要帮助钟山晓平安无事的完成任务,更是难上加难。 “时间有限,我们在东瀛的时间不会太长,短短一周我们要找到神农九针还要想办法拿回来,如果我们固若金汤,敌人进不来,我们更进不去敌人内部。为了任务,冒些风险是值得的!” 钟山晓说出自己的考虑。 “我们目前只知道针法可能在汉方会馆,不过我们不清楚汉方会馆和藤井一郎的关系。况且,既然东瀛有医生学习过神农九针,那就说明针法一定有一些人接触过,最有可能接触到针法的,就是汉方医馆的馆长。我们要想办法接近汉方医馆,还要查清楚针法在不在那里。” 莫生溪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计划先从侧面侦查一下汉方医馆的情况,要预估一下进去汉方医馆的风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该冒险的时候,还是要冒险的!” 莫生溪有些着急,道:“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我要是空手而回,比杀了我还难受!” 钟山晓也表明了态度。 房间内沉默良久,莫生溪终于开口道:“那就按你的办法来,不过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及时跟我沟通!” “好!我答应你!” 第81章 汉方医馆的秘密 三木清看着钟山晓的资料,见到“神农九针”四个字的时候,神色一变,精神顿时有些紧张。 这个针法在他年轻时已经听闻多次,每次听到这神乎其技的针法,他都心驰神往,如痴如醉。虽然汉方医馆也有人仔细研究过神农九针,不过据他的了解,汉方医馆的神农九针与真正的神农九针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这次见到神农九针的传人,这是他距离神农九针距离最近的一次。 来到一处小院,向两个门童恭敬一躬,道:“学生三木清,求见老师,烦请通报。” 门童应诺一声,道:“请在此等候。” 不多时,门童回来,道:“三木先生,主人请您进去。” 三木清来到一个木屋门外,道:“老师!学生有一事向您请教。”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紧张,慢慢说。” “是!这次来了几个华夏人,据说是神农九针的传人,学生不知如何处置,向您请教。” 屋内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声音再次响起:“进来!” 三木清这才整理仪容慢慢进了屋。 屋内的老师正拿着一盒银针,细细擦拭着。 三木清在屋里待了好久,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老师却跟他说了很多。 钟山晓此时正漫步的京都街头。 “这时候要是有薇薇在就好了。” 他正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迎面和一个东瀛女人撞了个满怀。 那女人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钟山晓一句也听不懂,下意识用自己的母语说道:“对不起了,撞到你了。” 那个东瀛女子见他说的是华夏语,当即说道:“你是华夏人?” “是的,你会说华夏语?你也是华夏人吗?真是太巧了!” “不,我不是华夏人,我是东瀛人!” “那你华夏语说的真地道,要不是你说,真听不出你是东瀛人。” “我在东瀛出生,不过很小的时候就去华夏读书了,可以说是在华夏长大的,算是半个华夏人?” “原来是这样。” “我叫刘晴,你呢?” “我叫钟山晓!” “哦!我在华夏的时候听说过你,你是那个神医?来东瀛做什么的?玩吗?” 刘晴好像完全继承了华夏的一些风土人情,很有些自来熟的性子。 “对,闲来无事,过来领略一下异国风情!” “那你遇到我可是你有福气了!京都没有我不熟的地方,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莫生溪在旁悄悄对钟山晓使了个眼色,示意钟山晓小心。 钟山晓向莫生溪点点头,对刘晴说道:“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走走就行了,一会就回去休息了。” 刘晴不再坚持,道:“那我能跟你合个影吗?他乡遇故知,也算是一种缘分嘛!” 美女的要求向来不好拒绝,更何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钟山晓与她合了影,便就此分别。 莫生溪凑上来说道:“这个女人很漂亮!” 钟山晓没听出他的话外音,道:“东瀛也不缺美女啊!” “这么漂亮的女人,会说华夏语,还是个东瀛人,正好在我们刚出门的时候就被你撞到……太巧合了!” “是有些巧合!”钟山晓不禁莞尔一笑。 “我不相信巧合。” “那你真是缺少一些情趣。” 莫生溪带着钟山晓来到一个浴池,道:“京都的沐浴文化,来体验一下!” 钟山晓说道:“什么沐浴文化,不就是泡澡吗?” 两人进入室内,两个女孩当即过来迎接。 只听一个女孩叽里咕噜一阵,钟山晓一言不发的看向莫生溪。 莫生溪却用流利的东瀛话与侍者交谈起来,这让在一旁的钟山晓吃了一惊。 “你会说东瀛话?” “当然,我曾在京都工作过两年,为了工作便利就花了点时间学了学。东瀛话很简单,你要有兴趣我可以教教你。” “我就算了,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看东瀛的文字倒有些眼熟,看着和华夏字差不多。” 莫生溪哈哈一笑,道:“东瀛的文字就是学我们的文字,不过只学了一半,所以你看着眼熟。走,我们进去!” 为了安全和隐私,莫生溪特意定了一间单独的浴室,方便二人谈话,又不会被打扰。 两人裹着浴巾下了浴池。 “这和我们的泡澡也没啥区别啊,连个搓澡的都没有。” “东瀛人喜欢泡澡,主要还是为了放松肉体、舒缓紧张的精神。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也不喜欢泡,后来才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工作性质的特殊,让我时常神经紧绷,在池子里泡一会,精神也会清明一些。” “看来是你想泡澡了!还找这么多借口。” 莫生溪的脸被热气熏的红红的,道:“刚才我们一出来我就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后来你撞到那个女人,我一分神的功夫,几个人又消失不见了。我怀疑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先在这里躲一躲,等外面的兄弟查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知道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吗?”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是冲你来的。” “哈哈哈!他不冲我来,我还想冲他去呢!一会出去看看,我正想会会他们呢!” 此时,“老师”的小院中正有人向老师报告着钟山晓一行人的行踪和位置。 屋内的“老师”静静地听完,道:“继续跟着,别动他们,留意藤井一郎的动向。随时告诉我。” 泡了半个小时,钟山晓从浴池中出来,浑身红彤彤的,像被煮熟的大虾。 “先出去看看有什么动静。” 莫生溪穿戴好,率先出了门。 几个手下见他出来,迎上来说道:“跟踪的有四个人,已经解决了。没发现那个女人有异常,还有个兄弟在跟着。” 莫生溪点点头,道:“可能是我太谨慎了,让跟踪的兄弟回来,一会儿我们去吃饭。侯国柱,你们几个可能已经暴露了,你们跟紧警戒,让李乐那组人负责外围安保。” 莫生溪把安保分为两组,一组四个人,刚才侯国柱一组去调查跟踪的人,只剩隐藏的李乐一组还在隐藏。 侯国柱点头应是。 莫生溪把钟山晓接出来,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是在外面吃还是回酒店?” 钟山晓说道:“就在外面吃点,酒店里都是华夏菜系。藤井请客我一口也没吃,这里的海鲜很出名,不如大家一起尝尝。” 莫生溪指着不远的一家饭店,道:“前面那个店很不错,就去那里!” 说完,对侯国柱交代一声,侯国柱应声而去。 侯国柱带人先进了酒店,没发现异常才请钟山晓进去。 几人刚进门,钟山晓就看到他刚才撞到的刘晴在准备点餐。 “你看,巧合又来了!” 钟山晓向莫生溪调侃一句。 莫生溪一皱眉,道:“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吗?” 侯国柱接话道:“没有,刚才那个位置还没有人坐。前后不过两分钟,她不可能隐藏的这么好。” 莫生溪清清嗓子,道:“让大家打起精神来,注意警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跟的这么紧,躲是躲不掉了!” 侯国柱向腰间摸了摸,道:“是!” 刘晴已经看到钟山晓,她起身热情的打招呼道:“哎!钟医生!” 钟山晓无奈,只好向她走去。 “刘晴!真巧,又见面了!” “是啊!我一抬头就看到你了!你也来吃饭吗?我们拼一桌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山晓和莫生溪双双落座。 “刘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一个人吗?” 钟山晓先开口问道。 刘晴一脸惊喜的样子,道:“我一个人,本来约了一个朋友,结果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莫生溪说道:“刘小姐在京都工作吗?” “不是的,我的工作在华夏,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走访一下以前的朋友故交和家里的长辈。” “哦?这么说,刘小姐是华夏人了?” “我小时候就移民到华夏的沪上了,不过中间也回来过几次,对京都还是比较熟悉的。” 刘晴坦诚道。 莫生溪一边观察着刘晴的神态,一边问道:“那刘小姐知道京都的汉方医馆吗?” 刘晴掩唇一笑,道:“这个只怕不是京都人也知道的?汉方医馆在整个东瀛都很有名,说他们医术很不错,很多达官显贵找他们治病、调理身体的。” 钟山晓说道:“能讲讲汉方会馆的事吗?我对这个医馆很有兴趣。” “其实我对汉方医馆了解不是很多,不过我听说汉方医馆的医术传承是来自华夏的中医。后来慢慢形成东瀛自己的医术体系,便想要摆脱中医的影响。我觉得汉方医馆这样做是不对的,学了华夏中医的医术,又不承认自己的医学传承,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刘晴有些愤愤然。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现在我相信你是华夏人了!” “我知道你是华夏有名的中医,你来找汉方医馆做什么?该不是要挑战他们的医术?” 刘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激动不已。 钟山晓说道:“我可没说我是来找汉方医馆的,我来京都纯粹是为了旅游,体验异国风情。” “哎,我还以为有幸成为历史的见证者呢,你要是去汉方医馆踢馆,一定能赢!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我自己!哈哈哈!” 一顿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钟医生住在哪个酒店?” “为了方便,我住在大使馆下辖的国威酒店。” “我也住那里,我来京都好几次,都是住那里的,又安全又方便,还能吃到地道的华夏菜!” 莫生溪看着这个美丽动人的刘晴,心中怀疑更盛。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巧合,所有巧合都是精心安排的骗局!” 刘晴搭着钟山晓的车,一起回了酒店。 一路上,刘晴一直和钟山晓聊天,问东问西的,表现得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莫生溪却一直在留意她,想要从她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丝破绽。 事实证明,一个女人想要伪装的时候,男人真的很难发现。 回到酒店房间,莫生溪对钟山晓叮嘱道:“这个刘晴只怕没那么简单,我在她身上没发现一丝破绽。” 钟山晓安慰道:“不一定所有接近我们的人,都是另有所图?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 “那也得看身处何地。在这里,我不信有这么多好人。” 钟山晓能理解莫生溪的用心良苦, 东瀛的形势不明朗,目前显现出来的就有一个藤井一郎,还有汉方会馆虎视眈眈不知道其目的,不过大概率不会友善。 在这种情况下,要帮助钟山晓平安无事的完成任务,更是难上加难。 “时间有限,我们在东瀛的时间不会太长,短短一周我们要找到神农九针还要想办法拿回来,如果我们固若金汤,敌人进不来,我们更进不去敌人内部。为了任务,冒些风险是值得的!” 钟山晓说出自己的考虑。 “我们目前只知道针法可能在汉方会馆,不过我们不清楚汉方会馆和藤井一郎的关系。况且,既然东瀛有医生学习过神农九针,那就说明针法一定有一些人接触过,最有可能接触到针法的,就是汉方医馆的馆长。我们要想办法接近汉方医馆,还要查清楚针法在不在那里。” 莫生溪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计划先从侧面侦查一下汉方医馆的情况,要预估一下进去汉方医馆的风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该冒险的时候,还是要冒险的!” 莫生溪有些着急,道:“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我要是空手而回,比杀了我还难受!” 钟山晓也表明了态度。 房间内沉默良久,莫生溪终于开口道:“那就按你的办法来,不过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及时跟我沟通!” “好!我答应你!” 第82章 三个亿的出场费 莫生溪继续说道:“今天你给汉方会馆开出三个亿的条件,不怕他们不接受吗?” 钟山晓不在乎,道:“他们一定会接受的,别说是三个亿,哪怕是五个亿他们也一定会接受。” “为什么?” “因为神农九针!他们知道神农九针的意义,只是他们现在还没能把神农九针完全学会,靠针法的指导是无法用于实际医疗的。” “你的意思是,这针法就像一个专利,他们向你支付三个亿的真实目的是想从你这里学到针法的精髓?” “差不多。更关键的是,他们如果掌握了这套针法,说不定还会说这套针法是他们发明的,而我们才是从他们这里偷学的针法。” “就凭东瀛人一贯的做派来说,你说的完全有可能!” “这么好的机会,只要花三个亿,如果你是东瀛人,你觉得值不值?” “值!简直太值了!” 莫生溪恍然大悟,道:“你并不是想要这三个亿,你是想借机进入汉方医馆,从医馆内部调查针法的下落!” “这只是初步的想法,具体怎么做还要随机应变!”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莫生溪回了自己房间,只留下钟山晓自己在屋里。 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雪。 繁华的京都霓虹闪烁,一片片雪花隔着玻璃慢慢落下来,就像雪白的樱花。 钟山晓给楚薇薇打去了电话。 “薇薇,睡了吗?” “还没!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 楚薇薇的声音里,总是沉浸着无数的温柔。 “犹豫什么?想打就打!” “我怕你还在忙,不想影响你。” “京都下雪了,京州怎么样?你怎么样?” “京州还没下雪,不过今天的雾很大,我怕路上不安全,让大家早早下班了。你在京都冷不冷?饭还吃得惯吗?” “都挺好的!团长安排在大使馆管辖的国威酒店,里面差不多都是华夏人,饭菜也都是华夏口味的,和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钟山晓好像听到楚薇薇在轻轻啜泣。 “怎么哭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心里有些不安。” “我也想你了,白天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钟山晓把一天的经历和楚薇薇说了一遍,楚薇薇静静地听着。 “现在我们在等汉方医馆的答复。” 钟山晓说完,坐进沙发里,闭上眼睛。 “汉方医馆是不是上次来京州向你挑战的那伙人?” “就是他们,不过中间有藤井一郎的介入,不知道他和汉方会馆之间的关系。”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藤井一郎和汉方会馆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汉方会馆在这时候邀请钟山晓前去交流学习,其中必然有藤井一郎的授意。 楚薇薇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起来。 “那你不能去那个汉方会馆!东瀛人手段残忍,性格卑鄙,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钟山晓说道:“我仔细想过,我现在的身份是交流访问团的团员,藤井一郎不敢对我怎么样。无非是想把在华夏丢掉的面子在这里找回来。正好,我可以趁这个机会进入汉方医馆,查找一下针法的下落。” “那你一定要小心,让团长安排人和你一起去。” “这点你大可放心,团长会和我一起去的。” 楚薇薇为了让钟山晓多休息一会儿,终于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钟山晓正在洗漱的时候,莫生溪便来敲他房门。 一进门,莫生溪就说道:“我收到了汉方会馆的邀约,邀团去汉方医馆做客。” 钟山晓疑惑道:“我们访问团是来访问工业制造项目的,和汉方医馆八竿子打不着。看来是藤井一郎着急了,他急于想要挽回他的面子。” 莫生溪问道:“那我们怎么处理?” “去!不但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让使馆安排一些记者来采访,我们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征服汉方会馆!” 莫生溪知道钟山晓的意图,会心一笑,道:“你是想把京州扬国威的情景在京都重演?” “不错!这是中医扬名的好机会。既然汉方会馆愿意做这个黄盖,那我也愿意做周瑜。” 上午十点,国威宾馆宴会厅。 莫生溪在台上向记者们发布最新的决定。 “汉方医馆和钟医生在京州就有过交流,相信大家都知道那次交流的结果。这次来到京都,汉方医馆再次向我钟医生发出诚挚的邀请,钟医生也想对汉方医馆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所以,作为访问团的团长,我决定,允许钟医生去汉方会馆亲切交流和访问。” 莫生溪一番话是软刀子割肉,东瀛人当然知道上次在京州的交流结果。沈傲君为了让东瀛人记住教训,特意让藤井一郎在媒体上公布了认输的公告,承认了汉方医馆的医术传承自华夏的中医。 这就像在东瀛人的自尊上划了一道深深地口子,如今,这个伤口还没有恢复,难道要再次被划上一刀吗? 莫生溪特意邀请了华夏驻京都的记者,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国内。 “莫团长,据我所知,你们访问团是为了交流重工业制造的项目来的京都,现在为什么要接受医疗技术方面的邀约呢?” 一个华夏记者问道。 “本来我们没打算做医疗方面的交流,可我们团员钟医生名声在外,汉方医馆再三邀请,实在是盛情难却。在征求了钟医生的意见之后,才做此决定。” 钟山晓要访问汉方医馆的消息一出来,京都人的情绪瞬间沸腾起来。 在得知那个打败汉方医馆的钟医生就在京都以后,京都所有的汉方医生纷纷叫嚷着要挑战钟山晓,誓死扞卫汉方医馆的尊严。 好在国威酒店作为大使馆下辖资产,受到严格的武装保护。 记者会是莫生溪负责召开的,钟山晓并未露面。饶是如此,钟山晓的照片也被张贴的到处都是。 京都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因为钟山晓,已经彻底燃烧起来。 汉方医馆内,三木清看着电视台的报道,心中五味杂陈。 他拿起一份报纸,匆忙去往老师的小院。 “烦请禀告老师,三木清有事向老师汇报。” 门卫答应一声,不多时,三木清被请进屋里。 “老师,华夏人开了记者招待会,这是今天的报纸。” 钟山晓隔窗看着外面情绪高涨的京都人,接过刘晴递过来的茶水,仔细品尝起来。 “汉方医馆邀请你去交流,实际上就是要向你发起挑战。你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太大意了?” 刘晴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来到钟山晓的房间询问。 钟山晓微笑道:“你对我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毕竟是在京都,听说汉方医馆的馆长三木清很厉害,你要是上门应战,他一定会出手的。” 刘晴说着自己的顾虑。 钟山晓呵呵一笑,道:“他们之所以邀请我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了报仇!” “这只是其中一点。最主要的他们还是想要我的神农九针!” “神农九针不是就在他们手里吗?” “如果仅凭那本针法就能学成的话,上次在京州他们就不会输。” “你是说,他们拿到针法其实并没有用?” “有用,但不像你想的那么有用!这就像读书,一样的教材,为什么有的人能考一百分,有的人却不及格?” 刘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钟山晓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道:“你等着看就行了。” 刘晴与钟山晓谈论了许久,多半是与神农九针有关的。 钟山晓对她心怀警觉,见她如此关心神农九针,便愈发避之不谈。 刘晴见问不出更有价值的信息,便告辞离去。 下午时分,“老师”的小院又来了一位访客——正是刘晴。 “老师,这个钟医生的确是神农九针的传人。” “你能确定?” “老师”轻声问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他对神农九针的理解和您说的差不多,而且,我能在他身上感觉到您提到过的针气。” “老师”情绪有些激动,道:“有没有问到和他师承有关的信息?” “我查过他的资料,他曾公开说过,他师父是徐还山。” “徐……还山!” “老师”口中喃喃自语起来,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 刘晴轻唤一声。 “你先去,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出事。” “是!” 刘晴走后,“老师”又取出珍藏的针盒,呆呆的看着。 直到傍晚时分,汉方医馆的人才送来邀约信函。 莫生溪第一时间转告钟山晓。 “汉方医馆答应你的条件了,他们希望你尽早赴约。”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九点。” 钟山晓腾的一下站起来,道:“那就明天上午九点!给他们回话,让汉方医馆的所有国手准备好!另外,通知记者到场,我们要让国人知道,我们在京都的壮举!” 莫生溪情绪激动,向钟山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是!” “莫团长!” 钟山晓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叫道。 