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之始，众生万象》 第1章 高温与红月 天气阴沉，远处乌云层叠，空气粘稠的仿佛要下雨。 黄灯闪烁了几下，有人从人行横道穿过，一旁报刊亭摆着几把雨伞，多看了一眼，老板忙着刷手机，抬头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h市近几个月来人工降雨了好几次，然而丝毫没有缓解沉闷天气的迹象，已经十一月，室外温度仍有四十多度，甚至还有继续升高的趋势。 最近连水库的水也支撑不到人工降雨的时候了。 季尽把车停到车位，手里拎着从超市采购的食材。 老小区，白天进出的人挺多，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人都是大包小包带着东西回家。 这么热的天气，雪糕冷饮畅销的很，大部分人买的也是这些，尤其家里有小孩的，这会儿又是暑假，耐不住小孩馋，都是几箱几箱的往家里搬。 季尽本来也想买，但最近有个课题，从图书馆买了很多贵价资料，精打细算进了雪糕店，没找到小时候爱吃的那几种，全是没明码标价的雪糕刺客，一分没花就被吓出了店门。 最后只买了点冷泡茶回家。 除了茶包，季尽还买了很多蔬菜种子，连续几个月高温无雨，主食类食品价格稳定，蔬果价格猛窜，平时一斤两三块钱的苹果直接变成七八块，还供不应求。本来就贵的品种就更离谱了，不仅搞限购，手快有手慢无，还经常没货，这会儿谁要是朋友圈晒一张某牌葡萄，都能评论出个“富婆饿饿”的队列。 季尽家的阳台带了个十平方左右的露台，搬进来的时候就直接做了阳光棚，很适合发展阳台农业，刚好她学的农学，虽然专业不是耕种栽培方向的，但种点供自己吃的蔬菜和水果完全没有问题。 泥土是现成的，是季尽上一期作业遗留，加了营养液，趁停电前把院里新出的西红柿种子种上，种子是已经泡好的，和这次买的白菜黄瓜种子一起种下去。 季尽还买了一些香料，是打算做卤味用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五点断电，就剩两个小时了。 两室一厅的传统格局，采光充足，可惜这些天都没有太阳。 等洗完澡烧好晚上和第二天喝的水，天色已经有些灰暗，营造出一副山雨欲来的假象。 这么热的天气，却暗的这么快，总是显得不平常。 网上还有蓝星偏离了公转轨道的说法。 把衣服晒了，这天气也用不到太阳，衣服一两个小时就能干。顺手把水壶里的水倒出来放凉，留了一部分在保温壶里。 晚饭是焖面，加了上次买的牛肉和土豆。这种天气，肉放不久，电供应又不足，价格自然降了。 季尽喜欢吃牛肉，每次都是为了新鲜牛肉跑菜场，前两天碰到降价，没忍住，一次买了五斤回来，一个人吃能吃好久，剩下的多，限电冰箱存不住，得马上处理掉。 想了很久的酱牛肉，干脆今天就卤上。 早上出门前还泡了绿豆，做卤料的时候一起煮了，放入两大块冰糖，破了皮的绿豆散发出甜糯香气，烦闷的天气里，唯有美食让人心情愉悦。 季尽瞅了瞅手机时间，马上断电，有些可惜晚上应该是吃不到这锅冰镇绿豆汤了。 五点，整个小区暗了下来，要到第二天八点才会来电。 月光代替霓虹灯成了整条街道唯一的光源，算不算是难得的“返璞归真”。 季尽准备了两个充电宝，笔记本也是满电，足够她晚上写材料刷手机。 一到晚上，室内空气更加闷热，还不如室外有点风。 人类幼崽们也正适合这时候出去放风，小区下头健身器材那一块全是人。 季尽伸了伸懒腰，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白天在图书馆买到的资料分门别类好。朝南的窗户刚好对着那头，偶尔能听见喧闹的声响。 “月亮——” “奶奶，看月亮。” “怎么这个颜色。” “哦呦，不会是要下雨了？” 窗外小孩子的声音充满活力，大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季尽皱了皱眉，拿起手机，刚打开社交软件，就提示死机。 退出重刷了几次才登录上去，上面大大挂着一个【红月亮沸】的字眼。 季尽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头竟突然开始疼痛起来。 手机掉在桌面发出一声响动，季尽摸了摸额头，不会是感冒了？但刚才那阵头疼也不像是感冒发烧的那种疼，更像是脑内某根神经被刺了一下，嗡嗡的…… 幸好坐下来时已经没什么感觉。 季尽翻了翻热搜，红月亮的字眼到处都是。 “草，外面的月亮怎么是红色的。”【配图】【配图】 “月亮好漂亮。”【配图】 网络信号不是很好，图片没加载出来。 季尽喝了口水，心加速跳了几下。 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很快被她压下。伸手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文档保存了才推开房门出去。 走到客厅，拉起的淡绿色窗帘被微风吹动了几下，隐隐透出微红的光，季尽不由加快了脚步。 半空之中，一轮血色圆月高挂，犹如坠夜宝石。 季尽心头一慌，身体失重的感觉猛地往上冲，紧接着就是刚才那股刺痛感再次袭来，四肢猛然一僵，恍若时光停驻，感觉像是身体和灵魂分开，整颗心落不到实处。 那痛感更是汹涌而来，先是从头部开始，一直到全身，最后蔓延回手腕。 前后好像只有几秒钟。 又好像过去了很久。 季尽疼得闭上眼，也没注意到自己左手腕上青绿色的胎记在月光之下持续快速的闪动，发出一道青蓝色的光芒。 等她意识到身体不对去摸手机，身体已经从僵硬变得软趴趴的，疼痛过后的酸软，还带有一些微微的间接性刺痛。 该不会是中暑了……要不要打个急救电话…… 季尽摸了半天手机都没摸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划过心头，但也仅仅是划过，眼前的场景很快让她顾不得这些。 手心一股凉凉的感觉，摸着像是草叶一样的东西，低头一看，还真是草。 阳台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草？ ————————————————————— 宝宝们，欢迎来看作者的文哦。因为怕影响思路，所以作者在文完结前不看评论区，所有宝宝的批评建议作者都虚心接收，就是暂时不能和大家一起讨论了，鞠躬感谢qaq 最后给大家排个雷： 1本文前期会有部分拿到家产的剧情（毕竟要先搞到钱），过了这段剧情才会开始囤货 2前期男主只有3章戏份，感情戏要到很后面才会有，前期都是女主一个人带两只狗子的故事 3整体囤货节奏比较慢，但是会贯穿全文一直囤货收集物资 4女主性格偏温柔，身体也很弱，不是特别强势的类型，最多就杀点该死的反派 5本文的末日类型是天灾+变异，后期女主会觉醒异能，但也不是攻击性的，攻击力全靠两只狗子和空间 6没有太多恶毒女配，后期女孩子们都会成长 第2章 空间与流星 季尽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她记得她是在阳台摔倒的 闭眼又睁眼，眼前一片绿色——这里根本不是她家阳台。 深呼吸，狠狠吸了一口气，季尽再闭上眼。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然她明明在家，怎么会到一望无际的草原。 然而再次睁开眼，四周仍旧绿油油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下，季尽是真的有点慌张了，心理身体双重刺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四周很是空旷，望不到尽头，季尽走了几步蹲下，这里的土质肉眼可见的肥沃，上面长的草也不是什么牧草，而是牛筋草，一种田边常见的杂草。 季尽逐渐冷静下来。 看起来这些土地不太像草原的草地，反而是适合耕种的耕地。 手臂隐隐发疼，季尽摸了摸，手腕那里滚烫如火。 大约走了两公里路，终于看到了除草以外的东西。 一条河，隔开了一望无际的草地，季尽走了两步，河对岸雾气朦胧，看不清。 此刻，季尽仍旧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 近了，河面大约二十多米宽，至于长，则根本看不到尽头，季尽在附近转了转，很快看到一座石桥。 奇怪，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一座桥。 石桥并没有直接连通对岸，从阶梯往上走，先到了一处空旷的台阶，远远看着，像是悬浮在河面上。 上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巨大的正方形电子屏。 怎么也不像是应该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东西。 但这种高科技产品的出现还是让季尽微微感觉到安心，至少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原始丛林。 虽然原始大草原和充满科技感的电子屏放在一起的确很违和。 电子屏下方是一个水井一样的东西，样式比较古老，季尽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身体忍不住往前，没想到头刚刚伸过去，古井口子突然光芒万丈。 季尽几乎是本能往后一退。 再醒来，季尽正坐在自家阳台上。 意识似乎还涣散着，缓了好一会儿，季尽才靠着墙壁站起。 红月高高悬挂在天空，松了口气，看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然而这口气并没有放下太久，因为季尽站起来瞬间，手腕上灼烧感明显，不知何时，她手腕上那个胎记分散成了好几块，就像是一朵被点燃的莲花，花瓣如火焚烧在莲花台四周。 季尽第一个反应是要不要拿手机录下来。 她的手腕在给她表演一种很新奇的东西…… 疼痛驱散了季尽脑海里的荒谬感，太痛了，她用另一只手按住胎记，手指一压上去，四周景色瞬间变动，她的人竟是又回到了石桥上。 这次，季尽总算清醒了一点。 不是梦。 空间？ 游戏穿越？ 异次元？ 大逃杀？ 这次进入空间再看，古朴水井和3d电子屏幕组合，看起来有种奇异的和谐。 最近是赛博朋克看多了吗？她明明是个淳朴农学人。 既来之则安之，季尽很想用最朴素的俗语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 这时候只能庆幸现代生活信息交流的伟大，让季尽有足够的小说阅读经验支撑目前所看到的一切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比起那个随时会喷射光芒的水井，季尽还是选择了向现代人更熟悉的电子屏幕迈出第一步。 电子屏上显示有九个方块，7个白色2个绿色。 季尽根据自己的游戏经验，试着按了一下白色。 毫无反应。 怎么会，游戏里的装备不都是白绿蓝紫红按顺序递增嘛！ 至少她平时在网上浏览到的游戏相关就是这么说的。 等了一会儿，电子屏一动不动，古井也毫无反应。 季尽无奈，这次按照从左往右从上到下的顺序选了第一排最左侧的绿色方块。 电子屏啪叽闪动了一下，有种老式电视雪花片的感觉。 看来选对了。 真是不按常理的电子屏啊。 不过话说回来，本身她能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常理能解释的通的现象。 季尽把目光集中到电子屏上，九个方块消失，变成一张卫星图，大半是白色的，只有一个小角落亮着一抹绿。 这次季尽学聪明了，双击绿色，就和手机app的操作一样，绿色区域在哒哒两声中被放大，展现在季尽面前的是一片长着草的土地。 这太容易联想了，不就是刚才她走过来的那块长着杂草的土地嘛。 所以是种田系统？ 这个猜测让季尽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变得更加晕乎乎的。 这是，中奖了？ 刚才她都做好大逃杀的准备了，就怕方块是什么任务指示，后面紧跟着弹出“失败抹杀”的字样。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是个种田系统。 这个结果无异于天降馅饼。 短短几分钟内，大起大落，碰上心脏不好的可能直接心梗。 还好季尽平时情绪波动小，不然还真得缓缓。 左滑屏幕退出当前板块，季尽基本熟悉了操作方式，又试着点了点第三排剩下那个绿色方块。 咦，点进去是一个电池图标，而且是个能量空空荡荡的电池。在点击的瞬间，下方的井口又闪了一下，季尽看看井又看看电池，干脆退出重进。 每次点击这个绿方块，古井都会闪亮光芒，看来，这个方块代表的就是这口古井了。 季尽朝井里望了望，本来还担心会有古尸或者是什么克苏鲁鬼怪出现，在看到里面清澈的水体以后，总算放下了心。 没什么怪异现象，是不是代表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种田空间，只是带了个半科技半中式的混合系统。 接下来要干什么？ 先种田还是先看保鲜效果？ 季尽将目光从远处的草原移回电子屏。 电子屏明显只能看，目前没有其余选项。剩下7个白色方块作用未知，那口井应该是开启7个方块的关键。 暂时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开启方块，按照目前第一个已解锁的方块来看，那片应该是已经可以进行种植了。 那么那条河流呢？ 季尽望过去，河上雾气弥漫，并不能看清河底，只能浅浅透过雾气看到河面平静无波的水面。 草地软软的，捻了一块土搓揉，是微粘稠的质地，肉眼可见的肥沃。 可惜手上没有种子，得从外面拿进来才能试试这片草地是不是真的可以进行种植。 季尽站起身体，发现自己逛了半天还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个空间。 举目四望，空间空旷无比，头顶也是雾气朦胧见不到天日，该如何出去呢？ 手腕适时传来一阵刺痛，季尽想到了那朵燃烧的莲花图案。 这种东西出现在身体上，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季尽看了眼左手手腕，这会儿还能感觉到痛。 上面的莲花瓣烧完了，只剩下一个椭圆的莲座，颜色也变成了蓝绿色，看着和筋脉的色调很像，似乎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季尽之前看到过这个图案，轻易间还认不出这是个胎记。 季尽尝试用手摸了摸，碰上的瞬间就回到阳台。 开关真的在这里！ 第3章 流星雨 一进一出可真是惊险刺激。 季尽拍了拍慌张之下微红的脸颊，心跳还未平复，晕乎乎的感觉让她仿佛脚踩云端。 手机上显示晚上八点整。 从看到红月到两次进入空间的时间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基本可以推测出空间内外时间保持一致。 她又摸了摸手腕，也不用想，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空间。果然，不过一秒钟，她就再次出现在空间石桥上。 手腕上的胎记，竟真的是一个空间…… 来来回回几次后，季尽算是摸清了空间原理。手腕上的胎记并不算进出空间的关键，只需要心里想着空间就能直接进入，只是手腕会给她更强的心理暗示，对于刚刚接受空间存在的季尽来说，摸着手腕进入空间比心里直接想着进入空间要更轻松一些。 熟悉空间进出后，接下来就是保鲜对照实验了，也就是空间储存能力探测。 考虑到空间里有石桥、河流、草原三个区域，季尽准备了多个对照组。 也不需要多复杂的东西，几盆小苗和几壶热水就行了。 季尽选了四盆刚种下去没多久的玫瑰花进空间，分别在石桥和草原上各放了两盆，河流上都是雾气，没办法靠近，估计和方块没解锁有关。 热水同样各放了两壶。 至于种植，不忙，她今天在阳台已经种的够多了。等在学校内部网上订购的新种子到了再说。空间反正不会跑，比起空间，外面的红月亮更牵动她的心。空间来的突然，但很显然和红月有关，她就是看到红月后进入空间的。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只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还是其他人也有…… 季尽摸着手腕的胎记抬头，忍不住被红月吸引，真美啊，血色神秘而高贵。 这一刻，蓝星上的大部分普通人都与季尽有着相同的感慨。 大家不由自主的注视着血红的月亮。 与此同时，在蓝星各国实验室内，精密仪器正飞快运行测算。 印着红色标签的政策被尘封在文件袋中发往不知何处。 全球范围出现红色月亮，这是有文字记载以来头一回出现。 再次登录社交平台，红月亮词条一骑绝尘，下面五花八门的评论。 “有没有人注意到红月亮之前有很多星星啊。红月亮出现以后就没了。”【星星配图】【红月亮配图】 “这个我知道。和光线有关……”【物理公式】 “楼上搞得这么复杂。其实就是因为红月亮的光太亮，把星星光也遮掉了。” 热度最高的是星星光芒消失的词条。季尽随便翻了翻，没找到空间的说法。只翻到零星几条末日论。 列举的论点还挺多。 季尽还没怎么翻看，就发现手机平台再次死机。 季尽皱眉抬头，天上突然红光飞炸，无数红点从天空飞来。 季尽站在阳台上躲避不及，一块带烟火的碎片飞到了她脚底下。 “这是……”季尽后退两步，碎片掉在地上后就变得黑漆漆的，火光熄灭，看起来毫不起眼。有几块掉在花圃里的，甚至和泥土混到一起，黑夜中几乎看不清本体的样貌。 季尽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不过这次，没想着要进入空间。 她下意识觉得这些碎片会和空间有关。 不等季尽想明白二者的联系，火红的流星再次坠落，只见漫天流星雨如雨滚落，密密麻麻。 片刻后，地上全是掉落的流星碎片。 锻炼区的人们一哄而散，小孩子被大人抱着离开。有几个小男孩尤其调皮，去捡地上还没彻底熄灭的碎片。 一旁大人赶紧拍掉他的手，但已经晚了，小男孩哇哇叫起来，季尽看到他的手掌通红一片。 彻底乱成一锅粥。 物业撑着伞赶紧把人带到安全地带。 碎片看着不大，但数量多。 光季尽家的露台就掉了好几块碎片，还把她的一个花盆砸破了。 季尽从家里拿出一双厚厚的手套，捡起一块碎片。 灰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应该是陨石碎片，并且是半空就炸开的碎片，密度也不大，不然肯定会砸出好几个坑。 季尽没思考太久，直接把碎片全扫到了空间里。 直觉这些碎片大有用处。 一晚上经历的事情有点多，季尽头脑放空了一会儿。 抬起左手腕，蓝绿色的胎记变淡了不少，几乎看不出来。季尽这次只是心里想了想，人就出现在了空间石桥上。 石桥电子屏上的图案一分为二，九个方块还是之前那样，但被归在了左侧，右侧出现了一本大大的绿色电子书。 季尽没犹豫，直接点击。 上面亮着几样东西，分别是水、玻璃水杯、花盘、玫瑰种子和陨石碎片。 卡牌游戏图鉴？ 这几样东西就是昨天季尽从外面拿进来的，石桥上放了两杯水，都还是热的，还有两杯放在草地上，已经冷却。 至于玫瑰花，都还活着，四盆玫瑰花之间没什么区别。 但是按照热水来看，石桥上的两盆玫瑰花应该是停止生长了，只是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对比不出来。 可以猜测，石桥上的空间是静止的，东西怎么样进来就一直保持那个状态。 草地则有时间流逝，目前还看不出来时间流逝的速度。 而她本人，似乎并不受石桥和草地的影响，对于空间来说，是一个特殊判定存在。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她的空间不仅自带保鲜功能，还能放入活物，顶配空间。 季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又翻开电子屏上新出现的那本绿色电子书，点击玻璃水杯，跳出了玻璃水杯的三维图片，一旁还罗列了杯子的材质和制作工艺，从原理到作用解释的非常清楚详细，简直比百科全书还细节。 玫瑰花种子也是如此，就连花盆都列出了材质和烧制工艺步骤。 所以，进入空间的物品还会被空间自动录入说明吗？ 这也太强大了，这空间看起来自带高科技啊…… 对了，还有陨石碎片！ 季尽记得当时她是直接把碎片扫入空间，因为不是她拿着碎片进入，只是尝试着用手套接触碎片然后心里想着把碎片收入空间，碎片就直接消失了。 碎片应该是进入空间了的，但这会儿在石桥上并没有看到碎片的踪影。 草地上也没看到。 第4章 空间仓库 就在季尽找不到头绪的时候，一旁的古井突然亮了一下。 季尽被古井里冒出来的光闪到，下意识往井口看。只见清澈的水底沉入了几块黑乎乎的石块，不就是她放入的陨石碎片吗？ 与此同时，电子屏的图谱也更新出了陨石碎片的介绍。 【陨石碎片：来自红星系外，材质sss】 下面是一堆成分介绍。 看着那个材质sss的标志，季尽有了猜想。回退屏幕到主页面，点击进入左侧第三排电池绿块图标。 果然，电池满了一格。 也就是说，昨天放进空间的几块陨石碎片成为了空间补充能量。 而那个古井，就是承载能量的载体容器。 随着古井光芒闪烁，空间里，河流雾气肉眼可见的褪去，露出更加广阔的空间。 雾气没完全消失，后续肯定还能继续升级。 电子屏除了那个百科书一样的功能以外，方块并没有变化。 估计是那些碎片提供的能量不足以开启第二个方块功能。 那还等什么，季尽戴上口罩和帽子，拎着布袋子出门。 趁着夜色钻进小区绿化里，凡是能捡到的碎片全被季尽捡了。 因为流星雨的原因，网络信号受到了一定影响，手机暂时接收不到外来信息，社交平台都是小红点，而小区空地上乘凉的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异常现象纷纷逃回了家。 还在限电时间段里，整个小区黑漆漆一片。 因此根本没人发现季尽。 没打灯，就算是摄像头，也根本照不出什么东西，哪怕后续被发现，季尽也有理由，就说是找白天丢的东西。 小区里静悄悄的，就连物业保安都呆在保安亭里。 靠着空间摸索，前后也就大半个钟头，季尽楼下这片区域的绿化带就全被季尽摸了个遍。 季尽没有在外头久待，趁着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兜着几块较小的碎片迅速回到家里。 绿了！ 电子屏上不止一块方块绿了！ 一共绿了两块。 河道上的雾气彻底消散，可以清晰看到河道被石桥一分为二，一堵无形的墙竖立在河道上石桥下，将水流呈六十度角隔开。 季尽从石桥上往下看，河水清澈不见底，可见其深，里面也没有鱼儿水草一类的东西，除了水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单击第二个方块出现的不仅是河流，还有草地山林，季尽往远处望，果然在草地后方的某一处隆起了一座山，山峰绵延看不到尽头。 新出现的草地明显和之前的草地不同，上面的草是牧草，是真正的草原非耕种的土地。 如果将空间比喻成种田游戏，那么现在解锁的模块应该就是畜牧养殖？ 季尽在心里默默吐槽对比，这些牧草的品质还挺高，叶嫩多汁，比农学院培育的那些还好。 第三个方块，双击以后出现的不是卫星图，而是四个区域。 标记着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一号区域里赫然摆放着季尽拿到空间里的玫瑰花和玻璃水杯。 好呀，刚才实验白做了，这个方块看起来就是仓库的功能。 仓库里的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 季尽一边叹气一边又忍不住开心，把之前没直接收入空间的小块陨石碎片放到了仓库里。 放在仓库里就不会被空间自动归类到水井里面了？ 虽然陨石碎片看起来像是给空间提供能量的，可还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作用，所以季尽还是想留一些下来的。 神奇的是，这些陨石碎片进入仓库并没有和之前季尽放进来的玻璃杯玫瑰花在一起，而是单独摆在了四号区域内。 看起来，刚才的流星雨可能是大区域式的出现，应该不只是她们小区，还有其他地方也有。 全球范围内出现陨石碎片的地方不在少数。 网上红月那时候大家还只是好奇式发言，流星雨过后，整个氛围就不同了。 季尽把家里不好存放的食物放进空间仓库，观察了一下，这些东西都在一号区域。 一边开始刷手机。 随着流星雨的结束，信号也差不多恢复过来。 官网账号发了公告将在第二日直播解读红月和流星雨。 空间图鉴刷新很快，基本上季尽放进去一个东西就刷新一个。只要季尽拿着东西的时候想的是仓库，东西就会自动进入仓库。放完所有东西后，只有陨石碎片单独被归类在四号区域，其他东西都在一号区域。 这个仓库划分很神奇，除了一号和四号区域开放外，其他两个区域都没能存入东西，不管季尽怎么暗示都不能放入，功能未知。 还有古井里的水，按照空间小说定律，季尽应该去尝试一口，但想到里面已经泡着的陨石，季尽是真不敢喝，看起来清澈干净，可实在是过于干净了，就不像是能饮用的水了。 第二天，大家还是该上班上班，只是网上红月和流星雨热度不减，大家都在讨论将在中午十二点开的直播。 不仅花国，其他国家也都有流星雨，而另一半球的国家是现在才开始出现红月亮。 月亮彻底变成了红色。 无关黑夜白昼。 这种情况下，末日论甚嚣尘上，网上对此讨论频频。 季尽也打算出门买点东西囤着。不过这会儿，她对末日言论还保持着中立态度。 之前因为时不时限电，都不能放太多吃的在家里，她自己开着的蛋糕店也被迫关门，现在有了空间，总算能大买特买。 囤货之前，季尽先去了一趟加油站。果然，油价又开始涨了，有点风吹草动属它涨得最快。 连带着股市都涨了一圈。 到超市，人满为患。 这年头，大家忧患意识挺充足，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大包小包往家里搬。 方便面货架上，就剩几个特别难吃的口味。 其他米面也都空了很大一部分，季尽选了几包小包装的面粉。 倒是鲜肉类这些难储存的，哪怕现在价格很低，买的人也不多。 因为之前抢购过一批了，现阶段，大家更倾向买腌制好的肉做长期储备。 毕竟就算是冻肉，也得有电供冰箱储存才行。 肉类价格真不贵，像是平时三十块的排骨，这会儿，季尽一口气买了一扇，还挑了里脊肉五花肉各十斤。 卖肉的阿姨动作利索，一边切一边忍不住对她道：“小姑娘，这种天气，肉放不久的，你真要买这么多啊？”说是这么说，但是称斤贴标签的速度那叫一个快，生怕季尽犹豫不买。 季尽笑了笑，“阿姨，我帮朋友一起带的，太热了，他们都不愿意出门。” 阿姨点点头，业务能力很强，看季尽还有想买的欲望，便指着另一个柜子里的牛肉道：“牛肉，今早刚到，新鲜的很。要不要也来点？” 夏天的牛肉和冬天的牛肉，市场供求还是不太一样的，今天的牛肉可是还没开张过，季尽问了价格，完全可以说是骨折价。 季尽一口气要了二十斤，一半肉一半牛杂，牛杂让阿姨处理了一下。 光是肉就把推车塞的满满当当。 鱼产品这里生意不错，季尽想到空间里的那条河，不知道能不能养鱼，尝试买了两斤河虾、两条草鱼、两条鲫鱼、一条鲈鱼，都是比较常见的品种。 杀鱼的忙的脚不沾地，还好季尽要活的，称了重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又逛了一圈超市，速食没的快，补的也快。 刚才还空空的货架，这会儿全补齐了，只是种类少了很多。 季尽又去调料区挑选了一些香料。 平时季尽挺喜欢自己动手做饭的，香料必不可少，超市里的香料虽然贵点，但种类齐全，季尽一样拿了一些，打算到时候按照牌子挨个在网上购买。 回到车上，季尽赶紧把东西都放进空间仓库，只留一袋装香料的购物袋。 第5章 不好的预感 市中心图书馆九点开门，季尽停好车正好是第一批进去的。照例先去开了个单人包间，给笔记本充上电，然后按笔记顺序借书。 季尽在做的课题是关于植物的，瞄准目标直奔科技区。 刚到书架面前，左手手腕就烫了一下，一个恍惚，电子屏竟直接出现在了眼前。 不，应该说是她的脑海里。 季尽稳了一下情绪，不动声色，悄悄观察四周，发现没人注意，看来这个电子屏只有自己能看到。 第四个方块竟在这个时间变绿，点进去是收录和分析两个页面。 季尽看了看手里的书，又观察了一下电子屏，心砰砰跳的厉害。 屏幕仿佛知道季尽心里的想法，跟着抖动了一下，立马出现《历代植物史》的书名，下面还多了一个详情分析按钮。 季尽点下分析，然后一口气把这一排书架的书全收录进空间。 可惜的是直到科技区所有书都被收录完了，分析那里也没什么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能量不够。 看来昨天那个陨石碎片能量用完了。 今早起来，物业已经打扫了整个小区，估计就算有季尽遗漏的陨石碎片也已经被处理掉了。 不过哪怕没有分析，目前这个收录功能也足够强大。 h市这家图书馆可以排全国前几，图书门类齐全，如果能用空间把它们全部收录下来…… 中午季尽不打算回家，在商业区蹭了会儿空调。综合区商场在周末限电并不严格，季尽从图书馆走到商城，大厅里已经有很多带着娃乘凉的老人。一楼的咖啡店奶茶店速食店人都很多，小孩子们手里捧着炸鸡和奶茶，看的人食欲大盛。 季尽平时自己烧菜为主，但现在太热了，开火做饭每次都和瑜伽房出来差不多，干脆下单了几个炸鸡桶，反正现在有空间，完全不愁保鲜。 在app上浏览了一会儿，选了品控和好评度比较高的种类下单，又设置了取餐时间，季尽才去一旁的中式餐厅要了一份燕皮馄饨。 明显的半成品馄饨，胜在汤料鲜美，季尽坐在那里，一边刷手机一边吃。 十二点的红月流星雨解读准时开始。 餐厅里很多人都开着直播界面，不寻常的天气让很多人都关注实事变化。 “昨天那月亮真是，啧，好看是好看，就怎么看怎么诡异。” 隔壁几个年纪大的老大爷，给孩子打着扇儿，边看着直播，转头还和旁边吃饭的人聊上了。 “管它嘞，只要不出事就行。难道还真能世界末日啊——”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官方直播间人气达到前所未有的高。 熟悉的一问一答模式，专家先是从天文角度分析了这一场红月流星雨。 没用很专业的角度叙述，不过普罗大众对天文学并不感兴趣，最关心的还是红月亮对未来生活可能产生的影响。 这一点，官方给了肯定的答复，让大家安心，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大可当做一次奇观看待。 之后官方开了问答直播，全方位解读了各种问题。顺便还详细分析了近期高温天气的原因。 给大家列出了高温常备药物和中暑后的应对方式。 这之后画风就开始不对起来，直播间里竟然开始讨论家庭常备的食品和药物了…… 季尽小口吃着馄饨，觉得官方还挺矛盾的，一方面安慰着大家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另一方面又让大家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准备一些药品应对不时之需。 …… 班级群一直滴滴滴。 季尽退出将近尾声的直播，打开班级交流群。 里面已经刷了很多消息。 “放屁，这月亮一出来，很多植物都出了问题。” 就这一条引起季尽注意，但是撤回的很快，季尽看了看发消息的人名字，是个不太熟悉但听说过多次的人。 研究生同学其实交流不太大，除非同个实验室。 季尽努力回想，方致，好像是个家里挺有钱的富二代。 他发的那句话不仅季尽看到了，其他人也都纷纷冒出来问是什么原因。 但直到直播结束，方致也没有再出现说话。 季尽把馄饨吃完，想了想，又打包了两份馄饨带走。到车库的路上顺便在面包店买了几袋吐司，连着下单的炸鸡一齐带回家。 不知是不是受了外界的影响，一向相信科学的她也不自主买了很多东西囤着。 季尽一路上都心绪不宁的，直到下午，物业在群里通知说明天恢复供电。 业主群里七嘴八舌的，逮着物业问这问那，大多是电的问题，倒是没人问陨石碎片的事情。 “杨经理吗？我是24栋的业主，想问问小区的陨石碎片怎么处理啊？刚才我回来踩到了一块，这个不会有辐射危险？”季尽单独给物业经理打了个电话。 踩到碎片只是季尽打听消息的借口，主要是想看看外界对陨石碎片是如何处理的。 网上不知是什么原因，搜索流星雨会有很多新信息，但是陨石碎片却仿佛被屏蔽似的，搜索结果大多是几个月前或几年前的旧文章，和红月亮当天的流星雨完全无关。 这让季尽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可惜物业对碎片的处理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物业紧接着的话还是给季尽提供了一点信息。 “我们会联系宝洁再打扫一次。如果您还发现有碎片，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我们，我们会来回收陨石碎片。” “哦，这个碎片会回收啊，那算国有资产吗？” “这个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呢，社区街道只通知让我们有碎片都收集起来。” “好的，谢谢了。” 官方竟然也在收集陨石碎片。 联想到陨石碎片被屏蔽的事情，季尽直觉没那么简单。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果官方也在关注碎片的话……短期内，她应该是没办法再去弄碎片提升空间了。 下午回家，气温明显有下降，热度骤减，还是图书馆关闭空调后，季尽才发觉。 回到家，先给阳台里的植株浇水，想到上午方致在群里说的话，季尽取了点很久前种下，已经出苗的白菜样本，打算之后寄到学校实验室让人看看。 植物变异，这事情听起来有些不太靠谱，但如果是辐射导致的变异呢，似乎又科学起来了。 第6章 胡萝卜 来电了就是舒服，可以痛痛快快洗澡。 正好订购的种子也送到了，季尽稍微吹了下头就拿着工具进入空间。 电子面板看起来没有任何种地的选项，季尽还以为自己需要和现实世界一样一点点锄地播种呢，没想到她人一站在草地上，手里的种子就漂浮了起来，季尽用的是h大农学院最新研发的胡萝卜种子，抓了一大把，用手触碰一下，种子就落进草地里消失不见。 现在已经不能说面前的地是草地了，种子一落地，草也跟着消失，原本长着茂盛草丛的地成了一块普通田地模样，和其他没有种过的草地区分开来，还挺好认。 回到石桥，卫星图里可以看到这里有种植痕迹，就连图鉴也增加了胡萝卜种子类别。 让季尽可惜的是，她本来还想弄一管草地土拿去实验室研究一下，然而试管能出去，土却带不出来。 又试了试其他的东西，她带进空间的东西倒是来去自由，但是像是空间里本身的土和草，还有河流里的水都是拿不出去的。 几次实验后，基本可以判定为凡是能存入空间仓库的东西，都是可以拿出去的，而那些空间本身自带的东西则是没办法拿出空间的。 这个限定条件在季尽接受范围内。 季尽从空间出来，几个群的消息全是99+，还在讨论中午的直播，有人开玩笑说还好不是世界末日。 “供电都恢复了，末日你个头。”关系好的笑骂了几句。 也有人后怕道：“你们那里供电也恢复了啊，我还以为只有省会恢复了。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妈上午还买了一大堆糖和盐，这下都没用了，大家有没有需要的，可以打九折卖。” “别卖了，该买的都买了，谁会缺啊。我家还一堆坚果呢，贵死了，浪费钱。”【晒图】 “我家也买了一堆。”【晒图【晒图】 “我家也……” 一串下来的图片里全是塞满了的冰箱和储物柜，不少吃的喝的，甚至还有高档名牌酒堆成的展示柜。 群里从末日到后面渐渐歪楼，变成大家吐槽自家囤货晒图了。 看了看，大部分晒图是罐头和零食，满满当当。 有几个家里特别有钱的晒了新鲜水果和蔬菜。在高温期间，这些东西不仅贵还难储存，能囤的大部分家里都备了小型发电机。 供电一恢复，舆论重心跟着转移，从红月亮流星雨到各家囤货晒图。 不只他们群，网上很多人也都在晒采购的东西。 还有博主晒防辐射套装这种高科技产品，热闹的不行。 偶尔冒出几个末日论的，大多被群嘲歪楼。 高温限电过去，学校就下发了返校通知。 回h大之前，季尽利用自习时间把图书馆里的图书全收录了，连入口大厅的畅销小说都没放过。 收录的整个过程基本让她摸清了规律，收录并不需要直接接触，只有距离要求，而且一次性能收录很多。这和存放东西进入仓库不一样，存放需要季尽亲手碰到物品才能收入，而收录更像是将季尽看到的东西复制到空间。 就像是文档黏贴复制，空间将图书馆里的所有图书内容复制成电子格式保存下来，季尽可以随时在空间电子屏里查看。 收入则是真正把这样东西放入到空间里。 两者之间有明显区别，不过功能都很强大就是了。 至于那个反应了很久的分析功能，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后续，应该是因为需要大量能量支持才行。 季尽没舍得把能量充满，剩下的陨石碎片不多了。 加之现在官方很关注碎片的事情，她得低调做人，小心行事，万一被发现空间的秘密…… 季尽从小的生活环境告诉她，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能守住秘密，哪怕是官方，也不一定能经得起诱惑。 再者，就算官方清廉，可里面体系错综复杂，她可不想当其中的牺牲品。 空间的秘密只有她自己能知道。 一个人知道的才算是秘密。 家里吃的差不多全让季尽放到空间，只留下一些矿泉水，是高温刚持续那会儿囤的。从高温开始到结束大约持续了一个月，有条件的人家都或多或少买了一些物资备用。她也跟风买了一些，还把蛋糕店里的存货拿回了家。 季尽大学开了一家蛋糕店赚生活费，就开在学校附近，生意还可以。房东是拆迁户，不差钱，早些年季尽给他家孙女补习很多高中课程，等大学了一家老小都去了国外，店铺相当于半租半送的让季尽打理着。 前段时间天热，蛋糕店没什么生意，电又时有时无的，干脆就关了节约成本。 蛋糕店里都是些做甜品的材料，季尽自己本身不算太爱吃甜食，有些材料存不住变质，只剩下些面粉食用油，这些被季尽放到了空间。 比起甜点季尽偏爱新鲜水果蔬菜，平时吃的很多蔬果都是阳台种的，就是量少，只够自己吃的，虽然学校离家不远，也能照顾到，但总归有些不方便。 现在有了空间，可以直接在空间里种植，省去了不少烦恼。 让季尽最欣喜的是返校前一天，距离她种下胡萝卜种子五天的时间，胡萝卜竟然完全成熟了。农学院的这种胡萝卜种子营养价值很高，成熟时间是五个月，没想到短短五天就成熟了，这是足足三十倍的成熟时间差。 这个发现让季尽欣喜不已，也不知是土的原因还是空间本身的原因，空间这批萝卜的产量非常高。 成熟的萝卜被自动归类到了第二号仓库里，和季尽直接放入空间的东西区别开来。 收获的胡萝卜可以拿出空间，季尽看着个大饱满的萝卜，第一个反应就是拿来炒菜可惜了。 像她们学农学的，少不了和食物打交道，熟知各类食材的吃法，短短几分钟内，各种胡萝卜相关的美食在季尽脑海里过了一遍。 最常见的胡萝卜做法一般是炒，吸饱油脂的胡萝卜口感软烂香糯，但是吃起来没有特色，而且一般还是炒菜里的配角，只能给其他菜当绿叶，这样做反而浪费了胡萝卜的美味，这不是季尽想要的。 当然，胡萝卜也能直接吃，原汁原味，脆脆甜甜，空间产出的一点也没有萝卜自带的腥气，比专门培植的水果萝卜还好吃。 但直接吃有风险，空间产出的胡萝卜卖相过于好了，橙黄饱满，要是卖给普通人可能还好，但她在h大附近做生意，指不定被哪个农学院教授发现，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了。 最终季尽选择把胡萝卜榨成汁。 用资本的话说就是多重包装后的产品更能发挥经济效益。 时下流行水果茶，胡萝卜变作饮料，既可以避免原料暴露，又可以低成本卖掉赚一笔。 季尽是个行动派，当天晚上就捣鼓起了胡萝卜汁。 空间收录的图书资料就派上了用处。 找了一些奶茶水果茶的配方，试了加糖加奶，还试了和其他水果混合，最终发现，还是单独的胡萝卜榨汁最好喝，它自带的淡淡甜味就足够让味蕾舒展，加入其他东西反而掩盖它本身的甜美。 这样也简化了很多操作，季尽乐得轻松。 空间出产的胡萝卜外形看起来和以前她在外面种的胡萝卜差不多，但是要大上许多，一根就能榨一大桶。 季尽榨了好几桶胡萝卜汁放在空间里，蛋糕店有现成的一次性空瓶，正好可以拿来装胡萝卜汁。 返校当天，季尽打包了两份之前卤的牛肉，白米饭配上两大勺带筋膜的牛肉，口感绵密鲜嫩。大学里的食堂虽然便宜，但现在有空间在，能省则省，多余的钱留着买更重要的东西。 第7章 返校 研究生双人寝，室友沈梨是调剂来的植物专业，平时都和男朋友住在校外，专门为了期末考试和作业回来，一见面，就可怜巴巴看向季尽。 “宝，上次老王布置的数据模型你做了吗？借我抄抄？” 季尽把打包的吃的给她，“一会儿发你。” “恩人啊！” 沈梨撩了撩大波浪，给了季尽一个性感的飞吻，打开饭盒，“这么多肉，我最近减肥，吃不来，一会儿给我男朋友吃，便宜他了~” 沈梨看起来对牛肉毫无兴趣，倒是对那个胡萝卜汁很新奇。 橙红色的果汁在透明杯子里缓慢流淌，比果汁粘稠沙碎，瞧着很有食欲。 沈梨期待的打开盖子闻了闻，“好香——这是什么饮料啊？” 季尽手里打着字，回头笑了笑没答。 沈梨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哇哦，好清透的感觉，甜甜的，好喝！”沈梨满足的灌了一大口，咂摸了一下嘴回味，“不腻诶。” 沈梨自称半个美食达人，对吃的要求向来很高。 没想到眼前这么一瓶“三无”果汁能这么好喝。 本来她也就给季尽个面子尝尝罢了，结果喝了一口就惊喜到了。一入口香甜浓郁，而且一点都不腻，保持甜的同时还能做到清爽，一下子击中了沈梨的味蕾。 口感不输任何鲜榨果汁，最绝的是回味甘甜但不会让人觉得口渴，说白了就是清新不做作。甜腻是现在很多甜味饮料的弊端，这款果汁很好的中和了这一点，足够香甜又足够清雅，让人喝了还想喝。 “嗝~你这个果汁，太好喝了。哪里买的啊？”沈梨恋恋不舍的喝完最后一口。 许久没回寝室，灰尘很多，季尽拿了毛巾去洗，到卫生间才回她：“是上次的作业。” “啊？”沈梨没听懂。 季尽出来，想了想，沈梨上一次的作业也是抄的她的，估计是完全忘记老师布置下来的胡萝卜种子切片观察作业了。也难为她为爱选h大调剂到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专业。 “喏，还有一瓶。”没多解释，季尽从包里拿出她给自己装的那瓶，反正空间里还有很多。而且她也是想测试看看大家对胡萝卜汁的口味反应。 如果反馈还可以，她的小蛋糕店就可以上新了。 抄完作业，沈梨溜的很快，说是和男友参加一个聚会，晚上不回来了。 季尽乐得自在。一个月没来寝室，很多地方都积了灰，季尽把家里带来的几盆绿植摆到阳台，又拖了一遍寝室的地，上上下下忙活了一下午，总算可以坐下来休息。 空间里有之前煮好的绿豆汤，喝了一碗，恢复元气。 天气有些闷热，室内更甚，季尽开了个小风扇和阳台对流通风。 正打算写个采购清单，沈梨信息不停弹出。 平时沈梨大多只有想抄作业了才会给季尽发信息，这次却是来邀请季尽参加聚会。 沈梨是自来熟的性格，也不是第一次邀请季尽吃饭了。 “有帅哥，快来。”没等尽拒绝，沈梨又发：“就是上次农业空间站项目的师兄，你不是想问数据吗？给你留位子了，速来。” 说完就发了个地址过来，人也火速消失，再没回音。 季尽本来不想去，她不想欠人情。 尤其沈梨这种家境有钱的大小姐，还人情的时候，要考量的事情太多。 以前季尽大多找个理由拒绝。 但这次，季尽没有马上给回复。 想到这次的红月亮、流星雨以及方致说的植物变异，季尽心绪不安。 这些涉及天文方面的异象，再联系之前农业空间站的传闻…… 空间站的数据刚好和月球有关…… 种种迹象都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还是去问问？ 既然决定上门请教，自然不能空手去，同校不同系的，大多会带自己系的特产。季尽装了几瓶胡萝卜汁，带上钱包，顺手查了一下沈梨发来的那家店平均消费。 三十多度的天气，还是有点热，但比起之前已经算是凉爽，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路上人多了很多。 还好地方不远，季尽推开包厢，里面七八个人，沈梨看到她进来挥了挥手。 季尽看了眼，沈梨旁边坐着她男朋友，另一边没有空位。 包厢里只开了一盏顶灯，光线昏昏暗暗。 “季学妹来了，坐这里。给你留好了。”坐在中间位置的男人戴了一双金边眼镜，指了指沈梨对侧的空位，眼神划过那边的时候还笑了笑道：“阿致，季学妹好像和你是同班。” 他语气平常，有意引着季尽去看旁边的人。 那人坐在沙发上，懒散至极，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季尽，很快又收回视线。 并没有回应的意思。 季尽点头致意，面上还算镇定，只是心中突感不安，直觉这次聚会不像沈梨表面说的是来探讨空间站数据的。 沈梨还没察觉气氛的不对，和男友咬着耳朵看向那人，衬衫歪歪斜斜，好像扣着，看起来又全似敞开，露出一截冷硬锁骨，让人第一眼上去瞧见的不是他的面容，光看身体了。 方致是中途过来的，似乎就是在她发信息确认季尽会来以后开门进来。 一开始沈梨还没认出方致，后知后觉，还是男朋友提了一嘴才意识到。 “李相冬怎么知道我室友的啊，都没和你们提过。” “好像是方致说的……”男友喝了两口酒，说的模糊，被方致看了一眼，心虚的移开视线。 季尽拿出胡萝卜汁放到桌上，“师兄们好。”这句话是对着最先说话的李相冬说的，然后才对其他人点头致意。 桌山堆了玻璃空瓶，橙色的塑料瓶放在里面格格不入。 就好像季尽一身轻闲服装误入了奢华酒局，局促不适。 “噗——胡萝卜汁……”李相冬身旁的人正在喝水，看到包装上贴着的标签，没保持住表情，吐了一大口水出来。 李相冬毫无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两步，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擦手，眼神顺着胡萝卜汁到季尽身上，又注意到旁边方致不经意的视线，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学妹不知道这家店是以酒闻名吗？” “是我自己做的胡萝卜汁，见笑了。”季尽脸上坦然，心里却一点点低沉下去。 这群人果然不是单纯讨论课题的。 包厢内昏暗的灯光，坐在位子上或举杯或肆意盯着她看的人，没有一个像是会开口讨论学术问题的模样。 “小学妹不愧是农学院的人，朴实，真朴实——”苏承压根没注意李相冬的神色，整个人靠了过去，趴在人肩头笑出了声。 李相冬也注意到了季尽后退的举动，勾了勾唇角，眼神示意旁边的人。 第8章 “酒局” 沈梨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李相冬话里有话。 喊季尽过来似乎并不单单是说项目的事情。 但这会儿包厢的主事人是李相冬，沈梨不敢吭声，使劲拉男友的袖子示意，“不是说要讨论空间站课题的事情吗？” 男友面露难色，拍了拍沈梨的手小声和她道：“是李二让人过来的，我们管不了。” 其他人都在笑，这个感觉，说不好是善意还是故意。 “好了，学妹应该是有事情来找我们。”李相冬更有话语权，一句话，包厢里安静了不少，只是那些打量的目光仍不断在季尽身上来回，没有任何收敛。 李相冬这句话，说的巧妙。 明明是他把人喊过来，却又说是季尽来找。 “既然是有事求我们，先喝一杯。”有人收到李相冬的示意，故意把满满一大杯酒被推到季尽面前起哄。 意思很明显，一定要让季尽喝下这一杯。 季尽愣了一下。 包厢里的人个个看起来身价不菲，看她的眼里全是戏弄的意味。 明显的嚣张。 季尽没说话，脸色也变得有些冷然。 李相冬挑了挑眉，看了方致一眼，方致错开他的目光无动于衷。 短暂的安静后，李相冬主动把酒拿了回来，看了推酒出去的那人一眼。 那人愣了一下，没敢再说。不过季尽看得出来，对方坐回去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很是轻蔑，还对着方致吹了一声口哨。 杯酒之间，轻佻放荡。 季尽并不认为自己想了解的东西值得去喝酒去讨好一群不知所谓的人，她伸手将酒拿过来。 李相冬握着酒杯下方，季尽的手捏在酒杯口。 两边都在使力，像是无声的较量。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甚至还算是同校同学，但是却能从对方眼里感受到明显的恶意。 季尽眉间淡淡的，她本是温柔清丽的长相，随着唇角拉平，昏暗灯光之中，就显得整个人冷淡下来。 李相冬抬头，镜框后，一双带笑桃花眼莫名看着季尽，显然没有料到季尽会主动拿酒，却又在对上季尽眼神的瞬间，被她那双泛着清冷光芒的眼睛看着停滞了一下。 一时不注意的松手，不过片刻，酒杯易主，季尽已经把酒倒到了一旁垃圾桶，然后一句话都没说离开包厢，只留下一个背影。 既然别人没给你尊重，那么你也没有必要笑脸相迎。 季尽并不认为家世可以成为她退让的顾虑。 有一些人，你越是退，对方越是起劲。 既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总也要些脸面。 名校还玩霸凌，那也只会是学校的脸面扫地。这一点，季尽对h大还是有点信心的。 “握草，这个人，这么拽？相哥？” 李相冬喝了口水，没分给身边人眼光，看着桌上没带走的几瓶胡萝卜汁笑了笑，想到季尽当时的目光，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方致。 沈梨和她男友也没呆多久。 一群人出去结账，营业员知道他们是熟客，递账单的时候道：“李先生，刚才有一位女士过来买单了包厢里的一瓶酒。” 李相冬刷完卡，挑了挑眉。 苏承夺了账单，看了眼酒的名字嘻嘻笑道：“就是刚才那个学妹倒掉的一瓶欸~” “这下季家有好戏看了。” 另外几个人也附和了几声，“她长得和阿许不像，倒是做的事和阿许一个脾气。” “是不是很辣？” “哈，那点清汤寡水也能算吗？” “诶，方致呢，这可是他……”几人之间言语暧昧，都去看方致，却没找着人，也不知道方致何时离开的，“管他呢，有笑话看就行，哈哈哈哈——” 沈梨在手机上给季尽道了歉。今天的局她本没想过让季尽来，这种聚会，她自己都没什么发言权，还是李相冬突然问她认不认识季尽，说是想和季尽讨论一下某个数据问题。 季尽也算农学系有名的学霸，参与了好几个导师课题，系里的一等奖学金拿了不少。 再加上她男朋友一直和李相冬他们玩，便没多想，直接给季尽发了信息。 但沈梨想得单纯，只知道这群人是玩咖，或许只是想通过课题的事情认识一下季尽，却没想到这群人会这么没品，当面给人难堪。 还有她男朋友，和个舔狗有什么区别！刚才连句话都不敢说，尽顾着舔那些富二代，简直舔的比追她的时候还巴结。 沈梨当天就和男友提了分手。 一堆人从饭店出来，勾肩搭背。 李相冬坐上车子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响了两声接起。 “今天见到你妹妹了。”李相冬的声音带着淡淡意味不明的笑意，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 “我只有薇薇一个妹妹。”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飞快挂了电话。 李相冬勾了勾唇，想到过几天就是季家老爷子的葬礼，“倒是开始期待起来了。” 记忆里季老爷子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但生前的威容仍有余波，是个手腕过人的老头。 至于季尽，给他的感觉和调查来的资料不同，资料里说她是个勤工俭学的好学生，性格平平，并不突出，还以为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性子。 今天碰面，对方明明穿着廉价的衣裤，行为举止却有礼大方，在他有意打压下也并无自卑感。 还敢直接当着他的面把酒倒掉，倒是有一些季老爷子身上的脾气。 还有今日方致的态度，李相冬暗灭手机示意司机开车。 第9章 第一桶金 “开售了开售了，我弟让我多买几瓶，他女朋友爱这个胡萝卜汁爱的要死要活。” 上午十点，正好是第二节课开课前，不少学生刷着手机，讲台上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近，h大内部横空出世一款无敌爆炸好喝的胡萝卜汁。 传闻胡萝卜汁最开始是从农学院教授的办公桌上发现的。 再一深入挖掘，榨汁的胡萝卜来源是h大农学院上一年研发名单里的种子选手。整个h大教工圈对这款胡萝卜汁赞不绝口。 就这一条，直接把口碑品质拉满，不仅h大内学生疯买，网上也有很多跟风买了后自发推荐的。 最开始是季尽把胡萝卜汁送了一些关系好的食品专业同学，拜托对方介绍一些批发食品的渠道，胡萝卜汁是作为谢礼送出去的。 没想到阴差阳错被食品专业的几个教授发现。 “学姐你是不知道，我们老杨喝了一口后就沉醉其中，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质问我以后毕设能不能做出比这品质好的。”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把一箱胡萝卜汁都贡献了出去。” “就这，还是被老杨抓住痛骂一顿。” “果然，所有食品的最终质量还得看食材，农学院的这款胡萝卜基因太优秀了！” “学姐，下次你的作业，一定优先考虑人家啊呜呜呜——” 对方来反馈的时候恨不得当场挂在季尽身上求带带。求完又怨念不已，看样子很是被自家导师摧残了一番。 在季尽温柔安慰下，最后抱着两箱胡萝卜汁美滋滋的回去了。 一点也看不出在为两年后的毕设焦急的模样。 有食品专业这么一搅和，胡萝卜汁的销路一下子就被打开。 季尽忙了一上午，才喝了一口水，订单又叮叮叮响个不停。 食品专业的学生最捧场，都是一口气一箱一箱的买，美其名曰参考作业，实则是想插队优先购买。 外卖小哥满头大汗，季尽给他们准备了一次性杯子的胡萝卜汁。 “太好喝了。”小哥淳朴的夸赞，还掏钱买了两瓶，“回家给我女儿也尝尝。你们农学院出来的东西，不怕加激素，安全，放心。” 季尽忙着分装，闻言露出笑容，朴实的夸赞最得人心。 光一上午，订单就有百来单，要不是有空间这个作弊器，她可能会直接累死。 还好有钱包的到账提醒时刻续命，听到到账提醒，比什么都好使，这可都是钱呀！ 不得不说现在的流行网红效应，胡萝卜汁本不算大众饮品，但因为讨论度够高，一时之间成了爆款，大家都愿意买一些来尝尝。 沈梨抽空想来帮忙，可惜四体不勤，被季尽塞了几瓶胡萝卜汁请了出去。只能在朋友圈给季尽大肆宣传了一番。比起季尽的朴素贫乏，沈梨这种明艳大美人交友圈广泛，有些明里暗里追她的公子哥一听她分手的消息，纷纷下了大单，明里支持，暗里示爱。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沈梨的错觉，她总觉得最近喝了胡萝卜汁以后皮肤好了很多，往年这个季节她是个干皮，但是最近皮肤状态水润的仿佛刚做过医美。难道是h大农学院研究的胡萝卜品种维生素含量比较高？沈梨也没往深处想，只把这个归功于是农学院胡萝卜种子的原因。 “都说工作的女人最美，我的尽宝，真是越看越好看。”沈梨趴在操作台边，眼神在季尽身上移来移去。平时季尽穿的宽松，看不出身材这么有料，一截小腰被围裙系带束缚，尽显腰细腿长，看的沈梨目不转睛，不由想着，前段时间那群富二代故意整蛊季尽，不会是看上她了！ 但想到季尽的家世，又不免摇了摇头暗叹可惜。 季尽打包好最后一个网上订单，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用售罄的方式提前结束今天工作。 至于沈梨这边的单子，倒是不急。 用沈梨的话说就是那群人拿去也是牛嚼牡丹，咂摸不出什么味道，什么时候送过去都行。 季尽知道沈梨是为了之前那件事特意帮她，现代人的交际，就是这样不轻易欠人情，季尽也没想用那件事一直绊住沈梨，顺其自然承了这份情。 “不过你的胡萝卜长得还挺快，这些天单子真的很多，我还以为会供不应求。” 季尽心里一突，赶紧去看沈梨的面色。 沈梨懒懒趴在操作台上，一杯胡萝卜汁生生喝出一股美酒佳人的味道，这句话似乎只是随口一提。沈梨向来随性而为，平时上课也是能逃就逃，大约是不会看出什么不对。 不过季尽还是用之前想了很久的借口解释了一番。 “你也知道， 我父母去世以后，老家的田就被承包出去了。上一期的模型作业产量需求比较大，干脆请了人在老家种了一大片，后来赶上天热，萝卜收上来没卖掉，怕坏了，就做成了果汁。” “啊，原来是这样，那是不能浪费了。”果然，沈梨没太关心胡萝卜的来源。 季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以后还得小心谨慎一些，和空间有关的事情再小心都不为过。 “走，说好的请我吃饭。” 季尽点了点头，“等我换个衣服。” 沈梨直起身，眼神瞥到季尽上半身，宝蓝色的工作服围裙像是尺寸过小了些，衬得包裹的那截腰肢纤细如柳，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服不太合身的原因，衣服的主人稍微动一下，身体线条便格外明显，直看得人血脉喷张。 沈梨狠狠呼出一口气，联想到平时季尽穿的那些大码运动装，不由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这个室友虽然平时穿着的衣服廉价了些，没想到里头身材这么有东西，她是个女孩子都差点把持不住。 啧，想到李相冬等人一开始私底下对季尽的评价，怕是看走眼咯。 ------ 两人打车过去，一路上全在修路，坑坑洼洼的像是在坐蹦蹦车。 司机边骂边开。 沈梨家挺有钱，带季尽去的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城市大厦，一家格调很高的餐厅，有专门的表演艺人，季尽提前好几天才预约上。 菜上来，沈梨伸手拦住季尽，摆了几个花里胡哨的造型咔嚓咔嚓几下，还没开动，服务员突然过来，“非常抱歉打扰两位女士用餐，因为特殊原因，餐厅大堂将暂时关闭，我们专门为客人准备了包厢，请客人移步。为表歉意，今天两位的费用将全部五折。” 沈梨没怎么惊讶，还朝着季尽挑了挑眉。 “肯定有人要包场求婚~哦哟哟，竟然遇到这么刺激的场景。” 显然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两人跟着服务员离开，沈梨还东张西望，指着那些刚运上来的鲜花直说骚包。 不一会儿，大厅就插满了各色玫瑰。 沈梨识货，直言：“全是高档货色，一束都不便宜，啧啧啧，一大厅，大手笔。” 季尽嘴角也含着笑，倒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店里不仅给他们打了五折，还送了一份甜品，是她一直想吃但买不起的某款抹茶巧克力蛋糕，小小六寸，就要千来块，她只在之前研究新品蛋糕的时候买过很小一块。 事实证明，贵还是有贵的道理的。 的确好吃。 沈梨看着季尽沉浸在美食之中，恨铁不成钢。 她就不好奇包场主角会是谁吗…… 第10章 方家 西装革履的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个丝绒礼盒经过季尽沈梨在的包厢门口，沈梨眼尖，一下子便认出来人。 还是个熟人——方致，她们的同学。 那天方致走的比沈梨还早，季尽一走，方致也走了。 比起李相冬苏承那几个，方致虽然人看着风流，但在沈梨心里，评价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沈梨和前男友都算是h城富二代圈子里的，只不过不是最有钱的那几家。 像方致李相冬这种就属于顶流资本，家里往上三代都在h城扎根，内里利益盘根交错的，和她们这种后来富起来的不是一路。平时也主要靠前男友家生意和李相冬攀扯上，他们的局偶尔会喊上男友和自己。 男友去的局，方致出现的不多。方家也算资本，不过更偏学术一些，方致的大伯可是院士级别的人才，就是可惜英年早逝。 万万没想到今天吃个饭，还能看到方致的秘密。 布置的鲜花，全是名贵品种，看这手笔就知道这求婚的对象绝不是普通人。 她想起之前在圈子里听过的风言风语。 “宝，你猜方致会和谁求婚。” “有选项吗？” “啊……”沈梨反应了一下，“也对，你都不认识圈子里的人。” 季尽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倒也愿意满足沈梨的倾诉欲。 “别说，真别说，是有那么几个选项，八成就是其中的某一个了。让我想想h城的名流……头一个当然是方家，不过他们家这一辈没有女的，就方致和他堂哥两个人。” 季尽点头应着。 虽不是她感兴趣的话题，但沈梨兴致高，她也不会扫兴。 沈梨就喜欢季尽这一点，听她讲话时哪怕是不喜欢的话题也不会想着敷衍她，换做她其他闺蜜，早就嗯嗯哦哦岔开话题了。 “方家之后就是李家和苏家了，还有一个季家。”说完，沈梨还指了指季尽，“和你一个姓哦。”季这个姓其实不多见，不过季尽的家世她是知道的，巧合罢了。 季尽笑了笑，没说什么。 沈梨向来爱八卦，说到这里更是得意道：“苏家同辈的好像还是个小学生，排除排除。李家的本家也没女孩，我闺蜜倒是沾亲，但是外姓。就剩一个季家大小姐季薇薇，据说自小在省城读书。哎呀，说到季薇薇，我还知道点其他的，你想不想听呀？” 沈梨是这么问了，但丝毫没有要季尽回答的意思，说到兴起，自顾自接话：“据说季薇薇不是季家亲生的，是小时候抱养的。” 季尽这会儿已经把单买了，沈梨拉了拉她的胳膊，又看了看外面，小声道：“就那种，真假千金，你知道。” “好像是前不久季方两家准备给孩子定亲的时候发现的，嘻嘻。” 沈梨说完朝季尽挤眉弄眼了一下，又指了指门外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那个季家的真千金好像还没找回来呢，这求婚，我看八成是给季薇薇准备的。” 季尽点了点头，沈梨这一通分析，先不论真假，但从逻辑上来说的确应该是给季薇薇准备的求婚宴。 不过，她们是中途被劝走的，这场求婚，看起来很像是仓促中临时决定的。 “差不多了，我们回吗？” 沈梨在手机上飞快打了几行字，“走走，求婚黄了。” “嗯？”季尽不解。 沈梨一脸八卦的起身，不忘把包拿了，笑嘻嘻道：“人季薇薇根本不想理方致，方少爷一厢情愿罢了。” —————————————————————————————————————— 夜深，h市春山别墅群。 “阿许糊涂啊。” “放着自己亲妹妹不管，给外人造势。” “方叔，您和舅舅关系最好，阿许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的话，他会听。” 来访的人一走，老人收起表情，冷哼一声。 方父两夫妻对视一眼，心想，老人家难道不想管这事？ 可季老去世前，都说好了，还给两个小的订下婚约。 方夫人使劲给丈夫使眼色，他们家阿致定的可是季家大小姐，但这个大小姐首先得认祖归宗，不是单有血缘就够的。 老人看着面前低眉顺眼，但神色里带着算计的小儿子媳妇，心里不由一声叹息，对此没有多说，问了一句“小陌呢？” 方父没想到自己父亲没谈季家的事情，反而先问了侄子。不过他这侄子向来是老人家心头肉，会问也不奇怪。 只是这会儿谁知道那个傻子跑去哪里了。 “糊涂——”不给方父说话的机会，方老爷子直接让管家去找人，“我难道还不清楚你们？小陌是家人，你们尚且顾不到，现在装作关心季家那丫头的样子，怎么，是特意演给你老子看？” 方父大汗，连忙上前扶着老爷子讨饶，被方老爷子被一把推开，“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我会直接和小致说。” “爸怎么这样？”老人一走，方夫人拽住丈夫的手，一脸嗔怒，“他心里就那个傻孙子，也不想想我们阿致，要是季家那丫头回不到季家，我们阿致娶她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好了！”方父看着门外站着的佣人，示意妻子闭嘴。 “父亲也说了这件事让阿致解决，我们暂且先不管。你要是有空，就多去打打牌，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丈夫都这么说了，方夫人也只得偃旗息鼓。 “小陌今天一天都不在家？” “是的先生。” 方父点点头，稍作关心了下这个侄子。 他年轻时候活在大哥阴影之下，处处比不上大哥，直到大哥意外去世，留下一个傻儿子，才终于扬眉吐气。在方家老宅时，倒还愿意扮演一个慈祥的叔叔，偶尔问问方陌近况。 不过这傻子到底在干什么，他可一点都不想知道，左不过和他那个短命的大哥一个德性。 …… 第11章 初见 沈梨不打算回学校，她还要赶下一个夜场。 今天这个爆炸消息这不得立刻马上分享出去。 想到刚才方致脸色极差的样子，沈梨心里八卦魂熊熊燃起。 没想到啊没想到，人季薇薇根本连来都没来。 简直是把方致的脸往地上踩。 太刺激了。 …… 季尽没开车，在大厦门口和沈梨分别。一到室外，感觉温度又降了点，外面一排的夜市延续了限电期的繁荣，季尽边走边逛，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准备采购的东西。 h城近些年发展很快。太快了，有些东西反而因跟不上脚步而被抛弃消失，尤其是以前常见的街边美食，季尽从大学读到研究生五年里，许多小吃绝迹，h城在网上被称为美食废都。 晚饭都是花里胡哨的东西，季尽客随主便大多只跟着沈梨尝了一两口，没怎么吃饱。今晚的夜市，只逛到一家烤番薯，还是那种加芝士的网红番薯，不知道是心里有事还是芝士太腻，季尽咬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你是听不懂话还是咋滴？”一阵冷风吹来，夜市里的人聚的快也散的很快，季尽拎着烤番薯走过一条小吃街，看到几个高大男人聚在一块，声音很响，在争吵什么。 季尽加快脚步，并不想多事。 “哥，和他废什么话，抢就完事了。” 余光瞥见，五对一，局势明显。 路很窄，季尽有那么一瞬间想走回头路。 实际上回头走的路和穿过街道的路程几乎差不多，而且那边的人明显看到她了，怕此刻回头太过刻意，季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手里攥着手机，眼风似不经意扫过那几人的手。单独一边的人最为高挑，手里捏着样东西，另外五个人高矮不一，似乎想抢的就是他手里抱着的东西。 黑乎乎的一块，因为修路而时好时坏的路灯照不出模样，季尽看不清是什么。 “你小子……”五人中为首的一人狠狠推了一把高个落单的，没推动。 也不知道那个落单的是什么脾气，被上手推打了好几次都没有吭声，身形纹丝不动，竟是反作用到上来想扇他的那人身上，直把人推到了灯柱上。 高个的人背对着季尽，背挺的很直，看起来还有些瘦，没想到核心力量这么稳。 但他的举动也惹怒了对方。 一开始还是小动干戈，被推到灯柱上的人吐了一口痰出来，被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弄的恼羞成怒，局势瞬间升温。 “你他妈——” 小巷里很安静，除了这几个打架的就季尽一个，季尽想趁着几人没注意她赶紧往巷口跑，同时手机已经解锁快速按下报警电话。 “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季尽猝不及防被一块砖头砸中背部，身形踉跄几步，手机惯性掉落，来不及管了。 没敢回头，几乎是稳住身体的同时就往前冲。 小巷出来的十字路口还是红灯，四周竟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绿灯冲过的机动车——根本没人发现这里。 不过隔了一条街道而已，就冷清至此—— 五个人分了一个人来追她，只要逃到人多的地方…… 季尽一边跑一边留心四周电子监控盲区，这周围修路，电子监控大多失效，最坏的打算就是进入空间。 方陌看了看对面的四个人，又看了看擦着他肩膀追出去的那个人。 “靠，你小子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 为首那人摸着刚才推人的手，碰到人身上的时候就感觉又冰又硬，根本推不动。手腕现在还有点酸疼。 目光在划过对方手上的黑色碎片时，想到这个东西能卖的价格，贪婪占据了他的脑子，来不及思考了…… “上！” 一声令下，几人一起冲向方陌。 男人神色冷静，冷黑的瞳孔在四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只是一个瞬间，就让几个人动作停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落了下风，他们再也触碰不到方陌的衣角。 方陌转身就往那个单独一个人的方向跑。 这一带都在修路，从暑假开始修到现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 饶是季尽穿着运动鞋也被绊了好几下。 她从小体质就不算特别好，别说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就是一个普通女学生也可以轻易超过她。 几步的功夫，那人就追上了季尽。 粗糙大手直接拉住季尽被甩起来的马尾，往后狠狠一拽。 “嘶——”好痛。 脚尖擦过突起的石头，季尽往前跌落在地上，头皮拉扯的力道只持续了一会儿，马尾上的力量随之消失。 紧接着是拳头击打到肉上的声音。 季尽双眼怔怔看着前方突然冲出来的男人，一拳将追她的大汉撂倒在地。 那人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毫无声息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男人的力道实在太大，以至于季尽第一反应那人会死。 脚好像扭了，踝关节传来钻心的疼，拉回了季尽过于危险的思绪。 男人蹲下身来，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先是看看她，然后又移到她的脚上。 季尽被这冰冷的目光刺了一下，明明穿着长裤，也不由缩了缩腿，“嘶……” 动一下都疼。 “谢谢。”先道谢总是没错的。 被男人的目光冰了一下后，季尽才注意到男人的长相，清俊的容貌，高高瘦瘦的，还有些学生气，不像是坏人。 至少这个男人看起来要比之前那五个人要好沟通一点。 当然季尽没有不要命的直接问人家要不要报警，总归在夜色里碰到的事情，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就算要报警，也得等她安全了再说。 男人蹲下来，在季尽略带惊讶的目光里双手往她腿骨上一揉。 好冰！ 不只是目光，连手都是冰的。 季尽咬住唇，没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好在男人的手很快离开，季尽只感觉被两块冰狠狠摩擦了一下，但冰冷过后，脚腕竟是没那么疼了。 来不及再次道谢，男人已经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解锁后的手机递给她。 “？” …… “嗯，就在学院三路路口，我在这里等您。”和司机确认位置后季尽把手机交还给男人，真诚感谢，“谢谢。”这次的道谢是真心实意的。 她自己的手机屏幕已经碎彻底，男人陪她站在路口，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但季尽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坐上车后，季尽往窗外看，男人还站在原地，司机调侃道：“小姑娘不舍得男朋友阿？” 说完也没给季尽回答的机会又絮絮叨叨道：“这天怎么降温得这么快，小姑娘，我要关窗了啊。小年轻真是身子骨好。” 季尽没多解释，她能站起来后，看清了男人手上的东西，似乎是一块陨石碎片。 擦着关门的点进寝室，季尽撩起裤腿，脚踝已经消肿了，除了微微刺痛感其他都还好。 今晚更多是心理上的冲击，自从五年前来了h市后，已经很少碰到这种治安方面的问题，季尽苦笑了一下，几年大学生活就把自己锁到了象牙塔里，竟是一下子适应不了曾经阳光下的黑暗。 第12章 准备 第二天，沈梨冲回寝室，“尽宝，你昨天怎么不理我啊！” “我和你说，我挖到了重磅消息！” “卧槽，你这个脚怎么回事？” 沈梨快语连珠了好几句才发现季尽搁着一条腿在椅子上，上面包了一大圈，和网上瘸了脚的人一样。 早上，季尽就从校医院回来了，医生看了眼她的脚，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大问题。要不要给你包大圈一点？” 在医生怪异的眼神下，季尽心虚了一下，当时她真觉得自己脚踝扭到了，甚至疼到冒冷汗，保险起见去校医院看了一下，但是医生看了几眼后，就用一副她想逃避体育测试的目光看她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问题，就是放东西的时候摔了一下，几天就好了，包的比较夸张。” “哦哦哦。”沈梨这才放心，然后一脸八卦的凑过来，“你知道为什么昨天季薇薇会拒绝方致吗？” 季尽在电脑上列了一堆最近要采购的种子才满足她的八卦欲问了句“为什么。” 今早起来去校医院的路上，明显能感觉到降温，有些东西要尽早准备起来。 “因为方家给方致定的结婚对象是亲生的那个。” “原来是这样。”季尽虽没有太多表情，但还是有在听沈梨说话并做出回应。 沈梨在旁边手舞足蹈，对季尽的反应不是很满意，戳了戳她的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季尽分心给了沈梨一瓶胡萝卜汁，她在网上发了个招聘启事，之前订单盈利陆续到账，不算沈梨这边介绍的就有五万块，后续肯定还会忙，她自己还要准备采购其他东西，时间怕是不够用。 “算了，你对这些人也不太熟。”沈梨喝了口果汁，自己想通，不过谈话兴致不减，继续道：“好像说是季家亲生的那个女儿很小时候走丢了，最近找到了线索，正准备找回来，不过应该没那么容易。” 季尽把种子罗列好，又开始写农副产品和畜牧品种，这些可以拜托隔壁系的同学帮忙申购。沈梨没细说，季尽看出她没有想说下去的意思，便主动换了话题。 “你说的方家，是不是做物流那个方氏集团？” “啊……是的，他们家冷链空运都做的，不过这只是他们的一项业务。怎么突然问这个？唉，不是，好歹方致也算我们同学，你怎么搞的完全不熟的样子。” 季尽关掉文档道：“就随便问问。” 其实研究生同学，相熟的并不多，沈梨知道方致无非也是因为两人同属一个阶层，加之沈梨家做食品产业，平时多少也会和方家下面的公司打交道，才会熟悉一些。 像季尽这种刚念大学那会儿还要申请勤工俭学的，和方致这种天之骄子实在不太可能说上“相熟”二字。 季尽删删改改，总算确定了清单。 “我要出门一趟，你今晚回来吗？” 沈梨摇摇头，最近季尽老爷子悼念会时间确定了，她爸妈让她务必回家一趟。 季尽找了隔壁专业的人购买蛋类。 “怎么要了这么多蛋啊，你可是植物系大佬，想改行研究禽蛋呐？” 季尽收到订单截图，立马给人转账，“你那里还能申购牛羊吗？”手机屏碎出了两道杠，她没舍得换，只修了修。 申请牛羊这种畜牧类的手续很繁复，还只允许本系人，季尽答应送了对方好几箱胡萝卜汁才拿到名额，还多给了个小红包。 对方也没问太多，反正每学期申购指标有多，白赚的钱。 季尽把单子上的蛋类和牛羊肉划掉。 蛋选的品种比较多，不仅有常见的鸡鸭鹅，还有一些可食用鸟类蛋，蛋类比禽类申购要简单很多。至于牛羊，只能选择学校有的品种，数量也限制死了，每人最多三只，大概过一两个礼拜就能去学校农牧区领取。 季尽的计划是将空间里的食品产出形成一个比较完善的食物链作为储备。 傍晚天气降低到个位数，不过两个礼拜，温度降了近四十度。 “这个鬼天气，离谱到家了。” “还行，都十二月了，往年就是这个温度。” “反正不限电就行，老子受够没电的日子。” “最近流感很严重啊，还不如之前呢。而且限电也没那么严重，我家小区就没断过电。” “哈，楼上说什么风凉话呢。不知道你们能用电全是我们省节约下来的啊？” “我们家小区之前也没限电，不过我们单位限电了，做一休三不带薪，我年纪轻轻被迫下岗。”【哭】 网上棉衣卖很火，有人说今年会是这十年来最冷的冬天，也有人嗤之以鼻觉得会是个暖冬。 之前红月亮流行雨的事情不知是被限流还是彻底遗忘了，已经搜不到详细内容。 季尽想到那天看到的陨石碎片，心里慌慌的，总觉得未来不会很太平。 她从小在福利院，到上小学的年龄才被后来的父母收养。养父母人很好，收养她的时候年岁已高，因为生不出孩子，年轻时候也没有条件领养，到老了才去福利院收养了季尽，说是父母，其实更像爷爷奶奶。 可惜季尽没能长到报答他们的年纪，两老就因病去世了，只留下老家的房子和三十万存款。存款被季尽拿了一部分捐给两老在的村子，也算是为两老尽了心意。 季尽在高中时候成绩很好，本来可以直接去省城大学，但是当时h大抛出橄榄枝愿意免除学费住宿费并给一大笔奖学金，季尽才来了h城，一读就是五年。 季尽本科几年奖学金没少拿，还开了一家蛋糕店，赚到了h城首付，那会儿的h城房子价格便宜，首付水平和现在的三四线城市没啥区别，季尽几乎是和投资一样咬了咬牙付了首付，加上蛋糕店生意还可以，她读到研究生时也算房车自由了，虽然房子不大，车子也是二手车，但能在这个年纪实现这种条件，已经算是同龄人里的幸运者了。 为什么说是幸运者，因为几年前季尽总觉得h市房子要涨价，所以咬牙凑了首付，没想到刚付了几个月贷款，房子价格就因某个峰会蹭一声往上窜了几倍；不仅是房子，还有蛋糕店也是同样的，季尽盘下蛋糕店的时候，年纪不大，那会儿还只是去蛋糕店兼职赚学费，当时蛋糕店生意也不算多好，但季尽总觉得未来这块地方客流量会很大，毕竟离h大很近，只是因为较为偏僻而少有人看见。事实也如季尽所猜测的那样，等季尽接手蛋糕店后，h大附近的路恰巧碰到市政项目改造而翻修了一遍，原本藏在小巷里的蛋糕店重见天日，加上味道不错，快递业务逐渐发达，生意越来越红火，季尽也因此赚到了h市的首付。 所以季尽对自己的预感很有信心。 今年十月开始的天气异常，已让她有了危机预感，现在空间的出现，一定也在预警着什么。 除了种子以外，季尽还在橙色软件和红色软件上下单了一些生活用品。 大衣羽绒被取暖器价格直线飙升，季尽没买这些，而是买了一些在促销的纸巾和洗护用品，天冷了，她担心物流会受影响。 这些东西，是空间里短时间无法生产的，有备而无患。 卡里刚进的余额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她这些年来要还房贷还买了车，加上蛋糕店的租金，存下来的钱不算多，如果不是胡萝卜汁反响不错，可能她买这批东西还会犹豫一下。现在空间在手，她有了更长远的打算。 第13章 律师 说起蛋糕店，找的兼职也有了着落，是h大本科的学生，时薪100，每天来2个小时。 “学姐，明天就有空！” 对方看起来还挺积极的，加了联系后立马给季尽留了言。 “好，明天店里见。”季尽在手机上给对方回复。 蛋糕店现在已经不卖普通蛋糕了，主要卖胡萝卜汁，季尽上午开放订购，到中午十二点关闭订购通道。下午需要人帮忙发单，找的兼职就负责核对订单和打包。 第二天一开订单，就直接爆炸来了一百多单，一瓶胡萝卜汁8块钱，两瓶起购，有些还是附近餐馆的大单子，整箱整箱下单，一箱有24瓶，都是大单。 叫的人要下午来，上午季尽主要是榨汁，空间萝卜自带甜味，现在天气凉，胡萝卜汁能放好几天，完全不用加任何防腐剂。 虽然只需要榨汁，看起来简单，但是怎奈量实在太大，季尽干脆把打包机带进空间，空间里弄方便很多，节约不少体力。 一上午卖出去1240瓶，扣除成本费，赚了九千多。 开门大吉。 不过能赚这么多也和之前关了一段时间有关，很多是积累的单子。 “学姐。” 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转瞬即逝，下午来的是个小姑娘，和季尽打招呼还显得有点羞怯。 季尽让她进来，教了她怎么用后台核对订单，刚好进来几个快递小哥，季尽把已经打包的几个单递出去，给小姑娘介绍道：“都是经常接我们家的快递小哥。” “大家多照顾，新来的小姑娘。” 第一天上工，季尽没直接走。 小姑娘上手很快，基本没出错。 季尽在店里开了笔记本写课题资料，偶尔搭个手帮忙。 “你好，请问店主在吗？” 她们家胡萝卜汁不做到店生意。季尽抬头，正想解释，发现来人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抱着一个文件袋，看起来不像是来买东西的，或者说不像是会进到这种街边小店买东西的人。 小姑娘站在柜台边有些茫然，季尽给了她一个没关系的眼神。 “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您好，季小姐，方便谈谈吗。”来人先递给季尽一张明信片，然后才介绍自己：“我是城关事务所的律师。” 季尽在拿明信片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对方。手上戴着的表是很有名的奢侈品牌，门外的车子也是一个一线品牌。 季尽转头和小姑娘说了声：“我带人上楼谈一下事情，下面就交给你了。” 小姑娘点点头，季尽这才带着人往上走。 蛋糕店店面不大，一楼操作台占了大半方位，供顾客休息的地方主要在二楼。 季尽观察人的时候，律师也在观察她。作为季家专用律师团队，他受命于刚去世的前季氏掌家人季雨重，根据十多年的寻找，已经确定面前这个女孩就是季家二十年前丢失的孙女。 三天后，季雨重的葬礼将会在季家举行，同时也会公布季尽的身世。 季尽给人倒了一杯咖啡，放了糖和奶在旁边。 “谢谢。”律师道了谢，但没动咖啡，把一份资料递给季尽，“季小姐可以先看一下这个，之后我们再详谈。” 文件上写着“鉴定书”三个字。 季尽目光微凌，她把文件放下，又看了一眼对方。 ------ 沉稳。这是面前的女孩给他的第一感受。 h城最老牌的资本之一，季氏本家嫡系孙小姐，本该与富贵这个词语绑定。但眼前这个人，穿着有点发白的运动外套，虽然洗的干净，但仍看得出质量廉价；脚上也是不过百的运动鞋，虽显得齐整，但全身上下完全没有和有钱挂边的东西。 很显然，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好。 也是，按照调查的资料来看，这十几年，这位流落在外的孙小姐甚至可以说有个悲惨的童年了。 季尽皱了皱眉，眼前人的审视让人不太舒服。 她随手翻了翻亲缘鉴定书。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走失的孩子。 福利院里有很多这样的孩子，她走失时才3岁，并没有记忆，但保留有当时穿的衣服，衣服质量很好，一看就是被父母喜爱的孩子。 她走失时随身带的一根金手镯上有个浅浅的季字，福利院也懒得为她想单独的名字，干脆就保留了这个姓氏。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找寻自己亲生父母。 但她的生活太过忙碌，忙着读书忙着赚钱忙着想怎么赚钱……父母亲情都随着养父母的过世而变得渐渐不再那么重要。 有些人，可能本身就亲缘淡薄。 一个人也这样过下来了。 现在鉴定书就在手上，季尽没有很激动的想法。 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不过如此的怅然。 “季小姐，您是季雨重老先生的亲生孙女。”律师看到季尽合上文件，适时出声道：“三天后，是季老先生的葬礼，需要您出席。” 季尽愣了一下，才开口：“我的父母……” “抱歉，季先生和季夫人在三年前就过世了。” 律师走后，季尽在楼上呆了很久才下来。 已经过了工作时间，小姑娘还坐在椅子上等她，见季尽下来，赶紧站起来，双手交握在身前。 季尽仿佛看到十年前凑不到学费，在小镇蛋糕店里局促打工的自己。 季尽心中的那丝郁结突然就散了。 至少她靠着自己活下来了。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第14章 婚约 “季小姐，我等您联系。”季尽没给明确的答复，律师也不催促，看了看手表，又环顾了一圈蛋糕店，随后接了个电话离开。 ------ “季先生。已经将文件交给季尽小姐，葬礼当天的遗嘱宣读时间还需要您定夺一下。”律师上车打开手机听筒，蓝牙另一头传来沉稳男声：“我会安排。另外，我想先看一眼遗嘱内容。” 律师启动车子，打了一圈方向盘，不由想到刚才蛋糕店的季尽。 是一个第一眼看上去毫不惊艳的人。 季雨重这个名字不仅在商业圈，在科研圈也十分有名。他在来找季尽前，已经拿到她所有资料。 3岁到7岁在s城福利院生活，之后被一对x镇的农村夫妇收养，12岁以后读的也是x镇上的初中，因为成绩优秀保送到s城重点高中，高考成绩优异，最后为了学费拒绝了省城大学转而进入h大。 这样的高材生，肯定听过季雨重的名字，也不会不知道季氏集团的财富。 那是飘在h市云端的资本，毫不怀疑的说，全国资本排行榜上也有季氏的一席之地。 然而她只是很平淡的点了点头，眸色里甚至还有一些伤痛，并不见“暴富”的喜悦。 或许，她更像她早逝的父母。 “抱歉季先生，遗嘱需要您、季薇薇小姐和季尽小姐三人都在场才可以拆封。”律师秉持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同时也在心里分析着三人可能继承到的遗产数量。 季雨重掌握有季氏集团60％的股份，拥有一票否定权，如果这份股份一分为三，季氏集团高层无疑都会受到极大动荡。 而且圈子里都在传季许并不承认季尽这个妹妹。 比起从未见面过的亲生妹妹，季许更在意那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季薇薇。 律师挂掉电话，摇了摇头，血缘和日久相伴的感情，又有哪一个能在金钱面前经受起诱惑呢。手机叮咚两下，律师看了一眼，是银行卡到账500万的信息。 ------ 季尽给小姑娘发了288元的工资，“今天辛苦你了。” 小姑娘多等了季尽半个小时，现在限电结束，工作还不太好找，时薪100又离学校近的工作，哪怕是名牌大学h大的学生，也有很多人报名。毕竟100块一天的工人难找，但是100块一天的大学生遍地都是。 小姑娘拿着钱还有些忐忑，帮季尽打扫了一遍卫生才走。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晚上还有课，季尽锁门出来，才发现外面又降了温。 隆冬一过，暮岁至。十二月初，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冷到骨头里。 季尽抱着胳膊往学校走，路上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方致已经在这里等了季尽一会儿。看到人过来，有些踌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季尽第一反应是想到那天方志在班级群里说的植物受到了红月的影响，继而又暗叹一声最近太忙，竟是忘记把样本送去实验室。 方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比起之前饭局上见到的样子，他看起来有些许憔悴。 不过季尽倒是没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会等她，只是礼貌的看了他一眼便想离开。 “季尽。” 没想到方致会喊住她，季尽虽有些莫名，人回头的时候依旧是平静的模样，仿佛两人只是普通同学。 脑海里的思绪却是不由从实验室样本跳转到今天律师说的话。 然而她看着方致了，方致又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他才憋出一句：“三天后，季爷爷的葬礼……你会去吗？” 季尽愣了一下，沈梨说过方家和季家关系一直不错，这么说来，方致已经知道她和季家的关系了。 也或许，要知道的更早。 如果说上一次包厢里的戏弄就是对方得知她身世以后的恶作剧。 这样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 那些无缘无故的恶意和各种审视的目光…… 季尽笑了一下，眉间神色渐渐冷淡下来。 未施粉黛的面庞在冷冷月色下，似与月色同款清冷，却又因她本来柔和的线条而温软不少，不锋利，却又无形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方致短暂失神，一时之间忘了后续要说的话。 “你们希望我回去吗？” 季尽用的是“你们”。 方致再次怔住，回想到当时那次饭局的不愉快，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愧疚。 季尽其实也是受害者。 他承认，在爷爷告诉他要和季尽定婚约的消息时，他是抗拒的，甚至对季尽充满抵触。 他从小就知道方季两家孙辈婚约的事情，这是两家长辈早年的约定，虽然当时没有明说婚约双方是谁，但方家两个孙辈都是男孩，注定季家婚约必然是由季薇薇履行，而方陌又异于常人，方家婚约的履行人默认是他，所以大家对他和季薇薇的事情一直以来都心照不宣。 本来一切都该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他会和季薇薇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然后结婚…… 直到前不久季老爷子重病，匹配血型竟发现薇薇并非亲生…… 季尽是受害者不错，但薇薇何尝不是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天之内，失去了所有。 因为这件事季薇薇哭了好几天，她从小被他和季许捧在掌心里，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他心疼的要死，父母还在这时候落进下石让他尽早和季尽接触。 这个年纪的人，总带着些许叛逆，父母的“推波助澜”让他一时昏了头，不管不顾的筹备了求婚。 令他没想到的是，薇薇没有出现，而他，也被父母要挟着回家。 “我们谈谈。”方致始终觉得一切都可以商量。 他和季尽是没有感情的，这样的婚姻，有存在的必要吗？ 季许那种只认薇薇是妹妹的态度对季尽是不公平的，但如果就这样把季尽认回去，把婚约换给季尽，对薇薇也不公平。 季尽沉默了一下，“我其实不太理解你们的想法。” 方致愣了一下，才道：“什么意思？” “你是以什么立场来找我谈的呢？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的想法，我们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季尽的声音还是温和的，但说出的话却很是锋利。月有阴晴圆缺，圆月如玉，夺目耀眼，弯月却可以是一柄封喉的剑，一时之间让方致沉默了下来。 “我的确姓季，血缘是没有办法摆脱的事情，出于人道主义，我会去葬礼，这是我作为晚辈的礼节。但是我没有义务和你汇报这件事，这是我的家事，你已经逾距了，这样说可以理解吗？”季尽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月光下，她的神色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似乎真的只是在平静的阐述她的意思。 季尽没有继续说下去，正如她话里所说的一样，她其实没有义务回答方致，但她看出方致并不是个会因为一句话就退却的人，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不重要的人身上，所以一次性把立场和关系摆开，点明了双方没有交谈的必要。 至于对方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对方的事了。 第15章 方陌 教学楼，沈梨比季尽到的早，提前给季尽占了座位，看她进来连忙招手。 “我的宝，怎么才穿这么点。这个鬼天气，冻死个人。” 季尽坐下搓了搓手掌，拿出纸笔，对着沈梨点点头，“突然降温，没顾上。” 沈梨躲在季尽旁边玩手机，按的很起劲，好像是在和人聊天。没过一会儿突然凑到季尽耳朵边悄悄道：“宝，好像说季家那个真千金找到了。” 季尽闻言神情一顿，眼神没离开讲台，只是坐直了身体。 “唉，据说过得不太好。啧啧啧，你看，是有人偷拍的照片，这衣服，地摊货啊，估计全身上下也就几百块钱。” 沈梨把照片移到季尽面前。 照片有些模糊，但那个身影无疑就是自己。 是前几天去批发市场进货胡萝卜汁包装的时候。 只有一个背影，沈梨估计没认出来，津津有味道：“你知道季家每季度给季薇薇多少零花钱吗？” 突然转换了话题，不过季尽也习惯了沈梨的跳脱，低头看讲义，勾了一条重点才小声回道：“你知道？” “嘻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季薇薇有每个季度的最新款包包，苏家的贵妇化妆品每次上新都会先寄给她，唔，好像是上上个月，季薇薇生日，她哥，你知道，也就是现任季氏集团继承人，送了她一辆限量版超跑。”沈梨放下手机对着季尽夸张比划了一下，“八位数！！！” “呜呜，季薇薇这种就是真正的豪门公主啊。”沈梨看季尽没什么反应有些意兴阑珊，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季许可宝贝季薇薇这个妹妹了，估计哪怕真千金回去了，也不会太好过呢。” 季尽把钢笔放回笔袋，换了一根中性笔，笑了笑，把沈梨那份讲义也划好给她，“再过两周就期末考了，重点都背了吗？” 沈梨上一秒还在感动学霸讲义，下一秒被期末考砸的头晕眼花，趴在桌上假哭，还被老师看了好几眼。 季尽帮她回答了几个问题，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你知道季家的地址吗？” 沈梨没想到季尽会问这个，有点疑惑，不过也没隐瞒。 ------ 晚上方宅。 “阿致回来了啊，厨房炖了海鲜粥，给你盛一碗？”方母得知儿子今晚回家，特意备了很多食材。方老爷子有自己的专用营养餐，平时基本不会用到老宅里的厨房，厨房里的人全是方母这些年来塞进去的自己人。 “不用了妈，哥呢？”方致看了眼烧的花里胡哨的粥，老宅的东西真的很难吃，就是把一堆贵价材料炖到一起，也不管味道行不行。 方母看到儿子回家，自然事事依着他来，提到方陌，冷哼了一声道：“谁知道那个傻子去哪里了。” “妈！”方致皱眉，打断方母唠叨，“我找他有事情。” 方母这才撇撇嘴，指了指花园的方向，“也不知道随了谁的脾气，一回家就往花房里钻，身上也脏兮兮的。你离他远点啊——” 话还没说完，方致已经推门离开，就给方母留下个背影，方母原地喊了几声“冤孽”，忍不住对一旁的保姆诉苦：“当初非要报那个没用的专业，你说好好一个人，学点经济管理不好，整天和土啊泥啊打交道，脏死了……” “我是搞不懂了，家里又不是没钱要他地里刨食，学个没出息的农学，那不是乡下人做的事情？” “哦呦，以前他大伯说得好听是院士，那还不是个种地的，说出去都嫌丢人。” “好了，现在小的一个两个都学这个破专业，我真是没法说，管不了他，真是管不了他——造孽——” “方陌。你在里面吗？”方致沿着花园小径停在花房前。他和这个哥哥小时候其实关系还不错，他小时候个子小，和幼儿园的人打架，都是方陌护着他，他也很黏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哥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了呢？ 花房里传来一阵声响，门从里面被推开，方陌面无表情站在方致面前，接近零下的温度，他还穿着半袖t恤，黑色长裤配沾着泥的运动鞋，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仿佛对外界的温度没有任何感知反应。 这么多年过去，方陌仍比他要高大半个头，方致站在台阶下，要微微仰视才能看清方陌的脸。 逆光之中，方陌神色仿佛冷漠，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样。 就算是他，也经常会被方陌盯着人看的表情吓到。 那是一种接近冬日的感觉，说不出的冷。 哪怕方致知道，方陌只是在认真等着他说话，他的心很纯净，并不如表面那般冰冷。 他的这个堂哥从出生就不会说话，看了无数医生也没治好，被诊断为自闭人格，说是自闭，其实就一贯表现来看已经是有点傻了，无论是行事还是思考方式都和正常人不同。 他的父母私下里对方陌有着各种恶毒的猜想，他爸爸更是曾在家里公开庆幸还好方陌是个傻子。这种猜想让他每次看到方陌的时候心情都格外复杂。一边是自己曾崇拜过的堂哥，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想到这里，方致苦笑，对方陌道：“后天是季爷爷的葬礼，爷爷让我带你一起去。” 方陌看着他，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就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方致离开的时候，看到方陌站在上风口，风吹着他有点长了的头发，在地面留下婆娑碎影。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对方陌不算好，但是爷爷很喜欢方陌。 有些时候人的嫉妒心就是这么可怕，在父母对方陌不好的时候，他怜悯方陌，甚至在和季薇薇的婚约掉到他头上的时候，他对方陌有着愧疚又难过的心态。但得知爷爷想把方氏集团下的科研项目交给方陌的时候，他的这些情感仿佛变了质，又或者，父母对方陌的态度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他，他对方陌的情感渐渐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这种情感促使他一步步把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推离…… 第16章 再相遇 红星纪2021年12月7日，农历冬月初四，下葬吉日。 季氏集团高层全聚在大堂，季许一身西装站在门口，对来宾点头致意。 季薇薇撑着伞坐在主座左侧，手里拿着手帕，摒弃了平时的浓妆，素着脸哭。 “阿许，节哀。”李相冬挽着女伴的手进来，外面下了雨，刺的人脸生疼，李相冬往季许身后看，只看到季薇薇，身边都是季薇薇的朋友在安慰她，不由挑了挑眉，然后拍了拍女伴的手。 女人收到示意，对李相冬点了点头便款款走向季薇薇。 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到了，李相冬在来宾名册上瞥了一眼问道：“真不等她了？” 季许红着眼圈看着李相冬没说话，眸色里很是冰冷，平日里的贵公子这会儿显得脆弱，但那双天生清冷的眸子仍然凉薄到矜持。 李相冬摊了摊手，“我这不是担心薇薇听到遗嘱会受不了吗？” “不会。”季许握住食指，出口的音色有些沙哑，他转头看了眼人群里的季薇薇，季薇薇刚好也抬头，对他扯了个笑，浓艳的长相没了彩妆加持也足够吸人眼球。仿佛她一站在那里，天生就是舞台的中心。 兄妹的对视被众人收入眼中，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多话。 现场秩序井然，只有工作人员安排落座。 来找季许攀谈的人很多，季许偶尔回应，一路上手机响声不停。 “季先生，有人送来一束花。” “这种小事不必……”季许正要打断侍者，对方递上来一副挽联，下面署名让季许一怔。 “人呢？”季许抓住挽联，额头青筋鼓起，出声冷硬。 侍者吓了一跳，忙道：“送到以后就走了。” 季许一把推开人往门口走。 季薇薇一直注意着季许这边，看到季许失态，也跟着慌张起身。 李相冬带来的女伴挽住她的手安慰道：“薇薇，别怕，没事的。有你哥呢。” 其他几人之间各对视几眼，也纷纷开口劝。 “季许哥会处理好的，别担心，薇薇。” “是呀，薇薇别哭了，万事都有你哥顶着。” 季许跑到大门口，外面已是落雨成雪。 到处都是停满的豪车。 还有未入厅的来客撑着伞，黑白间杂。 季许在人群里张望，没看到送挽联人的背影。 那个照片里的身影，他有把握认出来…… 许久，雪一点点落下来，季许松了一下领带结，心中好像放下了一口气，又隐隐觉得缺了点什么。 ------ 隔了一排别墅，另一头的道路空荡，地面上积起了厚厚的雪。 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湿滑的水泥路小道在一侧尤为清冷，季尽不由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会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没撑伞，一个人站在雪下。 季尽撑着伞的手被冻得麻了一下，她停下脚步没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棵树。 黑色的伞下呼出几口白色的气体，她撑伞走过去。 男人似乎没注意到她，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 直到季尽把伞举到他的头顶，视线里出现一片阴影。 方陌眨了眨眼，缓缓转身，然后低头。 纤白的手指裹着银色伞柄露出一小截红红的指尖，再往上，是一张半遮在围巾里的脸。 女人穿着黑色大衣，里面是同色系长裙，脚下一双黑色平跟皮鞋，她的头发都盘起来固在脑后，露出的半张小脸和指尖一样，被冻得通红一片，就连耳廓也红了一圈，像是一颗装在黑色丝绒盒子里的红苹果。 没来由地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季尽踮着脚，正在看他看的那棵树。 纤细的脖颈因为角度清晰的裸露在他目光中。 过了一会儿，那截纤白转了角度，一双杏仁形状的眼睛微微弯起，跟着两条细细的长眉也弯曲出弧度，她轻轻朝他笑道：“好巧。”嘴角的弧度似因冰冷而微小，并不如眼角那般明显。 黑色的雨伞，努力把两个人都遮挡在伞面之下。 雪好像下大了，头顶发出哒哒哒的沉闷声。 季尽看清了树上的东西，是一片陨石碎片，已经被雪覆盖了大半。 掉落的位置非常刁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 方陌突然伸出手，季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伞面倾斜，大片积雪掉落。