莫生溪停住脚步,转身道:“在!” “明天的安全防务就交给你了!” “是!” 莫生溪推门离去。 钟山晓来了兴致,当即练起功法来。 这次他很快进入状态,几乎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完全忘记了招式,忘记了体内针气的流转,忘记了时间和空间,慢慢的,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运动。只觉精神好似清风,心情无比自由。 良久,他终于停下来,内敛心神,收式立住。 “钟医生,你刚才在做什么?我叫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这是刘晴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 钟山晓这才看到离他远远的刘晴,她捂着右手,好像受了伤。 “我来了很久了,你一直在跳来跳去的,我叫你你也不答应,刚靠近你就被你打了一下,疼死我了。” 刘晴撇着嘴说道。 “我刚才在练功,太专注了,没注意到你,你受伤了?” “还好,手腕被你打了一下。你闭着眼睛都能打到我?”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反应!” “哦,原来是这样。你房间的电话响了好久了,你看看是谁找你,我走了!” 钟山晓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事的?” 刘晴指了指受伤的手臂,道:“本来有事,现在这个事更重要……” 钟山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刘晴这才恍然道:“忘了你就是个医生。” 钟山晓握住刘晴受伤的手,轻轻按揉几下,问道:“疼的话就说。” 刘晴被他按的龇牙咧嘴的,挣扎着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 “你还是给我扎一针,你不是针法很高明的吗?” “也好,你等我去取银针。” 钟山晓取来银针,又仔细的消毒后,开始施针。 刘晴看着钟山晓,问道:“这就是神农九针吗?” “不是,只是一般简单的针法。不过神农针法具有很强的兼容性,其针法可以套用在其他针法里使用。” “这么厉害?能不能让我看看神农针法?” “你想学?” “我可能来不及了?就是好奇,这针法究竟厉害在哪里?” 钟山晓将银针拔出,微微运气,只见银针通体开始震动,周围的空气竟荡起微微的波浪。 “这就是神农针法。看得出来吗?” “看到了!好神奇呀!” 钟山晓将银针刺入穴位,问道:“神农针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它可以气贯银针,以针气寻脉过穴。” “我感觉到了,有一股热气在我手臂上流窜。” “感受一下,手臂不疼了?” 刘晴仔细感受一下,手臂已无异样。 “怪不得都想得到这个针法,真的好神奇!” “这才是针法的冰山一角,我所学所知有限,和我师父还有很大差距。” “能跟我讲讲你师父的故事吗?” 钟山晓忽然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晴。 刘晴被他看的有些心虚,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怪吓人的!” 钟山晓说道:“这个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我要去找莫团长商量些事情,你不出去玩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约了朋友呢!我先走了!” 刘晴不再逗留,急忙离开了。 第82章 三个亿的出场费 莫生溪继续说道:“今天你给汉方会馆开出三个亿的条件,不怕他们不接受吗?” 钟山晓不在乎,道:“他们一定会接受的,别说是三个亿,哪怕是五个亿他们也一定会接受。” “为什么?” “因为神农九针!他们知道神农九针的意义,只是他们现在还没能把神农九针完全学会,靠针法的指导是无法用于实际医疗的。” “你的意思是,这针法就像一个专利,他们向你支付三个亿的真实目的是想从你这里学到针法的精髓?” “差不多。更关键的是,他们如果掌握了这套针法,说不定还会说这套针法是他们发明的,而我们才是从他们这里偷学的针法。” “就凭东瀛人一贯的做派来说,你说的完全有可能!” “这么好的机会,只要花三个亿,如果你是东瀛人,你觉得值不值?” “值!简直太值了!” 莫生溪恍然大悟,道:“你并不是想要这三个亿,你是想借机进入汉方医馆,从医馆内部调查针法的下落!” “这只是初步的想法,具体怎么做还要随机应变!”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莫生溪回了自己房间,只留下钟山晓自己在屋里。 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雪。 繁华的京都霓虹闪烁,一片片雪花隔着玻璃慢慢落下来,就像雪白的樱花。 钟山晓给楚薇薇打去了电话。 “薇薇,睡了吗?” “还没!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 楚薇薇的声音里,总是沉浸着无数的温柔。 “犹豫什么?想打就打!” “我怕你还在忙,不想影响你。” “京都下雪了,京州怎么样?你怎么样?” “京州还没下雪,不过今天的雾很大,我怕路上不安全,让大家早早下班了。你在京都冷不冷?饭还吃得惯吗?” “都挺好的!团长安排在大使馆管辖的国威酒店,里面差不多都是华夏人,饭菜也都是华夏口味的,和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钟山晓好像听到楚薇薇在轻轻啜泣。 “怎么哭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心里有些不安。” “我也想你了,白天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钟山晓把一天的经历和楚薇薇说了一遍,楚薇薇静静地听着。 “现在我们在等汉方医馆的答复。” 钟山晓说完,坐进沙发里,闭上眼睛。 “汉方医馆是不是上次来京州向你挑战的那伙人?” “就是他们,不过中间有藤井一郎的介入,不知道他和汉方会馆之间的关系。”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藤井一郎和汉方会馆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汉方会馆在这时候邀请钟山晓前去交流学习,其中必然有藤井一郎的授意。 楚薇薇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起来。 “那你不能去那个汉方会馆!东瀛人手段残忍,性格卑鄙,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钟山晓说道:“我仔细想过,我现在的身份是交流访问团的团员,藤井一郎不敢对我怎么样。无非是想把在华夏丢掉的面子在这里找回来。正好,我可以趁这个机会进入汉方医馆,查找一下针法的下落。” “那你一定要小心,让团长安排人和你一起去。” “这点你大可放心,团长会和我一起去的。” 楚薇薇为了让钟山晓多休息一会儿,终于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钟山晓正在洗漱的时候,莫生溪便来敲他房门。 一进门,莫生溪就说道:“我收到了汉方会馆的邀约,邀团去汉方医馆做客。” 钟山晓疑惑道:“我们访问团是来访问工业制造项目的,和汉方医馆八竿子打不着。看来是藤井一郎着急了,他急于想要挽回他的面子。” 莫生溪问道:“那我们怎么处理?” “去!不但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让使馆安排一些记者来采访,我们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征服汉方会馆!” 莫生溪知道钟山晓的意图,会心一笑,道:“你是想把京州扬国威的情景在京都重演?” “不错!这是中医扬名的好机会。既然汉方会馆愿意做这个黄盖,那我也愿意做周瑜。” 上午十点,国威宾馆宴会厅。 莫生溪在台上向记者们发布最新的决定。 “汉方医馆和钟医生在京州就有过交流,相信大家都知道那次交流的结果。这次来到京都,汉方医馆再次向我钟医生发出诚挚的邀请,钟医生也想对汉方医馆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所以,作为访问团的团长,我决定,允许钟医生去汉方会馆亲切交流和访问。” 莫生溪一番话是软刀子割肉,东瀛人当然知道上次在京州的交流结果。沈傲君为了让东瀛人记住教训,特意让藤井一郎在媒体上公布了认输的公告,承认了汉方医馆的医术传承自华夏的中医。 这就像在东瀛人的自尊上划了一道深深地口子,如今,这个伤口还没有恢复,难道要再次被划上一刀吗? 莫生溪特意邀请了华夏驻京都的记者,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国内。 “莫团长,据我所知,你们访问团是为了交流重工业制造的项目来的京都,现在为什么要接受医疗技术方面的邀约呢?” 一个华夏记者问道。 “本来我们没打算做医疗方面的交流,可我们团员钟医生名声在外,汉方医馆再三邀请,实在是盛情难却。在征求了钟医生的意见之后,才做此决定。” 钟山晓要访问汉方医馆的消息一出来,京都人的情绪瞬间沸腾起来。 在得知那个打败汉方医馆的钟医生就在京都以后,京都所有的汉方医生纷纷叫嚷着要挑战钟山晓,誓死扞卫汉方医馆的尊严。 好在国威酒店作为大使馆下辖资产,受到严格的武装保护。 记者会是莫生溪负责召开的,钟山晓并未露面。饶是如此,钟山晓的照片也被张贴的到处都是。 京都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因为钟山晓,已经彻底燃烧起来。 汉方医馆内,三木清看着电视台的报道,心中五味杂陈。 他拿起一份报纸,匆忙去往老师的小院。 “烦请禀告老师,三木清有事向老师汇报。” 门卫答应一声,不多时,三木清被请进屋里。 “老师,华夏人开了记者招待会,这是今天的报纸。” 钟山晓隔窗看着外面情绪高涨的京都人,接过刘晴递过来的茶水,仔细品尝起来。 “汉方医馆邀请你去交流,实际上就是要向你发起挑战。你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太大意了?” 刘晴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来到钟山晓的房间询问。 钟山晓微笑道:“你对我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毕竟是在京都,听说汉方医馆的馆长三木清很厉害,你要是上门应战,他一定会出手的。” 刘晴说着自己的顾虑。 钟山晓呵呵一笑,道:“他们之所以邀请我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了报仇!” “这只是其中一点。最主要的他们还是想要我的神农九针!” “神农九针不是就在他们手里吗?” “如果仅凭那本针法就能学成的话,上次在京州他们就不会输。” “你是说,他们拿到针法其实并没有用?” “有用,但不像你想的那么有用!这就像读书,一样的教材,为什么有的人能考一百分,有的人却不及格?” 刘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钟山晓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道:“你等着看就行了。” 刘晴与钟山晓谈论了许久,多半是与神农九针有关的。 钟山晓对她心怀警觉,见她如此关心神农九针,便愈发避之不谈。 刘晴见问不出更有价值的信息,便告辞离去。 下午时分,“老师”的小院又来了一位访客——正是刘晴。 “老师,这个钟医生的确是神农九针的传人。” “你能确定?” “老师”轻声问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他对神农九针的理解和您说的差不多,而且,我能在他身上感觉到您提到过的针气。” “老师”情绪有些激动,道:“有没有问到和他师承有关的信息?” “我查过他的资料,他曾公开说过,他师父是徐还山。” “徐……还山!” “老师”口中喃喃自语起来,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 刘晴轻唤一声。 “你先去,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出事。” “是!” 刘晴走后,“老师”又取出珍藏的针盒,呆呆的看着。 直到傍晚时分,汉方医馆的人才送来邀约信函。 莫生溪第一时间转告钟山晓。 “汉方医馆答应你的条件了,他们希望你尽早赴约。”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九点。” 钟山晓腾的一下站起来,道:“那就明天上午九点!给他们回话,让汉方医馆的所有国手准备好!另外,通知记者到场,我们要让国人知道,我们在京都的壮举!” 莫生溪情绪激动,向钟山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是!” “莫团长!” 钟山晓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叫道。 莫生溪停住脚步,转身道:“在!” “明天的安全防务就交给你了!” “是!” 莫生溪推门离去。 钟山晓来了兴致,当即练起功法来。 这次他很快进入状态,几乎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完全忘记了招式,忘记了体内针气的流转,忘记了时间和空间,慢慢的,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运动。只觉精神好似清风,心情无比自由。 良久,他终于停下来,内敛心神,收式立住。 “钟医生,你刚才在做什么?我叫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这是刘晴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 钟山晓这才看到离他远远的刘晴,她捂着右手,好像受了伤。 “我来了很久了,你一直在跳来跳去的,我叫你你也不答应,刚靠近你就被你打了一下,疼死我了。” 刘晴撇着嘴说道。 “我刚才在练功,太专注了,没注意到你,你受伤了?” “还好,手腕被你打了一下。你闭着眼睛都能打到我?”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反应!” “哦,原来是这样。你房间的电话响了好久了,你看看是谁找你,我走了!” 钟山晓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事的?” 刘晴指了指受伤的手臂,道:“本来有事,现在这个事更重要……” 钟山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刘晴这才恍然道:“忘了你就是个医生。” 钟山晓握住刘晴受伤的手,轻轻按揉几下,问道:“疼的话就说。” 刘晴被他按的龇牙咧嘴的,挣扎着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 “你还是给我扎一针,你不是针法很高明的吗?” “也好,你等我去取银针。” 钟山晓取来银针,又仔细的消毒后,开始施针。 刘晴看着钟山晓,问道:“这就是神农九针吗?” “不是,只是一般简单的针法。不过神农针法具有很强的兼容性,其针法可以套用在其他针法里使用。” “这么厉害?能不能让我看看神农针法?” “你想学?” “我可能来不及了?就是好奇,这针法究竟厉害在哪里?” 钟山晓将银针拔出,微微运气,只见银针通体开始震动,周围的空气竟荡起微微的波浪。 “这就是神农针法。看得出来吗?” “看到了!好神奇呀!” 钟山晓将银针刺入穴位,问道:“神农针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它可以气贯银针,以针气寻脉过穴。” “我感觉到了,有一股热气在我手臂上流窜。” “感受一下,手臂不疼了?” 刘晴仔细感受一下,手臂已无异样。 “怪不得都想得到这个针法,真的好神奇!” “这才是针法的冰山一角,我所学所知有限,和我师父还有很大差距。” “能跟我讲讲你师父的故事吗?” 钟山晓忽然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晴。 刘晴被他看的有些心虚,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怪吓人的!” 钟山晓说道:“这个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我要去找莫团长商量些事情,你不出去玩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约了朋友呢!我先走了!” 刘晴不再逗留,急忙离开了。 第83章 焚天 钟山晓练过一套功法,心情无比舒畅。 过了许久,莫生溪来到他屋中,与他交代了明天路上的安保细节问题。 钟山晓虽然自信,人却不傻。对于东瀛人的做派他也了解的一清二楚。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他可谓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绝不让东瀛人在路上有下手的机会。 至于汉方医馆,莫团长也会提前去做侦查,安排相关的安保来保证他的安全。 汉方医馆里人很多,而且现场还有记者全程参与直播,钟山晓料定,东瀛人绝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下手。 明天就要去汉方医馆“交流”医学了,钟山晓与楚薇薇通话时兴奋的说起此事。楚薇薇人在京州,心却一直在京都。 京都的新闻她也一直在关注着,对于钟山晓的大动作,她早已知晓。 “沈爷爷和胡爷爷让我告诉你,一切行动都要小心,不要逞英雄,不要冒险,不可急功近利。” 楚薇薇转述着沈万豪和胡远征的叮嘱。 “嗯!我知道的!我这也不是为了逞英雄。我把动静闹大就是为了保证我和其他团员的安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东瀛人一定投鼠忌器。对我来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汉方医馆看看,我觉得针法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我知道针法对你的重要性,不过,你对我而言更加重要。针法要平安回来,你更要好好的!” 两人卿卿我我许久,楚薇薇见时间不早,才挂断电话,让钟山晓好好休息。 一整晚,钟山晓脑子里一直浮现徐还山的面容,时而又出现神农九针的半部残书。 早上,钟山晓调理一下气息,才从床上起来。 等他收拾好,下了楼,才发现莫生溪安排的车队已经等在门外。 “钟医生,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发了!” 莫生溪神色激动,言语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莫团长,我们走!” 钟山晓和莫生溪一起出门,门外等候的记者见他出来,一股脑的涌上来,举着话筒向他提问。 莫生溪挡在他身前,向众记者说道:“各位记者朋友,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的采访就取消了。我们到汉方医馆去,对医学交流活动全程跟踪记录一下!” 说完,不顾记者的挽留,带着钟山晓上了车,出发前往汉方医馆。 因为刚刚下过大雪,路面有些滑,车队走的并不快。 莫生溪手握对讲,时刻警惕着突发情况。 好在一路平安无事。 车队在汉方医馆门外缓缓停下。门外聚集着各路人士,有记者,有医生,还有很多生活在京都的华夏人。钟山晓作为一个华夏人来到汉方医馆,他们都很关心。 “钟医生!钟医生!钟医生!” 钟山晓刚下车,就听到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莫生溪组织安保组成围挡,让人群和钟山晓保持距离,安排侯国柱带人警戒周围。 钟山晓下了车,面对欢呼的人群,大声说道:“各位!今天我要在众位见证下,和汉方医馆的医生好好“交流”一番,请各位稍安勿躁!” 人群中传来给钟山晓加油打气的呼声,钟山晓向他们深深一躬。 三木清作为汉方医馆的馆长,也来到门外迎接钟山晓。见钟山晓漫步走来,他迎上前,道:“足下就是钟医生吗?果然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三木清笑呵呵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慈祥的老人。 “久闻三木清馆长是京都第一国手,今日受邀前来,希望三木馆长不吝赐教!” 双方客套一番,进入医馆内厅。只见厅里装潢的十分古朴精致,除了原来的陈设,还新增加了许多装饰物。 钟山晓指着厅里的环境,道:“三木馆长真是大手笔,把汉方医馆装饰的如此豪华,真让人羡慕啊!” 三木清请钟山晓来到内室坐下,道:“这里的装饰不是我的主意,是藤井先生知道钟医生要来交流医学,为了体现我汉方医馆好客之道,特意安排人连夜加工赶制的!” “藤井先生?是藤井一郎吗?想不到他对我是如此关心!今日怎么没见他到场?” “藤井先生一般不干预我汉方医馆的事务,所以他来的不多,只是偶尔带家里的长辈过来做些诊治调养。” “那藤井先生和您是什么关系呢?” “藤井先生的爷爷曾有求于汉方医馆,与上一代馆长交好,老馆长也受过滕井家的优惠,所以,这份关系就传承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 三木清清清嗓子,道:“钟医生,你提出的条件我们答应了,这是三亿人民币的支票,华夏和东瀛都可以通兑,请您收下!” 钟山晓接过支票,看都没看,交给一旁的莫生溪。 “三木馆长,您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请我来,莫非只是想与我聊聊天?” “钟医生,外面人多眼杂,有些话我不想让旁人听到,我们先在此处谈谈。实不相瞒,我对钟医生有一事相求,还请钟医生应允。” 三木清神色郑重,钟山晓能感觉到他眼中的期盼。 钟山晓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道:“三木馆长请说来听听?” 三木清说道:“我听闻钟医生是神农九针的传人,所以,我想请钟医生当场为我演示一番,让我汉方医馆领略一下神农针法的风采!” 钟山晓没有回答他,反问道:“我听闻神农九针的针法在早年间就流传到了东瀛,凭三木馆长的眼界和资历,不可能没见过?” 三木清缓慢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针法我的确见过,也曾与几位同仁细心钻研过。曾经有一位汉方医馆的医生在京州向你发起挑战,他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医生我见过,医品不错,医术太差。说是神农九针,其实是照猫画虎的花架子,不值一提。三木馆长可有更精深的造诣,不妨展示一手,让我领教领教汉方医馆的神农针法?” 三木清摇摇头,眉头也紧紧皱起来,道:“我们钻研神农针法数十年,一直未能领悟其中真正厉害的运气之术。上次你用针的视频我看过了。蒙着眼睛也能如此精准快速的认穴,我想,这就是神农九针的厉害之处?”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三木馆长能领悟到运气之术,已经十分了得。至于神农九针的厉害之处,已经窥见天机了!” 三木清见钟山晓谈到神农九针的玄妙之处依然谈笑风生,云淡风轻,心中惊骇,试探道:“我之前就曾听说过,钟医生的针法乃传承自中医名家徐还山,我与徐先生也有过一面之缘,也曾领略过徐先生的针法要略,不过遗憾的是,我与他并无交道,想要讨教的时候,他已不知所踪。” 钟山晓想到徐还山曾遭受到的迫害,心中更是悲愤无比,怒道:“如果你还有一点作为人的良知,你就应该把针法还给我师父,而不是在这里惺惺作态!” 不料,三木清并未恼怒,反而态度更加温和,道:“我同意你的说法,神农九针应该交还给徐先生。我也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钟医生玉成此事。可这套针法是在牵扯到太多人,涉及到太多的恩怨是非,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这一点,请钟医生谅解!” 三木清说着,站起身来,对着钟山晓又鞠了一躬,道:“实在是对不起了!” 钟山晓见三木清神情诚恳,但想到东瀛人的一贯作风,心中不禁有些迟疑。 三木清继续说道:“钟医生对于神农九针的理解自然在我等之上,可否请钟医生赐教?” 钟山晓撇撇嘴,道:“你想学神农针法?” “想学!自从了解到神农针法的奥秘之后,我就立志要学习这套针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我的针法只传授华夏人,三木先生还是放弃!” 钟山晓觉得这个老头不像他了解的那些东瀛人,不过还是尽量说的委婉些,好让三木清知难而退。 三木清闻言便不再说话,低着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须臾之后,三木清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钟山晓,道:“我可以加入华夏国籍,只要能学到神农九针!” 东瀛人想要加入华夏国籍这个难度相当于骑着毛驴横跨大西洋,不过钟山晓很佩服三木清的决心,道:“好,等你加入了华夏国国籍,你就来找我!” 三木清郑重点头。 “今日请钟医生前来,主要还是为了交流医术,这是藤井先生的嘱托,我知道汉方医馆无法战胜钟医生,不过,碍于其他人的面子,还请钟医生略显一下医术。”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不急,我还有些事要向三木先生请教。刚才你说道神农九针,我想问一下,现在这套针法在哪里?” 三木清面色有些为难,道:“其实,知道针法下落的人不多,我算是其中之一。但是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 “答应谁了?” “一个很重要的人,对我来说,和神农针法一样重要的一个人。” 钟山晓顿觉来气,道:“如果我得不到针法的消息,我是不会与你们‘交流’的!” 三木清见钟山晓神情决绝,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道:“不如这样,钟医生先与汉方医馆进行学术交流,事后我带你去见一下这个人,至于能不能拿到针法,就要看钟医生的运气了。” 钟山晓哼一声,道:“三木先生,我看汉方医馆这么大的招牌,这么大的名气,就再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食言而肥,神农针法这辈子你也别想学到了!” 三木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汉方医馆的医生已经等在大厅,钟医生请和我来。” 来到大厅,中间已经站立一排汉方医馆的医生,三木清一个个向钟山晓介绍着,钟山晓此时想着针法的下落,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莫生溪见他出神,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汉方医馆派出医生代表和你交流医术,我们怎么办?” “他们想比什么?” “针灸!” 钟山晓心中暗骂一声,向莫生溪说道:“你跟他们说,我只演示一次,不许他们拍照录视频。” 莫生溪向三木清转述钟山晓的要求,三木清点头答应。 现场准备了银针和一个用来做演示的人形雕塑,上面标记着人体穴位。 钟山晓把银针拿在手里,他有心震慑一下汉方医馆,当即气贯银针,银针开始高速震动起来,进而变得通红。 钟山晓双指用力,银针激射而出,刺入雕塑的穴位上,针尾留在外面,还在震动不停。 这一针名为焚天。 周围观看的观众看的瞠目结舌。 莫生溪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在手上拿了一会,就变得通红了?” 三木清紧紧盯着钟山晓的一举一动,只见钟山晓站定,气定神闲。 “这一针名叫焚天?” “你居然认得这一针?” 钟山晓很少用到这一针法,一般除了急症或重疾续命,他是不会轻易使用这一针法的,眼下三木清居然认得这一针法,钟山晓倒有些意外了。 “这是我老师告诉我的,神农九针第七针——焚天。以气运针,以自身之气,灌于银针,针气饱满,而不外泄,刺入穴位时针气爆裂而出,以打通患处闭塞,以通气血!” 三木清激动的说话声音都提高了许多。 钟山晓问道:“你老师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一针法?” 三木清说道:“就是对我来讲很重要的那个人,他以前见过神农九针的全貌。” “这倒奇了,东瀛还有认得焚天针法的高人吗?” 钟山晓暗自琢磨着,没有表露出来。 钟山晓已经演示过,道:“三木医生,请展示一下汉方医馆所用的针法,让我也学习一下!” 三木清说道:“汉方医馆没有任何一套针法能在技法上胜过神农九针,不过既然钟医生想看,我便演示一下。” 第83章 焚天 钟山晓练过一套功法,心情无比舒畅。 过了许久,莫生溪来到他屋中,与他交代了明天路上的安保细节问题。 钟山晓虽然自信,人却不傻。对于东瀛人的做派他也了解的一清二楚。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他可谓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绝不让东瀛人在路上有下手的机会。 至于汉方医馆,莫团长也会提前去做侦查,安排相关的安保来保证他的安全。 汉方医馆里人很多,而且现场还有记者全程参与直播,钟山晓料定,东瀛人绝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下手。 明天就要去汉方医馆“交流”医学了,钟山晓与楚薇薇通话时兴奋的说起此事。楚薇薇人在京州,心却一直在京都。 京都的新闻她也一直在关注着,对于钟山晓的大动作,她早已知晓。 “沈爷爷和胡爷爷让我告诉你,一切行动都要小心,不要逞英雄,不要冒险,不可急功近利。” 楚薇薇转述着沈万豪和胡远征的叮嘱。 “嗯!我知道的!我这也不是为了逞英雄。我把动静闹大就是为了保证我和其他团员的安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东瀛人一定投鼠忌器。对我来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汉方医馆看看,我觉得针法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我知道针法对你的重要性,不过,你对我而言更加重要。针法要平安回来,你更要好好的!” 两人卿卿我我许久,楚薇薇见时间不早,才挂断电话,让钟山晓好好休息。 一整晚,钟山晓脑子里一直浮现徐还山的面容,时而又出现神农九针的半部残书。 早上,钟山晓调理一下气息,才从床上起来。 等他收拾好,下了楼,才发现莫生溪安排的车队已经等在门外。 “钟医生,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发了!” 莫生溪神色激动,言语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莫团长,我们走!” 钟山晓和莫生溪一起出门,门外等候的记者见他出来,一股脑的涌上来,举着话筒向他提问。 莫生溪挡在他身前,向众记者说道:“各位记者朋友,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的采访就取消了。我们到汉方医馆去,对医学交流活动全程跟踪记录一下!” 说完,不顾记者的挽留,带着钟山晓上了车,出发前往汉方医馆。 因为刚刚下过大雪,路面有些滑,车队走的并不快。 莫生溪手握对讲,时刻警惕着突发情况。 好在一路平安无事。 车队在汉方医馆门外缓缓停下。门外聚集着各路人士,有记者,有医生,还有很多生活在京都的华夏人。钟山晓作为一个华夏人来到汉方医馆,他们都很关心。 “钟医生!钟医生!钟医生!” 钟山晓刚下车,就听到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莫生溪组织安保组成围挡,让人群和钟山晓保持距离,安排侯国柱带人警戒周围。 钟山晓下了车,面对欢呼的人群,大声说道:“各位!今天我要在众位见证下,和汉方医馆的医生好好“交流”一番,请各位稍安勿躁!” 人群中传来给钟山晓加油打气的呼声,钟山晓向他们深深一躬。 三木清作为汉方医馆的馆长,也来到门外迎接钟山晓。见钟山晓漫步走来,他迎上前,道:“足下就是钟医生吗?果然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三木清笑呵呵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慈祥的老人。 “久闻三木清馆长是京都第一国手,今日受邀前来,希望三木馆长不吝赐教!” 双方客套一番,进入医馆内厅。只见厅里装潢的十分古朴精致,除了原来的陈设,还新增加了许多装饰物。 钟山晓指着厅里的环境,道:“三木馆长真是大手笔,把汉方医馆装饰的如此豪华,真让人羡慕啊!” 三木清请钟山晓来到内室坐下,道:“这里的装饰不是我的主意,是藤井先生知道钟医生要来交流医学,为了体现我汉方医馆好客之道,特意安排人连夜加工赶制的!” “藤井先生?是藤井一郎吗?想不到他对我是如此关心!今日怎么没见他到场?” “藤井先生一般不干预我汉方医馆的事务,所以他来的不多,只是偶尔带家里的长辈过来做些诊治调养。” “那藤井先生和您是什么关系呢?” “藤井先生的爷爷曾有求于汉方医馆,与上一代馆长交好,老馆长也受过滕井家的优惠,所以,这份关系就传承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 三木清清清嗓子,道:“钟医生,你提出的条件我们答应了,这是三亿人民币的支票,华夏和东瀛都可以通兑,请您收下!” 钟山晓接过支票,看都没看,交给一旁的莫生溪。 “三木馆长,您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请我来,莫非只是想与我聊聊天?” “钟医生,外面人多眼杂,有些话我不想让旁人听到,我们先在此处谈谈。实不相瞒,我对钟医生有一事相求,还请钟医生应允。” 三木清神色郑重,钟山晓能感觉到他眼中的期盼。 钟山晓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道:“三木馆长请说来听听?” 三木清说道:“我听闻钟医生是神农九针的传人,所以,我想请钟医生当场为我演示一番,让我汉方医馆领略一下神农针法的风采!” 钟山晓没有回答他,反问道:“我听闻神农九针的针法在早年间就流传到了东瀛,凭三木馆长的眼界和资历,不可能没见过?” 三木清缓慢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针法我的确见过,也曾与几位同仁细心钻研过。曾经有一位汉方医馆的医生在京州向你发起挑战,他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医生我见过,医品不错,医术太差。说是神农九针,其实是照猫画虎的花架子,不值一提。三木馆长可有更精深的造诣,不妨展示一手,让我领教领教汉方医馆的神农针法?” 三木清摇摇头,眉头也紧紧皱起来,道:“我们钻研神农针法数十年,一直未能领悟其中真正厉害的运气之术。上次你用针的视频我看过了。蒙着眼睛也能如此精准快速的认穴,我想,这就是神农九针的厉害之处?”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三木馆长能领悟到运气之术,已经十分了得。至于神农九针的厉害之处,已经窥见天机了!” 三木清见钟山晓谈到神农九针的玄妙之处依然谈笑风生,云淡风轻,心中惊骇,试探道:“我之前就曾听说过,钟医生的针法乃传承自中医名家徐还山,我与徐先生也有过一面之缘,也曾领略过徐先生的针法要略,不过遗憾的是,我与他并无交道,想要讨教的时候,他已不知所踪。” 钟山晓想到徐还山曾遭受到的迫害,心中更是悲愤无比,怒道:“如果你还有一点作为人的良知,你就应该把针法还给我师父,而不是在这里惺惺作态!” 不料,三木清并未恼怒,反而态度更加温和,道:“我同意你的说法,神农九针应该交还给徐先生。我也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钟医生玉成此事。可这套针法是在牵扯到太多人,涉及到太多的恩怨是非,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这一点,请钟医生谅解!” 三木清说着,站起身来,对着钟山晓又鞠了一躬,道:“实在是对不起了!” 钟山晓见三木清神情诚恳,但想到东瀛人的一贯作风,心中不禁有些迟疑。 三木清继续说道:“钟医生对于神农九针的理解自然在我等之上,可否请钟医生赐教?” 钟山晓撇撇嘴,道:“你想学神农针法?” “想学!自从了解到神农针法的奥秘之后,我就立志要学习这套针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我的针法只传授华夏人,三木先生还是放弃!” 钟山晓觉得这个老头不像他了解的那些东瀛人,不过还是尽量说的委婉些,好让三木清知难而退。 三木清闻言便不再说话,低着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须臾之后,三木清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钟山晓,道:“我可以加入华夏国籍,只要能学到神农九针!” 东瀛人想要加入华夏国籍这个难度相当于骑着毛驴横跨大西洋,不过钟山晓很佩服三木清的决心,道:“好,等你加入了华夏国国籍,你就来找我!” 三木清郑重点头。 “今日请钟医生前来,主要还是为了交流医术,这是藤井先生的嘱托,我知道汉方医馆无法战胜钟医生,不过,碍于其他人的面子,还请钟医生略显一下医术。” 钟山晓哈哈一笑,道:“不急,我还有些事要向三木先生请教。刚才你说道神农九针,我想问一下,现在这套针法在哪里?” 三木清面色有些为难,道:“其实,知道针法下落的人不多,我算是其中之一。但是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 “答应谁了?” “一个很重要的人,对我来说,和神农针法一样重要的一个人。” 钟山晓顿觉来气,道:“如果我得不到针法的消息,我是不会与你们‘交流’的!” 三木清见钟山晓神情决绝,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道:“不如这样,钟医生先与汉方医馆进行学术交流,事后我带你去见一下这个人,至于能不能拿到针法,就要看钟医生的运气了。” 钟山晓哼一声,道:“三木先生,我看汉方医馆这么大的招牌,这么大的名气,就再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食言而肥,神农针法这辈子你也别想学到了!” 三木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汉方医馆的医生已经等在大厅,钟医生请和我来。” 来到大厅,中间已经站立一排汉方医馆的医生,三木清一个个向钟山晓介绍着,钟山晓此时想着针法的下落,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莫生溪见他出神,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汉方医馆派出医生代表和你交流医术,我们怎么办?” “他们想比什么?” “针灸!” 钟山晓心中暗骂一声,向莫生溪说道:“你跟他们说,我只演示一次,不许他们拍照录视频。” 莫生溪向三木清转述钟山晓的要求,三木清点头答应。 现场准备了银针和一个用来做演示的人形雕塑,上面标记着人体穴位。 钟山晓把银针拿在手里,他有心震慑一下汉方医馆,当即气贯银针,银针开始高速震动起来,进而变得通红。 钟山晓双指用力,银针激射而出,刺入雕塑的穴位上,针尾留在外面,还在震动不停。 这一针名为焚天。 周围观看的观众看的瞠目结舌。 莫生溪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在手上拿了一会,就变得通红了?” 三木清紧紧盯着钟山晓的一举一动,只见钟山晓站定,气定神闲。 “这一针名叫焚天?” “你居然认得这一针?” 钟山晓很少用到这一针法,一般除了急症或重疾续命,他是不会轻易使用这一针法的,眼下三木清居然认得这一针法,钟山晓倒有些意外了。 “这是我老师告诉我的,神农九针第七针——焚天。以气运针,以自身之气,灌于银针,针气饱满,而不外泄,刺入穴位时针气爆裂而出,以打通患处闭塞,以通气血!” 三木清激动的说话声音都提高了许多。 钟山晓问道:“你老师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一针法?” 三木清说道:“就是对我来讲很重要的那个人,他以前见过神农九针的全貌。” “这倒奇了,东瀛还有认得焚天针法的高人吗?” 钟山晓暗自琢磨着,没有表露出来。 钟山晓已经演示过,道:“三木医生,请展示一下汉方医馆所用的针法,让我也学习一下!” 三木清说道:“汉方医馆没有任何一套针法能在技法上胜过神农九针,不过既然钟医生想看,我便演示一下。” 第84章 爆炸 三木清将银针拿在手里,闭上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之后,睁开眼睛,将银针慢慢刺入雕塑穴位。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慢动作一样,银针在穴位前停顿一下,忽而猛的刺入。 汉方医馆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三木清用针,每次都会报以热烈的掌声。但这次在钟山晓展示完针法之后,再看三木清用针,竟无一人鼓掌。 钟山晓等三木清站定,道:“好针法,似慢实快,似轻实重,有溪流涌动之轻灵,又有山呼海啸之雷霆万钧。” 三木清摇摇头,道:“惭愧,在见识你用针之前,我对我的针法还有些自信。在这之后,我就知道,我不过是雕虫小技,实在拿不出手。” 钟山晓聪这一针上能看出三木清用针已经有几十年的功底,沉稳有力,循规蹈矩,称得上是大师级别。 钟山晓接过银针,道:“三木医生,你再看这一针!” 说完,他双指捏住银针,口中默念几句心法,像三木清一样,将银针慢慢刺出去,临近穴位之时,手腕用力,向前送出银针。只听得“砰”的一声,银针已刺入雕塑穴位。 他这一手法和三木清如出一辙,任何人看来,他和三木清的手法一样,力度一样,速度一样,但他刺入穴位时,却有一声爆鸣。 三木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也会……我这套针法?” 钟山晓哈哈笑起来,道:“汉方医自古以来就是借鉴的中医,不过是经过几层包装,长时间的渲染,东瀛人便认为汉方医是本土自创的医术了。三木医生,别人不懂,你应该懂的。这一针是出自我中医金匣要略里,伤时论里的一个针法,我家里还保留着这部针法,不过这套针法用起来神神叨叨的,还要在施针前祝祷,我嫌麻烦,从未用过而已。” 三木清喃喃道:“金匣要略……伤时论……” 三木清像是陷入了迷境,怔怔的站在那里,有人提醒他,他也像是没听见一般,呆呆的站着,口中喃喃自语着。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看着三木清接下来要做何反应,记者们更是将镜头对准了他,想要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良久,三木清回过神来,喟然一叹,道:“看来汉方医出自中医是没错的了!” “哗!” 现场的观众一片哗然,这句话众人听的明明白白。 东瀛人发出丧气的呼嚎,华夏人发出惊讶的感叹。 “三木清,作为汉方医馆的馆长,竟然说出了汉方医源自中医的言论?” 在场的记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钟山晓拍拍三木清的肩膀,道:“你能领悟到这一点,说明你是个可造之材。你很不错!” 钟山晓像鼓励小学生一样鼓励着三木清。 三木清看着钟山晓,道:“如果我早认识你几年,就好了……” 三木清说不出话来,他眼中流下了泪水。 钟山晓说道:“只要你们承认汉方医学的传承来自华夏中医,我相信很多中医都愿意教你很多你从未见识到的医理和医术。三木医生,别灰心。” 此时在场的汉方医生忍不住说道:“三木馆长,你要承认汉方医学来自华夏中医吗?你会遭到封杀的!我们苦心研究汉方医学这么多年,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其他汉方医生纷纷附和道:“是啊馆长,请您收回这句话,否则,我们将无颜待在汉方医馆了!” 三木清抬起头,看着他们,道:“汉方医学所有医理和学术技术,在华夏中医那里都有迹可循,有根可查,你们看不到吗?” “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们也不能接受您这样的结论,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馆长,请您三思啊!” 信仰崩塌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怀疑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质疑自己的信仰。 这不是信仰,这是迷信! 汉方医馆的医生群情激奋,一个个摩拳擦掌,似要对三木清动手。 此时,久未露面的宫本茂正躲在人群中,他见到这番场景,急忙退出场外,给藤井一郎打去电话,如实汇报了汉方医馆发生的事。 其实,藤井一郎一直在关注着视频直播,现场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早已知晓。 “藤井先生,现场的情况很不好,三木馆长他……哦!是的!您都知道了!我看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我怕会无法收场啊,向您请示一下应该怎么做!” 宫本茂听着藤井一郎严厉的语气,感受到了他的气急败坏。 “这样,按照我事先计划的来,既然三木无视我的警告,汉方医馆我可以换人来做馆长!” 宫本茂说道:“可是那样的话,我们会损失很多医生的!” “对于名誉来说,几条人命算什么?按我说的做!” 藤井一郎恶狠狠的挂了电话,又将手机狠狠的甩了出去,这是他第二次摔手机了…… 宫本茂打了个寒颤,又发疯似的在自己脸上打了几巴掌,转身走了。 大厅里,三木清精神受挫,几名侍者扶着他回到内室休息。 三木清拉着钟山晓的手,道:“跟我来,我珍藏了几册医书,有些不懂的地方要向你请教!” 莫生溪要跟着一起去,三木清拦住他,道:“钟医生的安全我会负责,他如果出了事,我拿命来抵偿。莫团长请在此处稍待,我和钟医生有机密的事要说。” 钟山晓知道三木清有事跟他说,便说道:“莫团长,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来,放心!” 莫生溪看了一眼钟山晓,钟山晓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心,他才作罢。 钟山晓跟着三木清来到内室,却在这里见到一个他认识的女人——刘晴!