只是一瞬间，方陌一个借力落下，双脚踩在散落的雪上，身体稳如修竹，脚下没有丝毫位移，仍踩在之前的脚印上头，恍惚间，仿佛他刚才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人就已经回到了原位。 方陌手里拿着那块碎片，双眼却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季尽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到他脸上，只是对视了一下便避开方陌的目光，也没再去看他手里的东西，下意识问道：“你不冷吗？” 零下的气温，他却穿着短袖。 方陌摇了摇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后把东西递到了季尽面前。 季尽看着放在她面前的陨石碎片愣了愣，有些不解道：“给我吗？” 方陌点了点头。 季尽没有接。 方陌用空着的手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儿递给她。 “你不开心。” 季尽看着老式手机屏上闪着的四个字，怔了好久。 你不开心。 所以我把我喜欢的东西给你，希望你可以开心起来。 这一刻，季尽好像懂了他的意思。 她抬起头，眼眶有点酸。 方陌眼睛很黑，认真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还摆在她面前。 隔着一条街，里面的亲人在悼念逝去的亲人。 她面前的陌生人在安慰她。 季尽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从呼吸道进入，气管被冰的生疼，她对上方陌的目光缓缓开口：“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第17章 遗嘱 “小许，节哀。”方老爷子拍了拍季许肩膀，季许在他开口前朝着季薇薇招了招手，“薇薇，来陪一下方爷爷。” “方爷爷。”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方老爷子一下就看出了季许不想谈话的意思，一旁季薇薇哭红了眼圈，不忍拂了女孩子的意，答应了一声，没再开口，被季薇薇哄着推走。 方致站在原地看季薇薇离开，嘴里的话转了几次都没能开口。 季许朝方致看了一眼道：“方爷爷没有同意吗？” 方致收回视线，有些落寞道：“爷爷既然答应了季爷爷，就不会更改。而且……” 说到这里，方致自嘲一笑，“薇薇也不想嫁给我。” 季许面色顿了顿，然后拍了拍方致的肩，“走，要宣读遗嘱了。” 方老爷子是见证人，律师撕开封条。 季薇薇站在季许旁边，脸色还有些白，季许皱眉，对侍者道：“给小姐拿一件披肩。”然后托起季薇薇的手放在自己衣兜里。 “怎么手这么凉？” 季薇薇摇头，手放在季许口袋里有些紧张，尤其是很多人都在看他们两，她直觉这样不好。心中却又隐隐贪恋这样的温暖。 方致在第二排，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神色发暗。 方母冷哼了一句“不知廉耻”，被方父瞪了一眼。 台上律师敲下锤子。 “肃静。” “下面将宣布委托人，季雨重先生的遗嘱。” “季老先生名下共持有百分之六十季氏集团股份、名城山别墅一座、春山一号宅院3处、福利基金会两个……” “按照季老先生遗愿，嫡孙季氏季许将获得百分之三十集团股份及所有房产，干孙女季氏季薇薇将获得百分之二十集团股份及所有基金会，嫡孙女季氏季尽将获得百分之十集团股份。” 遗嘱念完，满场哗然。 季薇薇听到干孙女字眼时下意识望着季许，季许也怔了怔，望向台下的律师，律师也没料到最后遗嘱会提到三人身份，也是一愣。 方老爷子拍了拍轮椅扶手，对季许满脸失望。 方致赶紧过来扶住自家爷爷，被老爷子推开，“小陌呢？让他过来。” 方致手一僵。 方母赶紧把他拉过来，对着他捂住嘴道：“你爷爷生气呢，别去讨人厌了。让他那个傻孙子来。” 方父听方母这么说，赶紧看了四周一眼，生怕被听到自己老婆说侄子是个傻子。 还好周围的人都在讨论遗嘱的事情，根本没功夫在意他们一家。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宣读结束，遗嘱内容正式生效。 季许手上的股份加上季薇薇的股份有百分之五十，季氏集团仍然被季许牢牢抓在手里。 至于剩下那百分之十，翻不出花来。 方母左想右想都不对，当时季老爷子那动静，可不像是对亲孙女无动于衷的样子，连定了这么多年的亲事都要改，那架势可是连两家的脸面都不顾了，现在这遗嘱，却只给亲生的那个百分之十的股份。要是其他股份都是季许的，她还能理解，但现在那个不是亲生的都有二十股份……方母撇撇嘴：“你说季许真没改动过遗嘱？” “闭嘴，你和阿致先回家。”方父用眼神制止方母，还小心看了看四周。 周围都是讨论遗嘱的，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一家。 方母翻了个白眼，心里突然想到之前自家哥哥和她提过不如还是让方致和季薇薇订婚的提议。当时季老爷子一副一定要给亲生孙女补偿的模样，她想着季薇薇这个不是亲生的大半是没戏了，一口给否了。现在遗嘱出了，季薇薇却有百分之二十季氏集团股份，是亲生的那个的两倍，不仅如此，季薇薇本人还更受继承人季许的宠爱，而且她生活在季家这么多年，手里头的资产怕是不少，季老爷子可不是小气的主，而且每年生日时，季许送的礼每次都是大张旗鼓高调的很这不比那个亲生的强。 这个曾经不屑一顾的提议现在可谓是提到了她心里。 方母越想越觉得是个好提议。 那个亲生的，谁知道以前生活在哪里，万一上不得台面，那她家阿致娶她岂不是亏死…… 方致被母亲拉着，有点担心季薇薇。 可惜季薇薇被季许搂着背对他，看不清神情，身边围着一圈安慰的人。 “走了阿致，我有话和你说。”方母现在兴头上，拉着方致不放手。 方致挣扎了几下被拉走。 遗嘱宣读结束后，葬礼上的宾客离开了大半，只剩下三三两两等着和季许碰面交流，似乎葬礼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薄薄纸张上的三言两语。 日薄西山的死人如何比得上蒸蒸日上的活人。 脸上的悲情还未收拾干净，已换上巴结的神情。 可惜被人们视为香饽饽的季许本人，并没有想应付这群人的心思，这一会儿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拍着季薇薇的肩膀安慰她。 “给我一个解释。” “季先生，有些事情我们也没办法。”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您也知道，季老爷子的遗嘱可不单就您上心。何况，你想要拿到的份额都达成了，不是吗？只是一个身份而已。” 季许被顶回来，额头青筋毕现。 “哥哥，怎么了？” “没事。”季许安抚了一下紧张的季薇薇，对电话里的人道：“剩下的钱会按时打入你的账户，希望你嘴巴严实一点。” 季薇薇埋在季许怀里，听不清对面人的话，在听到季许说钱的时候突然抬头，不可思议看向季许。 季许神情一滞，但很快恢复，对季薇薇道：“是给律师的结算费用。” 季薇薇有些疑惑，但向来季许说什么她都会相信，没有深究。 第18章 亲生父母 沈梨第二天早早到了寝室，拉住季尽的手，像拿了大新闻一样兴奋道：“宝，你知道吗！昨天季雨重葬礼太精彩了，简直了，这就是豪门大戏！对了对了，还有，季家那个真千金名字和你……” 沈梨拉起季尽，发现季尽面色有些红，才迟疑了一下，“你感冒了？” 季尽有气无力，昨天方陌突然被人带走，名城山根本打不到车，她是自己走回学校，早上起来好像有点感冒。 “已经配了药，没什么大问题。”季尽其实已经收到遗嘱的短信，对方约她在今天下午签署协议。 沈梨帮忙倒了水，嘴巴没停下来过。 “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个叫季尽的太惨了，明明是亲生的，拿到的股份还不如那个养孙女。季薇薇还拿到了两个基金会，可真是会给人做脸，季氏基金会明明是当初季伯父和季伯母专门给亲女儿设立的。” “唉，我就说，当初那个基金会没用季薇薇当代言人，每次媒体提到基金会，季伯父和季伯母都避而不谈，原来是给亲女儿的。” “欸，也不知道那个遗嘱是真的季老爷子的意思，还是季许授意。”沈梨虽然也看不太上那个亲生的，但比起陌生人来说，更酸季薇薇一些，加之家里很早以前和季父季母打过交道，沈父沈母很是佩服两人，可惜天意弄人，两人三年前故去，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没人给季尽撑腰。 “不过也没办法了，这么多人见证，遗嘱已经生效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好，那可是季氏集团的股份，下半辈子吃香喝辣财富自由。” 沈梨中午有饭局，分享完这个让她兴奋的八卦就急匆匆离开。 季尽头晕乎乎的，手腕比头还疼。 季尽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人在空间。 电子屏上，绿了第四块方块。 不知道是睡饱了还是因为进了空间，季尽感觉整个人好了很多，头也没那么晕了，试着点击新开的绿色方块。 是养殖空间！季尽这一次甚至能够看到电子屏幕所在的石桥延伸出了一段桥墩，悬浮在新出现的河流上空，就和最开始的田地旁的河流一样，连接着中间电子屏。 两条河夹着新出现的土地呈现六十度角往外延伸，看不到尽头。 这块绿方块的卫星图显示和田地方块卫星图很像，但多了河流的卫星图，能看到有一个地方和别处颜色不同。 季尽放大一看，是一些鱼和虾。 想到之前在超市买的鱼虾，季尽反应过来，这些鱼虾应该就是她之前放进去的，这次空间开放的是养殖板块。 本来季尽还想着在已有的田地上圈一块区域出来养殖，现在空间升级，完全不需要了，有了更好的养殖区域。 正好过段时间禽蛋牛羊会送到，马上可以蓄养起来。 空间的改变巨大，季尽自然而然想到了收到的那块陨石碎片。 季尽当时特意将碎片放入空间仓库，按理来说，进入了仓库，就不会被空间融合。 季尽调出仓库页面，数了数，数量没错，方陌给的那块碎片在第四仓库区域好好呆着。 虽然碎片能给空间增加能量，但季尽心里已经把这块碎片当作重要的礼物，并不想用掉。 看到碎片还在，才放下心来。 那又是什么导致空间升级的呢？ 难道空间还可以自己成长？还是说空间升级的能量来源不止有陨石碎片？ 从空间出来后，季尽已经觉得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律师那边打电话过来催。 季尽穿上羽绒服，围上围巾戴上手套，匆忙出门。 约定的地方不远，刚病完，就没开车。 好不容易打到车，司机接的拼单，一对小情侣坐在后座聊天。 “市政这个项目搞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修了个啥。” “挖了修，修了挖，增加就业率咯……” 季尽看着窗外飘雪，车子行驶过学院路颠颠簸簸，也不见这里要修什么轨道高架，地铁就在附近，四通八达，没有增加新段的必要。 下车后，对方看到她特意撑伞过来接。 “季小姐，里面请。”来人笑得和蔼，为她挪了椅子后才落座开口：“我是您亲生父母的私人律师。这次主要是将二人的遗产带给您。” 包厢里暖气充足，季尽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是我亲生父母？” “没错。”对方将东西递过来，解释道：“这份遗嘱在季雨重先生遗嘱公布后生效。” 遗产内容很简单，一把钥匙和一本存折。 “这是您父亲和母亲每年为你存下的东西。” 季尽打开存折，没有去看存款数字，而是翻到最后看最近一年存入时间，三年前的6月13号。 6月13日…… 她到福利院是6月17日，那么6月13日，便是她走失的那一天。 这一刻，季尽终于开始哭。 这一年的6月13日之后再没有存入记录，也就是说，三年前她的父母出了事。 …… 季尽手里紧紧攥着钥匙，律师告诉她这把钥匙在h城中央银行可以取东西，需要本人到场进行dna匹配才可以拿取。 这一晚，季尽睡得不太好。 雪又大了，h城道路上埋了一尺厚的雪。季尽踩着雪地靴到墓园，人很少，冥冥之中让她一眼就看到了父母的墓碑。 律师告诉她，季家向来是海葬，墓碑只留有身前衣物和照片。 季尽将花放下。 黑白照片上的两人面容温柔，眉眼与她相似，但比之她更有岁月雕琢后的沉稳。只需要一眼，心中震荡不已，季尽忍不住蹲下身狠狠哭了一场。 这几天似乎自己总是哭，她并不是个爱哭的性子，但是此刻，却唯有眼泪可以抚平心中的怅然酸涩。 季尽默默回复了情绪才走到墓园另一边，季雨重的墓碑前。 照片上，老人没有笑容，目光很冷。 周围都是刚送来的花，季尽将自己那束放在其中。 “哥哥，不过去吗？”季薇薇已经和季许在旁边看了很久，从季尽进入墓园到季尽离开。 她小心看了眼季许的脸色，又看了眼季尽背影。 “她和你好像啊。”说出口的语气带着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羡慕。 季许面色一冷，紧紧抓着季薇薇的手道：“是吗？薇薇觉得我和她哪里像？” 季薇薇一怔，其实季许和季尽外形上并没有相似之处，季尽看起来就很温柔，面庞曲线柔和温润，是和季父季母一脉相承的气质。 季许气质冷冽，反而和爷爷季雨重更像，不苟言笑，冷淡至极。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看到季许笑了。 和她记忆里的季雨重一样，祖孙二人像是同一块冰雕作的像，总是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系着规规矩矩的领带，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都冰冰冷冷，仿佛天生凉薄。 季薇薇反手握住季许的手腕，心里无比庆幸，还好，他唯一的温柔是对着自己。 第19章 银行 从墓园出来，季尽打车回蛋糕店，把今天份的胡萝卜汁准备好，工作交接给小姑娘以后才打车前往中央银行。 存折在每年的6月13日都显示存入613万元，一共存了17年。 这些钱，放在以前，季尽根本不敢想。 现在，看着车外的雪，季尽突然觉得如果真的如心中所预感的那样，未来这些钱就只会成为一堆数据。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爱过我。”季尽握着心口的钥匙，就算不被还在世的亲人承认，但她仍是父母爱过的孩子。 这已经足够了。 银行人员看完介绍信神情一震，马上把季尽带到二楼室。 “季小姐，我们已经联系医院，将马上为您匹配结果。”银行经理不仅给医院打了电话，还临时调配了四个安保人员过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季尽没见过这种阵仗，不过面上倒还算镇定。 她父母办下的业务是服务，开了快速通道，医院结果出来的很快。 “季小姐如果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联系我们。”经理将一个金色的箱子从保险柜中取出递给季尽，“这份东西已经在我们行保险柜保存三年，如果您一直不来取，将会一直存在这里，直到我们银行倒闭才会收归国有。” 箱子不大，大约二十公分长宽高，出现的那一刻，季尽手腕痛了一下，熟悉的发烫感。 里面的东西可能和空间有关！ “季小姐如果想在银行打开，这边是配备有专用房间的，门口也会有电子安保。”经理似乎很好奇箱子里的内容，但仍保有专业操守，只是小小建议。 季尽自然不会在银行打开箱子。 在手腕有感觉的那一瞬间，季尽便警醒过来，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见季尽想带走箱子，经理提醒道：“东西一旦离开银行，就与银行不再相关。” 简而言之就是安全自负。 季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一出银行，季尽就去对面酒店开了个房间。 确认房间没有任何监控，季尽才用手放入背包掩护着将箱子装入空间仓库。 然后，季尽什么也没干，就在酒店躺了一天。 用一个下午调整情绪。 逝去之人已不在，她要好好为自己活。 最近反复无常的天气以及空间的到来都让季尽心里不安，她在网上查询过，另一个半球在此时本应正值盛夏，但根据天气报道和新闻来看，他们竟在这段时间内也处于低温状态。 两个半球的温度竟然同时下降，这并不科学，也不是什么好兆头，更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 手机里传来蛋糕店当日收入到账，一共三千六百五十二元，照例给了小姑娘两百薪水，这几天蛋糕店的日净收入都在两千到五千左右，浮动主要看附近饭店是否进货。 季尽本身自己这些年来存款有十万，胡萝卜汁已经赚了十五万，加起来二十五万，还有一辆六万的代步二手车。房子这几年还在还贷款，买得早就这点好，房贷一个月也就两千零点，放在现在就和白送一样。 要准备的东西主要有吃的喝的，这是生存的基本保证。有空间，大部分能种植的东西都可以用空间来产出，但是空间产出也意味着不能直接拿出来。像她在做的胡萝卜汁如果不是加工后的产物，而是直接拿出胡萝卜卖，随便哪个人把她的胡萝卜送入实验室，秘密可能就不保了。所以哪怕空间可以产出，她也需要囤一些成品食物来掩人耳目。而且还有一些小吃美食类的熟食，是她目前没时间制作的。万一之后真的秩序混乱，这些美食可就无处寻了，所以需要找个时间专门采购一些来。 喝的话不仅仅是水和牛奶，还有酒，尤其是高浓度的酒，这个等之后空间成熟了可以酿造，但是如果有条件的话，她也想稍微弄一些成品酒来，酒的作用比想象中还要大，如果未来真的是乱世的话绝对有大用。 然后是药物，包括身体所需营养成分，这一块的东西是保命用的，不能缺，但也是目前最难弄到的。维生素保健品类的还能用钱买到，抗生素类的却是一定要医嘱才能开到，而且药物类大量购买太过惹眼，得想个办法。 接下来是衣物被子，这个最方便，不管哪个季节的衣服，捡着量大便宜的买就行，成品布、毛线羊绒、丝绸棉麻一类的也可以适量买一些，进可攻退可守，不做成衣服也能用作保暖，可以有其他用途。目前来看冬天保暖的衣服是最重要的，现在天气冷，以后可能会更冷，所以得备足一些，好在这些都可以在网上或者批发市场批量采购，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还有户外用品。如果真的发生末日，地震洪水冰冻极寒都有可能，户外生存的东西必不可少。像是帐篷、登山杖、照明工具之类都需要安排上。 科技产品也不能少。现在生活先进，很多日常都开始依赖高科技，一旦电力网络受损，这些东西都会遭受毁灭性打击，可能只有一些特殊部门才能保存下来。电源、太阳能、网络可能在灾害发生后不可持续，所以太阳能电板、大容量充电宝、硬盘也都需要找空余时间备下。 只是稍微构思了一下就有一大批钱要花出去，季尽顿时有点心疼。 季尽将想到的全都记在备忘录里列成一张清单。 光靠她几十万的存款是远远不够的。 本来她是计划用胡萝卜赚到的钱来采买物资，现在有了父母留给她的存折，所有进度都可以拉快。 胡萝卜那里甚至都不需要扩大生产，也好，这样能降低暴露空间的风险。 如果没有拿到空间，最近天气又不是那么反复的话，存折里的钱完全可以钱生钱，就和沈梨说的一样，她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可惜，现在未来变得扑朔迷离不可预见。 不过不管如何，她有了空间，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不能太贪心。 第20章 真正的遗产 季尽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退房直接去了蛋糕店。 照例将胡萝卜汁打好，空间里种了十亩地的胡萝卜，种出来的胡萝卜根茎饱满，一根能打五六瓶胡萝卜汁，用到天荒地老都用不完，只要种子够就能源源不断生产。 最近胡萝卜汁的讨论度下降了不少，但是订单更火爆了。 等其他种子到了，季尽打算大面积种小麦水稻玉米土豆和番薯，这是主粮，她平时自己也要吃，未来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它们无疑就是保命粮。 而且就算她的猜想错了，以后她的小蛋糕店也可以用这些主粮来制作新品出售。 水果和香料也是她准备大面积种植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忙完，教务处刚好打电话给季尽让她去领刚到的牛和羊。 “这估计是今年最后一批东西了。” “年底了嘛。” “不是啦，你知道的，每年实验用的牛都溢出，就今年特别点，采购部那边说的，今年几个合作农场产量都很低，提前截单了。” 几个老师闲聊着，看到季尽还没走，以为她还有什么疑问，赶紧催她，“同学，签好字就可以拿走了。” 季尽点头，牵着牛抱着羊上了自己的车。 今天一整天下来根本没停下来过，还好没课，可以直接回家。 一路上，她想起教务处老师的话，农场收益不是很好…… 到家开窗通风，小牛崽和小羊崽在车上的时候就被放入空间。这会儿季尽进入空间，小牛和小羊都在草地上欢快的吃着草，一点都不见她刚领到那会儿瑟瑟发抖的样子，适应良好。 空间里的东西不需要操心后续，放进去就能自然成长，看起来有那么点不符合常理，但是如果科学猜测一下的话，空间运作如果是依靠某种特殊能量，那么里面的作物生长用到的可能也是这种能量，所以果实的生长过程并不符合科学常理，这股空间特殊能量作用促使空间的东西产生了她所认为的加速生长现象，并且让这些果实比之正常环境下的果实更为饱满富有营养。 就是不知道空间需要的能量，除了陨石碎片外，是不是还有其他途径获得。 季尽将白天从银行拿到的盒子从仓库里拿出来，这段时间，她实验过，只要在石桥上操作，空间是不会主动吸收任何东西的，包括她主动将东西放在石桥上，空间也不会干扰这些东西的去处。 石桥就像是一个安全区，安全区里的东西不受空间自动归类功能的影响。 从银行拿来的那个神奇盒子就被季尽放在石桥上。盒子的材料看起来金灿灿的，不过应该不是黄金，只是合金。 锁孔在盒子正下方，季尽打开的时候心砰砰跳的很快，手腕更是烫的惊人。 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季尽用手拿起来看了看，越看越眼熟，这不是陨石碎片嘛？ 季尽赶紧将仓库里没有被吸收的碎片拿出来对比了一下，虽然形状不同，但是材质肉眼可见的相似。 只是盒子里的这一块，看起来像是打磨过的。棱角似乎被什么东西磨平了，比她之前收集的那些更光滑平整。 季尽将陨石举起来看，突然被一道不知哪里来的光刺到，季尽反应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很快发现竟能通过这道光感应到陨石内部空间。 陨石里面是一个长宽高都是十米左右的空间。 里面四面都放了一个顶格货架，货架上摆了很多东西。 中间地面则堆了十几个箱子。 这束光就像是个摄像头，把陨石内部空间完完整整的播放了出来。 更神奇的是，这个摄像头似乎还能根据季尽的意愿调整角度。 季尽往一面货架上看，上面放着的竟是一堆中药材。 什么人参雪莲何首乌，灵芝龙涎香冬虫夏草，鹿茸麝香都是些名贵常见品种，还有很多连季尽这个农学生都不认识的，每一排都放的整整齐齐，甚至还在一旁细心贴了标签注明了药材年份，季尽瞥了一眼，就没有十年以下的…… 饶是季尽是个稳重性子，也被这排货架的手笔惊叹到。 就算这些药材都是人工养殖的，那价值也不好说，更不要说有几个年份是三位数的，这种一看就是野生，养殖哪有这种年份的，野生的百年药材，那可是无价之宝了…… 季尽平复了一下心情，再去看另一面货架。 没想到另一面货架上更离谱，全是垒好的黄鱼，密密麻麻的，看一眼都会被闪瞎的程度。 季尽被这金光闪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心想，这架子竟然没被它们压塌，这密度得有多高啊…… 有了前两个货架打底，季尽去看第三个货架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定承受能力。 第三个货架堆着的东西比较神奇，是一些类似玻璃制的瓶瓶罐罐。这些器皿里装了很多小金属快，每一个瓶子里的金属块都不一样，玻璃上贴着元素标签。季尽看了一下，是一些稀有金属元素。 好了，值钱的不止这些元素，还有装这些元素的器皿…… 到目前为止的三面货架已经很恐怖了，但最后一个货架还是让季尽惊讶了一下，上面竟然摆放着叠满的陨石碎片…… 要问季尽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这些想搜集但没法搜集的陨石碎片了。 这么多的碎片，怪不得她手腕烫的这么厉害。 这些货架大约长10米高10米宽2米多，一个货架能摆差不多200立方米的东西，可想而知这里的陨石碎片有多少了。 至于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的十几个箱子，摆在最上头的几个是打开着的，放的好像是书……看着有些年份，不过保存完好。 也不知道剩下几个箱子里装了什么，季尽调整了一下视角，箱子似乎有所反应。 看到实物才发现这些箱子也不是俗物，看着不仅有些年份，还都都挺沉的，看着也很大，季尽挨个查看。 第一个大箱子里装了几十个小盒子码在一起，季尽忍不住想打开一个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她这么想的时候，里头的盒子竟出现在了她手上。 这便是“心想事成”吗？ 季尽迷迷糊糊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翠绿的玉镯子，水头明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又拿了个大点的盒子打开，里面摆着成对的发钗和一些小饰品。 那只镯子尚且看不出年份来，这些发饰倒是形制古朴一看就不是现代的东西。 反正确认了里头的东西是可以拿出来的，季尽也不客气，另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同样摆了一堆盒子，看起来也是一个装着古董首饰的箱子。 打开了五个，到第六个才看到些大件的花瓶字画，全是古董。 小小一块陨石里，竟藏了这么大的一笔财富。 第21章 卖股份 季家据说是食品生意起家，这陨石空间里的东西难道是祖上的财富？ 但如果是这样，这些东西不应该在她那个所谓的“哥哥”手上吗？ 不是季尽重男轻女，而是她已经知道了季雨重的遗嘱内容，遗嘱公布的当天她就收到了律所关于遗嘱的全部消息，暂不提季薇薇拿到的股份，从季许和她股份的对比上就能看出，季雨重应是对季许委以重任，季氏肯定是打算交到季许手上的。至于她这个后来找到的孙女，能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已是不错。 对她来说，季氏只是个陌生的名词，她对季氏没有什么情感。 而现在陨石空间里的这笔财富丝毫不比季氏集团价值连城的股份逊色，甚至可以说里头的陨石碎片在价值上还大大超过了股份。 更让季尽惊讶的是父母在三年前就把东西准备了起来。 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吗？ 而且里头还有这一次流星雨的碎片，难道三年前就有了陨石碎片季尽赶紧打开手机搜索三年前是否有过红月或流星雨事件，然而这两个词条就和被屏蔽似的，就连翻墙也没找到有用的内容。 季尽稍微消化了一下眼前所见，大概知道盒子里这块特殊的陨石碎片是什么了，就和修仙小说里修士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一样，这块陨石碎片内部是一个储物空间。 根据季尽所观察，这个空间应该是个静止不动的空间，并且不能放入活物。 季尽将这块陨石碎片里的东西全部移到了空间仓库，心想，光看这陨石碎片就知道她父母不是普通人了，而且这碎片还是打磨过的…… 目前这些陨石碎片还在官方的收录名单当中…… 可惜斯人已逝，她现在也没时间没能力去调查这些，甚至因为空间的原因还需要远离这些事情以免暴露。 缺失了太久的亲情，面对这个碎片里的东西，季尽的心情是复杂的…… 理智告诉她，父母去世肯定有其他原因…… 这些碎片很可能就是关键。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无论是那轮红月还是这些似乎不是最近才出现的陨石碎片，都让季尽心生不安。 季尽平日里并不是个靠感觉行事的人，但是最近那种危机感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只有囤积物资才能稍微让她松口气。 所以现阶段，她还是得收集物资。 至于父母的事情，理智上来说，她暂时还不能大动干戈。无论是官方还是她血缘上的哥哥，都不是现阶段的她可以去挑衅的。 这个储存式碎片就是父母为她准备好的后路，虽然不知道父母的真实想法，但相信他们也希望她能过得轻松一些。 正愁自己空间里的东西短时间无法变现，这块陨石空间里的东西可谓解了燃眉之急。 一整个货架的小黄鱼啊，季尽现在不说富可敌国，亿万富翁还是可以当当的。 冥冥之中，父母在佑护着她。 放好东西，季尽从空间出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请问是季尽小姐吗？鄙人是城关律师所的律师，目前关于季雨重先生的遗嘱已正式生效。按照遗嘱内容，您将获得季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需要您到律师所签署协议。” 季尽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将煮好的牛肉放到饭盒里。小牛崽在空间长太快了，快到不过几天时间就进了锅。看着有肉有菜，全是空间产出，季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她本身对遗嘱的事情就没那么在意。虽说她身上留着季氏的血，但是季氏的东西，人家想给谁就给谁，她毕竟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感情没有从小养大的深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如今父母单独给她准备了东西，在情感上她已经收获足够，这一丝的偏爱足以让季尽摆脱心灵上的负担。而且遗嘱还给了她百分之十的季氏股份，完全算是意外之财。 所以季尽也没什么扭捏不满的，对电话那头的律师道：“好的。我想咨询一下，如果委托你们卖掉股份的话，具体流程可以说一下吗？” 手机那一头的人完全没想到季尽会说要卖掉股份，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季小姐，容我再次强调，这是季氏集团总股份……” “嗯，这个股价市值是多少？”季尽尝了尝牛肉，又嫩又鲜，比她吃过的所有牛肉味道都好。 那边的人顿了顿，被季尽的态度弄的有些怔然，很久才恍恍惚惚的回道：“稍等季小姐，我需要和我们老板汇报一下。” “不急，如果你们有意向，可以再联系我。” “季小姐请别挂，只需要三分钟。三分钟后马上给您答复。”对方看季尽要挂电话，一下就急了。这可是季氏集团总股份，一股难求，不是金钱能衡量的。持股的人谁不是非富即贵，根本不会让出股份，现在这个机会摆在面前，谁看着不眼热。 同一时间，季氏总裁办接到了来自城关律所的电话。 季尽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便专注手中牛肉事业。 两勺生抽一勺老抽和耗油，再加一勺糖和一小撮葱花，淋上热油撒上白芝麻，万能的酱料配方，满室飘香。 季尽满足的吃了三大块蘸料牛肉，才意犹未尽的将剩余饭盒打包好。 手机滴滴两声，对方动作比她想象中还快，已经把股份转让合同拟好发给她，还表明了是诚心想和季尽做这个买卖。 对方是不是真心的季尽不关心，她更关心自己能拿到手的利益是否值得。季尽把里面的数字和明显的名称删去，找了两个法律系的前辈帮忙查看。 “季小姐，这是我们能给出最高的诚意。您也清楚，现在能一口气吃下十个股份的人并不多。” 律所给的价格的确很诱人，但对方不能立马给钱是个隐患。 对方合同给了40个亿的收购价，分期付款。首付只有百分之三十，也就是12个亿，分三年给完余款。 季尽想了想，这40个明面上的亿还是不能错过 ，谁知道未来会有什么变化，钱还是尽快放到自己口袋里安心，便询问了一下给她审查合同的人。 “你想立马拿到钱，但是对方没办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这个容易，可以产业置换。你可以让他用他的已有产业和你交换。”对方收钱办事，看的很快，合同基本没有问题，给出了季尽产业置换的建议。 产业置换，倒是个好方法，40个亿，的确不是个小数字，现在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钱来的不多，换一家，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分期付款法。 但季尽也不想贱卖，如果能换成等量的产业，再把这些产业分批卖出去，应该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 只是这个建议不能由自己提出，想了想，季尽干脆直接对律所那边提了自己需要立马拿到钱的需求。 律所先是表示现在没有哪一个企业能够立马抽调这么多资金，看季尽不为所动，后来又说要考虑一下。 季尽心想，这些人肯定比她要懂，知道能够产业置换，但是偏偏就想分期付款，肯定是想多拖点时间。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嘛。 反正现在她是卖方市场，对方比她急。 她不急，做生意不能急。 第22章 季氏集团 股份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这一周，季尽同时干了很多其他事情。 有了父母留下的存折，季尽买东西也无需瞻前顾后，先是在网上下了大量订单，订购到大批量的种子。这类种子和在农学院购买的精品种子不同，主要是储备用，所以不太挑质量，只要满足便宜量大这两个优点就行，至于成品质量，相信空间的特殊能量能对它们进行改良。 反正季尽是看透了，空间的土地，并不靠种子本身的营养，完全是某种神秘的能量在提供生长，再差的种子有了足够的能量也能长得很好，所以贵的和便宜的区别不大。 虽说是这样，季尽也还是单独买了一些质量高的种子，这些是她准备未来拿到空间外头自己种植用的。谁知道未来会有什么变化，万一以后蔬菜水果很难存活，这些种子可就是生命的火种。 而且总得给她以后从空间拿出来的东西找一条退路，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农学生，自己种点吃的掩人耳目应该没太大问题。 季尽也不在一家店买，选了很多家分批下单，量都定在不足以引人注意但数量又够得上大订单的区间里，这样店家重视这笔交易会尽快完成同时又不会多说什么。 为了节约时间，季尽还在h市郊外租了一个大仓库，就用来专门存放网购的东西，固定日子去收一次。 其次是大量冷冻肉，以前买冻肉还得等开团才有优惠，现在她一个人就能凑够一个团的量，老板只以为她是肉团的团长，热情的不行。而且季尽要的还多，顺手再给老板画一个下次还买他家的大饼，拿到手的价格不要太香。 因为都是储备用，所以肉的品种她也没挑，不管是常见的猪肉羊肉牛肉禽肉兔肉还是比较少见的鹿肉鸵鸟肉都买了，直接下了五千万的大单，有差不多一千多吨混合肉。老板还以为她是开宠物店的，连小乳鼠都半卖半送了很多。兔子的内脏牛羊的器官骨头都给她留下了，全部冷冻分装好，一袋子五十公斤起。 现在气温零下十度，肉到仓库根本不会解冻，省了一笔租冷柜的钱。她还趁机买了很多解暑产品，因为之前的莫名高温，导致夏季物品全线涨价，后期跟上供应后又马上降温，所以现在价格都很便宜，季尽买了很多，包括普通解暑药、冰袋、喷雾、清凉水、凉席和各种防晒用具，走量，全部低价拿到手。 除此外还有大批量香料，有父母给的陨石碎片当后盾，之前计划安排只能购买比较少量的香料也能大肆购买了。 香料这个东西虽然很好用，但是制作起来太麻烦了，周期长还出货少，偏偏季尽自己喜欢在烹饪的时候用，所以这次可是大买特买，品类质量都往好的选，导致结款的时候肉疼的不行。 ------ 下午，季尽上完课，律所果然打电话过来给了新方案。 两套春山一号的房产、一套郊区价值两个亿的别墅。 春山一号的房子是h城富人区聚集地，里面的房子就没有低于亿的，季尽看了眼发过来的户型，属于最高档的级别，两套房子加起来有个二十二亿，再加上十六亿的现金，凑了四十个亿的估值。 季尽又看了眼别墅区地址，是h城边郊，一个人流量很少的景区边上。 这栋别墅倒是可以留下。 “房子一套就够了，有没有其他产业？” 房产的确是最便利的置换物，但像是春山一号这种高档小区可不好出手，h城富人虽多，但是有钱又傻的富人可不多。 春山一号的确是高档房产，可短时间内根本变不了现。 季尽心里想要的是超市商城一类的产业，季氏集团名下应该不少。 不过得对方来提，生意场上，谁主动谁就被动。 “季总，季……季小姐没有同意这个方案。” 二十六层高的落地窗口，几个男人围坐于季许身旁，等待他的指示。 从季尽主动给城关律所抛了一个重磅炸弹后，季许就召集自己的心腹开始拟收购股份计划。 就和季尽猜的一样，集团的确能拿出这么多现金来，但是一下子抽调四十亿必定会让集团资金链吃紧，所以才拟定了第一个分期付款的方式。 可惜被季尽否决了。 季尽没有参加葬礼，很多人都以为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能拿到这么多钱已经谢天谢地，没想到正式交流起来，这个小姑娘并不是个任人搓揉的面团。 可惜当时方老爷子出了手，不然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都未必能拿到手。 现在遗嘱已成定局，季许势必要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拿下。 季许神色莫名的看着文件出神。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季家内部的事情，多说多错，季总摆明了不承认季小姐，没有任何要把人接回来的意思。 明明是亲兄妹，谈起生意来和陌生人似的不说，还得借他人之手。 眼看第一个方案被毙，秘书处马上拟定第二个备选计划——房产抵押。但是春山一号作为季雨重葬礼当天公开的内容，一旦抵押给银行，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董事会怕是也要搅和进来，麻烦 手下人看季许越来越差的脸色，没敢提，果然，用房产来置换股份的方案也被否决了。 “盘点子集团产业。”季许站在办公桌前捏了捏额头，这几天他都没怎么睡过，眼下青黑，情绪不佳声音冷淡的仿佛随时能把人冻死。 众人听命忙碌，半个字不敢多说。 电话内线突然响起，众人大气不敢出，季许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第23章 送药 “季总，大小姐说给您带了便当。”秘书战战兢兢。 季薇薇此时人已经在二十六层门口，被秘书拦了下来。 秘书看季薇薇生气连忙赔不是，今天季总吩咐谁也不能进去，但大小姐又是特殊的，她也很为难。 “哥……”季薇薇直接抢过秘书手里的话筒。 办公室里，下头人神色各异。都知道季总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向来工作第一位，但在季大小姐这里，这些原则都会被打破。 果然，季许长手一挥让他们离开，听筒放到耳边时声音已经温柔下来：“薇薇给我带了什么过来？” 季薇薇有点委屈，最近她情绪不是很稳定，经常敏感不安，二十年身份的转变，每次出门都会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光有异。 “是牛肉便当。我尝过了，很好吃。” 季薇薇今天本来是想给季许送药。自从父母去世，季许身体就不太好，几乎每天都要吃药。这两天季许忙着公司的事情都没回家，季薇薇担心他没按时吃药，就想给季许来送药，顺便讨要点零花钱。 季薇薇的卡之前被季雨重冻结了，又赶上葬礼等一系列的事情，就一直没解冻。她这段时间也没出门，吃住都在家里，也用不上钱，但今晚说好要请朋友吃饭，现在手头就自己的一张存储卡能用，里面钱不多，是她这些年偶尔存进去的钱，也是目前她唯一可以自己做主的钱。 但她下意识不想用自己的钱。 自从季雨重去世，她本来挂在季雨重名下的卡根本解冻不了，季许并没有给她办新卡。 而当时遗嘱里说好的百分之二十季氏股份和两个基金会她哪里懂，说是她的，但她根本没有做主权，甚至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就到了季许手里。 她当然不会质疑季许，但季许最近太忙了，时常不见人影，季薇薇总觉得患得患失。 来找季许的路上，季薇薇先和闺蜜碰了个头，闺蜜典型的吃货，来见她的时候还吃着便当，一打开，肉香四溢。季薇薇出门的早，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那会儿肚子里没东西，看到这样一份色香俱全的便当，口里津液迅速分泌，忍不住尝了尝，好吃！比她吃过的任何一份便当都香。 她第一反应就是也要带给季许一份。 这才有了现在她来送便当这么一说，也是为了讨好季许。 吃药的事情还是少点人知道为好。 季许将饭盒接过但没打开，拉着季薇薇的手到办公室坐下道：“这点小事，让司机跑一趟就行。” 季薇薇面色微红，撒娇道：“我亲自来送不好吗，好久没看到哥哥了，好想你。”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没带任何标签的小药瓶。 两人一高一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季薇薇刚好能搂着季许的腰。她今天化了个微熏妆，抬头看人的样子显得很是娇羞，季许视线在药瓶上停留了一下，不过片刻的晦涩就如常的摸了摸季薇薇的眼睛，笑意未达眼底“没钱了？” 季薇薇撇嘴，状似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道：“嗯，常用的那张卡被爷爷停掉了，一直没解冻呢。今天答应请苏承他们吃晚饭的。”说完就将头埋在季许怀里不肯起来了。 季许神色一黯，摸了摸季薇薇的头，将手机递给她道：“密码是你生日，自己绑个账号，用我的卡。” 季薇薇未曾留意季许的表情，更没多想，欢天喜地绑了自己的账号，已经忘了来之前是想让季许把她的卡解冻。 比起自己的卡，季许的卡额度几乎无限额，季薇薇还觉得自己赚到了，离开前对季许道：“哥，便当一定要吃啊，很好吃的！” ------ 季尽没特意等对方回复。 她给沈梨带了两份牛肉便当，沈梨正化着妆，看到便当当即回了两个飞吻给她道：“减肥，便宜我闺蜜了！” “晚上有个局，宝要来吗？”沈梨化着妆也没停着八卦，另一边在手机上打字另一边和季尽说道：“季薇薇请客，很多人都去。全靠你的便当，闺蜜给了我两张出入证。” 不等季尽拒绝，沈梨直接拉住她不放：“来宝，很多食品企业的公子小姐，随便拉到一个单子就够几个月吃喝了。” 这么一说季尽就心动了，倒不是为了卖胡萝卜汁……主要是想买点便宜食品…… 沈家也是做食品生意的，交际圈里做食品这块的人的确很多。 沈梨看季尽没说话，再接再厉道：“而且今天有八卦可以看！方致又要和季薇薇求婚……” “……” h城市中心车水马龙，夜色霓虹灯下，有行色匆匆的下班人，也有赶着夜市开门的上工人。商品的交换促进了繁华之都的建立，不夜之都的一线城市，办公写字楼里灯火通明。 二十六层高楼上，一群人却是大气不敢出。 季薇薇离开后，他们又被叫入办公室。 忙活了一天，很多人别说晚饭，连中饭都没来得及吃，一进入办公室就闻到一阵肉香味，差点怀疑自己饿出错觉。 总助理瞧了一眼季许的脸色，又看了眼孤零零放在桌上的饭盒。 很廉价的包装，想到可能是季薇薇送过来的，便出声道：“季总，要叫饭吗？” 季许敲了敲桌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视线扫过那盒便当。刚才他就注意到饭盒里的味道很香，他胃不太好，其实吃不来外面的东西，但是这个味道实在有些勾人胃口。 其他人已经整理出一部分资产送到季许面前。总助理很有眼色，找人将饭盒带去加热再送过来，又给其他人点了高档外卖。 秘书端着牛肉饭盒走过26层，还在加班的同事纷纷探头：“什么东西这么香。靠，刘秘端着啥从茶水间出来啊，我们公司泡面有这么香吗？” “我觉得我是饿出幻觉了，赶紧点个外卖恢复元气。” “牛肉，是牛肉的味道！” “刘秘别走，给我一块尝尝。孩子要饿死了。” 刘秘书瞪了他们一眼，到了办公室门口以后也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刚才她打开饭盒看过了，里面就几块切好的牛肉和一格子拌好的蔬菜沙拉，看着简单，但香味浓郁，勾的人馋虫都出来了。 牛肉单独热的，整个茶水间都是牛肉的味道，她明明晚上吃饱了，但是闻着香味还是冒出了继续进食的想法。 也不知道大小姐从哪里弄来的便当。 季许第一眼看的不是牛肉，而是装着牛肉的外包装。 很廉价的塑料，是他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 但是里面的牛肉很香，一眼就让人食欲大振。 季许没动牛肉，而是对手下人道：“之前是不是有个肉制品加工厂在整改？” “是的，季总。当时主要是管理不善导致被处罚整改，目前还没有重新开工。” “规模如何，估值多少？” “这家是肉罐头加工厂，品种有二十多种。规模不大，日产量约两万，估值约两亿。” 总助理已经明白季许的意思，吩咐手下人道：“把剩下整改或停业的产业罗列一下，尽快。” 除了房产，一些工厂也可以作为置换物，这些工厂的产业估值都是有业界标准的，至少在明面上，都是明码标价。 有了明确方向，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第24章 宴会 季氏集团连夜进行了一份产值估算，几乎囊括了名下各类餐饮业和食品加工厂。 季氏集团食品发家，属于驻扎h城的老牌资本，几十年发展下来，不仅拥有各类连锁餐饮，为保食品质量控制产业产本，还拥有自己的食品加工厂和农产品基地。这么多年积累而来，餐饮业不仅囊括成熟的高端线，还有大量走市场化的大众线，与之所对应的是食品加工厂和农产品基地的大批量扩建。 “季总，有一家连锁超市，因为资金链短缺被我司收购，目前这家超市还未开业。超市在h城有十家连锁店，产业估值在七个亿左右，货物估值十三个亿。” 季许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在清单上圈出了几家工厂的名字。 “这家超市和那个肉罐头加工厂都写上。” “再加两个子集团下面不赚钱的罐头厂。” 罐头产业在本国效益并不好，物流的繁荣使新鲜食品可以天南海北流通，在北半球的夜晚吃到南半球早晨捕捞的鱼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能够吃到新鲜物品，大家选择罐头制品的概率自然减少。就算吃，也是速食为主，现今的罐头要么成为预制菜成品罐头，要么成了饭店里某道菜某个环节的调味品，再进行二次加工售卖。 预制菜的口碑连年下跌，可想而知罐头菜的销售情况并不好。 还有一部分罐头则是发售往国外，但是国外竞争压力大，对质量要求有单独的检测系统，总体来说都不太如人意。 用这种不怎么赚钱的产业来置换如日中天的季氏集团股份，实在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些罐头厂和超市，市场估值看着数字美好，实际上到了手上，是赚是赔都是未可知。 尤其那位季小姐，还是个学生，学的又是偏向实干的农学专业，和经营管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怕是拿到就得亏个底朝天。 底下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说出来。 有了思绪，季许眉心松了松，但很快又皱起，“把现金压到十个亿。” “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这真的是亲兄妹嘛，怎么弄的和仇人似的…… 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底下人看破不说破，只能照着自己老板吩咐的来。 ------ “这里这里。”零下十度，沈梨仍要风度，穿着短裙光着腿，露了一大片背，在瑟瑟寒风之中犹如一朵迎风的玫瑰，看到季尽过来连忙拽着人往里走。 今天晚上的饭局在名城山别墅。 季尽上一次打车来的，这一次怕太晚打不到车，特意开了自己的车。 “梨梨，你这朋友怎么开这么一辆破车？”刚巧隔壁停车位车主下车，染着夸张红发的男人挽着女伴，看样子是沈梨熟人。 沈梨翻了个白眼，“傻逼东西，别逼我骂你。” 红毛嘿嘿一笑，竟没在意沈梨骂人的话，倒是他一旁的女伴闻言嘴巴一撅：“什么穷酸货色也敢来名城山吃饭。” 红毛低头看了女伴一眼，神色莫名。 女伴一直看着沈梨，自然也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已变了脸色。 “臭傻逼管好你女人。”沈梨暴脾气，被人指着鼻子骂穷酸，脸都气变形了，不过理智尚在，知道女人骂自己大部分是因为那个男人。 红毛双手插兜，神色冷淡，“不是我女人。” 这下女伴才发觉不对，回头看红毛，红毛瞧着她的眼神既不屑又陌生，和之前在车里调情的模样完全不同。 女伴心里暗骂一句狗男人，又看了沈梨一眼，沈梨没什么表情，拉着季尽走进别墅。女人见红毛眼神一分没给自己，还看着人家的背影，哪里还有不懂的，“算我眼瞎。”女伴反手打了红毛一个巴掌愤愤离去。 “狗东西。”沈梨拉着季尽进别墅特意和她道：“刚才那人家里开连锁酒店的，仗着有点臭钱，玩女人，脏得很，真是晦气。” 季尽走的时候注意到红毛一直盯着沈梨看，皱了皱眉，这会儿听沈梨讲话，知道她心里有数便也放下了心。 “梨子，这里。”沈梨闺蜜在二楼吃东西，看到她两过来还在往嘴里塞。 “季尽，我学霸室友。”沈梨拉着季尽先介绍道：“那两盒牛肉便当就是她做的。” 一听到牛肉两个字，看着可可爱爱的女孩子立马两眼放光道：“就是你做的牛肉吗！天呐，这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了，太牛逼了姐妹！” “低调，低调。”沈梨连说两个低调，表情却又不是那么回事，得意的不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顺便给季尽介绍了一下：“葡西，我闺蜜。” 葡西搅碎嘴巴里的东西，两腮一鼓一鼓的，看起来就像一只小仓鼠，心思都在吃的上面，其实没太在意沈梨的介绍。 同为富二代的圈子，沈梨交朋友不怎么挑人，季尽不是沈梨第一个向葡西介绍的人，往往这些人都有利可图，葡西接触的圈子更往上也更复杂，要不是季尽带来的东西实在好吃，她完全没必要和季尽这个圈层的人见面。 不过越是上层圈子的人，越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哪怕她其实没怎么记住对方的名字，但还是跟着沈梨喊的亲热。 沈梨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季尽这次来就是准备打开点人脉方便买东西的，看葡西噎得慌，便开了一瓶胡萝卜汁递给葡西。 “还是尽宝好。呜呜……”葡西喝之前看了看包装，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但嘴里却还是道谢着。 季尽倒也没在意，只是也没再多说话了。 沈梨并没有注意到二人浅层的互动，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方致和季薇薇的事情，一脸八卦的问葡西：“求婚准备的怎么样了？” 葡西招了服务生过来拿了杯酒喝了一大口才一脸可惜道：“可能不求了。” “啊，为啥呀？”沈梨不解。 葡西一脸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了很久才道：“因为方致他哥哥，就是那个傻子。” “谁？”沈梨对方家其实不是很清楚。 “就是方致堂哥。” “他堂哥咋了，和他求婚有啥关系？” “他堂哥不是脑子不太好吗？说是和方伯母吵起来了，现在气得方爷爷进医院了。”葡西拍了拍胸口，接着道：“你看，聚会时间还得往后延呢。” 季尽在一旁没有开口，她其实对各家八卦没太大兴趣，听到聚会要延后，看沈梨和葡西还有很多事情要聊，就一个人先去外面透透气。 来了一会儿，季尽就有点后悔了。 富二代的宴会，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没什么谈生意的必要。 第25章 再次见面 雪停了，还是很冷。季尽出门特意穿了最厚的羽绒服，连鞋子都选了雪地靴，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 季尽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底子不太好，体虚怕冷，不能生病，一生病就不太容易好，所以现在特别注重保暖。 夜空之中星星闪亮，似乎已经很多天没看到月亮了。 季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难得的静谧。 “啪嗒”一声，有什么重物落地，打破了寂静。 季尽转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对面别墅二楼跃下。 “方陌！”季尽想也没想往别墅外跑。别墅二楼有将近五六米的高度，万一摔出什么事情来…… 方陌刚从自家别墅翻墙出来，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雪球朝他飞速滑翔过来。 冷淡的神情微微疑惑。 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穿的有点多，皮肤塞雪，让他恍惚了一下。 才跑了一点点路，季尽已经累得喘气，“你……没事？” 方陌默默收拢微张的双手摇了摇头，看她站稳才将手里攥着的手机递过去，神色清冷中带着丝焦急。 这么冷的天气，方陌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雪色反光下，裸露在外的肌肤光洁如玉，和他清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仿佛渡了层霜冷寒光。 季尽要仰着头才能看到方陌的脸，他的脸仍旧毫无表情，但是行动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急切来，和之前见到的他完全不同。 季尽还未平复呼吸，手已经接过手机，屏幕上写着“h市一院”几个字。 是h城最大的三甲医院。 “你要去医院？” 方陌点头。 这里是富人区，出行都有接送，很少有出租车在附近。 季尽没思考太久，拉住方陌的手道：“我有车，我开车带你去。” 方陌第一次被陌生人碰到手，愣了一下，但季尽动作很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在车子面前。 季尽掏出钥匙开车锁，一边给沈梨打电话道：“沈梨，我有点事，今晚就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沈梨正和葡西八卦，哪里有时间管季尽，敷衍了几句就挂了。 今日宴会的主人是季薇薇，来了很多圈子里的人，大家或多或少都能攀扯一二，方致托了好几位朋友准备惊喜。 特意定制的蛋糕、下午刚送到的鲜花、还有一套价值高达千万的珠宝。 一切都准备齐全。 来宴会的人，有看好戏的，也有真心祝福的。 葡西和沈梨就属于看好戏的那方。 前者知道季薇薇不喜欢方致，再加上自己有些小心思，后者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葡西虽和季薇薇交好，但她也不想季薇薇和方致在一起。 之前季薇薇出事，她还以为能看点季家的好戏，没想到季薇薇不仅没有离开季家，反倒是那个亲生的连季家的门都没能进。 葡西撇了撇嘴，心想她这个闺蜜命还真好。 正想着，那边侍者推了蛋糕车出来，全场欢呼。 “啧啧，方致这是下了血本。”葡西一眼看出放在蛋糕旁那套珠宝是前不久拍卖行的抢手货，据说是方家拍下来给未来孙媳妇的订婚礼物。 那会儿季老爷子还在世，和方老爷子定下未来孙媳妇人选，特意为此买了一套珠宝。之前季薇薇哪有这个待遇。 老人家的品味虽不受年轻人喜欢，但买的东西绝对贵重非凡。 现在倒好，便宜了季薇薇。 季老爷子去世，遗嘱里，谁得势谁落魄显而易见，想来方家那对势利夫妻也开始支持自家儿子转投季薇薇的怀抱。 “就是可惜，薇薇才看不上别人的东西。”葡西咬了一口蛋糕，味道一般，心里不由回味刚才尝过的牛肉。 “对了，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我可以向她定牛肉吗，实在太好吃了。” 沈梨正兴奋的看着宴会中央的珠宝，闻言满口答应道：“你怎么连人名字都记不住，她叫季尽啦。牛肉我得问问她。” 这下葡西听清了，面色古怪，“姓季吗？” 宴会中央的珠宝是一套紫色的水晶，拥有着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神秘与贵气。据说是从国外最具历史的拍卖行拍卖而来，造型精致古典。 沈梨点了点头，对着水晶发花痴，“真是太美了。” “怎么和那个土包子一个名字啊。”葡西撇撇嘴，脸上两个酒窝鼓了鼓，她和季薇薇关系虽然塑料，但本身更排外。当初季薇薇得知身世的时候可是哭了好几天，奈何季老爷子一点余地不留，直接和方老爷子通了气，一下子，上层的圈子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那会儿季薇薇躲在家里了十天半个月，她本是闲不住的人，圈子里的交际花宴会常客，因为这事，忧郁了不少。 她倒是想看季薇薇的笑话，奈何季家哥哥心里向着疼惜多年的妹妹，愣生生保住了季薇薇，那段时间基本切断了季薇薇和外界的任何接触，她就是想上门嘲讽几句都被拦在了门外。 不过要她说，季许这事做的也还能理解。 不管怎么说，季许和季薇薇生活了二十多年，日久相处的感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血缘哪里就比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高贵呢。 葡西本人可不想和那种乡下土包子交流，至少明面上，还更愿意和季薇薇这种有名门教养的人处在一起，哪怕是虚假的友情。 沈梨听葡西这么问，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想到圈子里对季家那个“真千金”的描述，“啊，好像是同个名字……这么巧吗……”说到后面也有些不确定。 一个城市，一个姓，还是少见的姓，而且名字也一样，尽这个字可谓是罕有出现在人名中的。 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了，沈梨有点头晕，“不……不会……” 葡西无语，想到之前吃的牛肉，暗道一句“晦气。” 第26章 家庭伦理剧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雪天，并不好开车，但是季尽一直用着限速的最高速在开。 方陌握着手机坐在副驾驶。长手长脚的人一坐上来，显得空间狭小了很多，就连空气都逼仄起来。 季尽拉起手刹，转头问方陌道：“知道在哪一楼吗？” 方陌摇摇头。 意料之中。 季尽拔掉车钥匙，想了想，给医学院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嗯，是亲属。好的，谢谢。” 其实到这里，季尽已经猜到方陌的身份，他就是葡西说的方致的堂哥方陌。 “走。我们去问问。”季尽这次没有去拉方陌的手，方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季尽，抿了下唇。 晚上医院也很忙碌，季尽和方陌到住院部问了问，又报了朋友的名字才能进去。 方母早就不耐烦在医院等，被方父压着不敢走。 方氏集团高层到了个，正和方父聊公司的事情，主要谈的是今年集团收益分成。 几人之中，只有方致站在窗口处焦急等着结果。 顶楼电梯有禁制，只能负责人刷卡运行，季尽和方陌走的楼梯。季尽爬了十层就有点晕，扶着把手才没有倒。太冷了，楼梯间是没有暖气的，季尽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头晕眼花的片刻，一阵阴影笼罩到她上方。 季尽抬头，发现是方陌，正看着她，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昏暗的视线，显得冰冷的双眼此刻竟有一些温柔。 你怎么了？ 他应该是想这样问。 想到在别墅里葡西的话，季尽有些怔然。面前这双眼睛，像是最清透的琉璃，无暇纯净，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季尽许久没说话，方陌拿出手机打字：“你累了吗？” 季尽两只手都扶着楼梯把手，方陌没把手机交到季尽手上，举着给她看。就看了一下，方陌突然走到季尽前方往下两级台阶。 季尽有点懵，眼看着方陌又往下走了一级，然后背朝她蹲下。 这下，季尽懂了。 看了看楼梯层数，季尽缓了口气。 ------ 医院走廊并不安静，从楼梯间的阴影走到昏暗的黄色光芒下，季尽感觉一阵窒息。 “哥？”第一个看到方陌的人是方致，他惊讶了一下，平时完全不外出的方陌竟然能一个人到医院。 方陌眼神本来就冷，这会儿看人的目光仿佛结了一层霜。 季尽在楼道上就从方陌背上跳了下来，这会儿就站在他身后，看到方陌往前走了几步，迫得前头的方致不由自主后退。 那边方母本来都快睡着了，被方致一句话惊醒，“啊，阿致，是有结果了吗？”睁开眼，没看到医生出来，却看到了走到她面前的方陌。 “哎呀……你，你别过来啊——”方母一个趔趄从椅子上掉到地上，雍容的贵妇人哪里有过这样失礼的时候，嘴里大喊：“老公，老公——他——” 方父看到自家老婆如此失态，大惊之下竟先看向几个集团高层。 几人本就是外人，看到方陌过来，有资历的知道这是方家大公子，各对视几眼连忙道：“方总，我们就先回去了。老爷子情况出了我们再来。” 方父赶紧道好，然后喊呆在一旁的方致：“还不快送送叔叔伯伯们。” 方母惊魂未定，看方父没反应，一把拉住方致，双手双脚扑腾，就像泅水的人抱着救命树枝疯狂舞动。可惜方致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在对上方陌视线的时候还有些心虚，根本没空管她。 然而方陌只是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已经径直走到窗口。 这是季尽第三次看到方致，也是第二次看到方致吃瘪的样子。 平时懒散的公子哥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母这会儿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又被几个高层看到丑态，心悸之下“啊——”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几个集团高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尴尬的看了一场家庭伦理剧，还是单方面演出。 主角的一方本该是最不正常的那个，现在反而成了最正常的。 方父气得一巴掌拍向方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抱你妈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是？”等方致和几个高层一走，方父沉了脸色，这才看向季尽，“你和我侄子是……” 方陌根本没在意这三人的丑行，听到方父问季尽话才转过身来，走到季尽身边。 那双冷色琉璃眼看着她，季尽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用理他。 季尽想，方陌看起来只是不会说话，思维可比这三个人要正常多了。 老婆倒在地上都不会扶的男人，想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方父见方陌主动拦着他，身为长辈的权威被挑衅，生气道：“小陌，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叔叔！” 方陌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低头示意季尽到一旁长凳旁，没让她直接坐，而是脱下外套垫在凳子上才起身拉住季尽的衣角让她坐下。 季尽弯了弯唇角。 等季尽坐下，方陌才冰冷看向方父。 方父被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他这个傻侄子，一动不动看着的人的时候特别有气势，总让他这个做叔叔有些怕，丝毫没有底气和他叫板。 在年轻男人清冷的目光中，总给他一副无所遁形的诡异感，仿佛是曾经学生时代，每一次考完试回到家被自家哥哥当面拿着试卷注释…… 说到底还是家里那个傻女人，非要作，下午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去和老爷子提让阿致娶季薇薇。老爷子没同意，说是答应的是季尽，娶的也肯定是季尽，他遗嘱都立好了，只有和季尽成婚才能拿到方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要让他说，老爷子这样做也实在没必要。方家总共持有方氏集团的股份百分之七十，方老爷子手里有百分之五十，他有百分之十五，其他分支加起来有百分之五。老爷子的股份不应该全都给他和方致吗，干嘛非得加个条件。 联姻可以联，但季家那个流落在外头的，人品尚不可知，在季家就显而易见的不受待见，季老爷子在世可能还会顾惜血脉，现在季许当家，都放出了话，傻瓜都知道比起季薇薇，那个外头的根本没有优势。 可偏偏老爷子就是认了死理。下午大骂了方母一顿，刚好方陌听到响动从楼上下来，方母想到了什么，对老爷子道：“爸爸不就是想让季尽当孙媳妇儿吗，小陌也可以娶啊。”说完，方母越想越有道理，干脆叫住方陌，“小陌娶季尽，阿致娶季薇薇，不就行了。” 方父承认自己当时的确有那么一点心动方母的提议。 第27章 护食的狗狗 谁也没想到老爷子会被气到进医院。 当时场面一团混乱…… 身为人子不能走，方父现在也有些心虚。主治医生给老爷子看了后很是震惊：“老爷子身体这几年调养的很好，怎么会突然这样？都说了不能让老爷子情绪大动。” 方父涨红一张脸，为了维持孝子的身份，又因为方陌不能说话，几乎没做犹豫就把锅扣到方陌头上，“都是小陌年轻不懂事。” 主治医生也算方父世交叔伯，闻言却是 疑惑，方陌向来安静，难道老友急怒攻心还有方陌的原因。 方父看对方不相信他，赶紧描补道：“我家那个糊涂，和小辈吵起来，这不，让老爷子烦心了。” 带上了向来没什么好名声的方母，医生才大为心痛道：“唉，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方致也是经历了下午的事情才知道自己和季薇薇的婚约大概是不成了。 他喜欢了季薇薇十几年，现在不仅季薇薇对他的态度模糊奇怪，家里长辈也不支持，心中既茫然又痛苦。 不得不说，当时自己母亲提出来的提议，他也是心动了的，这未尝不是当下最完美的解决方法。 爷爷既可以完成对季爷爷的承诺，又成全了他。而且这之后季尽成了他堂嫂，他也能看顾到她，两全其美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拉走他妈，也是想看看爷爷对此的反应。虽然不管爷爷答不答应，他都打算再和季薇薇求一次婚，只要薇薇同意，木已成舟，老爷子就是想反对也会顾及季家面子。但如果老爷子自己能想通……这样对谁都好。 反正，方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世家女愿意嫁给他。 而那个外来的季家女，脱离上流圈子十多年，也没有任何豪门贵公子会愿意娶她。 两人配在一起不正好。 他继承方家以后不会薄待两人…… 但谁能料到爷爷听了后会被气进医院。 一场求婚无疾而终。 方致一边忧心于自家爷爷的身体，一边又懊恼准备了这么多却没能述说心意给季薇薇，最后还被方陌季尽两人看了场笑话，实在是有些羞于见人。 浑浑噩噩的送走集团高层后就没回来。 已经晚上八点，距离老爷子进icu过去了五个小时。季尽没来得及吃晚饭，更不用说方陌，从老爷子被接走后，就滴水未进。 方宅都是方母的人，管着方陌不让他出门。万一丢了，他们可担待不起，十几个人拦着方陌，后来干脆把他关在了二楼阳台上。 这么冷的天，方陌穿的很少，衣服和裤子都是单的，就这么被冷风吹了几个小时。 季尽从包里摸了摸，实际上是从空间拿了一盒牛肉便当出来，“先吃饭。不然没有力气等。” 饭盒从空间里拿出来还是温热的，方陌只感觉手上一暖，就被塞入一双筷子。 羽绒衣里露出一截温柔眉眼，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眼睛的主人已经将盖子打开，催促着他吃饭。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催他吃饭。 平时在方家，他的饭从来没人管，下人随便给他烧点就算完成任务，也不管他吃不吃，吃多少……不会有人在意他。 饭盒一打开，牛肉的香气就跑了出来，一旁方父也没吃晚饭，吸了吸鼻子，眼光不自觉往两人手里的饭盒瞧，被方陌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趁方陌吃饭的时间，季尽回了个电话。 是律所那边打来的。 “季小姐，经过我们的详细讨论，制定了新的合同，具体我们见面谈？” “我先看一下再说。”季尽已经收到手机里对方发来的合同，打开来，里面列了很多内容。 这次对方果然换了不少产业进来。 估值2亿的肉罐头加工厂、估值5亿的水果罐头厂、估值1亿的鱼罐头厂以及在h城有10家连锁店的超市，超市带货物共估值20亿，几家罐头库存有2亿，另外给现金10亿。 这个超市还是带货估值的，看起来这个是还没开起来的产业，货物都封存着。 不知道那几家罐头厂情况如何。 就她所知，近些年罐头厂大多都濒临倒闭，经济形势不被看好，能开下去的大部分都是味道或者宣传效果特别好的厂家。 季尽呼出一口冷气，这些东西看起来价值和她得到的股价的40亿市价相等，但是对方真这么好心会给她能产生效益的产业？ 虽然这些正好是季尽需要的，但她也不想当个被宰的傻子。 季尽给对方打字：“我想要这几家工厂和超市的大致资料。” 对方早有所料，直接发了个压缩包给她，“季小姐，这些工厂都在待业中。免去您重新整装的烦恼。” 对方说的那么好听，季尽心里发笑，怕是觉得她不过是个学生，好欺负罢了。 方陌在一旁吃饭，动静很小，速度却很快，看着冷冷清清的模样，吃起饭来却显得乖巧可怜，但另一边季尽低头的时候，他又时刻提防着方父，就像是一只护食的狗狗。 季尽又看了一眼icu，亲人在手术室的感受，并不是外人可以三言两语安慰的，季尽也默默的没有多说什么，说再多也没办法感同于心，不如给他空间，让他独自安静一会儿。 ---- 季尽打开律方发来的压缩包，第一个是肉罐头加工厂，生产品类达二十多种，日产万瓶罐头。 看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但是待业之中，这个说法怎么看怎么像是目前还关着的意思…… 果然，季尽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家罐头厂的资料，一年前因操作不当诱发安全隐患，被有关单位勒令整改，至今未开业。 有意思，季尽又搜了搜其他几个厂，全部都是差不多原因关着，要么就是还在筹备未开始运作的新产业。 不过，季尽还就需要这样的厂子。 她当然可以直接去订购成品罐头，但是成品罐头的质量和卫生都是她自己无法掌控的。 季尽有轻微洁癖，其实并不爱吃外面的东西，平时也多在家里开火。 现在囤积物资，如果能从源头上生产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而这些工厂，只要招到工人，就可以一直给她自己生产罐头，同时还免去了中间商赚差价。甚至可以借口生产大肆购买限购的原材料，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生产罐头就可以控制罐头质量，一举两得。 可以说对方想用不赚钱的产业来换她手上正当红的股份，打着的算盘很精，可能就是看准了她不太懂企业的弯弯道道。 但偏偏，刚好合了她的心意。 第28章 无法抉择的心 医院里的暖气感觉不怎么暖的样子，季尽拽了拽衣服，给律方回复道：“我要再加一个之前的郊区别墅。” “季小姐，这些产业的价值远远大于估值，您每年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收到分红，这些产业一旦过户到您名下，您就是百分百控股。”对方回的很快。 季尽心里觉得好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到分红，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人，这些工厂能不能开起来还是问题，而且就算能开，前期投入，人工费、材料费，就是一大笔支出，合同里看似很多的10亿现金，能不能支撑厂子度过亏损期到盈利期还是问题呢，如何谈后续分红。 简直是给她画了一块无法实现的大饼。 “这份合同上罗列的产业加2亿别墅，明天上午就可以签合同。”季尽也回的很快。 她没那么多时间和对方虚与委蛇，既然看穿了对方的意图，那么对方绝不会放过和她签约的机会，要一套郊区没什么前景的别墅自然也不成问题。 何况，这也是她应得的。 按照正常计算，这些产业可值不了那么多钱。 果然，这次对方没有再劝说，而是发了一个字：“好。” ------- “季总，对方要求添加那栋景区别墅。”总助理犹豫了一下，季许的心情不是很好，大家都能感受到他迫切想拿下股份的想法。毕竟，再拖下去，董事会的几个老狐狸可能就要出手了。 他刚收到方老爷子进医院的消息，如果方老爷子挺不住，方氏集团股价势必会大跌，那些人现在还在等……所以他们才有机会以40亿的金额和对方谈，不然，那些老狐狸一出手，这些股份的估值只会比40亿高，更不用说用这些不值钱的夕阳产业置换了。 季许脸色很差，“给她。” 大家都悄悄松了口气。 说起来，对方还是他们季总亲妹妹呢，没想到季总压价这么狠。 不过也就私下里说说，谁让给他们饭碗的是季许呢。 就算季尽能继承百分之十的股份到集团来上班又如何，现在集团的势力，大部分都归季许所有，来了也不过是小白兔进狼窝，还不如卖了股份老老实实拿钱。 就是大家没想到季许这么狠，压价不说，还专挑没前景的产业给对方，这不是显而易见不想让对方好过吗。 季氏集团下面最赚钱的就属几条餐饮线，不说那些打出名声的高端线，随便拿一条普通的餐饮线也能估到这个价。 唉，那些给出去的厂子大概率是开不起来的，要是那位季小姐头脑发昏，用10亿现金运营，怕是要亏的底朝天，说不得未来还会欠债…… 最后还不是得回来求季总…… 越往后想，越不得了，总助理面色变了几变，最终把想法咽回了肚子里。 ------ 了却一桩事情已近十点。季尽抬头，揉了揉肩膀，发现方陌还站在老地方没动。 这个人真是又固执的纯粹。 季尽一直不走，也是想陪陪他。 失去亲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孤身一人的悲伤除了时间和陪伴没有其他办法消散。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方老爷子能够好转。 一旁方父其实都已经在安排后事了，他和医生都不太看好这场手术。 橙黄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手术室门被推开。 “小陌，你爷爷有事交代。”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眼神很疲惫，对方陌招了招手。 方父先一步走到主治医生面前道：“我爸他是不是……” 医生皱眉，这人嘴里怎么就没点好，老方真是剩下了个什么儿子。 “你在外面等着。”医生一把推开方父，然后又看了眼坐在长凳子上的季尽道：“你也过来。” 季尽愣了愣。 医生道：“是你没错，一起来。” 季尽看了方陌一眼，方陌对她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入病房。 老爷子已经被搬到普通病床上，口鼻摘了呼吸机，季尽松了口气，以为是抢救过来了。 方老爷子看到两人，露出了点笑容。 老人面容带着病态，但神色温柔。 老爷子朝两人招了招手。 “我应该早点把你带回来的。”方老爷子拉住季尽的手咳了几声。 主治医生将门关了以后，整个病房就剩下他们三人。 季尽有些拘谨。 老爷子看出她的不安，又看向方陌。 方陌走上前，方老爷子将两人的手合在一起。 老人的手带着温度，对比下来，方陌的手要冷的多。季尽下意识去看方陌，又很快低下头去看方老爷子。只是隔了一会儿，老爷子又苍老很多。季尽一下子就明白了，老人是在交代后事。 “小尽，委屈了你。小陌他，是和常人有些不同，但是他，心肠很好……咳咳……” 季尽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方老爷子没和方陌说话，反而先和她开了口，话语里已然知道她是谁。看着老人艰难说话的样子，哪里还顾他说的内容，只道：“方爷爷，您别说了，好好休息……” “不，小尽，这是你爷爷和我最后的愿望。爷爷求你了，我走以后，你方叔叔他们……咳咳……”方老爷子紧紧握着季尽的手不松开，弥留之人回光返照，力气很大，恳求道：“照顾好……” 方陌半跪在病床前，并没有流泪，仍然冷着一张脸，就这么看着方老爷子不说话。 季尽忍不住回头。 老人用的力很大，手心的热度逐渐消散。 …… 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从不留人。 ------ 从住院部下来，下雪了。 方陌陪她站在风口，季尽拉住他的手，把人往里面拽。 男人看着瘦，但力气很大，季尽一个收力，自己反而差点摔倒。 “不用管爷爷的话。” “给你打了车，到学校。” 人没摔倒，被方陌接住了。 冷风中，季尽就这么背靠在男人怀里，眼前放着男人打好字的手机屏幕。 男人本就穿的不多，此刻两只手臂都裸在外面，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她，季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喉头有些什么呼之欲出。 如果…… 手机屏幕上一个来电显示打断了季尽的不知所措和差一点的冲动。 这个拥抱持续的很短。 接到电话后方陌沉默下来，刚好打的车也到了，方陌把她送上车。 季尽有想过回头，但是她真的能下定决心和一个人绑定一辈子吗？ 和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 第29章 小有资产 没过几天，季尽就正式和律所签了协议，银行卡到账的消息冲淡了前些日子的伤感。 盘存了一下她现在手上有的东西，一个因红月而产生的胎记空间，一个父母留下的陨石空间，这两个是只有她自己能知道的秘密；流动资金有几张刚到手的10亿现金银行卡，一本父母留下的1亿零421万存折，以及卖胡萝卜汁加上她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25万。这些钱是明面上的可以放心使用的。目前也已经陆续用出去了很多，像父母存折里的钱大部分用来买生存物资了，等到货后她起码要付出去一半的尾款，再买点煤炭和油估计就用完了。 除此外是固定资产，有一家肉罐头厂、一家鱼罐头厂、一家水果罐头厂、十家连锁超市、一栋价值2个亿的郊区别墅、一处二室一厅的老小区房子和一辆二手代步汽油车。 这么多资产，她现在就是个大富豪。 如果不是此刻休学太奇怪，她真的很想直接休学囤积物资。 不过未来的一切也只是她的主观猜测，虽然她相信自己的预感，但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必要破坏原本的生活轨迹。 该囤物资囤物资，该上学上学。 拿到手这些厂子都是个空壳，没有员工，只有机械设备和之前累积的货物库存，季尽打算趁着最近课业不多，先把说好价值2个亿的罐头库存清了。 这样也好招人把厂子开起来。 第一个到的是最小的鱼罐头厂。厂子目前只配备了看门的门卫，季尽直接给门卫发了几个两百的红包，并且放他们三天假。 门卫大叔看有钱拿还能休息，千恩万谢的回家，走之前还热心的带季尽认了路。 这家生产的品类不太多，库存留的是一个发往国外的大单子，因为厂子本身出现过安全事故，被国外挑剔撤单，产品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仓库里堆积着两万箱鲮鱼罐头一万箱鳗鱼罐头一万箱金枪鱼罐头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鱼罐头混杂包装，大概是一些小鱼干和海鱼混合品。 季尽一口气把罐头全收入仓库，还各放了一箱到父母留下的陨石碎片空间。 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万一以后胎记空间和小说里那样因为升级关闭，她所有东西都在大空间里可不得直接回到解放前。所以有必要在小陨石空间里做个额外储备，以防不时之需。 她现在费大力做的胡萝卜汁同样是一条退路，万一以后末世不来，她也有立身的渠道。 陨石空间大概是10x10x10米的大小，原本的货架连带着东西转移到了空间，季尽又放了很多排新货架在里面，食品五个架子，生活用品两个架子，其他物资三个架子，还有点空余的空间放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按照单人生活一百年的物资配备。 拿完库存以后季尽又去看了生产车间，有十二条生产线，估计日均生产效率在两万左右，到时候招人做三休一，工人休息的时候她来取货。 从鱼罐头厂出来已经中午，季尽在车子里解决了中饭，吃的是早上煮的水饺，今天冬至，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过。 季尽想到那个孤单的身影，打开手机看了看，对方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 医院里，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方爷爷就停止了呼吸。 方陌告诉他，不要把爷爷的话当真。 “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当时他的眼神很悲伤，但也很坚定。 这几天的雪越来越大，h市还好，其他城市都出现了暴雪成灾的消息，大学纷纷提早放假，她的期末考也差不多考完了。而且学校的种子已经开始限购，季尽就没去凑热闹了，她自己够用，没必要抢别人的额度。 除了收货外，季尽也没闲着，开始捣鼓起之前做的牛肉便当。 牛肉便当当时收获了一片好评，她把目标对准h大附近的几个商业中心，受大雪影响，一些单位也都放了假，门庭若市的地方白天人不多，大部分人也不愿意出门，多是叫外卖上门。 越是恶劣的天气，外卖就越火爆。 牛肉用的是之前订购的冷冻牛肉，只有汤汁用的是空间产出牛肉熬煮的汤，这样做出来的牛肉足够香嫩，但不至于太过鲜美惹人眼。 季尽一切都秉持着低调行事的准则。 蛋糕店没有开堂食，她每天只需要上午开启线上订单，过了中午就关闭。 做牛肉便当其实也是季尽深思熟虑后的考量。 她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是如何，如果她一昧囤积物资，那样只会陷入对未来充满恐惧的漩涡。 人在忙碌时可能不会去思考太多，但当一切停止下来的时候，她是否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是感性动物，人能够活下去，并不只是因为吃饱穿暖，人类有精神需求。 她要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迎接未来。 挑战也好，辛苦也好，至少她是努力的为自己活过奋斗过。 而食品生意便是她从大学开始就给自己规划好的未来。 在她孤身到h城求学的时候，是蛋糕店的生活给了她在h城生活下去的资本，她那时候就想着，等毕业以后，在城市里开一家小小的食品店，做一些她喜欢的美食…… 现在，她虽然有了一笔不菲的遗产，但是当年打工时候的梦想仍然没有改变。 酒香不怕巷子深，季尽的店铺最开始因为胡萝卜汁在线上十分火爆，现在又推出了牛肉便当，一时间很多人订购尝鲜。 胡萝卜汁已成规模，季尽平时有空就会在空间炸出一堆放入仓库，现在应付每日订单完全足够，至于牛肉便当，有了空间这个保鲜作弊器，可以保证每一份牛肉到顾客手上还是带着热气的。 在落雪冬日吃上一口带着热气的牛肉，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那牛肉味道还十分美味，尤其淋在上面的汤汁，鲜香浓郁，闻上一闻都忍不住口齿生津。 一时间，牛肉便当乘着暴风雪的冷风在商业区外卖里杀出一条血路，成了打工族中饭的不二之选。 第30章 牛肉便当 “可惜这家晚上不开，真的好好吃，那个汤，喝过一次，终生难忘。” “有这么好吃吗？” “真的有，我吃过，我作证。” “谢邀，46元一份。” “谢谢你价格侠。” “价格劝退。” “哎呀，现在牛肉可贵了，这个价格还可以啦。老板给的分量很足，值这个价。” “就是，这鬼天气，啥都长了，原材料涨了，成品这么贵也挺正常。” “还有人记得他们家的胡萝卜汁吗，真的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饮料了。” “举手！我妈以前都不许我喝饮料的，但是自从试了这个胡萝卜汁以后基本每周都要喝，还和我说这个不是饮料，是保健品，笑死。” “楼上，别说，可别说，这个胡萝卜汁喝了感觉真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季尽可没打算薄利多销，一份便当的价格设定的偏高，她本来就打算把便当打入商业区那群白领的市场，自然不会自降身价。不过比起价格，她更关心后面几条关于胡萝卜汁的言论。 自从胡萝卜汁问世以来，除了最开始试验味道以外，她自己平时喝的不多，当时只觉得胡萝卜汁味道不错，喝了以后精神挺好，没太大感觉，现在看到评论，她心里咯噔一声。 空间出品的东西，看起来不仅仅只是产量增加…… 她当时只想着别太过惹眼拿出空间的直接产物，但没想到哪怕是空间出产的东西本身质量好就算了，似乎还带着其他功效。 这样的话，胡萝卜汁就不能继续出售了。 还好做牛肉便当的时候她留了个心眼用的是普通牛肉，只是加了空间牛肉熬煮的汤进去。 不过哪怕是这样，出来的成品也是美味无比，好在和胡萝卜汁的突出效果相比还在正常范畴之中。 ------ 季氏集团内部，正在进行季度结算，人人自危。 “受大雪影响，几个连锁餐饮数据不是很好。” “脑壳疼哦，原材料涨了好多，成本控制不下去。” 几个中层刚从会议室出来，在休息室接了两杯咖啡边走边聊。 “咦，什么味道。” 不知不觉会议到了中午，办公室里飘着盒饭的味道。 有鼻尖的，一闻就知道不是季氏集团食堂的饭菜，浓郁的牛肉香味。 食堂的牛肉大多红烧，油腻的很，这个味道，不是那种刺鼻的香，就算在办公区域闻到也不会感觉不适，反而让人胃口大开。 一转头，刘秘书捧着五六份便当进来，看到两人忙道：“让让，让让——” “刘秘，什么东西，好香啊。” 一个人眼睛恨不得挂在那几份便当上。 刘秘书嘿嘿一笑，之前让她魂牵梦萦的香味终于被她找到了。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推出的牛肉便当。 天知道当初为季大小姐热的那份便当有多么诱人。那会儿季总没动便当，她去收拾后忍痛扔掉，晚上梦里都是那份牛肉，从此后她就远离单位食堂，每天在线上换着店点牛肉便当。 可惜没有一份是当初的味道。 今天也是机缘巧合， 刚巧之前读h大的表妹送了一箱胡萝卜汁给她，她很喜欢，喝完了，就问表妹要了店铺链接，进去发现店铺空空如也，在售列表根本没有胡萝卜汁，距离上一次胡萝卜汁售卖已经过了好几天，后续也没有补货的声明。本来她都打算退出去了，结果手指往下一滑，在售唯一一样东西竟然是牛肉便当。 牛肉便当似乎刚上架，评价寥寥无几。 其实这段时间，她牛肉都已经吃厌了，再好吃的东西也耐不住天天吃，而且还都不是她想要的味道，都打算换个东西尝试了，但看着这个新品上架，还是没忍住诱惑，定了一份尝鲜。 没想到，外卖员刚打开外卖箱，那股梦里的味道就把她的干饭魂给勾了起来。 一份牛肉便当引起了整个办公室的轰动。 一群被工作压垮的人闻到牛肉香，纷纷向她询问购买链接。 她刚才就是拿第二份订单上楼。其中有一份她要带回家，晚上加热吃，嘿嘿。 “刘秘把我们当外人啊，有好东西不分享。”对方层级比刘秘书要高，嘴巴里说着，“我帮刘秘书拿上去。”手里已经自动拿了一份打开。 瞬间，牛肉飘香。 “太香了，一会儿我转你钱刘秘书，太饿了，等不及了。”说完，端着那份打开的飞也似的回到工位狼吞虎咽起来。 刘秘书翻了个白眼，暗想，老娘稀罕你那几个钱？ 关键是这家只上午开放订购，过了中午就关了，“不行，我得再下几单，晚上给我爸妈也尝尝。” …… 季尽还不知道自己的牛肉便当已经火到季氏集团，看着外面雪小了点，便开车到肉罐头厂和水果罐头厂收货。 她现在可是个大忙人，上午打包便当，下午加工食物，抽空还要去收货，根本没时间考虑其他。现在降温，之前的小姑娘也没让她来帮忙了，季尽一个人忙成陀螺。 这两家罐头厂比较远，都在郊区，但是毗邻她新拿到手的别墅。 季尽干脆先去别墅看了眼，虽然还没正式过户，但已经收到钥匙，这方面，对方动作迅速，生怕她反悔似的早早寄了钥匙过来。 季尽有考虑把别墅装修一番，如果以后社会秩序尚可，别墅就能作为一个小堡垒供她生活。如果未来什么也没发生，那别墅就是她未来的家。 别墅自带一前一后两个小花园，占地一千平，有地下两层，负一楼还有个采光井，地面有三层。附近是个别墅群，不过都是空着的，只有零星几栋作为农家乐开放，除了假期，人并不多。 季尽顺便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势，总体来说还可以，属于h城地势较高的地方。 季尽边看边做计划，起了个草书就顺手联系了装修公司，让对方出具体方案。 之后季尽去了肉罐头厂，这家厂子算大的，主要生产牛肉猪肉鸡肉这三种肉的罐头，其他品类的生产线都比较小，牛肉还分纯牛肉和碎牛肉罐头，配料只加海盐，高压蒸煮，很简单的步骤。 来之前季尽查过资料，这家的罐头保质期虽然标着五年，但是食用时间其实有二十年，五年只是最佳食用期限的说法。 仓库里存的罐头很多，日期有新有旧，大约有15万箱，除了罐头以外，还留有很多库存的盐，估计有个两三千箱。这些肉罐头其实就值2亿了，不过合同盘存是估算的，还把一些超过五年保质期的剔除在外，实际上仓库里的罐头只会比合同上标的多，她赚了！ 这些超期的罐头虽然不能出售了，但都能吃，要是真发生什么，谁还管限期，有的吃就不错了。 因为大雪的原因，工厂里剩下几个看场子的工人也都被季尽放了假，整个罐头厂就她一个人，正好方便收货。 看着空间仓库又收入一批东西，季尽小小的囤货欲得到了满足。 之后再去水果罐头厂。 比起罐头水果，季尽还是更爱吃新鲜水果一点，不过黄桃例外，毕竟是专门为罐头培育的品种，一定要做成罐头才好吃。 除了黄桃以外，这家罐头厂还有枇杷罐头、菠萝罐头、橘子罐头、葡萄罐头、杨梅罐头、荔枝罐头、山竹罐头、草莓罐头、什锦罐头和热带杂果罐头，每种都有几万箱的样子，季尽全部收下，看着空间仓库里满满当当的样子就安心。 物资收完了，接下来就要重启生产线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季尽找了职业代理人帮她接管了厂子，按天发工资。 因为并不是真正经营，只是维护运作，所以可以少很多岗位，像是销售安保这类的都可以暂时不弄，生产岗位也多请的退休临时工压缩成本。 第31章 空间收成 季尽小小算了一笔账，别墅装修和加工厂复工就花了一个多亿，钱是真的不经花，后期还要购买大量原材料，这些也都是钱。 不过好在当时陨石空间里还有很多小黄鱼，实在不行就去卖掉换钱。 说到钱，对了，她还有10家连锁超市。 超市这种产业，前期都是投入，要大后期才有回报，看目前的天气，她肯定等不了超市开花结果，最好是能把它们直接卖掉换钱。 不过超市里的货倒是可以收下，连锁超市的货比她自己罗列的种类还要多，反而省了她一项项去采购所花费的精力。 下午收了两个罐头厂的物资又联系了代理人和装修公司，时间过去太快，季尽已经觉得有点累了，钱有了，东西有了，就是这身体实在太差…… 本还打算去一趟学校拿最后两门期末复习材料，是导师刚发的消息。这几天雪大，导师干脆提早结束了课程，让他们早些回家。 车子刚开了没多久，车载录音里就提醒今晚有暴风雪，小心开车。 季尽靠边停了一会儿，打开导航看了看，回学校的路很堵，红了一大截，估计发生交通事故了，干脆直接回家，等这一波风雪过了再回学校。 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在划好的停车区域里停好车出来，温度似乎降低了许多，季尽冷的打了个哆嗦，四肢好像都僵硬了。 飞快到单元口，一口气开门进屋，季尽赶紧把身上的雪清理干净，打开暖气。 “什么鬼天气，这么冷的。” “冬天嘛。” “今年南方下雪天也太多了。” “冷死了冷死了——” 季尽烧热水的功夫刷了会儿手机，想着空间还得备一些热水，万一以后断水断电呢？ 这样一想，要准备的东西还有不少遗漏的…… 网上对今年的天气抱怨很多，不过往常每年都有这些说法。只是今年南方温度的确下降太快了，天气预报都提醒南方市民准备保暖…… ------ 晚饭吃的是牛肉火锅，用牛骨熬成的汤底，加进处理干净的牛杂、豆腐皮、大白菜、各色丸子，再调一碟蘸料。 满足的吃了一大碗，总算感觉身体暖和起来。 洗澡洗衣服，睡前进入空间整理一下近期的收获。 这段时间都忙着现实世界的事情，很久没有管空间里的产出。还好空间里的东西成熟了也不会枯萎，有空进去收一下就行。 农田种植最大面积的是学校研发的水稻、小麦和玉米，这是蓝星通用的三大主粮，这三样东西不仅高碳水能填饱人肚子，而且产量很高，能做饲料，像玉米，现在就是牛的主要饲料。同时这三样粮食还方便存储和加工，能做出很多美食，再多都不嫌弃，所以是季尽主要种植的品种。 其次是土豆、番薯和黄豆，这三种产量更高，但是土豆不太方便储存，虽然有空间兜底，但是以后不太容易拿出去吃，至于番薯，则是季尽不太爱吃，黄豆则是不能当主食吃，所以就没有种特别多，而且它们消耗又少，暂时被季尽当做储备备胎。 接下来种的就是以季尽喜欢的吃的种类为主了——各种五谷杂粮和水果蔬菜，基本她能弄到的品种一个都没放过，反正空间不挑季节，草莓和西瓜都能同时生长，收获时间都在5-10天，又快又好吃。 水果里她尤其喜欢水蜜桃、西瓜、葡萄、橙子和草莓五种，每种都弄了十几亩地，够她吃好几辈子了。看着仓库里个头饱满的水果，季尽的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挑了十个手掌大的草莓出来，现在正是草莓上市的季节，别说手掌大的，就是两个拇指大的草莓都要五六块钱一颗，季尽满足的咬了一大口，好甜，汁水在嘴里爆开，鲜嫩无比。 太好吃了，一口气吃了三个，要不是刚才牛肉火锅吃撑，她觉得还能再吃。 剩下的草莓被她放到桌子上，等明早拌个水果沙拉吃。 弄完了农田区，季尽又去牧场瞅了瞅，除了最早的学校特供黄牛作为肉牛品种外，她还养了几匹奶牛。牛的品种很多，但是市场上牛肉容易买，活牛难买，季尽只买到三种奶牛，各养了几匹，数量不多。 季尽又是极爱喝牛奶的，就连水牛都被她养着产奶。 水牛奶自带甜味，比普通牛奶还要好喝，季尽放了很多在仓库里，这些都是高质量蛋白质来源，她身子弱，得多喝一些。 除了牛奶，羊奶也备着不少，季尽本身不太爱吃羊肉，所以羊主要用来产奶和提取羊绒用。空间里养的几种都是毛比较长比较厚的品种。 季尽放了几十头成年羊进仓库，剩下的让它们继续产奶。 看完了羊和牛，到兔子这里着实把季尽吓了一大跳，不得不说兔子繁殖力过于惊人，她记得当时就放进来两对幼兔，现在放兔子那片草地密密麻麻全是兔子，草都快被啃秃了…… 季尽赶紧把成年的兔子塞到仓库里，这些可都是麻辣兔丁红烧兔头啊。 空间的兔子个大肉肥，季尽边放边想着各种兔肉的吃法，矜持的咽了咽口水。 最后是禽类，除了鸡以外，其他禽类养着都是为了吃它的蛋。 鸡生蛋，蛋生鸡，每天产的蛋都比前一天多，仓库只自动存入没有受精的蛋。为了防止鸡泛滥成灾，季尽赶紧把所有蛋都放进仓库，鸡也放进了大部分，只留下五六只继续鸡生蛋蛋生鸡。 鸭子这边也是如法炮制。 对比鸡蛋，鸭蛋当然得做成咸鸭蛋和皮蛋才好吃，而且还能储存更久，罐头厂库存里有大量盐，刚好可以用来腌制咸鸭蛋和皮蛋。不过现在她没太多时间做这些，只能先把鸭蛋存到空间里，等闲了再来腌制。 蛋类里季尽最爱吃的还属鹌鹑蛋，生完蛋的鹌鹑烤一烤味道也很好，可谓是物尽其用一点儿都不浪费，直接送它们一家老小团圆。所以季尽养了很多鹌鹑，它们个头小也不占多少位置。 美滋滋的把鹌鹑蛋放入空间仓库，也算实现了一把鹌鹑蛋自由。 最后是水里的东西，鱼虾蟹蚌，这些还没大量养殖，除了最开始放进去的鱼和虾，后来季尽补充了点泥鳅大闸蟹河蚌一类的淡水河鲜，现在仓库里也只有这些品种。 值得说的是季尽在养殖的过程里发现现在出现的两条河流，一条是淡水一条是咸水。这不就说明空间里既可以养殖淡水河鲜，又能养殖海鲜产品，咸水的那一条河大概率代表的就是海水养殖，不过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去海鲜市场，得等雪停后再去。 第32章 空间能量 第二天醒来头晕乎乎的，季尽用电子体温计量了一下，386c，发烧了。 吃了一颗退烧药，干脆躺在被窝里刷手机。 “最近感冒发烧的人好多。” “医院到处都是咳咳咳咳咳咳，吓得我拿完药就跑。” “得备点药啊，这大雪气象局都说不出啥时候会停。看十五日预测不是雪就是雨夹雪。” 季尽灌了一大口热水下去，总算觉得身体好了一点。家里退烧药不多了，但是现在别说处方药，就是普通药也一次性买不了多少。 查得严，就是有认识的人都不好使。 不知道超市那批货里会不会有……季尽用手机联系了超市那边的负责人要了一张物资清单。 “季小姐，这批物资已经堆积超过两个月，有一些冷冻物品一直存放在冷库里，这是电费清单。” 季尽看着两张单子一齐被送过来，电费那张上一长串的零…… 头怎么又晕了…… 算了，她现在有钱，付得起！ 季尽把钱转给对方，顺便让对方去联系中介，要把超市卖掉。 对方刚收下钱就看到季尽给的要求，一愣：“季小姐，这几处超市地理位置绝佳，如果开业，生意不会差的。” “而且您还要求一次性付款，这样价格会被中介压得很低。” 季尽吃了点牛肉粥才慢条斯理回复对方：“没关系，你让对方挂上去，可以比市价再低一些，但是要快。货我过两天安排人去拿。” 季尽翻了翻物资清单，这家超市规模算比较大的，什么都卖，除了常规的时令鲜蔬、肉蛋海鲜、烘焙熟食、零食酒水、家居厨房、数码服饰外，还有书店咖啡店美妆区和药品区，不过药品主要以保健品为主，像什么维生素钙片比较多，处方药虽然也有，但是不多，而且售卖的话还得重新办手续。 以前季尽就经常生病，免疫细胞很活跃，这次冬季大流感她烧了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病好了，大雪也停了。 病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去几家仓库收库存。 刚巧中介那里有有意向的消息，季尽和对方加了联系。 对方想买，季尽想卖，价格谈的很快，季尽当时拿到超市是7亿的估值，这段时间大雪封路，各家储备消耗很快，雪一停，纷纷拥进超市采购，超市估股值都呈上升势，所以季尽的超市还涨了，不过因为她要求快，所以最后还是以税后7亿的价格成交，相当于季尽直接套现了7亿，就是钱要陆续到账，不过这也给季尽空出了收货时间。 季尽马不停蹄赶往仓库收货，将近十个亿的仓库，最值钱的就是一批金银钻石珠宝，这些被季尽单独拿出来放在了陨石空间。都说乱世黄金，到时候要是真乱了，那不管是电子钱还是纸质钱都得作废，可能只有金子还值点价。 当然，这个乱世能不来也是最好的，她还能靠这些钻石珠宝回点血。 空间仓库很智能，东西都放在第一个仓库格子里，这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空间里又多出来了一条河，季尽尝了一下水的味道，是淡水。这条河和农田旁原本的河道一起隔出了一块土地。这个地区别于农田的草地，而是灰白色类似水泥地一样的质地。 加上这一块新开采的土地，空间已经有三块地了，被三条河包围着。 季尽从悬浮桥往下走，能看到这块地的走向和农田区一样，都是呈60度角往外延伸看不到尽头，但是就在比较近的地方有两座房子，一栋高入云霄，一栋只有一层。 季尽先走近一层的那栋房子，门是关的，推不动。 那栋高的倒是可以推门进去，里面摆着东西看起来很熟悉，这不就是季尽放入空间的那些嘛，季尽核对了几样后心道：原来这房子是实体化的仓库。 就是不知另一边的房子是做什么的。 看来这个空间还在慢慢升级中。 同时，这也证明了空间不需要陨石能量也可以自行升级，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空间升级了呢…… 季尽把眼神移到仓库里，开始一点点盘查仓库的物资，一样都没少……空间并没有吞噬她放入的东西。 电子屏上闪闪发光，季尽摸索了半天总算在种植区块上看到一个小充电条，这个条是空着的，看样子是因为空间升级而消耗光了能量。 季尽从第四仓库里拿出一块陨石碎片，碎片进入空间消失不见。 而电子屏上的能量条并没有变化。 奇怪。 季尽退出种植区，总页面上的能量条却是有进度的。 难道能量条是分开计算的？ 种植区的能量条代表的是种植区，那这样，其他区域也应该有能量条。 季尽退出种植区进入养殖区，果然，养殖那里也有一个小小能量条，同样是空着的。 难道因为她进行了种植和养殖行为，这些能给空间提供能量？ 最近她种东西的量的确很大。 为了加快储备，加上放假有时间，她基本一有时间就进空间里撒种子。 空间作用下，所有东西都生长很快，可以说每天都能收货大量农副产品。 如果说这些行为可以产生维持空间运作的能量…… 那岂不是太好了，她正愁陨石碎片难找。 现在碎片已经引起官方注意，如果贸然去找，很容易被发现……怀璧其罪，现阶段最重要的是低调。 有多少人能抵得住空间的诱惑？ 父母给的那些陨石碎片她又不敢大批使用，毕竟不是同时期的碎片。 而且那批碎片中作为储物空间的那一颗是经过打磨的，碎片一定还有其他用处，她想留着未来研究看看。 如果能靠种植养殖获得能量，那就太好了。 慢一点就慢一点，至少也有了盼头，关键是安全，免除了空间暴露风险。 有了这个发现后，季尽心情愉悦，仿佛开盲盒有了保底，干劲充足。 这下，季尽除了必须和外人联系外，基本扎进了空间。 趁现在有空，多弄点能量。 这段时间，季尽还联系了施工队改造别墅。 空间被季尽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实世界的家也不能落下。 对方给的方案让季尽一通增改，主要是调整加固安全方面。 “别墅的前后围墙凿掉重塑，要用最坚硬的材料，顶上得连铁丝网通电；三楼顶部要做一个阳光房，玻璃用多层防弹的；所有门和通道都要加装摄像头；前院再挖个鱼池……” 施工方一脸惊讶的看着季尽，这是改造别墅吗？这明明是在改造监狱啊…… “做密室逃脱用的，就按我说的来。”季尽没过多解释，反正现在有钱人的癖好都奇奇怪怪的，她钱到位，对方自然会给他做。 给钱的是大爷，何况季尽还不小气，大雪天每个工人每天都加发红包，看过材料后也没砍价，是个心里有底又大方的老板。 施工队对季尽的要求自然全都满足，只会好不会差。 …… 第33章 末日 最近天气还是很冷，不过雪停了。 正好趁着别墅改造的几天回学校拿一下材料。 去学校之前她还得去一趟海鲜市场补货。 空间里的几条河不能浪费了，鱼肉可是优质蛋白质，还有她爱吃的虾蟹，这些买起来都不便宜，当然得多多养殖，争取早日实现海鲜自由。 雪后，海鲜市场刚开张没多久，人还不是很多，季尽去的点又是白天，比较冷清。 虽然雪停了，但是温度依旧在零下十度，这对于南方来说算是难见的低度。现在北方已经到零下三十多度，是真的冷。 市场里摊贩都裹得厚厚的，清一色黑色羽绒服加围裙。 季尽先找了一家看起来规模最大的店。 小龙虾10块钱一斤，果然，不是小龙虾丰收季节，价格还挺贵。又瞧了瞧其他的货，其实季尽大部分都不认识，主要是平时吃不起，所以也就见得少。小时候生活在偏内陆的省份，没有海，也看不到什么海鲜，之后到h市，虽说临海，但随着近年来人们对海鲜的追捧，大部分野生海鲜受捕捞影响，族群严重减少，甚至到绝迹的地步，海鲜价格也变得扑簌迷离起来，以季尽的经济水平平常是不怎么吃的。 香螺、花螺、大海螺、黄金螺、扇贝、青贝、梭子蟹、生蚝、象拔蚌……这些还算是能叫得上名字，其他的季尽完全不认识，干脆让老板每种拿10斤。 10斤的量放在凌晨不算多，但是现在大中午的，就是1斤的散客老板都会接，更不要说季尽要的种类还多，加起来也是大顾客的量。老板笑呵呵的帮季尽打包好，还给季尽介绍道：“小姑娘要是想要找人加工，我可以给你介绍，绝不多收钱。” 一般海鲜市场都有加工店，不过加工费都很高，收的很黑。 季尽来之前就做了功课，利落拒绝老板，只让老板帮忙搬了一下货。 还好她的代步车原本就是用来给蛋糕店进货的，后排可拆卸，连上后备箱，塞的满满当当。 季尽开回学校的中途就把东西全放到了空间仓库。 一趟海鲜市场给钱包瘦了个身，不过收获多多。 把东西分类放到淡水和咸水两条河里就不用管了，等成熟后捞起来，就能海鲜梦想成真。 ------ 学校里倒是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回来考试的。 回到寝室，没想到沈梨也在。 “宝，期末又是要观察记录，只能靠你了。”沈梨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和她打招呼。 季尽愣了愣，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应该没发烧，有点不放心道：“病了？” 沈梨点了点头，“前两天出去滑雪，有点冻感冒了。” 这么大雪天还出去玩，不感冒才有鬼了。 季尽无奈，给沈梨烧了一壶热水让她喝下去。 期末材料也是她把两个人都领了回来。 研究生宿舍的基本全回来了，都是参加考试的。 雪一停，落下的课都得补上。 路过食堂，里面人挤人，全是本科学生，他们现在还有课，期末比研究生要晚，而且也不能随意离校。 季尽给沈梨打包了一份食堂的蒸蛋。 走回宿舍的时间，感觉天气又冷了很多。 季尽坐在电脑面前把材料录入到电脑里，逐条整理分析，沈梨也有了力气，打开笔记本做作业，鲜少的安静。 弄了两个多小时，季尽起来倒水，路过沈梨的位子，发现对方在看视频，看来是她高估了沈梨…… 就这一会儿功夫，沈梨接了个电话，语气激动：“傻逼，我警告你，别来烦我。” 季尽回头，发现沈梨坐在桌子上，神色已经没有中午那会儿的病弱感，骂得很有精气神。 “你小说看多了，还囤吃的，笑死人了，老娘没时间陪你聊天。再见您。”沈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被气得一下子就按断了通话键。 囤吃的…… 季尽有些犹豫的看向沈梨，沈梨朝她摆了摆手道：“一个丑男人。就上次那个……那个头发红色的，非打电话让我囤点吃的，说什么世界末日要来了。” “我信他个鬼。当我三岁小孩吗，无语。”沈梨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干脆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季尽愣了一下，末日……虽然她一直有所准备，最近发生的事情无论哪一个都很不真实，先是得到空间，然后继承天价遗产……还有现在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末日的说法。 季尽有心想多问，但是想到沈梨对对方的不耐烦，还有这次回学校，沈梨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微的变化，便算了。 不过这也给了她足够信心继续囤积物资。 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好，至少她做了准备，哪怕末世没有来，她也不过是按部就班生活，甚至有空间在，她可以活的比之前还好。 季尽打开手机看了看温度，室内开了空调还好，室外已经到零下十五度。 “要命了这个鬼天气。” “谁说不是呢。” “南方为什么不供暖啊，真的很冷，冷到骨头里。”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却在南方冻成了狗。” “楼上笑死，有本事北方室外比划比划啊。” “要是开太阳就好了，还能去外面晒晒太阳，家里真的冷死了，穿两双袜子都冷。” “额，感觉这雪没完没了了，又开始下了。” “我竟然开始怀念夏天，呜呜……” …… 季尽特意锁了阳台门，空调也打高了好几度，但还是很冷。 寝室的电压支撑不了暖风机，沈梨躲在床上用手机和人聊天。 季尽干脆也早早洗了澡上床，拉上床帘，盖上被子进入空间。 现在季尽已经可以做到人在空间里，同时分心用电子屏看空间外。 早上放进空间的东西已经成熟了一波，尤其是虾，当时买的里面有带籽的，这会儿淡水河里多了很多新出生的小虾，季尽把成熟的那批捞到仓库里，挑了几只出来开背，去掉虾线，加入料酒和盐腌制。 之前炖煮的牛骨汤已经软烂入味，季尽把之后要卖的盒饭打包起来。 盒饭里用的米是之前超市里的大米库存，一次蒸上一大桶，能用很久。 空间的保鲜功能真的太好用了，蒸好的米饭放在仓库里，下次拿出来还是刚蒸好的模样。 便当里的蔬菜不是固定的，全看季尽从超市库存里捞到哪种蔬菜，就用哪种。 六两饭配一份带汤汁的牛肉，再带点蔬菜，虽然很简单，但肉的分量很足，季尽摆盘又好看，店铺里的评价全是好评，每天都能卖掉几十份。 算下来，只有牛肉是季尽实实在在花钱买的，其他大米和蔬菜可以不算成本，反正有了空间产出的米和蔬菜，她自己是不可能去吃这些了，放着也是浪费。而牛肉当时是以团购价买入，价格很便宜，这样算下来一份便当的利润着实可观。 一天的收入能有个一两千，算是季尽最近的稳定收入来源。 有钱心里才踏实。 第34章 红雾 后半夜，季尽觉得口渴，从床上爬起来，摸到枕头上有一滩水，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手机打开照明选项，不仅枕头，连床单被子也都湿漉漉的，因为穿着睡衣没感觉到，这会儿灯光下才发现。 季尽拉开床帘，那头沈梨也醒了，嘟囔了一句，然后就是一阵碎响，紧接着大喊道：“卧槽，我尿床了——” 季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爬下床拉开窗帘，外面无月无星，路灯下，一团团红色雾气诡异弥漫。 季尽快速检查阳台窗户，然后打开寝室的灯，暖黄的灯光冲淡了红雾给人的第一眼心悸感。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季尽再次到窗边，有了室内灯光，外面的红雾更加明显，不止路灯下，灯光所能照耀到的地方，简直到处都是。 “尽宝？”沈梨也发现了不对，快速爬下床。 “外面有问题……”季尽看着那些飘荡的雾气，寝室楼下绿化带的植物基本全部被笼罩，阳台上没有遮挡的两盆绿植上也缠绕了一团团的雾气，红与绿交织在一起，看得人心惊。 沈梨立在季尽边上，看着窗外景色直接愣住。手机恰巧在此时响起，响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接听，都没看来电显示。 “梨子，别出门。” “啊……你……我知道……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外面为什么会……”沈梨说的断断续续，带着哭音，掩盖了手机那头的声音，季尽只模模糊糊听对面又说了几句才挂掉。 沈梨情绪失控。 季尽皱眉，窗外的一切实在过于诡异。 就好像是末日…… 停住，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季尽还是不希望末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 季尽环顾寝室，她们所在的楼层是五楼，一个不算高，但是如果跳下去大概率伤残的高度。 窗外的红雾借着雪色笼罩，仿佛一张缠着迷烟的大手覆盖在云层之下。 冷静。 季尽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手机。 万幸，还有信号。 虽然网速不太好，但总归能和外界联系。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沈梨的哭声停顿了一小会儿，然后迷茫的看向季尽，“怎……怎么了？” 季尽朝她摇摇头示意别说话。 沈梨打了个嗝，哭声小下来，学着季尽打开手机上网。 这些红雾太奇怪了，窗外的雾气缠绕在绿萝的叶子上，绿萝没有任何反应…… 季尽用手机拍了几张图，然后打开社交平台。 搜索直接炸了，热榜上全是关于红色雾气的沸点和爆点。 甚至有博主博眼球开了直播要雾气里一游的。 似乎，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发展。 季尽心里镇定下来。 随手点进一个直播间，画面胡乱晃动着，似乎摄像头正被主人随意摇晃着。 大约一分钟后，摄像头才静止下来，出现了一张人脸，弹幕滚动的很快，眨眼覆盖人脸。 【博主快试试啊——】 【嘻嘻，好期待。】 【搞什么，等半天了。】 【博主什么防护都不做吗？】 不知是天色原因还是因为没开滤镜，镜头里的场景过于昏暗了，显得人背后的那片红雾更加诡异渗人。 镜头又晃动了一下。 弹幕如雪花飘过。 【人呢？】 【窝草】 随着弹幕密集覆盖，画面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摄像用的工具像是失去了支撑，啪嗒掉落在地面。 随着“砰”地一声，画面彻底黑屏。 只留下一串“？？？”的评论。 【搞什么飞机】 【绝了，咋回事啊】 【封了？】 留在直播间的大家像是一口气被遏在喉咙口。 “我刚从另一个直播出来，太血腥了……那个博主戴了个摩托车头盔就往雾里冲，直播间里全是血……” “这个博主怎么样了啊？” “我还想看博主肉体穿红雾呢，咋封了？” 有其他直播间赶来的，说的振振有词。 不过大家明显不太相信。 “哦米豆腐。” “真的假的？” “擦，刚才也没血啊。” “呃，博主人没事。” …… 季尽忍不住摸了摸胳膊。 那头沈梨拿手机的手都是抖的，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季尽收回目光，又翻了几个直播间。 全被封了。 “这个雾气不能沾皮肤的，我有朋友吃宵夜回家蹭到了一点，肿了，一条胳膊肿成三条大小，直接被急救车拉走。” “楼上说的真假啊？” “我邻居半夜起来收衣服，胳膊伸出去以后就烂掉了，打了急救，一直占线忙音……” “楼上你这个就有点假了，哪有人凌晨三点收衣服的啊。” “不信的你们有本事自己试试啊……” 其中一个直播间似乎刚封，里面的观众还没退完，聊了起来。 季尽一点点翻下去，越看心越凉。 触碰会起反应的雾气？ 不由转头看了眼窗外。 漆黑夜色里，淡淡的红色若隐若现，仿佛烛光萤火染在一块延展的黑布表面，违和透顶。 “请各位同学关好门窗，不要外出，保持网络通讯。” 一年都用不到几次的校园广播突然连播三次。 “啪嗒——” 沈梨手机从床上掉了下来，正好掉在季尽脚边。 季尽抬头看，沈梨似乎愣了一下，呆呆看着她。 季尽没说话，弯腰捡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备注是“哥哥”。 沈梨并不是独生女，家里有个大她几岁的哥哥。 季尽把收集递还给沈梨。 沈梨顿了一下结果，神色有些尴尬，“谢谢。” 季尽点了一下头。 她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季尽把目光放回手机，按了一下搜索，只看到零星几张拍摄皮肤发红发肿的图，大部分下方描述可怕的图都裂掉了，但光是红肿的几张也足以让人心里不适。 根据发图人描述，这些人都只是沾了一点点雾气就变成这样。 想到直播间那个完全没有防护措施就迈入雾气的人。 季尽背上一凉。 反应过来，短短十几分钟里，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第35章 可能是霾 沈梨在一旁继续和人通电话，声音压的低，似是不想让季尽听到。 季尽也无意去探听，目光搜寻了一遍寝室，然后把几个空桶拿到卫生间，一次性打开两个水龙头接水。 接水的功夫，季尽冷静下来，打开班级群开始编辑信息，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快。 。：可能会断水断电，大家做好水源储备。 孟美：窗户一定要记得关啊，太可怕了。 吴版：开个接龙，大家把能想到的点都罗列出来，群里不要刷废话。 1、可能会断水断电，记得接水充电 2、关闭楼道窗 3、和亲友保持联系 4、不要散播不实谣言 …… 最近期末考试，大部分学生都在学校，这会儿估计全被困在寝室里。 人们的第一反应是，还好雾气出现是在半夜。 如果是白天，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突然走出室外—— 所有人都不由在黑夜之中倒吸一口冷气。 三个桶接满后，沈梨从床上下来，似乎哭过，眼角微红，季尽把沈梨那一桶水递给她，然后拿出烧水壶开始烧水，趁沈梨进卫生间的功夫，季尽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登山保温壶、一个热水壶、六盒牛奶、一包五斤重的牛肉干、一袋方便面和一箱苏打饼干。想了想，还是拿了六瓶胡萝卜汁出来。 以沈梨的性格，看不出胡萝卜汁的特殊。 拿东西的时候季尽也很苦恼，只能挑着速食拿，不能拿空间产物 。她一个人的时候还好，要是有其他人在，还真是容易被怀疑。 把这些东西控制在刚好能放入一个背包的范围。 沈梨那边又响了几个电话，从醒来开始一直没停下来过。 季尽看了眼充电板，把几个备用充电宝都拿出来插上。 等几壶水烧开，天也亮了。 雪化了，竟出了太阳。 明明前一天还有遍地积雪。 h市已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其实不止h市，整个蓝星都有一段时间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光照。 窗外红雾并未散去，从季尽的位置往下看，视野里红色缭绕，连往常下方最明显的一颗银杏树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观察久了，季尽发现阳台上的绿萝也渐渐看不清起来。唯一露出的几片叶子上有着粉色颗粒…… 颗粒？ 怎么会有颗粒？ 是雪吗？ 季尽摇摇头，昨夜里并没有下雪…… 季尽走到窗边仔细看了看。 那些颗粒像是粉尘，很细小，如果不是绿萝离得近，叶子颜色特别绿，映衬的那些粉色特别明显，一时间还难以发现。 或许，这不应该称为红雾，而有可能是红霾。 雾是液体，而这红色的东西似乎是固体，更像霾的结构。 沈梨的心情不是很好，昨晚从卫生间出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她平时不怎么住宿舍，寝室里的桶和盆还是当初学校统一发的，季尽帮她把水放在洗脸台边上，顺手把很久不用的洗漱杯洗了也灌满水。 附近的基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响，网络信号波动，时断时续，季尽干脆专心研究起门口那盆快“消失”的绿萝。 昨天还只是在寝室外围弥漫的雾霾此刻正不断往窗户边拥挤过来，仿佛数不清的藤蔓一点一点缠绕住寝室楼。 这样的红色大网不仅覆盖了每一栋楼房，小到街边绿色的垃圾桶，大到h市地标建筑高塔，无一不被这张网笼罩吞噬。 …… 这个红霾既然会和人体皮肤产生反应，那是不是也会吞噬植物？根据白天得到的消息来看，皮肤触碰红霾后反应很快，几乎是碰到瞬间就会发红发肿，几秒内就可能产生溃烂。 但是目前来看，植物好像都没什么反应，那盆绿萝并不见萎靡。 就算红霾会影响植物，看起来影响力也不是很强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目前看来。 季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盆绿萝上。 这么一小盆绿萝虽然快被红霾完全“吞噬”，但还是能在红色之中看到一个大致轮廓。 要是能把那盆绿萝弄进空间就好了…… 阳台门离绿萝大概05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放在平时，只要拉开阳台门，人甚至都不用出去，伸手一拿就可以把绿萝拿进来。 现在，雾气基本已经贴上了玻璃门，湿冷的感觉就算是隔了一层玻璃也让人头皮发麻。 空间又偏偏一定要触碰才能收入。 季尽不打算放弃，看了眼门旁的晾衣杆，又估测了一下红霾离门的距离。 那边沈梨时不时看季尽几眼。 沈梨看季尽摆弄了半天没明白她在做什么，又看了眼手机，干脆一拉床帘继续通话去了，正好方便了季尽。 季尽在空间里翻了半天，找到一双加厚的塑胶手套。 既然玻璃门和窗户被雾霾沾上没什么事情，差不多材质的东西问题也不大。 这已经是空间里能找到的最厚的手套，季尽动作很快，拿起门边的晾衣架，一手迅速开门，将晾衣杆斜向上朝绿萝盆底部一捅，雾霾里的花盘动了一下。 季尽心提到嗓子眼。 就怕红雾之后会出现奇怪的东西。 但还好，还是那盆熟悉的绿萝，她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那盆。 阳台门只留了人手可以伸缩的宽度。 季尽利用衣杆作为媒介，绿萝顺着衣杆滑到门前刚好被门缝隙卡住。 季尽人还在门里面，手和身子都没超出玻璃门，只有晾衣杆在外。 绿萝的盆进来了一点，季尽赶紧用手套碰了一下边缘。 成功了！ 感受到空间出现绿萝的那一刻，季尽手上的手套和晾衣杆也都同一时间被她塞入空间。 玻璃门被迅速关闭。 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 沈梨甚至没注意到玻璃门开关的动静。 季尽深深吸了口气。 抹了抹脑门，全是汗。 季尽看了眼沈梨的床铺，隐隐约约有哭声和说话声，无意去听，季尽到浴室洗了个澡才爬到自己床上。 奇怪，找不到绿萝。 绿萝进入空间后难道消失了吗？ 季尽愣了愣，仓库里完全感受不到那盆绿萝。 但是刚才她明明是直接把绿萝放到仓库里的呀。 甚至怕绿萝上的红霾污染空间，连桥上都没让它呆。 平时季尽收入新东西，总是会先放到桥上，然后才盘点入仓库。 绿萝上沾了雾霾颗粒，她不敢赌，直接让绿萝进了仓库。 反正空间放进入如何出来也如何，不用担心雾霾颗粒会如何。 但是现在仓库里根本就没有绿萝。 季尽走到桥上，点开电子屏，找到仓库模块。 咦，那盆绿萝竟然呆在第四仓库，也就是放陨石碎片的仓库找到的它。 怎么会到这个仓库里，按照平时空间的分类法，这种纯粹外部的物质应该是进入第一仓库才对。 季尽走到四号仓库，绿萝被摆在一个橱柜里，没有红霾的缠绕，显现出它原本的样子，绿色的，生机勃勃的。 季尽朝叶子上看，基本每一片叶子都有很多红色颗粒物体，很细碎，如粉尘一般。 绿萝的精神状态很好。 那些粉色颗粒像是附着在上面，似乎随意一拍，就会掉落。 但是她现在不敢直接对这些粉尘上手，只能先放着了。 从空间出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一个晚上没睡，一直在空间里盘点东西。 季尽喝了一大杯热水下去，发现温度在上升。 看了眼空调，关闭状态，之前还是开着的。 可能是跳掉了，估计是电力压力太大，灯没有灭，应该还有电，但插线板的充电宝显示充电停止，应该是两条线路不同，负荷大的那条已经断了。 翻了翻聊天群，刷屏似的消息。 “谁有充电宝啊，99。” “早说了要充电啊，随时可能断的。” “靠，昨晚复习太晚，直接睡到现在。错过了。” “别搞得很遗憾，这雾没散呢。” “呜呜呜，现在怎么办啊，干等着吗？” “我要饿死了，没吃早饭，午饭也没个着落。” “破网，现在才刷新出来。” “世界末日了吗！” 学校总群因为没有老师，显得很活跃，消息一条挨着一条蹦出来。 季尽略过那些没用的废话。 “有没有气象的同学出来说几句啊。” “超出专业认知了。” “这个雾气会杀人啊啊啊啊，昨天看到一个死人的视频。” “更正一下，这个应该不是雾，是霾。” “不管是雾还是霾了，最主要是这个东西会不会自动消退啊。感觉全世界都是这个东西。”【配图】 “这个颜色真的太诡异了，和血一样，好恶心。” “别随便比喻啊，有人在吃饭呢。” “撤回！快撤回！” “兄弟别吃独食，分我一点，我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能倒是能，就是你能过来拿吗？我在桃源7单元。” “我在梨源，哭了。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北区的梨源，你在南区的桃源……” “笑死，你们就是在一个源，不是一个楼的敢出去吗？” …… 大学生这种物种，有时候也不知说夸他一句临危不乱，还是损他一句没心没肺。 至少目前来看，能在群里活跃的，大多心态还算正常。 倒是沈梨，自从回学校后，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点什么。 “要吃点东西吗，有牛奶、牛肉干、方便面和饼干。”季尽轻拍沈梨的床尾问她。 沈梨有气无力，显然没什么胃口：“不用了，我再睡一会儿。” 声音里带着点哭音。 季尽担心她生病，拆了一瓶胡萝卜汁送上去道：“吃不下喝点东西也好。” 沈梨没反应。 季尽叹了口气。 沈梨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还是这样消极，她和沈梨关系向来还可以，但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一年。 沈梨是个自来熟的，人很热情，报道第一天就和她混熟了，一些活动时长会叫上她一起。 可有时候太自来熟了，就难免让季尽招架不住。 好在沈梨是个心大的，而且三观没太大问题，总的相处上来说还行。 唯有一点，沈梨碰上事情以后就会表现得很怂，说白了就是嘴巴很行，但也就嘴巴还行，行动上很迟钝。 就像之前她叫季尽去见李相冬他们，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如果季尽不去，她可能会有点不开心，之后还会埋怨一下季尽，但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那次季尽去了，结果被一群人捉弄，沈梨并不敢当面维护季尽，性子很怂，但后续也明白是非对错直接甩了男友。 所以这也是季尽沉稳，沈梨大大咧咧，两人虽然性格完全不同但关系一直还可以的原因。 这次沈梨的情绪明显不对。 之前两人也有过意见不同的时候，大多是季尽没按沈梨的想法来，沈梨闹小脾气，但后续季尽给个台阶，沈梨大多见好就收。 不像这次，季尽凑上去了，沈梨表现得很抗拒。 季尽想了想，大约是那次聚会之后，两人就没碰过面。 聚会的时候，沈梨还热情的向她介绍闺蜜…… 想到对方是李相冬的表妹。 很大可能从李相冬那里听说过她，李相冬知道她，那他的表妹猜到她就是季家那个一直流落在外的孩子也很正常了。 季尽叹了口气。 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候。 而且沈梨似乎也并不只是因为她瞒着这件事而疏远她。 不然，回寝室的时候，以沈梨的性子，大概率会直接质问她。 然而沈梨现在完全是逃避的状态。 成年人的交际，总是或多或少因外界各种元素而变得不坚定。 有些人有些事，或许会因为立场而不得不改变，有些距离，也就无形之中愈见远去。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失落。 第36章 停工停学 很多人都以为这次的红色雾霾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过不了多久会和普通雾霾一般随时间而退去。 然而一直到第一天白昼结束，红霾依然肆虐。 整一个蓝星都被淡淡红色笼罩，仿佛置身在雾海之中。 城市被迫停工。 一开始还有无良老板逼迫打工人无论如何都要到公司加班，直到网上伤亡报道越来越多，一开始还能删掉捂着，后来实在删不完，才发出公告让大家远离雾气，除特殊工种外，停工停学。 网上忧心的人逐渐增多。 这还是现代文明记载以来发生的离普通人最近、范围最大的一次自然气象灾害，几乎所有地方都被这个莫名出现的红色雾霾所笼罩。 根据卫星拍摄画面来看，蓝星表面隐隐泛红，那些雾霾不仅在城市的上空出现，甚至在大气层与云朵缠绵，粉尘附着着气体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不会真的世界末日——】 【(⊙o⊙)…还好，只要不出去就行了。】 【楼上说的这么轻松，你在家呆着不用吃饭不花钱啊？】 【上次限电囤的吃的终于派上用场了，哈哈】（晒图） 【我屮艹芔茻这么多吃的。】 【我家也囤了，够吃一个月。】 【没想到啊，所以说准备还是有用，万一就用上了呢。】 一时间，全民又开始了网上晒存货比拼。 一旦人闲下来，少不得弄些娱乐，直播成了这两天最火的项目。 如果忽略时不时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声，那一切似乎还算在可控之内。 雾霾目前造成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首先，霾蔓延的速度很慢，这就给了大家反应时间，官方那边的措施似乎挺到位的，至少目前水电虽然有限制，但并没有完全断掉，甚至网络信号也还能时不时保持顺畅着。 其次雾霾的杀伤力表现的过于强大，只要痛觉没失灵的人，在受伤那一刻都会反应过来霾有问题，忽略一些猎奇心理的人群，能减少很多不明就里进入霾的人员的伤亡。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霾目前来看是没有腐蚀性的，也就是说应该有大部分材料都能做成防护品，只要隔绝它们就能保证安全。 就像季尽之前用的那个棉手套，除了沾了一些颗粒外，什么问题都没有，不过手套进入空间以后是在一号仓库，表面也没有那些颗粒了。 有这些条件加持下，清除霾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这是季尽的理想推论，目前救护车频繁出入，肯定已经造成了大量伤亡，而且万一……这个霾还会产生异变，那可能末世就真的来了。 季尽总觉得这些霾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心跳不免加速了几下，太阳穴也突突的…… 季尽关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 沈梨没要她给的东西，季尽自己挑了块牛肉干，又喝了一瓶胡萝卜汁。现在外卖肯定没希望了，就算官方能弄明白雾霾里的颗粒物质开始清除雾霾，也需要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大家只能尽力照顾好自己。 极端气象灾害下，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免疫力下降，所以蛋白质维生素不能少，牛肉和胡萝卜汁正好满足这两个条件，季尽又偷偷从空间拿了一瓶维生素出来放在包里。 季尽在的寝室在五楼，此时水压已经有点供不上来，水龙头打开流出的水细细一条。 季尽把之前烧开的水灌到热水壶里，空出来的桶继续接水。 昨晚断电后，后续又来了电，但电压有限，烧不了热水，还好季尽空间里本身就储备了很多热水，沈梨又完全不关心这些，就是到时候她偷渡一些热水出来，她也发现不了。 晚饭时间，沈梨也没下床，她自己的吃的不多，大多是一些减脂小零食，不过沈梨本身胃口不大，吃的也少，一天过去，并不饿。 季尽劝也劝过，东西也给了，对方不领情，她也不至于多次贴上去，便也早早上了床。 沈梨不让关灯，季尽拉上床帘进空间洗了个澡，把这两天的空间产物该放仓库的放仓库，该加工的加工。 能量条又小小的涨了一截。 第37章 停水 过了一天，季尽也不像第一个晚上那样紧张了。 既来之则安之。 她可是有空间这个大作弊器在手。 而且她趁雾霾前把超市还有罐头厂的货都放入了空间，除了房子和厂房这些不动产外，其他东西都在身边，安心不少。 刚好趁着这几天出不去，季尽可以在空间加工各种产品。 之前在空间，都只是进行一些简单的种植养殖和收获，最多也就是为了蛋糕店做了胡萝卜汁和牛肉便当，现在有时间了，季尽就开始规划起来。 首先是她最爱吃的牛肉，卤牛肉、炖牛肉、牛肉干、牛排、牛肉饼……各式各样的牛肉，只要是牛肉她都爱。拿到空间这段时间以来养的牛，光成年的就有上百头，公牛一成熟就会被季尽存入仓库，拿出来宰杀也很方便，不需要季尽手动杀牛，空间有杀死任何季尽存入东西的权限，季尽只需要处理牛肉就可以。 不过处理整一头牛也实在是一项大工程。 庖丁解牛看着简单丝滑，操作起来又费神又费力，季尽只能简单的先把牛肉和牛骨分开，然后再拆分出肩肉、牛颈、上脑、里脊、牛胸、牛腩、牛腱子，分开存放，方便以后取用。 为此，季尽还把蛋糕店的烤箱都放进了空间，超市存货在手，里头应有尽有。季尽找东西的时候干脆每种电器都拆了一套放到悬浮桥上，搭建出了一个简单的厨房操作间。 两面储物架围搭起来，电磁炉煤气灶放一边，另一边放烤箱蒸锅和常用调料，中间空出一大个台面供季尽操作摆放东西。 事实证明，这些电器还是有必要的。 也不用担心有没有电的问题，空间电子屏的电哪里来的，她的电器就从哪里弄电。 一头牛，季尽拆到了半夜，这还是之前她拆过几次有经验的情况下，手动实在是费力又费时，要是空间能自动拆肉就好了。 既然空间是消耗能量运行的，肯定是能做到的，只是目前看来，这个功能还未开发出来罢了。所以季尽也没大费周章，只打算弄一些近期吃的分量出来，已经放到仓库里的那些就等以后再说了。 拆出的牛骨用来炖汤，然后把牛里脊，也就是牛背部的肉拿来做牛肉干，腌制的时间又开了一锅炖牛腩，整个操作台都是牛肉的香气。 还有一部分肥瘦均匀的肉拿来用搅拌机搅碎，做了两大锅牛肉碎，以后包牛肉饺子也好煎成牛肉馅饼也行。 忙起来顾不上时间，等季尽把最最后一锅肉放入仓库，现实时间已经是后半夜。 沈梨床边还亮着，不知和谁在打电话。 季尽往下看了看，沈梨桌上放着的几样吃的没动过，牛肉干整包还在，胡萝卜汁倒是喝完了，充电宝也少了一个。 窗外夜色泛红，恍惚间似乎傍晚落日后的朝霞溢彩。 但这只是第一眼，等仔细看，漫天夜幕，萤星红光，如诡异之火燃烧，就像是一把奇形怪状的剪刀哗啦一下撕开遮天黑布，异色怪点从那细碎接口沸腾冒出。 …… 第二天清晨，季尽醒来，昨天晚上基本没怎么睡，也睡不好。天色仍旧昏昏沉沉，雾霾似红光蔓延天际，阳台玻璃门上湿漉漉的，手机光照耀下，仿佛一滩滩粘稠血迹。 季尽用手抹了一下她这面的水汽，楼下绿化带的植物就像是沉入雾霾化作的水底，偶然一阵风吹过，叶片上的粉红色颗粒吹落了许多，随风飘散。 时间还早，季尽干脆从仓库里翻出几袋面粉，厨师机一开，包起饺子来。 空间的小麦多是很多，问题就在于她没来得及买脱壳机，现在只能望麦兴叹。 还好超市储备里的面粉足够她用。 纯牛肉馅的，选用瘦肉调出来的最香最好嚼，一半用之前做便当留出的牛肉，一半用昨晚杀好的牛肉，再淋上牛骨汤，这样包出来的饺子带汤汁，咬开爆汁在嘴里，别提多鲜美了。 美美在空间里吃了一顿牛肉饺子。 季尽没给沈梨带出来，一来是没办法解释饺子的来源，二来是沈梨情绪不太好，她主动贴上去反而惹人嫌。 放了调料的馅料再加入热油搅拌，太香了，季尽一口气吃了十来个，还放了一堆在仓库里，都用塑料餐盒包好，一个盒子放十个，下次要吃的时候直接取一盒出来，很方便。 寝室还有点电，季尽把昨晚用掉的一个充电宝继续充上电，手机上，消息弹了很多。 她不免想到方陌，医院后，就再没消息了。 季尽想了想还是给方陌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别出门，如果可以，多准备点吃的。 那边没回消息，季尽也没管了。之后有机会，直接把物资准备好给他带过去放心一些。 群里消息一直刷，无非还是在讨论雾霾的事情。 已经过去一天，不能出门，很多寝室里没囤货的人都开始喊饿。 也有三三两两出来问有没有吃的可以分享。 “好饿好饿好饿——” “我也好饿，有没有同楼层的可以贡献点吃的啊，也可以买。” “你在哪个楼啊，我桃源21的，之前放假囤了一箱泡面，可以匀你几包。” “啊啊啊，21的吗，我也21的，你哪个单元，我马上过来——” “加你了，看私聊。” “我草，你是真卖啊，呃，大家要加联系的别问了，一百一包方便面，这是在搞什么？” “一百？？？” “这是真实存在的价格吗？” “什么绝世方便面啊，啥口味的？” “就普通红烧牛肉。” “啧啧，这翻了几十倍啊。” 那个桃源的没再出来说话。 不过季尽猜测还是会有人去买，虽然群里一片岁月静好，甚至因为之前高温限电停过一段时间课，目前大家呆在寝室里心态还能保持住，但这次的雾霾明显和之前高温不同。 高温常见，能灼伤人皮肤的雾霾可不常见。 等官方控制，少说也得几天。 这段时间吃喝都成了问题。 而且现在大学生，有的是钱，不是自己赚的，花起来就更不心疼了。 一百块的方便面，说离谱是离谱，道德层面人很多人接受不了，但饿极了，哪还管得了这些。 还好季尽有空间在。她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沈梨基本和她错开了时间下床，到中午才起来到卫生间洗漱。 季尽注意着外边的动静，来来回回了三趟，第一次是急匆匆的，没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然后又慢吞吞进去，看起来像是拎了什么重物，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然后又急匆匆跑了一趟，来来回回弄了大半天。 季尽在空间里包着饺子烤着牛肉干，边注意着动静，一阵窸窸窣窣后，沈梨又爬上了床，季尽才出空间。 寝室里本来装好的几桶水都没了，只剩下一个桶里浅浅一层。 季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过去了一天半，保温瓶里的热水都变成了温水。 润了润嗓子，季尽本想去清理一下卫生间。沈梨虽然不常在宿舍，但偶尔也会住几天，家里有人收拾惯了，每次她进过卫生间，里面都是一团糟，还得季尽来收拾。 果然，这次里面也都是头发丝，地板上湿漉漉的还有一堆脚印。 季尽看了眼用过的马桶，盖子上沾了一圈水痕，想来外面的水大半都进了下水道。 季尽拨开洗漱池的龙头，一点水都没了。 要么是断水了，要么就是水压不行。 想了想，季尽到学生群里搜了搜关键字“水”。 “停水了吗？” “彻底停了？” “一楼有水吗？” “没水了——” “三楼有水。”【配图】 季尽点开图片，细细一条水流，和头发丝也没差多少。 说三楼有水的人备注桃源24，刚好就是她们在的这栋楼。 季尽想了想，点击对方头像添加好友。 对方很快点了同意。 狸猫猫：你好 狸猫猫：真的可以换到吃的嘛？ 对方比季尽还要急切。 她添加好友的时候备注了，食物换水。 狸猫猫：你那里有方便面吗？【配图】我们接了一天的水，水流速度太慢了，只有这么多。 季尽打字回她：有的，你们宿舍有几个人？ 狸猫猫：我们宿舍两个人。 季尽打字：4包方便面，半小时后我来你们宿舍门口。 狸猫猫：感谢！ 第38章 噩梦 季尽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外面的雾气一点消散的迹象都没。 天空也是暗着的，换做平时，季尽还会觉得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 换下睡衣，走廊里安安静静的。 寝室走廊上没看到雾气，是不是表明雾霾的流动性并不强。 随着咔哒一声，季尽快步到尽头窗边，平时窗户都会开着透气，现在被关上了。 季尽走路的动静不大，一路上寝室全关着，到李路在的那层，在季尽靠近门的瞬间，门就开了。 开门的女生差点和季尽撞到。 “啊，抱歉抱歉。”对方梳着波波头，戴了副黑框眼镜，矮了季尽一个头。 季尽戴着口罩，对着她比了个动作，“嘘。” 她愣了三秒，然后抓着季尽往寝室一拖，轻手轻脚关上门。 “你是那个方便面？” 季尽没在意对方给自己取的称呼，点了点头，把包里装着的四包方便面拿了出来。 看到吃的，李露差点喜极而泣。 红雾出现的那天，她刚返校，急着熬夜刷题，晚饭都没顾上吃。 本打算奋战到天明再去食堂解决早饭，哪想到晚上就出了雾霾。 很久没回寝室了，根本没吃的。 李露就这样和室友分吃几块糖果熬了一天。 现在看到方便面和狼看到羊也没啥区别了。 季尽自带了矿泉水瓶装水，装了四瓶水，走的时候还提醒了一下，“最好别在群里备注住的楼层和单元。” 李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什么，脸色发白顾不上道谢，拿起手机就开始编辑起来。 一来一回，季尽回到宿舍，沈梨仍旧躲在床上没吭声。 季尽把拿来的四瓶水放了两瓶在沈梨桌子上。 “砰砰————” “里面有同学在吗？” 很响的敲门声。 季尽拉开床帘，先是看了眼对面床铺，一阵窸窸窣窣后沈梨探出头看了她一眼，眼眶红红的，季尽才回了外面一声道：“有人！” “我是教务处的老师，现在在发放物资，等我们走以后，你们再开门到走廊里拿。” “老师！”沈梨听到对方说是老师，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就断了，季尽还没从床上爬下来，沈梨已经跑到门前。 季尽看到她要开门，赶紧从床上跳下来。 这几天，沈梨的情绪很不对劲，她根本听不进季尽的话，疯狂扳动门把手。 季尽回来后就把门给反锁了，这会儿沈梨弄的很用力，外面的人都听得见。 本来教务处两个老师和两个物业安保人员已经在敲下一个寝室的门了，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又返回来问她们：“同学，你们怎么了？” “老师，我想回家————” 沈梨不断拍门，状态癫狂。 季尽有点担心沈梨，但是现在她根本不让季尽靠近。 门板被拍得框框大响。 外面老师对视了一眼，看起来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两人示意后面的安保人员上前，然后安抚沈梨道：“同学别怕，冷静。学校已经在安排清理雾霾，几天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现在你需要安静在寝室等待。” “真的吗？” 沈梨听到能回家，安静了下来。 “是的，学校给你们准备了盒饭，等我们消毒完，你们就可以出来拿了。” 沈梨也拍累了，趴在门板上哭了一会儿，然后转回头看了季尽一眼，又回到床上。 季尽被沈梨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 现在网络信号变得很差，群里刷不出消息，也登不上社交平台。 “同学们，已经消杀完毕，可以到走廊取物资。” 大概十分钟后，刚才说话的老师用喇叭通知大家可以打开门。季尽看了眼沈梨的床，沈梨又爬回了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动静。 季尽从空间里取出一套冲锋衣穿上，外套棉睡衣，又戴上帽子和口罩才打开锁。 门锁有点滑，季尽很紧张，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咔哒一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几道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看样子是教务处的老师离开了。 走廊尽头摆了一个塑料架子，只有那一侧的窗户有光，架子上面摆了好几个军绿色的大包裹。 季尽深吸一口气。 “砰——”一声巨响，尽头处的寝室突然冲出一个人，这人正好摔在架子上，那个塑料架子瞬间不能承重散成一片，上面的军绿色包裹劈里啪啦掉到了地上，和那个人滚到一起。 季尽刚踏出寝室的脚就缩了回去，然后飞速关上门。 季尽背靠在寝室大门前回复气息，她看到，刚才那个出来的人趴在地上大喊大叫…… 那个状态太不对劲了，季尽边回想边觉得浑身发抖，突然，她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头皮一麻。 季尽抬头，沈梨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呼——呼——”季尽猛得从床上醒过来，一模额头，全是汗。 好热。 刚才是……做了个噩梦吗？ 中午去拿了水以后，季尽回来躺下，可能是精神过于紧绷了，做了这么个诡异的梦。 季尽灌了一大口水，才平复了心情。 “有同学在吗？”“砰砰砰——” 季尽吓得一个激灵。 差点以为梦境的事情要再次上演。 好在外面的老师声音清晰，真的只是来分发物资。 “我们是教务处的老师，来发物资，东西已经放在你们寝室门口，一人一份。” 说完，也不给她们询问的时间就快步离开。 沈梨还睡着，没什么动静，季尽连续喝了几口水才下床，飞速打开门把东西拖进来。 沈梨出去的动作很快，还能看到教务处的老师和安保人员穿着防护服推着大纸箱在“挨家挨户”放物资。 两个纸盒，应该是一人一个。 季尽把沈梨那个摆在她床边上，拆了自己那个。 一个手电筒、两节备用5号电池、一袋6包装方便面、一袋12根装火腿肠、两盒220l纯牛奶、两瓶450l饮用水和一个急救包，里面是一个医用口罩和一小瓶酒精，还有一卷绷带。 “老师来过了？”沈梨醒了，看到季尽手里的物资包愣了一下，说话声音沙哑。 季尽点了点头。 沈梨衣服都没套，从床上爬下来就打开门飞奔出去，“老师——什么时候能走——” “小姑娘安心等着，学校已经开始在除雾霾了。”回应的沈梨的是几个刚从高层下来的安保人员，他们是去检查天台的，态度不是很好，比起呆在寝室里的学生，他们可是一直在外面跑，危险性更大。一路上还一直有学生大吵大闹，问东问西，弄得他们也很烦。 阴暗的天气和未知雾霾，人心惶惶。 第39章 雾霾浓度下降 好在后来沈梨就安静了下来，把东西收好，然后拆了一盒牛奶喝。 沈梨目光掠过桌上的水，怔了怔，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喝完牛奶又上了床。 晚上，季尽泡了一包红烧牛肉面。 从大学开始，她就没吃过速食，倒不是因为没营养，只是自己烧要便宜很多。 老师来过一趟后，沈梨精神好了很多，可能是两天没正常进食了，闻到泡面味，竟也跟下来泡了一包，水是季尽给她倒的。 沈梨还有些别扭，看了季尽好几眼，张了张嘴，说了句“谢谢”。 季尽搅了搅泡面，又拆了一根火腿肠放到面里闷着，沈梨有样学样，撕了一根火腿肠。 浓郁的泡面香味因为没法通风，在室内久久不散。 泡面主要是就是味道香，料够重，很是刺激味觉。 季尽食量不大，吃了一碗面加一根火腿肠就饱了，一旁沈梨一直用筷子拨面，尝了两口皱眉，对季尽道：“有没有其他吃的？” 季尽把之前拿出来的东西分了一半给沈梨，沈梨拿了胡萝卜汁和苏打饼干，把泡面和火腿肠给了季尽。 “沈梨，你有感觉不舒服吗？” “啊？……我就是太害怕了。”沈梨吸了吸鼻子，错开季尽的目光喝了一口胡萝卜汁，然后端着泡面到卫生间里倒掉。 吃完晚饭七点左右，宿舍楼的灯被关了好几盏，只有一楼入口处亮着。 充电宝电量显示百分之八十八。 季尽从窗边往外望，连路灯都没亮起来，看来是全方面限电。季尽打开电筒去卫生间摸了摸水龙头，还是没水，就是整个卫生间弥漫着一股方便面的味道，混合卫生间本身的味道，就像是在火锅里加了半瓶消毒水，刺鼻难闻。 季尽关上门，沈梨在位子上打电话，听声音有些激动。 “你不是说会来接我吗！” “我怕，呜呜……” 说到后来已经带着哭腔。 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这通电话，季尽拉上床帘锁进入空间。 季尽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何况现在的沈梨听不太进去她的话，需要一些发泄情绪的时间和空间，干脆进空间继续准备食材。 又成熟了一批水果蔬菜，有季尽爱吃的西瓜和水蜜桃，现在外面还冷，不是水蜜桃的收获季，根本没得卖新鲜水蜜桃。 空间里的水蜜桃个头饱满，每一个都有她三个拳头大，咬了一口，汁水丰沛，稍稍缓解了心情。 挑了一些水果出来打成水果茶和果汁，季尽开始继续炖煮牛肉。 上次腌制了一批牛肉，这会儿刚好能挂起来风干。新鲜的牛肉和洋葱食盐混合，入味后自然风干，要吃的时候拿出来加工熟食，简单又方便。 牛肉干用的都是里脊肉，三斤肉出一斤肉干，季尽一口气弄了三百来斤，有冷冻牛肉也有空间产出的牛肉，空间还挺智能的，自己产出的东西都会放到二号仓库里，也省的季尽区分了。 多余的肉，季尽就用来包包子和饺子，还弄了一部分馄饨。 牛肉汤底的饺子，哪怕季尽吃饱了也没忍住来了一个，真好吃。 又包了五百来个饺子才停手，把一部分饺子煮了，留一部分放到仓库里，以后可以用其他吃法做着吃。 煮好的牛肉饺子装到分装盒里，方便随时取用。 剩下的汤也没有浪费，整锅放到仓库里，以后可以当其他菜的汤底。 第二天，学校又播报了几次请学生呆在寝室不要外出的公告，并告知学生已经在尽全力清除雾霾。 作为h市顶尖学府，h大的应急能力还是很快的。 基站的信号也恢复了过来。 封闭几天其实对学生来说不算什么，之前高温天气也有过停课，大家后来都习惯在家里上网课了，不过就是宿舍没家里自在，条件有限。 研究生宿舍还好一点，两个人住，交流不多，四个人住的本科院，多多少少有些摩擦，鸡飞狗跳。 信号一恢复，憋的要死的学生们纷纷上网冲浪。 学校近期还会再发一次物资，学校发的物资量是够的，但东西比较简陋，不能保证每个人都爱吃，有学生在论坛抱怨。 季尽点开帖子，下面全是骂他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知道现在每年还有很多人被饿死吗？” “学校还是让人吃得太饱。” “不想吃就拿出来给别人吃。” “最烦这种吃还挑这挑那的了。” “知道之前高温天让大批农作物减产吗？” “我是农院的我作证，我的毕业论文苗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人回了这条评论：“惨！” “先是高温，然后是那个红月亮，现在又来个红色雾霾，不会真要世界末日。” 这条关于末日的评论一出来，瞬间歪楼。 大约过了半小时，帖子再点进去就是空白了。 不知是那个楼主被骂的破防了还是管理员删掉的帖子。 第三天，学校送来的物资是三份便当和两瓶饮用水。 区别于第一次发放的物资，这次物资不再是速食，而且需要自己领取。 大家排队到寝室大堂领取。 外面还是雾蒙蒙一片看不太清，但是据群里的“爆料”，雾霾浓度在下降。 这几天，季尽可以明显感觉到温度上升，手机温度显示室内有二十多度，这在不算很南的南方冬天，简直不可思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雾霾的原因，网上对温度的关注明显偏少。 “管他几度，总比又冷又有雾霾好。” 说到底，大家还是更关注眼前发生的事，未雨绸缪只是小部分人的焦虑。 三份便当是一天的食物量，有菜有肉，饭也给的足量，就可惜是冷掉的，但也比前几天吃泡面强。 季尽带着沈梨的学生卡排的队，研究生寝室楼人不是很多，但大家彼此间并不熟悉。大多穿着睡衣就来了。 季尽也穿着睡衣，还是冬天的款式，站了一会儿就有点热了。 “这温度，说升就升，怎么这么热。” “是啊，我今天还在寝室看到了好大一只老鼠……” “噫……” “眼睛不能要了——” 第40章 “大蟑螂” 前方的队伍走走停停，好一会儿才轮到季尽拿饭。 教务处职工拿过饭卡登记了学号和姓名还有联系电话把六盒盒饭还有水递给季尽。 “下一位。”大概是前面问问题的人太多，人憔悴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机械得递着饭盒。 “卧槽，蟑螂，好大的蟑螂——” “啊啊啊啊啊————蟑螂————哪里————” “啊啊啊啊————” 突然，队伍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就和多米诺骨牌似的一阵惊起第二阵，此起彼伏，直到有人被推搡倒到地上，教务处职工才勉强让众人安静下来。 几个女孩子抱在一起，有一两个胆大的探着身子往外看，被赶来现场的老师骂了几句才缩了回去。 “那个蟑螂，太大了……” “大惊小怪，南方的蟑螂本来就这么大好。” 季尽没看到蟑螂，只看到一个黑影从门缝窜了出去，消失在大片雾霾之中。 虫子，也不怕雾霾吗？ 季尽摸着发烫的手腕，心里沉沉的。 回到寝室，季尽把盒饭给沈梨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几份，一份是鸡腿便当，配了包菜和半个煮蛋，米饭盛了一大格子，按照她的饭量绝对吃不完。 其他两份一份是腊肠蒸蛋一份是红烧肉。季尽把三份便当的饭都拨了出来统一放到一个大的玻璃打包盒子里单独放起来，只留了三分之一盒的米饭，另选了一份腊肠蒸蛋当早饭。 等季尽默默解决了早饭，沈梨才从床上下来。 她一眼没看饭，而是直接打开门跑了出去。 季尽愣了愣，追了两步，才发现她是接了个电话出去的，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从五楼下来，季尽已经觉得背在流汗了，寝室楼下面除了老师竟然还有其他人在。 物资虽然还在陆续发放，但人已不多。 季尽一眼就看到匆忙跑下来的沈梨，正趴在一个人身上哭，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季尽道：“季尽，之后可能……” “好了，梨梨，我们该走了。” 沈梨欲言又止，那人拍了拍沈梨肩膀，把人搂到怀里，最后暗含警告的看了季尽一眼离开。 季尽回到寝室把门锁好。 倒是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里，沈梨走了，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转而想到有人能过来，是不是说明外面的雾霾消散了很多？ 至于沈梨，倒不用担心，对方应该是她的家人，而且对于沈梨来说，她的状态也更适合和家人呆在一起。 季尽登上网站，果然，官方清除动作迅速，一些街区甚至已经除光了雾霾。用的是大型吸雾霾机，数量不多，但是功率够大，一次能吸入大量。 学校里的雾霾消散也只是时间问题。 比起之前欲盖弥彰似的删除雾霾相关话题，这次清除行动全是大面积的报导，意在安抚人心。 沈梨走了以后，季尽自由了很多。 卫生间的卫生也不用收拾了，进出空间也不用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可以直接在空间里洗澡。 趁着困在寝室的时间，季尽疯狂在空间里种植收获，空间里的能量嗖嗖嗖往上涨。 第五天，学校绿化带这边的雾霾已经看不见了，断掉的基站信号以及电力也都恢复如常。 不过空气里还是残存着一部分雾霾颗粒，官方倡导大家尽量减少外出，学校也很干脆地放了寒假。 一出放假通知，学生们恨不得当天离校。 现在外出都是各显神通，大家有雨披的穿雨披，有帽子的戴帽子，尽可能不让皮肤直接暴露在空气里。 这是官方在电视台发布的告大众白皮书的倡导，也的确有用。 雾霾浓度降低后，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只会有一些微微刺痛。虽然官方一直没有说明这些刺痛是否会带来后遗症，但是一周的时间已经把大家憋坏了，除了一些小心谨慎的，大部分人都是做一些简单防护就迫不及待出门。 甚至有一些好言难劝的“鬼”什么防护都不做，直接出门，至于造成的影响就不得而知了。 季尽整理了寝室，把东西打包好，穿的严严实实出去。 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除了有点热。 季尽走到寝室楼下的银杏树旁，仔细观察了一下，枝叶上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粉尘颗粒。 吸雾霾的机器能吸取得这么干净吗？ 一周都不到的时间，h市主城范围就基本见不到雾霾了。 季尽摸了摸手腕，越是靠近雾霾，手腕就越是有反应，这会儿发烫感并没有减弱多少。之前在寝室里还没太多感觉，这会儿出了门，几乎是直面雾霾，季尽才深刻体验到手腕上的发热感。 空间能存入东西，不知道这些雾霾能不能被存入呢…… 空间里的那盆绿萝上附着着雾霾，那如果没有载体直接吸入空气呢…… 学校里人来人往，季尽没敢尝试，把寝室的东西打包开车回家再说。 家里植物都还好好的，季尽到家赶紧给它们浇了点水，观察了一下，叶片上好像都有些红色颗粒，季尽干脆把它们也都塞入了空间。 植物一进入空间，和绿萝一样都是直接进入了第四仓库。 当初碰到雾霾的除了绿萝以外还有手套，但是手套却是回到第一仓库的，而且上面没有粉尘。 空间到底是个什么归类法？ 季尽想不明白，但是手腕一直发烫，让她没办法把这件事简单搁置，季尽干脆把小区里的一些落叶收入了空间。 这些落叶上也沾着粉尘，但在进入空间后就被归类入了第一仓库，叶片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季尽愣了一下，都是植物，只是一个有生命一个没有生命。 有生命带雾霾的被归类入第四仓库，而无生命的则是自动剔除了雾霾进入第一仓库。 季尽又试了试阳台上暴露在空气里的几个空花盆，可以明显看到花盆底部有雾霾残留。把它们放入空间后，就只剩下花盆不见雾霾颗粒。 季尽看了看阳台地面，是有一些颗粒物质，这是被空间排斥在外了…… 可就算是这样，季尽一时也没办法猜出雾霾到底是什么东西，网上对此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个官方解释。 第41章 大采购 寒假有两个月的时间，季尽没时间做大量实验，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开启采购计划。 她有预感，过不了太久，可能就会乱了。 而且空间对雾霾的这种选择性排斥，似乎也代表了雾霾并不简单。 让季尽有些匪夷所思的是官方对这次雾霾的行动力十分之迅速，应对有备，比起之前的高温限电措手不及一团乱的场面，简直不像是同一个层面做出的应对措施。 发达片区基本都在一周内解决了雾霾问题，边缘的地方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是不是也预示了什么…… 末世，可能真的要来了！ 季尽不由加快了囤积物资的脚步。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变动，谁也不知未来是光明还是黑暗。 现在基础物资方面，吃的基本都准备好了，差的是大量功能性用品。 现代生活不能缺少的电，肯定需要买太阳能电板、太阳能发电机、柴油发电机、充电宝、电池一类的东西，这些都能在购物网站上买到，离拿到手就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电的时候，其他能源类的东西也需要买，比如煤炭和油，可以用来发电，也可以用来当燃料。光是这两个买起来就是一大笔支出，季尽下了个大单，煤炭还容易买到，也不限购，柴油和机油就没办法多买了，季尽干脆买了一堆可食用油，柴油机油后续再想办法。 然后是急救用的用具，像是逃生绳、软梯、救生衣、呼吸面罩、净水器、明矾、求救哨子、多功能雨衣、长明蜡烛、灭火器、消防斧、防潮垫、帐篷、睡袋、卡式炉、折叠水桶、锤子钉子锉刀、胶水、针线包、急救包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比较杂乱，属于季尽一次能列出一张单子，下一次想起来还能再列出一大张单子的情况，所以季尽干脆做了一个表格，方便核对，买一样勾一样，虽然看着单件不贵，但合到一起也是一笔大支出，季尽又买的多，零零总总算到一起也要个百来万。 这些东西本身超市库存里有，但不是很全，数量也不多，懒得核对库存，反正也不差钱，干脆就直接买了。 然后是洗护用品，什么毛巾、牙刷牙膏、洗发液沐浴露、洗手液香皂、消毒液、唇膏护手霜，还有一次性内衣裤、户外鞋子、手套帽子、驱蚊水、湿巾……这些东西好买，就是价格五花八门，贵的很贵，便宜的很便宜。季尽超市库存里倒是有一大部分贵妇级的，虽然不多，但是她一个人用完全足够，所以这次买的主要是性价比高的，像是护手霜唇膏这类的，成分到位了，就有用，不在乎使用感，贵的和便宜的也没太大区别，季尽就和进货似的买了一大堆，这家买买那家买买，不分国货进口，量大便宜就行。 几个有名的外省商品批发市场成了季尽的主攻对象，那里的老板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季尽走的货虽然多，但也不至于到他们匪夷所思的地步。而且季尽并不只是在一家下单，虽说可能几家拿的都是同一家工厂的货，但季尽还是喜欢分开下单，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多方出击，还能拿到些便宜的报价。 …… 这几天季尽就专门用来采购物资。 不只是季尽这样，经历了突然的变温和雾霾事件后，很多人都开始往家里囤东西，像是盐和糖，甚至一度断货。 大有之前高温限电后的购物狂潮趋势，甚至更加严重。 雾霾的出现，给很多人心上了一道警钟。 超市开始限制居民购买糖的量。 但有时候，越是限制，越会激发人们的购买欲……中间还发生了几起恶性哄抬物价事件。 季尽糖盐这种基础物资早就囤够了，而且这段时间，她在外采购物资，空间也在大量种植，试种了甜菜和甘蔗这类经济植物，就算买不到糖了，她也能自己熬煮出糖，就没和其他人抢这些东西。 不过普通的白砂糖和冰糖她没有买，像是糖果巧克力一类的她倒是买了不少。这些不限购，居民也轻易不会多囤，又因为不好保存，尤其巧克力，现在天气诡异的热起来，根本放不住，所以库存充足。 最近是真的很热，一月份，往年h城都会有几场雪，今年竟然天天大太阳，温度都三十了，和夏天似的。 季尽彻底停了便当事业，一是没时间，再说现在也没必要为这么点钱浪费时间；二是现在外卖系统有些混乱，很多食品店因为之前雾霾停工的事情而进不到货，一时之间都有些捉襟见肘，季尽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人眼，更何况她的便当味道有一半归功于空间产出牛肉熬煮的汤，太打眼了。 别人家都关门了，就她还开着，甚至做的风生水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现在空间在手，必须低调。 刚好那边罐头工厂筹备的差不多了，季尽直接拿出了一大笔钱添置员工购买材料，所有程序都严格把关，做高质量的罐头。 有了工厂采购的名目，季尽就能购买大量水果蔬菜和牲畜。像她这样进货量大的，可以直接找人去外地采购，运输恢复，就能直接送过来。不像食品店那种每天需要运送新鲜食材，店铺一天的消耗量有限，还需要每天运送保持食材新鲜度，运输还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根本顾不到每家店，而果农和屠宰场都是大批出货，一周的运输断裂很可能就会让一批货物搁置腐烂，便形成了果农卖不掉成熟的果实，买家买不到便宜水果这种恶性循环。 只有季尽这样的大单子才能解燃眉之急，很多卖家收到订单都是亲自送货。 季尽只有一个要求，要雾霾之前放入仓库的货。 雾霾后的东西一概不收。 虽然有些人奇怪，但季尽这个要求不得不说刚好能清理他们的库存，雾霾持续了一周多，这段时间，根本来不及采收，而雾霾前放入仓库的那些东西在雾霾期也无法运输，再放下去可就要坏了…… 季尽手下的工厂多，订购的就也多，z省周边村庄都让季尽订购了一遍。 这就是农学生的好处了，她能知道很多地方的养殖场和蔬果培育基地，这都是农学院备案过合作过的，不用担心被骗，这些地方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销售电话。 当然季尽也不是那种杀鸡取卵式的一次性把一家基地的货物订光，她只要了养殖场和培育基地急切想脱手的那一部分。 对她对对方来说都是好事，既可以避免浪费，也不至于和别的购买方冲突。 等后续运输恢复了，购买链也就能正常运行了，正好果农和养殖场的下一批货物也能陆续启动新的订单。 第42章 继续买 “季老板，你真是帮我们解决了个大难题啊！” 季尽刚在z省n市订购了一单水产，n市和s市一样都是沿海城市，和s市的港口商贸路线不同，n市渔业发达，是有名的水产城市。 这次雾霾问题导致此前捕捞的大批鱼在冷冻库里没来得及运输到各地售卖。 运输混乱，很多鱼市老板被退货，货都砸在了手里。 季尽这笔订单的出现，可谓是天降甘霖，要是再过几天，鱼都不新鲜了，降价都可能卖不出去。 最开始和季尽交易的那个老板也是个厚道人，听到季尽还要收购的消息，忙介绍了几个相熟的人帮季尽备齐货物，价格也收的公道，接近成本价，就赚个辛苦费，还送了季尽很多运输用的冰袋。 这批货是打着鱼罐头的名义购买的，除了鱼外还“浑水摸鱼”带了很多其他海鲜，虽然不是刚上岸的新鲜货，但是刚好是雾霾之前捕捞的，也更符合季尽的要求。 雾霾之后的海面，季尽也不好说会不会对那些鱼类产生影响。 季尽摸了摸最近逐渐平静的手腕，随着雾霾的彻底消退，手腕已经不怎么发烫了。 周边植物上的粉尘颗粒似乎也随着雾霾的退去而消失。 但季尽的心却更加不安了…… “老板，你们来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一些新捕捞的水产吗，单独放一个泡沫箱里，不用很多，来个几十斤就行，这个价格单独计算。” “季老板都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了，哪好意思问你收钱。再说就几十斤的东西，就当交个朋友了。” 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钱，送过来的泡沫箱季尽看了，不止几十斤，恐怕有一百来斤。 几个鱼市的老板联合来送货的，组了个小车队，有七八辆大型箱装冷链货车。 从n市开车过来满打满算六个小时，不算远。 季尽单独把冷链钱付了，又请他们在h市吃了一餐。 “现在这个天气，对你们那里有影响吗？”季尽以前为了课题也做过田野调查，和这些一线工作者都打过交道，给他们叫了一扎啤酒倒上，又每人分了几包高档的烟，有意打听海上的事。 几个老板都是中年人，虽然季尽看着年纪不大，但是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订单，对季尽也都很客气，不敢小瞧，闻言几人互相看了几眼，似犹豫了一下，最开始和季尽联系的那个把桌上的酒喝完才道：“季老板也是有门路的人，应该是听到些风声了。” 季尽不动声色，又给他满上酒，“是有些变动。” 那人听季尽说得模糊，也不在意，抿了口酒道：“这段时间，渔业那边的确有些问题，我家有口子里的人，让我们手底下的人近期都别下海。” 另外几个人叹了口气，没让他把话说完，那人也转了话题，几人把桌上的啤酒喝了惆怅道：“季老板，不瞒你说，你这个单子，应该是今年我们几个的最后一笔订单。” “唉，不下海，家里一帮老小吃什么呢……” “也好，提前退休了……” …… 几个人都有些醉了，便也没再喝酒，季尽找服务员要了点醒酒汤，又加了几个清淡的菜，买好单后才离开。 之后季尽如法炮制在z省其他市县购买了大量水果蔬菜。 一些果农本来愁的睡都睡不好，眼看天热起来，果子堆在仓库里就要腐烂，接到季尽的订单，几乎是连夜包车送到h市。 季尽也都和工厂的安保人员说好了，东西一送到就通知她。 她留下一部分比较优质的品类放入空间，其他挑剩下的才让人拿去当罐头材料。差不多有三分之二都被季尽放入了空间。 蔬菜季尽是不打算做成罐头的，蔬菜当然是新鲜的好吃。 现在h市蔬菜供不应求，超市菜场一出来就被抢购一空。h市的有钱人又多，很多蔬菜刚到h市，就先被一些人订购，剩下的才会流通入市场，市面上能买到的蔬菜少之又少。 这也导致蔬菜的价格哪怕有监控管理也涨了一些。 运送蔬菜的车子季尽特地没有让人卸货，直接让司机开到仓库里先停着，又给司机发了红包让人带着去附近吃顿饭再回来取车。 等人走了，季尽把蔬菜全部存入空间。 现在这天气，应季的蔬菜品类很多，但是季尽能买到的多是白菜萝卜南瓜一类的，这些好养活，产量还大，价格又便宜。 反常天气让一些娇弱的品种还没来得及采收就死在地里，季尽想挑都没得挑。 光是存放运送到的物资就耗费了季尽大量的时间，经理人还奇怪她一个老板有必要天天呆在仓库监控质量吗……不过季尽开的工资足，又是做三休一的放假时间，这个待遇在h城工厂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自然也不会自大到去质疑老板的决定，人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看样子像是富二代玩票性质的办厂，根本不在乎那点利益，不然也不会连销售都没准备了。 季尽这边采购原材料，那边网购也没停下，清单上查漏补缺，银行卡的数字断崖式下跌。 采购来的货，季尽搬到空间里的同时每种都留了一些放到陨石空间里，又另外选了些新鲜蔬菜水果，几箱罐头单独打包到一起。 这是给方陌准备的。 医院之后，她和方陌就没再联系。 手机里的聊天框停留在她的询问以及过了好几天后方陌的回复，很简短的一句【我一切都好。】 想了想，季尽又从空间仓库翻出十几盒维生素抗生素和一些常规药品，再弄了点外伤用的绷带药膏并几个急救包塞到一起。 想到几次见方陌他都穿着不合时宜的衬衫，大冬天也没什么保暖的衣服，便又塞了一套男士冲锋衣和羽绒外套到包裹里。虽说现在温度越来越高，但是未来如何，谁也不知，有备无患。 方陌在方家，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给物资的话不好太过明显，所以季尽主打一个精简。新鲜的蔬果就是个掩护，方家家大业大想必也不会看得上这点东西，主要是给方陌准备罐头药品。 罐头一类季尽选的都是扎实的牛肉猪肉罐头，还放了一些军用压缩饼干，包裹看着不大但都是实心的，拎起来沉甸甸的。 季尽在聊天框里删删改改磨蹭了许久，最后给方陌发了个地址，是距离方家最近的一个快递存放点。 现在物流还没完全恢复，很多附近的快递都放在那里，没有人力派送，需要取件人亲自去取，虽然不方便，但是无需通过方家，反倒是更安全一些。 这样也好。 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方陌。 方爷爷是个好人，她能顺利拿到季家遗产，方爷爷肯定下了功夫……但她身上有秘密，实在不能带着方陌一起，方陌背后还有一个方家，牵扯了太多…… 她把能想到的东西都打包放到快递存放点，特地单独租了个快递柜，之后就要靠方陌自己了。 毕竟连她也不知道未来到底如何…… 第43章 工厂收货 早上，季尽吃了几颗空间产出的草莓加一碗馄饨就赶去工厂收货。这几天，工厂已经慢慢步上正轨。 三家工厂，刚好轮着工作。 季尽把之前的仓库退了，现在有工厂仓库，正好拿来放网上购买的货物，还能跟着工厂生产的货物一起收入空间，一举两得，节省了大笔开支。水果罐头厂那边，她还开了一条冻干分线，专门做蔬菜水果冻干，万一之后气候恶化，吃不到新鲜蔬果，冻干的口感比罐头口感要好。 经过两个多礼拜的调整，运输业总算是缓了过来，蔬菜也能运进来了，虽然价格还是有点贵，但是至少不用担心买不到。 今天主要是忙水果罐头厂的货。水果罐头算是三个厂里制作工艺最复杂的一个，光是原料处理就分好几道工序，后面的排气密封和杀菌冷却也都比鱼肉罐头要麻烦，所以水果罐头这边季尽主要还是收集原材料为主，罐头还没冻干做的多。 毕竟新鲜水果吃起来更有风味一些，她有空间在也不愁保鲜问题。 上午忙的脚不沾地，订购的太阳能产品也到了，又是签收又是放货的，等季尽从工厂仓库出来，汗流浃背，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过了一遍似的。 一看手机温度，直逼四十度。 季尽灌下一瓶运动饮料，用手扇了扇风，连风都是热的。 中饭是在办公室里解决的，这么热的温度就没有吃牛肉了，做了一碗鸡丝凉拌面，又吃了一片西瓜，总算缓了过来。 运营经理和财务把账务堆在季尽办公室，季尽算是体会了一把老板的“辛苦”。 哪怕很多事情让运营经理做掉了，但账务这一块还是得她来付款。 寻思这么热的天，工厂再开几次就可以停了，不然工人也扛不住。 而且钱也用的差不多了。 罐头都是只进不出，这段时间可谓是花钱如流水…… 再下去，她的钱包可能比工人先吃不消。 当然，季尽不是黑心老板，该给的补贴一分不会少，高温补贴都是当天到账。偶尔还会点个外卖给工人们加餐。 下午，季尽除了继续在网上买买买外，还去别墅逛了一圈，别墅已经正式过户在她的名下，最近也开始装修工程，材料都是季尽过目以后选用最好的，工人动作利索，现在别墅内部基本改建完成，在弄前院和后院部分。 季尽还让人在后院挖了个水井。 “挖越深越好。” 工人们虽然奇怪季尽的改造内容，不过有钱人的喜好总是千奇百怪，所以也是见怪不怪。 只要钱到位，符合工程规章，工人们只负责把要求完成。 忙了一天到家，季尽赶紧洗澡。大热天，真的不能离开空调和水。 中午吃的面，饿得快，晚上季尽干脆做了两个千层蛋糕，还烤了点小面包当零食。许久没做蛋糕，手法都有些生疏了。 做的抹茶和巧克力口味的，季尽各拿了一小块当晚饭。另外还榨了一大锅西瓜汁和水蜜桃汁，夏天就适合喝点清凉的水果饮料。 晚上季尽也没闲着，要收空间里的产物，还得种上新的，累得都没心思刷手机，沾床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起来，季尽蒸了土豆和水煮蛋，混匀加点盐和牛奶就算是早饭，去工厂收货的路上给工人们点了附近奶茶店的冷饮，当然也就是个由头，主要是买一些存到空间里。 虽说季尽自己能做，可家花那有野花香，偶尔也是会怀念外面东西的味道，再说了，以后也不一定能喝到了，当然要多多买一些备着挑选。 这段日子，季尽几乎把h城的外卖点了个遍，有些会给工人，有些全部放入空间。 这样，仓库里的食品这块就算是基本收集齐了。 …… 不仅有高温补贴，老板还时不时的请客，工人们都干得很卖力。 偶尔有些偷奸耍滑的，季尽都是当场让对方走人，私人企业就是这么任性，她又没拖欠工资，还严格按照工作小时制没有压榨工人休息时间，可不是让人来上班摸鱼的。 有奖有罚才公平。 现在气象部门就和瘫痪了一样，根本预告不出之后的天气，虽然他们这边温度是四十多，差不多和往年夏天持平，但北方很多地方温度已经达到五六十度，好多小企业扛不住，电力更是时不时混乱，动荡不安。 高温之下，人心浮躁。 太过宽松了也不是件好事。 今天去的鱼罐头厂，昨天到了一批新鲜鱼，是h市本地的鱼，季尽特意让工人都留了下来，全养在工厂内部的大水池子里。这些鱼属于雾霾后捕捞的产品，季尽是不准备用的。 季尽把这些鱼都放入空间，和之前那批新打捞的海产放到一起，然后拿出一批冰冻货解冻，等第二天工人来宰杀做成罐头。 因为是罐头厂，盐必不可少，购买有许可，季尽直接大批量走货，进了一大批盐。在这方面，官方动作还挺快，运输一恢复，盐紧跟着上市，并且以井盐湖盐为主。 季尽估算了一下接下来做罐头的用盐量，把多买的那部分盐放到空间里，然后把这三天产的鱼罐头也一起放入空间。 这些天的罐头整整齐齐累放在空间仓库，加上其他物资，几乎爆仓，要不是能用电子屏归类搜索，自己找起来还不太方便。 鱼罐头算是水产类罐头，工厂主要有清蒸、调味、茄汁和油侵四大类。其中，清蒸罐头最简单，也是最保持食材原汁原味的罐头，调料只加盐和味精，这种鱼罐头没什么特殊的味道，适合后期再加工，也是季尽做的最多的品类；然后是调味类罐头，这款种类最多，红烧、葱烧、五香、酱油……凡是市面上有的口味季尽都做了，这种罐头大多可以直接当菜吃，季尽挑着爱吃的口味做了一些，其他的没躲做，她还是更喜欢现吃现处理的新鲜菜。 茄汁和油侵的罐头季尽不是很喜欢，不过胜在易保存，以后可以直接拿出来用，也可以用来当交换物资，所以季尽做了挺多。 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是一大批。 忙忙碌碌又是一个上午，中途还接了个电话，是沈梨打过来的。 自从上次雾霾以后，沈梨就和她断了联系，季尽倒是无所谓。来来往往多少人，曾经亲密无间后来陌路而行，都是常态。 这次沈梨给她打电话，她还有点惊讶。 “尽宝，你……你最近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之前学校那会儿，季尽就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隔阂，沈梨主动升起了挡板，季尽尊重沈梨的选择。 “我也很好。你最近多囤点吃的在家里啊……”沈梨刚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 季尽再打过去，响了好一会儿沈梨才接起来，声音有些低，也不提刚才的事情，只道：“你照顾好自己，我挂了。” 电话那头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季尽一开始还以为沈梨被绑架了，后来想了想，上次带沈梨走的人就对她很是警惕，看起来沈梨家里人不是很喜欢她，那她也没必要上去讨嫌了。 不过沈梨能给她打这么一个电话，也已不容易。 季尽想到沈梨爱喝胡萝卜汁，便打包了一箱，也算是还了这个人情。又挑了一些零食和保健类的维生素钙片给沈梨寄过去。 沈梨收不收，就是沈梨自己的事了。 至于其他东西，沈梨家比她有渠道，估计知道的只会比她多，准备的也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这些算是她在不让其他人感到奇怪下能给到沈梨的量了。 最近网上也有些风声，虽然一出现就会被删帖，但家里有点背景的大多都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还有一些唯恐世界不乱的在那里胡乱猜测，被请去喝了茶。 季尽还是以稳为主。 不过该还的人情也会还，沈梨心不坏，或许她们只是没有那么多缘分…… 第44章 李家 “梨梨，我说过，不能和别人说这件事，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看着被按掉的手机，沈梨缩了一下脖子，有心想反驳，但是看到父亲和兄长面色都不太好，不敢再说。 她的良心让她这段时间备受煎熬。 她也不想相信父母所谓的“末日”降临，但雾霾的出现，高温引发的干旱，h市高层秘而不宣的“地下城”计划……一桩桩一件件都预示着未来的不平静。 她纠结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对季尽说，季尽应该是她身边唯一一个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像是葡西那种层面的，消息知道的比她还早，家里早早安排好了地下城名额，这些天或多或少透露过一些。 季尽和她们不一样，虽然她已经知道季尽就是季家那个亲生的孙女，但现在季家自顾不暇，就连季薇薇都不一定能进入地下城，季尽这个不受重视的怕是完全没机会。 如果她不提醒季尽…… 但是说了，又没办法解释，万一季尽求她拿一个地下城名额又或者把这件事说出去……不说地下城名额，就是把这事透露出去，那些高层家族本身就以此作为敛财的手段，怕是沈家先被杀鸡儆猴了。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说，沈梨自己心里不安，虽然她之前看不太上季尽，但不可以否认学校里季尽对她很是照顾，多多少少有点同学情谊，如果末世真的来了，让她见死不救，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她想的烦死。 最后，只能打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电话。 再多，就靠季尽自己领悟了。 “好了，梨梨只是告诉几个朋友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沈母把人拉过来，对丈夫和儿子严肃的样子嗔怪道：“你自己不也卖了好几个老朋友人情？” “妇人之仁！”沈父被噎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官方早就在修地下城，一直按着消息不发是为什么？” “进入地下城的名额有限！越少人知道，就越有机会拿到门票。我这么做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 “好了好了，你这话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给梨梨弄点喜欢吃的水果和蔬菜。”沈母年轻时候也是白手起家，在家里发言权不小，对沈梨很是宠爱，她发了话，沈父虽还有微词，但也没再揪着这事不放。“水果弄点罐头，现在新鲜的水果保存不了多久，弄太多也没用。”沈束在一旁抱着手臂，听到沈母这么说，眉头皱起，这些天他都在外面准备物资，自然知道这些东西不好弄，h市本地的货能订到的不多，一开口就是百万起步，他家能拿出这笔钱，但现在药品问题没处理好，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水果蔬菜量太大不易保存，花太多钱没必要。 “水果还是其次，现在的问题是弄不到药。” 小病还行，大病就麻烦了。医疗系统基本可以算是瘫痪了。 沈父和沈束一个想法，叹气道：“阿束，你有空再和李家的人联系看看，能不能弄到一点。” h城里做药品做大的公司，就是李相冬他们家。本来李家比起季家和方家要差上一些，季家主营餐饮，食品相关的都有涉猎，前些年经济态势良好，餐饮行业很是红火，加上之前季雨重和方老爷子在世时，方李两家合作亲密，方家做的物流，两家基本包揽了h市大部分生意，比其他几家都要强上不少。但自从官方开始秘密修建地下城，一些老牌资本闻风而动，各有猜测，李家接到大量官方药品订单后，局势就开始变化起来。 雾霾导致物流瘫痪，高温干旱引发大量粮食歉收，餐饮行业最先受到冲击，食材价格涨幅变大，对餐饮需求人群也大量减少，季家一下子倒闭了一大半餐饮企业，除了几家高端私房菜馆还开着，其他面向大众端的连锁餐饮连正常营业都没办法维持。 集团内部大量裁员，董事会里各有心思，季许忙得焦头烂额，他收到未来可能会乱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当机立断抛售股份，可这时候的股份，有价无市，高价无人要，低价又难以接受，成了手里的鸡肋，如鲠在喉。 就连别墅和春山一号的房子也都挂在中介无人问津。 一个多月的时间，季氏集团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至于方家，物流是当前态势很重要的一环，本该乘风更上一层楼，但抵不住方父是个绣花枕头，没了方老爷子坐镇，方父虽然拿着方氏集团最多的股份，却管不住集团里的人，只能行些不上台面的事情。 高温还没开始那段时间，更是在集团里胡作非为，账务上动手动脚。 上梁不正下梁歪，方父如此，下面的人也都无心工作，整个物流系统一塌糊涂，这也是为什么h市雾霾结束那会儿时蔬价格上涨的原因，官方一开始还派人来谈，但方父烂泥扶不上墙，一味要好处却拿不出解决物流麻烦的方案，最终两方不欢而散。 最后还是军方出手直接接管了h市物流，方家也由此沦落到李家之下。 …… 沈梨一通电话，季尽中午没什么心情吃饭，干脆回了家。 小区里人员进进出出，大家都大包小包的。 季尽恍惚仿佛回到了上一年11月份的时候，那会儿大家也是各种搬着东西回家。 最关键的是温度全是不合时宜的莫名高温。 当天下午，h市再次下发高温预警，停止部分高温作业。 季尽给工厂放了假，不过货还是一直在买入。 手头原本有11个亿，季许给的10亿加上存折上的1亿多，现在就剩3个亿左右了，超市卖掉以后的钱还没完全到账。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这3个亿主要是支付一些尾款和补充她没想到的东西用。 高温的天气，季尽除了收货的时候会外出，其余时间都呆在家里做吃的。 托工厂的福，季尽还搞了不少设备在空间里，有些是工厂原本有的生产线，有些是新买的她正需要的，像是脱壳机碾米机一类的。 她空间里收上来的稻谷和小麦终于能吃上了。 机器给稻麦脱壳的时候，季尽起锅烧水，一次烧十几个锅，水烧开以后分锅煮肉和蛋，有几个锅里放的大骨头，专门用来炖骨头烫。 空间出品的肉，就算一点调料不加也很鲜美。 她还准备了很多打包盒，趁这段时间有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菜放起来，之后随取随用，不用开火。 第45章 工厂 最近这些天，因为季尽有时间侍弄空间，频繁种植下产出量巨大，随之产生的能量也很可观，季尽特意攒了一整条能量条，就为了点亮第五个方块。 不得不说每一次空间升级都会带来巨大变化，所以季尽很是期待这一次新方块解锁能带来什么惊喜。 “滴——”电子屏发出滴的一声，季尽知道，这是升级好了。 迫不及待点开第一排最后一个方格。 页面一闪，展现在季尽面前的竟然是各种房子的俯视图。 这是什么？ 季尽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大的房子点进去，感觉外形有点眼熟，这不是当时在仓库旁边看到的那个锁着的房子吗？ 那个房子对比仓库更现代化一些，就是当时门是锁着的进不去。 现在通过俯视图，可以明显看出房子内部是一个工厂。 季尽找了半天没找到启动按钮，干脆到当时看到的房子那里实地去看了看。 不过是一个升级的功夫，原本空旷的草地上房子拔地而起，鳞次栉比，一幢挨着一幢，和之前只有两栋孤零零房子相对的场面完全变了个模样，看的季尽一愣一愣的。 除了仓库明显不同外，其他房子外形大差不差，季尽进了最前面那栋，门没锁，是高门卷帘式样，旁边有个按钮，按一下就自动打开。 房子内部并不空旷，摆满了各种机械设备，季尽看了几眼，似乎像是工厂内部的流水线。 季尽在自家罐头厂巡视多次，对这种流水线并不陌生。 逡巡一圈后，季尽认定这是一家果汁加工厂。最开始的地方有清洗拣选还有预处理的口子，后面跟着杀菌过滤再罐装的生产线，整条流水线非常完善，甚至在最后一节还有浓缩和芳香回收再调和的选项，就连后续包装都准备好了。 季尽短暂震惊后就尝试了西瓜汁制作。 她种的西瓜差不多五天就能收获一万多斤，根本吃不完，这不得用来榨汁消耗消耗。 工厂的操作很简单，只需要把水果放到原料口就会自动启用，看了看旁边操作屏上的时间，大概两个小时左右能拿到成品，食物残渣还能回收到仓库里用做饲料加工。 之前空间里的禽类最开始吃的是季尽种的玉米，后来发现空间运作是靠能量后，季尽也没停止喂养，照常喂的玉米，偶尔喂点番薯。 作物不放化肥还能接受，禽类不吃饲料长大，总觉得过于超前了……反正空间玉米番薯长得快，她自己根本吃不完。 现在有工厂，就更方便了，可以加牧草、蔬菜、甘薯一类的做成青贮饲料，不浪费任何一点产出。 她仓库里留着很多牧草秸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季尽捣鼓了半天，做出了几十箱西瓜汁——实在也是操作傻瓜，完全不需要她做什么。 西瓜汁的包装也挺有意思，是季尽之前给胡萝卜汁用的瓶子，这个瓶子在进入空间后就被显示屏记录下来，这会儿被空间拿来当包装瓶，别说，还挺智能。 空间出品，根本不用担心品质。 季尽开了一瓶西瓜汁，味道简直比西瓜本身还要好吃，有一句广告词说三颗奶糖一杯奶，季尽觉得，她手上这瓶西瓜汁能顶三个西瓜。 红彤彤的颜色，流沙的质感，甜浓的味道，喝完心情都变好了。 果然，美食能治愈人心。 再回到电子屏，季尽发现电子屏上出现了一个“开始”选项，刚才还是没有的。 季尽试着按了一下，又跳出来了一个面板，上面罗列着各种工厂的名字，有果汁厂，有罐头厂，还有糖果厂，甚至还有家具厂……看的季尽眼花缭乱。 等一下—— 有一个名字划过，季尽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返回上一页工厂，在一堆工厂里里面找到了那个她急需的“药品厂”。 药品！这正是季尽之前愁买不到现在也还很缺的东西。 有了药品厂的话，岂不是可以自产药品。 季尽被突然来到的惊喜冲击，脑子发热，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还不知这是西药厂还是中药厂呢。 季尽把药品厂点开，是她相岔了，以空间的智能性来说，中药和西药肯定都有。 中药和西药无非是提取方式不同，一个天然一个“化学”，只要原材料到位，药品厂都能给你做出来。 季尽想了想那些天价研发成本，又看了看屏幕上的药品厂，再次感慨空间的逆天。 药品厂里已经有很多药品可以选择了，季尽看了一些，种类特别全，有大热门也有大冷门，平时感冒发烧小毛病的不用说，就连一些特效药都能做，只是一些配方要的原料比较复杂，她还暂时无法提供。 季尽想了想，就明白了过来，这些配方应该都是她曾经收录的，她当时在h市的图书馆收录了所有馆藏，馆藏里医药一块的书有很多，甚至还有好一些论文研究，全被空间记录消化了，现在就转换到了新开发的工厂功能里。 没想到空间如此智能，这些模块各自之间互有关联。 有了工厂，就得准备原材料。 中药原料好说，大部分是药材，可以种出来，有空间逆天种植在，根本不愁种不出药材来。 而且她之前买的种子里也有很多药材种子，这会儿刚好可以拿出来种植。 好在季尽空间的土地够多，种植空间从空间桥体往外呈六十度角延伸，根本望不到尽头，季尽一下子就从屏幕上找到了空地，几下操作，把一些常见药材都种了上去。 也没那么多讲究，反正有空间能量系统在，只要把种子放在空间种植区域的土里，这些药材就能长出来。 等药材成熟后，放到药品厂里加工即可。 至于西药，虽说化学工艺比较多，没中药那么天然，但胜在起效快，像是止痛药抗生素一类的还是西药好用。 西药的原料大多是一些有机分子，既有矿物成分也有农业产品，这类原料的最初需求品其实和中药差别不大，中西药的区别主要在提取工艺方面，好在这些复杂的步骤都由工厂来操作，不需要她操心。 就是她之后得为西药专门采购一批矿物，还有一些化学物质也得买，这两个一个贵一个不好买，还挺头疼的…… 第46章 小区 工厂其实也可以在显示屏上操作。 按空间做什么都要能量的原理来说，工厂上的“开始”选项八成和种植养殖一样也是要消耗能量的。 好在空间能自产自销，耗费点能量，比她手工划算多了。 季尽算了算刚才西瓜汁耗费的能量，能量条上好像基本没少多少，差不多种多少原材料产生的能量就刚好是制作这么多材料所需要的数值，合理猜测，少的那么一点是包装瓶扣除的。 四舍五入就是白嫖。 当然这也和西瓜汁的工艺简单有关。 药品一类的能量消耗明显倍数增加，是她短时间内无法大量生产的，也好，这馅饼还不至于把季尽头脑砸晕。 季尽在空间里呆了三天，名为熟悉新功能，实际上疯狂做吃的，做的全是她喜欢吃的，耗掉了很多种植收获的库存，剩下的全是超市库存，这些留着没动，以后还有用处。 做出来的食物就是她未来的早中晚餐。 这会儿上班族有一周备餐说，她现在则是直接备了未来几十年的量。 早饭做了传统的油条馄饨饺子包子一类的中式餐点，再配上各种五谷浆，一锅能出很多；午饭晚饭则是肉蔬菜水果搭配，两荤两素一汤配随机两种水果打包成盒，吃的时候抽一盒，有一种选盲盒的快感。 有了工厂的帮助，简单的复杂的都能做，因为包装盒是空间提供的原因，还是花费了不少季尽积攒下来的能量的，好在这些包装盒能回收再利用，相当于季尽只是提前支付了一笔包装费罢了。 除此之外，季尽还用工厂捣鼓了很多的巧克力原浆，抽空可以用来做甜品。 也做了一些西式餐点，基本以面包饮料为主，这些工厂都能代劳，甚至因为当时图书馆收录了一些菜谱，能选的种类还很多，不过季尽没做太多西餐，西餐当点心吃还行，当正餐还是觉得别扭，季尽本身还是更爱带烟火气的中餐。 从空间出来，热浪扑面而来，还有点不太适应外面的空气。季尽赶紧打开空调，空调没反应，才发现是停电了，不过这种天气断电也很正常，刚好阳台的几个太阳能电板可以发挥作用。 不止季尽，老小区顶楼阳台上，很多人都放了太阳能电板。这个年代，离不开各种科技产品，未雨绸缪的人不少，一个家里或多或少都有几个看清局势的人。当然还有一些人纯粹是喜欢跟风，看别人装了太阳板，有样学样，一时之间小区附近的太阳能电板差点卖脱销。 季尽接上家里的电路，被这温度热的受不了赶紧进入空间启动制冰厂，先弄了点冰出来，放到两个风扇前猛扇，室温才降了点。 闲下来，季尽开始关注网上的消息。 打开物业管理的群，里面都是在问什么时候来电的。 现在电源没有上次高温那么规律，之前还会给出限电时间，这会儿是说断就断，根本不给人准备时间。 来电也全靠群里大家互相告知，物业可能还没居民知道的快。 普通人的活动时间不得已变成了晚上——白天实在太热了。 为了保证供求稳定，一些工厂重新启动，也都变成晚上开工。 罐头厂那里，季尽把最后一批原材料做完就彻底停工了，给每个工人都发了一大笔工资，还送了一人一袋超市20斤装的大米。 现在虽然超市的大米不贵，价格只比以前涨了一点点，但限购，一人三天内不能买超过100斤的大米，防止奇货可居。 但就算是这样，私下里也有人在交易大米，应该说不止是大米，粮食药品私下里的交易很频繁，价格也出奇的高。 季尽发的大米是之前超市的库存，她现在吃的都是空间产出的米，这些早期买的米她只留一部分备用就行，其他还不如给需要的人。 工人们收到工资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能拿到米，对季尽都十分感激。现在米不好买，大环境下，很难不对这天气产生莫名恐惧，本来不想囤粮的，看到周边人都囤了，也被带动起来一起囤。但是官方已经限购，想囤米也晚了，哪里都是一米难求的状态。私下里大米交易价格很高，比超市里贵多了。季尽发的米质量还算不错，大家本来还对停工有些抱怨，拿到米后就只剩下了感激。 生产线一停，季尽将工厂的机器全部收入空间，3家工厂壳子也没浪费，全都挂上中介。 能卖多少卖多少，照这么下去，就算钱还能用，也会大量通货膨胀，还是早点换成物资为好。 ------ “物业出来一下。我家晒在楼下的腊肠被偷了，总要给个说法？” “啧啧啧，那腊肠晒了好几天了，有个一百来斤，大户人家。” “现在没办法查，没电，监控都拍不到。” “那我的肉怎么办？交了这么多物业费，要你们干什么用——” 群里因为腊肠被偷的事情吵起来了，季尽看了一下，不止腊肠，还有些放在外面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有被偷走的。 零零碎碎的小摩擦与日俱增。 物业处理问题的态度也越来越消极怠慢。 季尽看了眼自家房门，还是老式的类型，只能防君子不能防有心人，如今再动工就显得惹眼了，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搬到别墅去。 “楼上家里装修一个礼拜了，白天装就算了，晚上也装，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不，刚想到装修，群里就有人跳出来指责。 群里的备注一下子就暴露出装修的是哪一栋哪一户。这还是上下楼层口里说出来的，居民楼就是这点不好，虽然现代社会，邻里关系冷漠，但挨得近，总会透露出些风吹草动。 再加上现在大部分工作都被停止，人闲在家里，火气重，一些以前的小事放现在，吵得不可开交。 腊肠的问题还没解决，又有人跳出来说其他的问题。 “可以私下告诉我一下具体单元，我们会和对方协商。” 那人特意圈了物业，物业出来回了这么一句。 “呦，还知道出来啊，我还以为物业是死的呢。我的腊肠给个话啊！” 丢腊肠的人语气本就不好，加之群里这会儿馋肉呢，这么热的天气，没有电，肉不好保存，家家都没准备多少肉，她这每天在小区下面晒肉的行为多多少少是惹了“众怒”。 被群里的人阴阳怪气了几次，物业又不回她，气得要死，在群里不断刷屏。 第47章 业主群 “我这些腊肠用的都是好料子，一斤要好几百块——物业得赔我。” “每年物业费是不是白交的啊？” “装死是？” “你~?…, ''☆&c︿★?” “让你秀，你晒腊肠就晒腊肠，每天发群里是几个意思。” “就是，一吃晚饭就发肉的照片在群里，怎么滴，是想给我们加餐吗？” “额，要我说，你把腊肠晒在人家晒衣服和被子的地方就没考虑过衣服会染上油渍吗？” “艾特楼上，你怎么知道我把腊肠晒在哪里，是不是拿了我家腊肠啊——” “这我就要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了，你天天晒腊肠图，这群里有人不知道你晒在哪里吗，可别随便诬蔑人啊。” “就你话多，这么闲，什么都管，我晒腊肠惹你了？是不是嫉妒我家有肉？” “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我就是看不惯你咋滴。况且我家有肉，根本不稀罕你的腊肠。”【晒图】 几个平时群里水的风生水起的忍不住怼了腊肠主几下，还晒了一张堆满冰袋的泡沫箱照片，里面满满当当塞了几大包肉。 “有钱人啊，现在冰袋不便宜啊，你这哪里搞到的？” 【得意】“我有渠道，咱们私聊。” “我也想买，加我一个。” 冰袋的出现一时间让很多潜水的冒了出来，也没人管腊肠了，纷纷询问起冰袋的事情。腊肠瞬间被淹没在业主群。 这大热天的，能弄到点冰凉的东西也是好的。 季尽有制冰厂，倒是不需要冰袋这种东西，不知道超市的那堆库存里有没有冰袋…… 翻了翻，还真被她找到了几箱，想了想，季尽拿了一箱出来放进陨石空间，又把制冰厂制的一部分冰放进陨石空间。 空间的原理有时候也挺奇怪的，比如这水，直接从河里提取是拿不出空间的，但是如果放到制冰厂里加工，那做出来的冰块却是可以拿出空间的。 季尽脑袋转的很快，直接在工厂名录里找了个水厂，过滤加工一条龙后，这水也能从空间里转移出来了。 陨石空间的时间是静止的，冰块放进去的时候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 之后，季尽又把家里大部分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了陨石空间，万一到时候要跑路，就能潇洒挥挥手随时离开。 现在两个空间季尽都用的得心应手，那些东西放在家里还不如放在空间里方便。 白天季尽还是照常开火吃饭的，她住在小区也好几年，虽然大部分时候在学校，但多多少少有些留存的痕迹，在小区里不算是生面孔，所以也没搞特殊，该开火开火，该出门倒垃圾倒垃圾，就一个普普通通业主的生活轨迹。 太过隐形反倒显得刻意。 晚上季尽都是睡到空间里，外面实在太热了，闷的睡不着。 电不稳定，只能手动扇扇子，空间恒温，季尽才不委屈自己。 因为之前天气反复的原因，有条件的人家都囤了很多吃的在家里，所以现在一到饭点，各家飘香，还诞生了好几个美食博主，有做各色蛋糕的，还有做法式大餐的，甚至做起了外卖生意，支持小区内送货上门。 每天都能在群里看到关于吃的聊天和图片。 也不止她在的小区这样，现在停工停学，网上直播最火，又没什么其他乐子，就都在捣鼓吃的。 搞限购的大环境，季尽在的小区大多是有钱人，倒没有很缺食物，所以整体还算安稳。 有闲钱的人一天三餐在群里点播，攀比的心态比夏天的温度还高。 还有一些人有经济头脑，干脆做起了团长，开始在群里开团采购东西。 要说现在最火的物品还得是水果和蔬菜。 超市里的水果品类越来越少，还抢不到，一上架就售空，家里没几个超市工作的根本拿不到一手消息，只能吃人家的尾气灰。 蔬菜除了大白菜和萝卜，就没有其他的品种了，就是一把小青菜都得靠抢。 群里偶尔也会有人出来卖菜，机会不多，很多人都会买一些。 但也有些挑剔价格的。 “我家亲戚家里种的，不多收大家的，就收个运费。” “你这运费也太贵了？感情66块钱一斤里，菜6块钱，运费60一斤是？” “这么热的天，从大棚里收上来，真就赚个辛苦钱。现在地里东西不好养活……” 卖菜的人说的是实话，不知是瞒不住还是官方有心为之，电视网上到处是庄稼难以成活，粮食歉收的新闻。 这也导致粮食价格一升再升。主粮有官方调控，但这蔬菜水果却是控不住的往上涨。 “你们嫌贵就别买好。我不嫌贵，给我来5斤。” “我这是嫌贵吗？合理质疑价格还不行了？我们是消费者好不好？” “我也要5斤。” “我要10斤。” 花国人爱吃菜，那是天生的，200斤菜一下子卖完。 “就这？还有没啊，不够吃的。” “我也要1斤，还有吗？” “你不是嫌贵吗？” “要你管。” …… 季尽也在群里买了点蔬菜，没多要，买了一斤青菜和两颗苹果，就花了两百多块钱。还买了点医用酒精和口罩，这些东西只是捎带的，价格不贵。 主要是不当团购隐形人。这世道，总有些心理阴暗的家伙盯着别人的起居生活，季尽不想当那个被特别关照的，所以一般这种团购的时候会出来冒个泡。 别说，小区团还挺方便，以为买的多，卖家直接送货到小区里，东西到了大家一窝蜂到小区快递柜前“分赃”即可，除了贵一点，大热天都不用走太远。 毕竟这天气，出个门和蒸桑拿也没什么区别了。 季尽这次会买蔬菜主要是想看看这段时间还能成活的植株有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她还惦记着之前雾霾散播在植株叶片上的粉色颗粒。 也不知道这些颗粒是否会影响植物生长。 外边的天气是真的热，季尽边擦汗边下楼，到快递点的时候，那里已经围着一群人了。 几个老太太打着扇子坐在休息椅上挑挑拣拣，旁边地上散着一堆青菜，有两个小孩抓着玩。 “哎哟，怎么都是焉了唧的，瞧着不新鲜。” “就是，这都干了，丧良心的玩意，就这菜要六十多一斤——” 一个人背着袋子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抢过老太太手上的编织袋，“你们太过分了——我的菜……” 季尽看他放在地上的那个袋子里也是一堆青菜，猜到他就是那个在群里卖菜的。 戴着一副眼镜，人瞧着挺斯文，但是个生面孔。 有几个年轻人也看不惯几个老太太挑挑拣拣的模样，“哎呀，你们这也太浪费了，怎么还丢地上……” 人群里也有附和的，但几个老太太不以为意道：“我们都交钱了还不能看看菜的质量，就这菜，都缩水了，得降价，六十多一斤，太黑心了，我看十六块一斤差不多。” 那人闻言，先是眼神飘忽后听到价格又急了起来，“说好六十六一斤，你们怎么——” 第48章 小区团购 老太太们一句降价，反而让本来想帮男人说话的人迟疑起来。 