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别人在外面看热闹,我在里面看热闹啊!” 刘晴还是那副青春靓丽的样子,笑容甜美,性格纯真。 三木清介绍道:“她是我孙女,三木晴子。” 钟山晓笑道:”我说嘛,哪有那么巧的事,在异国他乡,走着走着碰到一个美女,还会说华夏语,对我了解还那么多……这是你精心设计的?” 刘晴面色一红,道:“不是我的主意,我是替别人看着你的,怕你出什么意外,神农九针可就没有传人了。” 钟山晓疑惑的看向三木清,道:“这是三木医生安排的?” “不是,是我老师!” 三木清如实说道。 “又是你老师!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钟山晓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自己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掉进了一个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偏偏他还一无所知。 刘晴说道:“他对你可是一片好心,你以为你来汉方医馆的路上为什么会这么太平?还不急人家在背后帮你?” 钟山晓问道:“我认识他吗?还是他认识我?” “你们不认识,不过我把你的资料给他看了,他说他确定你是神农九针的传人,不过,你的针法还欠些火候,你服不服?” 钟山晓一头雾水,道:“这么说来,这也是一位姓林高手,用针行家了?敢问他师承何人,用的是谁家针法?” 刘晴神秘一笑,道:“用的是神农针法,师承徐还山!” “不可能!” 钟山晓下意识的说道。 “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他怎么会是我师父的徒弟?” 刘晴说道:“你师父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收你做了徒弟,没错?” “没错!” “那你怎么知道徐还山四十岁之前没有收过徒弟?也许这位老师入门比你早呢?” 钟山晓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是啊!如果是师父之前收的徒弟呢?不对不对!如果师父之前收过徒弟,他怎么会不告诉我?这说不通!” 钟山晓自言自语着,一时搞不定状况。 “轰!轰!轰!” 忽然传来几声爆炸声。 “地震了?” 刘晴吓得站起来,口中下意识喊道。 “不对,是爆炸!快跑!” 三木清反应过来,当即大喊道。 刘晴也反应过来,忙过去拉着三木清逃跑。 三木清撇开她,道:“带着钟医生从密道出去!快!” “不!我走了你怎么办?这爆炸可能是冲你来的!” 三木清拉起刘晴和钟山晓,将二人推进一处暗门,道:“藤井不会对我怎么样,他要对付的是钟医生!带钟医生去找老师,要快!” 说完,三木清不理会刘晴的呼叫,关起暗门,自顾自的坐下。 外面响起一声声哭嚎,三木清轻轻唱起一首童谣,等着死神的到来。 大厅里,随着爆炸声响起,瞬间烟尘四起,火光冲天。 人群受到爆炸惊吓开始四处逃窜,莫生溪第一时间确认爆炸的方位,同时开始追踪钟山晓的踪迹。 “侯国柱!报告人员伤亡情况!” “团长,两名队员方平和吴振勇失联,其余各自在岗!” “向我靠拢,钟医生被带走了。” 几人向莫生溪靠近的时候,又发生两起爆炸,当即又有三名队员被炸起的石粒打中倒下。 莫生溪安排两人把伤员转移到门外的安全地带,道:“侯国柱,带人跟我来。” 几人跟着莫生溪向钟山晓消失的方向搜索前进。 在一个通道里面,路被完全封死,莫生溪气的一拳砸在墙上,道:“周伟你带人去搜索其他通道,侯国柱在这跟我清扫障碍!” 因为是全程直播,爆炸的瞬间也被直播出去。 这一幕,华夏国内的观众看的一清二楚。 莫生溪的电话响起来。 “喂!” “怎么搞的?让你们去是干什么的?山晓呢?他在哪?有没有受伤?” “老首长!钟医生在爆炸前和三木清一起离开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他,我正在组织人力全力寻找,首长放心!” “放心?我怎么放心?出去才几天,人就给我弄丢了,快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不对,不能死,只要活的!” “是!首长!” 莫生溪挨了胡远征一顿臭骂,心中更加焦急,发疯似的清理着通道里的乱石。 京都的消防接到警情,第一时间来到现场。 看着眼前几乎塌了一半的汉方医馆,消防队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这里面的医生一个个的都是国家级宝藏,少任何一个都是大事,更何况还有一个宝藏中的宝藏——三木清。 消防队长来到厅里,慢慢向内探寻,见到了正在清理通道的莫生溪,用东瀛话问道:“先生,灾难现场不宜停留,请快离开!” 莫生溪头也不回,道:“三木馆长和钟医生在里面,快帮忙清理通道!” 消防队长闻言,忙问道:“是三木清馆长和前来交流访问的钟医生吗?你确定他们在里面?” “我确定,爆炸前我亲眼看见他们进去了,从未出来过。”忽然,莫生溪动作一顿,问道:“里面有没有能出去的出入口?” 其实在前往汉方医馆之前的一天,莫生溪已经带队按照建筑图纸仔细排查过汉方医馆的情况,那里有出口那里是死胡同,他心里清清楚楚。现在发问,也是心存侥幸,希望钟山晓已经安全出逃。 消防队长说道:“应该是没有的,后面是汉方医馆的内室,医生和患者休息的地方。” 说完,他用对讲向队员发布命令,抽调人力过来协助清理通道。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战,终于将通道里的碎石清理出一个通道,消防队长想要进去,莫生溪一把将他拽出来,带着侯国柱闪身进去,向内搜寻钟山晓的踪迹。 内室的房间被掩埋了大半,莫生溪挨着踢开房门查看,一边大喊着钟山晓的名字。 终于,在踢开一扇门后,莫生溪看到了正端坐着的三木清。莫生溪在屋里环视一圈,大喊道:“钟山晓,你在哪里?” 无人回应。 莫生溪见三木清好好的坐着,一把将他提起来,怒道:“你把钟医生藏哪里去了?” 三木清说道:“钟医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方便跟着,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莫生溪哪里会信三木清的话,一拳打在三木清的肚子上,怒道:“我再问一遍,钟医生去哪了?” 三木清痛的弯起腰,喉咙中发出干呕声,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涨红着,艰难的说道:“不骗你,钟医生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很安全。” 莫生溪再次将他提起来,正要动手,听到后面一声惊叫:“你在做什么?把三木医生放下!” 原来是消防队长也循声找了过来。 第84章 爆炸 三木清将银针拿在手里,闭上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之后,睁开眼睛,将银针慢慢刺入雕塑穴位。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慢动作一样,银针在穴位前停顿一下,忽而猛的刺入。 汉方医馆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三木清用针,每次都会报以热烈的掌声。但这次在钟山晓展示完针法之后,再看三木清用针,竟无一人鼓掌。 钟山晓等三木清站定,道:“好针法,似慢实快,似轻实重,有溪流涌动之轻灵,又有山呼海啸之雷霆万钧。” 三木清摇摇头,道:“惭愧,在见识你用针之前,我对我的针法还有些自信。在这之后,我就知道,我不过是雕虫小技,实在拿不出手。” 钟山晓聪这一针上能看出三木清用针已经有几十年的功底,沉稳有力,循规蹈矩,称得上是大师级别。 钟山晓接过银针,道:“三木医生,你再看这一针!” 说完,他双指捏住银针,口中默念几句心法,像三木清一样,将银针慢慢刺出去,临近穴位之时,手腕用力,向前送出银针。只听得“砰”的一声,银针已刺入雕塑穴位。 他这一手法和三木清如出一辙,任何人看来,他和三木清的手法一样,力度一样,速度一样,但他刺入穴位时,却有一声爆鸣。 三木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也会……我这套针法?” 钟山晓哈哈笑起来,道:“汉方医自古以来就是借鉴的中医,不过是经过几层包装,长时间的渲染,东瀛人便认为汉方医是本土自创的医术了。三木医生,别人不懂,你应该懂的。这一针是出自我中医金匣要略里,伤时论里的一个针法,我家里还保留着这部针法,不过这套针法用起来神神叨叨的,还要在施针前祝祷,我嫌麻烦,从未用过而已。” 三木清喃喃道:“金匣要略……伤时论……” 三木清像是陷入了迷境,怔怔的站在那里,有人提醒他,他也像是没听见一般,呆呆的站着,口中喃喃自语着。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看着三木清接下来要做何反应,记者们更是将镜头对准了他,想要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良久,三木清回过神来,喟然一叹,道:“看来汉方医出自中医是没错的了!” “哗!” 现场的观众一片哗然,这句话众人听的明明白白。 东瀛人发出丧气的呼嚎,华夏人发出惊讶的感叹。 “三木清,作为汉方医馆的馆长,竟然说出了汉方医源自中医的言论?” 在场的记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钟山晓拍拍三木清的肩膀,道:“你能领悟到这一点,说明你是个可造之材。你很不错!” 钟山晓像鼓励小学生一样鼓励着三木清。 三木清看着钟山晓,道:“如果我早认识你几年,就好了……” 三木清说不出话来,他眼中流下了泪水。 钟山晓说道:“只要你们承认汉方医学的传承来自华夏中医,我相信很多中医都愿意教你很多你从未见识到的医理和医术。三木医生,别灰心。” 此时在场的汉方医生忍不住说道:“三木馆长,你要承认汉方医学来自华夏中医吗?你会遭到封杀的!我们苦心研究汉方医学这么多年,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其他汉方医生纷纷附和道:“是啊馆长,请您收回这句话,否则,我们将无颜待在汉方医馆了!” 三木清抬起头,看着他们,道:“汉方医学所有医理和学术技术,在华夏中医那里都有迹可循,有根可查,你们看不到吗?” “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们也不能接受您这样的结论,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馆长,请您三思啊!” 信仰崩塌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怀疑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质疑自己的信仰。 这不是信仰,这是迷信! 汉方医馆的医生群情激奋,一个个摩拳擦掌,似要对三木清动手。 此时,久未露面的宫本茂正躲在人群中,他见到这番场景,急忙退出场外,给藤井一郎打去电话,如实汇报了汉方医馆发生的事。 其实,藤井一郎一直在关注着视频直播,现场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早已知晓。 “藤井先生,现场的情况很不好,三木馆长他……哦!是的!您都知道了!我看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我怕会无法收场啊,向您请示一下应该怎么做!” 宫本茂听着藤井一郎严厉的语气,感受到了他的气急败坏。 “这样,按照我事先计划的来,既然三木无视我的警告,汉方医馆我可以换人来做馆长!” 宫本茂说道:“可是那样的话,我们会损失很多医生的!” “对于名誉来说,几条人命算什么?按我说的做!” 藤井一郎恶狠狠的挂了电话,又将手机狠狠的甩了出去,这是他第二次摔手机了…… 宫本茂打了个寒颤,又发疯似的在自己脸上打了几巴掌,转身走了。 大厅里,三木清精神受挫,几名侍者扶着他回到内室休息。 三木清拉着钟山晓的手,道:“跟我来,我珍藏了几册医书,有些不懂的地方要向你请教!” 莫生溪要跟着一起去,三木清拦住他,道:“钟医生的安全我会负责,他如果出了事,我拿命来抵偿。莫团长请在此处稍待,我和钟医生有机密的事要说。” 钟山晓知道三木清有事跟他说,便说道:“莫团长,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来,放心!” 莫生溪看了一眼钟山晓,钟山晓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心,他才作罢。 钟山晓跟着三木清来到内室,却在这里见到一个他认识的女人——刘晴!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别人在外面看热闹,我在里面看热闹啊!” 刘晴还是那副青春靓丽的样子,笑容甜美,性格纯真。 三木清介绍道:“她是我孙女,三木晴子。” 钟山晓笑道:”我说嘛,哪有那么巧的事,在异国他乡,走着走着碰到一个美女,还会说华夏语,对我了解还那么多……这是你精心设计的?” 刘晴面色一红,道:“不是我的主意,我是替别人看着你的,怕你出什么意外,神农九针可就没有传人了。” 钟山晓疑惑的看向三木清,道:“这是三木医生安排的?” “不是,是我老师!” 三木清如实说道。 “又是你老师!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钟山晓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自己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掉进了一个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偏偏他还一无所知。 刘晴说道:“他对你可是一片好心,你以为你来汉方医馆的路上为什么会这么太平?还不急人家在背后帮你?” 钟山晓问道:“我认识他吗?还是他认识我?” “你们不认识,不过我把你的资料给他看了,他说他确定你是神农九针的传人,不过,你的针法还欠些火候,你服不服?” 钟山晓一头雾水,道:“这么说来,这也是一位姓林高手,用针行家了?敢问他师承何人,用的是谁家针法?” 刘晴神秘一笑,道:“用的是神农针法,师承徐还山!” “不可能!” 钟山晓下意识的说道。 “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他怎么会是我师父的徒弟?” 刘晴说道:“你师父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收你做了徒弟,没错?” “没错!” “那你怎么知道徐还山四十岁之前没有收过徒弟?也许这位老师入门比你早呢?” 钟山晓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是啊!如果是师父之前收的徒弟呢?不对不对!如果师父之前收过徒弟,他怎么会不告诉我?这说不通!” 钟山晓自言自语着,一时搞不定状况。 “轰!轰!轰!” 忽然传来几声爆炸声。 “地震了?” 刘晴吓得站起来,口中下意识喊道。 “不对,是爆炸!快跑!” 三木清反应过来,当即大喊道。 刘晴也反应过来,忙过去拉着三木清逃跑。 三木清撇开她,道:“带着钟医生从密道出去!快!” “不!我走了你怎么办?这爆炸可能是冲你来的!” 三木清拉起刘晴和钟山晓,将二人推进一处暗门,道:“藤井不会对我怎么样,他要对付的是钟医生!带钟医生去找老师,要快!” 说完,三木清不理会刘晴的呼叫,关起暗门,自顾自的坐下。 外面响起一声声哭嚎,三木清轻轻唱起一首童谣,等着死神的到来。 大厅里,随着爆炸声响起,瞬间烟尘四起,火光冲天。 人群受到爆炸惊吓开始四处逃窜,莫生溪第一时间确认爆炸的方位,同时开始追踪钟山晓的踪迹。 “侯国柱!报告人员伤亡情况!” “团长,两名队员方平和吴振勇失联,其余各自在岗!” “向我靠拢,钟医生被带走了。” 几人向莫生溪靠近的时候,又发生两起爆炸,当即又有三名队员被炸起的石粒打中倒下。 莫生溪安排两人把伤员转移到门外的安全地带,道:“侯国柱,带人跟我来。” 几人跟着莫生溪向钟山晓消失的方向搜索前进。 在一个通道里面,路被完全封死,莫生溪气的一拳砸在墙上,道:“周伟你带人去搜索其他通道,侯国柱在这跟我清扫障碍!” 因为是全程直播,爆炸的瞬间也被直播出去。 这一幕,华夏国内的观众看的一清二楚。 莫生溪的电话响起来。 “喂!” “怎么搞的?让你们去是干什么的?山晓呢?他在哪?有没有受伤?” “老首长!钟医生在爆炸前和三木清一起离开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他,我正在组织人力全力寻找,首长放心!” “放心?我怎么放心?出去才几天,人就给我弄丢了,快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不对,不能死,只要活的!” “是!首长!” 莫生溪挨了胡远征一顿臭骂,心中更加焦急,发疯似的清理着通道里的乱石。 京都的消防接到警情,第一时间来到现场。 看着眼前几乎塌了一半的汉方医馆,消防队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这里面的医生一个个的都是国家级宝藏,少任何一个都是大事,更何况还有一个宝藏中的宝藏——三木清。 消防队长来到厅里,慢慢向内探寻,见到了正在清理通道的莫生溪,用东瀛话问道:“先生,灾难现场不宜停留,请快离开!” 莫生溪头也不回,道:“三木馆长和钟医生在里面,快帮忙清理通道!” 消防队长闻言,忙问道:“是三木清馆长和前来交流访问的钟医生吗?你确定他们在里面?” “我确定,爆炸前我亲眼看见他们进去了,从未出来过。”忽然,莫生溪动作一顿,问道:“里面有没有能出去的出入口?” 其实在前往汉方医馆之前的一天,莫生溪已经带队按照建筑图纸仔细排查过汉方医馆的情况,那里有出口那里是死胡同,他心里清清楚楚。现在发问,也是心存侥幸,希望钟山晓已经安全出逃。 消防队长说道:“应该是没有的,后面是汉方医馆的内室,医生和患者休息的地方。” 说完,他用对讲向队员发布命令,抽调人力过来协助清理通道。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战,终于将通道里的碎石清理出一个通道,消防队长想要进去,莫生溪一把将他拽出来,带着侯国柱闪身进去,向内搜寻钟山晓的踪迹。 内室的房间被掩埋了大半,莫生溪挨着踢开房门查看,一边大喊着钟山晓的名字。 终于,在踢开一扇门后,莫生溪看到了正端坐着的三木清。莫生溪在屋里环视一圈,大喊道:“钟山晓,你在哪里?” 无人回应。 莫生溪见三木清好好的坐着,一把将他提起来,怒道:“你把钟医生藏哪里去了?” 三木清说道:“钟医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方便跟着,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莫生溪哪里会信三木清的话,一拳打在三木清的肚子上,怒道:“我再问一遍,钟医生去哪了?” 三木清痛的弯起腰,喉咙中发出干呕声,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涨红着,艰难的说道:“不骗你,钟医生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很安全。” 莫生溪再次将他提起来,正要动手,听到后面一声惊叫:“你在做什么?把三木医生放下!” 原来是消防队长也循声找了过来。 第85章 失踪 侯国柱见消防队长快速靠近,一记擒拿手将他制服,迅速将其击晕过去。然后问道:“团长,要不要杀了?” 莫生溪摆摆手,道:“不用,我们还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寻找钟医生,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侯国柱将他扔在一旁,莫生溪对三木清说道:“告诉我钟医生的去向,否则这件事将成为一件重大的外交恶性事件,三木清,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三木清重重的咳嗽两声,指了指旁边的暗门,道:“钟医生从那个门出去了,他不会有事的,老师会保证他的安全。起码比和你在一起更安全。” 莫生溪问道:“这个暗门通向哪里?” “这个暗门连接着外面的一条暗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当藤井一郎提出要帮我装饰汉方医馆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藤井一郎从不热心医学,况且他在华夏京州与钟医生又结下仇怨,我对他就起了提防之心。在我失言后,我就知道藤井一郎会采取手段报复我。” 说到这里,三木清又咳嗽起来,然后继续说道:“这次的爆炸,我怀疑就是藤井一郎设计的,因为我让帝国蒙羞,让汉方医学蒙羞,他想把我和钟医生一起除掉。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内室偷偷留下一条暗道。” 莫生溪听明白了,三木清和藤井一郎属于是貌合神离的合作伙伴,现在藤井一郎被三木清出卖,藤井一郎便想要除之而后快。 “你还是没有说,钟医生去了哪里。” 莫生溪追问道。 “我老师把他请去了,有一桩沉寂了几十年的恩怨,要让钟医生去了结。我用我作为医生的人格担保,钟医生非常安全,比你我的处境都安全。等他忙完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莫生溪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带着侯国柱进入暗门,循着暗道,一路追踪下去。 华夏,京州。 楚薇薇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钟山晓的电话,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楚薇薇快要急疯了,直播画面出现爆炸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坠入了地狱,浑身透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水中,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此时的她,泪水都没有流下来,她只是机械般的重复着拨号的动作。 夏传周叫她失去心神,道:“我们可以联系一下胡远征,他给山晓安排了安保,也许他会有些消息。” 楚薇薇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拨打了胡远征的电话。 “胡爷爷,你有山晓的消息吗?我联系不到他了!” “我刚给莫团长打了电话,据说山晓现在人很安全,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不容易找到。山晓有些事要做,等他做完了,就会有消息了!” 胡远征详细说了莫生溪给他汇报的情况。 楚薇薇仔细的听着,胡远征说了一堆,她只听到几个字,“山晓,现在很安全……” 这几个字是她最想听到的,也是她最需要听到的。 “山晓什么时候能忙完?能不能让他和我联系一下?” “这个……恐怕有难度,莫团长只知道山晓现在很安全,一时还不能与他取得联系。等联系到山晓,我第一时间让他给你回话。” 楚薇薇挂断电话,心中的恐惧消减了一些。 此时,沈傲君给她打来电话。 “喂,傲君!” “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刚问过胡爷爷,他说山晓现在没事,很安全。” 她把胡远征的话向沈傲君转述了一遍,道:“我现在只知道这么多。” 