钱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这大环境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虽然秩序尚还安稳，但能省一点是一点…… 众人脸色各异，卖菜的那个男的表情开始慌乱起来，看了看众人，没人与他眼神对视，似乎也都想他能降点价。 男人眼睛有点红，咬牙把菜从两个老太太手里夺了下来，“你们不要，有的是人要。”说完，背着两袋菜离开。 一堆本来买菜的人站在大太阳下白忙活了一阵功夫，有反应过来的几个年纪大的妇女追了出去，还有几个年轻人左看看右看看尴尬了一会儿也跟着离开了。 那两个最开始的老太太呸了几声，一把拉过自家孙子，还不忘把地上的菜叶子捡起来攥在手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季尽打了把阳伞，把新拿到的口罩拆了。 太阳光芒几乎到了焦灼的地步，没有衣物遮盖的部位甚至有些发疼。 季尽转了个弯，在小区离后门最近的一栋单元楼背光处看到了刚才那个卖菜的男人。刚才先追出去的几个女人拎着菜经过季尽身边，还嘟囔了几句，“那几个老太婆也没说错，这菜真的干巴巴的。” “好了好了，有菜就不错了，我儿子最近都便秘了，等着菜救命呢……” 男人正在摆弄手机，余光瞥到季尽过来，撸了把刘海上的汗水道：“六十块钱一斤，已经降了六块了，不讲价了，卖完这点我马上走了。” 季尽看了看，一个编织袋已经空了，另一个还剩个底，便道：“剩下的我都要了，你算算。” 男人闻言抬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马上低头，用手拎了拎袋子道：“大概还有十斤多，算你十斤。给六百块钱就行。” 季尽带着编织袋回到家，天色渐暗，气温虽没有降低，但少了刺目的阳光，稍微舒服了一些，也没白日那么沉闷窒息。 现在超市只限购大米、面粉、糖和盐，其他东西都还能买，只是都涨了价格，但是去一趟也不容易，太热了。 季尽打算晚上去超市一趟。 上次解散工厂发了工资，结清了尾款后，她手上现金已经不多了，最开始从股份那里拿到的10亿现金和存折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五千万，不过在超市采购还是够的。 之前剩下的大头是卖超市拿到的7个亿，这笔钱她拿去订了一艘渡轮。既然有钱，水陆交通工具她都不想错过，车子好买，随时能去订购，货轮这种周期长的一般要等，所以她拿到款就火急火燎去订了一艘。 过程不一一详说了，不容易，但好歹最终还是买到了。 要不是因为直升机这类的东西不只需要钱才能买到，她连直升机都想买一台。 渡轮是真的贵，7亿的价格，只能订到万吨级别的，还是因为近期船市也不景气，降了一些才让季尽捡了漏。 好在季尽这些款项的流通都是明面上的，也不会有人来查。 买这些东西剩下来的钱，季尽打算慢慢用掉。 目前大部分物资都已经买齐，不过季尽还是决定去超市看看物价，做做样子也好。 现在大家去超市都可积极了。 小区里一到晚上全家出动，连小孩都带上——小孩子没身份证，一定要带上才能算名额。 大家都这样采买物资了，季尽当然也不能表现得太特立独行。 真到了超市，季尽在周围人疯狂抢购的感染下，也没忍住买了一些。 超市里人来人往，热门区域更是挤作一团，安保在那里拿着个大喇叭吼，“往外走往外走，别挤别挤——货马上来——” 不用看，粮油区人满为患，季尽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往隔了几层货架的零食区绕行。 零食买的人不多，也就最开始被哄抢了几天，这几天超市补了货，就没人抢了。 贵又不顶饱，除了一些完全不会做饭的有钱年轻人，就没几个买的。 超市里的推车区空空荡荡的，全被抢空了。 季尽拎着个购物筐站在零食区，也被自动归类到不持家年轻人的分组里。 现在超市除了冷柜通电，连中央空调都没开，零食区一些常温巧克力没来得及放入冰柜变得软塌塌的，也没人管。 季尽拿了几包薄荷糖和，刚好旁边就是饼干的柜子，随手拿了几包，然后又选了几包膨化食品，把购物篮子堆满，看着占地方，实际上没多少东西。 路过熟食区，挤着很多人，玻璃展柜里的凉菜盆基本空了，连一旁的香肠都所剩无几。一堆人站在柜台前嚷嚷补货，里面操作间的人挥着铲子摆手，“今天没了，明天再来——” 人群抱怨，售货员不耐，端着几盘面包出来，“爱买不买。今天面包还有，明天就不一定了——” 话还没说完，刚出炉的切片面包就被抢购一空。 生鲜那边倒是没什么人，季尽本来还奇怪，想着要不要去买点蔬菜和今天刚买的那袋编织袋青菜对比一下，结果走近一看，货台上全是空架子，连根青菜叶子都没剩下，“干净”的可怕。 一旁的标语上写着“未到货”字样，绿色的价格栏里标着一大串数字，涂涂改改的，勉强可以看出原本是个卖西红柿的柜台，从6元\/斤到12元\/斤再到60元\/斤，最下面那条还没涂掉，标着50元\/个…… 真离谱啊这价格。 这就是纯粹市场调控的结果吗……估计现在官方都管不过来。 关键这离谱的价格都买不到蔬菜水果。 季尽摇摇头，把购物篮整理了一下，回头到零食区又买了点能量棒把空隙塞满，还在最上面摆了十几包薯片，这才去结账。 超市只拉了几盏大灯，光线不是很好，几个柜台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季尽很久没有实体购物，被这长龙惊了一下。 人挤人，味道还不太好闻。 季尽穿着一件吊带衫，外罩防晒衣，内配了一条长裙，篮子里的零食有她半人高。 前面排着的大妈好奇心特别重，一双眼睛在队伍里的购物车篮里飘来飘去的看，转头看到季尽面前一堆零食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嘴里还感叹一句“年轻人啊，就是不会过生活”。 说完还伸手去扒拉了一下季尽的购物篮，发现全部都是“垃圾食品”后啧啧啧了几句。 季尽阻止不及，也懒得理她。 大妈冷哼了两声，本来想说教，看到那边一对小情侣推了两辆推车过来，顿时眼冒精光，探身去看车子里的东西…… 季尽趁着这个空档把篮子放到身侧地上，然后把防晒衣自带的帽子拉了起来，脸色冷然的站在那里。 等了两个小时，终于快轮到季尽。 那个大妈在季尽前头，徒手拎起两袋米让售货员算钱，售货员额头上都是汗，脸上面无表情，机械的刷着价格，等货篮空了从柜子底下拿了一包盐出来对大妈道：“身份证出示一下。这袋10块钱，买吗？买的话得刷身份证，一个人只有一次名额，放弃就没了。” 那大妈没说要，拿过盐看了一下，“才200g，卖10块？” 第49章 超市采购 售货员愣了一下，这盐是他们大老总定的价格，和官方签了协议，补贴给普通老百姓的，现在这情况盐可是好东西，超市本身量就不多，还限购，之前排着的人看到有10块钱的盐都是高高兴兴一口买下。 结果这大妈不仅不买，还挑剔起价格来。 这还是售货员第一次碰到，不免有些无语，脸色一黑，把盐抢回来道：“爱买不买，结款。” 那大妈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被销售员一瞪赶忙拿出身份证道：“买的，我买的……就是问问能不能便宜点，你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唉，也不打个折……” 眼看大妈越说越离谱，售货员赶紧把钱刷掉让她过去，“下一位——” 季尽把身份证和扫码一起给售货员，售货员同样拿了一包盐出来，季尽付了款。 平时200g的盐大概也要卖个三四块，现在这情况，10块钱真心不贵。 拎着东西到地下车库。现在电梯停了，都只能走安全通道。 进进出出全是大包小包。 季尽手里拎着三袋子东西，都是糖果和膨化食品，并不重，没想到的是刚下来到停车场，刚才那个大妈也在这个车库口，正和其他人拉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在人群里看到了季尽，拎着一袋大米飞奔而来：“小姑娘，你是不是有车子，送送我呗。” 季尽刚给车子解锁，那大妈就挤了过来，都没给季尽反应的时间，一个抬手想把米往季尽车子的后背车厢塞。 行云流水一套行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季尽是这个大妈的便宜女儿…… 这下季尽算是知道，刚才这个大妈在拉扯什么了，只见刚才大妈在的地方冲出一辆车飞快冲往车库出口。 一看就是油门踩死，片刻不想停留。 大妈朝着那人的车尾气呸了一声，“没教养的东西，搭个车都不让。小姑娘你可别学他，得尊老爱幼。” 不是她的车，大妈一点都不心疼，手劲大得很，把米往车上一甩，那蛇皮袋噌噌两下就在车后盖蹭出几条划线，大妈就和没看到似的继续朝车后备箱塞东西。 季尽的小车被这动静弄的颠簸了两下，后备尾盖甚至凹陷了一部分。 季尽神色发黯却没阻止。 大妈没注意季尽的脸色，只以为季尽是个好拿捏的，面上笑得更加开心了，甚至招呼其他同伴道：“我找到个小姑娘开车送我们，你们有没有要放的东西，快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喊话，瞬间吸引了十几个大妈过来。 有些本来还在拦车，看到有的肥羊，也不管被缠的人，都冲往季尽的方向。 手里全是大包小包，几个有算计的更是直接人往季尽车头前一站，把季尽的退路给堵死。 季尽冷笑一声，在后备箱放满后把车座门打开了，众人一看空荡的座位，争先抢后把东西往季尽车上塞，生怕晚一步，这辆小车子就塞不下自己的东西。 大部分是分量实的大米面粉，颇有分量。 估计是拿着家里身份证过来采买的，是这几天限购的量。 “还有没，副驾驶也可以放。”季尽打开副驾驶门，抱着手臂站去一旁，看着大妈们塞东西到车里。 大妈们看着季尽这么好脾气的配合她们，不由都涌到了后排塞物资，七嘴八舌的在那里争抢着不多的空间。 拦在车头的几个大妈眼看着位置不多了，也顾不上拦车了，赶紧挤过来放东西。 前前后后十几分钟，总算是把整个车子塞满，连驾驶座椅都没放过，靠椅支撑上捆了好几包挂面。 完了以后季尽还问：“都放上去了？” 大妈们抹了抹拼挤出来的汗水笑道：“都放了都放了。” 闻言，季尽微微一笑，在大妈们殷切的目光下朝驾驶座一坐，钥匙一插，车子启动。 大妈们还帮季尽把车门都给关了——要是不关，塞在最上面的东西会掉出来。也不管车门会不会被挤坏，只要东西放进去了就行。 季尽放下车窗，又朝大妈们笑了笑。 几个大妈哎哟了一声，心想小姑娘笑起来还挺好看。 然而下一秒，车子启动，一骑绝尘—— 最先的那个大妈锤了锤腰，心想，这车子开的挺快，带的风还挺凉爽的，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她人还没上去呢！ “唉，我人还没上去呢——” 那大妈一拍大腿，也不顾酸软的胳膊和腰了赶紧去追。其他老太太以为她要把东西搬下来换自己上去，哪里肯，这么热的天搬这么多东西回家，那可要了老命了。 “你走走路算了，坐什么车？” “就是，哪里这么矜贵了，也就没几站路。” “我可不想拎着东西回家，热死个人。” 于是最开始的大妈被一群人拉着，季尽的车子成功“脱困”，马上跑没了影。 “不是，欸，还没给她我家的地址——” “拦住她啊————” “我的东西————” 有几个老太太听到地址，还没反应过来，知道那大妈大喊一声“东西”，渐渐回过味来——那小姑娘是不是还不知道要把东西送去哪！ “这小姑娘是你小区的？”老太太们还没糊涂，拉着大妈手不放。 大妈拍了拍大腿，“不是啊，就刚才超市遇上的，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 不认识！ 不知道！ 宛如两道晴天霹雳砸在众人头上—— 这人她们谁也不认识，就这么把车开走，那车上可放满了她们的东西 此时车子一个油门的功夫，早开出去几百米，哪里还追得上。 “我的东西，你赔我东西。” “我赔你？我怎么赔，我还有两袋米在车上呢。” “报警——” 可几个老太太根本不记得车牌号，现在所有监控都没电了，就是去报警，局子里排在她们前面的案子数不胜数，价值更大的都没侦破，不要说她们这些米米面面，加起来也就几千块的价值。 季尽开着车子一口气回了小区，下车前把东西都放进了空间，打算下次换个超市去买东西，那个超市粮油类的东西便宜，全是一堆老太太坐公交车远路来买的。 她都看了，车上的东西全是质量最差那一档的米面，以前一块钱一斤，现在限购，价格翻了几倍也只要七八块钱一斤，加起来五六百斤，满打满算五千块钱的东西，平均每个老太太估计也就几百块，贵的东西她们都放自己身上呢。 哦，有几包挂面，这个贵，季尽把座椅上缠了好几圈的面取下来放到自己那个购物袋里；还有一袋破了洞的面粉搞的车上全是粉——清理都要好些功夫。 季尽可不会还那群大妈东西，她车子后备箱被擦了两道痕迹，还没找她们算账呢，而且那些老太太拦车的熟练劲，一看就是惯犯，给她们长点教训不过分。 …… 第50章 限水 如果一直这样买买东西做做饭，只是没有收入来源，大部分人都还能接受，不至于瞬间鱼死网破，生活也还能平静一段时间，可惜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就开始限水。 最开始是3层以上的用户出水量变小，紧接着就不出水了，供水公司发了告示说以后一周只供一天水。 毫无预警式的停水，就和之前断电一样，大家吵作一片。 季尽有空间，不用节省水，可惜水带不出去，只能在里洗澡。 之前季尽攒的水都放进了陨石空间，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一个人喝上个几年。 “有人能借点水给我吗？淘米没水了，礼拜五还。”礼拜五是供水公司公告里说的通水日。 但是现在大家明显对这些公告保持怀疑态度，并不相信周五能按时供水，这个“还”到底能不能“还”，就连借水的人心里都没底，群里安静了好久才有人出来。 “我可以借你水，但得用别的东西换。私聊。” 这句话没得到任何回应，但大家都默认了两人进行了私下交易。 这种交易并不是头一次，之前就有很多单元里的邻居各自交换物资，一开始还不是等价交换，邻里邻外的，面子上都得过得去，你借一瓶醋我还一把葱，有借有还就行……但这种交换没持续多久就迎来了限购和限水，这下大家吃的喝的都斤斤计较起来，你拿我一粒米，就得还我一粒米，品种大小都得一模一样，不然就是占我便宜…… 这些交易也成了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如意就落人口实，各家的关系更是如履薄冰。 群里也默默把这些交易放到了私下里进行，闹起来也是双方自己的事，他们自己协商，外人管不着也不想管。 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每日时不时的发生，季尽每天都能看到借水的，还有一些人甚至打起了附近公园河水的主意。 前些年h市治理过河道，公园水质改善了很多，但万万达不到饮用水的标准。 头脑灵活的便在小区群里兜售起过滤器的生意。 “连水都没有，过滤器有啥用啊？”一开始还有不明就里的人。 一些早就偷偷过滤公园水的人家也没有解释，关起门来过自家生活，倒是有几个爱显摆在群里透露了风声，“没水不会自己想办法啊，外头一公里就有水。” 公园离小区不远，一公里多点。 “？那水能喝？” 【撤回消息】 这条消息存在了几秒钟就被撤回，显然，那人意识到了近期净水器卖得这么火爆的缘由。 这之后，净水器的生意更好了。 季尽点开卖净水器人的资料卡片，里面全是卖货，一看就不是小区的住户，估计是混在各个小区物业群的商人。 季尽超市库存里的净水器过滤芯都挺多，但季尽并不打算取水过滤，她现在对外面的东西都抱有怀疑态度。 之前买回来的青菜和雾霾后捕捞的鱼在空间仓库里，除了没那么有活力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青菜干巴巴的，根茎里的水分少的可怜，不知是太热了被晒干的还是被雾霾影响了。 至于鱼，在工厂水池子的时候就焉了唧的，有几条侧翻着，只有鳃在呼吸着表明还是活的。 菜可以说是因为天气，鱼也是因为天气吗？ 工厂水池的供养标准是合格的，毕竟是专门的鱼罐头工厂。 季尽合理猜测雾霾会降低动植物的活性。 这个猜测刚浮上心头，季尽心里咯噔一下，雾霾真有这种影响的话，岂不是对未来粮食这一块打击重大，这可比自然灾害还恐怖……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季尽挂出去的工厂卖了出去。 竟还是官方购买的。 近期，官方在大量收购民营工厂，国企工厂全部由军队直接接管，季尽这种关闭的个人工厂则是收购后各地政府分配。 动乱让各国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作为重要战备物资的罐头成了热门货色。 季尽的罐头厂自然也就成为大热门，不仅h城本地官方来问价，连省里有关部门都来问过，甚至有人私下找中介要季尽的联系，愿意出大价钱收购。 不难猜想，如果高温一直持续，食物的保存成了很大的问题，h城是水力发电为主，现在干旱，停了百分之八十的水电，供电严重不足。罐头这类超长保质期的食物也就成了官方的重点收集对象，虽然私下找她购买厂的人给的价格更高，但是季尽也没必要为了这些钱和官方作对，更何况，在官方手里，至少还能惠及民众，到了个人手里，那就说不好了。 如果那个猜测是真的，未来粮食问题严峻，弄不好就是枯骨万里…… 饿死的人越多，这世道越不太平，丛林法则似乎又将占有主导地位，这对很多人来说是残酷的。 以季尽现在的身价，实在没有必要贪这点钱。况且，私下交易，她有没有那个命收到余款都是问题。 当然季尽也不会一点钱不拿，官方市价评估给多少她就收多少。 官方自带估价，给了肉罐头35亿，水果罐头55亿，鱼罐头2亿的税后价格购买季尽的三家厂，季尽算了算到手的价格，比之极热前的估值——肉罐头2亿，水果罐头5亿，鱼罐头1亿的价格，竟然还赚了3亿。卖出去的前一天，季尽连夜把厂里的机械还了回去，反正现在空间有自己的工厂了，她没必要贪这些，不如让官方拿到就用，早点生产罐头出来。 仓库里的东西之前就收干净了，三家罐头厂生产的东西，季尽特意单独做的包装，没加任何生产日期和标志，一方面是节省包装成本，另一方面是方便以后交换物资，并不好给官方发现。 再次巡视了一遍工厂，摄像头也都检查没有任何遗漏后，季尽才和官方的人员办理交接手续。 季尽几乎没在价格上和官方拉扯，对比其他私人工厂，价格很是优惠了，官方人员千恩万谢。“季小姐高义！” 领头的卢新亦最近为h市官方购买了十几家私人工厂，可以说季尽这三家工厂是谈的最快，同时也是性价比最高的。 现在大环境的变动已是肉眼可见的不正常，商人重利，上一家制冰厂谈了很久才谈下来，甚至一开始还想和官方谈判供货，给的价格离谱到他都看不过去。 这天气，越来越热，冰厂虽然因为限电没正常开工，但还是赚了很多。 虽说现在货币通胀严重，但官方给的价格都是往高的来，一方面是因为收购名录里有几家是高层那边介绍的工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官方希望快速收购提早生产，没想到饶是这样，也被制冰厂狮子大开口…… 来之前，官方当然查过季尽的背景，知道这三家工厂最开始出自季家，来源清清白白。看近期的动静，三家工厂还都是负收益，似乎是刚刚启用，新增了生产线，产品还未入市。卢新亦本打算以这个理由为切口劝季尽售卖，就怕季尽和之前的工厂一样提价，没想到才说了几句，季尽直接同意出售，价格上是半分没挑剔，甚至带着他们参观了各条生产线，还把之前的员工名录提供了过来。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官方团队的成员都很高兴。 卢新亦知道季家的事情，又想到自家女儿也和季尽一般大小，不免对季尽多了一分照顾，“季小姐为h市做的贡献，h市zf铭记在心。官方接下来还会收购一批制衣厂制冬衣，我们也不多打扰了，季小姐日后若有需要，可以到h市中心物资处找我。” 话到这里已经算明示——未来会有低温，让季尽及早做好准备。 第51章 买车 官方果然比普通人知道更多。 季尽从办证处离开，没多停留，就驱车前往附近最大的4s店。 现在车房奢侈品市场都不是很好，房价一跌再跌，富人钱都用于囤积物资了。不炒房的房市和天气就是两种极端温度，高温里的房市寒冬。奢侈品更不用说，不能吃不能用的，富人有钱，但不是傻子，溢价太多的东西也没必要购买，就是囤也囤的黄金。 而最喜欢追求奢侈品的中产阶级更是一度陷入焦虑，没有时间再来追逐这些东西带来的虚荣感。 不能吃不能喝的，得靠炒作来维持热度的全球奢侈品市场一下子缩减了三分之二，有一些专门销售奢侈品的区域经济甚至直接崩溃。 季尽一进4s店，销售们两眼放光，和饿狼看到白兔也没什么两样了。 三四个销售围着她坐，又是送水又是送零食的，感觉有几个就差喊她妈咪了…… 季尽忍下异样，定了两辆越野车现货直接提走，还预定了三辆改装车。 “车牌需要帮您联系人上吗？” “不用了，我自己会上的。” 在销售殷切的目光里，季尽直接刷卡完成交易。 随着窗口那头财务确认金额后的一点头，众销售都松了一口气，像送财神一样把季尽送了出去。 加上配件，两辆现货车花了一千万，三辆改装车则要贵上很多，花了季尽一个亿。 季尽这一次买车很高调，但她并不怕。工厂卖掉得到的这一笔钱本来就是明面上的，她哪怕大手大脚一点，众人也只会觉得她暴发户心态。 很多人暴富第一件事不是买房而是买车—— 而且她身上这么多钱，并不是一件好事。 办证处可是有一堆人在场，那里的人但凡对她的钱有一点想法…… 现在她一口气花掉一部分，也好杜绝一部分觊觎。 从4s店出来以后，季尽看了看剩下的10个亿，感慨钱真是不经花啊。 刚才付钱的时候，财务甚至还不太想她划卡，销售拼命给财务使眼色才没让财务说出能不能现金支付这句话，季尽也是大财神，哪能让财神感到麻烦，而且要这么多现金，太不现实了，哪家银行能一次提这么多啊。 不过从这件事可以看出，现在银行卡电子支付的信任度在不断下降。 乱世纸币如废纸，现在的电子系统就是未来的纸币。 想到这里，季尽不敢耽搁，之前是一直在买买买，现在除了渡轮尾款，物资都买齐了，这些钱放在电子账户里实在不放心。 季尽去银行提了5000万现金出来，几张银行卡里加起来只留了5000万，又换了1个亿的黄金。这5000w的现金，还是季尽跑了四五家银行才凑出来的，大家都想提现金，要不是季尽是大客户，都不一定能提出来。 黄金也没能换出太多，本来季尽想把10个亿都换掉，但是几家银行总共就那么多黄金，还是因为现在大部分有钱人都在囤积药物才便宜了季尽，再加上黄金价格涨的可怕，没换到多少。 季尽付了一大笔手续费给银行，剩下的9个亿里又花了8个多亿添购不同型号种类的汽艇和轮渡用品，还有之前预定大渡轮的尾款。 h城是沿海城市，她很担心未来陆路交通中断，总不能去开飞机……所以买了很多水上的东西，就是没想到这些东西零零碎碎还都挺贵。 现金和黄金都被季尽放到陨石空间里，里面吃的喝的用的都备齐了。衣服春秋秋冬都有，保证每年每一季都有新衣服；吃的除了基础米面备了10万斤，还放了各种调味料零食，还有大量现成盒饭，都是之前空着的时候季尽用空间出产的物资做的；急救和生活用品也都是按照她个人的喜好备了100年份的量，再加上黄金储备，万一有一天另一个空间不能用，光靠陨石空间，季尽也能活下去。 现在大家都是晚上出来活动，白天睡觉。 季尽也保持这样的作息，实在是白天太热了，普通人受不了，一动就出汗，发虚。 季尽隔一段时间就补充点矿物质，也没想着一直窝在空间里，只有做吃的和睡觉的时候才进入空间。 她不能事事依赖空间。 这天清晨，季尽因为晚上在空间里蒸包子，没倒过来时间差，所以还醒着，从空间回到房间的时候竟然听到门口有动静。 “刺啦刺啦——” 迷蒙的睡意一下子飞走，人也清醒过来。 从空间拿出一根高尔夫球棍，季尽小心翼翼移到门口，通过空间拿进拿出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放了一张沙发抵在门上。 “啊——”外面猛地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又是“砰——”一声，季尽手心都是汗。 但是这阵声响没持续太久就平静了下来。 季尽朝门眼往外看，什么都没有，但斜对面的门似乎开关过，刚才那声叫声是女声，她在的这层楼除了她，应该只有斜对面那家的女主人了。 不过那声音很短促。 季尽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也是一天里比较热的期间，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如果有人盗窃，那这个时间刚好是人开始深度睡眠的时间。 物业是靠不住了，现在物业的人是缩在龟壳办公室里地龟，没点大事根本喊不出来。 季尽怕门外的人没走，一直守在门口。她这一层总共4户人家，有一户是一家三口，还有两户一户是出租房但很久没人租了，还有一户从来没见过人，大概率是空房子，所以活人就她和斜对门的一家三口。 季尽在门口等了半小时，也没有动静，才算松了一口气。 估计斜对面的女主人不知什么原因没睡，开门撞到了来他们这楼偷鸡摸狗的人，女主人被吓了一跳，才有了那声尖叫，对方大概率也被女主人的出现弄的吓了一跳，可能也不是惯偷，就这么硬生生被吓走了。 但是季尽也不敢在白天没有人的时候出门了。 现在城里的电子监控犹如摆设，大家出门都是成群结队，要么是她几次去超市买东西被人盯上了，要么就是楼里的住户来“碰运气”。 她一个人在家的确是个问题。 但是别墅那边刚装修好，味道太浓了不能住人，而且那边更加荒芜……她现在住的小区靠近官方，治安更好一些。 季尽看了看自己细胳膊细腿的，叹了口气，她的身体素质的确不太行。 第52章 小狗 安全问题成了这几天困扰季尽的重大难题，晚上季尽也不出门了，偷偷在门口装了个电子监控。 现在小区里没水没电，供水公司的通水日除了最开始两个礼拜是准的，之后就没再通过，只有1-3楼偶尔会有微小水流出现，还是不定时出现，且水质浑浊。 谁有了水源，谁就把握了财富。 小区里为了接水这事三天两头吵。 高层的居民觉得水是公用的，一定要从1-3层住户那里接一条水管出来。1-3层的住户觉得水在自家能通，就是自家的，要接水，就得拿其他东西来换。 邻里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季尽住在7楼，她看到过几次斜对面的一家三口到低楼层换水，拿了不少东西下去。现在这天气，电梯没电，换水扔垃圾都得自己爬楼，水还上不去高层，住得越高越累。有些素质差的，干脆垃圾袋一装直接甩到楼下绿化带，脏东西流得到处都是，弄得小区里臭气熏天。 一开始物业还出来制止，但居民们早就怨气冲天，物业出来就挨骂，加之年底上缴物业费，大部分住户都没交，干脆也撂挑子不干了。 白天根本不能开窗，一开窗，那个味道可以直接把人送走。 季尽平时只开靠马路那头的窗户。楼层高还有防盗窗，倒是不怕有人顺着窗户过来，就是怕后续更加乱了，有人会直接撬门闯进屋子里。 季尽猜测那天清晨，应该是有人在撬对面或者她旁边那家的房门，她后来有一天晚上出去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对门门边上有工具留下的痕迹。 虽然不是直接对着她家来的，但还是让他警惕不少。 自从那一次撬门没成功后，连续过了一个礼拜，没再发生撬门的事情，但季尽还是趁着晚上倒垃圾出门的时候，在小区外停工的工地上弄了一些大石头到空间里。 又趁着白天有光，把这些大石头放在门边上，然后利用强力胶把石头中间的缝隙粘合上，她进出房子的时候用空间把石头搬走，白天睡觉再用石头抵着门，这些石头的分量，哪怕五六个成年男人合力，都推不开门。 这之后，季尽开始减少每天出门次数，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家里她还能依靠空间，在外面，就不能随意暴露空间的存在了。 外头的治安陷入无人能治一片混乱的状态，警局电话永远忙线，医院电话排队…… 季尽家门口自那天后一直都很安静，过了没几天，就在季尽以为短时间对方不会来作案时，门外竟传来一阵挠门声。 季尽在小区里并没有熟识的朋友，她是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才在h城买的房子，学校里的同学也不知道她家地址，可能只是物业稍微知道有她这么个人。 但物业现在才懒得管业主的事情，轻易不出物业办公室，连小区门口的保安都少了好几个。 季尽谨慎的通过猫眼朝门外看。 走廊上空荡荡一片，没有人。 楼梯口也没人迹。 季尽还以为产生了错觉，过了一会儿，又有挠门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明显。 季尽打开摄像头，点击回放。 一个全身包裹着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瘦瘦高高的……抱着一个纸箱子在她的门口呆了很短一会儿时间就离开了。 季尽屏吸，不知道这人在她家门口做什么。 季尽赶紧走到阳台，如果那人不是小区里的人，应该会从小区正门口离开。 白天的小区很安静，根本没有行人。 给季尽思考的时间不多，门外又传来一阵挠门声，想到那人在她门口放的纸箱子，动作很轻，似不想打扰她，一共十几秒的功夫就离开了，整个过程显得从容不迫又小心翼翼。 她的感觉告诉她，对方没有恶意。 想了想，还是穿了一套衣服打开门。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带着高温无雨的闷热。 门口果然有个纸箱，挠门的就是纸箱里的东西——小狗，还是两只，奶呼呼的，正靠着门不停翻滚。 原来那阵声响就是这两个小东西发出来的。 两只小狗闻到季尽的气味直接扑到了她脚踝上，一边还嗷嗷叫着，奶声奶气的。 季尽愣了愣，反应过来，又看了看斜对侧的门，没什么动静，将两只小狗抱到房间里，然后迅速锁上门。 弯腰的瞬间，那个黑衣人在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熟悉的轮廓，季尽一时怔愣，直到小奶狗在她怀里扑腾了两下她才摇了摇头，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找到他，那就算了。 两只小狗，一只黑一只白，太小了，看不太出品种，季尽用手指碰了碰两小只的鼻子，湿漉漉的，两只小狗把她的手指当成了玩具，追逐着吸吮。 白的很白，找不到一块黑的毛，黑的很黑，一看就是偷袈裟的预备役，季尽摸了摸两只狗崽的肚子，是瘪的，小狗容易饿，估计这会儿想吃东西了。 季尽从空间仓库里弄了两碗羊奶来。 食物的香气一飘，两只奶狗争先恐后的叫起来，声音不再是嗷嗷嗷，而是嘤嘤嘤。 季尽扒了两只后腿瞧了瞧，是两只母犬，抱起一只先让它浅浅尝了一口。 红色的舌头在奶碗里一伸一缩，就被季尽移开了碗。 估计是觉得好吃，还想要，两只小狗也不叫唤，就歪着头看向季尽，仿佛知道她是主人，得要她的同意才能喝到鲜美的羊奶。 季尽被这歪头杀瞬间萌化，哪里舍得让它们饿着，看它们喝下羊奶后没有任何不良症状赶紧给它俩喂下剩余羊奶。 手掌下的肚子咕噜咕噜胀大起来，季尽估摸着量，没给它们多喝。 两小只吃饱喝足就跟在季尽身边，她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既乖巧又可爱，季尽想了想，白色那只通体雪白就叫豆浆，至于另一只，她喜欢吃馄饨，就叫馄饨好了。 大名就是季豆浆和季馄饨。 可能是一个人呆久了，两只小狗崽的到来，让季尽心情变得欢畅许多。 自从获得空间后，季尽就有些患得患失，一方面虽然获得了一个逆天作弊器，换谁都会开心，但另一方面，反常的气候和自然现象又在预示着未来的不太平。 季尽从中学开始一个人生活，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在h城买房安定下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心里难免有些郁结。 现在好了，她也有陪伴了。 想到送两小只来的人，季尽打开手机，发了一个谢谢过去。 那边一直没有回音，不过既然能来给她送狗，至少安全和自由是没问题的。 季尽又放了一遍录像，视频上的身影虽然瘦，但不是竹竿，弯腰放箱子时露出一截腰肢，被黑色的衣物衬托的格外有力量感，季尽只觉得赏心悦目，这下，也微微放下心来，这具身体看着挺健康的，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第53章 宠物粮 有了豆浆和馄饨，季尽得为它们的口粮早做准备，也就没时间去想些有的没的伤春悲秋，总归她有了空间已经比普通人幸运太多。 小狗要吃肉喝奶，之前因为季尽自己饭量不大，所以现成的肉类准备的不多，她一顿也就吃个一二两肉就够了，空间里的鸡鸭猪牛都堆积在仓库里没宰杀，现在都得准备起来。 而且小狗看大，豆浆和馄饨看起来就是大型犬，吃的肯定多。 季尽再次拿出纸笔列清单，这一次是给两只小狗准备的。 季尽写字的时候，豆浆和馄饨就趴在她脚边，刚喝完奶，小狗都是吃饱了就睡，头点着地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但季尽一把它们抱到窝里就开始嘤嘤嘤的往她这边爬，粘人的很。 不到一个月大的奶狗到了陌生环境没什么安全感，季尽也就随它们去了。而且它们小小的乖乖的，叫的人心都化了，季尽也不舍得，便让它们呆在旁边，闻着她的味道睡下。 哄睡了小狗，季尽就开始写写画画。首先是狗粮，季尽打算自己学做狗饭，喂给两小只的东西尽量以空间种植出产的为主。最近她发现了，空间里出产的东西不仅味道好，对身体素质也有一定改善，倒不是那种特别明显的变化，季尽只是觉得自从吃了空间的东西以后，她基本没出现小毛病了，以前一换季就要鼻炎感冒肠胃出问题几次，现在环境比以前还要恶劣，但是她这些症状全没了，就和之前胡萝卜汁的功效差不多。 不得不怀疑是空间出产物品的功劳。 两只小家伙的胃口肯定会一直增长，狗饭得多做一些，要是实在没空再给馄饨和豆浆吃点外头的狗粮，现在没办法估算两小只的胃口，所以普通狗粮还是要买一些备着。 还有狗狗用的药物，这种诡异天气，人要生病，狗肯定也避免不了。虽说空间的东西有一定改善体质的作用，但也不能全把宝压在上面，万一磕磕碰碰了呢…… 人用的药难买，狗用的药就好买了，季尽在药品上打了个勾，空间工厂应该也能出产宠物药品，她记得图书馆也有很多宠物相关书籍，只要收录肯定有，不过这类药都是西药，原料什么的还是未知数，等以后再说。 玩具狗窝什么的也得买上，现在两小只住的是她自己搭的狗窝，用的木头架子拼接起来，里面铺两层冰丝毯，现在睡是够用了，等它们大起来肯定还得换窝。 清单涂涂改改，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两小只似乎还是按着之前昼夜的时差来，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充满了活力，围在季尽脚边蹭她脚踝。 相比馄饨，豆浆要活泼些，对于季尽的一举一动充满着好奇，经常歪着头看她走来走去，吃东西也娇气一些，吃两口就要看一眼季尽，如果季尽看着它，就继续吃，如果忙着做其他事情，就会跑过来吸引季尽的注意，小小年岁，心眼挺多。 馄饨憨厚老实，给它什么吃什么，四肢也比豆浆壮实一些，季尽看过两小只缠在一起，馄饨完全压倒性碾压，但多数时候都是豆浆骑在馄饨身上作威作福，馄饨看起来完全没想要计较的样子，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一人两狗的日子让季尽找到了久违的快乐。 才几天功夫，两只小狗就从一只棉拖鞋大小长成了两只棉拖鞋大小，腿长得尤其快，有了大长腿的雏形，而原本皱巴巴的小脸在季尽优质羊奶的“轰击”下，也变得威猛锐利起来，可爱中多了几分稳重的感觉。 白乎乎的豆浆有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黑漆漆的馄饨则是红宝石瞳仁，现在长开了，一个看着高贵典雅，一个看着沉稳威猛。 小狗怕热不怕冷，只能用舌头散热，白天里总是吐着舌头，季尽特意多放了几个冰盆在房间里。 现在家里的厨房彻底不用了，季尽干脆把厨房门拆掉，和次卧客厅一起连成一个大区域，把里面的家具也全部收了起来，给豆浆和馄饨弄了一个玩闹的区域，有空的时候会在这个区域里训练它们。 两只狗子的具体品种不好猜，但也不难看出豆浆和馄饨属于大型护卫犬，护卫犬很聪明，但需要从小训练。 现在它们还小，消耗体能的区域不需要太大，几十个平方足够，等再大一点就可以放入空间草地里撒欢了。 季尽坐在沙发上，对着豆浆拍了拍自己的腿，豆浆“嘤”了一声，一个箭步跃到季尽大腿上蹲下，头仰的高高的，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季尽摸了摸豆浆的后肢，给它喂了一小块肉干，它嗷呜一声叼着肉干到沙发旁去了。 季尽又朝着馄饨拍了拍腿，馄饨后退了两步才跳上来，还挺有分量的，季尽把它抱起来感受了一下，感觉起码比豆浆重了一半。 放下馄饨，季尽走到阳台门的地方，打算发指令，突然发现馄饨嘴里叼着两片肉干，愣了愣，又看了眼豆浆，它正坐在一旁舔爪子……好的，她算是知道馄饨为什么会比豆浆重了，看起来还是豆浆自愿把肉干让给馄饨的。 怪不得平时馄饨愿意让豆浆在头上撒欢…… 狗与狗之间的感情季尽就不多加干涉了，看它们相处融洽就放心了。 训练的时候，豆浆很机灵，一些简单的坐下趴下以及巡回的指令驾轻就熟，而且对反向思维也能接受。季尽以前看过训犬视频，很多狗狗可以对主人的正向指令做出相应动作，但是如果主人在这个基础上发出与之前相反顺序的指令，狗狗可能就无法理解。 豆浆在这一方面接受良好，是个小聪明鬼。 至于馄饨要学的慢一些，不过这也是对比豆浆来说，总的来说还是比很多狗狗聪明的，现在已经能熟练的帮季尽拿一些小东西去指定地点了。而且馄饨体型比豆浆大一些，力气也大，一些体积小但比较重的东西，豆浆是拖着走的，馄饨叼着无压力，两小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会互帮互助合力拿一样东西，已经有了合作意识。 第54章 训犬 季尽拿出很久前网购的推车，有十个馄饨那么大，给馄饨系上绳子，馄饨“嘤”了一声，主动把身体交给季尽绑上绳子，只见它前肢往前两步，没有任何停滞就把推车拉动了，甚至表情还是轻轻松松的模样。 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大的狗子，能做这些，的确有些不符合常理了，但是季尽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两小只从到她家开始吃的喝的就是空间里的产出，聪明一些也挺正常。 而且未来动荡，那人特意送两只小狗来，目的也很好猜测，大约是怕她孤身一人碰到危险不好应对，养两只狗傍身，所以特地选了大型猛犬。 季尽自然不会娇养馄饨和豆浆，未来充满危机，娇养不仅害了它们也害了自己。 不过现在季尽还不打算带它们到外面去。 馄饨和豆浆虽然聪明，但还小，小狗没有威慑力，还容易感染细菌。现在外面逼近五十摄氏度，大家垃圾乱扔，也没人清理，小区里又脏又乱，遛狗都怕沾上病菌。 诡异变热的天气，随着温度不断上升，外界很多事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实体店是最先倒闭的，之前季尽还能看到街边一些商铺开着卖东西，虽然生意萧条但还有些人气。之前因为高温小区下面的超市和水果店关了，但像是美容店洗发店茶行一类的铺子还开着，有些是租店的，租金倒是便宜了不少，估计房东也怕自家房子租不出去纷纷降价，但是现在拉开窗户往外望，马路上全是合着的玻璃门和锁着的卷帘，街道上空空荡荡。 住宅水电非常不稳定，时有时无，商业电还坚挺着，但电费贵得离谱，随着逛实体店的人越来越少，赚不到几个钱还得付高昂电费，一家又一家的店铺自然也就跟着倒闭。 除了商铺以外，小工厂也没能坚持太久，工业电限制大，次数频繁，最开始是三天一停，现在一周都来不了一次，工人也受不了厂房里的温度，就算老板黑心，很多工人的身体也吃不消，高温中暑的人塞满了医院。 至于大工厂，基本上全被官方征收大批量生产生活物资。季尽的那工厂就是被官方买去的，决策者的目光放得很长远，罐头厂在特殊时期可以用来生产军工食品的，她的工厂属于第一批征收厂，也是重点征收对象，所以价格比较高，后期官方财政吃紧，加上原料难以解决，征收的食品厂就没那么高价了。 高温限定随之诞生了新型夜市，成为现在最繁华的交易场地。 晚上几个街道小区附近的广场上聚集了大量附近的居民，他们带着大包小包沿着广场的边界摆起夜摊，就和很多年前的夜市集会一样，不过在这里，人们不再使用原先的货币，普遍以物易物，哪怕用钱也都是现金交易，电子货币失去了信用度，当然这也和电资源短缺有关，现在大家的手机都靠高价充电宝和官方电源车撑着，收费很高，随时可能没电，自然也就无法使用电子支付。 季尽还没去过夜市，夜市里面虽然东西很多，但鱼龙混杂，她现在基础物资都够，在没有足够武力自保的情况下，尤其豆浆和馄饨还小，还是稳健苟着为主。 季尽给豆浆和馄饨准备了很多狗狗用的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卖得都很便宜，就是运费贵了点。季尽选的都是本市的，远的都发不了货，这个温度，跑长途，油费贵不说，能不能回本还是问题。 马路上的温度更是比其他地方高上七八度，这七八度足以让人感到不适。 还好h城有全球第二大港口，临海的进出口商贸货物种类齐全，这类宠物用品在h市就能买到。 季尽买的量大，还主动自提，老板自然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现在人工费一天一千块钱起步，都是拿命在挣钱。 季尽和老板说好放在仓库里，她自己找人去搬货。老板巴不得，季尽一口气买了百来万斤的狗粮，金额千万，按理来说这种大单子送个上门服务不过分，但是现在这鬼天气，人工搬运费高的离谱，还轻易找不到人干，季尽自己找人搬运可算是解决了老板的燃眉之急，干脆送了季尽一堆放在库房里的临期宠物罐头和很多猫砂。 这鬼天气什么都卖不出去，还不如把货清了早点推掉仓库省点租费。 季尽要出门，豆浆和馄饨太小了，她不放心把它们放在家里，干脆带它们进了空间。 豆浆最近在立耳，竖起来的尖尖角和小狼似的，圆滚滚的身体也苗条了些，拱在季尽怀里被瞬间变换的景色弄的一愣一愣的。 馄饨沉稳一些，不过一抖一抖的小耳朵还是出卖了它对新环境的好奇心思。 豆浆愣了一会儿后就警惕起来，对着馄饨叫了一声，然后两只狗子就围在了季尽身边，一只在前一只在后……颇有一点“保安”的感觉。 季尽哭笑不得，揉了揉两小只的头，让它们放松下来。 豆浆将信将疑，季尽摸了摸它的下巴，把它抱起来，然后到她经常去的几个区域里给豆浆闻了闻她留下的气息。 两小只没来的时候，季尽几乎住在空间里，这里面到处都是她的气味。 豆浆适应了一会儿，在季尽怀里“嘤嘤嘤”起来，似乎在抗议，原来麻麻每次消失都到了这个地方。 馄饨乖巧贴在季尽小腿边也跟着“嘤嘤嘤”的叫。 空间里的场地够大，两小只在里面熟悉了一会儿就撒丫子欢腾去了，季尽叫它们名字才会从不知道哪个地方窜出来。 牧场那边季尽没让它们靠近，就怕牛羊踩到它们，只让它们在田边玩耍。 它们也聪明，知道里面种着的东西是季尽需要的，虽然会滚到田里，但并不会去破坏这些植株。 安置了豆浆馄饨以后，季尽这才给自己化了个妆出门，特意把头发盘起来戴上假发和帽子，穿得也比较中性。 假发和帽子都是之前超市里的库存，扒拉了一会儿才找出来，质量还都挺好的。 狗粮老板的仓库就在码头附近，他家的宠物粮都是国外进口的高品质宠物粮，从渡轮上下来就碰上高温，货就一直被耽搁在仓库里。 之前购物疯抢那会儿，大家都紧着买人吃的，谁顾得上猫猫狗狗的，只有一些本身店里零零散散的卖出去了一点，大头还都堆在仓库里。 第55章 港口 眼看着世道乱起来，老板就怕这批货砸在手里，现在有冤大头接手，老板为了让季尽多买一点，给出的几乎是成本价，就收了个国际运费。 季尽一路开车到码头。特意挑了白天，城市主干道街上基本没人。 几个月之前这些地方还是车水马龙，商铺也都关着。之前季尽和沈梨吃饭的h城商贸大厦大门紧紧锁着，看起来毫无声息。隔壁的大商超倒是开着门，不过门口都是持枪制服人员，一看就是被官方接管了。 也是，从高温到现在过去了快一个月，大家就算之前囤了粮，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小超市还好一点，大超市实在容易被有心人操控起来。官方接管是意料之中。 到了码头，也没什么人，作为全球第二大港口，h城港口早就实行无人化管理，港口虽然还能运作，但是限电之下，效率也没以前快了。 季尽按照老板说的找到他租的仓库，输入指令。 港口作为重要运输口倒是还没断电。 仓库很大，里面分了三个区域，季尽先收了自己买的狗粮，有冻干类的也有罐头装的，罐头都是高品质，营养成分她看过都挺好的，冻干也是挑的比较好的牌子。收完狗粮，季尽把一旁说好送她的猫砂和其他宠物粮也给收了，这东西她暂时没有用，但是以后就说不好了，万一她养了其他东西……而且猫砂，也是有大作用的，现在小区里限水，厕所成了一大难题，已经有居民把排泄物用袋子装着扔到外面，等彻底停水，那猫砂就可以用来给人当厕所。当然，她自己有空间，不需要这个，但肯定有人需要。 收完东西，季尽也不急着回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外面，季尽打算看看现在的行情。 市中心这边警力还算充足，倒是不用特别担心安全问题。 正好码头开着一家私人小超市，季尽进去，还没挑东西呢，老板就把她赶了出来道：“要买什么说就行，别进来。”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季尽问了水价。 “450l一瓶的200块。” 季尽心里倒是没太惊讶，不过嘴上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道：“一瓶卖200？” “都这个价，只要现金，要就买，不买别废话。”老板翻了个白眼，上下扫视了一遍季尽道：“你不常来城里，现在根本买不到水，我家有就不错了。” 正说话着，外头来了两个戴头盔的工人，进来就把几张纸币放到老板桌子上，“两瓶水，有冰的没？” 遇到真买的老板态度也不是很好，冷笑道：“冰的？现在多少钱一度的电，哪里来冰的，常温两瓶，要不要？” 那人抹了抹脸上的汗，点了点头道：“要。还有吃的没？搬了一上午货，饿死。” “有饼干方便面，饼干50块钱一包，方便面160块钱一包。” “一包饼干。”两个人各买了一瓶水，饼干是分吃的一包，拿了东西就在店门口的阴凉地吃。 季尽想了想问老板道：“烟多少，要一包烟。” 老板看了她一眼，从柜台后面扔了一包出来，“50一包。” 还没到特别乱的时候，大家都紧着买粮，烟的价格倒是没怎么涨——当然是对比水和食物的价格来说。不过也就这段时间各种店和厂子还有库存了，只要消耗完这一波，这些东西价格恐怕涨得比粮食还要离谱，毕竟，哪里都不缺想要享受的有钱人。 “叔，问问码头这有工作找吗？我打个假期工。” 两人刚吃完饼干，季尽把烟递上去。 “还是学生娃娃？” “念大学了，想赚点学费。” 学生的身份倒是让两人放松了警惕，捻了烟到耳朵背上，“最近能搬点货。一天也有个千把来块。就是你这个身板，干不来的。” 另一个拿着烟闻了闻道：“也不是只有搬货的，会开小船也行。最近太干了，码头航道水深不够，好几个大货轮没法进来，有些急的货都用小船拖过来。” 最开始那个工人嘿嘿一笑，指了指前面拐弯的路，“就往前面走，那里在招开船工。” 这天气怕是有五十度，码头温度比陆地要高，日照也更强烈，走了几步路，季尽就感觉扑面而来的热浪，要不是最近她吃的喝的全是空间里的，就凭她以前那副身板，怕是已经晕倒了。 到了两个工人指过的地方，还真有个招工的棚子。 两个工头坐在里面拼命扇风，一个队伍还有点人，另一边都没什么人。 牌子上写着工钱，一个1500\/人\/天，一个5000\/人\/天，排队的都是1500\/人\/天那边的。 码头的货船大的有40万吨载货量，满载吃水有20多米，平时也得靠涨潮才能入港，现在全球各大水库都在干旱，像是港口这些地方水也少了很多，很多大型货轮入不了港。 只有两极地区因为冰块不断消融，一些岛屿小国被淹没，不过因为洋流原因，那些水还漫不到h城这里。 季尽目光放到附近，这里已经接近集装箱存放点，普通人进不去，远远能看到好些红的蓝的方方块块码叠在一起，那里放着从各地运到h城的物品，吃的用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有些会在本地出售，也有一些将会运送到h城周边城市进行售卖…… 作为世界第二大港口的h城港口，年吞吐量达5亿吨。接近一个月的运输混乱，港口里堆满了货物，远处也隐隐可见未入港的货轮身影。 运输机器关停了一半，剩下的那些将一些停靠的中小型轮渡里的货物搬运到港口码头，再经由人工划分送到各个指定仓库或地点。 集装箱停放的中央空出了几条给机器人运行的道路，一旁还有有一条通道上摆着根粗大的褐色管道，管道连通着着个巨大容器，上面标着“原油”字样。 h城港口不仅是贸易港口，同时还是沿海区域原油接收点，负责输送大量原油。这些原油在货船入港后，直接从船体连通码头上的巨大管道，通过管道将原油直接传送到各个城市。 季尽看着标注着大大原油字样的管道，有点心动，要是能弄到一些原油…… 打住打住，不能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第56章 商超 季尽从港口出来已经下午，在车上吃了一盘素菜饺子，又安抚了一下一直看不到季尽而不停嘤嘤嘤的两只狗子，才驱车去给车子加油。 她现在用的还是老的那辆二手车，两辆越野车暂时放在空间里。 越野车功率大，费油。 跑了三个加油站都是关着的，最后一个加油站在一开始季尽路过的商超旁边，是目前季尽看到的唯一一家开着的。 商超离着近，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就在对面，只要一个转头就能看到加油站这边的全景。 季尽加满油，走到便利店里付款。 “只收现金。”工作人员在季尽掏出手机前开口。 季尽从包里拿出钱包，状似不经意的说了句，“这天这么热，要是能在家里自己加油就好了。” 刚好一个工作人员进来，嗤笑一声，摇头笑她天真：“你想的倒是挺美，之前就有人问我们能不能卖油给他，笑死，要能买，我们自己就先买了。”直白点说就是有这事也轮不到你。 本就是试探询问，意料之中的回答，季尽也没灰心。 现在油价贵的离谱，加满油就花了两千多，还好现在现金交易频繁，季尽来之前特意多放了点现金在包里。 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一旁商超有人进去买东西，季尽想着自从上一次后就没再到过超市，也不知道现在官方管控的超市库存如何，干脆进超市逛了逛。 进入超市需要查看身份证，还好季尽习惯把所有东西放空间，借着包的掩护把身份证给对方，对方在一台机器上刷了一下，验证通过才放行。 商超门口摆了几个超大风扇，但是吹出来的风是热的，季尽被风吹的汗水直流，赶紧跑离。 绕过风扇，一楼大厅摆满了真空包装的大米，季尽过去瞅了一眼价格，还算正常的价格，大概二十左右一斤，没热之前也有那种十来块钱一斤的米，不算离谱。不过上次去小区附近的超市还能买到那种几块钱的米，现在是没有了。 没有电支持电梯运转，去二楼只能靠走。 二楼找了半天才看到那种大桶的桶装水。一楼还没什么人，二楼卖水的地方总算看到些来买东西的。几个人购物车上都堆了满满的水，但没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上前和他们道：“每一张身份证只能限购一桶水。” “啥？只能买一桶？这鬼天气，没水怎么活？天天停电停水，家里干啥不要水啊，你们这是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一桶水够用多久啊？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但是不管怎么吵怎么闹，工作人员都不为所动，甚至还来了几个持枪制服查看情况。 季尽看了眼水的价格，5l的水一桶一百来块，和外面两百块一瓶450l的水价比起来，那可真是白菜价了，怪不得是限购的。 除了水以外，二楼还卖其他吃的，价格或多或少都比半个月前的贵，但是不算离谱，就是都搞了限购，凭身份证限购，成年人10天内的购买限度不能超过100斤米或面，水不能超过5l，其他粮食不管是豆类还是其他谷物加起来不能超过10斤。不过这种限额几天一变，谁也说不好几天后，每个人还能买到多少东西。 季尽看了看零食类倒是不限购，但是价格已经变高了不少。对比主粮，这些东西官方似乎没有特意调控价格，所以能当饭吃的那类零食，类似方便面压缩饼干罐头一类的，都几十倍的在涨，还被抢购一空，尤其是曾经无人问津的罐头类食物，货架上只剩了个标牌，一旁的工作人员甚至在补货的同时撤掉了一部分罐头牌子换成了其他东西。 还有膨化类食品，才半个月时间，之前季尽去小区附近超市，都没什么人买，只有她买了一车，现在架子上空空荡荡的，价格单包都在一百往上，也因为不限购而被抢购一空。 继续往里逛，超市时鲜区全是空的，只有几个宰杀完的鱼头，瞧着已经不是很新鲜，价格更是离谱，季尽数了数，四位数打底…… 至于水果蔬菜，那是完全没有的，连单独的标牌都懒得改了，统一写着“无货售罄”，连片菜叶子都没剩下。 酒水饮料区也是空空荡荡的，几个比季尽先进来的人还在那里围着工作人员问：“牛奶还会补货吗？” “牛奶没了，一瓶都没了，去看看奶粉。”工作人员倒是没有不耐烦，给她们指了奶粉的货架——奶粉也没剩几包了。那几个人眼疾手快把货架上的奶粉全扫到了购物车里，还堤防似的看了季尽一眼。 季尽逛了一圈，最后停在卖衣服的地方。 超市里的衣服种类不多，但是季节类还算齐全。现在卖最好的是衬衫拖鞋，大夏天的，没水洗澡更没水洗衣服，大家都是衬衫穿到发臭了直接换一件。 至于鞋子——出门一趟回家鞋子里都是汗，不如拖鞋透气。 季尽挑了几件衬衫，价格要两百多一件，换做以前，估计五十顶天了，不过现在这个价格就是嫌弃也得接受，毕竟服装厂都不开工了，卖的全是库存。 后面还有药品和生活用品区，药品不用说，只有简单的保健品还有售卖，中暑药清凉水都是断货的，处方药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有便宜点的维生素吗？什么种类的都行。” 柜台上打瞌睡的人闻言只是翻了翻眼皮，“价格表在这，自己挑。”说完，递过来一张单子。 季尽看了眼，上面有十几种维生素，价格从20-2000不等，季尽每种都要了一瓶，花了一万多。 “身份证。”那人奇怪的看了眼季尽，不过也没说什么，要了身份证后才慢吞吞的帮季尽把货备齐。 等逛完整个商超，季尽算是知道为什么夜市更火爆了，这超市里的东西也太少了，要啥没啥，还搞限购，只有价格优势，估计大家都只把粮食指标买满就不怎么来了。 第57章 老鼠 晚上，小区里人开始多起来，还有夫妻开着小货车出门做生意的。 豆浆和馄饨在空间里呆了一天，见到季尽兴奋地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 季尽把它们抱出空间后，还歪着脑袋奇怪了好一会儿，似乎没明白它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的，好在小狗虽好奇心重但很好哄，季尽给它们挠挠肚皮就又活蹦乱跳围着她转了。 到晚饭时间——现在也可以称之为早餐，季尽从空间仓库里挑了一只肥瘦相间的鸭子出来，用工厂拔毛清理干净，再试着用高压锅压酥整只鸭子，最后用破壁机把鸭肉连着骨头一起打成肉泥，馄饨和豆浆一人一碗鸭肉泥，再配点胡萝卜和西蓝花混合成蔬菜泥。 两小只对肉接受良好，边吃边嘤嘤叫，看起来很喜欢。 鉴于两小只的体型渐渐不一样起来，馄饨的碗要比豆浆大一些。饶是这样，馄饨也比豆浆先吃完，盆舔的一干二净。 至于买回来的狗粮，季尽是暂时不打算给它们吃的，现在她有时间，就都自己做狗饭。宠物罐头留着以后没时间的时候给它们当零食吃。 两只狗子吃饭的功夫，季尽自己也给自己弄了点凉拌菜，一碗酸汤面加一份柠檬鸡爪，再配一杯西瓜汁，在本该是冬天的季节里吃上了夏日的菜。 这个时间，小区里正热闹着，开窗能闻到不少食物的香味，混杂在原本的臭气之中。 限购一搞，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的买东西，但却保证了每个人都能买到粮食。 食物无疑会吸引一些非人生物的到访。 最近小区经常可见老鼠穿梭在摆满垃圾的通道之中。 季尽在的楼层还好，加上她这层只有两户住了人，斜对面那户的女主人是个勤快的人，每天都会下楼扔垃圾，楼道干干净净的。 其他楼层或多或少都堆满了垃圾，尤其是租客多的楼道，已经变成了垃圾场，堆满了垃圾不说，有时候多得连走人都走不了，甚至还隐隐约约混着股屎尿味…… 季尽现在外出都得戴口罩，也是防这种臭气熏天的环境。 “小区里好多老鼠……物业彻底不管了吗？” “哪里有老鼠？” “我也看到了，今天出门楼道里就有两只大耗子，比我两个拳头都大，作孽哦，现在人吃不饱，这些畜生倒是吃的膘肥体壮的。” “弄点老鼠药。” “外面药店都关着，哪里去搞药。” “有没有夹子……” 小区里的卫生条件是越来越差了，季尽自己的生活垃圾都是统一放在卫生间里，隔一段时间就带去楼下扔掉。 厨余垃圾则是用来堆肥。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季尽把该拿的货都拿了以后就没出门了，专心在家里逗狗和种菜。原本阳台就有很多土，只是之前雾霾被季尽搁置了没种新东西，这几天季尽从空间超市仓库里翻出了两个大型垃圾桶，在垃圾桶底部铺上一层厚厚的土，然后把厨余垃圾填到里面，再铺上一层土浇水——水自然也是生活用完的废水，这样一层土一层厨余垃圾叠加，高温里可以快速发酵堆肥成营养土。 不过小区群里说老鼠的体型很大，季尽就想到了之前的雾霾，官方最后也没有提到这些到底对动植物有没有影响……还有那些消失的红色粉末…… 在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老鼠反而变大……老鼠体型变大会不会和雾霾留下的红色颗粒有关？ 季尽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五十多度的高温里愣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第二天醒来，群里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昨晚竟然死人了。 是一个独居老人，死在房子里好几天，最后是隔壁邻居实在忍不了臭味才被发现。 家里没有破坏的痕迹，物业和同层的人破门进去，里面很多大老鼠，群里还有视频，拍了一半，拍的人就去旁边吐了，说是尸体没了大半。 “老鼠吃人啊……这个真的要管管了。” “老鼠杂食的，肯定吃肉啊。” “谁家有粘鼠板，楼道里放几个。”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老鼠的个头，粘鼠板有个屁用。” “不说了，我先吐为敬。” 季尽点开视频，单薄的门被物业几个保安几脚踹开，还没等门静止，一群老鼠争先恐后从里面涌出。 是的，是涌出，不是几只老鼠，而是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大部分是从卧室里跑出来，个头都快有皮球那么大了…… 饶是成年男人，都被这场面吓的头皮发麻。 所幸进去的人多，那些老鼠似乎被人群惊到一逃而散，很快消失在楼道中。 也不知会跑去哪里…… 季尽忍着恶心看完视频，赶紧找出胶带把家里所有下水管道口子堵上，超市库存里有老鼠药，先洒药，再用管道胶带把地漏粘上。 还有家门口，重点防护区域，人来人往的，万一跑进来几只老鼠……季尽想到那个可能不由一阵发寒，那些老鼠因为人进去的多才被吓散了，要是人少呢？只有一个人对上一群老鼠……会不会和那个老人一样…… 季尽一边忙活，馄饨就拉着小推车跟着，推车里摆满工具，也不打扰季尽干活，乖巧又贴心。 豆浆跟在馄饨后面，左闻闻东嗅嗅，偶尔帮忙用嘴巴递送个胶带，季尽一个眼神，它就知道要拿什么，机灵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有狗子们在，倒是缓解了季尽被老鼠吓到的心情。 忙活了半天，季尽终于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洞都封上了，就差一个露台，现在温度这么高，平时阳台门都是关着的，外面就放了两个堆肥桶，季尽只在倒垃圾的时候才开阳台门出去。 季尽怕老鼠会顺着管道爬到阳台上，在阳台角角落落也都喷了一遍老鼠药才罢手。 中午给豆浆馄饨用高压锅压了两只鸡吃，两小只的食量长得也快，之前一只鸭子刚好够吃，现在已经能吃掉两只了，馄饨比豆浆吃得多一些，豆浆吃个大半只，剩下的都加给馄饨，饭后，季尽还给它们喂了一碗羊奶，吃饱的两只就趴在季尽脚边睡午觉。 太热了，馄饨吐着舌头，把肚皮贴在稍微凉爽一点的地砖上，豆浆则是一定要把头贴在季尽的拖鞋上。 第58章 被污染的水源 这之后，小区又陆续发现几波老鼠窝点。 一次是在小区原先统一的垃圾存放点发现的，一些小区里的老人习惯到这里扔垃圾，清晨那会儿，有老人睡不着出门丢垃圾。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在清晨寂静无人的空气里不断发酵出各种味道，老人颤颤巍巍的把一家人这几天产生的垃圾丢入其中，突然，一个堆满的垃圾桶倒了下来。不等老人有所反应，接连又有几个垃圾桶倒地，溢出了成堆的黄液和秽物，一堆黑色的影子从阴影处跃出，争先恐后的扑到那些液体上，空气里发出“咔嚓咔嚓”和“苏苏苏”的声音，仿佛有一千张嘴在啃食塑料……老人惊叫一声，引来黑影的注视，它们有着血红的眼睛，在此前被描述为邪恶的色彩，此刻，倒映入老人惊慌的瞳孔中，化为血色—— 另一次是某栋楼的一二三楼在某天不出水了，一问其他几个楼都还能出水。现在的水源涉及到金钱，一二三楼的十几家住户急的不行，直接闹到了物业那里，物业本不想管，奈何几家住户里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看着不好惹，只得找工程部的帮忙看，这一看，才发现小区一截水管断了，断裂口密密麻麻躺着一堆新出生的小老鼠，还有几只矿泉水桶那般大的老鼠在舔舐水管里流出的水液，看到人打着电筒照过来，竟也不怕，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水后才把窝里的小老鼠叼走。 这事一出，群里安静了大半天。 水管都是连通的——这就代表，小区里大部分水源都被这群老鼠沾染了。 老鼠，往往和毒菌疫病密不可分。 这段时间，自来水公司电话打不通，大家要么喝附近公园里的水，要么就用东西和一二三层还能出水的住户换水。公园里的水瞧着脏，没有过滤器的人家不会考虑，大部分人家还是会用东西去换一二三楼的水…… 一时间，人人自危。 还好季尽在雾霾后就没用过外面的水了，但看着群里发的图，还是觉得有些心里不适。 老鼠的繁殖能力惊人，下水管道的窝点很可能只是一处，小区里肯定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隐藏着老鼠。 如果任由老鼠这样繁殖下去，那也太可怕了…… 而且这些老鼠的体型，就连小区里的人都察觉不对。 “这个个头看着不太正常啊……” “真的有这种体型的老鼠吗？” “老鼠肉能吃吗？” “楼上，呕——你在说什么——呕——” “好恶心啊，老鼠怎么能吃。” “我就问问……又不是真吃……” 群里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但是话题也都离不开老鼠。 许久不干事的物业被众人逼着解决鼠患问题。 以前还有专门的公司处理老鼠，现在哪还能找到，只能上网搜一些土办法。 大老鼠的出现，不仅是季尽的小区，附近很多街道也都出现了大批量的老鼠，这样的鼠患，甚至是全球范围的。 说到老鼠，曾经的天敌是猫以及部分鸟类——为什么说是曾经，因为现在的家猫个头还没这些老鼠大，到时候是谁吃谁都不好说。这些大个头的老鼠渐渐不怕人了，自然也不会怕猫。 至于鸟类，得是猛禽才行，可城市里根本不会有猛禽。 还有驱鼠器捕鼠笼粘鼠板老鼠药这类的，小区里已经有人试过了，可能就老鼠药还好使一些，老鼠不太喜欢老鼠药的味道，不会靠近洒了老鼠药的地方。 目前为止季尽还没在家里看到过老鼠的痕迹。 当然也有馄饨和豆浆的功劳，白天她休息的时候，豆浆和馄饨会保持警醒，楼道里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它们都会有反应——包括但不限于舔她的手，拱她的腿，在她耳边“嘤嘤嘤”…… 于是季尽也知道了她白天睡觉的时候，斜对门那一家开了一次门，楼梯口有三拨人经过……反正有点事情就会被两只小狗缠上，想不知道都不行。 小区里的太阳能电板能维持一部分电力运转，但空调这类大功率的电器是不行的，所以现在普通人降温只能靠电扇。 外面的空气称之为火炉里的蒸汽都不过分。 季尽还好，她更怕冷一些，比较耐热，室内温度四十多度，她也只是背后稍微留了一点汗。 豆浆和馄饨吐着舌头趴在她脚边，刚吃过东西，本想让它们走几步消消食，看它们热成这样季尽不忍心了，取了两块冰块出来给它们抱着降温。 馄饨把肚子和头都贴在冰块上，舒服的“嗯嗯嗯”叫着，豆浆稍微矜持一点，但是伸出舔舐冰块的舌头也暴露出它对冰块的喜爱。 季尽趁着它们缠绵冰块的时候进空间整理近期收获的东西——实在是因为她在的地方，两小只就黏糊的不行，一会儿这个要抱抱一会儿那个要亲亲，稍微玩一会儿就半天时间过去了。 这次季尽打算速战速决，这些天看似平静，但季尽总觉得心里不安，所以就没带它们进空间，正好也能训练一下两小只是否会在原地护卫。 空间里，之前种下的药材基本都已经可以采摘。 中药看年份，季尽就只收取了一部分放入炮制厂进行炮制，剩下那些再种一段时间，时间越久，增长的年份就越高。 光是药物就花了季尽一个多小时整理，有些可以直接药用的就直接收入仓库了，还有些能用来当香料的季尽还找了一家研磨厂弄成了粉状或颗粒状，方便取用。 除了药材外，仓库里又满满当当堆了一批新收获的农副产品。收这些东西，季尽已然熟练，肉类归肉类，水产归水产，蔬菜归蔬菜，水果有些放到仓库里，有些放到果汁厂…… 整理农副产品的功夫，季尽还分心拿了个篮子，在仓库的蔬菜水果区挑了一个西瓜、三颗水蜜桃、两颗西红柿、一根茄子、一根玉米、一把生菜，空间出品，各个都是个头饱满，季尽还意犹未尽，篮子就装满了，只能又拿了个新的篮子去肉食区选了两块切割好的牛肋排、一根猪排骨、一斤牛腩肉和三颗鸡蛋，这些就是她和狗子们今天的晚餐了。 季尽把两个篮子单独放在一边，看了看空间的能量条，才一半，越到后期，能量条涨的越慢，看来没有陨石碎片的加成，空间的自我成长并不快。 弄完了晚餐需要的食材，季尽又翻找起空间的超市库存来，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堆玻璃器皿，季尽找了几个看起来有点破损的玻璃瓶和玻璃杯放到一个纸箱里。 第59章 阳台黑影 从空间出来，两小只的冰块已经融化成圆球大小，馄饨看到季尽，眼睛一亮，咔嚓咔嚓两下把嘴里的冰球嚼碎吞咽就屁颠屁颠跑到季尽腿边蹭，豆浆比馄饨还要早看到季尽，不过相对于馄饨的粗暴，它则慢条斯理的多，把冰球吃完才一步步走过来，头颅主动凑到季尽手里，一副后来者居上的模样，看的季尽忍俊不禁。 季尽特意看了一下，两小只虽然在玩冰，但是身体基本没离开她消失的范围，一直在等她出现。 真乖啊~ 空间里的生菜青翠欲滴，都不需要洗，季尽生吃了一片，脆脆的香香的，一旁两小只拱在她膝盖的位置四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它，不，应该说是看着她手里的菜叶子。 季尽撕了两片喂给它们，馄饨嗷呜一口吃了，可能没嚼就咽下去了。 豆浆舔了两口表情瞬间僵住，然后又偷偷瞅季尽。 季尽现在已经能猜到豆浆的小心思了，故意看着它。 小狗皱着眉，嚼嚼把叶子吞了下去，看起来是真的不爱吃蔬菜。 但是小狗怎么能不吃蔬菜呢，季尽盯着豆浆把叶子吃完才摸摸它的头奖励了它一块零食肉干。 季尽把空间里拿出来的一堆玻璃制品摆出来，然后对豆浆和馄饨下了个指令：“去沙发那里。” 空出了一大片空间，季尽又把家里很久没用的床单拖了过来，把玻璃制品一个个摆在床单里包裹起来，隔着纸箱朝地板砸了几下。 得到了一堆碎玻璃。 两只小狗歪着头在沙发旁看季尽这套动作。 季尽笑了笑，给小狗演示道：“这个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碰到，知道吗？” 小狗应该是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的，但是季尽指着玻璃碎片说了“不”字，它们已经能简单理解了，这是不允许触碰的东西。 主人说不能碰，那就不能碰，没什么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小狗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 季尽把这些碎玻璃撒在了阳台的几个角落里。 屋外气温已经不能用普通温度计测量，哪怕才凌晨，季尽也感觉到自己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出现了细微的疼痛感。 季尽不由加快了动作，正蹲着，一声粗嘎鸣笛传来，季尽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抬头朝楼下望去，一辆救护车闪着红蓝灯进入小区。 最近这段时间高温休克的人很多，他们小区也不是第一次有救护车进来了，季尽正要探回身，发现进来的救护车不止一辆，有五六辆，而且速度都很快，停在了和她所在单元隔了五六栋楼的地方，太远了，天又暗，有些看不太清，只依稀在红光中看到好些人下车。 没有把全部碎玻璃撒完，季尽就听到两声狗叫，回头一看，两小只不知何时挤在了阳台门缝隙处看她，爪子都被烫红了，还朝着她叫。 季尽也不急着看外头的情形了，赶紧回屋，心疼的抱着两小只起来看。 “还好，没烫伤。”摸了摸豆浆热乎乎的小爪子才止住两小只的嘤嘤声。 手机里已经有很多信息，季尽翻开来看了看，群里吵翻了。 “我们楼被封了——” “我草，真假啊？” “咋了咋了？” “今天晚上死了一家子人……” “额，现在就是告诉我是世界末日我也信了——” “热死的？” “不知道死因，刚才还有穿防护服的人敲门给我们送消毒水……还让我们别出去，还把我家门给封了。” “啊，就封了？” 说被封的那个人之后就没回消息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发了个视频。 季尽点开视频，镜头晃晃悠悠的，拍的地方好像是阳台，全是血，看角度似乎是从另一边的阳台上拍到的。 季尽在的小区大部分是一层楼四户的户型，两边各两户，季尽在的那栋比较特殊，因为是临街的楼，所以她所在的户型是有一个房间可以看到马路，对着的房间阳台则是在小区内，隔壁那户没有阳台，只有对着小区内的窗户。 而小区内部的楼层则是都有阳台的户型，阳台和阳台之间的间隔两米不到，如果不做隔断，轻易就能看到隔壁阳台全景。 视频里的血迹一晃而过，紧接着就是一堆穿着防护服的人进进出出。 从头到脚全副武装。 季尽截了几个镜头然后用手机放大，那些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是在采集地面的血液吗？ 就在此时，阳台突然传来几片碎玻璃碰撞发出的声音。 季尽一个激灵，回头两小只正匍匐在阳台门边，上半身低伏，后半身微微抬高，是狗狗的准备攻击状态。 阳台外有东西！ 季尽几乎是第一时间从空间里翻出之前就找出来的老鼠药喷雾和一根高尔夫球杆，这都是季尽早早准备好的，就防着这种状况，现在拿出刚好用上。 碎玻璃的声音又陆陆续续传来，季尽虽然心里紧张，但人还算镇定，静悄悄的挪到豆浆和馄饨站的地方，用手悄悄拉开一点窗帘。 夜色无星，只有小区内几处零星灯火照亮了碎玻璃，碎片倒映下几个黑影一闪而过。 毫无疑问，黑影便是这几天谈之色变的大老鼠。 季尽握紧手里的老鼠药，要是那些老鼠爬门…… 黑影在玻璃碎片上挣扎了几下，正要跳入阳台内部，突然“吱吱”叫了几声然后蹭一下不见了。 短短几秒钟时间，阳台归于寂静。 灼热的空气里似乎还留存着老鼠经过后散发的腥臭味。 季尽松了口气，却也疑惑那些老鼠为什么会放弃进来。 折腾了一晚上，天渐渐亮起来，季尽收拾心情，生活仍旧要继续。 守了一夜不光她，两只小狗也饿了，季尽把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 牛腩肉和番茄放在一起炖煮成番茄牛腩，排骨和玉米切块放汤，茄子和鸡蛋一起清蒸，再把牛肋排剪了一下，用生菜和水蜜桃点缀，西瓜留到饭后吃。 季尽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牛肋排上的肉被剔了大半下来和部分牛腩一起白煮，这是给馄饨和豆浆准备的口粮，茄子和水蒸蛋也给它们喂了一点。 饭后，天基本亮了，空气里又开始弥漫焦灼的热气。 群里被封了整栋楼的事情似乎也没了话题度，又在讨论食物的问题。 经过一个多月的消耗，很多人家的粮食都吃了大半，附近中小型超市基本全关了，只剩下市中心由官方统一接手的大商超还开着，但据说粮食也不多了。 “我爸昨晚开车去了，全是人，都在抢米。” “不是限购吗？还用抢？” “该说楼上天真还是愚蠢呢。” “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咯。” “怎么又开始抢了，zf不是说每个人都能买到粮吗？” “zf说的你还真信啊。反正我听亲戚说，几个粮食大省这段时间颗粒无收，根本没有货源供应，现在放的都是库存粮，是旧粮。” “大米是买一袋少一袋咯。” “额，你们还不去买啊，我家刚抢了三袋米回来，五口人的身份证都带了，只能买三袋米，供应额度减了。” “这么热的天气，怎么出去啊。” “谁家里有车的，不白搭，付油费。” “楼上私聊。” “加个我。” 第60章 救护车 季尽把西瓜吃完，正打算睡下，小区里又传来警报声，和昨天晚上一样的救护车发出的声音。才隔了一个晚上又有人出事了吗？ 季尽把头发扎起来，一起身，豆浆已经坐在一旁等她，似乎知道她要起来，蓝汪汪的眼睛充满担心的样子。 季尽摸了摸它的头，把它抱起来一起走到阳台门边。 昨晚老鼠莫名离开后，季尽出去检查过，碎玻璃上留下了一些血迹，也不知道是老鼠的血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血迹没有在阳台地上留下痕迹，但季尽还是不放心，用消毒水冲了一遍阳台，又重新喷了一遍老鼠药才回屋里。 白天，小区一向安静，今天却有好些人聚集在楼下快递柜的地方。 不一会儿，几辆小轿车和进入小区的救护车错开出了小区。 救护车在离季尽差不多三栋楼和一个绿化带距离的地方停下，穿着防护服的人从里面下来，没有进入楼道，而是拉出了一截隔离带在那栋楼四周。之后又下来几人，背着几个厚重的喷射壶在楼入口不断喷射。 是在消毒吗？ 让季尽诧异的是，那些人在消毒后没有选择进入楼层，竟又上了车，眼看着就要离开。 突然，小区灌木丛里冲出来一只老鼠，在救护车关门的一刹那挤进了车里。 “啊——————” 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那辆救护车抖动了一会儿，突然没了动静，就在季尽以为车里人抓住了老鼠的时候，车门突然被拉开，一只手从车内伸出。 阳光之下，季尽一时恍惚。 一个人跌跌撞撞走下来，季尽看到他的防护服破了大半，手里似乎拿着一只对讲机。 快递柜那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但许久都没人敢过来。 大家对灌木丛里突然跑出的老鼠惊魂未定。 “刚才那只……那只……是老鼠？”一个穿着防晒衣的年轻女孩揪着另一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询问着，眼里充满着惊恐。 在场的人都是亲眼看见老鼠冲出来的，也是亲眼看到老鼠上了救护车…… 再然后，救护车里却只下来了一个人…… 快递柜这边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两对是情侣，还有一个是其中一对情侣的朋友，他们是小区的租客，这些天耗尽了粮食，本来约好开车去市中心的大商超把这个月的粮食限额买了，没想到刚下来就目睹了如此惊悚的一幕。 虽然之前小区内也发生了几起老鼠引发的惨案，可听说和亲眼看见完全是两回事。 两个女孩年纪都不大，被吓得不轻。 几个男人中有一个胆子大的，拎起一旁休息用的椅子朝救护车靠近了几步。 “喂，你还好？” 对方趴在地上，对讲机也落在不远处，里面一阵阵电流声。 “喂，说句话啊。”男人见那人没反应，又走近了几步。 “阿海，小心！” 就在男人把椅子放下，蹲身去查看那人的情形时，身后救护车里探头了老鼠的身影。 足足有一个两三岁小孩那么大的个头。 “这，这还是老鼠吗？”防晒衣女孩惊恐后退，一手挽着女孩一手去拉男朋友的手。 被叫做阿海的男人反应很快，在听到友人提醒后就飞快离开远处。 只是一瞬间，就见那只从救护车里跑出来的老鼠扑到了地上那人身上。 “噗嗤——”血液飞溅。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我草——”顾海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被冲天的血柱吓的骂了一句，然后他拿起一旁的椅子就跑。 边跑还边和几个呆在快递柜旁的人喊道：“走啊，快去开车——” 季尽被眼前一幕怔住良久，直到豆浆在她怀里探头舔她下巴，她才反应过来。 季尽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我没事。”她只是有些被刚才老鼠咬人的场景刺激到，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只从灌木丛里的老鼠进入救护车的时候是没那么大的，大约只有一个篮球大小…… 季尽再看了一眼救护车，被拉开的车门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流…… 被隔离的楼层，拉起的防护带……莫名变大的老鼠…… 季尽关上阳台门，这个小区已经不安全了。 季尽很快就没时间去思考这些。 她怀里的豆浆开始狂吠起来，一旁的馄饨更是全身炸毛似的盯着阳台门。 这还是豆浆馄饨第一次反应这么强烈。 季尽直觉阳台外有什么东西。 是那些老鼠吗？ “咔嚓咔嚓——” “呲呲——” 玻璃碎片发出怪异声响，像是钢丝球刮擦在上面不断摩擦发出的声音。 季尽不敢懈怠，从空间里拿出高尔夫球杆和大量老鼠药。 豆浆已经从季尽怀里跳了下来，和馄饨一前一后在阳台门前。 两只狗子给季尽了一点信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外面摩擦玻璃的声音已经渐渐发展成挠门的巨大声响，之后是重物不停撞击在阳台门上发出的沉闷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季尽的阳台门是加厚过的，在这样高频率撞击下也显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门外的东西就会破门而入。 季尽深呼一口气，她环顾四周，客厅的家具基本被她收入空间，只剩下一张沙发和一个大狗窝，如果阳台门被顶开，她的位置非常显眼，门一开就能看到她，她就像是一块明晃晃的肉。 但如果选择从楼道逃跑的话，她所在的楼层是7楼，以她的体力，基本没可能跑过外面那东西的速度。 季尽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有深刻了解，她不会是外面那个东西的对手。 所以肯定需要凭借外力。 她唯一的作弊器——空间。 第61章 巨鼠 这段时间，季尽对空间掌控力不说融会贯通也算得心应手。 利用空间将外面的东西转移，就像当初放入空间的绿萝那样。 季尽不是没想过直接进入空间，但是那样的话，谁知道那东西是否会蹲守在外面，反而将自己陷入被动。 都这时候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利用空间转移东西的方法已经在季尽脑海里构思过无数遍，家里的每一样东西，季尽都有记下收入空间瞬间的感觉，只是目前为止，除了豆浆馄饨外她还没有尝试过转移活物。 阳台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轴承连接处的螺丝钉在高温和撞击中不堪重负。 来不及思考了—— 虽然还需要接触东西才能将它收入空间，但这个接触就很微妙，如果季尽和想收入的东西之间存在媒介，那么这样东西也可以收入空间。 就和之前她在学校收入的那盆绿萝一样，她其实没有直接碰到那个花盆，是戴着一双厚厚的手套接触的。 手套就是她和花盆之间的媒介。 这次，她也打算用同一种方法把外面不知名生物放入空间。 这就需要一样媒介来连接她和那样东西。 机会只有一次，就是在那东西冲破阳台门的瞬间。 所以媒介的连接必须万无一失。 季尽没做犹豫，一脚把螺丝钉踢开，然后将大量老鼠药倾倒在阳台门口，飞快泼上水。 老鼠药随之溶解在水中，沿着阳台门槛蜿蜒出一条水流来。 之前的观察，老鼠药还是有点用的，季尽不需要别的，只要老鼠药稍微减缓对方的动作就行。 豆浆和馄饨依旧戒备，但在季尽示意下，也慢慢退至沙发后。 季尽给两只狗子打了噤声手势，然后一手捏着球杆，一手按在地板上的水液上——水一直从阳台门蜿蜒至沙发。 剩下要做的就是等待—— 一秒 两秒 三秒 …… 阳台门摇曳的更加剧烈了。 …… 三十秒 季尽在心里默数到半分钟时，阳台门终于被那股怪力推开。 刺眼的亮光射入房间，随着巨大的“砰”得一声响，一个黑色身影随着亮光冲入房间。 巨大的身躯又将光芒遮盖。 然而没等它有所行动，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就是这个时候—— 季尽屏住呼吸。 季尽甚至没来得及抬头看外面那个到底是什么，就感觉到接触水面的手掌一阵剧痛。 她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个念头，把水流末端的那个身躯送入空间。 脑袋里还残留着那股刺痛感。 一盆花和一只未知生物，要付出的代价完全不同。 但是她做到了！ 此刻的阳台门被砸出了很大一个洞，大约有一米直径大小，豆浆和馄饨已经冲到了阳台口紧紧盯着外面，季尽这才发现外面还有一群灰褐色的老鼠。 大约十几只，都是篮球大小，它们似乎忌惮着什么没有贸然进入阳台。 季尽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拿着球杆和它们对视到一起。 还是老鼠的外貌，只是獠牙外露，约莫有五六公分长，它们冲着季尽吱吱发出警告声。 馄饨“呜——”了一声，爪子往前一踩，那些老鼠纷纷往后退，窸窸窣窣的传出几声尖锐的惊叫，不等馄饨再次发出声音，那些老鼠就乱了阵脚，骚动起来。 腥臭的味道和老鼠药刺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季尽的脑袋突突的疼，她忍下不适观察，发现这些老鼠的智商并不高，大约是因为之前那只大的不见了，现在群龙无首，在鼠群中发生了好几次推攘情形，它们似乎并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在原地打转。 直到一堆灰褐色的老鼠中一只更黑一些的老鼠“吱吱”尖叫了一声，突然，这群老鼠就全都转头跳下阳台，密密麻麻的身影顺着管道一路向下，顷刻间消失了踪迹。 有惊无险。 季尽看着破了大洞的阳台不敢松懈，在窗帘遮挡下，从空间找出新的铁门安上。 这些老鼠的牙齿似乎变异过，普通老鼠不可能有这么长的獠牙，感觉那个锋利程度可以轻易刺穿木板。 季尽这侧只有她一个阳台，其他阳台要么隔得远要么是上下结构，这么大一阵动静也没有引来人围观。 等季尽把铁门安装好，已经日落。 高温之下，铁门仿佛烙铁，一度烫伤了季尽的食指和无名指。 这可把豆浆心疼坏了，进屋以后就一直用舌头舔舐季尽的手指。 季尽本想安慰它们，但奇异的是豆浆舔过以后，手指竟然真的不怎么疼了，红肿也肉眼可见消退。 夜幕降临，季尽已经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阳台也都喷上了酒精和老鼠药，碎玻璃也都重新撒了一层。 阳台外的那桶营养土被季尽放入了空间。 她怀疑就是那桶营养土把老鼠吸引过来的。 也没什么胃口吃晚饭，就拿空间里之前就储备好的吃的对付了两口，豆浆和馄饨各自喂了羊奶和生肉，两只狗子经此一事后一步不离的跟着她。 季尽怕晚上还有老鼠出没，带着豆浆和馄饨进了空间睡觉。 这会儿也有功夫去看白天弄进空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季尽直觉那个东西被空间归入了第四仓库，打开电子屏，果然，第四仓库里出现了一个玻璃柱子，里面装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有一米高，巨大的身体上长着长长的獠牙和粗壮的尾巴。 要不是空间不会骗人，季尽都要以为显示屏上的是什么恐怖电影里的外星生物了。 显然，这是一头变异老鼠。 而且是超级变异的那种。 同时，季尽注意到，之前涨了一截的能量条归零了…… 另一头和同伴一起上车的顾海还惊魂未定。 自白日里和那只嗜血的老鼠碰面后，顾海就觉得脖子发冷，那长长的獠牙顷刻间刺穿地上那人的防护服，血仿佛都溅到了他的脸上。 在他极力要求下，几人把车子开到了小区附近的警局。 烈日当空，警局门口的安保系统毫无反应，几人颤抖着下车在门口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顾海和两个朋友对视了一眼，三个男人手垫脚翻过栅栏到里面。 “阿海，你和朵朵小叶在外面呆着，我和文浩进去看看。” “小心点。” 两个男人让顾海照顾好各自的女友后便进了警局。 外头顾海警惕环顾了四周，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但周围并没有人影，或许是刚才碰到的老鼠杀人场面让他还没办法平静，有些杯弓蛇影了。 顾海摇了摇头，让两个女孩站到阴影处，他继续在外头站岗。 第62章 鼠成灾 大约十分钟后，其中一个女孩见男友一直没出来，担心道：“阿浩他们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什么事。” “别乌鸦嘴。”另一个女孩皱眉，也担心的看向警局内，“要不我进去看看。” 这时，门口的安保亭突然传来一阵电话的响声，几人吓了一跳。 安保亭是锁着的，他们之前就尝试打开过，这会儿里面却传来电话声。 三人对视一眼，顾海示意两人别说话，一点点靠近安保亭。 顾海倚着一侧墙面往里看，只见安保亭中空空如也，只有一件保安制服掉在地上，声音就是从衣服里发出来的。 顾海松了一口气，对两人道：“没事，估计是保安忘记把手机带走——” 话音未落，顾海就看到他对面两个女孩的表情变得惊恐无比，他直觉不好，瞬间一个驴打滚往侧面一扑。 “啊——”顾海正对面的小叶发出一声尖叫，一道黑影从保安亭中破窗而出，没扑中顾海便被女孩的声音吸引，吱吱叫了两下就跃到了女孩脸上。 另一旁的朵朵吓的后退两步摔倒在地。 顾海抹了一把脸赶紧爬起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叶已经被老鼠抓的面目全非，四周全是飞溅的血液和肉沫。 顾海顾不得许多，赤手空拳上去，尝试了两下才抓到那只老鼠的尾巴。 老鼠被揪住尾巴发疯似的尖叫，回首就是一口咬在了顾海虎口处。 一人一鼠在地面对视片刻，那老鼠跳在地上冲着顾海狠狠叫了两声转身跑了。 剩下的女孩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去碰地面上小叶的身体。 只见小叶抽搐了两下，突然从嘴巴里吐出一堆白色液体然后就不动了。 “小……小叶？”女孩被吓得缩回了手，又不死心的去碰小叶的衣摆。 但是这回，小叶彻底没了反应。 顾海捂着手蹲下来，怔了片刻道：“大动脉被咬了，没救了。” 女孩捂着脸不可置信。 上一秒还在和她一起担心男友的同伴，下一秒就倒在地上死去。 顾海看着小叶被老鼠咬的面目全非的脸庞，又看了看自己虎口处的伤口，眼神在小叶吐出的那堆白色液体上停留了片刻…… 老鼠不再如曾经般只在黑夜中出现。 高温对它们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甚至方便了它们登堂入室。 就这样，许多睡梦里的人成了老鼠的盘中餐，毫无知觉中就被老鼠一口送入了永久的深眠之中。 城市道路中的救护车不停穿梭，从高速奔驰到来不及出车，从满载而去到无人归还…… 此刻距离高温出现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仍旧有老鼠造访季尽的阳台，但都只是在外围踩到了玻璃碎片，很快就消失不见。 上次那样的大老鼠倒是没再看到过了。 而外界的高温似乎也停止往上走，在某个临界点徘徊。 豆浆和馄饨这段时间一直在长个子，已经长到了季尽大腿处。 馄饨甚至有些抱不动了，一爪子拍下来的力道，可以轻轻松松拍碎一个花盆。 力气大了食量也见长，一般30斤重的狗狗一天吃1斤左右的食物就够了，馄饨要吃5斤。豆浆二十斤不到，一天只吃400g左右的食物，两个狗子的胃口还真是天差地别。 这些天季尽也有锻炼自己的身体，奈何底子太差，力气是无论如何也增加不了了，只能在准度和耐力上稍微训练加强一些。 现在小区白天夜里都是门户紧闭，窗帘层层缠裹。 变异的老鼠嗅觉和听觉都非常灵敏，又喜欢成群结队出动，如果在房间里发出大动静很有可能就会吸引到它们。 面对来势汹汹的变异老鼠，官方也不是没有任何措施。 从最开始的封闭隔离消杀到现在的出动军队扫除老鼠，一步步尝试。 老鼠们虽然不再如之前一般怕人，但是那也是针对落单或少数的人，如果一大堆人出现，变异老鼠并不会主动攻击，大多会选择逃走，除非是像季尽之前碰到的那种特大变异老鼠。 不过这种特大鼠并不常见，甚至官方都没有掌握到这种鼠的情报。 季尽怀疑她碰到的那只就是纯粹倒霉，刚变异成大个子就遇上了有作弊器的她，还没作威作福就被关进了空间禁闭。 人类能够在高温之前主宰蓝星便是因为人类有着超强的适应能力和创造能力。经过了短暂的措手不及后，人类已经能掌握变异老鼠的习性，从中寻求生存之道。 全蓝星救灾组织发布了变异鼠习性公告： 1 变异鼠不惧高温，但害怕火。如果在夜晚遇到，可以尝试点燃身边一切可燃物品防御 2 变异鼠擅长攻击落单个体，外出最好保持在5人以上，切勿单独行动 3 变异鼠唾液含有毒性，如被咬到，请尽快使用纯净水清洗消毒 4 变异鼠出现范围内的水源可能已被污染，请务必煮熟过滤后食用 5 变异鼠繁殖能力强劲，如遇幼鼠，请尽快消灭 6 变异鼠听觉敏锐，独自在家请尽可能保持安静 7 变异鼠嗅觉敏锐，请定期清理家中垃圾，不吃气味大的食物 …… 这还是蓝星全球联合组织官方第一次发出如此简单直白的公告。 以前的白皮书和公告一般只发布数据，还都是有待考证的数据，就是出现建议都是非常模糊化的，这一次则是非常清晰的指导该如何应对变异老鼠。 这样的公告最开始在夜市流传，后来则变成传单散落在城市各地。 季尽便是在某天清晨从楼梯口捡到了这张公告清单。 七楼的另一家住户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季尽看到他们家门口下方订上了几块加厚的木板，门似乎也被加固过，看起来暂时没出什么问题。 季尽打算把家里这几天积攒下来的垃圾拿去丢掉。 当然，她可以放在空间里，不过她实在有些洁癖，而且人不能一辈子呆在房子里不出去。 因为变异老鼠的出现，网络信号彻底中断，也需要去外面了解一些信息。 楼道里安安静静的，季尽带着馄饨下楼。 到四楼的时候，可以看到拐角处有一滩干涸的血迹，从走廊内部传来一阵熏天臭气。 馄饨只是警惕的看了一眼，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季尽捂住鼻子继续往下走，一直到一楼推开单元门，外面渐有人声。 虽然变异老鼠很恐怖，但人还是要吃饭，夜市在短暂停摆了几天后又继续开启。 人们在夜市所在的区域里点燃蜡烛，用火光震慑变异鼠。 第63章 宁家兄妹 季尽到垃圾堆放点扔掉垃圾，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声呼救。 “可以换点水给我吗？我妹妹被老鼠抓了——”繁忙的人群里有人在到处询问，但人太多，吵吵嚷嚷的没人在意。只有季尽这段时间听觉敏锐，捕捉到了这一声呼唤。 叫唤的那人就在小区原本健身器材那里，被老鼠抓到的似乎是个半大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 季尽打开手电筒往他们那边一照，两个人年纪都不大，求救那个也就十五六岁，被老鼠抓的那个八九岁，手臂上能看到隐约血迹。 看起来是一对兄妹，两人脚边放着一个沾血的笼子，让人诧异的是里面挤着两只活老鼠，正拼命撞笼子。 这两只变异老鼠獠牙不长，个体也小小矮矮的，比对之前遇到的变异鼠，看起来还是幼年状态。 大的那个看到有人过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很急道：“我妹妹被老鼠抓了，可以卖点水给我吗……” 还是个没成年的男孩，个头倒是挺高的，就是声音还处在变声期，只能称为少年 女孩手腕上肿了很大一块，不断有血涌出，季尽觉得伤口的症状有些眼熟。 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和一包拆开的饼干，“姐姐，可以找你买点水吗？这些都给你，老鼠卖掉以后的东西也都给你。” 季尽注意到少年说卖掉老鼠，难道有人在收老鼠？ 两兄妹不是小区的原住民，他们是跟着母亲在附近工地上住的，第一次高温期间，母亲为了赚钱，中暑进了医院，再没出来。 兄妹俩就靠帮人搬东西挺到现在。 一开始还会有好心人分点吃的给他们，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大家手里的钱越来越不值钱，粮食越来越贵，他们这种流浪在大城市的孩子就不受欢迎了。 为了换到吃的，他从流浪者那里听说有人在收变异老鼠，便铤而走险。 今天是第一次尝试，没想抓大的，特意蹲点了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老鼠。 小老鼠也不是什么可任人搓揉的良家鼠，两人已经足够小心，但是关笼门的时候还是被狠狠抓了一下。 官方说了，被老鼠抓了要用清水清洗伤口，病人也要多补充水分。 可现在h市的水源几乎全部被感染，根本没有纯净水，就算有，也不是他能弄到的，眼看妹妹身体温度越来越高，他不得不来夜市碰碰运气。 季尽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滚烫如火。 女孩面色惨白，眼珠也很浑浊，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看到季尽也只是抬了一下头，很快低眉呆滞的瞧着手指。 一声不响的模样。 “我可以给你水，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少年愣了愣，季尽没有要他的钱和吃的，他这才意识到，如果季尽真的有水，怕是根本看不上这些，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但为了妹妹还是向季尽说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 “你先去把老鼠换了，我在这里等你。” 少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季尽，又看了看烧得没了反应的妹妹，咬了咬牙道：“姐姐，你等我。”说完，拎着老鼠飞快跑出小区。 季尽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小姑娘喂了一口。 太久没喝水，小姑娘的嘴巴都起了皮，循着本能喝了一大口水。 季尽用棉签沾水在她伤口上涂了涂，伤口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看来官方说的没错，用清水的确有效。 这是什么原理，水并没有什么特殊成分。 小姑娘好像总算有了点反应，瘦弱的脸颊颤动了一下，渴望的看着季尽手里的水。 大约过了一小时，少年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怀里抱着一袋土豆，脸上带着好几处擦伤。 这个时间里，季尽给小姑娘喂了一整瓶水，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瞳孔也渐渐清亮起来。男孩过来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把一袋子土豆都递给了季尽。 季尽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少年不解，拉着妹妹的手，又很快脸红着解释道：“不管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这个土豆也给你。” 袋子里的土豆品质说不上很好，但在这个时间段里，却也是救命的粮食。 但是用这些土豆换水，是远远不够的。 “这是用那两只老鼠换的？”季尽还挺好奇的，两只活体老鼠竟然能换小半斤土豆。 少年点了点头，主动将自己的情况交代了一遍，“我叫宁年，这是我妹妹宁凝。老鼠换粮食是黑市里传出来的，我一开始也不信，但这次去，他们真的给了我吃的。” 仿佛是怕季尽不信，宁年把袋子敞开，拿出一块土豆掰开给她看。 季尽倒是没怀疑他的话，对少年口中的黑市很是好奇，不过更好奇的还是收老鼠这件事，“他们只要活老鼠？” 宁年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倒是没规定要活还是死的。” 看问不出什么来了，季尽便从袋子里拿了两个土豆道：“我要观察你妹妹的伤口，明天晚上在这里等我。” 宁年愣了愣，不知道季尽是什么意思。 季尽也没解释的意思，只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就是这个，这几天我都要观察你妹妹的伤口。” 收购老鼠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不再是秘密。 甚至在第二天，出现了官方收购老鼠的传单，夜市为之沸腾。 20斤老鼠可以换1斤土豆或番薯。 这个消息是从电源车那边发出的，只要有人去充电，就会收到官方的通知单，大量通知流传到民众手里。 老鼠兑换点设在市中心的最大的那家商超，也就是季尽上次去逛的那家。 官方很有可能把那里当成了物资据点，警力和物资基本都在那里，居民去兑换，也容易把控秩序。 通知单上写了明确的兑换比例，死老鼠和活老鼠也有差别，活的比死的能多拿点粮食，但是官方还是鼓励大家以死老鼠为主。 活老鼠不稳定性高，容易被抓伤，通知单里也写了，如果被老鼠抓到或咬到，需要用清水清洗伤口避免感染，后续也需要及时补充水分，比之前的救灾组织写得更详细。 “真的能换！我和我老爹前几天在楼道里下了个笼子，刚好抓到一窝，今天中午跑去换到了1斤土豆。” “真能换啊？” “那啥，笼子能借一下不？” “我们家还要继续抓呢，你们自己去夜市上买呗。” 夜市里到处是讨论起抓老鼠，之前的矛盾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就连物业也开始组织人手一起抓捕小区里的老鼠，至于抓到的老鼠怎么分，季尽就不知道了。 第64章 抓老鼠 不得不说，现在人的作息和老鼠的作息都快一致了，晚上，小区到处都是拎着笼子抓老鼠的，就连小孩子也被大人带着布置陷阱。 宁年和季尽约定每天晚上在夜市碰头。 现在老鼠的个头大，肥硕的一只能有个十几斤，以前一只老鼠能有个一斤就不错了，哪里想到现在老鼠变异成这样。 不过自从20斤老鼠肉能换粮食以后，大家巴不得老鼠再大一些。 之前被变异鼠笼罩的阴影在粮食冲击下成了香饽饽。 抓到老鼠的凭身份证登记，每次兑换粮食都需要20斤老鼠肉，如果老鼠肉超过20或不足20就暂时记在身份证上，等下次新抓的老鼠肉累积起来再换。 季尽在外面呆了两个钟头，回到家，一身的汗，洗完澡才把豆浆放出来撸头。 豆浆一出来就趴在季尽腿边蹭，然后左嗅嗅又嗅嗅，叫唤了几声。 “怎么，我身上有味道？”季尽想了想，洗过澡了肯定不是汗味，应该是兄妹俩笼子里的几只老鼠身上的味道。没想到豆浆嗅觉这么灵敏。 馄饨当时表现得还挺镇定，似乎觉得两只幼鼠没什么威胁，只是警惕的看着宁年宁凝两兄妹，以及每一个靠近季尽的人。 季尽使劲揉了揉豆浆的头，喂它吃了点肉干才把它哄好。 本来都准备睡觉了，趴在脚边的馄饨突然一个迅步冲了出去。季尽只看到一道黑色残影，接着就是“吱——”的一声惨叫。 露台门边，馄饨两只小爪子踩着一只不断挣扎的东西。 季尽吓了一跳，镇定下来，馄饨脚底下的是一只小老鼠。 豆浆要上去闻，季尽赶紧把它抱开，然后拿出一把菜刀戴着手套抓住老鼠，一刀把老鼠头身分离了。 馄饨低低叫唤了一声，季尽赶紧把它抱到浴室里清洗了一番。 确定两只狗崽没接触到老鼠尸体，季尽才放心去处理外面的那只死老鼠。 感觉极热以后，她对这些血腥场面都开始接受良好起来。 季尽找了个玻璃器皿把老鼠放进去，这只老鼠不大，估计只有七八斤，当然是对比天热以后出现的老鼠来说，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的，看起来只是路过她的阳台。 是踩着管道直接过来的，一点碎玻璃都没碰到，要不是馄饨反应快，或许这只老鼠就直接顺着管道下去了。 老鼠，这在正常时候，通常代表了细菌和疫病。 变异老鼠的细菌估计更危险。 但现在被咬到的人，只需要清水清理伤口即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官方收购鼠肉是为了防止疫病传染吗？ 晚上季尽睡得不太踏实。豆浆本来睡在床尾，感觉到季尽的焦躁，爬到季尽胸口处叫唤了两声。 季尽迷迷糊糊睁开眼，拍了拍豆浆的背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晚上，宁年和宁凝在小区等季尽。 “哥，我……会被带走做实验吗？” “不会的。那个姐姐，是个好人。”宁年笃定，他背着宁凝从两条街道问过来，也遇到过有水的，可是他们看宁凝的目光很恶心，仿佛他两是待价而沽的肉。只有季尽的目光纯粹，只是单纯的好奇，而且她只要了他两颗土豆。 “嗯，她救了我，就算要做实验也没关系。不过哥，做实验前可以让我吃饱点吗？” 宁年被宁凝孩子气的话弄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道：“小吃货。一会儿等姐姐来了，我给你们烤土豆吃。” 他今天白天又抓了点老鼠，加上昨天的，一共抓了六十斤，换了一斤土豆两斤番薯。这次来，他把所有粮食都带上了，从工地过来，一路上还有好几个小尾巴，他昨天拼了命和他们打了一架，打跑了几个，小区里人又多，他们不敢明着来抢，就一直跟着他想捡漏。 季尽照例化了点妆下楼，今天出门的时候豆浆和馄饨没之前那么乖，非得黏着她，想跟她一起去，空间都不好使。 “嘤嘤嘤——”小奶狗的叫声，季尽很难把持住，最后只能带了豆浆出门，让馄饨进了空间。在季尽心里，两只狗子不过两个多月大，还是幼犬，她怕在外顾及不到它们。 一打开门，还碰到了邻居大包小包出门，小男孩刚刚上幼儿园的年纪，看到季尽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妈妈的衣摆，随后便被地上转圈的豆浆吸引，睁着大眼睛新奇的看着它。 季尽和这家人也就点头之交，互相打了个招呼，女主人很腼腆，拉着小男孩让他叫“姐姐”，男孩乖乖叫了，指着豆浆，“狗狗。” 豆浆没理小孩，在外面一点都不奶，高冷的很，季尽尴尬笑了笑，只得带着豆浆先下楼。 楼下宁凝看到季尽也是第一句喊的“狗狗”，小孩子都更喜欢动物一些。 宁年叫了声“姐”，季尽点了点头，拿出水示意宁凝伸出手臂。 宁凝看了眼宁年，才乖乖上前给季尽看。豆浆低呜了两声，绕着宁凝走了一圈才蹲到季尽脚边坐下，眼睛一直盯着宁凝看。 宁凝好奇的看了眼有她一半高的小狗崽，发现豆浆在不停对她龇牙，突然就觉得它不可爱了，有些委屈的把手递给季尽。 季尽没有直接呵斥豆浆，而是摸了摸宁凝的头，用这种方式告诉豆浆，宁凝目前属于安全范围的人，没有关系。 果然，以豆浆的智商，很快意识到这一点，没有再露出牙齿，但仍然警惕。 伤口基本已经愈合，只是还有些红红的，季尽用棉签沾水涂了涂伤口，问道：“疼吗？” 宁凝摇头道：“不疼，就是有点痒。” 季尽把水给宁凝道：“明天老时间，还是这里。” 宁年愣了愣，赶紧把手里的土豆递给季尽，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人收下。 但季尽还是只拿了两个：“拿不下了，快回去。”没要剩下的。 第65章 夜市风波 出都出来了，季尽干脆带着豆浆在小区里溜了一会儿，熟悉熟悉外部环境。 这几天白天温度虽然没有再升了，但还是很热，晚上也仍是四十来度没变，每个人手里都摇着扇子。 豆浆比季尽预想的还要适应良好，季尽让狗子贴着她的腿走，要是换做以前遛狗，那肯定得带条牵引绳，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也没人管这个，而且豆浆在外头很听话，该服从命令就服从命令，季尽就没用绳子。 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豆浆可比她反应快，绳子限制它发挥。 豆浆一边走着一边嗅东嗅西，最后给了季尽一个大惊吓……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了一只大老鼠，比篮球还大的成年变异老鼠，看起来是路过，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只老鼠跑得匆忙，迎头往灌木丛中跑，豆浆嗖一下跳出去，黑夜半空一个回旋踢直接把老鼠踢倒在地，懵在路中央抽搐。 旁边走动的几个人也都被这一幕弄的吓了一跳。 狗抓老鼠了？ 黑灯瞎火的，季尽正要去查看，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老太也和那老鼠一样，猛地窜了出来，先季尽一步拉住那只不知生死的老鼠尾巴，大声嚷嚷道：“这是我在追的老鼠，是我的。” 季尽还没反应过来，人群已经围了上来。 这老鼠一看有个十几斤，相当于半斤粮食了，大家都垂涎的看着老太手里的老鼠，若不是事情发生太快没反应过来，怕是都要上去抢一抢。 有人不忿，故意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看到是旁边这人的狗弄死的老鼠。” “就是就是，明明是那只狗拦了老鼠，才让你捡了漏。” 老太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季尽，看季尽孤身一人，面相也是柔柔弱弱的，而自己大块头的儿子正气喘吁吁的从角落里跑来，看到老母手里的大老鼠噢哟一声，老太顿时气焰嚣张起来，“你们懂什么，没这狗，我早就活抓了这只老鼠，现在活老鼠还能多加一个土豆。被狗踢了脚，这老鼠活不了了。”说完竟是对着季尽要补偿，“你得赔我一颗土豆。” “要不是你家狗，我抓到的就是活老鼠。” “现在活老鼠比死老鼠换的粮多。” “你说怎么办，赔反正肯定要赔的。” 季尽无语，那老鼠跑得这么快，当时周围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如果不是豆浆踢晕了老鼠，早就窜没影了，还轮得着他们在这里争论老鼠归谁。 季尽本不想理，但老太明明不得理也不饶人，认准了要让季尽赔粮食。 就是看季尽面嫩好欺负。 豆浆横在老太太和季尽中间，伏在地上呲牙，没让老太太碰到季尽，可惜实在太小，在人看来毫无威慑力，老太太甚至还踹了一脚，被豆浆躲过去。 季尽把豆浆拉到身后，心情不太好。 老太太那一脚一看就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如果豆浆真是一只普通小狗，这一脚下去大概率就残了。 季尽不由想到近期很多小区里的宠物狗宠物猫消失事件…… 那老太太看豆浆躲了过去，神色一变，闪过一丝可惜的神情，被季尽看到眼里。 经过空间食物的滋养后，季尽视力听力都好了不少，在昏暗的烛火里也看清了对方脸上的恶毒之意，当下也不再客气，面色渐寒。 老太的儿子块头很大，看着死老鼠露出垂涎的表情，但动作之间没有要触碰的意思，任由老太太抓着老鼠尾巴，转头一脸贼眉鼠眼的看着季尽，大手一张就要来拉季尽。 季尽目光黯了黯，掌心在瞬间和空间建立了连接。 如果这时候对面的人过来，她就会毫不留情的把空间第四仓库那只大老鼠的獠牙对准他的喉咙。 可惜，季尽的这个危险想法并没能成功实施，在男人靠近的瞬间，一旁人堆里冲出一个人给了男人一拳，焦急喊道：“姐姐，你没事。” 是去而复返的宁年和宁凝。 季尽眼看着宁年站在她和男人中间，默默松开了手掌。 宁凝还偷偷踩了一脚老太，老太痛得手一松，老鼠掉在地上，吱一声猛地往花丛里一钻消失不见。 原来这老鼠是在装死，豆浆还是太小了，那一踢虽然力道很大，但也只是短暂踢晕了老鼠，只是那老太太扑了过去抓住了老鼠的尾巴，尾巴攥在人手里干脆就装起死来。 眼见着到手的粮食丢了，老太气的不行，要上来打人，但宁年挡在季尽面前，相比老太儿子满身肥膘的健壮，宁年常年工地干活，一身腱子肉，要唬人多了。 老太眼睛一转就趴倒在地，耍起无赖来：“打人了——打死人了——年轻人不要好啊，抢我的老鼠，还打人——” 老太这么一吵，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大家七嘴八舌，不知道全情的人还以为真有人打人还抢老鼠，当即就有人打抱不平道：“现在还算是法治社会，怎么能干剽窃别人劳动成果的事情。”说完自己都有点不确认起来。 不过场上很快就有附和的人，对着季尽指指点点道：“就是，现在这世道，抢老鼠和不给人活路有什么区别？” “看你们两个年轻人有手有脚，怎么不自己去抓，干啥抢别人的。” 老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人多，更加起劲了，家里祖上八代都快被她说完。 反正是把自己描述的怎么惨怎么来。 宁年到底年轻，被弄的不上不下，一张嘴抿着，愤恨的盯着对方。 另一头老太的儿子哦呦哦呦叫着，好像宁年真把他怎么样似的。 季尽视线扫过人群，然后拍了拍宁年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又从包里拿出给宁凝用过的那瓶水对老太道：“我没有粮食，只有这瓶水。” 老太看到水，眼睛都亮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抢季尽手里的水，被季尽侧身躲过。 季尽笑了一下，神色温柔道：“抱歉了老太太，这水呢，暂时还不能给你。” 老太被季尽的表情弄的迟疑了一下。 两人都撕破脸了，还能笑这么温柔，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面前的可是纯净水啊！ 现在一瓶水的价格，懂的都懂。 大钩在前，老太根本忍不住，只嘴巴硬道：“你什么意思？这水我应得的。” 纯净水的出现让现场沸腾起来。 当即有不少人都将视线牢牢锁在季尽手里的水上，就像是狼盯着肉一般。 第66章 外面的情况 “我这人呢，就讲究一个理字。肯定有人刚才看到了整件事，这样，谁要是能说出来‘事情真实发展经过’，这瓶水就给谁。” 老太没想到的是，季尽接下来一句话语出惊人。 “你——”老太直接愣住，反应过来正要吵闹，不等她开口，人群里就有人挤着人群出来道：“我知道！最开始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老鼠，被这……这位女士养的狗踢……哦不，是碰了一下，就倒在地上，然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老太婆就冲出来捡走了老鼠，还非说是自己的。” 来人语速飞快，生怕人抢他话，一连串滚珠下来，愣是讲了老太个措手不及。 一语惊起千层浪，大概是这话里九成是真，一成是假，真真假假掺着讨好出水人，开设了一条未曾想过的道路。 后来人争相模仿。 “什么啊，你说的不对。我看到了，明明是这位女士打死了老鼠，然后这个老东西抢了老鼠不说，还要让人赔她粮食，真是胡搅蛮缠。” “啊，我看到的是这个老太带着她儿子抢女孩子的老鼠。” “什么呀，明明是老太碰瓷……” …… 为了半瓶水，事实的“真相”变得不再重要起来。 就是死的也能给你说成活的。 人群里知道真相的和不知道真相但装作知道真相的人纷纷出来主持“正义”。 老太没想到舆论如此容易反转，气得大叫，但是人群哪里还管得了她。 大半瓶水，有个400l，这在外面已经是天价了。动动嘴皮子就能拿到的东西，大家恨不得说出个花来。 “你们这是诬蔑，是诽谤——” “哎哟，王翠真你这人隔壁邻居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啊，天天小区里说这说那的，嘴碎的很，就没一句真话。我看那些人说的没错。这个小姑娘抢你老鼠？看看人家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抢你？你不抢别人的就不错了。” “吴菊花，老娘撕烂你的嘴。” “我看你敢！” 看热闹的大多是小区原住民，有人认出老太就是小区里天天嘴碎的王翠，隔壁邻居早些年被她占尽了便宜不说，还倒打一耙，现在看她出丑，自然赶着过来踩上一脚。 不得不说，有时候，有钱的快乐你想象不到。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实际上都看着季尽手里那瓶水呢。 季尽看达到了自己要的效果，故作沉思，脸上犹豫，似乎不知到底该选择谁的说法好。 “感觉大家说的都大差不差。” 假意为难了片刻，季尽握着水颇大方道：“这样，我看大家说的都差不多，全靠大家，这事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不如大家拿个杯子过来，把这水分了。” 人群也有一些尚且没被水迷花了眼的，不过这些人稍加一分析，事情发展经过大致也猜得出来，再不济的，也都明白那老太品行，也知道季尽是无辜的，便也没出来阻拦。只是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季尽说要送水就是这么说说，为了套话故意为之，到最后季尽还真把水打开给人分了。 一时之间反应过来，赶忙加入了骂战。 半瓶水，不到三百毫升，每个人大约一口的量，换了十几张嘴，还挺值。 宁年目瞪口呆看着人群对王翠真口诛笔伐，摸了摸后脑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季尽微微一笑，按住微微刺痛的手掌，又从包里摸了瓶水出来给宁年。 “姐姐，这是……”宁年看到季尽递过来的一瓶250l的小瓶装水，有些错愕，连忙推拒，“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怎么好意思要水。”而且还是未拆封的水，外面卖到天价。 季尽本想说今天宁年怎么说也是帮了自己，那老太只耍赖不动手也多是因为有宁年在，虽然她自己可以应付，但宁年也是好心，不过看对方是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拿，便换了个说法，“不白给你。你熟悉这周围吗？给我讲讲外面的情况。” 人群散去，从宁年那里拿的两颗土豆顺手被季尽放在炉子里烤了。炉子是从分了水的人那里弄的，人刚好要出摊，就帮季尽说了两句话，分了几十毫升水，不太好意思，刚好季尽要火，就把家里的炉子借给季尽。 燃料用的是外面绿化的树枝，白捡的不要钱。 宁凝盯着土豆流口水，宁年拍了拍她的头，给妹妹分了点干硬的馒头才道：“这一带我都熟。姐姐，你想知道啥？” “物价。” “哦，现在外面最值钱的就是水了。本来没那么贵的，附近有水库，停水以后，大家都去水库弄水，但是两个礼拜前，水库被官方接管，不给人取水了。后来你也知道，官方放出老鼠换吃的消息后，很多人都去抓老鼠换粮，每天都有人被老鼠咬到或是抓到，水的缺口就更大了。外面一瓶这样的水，得几千块钱。”宁年举起手里季尽给的那瓶水道。 宁年年纪小，对货币贬值还没什么概念，只下意识觉得几千块钱数值大。 实际上现在货币的购买力已经远远不如从前，几千块，买不了什么东西，尤其还是和吃喝相关的。 季尽想了想，又问：“h城靠海，海水过滤以后不能喝吗？” 宁年摇了摇头，“海水反而会加重伤口，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过滤以后喝起来苦苦的，喝了更渴。” “苦的？”季尽一愣，转而想到当时的全球雾霾，那些红色粉末肯定会进入海水里……但是淡水一直没表现出问题来……是粉末和海水之间产生了什么特殊反应吗？ 宁凝咽下干馒头片，控制自己移开对着土豆的目光，继续和季尽道：“这个我知道。”说完，从裤袋子里摸出一个塑料瓶，塑料瓶里装着大约三分之一的水，看起来还算干净，只比纯净水稍微浑浊一点。 “这个就是过滤的海水。” 宁年将海水递给季尽道：“虽然苦，喝了也渴，但是人体没有不良反应，比没有强。外面那些没有固定房子的人，喝的都是这种海水。” “官方卖的？” “不是，官方不卖苦海水，只卖过滤器，这些水得从港口那边买。50g粮食换100l。” 季尽皱眉，这价钱也太黑了，20斤老鼠肉也就够1000l的苦海水。而且官方这样做，基本就是默认了过滤海水能喝的意思。 不公告，却默认。 宁年抿了抿唇，看着妹妹狼馋土豆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被老鼠抓了得休养好几天才行，可是他不敢留妹妹一个人在工地。十岁以下的孩子，太容易被人带走了。之前在工地捡易拉罐的小孩就是有一天消失不见……现在到处弄死老鼠的肉换粮，可死掉的肉，官方的人不会特意核对。 什么狗肉猫肉，混充进去也不会有人管。 鲜血淋漓的肉放在篮子里，然后再放到秤上，待价而沽。 季尽把烤好的土豆递给宁凝，宁凝擦了擦嘴巴，摇了摇头，把土豆推给宁年，“哥哥吃。” 宁年有些不好意思，在季尽温柔的目光中分了一半吃了，大的一半给了宁凝，自己吃小的那块，继续道：“除了水以外，贵的是酒，不过这种都是有钱人买，现在一瓶啤酒都要好几万。” 第67章 食量增加 酒涨价倒是情理之中，毕竟酿酒需要粮食。现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官方自己都会把酒价往上调，这也是防止浪费粮食。 知道了大致物价后，季尽又问：“外面治安如何？” 现在豆浆和馄饨的战斗力初显，但到底还只能算是小狗，还当不得护卫犬。这也是目前季尽没有独自一人搬到别墅去的原因。 没了网络，外界情况不明，毫无准备下，她并不打算冒险。 宁年顿了顿，对季尽道：“姐姐，能不出门还是不出门。你们小区靠近官方办公的地方，所以还算安全。其他街道……根本没有警力管，每天都有打架斗殴的。” 季尽之前就观察过了，宁年身上有很多擦伤，看起来不像是普通跌撞的伤口，而且他打人的时候，眼神凶狠，和对宁凝完全两个样子，就连宁凝小脸上都有一些划伤。 他说的外面很乱看来是真的了。 豆浆有些困了，撑着趴在季尽腿边，她都能看到豆浆头点地的动作，清醒过来蹭蹭她又接着睡。 今天出来的时间的确有点长，大热天的，狗容易犯困。 不过就算这样，狗子倔强的蹭在她脚边，不让季尽离开它的视线。 “今天不早了，明天老地点老时间见。”季尽把炉子还给人家，也没要宁年的粮食，让两人走了。 宁年拿着土豆还有些局促，觉得自己就说了几句话而已，拿了两颗土豆。 现在外面的粮食，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但看着妹妹瘦弱的小脸，还有被老鼠抓过的伤口，宁年还是接过了土豆，想着之后一定会回报季尽的。 虽然是晚上，但现在大家也都习惯昼夜颠倒生活，宁年打算再尝试抓抓老鼠。 季尽抱着小困狗回家，没给它洗澡，先让它在客厅的狗窝睡了一会儿。她自己则是洗了个澡，又吃了一盘鹅肝手握，吃饱了开始给两只狗子弄狗粮。 很久没有给它们做吃的了，看它们困成这样，便用高压锅压了两只鸡，又从仓库里拿出两斤大虾，一只狗剥了两个虾仁放在肉泥上，再配上新鲜羊奶一碗。 剩下的虾仁被季尽全部弄成虾肉泥，放点玉米粉和油在锅里煎成虾肉饼，最后撒点胡椒粉和盐就能出锅了。 趁着豆浆馄饨睡的功夫，季尽又进空间收了一下近期成熟的东西，顺便弄了点水果出来。 自从上一次收掉那个大老鼠后，空间能量几乎归零，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总算恢复了一小截。季尽又开启了几个新工厂，一个是面包厂，那种专门生产老面包的工厂，需要的原料很简单，小麦。实在是因为仓库里的小麦堆积了太多，季尽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循环利用做成面包增加能量。 还增加了一个专门生产老鼠药的工厂，配方是现成的，照抄原本超市囤着的老鼠药配方，胜在原料更加优秀，比外面的老鼠药药性更强，普通变异老鼠遇到都是躲着走的。 豆浆和馄饨睡饱了找不到季尽，知道她是进了那个神秘的地方，循着季尽的气味蹲在季尽进入空间的地方乖乖趴着。 季尽出来就看到豆浆耳朵抖了抖，先馄饨一步过来蹭她的腿。季尽摸了摸两只的头，“咦，怎么感觉你们两又大了些。” 比了比身高，豆浆已经长到她膝盖关节往上了，至于馄饨，好像更高一些，快到她大腿根，这已经是成年大型犬的身高标准。 才一个晚上过去，季尽愣了愣，有些担心，但是看它们又是活蹦乱跳的样子，干饭也很欢快，吃了两只鸡还不够，季尽又给它们喂了点生牛肉。 馄饨一口就把一块牛排吞了下去，然后张大眼睛看着她，清澈中带着撒娇的意味，它还想吃。 谁能扛得住歪头杀。 季尽表面上不动声色，手却是忍不住给馄饨加了一块肉。 豆浆吃饱了，趴坐在一旁玩球，时不时看几眼季尽和馄饨的互动，然后又若有所思的把球推到季尽腿边，示意季尽把球推回给它。 每次都是季尽刚把肉放到馄饨嘴边，那边球就滚到了脚底。 来回几次，季尽渐渐琢磨出味来，这小狗在争宠呢！ 不能厚此薄彼，季尽哭笑不得的陪着豆浆玩了一会儿球。 馄饨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有吃的就行。 这一顿下来，馄饨的食量肉眼可见的涨，季尽足足喂了它五块牛排，真担心它撑了，可是摸摸它的肚子，没鼓起来。想着这个月份的狗也知道自己食量了，看它没有进食第六块牛排的意思就放了心。 吃完饭让它们自己玩了一会儿，才给洗澡，豆浆爱干净很爱洗澡，馄饨就有些不情愿，但是季尽一摸它的头，它就听话了，比豆浆还好哄，就是一边洗一边会嘤嘤嘤的叫唤，和它的大块头身形十足的反差萌。 第二天，季尽订购的改装车有消息了，拖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难为工厂。 白天还是那么热，感觉人出门就要化掉。豆浆馄饨自从昨晚以后就形影不离她，空间也不愿意去，季尽只得把它们放到副驾驶座上，特意将座位放倒，不然放不下馄饨。 车子里的油被她抽了一大部分出来，所以先去了一趟加油站，现在油也是限购的，都不需要官方提倡不开车出行，大家自己开车都肉疼，能走路绝不开车。 油价高得吓人，全球范围的涨价，很多原油出产国都开始停止出售原油。 季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物价飞涨的情况下，钱也越来越不值钱。付清所有东西的尾款后，她自己还留下的就是卡里的5000万电子账户以及手头的5000万现金。 现在只有官方那边买东西能刷卡，暂时承认钱币的价值，夜市里基本都是以物易物了。这些钱主要也是去官方那里买，用来掩人耳目，毕竟她不可能什么都不买一直呆在家里不出来。 去加油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人加完油，拿着一个铁盒子上车。 季尽多看了几眼，豆浆趴在副驾驶，注意到季尽的视线“汪”了一声，季尽福至心灵，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抽出来的汽油让豆浆闻了闻，又指了指对方手上的铁盒子。 豆浆的蓝眼睛转了转，又“汪”了一声。 果然，那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里装的是汽油！ 看来，这一次应该不会空手回去了。 第68章 换油 季尽学聪明了，这次没急着上去就问能不能私下买油，看加油站没人直接进了一旁的便利店。 天气太热，来加油的人寥寥无几，整个加油站就一个工作人员，正在便利店里躲懒。 季尽没急着加油，而是先看了眼货架，空空荡荡的几层货架，吃的喝的几乎没有，只有大量日用品和几包贵的离谱的泡面。 确认加油站里没水后，季尽了然，随手拿了几包纸巾去结账，“我这里有一批水，你们进货吗？” 那人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的扇子，一开始没听清，等反应过来，飞快朝四周看了看，指着货架后的小隔间对季尽道：“来这里说。” “你那里有多少？日期新鲜吗？” 话一出，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季尽估算了下之前超市的库存道：“两个月前买的水，山泉牌的，你能吃下多少？” 那人听季尽这么说也反应过来季尽的意思，搓了搓手，脸上多少有些心虚，但还是朝季尽凑近道：“我用油和你换！” 季尽一听，这人已经心动了，她面上不动声色：“怎么换？” “100比1，你100我1。” 季尽笑了笑，“500升水才能换5l汽油？” 现在的水可不是以前的水，这个价格是把她当猪宰。 看季尽要出去，对方急了，“别走，你报价。” “你有多少油。”季尽不急，先问了库存。 一般加油站分等级，现在很多小的加油站都关了，只剩几家大的还开着，这家算是h城比较大的加油站了，按照储存量，能够储存2万升左右的油。 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权限有多少。 对方犹豫了一下，“我手上有1千升油可以换。1升油50升水，不能再少了。” 季尽知道对方肯定没说实话，估计不止1千升油，不过她也没想多换，那样太高调了。 她运不来这么多水。 “1比20，换的话立马可以，我车上就有水。” “行！”男人没做犹豫，虽然比他预想的要少，可谁让现在水贵呢。 富贵险中求。对方当然知道油放着升值快，后期更是会达到一个不可估量的地步，可是同样的风险也大，尤其他还是油站工作人员，他朝外卖油的次数越多越容易被抓到，现在能直接换成水，是好事。水比油的目标小多了，用水换其他东西更便利，还是这么大的一次性主顾，便也咬咬牙换了。 季尽和对方约了时间交易，双方都先换了一部分。季尽靠空间把水偷渡到车上，对方验收了后帮季尽搬油。 豆浆和馄饨在车上趴着，就盯着对方看。 “额，你这两条狗还挺吓人。”对方被看得心里发毛，不过也没多想，只当自己偷偷摸摸卖油不免心里慌张。 等人走了，豆浆朝着油嗅了半天才趴回原地。 季尽去取了改装车，4s店也没什么人，只剩一个偏门的客厅通电，季尽也没让他们帮忙上牌照，让人帮忙把车开到仓库，趁没人把车收入空间，然后又装了一车水，去把剩下的油拿回来。 1千升油，够她用一段时间了。 回小区的时候，刚好碰到官方巡街的电源车开到他们小区。现在官方发通告都是通过电源车，所以来的挺频繁，基本一天能轮到一次。 此刻一群人围在车子旁边，从电源箱里连了许多线出来。 电源车属于官方，而官方的东西都得刷身份证才能使用，充完电的交了现金，后头排队的马上把身份证拿出来给电源车司机，验证通过后才能充电。 一般电源车都是晚上，今天竟然大中午最热的时候开过来，正觉奇怪，不想季尽一停好车，正打算也去充个手机了解点新讯息，电源车那边就吵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连这点电都不提供了？” “我们辛辛苦苦缴了这么多年的税，现在家里停电停水不说，连充电车都没了。” “这不是时代倒退吗？” “那个什么战略部署局就这么对老百姓吗！” “本来一天来一个小时就不怎么够用，说好的快充，哪次不是小半个钟头才充满，真是气死个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季尽大致听明白了，原来电源车今天是最后一次来了，之后要充电，就要去市中心商超。 这么热的天，谁愿意大老远跑一趟呢。 现在打车打不起，自己开车也开不起，公交车一天就两个班次，过时不候。 大家本就不满，现在更是怨气冲天。 季尽看到电源车上放着几份报纸，写着战略部署局的组织机构分配，看日期还是最近的。 天气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咒骂或是祈祷而变回原样，反而变本加厉。变异老鼠出现后，更有全球性的洋流混乱，风暴地震肆虐，灾害频繁。 官方焦头烂额，北方旱灾严重程度是南方沿海的数倍，每天都有人热死、饿死或是被变异老鼠咬死，最严重的还是缺水，渴死的人不计其数，比变异老鼠更甚。 有一些薄弱地方官方直接停摆，水、电、粮全方位瘫痪，人民只能靠自救，据说有大量灾民自发组织往南逃难。 现在网络通讯断裂，只有无线电撑着，大家消息来源口口相传，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信息闭塞的时代。 这种情况下，物资就显得尤为重要。 季尽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库存。 首先是父母留下的陨石空间，里面装了5000万现金1亿黄金和她一个人够用100年的生活物资。其中这些现金后续还会继续采买东西，其他东西季尽都是暂时不动的，这个空间是作为万一她以后另一个空间出问题了后的备选。 一个可升级的莲花纹路胎记空间，目前开启了种植、养殖、收录、能源、工厂、淡水和海水区块，其他区块未知。里面有一艘万吨渡轮、3辆改装车、2辆越野车、二十几艘品类型号不同的汽艇船只，这些都放在空间第一仓库中，另外这四个多月以来空间产出的各种农副产品和物资也都在第一仓库里。另有几箱未使用的陨石碎片和一些与雾霾相关的变异物质存放在空间第四仓库，第二仓库和第三仓库目前功能未知。 空间生产的东西品质绝佳，但是也因为品质过于好了，所以很容易被发现端倪，只能季尽自己消化使用。她拿到外面的物资基本是当时的超市库存，十多个亿的物资，能用很久，也是目前季尽用的最多的物资。 除此外季尽还有一辆二手小破车，如今日晒环境下，估计再用个几次就报废了。另有一栋装修好的郊区别墅和一间两室一厅的老小区房子。小区房子临近h市zf，地理位置佳，安全性还算可以，至少目前季尽还没碰到人祸，但这处房子迟早会被季尽舍弃。 对于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做到最完善的准备。 第69章 救助粮 沿海城市因为贸易和政策的原因，更加富庶，尤其是官方财政，还能支撑起军费和大体生存物资。 h市一直是商贸经济大市，依靠港口积累了大量经济。 h市官方动作更是官方下各省市里的佼佼者，在灾祸伊始就开始征收工厂，和季尽预料的一样，这些工厂目前已经开始陆续生产物资。 这也是为什么h市超市还能向民众出售物资的关键。 电源车撤走后的第三天，官方公布了食物救助法，向全部h市的公民发放救助粮。每个人都可以凭借原身份证领取。 这也代表着工厂加班加点生产的第一批物资到位了。 这大约是近些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了，也适当安抚了人们因为电源车撤离而升起的怨气。 季尽一开始并不打算领取救助粮。整个h市有千万级人口，光是排队就不可想象。 但宁年告诉她，这次救助粮发放的时候会录取本人最新指纹信息，将适用于灾后信息库，以后出入h市都要依靠新身份证信息。 季尽想了想还是要去弄。 这段时间来，季尽能明显能感觉到官方不是毫无准备的在做这些事情。 限购令、收购工厂、发放物资、老鼠换粮……这些政策在缓解灾难带来的劣势。 季尽相信官方一定有建立救助基地的打算。 未来的灾害不可知，季尽还没有自大到因为有了空间就觉得自己可以单枪匹马应对未来，跟着官方的脚步是目前最优解。 而如果要进入这个基地，官方发布的新一代身份证必然就是敲门砖。 不得不说季尽猜到了一部分，官方的确修建了避难基地，但却是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秘密修建，并不是灾难后才开始建造，这件事除了部分高官外无人知晓。 不过秘密只要有风声，也就不再是秘密。避难基地的事情在高温之后，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流传在h城上层之间。 只有普通民众被蒙在鼓里。 季尽便是这样芸芸大众中的一个。 豆浆馄饨发现季尽要出门，又开始嘤嘤嘤，但是这次季尽对它们摇了头，让它们乖乖呆在空间里。 救助粮发放地点还是市中心的商超，很多人都是晚上去排队，清晨刚好能轮到。 宁年和季尽约了时间一起去，三个人也方便照应。 季尽带了三个小马扎，又弄了个保温壶，里面放的加盐冰水，还带了几把扇子，穿上遮阳套装出门。 季尽不是出汗体质，高温以来也不怎么出汗，但今天外头热浪汹涌，身体一接触热空气就开始飞速分泌汗液。 排队的人密密麻麻，有持枪制服在维护秩序， 中间还有人兜售扇子，也没人管，有些人实在受不了咬咬牙想买，卖扇子的却只接受粮食和水换。 有几个人被这天气燥的受不了骂了几句，但是卖扇子的只当耳旁风，只要粮食和水，其他都不换。 三个人过去排队，季尽刚把凳子递给宁年和宁凝，就有个老大爷过来把三人撞散了。 宁凝没站稳，宁年在后面托了她一把，等回过神来，已经和季尽分开，季尽一个人单独排在前面，与宁年宁凝之间正好隔了那个老大爷。 大热天的，他们也懒得说什么，就没管。 老大爷油头白衬衫，一点没自觉，摇着片大树叶扇风，味道直冲季尽天灵盖。 季尽正想挪板凳往旁边让让，一群人朝着老大爷的方向跑过来，“爸！” 一个男的拖家带口来的，看着和老大爷面相神似，大约是一家子。 老大爷抱起小孙子狠狠亲了几口，那小孩嫌弃味道想躲，被老大爷一把往身前锁住，差点挤到季尽跟前。 另两个女的，一个看着年轻些应该是那男的媳妇儿，另一个头发花白神色麻木，应该是老大爷的老婆，三个人不由分说就要站在了老大爷身后。 后面早就排了个长队，看到这群人要插队当然不愿意。 “怎么插队啊，排后面去啊——” “就是，没这样插队的。” 宁年把宁凝拉到身后，也很不满的看着几人。 “我爸给我们占的位子，你们管得着吗！” “占个屁的位子，没看到后面这么多人吗？滚到后面排队去。” 老大爷的儿子争得满脸通红，但是脸皮够厚，就是不肯让步，宁年举了举拳头，男人缩了缩脖子，眼光瞥到一旁的制服工作人员，又有了底气，大喊：“有本事你就打！” 宁年气得牙痒痒，那边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看过来，指着宁年道：“别找事。” 宁年不服，明明是对方在惹事。 男人看宁年吃瘪得意一笑。 季尽看在眼里，对宁年道：“你两来我前面。” 宁年一开始没懂，宁凝机灵，拉着自家哥哥的手往季尽前面钻，“哥哥，笨。” 老大爷先反应过来，想拉宁凝的手，宁凝一扭腰躲开了，宁年这会儿也回过味来，瞪了老大爷一眼，倒是没像刚才那样冲动了。 不动手，官方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热的天，他们也懒得管，不想动弹。 男人没料到季尽他们三个是一起的，短暂错愕了一下，倒是没再作妖了。 两个女人比较沉默，那小孩挤在大人中间，很快就觉得热起来。 树叶到底没有扇子能使上劲，宁年故意大力用扇子给宁凝扇，宁凝对男孩做了个鬼脸，朝男孩那个方向动了动，让男孩感受了一下风力又立马转回去，故意摆出一脸享受的样子。 男孩年纪小，忍不了，大吵大叫起来：“我热，好热——” 人群里谁不热呢，大家本来就烦这一家子插队，现在还魔音贯耳。 “吵个屁，能不能把小孩子管管好。” 那老大爷宝贝孙子，朝身后淬了一口，还拍了自家老婆一巴掌道：“没看见乖孙热了，还不快扇。” 然而男孩见到了宁凝那边风力很大的扇子，哪里还看得上破树叶那点风，不依不饶哭喊：“要扇子，要她的扇子。” 这么小年纪就知道找软柿子捏，知道大人的抢不了，就指着宁凝手里的小扇子叫，手还不停伸过去想夺。 老大爷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嘴里一边喊着“乖孙”，一边朝季尽这边道：“唉，你们三个人一把扇子就够了，另外两把给我们，我们这么多人，热死了。” 说完，就要来抢扇子。 第70章 教训 宁年动作快，抱着宁凝往前一步，老大爷手一空，差点闪着腰。 男孩也因为老大爷突然的动作摔在地上。 现在这温度，地面能烤熟鸡蛋。 这下，男孩放声大哭，表情扭曲，是真的被烫伤了。 男人这会儿也不当隐形人了，赶紧抱起自家儿子，还埋怨自己老娘和媳妇儿不看顾着：“真是没用，连个小孩都照顾不好。” 两个女人仿佛习惯了，动了动嘴巴什么都没说，一脸麻木。 老大爷“哎哟哎哟”了几声才缓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宝贝孙子，掀开脏兮兮的衬衫好大一片红的，心疼不已。 官方工作人员，已经注意这边很久了，老大爷还想发作，被自家儿子拉了一把，就看到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的方向，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季尽看了看队伍长度，速度还算快，老大爷作妖的这会儿功夫往前移了不少。 碰到这种人，季尽可不想惯着他们，悄悄在宁年耳朵里说了几句话。 宁年一开始没明白，反应了好一会儿，赶紧应了一声。 随后几个小时，那一家人没再有其他动作了，就是那家的男人和老大爷换了个位置，抱着自家儿子想一直往季尽这边蹭。 宁年本来想和季尽换位置，但是想到季尽和他说的话，忍住了，一直用眼神警告对方。 男人一开始还是挺怕宁年的，宁年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比他高了快两个头，露出的肱二头肌仿佛一拳能直接送他回老家。但他往前挤了几次，宁年也不敢真的用拳头招呼他，不然旁边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吃素的。 渐渐的，男人就放肆起来，一开始还只是让小男孩往季尽身上凑，后来竟是要把手伸到季尽腰上揩油。 季尽侧了一步，躲开咸猪手，朝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猥琐一笑，没再动作了，知道要循序渐进，没敢一次太过分。 但他没想到，季尽突然对他身后的人喊道：“唉，你们要不要到我前面来啊。” 老大爷后面的人，和季尽他们来的时间差不多，本来应该排在宁年后面的，就是这老大爷突然冲出来插了队，才落后了一个位子，后来又莫名被老大爷剩下的一家四口插队，已经对他们很不满，要不是工作人员在旁边，可能就要闹起来。 现在季尽抛出橄榄枝，几个人心领神会，立马感谢道；“哎，谢谢姑娘了。” 那老大爷一家子还没反应过来，本来排在他们一家后面的一个人就到了他们前面，准确说应该是季尽的前面。 男人愣神，老大爷自然不干，“你们干什么，插队啊！” 到了季尽前面的那人回头冷笑：“怎么？就许你们插队。”说完，正想和季尽换回来，季尽摇摇头，笑了一下，继续对后面的人道：“还有要上来的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几个眼睛一转，当即明白了季尽的意思。 一下子，就上来了一串，十几个人呼啦啦往季尽前面站过去。 老大爷气的用扇子拍要往前的人，被人推了一把，差点掉地上，工作人员走过来，眼神不善，“你们干嘛呢！” 季尽偷偷朝工作人员递了块独立包装的小饼干，道：“没什么，就帮朋友占个位子。” 那工作人员其实也看了全程，知道这老大爷不安分，看季尽态度好，其他人也没有要闹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拿人手短，把饼干往口袋里一放道：“动静小点。”也就没再管这里了。 那男人在工作人员持枪过来的时候就吓得退了好几步，老大爷还想吵，工作人员举了举枪，也不敢了，一张脸憋的通红。 前几天，就有人在领物资的时候闹事，当场毙命。 现在可不是和平年代，这枪子说不准就脱了壳。 穿着制服人的手里，那可是每天都在见血的。 一家子安分了，季尽直接让几百个人排在了她前头，刚好就是后来那一家四口来的时候的人数。 大家最后还让第一个人把季尽也弄了回来，相当于单独把老大爷一家弄到了后面。 这会儿，刚好轮到宁年，他把自己和宁凝的临时身份证递上去，工作人员采集了两人的血液和指纹，给了两袋子东西，宁年那袋大一些，宁凝那袋只有他的一半。 眼看着就要轮到了，一下子退到几百人以后，老大爷都快气疯了。可是自家儿子是个怂货，半句话都不敢呛声，他也不得不跟着怂，只能抱着被烫伤的孙子跺脚。 季尽领到袋子一看，里面是一瓶450l的山泉牌纯净水，还有两瓶标着过滤海水的塑料瓶，容量是1l的，拎着沉甸甸的，另外还有三包压缩饼干、一个打火机、一根蜡烛和一瓶15l的消暑水。 宁凝那边纯净水的量要少很多，只有150l，过滤海水倒是给足了两瓶，压缩饼干也只有一包，没有打火机和蜡烛，消暑水也是15l。 有些人拿到东西当场拆掉吃了大半，还有些人一点都不舍得动，牢牢抱着快步离开，神色警惕。 这会儿的警力最足，晚一点就不知道会如何了。虽说h城治安还可以，但是那也只是表面上，领了东西的都趁着有制服工作人员巡街赶紧回家。 “姐姐，你要去黑市看看吗？”宁年拿了东西正要和季尽分开去黑市换点东西，想到季尽问了他很多关于物价的事情，或许会对黑市有兴趣。 季尽把宁年带到车子旁，让两人上车子说。 “黑市在哪里？” 宁年有点拘谨，带着宁凝坐到后排才道：“离这里不远，是个很多年前的烂尾楼，里面卖的东西都比较稀缺。这次发的消暑水能卖个好价钱。” 宁凝听完，把自己的消暑水递给宁年。 宁年摸了摸她的头，“你这瓶留着。”转头对季尽道：“如果姐姐你想去黑市，最好带个……额，带个蒙面的东西。” 季尽点了点头，“行，那晚一点，我先回一趟家拿东西，一个小时后小区里见。” 第71章 黑市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豆浆和馄饨放出来。 两只狗崽嘤嘤嘤的叫着蹭季尽，季尽一手一只摸摸头，给它们喂了点生骨肉和水，吃完不顾两小只的奶哼又把它们塞了回去。 想到宁年说消暑物品在黑市最畅销，她可以从空间超市库存里找点消暑的东西出来去卖，现在官方发了消暑水，卖这些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特意找了同一个牌子的，季尽把包装拆了，弄了个登山包装进去，然后又塞了几瓶纯净水，好家伙，一背上去，还挺沉。 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切收拾妥当后，季尽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收入空间。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了，就一个沙发和一些不可移动的柜子，吃的用的早被季尽收到了空间里。 到小区下面，宁年已经等在那里，宁凝没跟着来。 宁年挠了挠头，“让朋友帮忙管着，那边不许小孩进去。” 季尽点了点头，两人都包了头巾和帽子，季尽还化了个比较夸张的妆，之前季尽出门到小区化的淡妆，气质偏她原本的类型，现在换了个浓妆，整个人显得锐利了许多，宁年认了半天才认出来。 季尽看宁年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画的还不错，面上带了点笑意。 季尽本是偏柔和的长相，笑起来尤其，宁念挠了挠头，“姐姐，你笑起来才有点原本的样子。刚才我差点没认出来。” 开车过去有点距离。宁年以前都是公交车加骑车，现在路上到处是丢弃的共享单车，撬了锁就能用。 宁年特意让季尽停下车，他撬了两辆放到车子后备箱里。 “我在黑市有熟人，不过还是保险点好。” 到这里，季尽才感觉到一些宁年在极端环境生存下的老练感，倒是比她思虑还妥当些。 越接近烂尾楼，人越少。 随着车子里程的增加，行驶的道路慢慢偏离中心地带。 尤其现在天色暗下来，没有灯光，全靠车灯看路，更显得周边诡异安静。 黑市门口有两个踢着石子的人蹲在那里，宁年上去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飞快将两颗土豆放到两人手里。 两人目光只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掂了掂手里的土豆，又在两人包上停了好久才挪开放行。 季尽没有多话，一路保持安静，宁年有意走在季尽身后遮挡后面的视线。 黑市人不多，摊位比起夜市要少，更没什么烟火气，摊位上的人都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还真有种老式港片的样子。 季尽没有多看，视线始终保持在水平线以下。 宁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有好几个摊位老板和他打了招呼，又把目光放在一旁季尽身上，不过宁年没为季尽介绍，那些人便也没多问。 来黑市的，嘴巴都严实。 直到两人停在一个摊位前，宁年才喊了一声，“吴叔！”声音少有的轻快。 对方早就看到宁年了，闻言也只是抬了下头，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台子就继续摆弄手里的活，“东西放那，价格跌了点。” 宁年没急着把消暑水拿出来，“吴叔，这次有其他货。” 摊位的老板大约五十上下，鬓边已有白发，好似对着宁年不是很热络的态度，但看宁年的表情，明显很亲近对方。 “是消暑水。”不等宁年回答，对方摇头道：“最近有二道贩子从外面收消暑水然后放到这里卖，今天被上头发现。” 对方指了指外面，目光略过季尽没多停留，只对宁年道：“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上头要卖官方一个面子，你最近别卖，等风头过了再说。” “这鬼天气，还得热好长一段时间。” 宁年面露失望，还想着用这管消暑水换点东西给宁凝补补身体，没想到最近风口这么紧。但吴叔都这么提醒他了，只得一口答应，虽说有些可惜，像他这种小人物，还得是顺着风头来。 季尽也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准备的消暑水到最后会卖不来。 “吴叔，我知道了。对了，这是救了凝凝的姐姐，之前和您提过的。” 提到宁凝，对方面庞温柔了很多，这才正眼看向季尽，目光并不放肆，只是寻常打量后对着季尽点了点头道：“多谢你了。这块地方我熟，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找我。” “那我就跟着宁年喊你一声吴叔了。” 吴叔点了点头，然后面露欣赏的指了指季尽的脸，“不错，你比宁年这孩子强，知道来这种地方要改头换面。” 被人提到以前的事情，宁年有些不好意思，“吴叔，说正经事。季姐姐想来卖点东西。” 吴叔很喜欢宁年和宁凝兄妹俩，连带着对季尽也客气不少，看季尽年纪也不大，有心帮忙，便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完转头对季尽道：“这里卖什么都可以，但有一点，出了这个门，你拿到的东西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自己了，一会儿出来按我说的方向走。” 也就是说，黑市可以保证里面是安全的，但外面，就不归黑市管了。 而吴叔在黑市经营也有段时间了，当即就为季尽指了条路。 说完，吴叔对于季尽要卖的东西也表现出了点兴趣。 季尽没扭捏，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知道宁年虽然对她有所保留，但人品性没任何问题，是真心感激她救了宁凝，所以对吴叔也没有绕圈子，直接把包卸下来，先拿了两瓶水出来，“上一年年底产的水，没开封的。” 水一出来，吴叔眼睛亮了亮。 现在外头最稀缺的可不就是纯净水。 供水厂已经停水一个多月了，水库又一直干旱。热天气刚来的时候，h城还援助了北方很大一批水资源。淡水不停消耗，没有补充的渠道，为了活命，大家都开始喝过滤苦海水。 可长久喝下来也不行，身体扛不住。 “这日期，不是官方发的那批？” “不是，是我以前买的。”季尽将手里的水递给吴叔。 吴叔检查了一下包装，确定没问题才道：“你要什么？” “石头。” “什么？姐姐，你要石头做啥，这个不是外面到处都是吗？”宁年站在旁边，本来是放哨的，结果就听到季尽说了这么一句。 吴叔皱了皱眉，对宁年道：“你看着点。” “你说的石头，不是普通石头。建筑材料？” “吴叔，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想要的，是你手里那种。” 吴叔身形一顿，一开始宁年来的时候，他手里正在切割东西，宁年一说话，他就把一颗切割好的黑色石头放下，换成了其他普通玉石。 宁年大大咧咧的，压根没注意，只有季尽瞧见了。 那个黑色石头，太熟悉了。 赫然就是季尽想找，但是不敢找的陨石碎片。 第72章 黑矿 季尽这次来黑市，打的盘算很多，打听陨石碎片就是其中一件。 现在看来，不仅能打听到，说不定还能换到一些。 季尽的目光很直白，吴叔被她的目光看着，反倒有一种自己心事被看穿的错觉，反应过来后苦笑道：“不如年轻人咯。你要的这个，可不是简单的东西。” “如果吴叔愿意告知，这瓶水就当做谢礼。” 吴叔拿着手里的水，停顿了几秒，然后干脆利落的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下去，那畅快的感觉，仿佛喝的是酒而不是水。 “这个东西我知道的也不多。红月那晚开始大批量出现，第二天，官方就在偷偷派人收集这些石头。”吴叔放下水，把切割的石头递给季尽。 很小的一块，只有拇指大小。 但是季尽接触的瞬间，还是能感觉到手腕隐隐发烫的迹象。 “大家都猜测这个石头里面应该蕴藏某种能量，可以替代旧能源。” “那天晚上，有很大一块石头砸到我家花园里，我把它拿回家研究了很久。” “你手上这块，就是那天大块石头里的一部分。还算好切割，和玉石的硬度差不多。” “官方那边据说在拿这批石头当燃料，替代煤炭。” 吴叔说的应该没错，当时她大批量订购煤炭的时候，煤炭的价格不高，甚至算得上有些低了，当时其实算是比较冷的天气，她还以为当时煤炭价格下降是因为之前天热囤积的货物卖不出去导致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因素在。 “但我觉得肯定不止这个原因。这批石头肯定还有其他用处，可惜官方至今没有公布。很多石头也不知去向。” 吴叔说到这里，有些落寞，问季尽道：“你呢，怎么想收集这个石头。如果是作为燃料的话，对比现在煤炭的价格，太贵了，不值。” 看得出，吴叔是真心从价格上为她考量，季尽没表露太多情绪，只露出一些少年人常有的好奇道：“和吴叔你一样，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有其他用处。” 吴叔阅尽千帆，明白季尽这是不想多说。 现在这世道，谁还没有个秘密呢，就是他自己也对这石头好奇不已，便没再多问。 吴叔先把宁年带来的其余东西换了，带着季尽到了黑市另一头。 季尽一开始进来的那边，全是摊位，而现在到的这边，则是几个仓库，好几个人在外头蹲着聊天，看到吴叔，打招呼道：“叔今天是有什么好货吗？” “找琅爷，有个大生意。” 刚才在路上，吴叔就和季尽把大致价格讲了一下。 现在黑市里称陨石碎片为黑矿，卖的人挺多。既然是官方都收购的东西，那肯定就是好东西，很多人虽然不知道它的用途，但不妨碍他们用这个赚钱。 买进卖出，抬上一手，毫无价值的东西也能身价暴涨。 仓库这边的人，明显比黑市外头的人训练有素一些，看得出是有组织的。 就是不知道纪律如何。 季尽压了压帽檐，宁年有点紧张，像是第一次被吴叔带到这里来。 三人被请到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走了进来。 吴叔和对方打招呼道：“琅爷。” 还以为被称呼爷的会是那种光头肌肉男，没想到对方一派斯文气质，不像是黑社会老大，反而更像是学者。 琅爷坐下后问的很直接，“听说吴叔有一笔生意要和我谈。” “不是我，是我这个侄女，她有一批水要出手。都是新鲜日期。”说完，吴叔把手里的水递过去，有两瓶，一瓶未拆封，一瓶是他刚喝过的。 对于水，琅爷神情平淡，并没太多惊讶，也是见惯了风浪的。 这段时间不是没有人来他这里卖过水，水是热门货，一些水厂多多少少还有些存货，就是官方手里，也积压了不少，所以他还没放在眼里。 不过，生意送上门，又是老熟人，他倒是没急着走开。 旁边马上有人过来检查。 翻查的功夫，琅爷的目光一直在吴叔身上，显然没把季尽当回事。 等确定没问题后，琅爷才笑了笑，这次是看向季尽，“我的价钱取决于你手上有多少货。” 货看完，就要谈价格了。 季尽没想到对方比她还直接，开口就是压价，一旁吴叔给她使了个眼色，季尽微微一笑，面上风轻云淡，说出的话却犹如平地惊雷：“我想换的东西是黑矿。” 这下，不止吴叔，连琅爷也变了脸色。 季尽把众人的目光都收在眼里。 看来这个黑矿，已经有很多人发现端倪。 琅爷仔细打量了一番季尽，最后看向吴叔道：“是个直接人。那我也明说了，这个黑矿，一直是官方在收购。” “去，把那箱东西拿来。” 旁边的人点头应下，很快和另一个人抬过来一个大约05立方米大小的箱子。 “里面是这几天兄弟们收集的黑矿。”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矿石，有大有小。 从箱子进入到会议室开始，季尽的手腕就不停发烫。 季尽不动声色道：“我不止有水，还有一批消暑物品。” 琅爷摇了摇头，最近来找他大量出消暑水的人很多，如果只是消暑水，他还真没什么兴趣，“官方发的消暑水，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换到。” 意思是如果只是这么点东西，就连边角料都难换到。 季尽从进来以后就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也正是因为如此，琅爷才耐着性子在这里和她谈，但如果只是消暑水和纯净水的话，那就是在浪费他时间了。 眼看着琅爷目光渐渐不耐起来，季尽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板药片。 白色的药片，一板六颗，在会议桌上安静躺着，被季尽推向琅爷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版药片吸引。 这下不仅琅爷，连吴叔都多看了季尽一眼。 “这是解热林？”琅爷看到药名的时候直接从位子上坐了起来。现在高温导致的重症中暑患者很多，但是药物短缺，很多医院别说人手了，就连手术室都准备不出来，什么材料都缺，这样的情况下，这些重症只能靠物理降温。而单纯的物理降温能救回来的概率实在太低， 解热林作为曾经重症中暑患者常用的解热镇痛药，也是最有效的一种，在此时此刻显得珍贵无比。 第73章 空间升级 一盒十二板，季尽从包里拿出来四盒，算上琅爷手上那一板，一共四十九板。 “这样的数量，要4箱。” 季尽指了指装黑矿的箱子，要价不低。 一箱未知物品和现在价比黄金的药物，琅爷没考虑太久，选了后者。 这些黑矿一直和官方交易，他们帮官方收集黑矿，官方付给他们相应的粮食，虽然表现得很大方，但也只愿意给粮食。 他们其实不缺粮，粮食有太多东西可以换到，他们愿意帮官方收集，无非是想要维系这条人脉。 之前流星雨散落在各地的黑矿数量很多，给季尽几箱又有何妨。 在饿不死的情况下，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药品便是更高一层的需求。 现在h城的药，九成以上都把握在官方和李家手里，李家从药品生意上获得暴利，现在别说是当家人，就是普通李家旁支的人都轻易见不到。琅爷虽然在黑市有点名头，可真要和一城的资本攀上交情还是有些难度，所以完全不可能从李家手头上弄到药。 至于别的零零碎碎的势力，哪个不是把药看的死死的，怎么可能拿出来交易。 他看不出季尽的名堂，虽然季尽手上的解热林量不多，但却是目前形势下最需求的药。随便拿出去一颗，都能换到大量抗生素。 以药换药，想必很多人不会拒绝。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琅爷已经想好了解热林后续的生意。 当然，这不是季尽需要关心的，她的手腕已经烫的不行，她对那些黑矿势在必行。 “可以，但是要给我们点时间。”琅爷刚和官方交易过，现在手上只有一箱黑矿。 季尽点头，“你手上这板药就是定金。” 敲定了一笔大单子，琅爷还派人送他们出黑市。 宁年和吴叔还有点事要弄，季尽自己先走。车子一路开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琅爷打了招呼的缘故，没有季尽预想中的小尾巴跟着。 到了家，季尽终于可以缓一口气，先在空间里洗了澡，才和豆浆馄饨玩了一会儿。两小只这几天都没怎么看到她，叫得那叫一个奶声奶气，黏黏糊糊的，半步不肯离开。 解热林不是处方药，超市库存里有几十箱，一箱有上百盒，一盒换一箱铁矿，这买卖可太值了。 她敢和琅爷做买卖，也是看中琅爷和官方之间有交易。 既然和官方交易，那至少还是有点底线在的。 实在不行，她就来个黑吃黑。 ------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转眼就到了三月。本该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蓝星却像个大火炉，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依靠山水而生的人类。 大量植物干枯，农作物无法再生产，继变异老鼠和水资源问题后，粮食问题也开始严峻起来。 在这个时间段里，h城接收了第一批外省灾民。 现在各地官方几乎都在自治自救，互相之间的联系很少，但碰到遇难的同胞，官方仍然没有放弃。 上一次卖出给琅爷的药后，季尽收入了大量陨石碎片，两人还口头约定了一个长期协议。 琅爷那边还要继续和官方做生意，但可以匀出一部分黑矿给季尽，季尽则拿药品来换。 两人各有所需，谈的还算顺利。 四箱陨石碎片，足够空间升级了，前两次升级都是自然而然的就那么升级了，但是季尽总觉得后续升级可能没那么容易，所以特地把陨石空间单独拿了出来，豆浆和油条也放在外面。 陨石空间里放入部分狗粮和空间种植出来的粮食肉类，后面采买的汽艇也放了两只小的在里面，车子放不下没办法。 陨石空间不能放活物，有点可惜，不过能保鲜也足够用了。 季尽给陨石穿了个链子戴到脖子上。 两个月的功夫，两只小狗长得快，豆浆都有她大腿根那么高了，馄饨更是直接长到和她齐腰，猛一看，威风凛凛的。 长得快，食量也大，现在豆浆一餐能吃一整只鸡，馄饨要吃三只。 空间里放了不少它们的口粮。 当然季尽也不会只给两只狗子喂肉吃，倒不是吃不起，主要是保证营养均衡，狗是杂食动物，也可以吃一些谷物水果蔬菜。 就是豆浆不太爱吃菜，每次都要季尽看着才会吃完，不然就会把菜偷偷剩下来留给馄饨。馄饨来者不拒，豆浆的剩菜剩饭也吃的欢快。 两只狗子平时在空间草地上发泄精力，出空间后呆在她身边根本不会拆家，乖巧的不行。 现在季尽出去也会带着它两，这体型放外面，可以算是大型猛犬了，要是之前，城里禁养这类犬，可现在，谁还管这些。 估计有些人巴不得能看到一些猫猫狗狗。 给豆浆和馄饨准备了五天份的狗粮放在客厅里，季尽又从空间弄了点爱吃的西瓜和水蜜桃出来，还准备了很多水，这才进入空间升级。 这一次，白色按钮按下去的瞬间，季尽就觉得和之前都不同，头痛的炸裂。 果然她的预感从不出错。 季尽很快失去了意识。 从豆浆的视角来看，季尽消失再出现只有几分钟，但是再一次出现的季尽却没了动静，和往常出来不一样。 它很快发现不对，对着馄饨叫了一声。 馄饨接收到信号，迅速把季尽推到沙发上，然后两只狗就呈一个包围的姿态守着她。 第一天，季尽安静的沉睡着。温和的睡颜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但是小狗们还是不安的在她周围走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豆浆和馄饨时不时舔一下季尽的脸颊，两只狗狗把头枕在她的脖子旁边，听着她的呼吸声发出呜咽的声音。 第二天，季尽仍然没有动静。脸颊上分泌出冰凉的汗液。 豆浆急切起来，连带着馄饨也焦躁不安。短暂的焦虑后，豆浆开始频繁巡视整一个房间，阳台、卧室、厨房、卫生间，在每一个有季尽气味的地方停留。馄饨则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季尽。 第三天，客厅的狗粮盆和水盆里的东西除了蒸发消失的那部分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馄饨虚弱的趴在季尽身旁，吐出长长的舌头，呜呜的唤着季尽，期盼着主人可以像往常一样摸摸它的头，再对着它笑一笑。 第74章 醒来 被小狗牵挂着的季尽此刻身处在一片虚无之中。 她下意识的想握住自己的手腕，可意识与身体仿佛分离。甚至有一瞬间，她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眼前是一片冰蓝色的雾气。 窒息感随着雾气弥漫而来。 她被逐渐吞没…… 等季尽再一次醒来，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白狗头在她眼前晃荡，还时不时舔舔她额头。 直到现在，季尽的头还晕乎乎的，看了看手表上的计时器，竟然过去了三天两夜。 从沙发上坐起来，季尽先灌了一大口水，这才发现豆浆和馄饨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竟然一口吃的都没动过。 “让你们担心了啊。”季尽摸了摸两只狗子的头，她从小没什么亲情缘分，养父母离开的太快，她从孤儿院到被收养，刚要敞开心扉接纳两位老人，却已天人永隔。等长大以后，她虽然人缘不错，但却没有和任何人交过心。 但是今天，被两只狗子一动不动守了三天。 她承认，这一刻，她的心久违的跟着动了。 季尽摸了一下手腕，还能感受到和空间的联系，但是她再一次尝试进入空间却失败了。 季尽舒了口气，还好早有准备。 “快吃。”季尽给豆浆馄饨准备了新的肉，有它们最爱的牛排和肝脏冻干，摸了摸馄饨的头，都有点担心它饿瘦了。 “呜——嘤——呜——嘤——”馄饨边吃边嘤嘤叫，嘴巴吃着碗里的东西，但是眼睛却是看着季尽的，生怕她又消失一次。 豆浆则是季尽哄了好几次才肯去吃东西。 看着两只小狗虚弱进食，季尽心都化了。 不知道空间升级需要多久，季尽先洗了个澡，刚醒来那会儿，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粘腻的难受。 衣服就没洗了，顺手放到房间脏衣篓里，陨石空间里虽然有很多水，但也不能太浪费。 空间关闭，现在烧水做饭就困难了点，只能靠太阳能发电机，季尽把太阳能电板安装在露台上，没装太高，以现在的光线猛烈程度，一天能提供20度左右的电，小功率没问题，大功率就没办法了。 小区里也有一些人家里装了太阳能板，一直持续供电，夜市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卖充电宝。 不过这种还是少数，大部分家里这点电根本不够用的，根本没有余电外卖。 电主要用来给两只狗子扇风，太热了，她还好，是耐热体质，两只狗子只能吐着舌头散热。 现在还黏黏糊糊的非要和她贴在一起，只能加了点冰水进去给它们扇着。 自官方开展老鼠换粮大约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外面已经很少能看到老鼠。 果然一旦牵扯到吃的，就是曾经闻之色变的变异鼠也难逃一死。 不过，这些变异老鼠一开始瞧着并不好对付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大肆捕捉的。 还有官方为什么会需要活的老鼠？ 按理来说死老鼠还更好处理一些 距离上次发放水和食物，也已经有大半个月，大家的食物又开始告急。 加上h城收留了一批灾民，安置在市体育中心，本地人渐渐有了怨言。 现在没有网络，大家也不舍得用手机，大多是夜市的时候，几个摊贩之间聚在一起聊天。 季尽晚上也会去遛狗，顺便逛一逛夜市，有时候还能换点东西。 “我听人说，体育场那边，每天发一块面包。” “噢哟，真的啊？侬听谁讲的啊？” “我家有亲戚住在那附近的，不止面包，每天都有水发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别省灾民能得到的食物和水，本市的人却只能靠自己，多多少少让人心里不舒服。 以至于官方工作人员来宣传防患安全意识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买账，表现得冷冷淡淡的。 那些工作人员脸色也不怎么好，相看两生厌，板着脸说完安全知识就离开了。 季尽看了几个摊位，有一个在卖金银器的，摊位老板和旁边卖玉器的老板聊得火热，以前做这类生意的人家里条件不会差，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品质高端，看起来价值不菲，但也难掩衣物下人脸菜色。 再贵的首饰，现在都卖不上价，只能拿出来贱卖。 夜市的其他摊位都尚有些人气，唯独这金银玉石前不见人影。 高温刚开始那会儿，这些东西降价还吸引了些赌徒进货，想着以后安稳了高价出售，但这天气眼见着越来越糟，哪怕论斤卖都要被人嫌弃买回家占地方。 季尽其实注意这两个摊位好几天了，看起来没什么生意，但有几次摊位前没人，两个老板去了后头，大概没过几分钟就有陌生面孔从后边出来，再过一会儿，两家摊位的老板才慢悠悠走到前面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季尽在摊位面前停下来，两边老板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继续聊着，直到季尽拿起两块金牌，两人才回神似的吆喝：“这种样式的还有很多，要看看吗？” 季尽看中的是两个狗狗形状的金牌，“这两个多少钱。” 做这门生意的人，往往最是看人下菜碟，老板没直接回话，而是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季尽，看出季尽不像有钱的主，又像是真心喜欢这两块金牌，才道：“番薯玉米大米都可以，20斤换一块金牌。” 这是看季尽面向年轻，把季尽当猪宰。同时也估摸着季尽最多买个一样两样的，没把她当长期客户的意思，一笔买卖自然价报得怎么高怎么来。 一旁炒货店的大妈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却没有多言，挡人财路的事可不兴做。 “不能用钱买吗？”季尽没在意老板打量的目光。 “噢哟，小姑娘别和我开玩笑了。现在钱有什么用，白纸都比钱值钱咯。”话虽是这么说，但摊位两个老板之间眼神交互了一番，都有些迟疑，现在钱虽然没有以前那种购买力了，但是官方还是认可现金的，说是白纸，那是夸张压价的说法。 两人看季尽放下了金牌，心里急起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冤大头，刚才看她拿起来还挺喜欢的，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怕这么多天唯一的主顾走了，其中卖金器的老板面色更急切些，看季尽起身，连忙喊道：“没有粮食，其他东西也可以的。吃的用的都行，再不济，钱也可以。”这话说到一半，被玉器摊位的老板打了一下手戛然而止。 能用来交换的物资，季尽当然有，但有也不能在夜市轻易拿出来买这些东西。 季尽摸了摸豆浆的头，缓缓摇了摇头，作势要离开摊位。 这下，玉器店老板也急了，撞了一下金器店老板，被人瞪了一眼才道：“小姑娘可以商量的。” 说完，看了眼四周的人群，指了指两个摊位后边的遮阳伞下的空地。 季尽意会。 第75章 买金银 如今夜市以物易物，多的是不想让人知道交换了什么物资的交易，很多摊位后边都有个“秘密交易区”。 到里头商议，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季尽看中的也是这点，她想买这些，但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两家看似没生意的铺子，后头的交易区可没闲着。 因为季尽的造访，看向这边的视线不少，小区夜市，其他摊位或多或少还有人买卖东西，就这两家还没开过张，大家也多是想看这两家金银玉器摊位的热闹，这会儿，几人到了摊位后头，挡住了不少视线，看热闹的在一旁炒货店大妈的宣扬下笃定季尽最多也就卖掉几样小东西便没有太在意了。 两个老板互相认识，到了后头，也没端着了，把那两块季尽看中的金牌拿出来道：“也不说价了，小姑娘你看着给，现金也行。这上面都有标价，高温前，在柜台，这个足金的，25克，块，现在金价没怎么变，就给你免个零头，一万块。”生意人的说法，明面上是给了个底价，实际上当然还能再压一压。 到了里头，两人的态度才热络了一些，季尽心里有了底，微微一笑，“你们这里的所有金银玉器我都要了。” 一出口，就是一个重磅炸弹，炸得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季尽是说笑还是真要。 “额，姑娘，你是说真的？”还是那个玉器店老板最先反应过来，迟疑问道。 季尽点了点头，“你们可以算算总价。” 这下，两人吃惊之余不免捂住了嘴巴，想到外头的人群，又硬生生把这个天降的馅饼吞了下去，以至于脸都是扭曲的。 总价是多少，两人清楚的很，两个摊位上的金器好算，现在中央银行那边还有官方金价呢，之前刚极热那会儿，价格上涨离谱，到处都是收金的，随着时间过去，风声渐低，出的多收的少，价格渐渐稳定在1克500块的水平线上。而这期间，钱币的价值算是一贬再贬，所以这金价其实跌得厉害。 但又能怎么办呢，没人买啊！这段时间也有些人来他们这里私下买些金子，价格都报得很低，他们也认了，总好过守着一堆吃不了用不了的东西。 摊位零零总总的金器加起来大约有26千克，换算下来就是130万。 当然这价格是虚算的。 剩下的银器价格就更虚了，比金还没人要的东西，完全卖不上价，顶多算个添头。但是在商言商，能算一笔是一笔。 更难算的是玉器，换做之前，玉类价格难以捉摸，大部分都比金器贵，可现在，玉有价无市，金好歹有人收过，这玉都和银一个地位了。但是让两人低价卖，那简直是在割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季尽看两人神色变来变去，手里一个老式计算机不停发出滴滴声。 最后，还是那个玉器店老板过来道：“姑娘，这个东西不好算。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这里的金器按照正常价是130万，银器20万，玉器500万。” 说完，老板搓了搓手，“说实话，这么多钱，现金，我们肯定是不想的，如果能有其他东西，价格都可以再商量。” 这是把价格难题抛到了季尽这里。 把虚的价格往这一说，就看你买不买账，能买多少账—— 两个老狐狸。 季尽一听这价格心里也大致有了数，金价好算，按照官方的定价即可，她不会占人家便宜，也不想吃亏，“金价可以按130万来，玉器500万现在可没人吃得下。” 玉器这么虚的东西，她早想好了用什么换。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季尽说的是实话，其实季尽愿意130万吃下这些黄金，已经算是个冤大头了，金器说是足金，多多少少是有些水分的。 乱世黄金贵，可这不是还没彻底乱起来嘛。 季尽示意两人拿了铺子上纸笔，然后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两人拿过来一看，只见上头写了几个药品名称。 玉器店老板赶紧把这张纸撕了个粉碎。 季尽看在眼里，玉器店老板已经开口道：“金就算130万，你用钱买。剩下的玉器和银制品，就用你说的换，你给多少都行。” 金银店老板还想说什么，被玉器店老板拉住了。 “姑娘，货我们会备好，到时候就放在小区后门垃圾房附近，钱要现金。” 季尽点了点头便带着豆浆馄饨离开了。 看来这金银玉器的摊位果然不止她一个人去交易，连交易地点都有——小区后头的垃圾房，那里死过人，又臭气熏天的，平常根本没人过去，的确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季尽打算用两箱使用日期还剩几个月的药品和对方换。 超市库存太多了，里头的药本身就因为超市开张搁置了一段时间，现在加上极热来的几个月，离包装上的使用日期越来越近。 虽说是在空间里放了几个月，实际使用日期更长，但以后拿它们换物资还得全拆了包装，实在不方便，不如直接拿来换掉。 季尽本就有用它们换其他东西的想法，这两家店刚好撞上来，那不就正好了。 敲定一笔交易，季尽带着豆浆和馄饨回程，这段时间来两只小狗对人多的地方已经适应良好，没有叫也没有爆冲的倾向，不过因为馄饨纯黑凶悍的外表，大部分人都是绕着季尽走的。 小区旁边的公园光秃秃的，土地裂开，草全枯了，树也都被砍的乱七八糟，绿化里面都是垃圾堆。 豆浆和馄饨都很爱干净，路上碰到垃圾会主动绕着走。 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夜市都用的蜡烛和太阳能手电筒照明，到了公园这里几乎没什么光了。 第76章 对门一家 豆浆仗着自己夜间的视力走在馄饨前边，季尽勉强能看清点东西，都是跟着馄饨的步伐，路过一片枯草地的时候，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成群结队从草上爬过。 只是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季尽罕见的慌张了一下。 豆浆马上凑过头来舔了舔她的手指，然后转头朝着声音处低呜警告。 豆浆吼了几声以后，那阵动静更大了，像是加快了行进速度。 季尽没敢动，大约半分钟后，那阵响动才消失。 馄饨一直站在季尽身边，季尽摸了摸它的头，豆浆往前跑了几步，然后转头看季尽，季尽知道这是让她跟上的意思。 季尽打开手电筒，前方草地上一片黑黢黢的痕迹，还有点油腻。 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从草上经过留下的体液。 闻起来还有一股臭味。 豆浆很嫌弃，空叫了两声，就凑到季尽这边蹭腿，俨然是求安慰的意思。 不敢再在外头逗留，时间来到十二点多，季尽牵着两只狗子回家。路上还遇到了同楼层那一家，这么久没碰到，感觉女主人憔悴了不少，但是身体看着好像比之前发福了不少。 对方看到季尽虚弱的点了点头，季尽也点头示意。 小男孩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没像之前一样好奇豆浆馄饨，模样有些沉闷。 到家后，季尽用一块大石头堵住门，给两只狗子擦了擦爪子，她自己也只擦了擦身体。 最近老鼠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官方鼠换粮的方法奏效了还是其他原因，楼道基本看不到老鼠活动的痕迹。 外面的温度短暂停滞后又开始不断上升，连夜市的人都少了很多。 之前官方发的消暑水仿佛就是为这一次升温准备的。 不少人都后悔起来当初贪图那点吃的把消暑水卖了。 现在黑市消暑水的价格翻了几番，要价惊人。 之前为空间升级的事情，季尽特意叮嘱宁年最近别过来，直到今天才过来找过她，和她说最近尽量别出门，体育场那边发生了一场暴乱，死了很多官方人员，现在外面警备不足，一些人蠢蠢欲动。 空间仍旧升级无法进入，季尽干脆把两只狗子叫到跟前，“豆浆，坐。” 豆浆歪了歪脑袋，乖乖坐到她腿边，两只耳朵抖动了一下。 馄饨闪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季尽。 季尽把陨石碎片拿出来给豆浆闻了闻，豆浆嗅了嗅，又蹭了蹭季尽的手，对碎片跃跃欲试的模样。 馄饨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也歪了歪脑，视线忍不住朝着碎片而去。 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站到门口的大石头边上，指了指石头，馄饨竟然马上就懂她的意思，两只爪子往石头上一拍。 只听“砰”地一声。 季尽的本意是让馄饨把石头推开……哪知道它一爪子，直接把石头拍碎了。 “我们家馄饨力气还真大呀。”季尽被馄饨无辜的眼神弄的想笑，摸了摸它的头。豆浆看到馄饨被摸也哒哒哒跑过来，把头伸到季尽手掌下面求摸。 “小醋鬼。”季尽点了点豆浆的头也摸了摸它的脑袋。 豆浆和馄饨比季尽想的还要聪明，所有指令几乎是一遍就会。 尤其豆浆，还能举一反三。只是给它闻了闻碎片，豆浆竟然从露台角落给她捡回来了一颗。 在栏杆的很隐蔽处，人眼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估计是红月亮那天掉进去的，被豆浆发现了。 鉴于两个狗子的优秀表现，晚上季尽就给它们加了鸡腿。 现在两只狗子吃肉也不用把大骨头弄碎了，只要注意不给它们吃小骨头的东西就行。 晚上她吃了一碗鸡丝拌面，太热了，没什么食欲，陨石空间里的新鲜蔬菜和水果不多，季尽没舍得吃，趴在卧室看着窗外。 外面天色更暗了，以前还会有夜市的烛火微光，现在光少得可怜。 季尽正准备趁这会儿不太热睡一会儿，豆浆和馄饨突然抬起头，然后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做出防备的动作。 它们没叫。 季尽瞌睡瞬间醒了，连忙拿出高尔夫球杆，却听到门口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尖叫。 听起来离她这边的门有些距离。 季尽赶紧打开监控。 门口楼梯口有一堆人，阴暗的监控画面里，季尽找到了两张熟面孔，是住在她斜对面那一家夫妻。 此时女人脸色已经惨白，双手捂着肚子不停颤抖。 男人在一旁大叫着：“别动我老婆，别动她！” 隔着门也能听出歇斯底里的情绪，季尽没有轻举妄动，慢慢靠近门口。 “滚开——” 男人一时的爆发让战局稍微平衡了些，但很快他就支撑不住，三四个男的围攻之下，男人渐渐不敌。 几个人动手狠戾，没打算留活口。 男人满脸是血。 对方来势汹汹，是恩怨还是为财？ 季尽注意到斜对门那家的门是开着的。 季尽把门口的新石头移开，数了数人数，算上那个抓着女人手的男人，一共有四个陌生男人。 如果要救人，这四个人必须都杀了。 如果不救人，季尽要过的就是心里那一关了。 季尽没太多犹豫，对面的门既然是开着的，同一楼层，她也无法幸免。 “你们丧尽天良——” “呵呵，活都要活不下去了，良心有什么用？” 绑着女人手的男人甩手给了女人一巴掌，“给我刀，现在剖了还能卖多点钱。” 季尽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将染血的匕首放在身上擦了擦，眼神看向女人的肚子。 楼道里的光不多，只有几个陌生男人手上的一根手电筒。 这么大的动静，整栋楼没有一个人敢来看一眼。 季尽目光微动，盯着监控画面里的刀看了三秒，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第77章 楼道 宁年曾说过，年幼的孩子一个人在外很容易失踪。 再联想到之前对门女主人出门次数减少和渐渐丰腴的身体…… 这下，季尽没再犹豫，悄悄走到门口，给豆浆做了个往外假扑的手势。 在男人将要捅向女人肚子的瞬间，季尽猛地拉开门。 门板发出一声呼啸。 一道残影飞过。 外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豆浆已经扑出去，没人看清门里出来的是什么，下意识把手里的武器对准那道身影扔了过去。 豆浆是假扑，身子还没过去就已经拐弯到一旁，那些匕首菜刀顺着惯性到了门口，被季尽一脚踢到屋子里。 众人这才在电筒余光里看到门里出来的是一条通体雪白的狗，体型大约到成人大腿，是一条中大型犬，正冷冷注视着他们。 众人对视一眼，紧绷的神情有所放松。 不过是一条狗。 只有被束缚的男人在这个间隙里不停往自己妻子的方向爬。 这会儿女人已经晕死过去，手还牢牢护着肚子。 “狗肉……哥，有狗肉吃了。”不知道谁先说了这么一句，几人看豆浆的目光从最开始的忌惮变成了垂涎。 忌惮是之前不知道门后是谁，这会儿看到出来的是一条狗，简直就像在看盘中的肉。 “这狗，肉还挺多，兄弟们有福了，抓到它——” 季尽早在众人说要吃狗肉的瞬间就举起了球杆，馄饨在门后呲牙。 季尽示意馄饨先别动。 “还有人——”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门侧面的季尽。 “还是个女人——啊——”那人还没来得及说完，豆浆已经飞速跑过去给他大腿来了一口。 昏暗的楼道里，豆浆身影灵活，视四人如无物，来去自如。 那人猛地被这一口咬下去一大块肉，身体的感知甚至没来得及反馈到神经，已经溅出一大片血。 其他三人更是没反应过来，豆浆已经飞速退到了季尽身前，四肢斜向众人，嘴巴张开露出两排沾血的犬牙。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一条看起来烈性的猛犬，四人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那个被豆浆咬了一口的人痛苦的坐在地上捂腿，血流了一裤管，才神色凝重起来。 季尽并不打算给他们太多反应时间，不等几人有所动作，手中高尔夫球杆朝着最近的那个人脑袋就抡了过去。 在场的几人虽然是穷凶极恶之徒，可都不是专业的，更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出手这么快狠准。 高尔夫球杆“砰”地一声—— 最先那人直接被这一竿子敲懵，直愣愣的摔倒在地就没反应了。 算上被豆浆咬的那人，一下子倒了两个。 前后不过一分钟。 一直把持着女人的男人懵了半晌反应过来现在局势的变化，神色一变，挟着女人往楼梯口方向挪。 豆浆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瞧准了他脚踝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一爪子。 “啊——”瞬间几道血飙射出来，手松开，女人从他怀里滚了下来，被满身是血的男人抱到怀里。 这下另一个人也反应过来，从不知道摸出一把水果刀就要朝豆浆砍过去，被季尽一杆子打到手。 不同于几人在昏暗中视力受限，经过空间食物的洗礼，如今季尽在黑暗中能看清很多物体，加上长兵器比短兵器便利，那水果刀“铿锵”一声掉到地上。 对方手被一棍抽麻，后退两步，但很快赤手空拳朝季尽过来。一个女人，不过是仗着他们刚才没反应过来罢了。 男人仗着身高体型的优势想来扯季尽的头发。 季尽早有准备，身体灵活一转。 一旁的豆浆没了威胁，前肢在墙面借力，后腿朝着男人的腰猛一撞击，四五十斤的撞击力量，男人差点被撞断腰，趔趄一步后就直接趴到了地上，季尽没有一丝犹豫，高尔夫球杆给了他一个爆头。 是真正意义上的爆头，黑暗中，红色混着白色四溅。 昏暗的楼道里，血腥味被垃圾的臭味所掩埋。 脏乱的地面留下几道干涸的紫红色血印。 季尽抹了把脸，握紧手里的球杆，除了有点手抖，似乎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 在时间面前抉择，季尽向来选择对她有利的那条路。 这些人，留不得。 手电筒掉落在楼道发出咔哒一声，橙黄的光芒照不亮全貌，只有女人一张沾血芙蓉面在半暗半亮之中仿佛笑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球杆残影与“哒”的一声重击音。 那个最先跑到楼梯口的男人背朝众人直愣愣摔了下去。 众人屏息。 掉落的身体如行动困难的玩偶，在楼梯上滚了几圈，啪啪两声落在两层楼梯中间，一动不动。 这下，在地上呻吟的几人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哪里是什么小白花，完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惜众人明白的太晚，现在伤的伤，残的残…… 一个人求饶道：“姑奶奶，我们错了，你——啊——” 话未尽，季尽手起杆落，没有丝毫犹豫。 男人和前面那人一个死法。 另一人还想挣扎，一旁盯梢的豆浆摇了摇尾巴，朝着他下盘就是一爪子。 那人还没完全从地上起来，就被球杆正中头骨。 两杆子下去，楼道天花板上全是血液喷射的痕迹。 季尽甩了一下球杆上的脏物，看了旁边一眼，把地上的手电筒往那边一踢。 楼道里的场景渐渐清晰起来。 夫妻两抱在一起，女人身上也都是血，在灯光照耀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男人看着季尽，嘴角动了几下，麻木的神情松动，突然放下手里的妻子朝季尽的方向跪下。 豆浆把头往季尽身前一抬，对着男人龇牙。 季尽握着球杆，裤脚还带着几滴未冷的血滴，唇角的弧度在心跳声减缓的频率中渐渐拉直。黑长的马尾散落在肩膀上，远远看去，犹如一个清冷面容的大学生——如果能忽略掉她脚边的几具血肉模糊的东西的话。 这样一番动静过来，楼道终于有了动静，几个人畏畏缩缩的从楼梯口张望下来，在触碰到季尽视线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我老婆……我老婆她……求求你了……救救她……”面前的男人语无伦次，只是一个劲磕头，手和脚都是抖的。 地上还有一堆没凉的液体，男人麻木的在血液里磕头，磕的满脸是血。 季尽绕过他蹲下身，在男人还要继续磕头的时候开口，“把走廊收拾干净。” 话落，手已经翻看起了女人的身体。 女人看起来不太好，所幸衣服下没有什么伤口，肚子被护的很好。 只是脸上有几处青肿，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应该是缺水缺食物加上受惊的原因。 想了想，季尽对豆浆招了招手，一人一狗消失在楼道里。 男人看着季尽关上门，神色变得灰败。 第78章 复盘 回到家以后，季尽放下球杆，赶紧带着豆浆冲了个澡。 刚才那会儿还不觉得，这会儿季尽被身上的血腥味几乎熏得想吐。杀人以后的感觉随着这些腥臭一股脑涌了上来。 季尽才发现手在抖。 季尽用左手给了右手一巴掌，“没出息。” “那些人本就该死。” 理智告诉自己杀那些人没有问题，他们用胎儿换粮，已经泯灭人性，这种人不配活在世界上。 很快，季尽就冷静下来了。 “没关系的，只是正常生理反应罢了。我又不是杀人魔，杀完人以后手抖又怎么了以后，肯定就习惯了。” 季尽趴在洗手池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 “季尽，你记住，你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馄饨呆在浴室门口不停转圈和嘤嘤嘤。 季尽带着豆浆到浴室里后就关上了门，它好急。 它是这个家里最笨的狗，它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主人开门没带它，现在洗澡也不带它。 季尽洗了把脸，又缓缓吐出一口气，很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这会儿听到挠门声，反应过来馄饨被她关在浴室外头了，打开一看，小狗委屈的不行，爪子还伸在半空。 季尽赶紧安慰小狗。 今天没让馄饨上，主要是她想保留一些后招。 刚才楼道里还有其他人在，她不想把底盘全部透露。 豆浆是迫不得已，当时她有开门的勇气全是豆浆那几眼，以及形势所逼，再不开门，对面那家的女主人就要死了。 馄饨很担心她们，没有季尽的指令它只能在原地着急，好在豆浆中间给了它安抚的信号。 季尽穿好衣服给了馄饨一个大大的拥抱，豆浆叫了一声，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愣是在季尽和馄饨之间找到个空隙，硬是挤了进来。 两条狗子身量已今非昔比，勉强让狗头有了归宿，季尽哭笑不得，两只小狗的身体已经能把她整个人遮挡严实。 “你们已经不是普通的小狗啦，还这么粘人呀。” 话虽如此，但季尽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之前杀人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在如今的世道，为了自己，也为了两只小狗，沾点血又算得上什么呢。 一人两狗冷静下来后，季尽没忘了复盘今天一系列操作。 及时累积经验有助于下一次——打住。 这次杀人有很多侥幸的成分，对方轻敌和豆浆的出其不意让季尽有很大的优势。一对四，且对方四个还都是比她身高体壮的，如果她没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还真不一定能够破釜沉舟。 不如说今天运气和气势各占一半，不然按照她的武力，是绝对打不过其中任何一个人的。 不愧是大牌高尔夫球杆，质量还挺不错，洗洗还能用。 一口气杀了四个人，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左右是该死之人。其实她在决定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有罪恶感，第一反应甚至是杀了这个人以后，剩下三个人也不能留活口。 后期理智回归才有了其他的思考。 不过身体机能上有些跟不上，一躺下，疲惫感就出现了。 但是她这个身体，不是光靠锻炼就行的，底子实在太差。 沾了枕头沉沉睡去。 天亮，季尽才想起那些尸体还没处理，当时想着先放着震慑一下那些偷窥的视线，现在想想，这么热的天气怕是都要臭了，赶紧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公共区域内不见尸体，只剩地上干涸的血迹。 季尽瞧了瞧斜对面的门，正巧门开，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姐姐……”小萝卜头双眼通红，看到季尽开门轻轻喊了一声。 季尽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里面装着一瓶上次发的苦海水和五块压缩饼干。这是季尽用来给怀孕的女主人补身体用的，当时没给是怕那男人赖上她。 本打算挂在人家屋子门口，现在刚好看到那个小孩出来，干脆就给了他。 哪知小萝卜头后退一步，像是吓了一跳，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拼命摇头。 季尽往前递了递道：“这是收拾走廊的报酬。”季尽偷偷在里头加了一支消暑水，看到尸体被搬走了，她还挺满意的。 小萝卜头看起来这段时间过的不怎么好，面部凹陷，原本的骨架在那里，头反而显得有些大了。 “姐姐——谢谢你。”这次，小男孩鼓足了勇气，朝季尽鞠了一个躬。 豆浆摇了摇尾巴跟在季尽身后。 小萝卜头有些羞涩的看了眼豆浆，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给豆浆。 豆浆歪头，然后看了眼季尽。 在季尽示意后才用嘴接过那块压缩饼干。 小萝卜头笑了一下，又朝季尽道了声谢才回家。 昨天那一场动荡还是传出了一些风声。 看到季尽杀人的大多是楼上的住户，最开始他们听到四个男人发出动静的时候下来看了一眼，又飞快逃回楼上，直到季尽杀掉其中一个男人，才有胆大的开门出来。 “死人了……” “杀人了……” “你们在说什么，明明是那些人罪有应得。” “哦，你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昨天怎么看不到你出去帮忙——” “你——不和你这种说话。” “楼里有人杀人，吓死……” 当然，季尽是不会听到这些讨论声的，现在那些人都当季尽是杀人魔，只会躲着季尽。 最开始只是流传七楼住着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养了一条狗，杀了人。 后来越传越离谱，到最后小区里都说她们这一栋七楼住了一个养狗的杀人魔。 宁年来找季尽的时候，一脸着急道：“姐姐，你们楼有杀人魔，你快搬走。” 季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豆浆叫了一声，对着宁年哈气，但宁年这会儿顾着和季尽说，也管不上豆浆。 “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不能住在这里了。” 季尽反应了一会儿，眼神复杂。 最后干脆装傻，“什么杀人魔？我最近都在家里睡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宁年看了周围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紧张道：“一句话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前几天，你们这栋楼死了好几个人……我们去黑市找吴叔，让他给你找个地方住，这里……” 说到后来声音还有些抖。 豆浆眼看着季尽和宁年站得越来越近，急了，狗头往两人中间拱。 这么一打岔，宁年才冷静下来。 季尽想了想道：“我们去外面说。” 季尽拉上一辆小推车，至于豆浆和馄饨，鉴于这个“养狗杀人魔”的说法，季尽就没让它们出去了。 第79章 杀虫剂 豆浆似乎把季尽不带它们出去的原因归在宁年的头上，眼神暴躁的盯着宁年看。 宁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摸着手臂对季尽道：“姐姐，我总觉得那个杀人魔在看我们……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正在从猫眼后面看……” 越想越可怕，这会儿倒是显现出一些小孩子心性来。 季尽多少带了点无奈，对豆浆摇了摇手，它才傲娇的甩头到客厅趴下。 宁年出了楼总算感觉自己活过来。 外面的高温此刻都不显得那么可怕了。 白天小区里几乎没有人，绿化带只有植物自燃的痕迹，黑漆漆一片。 季尽带着宁年到快递柜边上，那里有阴凉处可以躲着。 “最近外面有什么事发生吗？”这是季尽最关心的事情，失去了网络信号，外界的一切信息都很重要。 宁年挠挠头，“最近没什么变化的。不过听吴叔说，琅爷最近在收杀虫剂和消毒水。” 杀虫剂。 季尽愣了愣。 “开的价格还很高，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些东西。”宁年从包里掏出一瓶普通牌子的杀虫剂道：“现在好多人都在搜刮小超市的杀虫剂存货。这瓶是我很早前买的，都快过期了，吴叔说他们也收，一瓶能换一个番薯或者一根玉米。” 这个价格，不便宜。 不能吃，且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的东西……琅爷绝不是为自己收的，而且这个价格，很大可能是官方借琅爷的手收货。 官方为什么要收杀虫剂和消毒水？ 虫子…… 季尽不由想到那天在公园听到头皮发麻的声音。那个声音整齐中显得有些凌乱，当时只觉诡异，这会儿和虫子联系起来，一下子有了具体的轮廓，的确很像是大片爬虫经过发出的声音。 “留着。” 宁年没听明白，“什么？” “这个杀虫剂你留着。” “啊，姐姐，要这个做什么，不能吃也不能喝。”宁年不解。 季尽指着对面绿化带里枯萎的植物道：“你有没有发现，很久没看到虫子了。” 夏天的温度本来应该是很多虫子繁殖活跃的季节。 “太热了……以往夏天温度特别高的时候，虫子也不怎么出来。”宁年一时没理解季尽的意思，下意识回答。 季尽摇了摇头，从地上摘了一片稍微完整的叶子。 只见上面有一快地方黑漆漆的，还有一点湿漉漉的黏液沾在上面。 宁年接过树叶，他当然不会蠢到以为上面的湿痕是雨水。 这明显是某种昆虫爬过的痕迹。 “别碰。”季尽把宁年要触碰的手打下，对他摇了摇头道：“涂点消毒水，很可能有毒。” 这下宁年反应了过来，“虫子，这是虫子留下的痕迹。” 季尽点了点头，联系杀虫剂，几乎肯定那晚听到的声音就是虫子爬过草丛发出的声音，不由面色凝重起来。 宁年在季尽严肃的神色中动了动唇，“已经这么难了，还要有虫灾吗……”这个认知让眼前的少年一时无法接受。 高温缺水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了，大家都是撑着一口气活着。 是啊，大家已经活得很艰难了。 未来还有虫灾的话，普通人怎么活？ 而且，这只会是普通虫灾吗？ 叶子上留下的痕迹，带有难以名状的恶臭，闻久了甚至让人头晕目眩。 一阵热风袭来，季尽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 没有人知道未来如何，能做的是积极应对现在。 ----- 送走宁年后，季尽到垃圾房——之前和两个铺位老板约定的地点取走了货。 不愧是最佳交易点，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被这味道熏的头脑发晕，季尽几乎是靠着对“宝贝”的热爱才忍着把几箱东西放到推车上，又将说好的药和背包里的钱放在指定地点。 东西一拿飞速离开，到了两栋没窗的房子中间缝隙才将这些金银转移到陨石空间里。 用药和快没用的钱币换到一堆曾经买不起的“宝贝”，季尽心情不错。 没想到回到家还有件好事等着她——莲纹胎记空间有反应了！ 手腕烫得吓人，她的空间时隔大半月后，终于升级完成。 先安抚了一下豆浆和馄饨，季尽才开始研究空间升级后的改变。 还是老样子进入空间，种植区硕果累累，全是成熟后的植物，麦子水稻正是丰收的时候，水果也都到了成熟的阶段，电子屏上都是可以采摘的信息。 大半个月呢，本来可以收好几茬了，现在这波还是升级前种下的。 季尽巡视了一遍种植区后又看了眼电子屏种植区模块，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原来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 看来空间升级的地方不是种植模块。 再看一旁的水域清可鉴人，鱼儿在水中欢腾，虾蟹挤满河道，咸水域里的蚌类一眼看得到分布，至于水深，桥中央那块约是一米深，越往外扩越深，水深与水宽基本成正比，这是最开始季尽就从空间电子屏上算出来的，这都是之前就这样的，所以水域也没发生变化。 到了工厂区，空间升级前季尽放到工厂加工的产品此刻都整整齐齐码放在厂房内，季尽顺手把它们收入仓库，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变化。 季尽不死心，又逛了一圈仓库，没看出肉眼的变化。 奇怪，这可是足足升级了大半月的成果，季尽不信空间一点变化都没，转而将目光移到电子屏上。 果然，电子屏上的方块多了一个绿色。 真是脑袋发昏了，这个空间最开始不就是电子屏上操作的吗，她竟然没想着直接看电子屏的中控主页。 季尽笑了一下，看来是被空间升级冲昏了头。 点开新绿的方块，界面如老式雪花机般闪动了一下，出来的竟是一个商城！ 大致和极热前手机上的购物软件一样。 里面的东西标着价格，价格单位并不是货币，而是一条长长的能量条，就和电子屏的能量条一模一样。 看来这个空间的运转模式，真的就是以能量为主。 能量就相当于这个商城的货币了，那也就是说她用能量就可以买到商城里的这些东西。 这是一个能量商城。 第80章 整理空间 果然，半个多月的升级不是简简单单的升级，耗空了她这么多能量，换一个能量商城，值了！ 豆浆在季尽脚边趴着，感受到她的兴奋，也嘤嘤嘤叫起来，用脑袋蹭季尽脚踝。 “太棒了豆浆馄饨，你们这辈子的口粮都有着落了！” 空间这个升级可真是个大惊喜，怪不得升了那么久！ 季尽看了眼剩余能量，可怜巴巴的个位数，只能买一颗商城里最便宜的种子。 不过能量攒攒还是快的，季尽把种植区成熟的作物收到仓库里，就获得了好几万的能量。 五谷主粮大丰收。像是水稻玉米小麦这类，季尽都是几百亩几百亩种的，空间产量又高，一次能收几百万斤，之前季尽错开种，一次只用收一部分，现在累积了大半个月，种植区的所有作物都成熟了，一次性收获。 季尽分了一半到工厂里脱壳加工，另一半则是直接放入仓库。 还有各种水果蔬菜，水果因为季尽自身喜欢吃，所以种类和数量都很齐全，在空间升级前，季尽就把当时市面上能想到的种类都在空间种下了，反正也不用担心水土问题。过了这么久没打理，林子里硕果累累，季尽同样把成熟的果子分了一部分到工厂里加工，做成果汁果脯果酱果干一类的可加工食品，剩下的直接放入仓库随取随用。 还有一些纯经济类的作物，棉麻香料药材一类的，这些种的少，只占了收成的一部分，暂时都放在仓库里备用。 至于蔬菜，那当然是越新鲜越好，也没必要特意做成其他东西，所以季尽都是直接收入仓库，等要吃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忙忙碌碌的工夫里，季尽粗略浏览了一下新出现的商城。 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不过锁定了几个模块无法点开，目前只有第一个分类可以点。 不过光第一个分类，东西就已经非常齐全，基本季尽能想到的东西都有，瞧着像是个大杂烩，吃的用的在一起不说，就连黄金都能换……这个分类到底是以什么为依据划分的，也不知道后面几个没解锁的分类里会是什么。 估计解锁条件也不会很容易就是了。 季尽看热闹似的看了一遍，没急着买，而是先去仓库里把超市库存翻了一遍，把所有消毒水和杀虫剂拿了出来。她还记着宁年说的现在这些消毒水和杀虫剂成了紧俏货，现在有了空间商城，原本的超市存货可以消耗一波换成更有用的陨石碎片。 黑市这条线可没有未来一说，她也好，琅爷也好，都不稳定，随时可能翻脸消失，自然是趁着感情还“热乎”着，多多交换。 超市库存中杀虫剂不多，消毒水倒是有很多。 毕竟之前谁会想到囤这个呢…… 再进空间，季尽把养殖区这段时间内可以收获的东西也都整理了一番。 养殖区比种植区难处理一些，之前季尽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养殖区收成熟的牲畜，只留幼崽，所以牲畜的数量基本是固定的，但这次因为空间升级隔了挺长一段时间，牧场里的牲畜自由繁殖，满眼望去都是悠闲吃草的牛羊和在泥地里打滚的鸡鸭猪鹅。兔子更不用说，把季尽围的几百亩地都给占满了……眼瞅着还有好多母兔子待产，季尽赶紧把成兔放入仓库，再生下去，哪怕空间养殖区域的牧草是能量维持，吃掉一波会自动再生，就怕这再生速度赶不上兔子吃草的速度…… 季尽抹了把汗，看着满满当当的肉食仓库，这些可是豆浆和馄饨的口粮，两小只的食量日益增长，这些兔子，馄饨一天能吃下两三只，豆浆能吃半只，没有空间，还真是养不活它们。 