沈傲君沉默片刻,道:“订机票,我们去京都!” 沈傲君做事向来追求主动,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既然要去京都,一定有她的道理。 楚薇薇当即答应道:“好,我马上订票!我们机场汇合!” 下午时分,京都机场就出现了两个绝世大美人。 沈傲君面若寒霜,楚薇薇眉头深锁。 大使馆派车来接她们,她们来不及回酒店,直接去了汉方医馆的爆炸现场。 莫生溪循着暗道走出去没多久就来到一处空旷地带,附近没有地标,只有一片草地。 他在地上观察一阵,确认钟山晓的行进方向到了马路边就消失了。 “团长,到这里就没线索了。” 侯国柱说道。 “看来是有人在这里接应钟医生,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跑这么远。” 莫生溪分析着。 “团长,这里的马路分叉很多,而且没有监控,要想找线索,需要花一些时间了!” “花多长时间也要找到,这是命令!” 莫生溪语气生硬,他是真着急了,好好个大活人,咋说没就没了! 两人回到汉方医馆,正好碰到沈傲君和楚薇薇。这两个人和钟山晓关系最亲密,莫生溪自然知道她们和钟山晓的关系。 “沈小姐,楚小姐,我是访问团的团长莫生溪。” 沈傲君看了看他,道:“他人呢?” “还没找到。” “他在京都认识谁?” “钟医生在京都没有朋友,除了我们……不对,他认识了一个姑娘,叫刘晴!” 沈傲君皱皱眉,道:“刘晴?这个人什么背景?怎么认识的?查过底细没有?” 莫生溪把与刘晴的相识过程说了一遍,沈傲君仔细听着,想从莫生溪话语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楚薇薇听完,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个花心大萝卜!在这里也不忘泡妞!” 沈傲君却说道:“这个刘晴有问题,你现在能找到她吗?” 莫生溪也想到这一层,道:“她住在国威酒店,我们可以去酒店查一下她的信息!” “你去,我和薇薇找三木清聊聊,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沈傲君在哪里都像个女主角,她反应迅速,能在各种不起眼的地方找到有利于自己的条件,然后反败为胜。 莫生溪火速赶往国威酒店,沈傲君和楚薇薇则去寻找三木清。 “傲君,听莫团长的话,他应该是没事的,可他却迟迟不肯露面,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楚薇薇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沈傲君看着面前汉方医馆的残垣断壁,一点一点向里探索着。终于在内室的休息室找到了正在休息的三木清。 刘晴带着钟山晓从暗道出来之后,就上了她提前停在路边的车。 老师提前安排好了,钟山晓结束交流活动后,由刘晴带着他,避开藤井一郎和华夏访问团的耳目,直接从暗道出去,然后直奔老师的驻地。 刘晴把车开的飞快,钟山晓感觉到她的急迫,问道:“你爷爷不会有事?” 刘晴说道:“爷爷性情刚正,对你推崇有加,他不按照藤井一郎的命令行事,藤井一郎不会放过他的。” “那我们怎么能一走了之?我们应该回去帮他!” 钟山晓有些佩服这个老头了。 “我们回去没有用,藤井一郎心狠手辣,性格又乖张暴戾,我们去找老师,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爷爷的!” “这个老师这么厉害?还能插手藤井一郎的事?” “很快就到了,到那你就知道了。老师一直很关注你的消息,从你在京州崭露头角之时,他就开始关注你了,关于你的资料,还是他给我的。” “这么说,他早就盯上我了?因为什么?神农九针吗?”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不过老师对神农九针很了解,我觉得他的了解不在你之下。很多针法上的事情还是老师传授给汉方会馆的!” “难道老师手里有神农九针的针法?”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什么针法。” 车子极速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一处山脚下,看着山脚下的一处木屋,钟山晓竟有些熟悉的感觉——这和师父原来住的那个小木屋很像。 大小很像,造型很像,连门口的小路也很像。 车子停在小路的路口,刘晴带着钟山晓下了车,向小屋走去。 “你老师就住这里?” “老师的住所不固定,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现在他住这里。” “这人,倒也有趣,和我师父很像嘛!” 刘晴在门口通报了性命,保安给她放行,她带着钟山晓来到木屋前站定,道:“钟医生来了。” “带他进来!” “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女人?” 钟山晓问道。 刘晴不理他,向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别说话。 刘晴带着钟山晓进了屋,却没见到老师。 只听到一个声音响起“你先出去,守在门外,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是!” 刘晴在这个地方倒是很听话,闻言默默退出房门,又将房门关上。 不等钟山晓开口,老师先说道:“你就是钟山晓,钟医生?” “是我!” “你会神农九针?” “会一点而已。” “徐还山教出来的徒弟?” 老师的语气有些哽咽。 “不错!您和我师父是旧相识?” “对,旧相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你师父……还好吗?” 老师说话声音有些低沉,钟山晓有些听不清,不由向前走了两步,隔着纱质的屏风,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 “我师父还好,我能问问你是谁吗?这么半天了,我都没看见你的样子。” “你想见我?” “不是我想见你,我就是i觉得这样说话太别扭了,好半天了,我都不知道我在和谁对话。” 钟山晓越说越急,声音都提高了一些。 “那你要先通过我的考验,否则你见不到我。” 老师好像有兴趣和他玩一玩。 “考验我?汉方医馆的三木清你知道,他知道我的实力,你可以问他。” 钟山晓倔脾气上来,直接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呀,面也不露,上来就要考验我,我是那么随便被人考验的? “三木清?他才有多少本事,我教他神农九针他都学不会,战胜他有什么好自豪的?” “神农九针是你教他的?你怎么会神农九针?跟谁学的?” 钟山晓听到神农九针精神一下紧张起来。 “你先说,要不要接受我的考验?” “你!……好!……考验!” 钟山晓被拿住软肋,只好认怂。 “你想怎么考验?” “桌子上有三条丝线,缠在我的手腕上,你帮我把把脉!” “玩什么?悬丝诊脉吗?” 钟山晓坐在桌旁,右手拿起丝线,左手在丝线上轻轻拨弄起来。 细细感受着丝线的起伏波动,钟山晓微微闭上眼睛,运起神农九针的心法,心中默数着。 “你心中有事,日有所思,执念太深。” “说的不错,还有呢?” “日不过二食,夜不能安睡,睡眠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容易有夜梦。” “还有呢?” “心焦脾虚,导致心神紊乱,精神时常处于忧虑之中。” 钟山晓将丝线放下,继续说道:“年龄在68左右,体重不到50公斤,一生未嫁,也未曾生育。” 老师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不过不及格!” “为什么?我说对了还不及格?” “以徐还山的标准来说,你还差得远呢!” “我知道我和我师父差得远,但不至于不及格?” “我说不及格就不及格!” 老师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这臭脾气和徐还山有三分像。 老师继续说道:“接下来,考验你的针法!” 钟山晓顿时来了底气,道:“你说怎么考验!” “你以为我要问你神农九针?” “不然呢?谁见了我都要让我演示一下针法。” “我偏要问你玄天针法!” 钟山晓一惊。玄天针法不是什么大针法,虽美名曰玄天针法,其用针往往小巧绵密,没有大开大合的气势。 “玄天针法你都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呢,考验你绰绰有余!” “如何考验法?” “你用银针刺在屏风上标记的穴位上,是否过关我自有考量。” 钟山晓拿出银针,以玄天针法的手法开始施针,一连几针,都刺入屏风板寸,针尖透过屏风,兀自摇晃不停。 第85章 失踪 侯国柱见消防队长快速靠近,一记擒拿手将他制服,迅速将其击晕过去。然后问道:“团长,要不要杀了?” 莫生溪摆摆手,道:“不用,我们还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寻找钟医生,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侯国柱将他扔在一旁,莫生溪对三木清说道:“告诉我钟医生的去向,否则这件事将成为一件重大的外交恶性事件,三木清,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三木清重重的咳嗽两声,指了指旁边的暗门,道:“钟医生从那个门出去了,他不会有事的,老师会保证他的安全。起码比和你在一起更安全。” 莫生溪问道:“这个暗门通向哪里?” “这个暗门连接着外面的一条暗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当藤井一郎提出要帮我装饰汉方医馆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藤井一郎从不热心医学,况且他在华夏京州与钟医生又结下仇怨,我对他就起了提防之心。在我失言后,我就知道藤井一郎会采取手段报复我。” 说到这里,三木清又咳嗽起来,然后继续说道:“这次的爆炸,我怀疑就是藤井一郎设计的,因为我让帝国蒙羞,让汉方医学蒙羞,他想把我和钟医生一起除掉。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内室偷偷留下一条暗道。” 莫生溪听明白了,三木清和藤井一郎属于是貌合神离的合作伙伴,现在藤井一郎被三木清出卖,藤井一郎便想要除之而后快。 “你还是没有说,钟医生去了哪里。” 莫生溪追问道。 “我老师把他请去了,有一桩沉寂了几十年的恩怨,要让钟医生去了结。我用我作为医生的人格担保,钟医生非常安全,比你我的处境都安全。等他忙完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莫生溪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带着侯国柱进入暗门,循着暗道,一路追踪下去。 华夏,京州。 楚薇薇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钟山晓的电话,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楚薇薇快要急疯了,直播画面出现爆炸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坠入了地狱,浑身透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水中,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此时的她,泪水都没有流下来,她只是机械般的重复着拨号的动作。 夏传周叫她失去心神,道:“我们可以联系一下胡远征,他给山晓安排了安保,也许他会有些消息。” 楚薇薇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拨打了胡远征的电话。 “胡爷爷,你有山晓的消息吗?我联系不到他了!” “我刚给莫团长打了电话,据说山晓现在人很安全,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不容易找到。山晓有些事要做,等他做完了,就会有消息了!” 胡远征详细说了莫生溪给他汇报的情况。 楚薇薇仔细的听着,胡远征说了一堆,她只听到几个字,“山晓,现在很安全……” 这几个字是她最想听到的,也是她最需要听到的。 “山晓什么时候能忙完?能不能让他和我联系一下?” “这个……恐怕有难度,莫团长只知道山晓现在很安全,一时还不能与他取得联系。等联系到山晓,我第一时间让他给你回话。” 楚薇薇挂断电话,心中的恐惧消减了一些。 此时,沈傲君给她打来电话。 “喂,傲君!” “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刚问过胡爷爷,他说山晓现在没事,很安全。” 她把胡远征的话向沈傲君转述了一遍,道:“我现在只知道这么多。” 沈傲君沉默片刻,道:“订机票,我们去京都!” 沈傲君做事向来追求主动,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既然要去京都,一定有她的道理。 楚薇薇当即答应道:“好,我马上订票!我们机场汇合!” 下午时分,京都机场就出现了两个绝世大美人。 沈傲君面若寒霜,楚薇薇眉头深锁。 大使馆派车来接她们,她们来不及回酒店,直接去了汉方医馆的爆炸现场。 莫生溪循着暗道走出去没多久就来到一处空旷地带,附近没有地标,只有一片草地。 他在地上观察一阵,确认钟山晓的行进方向到了马路边就消失了。 “团长,到这里就没线索了。” 侯国柱说道。 “看来是有人在这里接应钟医生,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跑这么远。” 莫生溪分析着。 “团长,这里的马路分叉很多,而且没有监控,要想找线索,需要花一些时间了!” “花多长时间也要找到,这是命令!” 莫生溪语气生硬,他是真着急了,好好个大活人,咋说没就没了! 两人回到汉方医馆,正好碰到沈傲君和楚薇薇。这两个人和钟山晓关系最亲密,莫生溪自然知道她们和钟山晓的关系。 “沈小姐,楚小姐,我是访问团的团长莫生溪。” 沈傲君看了看他,道:“他人呢?” “还没找到。” “他在京都认识谁?” “钟医生在京都没有朋友,除了我们……不对,他认识了一个姑娘,叫刘晴!” 沈傲君皱皱眉,道:“刘晴?这个人什么背景?怎么认识的?查过底细没有?” 莫生溪把与刘晴的相识过程说了一遍,沈傲君仔细听着,想从莫生溪话语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楚薇薇听完,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个花心大萝卜!在这里也不忘泡妞!” 沈傲君却说道:“这个刘晴有问题,你现在能找到她吗?” 莫生溪也想到这一层,道:“她住在国威酒店,我们可以去酒店查一下她的信息!” “你去,我和薇薇找三木清聊聊,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沈傲君在哪里都像个女主角,她反应迅速,能在各种不起眼的地方找到有利于自己的条件,然后反败为胜。 莫生溪火速赶往国威酒店,沈傲君和楚薇薇则去寻找三木清。 “傲君,听莫团长的话,他应该是没事的,可他却迟迟不肯露面,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楚薇薇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沈傲君看着面前汉方医馆的残垣断壁,一点一点向里探索着。终于在内室的休息室找到了正在休息的三木清。 刘晴带着钟山晓从暗道出来之后,就上了她提前停在路边的车。 老师提前安排好了,钟山晓结束交流活动后,由刘晴带着他,避开藤井一郎和华夏访问团的耳目,直接从暗道出去,然后直奔老师的驻地。 刘晴把车开的飞快,钟山晓感觉到她的急迫,问道:“你爷爷不会有事?” 刘晴说道:“爷爷性情刚正,对你推崇有加,他不按照藤井一郎的命令行事,藤井一郎不会放过他的。” “那我们怎么能一走了之?我们应该回去帮他!” 钟山晓有些佩服这个老头了。 “我们回去没有用,藤井一郎心狠手辣,性格又乖张暴戾,我们去找老师,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爷爷的!” “这个老师这么厉害?还能插手藤井一郎的事?” “很快就到了,到那你就知道了。老师一直很关注你的消息,从你在京州崭露头角之时,他就开始关注你了,关于你的资料,还是他给我的。” “这么说,他早就盯上我了?因为什么?神农九针吗?”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不过老师对神农九针很了解,我觉得他的了解不在你之下。很多针法上的事情还是老师传授给汉方会馆的!” “难道老师手里有神农九针的针法?”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什么针法。” 车子极速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一处山脚下,看着山脚下的一处木屋,钟山晓竟有些熟悉的感觉——这和师父原来住的那个小木屋很像。 大小很像,造型很像,连门口的小路也很像。 车子停在小路的路口,刘晴带着钟山晓下了车,向小屋走去。 “你老师就住这里?” “老师的住所不固定,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现在他住这里。” “这人,倒也有趣,和我师父很像嘛!” 刘晴在门口通报了性命,保安给她放行,她带着钟山晓来到木屋前站定,道:“钟医生来了。” “带他进来!” “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女人?” 钟山晓问道。 刘晴不理他,向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别说话。 刘晴带着钟山晓进了屋,却没见到老师。 只听到一个声音响起“你先出去,守在门外,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是!” 刘晴在这个地方倒是很听话,闻言默默退出房门,又将房门关上。 不等钟山晓开口,老师先说道:“你就是钟山晓,钟医生?” “是我!” “你会神农九针?” “会一点而已。” “徐还山教出来的徒弟?” 老师的语气有些哽咽。 “不错!您和我师父是旧相识?” “对,旧相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你师父……还好吗?” 老师说话声音有些低沉,钟山晓有些听不清,不由向前走了两步,隔着纱质的屏风,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 “我师父还好,我能问问你是谁吗?这么半天了,我都没看见你的样子。” “你想见我?” “不是我想见你,我就是i觉得这样说话太别扭了,好半天了,我都不知道我在和谁对话。” 钟山晓越说越急,声音都提高了一些。 “那你要先通过我的考验,否则你见不到我。” 老师好像有兴趣和他玩一玩。 “考验我?汉方医馆的三木清你知道,他知道我的实力,你可以问他。” 钟山晓倔脾气上来,直接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呀,面也不露,上来就要考验我,我是那么随便被人考验的? “三木清?他才有多少本事,我教他神农九针他都学不会,战胜他有什么好自豪的?” “神农九针是你教他的?你怎么会神农九针?跟谁学的?” 钟山晓听到神农九针精神一下紧张起来。 “你先说,要不要接受我的考验?” “你!……好!……考验!” 钟山晓被拿住软肋,只好认怂。 “你想怎么考验?” “桌子上有三条丝线,缠在我的手腕上,你帮我把把脉!” “玩什么?悬丝诊脉吗?” 钟山晓坐在桌旁,右手拿起丝线,左手在丝线上轻轻拨弄起来。 细细感受着丝线的起伏波动,钟山晓微微闭上眼睛,运起神农九针的心法,心中默数着。 “你心中有事,日有所思,执念太深。” “说的不错,还有呢?” “日不过二食,夜不能安睡,睡眠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容易有夜梦。” “还有呢?” “心焦脾虚,导致心神紊乱,精神时常处于忧虑之中。” 钟山晓将丝线放下,继续说道:“年龄在68左右,体重不到50公斤,一生未嫁,也未曾生育。” 老师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不过不及格!” “为什么?我说对了还不及格?” “以徐还山的标准来说,你还差得远呢!” “我知道我和我师父差得远,但不至于不及格?” “我说不及格就不及格!” 老师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这臭脾气和徐还山有三分像。 老师继续说道:“接下来,考验你的针法!” 钟山晓顿时来了底气,道:“你说怎么考验!” “你以为我要问你神农九针?” “不然呢?谁见了我都要让我演示一下针法。” “我偏要问你玄天针法!” 钟山晓一惊。玄天针法不是什么大针法,虽美名曰玄天针法,其用针往往小巧绵密,没有大开大合的气势。 “玄天针法你都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呢,考验你绰绰有余!” “如何考验法?” “你用银针刺在屏风上标记的穴位上,是否过关我自有考量。” 钟山晓拿出银针,以玄天针法的手法开始施针,一连几针,都刺入屏风板寸,针尖透过屏风,兀自摇晃不停。 第86章 故事 钟山晓站定,隔着屏风,静静地看着老师。 忽然,老师以同样的手法开始用针,须臾之间,竟然将钟山晓刺入屏风的银针,以针尖对针尖,硬生生顶下来。 钟山晓看着掉落在地的银针,惊的瞠目结舌。 “此番功力,和师父不遑多让!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对我的针法如此熟悉,技法更是远在我之上。” 钟山晓心中无比震惊,心中心思急转,却不发一言。 “你的针法和我比起来,又当如何?” 老师略带轻蔑的说道。 钟山晓还是没有出声。 见钟山晓沉默不语,老师也不再挖苦他,轻叹一声,道:“你也不用气馁,这套针法我练了几十年,比你年龄都要大,比你熟练些是应该的。” “输了就是输了,是我技不如人,就凭你针尖对针尖这一手,我无论如何是招架不住的。” 钟山晓缓过神来,说道。 “哈哈哈!如果比刺针尖,我比你强,可说到针灸治病,我却不如你了!” 老师哈哈笑起来,继续说道:“我这几十年只练针法,从未对一人施针,也从未给人治病,这一点,你比我强!” 钟山晓听她忽然谦虚起来,顿觉这个老师真是喜怒无常,不按常理行事。 “现在针法也考验过了,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钟山晓问道。 “你想问什么,我知道,不过我却不喜欢被人家提问,我很多年没跟人好好聊聊天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额……这个……故事长不长?我时间不多,天快黑了,我还要回家呢!” 钟山晓有些为难,听一个老女人讲故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师冷哼一声,道:“你还不耐烦了,信不信,你一旦开始听了,你就会求着我讲下去!” “好好好!你讲,我听着就是。” 钟山晓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喝起茶来。 老师不理他的无礼,开始娓娓道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年,我才十八岁。我父亲要去华夏京州出差,我缠着父亲一起去了。那时候的京州还不像现在这样繁华,到处都在大搞建设,有盖楼房的,有盖厂房的,有发展各种工业的。” 