除了兔子外，就属蛋类最多，没了季尽的定期清理，鸡鸭鹅可劲的下蛋，普通养殖场里一只母鸡一天能下1-2个蛋，而季尽空间里出产的鸡鸭，一天能生四五个蛋，产量本来就高，这段时间累积几千只鸡鸭不间断下蛋，可想而知养殖区蛋类盛况。 这会儿的禽舍里全是白花花的禽蛋，有些受精的都已经孵化，只留下一堆蛋壳，连季尽都分不清哪些是空间升级前放进来的，哪些是之后孵化长大的…… 没受精的则堆在各个角落过道里，随便数数都有几十万个，看的季尽眼花缭乱。 鸭蛋可以大批量做成松花蛋咸鸭蛋，鸡蛋可以用做烹饪，鹌鹑蛋拿来当馄饨豆浆的日常小零食……季尽一边看着电子屏盘点一边收蛋，另一边还在畅想着这些蛋的去处。 还好电子屏能及时看到哪些区域里的东西成熟了，不然光是捡蛋就要捡个几天。 还有几乎“泛滥成灾”的水产，鱼虾本就繁殖快速，没了季尽的定期干扰，电子屏上的水域显示密密麻麻一片，看的季尽头皮发麻。 水域是从电子屏所处的桥下方往远处呈六十度角不断延伸的，至少在季尽的视野中没有露出尽头，一网子下去，都是大虾和肥美的鲜鱼，季尽随便扒拉了两网，满满一网兜的货，还有几条鱼肚子鼓鼓的，要是再不捞就又要生出不少小鱼儿了。 鱼籽也美味呀，之前季尽也是重金买了不少鲟鱼，到时候可以做成鱼子酱。 用电子屏定位后，季尽把九成的水产捞到了仓库里，剩下一成就让它们自然繁殖，等下一个阶段再来捞捕。 至于刚才那两网鱼虾，估计有个百来斤，季尽将它们放入工厂加工。一部分剔除骨刺只留鱼肉，一部分刮去鳞片掏除内脏，虾和蟹都去壳留肉。 整理完后，季尽又挑选了一批加工好的肉和水果产品，连带着这两网处理好的鱼虾蟹肉补充到陨石空间里。 陨石空间里的空间有限，所以季尽都是把食物处理好再放入，方便取用，也节省空间。 莲纹空间升级的这段时间里，陨石空间的水和肉消耗了不少，现在季尽顺手都补了。 现在短期内她是不打算再给莲纹空间升级了，随着外部环境的危险系数不断攀升，而空间升级的空档期又实在过长，没有万全情况下升级空间太过危险。 她这次可是睡了好几天，要不是有两只狗子在，且小区还没人敢入室盗窃，就凶险了。 这次算是幸运，她又提前准备了陨石空间，不然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不过升级用的陨石还是要收集的，这是特殊材料，用一个少一个，现在收集，有备而无患。 季尽清点了一下陨石碎片的库存，是时候再去一趟黑市补货。 第81章 再去黑市 把空间的东西整理归类好，季尽才算松一口气。现在种的水稻小麦玉米完全吃不完，库存在不断增加，豆类蔬菜类之前种的不多，现在也可以补种一些，比如她爱吃的西红柿茄子和生菜，还有香料，之前怕主粮不够，这些就种的比较少，现在算了算，三个多月来，空间产出的作物，她根本就吃不完。季尽干脆把种植区重新划分了一下，主粮还是要种，但没必要像之前那么多了，改为大面积种植水果蔬菜和棉麻香料药材。 香料有了工厂的帮助也不用她自己费心去晒和制作，想到之后的卤料火锅自由，季尽整个人都充满了动力。 至于棉麻和药材，属于有备而无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同时，季尽还打算尝试一下空间商城里的种子，特意留了一片区域专门种植空间商城里的东西。 很久没吃鱼，季尽从仓库里捞了两条鲫鱼出来，一条炖汤，一条刮了鱼肉给豆浆馄饨吃。 空间出产的鱼比常见的鱼要大上四五倍，一条就有八九斤，力道大得很，季尽都是交给工厂宰杀后才操作，要是她自己，怕是控制不住，那鱼尾巴，看起来就脸疼。 一条鱼炖汤，有一整锅，季尽自己吃不完，剩下一半放在空间用冰块堆出的冷库里冻成鱼冻。 晶莹剔透的鱼冻混杂着鱼肉碎，在炎炎高温下，给了季尽难得的慰藉。 一人两狗就在空间里过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外面的天气，现在的温度，温度计放外面都能直接炸了。 宁年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在小区的快递柜里，说是最近都在黑市忙，短期内没时间过来。 想是官方大量收购杀虫剂，吴叔那边忙的走不开。 刚好季尽要去一趟黑市。 晚上，季尽带着豆浆下楼，馄饨没让跟出来，呆在空间里。 倒也不是偏心豆浆，主要是豆浆不好骗，让馄饨呆在空间里，馄饨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会乖乖照做，而且之后补偿点吃的给馄饨，馄饨反而更开心，有吃的万事足。换做豆浆就不一样了，每次让豆浆呆在空间里，都得斗智斗勇，它会用各种小聪明让你不得不带着它。好不容易让它呆着了，后期哄这个小祖宗又得花费不少精力。 这是两只狗子的天性，季尽不想过多干预，顺其自然。 漆黑的楼道里气味难闻，小区停车场也好不了多少，季尽戴着口罩都能闻到一些腐烂物的味道。 豆浆朝着停车场叫了一声。 季尽的小车停在最外边，此时车顶正冒着黑烟，车盖附近还有一些火星子。 手电筒照了一下，这一排的车子都差不多这样咔嚓咔嚓响动着。 看来是全部自燃了，还好附近没有其他燃物，没有引发大火灾。 季尽赶紧拉着豆浆往外靠，车子是没办法用了，看来只能骑车去黑市了。 还好有先见之明买了几辆自行车。 季尽从空间里挑了一辆越野级别的，又在车后座装了个半包围的框，框外两边各挂一个包，框里头放了两个冰袋垫在底下，上面铺保温毯，再让豆浆坐上面。 气温撩人，光脚在地面可能脚掌直接烫熟了，不想让豆浆遭罪，没让它跟着跑。这会儿也庆幸没让馄饨从空间里出来了，豆浆身量小，带得动，要是换成馄饨，季尽可能自行车都蹬不了几米。 豆浆看看季尽又看看车座，在季尽示意下，一个纵跃轻松上座，两只前脚并拢在前，蹲坐在上面，后头的尾巴刚好能露在外头。 很久没骑车，季尽废了一会儿功夫才熟练起来。 一人一狗在黑暗的城市街道中穿梭。 黑市离得不算远，也不算近。 直到看到两三束手电的光芒在半空划过，季尽点刹车，找了个地方把自行车停好。 季尽给门口两个守门的小哥一人一块压缩饼干，又报了吴叔的名字，两人客客气气的把她放了进去。 “你这狗漂亮啊。”豆浆一道跟着，两人眼前一亮，喉咙跟着不自觉一动，在季尽的目光里尴尬的笑了一下。 季尽皱了皱眉，微微颔首。 豆浆眼神很警惕，紧紧跟着季尽。 “姐姐——”宁年眼尖，一下子看到季尽。 实在也是因为豆浆过于惹眼，雪白的狗子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倒是给季尽提了个醒，现在外头不见流浪狗流浪猫，是饿死的还是……想到这里，豆浆的外表还是过于出色了，以后还是得小心一些。 “这里这里。”宁年本来在帮吴叔搬箱子，眼前一抹雪色晃过，愣了一下，然后才看到季尽，赶忙和旁边人说了一句来迎，“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买点东西。”说完把两个大包寄存在宁年这里，只拿了个小包。 宁年哎了一声，抹了把头上的汗才靠近季尽，又看了看四周悄声道：“琅爷在会议室那边，和人谈交易呢。现在杀虫剂和消毒水价格很高，琅爷发话，有多少收多少。” 季尽点头，看来官方对虫灾的预想不是很乐观。 季尽到会议室的时候，刚好有一波人出来，看着西装革履的模样，正好和季尽擦身而过。 有两个人路过豆浆的时候还朝豆浆看了几眼，神色不明。 “季小姐来了。”琅爷正捏着眉，看到季尽进来才扯出一个笑脸。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老价格。” 季尽把药给对方，又从包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道：“不知道琅爷有没有兴趣再做一笔生意？” 要走的脚步因为这句话停下，琅爷再次看了眼季尽。 “季小姐，你要的东西可是在和官方抢生意。” 这次，他没有答应的那么爽快。官方最近动作频频，但乱世之中，就连官方受到的阻力也不小，他更是接连收到威胁信。 前两天，官方通知他去工业区两个生产日用品的工厂运送物资。 没想到有人比他和官方动作还快，他带人到工厂的时候，仓库里空空荡荡，杀虫剂和消毒水不见踪影，只留一地凌乱脚印。 第82章 黑矿 当时，他们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但还是不死心。 随后他和官方又去临近几个工厂看了一眼，仓库的锁全被人破坏了，东西拿走不说，有些遗留下来的箱子也被人故意毁坏。 这两天h市的杀虫剂和消毒水就和绝迹似的，不见踪影，就是碰到了也大多是散户卖一个两个的。 有人在操控市场——如果只是这样，那也不过是市场上杀虫剂消毒水的价格无法把控。 但如果是其他原因呢？ 大家都不是蠢人，官方给到琅爷的信息虽然不多，但足以证明接下来的灾难绝对与虫子有关。 能猜到的人不是少数，更有一些想必得到的消息更多…… 动荡之下，一些势力蠢蠢欲动。 官方的根基，恐怕不稳。 看琅爷神色不善，季尽倒还镇定， 来之前，季尽是想着多换些陨石碎片，但看琅爷的神色，似乎怀疑上了她。 之前来交换的时候，对方还是一脸赞同配合的，这次来，态度竟发生了变化。季尽脑子飞速运转。 她提供的药品绝对是紧俏货，哪怕日期不太新鲜，但也是卖方市场。 如果不是因为药品的问题，那就是陨石碎片的问题。 对方不想再提供碎片了？ 如果对方不想再和她交易，唯一的可能就是官方对陨石碎片的把控更加严格起来。 那么，官方是想加快收集碎片的脚步吗？还是说，有人在和官方争抢碎片？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她还没资格和官方对上。 看来这次是换不到多少陨石碎片了，不过来都来了，绝不能空手一趟。 “琅爷误会了。我只是想向你探听一些消息。”不过片刻，季尽就想通了其中关节，话题也打了个转儿，并不提陨石碎片的事。 当然季尽做生意，向来以诚待人，她说着就把带过来交换的东西打开。 “这是……” 杀虫剂的标签一出来，琅爷神情一动，目光凛然：“季小姐是什么意思？” “我想用这些换琅爷手里的一些消息。” 琅爷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不由观察起季尽来。 最开始，他也只是以为季尽是个恰巧囤了水的普通女孩子。 不过现在想来，他是看走眼了。 普通女孩，也不敢单身一人来黑市。 琅爷冷笑了一下道：“看来季小姐知道我最近需要什么。” “整个黑市都在收这些，稍微探听一下就知道。”季尽答得很坦然。 的确，现在这事在黑市不是什么秘密，多的是人知道。 琅爷抬头，“那么，季小姐不妨说说想知道什么，我完全可以卖季小姐一个人情。” 琅爷的面容似笑非笑。 季尽把背包拉开，里面的有十几瓶消毒水。 “我想要知道官方对抗这次灾难的所有部署计划，已经做的，和即将做的。” 季尽话一出口，就感觉到身上一道冰冷视线。 对方的眼神从一开始带着轻视的观察转变为带着冰冷杀意的忌惮。 “我可以告诉你已经做的。但是即将做的，季小姐未免把我想的太厉害，官方的计划怎么可能是我一个外人所能知道的。”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孩的眼界，比他想象的还要长远。 这次，他还以为对方还想来换黑矿，他都打算拒绝她了。 官方因为杀虫剂和消毒水的事情大为恼火，无奈之下转向了其他方向，而这个其他方向，似乎与黑矿有关。 之前官方还只是让他帮忙收集黑矿，现在则是让他必须把所有黑矿上交。 当然，酬劳没变。 但是一边是长期合作又能私下里庇护他的官方，另一边是不过几面之缘的普通人，取舍显而易见。 而且最近官方和那几家人争斗频繁，他对季尽也留了个心眼。 季尽微微笑了一下，“我听说现任战略部署局局长和妻子刚离婚。” 琅爷神色一变，周围人听到战略部署局也都一愣。 “你们先离开。”琅爷朝着众人挥手。 很快，整个会议室只剩下季尽豆浆和琅爷。 “看来你知道我的背景。” 季尽摸了摸豆浆的头让豆浆坐到椅子旁，才抬头对琅爷道：“我知道的应该没有琅爷知道的多。” 琅爷的身份不难猜，吴叔和她透露过一点，目前官方抗灾部门是战略部署局，新开设的部门，拥有军事权，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最高领导是谁，这在本国不是机密。 局长沈浩，前妻魏琳。 至于琅爷，恰巧姓魏。 魏琅眯了下眼，手放在会议桌下，对外做了个手势。 豆浆趴在季尽脚下，耳朵动了动，蹭了蹭季尽的腿，看似放松，实际上警惕地盯着对面。 季尽又从包里拿出一瓶杀虫剂，对魏琅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琅爷的消息决定了我能给出多少这样的货。” 眼前的女孩面容偏黑，但是眼神很干净。魏琅从小跟着姐姐魏琳生意场上走过来，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深浅。 她的从容不是假的，她并不怕自己。 做生意的人，都是有欲望的人，他们的眼神里不管多谨慎，都会带出一丝算计。 季尽的眼睛很纯净，里面什么也看不出。 最开始，只以为她是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来找他做生意。 可偏偏，她拿出的东西，都是他正需要的。 打蛇打七寸，不得不说，季尽每一次出手都捏到了他的软肋。 因为工业区的沦陷，消毒水和杀虫剂的存量远远达不到官方需求。 现在市面上没有一丝动静，就怕对工业区动手的那批人野心不止于钱。 把控市场，对官方来说，很有必要。 而他就是官方把控市场的第一把刀。 第83章 被跟踪 “呵，季小姐都知道这些了，想必也不会错过极热前城市基建的消息。” 原来官方也称此次高温为极热事件。 魏琅将座椅一转，面朝窗外，话音带着一丝疲惫，“从红月开始，官方就对未来气候进行了测算。” 他的姐姐魏琳最早从事的就是气候测算工作，也是最早发现气候诡异的官方工作人员之一。她在发现这件事后就马上与沈浩商议并制作了一份对比记录上报中央。 这份记录上报过程比他们预想的要轻松，上报之后甚至还得到了中央高度重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沈浩能成为抗灾战略部署局局长的重要原因。 官方是从红月开始就有所预防了吗？ 还是说比红月更早…… “官方在建造地下城。” “这个消息，或许才是季小姐真正想要的？” 魏琅话落，季尽表面镇定，心里却很是震惊，她几乎是一下子想到h大教工路附近的市政工程。 断断续续修建了很久的工程，当时有很多人都在奇怪到底那片区域在修建什么……那里的地铁没有延伸的规划，路面反而因为这些工程变得破败坑坑洼洼，抱怨大过好奇。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据季尽所知，那段工程的开启时间远远早于红月。 也就是说中央可能在气候变化之前就知道了一些事情，魏琳并不是最先发现这一点的人，所以她上报的材料才会如此轻松就被中央采纳……难道还有什么发生在此之前？ 对了，陨石碎片！父母给她的陨石碎片时间不仅比魏琅早，甚至比h大教工路的市政工程还早……早在三年前，官方就收到了预警！ 季尽神色微凝，刚好落在魏琅眼里，“季小姐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 魏琅没有多聊的意思，他眉头微微皱起，神色里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戾。 仿佛季尽刚才的话带给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 至此，季尽也知道魏琅这里不会再多透露什么，她这趟不算白来。 市政工程的消息也算对得起她给的报酬。 季尽带着魏琅的人到吴叔摊子这边，将两大包的杀虫剂和消毒水交给对方。 然而令季尽没想到的是，来的这几个人竟当场验货。 不等季尽阻止，背包里的杀虫剂就被人拿了出来。 季尽神色一变，飞速看向四周，一些人注意到季尽的视线便挪开了，还有些人对着季尽挑眉一笑，眼睛牢牢盯着背包的方向。 魏琅的人里有问题—— 故意当场验货，这不是黑市“熟练工”该有的操作。这些人更像是故意要将她的“财”外露。 从黑市出来后，季尽明显感觉到身后跟了不少人影。 估计在黑市里就盯上她了。 既然魏琅那里出了问题，小区就不安全了，季尽骑车的方向一转，往郊区别墅的方向而去。 后面追的人没想到季尽会越走越偏，几人对视一眼加快速度。 黑夜之中，一人一狗飞速移动着。 现在的景区断壁残垣，毫无人迹。 豆浆跑得飞快，在季尽卡住脚踏的一瞬间回头朝着一个方向猛叫。 夜空之下，带着荧光圈的自行车排成了一排。 季尽被围在中间。 每个人手上都持有武器。 对方没有交谈的意思，上来就是砍。 这是要季尽的命。 不是魏琅的人，如果魏琅要她的命绝不会放她出黑市。 那就是刚才在黑市看到杀虫剂的那些人？ 也不对，那些人最多为财，绝不会上来就砍。她现在两手空空，既是为财，一定会先控制她才对。 季尽脑子飞速运转。 魏琅拒绝了黑矿交易，八成是因为官方，官方加快黑矿收集进度，难道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这个麻烦应该不是虫灾…… 能让官方在黑市吃跟头的…… 冲上来的人还没到季尽面前就被豆浆撞开，它站在季尽和对方之间。 多了一条狗，但是对方人更多。 季尽靠着豆浆躲过这一击，目光掠过对面，那些人甚至没有遮掩面容的意思，那就意味着，他们势必会要了她的命。 正如季尽所料，距离上一次攻击不过几秒，一刀寒光再次朝季尽飞速过来。 这还是季尽第一次直面冷兵器，她侧头躲开。 距离远，又受黑夜限制，对方准头一般。 两次未能杀掉季尽，对方也谨慎了起来。据他们所知，对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罢了，杀她都不需要派出这么多人。 季尽在躲开匕首后就蹲下身体，手指摸到地上那把匕首，心跳不由加速。 四五个人一起围过来，豆浆先被困住。 剩下一个高个子，直冲季尽而来，轻松拉住季尽的领子，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这个姿势让喉咙很不好受，季尽猛咳嗽了一下。 “怎么，还想挣扎？”那人一巴掌扇过来，季尽先他一步举起手里的匕首。 那人轻蔑一笑，另一只手往季尽手腕伸去。 然而他预想中把季尽手中匕首打掉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那把匕首不见了！ 下一瞬，那把消失的匕首一端从男人手掌皮肤里蓦然刺出，血色直冲男人双眼—— 明明匕首刚才是在季尽的手上，这会儿却是从他掌心钻出。 诡异的画面让他来不及思考，手掌传来一阵剧痛：“啊——” 季尽没让男人的痛呼持续到第二声，她手指掠过匕首尾断，这一次，地上掉下的是男人整一只的手掌。 男人的手腕上就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血窟窿，而下一个血窟窿，是他的心脏位置。 匕首不偏不倚，正好让跳动的地方停止。 男人的痛苦只有被刺穿手掌的那一秒，后续手掌离腕的痛楚甚至还没传送到他的神经，他的双眼已无法闭合，整个人直愣愣的朝后倒去。 黏糊糊的血还带着滚烫的温度，但是季尽的手腕更烫，她眸色微凉，心跳的速度不比刚才那人慢，当她再一次看向其余人时，匕首已悄无声息回到了她的手里。 利用空间的位移，将她自己触碰的东西转移到下一个她能触碰到的位置。 在原本的转移规则中，这个位置只能是她能触碰到的，但是触碰的东西和位置的大小和长短完全可以打破这个规则。 就在刚才，季尽利用这一点。当她被对方握住了衣领，就代表她触碰到了对方，这时候，她触碰到的不仅仅是对方捏着她衣领的手指，而是对方整一个人，他的身体每一处都被她连接在空间，她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就可以在对方这个载体的任意位置出没。 第84章 离开 季尽尝试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对方手指下一寸的位置。 也就是对方抓住季尽衣领子的那只手。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 成功以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在男人因为痛楚松开她衣领的那瞬间再一次使用空间连接男人和匕首。 这一次，便是是致命心脏。 前后不过几秒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当大家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季尽已经缓步靠近。 原本的猎物成为了狩猎者。 她面带微笑，因为剧烈逃跑而带来的红晕还残留在皎洁的面庞之上。 黑夜中，荧光圈照亮了她的面容，也让那群人不由停住了脚步。 若是平时，大家只会以为这样的人不过是个纤细瘦弱的女子。 可也正是这样的女子，此刻脖上沾染着别人的血，手上握着滴血的刀，面上带着温柔的笑。 后退已经来不及，想明白了的也来不及，因为，季尽不会让他们再思考下一步。 鲜血之路一旦被打开，很难收的回来。 季尽甚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朝着剩下的那些人而去。 所有人都死在了第一把飞向季尽的匕首上。 季尽全身都是血，这些血已经冷却，是最开始的几个人的血，到第八个人的时候，季尽已经能够熟练到杀死对方，但不让对方的血溅到自己。 就像最开始季尽选择的路一样，这里荒凉空旷，尸体随意放置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查看，她杀人的事情也会被掩埋在这条无人的路上。 最后一刀结束，季尽靠着豆浆的身体慢慢滑下来。 “抱歉，豆浆，你的毛也染上了血。”季尽喘着气，抬头望向天空，头一次觉得烈阳之下的温度如此冰冷。 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她。 季尽没有再回小区，也没有再和宁年吴叔联系。 杀她的人，大概率不是魏琅的人，但也一定是透过魏琅盯上了她。也就是说魏琅这条线已经不安全了。 之前变异鼠出现之时，小区鼠患问题严峻，这就是老旧小区的问题，设施陈旧，根本无法阻挡这些极热后出现变异的动物。如果之后再有虫灾，小区的下水管道一定会成为虫子进入居所的第一通道。 这意味着，小区也已不再安全。 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小区，也脱离那些人的视线。不管那些人是针对她本人而来，还是只是因为魏琅而注意到她，现在她还没有和大势力杠上的资本。 ------ 自从有了空间，小区的房子就是个只剩几件旧家具的空壳，也没有回去拿东西的必要了。 别墅在极热之前就装修好，经过几个月的气味挥发，现在应该也能住人了。 别墅一共五层，地面三层，地下两层。 当初季尽设计了前后花园，前花园带一个水池，季尽还做了一个禽舍，禽舍旁有一条装排水管道的过道，刚好连通前后花园。 后花园凿了一口井，当初凿地够深，现在还有薄薄一层水，井上做了全封闭，只留了通水管道。季尽还给整个后花园都做上了阳光棚，下头是用水泥隔出来的单独种植区域，大约1x2米为一个区域单位，有二十多个，原本打算种一些常用蔬菜和水果的，但目前的天气植物很难存活，只选了几种耐旱耐高温的植物暂时种着。 季尽把之前在城里小区做的营养土拿出来铺在这些种植区域里，又浇了点空间工厂里过滤好的淡水，种了红薯、黄瓜和空心菜，从品种上也勉强算包含了主粮、水果和蔬菜。 虽然空间里有这些东西，但亲手种植是农学人最后的坚持！一到别墅，季尽就先把地翻了，然后依次把种子埋进去。黄瓜藤用的架子之前她露台上就有现成的，也一并拿了出来放好。 别墅整体为极简风，不过用的材质都是防弹坚固的类型。 围墙高于二楼阳台，上面还做了高压电网，每隔一段区域就有一个摄像头，所有监控画面都在平板上可以看到。 整个别墅一共三个出口，前大门后小门，还有一个是和大门并列一个水平面的地下车库入口，这个口子目前已被季尽封死了，车子日常进出从大门走。 新家，豆浆和刚从空间出来的馄饨不停闻气味标记。 季尽也不管它们，随它们巡视，上上下下的有的好它们忙活，她自己则是往别墅水箱里倒满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发电机和阳光板是本来就装好的，经历几个月太阳光芒毒射，这会儿已经蓄了不少电，正好可以拿来使用。 有空间的帮助，搬运家具轻轻松松。 一楼有个特别大的厨房，是季尽特意做大的，最开始设计的时候是想把这个厨房当成小型工作室，方便季尽加工食物，所以方方面面都兼顾了。整个厨房分内区域和外区域，内区域更专业一些，有甜品台和蒸烤区，参考了之前她蛋糕店的布局，外区就比较简单，和普通家用厨房一样做成u字形，中式厨房的设计。 趁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利用这个厨房再做一些吃的放到空间里随取随用，虽然说空间有工厂可以批量生产，但是工厂的类别有限，开一个品类就要耗费不少能量，还不如她自己动手做来的划算，她现在的能量都打算留给能量商城。 一楼剩下区域是客餐厅、公卫和一个客卧。客餐厅连在一起，打通了后大约有五十多个平方的空间，两边刚好挨着前后花园，三面都是景观窗，玻璃用的多层防弹级，光是装窗帘就花了季尽一下午的功夫。 空间大有空间大的好处，之前小区房子空间有限，只能让两只狗子在空间里玩耍奔跑，虽说在空间里能够玩得尽兴，但也有一点不好，空间温度是恒温的，不会过热也不会过凉，和外头差别太大，舒适度的确不错，但狗和人一样不能一直处在舒适区里，加上小狗也不会自律，所以长时间呆在空间对它们并不好。 现在客餐厅除了必要的餐桌沙发外的区域都可以给馄饨和豆浆玩耍，再加上两个院子，活动空间足够，能尽快让两只狗子适应外界不断变换的温度。 客卧大约二十平方的大小，窗户正对着前院水池，里面内置卫生间。 二楼有主卧和次卧两间房，两个房间都差不多大，阳台是打通的，除过道外还有一个公共区域，放了一些书柜和一个大型手工桌。两间卧室都有配套卫生间和阳台，主卧里还设置了一个小书房，用移门隔离。 阳台都是朝南正对大门方向的，比围墙矮一些，但有视角落差，人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外边的景象，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三楼则是完全开阔的区域，只有承重墙和一堆架子，目前还放置着没有整理，当初设计的时候是打算做成培养区的，培养区是个大工程，现在季尽还没时间顾到，只能先搁置着。 第85章 季家 季尽是个闲不下来的，一到别墅就是翻土种地的，还抽空把一楼整理了一番，到晚饭时间才停下来。 给豆浆馄饨煮了牛肉，自己也吃了满满一大碗牛杂粉丝。 终于能开火了，之前在小区不是在空间里吃就是只能吃些没什么味道的东西，憋屈，现在到了别墅，终于能随心所欲了。 这边吃着，季尽想着这一趟黑市之行，魏琅提到的基地。 也不知这个基地是什么样的，那会儿的市政工程运作和地铁差不多，难道这个基地是建造在地下的？ 如果真的有这个基地的话，虫灾到来之前，官方是否会开放这个基地呢？ 这个疑问目前季尽是无法得知了，黑市这条线是彻底断了，不过季尽本身也没想和魏琅合作太久，陨石碎片本来就不能和外人牵扯过多，这东西既然能提升空间代替能量，绝不是凡品，而且魏琅手下明显有别派势力插入来的眼线，无论哪一个，对季尽来说都是不稳定因素。 何况现在空间有了交易商城，她也不用再拿东西出去交换了。 虽可惜，但安全至上。 目前唯一困扰的是信息闭塞。 全球网络都关闭的状态下，大家了解信息只能口耳相传，这样的信息交流渠道过少，更关键的是可信度不高。 虽然从魏琅口里得知了一些官方的消息，但还是很被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睡前，季尽还记得把各种下水管道都封好，虫灾不知何时会来，得提前预防。 与此同时，位于春山壹号别墅群的季宅里，季薇薇正在闹绝食。 原因也很简单，季家的蔬菜供应断了。 蔬菜，这在极热后就颇为奢侈的一词，直到这几天，季家厨房才没了供应。 能坚持到现在，也完全是因为季家本身就做的食品供应这一块，有自己的蔬菜基地。从蔬菜实验基地保存下来的一块实验田产出了近两个月的蔬菜，虽然品种不多，数量又少，但好歹是正宗绿色食品而非冷链罐头。 这在h市已经是独一份了。 哪怕是现在独占鳌头的李家，蔬菜水果这类的也都是从冷库里拿出的过季品。 打季家实验田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自从极热开始，h城的餐饮行业一落千丈，多开一天都是在亏钱，许多小型餐饮店铺纷纷倒闭。 季许虽然拿到了足够多的股份，仍面临董事会的巨大压力。收入不断下降，支出却再不断上升，赤字财政压在了季许头上。 季氏集团的其他产业也无法幸免，最开始是普通连锁餐厅倒闭，后来连高端私房也开始缺少客源。 季许一方面支撑家族企业，一方面又要收集物资，忙的脚不沾地。 实验田是季家最后的资本，不光其他资本眼馋季家的实验田，连官方战略部署局的人也多方与季许接洽过实验田的事情。 季许抗住了多方压力，让出了一半实验田给官方，换来了战略物资制作的订单才得以勉强站稳跟脚。饶是这样，季家的产业也如日薄西山般无法挽回。 剩下的实验田，本来有三块，被董事会要走了两块，目前只留有一块在季许手上，专门种植季薇薇喜欢的蔬菜。 可就是这一块，被李家看中。 李相冬先礼后兵，先许以重诺，愿意给季家提供十年药物供应。 这样的条件，很难不让人心动。 季许还在考虑。 季薇薇从方致那里听到这件事后，闹了起来。 “哥哥，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你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市侩！为了钱就要把田卖掉吗？那是爸爸研究出来的田……” 提到季父，季许眸色一变。 季薇薇不懂，以前的季许风淡云轻，将一切掌握在手里，她提的任何要求，他都可以办到。 但自从极热开始，她无所不能的哥哥，早上看不到人影，晚上也找不到他，家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被搬空，就连她最爱的跑车也变成了钱。 这些她都能忍，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她可以理解。 她不能接受的是季许看自己的目光。 带着探究和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又在探究什么！ 季薇薇不是季父季母的亲生孩子，这始终是季薇薇心中的一根刺。 哪怕季尽没有回到季家的意思，哪怕唯一一个不承认她的季雨重已经死了…… “薇薇，不要闹，把早饭吃了。” “我不——” 季薇薇一甩手，洒满了肉丝的滚粥瞬间跌落，与碎瓷混到一起，流在地板上。 季许揉了揉鼻梁，目光从地面的残粥上掠过，最后来到季薇薇的身上。 季薇薇和极热之前没什么两样，仍旧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也是每天清洗保养，衣服也从不穿第二遍，还是那朵明艳的玫瑰。 这些在极热之前都很正常，至少对季家来说，养这样一位娇贵小姐，轻轻松松。 可是，现在已经是极热发生将近五个月的时候。 水资源，食物资源，都成了宝贵稀少的东西。 他卖掉家里不需要的房子和车子，用实验田换来食物和季家继续保持h市顶流的机会，每天在外奔波，给季薇薇提供了如极热前一般的优越生活条件。 但季薇薇并不领情。 季许在此刻觉得有些累。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季薇薇，而是拿着勺子坐在一旁沙发上。 他的目光略过季薇薇裸露在外的锁骨，因为气温过热，季薇薇在家里就只穿了一件吊带，大片肌肤露在外面，还是那么娇嫩华贵。 季许的目光暗了暗，脑海里不由想起一个人。 季薇薇一直觉得她和季许的兄妹感情不是季尽一个外来人能比的，哪怕季尽和季许之间有着血脉相连的亲缘关系。 季父季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频繁外出不在家，她可以说是被季许带大。 这样日久相处的感情又岂是早就走失的季尽可以比拟的。 她的青春成长到处是季许的影子。 人对最亲近的人总是不设防的。 就像现在，她只是觉得季许看她的目光透着疲惫和失望，却没有发现再深层的欲望和卑劣。 第86章 高温加剧 季许很快移开了目光，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季薇薇的眼睛上，她是上挑的小鹿眼，哭起来的时候，既有清纯感又有一股成熟媚态。 “我下午还有个会议，饭我会让阿姨再做，我回来，你必须吃完。” 说完这句话，季许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离开的步伐又快又乱。 季薇薇愣了一下，随后将床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别墅仅剩下的两个佣人在楼下各自对视一眼，不敢说话，直到季许开车出去的声音传来，两人才小心翼翼的上楼收拾东西。 “作孽啊，这么好的粥，还是新鲜的肉……” ------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入，季尽躺在凉席上，只觉得皮肤滚烫，仿佛有一碗滚汤泼在上面，痛的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金色的光从天上那个巨大无比的红日直射而来。 豆浆和馄饨在床边无精打采，身体还一直发抖。 季尽呼出一口气，快步到窗边从空间拿出一个柜子挡住窗户，原本拉起来的窗帘完全挡不住阳光。 “豆浆？馄饨？” 季尽摸了摸两只狗子，浑身滚烫，立马给它们喂了点水。 豆浆舔了舔她的手指，馄饨比豆浆还怕热，小声嘤了一下，叫声有气无力的。 季尽还是有些不放心，直接把他们送到空间里，空间是恒温的。 此时是清晨五点，太阳刚出来没多久。 室内气温直达50摄氏度。 不敢想室外温度能达到多少。 人体在干燥环境能忍受的最高温度可以达到一百摄氏度，但是只能坚持二十多分钟，当温度达到四十摄氏度的时候，大脑的调节功能就会失效，开始出现一系列不良症状，五十摄氏度就是普通人能接受的日常极限了。 季尽给风扇加了很多冰水，自己也喝了一大杯电解质水。 别墅后院装了阳光棚，季尽一打开后门，就感觉到一股刺眼光芒直射而来，防晒衣墨镜这种普通东西根本没有用。 太热了。 季尽只能退回别墅，用大量冰块给别墅物理降温。 给收音机装上电池，现在只有一个电台收得到信号，重复播报着红色高温预警。 现在室外已经完全不能呆人。 暴露在外一分钟就足以把人的皮肤晒伤。 季尽进入空间，先到商城看了看积分，加上最近种植拿到的积分，商城里右上角的能量界面显示有大半条，季尽在界面上不断翻找。 “有了，隔热板！”这东西季尽之前买了，但尺寸不对，现在让她顶着烈日装是不可能的，不说她受不受得了，就是装上了有没有效果都未可知。 季尽选择相信空间商城出品。 季尽估摸着窗户大小，一口气买了二十多块，利用空间转移功能把别墅上上下下的窗户都贴上。 果然，空间商城的隔热板比普通石棉材质隔热板效果要好上不少，室温直接降到四十度左右，吹电扇的地方可以到三十度，总算凉快了一点。 当然心痛也是很心痛的，攒了这么久的能量，不过是买了二十来块隔热板，就空了。 季尽欲哭无泪，好在效果还不错。 因为有阳光棚的存在，后花园的温度比前花园好点，但地里刚移植进去的黄瓜苗还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不少，也不知道空心菜和红薯能不能正常出苗。 季尽拉上二楼卧室的窗帘，没再去管外面的植物了，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今天的突然升温是什么原因。 收音机目前只保留了两个电台，一个是国内官方电台，一个是国际电台。 国际电台目前没有任何反馈。国内官方电台倒是一直在重复让民众居家，避免阳光直射。 但再多的也是没有了。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现在的世界联络就仿佛被一刀切断，每个人都只能呆在房间内。 此时此刻，就连救护车也没办法上路，因为汽车一旦开启就容易自燃，而且车内温度比车外温度更高，人体根本无法忍受这个温度。 就在季尽离开的小区里，很多人都热得受不了，但又不敢开窗通风，外面的温度比内部更高，就像是一个个盒子被扔进了火里，开窗要被焚烧，不开窗又焖热难忍，小孩子哭闹的受不了，家里还有余力的大人们带着小孩到楼道里躲着。 以前垃圾堆在楼道，都是开着楼道窗的，现在高温烘烤，不得不忍着臭味把窗户关了，臭就臭着，好歹凉快点。 季尽原先呆着的这个小区有不少精英阶层，有那么一两家提早装上了防晒板，家里还囤够了水和吃的，这段时间安安静静的在家不出声。 有一些邻里关系不错的甚至把走廊通道围了起来，加装铁丝门，只剩个过楼梯的口子，完全不外出，只在邻里之间互动。 所有街道不见人影，被炙烤的枯叶零落在地，土地皲裂，水源干枯，没有风没有电没有信号，人类的科技脚步随着高温一步步停滞，高楼摇摇欲坠。江海湖上的大桥锁链在高温之下有了断裂的风险，在人们没察觉到的地方，已经有许多跨海大桥断裂，隔绝了一片片大陆的联通…… 不只是h市如此，整个蓝星都是如此。 国内秩序还未全面崩坏，官方苦苦撑着。国外早在变异鼠患期间就出现了许多民间组织打击官方，现在各个小国都是割据的局面，大国之间也是互有较量，争夺物资，划分地盘，道德居于底端，实力代替法律…… 第87章 犒劳自己的一顿 接下来几天，季尽没有闲着，一方面在空间里进行大量种植，现在种植不是为了得到农作物，而是为了能量。第一次使用能量商城，属实把季尽吓到了，这么吃能量的商城，实在不愧于它的称呼。 另一方面则是给豆浆和馄饨准备吃的。 这一波高温后，两只狗子的食量肉眼可见的涨，当时它们被这突然起来的高温弄的虚弱无比，季尽担心不已，好在进入空间后，两只睡了一觉就缓了过来，醒来以后饿得嘤嘤叫。 季尽眼看着它们吃完了之前的配比还不够，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季尽能怎么办，只能摸着它们的肚子尝试的又加了一些吃的，豆浆倒是饱了，馄饨又吃了不少才满足。 现在季尽白天就放它们在空间里跑消耗体力，晚上在带它们回别墅里适应温度。 馄饨一次能吃十来斤肉，都赶上两只老虎的食量了……当然，现在馄饨的体格也和一只刚成年的老虎没差多少。 仿佛一夜之间就大了那么多，只是平站着，就到季尽肩膀，如果蹲坐，能有一米八。 豆浆倒是没变，还是普通中大型犬的身量，除了那次高温加剧的时候吃的多了，之后食量又回到和之前差不多。 现在，两只狗子肠胃没那么脆弱了，季尽尝试给它们喂食生肉，这也是希望它们能够适应环境。季尽差不多五天左右给它们喂食一次生骨肉，平时都是她自己吃什么，给豆浆馄饨也配当天的食材，只是不加调味而已，在吃这一方面是不允许它们挑食的，小狗也不能浪费粮食。 豆浆仍然不爱吃蔬菜，只能打成泥给它混到肉里，边吃还边嘤嘤，吃两口蔬菜就委屈似了的看季尽。 季尽无奈，摸摸它的头哄它，小狗被哄着才低头把蔬菜肉泥吃完。 馄饨在吃这方面就省心很多了，就是毛发太长，这个天气让它热的不太想动弹，吃完饭就靠在季尽脚边睡觉。 晚上起来，温度和白天变化不大，只是没有阳光，季尽打着手电到外头看了看，因为阳光棚的存在，前后院也有点温差，前院水池干了，之前季尽还想在禽舍放鸡鸭养，现在庆幸没养，不然这温度，估计直接被热死。后院种了六块地，红薯黄瓜空心菜各两块地，季尽用铲子扒拉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浇了空间水的原因，苗都还存活着，只是不太精神，看着长势堪忧，红薯是里面活得最好的，季尽又浇了点空间工厂处理过的水，把土里里外外润了一遍，能活多久就看这天气会不会继续恶劣下去了。 水井里这会儿完全压不出水了，季尽干脆把水井封死，她还记得虫灾，万一有虫子从井里出来……而且外头的水源，不好说，万一被变异老鼠沾过，反正她也不缺水，还是不喝为好。 四周安静，没有夏日的虫鸣，也没有微风拂过枝叶发出的簌簌声，寂夜之中没有灯火，只有星光高远。 如果不是高温，此刻的星空可以称得上一句璀璨梦幻，但是星空下的人们不再有欣赏星空思考星空的意愿，他们想的是，如何才能在这样的星空下活下去。 为了节省冰块，季尽现在把活动区域都放在二楼主卧和工作区，工作区放了一大桶冰块，用风扇吹着降温，一楼客餐厅是豆浆馄饨夜里的活动区域，本身就是让它们适应温度的，所以就没放太多冰。 季尽又前前后后整理了一番别墅，确保没有遗漏，才打算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准备了一扇排骨，全部劈开，腌制一部分，剩余的分成两份放到豆浆和馄饨的狗碗里。又捞了五斤大虾，让工厂去掉虾头抽掉虾线，三斤剥壳，两斤开背，虾头也不浪费，炒出虾油后捞出放汤。 炖汤的功夫，再把腌制好的排骨放到烤箱里，小火烤制半小时，做成蜜汁烤排骨。 又挑了一条巴沙鱼片成无刺鱼片，一条草鱼和一条鲅鱼去骨揉成鱼丸，剥好的虾仁同样剁成虾泥做成虾滑。 当然少不了季尽最爱吃的牛肉，空间的肉直接省去去腥的步骤，只需稍稍腌制再重重捶打一番，就变成了嫩滑的牛肉片，五斤牛肉，她自己留了一斤，剩下四斤都是豆浆和馄饨的，单独放到碗里就没腌制了。 蔬菜选了娃娃菜金针菇和番茄，再加一板豆腐一把面条，齐活。 豆腐丸子汤、金针菇牛肉娃娃菜、番茄虾滑面和烤排骨，再来半个西瓜，一定不是切片的，要半个完整的，插一根勺子，再来点小番茄葡萄提子水蜜桃的混合水果拼盘，就是今天的正餐了。 豆浆和馄饨现在已经能吃生骨肉了，排骨和牛肉就没有熟制，巴沙鱼和鱼丸分了一些给它们，新鲜鱼做的就是鲜美，连食量小的豆浆都吃了五六个鱼丸，馄饨狂炫二十多个丸子，还吃了一碗面条，才意犹未尽的从季尽手上叼走今天的蔬菜，五颗小番茄和三片娃娃菜。 别墅比小区里好的就是这点，吃东西不怕散味，在空间里吃饭总归是没有在外头吃的香，要不是外头天气热，馄饨豆浆也更爱呆在外面。当然，也可能小狗们单纯就是爱黏着季尽。 吃饱喝足，夜深了，也是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季尽抱着半个西瓜，在空间电子屏上把今天成熟的东西都收到仓库里，然后又从仓库里翻找了一堆东西放到别墅里。 放的都是超市空间的库存，之前库存里大部分的消毒水和杀虫剂都给了魏琅换成陨石碎片，现在就剩下一些大容量包装，600l起步的那种。 大容量包装只能做一次生意，现在魏琅那条线断了，要想继续从别人手里买到有用的东西，还得是少量多次才能长长久久。 不在空间的时间里，季尽就呆在工作区里灌消毒水和杀虫剂的分装。 10l一瓶，装了几百瓶，现在的高温很不正常，别说人类，就连虫子的活动都不见踪迹，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按照官方对虫灾的重视程度来看，虫灾肯定会来，而且可能就在高温不久之后，由此可以推测高温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等高温之后，季尽得要出门探听消息，到时候这堆分装瓶就有用了。 第88章 信号 高温持续了整整七天。 豆浆耳朵特别灵敏，每次季尽打开收音机，它都会谨慎的看着那个黑匣子。 就和刚接触电视机的小狗一样好奇又害怕。 季尽搓搓它的狗头，连带着听到官方不是那么好消息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正如季尽所推测的那样，高温已到最高值，在第八天后，温度有明显的稳定，甚至下降了几度。 七天的高温烘烤，让蓝星大地差点成为一片焦土，裸露的土地干裂，植物几乎死绝，城市设施在阳光曝晒之下加速老化。 一切停在地面没有遮挡的车子都在这场高温之中报废。 反应快的地方还能拯救部分设施，反应慢的更是被粮食问题困住脚步，忙的焦头烂额。之前的高温只是让粮食短暂绝收，现在的高温却是直接破坏了土地表层。 加上没有水源滋润，土地急速荒漠化，失去了再生能力。 一系列连锁反应下，最先遭殃的就是植物和依赖土地植物为生的动物。 在人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大量动物伴随着土地一起死亡。 那些在极热的最开始从城市逃离到农村的人们，目睹了成片粮食的干枯，看到了禽舍里的牲畜一点一点的死去……比城市里的人更先一步直面生与死。 不论是城市里的人们还是乡村的人们，在这种境况中，只能开始自救。 聪明的人知道现在不能将全部的希望放在官方身上，许多村镇里以村为单位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组织，再由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或是年轻村干部领导，互帮互助，他们在村头村尾放了通行栅栏，又安排巡查人员日夜倒班，既是防外人偷鸡摸狗也是防天灾随时预警。 城市里的组织范围更小，大多以小区为一个联盟，但比起村里血缘年份结合的组织要更松散一些，碰上有物业的又稍微好一些，如果是物业罢工的，差不多就是盘因为地域原因而短暂混合在一起的散沙。季尽之前住的小区就是个典型的例子，物业名存实亡，各个楼层单元之间没了网络就没了联系，只有邻里关系尚可，几家为一个单位抱在一起互助，很多楼层都有样学样的装上了铁栅栏和其他楼层划出楚汉界限。 而城市，比起农村来说，更缺资源，水和粮食问题尤为严重。 z省沿海，是曾经的经济大省，大部分农村都算富裕，他们不仅拥有房产还手握土地，在极热来临之前，家里也都存放着前段时间的收成，加上极热的一次高温一次暴雪，使得他们没有将粮食外卖，还采购了更多的物资以防不时之需，是以囤积了不少东西在家。而城市里大部分人都过惯了随时可以买到食物和水的生活，除了有囤积习惯的家庭，大部分人家都只是囤积了部分粮食，当时的他们还处在官方会提供物资的美梦之中，极热以来的几个月早就将粮食消耗殆尽，随之而来的城市限购令只能让他们温饱而无法积攒多余的食物。 季尽在的别墅区属于h市边郊，曾经也是一个农村，被h市吸收以后加速了现代化脚步，又因为改造计划搁浅，目前还有大量土地仍是田野的模样。 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一大片空旷的田地，当然，现在这片田地全都成了废土，太阳炙烤后的土，一捏就碎，已经完全养不出植物。 季尽后院养的黄瓜藤是长出来了，枯黄的几条，无精打采的攀在篱笆架子上，幼瓜也有了雏形，但干干瘪瘪的，全靠空间水吊着命。 高温最剧烈的的几天馄饨和豆浆也焉耷耷的样子，好在食量猛增，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会儿温度一下降，就兴奋了起来。 收音机时不时传来一些高温天气的注意知识，还报导了一条发放新一轮救灾物资的消息。 地点不再是市中心商超，而是以街道为单位，在每个街道设点发放。 官方的这条消息几乎是挨着温度下降的时间就开始报导，就像是一个信号…… 现在外界温度并不低，官方这么紧急的发放物资，并不是个好兆头啊…… 不过这仅仅是对于季尽本人长远考虑而言，对于大多数民众来说，这一次发放物资的消息犹如及时雨，让不少陷入绝望的家庭有了希望。 七天无法外出，很多人家弹尽粮绝，急需补充物资。 发放时间仍是晚上，按照季尽所在的区域划分，她的别墅所在街道所属范围靠近h城西开发区，也一并划入这个物资发放点内，开车大约二十分钟，骑车一个钟头。当然这里有道路破坏严重需要绕路的原因在。 市中心到郊外的一些街道停满了汽车，这些汽车在停工停产后无处可停，沿着街边的停车位里一层外一层的挨靠着，反正都这个世道了，也不会有罚单，就这么停在那里。高温曝晒后，有些车子自燃在街边，有些车子则只是硬件老化，但无一例外全成了无用的废铁，凌乱堵塞着街道。 现在留下来还能够使用的汽车都是停在车库里受到停车场护佑的，此刻全成了宝贝，这会儿除了官方没有人舍得拿出来开。 季尽给自己全副武装，就连眼睛都用墨镜遮上了，保证没有一块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才骑着自行车出发。 季尽刚把自行车从车库推出来，豆浆已经很熟练的一个纵跃到后车位上，留馄饨蹲在一边眼巴巴看着季尽。 还歪了歪头，嘤了一声。 季尽承认，被击中了心。 可惜了，这次不仅馄饨，连豆浆她都没打算带去领物资。 实在是因为两只狗子现在长得有些过分奇怪了。 也不能说是奇怪，就是和普通狗看着过过于不同，若不是她拿到空间适应良好，不然还是会被馄饨这犹如成年老虎的体格吓到——要知道按照年龄算，它还只是个孩子啊。 这放出去怕是一下子就被当做怪物抓起来了，尤其现在去的还是官方的地盘。 豆浆好点，但是它的蓝眼睛这段时间越来越“漂亮”，总是让季尽不由自主的盯着看，越看越喜欢，等回过神来就发现一恍惚的功夫其实过去了挺久，这让季尽不得不警惕起来，豆浆当然不会害她，但是它的这双眼睛的确不寻常，保险起见，豆浆也不能带着。 “乖。”季尽一手一只摸了摸脑袋，把两只狗子放入空间。 第89章 街道 别墅区仍然空空荡荡的，季尽循着夜色出发。 之前的新身份卡登记这次就派上了用场，现场凭身份证和指纹读卡发放物资。 排队的人不是很多，这条街道全是开发区住户，开发区离主城区远所以来的人还不多，季尽到的时候，只有二三十个人在排队。 季尽注意到排在她前面的那人怀里抱着一只猫，是一只小橘猫，小小一只看起来还没成年，对着季尽喵喵叫了几声，主人神情紧张，瞪了季尽一眼把小猫塞到了布袋子里。 物资发放速度比上次还快，马上轮到季尽，发的都是一个布包，鼓囊囊的一大袋，看样子还挺多。 工作人员接过季尽的卡，在一旁电机上扫描识别，然后让季尽在一个机器上了对比了指纹，当机器显示“通过”字样，一旁的工作人员就把物资交给季尽。 东西还挺沉，拿完东西的人都走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影。 夜色沉沉，除了物资发放处外只有手电筒的光源，有些人没有电筒，就拿着蜡烛，光源可视距离不大，不过几分钟，领完物资的人就都散了。 街道这边看起来也没什么警力配备，只有一两个安保人员看场。 季尽把东西放包里，自行车停在物资发放处入口的保安亭边上，那里停了好几辆，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开始还想着来阻拦一下，后来停的人多了就没管了。 季尽刚把车子解锁，就被一个小姑娘挡住去路。 小姑娘看着她，又看看她的包。 面颊瘦的只剩骨头，眼睛很大，大得吓人。 季尽弯腰，“小朋友，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小女孩眼神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低头想了想，很快眼神就变得慌张，充满忌惮的看了季尽一眼飞快跑走了。 季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防晒口罩，竟然把一个小孩吓到了吗？ 不过想了想，也是正常，极热以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冷漠，要是她碰到一个对着你笑的人估计也会觉得蹊跷。 这个街道物资发放点人实在太少，季尽最后把目光放到一旁的安保人员身上。 “大哥，我想问点事情。”这种事情季尽不是第一次做了，压缩饼干飞快塞到对方手里。 对方比她动作还快，饼干刚到手里就进了嘴巴。 “额，妹子，你问。”这人瞧着一米九，看到饼干和饿死鬼投似的，几口就把饼干吞下去了，“你是想问刚才那孩子吗？” 不等季尽否认，这人就自顾自道：“她在这儿两天了，昨天晚上乞讨，差点被人骗，现在这会儿，小心眼子多着呢。” 季尽不着痕迹大量对方，对方既然清楚的知道事情始末，估计那小孩最后是靠他获救的。又看了眼街道办事处，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在那里，一个整理物资，一个发放物资，刚才那小孩在这里两天都没被驱赶，估计是几人默认同意的。 “额，那个是我姐。我……我虽然不是正式编制的，这……这不是，缺人嘛。”没等季尽开口，这人又叽里呱啦一大堆，还把自己情况给自爆了。 听着声音的确年轻，可能还比季尽小几岁。 季尽摸了摸太阳穴，她根本没想问这些，趁着他吞咽饼干的功夫，又看了眼寥寥无几的队伍问道：“这两天这么热，你们也都要每天上班吗？” “也不是每天，就这几天忙些，平时都在家呢。” “不过还是出来干活好，有吃的。在家得饿死。” “啊，你说工资啊，我这种的，就管个饭。我姐那样有编制的就好了，不仅管饭还有……额，谁啊。”这人正要继续说，冷不防被人一巴掌拍头，“姐——” 早在女人过来时，季尽就注意到了，瞧着很是干练利索的女人。 “别说些有的没的，你去帮小刘把东西搬了。” “诶，好。”男人看到自家姐姐来了，不敢再说，忙答应着去帮忙。 女人看了季尽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递过来道：“还给你的。我弟弟管不住嘴。” 季尽想了想还是收下道：“抱歉，我只是想了解些情况。” 女人本想走，听到季尽的话顿了顿，“你是想找工作？” 季尽没否认。 女人摸了摸下巴，对季尽道：“现在招工的都是体力活，你干不了。” “不过，如果你会种地的话，倒是可以去市里的农业基地看看。” 季尽得到了有用的消息，没在外面多呆。 发的物资袋子里有一包800克的挂面，两包200克的压缩饼干，两瓶550毫升的苦海水，一瓶20毫升杀虫剂，一卷绷带，一瓶20毫升消毒液。 这东西发的让很多人一头雾水。 “姐，搞不懂，这个消毒液和杀虫剂是咋回事，为啥这次不发消暑水了啊，真的好热。”那头的李遇把仓库里的箱子搬到桌边拆开，里头码着整整齐齐的消毒水。 这会儿没人，刘希一边熟练的把饼干挂面和水放到包里，一边在旁边摊开的本子上做好记录，“给你就拿着呗，现在啥东西都精贵，我可听说了啊，超市暂时不对外开放了，最近东西省着点吃，别拿到手就全吃完了。” “啊？”李遇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姐李香进来迎头就给了他一巴掌道：“就你话多。别随便吃别人给的吃的，我说多少次了，怎么就管不住你那张嘴，家里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 “呃，姐，我就是饿嘛。”李遇有点委屈，不过这点委屈在李香拆了自己那袋物资里的压缩饼干并递给他后就全消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姐！” “没那么简单，上头这次给的死命令，消毒水和杀虫剂务必保证每一个居民都拿到手。”李香拿起一瓶杀虫剂，微弱的灯光下，20l的液体缓缓流淌在什么标签都没有的瓶子里。李香用手拧开一瓶，瓶口甚至没有塑封。 “趁着这会儿没人，多装一些，凌晨辛苦小刘你一个人在这继续发物资，我和李遇去回迁小区一趟，那里好几户老人，这天气，没自行车怕是过不来。” 第90章 变异虫 一路上风平浪静，沉沉夜色，衬得郊区的田野寂静空旷。 焦土碎瓦滚尘都在夜色之下沉寂着，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风起云涌是什么时候。 但季尽隐隐约约可以预见，随着官方不断加快的动作，那些未知的苦难即将降临。 季尽当然可以一个人躲在空间里避难，可是如果一直是这样消极对待未来，渐渐的就会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比死更可怕的是精神的崩塌。 豆浆似乎总能第一时间感受到季尽的情绪，从空间出来后，狗头就一直拱在季尽腿上蹭着，嘴里发出嘤呜的叫声，奶声奶气的，试图把季尽的注意力拉到它身上。 季尽摸了摸它的头，“没有关系的豆浆，我会活下去的，我们都会活下去。” 外出了一趟，全是汗，季尽洗了个澡，洗完澡的水也没浪费，用来湿润泥土。 就着手电的光，黄瓜藤上已经结出了几个果子，季尽种的是h大农学院的水果黄瓜种子，正常有成年人一个手掌的长度，这会儿却只有正常长度的一半，季尽摘了一根下来掰开，果肉并没有萎缩，尝了尝，味道还可以。 空间里的水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季尽不由想到今天那对姐弟提到的市中心农业基地，不知道现在官方的农业基地是否能培植出植物来。 就这样过了两天，这几天季尽睡的都不是很安稳，第三天的白天，季尽刚躺下，就被一阵时有时无的声音弄醒，总觉得有东西在挠她家的门。 豆浆和馄饨把她拱醒，季尽还有点迷糊，外头天还是亮的，穿上隔热服打开门，似乎真的能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别墅大门是之前装修时候特地改成的密封合金。 那阵奇怪的声响就是在门的缝隙处发出的。 豆浆已经进入戒备状态，馄饨站在最前面，朝着门的地方低吠。 弄的季尽也紧张起来，瞌睡全飞。 冷静后，季尽没有选择高尔夫球杆，而是拿出了一大瓶杀虫剂。 越靠近门，那阵声响越大，而且细听之下，很恶心，季尽心里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细想之下就更头皮发麻了，那分明是虫子爬过金属的弄出的动静。 季尽让豆浆馄饨让开，对着缝隙处猛喷。 一番操作之下，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和油锅倒水似的。 季尽听了几秒钟，继续对着门猛喷，大约喷了一分多钟，声音才小下去。 紧接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就像是一整个夏天没洗的鞋子放在炭火下烘烤，然后又在旁边架了一把扇子，往季尽鼻子的方向猛扇。 受不了了—— 季尽捂着鼻子，豆浆更是一蹦三尺远，飞速跑到廊道下看着她和馄饨。 馄饨歪着头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眼门，默默后退一步，但身子还是挨着季尽。 这会儿屋外的声响也停了，看到两只狗子对门没有太大反应后，季尽才松了口气带它们进屋。 起都起来了，季尽干脆给两只狗子提早弄了早饭，然后去后院也看了看。 前院和后院各有一扇门，车库有单独的通道。 车库因为隔了两道门，所以季尽一开始没注意，门外也是一堆窸窸窣窣的声音，季尽上上下下喷了一遍杀虫剂，又倒了一瓶消毒水才收手。 虫子，不可怕，但恶心。 后院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静悄悄的。 不过，保险起见，季尽还是喷了很多杀虫剂和消毒水在一切缝隙处。 忙了一圈，豆浆和馄饨早饭都没吃，一直跟着，虽然比之前的极端高温温度低一些，但还是很热，馄饨嘴巴张着一直喘气，季尽心里一软，赶紧带着它们进屋休息。 吃着饭，季尽把收音机打开。 “尊敬的各位市民朋友，请紧急到市体育馆避难。” 避难！ 季尽没想到虫灾这么严重，竟然让h城出动军队打造避难所。 市体育馆作为避难所，会是官方之前一直建造的秘密基地吗？ 不对，h大教工路离体育馆路程不算近，不像是建造了那么久的基地。 不知道外面到底如何了。 季尽想到当初装的摄像头，赶紧连上电路打开。 因为温度太高，摄像头坏了两个，还好前门口的摄像头还存活。 镜头之下，密密麻麻的虫子…… 季尽感觉早饭涌到了喉咙口，好恶心。 那些活着的虫子在吃死掉的虫子尸体，水泥地上、干枯的草地上……全都是，黑漆漆一片。 甚至有些虫子顺着墙体往上爬，季尽惊出一身冷汗。 赶紧开启电网。 这些虫子的个体很大，有成年人一个手掌大小，前足有两个大钳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这两个钳子发出的。 越看越恶心，季尽喝了口水止住吐意，但也没把摄像头关掉。 后院整个是阳光棚，当初选的都是加厚钢化玻璃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前院的墙和车库的门就有点危险了，万一这些虫子顺着墙体爬进来。 季尽一个激灵，赶紧到空间商城搜索杀虫剂。 看着长长的能量条咬牙，季尽换了两瓶出来朝着最脆弱的几个墙边缘猛喷。 这些虫子实在是太臭了。 水雾过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季尽回到房间，从摄像头里可以看到爬上墙壁的不少虫子掉了下去，瞬间被同类吞噬。 等一下！ 摄像头里，同一时间有十几只虫子从墙壁上滑落，然后掉到同一个地方，虫子们进食很快，躯干最先被吞吃，剩下的触角被不同方向的虫子分食。 季尽注意到，有几只虫子掉下来以后反而加入了分食大军，它们没有被吃。 这是为什么？以目前观察来说，这些虫子碰到能吃的东西就狂欢，不管到嘴的是什么，能吃的都被它们撕碎吞噬。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几只虫子活了下来。 季尽反复观看这一段录像。 十几只虫子顺着同类叠加的身躯飞快爬到墙壁上，在靠近有杀虫剂喷过的缝隙瞬间，它们身体有明显的停顿，紧接着它们从高处落下……就是这里，季尽按下暂停键，那两只爬入虫群加入分食大军的虫子，是背朝下。 季尽看过动物世界，大草原上，鬣狗分食猎物，喜欢从肛门开始，因为那里最为柔软脆弱。 被分食的虫子腹部朝下，瞬间被吞噬，而那两只背部朝下的虫子得到片刻喘息后翻身融入虫群……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些虫子的弱点就在腹部。 第91章 弱点 季尽手里有大量的杀虫剂倒是不怕，但是杀虫剂的作用有延迟性，如果在外面碰到虫子呢……除了能量商城的那些特效杀虫剂有用，但她换不了那么多。 季尽看了看院墙，墙体上不时传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院墙上通了高压电，在发现虫子的第一时间，季尽就打开了高压电开关，有一些没有沾到杀虫剂的漏网之鱼爬到墙顶，刚将钳子放到边缘，就被电成一片焦糊。 季尽走到靠近车库的那一面墙，利用空间转移能力拿了一堆木板出来，沿着墙体边缘把木板挨靠竖立，卡了一个小空间出来。 又用手丈量了一下墙体和木板的宽度，最后选择关闭高压电的一部分电源，大约有一米的电网停止供电。 很快，就有虫子爬到顶部，顺着电网爬过来，它们没有智力，有一些虫子爬上没有通电的电网后没有选择继续往下，而是横行至旁边通了电的电网上瞬间被烤成糊，只有零星几只直接顺着墙壁掉落到院子里，正好掉在季尽用木板卡出来的小空间里。 比起这些虫子外形带来的冲击，季尽感觉自己鼻子更加脆弱，要无法呼吸了，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臭味。 戴上三层的口罩都无法避免。 季尽忍着臭味拿出一个大铁钳，把木板空间里面的虫子全部翻了个面。 豆浆和馄饨在她周围急着转圈，似乎很不明白季尽的所作所为。 季尽这会儿也没时间理它们，专心用钳子对付虫子。 季尽用的钳子是以前烧火用的那种黑铁钳，在翻最后一只虫子前，季尽用铁钳狠狠敲打在了这只虫子背部。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这些虫子的背部构造犹如硬铁，铁钳击打在上面发出铿锵重击声，就像是两种金属碰撞，除了短暂让虫子行动迟缓了一下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反而是那些被翻了个的虫子明显慌张了很多，触角飞速舞动妄图翻身，被季尽全部按住了。 当然，季尽不会认为这些虫子只有壳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 当时摄像头里显示掉下墙壁被分食的虫子部位也包括了它们背部的壳，代表着他们的嘴巴锋利到可以轻易撕碎这种类金属的硬壳…… 当然壳是最后被撕碎的，对它们来说需要点时间，没那么轻易，估计是从腹部的某个口子为入口连带着脏器一起被撕碎，不然照它们的食谱，这些虫子早就自相残杀了。 但他们能吃壳也是真的，如果它们咬的是人……脆弱的皮肤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撕咬。 木板围着的几只虫子全被季尽翻成底朝天。 如季尽摄像头里所看到的那样，虫子的腹部没有壳的保护，用钳子轻轻一戳，仿佛针入鱼腹，溅出不少绿色汁液。 腹部比想象中还要脆弱。 随着绿汁溅射，空气里的含臭量急剧暴涨，太恶心了，最后季尽选择一把火把他们烧成了灰。 季尽后来又试着抓了几次虫子，发现虫子不怕水不怕热，但是很怕杀虫剂的气味，它们下意识远离有杀虫剂的地方。 如果是高浓度的杀虫剂的确会对虫子造成影响，但这种影响有限，根据季尽的观察，高压电和火是对它们最好的清理手段。 但是高压电碰到高温，其实并不安全，再加上电量有限，季尽只在晚上通高压电，白天则用杀虫剂防止虫子进别墅。 但就算是这样，季尽还是能在前院里看到不少虫子的尸体，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翻过墙来的。 豆浆对这些细微的东西很敏感，总是第一时间发现有虫子冲破防线进入别墅发出警告，前院进来的最多，车库因为季尽用沾了消毒水的海绵把缝隙堵上了，所以暂时安全，而后院，则是有些虫子爬上了阳光棚，想顺着阳光棚上二楼墙壁，但是阳光棚的角度是微微倾斜的，又很滑，虫子好不容易爬上来又会顺着惯性滚下去。 保险起见，季尽还是到二楼阳台倒了几桶杀虫剂在阳光棚上，防止那些虫子爬上阳光棚。 而且这些虫子的臭味并不单纯是尸体产生，它们本身爬行就会留下黏液，那些黏液便是臭味来源。 闻多了头晕。 前前后后有个五六天，季尽都没出门，也不敢出门。 实在是那些臭味无孔不入，哪怕是在别墅里，季尽都得戴上口罩。 收音机里每天都在播报关于杀虫的信息，大约在第三天，官方向公众通告了虫子的弱点，正如季尽证实的那样，虫子的腹部最为柔软，可以一击毙命，且虫子惧怕火烧，在没有趁手武器的情况下，用火来烧死虫子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同时官方也告知了民众，如果被虫子抓伤咬伤必须尽快清洗伤口，虫子的口器会分泌黏液，黏液含微量毒素，会让人体免疫力下降。黏液散发的臭味同样具有毒性，建议民众尽量配备口罩杀虫。 在极热环境下，病菌滋生严重，之前老鼠换粮的举措有效抑制了变异鼠的繁殖没有导致发生大面积疫情，比起城市中数量本就较少的老鼠来说，虫子，不论是数量还是抓捕难度都远远大于老鼠，如果虫灾防控不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季尽把院子里的虫子尸体全烧了，灰全部堆在尿素袋里，单独隔离起来。 豆浆已经养成了巡逻的习惯，白天睡觉前要看一遍院子和别墅的各个角落，晚上起来第一时间也是先闻一遍院子才开始吃饭。也不知道小狗这么灵敏的鼻子是怎么忍受这些恶臭的。 馄饨不知道是黏人还是不愿意动，晚上都是跟着季尽走，一步不离，就连上厕所也要趴在门口时不时把狗头伸进门缝看看季尽是不是还在。 “馄饨，出去。”季尽洗澡的时候，也要来看几眼，要不是馄饨是一只小母狗，季尽都要把它捆绑到空间里了。 第92章 地下城 闭门不出的日子，过得并不空闲，季尽要忙的事情不少。 白天，季尽照旧睡觉，现在温度虽有下降但仍属于高温，高温下人体活力不足，季尽选择保存精力。 大部分事情都是在晚上七点以后开始，这时候太阳落山，光照会弱很多，大地渐渐陷入黑夜。季尽用完早饭就开始整理别墅。 刚住进别墅没多久，除了几个常用房间，其他都没怎么收拾过，季尽只将一楼和二楼的主卧布置了一番，至于那些不常用房间的东西她并不打算全部弄好，只放了床和简单的柜子，毕竟别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而且保不齐什么时候这个别墅也得弃用跑路，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在空间安全，所以这些平常不怎么用到的房间就随意做个形就好。 而最重要的厨房，季尽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收拾，又是置办餐具又是倒腾厨具，又放了一袋二十公斤的大米和几桶挂面在厨房，还塞了点下饭罐头和榨菜在食品柜子里，让厨房看起来没那么空。 天然气断了，季尽现在烧饭用的是电磁炉。煤气是不可能用的，之前季尽也没买到过煤气，这类资源都掌握在官方手里。 倒是吴叔说过，陨石碎片可以替代煤炭，但是那也太奢侈了，还是用电划算。现在这日照，太阳能不用白不用。 之前吃的都是在空间里弄的，但是总没有那种“家”的味道，季尽还是喜欢在厨房里做菜烧饭，豆浆和馄饨蹲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她把肉拿出来，那种有人等着你吃饭的感觉，冷冰冰的空间是没有办法比的。 馄饨又大了点，现在进一些窄门还容易卡住，只能无辜的蹲在门口看季尽。 一只成年老虎大小的黑狗狗歪着头看你，谁能抵抗得住呢。 不过可爱是一回事，吃的多又是另一回事。 成年的狗子，一天吃一餐就够了，豆浆是每天吃一顿带蔬菜的肉，然后吃点季尽偶尔投喂的零食，馄饨就不行，吃一顿会饿，季尽早上喂一顿晚上喂一顿，中午她自己吃饭的时候还会再给点她自己吃的东西。 饶是这样，小狗也只是刚刚吃饱。 还好有空间在，不然还真的养不起馄饨。 现在空间里的产出已经很稳定了，每周收的作物，主粮都存起来，香料放入加工厂。肉类，本来季尽不怎么管理，现在为了馄饨的将来，季尽都是第一时间放到仓库里或者放到加工厂，加工成馄饨的口粮。 除此之外，季尽最感兴趣的还是收获这些东西后得到的能量，能量商城它是真的吃能量，就没有富足的时候。 “汪汪——” 豆浆在前院叫了两声。 这个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门口。 季尽放下手里的水果，在馄饨渴望的眼神里给了它一片切好的才开门出去。 一出门，热浪扑来。 豆浆尾巴耷拉着，季尽出来，它也没回头，冲着门口叫。 馄饨从门里挤出来走到豆浆前面，发出低吠声：“呜——” 门口除了虫子爬过的声音还有什么重物挪动的声音，在馄饨的几声连续吼叫下远去。 季尽看了看天空，黑漆漆一片，总觉得外面的世界不同了。 世界正在遭受巨变。 虫灾比官方预想的还要严重。 全世界都在应对突然出现的虫子，它们有坚硬的外壳、锋利的钳子、带毒的唾液，以及永远吃不饱的胃。 花国在应对虫子方面已经是提前预防，一些小国根本没有做足准备，一夜之间，被虫子吞噬了大半个国，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些大一点的国家，之前应对鼠灾就很棘手了，鼠患带来的创伤还未平复，虫灾又袭，免不了手忙脚乱，甚至很多政府成了空壳子，民众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h市提前做了预警，还花了大额财政预算向公众发放杀虫剂和消毒液。 夜晚，h市一号地下城内，z省高层聚在一起。 “事实证明，h市的举措是正确的！预防虫灾很有必要。” 这一句话说完，z省其他市高层都默不作声。 在极热发生的一个月内，植物学家们就上报了植物变异的可能性，这在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高层的重视。直到城市地下水道出现大批聚集的老鼠，大家才想到变异的可能。 相较于因为过热而大量死亡的植物，动物的耐热性要大一些，与此同时，它们对极端天气的适应能力似乎在悄悄变化着，最先变异的就是老鼠。 它们生活在城市的阴影处，最不容易发现也最不容易受控。 等到爆发出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极为严峻，成批的变异老鼠在城市下水道里聚集，慢慢爬向人类的居所…… 如果不是颁布了以鼠换粮的政策，鼠灾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控制。国外因鼠灾而灭国的案例就是最好的佐证。 鼠灾之后，各地实验室都在高度运转，很快就有昆虫学家提出，既然动物会发生异变，那么昆虫同样，甚至昆虫的变异可能会更快更迅速。 但是这个提议在当时并没有证据可以表明，那会儿的天气，昆虫和植物一样几近灭绝，拿不出环境样本证据，自然也得不到采纳。 只有h市的官方将虫类变异纳入了未来防护计划之中，并为此做了准备。 这项准备无疑是无比耗费人力和财力的。 h市官方冒着极大的风险实施。 事实证明，他们的准备是有效的。 但是现在来讨论这些也是无济于事了，其他市都出现了大量人员伤亡，尽管有军队的进驻，但是每天仍有数以万计的人因虫灾而死。 就算是提早准备的h市，专门为民众准备的体育馆防灾场所还是受到了大批虫子的攻击。 守在第一线的军队受伤不小。 “是时候开启地下城接纳灾民。” “不行——地下城还没有完全建设好。” “每天死亡人数都在增加，还管得了那么多吗？” “但是……” “没有但是，尽快拟定地下城开放措施。” 这场会议谈的并不愉快。 地下城仍在建设之中。z省高层所在的一号地下城是最先建造也是最完善的地下城，选址离h市地下水很近，地下水可以保障水源和未来发展，但是h市地下水资源有限，能靠近地下水的地下城并不多。而且各个地下城之间的连结通道也还没有定论，总而言之，现在的地下城体系并不成熟。 但是虫灾的问题同样严峻。 第93章 体育场 整个蓝星有五分之四的人挺过了极热，并且有相对准确的研究表明，人们正在慢慢适应极热的环境。 而现在，人数来到五分之三。 极热已经持续六个月，而虫灾才到来一周，损失的人数就已经有极热六个月以来那么多，再这样下去，人类岌岌可危。 “一号地下城不能开放。应该优先开放二号和三号地下城。” “可是三号地下城建设还未完全建造完毕。”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地下城名额该如何划分？目前全国地下城名额只能承受千万人口入驻，其余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没人可以回答。 和季尽一个人的别墅不同。 在季尽原先住的小区里，到处是黑壳虫爬过的痕迹，黑色的浊液和臭气弥漫，家家闭户。 宁年来过几次，一开始还以为是季尽不在家，后来吴叔和他说让他别再管季尽的事情，他才察觉不对劲。 “哥哥，季姐姐她会没事。” 体育场的小角落里，宁凝啃着一块压缩饼干口齿不清，这几天宁年一出去，她就猜到他是去找季姐姐。 自从吴叔带着他们来到体育场，哥哥就心事重重的。 她好久没看到季姐姐了，每次一提到季姐姐，大人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 可是季姐姐是个好人，现在外面都是虫子，她真的很担心她。 宁年这次去季尽的小区，还是扑了个空，季尽邻居那家人对季尽的事闭口不提，他怕季尽一个人死在房子里，试着撞开了门，但里面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出来一趟并不容易，吴叔带着黑市的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小队在体育场里躲避虫灾，现在宁凝就拜托他们照看着，而他要冲破虫潮只能依靠消毒水和杀虫剂。 当初季尽提醒了他，他才没卖自己的杀虫剂和消毒水，还和吴叔提了提，最后商量着买了一些放着，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大用处。 几个人也正是因为这些消毒水才能从黑市安全抵达体育场。 现在这些东西很贵重，这是宁年最后一次出来找季尽了，再用下去，队友也会有意见。毕竟季尽只是他和妹妹的救命恩人，队友们并不认识季尽。 宁年心里希望季尽能够活下来。 体育场里到处都是人，作为h市最大的体育中心，它拥有六百余亩土地，其中场馆无数，主场馆一次可容纳6万人。 然而现在里面堆积的又何止几万人，成倍数量的人们拥挤在其中。 当人们踩着前者的脚后跟进入场馆，就会发现体育场里的座椅已经全部被拆除，用线划分了区域。 可以看出原本这些线区是打算打造出一人两平米的休息区域，但是避难的人比预计的要多太多，大家围坐在地上，几乎没有下脚的空隙。 “臭死了，怎么还有人养宠物的啊。有没有公德心。” 吴叔他们所在的区域是体育场比较角落的地方，两面靠墙，比起其他地方要好很多，但是气味仍然难闻。 隔壁似乎是一家人，男女老少都有，还养了一条宠物猫，吃喝拉撒都在周围，气味熏的人难受。 大人们都面带惨色，宁凝对此反而是最接受良好的人，能面不改色的吃下每天的口粮。 坐在宁凝对面的人，年纪和宁年差不多大，吃了一口压缩饼干，刚好旁边的猫尿了一泡在他边上，他差点吐出来。 不过吴叔示意他们别和人起冲突，他们也只能瞪几眼对方。 “这个猫猫的毛，好长哦。”宁凝吞下最后一口饼干，指着撒完尿的猫惊奇道。 坐在她对面的人没好气道：“吃的比人都好，毛长点有啥奇怪。” 宁凝闻言也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不太受待见，队伍里只有吴叔和哥哥对她好。本来活泼的性格现在变得有些沉默，只一个人默默盯着那只猫看。 感觉几天前刚来的时候，那只猫还是一只短毛，五天时间，猫毛可以长得像人手臂那么长吗？ 吴叔也看了几眼猫。 对方主人似乎很宝贝这只猫，警惕的看了眼吴叔，倒是对宁凝很温和，朝着她笑了笑。 宁凝也笑了笑，还对着猫喵喵了两声。 吴叔拍了拍宁凝的头，偷偷把一块饼干塞到她手里才收回了视线。 夜晚，虽然温度会稍微降低一些，却也是虫子暴动最厉害的时候。 民众可以在白天休息，但是外面值守的士兵不行。 他们必须24小时无间休的抵抗虫潮。 虫子对一切可以吃的东西都有着狂热的冲动，越是人类聚集多的地方，越是吸引虫子。体育场几十万人的高密度场所，很快就吸引了附近虫子的目光，它们成群结队包围了整个体育场。 “队长，虫子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后勤部门的杀虫剂还没到位吗？” “后勤报，消毒水不够了。” 前线的战况比群众想象的还要激烈，最前排的士兵几乎是人肉举盾牌在为后面的士兵争取杀虫机会。 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火攻，但是天气太热了，体育场人又多，一个弄不好，就是己方被火包围，现在只能靠杀虫剂大范围扫射，小范围电击和子弹点射。 这样的操作虽然可以将安全系数拔高，但却非常考验士兵的配合和连续作战能力。 “草，东西呢，老子要的东西呢。” 指挥部长站在高处举着对讲机，额头青筋布满。 “运输队伍，没有信号。” “靠——” 这是这几天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现在都怀疑根本就没有后勤补充。 他们这群士兵就是被胡萝卜吊着的驴，在一次次后勤补给马上到的谎话里坚持着。 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再也不能忍受。 “退，退到下一个口子。” …… 第94章 大型变异虫 虫灾第十天，季尽发现虫子的个头变大了。 大清早，季尽刚准备睡下，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季尽第一时间戒备起来，左手举着杀虫剂，右手拎着消毒水出门。 一只虫子正顺着高压电网翻进院子。 它的个头实在有些大，季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它，脚步不受控的停住。 这段时间她杀了很多虫子，其实已经有点免疫看到变异虫得到的负面心理反馈，但是面前的虫子太大了，足足有篮球大小，口器张开，露出四只眼睛…… 被它盯住的那一刻，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不是恶心，而是害怕。 虫子看到季尽出来，仿佛看到了可以食用的点心，两个婴儿手臂大小的钳子张扬挥舞，咔嚓一下，就把电网剪断，然后顺着墙壁快速下来。 季尽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那虫子就已经到了前院地面，和季尽两两相望。 豆浆反应迅速，挡在季尽面前和虫子对峙。 那虫子似乎也很忌惮豆浆，没有直接冲上来。 馄饨本来跟在季尽后边，这会儿也站了过来，对着虫子低吠。 季尽手里的杀虫剂没拿稳，掉了一瓶在地上，顺着楼梯滚下去，刚好滚在虫子面前。 虫子钳子随意一挥，塑料壳的瓶身犹如薄脆饼干，被随意撕成了碎片。 季尽皱眉，这会儿冷静下来了，但是眼前的一幕又让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破掉的杀虫剂液体几乎沾在虫子身上，可虫子并没有什么反应。 杀虫剂对这个虫子无效！ 豆浆的头已经够到虫子钳子的部位，眼看就要被抓到，馄饨突然出现，一爪子把虫子的两根钳子拍了下去。 只听咔哒一声，两只钳子竟然碎了。 季尽顾不得恐惧，赶紧跑上前。 那虫子失了最厉害的武器，本能逃跑，但被馄饨压着壳动不了。 季尽从空间拿出烧火的黑铁钳，想把虫子从馄饨爪子下面抓出来。 但馄饨只要一放爪子，那虫子就能挣脱。 凭季尽的力气根本搞不定虫子，最后馄饨呜呜了两声，一爪子把虫子压死在掌下，绿色的汁液飙的到处都是。 浓重的腥臭味，甚至有一些溅在了季尽鞋子上，腐蚀了部分表面。 阳光曝晒下，绿色的液体干得很快，在原地留下一堆黑色的痕迹。 季尽心有余悸，要不是馄饨在，凭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应付这只虫子。 这只虫子绝不是个例，季尽心里慌慌的。 然而这种慌张在看到豆浆和馄饨毛发上沾着的绿色汁液后瞬间化为洁癖爆发，揪着馄饨的耳朵就冲进了浴室，给豆浆也冲了个澡，不然太臭了，都不想让它们进屋。 虫子的变异也太快了，只是十天而已，它们不仅变大了个头，还免疫了杀虫剂。 自从虫子出现，外面就像是臭气的熏蒸室，季尽没有离开别墅区，并不知道今天这样的虫子外面有多少。 不止季尽这里遭受了这种大虫的攻击，体育场也碰到了这种篮球大的变异虫子。 “队长，60度方向出现3只大型变异虫，请求火力支援。” 这样的虫子，普通枪支火力根本无法穿透它的壳，必须要用重型机枪。 自从体育场集中的人越来越多，虫子也越来越多集中到这个范围，它们本能跟着人群跑，哪里人多就爬向哪里。 它们没有智力，但数量庞大。 “八十度方向出现5只大型变异虫。” “四十五度方向2只。” “该死，怎么越来越多了。” “杀虫剂和消毒水根本没有用。子弹呢——” 体育场外一片焦灼。 体育场内也人心惶惶。吴叔坐在地上翻动着手里的黑矿，眼神盯着门口晦暗不明。 外面枪声从早上起就没断过，大家都睡不着，也不敢睡。 宁年抱着宁凝，眸色很是担忧，想到晚上起夜看到的变异虫子，对吴叔道：“叔，我觉得军队支撑不了太久。” 吴叔，没说话，但心里赞同宁年，只是目前除了相信军队，普通人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 在天灾面前，无能为力的普通人太多。 而有一些人，虽然普通，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比起普通人，要拥有各种特权。和天灾无关，不论是极热前还是极热后，这群人都比普通人要幸运，而这种幸运很多时候是从他们出生就开始的。 李家就是目前这批幸运人里的佼佼者。 h港码头一角。 李相冬收到尾款后，才答应让官方的人检货。 “老师，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拿到货就好，实验还在等着这批药。赶快检查，没问题了就走，越晚出来结果，死的人就越多。你要记得，你身上肩负着重任，不能被这些小事影响。” “是，老师。” “李总，他们进去了，快下令关门。” 李相冬看着面前的铁门，进去的都是穿着白衣服的科研人员，护送他们的安保人员站在外面戒备，他神色顿了顿，开口道：“不急。” 手下人不懂李相冬的想法，明明现在就是最好时机，把这群科研人员控制起来，就能拿到官方实验室最新消息。 这是家主用最新一批药换来的机会。 但，李相冬是家主的儿子，也是下一代李家掌权人，他的决定，他们没有置喙余地。 眼看着那群科研人员采集完样本，已经在整理仪器。 他急的不行，但李相冬还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喝茶。 “李总！” 李相冬看了他一眼，神色冰冷，他不敢再说。 科研人员收好了东西出来，正要把实验箱子交给安保，就是这个时候，李相冬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摔。 顿时，四面八方冲进来一堆人，很快控制了场上所有人。 李相冬这才看了那人一眼，然后走到最年长的那人面前，道：“莫教授，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被李相东称为莫教授的人已是花甲之年，戴了一双老花镜，双手被缚，神色却丝毫不显慌张，此刻看到李相冬，回忆了片刻，沉默下来。 第95章 馄饨 “你，你好歹也是h大的学生，怎么可以这样对老师！” h市拥有蓝星第二大港口，在最大港口附近也分布了许多小港，这些小港口在极热前的h市几乎没有声息，它们或因为地形或因为水深只能做一些小型的贸易输入，在高温引发的海平面降低后，又得益于其地形和吃水深度成为了如今h市物资运输的重要场所。 李家通过药品在h市市场站稳了跟脚，拥有一半以上的市场份额，这些小型码头就分布着好几个李家的仓库。 以莫教授领头的一帮实验室学生此刻正处在李家仓库中。 看着缓缓关闭的仓库门，学生们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呵呵，我好歹算你的前辈，你应该喊我一句学长小姑娘。”对于几个小姑娘的质疑，李相冬无所谓的笑了笑。 镜片下的桃花眼若在平时还能看得人眼红心跳，此刻在这群女孩面前却如一只笑面虎般可怕难测。 “嗯，你是莫教授的得意门生，让我想想，是不是他最后一届学生……” “李相冬，我记得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可以，实验室的事情，我最清楚，她们只是给我打下手。” 莫教授打断了学生的话，就算被绑着，他的神情也很坦然，不着痕迹的将学生护在身后。 “当然，我想知道的东西，只有教授您知道。”李相冬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你……”莫教授沉吟片刻，“现在是危难生死存亡之际，你只顾眼前利益，而抛却大义……” “停，教授，我可不是你的学生，就不要说教这些大道理了。”李相冬眉眼间都是势在必得， “把她们拖出去。五分钟，如果五分钟教授还不肯说，那就从她开始，剁了她们的小拇指。” 说完这句，李相冬看着莫教授终于动容的面色轻笑了一声，现在可不是法治社会，老头还是把人想的太年轻了。 “放心教授，小拇指而已，不会影响做实验的。”学生们被拖走的时候，李相冬状似好心的提了一嘴。 …… 晚上，季尽没什么胃口，只给豆浆和馄饨准备了吃的。 馄饨吃了两口后知后觉发现季尽没吃饭，把它自己的饭盆往季尽那里推，头还往她怀里拱。 现在的馄饨可不是几个月前的奶里奶气的小不点，光一颗头就有好几斤重，实在不是季尽能承受得了的爱，拍了拍它的头让它自己吃。 电网已经修复好了，当时季尽爬上去往墙外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差点得密集恐惧症。 而且虫子在她爬上墙壁的一瞬间躁动了起来，它们仿佛接受到了某种信号似的，瞬间调转方向顺着墙壁往上爬，还好都是些小虫，季尽马上从空间拿出杀虫剂一通狂喷，刚爬上来的虫子立刻被杀虫剂刺激的四脚朝天掉下去，被其他虫子分食。 战战兢兢修好电网，季尽一边朝墙下倒杀虫剂一边心有所感，朝远处看。 四周都是虫子分泌出来的臭气，但是她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远方某一处的气味格外浓郁，在模糊的晨雾中似乎能看到虫潮上几个圆乎乎的影子。 会不会是大型变异虫？ 不过可能是太远了，也或者是这边浓郁的杀虫剂气味让它们并没有朝着季尽的方向过来，只是跟着虫潮往市中心的方向涌动。 现在季尽用的杀虫剂都是商城兑换来的，比她自己超市库存要强力很多，喷过的地方，那些小型变异虫根本不敢靠近，气味能持续两三天。 但仍然有数不清的虫子陆陆续续的经过别墅，它们的方向很统一——朝着市中心，那里聚集着大量人类。 大型变异虫目前只出现了一只，篮球那么大，不过有馄饨的那一巴掌对比，大虫子好像也没什么可怕了。 不过季尽更担心的是这些虫子还会不会进一步变异。 那些大型变异虫看起来就像是小型变异虫变异而来，就是不知道它们是依靠什么变异的。 然而季尽还没等到虫子变异，却先等到了馄饨变异。 准确说是进一步的变异。 大约是在碰到大虫子之后的第三天，那天馄饨饿得特别快，吃完了一大盘季尽准备的生骨肉后还围着季尽嘤嘤嘤，季尽自然熟悉它们的叫声，这是还想吃的意思，当时还奇怪了一下明明和平时准备的是一样的量，怎么馄饨却没吃饱。 不过馄饨和豆浆已经不是幼犬了，况且馄饨体格变得实在庞大，季尽便又从空间拿出一盆肉，都是提前分割好的，选了新鲜的牛腱子肉和猪里脊肉，还格外配了一斤鱼肉。 没想到的是，这盆有将近八九斤的肉没一会儿就被馄饨吃完，甚至又发出了没吃饱的嘤嘤声。 季尽不放心的摸了摸馄饨的肚子，没有鼓起来。 馄饨讨好的将头主动凑到季尽掌心蹭，大尾巴甩来甩去，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季尽看。 季尽才不会心软，吃这么多，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又看了眼豆浆，豆浆蹲坐在一旁端庄地舔爪子，对馄饨撒娇的模样视而不见。 换做平时，怕是早过来争宠了。 难道是食量突然增加了？ 季尽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馄饨自己的判断，又从空间里拿出一盆肉。 如此反复五六次，馄饨吃掉最后一块肉后半立起身体在季尽脖子上使劲嗅了嗅才心满意足的趴地上不动了。 季尽还以为它是吃饱想睡觉，但是直到季尽离开卧室，都没见馄饨跟上来。 平时哪怕馄饨是睡着状态，只要季尽一离开它五米远，它就会立刻醒来，但是这一次，季尽从楼下拿了个风扇上来，馄饨都没动一下。 “馄饨！季馄饨！”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毫无反应，还有点发烫。 怎么会这样！ 季尽开始着急了，豆浆在楼下听到动静也上来围着季尽，它先闻了闻馄饨，然后看着季尽歪了歪脑袋，表情充满疑惑。 馄饨怎么叫都没反应，季尽抱住馄饨和一旁的豆浆进入空间，赶紧在空间商城里找药。 可是她也不是兽医，根本不知道馄饨为什么会这样，该吃哪种药。 难道是那天变异虫子的血溅到了馄饨？ 可是那天她也碰到了，官方公告说变异虫子的血有毒，但是也必须碰到伤口或者唾液才会进入体内循环发生反应。 第96章 会喷火的小狗 豆浆还在状况之外，只是舔了舔馄饨的嘴巴就趴到一旁看着季尽。 馄饨的体温越来越高，体型又大，季尽一靠近，就感觉自己仿佛进了天然桑拿室，狗爪子滚烫滚烫的。 不敢随便给馄饨吃药，只能用冰一点点给馄饨物理降温。 豆浆看累了，在旁边打了个哈欠，用头拱了拱季尽。 馄饨的体温越来越高，季尽眼睛里含着泪，咬了咬牙，干脆死马当活马医，给馄饨吃宠物用退烧药。 然而当季尽掰开馄饨的嘴巴时，豆浆似有所感却冲了过来，一头拱开了季尽。 季尽被推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片热浪。 只见睡在地上的馄饨嘴巴冒出一团火球，火球足有人头大小，要是刚才季尽还在那里，怕是要被烧个正着。 怎么回事，馄饨嘴巴里怎么会冒出火。 火团一出来，馄饨就醒过来了，看到季尽坐在地上，它歪了歪脑袋，然后跑过来，一头栽在季尽怀里。 这么大的宝宝，季尽差点没承受住，被撞得仰面躺在草地上，怀里狗头乱拱。 “好了馄饨，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 馄饨还是很听季尽话的，嘤嘤两声就起来了。 季尽摸了摸它的皮肤，不烧了，就是还很烫。 季尽想到那个火球，有些一言难尽，但是很快就想通了所有关节。 馄饨这百分百是变异了啊……也是，老鼠能变异，虫子能变异，狗变异，似乎也没那么难以理解。 想到那颗硕大的火球，季尽道：“馄饨，喷个火看看。” 馄饨歪了歪头，似乎不太理解喷火是什么意思。 “汪——汪——汪——”豆浆在旁边看着一人一狗交流，摇了摇尾巴，对着馄饨叫了几声。 馄饨似懂非懂，又看了看季尽，然后乖乖张开嘴巴。 一个巨大的火球被喷了出来，落在季尽脚前的草地上。 还好是在空间里，季尽马上引了旁边河道的水把火球浇灭。 一通手忙脚乱，季尽这才意识到，馄饨这是真的产生了异变，还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变异。 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谁家的狗子，能长到和老虎一个体型啊…… 馄饨又饿了。 变异后饿的更快了。 季尽只能任劳任怨的给它弄肉吃。 没点资产，可真养不起馄饨。 空间里的东西又成熟了一批，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空间的能量又涨了好大一截，季尽现在在空间收获的乐趣就是这些能量。 想到现在馄饨那可怕的食量，季尽又在牧场区新增了不少猪牛羊和鸡鸭这类馄饨消耗起来量特别大的肉类。至于成熟的那批都直接进工厂宰杀分割，脱壳工厂都没宰杀工厂忙。 馄饨变异后更黏人了，这会儿豆浆就不惯着它了，看它神采奕奕直接挤到季尽和馄饨中间当黏人分宠小狗。 季尽能怎么办，只能一手一只尽量一碗水端平。 看着馄饨狼吞虎咽的模样，就连季尽都食欲大振。 这两天被变异虫子恶心的没吃多少，这会儿给馄饨豆浆准备好吃的后，季尽自己也打算开火烧点东西。 别墅没有通天然气，只能用电磁炉。阳光板放在别墅楼顶，差不多铺满了一层，有个一百二三平方，装的又是最高功率的，去掉损耗，一天也能发个四十来度电，不过这个电不能存储，不用就没了。发电机的电倒是储存在了一堆大容量电池里，之前季尽刚到别墅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些电池的电。现在发电机还在发电储存，季尽平时就用阳光板的电，用剩下的储存起来。以目前的日照看，发电量还是大的，只要不是大功率电器，烧个饭吹个风扇完全没问题。 有了空间，季尽也不需要冰箱，直接从空间拿出一块新鲜的牛排，又挑了两个鸡蛋一根苦瓜，一把青菜和一篮子葡萄。 青菜和牛排都用油煎一下，鸡蛋打散和苦瓜炒在一起，简简单单两道菜，就算今天的晚餐了。 至于饭，季尽在厨房里放了好几种米面，这会儿天气热，干脆弄了点绿豆做了个绿豆百合粥。 苦瓜炒蛋只用了半根，剩下半根分给馄饨和豆浆，解解暑。 寂静的夜里，只有别墅餐厅开了一盏灯，景观窗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不让一丝灯光流出。 灯光泛出一片橙黄，馄饨和豆浆乖巧的趴在季尽脚边，季尽不时给它们喂一口苦瓜丁和葡萄，本来狗狗是不能吃葡萄的，但是现在馄饨和豆浆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狗了，葡萄对它们来说没什么负担，一人两狗吃的不亦乐乎。 自从馄饨有了的火球变异能力，季尽胆子就大了起来。 馄饨的火对虫子来说，简直是天克。 一开始季尽还只是带着馄饨上围墙对着围墙下的虫子猛喷。 一颗火球砸下去，成堆的虫子瞬间成为焦灰。 而且根据季尽的观察，随着馄饨喷火次数的增多，它喷火也越来越熟练。最开始火球只能朝着正前方喷，现在已经能朝着季尽指着的方向，而且火球一次比一次大，到最后可以有季尽一个脑袋的大小。 季尽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心情愉快。 很快，别墅四周的虫子在火势之下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一堆虫灰。 馄饨进化的火系异能具有极强的攻击力，季尽作为主人，很有吃软饭的嫌疑，晚上训练馄饨喷火杀虫，白天就在别墅里锻炼自己的空间移动能力。 体能方面她靠着空间出品的食物有了一定增加，至少不是之前那么弱了，勉勉强强达到普通人的水准，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了，先天底子就是这么差。 但是空间移动的能力却是她现在能够不停强化训练的。 别墅餐桌上放着一串提子，季尽站在客厅，相距餐桌3米远。 在季尽闭上眼睛的瞬间，桌上的提子动了一下，紧接着，提子颤颤巍巍的飞了起来，不过几秒又坠落在餐桌上。 季尽额头流下几滴汗。 第97章 烧虫 还是不行。 在当初学校和老小区房子里她就实验过可不可以直接以空气为媒介控制某一样的东西，在学校阳台的时候，她和空间刚建立联系不久，用空间联系根本没用，她根本感觉不到要转移的东西。还是得依靠触碰才能使用空间来做到转移。 后来老小区出现了变异鼠那会儿，她和空间的联系已经紧密了不少，渐渐可以通过其他媒介来转移物品，比如说水……其实当时她还想尝试直接用地面当媒介，但是地面的构成比水要复杂，能建立联系，但是建立联系的时间比水要久，耗费的精神也多，短时间内根本来不及，往往要酝酿准备很久。 现在，季尽就是在尝试用空气和餐桌上的提子建立联系。 随着季尽和空间联系越来越紧密，她已经能渐渐感受到身边每一样东西的存在了。 最开始提子晃动的那一下其实是因为季尽通过站着的地面以及地面上的桌子为媒介接触到了提子。而提子离开餐桌的一瞬间，这条媒介就断了，之后就只能通过空气来建立联系。 空气的构成比桌子和地面还要复杂。毕竟你无法保证每一寸的空气都是同一样构成，空气会随着环境而变化，每一次联系空气都需要重新解构空气。 目前季尽只能做到一米范围内的快速转移，一旦超过一米，心有余而力不足。 季尽抹掉头顶的汗，无奈的笑了一下，她这算不算是近战法师。 一次训练后，季尽会陷入极度疲惫，如果不是因为馄饨觉醒了火系异能，季尽或许还不敢这样耗尽体力的锻炼自己的空间移动能力。 这会儿季尽累得躺在沙发上，一点力气都没，馄饨趴在她腿边，豆浆跳到沙发上挨着她趴下，有它们在，季尽安心的睡了过去。 就这样高强度训练了五个日夜后，季尽的空间转移能力有了起色，十米开外的东西也能挪动了，虽然过程很慢，但是这个过程中她可以保持面无表情，谁也不会发现这样东西的消失与她有关。 至于一米内的转移，对如今的季尽来说只是一挥手的功夫。 虽然只是小小的起色，但对季尽来说却是一大进步，毕竟她这个弱鸡身体，也没办法增加什么其他武力技巧。 总的来说，就算馄饨和豆浆不在，季尽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 趁着郊区没什么人，季尽带着馄饨进行了一次大清扫。 那些变异虫子还在源源不断朝着市区前行。 站在室外，脚下全是厚厚的虫灰。 馄饨现在能一次性连续放十几个火球，甚至还能一边用爪子拍碎变异虫一边冲季尽摇头晃脑。 极热的天气加上火球的高温，整个郊区仿佛在烤炉之中，被烧灼成黑白两色。原本的林荫小道上堆满了焦黑色的枯枝，枯枝上又粘着散发着恶臭的虫灰。田边沟渠里没有一点水，极热前生命力旺盛到只要有一点土就能生长的杂草此刻也成了灰色的草木灰，和虫灰拌在一起不分你我。 不过就算这些草能活着，也大多会被变异虫祸害，田野里已经没有活着的植物，那些虫子什么都吃，是活的就吃，本来就被极热折磨所剩不多的植物，经历过虫潮以后几乎消失。 被馄饨火球炙烤的也大多是失去生命的空壳。 季尽捡了几段还没被虫灰沾染的枯枝，这些枯枝都是原本郊区边缘靠近别墅区的樟树，或许是因为本身的香味让那些虫子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所以才保留了完整的躯干，但可惜的是在极热接连几个月的高温烘烤下，这些樟树也已经死亡。 季尽打算把这些树干归拢到袋子里带回别墅，堆在前院里当柴烧。 豆浆不太喜欢虫子踩起来的脚感，都是等馄饨清出一条能走的路才动几步，一人两狗走走停停，沿着田野边缘收集了好几袋子枯木。 有些木头甚至被捂成了炭，季尽把它们单独归类在一个袋子里。 夜里有星光，以季尽目前的视力就能视物，再看看馄饨和豆浆，馄饨喷火喷的开心，豆浆还是走在最前面，俨然一副带路的模样，黑夜对它们来说根本没影响。 季尽怀疑豆浆可能比馄饨变异还早，大概率是耳朵和速度方面的变异。 豆浆一向对气味声音敏感，而且跑起来速度极快，平时在空间草地上，馄饨完全追不上豆浆，哪怕是馄饨变异以后，豆浆也能轻松跑赢馄饨，灵敏度是馄饨根本无法匹敌的。 就是豆浆完全没有变异症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变异了，倒是让季尽很惊讶。 不过变异不变异的也不重要，季尽更希望它们健健康康的。 劳累一天，把别墅周围一圈的虫子都杀光了，季尽才带着两只狗子回家。 金黄色的光芒从东边缓缓升起，带着热气一点点笼罩整片大地。 漫野的虫灰随着热浪起舞，季尽戴上早就准备好的护目镜，把口罩拉的严严实实，回到别墅还是沾了很多虫灰。 虫灰碰到的地方痒痒的，有小幅度红肿现象。 这些变异虫就是死了，也留了很多毒素给蓝星。 季尽用冰块冷敷手腕，又涂了一层清凉膏，红肿就消下去了，后续也没什么不适。 前院的水池早就干了，现在被季尽拿来当馄饨和豆浆的浴池，季尽让两只狗子跳进水池，再通过空间把河水引出来给它们冲澡。 冰凉的河水散去不少暑热。 两只狗子在水池玩得起劲，不时砸起大片水花，馄饨就不说了，个头本来就大，稍微一个动作就宛如一片海浪砸在季尽身上。豆浆更是一副想邀请她下去玩的意思，时不时故意蹭到季尽身边。 看着半湿的衣服，季尽又好气又好笑。 “不许玩了。”季尽一板脸，两只狗子见她真的生气了，才乖乖洗澡不敢闹腾。 洗完的水也不浪费，水池连着前后院的小道，打开放水孔，洗澡水就顺着小道一路流到后院，刚好用来浇后院种的黄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两天，后院黄瓜空心菜长势良好，尤其是黄瓜，结的果实水润润的。 第98章 周村 晚餐是蒸排骨、蒸蛋、茄子豆角焖面和一大个冰镇西瓜。 馄饨和豆浆的主食也是面，没加调料，馄饨一口就吞了，季尽还给它准备了十几斤鲜肉，豆浆吃完面后只吃了一个蛋就饱了，蹲在客厅看季尽吃饭，不时拱一下季尽的膝盖，也不是想吃纯粹馋季尽嘴里的东西罢了。 季尽看它两眼，它就趴下，不看了又重复拱她膝盖，玩的乐此不疲。 吃完饭，季尽到后院里摘了两根黄瓜。 翠绿的瓜果，瞧着真比前几天饱满了许多，季尽摘了几根能吃的放入空间。 再看空心菜和红薯，空心菜也不是最开始蔫了唧的样子，过不了几天就能吃了。至于红薯，移植的过程中，根茎基本上定型，目前看不太出来，但总体长势也比之前好很多。 是因为温度下降的原因吗？ 不知不觉，季尽到别墅也过了快一个月了。 最早还能在别墅区靠近原本拆迁的地区见到一两个人，再后来，就是去领物资那次见到人，然而自从变异虫出现后，季尽就再没见到过活人了。 那些虫子闻到活物的气息就发疯似的冲，如果只是一两只变异虫，对于成年人来说还能解决，但是这些虫子往往都是成群结队出现，前赴后继的往人堆里冲。 h市周边的农村因为这些虫子损失惨重。 最靠近h市的周村在几名回乡建设的大学生带领下，算是最早开始闭村屯粮的村庄。 “这些虫子，根本杀不完——” 他们在村口设置路障，又挖了两排一米多深的沟壑，很多从城市里逃离的人被这些路障和沟壑拦在了村外，只有本村人或者本村人担保后的人才能被放入。 农村相比城市的好处就是有土地，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或多或少种了点东西，在极热之后，土地种不出东西了，但他们的储藏室里还有之前土地的收成。 周村盛产柿子，除了专门种植柿子的基地外，很多人家院子里都种了柿子树，极热前正是柿子成熟的时候，周村的柿子个大汁多，家里种的柿子大多不卖，就自己家的人吃，吃不完的也会做成柿饼储存起来。 一担柿饼度荒年的说法古来有之，周村村民就靠着这些柿饼安稳度过了极热前期。 偶尔，周村的人还会和邻村交换物资，主要也是用柿饼换些其他吃的调调口味。 后来闹变异鼠，农村人或多或少养了猫猫狗狗的，农村的狗和城市里不一样，最喜欢多管闲事，那些变异鼠还没长大，就被狗撵了，是以并没怎么受到影响。 如此过了一两个月安稳生活。 直到变异虫的出现。 这些虫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突然有一天就密密麻麻成群的布满周村的柿子林和田地里，那些田里奄奄一息的秧苗和还未死绝的柿子树在变异虫过境后彻底消失，沦为虫子的盘中餐。 吃完了植物，变异虫开始朝着村民家进攻。 ------ 周显祖籍便是周村，一家三代人都生活在周村，研究生毕业后考上了周村的村官回到周村工作。 他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奶奶在田里玩，专业又是地理，是较早发现天气不对的人，他发现不对后立马询问家人：“爷，家里米还有多少？” 周村人口不多，土地不种麦米，大多只种些蔬菜玉米，米都从村口的杂货铺里买。 周显家9口人，一个月就要吃掉一袋60斤的米，家里半年买一次米，这会儿周爷爷正在厨房给小孙女炖鸡蛋，闻言道：“还有两袋子呢，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平时也没见周显关心过家里吃什么。 周显皱眉，神色凝重，他刚和大学同学通过电话，都说最近气候反常，对着自家爷爷道：“没事，您家呆着，我去一趟村口。”说完也不等周爷爷回话，开着家里的电动三轮就出发了。 一路到村口，见到几个正从地里回来的村民，打了声招呼。 “哟，小显都会开三轮了。” “唉，三叔。刚从地里回来呐？” 周显看人拿着农具，另一只手拿了个袋子，袋子里装了些瓜果。 “是哦，这天太热了，地里收成不太好，水塘都下去大半了，干脆把差不多熟的都摘回来了。” 这会儿村口杂货铺正热闹着，周显把三轮车往门口一停，正碰到和他一起到周村来当村官的方雨。 方雨不是周村人，从h大毕业后考到周村来的。她手里左手提着一塑料袋吃的，右手拖着一袋20斤重的米。 周显帮忙接了一手，直接放到自己三轮车上道：“一会儿我帮你弄回去。” 方雨一愣，“你也来买东西？” “嗯，最近天气太怪了，有备无患。” 这话方雨同意，她犹豫了一下，跟着周显到杂货铺里，那边周显已经一口气拿了五袋米，又买了两大箱方便面，拿方便面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放回去了一箱，换成了五六筒挂面。 方雨忍笑：“怕你爷奶骂？” 周显无奈：“老人家看不上这些速食。唉，一会儿我们合计合计，得让村里人也警醒点。” “是的，我其实拟了个公告，还想着怎么和你说，没想到咱两想一块去了。” 周显点头，“你这个办法好，更正式点。” 两个年轻人的这一次谈话救下了大半周村人的命。 第一次降温后，周显和方雨还特意让杂货铺老板进了一次货，那会儿因为大雪封路已经买不到新鲜蔬果，但米面粮油之类的还能买到，周村通过杂货铺进货渠道家家都订购了一大批米面。 一直到变异虫灾之前，周村都像个世外桃源一般，当然，这是在忽略焦黑的土地的情况下。 村里老人还安慰过周显，“没事的小显。这田地的生命力有时候比我们人还强，你瞧，那些柿子树虽然枯萎了，但是来年这一块的土地会特别的肥沃，就可以种新的柿子树了。” 老人指的柿子林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树龄，周显小时候还去林子里偷过柿子，老人发现后干脆送了他一衣兜的柿子让他分给小伙伴，老人对柿子林的感情全在当年那片柔软的目光中。 周显看着如今满目疮痍的土地，心情沉重。 “这日子已经不错了，我听说城里的人都断水断粮了。我们这儿有水库，大家还囤了粮。” 老人说完招呼着老板拿出来一串腊肉，“小显，拿回去吃，都瘦了。” 周显推拒不过，帮老人清扫了一遍院子才离开。 第99章 周村虫灾 路上，周显碰到刚从一家低保户人家出来的方雨，两人结伴而行。 天气很热，周显把伞往方雨的方向倾斜，正想开口，发现方雨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身后。 很快，他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移动。 “快跑！”方雨一把打掉周显手上的伞，拉着人就跑，“别回头。” 两人几乎用了吃奶的劲才跑到离得最近的一家住户里。 “快，婶子，有扩音喇叭吗？” 院子里的妇人正在晒干菜，看两人满头大汗的进来，神色凝重的模样，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方雨一把攀住肩膀。 “怎么了，方雨姐？”里头又出来两人，看到方雨，兴奋地打招呼。 几人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 “糟了，来不及了，关门！” 妇人离门最近，抬眼往门口一看。 一堆密密麻麻的虫子奔涌而来。 当即吓得愣在原地。 周显也是这会儿才看清追他们的东西，一把将大门关上，转身道：“婶子，我们得通知其他人，这些东西，恐怕和之前的变异老鼠一样……” 提到变异鼠，在场的几人面色一僵，妇人这才回过神来道，“家里有，还是之前志明那孩子带回家的，我马上去拿。” 门外虫子撞门的声音频繁。 方雨最先反应过来，“快去楼顶，阿大阿妮把所有门都关上。”说完，又朝周显道：“这些虫子冲着人来的，得让外头的人马上回家，周显，你站三楼阳台上拿着喇叭通知，要是实在回不了家的，就近随便找一家进去避一避。” 方雨思路清晰，周显没有二话，用最快的速度上阳台。 其余三个人早就吓傻了，惊慌失措下也忙着去关门。 虫潮如浪奔涌在周村之中，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止往周村的方向，每一个有人气的地方，都是虫潮奔涌的目标。 村口的沟渠根本挡不住数量如此庞大的虫群。 虫子踩踏着彼此的身体几乎填满了整个沟渠。 “大家赶快回家，村口出现不明虫潮，在家的关闭门窗不要出门。” “离得远的就近找掩体——” 周显播报的功夫，方雨也没闲着，半个身子探在阳台上，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空地上的虫群。 “看，它们在干什么？” 周显顺着方雨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些虫子并不是全部都在往前冲，有一些停在原地啃食着还没有完全坏死的植株。 “该死，它们的动作太快了。” “那是，三叔！”周显抬高喇叭大喊：“三叔快跑——” 村东的桥边，几个刚从田里回来的人还没听明白周显说的话，只看到周显的身影在阳台上拼命朝他们挥手，然后又飞速消失不见。 “小显这孩子在做什——”话未落，几人已经被突然涌过来的虫潮吞噬。 虫群来的快，离开的却慢，它们在周村啃完了所有柿子树和地里的秧苗，还吃掉了村里人仅存的鸡鸭，所过之处比蝗虫过境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天的功夫，周村人心惶惶，这种感觉是无力的，充满绝望的。 之前的极热，大家从最开始的惊慌到后来的庆幸以及适应，有周显和方雨在，大家虽然有过迷茫，但几乎没出现过大型伤亡事故，哪怕是之前的变异鼠灾，大家靠着村里养的家猫和粘鼠板也挺过来了，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等来的不是曙光，而是更加可怕的虫潮。 “老天爷，真的不让我们活——” “周显，我们不能这样被动。不然迟早会被虫子困死。”方雨拉上掀开的一角窗帘，神色疲倦，她们闭门不出，那些虫子倒是不能破坏墙体进来，但生人的气息也让这些虫子围着房子久久不曾离去。 房间里的动静越大，越是容易吸引虫子进攻。 “我知道，但是我们根本没办法对付这些虫子。”周显坐在床上，显得颓然。 方雨从桌上拿起铁锹，看着铁锹的边缘，“冷兵器如果没用，我们可以试试火。” “周显，振作起来，你家里人还等着你。”方雨安慰了周显一句，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她转身放下铁锹对周婶道：“婶子，家里有火吗？” “火？”周婶这些天胆战心惊的，生怕家里进虫子，此刻还有些神经衰弱，“你要火？” 方雨点点头，“这些虫子有向光性。” 的确，这段时间下来，大家多多少少也对虫子有了一定的了解。白天的时候，那些虫子虽然会撞门，但频率不算高，但到了夜里，只要屋子里点上灯，那些虫子就发疯似的朝院子里涌。 就和夏夜里的昆虫一样，它们聚集在有灯光的窗户边，飞蛾扑火但同样会被火烧死。 “或许，那些虫子就像飞蛾一样只是向光但实际怕火。”方雨接过周婶拿来的一盒火柴，这还是周婶之前给灶头囤积的一批火柴，没电后，家里全靠这些火柴提供光源。 ------ 郊区别墅。 晚上，季尽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埋在馄饨腹部，这是馄饨身上最温暖的地方，这么热的天气她却没有热的出汗。 一旁风扇前碗里的冰已经全部化为水，风扇吹出来的风还带着丝凉意。 季尽拿出温度计一看，室内40度，不知不觉中，竟是降温了。 拉开窗帘，外头漆黑一片，只有星光洒满大地。 馄饨和豆浆比她醒的早，她一有动静，两只狗子就睁开眼，一只到门口巡视了一圈，另一只黏在她身边。 这段时间下来，季尽已经差不多把别墅附近的郊区田块的虫子都清理干净了，今天，她打算往北的方向清理虫子。 东边靠近市区，容易碰到人，季尽暂时不打算往这个方向去。 北边靠近h市周围的几个农村县城，季尽想去看看那边是否有植物存活，她后院里的黄瓜红薯空心菜最近的“回光返照”到底是因为空间水的原因还是气候又产生了变化，她想弄清楚这个原因。 第100章 前往周村 季尽做好了在外面过夜的打算，先进空间收了一波农副产品，该种的种该收的收，当然最重要的是能量。 早饭就简单点，牛肉酱拌面，牛肉酱是之前就做好放在空间的，季尽做了很多，随便从仓库里拿了一瓶开封。馄饨和豆浆也没落下，它们的牛肉酱是季尽特意做的无调料版本，纯牛肉炖煮，馄饨吃了满满两大盆。 饭后水果也不能少，这次出门估计得好几天，万一碰到人，不好拿出水果来，所以这一顿季尽得吃个够，提子水蜜桃草莓香蕉每种都来一点。 季尽拿了两个登山包，一个双肩的一个斜肩的，用来装这几天在外面需要用到的物品。 不过有空间在，这两个包主要也就是做个样子。 斜肩包里放了两瓶500毫升矿泉水，两包压缩饼干，6小袋分装奶粉，一袋1斤装的牛肉干，两个铝制饭盒。 双肩包里放两根手电筒，一盒电池，一包火柴，一把水果刀，一包酒精块，一个铝制饭盒，一袋水果糖，一个急救包。 双肩包季尽自己背着，斜肩包绑在馄饨身上。 室外温度还是有点高，不过已经没有之前五十多度那么恐怖，季尽戴上墨镜，又给馄饨和豆浆喂了两颗小番茄。 走路是不可能走路的，肯定要骑车。 还是老式带后座的那辆，豆浆爱坐后面坐后面，不坐就自己跑。 季尽车技一般，骑得不是很快，馄饨连跑都不用跑，稍微走快一些就能跟上，倒是豆浆总跑一段停一段，偶尔在季尽前方十几米的地方看着她和馄饨过去，然后再一溜烟跑远，反正车后座烫它脚。 大约十五分钟后，季尽听到了熟悉的窸窸窣窣声。 哪怕这段时间听了很多次，季尽还是略感到生理不适。 豆浆早在距离季尽二十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忽隐忽现，突然，馄饨猛得朝前一扑，原本站在季尽身后的它一下子就站到了豆浆前面。 火光照亮了眼前一片密集的虫群。 很快，火球所到之处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 ------ “周显，快——” “撑住，方雨。” 周村的情况并不好，在方雨刚想出火攻这个办法之时，村子里已经有好几处人家因为房子年久失修而被虫潮入侵。 这些虫子顺着围墙的缝隙进入院落，再沿着门缝进入屋体。 一只、两只、三只……一直到所有能下脚的地方都挤满了虫子。 最开始，被入侵的人家还能用凳子或是铁锹把虫子拍死，但很快，他们就感觉到头晕，紧接着便是呼吸紧张，到最后只能徒劳的挥动手里的东西。 虫子分泌的臭味弥漫在整个密闭的房子中。 方雨和周显在的周婶家中也进入了好几只虫子，还是几个小姑娘第一个发现的。 她们对气味敏感，方雨让她们戴上了口罩，所以几人才没有被臭气影响。 方雨一铁锹拍在从后院门缝隙爬进来的虫子背上，明显的听到金属碰撞声。 方雨甩了一下手臂，周显见状接过铁锹用力一拍，六七只虫子里，有一只被拍出绿浆，其他几只完好无损，甚至想顺着铁锹爬上来，被方雨眼疾手快的用木棍扫了下去。 几个小姑娘拿来了家里烧火用的秸秆和火柴，方雨让她们点燃，“试试看。” 秸秆燃烧的一瞬间就被丢到虫堆里。 随着噼里啪啦一顿响，虫子被火焰吞噬—— 大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虫子正源源不断的从四周涌过来，围墙已经无法阻挡他们。 “火——是火把它们吸引过来了。” ------ 远处已经能看到大片规模化的农田，农田分布密集，楼房如背景般耸立在田地之后，应该就是h城边的几个农村所在的地方。 只是原本欣欣向荣的土地此刻已经被虫群占领，恶臭弥漫。 馄饨和季尽早已形成默契，她指过的地方，馄饨全用火球喷了一遍。 突然，远方一处火光冲天，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豆浆站在离农田最近的地方，朝那边喊了几声，又回头看了眼季尽，然后再次转身叫。 村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本来季尽是不打算进村的。 这些村庄和城里小区一样，在极热之后就变得排外，对于陌生人充满了不信任。 但豆浆似乎对这个村子很感兴趣的样子。 想到之前被烧成灰的大型变异虫，季尽也想抓一只当实验体，便让馄饨开道，一路烧着虫子进村。 村庄前一条三米长一米宽的沟渠里叠满了虫子，馄饨一个火球喷射进去，如油锅沾水噼里啪啦一顿响。 饶是戴了口罩，季尽也不由皱了眉。 这儿的虫子数量比别墅区还多，想来这个村子里有不少人。 季尽穿了一双运动鞋，脚下虫灰还带着高温余劲，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等这些虫灰冷却了，脚踩在上面就发不出任何响声了。 村口小道上布满了坑洞，季尽探头一看，那坑洞里崎岖不平，残留着几段焦黑树根。 这些变异虫没放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继续往前，走过一段桥，底下池塘干涸，才遥遥看到几幢农村楼房，之前那处火光便是从这里来的。 随着季尽的出现，虫群暴动了好一会儿，但无一例外被馄饨压制。 ------ “周显——”方雨撇开一只爬上来的虫子，对着周显的方向扔了一把水果刀，“接着——” 火光和人声让虫子们躁动异常，院子里全是虫子，几个人不得不退出院子重新寻找房子。 可这会儿的黑夜里家家户户闭门，周显家离周婶家一个村头一个村尾的距离，就是白天也得走上十来分钟，这会儿黑夜和遍布的虫子，更是难上加难。 众人不得不寻求周婶的邻居。 但迫于虫潮的威胁，他们不得不轻手轻脚前行，一边点燃秸秆抛向远处，一边退到院墙外垫脚求助。 “吴麻子，我知道你在家——”虫子来那天，吴麻子刚从周婶家借了一袋小米，说是给自家小孙子，所以家里铁定有人，可这会儿，他们都喊了好几声了，里头安安静静的。 “难道吴阿公他们……”周显有了不好的猜想。 第101章 进入周村 方雨却是面色凝重，随之又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倒是周婶面色发白，然后便发作起来，“好你个吴麻子，借了我家的粮，现在当没看到！这狗屁的虫子又不是马上会——”这句话没说完，周婶脚边又聚集的几只虫子，被她三个女儿眼疾手快的用棍子驱赶到一旁。 周显和方雨配合着，一个点火一个抛秸秆，把大部分虫子吸引到了别处。 不过这个方法只能暂缓虫子进攻，他们五个大活人杵在这里还是太引“虫”注目了。 方雨冷眼看着毫无声响的吴家，手里动作不停，出声道：“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回房子里，火柴不多了。等到白天，一把火把这些虫子都烧了。” 周婶几个女儿听到要回家里，顿时目露恐惧。 她们家里不止有密密麻麻的虫群，还有一个恐怖的影子，在她们结伴上厕所的时候，一个足有半扇窗户那么大的黑影匍匐在窗口，几人当即尖叫—— 也正是这几声尖叫引得虫群大幅往周家小院涌来。 周显方雨和周婶还来不及到厕所，就被外头疯狂涌入的虫子绊住脚步。 好在当时三个女孩子反应快，短暂惊吓后推挤着出了厕所，不过也因此没有看清黑影的模样。 最恐怖的东西往往便是未知的东西。 是以三人听到方雨提议回到房子，纷纷恐惧摇头。 “方雨姐，那里有东西——” “太吓人了，感觉被盯着就毛骨悚然的。” 还只是高中生的年纪，几个女孩子能拿起武器对抗虫子已是不易，现在抱在一起，显然被厕所那次的黑影吓得不轻。 方雨摸了摸火柴，只剩下八根，“离我们最近的是安伯伯家，走过去起码要六根火柴。”说完，方雨顿了顿，把目光放到吴麻子家继续道：“如果，安伯也不开门，我们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方雨的一句如果，让大家沉默下来。 方雨只在周村生活了一年多，对村子里的人情冷暖情感尚还在点头之交中，对此倒也能接受。而周显和其他几人在周村生活了整个童年时代，感情更为深刻，彼此沉默着没说话。 “我觉得方雨姐说得没错。我们没有这个资本去赌，我赞成回去。”最后，竟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周家小妹妹率先发话。 方雨眼神里流露出赞赏的意味，小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本身就把方雨当成偶像崇拜，有了方雨的激励，小姑娘又述说了自己的分析：“虽然我们只有六根火柴了，但是如果能回到家里，里面还有其他可以作为燃料的东西，我记得院子里的杂物间还放了几捆秸秆。” 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她们当时离开的太过匆忙，什么都没带。 只要回到周家就有补给，有了补给就有退路。 剩下几人当即决定回到周家小院。 小院中火光熠熠，伴随着碎急的虫爬声，几人从后院小心翼翼挪动。 方雨走在最前面，她手里的火柴光芒比之院里的火如微星，只有零星的虫子注意到她们。 周婶是最熟悉自家的人，她走在第二位，后头跟着女孩们，周显走在最后清扫跟上来的虫子。 “我先进。”三个女孩子正准备跟着周婶一道进门，被周婶一把推开道，“等我进去确定没问题了你们再进来。” 方雨把手里的火柴分了一半给周婶。 推开院门，里头竟是静悄悄的，大量的虫爬声都在院墙之外。 周婶四十多岁，常年在地里劳作，身法灵活，一下就蹿到了后院建的凉棚里。凉棚里堆满了杂物，极热以后，这间凉棚就成了家里的杂物间。 里头摆放着一堆秸秆。 周婶走近捡起一捆，估摸了着还能再拿几捆，谁知第二次下腰的时候，右后方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朝着周婶的头就扑过来，还好周婶弯了腰，没让那黑影扑到。 连续多日对抗虫子，周婶也从刚一开始的恐惧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还有三个女儿，如果她出意外，她还没成年的三个女儿该怎么办。 一时间，周婶想了很多，手里已紧紧握住了杂物间的一根破掉的拖把，和黑影对峙着。 小院外，几人迟迟等不到周婶的回应，女孩们眼巴巴的看着方雨，挤在院口紧张的往里看，院子里漆黑一片，看不出名堂。 “我们进去。”方雨没犹豫。 倒是周显迟疑了一下，不过在看到三个女孩的面色时也点下了头。 那头周婶在院子里蔓延出来的火光中也看清了这个黑影的面容。 竟是隔壁吴麻子家散养的狸花猫。 周婶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吓老娘一跳。” 然而周婶毕竟年纪大了，院内昏暗，便没看到那狸花儿猫脸上交缠坑洼的疤痕，以及嘴巴上两道长长的獠牙。 正当周婶对着狸花猫招手的空隙，方雨等人也摸进了院子。 那狸花猛得一跳，正落在院子中央，脚步轻如鸿雁，四周热浪侵袭，也不见它慌张逃窜，反倒悠哉蹲坐在那看着周婶转身。 周婶背对着狸花猫，几个女儿朝她奔来。 “妈——”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三个女孩焦急的拉过周婶仔细打量。 方雨最先到，她先是看了一眼周婶，除了头发凌乱了一些，其他都尚好。 突然，她似有所感，目光往周婶身后望去。 ------ 村里火势渐大。 季尽皱了皱眉。越靠近村子，虫子数量越多，而且这个村子未免太过于安静了。 馄饨脚下虫灰堆积成山，有些阻碍脚步，季尽干脆把一些刚形成还滚烫着的虫灰转移到了空间里。 这些虫灰很臭，季尽猜测按照空间一贯的分类准则，这些虫灰大概率会被分配到第四仓库中。 正如季尽所预料的那样，大量虫灰进入了第四仓库。 放入的瞬间，电子屏给出了【变异虫尸灰：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的评价。 连虫子尸体灰烬都有吗？ 既然给了评价，季尽都不好意思不收了，虽然臭，但反正放在第四仓库里，也不会和她的物资混着。 一路烧一路放，偶尔有一些还没被虫子吃掉的柿子树桩也被季尽放进了空间。 作为农学人，看不得庄稼被虫子吃掉。 周村的柿子树一片片成林，如今已被侵袭的没剩多少了，季尽在虫子大军手里夺下了几十颗桩子。 路过的几处院落，里头东西还新，但没有人迹，墙口破损了好几处，虫子从里头涌出来。 季尽眉头微皱。 第102章 变异狸花猫 “快跑——” 在声音传到季尽耳朵之前，豆浆便早早立在了季尽身前，两只耳朵竖着，对着季尽身前百米的小院警惕着。 季尽难得看到豆浆这样的神色。 那个小院的火光最盛，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馄饨又烧了一地的虫子，脚掌踩在虫灰上也朝着豆浆的方向看。 这还是季尽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听到人声。 只见五六人从小院中奔出，手里举着秸秆烧着的简易火把，身后跟着数十只大型变异虫。 脚步凌乱，面色恐惧。 最后的那个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一下子落了前人几步。 大型变异虫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给人反应，最后那人就被奔涌而来的虫子包围。 方雨的体能好，本来冲在最前面，听到女孩的呼救立马停了下来。 周显脚步一顿，被方雨吼了一声：“你先带她们走！” 这几天下来，方雨俨然成为了几个人当中的核心人物，她一发话，周显左手拉着周婶，右手提着两个女孩加足了马力往前冲。 虫子腥臭的味道弥漫。 女孩双眸因惊恐而放大，锋利的前足近在眼前。 季尽看了全程，摸了摸馄饨的头，正要让它一把火烧了那些大型变异虫。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嗖的一声，一只黑白纹路的猫咪跳到虫堆里，对着变异虫一顿撕咬。 大型变异虫足有篮球大小，差不多与那狸花猫一个大小。 一对多的情况下，狸花猫竟丝毫不显慌张，前爪着地，后退一蹬，就把离女孩最近的那只大型变异虫劈开，绿色汁液随着一分为二的虫身四溅。 方雨此时也赶到了女孩身边，那狸花猫看方雨过来，“喵喵”两声，两只还不明状况的虫子 被声音吸引，很快便成了狸花猫爪下亡魂。 横空出世一只狸花猫，倒是省了季尽救人的功夫。 几人跑到桥边，遥遥看到一人一狗站在那里，周显先吼了一句：“别过来，这里有变异虫。” 喊完以后发现周婶不动了，指着远处那人的身影面露恐惧。 “怎么了？”周显还没反应过来，拽了周婶一把，被一旁的小姑娘拉住袖子制止道：“周哥，前面那个，你看那个是什么？” 周显顺着小姑娘指着的方向看去，远处根本不是一人一狗。 那狗那人的身后还有一个如猛虎一般的高大身影。 朦胧夜色之中，火光将那道野兽身姿映衬得骇人无比，粗壮的四肢呈包围状在那人身旁，有半人大的头颅杵在那里，众人似乎已经能预想到他张开血盆大口的模样…… 一时之间，几人进退不得。 方雨左手夹着狸花猫，右手拉着小姑娘一路狂奔。 “愣着干什么？”路过周显，方雨还喊了一声，直到看到那个高大的黑影，脚步一顿。 方雨算是几人中比较镇定的了，刚才直观了一场狸花猫大战变异虫的血腥场景，这会儿看到一只“老虎”出现在周村，也只是迟疑了一下。 狸花猫从方雨手里挣脱，对着前方的黑影猛一哈气，背部弓起，尖牙都露了出来。 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豆浆安静的蹲坐在原地，它的视线一直黏在那只明显变异了的狸花猫身上。 “你是人？”周显拉住方雨，先开了口。 然而不等季尽回答，身后奔涌的虫潮已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狸花猫虽然能轻松撕碎大型变异虫，但一猫难敌亿万虫军，脚步节节后退。 正当众人决断到底是往前一搏还是和虫子拼命时，眼前突然出现数颗火球，天际被火光染红，直直落到了虫堆里。 霎时，凶猛的虫子化作灰粉。 夜色染粉，橙光作配。 这火可比她们制作的简易火把的火强力多了。 几个小姑娘看着火球来处，那个高大如虎的身影。 火光将黑影的面容照亮，黑亮的皮毛，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哪还有想象中獠牙骇人的模样，赫然是威风凛凛德牧犬的样子。 方雨看了看龇牙的狸花猫又看了看黑影，眼神微亮。 “是变异犬。” “什么？”周显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雨指了指狸花猫又指了指黑影，“那应该不是什么怪物，是变异了的狗，旁边的大概是它的主人。” 未知的东西从来都是可怕的，但是未知的东西一旦有了可以具体化的可认知参照物，那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尤其这个高大的身影还救了它们，又是一副帅帅气模样，几个小姑娘已经大着胆子靠近。 几人一动，豆浆就站了起来，不过没有做出攻击的姿势，只是鼻头动了动。 这下，众人才发现，不止一人一狗，还有一只白色的德牧犬在阴影处，众人一开始看到的狗影子就是它。 比起那只超出常规犬类大小的德牧，这只通身白色的德牧让人更为安心一些。 几人稍稍松了口气。 “你们是周村人？”季尽没靠近她们。 那只狸花猫似乎对那群人很是亲近，防备着她，爪子抓在地上不停摩擦示威。 季尽没有必要去挑衅它，在安全距离前就停了下来。 几人里最镇定的是站在最前面的女人，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但一双眼睛神色清明，也是最先回季尽话的。 方雨吐出一口沾染了灰粉的浊气，应了一声，斟酌片刻才道：“我们是周村的村民，就住在前面那幢院子，多谢你了。” 对面两只德牧都蹲坐着，没有攻击的意思，这是不是代表着它们的主人目前也没有别的想法。 如果是极热前时期，在路上看到一个牵着两只烈性犬的女人，普通人大概也是不会主动去交流攀谈的，更何况是极热之后，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猜忌和不信任。 方雨的视线从两只德牧移到德牧的主人身上。 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穿着一身冲锋衣，戴了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第一眼看上去，是很随和的神色，按照方雨这几年和周村人打交道来说，这类眼神的人，都比较好说话，至少不是那种难以交涉的类型。 方雨身边的那只狸花猫还在地面弓身，比起两只德牧的从容，它要焦虑许多。 第103章 变异水母 季尽迟疑了一下，对面几人似乎刚从虫堆逃生。 又想到之前一路经过的院子，除了她们几人外，没有声息。 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上心头。 正当众人犹豫的时刻，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也是这一叫，惹得狸花猫蹿出去十几米，正落在村口桥下。 周婶离猫儿最近，被吓了一跳，正要开口骂，对面那只白色的小德牧却一瞬间到了她跟前，一双宝石蓝的眼睛盯着她看，骂声硬生生憋到了嘴里。 季尽看到豆浆的动作，心有所感，这村子有些古怪。 只是虫子的话，不可能这么安静。 狸花猫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豆浆闻了闻周婶便转开了身，朝着季尽昂了昂头，一个纵越过了桥，朝着一处走去。 “那是……水库的方向……” 方雨神色一变，她终于回过神来感觉到不对。 村子里太安静了。 安静的过分了—— 之前吴老头院子这样拍门对方都没有声响，甚至连婴儿啼哭都没有一声—— 她没想过呆在家里也会被虫子…… 但是如果不是虫子呢…… 方雨的目光掠过已经看不到影子的两只德牧，狗变异了，狸花猫也变异了，村子里那些其他动物呢，是不是也变异了…… “怎么了？”周显察觉到方雨的神色，担心的看过来，其他几个女孩拉起周婶，也面露不安。 方雨一直是几人的主心骨，这还是方雨第一次露出这种慌乱的神色。 “周显，你……你去家里看看。” “什么？” “这会儿虫子少，你快去家里看一下。”方雨放大了音量。 周显身影顿了顿，自从虫潮过来，他已经和家里断联了很长一段时间。被方雨这么一提醒，他面色一白。 周显走后，几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眼面色发白的方雨，方雨对她们摆了摆手道：“我没事。我要去水库一趟，你们是跟着我，还是回家里？” 得益于那只变异德牧的到来，周村大部分虫子都被烧光了，剩下的残余，用棍棒就能驱赶。 周婶抱紧了几个女儿，几个女孩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先跟着周婶一道去整理一下院墙。 另一边，季尽跟着豆浆一路走到一处高地。 前方低陷的地方离她有四五米的高度，区域占了周村村尾一大半的面积，包围了一片柿子林。 周边的地有明显增高的痕迹，像是填过土。 豆浆到了这里后，脚步明显停顿。 此时，那只狸花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条纹的皮毛在渐露的晨光中一闪，正跳在干涸的水库中央。一双血红的眼睛谨慎的看了两眼豆浆，又冲着馄饨嘶鸣，身体不断在原地绕圈示威。 季尽看着狸花猫反复打圈的动作，若有所思。 豆浆在岸边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狸花猫对着它张牙舞爪，馄饨在一边歪了歪头。 两只狗子对狸花猫没有明显防备的意思，想来那只猫儿对她没有歹心。 问题在于狸花猫的脚下，那块明显湿润的土。 极热持续到现在，到处都是皲裂的土地，水库也不能幸免。 而现在，周村的水库却有一块湿润的土。 季尽观察四周，发现靠近水库的这片柿子虽然也都干枯了，但是植株之中也各有不同，有几株存有生机。 季尽蹲下来，摸了摸那几株柿子旁的土，上面没有虫子爬行过的痕迹。 虫潮不分日夜的涌入周村，没道理放过这一片柿子林。 季尽把目光移回狸花猫脚下的土上。 那猫儿惊觉季尽的关注，“喵——”了一声，突然两只爪子飞速朝着土挖掘。 尘土飞扬间，狸花猫的两只前腿犹如风扇一般抡出残影。 不一会儿，土层就被扒开，露出下面黑黢黢的石头。 “那是……”季尽一眼就看出土层下面的东西，是她一直在找寻的陨石碎片。 这些天季尽晚出早归，除了杀虫外，还有寻找陨石碎片的意图，可惜的是别墅周边连一片陨石碎片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官方收集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没想到，周村干涸的水库中竟然存了这么多的碎片。 没错，狸花猫扒开的土层下，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个几十块碎片。 狸花猫扒开土层以后又谨慎的朝她们看了一眼，然后叼着一块碎片“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季尽一惊，看着狸花猫吞咽了一下又去吃第二块。 几秒钟的功夫就连吞了五六块下去。 豆浆蹭了蹭季尽的头，这是想过去的意思，季尽点了点头。 这只狸花猫身量比常见的狸花要大上一些，但这几块碎片下去估计也是吃不下了，看到豆浆过来，后退几步，跳入一旁的枯林不见踪影。 豆浆过去转了一圈，闻了闻，然后突然朝着一个地方猛叫，是水库大坝的方向。 季尽愣了一下，还没从满地陨石碎片的场景里回过神，就发现豆浆狂叫的地方涌动出一个黑影。 不等季尽反应，馄饨已经站到季尽身前。 那个黑影从大坝阴影处一点点挪动出来。 飘动的触角，透明的躯壳。 俨然是一只硕大水母。 足有四五个成人大小。 只一眼，季尽便凝了神色。 透明的水母壳里飘动着一堆衣物，随着触手的挪动，那堆衣物一点点从水母躯体里排了出来。 而旁边地上，有着成堆的，带着粘液的衣服 周村不同往常的寂静，还有这里不见踪影的虫子，以及狸花猫害怕焦虑的神情，一一有了答案。 变异犬变异猫都见过了，水母变异似乎也正能接受范畴之中。 硕大透明的身躯随着水母的移动发出一阵低沉的声响，就像是海浪互相拍打，潮水不停涌动。 变异水母的十几根触手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又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季尽眼前一花，只觉得头晕目眩。 第104章 属性克制 馄饨噗噗噗喷出几颗火球。 变异水母似乎一点也不怕，作为水生生物，天生的属性克制，火球到了眼前，也不见那变异水母有任何动作。 等季尽缓过来的时候，便看到水母透明身躯里荡漾着两团火。 馄饨“嗷呜”一声，又喷了几颗火过去，但无一例外都被变异水母吞噬。 季尽赶紧拉住馄饨，阻止他进一步的火球攻击。 既然火球无用，还是让馄饨保存体力为好。 馄饨退后一步，让季尽斜着倚靠在它身上，刚才变异水母只是挥动了一下触手，就让空气之中传来一阵焦灼的波动，就像是被电了一下，现在还觉得四肢麻麻的。 季尽视线扫过地上一堆陨石碎片，不等她思考到什么，变异水母的触手已经延伸到眼前，被馄饨顶开。 季尽双眼一眯，察觉到变异水母的触手目标并非是她，也不是她身前的馄饨和豆浆。 那触手甚至绕开了本该在行进路线上的豆浆，特意拐了一个弯过来。 联想到刚才那只狸花猫吞咽碎片的场景，季尽不再犹豫，一挥手把土层下的碎片全部收入空间。 前后不过几秒钟，地上所能看到的碎片全数消失。 馄饨和豆浆早已习惯，那变异水母似是愣了一下，触手在土层上摸了个空。 就是这个瞬间，馄饨脚掌狠狠踩向触手。 “噗叽”，有一种脚踩入泥泞里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无数海浪交缠拍打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季尽在馄饨掩护下退到柿子林，还没来得及说话，空气中仿佛再一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豆浆的叫声。 这一次，四肢彻底麻痹…… 再一次醒来，身下是馄饨柔软的腹部，季尽甩了甩胳膊。 刺目的阳光从柿子树干枯的枝桠之间直射而来。 季尽压低帽檐，这里离水库不远，隔了半片柿子林，却不见那只变异水母的踪迹。 看来，那只水母没有跟过来。 想到变异水母身体里的衣服，季尽心头烦闷，不过没显露在脸上，豆浆走过来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掌。 季尽对着它笑了笑，“没事的豆浆，我没那么脆弱。” 说完，季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有什么太大问题。那只变异水母的麻痹作用也只是暂时的。 之前的那场较量，馄饨虽然没能直接杀死变异水母，但那水母也奈何不了馄饨和豆浆，至少，麻痹作用只对她这个人类有效。 把两只狗子都撸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季尽开始思考，要怎么把那只变异水母抓到。 没错，是抓到，不是杀死。 进入周村前，季尽只是想抓几只大型变异虫当实验体观察，现在，她有了更合适的目标。 从水库土层里摸得的陨石碎片大约有一百来块，大小不一，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大的有馄饨一巴掌那么大。 总的来说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季尽从馄饨身上的背包里摸了一瓶水出来喝，也给两只狗子也喂了点，喝完水，燥热散去不少。 白日里的温度还是很高，只是在外面暴露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 喝完水，季尽含了一颗水果糖在嘴里补充能量。 “你还好吗？” 季尽从柿子林钻出来，方雨就站在口子上，面上都是热出的汗水，俏生生的看向她。 季尽一愣，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眨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方雨应是在等她。 豆浆和馄饨在，方雨不敢靠近，只能等在柿子林外。 方雨抿了一下唇，从怀里掏出一本工作证，翻开朝着季尽的方向道：“我是h大毕业的，考到周村这边工作的。自从变异鼠灾后就和上面断了联系，想来问问你h市的情况。” 自极热以后，全国各地都受灾严重，自顾不暇，全靠自救，中央和地方的联系少的可怜，h市各街道还能顾得，边上的村庄却是鞭长莫及。 方雨始终和季尽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靠近。 季尽看了眼她干裂的嘴唇，又瞥了水库的方向一眼，目前还想不出制伏那只变异水母的方法，不如先去周村找个房子歇一歇思考对策。那只变异水母被馄饨拍了一巴掌，应该暂时也作不了妖，便对着方雨道：“我知道一些，但不多。” “谢谢。”方雨松了口气，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女孩虽然包裹的很严实一副拒绝和人交流的模样，但通情理。 方雨和村人打交道了一年，颇会看人脸色，知道什么人需要什么样的社交距离。 方雨很快带着季尽到了一处二层的院子，上面挂着周村村委办事处的牌匾，外头瞧着被虫子啃噬出了几个窟窿，里头也有段时间没人打理了。 “等一下。”季尽叫住开门后就要进去的方雨。 方雨愣了愣，几只虫子听到人声，飞速从里头爬出来，被馄饨一巴掌拍死，方雨才反应过来。 豆浆一个闪身进了屋子，转了一圈后又出去蹭了蹭季尽的手，季尽才对方雨点了点头，“走。” 方雨看了看馄饨又看了看豆浆，倒是没有多问。 一层进去就是办事大厅，说是大厅，其实也就是个小型会议室，沙发旁边的窗户破了，里头的温度没比外头好多少，方雨赶紧把窗帘拉上，又拿出块抹布擦了擦沙发。 “多担待了，自从极热后，村子里水库的水就一直在降，变异鼠灾后，水库见底，全靠几口水井。”说着，方雨从柜子里摸出一桶水来。 是红标的矿泉水桶，里头的水绿的人发慌。 方雨舔了舔嘴唇，先倒了一杯，打算自己喝了看看有没有问题。 杯子刚沾唇，被人握住手臂，方雨回头看，那人递过来一个滤网和一个打火机，眉眼温柔，方雨下意识接过两样东西。 第105章 狩猎 农村小院，最不缺的就是干柴，不过一会儿，会议室的桌上就放了两杯烧开的水，方雨顾不得烫，抿了两口，神情珍重。 极热后，水实在珍贵。 “忘记说了，我叫方雨。” “季尽。”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对面这个女孩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方雨不知不觉放松了许多，也没开始那样拘谨了。 “市里情况也不太好，水资源是过滤后的海水，带点苦味，由街道统一发放。至于救灾方面，统一归救灾战略指挥局管。” 季尽说的比较官方。 方雨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看来现在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方雨年纪不大，却看得透彻，如今这世道，除了靠自己，没有别的办法，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官方身上，不如及早自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方雨一时沉默下来。 会议室里几乎没什么东西，肉眼可见的贫瘠，可见周村在极热后的生活也颇为艰苦。 “最近，不要靠近水库。”季尽没有喝桌上的水，她不缺水，对方的心意她领了。 对比方雨，周显这边的状况却不太好。 他回到家后，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当时虫潮来的猝不及防，村子里的人要么马上赶回家，要么到附近的人家躲避。 他父母那会儿可能不在家，但是其他人应该是没有外出的。 现在大门紧闭，院子里一点生息都无。 周显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回应。周显不死心，到隔壁敲了敲门，然而就和吴家一样，隔壁也没有人声。 周显面色发白，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了一眼大门，很快回到家里，从杂物室搬了一个梯子，就架在隔壁这家人的院墙上。 …… 没人。 周显不死心，换了一家远的，也不拍门了，梯子一放就爬进院子。 里面除了一些顺着墙壁爬入的变异虫外，没有任何响动。 怎么会这样…… 温度计上的指针停在了50的位置，比之前的温度好很多，但还是热的人受不了。 方雨帮季尽在办事中心找了个房间。 季尽嚼着糖果，想着水库里的那只变异水母。 不惧热、能在无水的环境移动但移动速度不快、能麻痹人的神经但只能持续一会儿…… 还有水库里的那些陨石碎片，季尽猜测这些陨石碎片应该是在流星雨那天落入水库中，沉积在水底，随着极热以后水库逐渐干涸而埋藏在土层中。 “喵——”一声猫叫声打破了季尽的思考。 豆浆抬了抬头，季尽往窗外看，方雨正在试着靠近那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狸花猫。 季尽眯了眯眼，感觉那只狸花猫的气息变了。 摸了摸豆浆的脑袋，狸花猫离豆浆在的位置不过百米，豆浆却是在狸花猫发出猫叫声后才发觉。 狸花猫的气息似乎变得薄弱了很多，是因为吃了那几块陨石碎片的原因吗…… 下方的狸花猫趴在地上懒洋洋的，方雨靠近它，也只是抬起头舔了舔爪子。 那只变异水母或许也和这些陨石碎片有关系。 看来，这碎片的功效，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 季尽庆幸自己没有一口气把这些碎片全变成空间的养料，第四仓库里还存了许多。 说起来，豆浆和馄饨似乎对碎片没太多兴趣的样子。 同为变异动物，差别这么大吗？ 还有那些变异虫也没有靠近水库……不，不对，变异虫不靠近水库，应是变异水母的原因，水库是变异水母的领地，那些虫子明显比变异水母等级低。 糖果在嘴巴里发出喀嚓一声，季尽在脑内浏览了一会儿空间，突然想到了第四仓库里那只变异大老鼠。 都是变异动物，还不知道这只老鼠的变异能力是什么。 那只狸花猫儿身轻如燕，估计变异能力和身法有些关系，相对来说那只变异水母则更复杂一些。 季尽看了眼空间仓库这只倒霉的变异老鼠，当初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她放入了空间。 看着变异老鼠尖利的獠牙，季尽舔了舔沾满糖果碎的下唇，眉头不由舒展开来。 在去“挑战”变异水母之前，季尽还得拿一样东西出来。 方雨一边摸着狸花猫的下巴一边想着周村的事。 “也不知道周显那边怎么样了……” 正想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抹深绿色。 “啊，你这是？”方雨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这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是季尽。 “我要去水库一趟，最好让村子里的人也别靠近那里。” 季尽说完，也不等方雨再问什么，便带着豆浆和馄饨离开。 狸花猫早在豆浆馄饨出现前就跳到了一旁的屋檐上，毛炸开了大半。季尽余光瞥过，看到猫儿戒备的模样，轻笑了一下。 那猫儿露出屋檐的两只爪子没伸出指甲，看来是害怕多过想干架的意思。 周村地理并不复杂，可以说是一条直线通首尾，整一个村子呈狭长状。 豆浆早已观察过，除了水库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现在路上几乎没剩什么虫子，就连村口也没有虫潮涌入。 似乎在陨石碎片进入空间不久后，周村就不再受虫子青睐。 绕过干枯的柿子林，季尽随手把几株看起来死了但可能还能用空间水救活的柿子树放入空间。 变异水母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有外人入侵它的领地。 透明的触手在空中挥舞交缠，很快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但是这一次，季尽没有再感觉头晕目眩。 扯了扯身上绿色的橡胶雨衣，看来和猜想的一样。 这只变异水母的类似触电般的“麻痹”能力是通过空气传播，而且是带电传播。 绝缘橡胶阻隔了电。 变异水母并没有觉察到眼前这个人类此刻没有受到它异能的影响，它笨拙庞大的身体还在一点点朝着季尽的方向移动。 就像它每一次狩猎一样。 只要它的触手舞动几次，那些食物就会无法动弹，然后被它抓住，吃掉…… 季尽静静的看着变异水母移动。 不过三四十米的距离，变异水母移动了一分钟，还离她有个二十来米。 不过它的触手已经等不及的卷了过来。 但似乎又畏惧着季尽身边馄饨的身影。 它还有印象，昨天就是馄饨一巴掌把它的一根触手拍的稀巴烂。 第106章 鹬蚌相争 二十米…… 五米…… 三米…… 一米…… 就是这个距离。 季尽对着豆浆和馄饨下了一个指令，一人两狗飞速后撤。 而她们原本站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硕大的，足有几个成人大小的灰黑色老鼠。 “吱吱”变异鼠落地就是一声状况外的尖叫，血红的双眼里倒映出变异水母挥舞着触手的笨重模样。 就和季尽预料的那样，变异水母和快和变异老鼠瞬间厮打到了一起。 那只变异老鼠是在破门之时被季尽收入空间，现在放出来估计脑子里还停留在破门那会儿，完全把变异水母当成了门后的猎物。 两只变异动物的身体都数百倍数千倍于本体。 变异水母的触手像网般笼罩在变异老鼠的皮毛之上，而变异老鼠的獠牙也刺穿了变异水母的几根触手。 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间接伴随着鼠类的嘶叫。 季尽的视线在老鼠和水母两者之中不断变换。 变异老鼠的能力似乎都在它的獠牙之上，变异水母显然在近身肉搏上稍逊于变异老鼠，不过十来分钟，触手上就有了好几个窟窿，都是被獠牙刺穿的。 季尽注意到每当变异老鼠獠牙要刺入水母皮肤时，都会有短暂的停滞。 变异水母的“麻痹”能力制约了变异老鼠想要一击致命的企图，等它回过神来时，变异水母已经用触手保护了最脆弱的躯壳，獠牙刺破的只是变异水母数不清的触手中的一根。 大约半小时后，变异水母和变异老鼠的攻势都渐渐慢了下来。 季尽让馄饨和豆浆守住水库的两个方位，自己慢慢靠近这两只打得筋疲力尽的变异动物。 季尽的靠近并没有让它们分心。 或许是在它们眼中，季尽只是弱小的“食物”，而交缠彼此才是更需要解决的所在。 季尽就这样毫不费劲的靠近了它们。 一步两步…… 一次…… 两次…… 变异水母释放“麻痹”的频率在季尽脑海中有了规律。 当变异水母再一次举起触手时。 就是现在—— 季尽闭上眼，连结上了空间。 瞬间，水库变得安安静静。 如果不是季尽面前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洒满的绿色蓝色血液，那两只变异动物就仿佛没存在过一般…… 再睁开眼，狠狠吐出一口气。 确认变异水母和变异老鼠都完整呆在空间第四仓库后，季尽放松心神。 果然，变异水母释放异能需要依赖空气。 季尽训练了这么久的空间与空气的连结派上了用场。在变异水母释放异能的同一时间，季尽将空间联系在相同区域建立覆盖，被变异水母异能影响的变异老鼠，自然也跟着变异水母一同落入空间联系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只变异动物受了重伤的缘故，这次收入明显轻松了不少，甚至比上次单独收入变异老鼠还要简单，只是头晕了一下便缓了过来。 豆浆和馄饨早已飞奔回季尽身边，馄饨拱了拱她的肩膀，季尽顺势圈住它的脖子蹭了蹭。 抓到了一个比预想中还好的实验样本，季尽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算白来一趟，何况还拿到了不少陨石碎片，只是想着第一次见到变异水母的模样，不由神色黯淡下来，脚步一转往办事中心的方向走去。 快到中午，阳光更为猛烈。 沿途虫灰经阳光炙烤飞散在规整的田地之中，田边残破的枯木，还有远处错落的乡村楼房……极热前的周村，又是如何模样…… 豆浆朝季尽歪了歪头。 得到办事中心里没人的确认后，季尽才走到里面。 从空间里拿出五套过滤纱网，一盒净水片，一个打火机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刚好是背包能放的量，不会让人起疑。 “走了，豆浆馄饨。” ------ 回到别墅，看了眼监控，一切正常。 季尽把豆浆和馄饨叫住，趁它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把它们拎到浴室狠狠的洗了个澡。 虫子真的臭死了。 两只狗子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好了好了，洗完澡，就吃大餐好不好呀？” 馄饨当即吐出舌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季尽摸了摸它的头，给它把泡沫冲掉。 空间里有现成的食物，季尽收掉两只变异动物还有些累，就没自己动手了，给两只狗子准备好吃喝，自己也洗了个澡。 等洗刷完，天色渐暗。 别墅里静悄悄的，虫潮不知涌到了哪里，最近郊区似乎没怎么看到虫子了。 季尽只留了客厅一盏暖黄的灯，坐在落地窗边，旁边是两个冰盆，她身前的矮桌上放了好几样吃的。 季尽喝了一大口气泡水，又摸了摸豆浆的头，难得豆浆愿意趴在她腿上。 边上的馄饨更夸张，仰天睡着，肚皮放在季尽手下，让她随便摸。 季尽一边撸狗，一边想着空间第四仓库里的东西。 说实话，这个第四仓库真的还挺神奇的，装了红雾时期的植株、陨石碎片、变异老鼠、虫灰和变异水母。 变异水母在里头显示的是【基因来自红星系外，材质b】。 似乎进入这个仓库的东西都和红星系外有关，这个红星指的是什么呢？ 是蓝星所在的星域系统吗？ 还有这个材质，变异老鼠的材质是c，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它们的变异等级。 但是虫灰也有一个e的判定。 下次抓点虫子进来看看等级。 还有3个s评级的陨石碎片，周村这一趟碎片收获颇多，想来周边村子一定也有很多流落的碎片。 这些城市边缘的村子，不像城市里，官方收集碎片也管不到村子里，政策来不及下达就乱了。 村子里的人可能对碎片也不会有太多兴趣。 所以这些村落里可能有大量陨石碎片存在。 这可是个好消息。 从狸花猫的表现来看，那些碎片似乎对变异动物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当时变异水母是不是也想拿到这些碎片，但是为什么她来之前，变异水母没有把这些碎片都吞了呢？ 是狸花猫和变异水母在争抢那片领地吗？ 还有馄饨和豆浆似乎对碎片没什么兴趣，之前豆浆还捡到过碎片。 有过空间升级的例子，季尽也不敢轻易把碎片喂给两只小狗吃，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 看来还是得多弄点样本才能知道碎片对变异动物的影响。 第107章 进入蒋村 不过收集样本是一回事，供样本做实验的陨石碎片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碎片光看空间第四仓库给的评价就知道是极珍贵的东西。万千变异老鼠里才出这么一只大老鼠也才得了个c的评价，更不要说那只差不多吃了半个村子的变异水母也就b的评级。 季尽无比后悔之前流星雨刚来那会儿没有废寝忘食的收集陨石碎片。那时候她其实已经把小区里里外外的碎片捡了个干净，小区外都是摄像头，不方便行动才罢手，如今看来，还是胆子不够大！ 不过现在周村这一趟的收获给季尽了一个新的方向，别墅郊区这块儿没碰到碎片，说不定那些村庄会有呢。 季尽是个行动派，有了目标，翻箱倒柜从空间超市存货里翻出一张三四年前z省地图。 那会儿，h市还没现在那么大，周边好几个村落也不归h市管。 离她最近的是蒋村，是个水域发达的村镇，再南边是下河镇，下河镇是个旅游景点，靠山，有大片自然资源，不过现在估计也都化为枯林焦土了。 流星雨这种东西，看热闹的比较多，村民看到可能会捡，但是如果陨石碎片刚好掉到河里，肯定不会有人去捞，那么这些掉入河里的碎片应该能像周村水库那样保存完好。 下一个探索的村落就决定是蒋村了。 季尽顺手把超市库存里所有的地图都找了出来，z省的、h市的、临近几个市区的……就连全国地图和其他省份的也干脆一起拿了出来。 交通的旅游的行政区划的都有，五花八门的，季尽各找了一份放到单独文件盒里。 根据地图显示，蒋村原来是湿地地貌，里头荷塘交错，又因临近周村，也种植了不少柿子树，与本土的渔业结合，打造成了有名的柿基鱼塘，渔获颇丰，是h市周边最为富裕的村庄。 季尽想到周村，又看了眼眼前的蒋村。 门口石头上的蒋村字样糊了大半。 豆浆和馄饨对蒋村的热情远不如周村。 比起周村门口特意挖出来的沟渠，蒋村村口只放了两个栅栏，简单许多。 不过现在这两个栅栏被虫子咬的就剩了个框架，稍微一碰就倒了。 蒋村入口处是一个文化礼堂，三层高，建筑设施外表崭新，大约也就是这两年建的，蒋村有钱，材料用的还挺好，虫潮过后，也没什么大破损。 季尽没进文化礼堂，还不知道蒋村内部情况，便继续朝里走。 一座小桥连结了村子入口和居民区。 周村是偏原始农村的布局，房子错落而立没有规律，而蒋村则统一规整，有些像h市城中村的划分，一眼望去，都是一排排差不多外观的农村别墅。 别墅自带小院，别墅与别墅之间留了一条过车用的马路，上边停满了车，四轮的三轮的两轮的都有，两轮的看起来都不太行了，倒是有几辆三轮的看着还崭新。 天刚暗下来，按照h城里的习惯，这会儿正是晚集热闹的时候，蒋村却安安静静的。 按照季尽地图这边的显示，蒋村人口约有两万，是h市周边名副其实的大村落。这也是当时季尽离蒋村最近但选择了先去周村的原因。她那会儿还不想碰到太多人，怕豆浆馄饨太过引人注目。 现在见过这么多变异动物，怕是留存到现在的动物或多或少都变异了，便也放心来蒋村这边看看。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说不定还能换到点什么东西——比如她刚才看中的几辆三轮车。 在农村有一辆三轮车，可比四轮的好使多了。 季尽没有贸然走进居民区，这些村子都很排外，直接进去怕是会被打出来。 看了一圈便返回到入口大礼堂处，这里似乎废弃良久。 一楼堆满了桌椅，豆浆蹭了蹭季尽的手，里头没人。 最里面是一排窗口，挂着几张菜单，电子屏黑着，只有几张纸制海报显示着这里原本是一个食堂。 现在都在推行老年食堂理念，没想到在h市边缘的蒋村也实行了。不过以桌椅的损坏程度来看，这个食堂应该关闭有段时间了。 季尽往后厨看了眼，里头空空荡荡的，连锅碗瓢盆都没剩下，倒是地面有一堆碎瓷片。 烤箱也被人为拆卸过，不过似乎是因为嵌入式的，最后没能被带走。 冷柜冰箱自然也都空空如也。 这厨房，老鼠来了都得摇头。 季尽试着打开水池龙头，没出水。 也不知道蒋村有没有水箱储备。 逛完一楼，季尽到二楼，二楼是办公区，也就是季尽的目的地所在。 不过也没人。 走廊上有四个办公室和一个会议室，门都锁着。 季尽对着馄饨点了点头，在办公室门牌前停下。 “砰——”馄饨大掌拍下，木门应声而倒。 三人的办公室，也挺凌乱的，地面飘着几张红头文件，季尽捡起来看了一眼。 是h市官方下发的，里头写了有一笔救灾物资在一个月前送到蒋村，需要蒋村派人接收。 看完，捡起下一张，这张的内容复杂些，似乎还有人员调动，并且让蒋村尽快展开灾期自救行动。 剩下几张是蒋村的回复。 两万人口的救灾物资，在极热时期可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了。 豆浆在窗口边巡视了一圈又凑到季尽身边蹭了蹭，季尽摸摸它的头，办公室里的办公用东西基本都在，但是，私人物品全都不见了。 至少，这里没有任何明面上办公室会有的一些私人小摆件。 如果只是一张办公桌上缺少，倒还情有可原，毕竟有些人奉行极简风，但三人办公室三张桌子都是这样，就耐人寻味起来。 第108章 搜刮文化礼堂 确定没有有用信息后，季尽破开第二间办公室，是文印室，没什么特殊的，放了一台打印机，旁边垒了几十刀型号颜色不同的打印纸，季尽没客气，连同那台打印机一起全收到了空间。 再下来第三间，是一间六人办公室，六台老旧的电脑整整齐齐摆放着，桌面挺多私人物品的，看起来女性较多，有小镜子、咖啡杯、精巧摆件一类的东西。 过道的杂物桌还放了好几个花瓶，里头的植物早已枯死。旁边是一套茶具和一只烧水壶。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里倒是不少私人物品。 对比下来，刚才那间办公室更像领导层面的，这间则是普通办公人员的。 这间房对门是一间休息室，不愧是富裕的蒋村，不到十人的办公场地配备的休息室还挺豪华。墙边有一张单人床，估计是给值夜班的人睡觉的。 床边地上有什么东西躺着，季尽走近一看，是一只对讲机，机身已经碎了。 季尽皱了皱眉。 一旁桌子上摆着一台咖啡机、一台微波炉、一套蒸锅、一个小型空气炸锅和一台制冰机。这种小村子的休息间都有这么多东西。 置物架上空荡荡的，贴着咖啡豆和咖啡伴侣标签的空格里什么都没有，倒是有几个空的牛奶箱子，边缘似有被用力掰过的痕迹。 最后剩下一个会议室。 里头除了一张大的会议桌外，还有一间内置的小储藏室，季尽干脆利落的把里头的一堆没拆封的纸巾连带着外头一整套会议桌和椅子都收了。 也不算她白来一趟。 这个办公区也挺奇怪的，吃的喝的都没了不说，里头还像是被提前清理过似的。 三楼是一个大会堂区域，空荡荡的，季尽看了一眼没什么东西。 一轮搜刮完，怎么感觉蒋村比周村空荡许多？ 难道和周村一样，被变异动物入侵了？ 但是豆浆和馄饨没什么反应，应该没有出现变异动物。 而且按照蒋村这个设施，虫潮对他们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整个文化礼堂建筑没有被虫子入侵的痕迹。 季尽透过窗看外头，黑漆漆一片。 她没开手电筒，一路夜视过来。这段时间吃的全是空间里生长的物品，季尽身体素质总体还是得到不少提升，虽然还是“弱鸡”的样子，但是她的听觉嗅觉视力变得格外敏锐，尤其是视力，在黑夜情况下也能看清很多东西，几乎如同白昼。 她和豆浆馄饨就是这样正大光明又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蒋村。 季尽也没急着去住宅区探索。 蒋村这里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 季尽正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文化礼堂里的细节，突然，豆浆朝着窗口处警戒探头。 百叶窗帘的缝隙里闪过一丝光点。 季尽靠近窗边，背靠墙面，侧脸看向窗外。 光点从住宅区深处而来，逐渐变多。 紧接着，有几栋楼房亮了起来，有人声，但并不喧哗，看起来颇有组织性。 楼房亮了之后，外头的光点也没有消失。 季尽看了一会儿，距离太远，看不清光点下的人，只能大致看到亮着的是住宅区较为靠里的三栋房子，外头站着几堆人，三栋房子前各有几个拿着手电筒的，房子前马路上又有一拨人，这群人人数最多，手上拿着的光源比其他的光源明显暗一些，看起来像是蜡烛一类的照明工具。 马路上的人似乎在依次进入楼房。 再之后，受限于楼房结构，季尽看不清这群人进入楼房后发生的事情。 直到夤夜，楼房外还剩几个手电筒的光亮。 有人，季尽就不好离开礼堂了，万一被发现。 进来的时候她特意看过，礼堂里头没安装摄像头，到时候一有不对，她大不了就进入空间。 出来也快一天了，这会儿有点饿，季尽干脆从空间拿出自制汉堡吃起来。 给豆浆馄饨的是不加调料的肉饼，一人两狗缩在办公室里简单对付了一餐。 正吃着，村口方向又传来一阵异动，豆浆已经贴着门站起来。 那阵动静很大，不过并没有往文化礼堂这边走的意思。 季尽这会儿直接靠坐在墙边，脑袋和窗台平行往外看。 几辆货车正在过桥。车身经过颠簸了几下，轮胎微微下陷。 季尽将目光移到车厢上，看起来里头东西分量不轻。 “去叫人——” 整整五辆货车，过了桥，住宅区车道过窄不好进入，领头那辆车副驾驶跳下一人，手上捏着一只黑色对讲机，吼了一句。 对面的回复，季尽没听清。 不过一两分钟，里头就有一堆手电光出来。 大约有十几个男人。 “回啦，这次怎么样？” “换来了，都搁里头呢。” “没出什么岔子？” “放心，都吃了药。” 吃药？ 季尽眉头微动。 那头，另外几辆车也都下了人，来的那波人带了推车。 哐当两下，货箱把手被拧开，第一辆货车里头装了一堆饮用水，众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搬运。 最先下来那人摆了摆手道：“先不管水，去，把那辆卸了。” 百叶帘缝隙下，季尽看到车厢里竟躺了十来个人。 无一例外全是女人。 季尽不由屏息。 “这次，这么多啊？” “小心点，别碰坏了。” “你小子——” 几人的声音清晰传入季尽耳朵里。 那些女人被搬运的过程中，是无意识的，她们绝对不是蒋村的人…… 极有可能是蒋村的人从外面骗来的…… 广场离文化礼堂不远，季尽可以清晰得看到这十来个男人充满喜气的脸庞，他们面色健康，并没有饥荒的迹象。 看来这蒋村完全不缺粮，也不缺水。 想到办公室地上的几张红头文件，官方似乎给了蒋村一大笔救灾物资的。 h市的救灾物资是分发到各个社区街道手里再发给下头的个人。 周边的村子村委会就相当于市里的社区。 不过半个小时，几辆货车的东西就都卸完了。 除了第三辆车里有十几个人外，其他几辆车都装着饮用水。 大约有千来桶，都是大桶装的直饮水，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 这蒋村，绝对有秘密。 第109章 蒋路 “都关别墅去，弄点水，别让她们死了。” “懂的，老规矩嘛。” 货车全停在蒋村的中央广场上，十几个人勾肩搭背往住宅区后头三栋亮着的别墅走去。 极热前，他们是蒋村跑货的司机，负责把蒋村的渔获送到h市指定销售中心。 说起来也有份正式的工作。 但这年头，但凡有点野心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蜗居在农村，哪怕蒋村有钱，年轻人也都往城里挤，只有他们这种不乐意去城市打拼的，靠着家里头的关系，在村子里拿了个货车司机的闲职。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忙时一天开几趟车，空闲时一个月都开不来三趟，空着的时间就沾点五毒，是村子里有名的刺头。 极热刚来那会儿，蒋村刚丰收一批渔获，本来是要送去市里。 车队队长蒋路去村委会拿单子时，正好看到办公桌上一张红头文件。 里头写着一堆救灾物资和自救的东西。 蒋路虽然人是烂人一个，但脑子灵活，不然也不会成为车队队长。 蒋路平时就爱赌博，胆子大，看完这公告回去，竟悄悄的把原本要送去市里的渔获昧了下来。 极热这会儿，市里也乱的很，根本顾不上蒋村这头的货，只以为是蒋村没送过来，也没来问这事。 而村委这边，往常送鱼去市里，市里结算付钱一套流程下来十几天，每次都要拖欠，村委这边自然也没急着去催，加上当时村里也乱着，蒋路就这样两头瞒着拿下了这批一百吨重的渔获。 这也是之后蒋路能够控制住蒋村的基础。 当然，仅是这点鱼完全不够看的，蒋村户口有近四千户，总人口在两万以上，除却一些外出务工人员，村内剩余人口也在万多。 村子内有一个菜场，里头一应生活物品俱全，每天都供货，库存也多。 所以极热伊始，蒋村的日子并不艰难。 再加上，h市官方高层有几个蒋村出来的人，第一批下放的救灾物资名单上蒋村排在前头。 这一批救灾物资便是蒋路带着车队去拉回来的。 作为第一批救助点，这批救灾物资含金量极高。 三百吨大米，十吨腊肉，一万箱方便面，六十万个鸡蛋，一吨蔬菜水果，一辆蓄水车。 这批救灾物资足够整个蒋村一个月的消耗。 蒋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自然不会放过这批物资。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前后两批物资牢牢把控在蒋路的手里。 最开始，蒋村还由村委会管理组织抗灾，那会儿只是天气异常，并没有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蒋村菜场里的物资也能保证大部分人家无忧。 一直到变异老鼠出现，蒋村的管理结构才悄悄产生了变化。 蒋路用物资收买人心，同时组织车队年轻人大量捕捉变异老鼠。 可以说，蒋村大部分青壮年都外出务工，留在村子里的，除了一批有职务的年轻人，大部分村民都是老年人，哪里是蒋路的对手。 不过半月，蒋路就把控了蒋村，架空村委会，建立了自己的据点。 人的欲望会随着能力和所拥有的东西逐步扩大。 蒋路渐渐不满足于控制蒋村原本的老弱病残。他年过三十还未成婚，在欲望不断膨胀中，开始对村子里的年轻女性下手。最开始是反抗蒋路的村委会干部，之后就是普通村民……再然后是其他村庄的女人…… 欲望如开闸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季尽在文化礼堂里呆了整夜，察觉到蒋村不对后，决定先离开。 可惜，事与愿违。 季尽前脚踏出村庄，后脚就有一大帮人追着一辆车子冲出来。 一辆季尽之前刚巧看中的三轮车。 开车的是个年轻女孩，费劲地蹬着脚踏，车后头坐着几个小孩。 车子一路颠簸，到村口就翻了。 女孩一只手摔骨折也没吭声，拉起几个小孩让他们跑。 追来的人都是青壮年，女孩没了车子，几步路就被抓到。 季尽就站在离他们十几米外。 豆浆早就注意到他们了，但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毕竟，他们一开始并不是冲着季尽来的。 “跑啊——继续跑啊——”领头的男人呸了一声，抡起手就给了女孩一巴掌。 女孩穿的夏天时期的衣服，有很多破洞，露出来的皮肤晒得泛红，男人大力扇后，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几个小孩哇哇地哭。 “哭你—哔—了—哔——” 男人被小孩子的哭声弄得心烦，随便拉起一个，一脚把小孩踹到地上，刚好摔在季尽的方向。 这时，几人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个人。 几个人包围而来，看清了站着的人，竟是个女人！ 打人的男人把女孩放下，瞧着季尽看，神色猥琐。 季尽皱了皱眉，并不想搭理。 豆浆淡淡瞥了眼他们，走到季尽身前。 “狗——她有狗——” 一句话拉回男人的眼神。 比起女人，后头那些上了岁数的男人，更在意狗。 极热前的狗，在农村，老了也是会被一些村民吃掉的。极热后，农村里的狗基本都成了食物，蒋村里的狗几乎被吃绝迹。 “哟，还养着狗呐，看来有点能力。”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走向季尽。 然而，才走了两步，男人就不敢动了。 馄饨原来蹲在凉亭阴影下，随着男人的靠近，慢慢站起来，一步步走到豆浆前头，离男人，也不过几步远。 与猛兽对视。 男人脑子瞬间清醒。 这年头，敢独身出门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男人反应了过来，后头的人却还沉浸在狗上头。 “这么肥的狗，有个二三十斤肉。” “做成火锅，红烧，都行啊——” “嘶，好久没吃肉了，上次那批，才尝了个味……” 季尽眼睛眯了一下，她一动，馄饨也跟着动。 不过眨眼间，男人就被一巴掌拍到了地上，半个脑袋埋到泥里。 极端恐惧之下，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一道水流从男人腹下流出，弥漫出腥臭的味道。 馄饨干倒男人后就退坐到季尽身边。 而其他一些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男人屎尿俱下。 “狗——” “她的狗——” 同样的惊呼，却已是不同的心境。 本就是乌合之众，几人哪还顾得上地上惊厥的男人，轰作鸟兽状，跌跌撞撞地朝村内跑去。 第110章 “粮仓” 这可是你们送上门来的，可怪不得她。 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看着前面奔逃的众人笑了一下，笑容却没有进入眼底。 馄饨嗷呜一声就追上了那些人。 季尽当然不可能把人放走，不管那群人是怕得想逃还是想去报信，都不能放走。 很快，一群人就全惊恐的趴在了地上。 “上车。” 季尽朝着两个还能动弹的人指了指一旁的三轮车。 两人磕磕巴巴反应了半天，终于在馄饨的目光中明白过来。 很快，所有男人都被季尽五花大绑放在了三轮车上——用的是他们原本准备绑女人小孩的绳子。 做完这些之后季尽才看了眼最开始的那个女孩。 女孩惊恐的看着她，早在馄饨出现的时候就搂着几个小孩跑到了凉亭后，偷偷露出脑袋看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既有害怕也有担忧。 这会儿一群男人被馄饨全部干趴，她哆哆嗦嗦牵着小孩往外跑，仿佛季尽是洪水猛兽。 季尽也没喊住她，左右，也并不是想救人，无非是那群人对豆浆动了心思，她才出手。 没搞明白蒋村的事情前，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女孩带着孩子一路摔了好几次才跑没影，季尽转身看向三轮车上的几个大粽子，沉思了一下。 几人早在馄饨出现的时候就吓破了胆。 极热后的日子里，这群游手好闲的人跟着蒋路狠狠过了一段好日子，比起正常世界里到处被人看不起的样子，他们更喜欢极热以后的为所欲为。 但他们本质还是欺软怕硬之徒，在馄饨“淫威”之下，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能交代的全都一股脑交代了出来。 季尽抬手，伸出食指，从左往右划了一下，又来回在几个年纪大些的男人身上停留。 馄饨的眼神就跟着季尽的手指一一看去。 那些胆小的当即大声喊叫起来。 无非是饶命、别杀我一类的。 他们仿佛认定了季尽会杀了他们似的，要不是被绑着，怕是要直接跪地求饶。 倒推一下他们这种举动，想来是已经杀过人或看过杀人了…… 极热以来不过几个月，官方还未倒台的情况下，黑暗悄无声息弥漫在偏远角落。 又或者，黑暗从来都在…… “可以不杀你们。” “但是——” 众人的心在季尽一句话里几番起落。 馄饨配合着季尽低吼几声，吓得几个人缩在一起拼命点头，“什么都答应，什么都可以——” “你们村的所有情况，我都要知道。” “但凡有一句假话，我的狗也不是没吃过人肉。” 馄饨当然没吃过人肉，纯粹是吓吓人。 这句话一出来，收到的效果极好。 几个人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交代清楚了。 包括蒋路的发家史，也包括现在蒋村所发生的事情。 和季尽预料中一样，蒋村人口在极热后锐减，更是男多女少，老人多，青壮年少，轻易就能操控。蒋路在村子里组建了一支护卫队，美其名曰护卫，实际上就是村子里的土皇帝。 吃喝全由他一人掌控。 村子里年轻女孩想活命都得看他脸色。 蒋路渐渐不满足于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女孩，开始向h市寻找落单女性。 护卫队成了狩猎队。 用食物和水引诱独身女性，将她们带到蒋村关起来。 “粮仓在哪里？” “什么？” 面对季尽的质问，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不敢回答。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 “那你们平时吃的从哪里来？” “都是晚上发一次物资……” 想到晚上看到烟火亮光，原来那会儿他们是在分物资。 “我，我知道一个粮仓……” 说话的那人面色闪躲，眼神更不敢直视季尽。 季尽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骗自己的。 直到她到了那人所说的粮仓。 是村子中部的一栋别墅，看构造，还是村子里比较豪华的一栋。村子的这些土别墅虽然外观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构造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粮仓”便是其中佼佼者。 站在院子外，季尽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豆浆馄饨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里头竟然是一个屠宰场。 极热后，一个小小村庄竟还能吃到鲜肉。 据那人所说现在这个时间里头应该没人，不过季尽还是先让豆浆勘测了一番，确认里头没人以后才走了进去。 一楼的院子搭了棚子，里头搁着一堆砧板，上头还放着几块带血的肉。 好在极热后，苍蝇蚊虫不知是什么情况消失了，不然这个场面估计很是精彩。 只有血没有水。 这些肉是从哪里来的…… 救灾物资肯定不会有需要宰杀的牲畜，难道是村子里豢养的鸡鸭。 季尽捂紧口罩走近，砧板上的肉底下带着层皮毛，拨开上面的肉皮，完整露出一条细长的尾巴来。 桌子旁有一个装切好的碎肉的盆，里头几节没剁开的骨肉，还能分辨出爪子和头…… 这些肉的来源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 这栋别墅里装满了变异老鼠，全是死的。 后头有一间厨房，里头摆满了肉干。 还有一些没烘烤的，都被切成小块摆在烤网上，旁边还有个一凳子，一看就是平常经常有人在这里烤肉用的。 怪不得那人说到粮仓时神色奇怪。 这“粮”可谓是惊世骇俗了。 蒋路就是靠这些肉控制了蒋村万余口人。 这是供给村民吃的粮仓，还有一个存放物资的粮仓。 那几个人虽然不知道真正存放物资的粮仓在哪里，但也说出了几个蒋路经常去的别墅。 除了第一个制作变异老鼠肉干的别墅外，还有一处也是做特殊肉粮的别墅。 里头臭气熏天，锅碗瓢盆摆了一路，庭院摆了两口大锅，里头熬煮着黑漆漆的浆液，臭味就是从这里发出。 这股臭味，季尽记忆犹新，虫灾刚来临时，整个郊区都是这股味道。 不难想象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季尽没有在这两栋别墅多呆。 蒋村的别墅规格都是统一建造，没有交错难辨的路，很好找。 在那几人给的第三栋别墅，终于听见了人声。 这栋别墅明显被改造过，每个窗户都加了木板钉死，窗帘拉的紧紧的。 季尽没有贸然进去，用望远镜从另一栋没人的别墅二楼窗户里向里看，二楼卧室里来来去去几个瘦弱的身影，都是妙龄女孩。 季尽神色黯了一下，又看了眼一楼大厅里坐着的几个老头，猜到这里便是蒋路关人的地方。 第111章 等待时机 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那群人被她绑了后到现在已经有一两个钟头了，这会儿估计蒋路应该有所察觉。 季尽并不想大动干戈。 她的主要目标还是蒋路的那一批物资。 而蒋路，想必最看重的也是那一批物资。 蒋路一定会先去查看物资是否安全。 这时候，与其没头苍蝇似的一个个别墅找过来，不如直接跟着蒋路。 正如季尽所料，那头蒋路因为跑了个女孩和几个孩子，下令手下的人去找，自己则在别墅里喝酒吃肉。 喝的是罐装啤酒，吃的是罐头牛肉。 正等着吃饱喝足好办事。 然而去的那批人，一直没回。 “不过是个小娘们，怎么去那么久？” “嘿嘿，哥，怕不是外头先弄上了。” 有谄媚的发出一阵猥琐笑声。 蒋路踹了那人一脚跟着笑道：“就是办事，也没那么久的。他们几个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哥说的是。欸，你们几个，去催催，快点，兄弟们排队等着呢。” 说完，几个人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等手下几个人走了，蒋路突然面色一凝，他心眼子极多，不然也不会因为看到一张红头文件就做下这么多事。 极热以后，蒋路在蒋村做惯了土皇帝，除了最开始村委办事处的那帮人反抗了一下他后，还没人敢在他手底下惹事。 那个小娘们跑了，可是有五六个人去追的，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回，难道出事了？ 众人看他面色几番变化，均不敢说话。 随即，蒋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在村子里绕了几圈到了一栋别墅前。 这栋别墅原是蒋村前村长的家，极热后，老村长熬不住去世，家里的老人也陆续被子女接到h市里，房子空了下来，被蒋路鸠占鹊巢。 老村长是蒋村富户，别墅外头不显山露水，里头却内有乾坤。他家把隔壁两边的别墅底下都打通，造了一个大型地下空间，有两千多个平方的面积。 这个地下空间，便是被蒋路拿来存放物资的粮仓。 h市援助蒋村的那批救灾物资就放在这里。 除了蒋路外，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知道。 当初共有三百吨大米，十吨腊肉，一万箱方便面，六十万个鸡蛋，一吨蔬菜水果，一辆蓄水车和一百吨鱼产品，除了蓄水车和蔬果外，其他物资都完好无缺的在这里。 这段时间，蒋路分文没动，用的全是从村民家里搜刮来的物资。 一个蒋村的物资，集中起来，可想而知。 供给蒋路和他手下一帮人，绰绰有余。 至于其他人的口粮，季尽刚才已经在其他两个“粮仓”看到过了。 蒋路盘点完物资后，松了一口气，又谨慎的看了看四周。 季尽放下望远镜，虽然看不到具体物资有多少，但是已经知道了物资存放点。 那么，这些东西就是自己的了。 季尽已经将这些物资当作她的财产，既然拿到了报酬，她也该付出一些相应的劳动。 比如说，把那些女人救出来。 按照那些被她绑住的人所说，女人们被单独关在其中一栋别墅里，只有蒋路和他的亲信能进去，得找个蒋路不在的时机。 温度似乎又降了，白天的日照光线已经没那么刺眼。不过季尽还是决定在晚上动手。目前的温度已经能让大部分人在白日里活动，她要做些什么都不方便。 加上女人一直没抓到，手下几个人失踪，想来蒋路对粮仓的防守会更严苛。 虽然打草惊了蛇，但是蒋路一下子也少了好几个手下，按照蒋路对物资的看重，想必现在大部分人都会被蒋路调动到粮仓的三栋别墅附近，关女人们的那栋别墅反而宽松一些。 ------ 蒋路的神经高度紧张。 “蒋哥，怎么了这是？” 蒋路一把将人推开，烦躁的要命。 “找几个人把这里看好了。” “好嘞。” “蒋哥怎么回事啊，自从上次那几个小鬼头逃走以后，人就疑神疑鬼的。” “还能怎么的，肯定是怕他那堆东西被人动了啊。” “噢，你说蒋哥手里到底多少东西？”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哎，干活去，知道了也没用，又不给你吃。” 几人说着，又觉得没趣，却也没什么心思看顾四周。 要他们说，完全就是蒋路想多了，哪有什么人啊。没回来的那几个人估计是去其他村子里谋生了，在蒋路手下虽然有吃有喝，但着实憋屈，做什么都得供着他。 不过他们也只敢想想，现在蒋路这模样，怕是什么都听不进去，说多了还得被骂，骂了还是轻的，被他听到还会克扣他们的口粮。 ------ 季尽拍拍手，抖掉手心里的木屑。 她这两天攒了一堆枯木和秸秆在空间里。 弄完这些，季尽随便找了个别墅进去。 这两天，季尽就一直呆在这栋别墅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就是要消耗蒋路的火气。从她捆走蒋路手下后，蒋路心里慌着呢，要是她直接动手，怕是会受到蒋路全力抵抗。 虽说她有馄饨，但也不过一人两狗，这两天观察下来，蒋路手下少说也有那么个二三十个青壮年，这还是不算那些老弱病残的情况下。 一天过去，什么都没发生，想必蒋路嘴上都要冒火泡了。 不急，再等一天，等到他觉得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才是最佳动手时机。 季尽进的别墅，离关女人那栋就差两排的距离。 蒋路是绝对想不到，在离他这么近的别墅里进了外村人。 普通装修，前后院围的篱笆，屋里头柜子椅子乱成一堆，被不止一拨人翻箱倒柜过。 一楼进门便是大堂，倒了一堆椅子，有一个长案桌，上头置放了一个烛台，其他东西全被人拿走了。 右侧是个会客室，一台电视机和一组沙发，还放了一辆自行车，瞧着能用，季尽也没客气，将沙发和自行车都收到空间里。 往后便是厨房和餐厅。 农村厨房保留着灶台，灶台后头生火的地方捆了几袋劈开的木头，瞧着都是容易引火的，比季尽刚才外头找的枯木好多了——全放到空间里。 餐厅里头最乱，橱柜门开着，里头一粒米都没，就连碗筷都是碎着的。 厨房后头开了一个小门，外头是后院，院里头种了两棵柿子树，这会儿已经枯了。 厨房和大堂中间一条一米长的连廊，连着楼梯和卫生间。 二楼三间卧室，也全被翻过，衣服乱七八糟堆在外头，季尽眼尖，看到两床厚棉被，虽然花样老旧了一些，但是胜在全新未开封，也被季尽放到空间里。 虽然现在还属于极热时期，但是谁也说不好未来是不是可能会出现极寒，有备而无患嘛。季尽这么想着就更加心安理得的把这些东西放进空间了。 三楼空荡荡的，还是毛坯的样子。 估计这家的主人早就不在蒋村常住，只是偶尔回一下蒋村，所以三楼就没装修。 第112章 放火 这一天忙着踩点收枯枝，要是平时，这会儿都吃两顿了，馄饨和豆浆早就蹭到她身边要吃的了。 现在在外面，两小只，不，两大只乖乖的，季尽不说就不吵也不闹。 这会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待的时候，季尽也不打算委屈自己了， “宝贝们，开饭了。”季尽摸摸两只的头，这会儿也不想亏待它们，从空间里拿出十斤切成小块的牛里脊，再拿出两只的专用饭盆，倒上放凉的牛骨汤。 奶白的汤水里还有金针菇和大白菜，牛里脊是蒸熟的，放到里头搅拌一下就行。 季尽把周围窗户都关了，没让香浓的味道散出去，加上两小只的进食速度向来是风卷残云，根本不怕味道散出去。 季尽自己吃了一块没什么味道的三明治。 就等天黑了。 夜里，蒋村的灯火再次燃起。 相比前两天倒是更安静了一些。 吃饱喝足，季尽带着馄饨豆浆出发。 夜色中，一人三狗配合默契，飞快穿梭在别墅之间。 很快，存放物资的那三栋别墅前后两排空地上就多了一堆易燃的木头和秸秆。 神不知鬼不觉。 夜色之下，也没人在意这些极热后随处可见的枯木秸秆。 夜晚的风，吹到人脸上，依然是滚烫的。 “今天这风，怎么热辣辣的。” “哪天晚上不是热风啊？” 同伴嗤笑一声，继续吃着碗里的肉汤。 “不对——” “这风咋一股火气？” “我看是你太久没碰女人了，心里有火气——” 一群人正要笑作一团，冷不防看到不远处火光渐起。 “着火了——” “真着火了！” “快救火啊——” 火势迅猛汹涌。 火舌如猛虎蹿入两排别墅的空隙，直直朝着蒋路存放物资的两栋别墅而去。 作为粮仓的三排别墅，向来不允许蒋村村民靠近，这会儿就只有几个稍微了解内情的人守着。火一大，几人都慌了，匆忙去找蒋路。 这会儿是饭点，蒋路在别墅前分粮，看到派去物资点的人连滚带爬跑过来，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跟我走。” “诶，今天的吃的还没发呢——” “吃，吃你个头，没看到蒋哥都火烧眉毛了——” 不过百米的路，火隐在别墅之中，等人看到，已呈完全控制不住的趋势而去。 蒋路在人群前头一顿大吼：“水——” 然而面对蒋路的咆哮，众人相互对视，这时候哪里来的水。 人都要没水喝了，从哪里变水来救火？ 就是附近山头引发天火，那也都只能靠着它自己熄灭。 况且就是有水，也不可能拿来救火啊。 知道物资情况的人不多，这会儿皆面露迟疑。 蒋路这头乱作一锅粥。 季尽已经摸到了关人的别墅。 门口果然没多少人，就两个老头扇着扇子坐在台阶上。 季尽一出现，两人神色一变，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季尽并非蒋村人。 “钥匙。” 季尽只说了两个字。 两个老人也没多问，只是摇了摇头道：“钥匙在蒋路手里。” 这在季尽意料之中，倒是两个老人的态度……季尽本还想威逼利诱一下，倒是省了事了。 在两人帮助下，季尽砸开了客厅的玻璃窗。 别墅里头安安静静的。 一楼有一间客卧，豆浆对着季尽点了点头。 人就在里头。 门反锁着，季尽每靠近一步，都能听到里头传来清晰的喘气声，克制不住又心生恐惧的呼吸从脆弱的门锁缝隙里飘散而出。 季尽不知道蒋路保留这把门锁的原因，但只要想到他是这样一步步将地狱带给里面的人，心里就控制不住升起一把火。 ------ 天干物燥，火势汹涌。 蒋路让人救火。 可是没有水，蒋村住宅区都是水泥路没有土，植被长在村口村尾，土也在那一块，运过来根本来不及。 除了蒋路那帮人以外，其他人都麻木的看着火光冲天，眼睛里既没有欣喜也没有害怕，无动于衷。 蒋路这会儿也顾不到他们，他满心满眼别墅里的物资。 这就是他的命——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村长的别墅里头早就空空如也。 季尽在放完火之后就靠着别墅外通道上的地面连结了别墅里的地下空间，里头的所有东西现在正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呆在她的空间里。 当然，她还留了个惊喜给蒋路。 她猜这么爱财如命的人，到最后一定会冲进去，哪怕看一眼都好。 ------ 别墅里。 “你——你是谁？” 门打开的一瞬间，只见里头小小一间房，却挤满了十几个女孩子，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各色东西，齐齐对向季尽，眼神里全是惊恐。 带头的那个先开了口。 “你也是被那个混蛋带进来的吗？” “不是，我只是来开个门。” “什么？” 季尽指了指窗外，黑夜中的火光燃烧了大半个蒋村。 “着火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趁乱逃走。” “逃？怎么逃？就算逃了也会被抓回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这些女孩子在里面讨论，季尽也没说话，留了五把水果刀在桌上就带着馄饨和豆浆去了院子里。 外头那两个大爷已不见踪影，估计是看到了火光去救火了，也或者只是逃命去了。 季尽看了看四周，院子里有个凉棚，凉棚里头搭着一个简易炉灶，估计这段时间里，饭菜就是从这里送入别墅。 季尽到里头转了一圈，炉灶旁边有一桶发绿的水，一袋用了一半的盐和一箱就剩几块的压缩饼干。 季尽从刚收入的那堆物资里拿了十箱方便面出来，又放了一大包衣服、一箱矿泉水和一包冰糖。 ------ 蒋路这边的火势根本不可控。 季尽还趁乱让馄饨加了点火球猛料混在火堆里，这火至少得把蒋路那三栋别墅烧干净了才行。 第113章 结束 这一把火，来的汹涌，烧了一个晚上，烧掉了三栋别墅，还有盘旋在蒋村中的一部分虫子，它们成为火的燃料，推动着火势持续发酵。 不过，火主要在三栋别墅周围，蒋路一直不许人靠近这里，所以一场火下来除了被烧毁的房屋外竟是无一人员伤亡。 季尽有点可惜没能烧死几个助纣为虐的人，不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本身她策划火烧蒋村就是为了救人和拿物资，虽然没能烧死几个蒋路的人，但目的也达到了。 物资被烧毁后，蒋路人和疯了似的进入别墅里不停翻找。 没人管那些村民。 孙源站在蒋村文化大礼堂的门口，木然地看着前方。 “爸爸——” 突然，二楼传来一声虚弱又地欣喜地呼喊。 孙源恍惚了一下。 “爸——” 转身的功夫，一个人影从楼道口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撞到他的怀里。 是女儿，是他的女儿！ 他女儿没死！ “爸爸，有人救了我们，我们快走，离开这里。” 孙源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中，没注意女儿的身后还有十几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女孩。 “快点——” 有人催促着。 “这是”孙源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看了看女孩们，转头对自己父亲解释道：“趁着那个禽兽没反应过来，我们要离开蒋村。爸爸，我们一起走，去哪里都可以。” “离开蒋村？”孙源一时愣住。一瞬间，他脑海里想过很多东西，想到了女儿还小时妻子嫌他赚的少让他趁年轻去h市闯一闯，他以父母年迈在家需要人照顾拒绝了，妻子一人去了h市打工不知所踪……又想到后来女儿上中学了他下定决心去市里寻人，却碰到父母离世不得不继续留在蒋村……再一转，就是多年后，他的心已经和蒋村在一起了，哪怕极热以后，蒋路把持了整个蒋村他也没有想过离开蒋村，哪怕他的女儿被蒋路抓走，他—— 不，他不能再因为优柔寡断害了自己的孩子。 “好，我们走，必须走。” “不过，我们得拿点东西再走。” 领头的女孩闻言皱眉，看了眼孙源，冷声道：“我们可没时间等你拿家当。” 孙源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蒋路的东西放在哪里。” “你是说蒋璐的物资！” 村里人都知道蒋路手里有大批物资，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在极热最开始，蒋路收拢人心的时候，大家都享受过这一批物资。 想到当初吃过的蔬菜和水果，女孩不由抿了抿嘴巴咽下急速分泌的唾液。 “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些水果和蔬菜就算没吃完，也都烂了。”极热后没多久，就断电了，根本没法保存那些鱼肉。 孙源摇了摇头道：“他有一个储藏室，放了很多从各家抢来的东西。现在他应该顾不上那里。” 几个女孩眼睛一亮。 她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物资了。 虽然那个神秘女人给她们留了方便面和水，但是物资，谁不嫌多呢。 而且，万一，再遇到那个神秘女人，还可以分她一些。 她们心里都有猜测，这一次的火灾，很可能与神秘女人有关。 不过这件事，她们都约好了，全部烂到肚子里，谁都不会提起。 那个女孩救了她们后就走了，就是不想被别人发现。 她们不知道的是，季尽在蒋村好几个别墅里都随机投放了一些物资。 季尽这次收获了蒋路所有的东西。 蒋路就和葛朗台似的，三百吨大米，十吨腊肉，一万箱方便面，一百吨鱼产品、六十万个鸡蛋，竟然一点都没动。唯一动的就是那些蔬菜水果，还是因为快烂了才给原因分给村民，顺便收买人心。 生下来的鱼产品和鸡蛋品质已经不是最佳了，虽然蒋路用了发电机一直给地下室降温，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只能维持，远达不到新鲜的水平，尤其鸡蛋烂了不少。 季尽不缺物资，但也不想便宜蒋路。 这些本就是官方发给蒋村的东西，季尽很大方的把方便面拆放到了各个别墅里，这里塞几袋，那里塞一箱，腊肉也随机掉落，至于鸡蛋大米这类不太方便存放的东西，季尽就放到了自己的小金库里，也算她这一趟蒋村的报酬。 除了方便面外，季尽还塞了一些净水片和矿泉水在里边。 就算是交换那些大米鸡蛋了。 反正季尽不缺水，空间里的淡水河就够她喝的了，她现在根本不会去喝普通矿泉水，都用的是空间工厂加工过滤后的淡水河河水。 忙活几天，蒋村并没有季尽想要的陨石碎片。 季尽带着两只狗子回到别墅。 两天不在家，别墅外又多了一堆虫子。 不管看到几次，都让人头皮发麻。 馄饨噗噗吐出两颗火球，烧干净了门口，季尽顺手把虫灰收入空间，也省得清扫，反正虫灰入了空间都呆在第四仓库里，和其他物资分开，不怕污染。 回到别墅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季尽把两只狗子按到浴缸里，狠狠清洗了一遍，不顾它们嘤嘤嘤，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清洁。洗完澡又给它们摆上生骨肉自助大餐，才开始清理自己。 温度又下降了几度，季尽先冲了一个冷水澡，然后又准备了点香氛和水果，放了一池子温水，打算一边泡澡一边吃东西，好好放松一下。 空间里的东西又成熟了一批，季尽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吃一口水果，收一片物资。 果实落地入库的满足感填补了劳累的心灵。 蒋村一行，拉开了极热后末世的黑暗幕布，季尽希望那些女孩子们能够活下来。 至于蒋路，她留了点惊喜给他。 ----- 火焰余烬后，蒋村寂静一片。 “我的东西呢——” “不可能——” “都是我的——” 蒋路疯狂在废墟之中寻找着什么。 身后那批人对此无法理解。 “哥，这里头都被烧光了。” “闭嘴——”蒋路回头狠狠看着劝说的人，眼神里充满着怨毒的目光。 那人被这眼神恐吓到，不敢再说。 剩下几人眼神对视，也都沉默不语。 突然，废墟底下动了一下。 随即，在场的人感到一阵晕眩。 好像有什么，从砖瓦之下飞了出来—— 一只硕大的水母，用它的触手，一个一个的把人捆住。 离得最近的蒋路只觉得耳鸣了一下，脖子上就多了一条触手，那条触手越围越紧，并且不断把他往别墅下面拖拽。 这是什么？ 可惜，没人会给出答案。 这块区域在极热后就成了蒋村人的禁地，只有蒋路自己和亲信才能靠近，此刻，蒋路和他的手下全都被触手牢牢困住，在麻痹作用下，他们只能徒劳地张开嘴巴流出口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人类的躯体在变异的硕大水母身躯衬托下，变得渺小无比。 第114章 野生植物 “差不多了。”咽下最后一块糖醋里脊肉，季尽拍了拍手。 远在蒋村的水母也同时吐出最后一件来自人类的衣服，消失在了原地。 季尽只感到一阵水流轻缓的从脑海里经过的轻柔感，浑身轻飘飘的，连手指都仿佛在跳舞。 不过这阵感觉很快就消失在脑海，随着变异水母回归第四仓库后，季尽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从别墅到蒋村少说也有八九公里，按照季尽原本的空间位移能力是无法实现将变异水母收回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只变异水母就仿佛在她的脑海里似的，有着具体的形象和刻印，只需要她稍微想一想就能建立起联系。 甚至比取走十几米外的东西还要轻松。 难道是因为变异水母在第四仓库呆过？ 空间里最神秘的就是第四仓库了，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能和变异水母建立联系。同样的，那只变异巨型老鼠，也可以建立起联系。它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在第四仓库呆过。而之前她能顺利把变异水母和老鼠收入空间，恐怕也有这一层因素的加持。 洗完澡出来，两只狗子已经吃完东西趴在浴室门口等她了。 豆浆离得远一些，靠着墙根，馄饨整个身子都堵在浴室门口，季尽一开门，就把头拱了过来，蹭到季尽肩膀上。 “乖啊。”怎么能忍住不去摸呢，季尽狠狠搓揉狗头，手里翻出几颗树莓喂给小狗。 和两只小狗互动互动建立感情，就到了清晨，拉开窗帘，窗外阳光依旧刺眼，别墅墙外偶尔还爬过一些虫子，因为昨日归来的那一顿爆杀，只有一些掉队的小虫，大部队虫潮早就绕开了别墅区域，朝着市中心进发。 季尽有意截杀一批，可惜虫子数量实在太多。 季尽叹了口气，到床上坐下，想着是不是过段时间去市里转转，了解一下情况。 周边还有个下河镇暂且不急着去了。 对了，还要盘点一下这次蒋村的收获。 从蒋路的仓库里拿到了三百吨大米，十吨腊肉，一万箱方便面，一百吨鱼产品、六十万个鸡蛋，时间有限，季尽总共分出去了五千箱方便面，方便面一箱是四十八包，还有大概一吨左右的腊肉，她自己投放了一百箱二十四瓶装的矿泉水和几十箱净水片。 其中鸡蛋烂掉了不少。 现在剩下三百吨大米，九吨腊肉，五千箱方便面，一百吨鱼产品、二十多万个鸡蛋。 方便面保质期都还新鲜，也不知道批下这堆物资的是哪个官方人员，算是大手笔了。大米腊肉和鱼产品基本还能食用，不过品相不佳，刚好到时候可以用来当交换用的物资，毕竟空间里其他东西太过“完美”，在极热环境下，过于好的品质难免惹人猜想，这批物资品反而刚刚好，季尽把它们和超市物资放到一起。 现在季尽空间里的物资，主要分为超市物资和空间种植而成的物资。 超市的物资本身就上亿了，季尽自己反正怎么挥霍都用不完，更不用说她现在基本不用这里头的东西，这些东西相当于季尽的外汇，作用就一个：那就是用来交易。现在又加上蒋村的收获，还是满满当当的堆在空间里。 至于空间种植而成的物资，数量就更加庞大了，她隔几天就要到空间里收获一批，要不是仓库是无限大的，怕是早就爆仓了。 ------ 虫潮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市中心这边的情况可以说得上是非常糟糕。 人口密集，简直是虫子们的天堂。 大部分居民都转移到了体育场里，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多。 