老师不紧不慢的说着,像在和钟山晓说话,更像在和自己说话。 “我跟着父亲见了很多人,最后选定了一个年轻人,他叫章泰宏。” 钟山晓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来了精神,道:“章泰宏?泰宏集团的章泰宏?” “对,就是他,说是泰宏集团,其实不过是我家产业下的一个细小分支而已。” 钟山晓说道:“你继续说,我听着。” “章泰宏这个人执拗且偏执,当时我就看出来,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得到我父亲的信任,他使用各种手段,到处收集其他企业的商业机密,在这期间,也有意无意的破坏了很多企业,所以他在业界的口碑很不好。我当时就劝父亲不要与他合作,可父亲看中他的才干,还是选中他做为他在京州的代理人。” 钟山晓说道:“章泰宏确实是这样的人,我是深有体会。” 老师说道:“后来离京后,我就很少听说京州的各种事情了,他倒是常向我家人打听我的近况,也曾要来京都见我,我都拒绝了。” 钟山晓听的好奇,有心问一下她和章泰宏之间的关系,又怕惹她生气,索性不说话,等她继续说。 老师顿了顿,继续说道:“章泰宏见过我之后,一直煞费苦心的接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后来被他缠的没办法,我就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只想离他越远越好,一点也不想看见他。说来有趣,我出逃的时候,拿了好多东西,却唯独忘了拿钱。” 钟山晓听的有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老师似是有些羞怒,道:“你到底要不要听?” “听!” “那就不要出声!” “好!我不出声,你继续说!” 老师这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不会说华夏语,作为一个东瀛人,身上又没钱,还要躲着我父亲和章泰宏满世界找我。没过几天,我就身无分文,开始流落街头了。偏偏在这时候,我又生病了。我去了好几家诊所,人家看我是东瀛人,又没有钱付诊金,都不愿给我治病。” “当时我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候,我遇到一个中医。他把我接回他的诊所,给我治病,还给我衣食。我和他无法用语言交流,他仅凭诊脉和针灸就帮我治好了病。说来我自己都不信,那段时光,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了。” “等我病好了,他就开始教我华夏语,一开始我们用画和手势来交流,慢慢的,我也能用华夏语和他沟通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也会教我一些医术和针法。不过我不喜欢跟他学这些东西,一说道这些东西,他就变的十分严肃,我不喜欢他对我那么严格。不过他品行敦厚,乐善好施,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阳光乐观的大男孩,永远生机勃勃。每天早上起来看到他,我都觉得内心欢喜,他就像一个太阳,照亮了我的生活。” 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 “忽然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我的太阳一下子消失了。纸包不住火,我终于还是被父亲找到了。父亲亲自来到那位中医的诊所,把我强行带走了,我和他之间,连一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不过,后来我在京州的报纸上见到过他的消息,说他为一位富商治好了绝症。” “再后来,章泰宏给我带来了他的消息。” 钟山晓听的入了神,下意识问道:“又是章泰宏!” 老师没有答话,继续说道:“章泰宏跟我说,让我给他写一封信,他可以帮我带给他。我满心欢喜,以为章泰宏是要做好事了。我赶忙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的近况,也告诉他我很想他,我会想办法与他见面。” 钟山晓此时已经完全明白,道:“你说的这个中医,就是我师父徐还山?” “你终于听出来了。” 老师说道。 “你知道章泰宏为什么要替你传信吗?” “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我才明白,章泰宏设了一个局,要陷害他。” 钟山晓接话道:“章泰宏拿着你的亲笔信,编了些谎话就把我师父骗了。” 钟山晓想到师父的遭遇,不禁有些哽咽,道:“他们巧言欺瞒我师父,让他身陷囹圄,还从中作梗,我师父……被他们打断了四肢,扔在荒山……” 老师更加悲伤,哭道:“我知道,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写那封信,他绝不会上当的,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 钟山晓说道:“您也不必太难过,我师父福大命大,终于还是捡回一条命,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老师这才慢慢止住了哭,道:“别人都说他死了,可我知道,凭他的医术,他是绝对不会就此离世的。他是不是很恨我?怨我变成了陷害他的帮凶?” 钟山晓不忍见她如此悲伤,道:“我师父从未说过您的坏话!他后半生颠沛流离,后来捡到我,我便跟着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有时候师父会自己一个人独坐发呆,好像在想什么,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在想您。” 钟山晓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后来发生的事,您知道吗?” “后来我就彻底没了他的消息,我想尽办法找寻他的踪迹,始终无法找到他的消息。后来,章泰宏伟为了见我,把你师父的神农九针给了我。我想,这部针法的名气很大,便想借这步针法遵寻找你师父。所以,我把这针法拆分成两部,把上部拿去京州做了拍卖。” “没想到这半部针法被沈万豪给买下了,我知道他与你师父的交情,便想把针法放在他那里保管,他也会尽力寻找你师父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那剩下的半部针法,还在您这里?” “没有了,我这里剩下的半部针法,被偷走了。” “什么?被谁偷走了? 钟山晓大叫起来,这是他距离针法最近的一次了,原以为针法终于能完整,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老师说道:“说了这么久,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和针法有关系吗?” “当然,我的东瀛名字叫藤井美惠,华夏名字叫徐夫人。” “你姓藤井?那藤井一郎是你的……” “是我的侄子,他叫我姑姑。” “原来你们是一家的!” “就是因为我是藤井家的,你师父才会遭到这样的迫害。我因为你师父终身未嫁,藤井家就恨上你师父。藤井一郎以此为耻,甚至因此恨上中医。” “可我师父做错了什么?他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人祸!” “这都怪我,如果没有我,你师父他不止于此。凭他的天赋秉性,一定能更加有作为!我这一辈子,一直在内疚中度过。我一直在想,如果明天还没有他的消息,我就要随他而去了。活着不能相见,死了能相会我也愿意。终于,我等到了你!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师父一定没事!” “那您知道神农九针的下落吗?我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找这半部针法来的。” “针法被藤井一郎偷走,烧了!” 钟山晓“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吃惊到说不出话。 藤井美惠继续说道:“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从藤井家搬出来,躲在这深山里面,久不出世。不过,我早已把针法秘密记录下来,就算烧了那半部针法,我也算是保住了你师父的针法。” “真的吗?针法在哪里?能让我看看吗?” 钟山晓急切的问道。 藤井美惠站起身,慢慢走出屏风,道:“你已经看到了。” 钟山晓看着这个年老的妇人,只见她面容清秀,目光纯真,头发乌黑秀丽,宛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钟山晓又被惊到了。 “这……你……你这么年轻?” “我比你师父小四岁,能年轻到哪里去?” “怎么会?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啊!” “你师父教我的驻颜术,我还不停修炼你师父教我的练气功法,自然衰老的慢一些。” “你也会师父的练气功法?那神农九针你岂不是也会了?” “当然,虽不如你师父,比你还是要强一些的!” 这句话的口气和徐还山简直一模一样。 钟山晓又坐回椅子上,看着这个几近妖孽的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给人看过我的脸,几十年了,你是第一个。” “不是说看针法吗?针法呢?” “针法就是我,我就是针法!” 钟山晓心中震惊到无与伦比,这一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太多了,他几乎要麻木了。 “你把针法记在脑子里了?” “那哪能记得住?时间久了,还不忘了?” “那你把针法放哪了?你身上也没有啊!” “我把针法纹在我身上,这样就没人能伤害这部针法了。如果能见到你师父,我就把针法还给他,如果见不到,我就把针法带下去给他。” 钟山晓向藤井美惠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您机智过人,实在是厉害!谁也想不到,你会把针法纹在身上,全世界都以为针法已经焚毁,自然不会再起什么风波。请容我称呼您——师娘!” 藤井美惠明媚动人的脸上,竟然浮起一层红晕,道:“你这样称呼也不错,不过还是要问过你师父才好!” “我师父的脾气我了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么多年了,恐怕他已经忘了我了。我努力保持当初分别时的容貌,就是怕再见面时他不认得我。” “我师父终身未娶,心中一定时常记挂着师娘,等他见到师娘分别几十年,依然光彩照人的时候,我觉得他一定会开心的跳起来!” 第86章 故事 钟山晓站定,隔着屏风,静静地看着老师。 忽然,老师以同样的手法开始用针,须臾之间,竟然将钟山晓刺入屏风的银针,以针尖对针尖,硬生生顶下来。 钟山晓看着掉落在地的银针,惊的瞠目结舌。 “此番功力,和师父不遑多让!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对我的针法如此熟悉,技法更是远在我之上。” 钟山晓心中无比震惊,心中心思急转,却不发一言。 “你的针法和我比起来,又当如何?” 老师略带轻蔑的说道。 钟山晓还是没有出声。 见钟山晓沉默不语,老师也不再挖苦他,轻叹一声,道:“你也不用气馁,这套针法我练了几十年,比你年龄都要大,比你熟练些是应该的。” “输了就是输了,是我技不如人,就凭你针尖对针尖这一手,我无论如何是招架不住的。” 钟山晓缓过神来,说道。 “哈哈哈!如果比刺针尖,我比你强,可说到针灸治病,我却不如你了!” 老师哈哈笑起来,继续说道:“我这几十年只练针法,从未对一人施针,也从未给人治病,这一点,你比我强!” 钟山晓听她忽然谦虚起来,顿觉这个老师真是喜怒无常,不按常理行事。 “现在针法也考验过了,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钟山晓问道。 “你想问什么,我知道,不过我却不喜欢被人家提问,我很多年没跟人好好聊聊天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额……这个……故事长不长?我时间不多,天快黑了,我还要回家呢!” 钟山晓有些为难,听一个老女人讲故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师冷哼一声,道:“你还不耐烦了,信不信,你一旦开始听了,你就会求着我讲下去!” “好好好!你讲,我听着就是。” 钟山晓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喝起茶来。 老师不理他的无礼,开始娓娓道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年,我才十八岁。我父亲要去华夏京州出差,我缠着父亲一起去了。那时候的京州还不像现在这样繁华,到处都在大搞建设,有盖楼房的,有盖厂房的,有发展各种工业的。” 老师不紧不慢的说着,像在和钟山晓说话,更像在和自己说话。 “我跟着父亲见了很多人,最后选定了一个年轻人,他叫章泰宏。” 钟山晓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来了精神,道:“章泰宏?泰宏集团的章泰宏?” “对,就是他,说是泰宏集团,其实不过是我家产业下的一个细小分支而已。” 钟山晓说道:“你继续说,我听着。” “章泰宏这个人执拗且偏执,当时我就看出来,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得到我父亲的信任,他使用各种手段,到处收集其他企业的商业机密,在这期间,也有意无意的破坏了很多企业,所以他在业界的口碑很不好。我当时就劝父亲不要与他合作,可父亲看中他的才干,还是选中他做为他在京州的代理人。” 钟山晓说道:“章泰宏确实是这样的人,我是深有体会。” 老师说道:“后来离京后,我就很少听说京州的各种事情了,他倒是常向我家人打听我的近况,也曾要来京都见我,我都拒绝了。” 钟山晓听的好奇,有心问一下她和章泰宏之间的关系,又怕惹她生气,索性不说话,等她继续说。 老师顿了顿,继续说道:“章泰宏见过我之后,一直煞费苦心的接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后来被他缠的没办法,我就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只想离他越远越好,一点也不想看见他。说来有趣,我出逃的时候,拿了好多东西,却唯独忘了拿钱。” 钟山晓听的有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老师似是有些羞怒,道:“你到底要不要听?” “听!” “那就不要出声!” “好!我不出声,你继续说!” 老师这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不会说华夏语,作为一个东瀛人,身上又没钱,还要躲着我父亲和章泰宏满世界找我。没过几天,我就身无分文,开始流落街头了。偏偏在这时候,我又生病了。我去了好几家诊所,人家看我是东瀛人,又没有钱付诊金,都不愿给我治病。” “当时我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候,我遇到一个中医。他把我接回他的诊所,给我治病,还给我衣食。我和他无法用语言交流,他仅凭诊脉和针灸就帮我治好了病。说来我自己都不信,那段时光,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了。” “等我病好了,他就开始教我华夏语,一开始我们用画和手势来交流,慢慢的,我也能用华夏语和他沟通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也会教我一些医术和针法。不过我不喜欢跟他学这些东西,一说道这些东西,他就变的十分严肃,我不喜欢他对我那么严格。不过他品行敦厚,乐善好施,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阳光乐观的大男孩,永远生机勃勃。每天早上起来看到他,我都觉得内心欢喜,他就像一个太阳,照亮了我的生活。” 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 “忽然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我的太阳一下子消失了。纸包不住火,我终于还是被父亲找到了。父亲亲自来到那位中医的诊所,把我强行带走了,我和他之间,连一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不过,后来我在京州的报纸上见到过他的消息,说他为一位富商治好了绝症。” “再后来,章泰宏给我带来了他的消息。” 钟山晓听的入了神,下意识问道:“又是章泰宏!” 老师没有答话,继续说道:“章泰宏跟我说,让我给他写一封信,他可以帮我带给他。我满心欢喜,以为章泰宏是要做好事了。我赶忙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的近况,也告诉他我很想他,我会想办法与他见面。” 钟山晓此时已经完全明白,道:“你说的这个中医,就是我师父徐还山?” “你终于听出来了。” 老师说道。 “你知道章泰宏为什么要替你传信吗?” “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我才明白,章泰宏设了一个局,要陷害他。” 钟山晓接话道:“章泰宏拿着你的亲笔信,编了些谎话就把我师父骗了。” 钟山晓想到师父的遭遇,不禁有些哽咽,道:“他们巧言欺瞒我师父,让他身陷囹圄,还从中作梗,我师父……被他们打断了四肢,扔在荒山……” 老师更加悲伤,哭道:“我知道,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写那封信,他绝不会上当的,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 钟山晓说道:“您也不必太难过,我师父福大命大,终于还是捡回一条命,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老师这才慢慢止住了哭,道:“别人都说他死了,可我知道,凭他的医术,他是绝对不会就此离世的。他是不是很恨我?怨我变成了陷害他的帮凶?” 钟山晓不忍见她如此悲伤,道:“我师父从未说过您的坏话!他后半生颠沛流离,后来捡到我,我便跟着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有时候师父会自己一个人独坐发呆,好像在想什么,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在想您。” 钟山晓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后来发生的事,您知道吗?” “后来我就彻底没了他的消息,我想尽办法找寻他的踪迹,始终无法找到他的消息。后来,章泰宏伟为了见我,把你师父的神农九针给了我。我想,这部针法的名气很大,便想借这步针法遵寻找你师父。所以,我把这针法拆分成两部,把上部拿去京州做了拍卖。” “没想到这半部针法被沈万豪给买下了,我知道他与你师父的交情,便想把针法放在他那里保管,他也会尽力寻找你师父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那剩下的半部针法,还在您这里?” “没有了,我这里剩下的半部针法,被偷走了。” “什么?被谁偷走了? 钟山晓大叫起来,这是他距离针法最近的一次了,原以为针法终于能完整,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老师说道:“说了这么久,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和针法有关系吗?” “当然,我的东瀛名字叫藤井美惠,华夏名字叫徐夫人。” “你姓藤井?那藤井一郎是你的……” “是我的侄子,他叫我姑姑。” “原来你们是一家的!” “就是因为我是藤井家的,你师父才会遭到这样的迫害。我因为你师父终身未嫁,藤井家就恨上你师父。藤井一郎以此为耻,甚至因此恨上中医。” “可我师父做错了什么?他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人祸!” “这都怪我,如果没有我,你师父他不止于此。凭他的天赋秉性,一定能更加有作为!我这一辈子,一直在内疚中度过。我一直在想,如果明天还没有他的消息,我就要随他而去了。活着不能相见,死了能相会我也愿意。终于,我等到了你!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师父一定没事!” “那您知道神农九针的下落吗?我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找这半部针法来的。” “针法被藤井一郎偷走,烧了!” 钟山晓“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吃惊到说不出话。 藤井美惠继续说道:“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从藤井家搬出来,躲在这深山里面,久不出世。不过,我早已把针法秘密记录下来,就算烧了那半部针法,我也算是保住了你师父的针法。” “真的吗?针法在哪里?能让我看看吗?” 钟山晓急切的问道。 藤井美惠站起身,慢慢走出屏风,道:“你已经看到了。” 钟山晓看着这个年老的妇人,只见她面容清秀,目光纯真,头发乌黑秀丽,宛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钟山晓又被惊到了。 “这……你……你这么年轻?” “我比你师父小四岁,能年轻到哪里去?” “怎么会?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啊!” “你师父教我的驻颜术,我还不停修炼你师父教我的练气功法,自然衰老的慢一些。” “你也会师父的练气功法?那神农九针你岂不是也会了?” “当然,虽不如你师父,比你还是要强一些的!” 这句话的口气和徐还山简直一模一样。 钟山晓又坐回椅子上,看着这个几近妖孽的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给人看过我的脸,几十年了,你是第一个。” “不是说看针法吗?针法呢?” “针法就是我,我就是针法!” 钟山晓心中震惊到无与伦比,这一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太多了,他几乎要麻木了。 “你把针法记在脑子里了?” “那哪能记得住?时间久了,还不忘了?” “那你把针法放哪了?你身上也没有啊!” “我把针法纹在我身上,这样就没人能伤害这部针法了。如果能见到你师父,我就把针法还给他,如果见不到,我就把针法带下去给他。” 钟山晓向藤井美惠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您机智过人,实在是厉害!谁也想不到,你会把针法纹在身上,全世界都以为针法已经焚毁,自然不会再起什么风波。请容我称呼您——师娘!” 藤井美惠明媚动人的脸上,竟然浮起一层红晕,道:“你这样称呼也不错,不过还是要问过你师父才好!” “我师父的脾气我了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么多年了,恐怕他已经忘了我了。我努力保持当初分别时的容貌,就是怕再见面时他不认得我。” “我师父终身未娶,心中一定时常记挂着师娘,等他见到师娘分别几十年,依然光彩照人的时候,我觉得他一定会开心的跳起来!” 第87章 心急如焚 藤井美惠说道:“我何尝不想他呢?可我同样身陷囹圄,无法脱身啊!” 钟山晓问道:“你怕藤井家会阻拦你?” 藤井美惠眉眼低垂,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总有办法的,师父要是知道我把师娘找回来了,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此时天色将晚,光线渐渐暗淡下去。 “师娘,天色不早了,我是不是先回去?” “你现在那里也不能去,我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和三木清在汉方医馆的作为,让藤井一郎颜面尽失,藤井一郎现在与你撕破脸皮,正满世界追杀你呢!” 钟山晓心中有些疑惑,道:“师娘,我不明白,藤井一郎和汉方会馆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您怎么知道藤井一郎要杀我?三木清救我,是不是您的安排?” 藤井美惠说道:“我在京都足不出户,时时处处背着人,不想与藤井家有太多交集。我从华夏京州回来之后不久,就遇到了三木清。他秉性正直,为人谦虚谨慎,一是生痴迷于中医。你师父曾教过我医术,我便时常与他有些交流。” “这么说,三木清是您的亲传徒弟了?” “差不多,三木清虽然人品不差,但生性有些鲁钝,这方面,他不如你。” 钟山晓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其实我也不甚聪明,都是我师父悉心教导,我才有些成绩。” 藤井美惠终于有些笑容,道:“你是说我这个老师,做的不如你师父咯?” “不敢,如果师娘来教导我的话,一定比现在还强。” 钟山晓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一定不是你师父教你的,说不好是你在京州学来的坏毛病,你师父不喜欢。” “是!京州这个地方像个大染缸,谁进去都要变些颜色。” “不是我不用心教导三木清,而是有些东西我不能教他,比如神农九针。我只传授他们针法,其运气与练气的功法我不能教授他们。这是你师父的东西,没有他的同意,我不会教他们的。” “怪不得他们的神农九针学的似是而非,乍一看挺唬人,实际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之所以传授他们神农九针,是有些私心的。” “师娘还有其他的用意?” “我知道,如果你师父还活着的话,他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找到神农九针了。我将针法传授给三木清,有朝一日,他有机会去华夏,这套针法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你师父一定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也许我还有机会在有生之年见到他。” 钟山晓感动于藤井美惠和师父之间的坚定感情,道:“师娘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原来只是为了我师父。” 藤井美惠继续说道:“藤井一郎对中医恨之入骨,他有预谋的带着汉方医馆去华夏京州向中医发起挑战,手段极其残忍无耻。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京都之内,会这针法的一共三人,除我之外。还有三木清和曾经和你有过较量的高桥志。” 钟山晓仔细听着,藤井美惠回想往事。 “高桥志的针法是三木清亲传的,比三木清又有不足,饶是如此,在京州居然鲜逢敌手。在得知他们在京州的作为后,我更觉得心中不安,我怕我这一番良苦用心被小人利用了,更怕你师父知道了会怪我。” “后来,我听他们说,京州突然出现一个会用神农九针的年轻人,此人大概二十多岁,针法精妙绝伦,一手以气运针出神入化。这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师父一定还活着,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 钟山晓说道:“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藤井美惠莞尔一笑,道:“我特意让高桥志告诉你,京都会神农九针的有三个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这套针法,所以特意留下信息,好让你找过来。” “我刚到京都的时候,您就知道我来了?” “知道,后来我就安排刘晴去与你接触,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看来我不过是您手中的一个小小的孙悟空,我还以为我有多大本事呢!” 藤井美惠说道:“这一路上,我在暗处悄悄观察你,一直在等待时机,把你请到这里来。” 钟山晓哈哈笑起来,道:“藤井一郎一场爆炸将苦心经营的汉方医馆化作一片废墟,却没想到被您火中取栗,将我偷偷救出来,他现在一定气的发狂了?” 藤井美惠说道:“他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他已经联系了三口组,在全城追杀你,现在你只有暂避锋芒,寻求逃脱的时机。” “我是访问团的成员,藤井一郎敢在光天化日下对我动手?” “藤井一郎是不敢,不过三口组可没什么不敢的,就像他策划的医馆爆炸。为了除掉你,他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钟山晓想起爆炸发生的时候,心中惊骇还意犹未尽。 “藤井一郎真是无法无天了,京都官方不管吗?” “怎么管?再大的事故,只要有人顶罪,政府官员就拿他没有办法。” 藤井美惠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准备了晚餐,你就在这里吃。” 说完,便吩咐刘晴布置晚餐,藤井美惠带着钟山晓去到餐厅。 刘晴将晚餐布置好,见到藤井美惠的时候,惊呼一声。 钟山晓被她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这是老师吗?怎么这么年轻?” “你从未见过老师的真容吗?” “没有,我从未见过,大部分时间我和老师都隔着门说话的。” 藤井美惠微笑道:“就是我,我就是老师。今天终于和你见面了,三木晴子小姐。谢谢你和你爷爷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藤井美惠向刘晴微微鞠躬。 刘晴忙回了一礼,道:“不敢,老师身份尊贵,我受不起。” 藤井美惠拉住刘晴的手,问道:“你爷爷在医馆情况怎么样了?” “爆炸只在大厅发生,内室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虽有些破败,但还算完整,因此,我爷爷现在还是安全的。” 藤井美惠说道:“这就好,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刘晴转而对钟山晓说道:“我听说华夏来了两个美丽的小姐,正满世界打探你的消息。” “哦?是谁?” “姓名现在还不清楚,我只听说两人都很漂亮,看起来很焦急,应该是你的亲人?” 沈傲君和楚薇薇当然很焦急,又是爆炸又是失踪的,谁能不着急? 沈傲君虽然冰雪聪明,在这异国他乡,她也是手足无措,只好采用最笨的办法。 莫生溪通过外交手段,迫使京都警方全力搜寻访问团成员钟山晓的消息,但钟山晓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到处都找不到。 回到国威酒店,沈傲君和楚薇薇住进了原来给钟山晓准备的房间。 “傲君,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他,你说他会去哪呢?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沈傲君反而镇定下来,道:“爆炸案可能是冲他来的,有人要利用他访问汉方医馆的契机来除掉他。既然现场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就证明三木清的话也许是可信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莫团长沿着他逃生的密道走过一遍,的确发现有人通过的痕迹。我想,很有可能他是被人带走了。” 楚薇薇忙问道:“被人带走?会不会是绑架或者劫持?” “都有可能,不过对方费这么大的周章,就为了带他走,目的一定不简单。我觉得对方一定对他有所图,对方没达到目的之前不会对他动手。所以,他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会不会是藤井一郎?” “不会!如果是他,有机会的话,当场就动手了,没必要把他掳走。” 楚薇薇听了沈傲君的分析,心中稍稍有些安定。 两人待在屋里,莫生溪此时也回来了。 “莫团长有他的消息吗?” 楚薇薇忙不迭问道。 莫生溪灰头土脸的,说道:“还没有消息。京都警方正在全力寻找,他们保证一定会找到钟医生。” 沈傲君见他衣衫不整,灰尘满面,知道他一直忙到现在,问道:“现场的上网怎么样了?” 莫生溪说道:“伤亡人数还在统计,访问团有三人重伤,正在医院治疗。” 沈傲君继续问道:“有没有查到幕后主谋?” “警方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正在突击审问。因为关系到外交使团,警方现在还没有做消息公开。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我见过那个三木清,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你觉得呢?” 沈傲君一刻也不敢松懈。 “三木清目前也被警方控制住了,我听说他在警局什么也没说。我看他对钟医生的态度和其他东瀛人不同,起码他没有要对钟医生不利的意思。” “那个刘晴呢?找到没有?” “还没有,我看了酒店监控,她在今天早上我们出发之前就离开了酒店,至今下落不明。” 莫生溪一一说着自己掌握的情况。 沈傲君心思急转,道:“这个刘晴一定有问题,也许她是一个突破口。莫团长,能不能安排人排查一下刘晴的踪迹和其他的社会关系?” 莫生溪思忖着道:“这只怕很难,京都警方不会同意我们加入调查的,不过,我们可以通过我们在京都的暗线追查一下线索。” 钟山晓此时正和藤井美惠相谈正欢。 “师娘,想不到在京都也能吃到这么地道的华夏菜,这都是刘晴做的?” 刘晴接话道:“这是老师的佣人做的,我不过是端过来。” 藤井美惠说道:“这几道菜是你师父最喜欢吃的,我特意找了华夏的厨师来教他们制作方法,日积月累,他们做出来的口味也越来越正宗了。和你师父做的比起来,还是差一些味道?” 钟山晓说道:“自我记事以来,我师父就没有做过饭,我长大之后,都是我做的饭。我们四海为家,颠沛流离,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错了,哪里还会讲究什么口味?” 藤井美惠听的心酸,道:“跟我说说你师父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的?” 钟山晓夹了一口菜,道:“这些事还是让我师父跟您说。我师父很少跟我提起他的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除了教我医术,其他的一概不谈。我以为我会和师父就这样过一辈子了,直到师父跟我说让我去京州帮他寻找遗失的针法,牵扯出这么多事来,我才对师父的过去有一些了解。” 钟山晓并不想让徐还山经历的痛苦让藤井美惠再经历一遍。 经历痛苦并不是多光荣的事,如果有可能,他宁愿和师父一起做个普通人,也不愿师父经历这样的痛苦。 藤井美惠没有再追问,看着钟山晓狼吞虎咽的样子,道:“你师父现在还好吗?他在哪里?” “我师父好的很,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不过他现在的位置我不能告诉你,等到了华夏,我带你去找他。” “也好,现在你平安无事,我们也该动身回华夏了。” 钟山晓说道:“师娘已经有计划了?” “有计划,但不成熟,还有些地方需要你们访问团帮忙。” “那我和团长联系,商量一下怎么办!” 莫生溪和沈傲君两人分析着眼下的情况,做着计划,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此时屋里的电话响起来。 莫生溪接起电话,问道:“喂?” “莫团长你好,我是前台,有一个电话转进来,说他姓钟,要接进来吗?” 莫生溪闻言忙道:“接进来!” 楚薇薇和沈傲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莫生溪。 莫生溪按下免提,钟山晓的声音便响起来。 “团长,我是钟山晓。” 沈傲君和楚薇薇相视一眼,楚薇薇惊喜呼道:“是他!真的是他!” 第87章 心急如焚 藤井美惠说道:“我何尝不想他呢?可我同样身陷囹圄,无法脱身啊!” 钟山晓问道:“你怕藤井家会阻拦你?” 藤井美惠眉眼低垂,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总有办法的,师父要是知道我把师娘找回来了,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此时天色将晚,光线渐渐暗淡下去。 “师娘,天色不早了,我是不是先回去?” “你现在那里也不能去,我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和三木清在汉方医馆的作为,让藤井一郎颜面尽失,藤井一郎现在与你撕破脸皮,正满世界追杀你呢!” 钟山晓心中有些疑惑,道:“师娘,我不明白,藤井一郎和汉方会馆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您怎么知道藤井一郎要杀我?三木清救我,是不是您的安排?” 藤井美惠说道:“我在京都足不出户,时时处处背着人,不想与藤井家有太多交集。我从华夏京州回来之后不久,就遇到了三木清。他秉性正直,为人谦虚谨慎,一是生痴迷于中医。你师父曾教过我医术,我便时常与他有些交流。” “这么说,三木清是您的亲传徒弟了?” “差不多,三木清虽然人品不差,但生性有些鲁钝,这方面,他不如你。” 钟山晓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其实我也不甚聪明,都是我师父悉心教导,我才有些成绩。” 藤井美惠终于有些笑容,道:“你是说我这个老师,做的不如你师父咯?” “不敢,如果师娘来教导我的话,一定比现在还强。” 钟山晓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一定不是你师父教你的,说不好是你在京州学来的坏毛病,你师父不喜欢。” “是!京州这个地方像个大染缸,谁进去都要变些颜色。” “不是我不用心教导三木清,而是有些东西我不能教他,比如神农九针。我只传授他们针法,其运气与练气的功法我不能教授他们。这是你师父的东西,没有他的同意,我不会教他们的。” “怪不得他们的神农九针学的似是而非,乍一看挺唬人,实际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之所以传授他们神农九针,是有些私心的。” “师娘还有其他的用意?” “我知道,如果你师父还活着的话,他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找到神农九针了。我将针法传授给三木清,有朝一日,他有机会去华夏,这套针法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你师父一定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也许我还有机会在有生之年见到他。” 钟山晓感动于藤井美惠和师父之间的坚定感情,道:“师娘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原来只是为了我师父。” 藤井美惠继续说道:“藤井一郎对中医恨之入骨,他有预谋的带着汉方医馆去华夏京州向中医发起挑战,手段极其残忍无耻。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京都之内,会这针法的一共三人,除我之外。还有三木清和曾经和你有过较量的高桥志。” 钟山晓仔细听着,藤井美惠回想往事。 “高桥志的针法是三木清亲传的,比三木清又有不足,饶是如此,在京州居然鲜逢敌手。在得知他们在京州的作为后,我更觉得心中不安,我怕我这一番良苦用心被小人利用了,更怕你师父知道了会怪我。” “后来,我听他们说,京州突然出现一个会用神农九针的年轻人,此人大概二十多岁,针法精妙绝伦,一手以气运针出神入化。这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师父一定还活着,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 钟山晓说道:“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藤井美惠莞尔一笑,道:“我特意让高桥志告诉你,京都会神农九针的有三个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这套针法,所以特意留下信息,好让你找过来。” “我刚到京都的时候,您就知道我来了?” “知道,后来我就安排刘晴去与你接触,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看来我不过是您手中的一个小小的孙悟空,我还以为我有多大本事呢!” 藤井美惠说道:“这一路上,我在暗处悄悄观察你,一直在等待时机,把你请到这里来。” 钟山晓哈哈笑起来,道:“藤井一郎一场爆炸将苦心经营的汉方医馆化作一片废墟,却没想到被您火中取栗,将我偷偷救出来,他现在一定气的发狂了?” 藤井美惠说道:“他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他已经联系了三口组,在全城追杀你,现在你只有暂避锋芒,寻求逃脱的时机。” “我是访问团的成员,藤井一郎敢在光天化日下对我动手?” “藤井一郎是不敢,不过三口组可没什么不敢的,就像他策划的医馆爆炸。为了除掉你,他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钟山晓想起爆炸发生的时候,心中惊骇还意犹未尽。 “藤井一郎真是无法无天了,京都官方不管吗?” “怎么管?再大的事故,只要有人顶罪,政府官员就拿他没有办法。” 藤井美惠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准备了晚餐,你就在这里吃。” 说完,便吩咐刘晴布置晚餐,藤井美惠带着钟山晓去到餐厅。 刘晴将晚餐布置好,见到藤井美惠的时候,惊呼一声。 钟山晓被她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这是老师吗?怎么这么年轻?” “你从未见过老师的真容吗?” “没有,我从未见过,大部分时间我和老师都隔着门说话的。” 藤井美惠微笑道:“就是我,我就是老师。今天终于和你见面了,三木晴子小姐。谢谢你和你爷爷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藤井美惠向刘晴微微鞠躬。 刘晴忙回了一礼,道:“不敢,老师身份尊贵,我受不起。” 藤井美惠拉住刘晴的手,问道:“你爷爷在医馆情况怎么样了?” “爆炸只在大厅发生,内室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虽有些破败,但还算完整,因此,我爷爷现在还是安全的。” 藤井美惠说道:“这就好,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刘晴转而对钟山晓说道:“我听说华夏来了两个美丽的小姐,正满世界打探你的消息。” “哦?是谁?” “姓名现在还不清楚,我只听说两人都很漂亮,看起来很焦急,应该是你的亲人?” 沈傲君和楚薇薇当然很焦急,又是爆炸又是失踪的,谁能不着急? 沈傲君虽然冰雪聪明,在这异国他乡,她也是手足无措,只好采用最笨的办法。 莫生溪通过外交手段,迫使京都警方全力搜寻访问团成员钟山晓的消息,但钟山晓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到处都找不到。 回到国威酒店,沈傲君和楚薇薇住进了原来给钟山晓准备的房间。 “傲君,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他,你说他会去哪呢?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沈傲君反而镇定下来,道:“爆炸案可能是冲他来的,有人要利用他访问汉方医馆的契机来除掉他。既然现场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就证明三木清的话也许是可信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莫团长沿着他逃生的密道走过一遍,的确发现有人通过的痕迹。我想,很有可能他是被人带走了。” 楚薇薇忙问道:“被人带走?会不会是绑架或者劫持?” “都有可能,不过对方费这么大的周章,就为了带他走,目的一定不简单。我觉得对方一定对他有所图,对方没达到目的之前不会对他动手。所以,他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会不会是藤井一郎?” “不会!如果是他,有机会的话,当场就动手了,没必要把他掳走。” 楚薇薇听了沈傲君的分析,心中稍稍有些安定。 两人待在屋里,莫生溪此时也回来了。 “莫团长有他的消息吗?” 楚薇薇忙不迭问道。 莫生溪灰头土脸的,说道:“还没有消息。京都警方正在全力寻找,他们保证一定会找到钟医生。” 沈傲君见他衣衫不整,灰尘满面,知道他一直忙到现在,问道:“现场的上网怎么样了?” 莫生溪说道:“伤亡人数还在统计,访问团有三人重伤,正在医院治疗。” 沈傲君继续问道:“有没有查到幕后主谋?” “警方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正在突击审问。因为关系到外交使团,警方现在还没有做消息公开。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我见过那个三木清,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你觉得呢?” 沈傲君一刻也不敢松懈。 “三木清目前也被警方控制住了,我听说他在警局什么也没说。我看他对钟医生的态度和其他东瀛人不同,起码他没有要对钟医生不利的意思。” “那个刘晴呢?找到没有?” “还没有,我看了酒店监控,她在今天早上我们出发之前就离开了酒店,至今下落不明。” 莫生溪一一说着自己掌握的情况。 沈傲君心思急转,道:“这个刘晴一定有问题,也许她是一个突破口。莫团长,能不能安排人排查一下刘晴的踪迹和其他的社会关系?” 莫生溪思忖着道:“这只怕很难,京都警方不会同意我们加入调查的,不过,我们可以通过我们在京都的暗线追查一下线索。” 钟山晓此时正和藤井美惠相谈正欢。 “师娘,想不到在京都也能吃到这么地道的华夏菜,这都是刘晴做的?” 刘晴接话道:“这是老师的佣人做的,我不过是端过来。” 藤井美惠说道:“这几道菜是你师父最喜欢吃的,我特意找了华夏的厨师来教他们制作方法,日积月累,他们做出来的口味也越来越正宗了。和你师父做的比起来,还是差一些味道?” 钟山晓说道:“自我记事以来,我师父就没有做过饭,我长大之后,都是我做的饭。我们四海为家,颠沛流离,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错了,哪里还会讲究什么口味?” 藤井美惠听的心酸,道:“跟我说说你师父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的?” 钟山晓夹了一口菜,道:“这些事还是让我师父跟您说。我师父很少跟我提起他的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除了教我医术,其他的一概不谈。我以为我会和师父就这样过一辈子了,直到师父跟我说让我去京州帮他寻找遗失的针法,牵扯出这么多事来,我才对师父的过去有一些了解。” 钟山晓并不想让徐还山经历的痛苦让藤井美惠再经历一遍。 经历痛苦并不是多光荣的事,如果有可能,他宁愿和师父一起做个普通人,也不愿师父经历这样的痛苦。 藤井美惠没有再追问,看着钟山晓狼吞虎咽的样子,道:“你师父现在还好吗?他在哪里?” “我师父好的很,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不过他现在的位置我不能告诉你,等到了华夏,我带你去找他。” “也好,现在你平安无事,我们也该动身回华夏了。” 钟山晓说道:“师娘已经有计划了?” “有计划,但不成熟,还有些地方需要你们访问团帮忙。” “那我和团长联系,商量一下怎么办!” 莫生溪和沈傲君两人分析着眼下的情况,做着计划,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此时屋里的电话响起来。 莫生溪接起电话,问道:“喂?” “莫团长你好,我是前台,有一个电话转进来,说他姓钟,要接进来吗?” 莫生溪闻言忙道:“接进来!” 楚薇薇和沈傲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莫生溪。 莫生溪按下免提,钟山晓的声音便响起来。 “团长,我是钟山晓。” 沈傲君和楚薇薇相视一眼,楚薇薇惊喜呼道:“是他!真的是他!” 第88章 针法回归 钟山晓听到楚薇薇的声音,问道:“是薇薇吗?你怎么来东瀛了?” 楚薇薇声泪俱下,道:“我和傲君一起来的,我们担心你,来这里找你了!” 钟山晓说道:“傲君,你也来了?我没事,就是有些麻烦。团长,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你悄悄过来,有事商量。” 莫生溪仔细记下地址信息,钟山晓挂了电话。 莫生溪安慰道:“钟医生没事,他要我们去这个地方和他会面。电话里沟通可能不安全,我们不能在电话里说太多。” 沈傲君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莫生溪看两人如此急迫,道:“现在就去,不过我们三个人目标太大,我和你们分开行动。你们先行一步,我跟在后面。” 沈傲君带着楚薇薇出了门,沈傲君在京都安排了专职司机。不过为了防止被跟踪,她特意带着楚薇薇打车去往目的地。 车子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一个山脚下的岔路口。 天色已经暗下来,四周都是黑茫茫一片,看不到灯光,只有天上的星星微弱的光芒。 楚薇薇看着四周,道:“傲君,这里是哪里?怎么看着像是荒山野岭?” 她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有一辆车缓缓向他们驶来,车头灯在黑茫茫的环境中,如此耀眼。 车上下来一人,正是刘晴。 刘晴请二人上了车,不多时,莫生溪也来到,刘晴带着几人一起向别院走去。 莫生溪是认识刘晴的,他心中自然有很多疑问,当即问道:“你到底是谁?” 刘晴不再是纯真烂漫的样子,道:“我叫刘晴,也叫三木晴子。钟医生现在很安全,你可以放心,五分钟之内你就会见到他。” 楚薇薇还想再问什么,刘晴却不再回答。 几人很快到了老师的别院,刘晴在屋门外向藤井美惠请示,道:“老师,他们来了!” “请他们进来!” 莫生溪提高了警惕,将沈傲君和楚薇薇挡在身后,跟着刘晴向屋内走去。 屋里灯光有些昏暗,看得到两个人影,但无法分辨谁是谁。 “团长,你来了。” 这是钟山晓的声音,楚薇薇忍不住问道:“你……你没事?我们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钟山晓让刘晴开了灯,屋内总算明亮一些。 沈傲君看到钟山晓,不自觉的向他迈出一步,但楚薇薇比她动作快,已经飞扑进钟山晓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沈傲君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二人。 钟山晓好一阵安慰,楚薇薇才止住了哭泣。 “傲君,谢谢你!” 他走向沈傲君,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沈傲君身体微微颤动,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可他用力太大,她无法抗拒,只好让他抱着。 “你没事?” 沈傲君的情绪好像从未有过剧烈的波动。 “我很好,中间有些变故,一会儿讲给你们听。” 沈傲君问道:“刚才听到屋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是谁?” 钟山晓放开沈傲君,和楚薇薇一起坐下。 “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们绝对想不到,她保管着神农九针的针法。我终于找到针法了,这次没白来,师父的愿望终于要达成了!时间太晚了,我让她去休息了,你放心,这个地方绝对安全。” 钟山晓将自己的遭遇慢慢向二人叙说着,自己如何在汉方医馆内交流,如何遭遇爆炸,如何被三木清和三木晴子救出,又如何到了这个地方。 莫生溪听的眉头紧锁,道:“我怎么感觉去汉方医馆整件事都像是一个阴谋?” 钟山晓说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是藤井一郎的阴谋!三木清跟我说,藤井一郎为了欢迎访问团去交流医学,特意在大厅里安排了许多原本没有的装饰,我想他就是把炸药藏在那些装饰里面。所以爆炸的时候只发生在大厅,内室只是收到爆炸的波及。不过,他一定想不到,有一个人已经提前预知了他的阴谋,安排三木清将我带到内室,等爆炸发生的时候,趁乱将我带出汉方医馆。” 莫生溪紧接着问道:“这个人是谁?” “就是这所别院的主人,他们叫她老师,我叫她师娘!” “师娘?” 楚薇薇一愣,接着问道:“你师父娶过老婆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钟山晓将藤井美惠和徐还山的恩怨纠葛大概讲了一遍,让他们了解藤井美惠的情况。 楚薇薇听的心驰神往,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师父和师娘的遭遇真是太凄惨了。” 沈傲君也被感染,情绪慢慢进入到藤井美惠和徐还山的爱情故事中。 她看着钟山晓,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心思也变得柔软起来。 “原来一切的故事,居然是这样的。” 钟山晓长叹一声,道:“是啊!要不是出来寻找针法,也许我们一辈子也不知道真相会是这样。” 莫生溪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如何安全回到华夏,胡远征给他的命令就是保护钟山晓的安全,帮助他完成任务之后,把他安全带回华夏。 “既然钟医生已经完成任务找到针法,我们是不是能计划一下回家的事情了?” 钟山晓点点头,道:“对!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根据师娘的情报,藤井一郎找了山口组追杀我,所以我们要避开他们的眼线。” 莫生溪沉思道:“那我们就不能乘飞机了,要改一种交通工具。” 沈傲君说道:“我们可以乘船!我在这里有两条船,帮我做出口贸易的。我们可以自由登船,还不会被他们发现!” 钟山晓看向莫生溪,莫生溪思索着,道:“这是个好办法!我们要研究一下路线,尽量避开藤井一郎的眼线,到达港口。” 钟山晓说道:“这我们可以请教一下我师娘,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莫生溪继续说道:“钟医生可以登船,不过访问团的目标太大,最好还是按照原计划乘飞机回国。不能让他们发现访问团的异样,这也方便给你打掩护!” “那访问团岂不是会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 “有可能,不过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让兄弟们替我冒险!” 钟山晓说道。 莫生溪说道:“钟医生,我们是军人,军人以完成任务为最高荣誉,只要你平安回国,我们的使命就完成了!” “我也是军人!我不能抛弃我的战友!你必须听我的!” 楚薇薇见两人争执不下,说道:“你们先不要吵了,今天大家都累了,要不明天再商量?” 钟山晓见莫生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当即同意。 “也好,莫团长,你也累了,好好休整一下,我们明天再做打算。” 莫生溪点点头,道:“好!” 刘晴给众人安排了房间,虽然简陋,好在也是个栖身之所。 楚薇薇和沈傲君一个房间,钟山晓和莫生溪一个房间。 东瀛的冬夜格外的漫长。 楚薇薇和沈傲君两人说着什么,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刘晴来敲房门的时候,钟山晓才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醒来已不见莫生溪的踪影,只在他床头发现一张纸条。 “钟医生,首长安排我随你东行,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我决定回到使团,把人员分散,化整为零减小出行目标。吸引对方注意力,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我一定安全把兄弟们带回去!” “你们按照沈小姐的计划进行,我们在华夏再见!” 钟山晓看着这个纸条,心中感叹一声,默默地敬了一个军礼。 收拾一下心情,他去叫醒了沈傲君和楚薇薇。 藤井美惠已经等在餐厅,钟山晓带着二人来拜会。 二人见到藤井美惠,纷纷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不约而同的看向钟山晓。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这位就是藤井美惠——我的师娘!” 两人向藤井美惠问好。 藤井美惠微微鞠躬,算是还礼。 “你确定她是你师娘?怎么看起来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楚薇薇轻声问道。 沈傲君也竖起耳朵来听着。 “我确定她是我师娘,不过年不年轻的,你们就要问她了!” 钟山晓故作神秘道。 沈傲君和楚薇薇分坐在藤井美惠两旁,钟山晓帮着刘晴端饭菜。 等钟山晓布置完饭菜,三个女人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果然,没有什么事比美丽更重要了。 餐后,钟山晓让沈傲君将计划跟藤井美惠说了一遍,又交代了莫生溪的情况,等藤井美惠做出决定。 藤井美惠仔细思索一番,道:“按照莫团长的计划,他发布回家的公告后,我们就行动。此处去到港口要两个小时,我们轻装简从,最好做一下伪装。沈小姐可以提前联系船只,收拾停当我们就走!” 几人分头开始收拾,好在是冬天,衣服一穿,帽子一带,围巾一围,伪装就算完成了。 过午十分,路上行人车辆都很稀少,几人便上了路。 到达港口的时候,货船已经等在那里。 船长是个中国人,见自己老板过来撑船,除了惊讶,心中更多的是热情。 登船之后,几人安排在一个临时腾出来的货舱。 船长说道:“我们从这里出发,到华夏海域需要五个小时,你们先在这里休息!船上条件有限,委屈你们了!” 钟山晓摆摆手道:“别这样说,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此时楚薇薇说道:“刚才收到消息,莫团长已经公告,访问团明天上午乘飞机回国。这段时间内,访问团将会变成瞩目的焦点。” 钟山晓点点头,道:“希望团长他们平安无事!” 终于开船了,藤井美惠感慨道:“离开华夏这么多年了,这次回去,只怕我都认不出了。” 钟山晓说道:“华夏变化很大,可您却没有变化,华夏会认识您的!” 楚薇薇和沈傲君又开始向藤井美惠请教护肤秘诀,藤井美惠与两人讨论着,钟山晓反而晾在一边了。 船舱里,没有时间概念,一路上只听到风吹浪打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船终于靠岸了。 现在甲板上,钟山晓心情感慨万千。 “师父!我回来了!我把您的针法带回来了!” 这一去一回,了却了徐还山的遗憾,也完成了钟山晓的心愿。 第88章 针法回归 钟山晓听到楚薇薇的声音,问道:“是薇薇吗?你怎么来东瀛了?” 楚薇薇声泪俱下,道:“我和傲君一起来的,我们担心你,来这里找你了!” 钟山晓说道:“傲君,你也来了?我没事,就是有些麻烦。团长,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你悄悄过来,有事商量。” 莫生溪仔细记下地址信息,钟山晓挂了电话。 莫生溪安慰道:“钟医生没事,他要我们去这个地方和他会面。电话里沟通可能不安全,我们不能在电话里说太多。” 沈傲君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莫生溪看两人如此急迫,道:“现在就去,不过我们三个人目标太大,我和你们分开行动。你们先行一步,我跟在后面。” 沈傲君带着楚薇薇出了门,沈傲君在京都安排了专职司机。不过为了防止被跟踪,她特意带着楚薇薇打车去往目的地。 车子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一个山脚下的岔路口。 天色已经暗下来,四周都是黑茫茫一片,看不到灯光,只有天上的星星微弱的光芒。 楚薇薇看着四周,道:“傲君,这里是哪里?怎么看着像是荒山野岭?” 她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有一辆车缓缓向他们驶来,车头灯在黑茫茫的环境中,如此耀眼。 车上下来一人,正是刘晴。 刘晴请二人上了车,不多时,莫生溪也来到,刘晴带着几人一起向别院走去。 莫生溪是认识刘晴的,他心中自然有很多疑问,当即问道:“你到底是谁?” 刘晴不再是纯真烂漫的样子,道:“我叫刘晴,也叫三木晴子。钟医生现在很安全,你可以放心,五分钟之内你就会见到他。” 楚薇薇还想再问什么,刘晴却不再回答。 几人很快到了老师的别院,刘晴在屋门外向藤井美惠请示,道:“老师,他们来了!” “请他们进来!” 莫生溪提高了警惕,将沈傲君和楚薇薇挡在身后,跟着刘晴向屋内走去。 屋里灯光有些昏暗,看得到两个人影,但无法分辨谁是谁。 “团长,你来了。” 这是钟山晓的声音,楚薇薇忍不住问道:“你……你没事?我们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钟山晓让刘晴开了灯,屋内总算明亮一些。 沈傲君看到钟山晓,不自觉的向他迈出一步,但楚薇薇比她动作快,已经飞扑进钟山晓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沈傲君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二人。 钟山晓好一阵安慰,楚薇薇才止住了哭泣。 “傲君,谢谢你!” 他走向沈傲君,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沈傲君身体微微颤动,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可他用力太大,她无法抗拒,只好让他抱着。 “你没事?” 沈傲君的情绪好像从未有过剧烈的波动。 “我很好,中间有些变故,一会儿讲给你们听。” 沈傲君问道:“刚才听到屋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是谁?” 钟山晓放开沈傲君,和楚薇薇一起坐下。 “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们绝对想不到,她保管着神农九针的针法。我终于找到针法了,这次没白来,师父的愿望终于要达成了!时间太晚了,我让她去休息了,你放心,这个地方绝对安全。” 钟山晓将自己的遭遇慢慢向二人叙说着,自己如何在汉方医馆内交流,如何遭遇爆炸,如何被三木清和三木晴子救出,又如何到了这个地方。 莫生溪听的眉头紧锁,道:“我怎么感觉去汉方医馆整件事都像是一个阴谋?” 钟山晓说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是藤井一郎的阴谋!三木清跟我说,藤井一郎为了欢迎访问团去交流医学,特意在大厅里安排了许多原本没有的装饰,我想他就是把炸药藏在那些装饰里面。所以爆炸的时候只发生在大厅,内室只是收到爆炸的波及。不过,他一定想不到,有一个人已经提前预知了他的阴谋,安排三木清将我带到内室,等爆炸发生的时候,趁乱将我带出汉方医馆。” 莫生溪紧接着问道:“这个人是谁?” “就是这所别院的主人,他们叫她老师,我叫她师娘!” “师娘?” 楚薇薇一愣,接着问道:“你师父娶过老婆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钟山晓将藤井美惠和徐还山的恩怨纠葛大概讲了一遍,让他们了解藤井美惠的情况。 楚薇薇听的心驰神往,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师父和师娘的遭遇真是太凄惨了。” 沈傲君也被感染,情绪慢慢进入到藤井美惠和徐还山的爱情故事中。 她看着钟山晓,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心思也变得柔软起来。 “原来一切的故事,居然是这样的。” 钟山晓长叹一声,道:“是啊!要不是出来寻找针法,也许我们一辈子也不知道真相会是这样。” 莫生溪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如何安全回到华夏,胡远征给他的命令就是保护钟山晓的安全,帮助他完成任务之后,把他安全带回华夏。 “既然钟医生已经完成任务找到针法,我们是不是能计划一下回家的事情了?” 钟山晓点点头,道:“对!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根据师娘的情报,藤井一郎找了山口组追杀我,所以我们要避开他们的眼线。” 莫生溪沉思道:“那我们就不能乘飞机了,要改一种交通工具。” 沈傲君说道:“我们可以乘船!我在这里有两条船,帮我做出口贸易的。我们可以自由登船,还不会被他们发现!” 钟山晓看向莫生溪,莫生溪思索着,道:“这是个好办法!我们要研究一下路线,尽量避开藤井一郎的眼线,到达港口。” 钟山晓说道:“这我们可以请教一下我师娘,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莫生溪继续说道:“钟医生可以登船,不过访问团的目标太大,最好还是按照原计划乘飞机回国。不能让他们发现访问团的异样,这也方便给你打掩护!” “那访问团岂不是会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 “有可能,不过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让兄弟们替我冒险!” 钟山晓说道。 莫生溪说道:“钟医生,我们是军人,军人以完成任务为最高荣誉,只要你平安回国,我们的使命就完成了!” “我也是军人!我不能抛弃我的战友!你必须听我的!” 楚薇薇见两人争执不下,说道:“你们先不要吵了,今天大家都累了,要不明天再商量?” 钟山晓见莫生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当即同意。 “也好,莫团长,你也累了,好好休整一下,我们明天再做打算。” 莫生溪点点头,道:“好!” 刘晴给众人安排了房间,虽然简陋,好在也是个栖身之所。 楚薇薇和沈傲君一个房间,钟山晓和莫生溪一个房间。 东瀛的冬夜格外的漫长。 楚薇薇和沈傲君两人说着什么,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刘晴来敲房门的时候,钟山晓才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醒来已不见莫生溪的踪影,只在他床头发现一张纸条。 “钟医生,首长安排我随你东行,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我决定回到使团,把人员分散,化整为零减小出行目标。吸引对方注意力,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我一定安全把兄弟们带回去!” “你们按照沈小姐的计划进行,我们在华夏再见!” 钟山晓看着这个纸条,心中感叹一声,默默地敬了一个军礼。 收拾一下心情,他去叫醒了沈傲君和楚薇薇。 藤井美惠已经等在餐厅,钟山晓带着二人来拜会。 二人见到藤井美惠,纷纷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不约而同的看向钟山晓。 钟山晓微微一笑,道:“这位就是藤井美惠——我的师娘!” 两人向藤井美惠问好。 藤井美惠微微鞠躬,算是还礼。 “你确定她是你师娘?怎么看起来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楚薇薇轻声问道。 沈傲君也竖起耳朵来听着。 “我确定她是我师娘,不过年不年轻的,你们就要问她了!” 钟山晓故作神秘道。 沈傲君和楚薇薇分坐在藤井美惠两旁,钟山晓帮着刘晴端饭菜。 等钟山晓布置完饭菜,三个女人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果然,没有什么事比美丽更重要了。 餐后,钟山晓让沈傲君将计划跟藤井美惠说了一遍,又交代了莫生溪的情况,等藤井美惠做出决定。 藤井美惠仔细思索一番,道:“按照莫团长的计划,他发布回家的公告后,我们就行动。此处去到港口要两个小时,我们轻装简从,最好做一下伪装。沈小姐可以提前联系船只,收拾停当我们就走!” 几人分头开始收拾,好在是冬天,衣服一穿,帽子一带,围巾一围,伪装就算完成了。 过午十分,路上行人车辆都很稀少,几人便上了路。 到达港口的时候,货船已经等在那里。 船长是个中国人,见自己老板过来撑船,除了惊讶,心中更多的是热情。 登船之后,几人安排在一个临时腾出来的货舱。 船长说道:“我们从这里出发,到华夏海域需要五个小时,你们先在这里休息!船上条件有限,委屈你们了!” 钟山晓摆摆手道:“别这样说,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此时楚薇薇说道:“刚才收到消息,莫团长已经公告,访问团明天上午乘飞机回国。这段时间内,访问团将会变成瞩目的焦点。” 钟山晓点点头,道:“希望团长他们平安无事!” 终于开船了,藤井美惠感慨道:“离开华夏这么多年了,这次回去,只怕我都认不出了。” 钟山晓说道:“华夏变化很大,可您却没有变化,华夏会认识您的!” 楚薇薇和沈傲君又开始向藤井美惠请教护肤秘诀,藤井美惠与两人讨论着,钟山晓反而晾在一边了。 船舱里,没有时间概念,一路上只听到风吹浪打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船终于靠岸了。 现在甲板上,钟山晓心情感慨万千。 “师父!我回来了!我把您的针法带回来了!” 这一去一回,了却了徐还山的遗憾,也完成了钟山晓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