然而守卫在体育场地士兵却在不断减少。 其中一些被虫子咬伤不得不退到体育场里，还有一些则是接到指令去救困在住宅区的居民。 医院早就名存实亡，只有一些穿着家居服的人在受伤士兵周围忙前忙后，他们是被救助到体育场的民众，有一些还是学过医护的学生，自告奋勇来帮忙。 但医疗资源极度缺乏，更不要说麻药这类紧俏货，只能看着士兵们躺在地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吃人了，吃人了！虫子吃人了——” 虫潮第二十五天。 体育场被虫潮攻破。 官方发布地下城紧急避险措施，分批将民众送入地下城。 本来早该在第十天，虫子二次异变前就开放地下城。 但是官方的这项措施没能及时得到落实。 原因就在于资本第一时间得知官方要开放地下城，纷纷伸手要入城资格。 如果是之前，官方可能还有和资本对抗的能力，可是天灾发生以后，事事都要依赖资本。 物资、武器、人员、场地、资金…… 每一项东西，都几乎被h城的那些资本所垄断。 如果不是最开始收购了一批工厂，官方可能都要变成资本的战场。 李家靠药业一手遮天，甚至绑架了官方重点实验室的科研人员。 到现在虫灾发生第二十五天，那批科研人员的下落也还未知。 官方被迫开放一号地下城的一半场地给李家和苏家，以此换来地下城对民众的全面公开。 这些天，季尽总会在清晨带着馄饨豆浆走街串巷，尽量杀掉一些虫子。 一方面，她发现多使用异能，可能让馄饨更熟练的掌握火球，并且好像还能增加异能；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虫子能够少一点，多给人一些喘息的空间。 至于上交空间这种事情，她是不可能做的。 官方上层错综复杂，谁能保证她会落在真心为人民的人手上。 就算，上层有很多一心向人民的工作人员，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人能够做主呢。 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些天出门，还让季尽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在一次路过她大约八九天前扫荡的田边时，有一个红色植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很奇怪的植物，她没见过，也没在书本上见过。 她把这株奇怪的植物移到了自家院子里。 院子里的植物，季尽一直没有停下照料，它们靠着空间里的水挺过了极热，中间，季尽也尝试种过其他植物，没浇空间的水，这些植物别说生长了，连发芽都没能做到。 而这株红色植物正处于生长期。 这是一株完完全全野生的植株。 是什么让它也挺过了极热没被晒死又没被虫子吃掉呢？ 第115章 虫灰 季尽通过空间转移能力把这株植物埋进土里，希望它能够继续成长。 郊区基本看不到人，近了市区街道才感觉到点人气，但也只有一点，大部分时候只能模糊看到个人影就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中。 原来的人行道上的绿化带全部被虫子啃食的丁点不剩，砖瓦上都是虫子爬行后留下的黏液，刺鼻的气味熏的人眼睛难受极了。 或许是因为降温的原因，偶尔有几辆自行车经过，都是快速不停留，一眨眼就在某个转弯处不见了踪影。 季尽没给豆浆和馄饨戴牵引绳，都这种时候了，也没必要。 豆浆走在最前面开路，馄饨和季尽是平行走动，季尽本想带手电筒，后想到自己夜视能力完全能够适应如今的黑夜，而且有豆浆在，根本不担心找不到路。 也就打消了打手电筒的想法，毕竟手电筒虽然能照明，但同样容易暴露自己。 回程没什么惊喜的，季尽回到别墅，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院子里的红色植物。 季尽给它单独劈了一块土地，就它一株植物，看起来孤零零的，季尽小心翼翼的洒了点空间的水，不敢多浇，就怕红色植物是耐旱不喜水的品种。 叶子有点耷拉，看起来比前几天要没精神多了。 季尽有点气馁，为什么用了空间的水反而养不活它，难道植物真的要灭绝吗？ 季尽不死心，第二天天一亮就带着豆浆馄饨去了捡到红色植物的地方。 她要观察一下它的原生环境。 “这是……”还真让季尽找到了点不同，红色植物生长的那块地方很容易找，因为特别臭，季尽用黑铁钳翻了一下那块土，其实不能称之为土，应该说是虫灰。 红色植物生长的地方是虫灰堆积处。 联想到空间对虫灰e级的评定，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产生。 季尽想到空间第四仓库里那一堆因为懒得清理而收集的虫灰，恨不得立马回别墅试一试。 不过出都出来了，季尽也不想这么快回，豆浆和馄饨还没遛够呢。 馄饨早就眼巴巴等着季尽的指令烧虫子了，最近季尽天天带它出来烧虫子，烧完就会奖励它吃肉，已经成了它最爱的每日活动。 豆浆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在外面也很自在。 季尽当然愿意看到它们开心，也不拘着豆浆，让它尽情的玩。 馄饨眼里只有肉，季尽把郊区这块的虫子都烧完了，这次转移虫灰到空间里，季尽整个心态都不同了。 这虫灰远远看着和普通草木灰没啥区别，就是太臭了，虫子的腥臭味混上那么一点蛋白质燃烧的焦味，加上天气热，真不是人闻的。也不怪之前季尽嫌弃它们，一度担心放入空间会污染到空间。所幸虫灰进入空间后，是直接到第四仓库，这样和原本空间的东西都隔离了起来。 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想着空间第四仓库还真了不得，看中的东西都非“凡品”，这些虫灰根本就不是垃圾，可能大有用处。 季尽没有深入市中心，在商业大楼前旧拐了弯。选了几个看着就没什么人的街道烧了一下虫子就带着馄饨返程了。 “回家了，豆浆。”馄饨一直跟着季尽，豆浆跑得比较远，但季尽只要喊一声就会回来。 只是这一次，豆浆不仅回来了，还边跑边叫。 馄饨警惕起来，站在季尽身旁四肢伏低，看向四周。 对面是一家奶茶店和一家蛋糕店。 季尽目光一沉，她身旁是一家老旧书店，门被敲碎了，但里面还算完好。估计之前砸门的人看到里面是书就没进去。 季尽示意豆浆馄饨进去。一楼一览无余，除了书就是被推倒的架子和柜子。 书店有二楼，一人两狗往二楼去。 二楼是书店的仓库，堆满了成箱的书，以教辅资料为主，难得的是不仅有中小学教材，就连大学教材都有。 季尽想到空间里的录入系统，顺手就把这些书给收了。反正放着估计也会成为一堆烂纸，干脆把二楼的仓库都端了，一楼那些零碎的没动。 二楼的窗户只有一条细缝，季尽站在墙边朝外望。 街道上除了零星没被馄饨烧掉的虫子外，果然来了一堆人。 其中竟还有她的熟人。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宁凝趴在宁年的背上，小脸苍白的不行。 他们一行人原本在体育场，就在几天前，虫潮攻破了体育场的军队防线，军队死了很多人，民众也有很多未能幸免，他们顺着人潮往外跑。 因为手里还有杀虫剂和消毒水，所以几人只是受了擦伤，没被奔涌而来的虫子当做食物吃掉。 军队的幸存人员告诉他们，官方地下城即将开放，让他们直接去地下城逃难。 当时有群众希望军队能够护送他们前往地下城。 被指挥官拒绝了。 “我们会守好最后一道防线，为你们拖延时间。”指挥官的眼里，看不到生的希望，他望着手下人的尸体，拉开地雷，和十几只大型变异虫一起消失在炮火里。 宁年抹了把脸，哄着妹妹，“很快就到了，凝凝睡一会儿，睡醒就到了。” 吴叔看了眼两个孩子，叹了口气。 然而他们之后和一些人到了所谓的地下城入口，却被拦下。 “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入。” 守着入口的人穿着和体育场军队完全不同的制服，口里说出的话让人绝望。 群众们本还沉浸在军人为他们而死的沉痛之中，但这会儿，后面变异虫潮不断蚕食着跑得慢的人。 “前面明明就是安全的地方——” 他们却不被允许进入。 绝望让很多人失去了理智。 吴叔拉着自己的人，看着他们冲向城门，然后被城门上的激光无情扫射。 “走。”吴叔头也不回。 这些人躲过了虫子，却没有躲开同类的攻击。 人在失去希望的时候，会停止思考。 第116章 见故人 吴叔站出来带领人们离开，那些先是流泪然后又麻木的人都只会跟着吴叔的脚步走。 一行人老老少少有三四十个。 他们已经走了一天，城里到处都是虫子，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普通人面对虫群的时候，只有退没有战。 直到有在前头探路的人和吴叔说，这边的街道虫子很少，大家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过来。 到了一看，街道上，虫子肉眼可见的少，只有零星几只，这些虾兵蟹将没什么威胁能力，可轻易被成年人砸死。 季尽看着这群人先是进了街道上最大的商超。 这个商超并不大，但是算是这条靠近商业办公区比较综合性的超市，里面的食物在极热初期就被抢光了，季尽之前看过，连块饼干都找不到，只有一些没人要的衣服纸巾一类的生活用品，这些季尽都碰，还留在商超中。 这些人很快又出来，各个脸上都失望不已。 好在商超没多远有一个连锁酒店，算是个不错的落脚处。 最后是吴叔做了决定对大家道：“大家先在酒店休息，这些虫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又回来，大家一定要趁这段时间养精蓄锐。我们不能死在这里，已经熬过了最难的时刻，不能自己放弃自己。” 可怕的虫潮一直冲击着人们的精神系统，此刻，能够躺在床上休息，已经是经历一个月虫灾的大家所不能想象的事情。 宁年找了个双人间，把宁凝放到床上，塞了半瓶苦海水给她。 “哥哥先喝。”小姑娘经历了一系列事情，沉默了许多，以前比他话多，现在都不怎么开口，遇到人也是往他身后躲，非常粘宁年，宁年递过来水的一瞬间她先想的是给宁年喝。 “哥哥已经喝过了，凝凝喝。”宁年摸了摸她的头，他们的吃的大多放在吴叔那里，由吴叔分配。 吴叔每天会发给他们一天的量。 宁凝作为小孩子，被其他人认为是累赘，理所当然的没有自己的份额。 少数服从多数，吴叔也没办法，不过会偷偷塞给她一点吃的作为补偿。 “阿年，你也知道的，凝凝太小了，又是女孩子。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吃的我会私下里给你。” 宁年看着吴叔鬓角新长的白发，心里想发的火最终只能冷却。 宁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一个人把宁凝带大，到酒店把宁凝安顿好就外出了。 手下的人在休息的时候外出找吃的，吴叔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保证集体的时候不出问题就行。 现在吴叔一天给人50l苦海水，五块压缩饼干。 这些东西连吃饱都做不到，宁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算是个小姑娘，食量也大，每一顿都克制着自己，宁年心疼，想给她找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身体。 和宁年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大中午，是最热的时候，一群人轻手轻脚出了酒店，各自为政。 季尽和馄饨豆浆一直在书店没出去，倒也不是别的，看到是一群普通人后，季尽就没太多想法了，只是纯粹太热了，想凉快点儿再回。 至于宁年，她一个人惯了，没必要和对方牵扯过多。之前黑市的事情还没个说法，短时间内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街道上和吃的有关的就三家奶茶店和两家蛋糕店，早被砸了，一堆人进去什么都没找到。 宁年热的不行，其他人都走了，就他还不死心的在翻找。所有柜子都打开来看过了，连一点面粉痕迹都没留下。 等他出蛋糕店，其他人已经进了奶茶店。 他懊恼一声，估计再进奶茶店连捡漏都捡不到。 但没有办法，现在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错过。 然而他刚迈出脚步，就被一个东西砸到。 那东西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宁年先是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确定四周没人以后才拿棍子碰了碰那个砸他的东西。 是用塑料袋包着的。 会是什么？ 棍子撩开最外层的塑料袋，露出一袋压缩饼干的包装。 宁年瞳孔一震，那个包装，他不会认错，和官方发的压缩饼干包装一模一样。 宁年飞快跑过去把袋子捡起来，然后塞到怀里。 “哥哥，你回来啦！” 宁年回到酒店，宁凝正坐在床沿上晃着两条小腿。 七八岁的孩子，腿细的和竹竿似的，一看就是长时间营养不良。 宁年朝她“嘘”了一声。 把窗帘和门重新确认了一遍，才从怀里拿出那个塑料袋。 他没敢在路上看，当时揣到怀里他就觉得分量很足，关门拆开一看，里面不止有压缩饼干，还有一把挂面一袋奶粉和一包牛肉干。 除了压缩饼干外，其他几样东西的外包装都被撕掉了，宁年嗅了嗅，没有异味，是干净的。 宁凝看着牛肉干，忍不住流下口水。 这是生理反应，太久没吃肉了，控制不住。 宁年捏了捏她的小脸，放了一块牛肉干到她嘴里。 “好吃吗？” “好吃！”宁凝重重点头，肉被唾液包裹着在口腔里慢慢揉碎的感觉，吃完还舔了舔嘴巴，意犹未尽。 不过她吃完后就没有再看牛肉干一眼，哪怕她心底无比渴望着肉。 “凝凝乖，你把这些东西都藏好。”宁年也没给宁凝多吃，他们现在处于虚不受补的状态，只适合少量进食。 兄妹俩的东西都放在一个背包里，这个背包还是当初季尽给他们的，防水款，很好用，也是目前他们手里最值钱的东西。 想到季尽，宁年有些低落，“希望季姐姐能够活下来。” “她那么有本事，一定能活下来的。”宁凝对季尽更有信心，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她就是觉得季姐姐能活下来，而且能活得很好。 季尽这会儿心情还不错，能看到故人还活着，总算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趁着下午没人的时候，她和豆浆馄饨回到了别墅。 后院里，红色植物长势还不错。季尽把收集来的虫灰倒出一部分到旁边空着的土方块里，和着泥土搅拌匀，然后把一部分养料加到种着红色植物的方块里。 没想到，这么恶心的东西竟然能在极热以后促进植物生长，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117章 苏承 想了想，季尽又从空间里拿出单独的玻璃罩把它们罩起来。 虫灰实在太臭，她可不想别墅里有那么一股臭味。 之前黄瓜红薯空心菜因为温度的下降长得还不错，季尽摘了最后一波黄瓜，这株藤蔓就算完成了这一季最后的果实累积，可以安心枯萎了。 至于空心菜和红薯，季尽把剩下那些虫灰养料倒入其中。 也不知道对它们有没有用，这段时间空心菜红薯和黄瓜明显受到空间水的影响，但是那株红色植物却没有，所以季尽也说不好这些虫灰对它们是否会产生影响。 先试试再说。 天色渐暗，红色枝叶舒展在夜色之中，如果季尽仔细看，就会发现这种红色似曾相识。 “走，豆浆馄饨，洗个澡就开饭了！” 馄饨看出季尽的心情不错，磨磨蹭蹭的，试图蒙混过关逃避洗澡，但最终还是在肉肉攻势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洗了个干净。 季尽满意的摸了摸馄饨的毛，又滑又凉快。 豆浆看到季尽摸馄饨，又挤过来，把头往季尽掌心蹭。 两只狗子例行“争宠”，季尽心情更愉快了不少。 如果虫灰真的能解决农业问题，那么日子总算有些盼头。 不过这样的话，还得杀更多的虫子才行。就这样，原本恶心的虫子，现在在季尽眼里成了有味道的“臭饽饽”。 ------ 官方顶着压力开放了地下城。 但是地下城工作人员严重不足，简单说，就是招不到工。 虫灾袭来，民众死的死，伤的伤。目前能够统计到他们手里有名有姓的人，大部分都是原官方中高层，这些人，可不会因为一点点报酬就愿意去干那些搬水泥扛沙袋的活。 最先入住地下城的是李家和苏家。 一卡车一卡车的往地下城塞物资。 “沈局，就放任李家这样？”沈浩看着李家家主没说话，副局是个干练的女性，本打算和沈浩再谈一下李家的事情，不防那边李家家主身旁的李相冬看到了他们，主动过来打招呼。 “这次又要麻烦沈局了。” “哪里，还要多谢李家送来的新药。只是不知道几位老师可还安好。” 李相冬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神不明，“沈局放心，莫教授怎么也算是我母校的长辈，他老人家在李家绝对是座上宾的待遇。” “你——” 沈浩没让手下人插话，也带着笑意回道：“我知道李少向来是尊师重道之人，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当然。” 李相冬说完，笑着看向沈浩。 沈浩没再说什么，他负责今天一号地下城开启的总调动，李苏两家正常进入后也就离开了。 李相冬看着沈浩的背影，眼里的笑逐渐冷淡。 “表哥……”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陪着我妈？” 葡西已经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沈浩一走，她就过来找李相冬。 这段时间李相冬情绪反复，如果不是有事求他，葡西是绝不会来找他的。 “姑妈刚睡下了。我……” 李相冬看了葡西一眼，“怎么，你也想要地下城的名额？” “我想给我朋友要一个。”葡西说完，明显有点心虚。 “沈梨是。放心，她的名额，自然有人会安排好，不用你瞎操心。” 两个人说到这里，一时无言。 葡西向来怕这个表哥，自从姑父成了李家家主后，表哥越来越忙，性子也越来越怪。 正巧苏承看到他们，开着车向他们招手。 地下城还一片混乱，安保没拦住开跑车横冲直撞进来的苏承。 “是我们家可爱的小葡西在这里啊，怎么不叫哥哥。”还顺带吹了个口哨。 葡西乖乖道：“苏承哥。” “乖。” 葡西看向李相冬，还有点犹豫，不过有外人在，也没多说什么，和李相冬打了个招呼道：“那表哥，我先走了。” “哦哟，几个月没见，小葡西瘦了那么多？” 李相冬看了从车下下来的苏承一眼，没跟着他的话，转而问道：“方家和季家那边有消息吗？” “呵，方伯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什么能力，全靠方致在周旋。名额估计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拿到的地址不是很好。” “怎么，你要帮他？” 李相冬闻言冷笑，似乎惊讶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啧了一声道：“阿致倒也不会这么废物。我是怕，他为了季薇薇会和你我开口。” “欸。”说起季薇薇，苏承摸了摸额头，“要我说，方致这辈子难道真要在她身上吊死，外面好看的人这么多，缺她一个季薇薇吗？要是季薇薇也喜欢方致也就算了，偏偏，人家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舔也不是这么舔的。” 苏承私生活这方面一向玩得开，对方致这种追着季薇薇不放的行为鄙夷已久。 李相冬笑着看了他一眼，推了推镜片道：“其实也挺有趣的，我还挺期待季许的选择？” 苏承听到这话，又看了眼神色不明的李相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怎么用这种语气，怪怪的。话说回来，你干嘛对季许出手啊，你小时候那会儿，不是和他玩得挺好？这次借官方的手打压季家实验田的事情，还压价这么狠，你对他有意见啊？” 李相冬看了苏承一眼，没说话。 苏承被这一眼看的闭了嘴。试探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按了下来，知道这已是李相冬的底线。 季家最近日子不好过，有人找上苏家来求情，但李相冬这边咬的很死。 实验田的事情，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苏承来找李相冬就是说这事。但李相冬明显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 他和李相冬从小玩到大，却也不敢说完全了解他。 他虽然大大咧咧，但不蠢，也知道现在是李家在带着他们家，玩闹可以，真牵扯上了利益，李相冬不会顾及情面。 李相冬现在的状态，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第118章 收集虫灰 季许这会儿的确有些焦头烂额。 之前李家和他谈实验田的事情，他一直没松口，想再谈谈价格，但没想到地下城会这么快开放。一直和官方周旋未果，战略部署局副局长点名要季家剩下那块实验田，然而给的名额不多，如果季家要继续在h城发展下去，这么一点名额是完全不够的。 李家手里也有地下城名额，他们同样想要季家的试验田。 两方争夺，待价而沽，商人本性。 地下城提前开放，打破了这一平衡。 这时候，官方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试验田的事情，谈话的主动权自然而然到了李家这边。 “我要和李相冬谈。”季许神色很冷，话音沙哑，脸色说不上好。 李家连上层的人都没有出面，就派下头不知名的人来交谈。 对方露出官方笑容，对着季许摇头道：“抱歉季先生，我们大少爷最近忙着和沈局谈地下城的事情，实在空不出档期。” 季许起身，对方也不怕他。 现在李家如日中天，而季家可是什么资本都没有。曾经辉煌的产业如今全是废土，只有一块试验田还算值钱——那也得看有没有人收。 李家的态度摆得很明确，放在季许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把试验田贱卖，要么把试验田烂在手里。 会议室外，不远处就是地下城的入口。 离开放已经过去了大半天，长长的队伍仍没有尽头。男女老少背着行李挤在通道里，肩挨着肩，前脚尖抵着后脚跟，几乎没有空隙。还有四十多度的高温熏得人汗流浃背，空气里尽显浑浊。 与之对比惨烈的是，就在这条通道十几米远的地方，有着同样一条可以通行的过道，甚至比排队的这条通道更加宽泛。 一些后来的人迫不及待的朝着这条同样开着城门的通道跑去，无一不是被持枪的安保人员拦下，甚至被枪指着胸口重回烈日之下。 队伍中的人冷漠的看着一切，仿佛事不关己，又仿佛从那枪口中看到了未来的命运，以至于他们望着高高的地下城门也没有露出任何欣喜的模样。 当然，这条额外的通道开放也是有着它的功能的，不断有满载的卡车慢吞吞的从通道进入地下城。 卡车集装箱上露出各种物资的标识。 “妈妈，是水！”窝在母亲怀中的小男孩指着矿泉水公司标志的集装箱在人群中发出“童言童语”。 他的母亲抱紧他的头颅默默安抚着：“乖啊，到城里就有水喝了，先不说了，乖啊。” 小男孩听到可以喝到水，果然不再发出争吵，只以为那些车里的水会在他们进入地下城以后分发给人群。 他已经一天没喝过一口水了。 看着儿子懂事的闭上嘴，母亲冷漠的看着卡车末尾画着的李家企业标志，讽刺一笑。 季许收回目光，再次找到李家人。 这一次，他的姿态要缓和许多。 对方以为季许还要争取，正想回绝，没想到季许直接拿过协议签下字。 “告诉李相冬，我同意了，名额今晚之前就要给到。” ------ 离红色植物移植过去了三天。 季尽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土层里的红色植株状态非常好，精神果然比之前要足。 甚至顶端长出了几个花苞。 粉嫩的花苞颜色很浅，在阳光下显得金灿灿的。 向阳而生，代表着新生。 看来虫灰真的是极热后植物生长的关键因素！ 别墅区的虫子全被烧干净了，虫灰不要钱似的，到处都是。不止别墅，还有郊外、城市……季尽不知道这些变异虫子从哪里来，但是它们的数量源源不断，以前，季尽看到它们就觉得恶心，现在，它们在季尽眼里还是重要的农业资源。 虫子惧火，在馄饨面前，虫潮犹如蝼蚁，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虫子很快成为火中灰烬，然后被季尽全数收入空间第四仓库。 为此，季尽还特意拿出了之前在蒋村缴获的电动三轮车，装上遮阳棚，放上靠垫，安上小电扇，再弄一个冰桶。 经过这么一番改造后，再往上一坐，感觉就不一样了，还挺凉快。 季尽还在车子前头做了一个牵引装置。专门给精力无处发散的两只狗子用来拉车，这样她就不用出力了，可以悠闲地坐在车上吃吃雪糕扇扇风。 馄饨拉车飞快，正常情况下时速约六十公里，爆发能达到一百多公里——这已经不是狗的极限而是达到了动物的极限。 馄饨一只狗拉车足够，豆浆一般在车子后头坐着，有时候也会跳下车一起跑，速度竟也丝毫不逊色于馄饨，甚至轻轻松松就能超越馄饨独自跑到前头去。 干活的小狗是有奖励的。 季尽准备了丰厚的小狗零食。 天气还是很热，季尽也不让它们跑太久，一般半个钟头左右就会停下来休息。 豆浆懒洋洋躺在阴影处，和看傻子似的看了馄饨几眼，就开始打盹。 最近别墅外只会偶尔出现大点的变异虫，经过几次配合，季尽现在就算一个人碰到虫子，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逃跑了。 是的，只能逃跑。 豆浆和馄饨是变异品种，就是没变异前，狗踩死个虫子也很容易，现在变异狗对付变异虫仍然很轻松。 但她这个人，又没发生变异，凑上去和虫子打架，实在做不到。让她直接把虫子塞入空间，又实在过于恶心——烧过的虫灰还可以理解为高温消毒以后只留存了气味，活的、会动的……还是算了。 而且这些虫子不像变异巨鼠和水母那样稀缺，随处可见，自然也没有收集的必要，还是它们的尸体更有价值一些。 现在季尽碰到虫子都是尽可能的让虫子暴露自己的弱点，然后利用这些弱点保护自己。 虫子的腹部很柔软，被虫子追上的时候，最好能从一个高处跳到低处，迫使虫子追你的时候露出它的腹部，如果你手上有武器，这时候可以给虫子腹部来一下，运气好，你可能能把虫子杀死，运气不好，也能阻挡几秒虫子追击的脚步。 还有，虫子喜欢角角落落的地方，所以平时外出尽量少去各种房子的死角，说不好，就有几只变异虫在那里等着你上门。 季尽有馄饨，倒是不用怕这些，她去无人的街道时，还会特意找这种死角，就为了多烧几只变异大虫子。 第119章 城市街道 经过几天的实验，季尽发现大虫子的虫灰营养价值更高。 红色植物明显偏爱这类虫灰拌土。 她之前种的黄瓜已经过了果期，空心菜也采摘过，按照正常，这两样东西是不会再长出东西来了，但是这几天季尽去看的时候，发现它们似乎又抽了芽。只是这芽是红色的…… 看起来怪怪的。 不过总的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植物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甭管是红色还是什么色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温度又降了一些，现在白天温度在四十度上下。 这个温度已经是正常人类适应良好的范围了。 不知是不是季尽的错觉，总觉得随着温度的下降，虫子数量也在不断减少。 也或者是她的大肆捕杀造成的？ 不过季尽收集虫灰之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如果能重来，最开始她让馄饨烧虫子的时候，就应该收集起来，而不是这会儿来返工。 豆浆一开始还很嫌弃，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弄这么臭的东西进空间。 作为一只有洁癖的小狗，是不太乐意碰这些臭臭的东西的，而且它白色的毛发也沾不得这些灰。 馄饨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它烧虫子烧得可欢腾了。 季尽并没有把烧来的虫灰全部放入空间，一般会留一层在原本的土层上，只有在城市水泥地或者房子里才会把虫灰全部收走。 一人两狗忙活了一天，到晚上七八点才在废弃街道的一个茶叶店里坐下休息。 “饿了。”季尽摸摸馄饨的头，在外面，将就点，给它们拿了之前就备好的肉饼。 她自己也吃的同款，不过加了两片面包和蔬菜。 也没打灯，就着夜色吃的津津有味。 “好香——我怎么闻到了肉的味道。” 有人出现在街道的尽头，他们是拿不到地下城名额，聚集在隔壁街道的人。 这段时间，因为虫子的减少，这些街道渐渐来了很多这样的人。这些人分批在街道里住下，隐隐有拉帮结派的意思。 晚上七八点，夜色渐浓，热气消散，正好是他们醒来外出觅食的时候。 因为季尽平时都是白天在街道，所以并不知道就在她身后的两条街道的居民楼里住进了人。 豆浆在街道尽头出现人的第一时间就抬起了头。 那些人本来是往另一条街道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走向她们所在的街道。 “我也闻到了，是肉。有人在吃肉。” 离极热开始，过去了半年，挣扎在城市废墟里的人们食不果腹满脸菜色。 肉，这个词，都变得有点陌生起来。 季尽把最后一口肉饼留给了馄饨。 豆浆突然站到门口，耳朵竖得笔直。 季尽这段时间也基本明白豆浆很多动作的意思，像是这样有感知但没有戒备的状态，表明有人在朝这里过来，但只是普通人，并不是危险的变异虫。 她其实可以到空间里吃饭，但人也不能总呆在空间里。她现在既然有这个能力可以规避风险，那就应该多适应外头的环境。 她拿出的东西已经是几乎闻不到味道的食物了，那些人也离她很远，但是奇异的是，他们竟然能够隐隐约约闻到肉饼的味道。 等那些人到了季尽所在的街道，一人两狗早已走远。 一个小男孩拉着老人往一家茶叶店走。 男孩的父亲正飞快往隔壁饭店走，顾不上男孩，脸上带着不耐烦，“去那里干什么？” 老人见状朝着男人挥挥手：“没事，我会看着他。”男人这才推开男孩匆匆进入饭店。 等男人走了，老人拉着小男孩悄悄问道：“小辉是看到什么了吗？” 小男孩对老人点点头。 老人摸了摸他的头，跟着他到了茶叶店二楼。 “奶奶，看，这里有吃的。” 茶叶店二楼的办公桌上放着几袋压缩饼干。 男孩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拿着饼干往老人怀里塞，“我没有骗你，奶奶。”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蹲下来对小男孩道：“奶奶一直相信你，小辉也要答应奶奶，你能看见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爸爸，好吗？” 男孩高兴的表情慢慢凝滞，带着疑惑，最后在老人慈祥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夜色已到本该灯火阑珊的时候，季尽骑着三轮车，豆浆和馄饨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哼哧哼哧昂着头拉车。 这样早出晚归的极热前作息持续了一个多礼拜。 季尽收集了数百吨虫灰。 这些不要钱的东西，堵塞了整个城市的下水道，遮盖了城市街道上裸露的车辆，飘到了断裂高架上栽种花草的泥土里。 一些将死未死的花草依靠着这仅有的营养来源活了下来。 季尽第十次迈入市区街道，终于在一个美观用花坛里看到了红色植物的身影。 原来这个花坛里应该栽种了各色各样不同品种的花草，现在却全部变成了红色的模样。 就连她自己种的空心菜也是红彤彤，甚至看不出来原本是一株普通的青菜。 虫子似乎变得越来越少了。 令季尽惊讶的是，它们似乎生出了某种智慧，在季尽经常出现的街道很少能够看到大型变异虫，只有那些刚出生的小虫子会成群结队来，躲藏在街道里的人们已经能够熟练运用火和消毒水杀死这些普通虫子，但那些大型变异虫的轨迹难寻，总是出其不意出现伤人。 季尽偶尔也会捡一些她用的上的破烂，比如，书。 书，作为文明象征之一，在现在的世道下，只会被人拿走用来厕所后的清洁。 就连官方，也只保存了科技电子书。 散落在地的纸质书布满虫灰和脚印。 被一只素白的手捡起来，拍掉了脚印和灰尘，然后又消失在这只手上。 这一次，季尽从街道离开，豆浆叫了一声。 “怎么了，豆浆？” 季尽站到它身边，摸了摸它的头。 它蹭了蹭季尽的掌心，引着季尽往走。 季尽一下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有人过来了，是没出现过的人。 大约五分钟后，旧书店二楼的窗台，可以看到一辆绿色官方标志的军用车路过，上面放了个扩音喇叭。 “三号地下城开放入城名额。” “重复，三号地下城开放入城名额。” “重复，三号地下城开放入城名额。” 第120章 三号地下城 这个街道并没有什么人，自然也不像之前经过的街道那样，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的人奔走相告，甚至有人主动围到车子旁边询问三号地下城的事情。 军用车一路从三号地下城出来，绕着h城市中心走了一圈，这条毗邻郊区的街道是最后一站。 至于郊区，按照最开始官方的数据情报，是变异虫的诞生地，那里本身也人迹罕至，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播报，在情报中，那里已被划分为无人区。 因为找到了饼干，小男孩一家人难得吃饱了点。 现在小男孩已经不会在赶路的时候对老人说热了，他握着奶奶的手，感知着四周。 像他们这样赶去三号基地的一家人还有成千上万。 h城常驻人口就有千万，还有周边还没划到h市的村庄幸存者，总人口远超千万。 官方至今没有公布极热以来的死亡人数。 目前一个地下城能容纳的人数还不到十万。 三号地下城开放，抢夺名额，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最开始开放的一号地下城，挤满了官方自己的人，拖家带口，甚至没对外放出几个名额。 二号地下城尝试了摇号，可就连摇号这个信息，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口口相传，只限在几个特定的范围里传播。 自然也就轮不到底层的人进入。 这一次三号地下城的开放，属于完完全全向所有民众打开城门，那些没有被命运眷顾的人，终于体会到了不被抛弃的感觉。 但是他们仍要面对十万名额的争抢。 三号地下城城门以上建造了了望塔，今天是三号地下城正式开启的日子。 官员们谦让着在了望塔上往下望。 原本繁华的h城满目疮痍。高楼大厦倾塌，商贸区的车水马龙已是明日黄花。 “可以暂时让他们进地下城避难。常住做不到，暂时入住是可以的。” 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看起来是一个刚提拔上来的年轻人。 沈浩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进来了，还会出去吗？” 下属愣了一下，如果是他，他肯定也不会放弃得之不易的入城机会。 “那就要放弃剩下那些人吗？” 沈浩背过身，看着物资车进入城门，没有说话。 大量人离开街道前往三号地下城。 季尽想到了之前在街道物资发放处提过的农业基地。 虫灰这件事，官方是否知道…… 这段时间，季尽也尝试了其他植物，用当初h大农学院的种子，如今也已破土发芽，但无一例外，这些植物全成了红色，甚至看不出原本品种。 而最开始的那株红色植物在经历季尽照料后，已经开始结果。 虫灰对植物具有促进作用，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切都很顺利，但又未免太过顺利。季尽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后院种植区域血红一片。 红色——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蓝星就是从红月开始后慢慢发生了变化。 可以说，末日之门就是在那红月之后开启。 动物已经变异了，植物呢…… 之前一直没有见到变异植物，是因为大部分植物都死绝了。现在，野生红色植物的存在，是不是证实了植物能够存活，但同样产生了变异…… 就是不知道这个变异，是好还是坏…… 自从红月之后，季尽时不时会有不好的预感，这些预感往往都变成了真的。这一次，在看到这么多破土而出的红色植物那一刻，季尽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似乎将要发生什么。 季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后院那片红色植物，当她大步走向后院时，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声音尖锐，不是它一贯有的声线。 馄饨瞬间挡在季尽身前，只见一根红线突然从后院种植区域内探出来，瞬间扎向季尽。 季尽避之不及，馄饨几乎在同一时间猛得朝后一拱，撞开了季尽。 一人一狗摔在后院角落里。 红线这一击没能得逞。 还未等季尽反应过来，越来越多的红线从种植区域里伸展出来，它们的来源都是同一个地方——那株最开始被季尽移植回来的野生红色植物。 季尽坐在地上，看到那株最开始的红色植物果实里不断生长出红线，然后疾速朝她飞来。 馄饨挡在她前面，喷出一团火焰。 火球的力量威猛，空气温度直接上升到焦灼，红线遇火停滞，很快失去了活力。 然而这些红线竟没有被火球烧成灰烬。 季尽瞳孔一缩。 馄饨再次喷火，这一次不是火球，改为了喷射状火焰，速度更快，火力更强。 半个院子瞬间挤满了火焰。 火焰直朝种植区那株红色植物而去，从果实蔓延到根茎…… 红色的植物身躯最终在火焰之中化为虚无。 那些红线也因为果实的消失而消失。 好险。 没想到这株红色植物会直接变异。 两只狗子紧张的围在季尽身边。 豆浆舔了舔她的手心，季尽摸摸它的头。 它哼唧几声。 豆浆的火焰烧掉了那株红色植物，还有一些离得近的刚发芽的植物也被烧掉了，只剩下离得远的两块种植区域里的植物还活着，季尽记得这两块地里，一块种着生菜，一块种着大白菜。 按照蔬菜播种时间，这两株植物并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种下，但如今的环境已和极热前大大不同，况且她又是想试试虫灰，所以也就没有管时令问题。 经历这么一场风波，这两块地里的红色嫩芽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是因为还没有成熟吗？ 与此同时，三号地下层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仍然实行身份证摇号制。 中签概率百分之一。 到了地下城附近，周边全部是武装军用车和持枪军队，人群不敢高声谈论。整个队伍诡异的安静。 突然，一阵尖叫传来，紧接着队伍发生暴动。 持枪戒备的安保人员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东西从队伍中飞上了天。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人——” “啊——啊——” 第121章 死亡红线 沈浩一把接过旁边人手里的望远镜。 “红线……” 有一根红线—— 是那根红线串联了人体—— 站得最近的人惊慌推攘，天上如下红雨。 浓重的血腥味蔓延。 一个，两个，三个……不断有人被红线串上天。 安保人员惊慌赶来，朝着天空扫射。 “不，不要——”在天上的人还没有死去，眼睁睁看着子弹扫射入他的身体。 人群更加惊慌，不断推挤。 血液和内脏成为了红线的养分。 谁也没有发现在路边那株小小的红色植物在咕嘟咕嘟吮吸红线输送过来的液体。 “开城——” “不行。” “开。” 沈浩推开人，几乎用吼：“速度连线一号二号地下城开展防护，火力全开，务必把那些红线拦在警戒线之外。” “打开三号地下城城门把人全放进来。” “沈浩，万一把那些东西放进来——你负责吗？” “我负责！” 政令下达。 挤在门口的人群很快被军队掩护进入。 可是人实在太多了。 红线仿佛进入了米缸，不断串连起惊叫的人类。 有人跌倒在血坑，有人被人群推开，还有人迈着同类的身体前进。 小男孩被奶奶捂着嘴巴不敢说话。 他能感觉到，但是奶奶没有让他说。 也或许，他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红线串到男人面前，男人——也就是男孩的父亲吓得不断颤抖，转头瞥到抱在一起的祖孙二人，突然一把拉住老人的手。 “不——奶奶——” 红线穿透了枯残肉体。 男孩在最后一刻被老人推了回去。 “用火，要用火。” 突然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说话的人刚烧掉一根红线。 只见他张开的手指上凝着一团火焰，很小，但在此刻仿佛是人们的希望。 呆愣的安保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弹火仍在继续。 好在地下城内的军队已经开始陆续支援。 一个小女孩被男孩牢牢户在怀里。 他们周围几个人互相背靠着背，比起松散的到处奔逃的人流，明显更有组织一些。 正是吴叔和宁年他们。 宁年手中俩亮着一把火，额头上全是汗水。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红线从附近窜出，不过眨眼功夫就接连串起数人。 红线似有些忌惮他的火焰，但又没有完全惧怕，竟是在被宁年引燃后拼命朝宁年的方向抽打过来。 宁年闪身躲掉，把宁凝交给身后的吴叔。 只要再一步——将火朝向红线，就能像之前那样引燃红线。 红线出现的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宁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红线贯穿一个人体后疯狂吸食鲜血，那些鲜血喷洒在宁凝脸上，宁年才惊恐回神，那一刻，他甚至脑子一片空白，手里的火焰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极度惊吓之中按在了还在剧烈蠕动的红线之上。 红线遇到宁年手中之火停滞了几秒，然后飞速后撤，但火势已蔓延…… 军队在不断进行支援。 但是红线也越来越多。 甚至因为吸食了足够的鲜血，动作变得更加快速。 弹药扫射根本命中不了红线，错乱中，不少普通人中弹倒地。 宁年被逼退了许多步，在他掩护下，大家拼命往三号地下城跑。 “不行了，不能再进人了。” “快关门——” 一声关门，仿佛点燃了人群。 鲜血和尸体刺激下，人们不管不顾往三号城门跑。 宁年咬牙，对身后吴叔道：“叔，你带着凝凝先进城。” 吴叔犹豫，“那你怎么办？” “如果没人拦着，大家都得死。” 这下吴叔也不再说什么，与众人对视一眼，靠着宁年的火焰攻击往城门跑去。 “哥哥——” “凝凝别怕。”宁年没有回头看宁凝，早在他身体产生异变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某一天夜晚，他发起了高烧，随后身体变得奇怪起来，手上竟产生出奇怪火焰。 他谁也不敢告诉，连宁凝都没说。 老鼠变异了，虫子变异了，人也变异了。 可是变异后的人还会是人吗？ 他不知道。 红线疯狂的往人堆里肆虐。 普通人看到红线双腿发软，只有宁年和几个赶到这里的军人在抵抗。 宁年的火焰比军人手里的热武器更有效，但持续不了太久，每次凝结出一颗火球就要休息一会儿。 士兵对宁年道：“我们来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机放火烧死它们。” 支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现在只能靠宁年纵火逼退红线。 红线似乎对人类有着非常高的渴求度，士兵一靠近它，它就疯狂摇摆往，线头直指士兵心脏。 宁年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红线的速度太快了，他用左后握着右手，大叫一声冲向被士兵引来的红线。 啪嗒—— 就差一点，就在宁年要碰到红线的时刻，他们被脚下突然出现的另一根红线绊倒。 红线似乎发现了他们的意图。 噗嗤—— 摔倒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红线就从他的肩头穿了过去。 原本红线要穿过的是他的心脏，要不是宁年死死拉住士兵的手，不让红线把士兵拖走。 “快——帮忙——” 人群在往后退，只有剩下的两个士兵在疯狂拉扯着两人。 “好痛……”士兵大叫着，面上痛苦万分。 宁年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脱臼了，但是他不想看到士兵死在他面前，他摇头大喊：“不要——” 红线并不理会下方人类的撕心裂肺，再一次朝士兵刺去。 “砰——” 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红光一闪。 宁年感觉手上力道一松。 奔跑的人群只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在高空炸开，引燃了无数红线。 火球串联着红色的线条，像是一场绽开在天际的烟火，只是这灿烂之下，是血流成河。 第122章 关城 季尽站在一株不起眼的红色植株旁边，植株的果实上串连了很多红线，此刻全部被切断，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馄饨向空中吐出一颗火球后就朝着这株红色植株一顿乱喷。 母体比红线惧火，不一会儿就成了灰烬。 季尽看着倒在不远处的宁年，拍了拍馄饨的脑袋，隐入人群。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人们来不及思考，迫切进城的想法让他们疯狂挤向城门。 三号地下城的城门卡着无数普通人的身躯，他们大声喊着“放我们进去——” 里面推门的士兵犹豫。 但是他们的上层站在高楼上继续下达关城门的指示。 最终，士兵们转头避开人们绝望的眼神，快速关上了城门。 “沈局长，这是最高会议的结果，希望你尊重会议的决定。” 沈浩握了握右拳，“这太突然了。” “是我们把他们召集到这里，我们难道不应该对民众的生命负责吗？” 沈浩推开制住他的安保人员，妄图据理力争。 “不，我们首先要保存的是三号地下城的安全。” “沈局长别忘了，三号地下城已经入驻了数十万人口。难道要为了外面的人，不顾里面人的命吗？” “沈局长，你也看到了，那个红色的线，有着致命杀伤力，目前军队的力量太弱小，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也不必再说。” 今天光是军队的人就死了很多。 比之前体育场虫灾还要严重。 本身h城并没有军区，士兵都是从隔壁省调过来的。 这次红色变异植物不仅出现在三号地下城，其余两个地下城附近也有出现，但没有三号地下城伤亡那么惨重。 大部分军队都驻扎在最重要的一号地下城，那里犹如铁桶，红线只能攻击出城的士兵，但一号地下城的军队拥有最多的热武器，完全可以抵挡。 二号地下城和三号地下城分属二级军区守卫。事情发生的时候，兵力调配权限不在沈浩手上。明明三号地下城受到攻击更多，但是上头的指令却是优先支援二号地下城。 “异能兵呢，不能派出异能兵吗？” “沈局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惋惜死去的民众，但你也知道，异能军队并没有实战经验，他们的一切还都是未知数，贸然投入战场，充满了不确定性，具有很大风险。况且，他们的调度权也不在我们手上。” 沈浩冷笑一声。 一次三号地下城开放，暴露出多少问题。 高层之间的博弈并不影响底层人的迷茫。 大部分人被困在三号地下城门口。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红线，天上又为什么会出现一团巨大的火球，最后那些红线又是如何在火焰之中消失。 宁年和士兵互相搀扶到城门下。 “就连你们也进不去了吗？”就连士兵们都被拦在城门之外。 宁年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没看到宁凝，心里盼望他们可以进到地下城里。 大约过了几个钟头，地下城城门打开，出来一群士兵。 人群发出暴动。 “砰——砰——砰——” “安静！” 领头的士兵鸣枪示意。 只见士兵鱼贯而出，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在城门下搭出了很多临时帐篷。 季尽从人群里悄悄离开，现在城里的大部分人都去了三号地下城，h城几乎成为一个空城。 短期内，季尽并不想去地下城，现在是收物资的好时机。现在城市里人不多，大多建筑还保持完好，应该能搜集到不少有用的物资。 倒不是说季尽要搜寻吃的，吃的她足够多了，不如留给未来的有缘人，她想要收集的是她之前没有买到的能源类物资。 三号地下城离h港很近。 季尽心里还记挂着曾经看到过的油船，之前动物变异还是小范围的，现在出现了红色变异植物，城市设施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怕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季尽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拿出越野车开往h港码头。 隔了几个月，码头的无人化装置完全停摆，倒是有几个摄像头似乎有光线闪过。 看来官方还没有彻底放弃码头。 站在船舶停靠处往外看，水质半浑浊，但也能看到水底。 极热的天气，让港口的水道水位线下降了数米，里头怕是已经没多少生物。 港口远方的汇流处，停着几艘大渡轮。 有一艘渡轮上标着花国最大油企的名称。 就是它了。 季尽没有破坏摄像头，而是通过豆浆的指引从另一个方向一点点靠近港口。 渡轮因为吃水原因无法靠近港口，只能在港口水道入口处停泊。 确认摄像头范围后，季尽拿出一艘小艇。 豆浆靠近渡轮的时候没有叫，船上没人。也是，这种时候了，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人。 自从极热开始后，码头就很难停靠大型渡轮。 被迫停在海面的大型40万吨位渡轮就有七八艘。季尽瞄准其中的油轮，她现在什么物资都有，唯独缺油。 船上这么多油，她也不贪心，拿几吨不过分。看现在这情形，这些渡轮上的物资怕是很难停泊到陆地。毕竟比起陆地上的物资，运送渡轮上的物资耗费的人力物力更多。 季尽爬上邮轮废了不少功夫，她体能差，邮轮又大，等爬上去，已经是半个多钟头后了。 季尽不知道的是她爬上油轮没多久，天空下起了雨。 雨是酸的。 还是黑色的。 三号地下城城门口的人群欢呼持续不到一分钟。 离开帐篷到雨中的人纷纷倒下。 有人跑到城门前大喊：“放我们进去。” 除了雨声，没有任何回应。 搭建完帐篷的士兵早就回到了城内，甚至没有带走和宁年一起的伤员。 “连你们也被放弃了吗？” 宁年坐在帐篷里，看着外面黑色的雨水，神情晦暗。 士兵模糊说了几个字后就发起了高烧。 可是根本没有药给他们。 外面的人们，连吃的都没有。 季尽登上渡轮，就把小艇收了回去。 豆浆闻了闻船上的气味，露出嫌弃的表情。 馄饨跟着季尽先到了渡轮驾驶室，她没找到装卸的启动按钮，也操作不来渡轮，正要去船舱，驾驶舱的玻璃上突然噼里啪啦落下黑色雨水。 豆浆对着黑雨叫了两声，目光凶狠的盯着外面。 季尽警惕起来。 豆浆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就连馄饨也竖起了耳朵。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有黑雨依然落在甲板上发出令人心慌的响声。 第123章 连接海洋 海面刮起了风。 温度一直在往下降。 没过多久，季尽就感觉到有些冷，驾驶舱墙面上挂着的温度计显示20度，还在往下掉。 季尽身上穿着夏季运动衣，打了个哆嗦。 海面和陆地有温差，海面会比陆地更冷一些，风是从海上往陆地刮的。 三号地下城门口的人们挤在帐篷里，听着黑雨落地的声音，对前路一片迷茫。 高塔之上，已经有人拿出黑雨样本说明了水资源会受到影响的问题。 不仅仅是水资源。 这些黑雨带有一定的腐蚀性，对陆地表层建筑并不友好。 沈浩手摸向胸前工装的口袋，才反应过来，已经没有烟了。 “继续申请。我不能看着城外的人死在面前。” ------ 飓风让渡轮都开始摇晃。 季尽关上驾驶舱的门，随时准备进入空间。 海平面上，七八艘渡轮挨在一起，被风吹的嘎吱乱响，浪花被风勾出动力，将渡轮推向更深的水域。 气温下降到零度以下。 黑雨没有凝结成冰，汇集成了大量积水。 地下城的地势比较高，水倒没有蔓延过来的危机，只是黑黢黢一片，看着渗人。 “好冷。” 季尽砸破了船舱上的摄像头，铺了一层加厚毯子在地上，馄饨豆浆趴在上面，季尽靠着馄饨，豆浆头朝门口，眼睛盯着玻璃窗外翻滚的海水。 天色太暗，季尽看不清外面。 海平面波涛涌动，渐渐推着渡轮往无人的海域前行。 后半夜，季尽很困，但没敢睡过去。 馄饨有点晕船，只有豆浆沿着驾驶舱的门边缘走来走去，它收了爪子，走得悄无声息，要不是季尽能感觉到它，换做其他人是完全发现不了豆浆在哪个方位的。 季尽从空间拿出一些热茶，又给馄饨喂了点肉和水。 很奇怪，她明明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船，碰到这样大的风浪竟然也不是很慌。 一夜震荡过去，季尽怀疑这艘渡轮已经离开原来的港口。 雨下了一夜，甲板湿淋淋的不断被海浪冲洗，季尽打开门，外面飘进来的空气都是冷的。 黑雨没有停，季尽花了近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所有积分在能量商城买了一件防护级别的雨衣，才敢出去。 远处有几艘被海浪拍打的快倾倒的渡轮。 季尽往四周望了望，只能看到h城边缘，距离港口已经很远。 她在的这艘油轮防护更好一点，只是甲板处有很多海浪拍打的痕迹，船身都还很干净。 季尽没再犹豫，进入船身找到油仓，一口气把里面的油都抽了个干净。 不是她不想留，按照目前的海浪程度，如果她不拿，这些油只会污染海洋。 海上风浪太大，加上黑雨很是粘稠，季尽从油仓出来后，最近的一艘渡轮彻底翻了，季尽正好在船舷附近，船只倾覆带来的浪花猛然向她打来，在最后一刻，她飞快带着两只狗子进入空间。 “太可怕了。”她还记得海浪过来那一刻的恐惧。 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无力感遍布全身。 季尽没有在空间多呆，她其实对剩下几艘渡轮有点想法。 h港口的渡轮大部分都载着货，而现在，这些货都成了无主之物。 她可以依靠空间，还有这些海水。 季尽再一次出现在油轮甲板上，这一次拍过来的浪花幅度很小，季尽没躲，在浪花过来的一瞬间，她和空间建立联系，就和之前常用的空间转移一样。 意识轻轻飘飘的，能感受到手腕处的滚烫热量，以及脑海里空间的全貌，还有指尖的浪花，不再是汹涌澎湃，变得轻软绵柔。 顺着水的流淌方向，慢慢摸索。 找到了！ 海水连结了季尽的身体和渡轮，只要渡轮和季尽都处在同一片水域，那么，她就可以利用空间将渡轮转移。 不只是渡轮，还有海水里的各种生物。 季尽安静的站在翻滚的甲板之上，闭着双眼。 黑雨滂沱而下，被奔腾的海浪遮挡。 在季尽的意识里，海水泛着淡淡的蓝色，纯净无暇，里面的动物却惊慌失措。 是因为她吗？ 她伸出手指，挑起一点海水，连结了最近的一条小鱼。 海水流淌过小鱼的身躯，惊慌失措的小鱼安静了下来，甚至在海浪之中翻了个身。 就像是季尽用指尖抚摸了它一般。 可是这样安详的画面没持续太久，突然，小鱼像是受到了惊吓，从那缕海水下惊慌逃窜。 不知不觉中，纯蓝的海水上方弥漫了一层黑泥。 季尽的手指依靠海水伸展过去，黑泥竟然顺着海水蔓延上来，差一点就碰到了季尽的指尖。 是肮脏和不舒服的感觉。 这些泥是什么？ 海洋生物们好像很不喜欢。 她也不喜欢。 季尽甩开黑泥，继续往海洋深处深入。 海域很宽也很深，季尽碰到了各种各样的生物，甚至找到了那艘倾覆的渡轮。 海水温柔的包裹着渡轮，季尽把渡轮放进了空间。 继续往下，是海泥以及海洋植物。 上方的很多生物竟然都跟着季尽往下深入。 有一些因为水压被挤得变了形。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跟过来。 季尽无法开口，只能看到鱼儿们死在深海的水压之中。 是什么东西在驱赶它们吗？ 海底黑漆漆一片，仿佛凝视着季尽。 但是海水能够让季尽来去自如，她心头压下心头的慌张感，仍然不断探索着陌生的海域。 上层的海水迅速变黑。 黑雨越下越大。 季尽看着鱼儿们痛苦的翻转，心里逐渐涌上一股悲痛。 她得做点什么—— 如果，她把它们全部放入空间呢？ 随着指尖与海水的深入交缠，季尽渐渐陷入混沌之中—— 第124章 渡轮收获 再一次醒来，季尽躺在空间里。 吸入了大半个海底，让季尽整个人都虚弱不已。 馄饨和豆浆趴在她身边，嘤嘤叫着，看到她醒过来的一瞬间就把头往她怀里埋。 “好了，好了。”季尽挨个摸了摸两只狗子的头。 她在海洋里探索的时候，做下了一个决定，她把那片海域的下层全部吸入了空间。 她不忍心海洋被那些黑雨污染，更不忍心海洋生物们在她面前死去。 可能是因为她的意识和海洋连结在了一起，是海洋在请求她帮帮这些生存在海里的生命…… 对了，那片海域呢！ 昏迷前，黑泥扩散的面积越来越大，死亡的鱼儿也越来越多，季尽把剩下那片干净的海域全都吸入了空间。 现在这片海域正安静的在一号仓库里静止不动。 还有那些渡轮也在一号仓库里。 季尽呼出一口气，感觉全身都疼。 每次和空间连结都很耗费心力，之前是短时间的连结，季尽只是感觉有点点累，现在是整个人都虚脱了。 也不知道她睡了几天。 外面又如何了。 当时的黑雨已经不能算作是雨了，和人在天上直接倒水一样，大片大片的黑泥倾倒而下，在海平面上似油铺开。 季尽在空间里是看不到外面的场景的，身体情况又不是很好，季尽也没打算马上出去。她现在就连挪动一下身体都很困难。 豆浆馄饨急得在旁边一会儿呜呜一会儿嘤嘤，都快说话了。 季尽用手指碰了碰它们的脑袋，让它们稍安勿躁。 空间工厂区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一样，季尽干脆找了个空厂房，利用空间挪动的功能把自己挪到空厂房里，还搭了床，不用怕冷热，安心在空间里养病。 现在天大的事都没她自己身体重要。 ------ 早上吃完早饭，躺在床上活动一下手指，再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看看书放松放松心情。 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 如果不是季尽身体原因，这会儿，她肯定还呆在外面收集物资。 现在空间里已经完整形成了一个产业链，从电子屏幕上可以监控，东西从第一个养殖区块成熟以后就可以进入第二加工区块，加工完成后进入仓库。 季尽身体不能动，手指还能动，点开电子屏，发现经过她昏迷这段时间的生产，能量又积攒了不少。 为了快速积攒能量，季尽已经扩张了好几次种植养殖区块，仓库里的物资堆得满满得。 比起第二仓库里本身放着空间自己种植得东西，一号仓库就显得乱七八糟，全是从外面直接拿入空间的物资，也没有分门别类过，一股脑塞了进去。就连季尽后面强行“加购”的海洋也悬浮在第一仓库内。 这片海洋，季尽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空间里目前的几条水域，虽然有一条是咸水，但是浓度应该和海水不一样，直接融入，可能会出事，不仅对空间本身不好，还可能破坏海洋原本的体系。 所以只能暂时先放着了，鱼儿们在仓库里就完全保持它们进来时候得状态。 还有那几条渡轮也安安静静呆在仓库里。 其中一条油轮，已经空了，是当时被季尽抽空得那条，油放在一号仓库，这艘油轮整体构造都比较新，也是所有油轮里科技感最足的，没有被风浪破坏，还能用。季尽干脆又把油倒腾了回去，这样看着清爽一点，要用了就直接从邮轮上抽。 另外一艘是最先被风浪吞噬的，是一艘客轮，里面的东西都浸水乱了，也不能用了，船身被水灌的彻底，只能用来拆解当材料。 剩下的六艘渡轮都是货轮，吨位基本在40万吨往上，所以在极热港口水位下降的时候无法停靠入港，里面的东西都放在集中箱里，风浪没太影响到里面的东西。 这些集装箱大多是国际标准，甚至还有很多冷冻和保温集装箱，不说里头的货物，光这些箱子就很值钱，而且大有用处——在野外甚至可以用来当房子。 季尽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集装箱和船分离，足足有六万多个集装箱，其中一百来个集装箱还是特大号的，单个就能装百来吨货物。 六艘货轮损伤程度不大，还能用，就是进了点水，季尽还发现里面困着很多鱼，一起整理出来，挑了些存活能力强的尝试着放进空间养殖场里，其他就和之前得海域一样保持静止状态。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看看这些集装箱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到了最喜欢的拆箱环节，季尽坐在电子屏前，挑了一个红色的标准大小集装箱，20尺货柜，能装17吨货，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葡萄酒。 整体包装仔细，箱子都完好无损。 数了数，有2000多箱，季尽拆了一箱，每箱里是6瓶。 分离集装箱的时候，季尽没有分散放，原来集装箱是怎么放的，单独拿出来也就怎么放，季尽看了看剩下那些，估摸着这样装葡萄酒的集装箱还有一百来个，可能还会有其他种类的酒。 酒，这可是好东西。之前季尽没有大肆购买，就是因为比起其他饮品，酒水太贵，尤其是名酒。这些葡萄包装精美，季尽对上头的标志隐约有点印象，似乎是个比较冷门的高端品牌。 现在土地没法生产粮食，酒这种需要大量消耗粮食水果的东西肯定不会再被大批生产，可以说是喝一瓶少一瓶了。 就连她自己空间里，也没有生产多少酒。 季尽美滋滋的把这批集装箱塞入空间仓库里。顺便把这个葡萄酒的配方记录在空间工厂里，之前种的葡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相信空间出品的同配方葡萄酒味道更加精美。 之后季尽又如法炮制拆了两个明显和前面葡萄酒集装箱不同规格的箱子，里头还是酒，不过是白酒。 红酒虽好，但不如白酒符合花国人体质，而且高度数的白酒还有其他用处。 很好，这一批白酒度数都很高，季尽也不客气的把它们放进了空间。 在屏幕前弄了这么久，感觉和以前在图书馆写毕业论文似的，季尽摸了摸后脖颈，最近在空间里睡得挺舒服，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豆浆和馄饨玩的就更开心了，在空间里，它们毫无顾忌的奔跑玩耍，散发精力。 现在豆浆的样子还是那样，馄饨已经比成年老虎还大只了，两只前肢处肌肉鼓起，衬托的豆浆小巧可人。 不过馄饨虽然长得威猛，性格却比机灵的豆浆要温和许多，玩闹也都让着豆浆。 就是吃的多，空间里的肉基本都是馄饨吃的，再次感叹，要是没有空间，真的养不起馄饨。 到现在，季尽也基本确定，馄饨和豆浆已经变异了。 它们变异的时间应该在极热发生三个月左右，也就是变异老鼠出现的时候。 要是那时候变异老鼠没有被遏制而是继续变异……这个后果是季尽不敢想象的。 还有那株红色的变异植物。 也不知道她院子里其他植物如何了。 之前变异虫就已经很可怕了，普通人碰到小虫子还可以逃脱，碰到大虫子，基本没有还手能力。 而变异植物更恐怖，它们似乎比变异虫更懂得攻击，也更渴望人类的血肉。 第125章 盘点集装箱 所有东西都产生了变异，以此推测，人应该也会产生异变。 她在赶到三号地下城的时候，看到人群里有用火的攻击者，那就是人类异变。 看起来和馄饨的变异差不多。 但是人类的异变看起来要缓慢以及弱小很多。 三号地下城外少说也有十几万人，却没有几个出来和变异植物战斗的，要么是攻击性变异太少，要么就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变异了。 季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异。 虽然有了馄饨和豆浆，但是她也希望自己能更强一些。 她现在的身体实在太弱了。 不过她已经有了空间，就算无法变异，也很满足了。 不能太贪心。 馄饨的变异是身体和火系变异，它的身体构造已经完全和普通犬类不同，看着满身的肌肉，坚硬无比，普通的刀枪根本没办法在上面留下痕迹。 豆浆的变异似乎在速度和精神方面，豆浆的速度她是见识过了，只要豆浆不想让别人追上，那谁也追不上它。至于精神方面，这个季尽深有感触，豆浆对一切东西都很敏感，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这项能力目前还不是很强，而且还有其他用场，可能豆浆自己也在适应当中，但是当一个报警器绰绰有余。当然豆浆的变异纯粹是季尽的猜测，豆浆这类变异并不像馄饨那样明显且可以验证，万一只是小狗天赋异禀呢。 连着几日的休养加上空间食物的营养补充，季尽可以下床走路了。吃饱喝足之余，也会训练一下自己的体力，可惜，先天不足后天又劳累过多，体质这方面是补不足了，除非能量商城能卖点大力丸给她吃吃。 按照能量商城的品质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的能量估计能直接让她晕过去。 季尽更多的还是训练豆浆和馄饨，让自己和它们之间配合协作，这样作战的时候至少不给它两拖后腿。 接下来的几天，季尽主要就是整理渡轮里的集装箱。 季尽像是个小仓鼠一样穿梭在这些集装箱里，除了酒以外，还有很多食品的集装箱，食品集装箱季尽没拆开，她自己空间里的产出完全够，而且空间的食品带有空间独特的营养修复能力，现在季尽和豆浆馄饨只吃空间产出的食物。 食品集装箱占了集装箱总数的十分之一左右，零食又占了其中的一半，剩下一半是花国进口的各种粮食，里面一大部分是畜牧业和工业粮。季尽挑出里头糖类粮食，糖是重要能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用到。季尽自己外出也经常在包里备着糖果，不仅能补充大量能量还方便携带。 集装箱里的糖果品类不少，软糖硬糖巧克力都有，被季尽重点标记，方便以后寻找。整理完食品集装箱，季尽就把它们和超市物资放一块了，以后都是可以去外头交换的物资，尤其这些粮食，她自己是绝不可能吃的。 剩下五万多的集装箱还包含了家电、仪器、机械、五金、化工产品这种目前空间还没办法产出只能在空间商城里买到的东西。 空间商城里买到的东西质量太好了，也太贵了，她有多少积分啊，就是那些陨石碎片变成积分都不够她霍霍的，有了集装箱里的这些，倒是便利很多。 除此外，还有一些玻璃、陶瓷、建材、工艺品、电子产品一类的东西，现在没什么用，先放着。 让季尽惊喜的是有百来个集装箱里装着很多医药用品，这是当初她想囤但囤不到的，目前空间只能生产一些中草药，西药这种见效快的抗生素，工厂还没能开展起来。 剩下的那些集装箱，大多装着纺织品布料衣服一类的东西，也是季尽需要的，衣服这东西不是说空间不能生产，棉麻类植物空间种了不少，布料加工厂也能开起来，但是加工成布料后还要裁剪打样制作，工线拉得太长了，而且衣服这东西，要是用来保暖什么的还能批量生产，要是纯粹用来穿，那每天穿一样的衣服也太乏味了。 现在好了，这些集装箱里的衣服不乏大牌，有得季尽挑了。 这次突然到来的黑雨算是让她捡了个漏，本来她也没想动那么多集装箱，最多就每种挑一两个。黑雨冲刷，她要是不把这些集装箱收入空间，它们就全都沉入海底了。 季尽把这些集装箱全部在一号仓库里归类好，和超市物资分开。 季尽盘点集装箱的功夫，豆浆和馄饨在草地里打滚，玩疯了，开饭了才回来。 ------ 季尽在空间里呆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并不平静。 红月之后的红霾极热，再到虫灾，接着是植物异变和黑雨同时到来。 哪怕是早有准备的官方也措手不及。 地方和中央几乎失去联系。 在一号二号地下城毫无作为下，三号地下城不得已扩容，接纳了新一批民众进入地下城。 宁年就在黑水即将蔓延到城门之时进入了三号地下城。 黑色的城门与高塔是唯一的地面建筑，整个地下城都隐藏在地下。人们像是受惊的兔子彼此拥挤着往地道里涌入。 通到地下的道路有很多条，官方只开了一条最大的，说大，其实就和原本的城市地铁口差不多，但没有了那些需要电量维持的电梯和显示屏，只有灰白的钢筋混水泥。 长长的通道黑压压全是人。 大部分人穿着夏衣，只有零星几个人穿上了冬衣，还有一些人身上披着毯子御寒。 温度在不知不觉中下降。 宁年进入地下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妹妹。 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他叫了几声，根本得不到回应，只有人们彼此推挤的叫声，慌乱惊恐。 “往里走，往里走——”几个站在圆盘上的制服工作人员举着牌子让人继续往下。 地下城的结构分了好几层，说是地下城，其实看起来更像避难所。 从进入的通道往下第一层是空着的，堆着一些建筑材料，有些人想在这一层喘一口气停一停，很快被后面进入的人推挤着往下一层走。 地下二层能看到人了，是之前进入三号地下城的那批人。 空旷的地面放着很多以2米为单位的草席，一边靠墙，草席和草席之间留着大约1米宽的过道，背后的墙面上装着一个大约05x05米的柜子。 有些柜子带锁，有些柜子只是虚掩着。 这一层的地面座无虚席，他们冷漠的看着宁年这些新加入者。 第126章 在建的三号地下城 人们被继续推挤着往下走。 宁年扫过这些人的脸，没有宁凝。 地下三层、地下四层、地下五层…… 和宁年一起下来的人们，陆续找到了空位，直到地下七层，宁年刚经过楼梯转角，脸上神情还带着麻木。 “哥哥——” 突然一声稚嫩的叫喊，宁年就被一股冲力冲到了墙壁上。 他闷哼一声。 宁凝带着担忧的小脸拱在他怀里。 “太好了哥哥……” 吴叔也走过来拍了拍宁年的肩膀道：“进来就好。” 他们一堆人没走散，都在地下七层，围了8块草席，宁凝未满十五岁，没有自己的草席，毕竟是个女孩子，吴叔把自己那块让出来给了宁凝，现在宁年回来了，申请了一块草席还给吴叔。 “这里的柜子钥匙要买，那些帘子，也要买。”吴叔指了指远处几个拉了帘子的地方对宁年道，“里面也招工，管饭，省下来的粮食能换东西。” 说到这里，吴叔犹豫了一下，“官方在招异能者，不强制。” 宁年动了动嘴巴没说话。 吴叔继续道：“你那天用的那个火，应该是变异了。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发烧然后变异，这类人，都被官方带走了。” 说到带走两个字时，宁凝紧张的抱住宁年胳膊。 宁年拍了拍宁凝的头，抬头对吴叔道：“我暂时不会去。” 听完这句话，吴叔安心了些。 不管如何，宁年在他们身边更好。 外面的变异植物，实在太可怕。 吴叔这段时间，苍老了很多。 在七层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宁年就跟着吴叔几个去了招工的地方。 都是体力活，搬砖块和水泥刷墙面。 地下城已经能住人的地方有三十多层，下面还在继续往下深入修建。 宁年还发现层与层之间有一个斜出来的半层，空间比整层要少一些，是空着的，不知道官方会拿来做什么。 说是管饭，一天也就两块番薯干和200l苦海水。 官方之前就囤了很多水在地下城，这次黑雨之后，外面的水资源基本都被污染，只有地下水还是干净的。 不过这些地下水都被官方管制了，普通人喝不到。 地下城流通的还是苦海水。 招工报名就能拿到一块番薯干，成人手掌大小，宁年撕了一半给宁凝，自己吃剩下那半。 自从能用手放出火以后，他饿的比往常快，一会儿还要干活，不能一点都不吃。 没有电梯，所有废材要从地下三十多层用人力往上运，分摊在已经建好的各层之间。越往下，建筑废材越多，不断有人拉车从下方一层一层爬上来。 随着黑雨降落，地表的气温越来越低。 地下城虽然与地表隔绝，但里面的温度也不高。 宁年他们从体育场逃出来就没带多少东西，要是在外面，还能随便找点衣服，但地下城里什么都缺，进驻前，只是个空壳。 ------ “总计500公斤货，5块番薯干，一瓶水。”官方人员看了眼宁年今天总共拉的货，啧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眼宁年，给他挑了几块看着大点的番薯干。 宁年接过，那工作人员叫住他道：“唉，小伙子，这两天有组织去外面搜寻物资的队伍，你可以去看看。” 和宁年一起的人大多只运了一百多公斤货物，正眼馋着宁年五块的番薯干，听到这事也忍不住询问，“真的吗？那出去了，还能回来吗？不会是想把我们骗出去。” “真的，官方组织的，不过在外面搜到的物资一半缴得给官方，还有一半可以自己留着。”那工作人员在本子上记了几笔，对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 “那会有兵跟着吗？” “有是有，不过，也没法保证你安全。”说完，工作人员就把他们推开，让后面的人来领番薯干，不再搭理他们七嘴八舌的问话。 “你要去外面？” “嗯，里面东西太贵。凝凝还在长身体。” 吴叔叹了口气，又看向其他人，“有人和小年一起吗？” 几个年轻人各自对视，最后站了两个人出来，是对双胞胎，“小年，我们一起，路上有个照应。” 吴叔本来也应该和他们一起出去，但自从体育场虫灾后，吴叔身体就没以前好了，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道：“保护好自己。” 去外面的人都在地下一层集合。 “有车。”双胞胎里的一个，叫做何青的指了指台子上的车钥匙，又看向一旁的军队，“只有十个士兵。” 宁年点了点头，对两人道：“我们尽量一起行动，别分散。” 十个士兵，十辆车，车钥匙在士兵手上。 一辆车只配一个士兵，看来安全只能靠自己。 也不知道外面如何了。 …… 季尽在空间烧起了火锅，之前极热天气，吃的都是凉爽的，现在人在空间反而没了环境限制，还是火锅吃的最开心。 温度降下来当然要配最爱的番茄锅底，番茄都是现摘的，还放了她喜欢的排骨垫在汤底。火锅料准备了各种牛肉，有一些是她早就腌制好的，也有鲜切的薄片，放在锅里烫几秒捞出来，又嫩又滑。 蔬菜也都是地里摘的新鲜菜，有茼蒿有娃娃菜这两样季尽最爱的火锅蔬菜，还有土豆片金针菇作配，放到调好的料汁里拌一下，鲜爽可口。 豆浆和馄饨本来吃着自己盘里的鲜肉，锅里飘出的香味勾的它们不住往季尽身上靠，眼神里透着想吃的意思。 季尽挨个摸了头，然后夹起两片肉假装放到火锅里然后摆到它们餐盘上。明明是一样的肉，但是她给的豆浆馄饨就吃的格外香一点。 也不知道它们是好骗呢还是就是吃个心里安慰。 两盘牛肉下肚，季尽吃的不能再撑，剩下的打包好，留着下次吃，放在空间也不用怕坏掉。 吃完饭，季尽带着两小只，哦不，应该是两大只去消食。 走在空间的田野里，旁边是清澈的河流，抬眼望去，远处是数不尽的绿，这样的生活，惬意又温柔。 可再往上看，天空是灰蒙蒙的，没有云层也没有太阳，没有日落月升，没有清风雨雪…… 第127章 进入大楼搜索 在空间里呆了半个月，季尽决定出空间。 出空间前，季尽特意穿了救生衣，又弄了一个封闭式救生艇，还从商城里买了氧气罐，再一次花光积分。 她这次出去，也不知道会是哪里。 可能还是那片海域，也可能是某片陆地。 总之，先做好防护措施。 就连豆浆和馄饨，她也一狗准备了一件救生衣穿在身上，馄饨那个用的三个成年款拼接才勉强够用。 黑雨下了半个月没停，外界温度逼近零下十摄氏度，已经是南方从未有过的气温。 卫星视角下的蓝星，渐渐被黑色与白色覆盖，可惜拍摄下的影片已经无法传回蓝星。 季尽从空间出来的时候，的确还在水域里，救生艇派上了大用处。 从窗户往外看，水一片漆黑，虽然有风浪，但船行的很缓慢。 水质太过粘稠。 馄饨老老实实趴在船中央，豆浆和季尽并排坐着，救生艇是柴油发动，季尽只要把着方向盘就行，大概半小时左右，就看到了h港。 她们当时没有飘太远。 这会儿的h港已经看不到地面，大量黑水倒灌，只能看到几台大型起重机露出的身体。 舒了口气，她前行的方向没问题。 h城北高南低，水往市中心那块淹了过去，绕过了地下城。 黑色的水，腥臭黏腻，大量的生活垃圾和死去的生物混在一起，甚至还有很多躲避不及的变异虫，它们没有完全死去，只是泡在黑水被裹挟着不能动弹。 有几只体型大的变异虫在季尽的救生艇靠近的瞬间还想顺势攀爬上来，豆浆叫了一声，被季尽用浆拍下去了。 黑雨让它们的行动变得迟缓。 一路上，很多东西都被黑水吞噬，之前季尽在码头上问事情的那家小卖铺也大半浸泡在了黑水里。 希望大部分人都能撤退到地下城里。 随着救生艇的漂移，风浪将季尽推往h市偏南的方向。 黑雨越来越大，水流也越发湍急。 不断有高楼伫立在季尽眼前，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中，黑水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型漩涡，稍有不慎，就会把船只卷入其中。 “砰——”季尽只觉头皮一震，救生艇逐渐不听使唤，好像撞到了什么？ 馄饨垫在季尽身下没让她扑出船外。 救生艇撞到了一座办公楼。 季尽打开船舱，在她示意下，馄饨一爪子拍碎大楼一侧的窗户。一人两狗飞快爬进大楼。 虽然季尽全身都包裹着，但爬行的过程中还是不免沾染到雨水。 触碰到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发红发痒。 先确认四周无人后，季尽才飞快从空间里拿出冲锋衣和一个背包。 背包是早就准备好的，里头放了常用的救护包、打火机、手电筒、蜡烛、水、压缩饼干和一小包糖果。 季尽脱下身上的救生衣，上面全是粘着的黑水，似乎还有轻微腐蚀的迹象，看来是不能再用了，季尽随手将它和救生艇一起放入空间。 手背上的伤口刚才还只有拇指般大小，不过一分钟，就扩散到了拳头般布满了手腕。 季尽眉头一皱。 馄饨跑过来着急的嘤嘤嘤想舔她的伤口，被季尽拦下来。 上头还有黑雨残留物，季尽用清水清洗了一下扩散面，又找了罐紫草膏出来。 膏体清凉，减缓了灼烧感。 手表显示现在是下午四点，天色暗沉一片，大楼早已断了电，走廊上黑漆漆一片。 温度约为零下十五，季尽全身上下只有手背是热的。 她在空间里呆了几天的功夫，整个气候都变得不同了。 刚才匆匆一瞥，只记得她破窗而入的大楼顶部墙面标了个字母a，应该是一座连体大厦。一般这种大楼，一部分是商贸区，另一部分是办公区。 就是不知道她所在的楼层是几楼，看水位，h市北高南低，城市道路里的水都往南边流过来，起码有两三层楼那么高。 走廊静悄悄的，季尽从空间里拿出高尔夫球杆，沿着走廊推开虚掩着的安全门。 转角就是一家精品女装店。 左前方有电梯，豆浆已经走到电梯口往下张望。 季尽不用手电就能看清楼牌，这里是商城三楼的女装区。 扶梯下方黑水堆积，沉沉如泥。 扶梯转角没入黑水，只露出一截泛着金属光芒的侧边，沉沉水面让人不寒而栗。 季尽摸了摸豆浆的头，豆浆回头蹭了蹭又跑到前方探路，馄饨亦步亦趋跟在季尽身后。 外头雨势不减，水位怕是还要继续上升。 商城2楼的层高，大约和居民区4-5楼层高差不多，h市南区怕是已经被黑水攻陷。 南区属于h市新开发区，最早是大片农村，后来h市发展被征地开发，基建设施逐年完善，但每年台风还是会发生道路水淹现象。 而现在的黑水，比之曾经的雨水，密度浓稠，排放量大，城市排水系统几近瘫痪，下水道里也不知道堵塞会有多严重。 季尽也没客气，把3楼区域内的服装店全收了一遍，过不了多久黑水就会蔓延到3楼，这些衣服被黑水泡过就没法用了。 还有几家饰品店，里头都是些小奢侈品吊坠戒指什么的，季尽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也全部收到空间里。 过了一个转角就是商城b区，分布着几个教育机构和俱乐部。季尽顺手把门口休息区的几套塑料桌椅也给收了，再让馄饨砸破玻璃门。 寂静空间里砰地一声响动，伴随着回音和模糊雨声，随着温度的下降，季尽打了个喷嚏。 豆浆趴在不远处警惕四周。 教育机构里没什么东西，大多是桌椅，还有一台钢琴和其余杂七杂八的乐器，虽然季尽没这个才艺但也不妨碍她将这些东西放入空间。 让人惊喜的是几个俱乐部中有一个户外运动俱乐部，里面摆放了一大堆专业器材，什么登山包登山杖，还有帐篷一类的野外求生物品，品类齐全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季尽不客气的通通收走，算是意外之喜了。 再次回到扶梯已是一个多钟头以后，水位肉眼可见增长，整个2楼区域已不见一丝缝隙，黑浊的雨水仿佛一颗巨大黑洞，从地底往上吞噬着一切。 第128章 搜刮大楼物资 季尽定定看了一会儿，黑水已经缓慢从楼梯口蔓延，于夜色之中朝着季尽而来。 豆浆“汪”了一声，季尽摆了摆头，缓过神来，“走豆浆，我没事。” 馄饨走在后头，还想去看看那黑水被豆浆拱了一下才嘤嘤跟过来，把头往季尽腰上一蹭，季尽笑了笑道：“乖啊，听豆浆的，乖小狗是不会随便乱喝地上的水的噢。” 如果是豆浆可能还要思考一下，但馄饨才不会想那么多，季尽说的肯定就是对的，屁颠屁颠就跟着季尽走了。 楼梯的另一个方向是c区，要经过一条长长廊道。 玻璃感应门因为没电自动关闭着，季尽试着用球杆砸，差点没把自己手震麻…… 馄饨歪着头看季尽表演，似是没懂季尽这是在做什么。 季尽难得尴尬了一下，想到刚才“采购”时候馄饨轻松破门的样子，暗叹一声，空间食物虽然让她视力听觉变得灵敏许多，但这力量和体质却是半点没增加。 最后还是馄饨一巴掌拍碎了感应门。 外头狂风暴雨。 二十来米长的连廊连结了大厦c区和ab两区。 透过感应门可以看到整栋大厦全貌，ab两区一栋楼，c区单独一栋楼。两栋楼面积层高不同，ab区略矮，刚才季尽看过楼梯标识，一共是5层楼，而c区的层高大约是ab区的两倍，不过面积要略小于ab区。 看样子，对面c区就是主要办公区了。 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整个城市都在黑暗之中，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黑，近处是呼啸的风，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翻滚的黑水浪花，汹涌扑腾，仿佛想把水面上的一切吞吃入腹。 算了算水面上涨幅度，季尽将两只狗子放入空间，自己套上摩托车专用防护头盔，冲锋衣外再加一层登山服，脚上踩着一双雨靴冲入雨幕。 狂风不断敲打玻璃台面，有一瞬间，季尽都觉得连廊仿佛抖动了一下。 二十多米的路，季尽跑了足有一分钟。 感觉差一点自己就要被风裹挟飞升。 c区也静悄悄的。一进门，季尽就把外头的登山服脱了，上头粘稠的黑雨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黑乎乎的泥。 这次季尽把头盔和登山服放入空间的时候留心了一下。 果然，这几样东西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空间第一仓库，而是出现在了第四仓库后再回到第一仓库。 【黑水：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a】 这些黑色的雨水绝对有问题。 竟然还是a级材质！ c区的3楼也是商城，摆放着一堆箱包，店面较少，季尽让馄饨挨个破门收包。 这会儿地板上已经有很多黑水蔓延，不过因为黑水较普通水质粘稠，所以蔓延的速度并不快，更像是被后头拥堵的黑水推挤着上来。 季尽加快收东西的速度，又朝着窗外ab两区的4楼5楼看了一眼，那边的东西只能等之后划着救生艇过去收了，按照黑水蔓延的速度，c区进水要快一些。 这会儿季尽也不细看商店里头是什么了，凡是能收进空间的东西通通收入，主打一个速度战。 4楼整层都是台球俱乐部，里面除了台球桌就是休息用的沙发，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酒水，季尽也没放过。 5楼空间空荡荡的，绕过前台，里头是单独的几间摄影棚，似乎是一个网红直播点。季尽绕了一圈，后头还有一个小仓库，打开一看，里头堆积着十来个箱子，看起来像是带货主播。极热前那会儿，似乎就是曾经的购物节期间，怪不得这里存货这么多。 箱子挺大的，季尽挑了一个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台污水处理设备。 这不就巧了。 季尽走到窗边看了眼水位，毫不客气的把几台污水处理器全收入空间。 其余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型净水器和塑料桶纱布什么的，全都没放过。 外头的黑水是绝对无法饮用的，哪怕经过处理也估计达不到入口的标准，但是处理以后的水说不定能当工业用水。 6楼是一个新科技公司，里头一眼望过去都是电脑，一个展示柜台里倒是放了几只小型机器狗。馄饨有些新奇的盯着展示柜，豆浆绕着展示柜走了一圈朝着馄饨叫了一声，馄饨歪了歪头，仍盯着机器狗看。 季尽笑了一下，“机器狗也是狗，没有头的狗。”说完便拿了一只机器狗出来放在馄饨面前。 馄饨闻了闻只有它脑壳大的机器狗，在原地打了个转，尾巴摇如螺旋。 “哎呀，没电。”季尽下蹲看了一眼机器狗的电源口，正打算从空间接个电源出来，发现正前方的展示柜下头还开了一排非透明的柜子空间，打开来，里头竟摆了几台发电机。 “风力、热力、水力、光电、燃料？”发电机旁边的描述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都能发电吗？不得不说这家的机器狗看起来科技感挺足的，就是没有头还是有些恐怖，不如真的修狗可爱。 没时间研究，季尽干脆把剩下的机器狗连带着展示柜一起收入空间。 上了7楼，就暂时不用担心水位上升，至少今晚水位应该只会到4楼。7楼看起来像是一个仓库，里头摆了许多智能家居，声控系列的智能电水壶、风扇、取暖器、破壁机一类的应有尽有。季尽自然也不会客气，通通送入空间。 搜刮了五层空间，季尽也有点累了，刚才一口气憋着没停下来，这会儿人一坐下来就觉得冷。 温度保持在零下十五度不变。 外头黑雨雨势不停，就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黑水倾倒如柱。 两只狗子丝毫没觉得冷，在仓库里翻箱倒柜着玩，季尽招手让它们过来。 夜色昏暗，不管是外面还是仓库里都黑漆漆一片。 “吃饭。”寒冷中，季尽迫切的需要进食保持体温。 整栋大楼都没有人，再加上黑水略带腥臭的味道弥漫，所以季尽也没客气，直接从空间拿出了一大锅牛肉汤面。馄饨闻着味儿就凑到了季尽腰边，头拱在腰窝处讨食吃。 季尽给它们准备的是没加调料的牛肉面，小笨狗没发现差别，吃得欢快。 面条刺溜滑过嘴角，一口面一口汤。自己做的面，牛肉想放多少放多少，不过季尽胃口小，大部分肉都给了馄饨。 第129章 有人 一人两狗就着窗外无边夜色吃完晚饭。 玻璃廊桥一半淹入黑水，在风雨之中飘摇沉浮。 第二天季尽是被冻醒的。 看了看手表，已经上午十点。 前半夜她睡在空间，后半夜心里想着事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大楼窗边看着下头滚动的黑浪，不知不觉中已是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身上还有小狗担心她拖过来的电热毯，估计是从那些箱子里扒拉出来的。 季尽揉了揉小狗脑袋，“又是新的一天。” ------ “崔浩，愣着干什么，快上去啊？”两条船随水颠簸，直到撞到大厦4层卫生间外的玻璃才有了支撑点。 说是船，实际上不过是几条木板拼接在一起。 为首的人借力一跃，厕所的窗没锁，男人只跨了一条腿进去就被卡住。 后头的人还在推搡着，“你他妈倒是快点，这雨真他妈的疼。” 崔浩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叫唤着快点的那人半边肩膀通红一片，不断有黑水滴落。 “接着绳子，浪太大了——”后头又有女孩递过来一截粗绳，绳子另一端连结船身。 崔浩将绳子绕着一旁厕所门框打了个死结，伸手将人全拉了上来。 四男三女。 “好臭，这是哪啊？” 上来后的几个人皆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只有崔浩咬着电筒走到厕所口朝外查探。 “这里应该是南区玛特商贸。”几人中，最为瘦弱的男人顶了顶眼镜道，“根据船速和风浪阻力，我们大概走了十五公里。玛特商贸刚好离三号地下城十五公里。”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坐在眼镜男身边的男人站起来，他是几人中看起来外部状态最好的一个。 其他几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黑雨，只有他外套都没湿。 “欸，龚钰，试试你那空间呗，这儿没人。能装下外头两张木板船不？” 被点到名字的女生坐在窗沿下，闻言先看了一眼崔浩。 崔浩咬着电筒回头，“没时间了，大部队还没到这里，先找点有用的东西再说。” 那人啧了一声，倒是没再继续说话。 其他几个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掠过龚钰，在队长崔浩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打开手电开始寻找物资。 三号地下城容纳新一批灾民后就组织起了物资搜集小队，官方派出部分士兵带队，地点也是官方指定，虽然提供车子，但回来后，全队一半物资需上缴。 最开始出发了十个小队，后头还陆陆续续跟着一些人，这些人并不参与官方的搜集，他们自己组队搜集物资，这样也就不用缴纳物资给官方。 崔浩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同校的几个同学组成了一个小队外出搜寻物资。 他们自己有车，一开始搜集很顺利。 七个人全是年轻人，目标明确，h城的几个大商场。 三号地下城位于市中心以南偏东的方向，距离最近的一个商城就是马特商贸。 官方人员的目的地绝不会是商城，所以崔浩他们要抢占先机，只要比其他人更早到这里就能搜集更多物资。 他们有车，只是没想到南区积水这么严重。 开弓没有回头箭。车子半路进水抛锚，龚钰发烧昏迷，几人拆了车子，又用路上捡到的木板做了两条木板船，一路朝玛特商贸过来。 不得不说运气眷顾了他们。 龚钰醒来就发现自己拥有了空间。 不过水流湍急，大家来不及询问，就被木板船带到往了商贸大厦，这才有了陈乔一问。 大家都很好奇这个以前只能在小说中看到的空间异能。 龚钰被众人看的心慌。她的空间不大，连两个木板船都放不下。 但当时她发烧快到五十度，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温度，醒来的瞬间就把手边的一样东西收入了空间，被沐岁岁和她男朋友王杰看见了。 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 大厦四楼五楼都是餐饮区，几个人已经一天多没进食。 三号地下城有工作，但都是体力活，几个人全是大学生，哪里看得上这种工作，靠着带入地下城的一些食物熬到出城。 一路上又冷又饿，这会儿直奔餐饮店。 “有药吗？”王杰突然扶着女朋友沐岁岁坐到一家火锅店门口的按摩椅上。沐岁岁脸上潮红一片，尤其是额角处红肿异常。 原本摩登洋气的脸庞被这一处红斑掩盖了美感，小脸痛苦不已。 “好疼，好疼啊——” “别怕岁岁，我抱着你就不疼了。” 一旁的陈乔刚从火锅店钻出来，左手拎着一个卡式炉，右手拿着一包面条，翻了个白眼。 “这两层全是饭店，哪来的药。而且就是有药，你敢用吗？” “那岁岁怎么办……”王杰六神无主，只一个劲搂着沐岁岁。 陈乔无语，这对情侣活像是两个巨婴，一路上不是矫情得搂搂抱抱就是一会儿这个疼一会儿那个疼。不就是被黑雨滴了一下吗，严律和崔浩整个背都泡到过黑水里都没怎么吱声，就她一路上嚎了不知道多少次。 龚钰和骆小小从烧烤店出来，怀里抱着一堆袋装得烧烤酱料，看了这边几眼没说话。 骆小小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口贴过来给王杰道：“就一张了，给她贴上可能会好受一点。” “不用你假好心——” 王杰正要接过，被沐岁岁一把打掉手。 骆小小愣了一下，龚钰捡起地上的创口贴拉着她走了。 季尽这边刚上8楼，8楼是一个文具公司，摆满了文具，这在现在这种世道，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季尽感慨了一下把它们全收到了空间，以后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9楼是健身房，没什么东西，除了健身器材就是休息用的桌椅，倒是有一些速溶咖啡。 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有人！ 白天，外头还在下黑雨，整个天地都是昏暗的，大楼里并没有灯光和动静。 季尽将视线移到对面ab两区的楼层上。 得加快速度了。 10楼是一家古董珠宝公司。季尽刚走到门口就触发了警报。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这里还有电—— 第130章 继续搜刮物资 古色古香的场景布置，各个角落却装了各类红外线摄像头，每一个都能触发报警。 在报警声响起的瞬间，这些摄像头就被馄饨逐一拍碎。 活物的动向豆浆可以提前察觉，这些科技“冷兵器”豆浆却是一无所觉，蓝眼睛深深看着碎成一堆的报警摄像头，然后委屈的回头看着季尽。 季尽挠了挠小狗的下巴，笑道：“我们家豆浆已经很厉害啦~” 豆浆不死心，趴在摄像头残骸上嗅闻，馄饨歪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它趴下又起来。季尽也不干涉小狗的不甘心，参观起整个店来。 古董珠宝公司东西不少，或许是自信于自己的高科技防护，所以里头的珠宝基本摆满了柜子，就连后头的仓库区都放满了包装好的珠宝，还有一些已经打包好，上面还贴了各种快递单号。可惜，就和楼下带货直播间一样，他们还没等到购物节狂欢，天气就变得异常，变异老鼠和变异虫子接踵而来。 好多展示用的珠宝都锁在柜台里，防护级的玻璃在馄饨爪子下脆弱不堪，通通收入空间。 季尽把这些珠宝收走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如果没猜错的话，对面ab区来的人和她干的是同样的事情。 都末世了，一切重组，包括秩序。 这些珠宝她不拿，也只会被不断上升翻滚的黑水吞噬。 季尽回头，发现豆浆叼着一串黑色的珍珠凑到她跟前。 “怎么了豆浆？”季尽弯腰，没想到豆浆将珍珠项链往前送了送，“给我嘛？” 真诚的小狗是如何讨主人欢喜的——豆浆仰头，笔尖蹭着季尽下巴，用嘴巴将项链套到了季尽脖子上。 套完项链，豆浆后退两步蹲坐，歪了歪脑袋。 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倒映出主人温柔带笑的面庞。 “谢谢你豆浆。”对比馄饨的懵懂，豆浆像是猜到了季尽的心思，知道极热以来的几个月，季尽的心情一直很低落，虽然表面她表现的一切如常，但是内心仍然被发生的一切所影响着。 “放心豆浆，我没那么脆弱。”收下来自小狗的礼物，季尽亲了亲豆浆的脑袋。 馄饨见状赶紧把狗头伸过来，讨要亲亲。 季尽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弯了弯眉眼。 这些珍珠摸起来……怎么没有温度？季尽愣了一下，赶紧把项链摘下来，仔细一看，这串“珍珠项链”摸起来分明不是珍珠的质感。 合成材料！ 这是一家假货店？ 假货项链被季尽捏了一圈，直到季尽注意到旁边玻璃柜台上闪过豆浆蓝宝石般的眼睛，蓝光通过玻璃反射到合成“珍珠”上——这是一串暗藏科技的运动手环。 季尽挑了挑眉，抓起一串隔壁柜台的白色“珍珠”项链，同样的合成材料。 这些都是伪装成珠宝的运动手环。 不过充电口在哪里呢？ 季尽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把脖子上那串黑色的摘下来放在手上绕了两圈刚刚好，最后发现这个手环可以通过外部光线自动充电，因为现在的天气，它们长时间没有光照，所以现在都是空电状态。 “这都是曾经的高科技产物啊。”季尽感慨。 剩下的非项链式的“珠宝”也几乎全是高科技产物。还是有钱人会玩，把科技和古董结合在一起，这些合成材料估计不比真正的珠宝玉石便宜。 还有几个玉镯子样式的科技手镯更神奇，戴上以后就感觉全身暖暖的。 这家“古董珠宝”店真是处处都神奇。 这边季尽正感慨着，豆浆突然蹭到窗边警惕看着外面。 外头黑雨如幕，但季尽还是没错过对面ab区时不时闪过的几抹亮光。 有人来了！ 这还是季尽从港口归来第一次看到活人。在这种时候看到活人，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季尽没有思考太久，办公大楼还有一大批物资没收。季尽让豆浆在前头探路，馄饨负责暴力拆卸，一人两狗动作迅速，碰到有用的东西就收入空间，不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不过这次季尽谨慎了不少，从11楼开始就没收吃的和喝的东西了。 一是因为这栋楼是办公用大楼，吃的本来就不多，特意搜寻浪费时间；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缺吃喝，不如留给更有用的人。之前是因为外面黑雨不停，她不收就会被黑水掩埋，如今有其他幸存者，那不如留给他们。 11楼是一家生物制药公司。不得不说这栋办公楼不愧是h市南区最大的商贸办公区，集合了这么多科技公司。季尽直奔楼层最大的一间办公室，一般这种公司只会有一间小仓库在楼里，大仓库或工厂地址在公司资料上就能找到。如果是其他东西，季尽不至于这么积极，但这可是药品，她当初根本就没门路囤的东西。虽然现在空间里有制药工厂，可空间出品的药物毕竟过于神奇，不好拿出来用。 办公室里一团糟，像有人匆忙进来又匆忙离开，门都没关，这就大大方便了季尽。 安保用的几道门根本拦不住馄饨的连环巴掌，而十来平方的办公室只放了一张布艺沙发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茶几，哦，旁边还有一面作死的书柜。 办公桌上空荡荡，季尽翻了一下，抽屉里也都空着，挨个拉开，直到一个受阻，怎么都拉不动，季尽观察了一下，用手往里一推，啪嗒，弹出一个密码盘。 果然暗藏玄机。 季尽才懒得破解密码，对着馄饨招了招手，“这里。”指着旁边的书架就让馄饨动工。 整个办公室能藏东西的地方就这堵墙后面了，猜都不用猜。 随着馄饨大爪子挥动，“砰——”声都没怎么响起，季尽就用空间把拍碎的那些石头全接到了空间里，空气中只有馄饨拍碎墙面的声音没有墙体落地的轰炸声——这会儿可不能弄出大动静来，有人呢！ 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作为奖励，扬开尘土，豆浆已经先一步跳入隔间。 里头空间挺大，竟还装了一台冷冻机， 打开来，里头数排试管，但大部分都空了，只有几根里面流动着淡蓝色液体，电表电量剩余百分之八。季尽干脆把整个冷冻机都收到空间里。 又在办公室里翻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一张签收单，上面有着北区货仓地址。 12楼是一家玉器打磨店，有了之前古董店的乌龙，这次季尽进门时小心翼翼的，就怕里头又有什么高科技产物，不过这次纯粹是季尽想多了，这一楼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玉器店。除了一些打磨好的成品玉牌玉坠外，都是天然原石，价值几何季尽看不出来，但在极热前应当也是十分贵重。这下，总算有一种搜刮宝物的快感了。 第131章 光源 玉石进了空间以后，季尽满足的将它们和之前收的那些饰品放到一起，堆积在金银那一块。 12与13楼楼梯转角间的窗没关，黑雨密密麻麻涌进来，季尽干脆把地上那部分黑水都收入了空间，然后才带着馄饨豆浆走上去。 ab区与c区之间的玻璃廊道此刻已完全浸入黑水，近三十米的距离，可以看到对面大楼时不时传来的光亮。 季尽皱眉，这光太明显了。 恐怕之后还会吸引其他人来这里。 时间来到了下午，而水也没入了ab大楼的4层区域。 “别磨蹭了，快去5楼。”崔浩用嘴给围在身后的绷带打了一个结，起身招呼队友往楼上走。 裘钰和骆小小捧着几袋子面粉跟在后面，莫安南陈乔严律走在中间，最后是沐岁岁王杰和齐封，一行人或多或少手上都拿了些东西，只有沐岁岁手上空荡荡的，整个人靠在王杰身上，遮住大半张脸，神色不明。 “草。” 陈乔突然爆出一句粗口，众人将目光移过去，崔浩开口道：“怎么了？” 陈乔耸了耸肩，两指拎着手电筒摇晃了两下，半是苦恼半是笑嘻嘻的道：“我手电筒没电了——” 话音刚落，王杰满脸不满，“那也不用这样一惊一乍的，岁岁都被你吓到了。” 沐岁岁揉了揉被绊到的小腿没说话。 崔浩却是脸色一变，“不好。快把手电都关掉。” 大意了，商场楼梯边的窗户做得大又宽，光源很容易外泄。 他们急匆匆打了这么多根手电，怕是外头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整个南区没有任何光源的情况下，他们无疑成了靶子。 当初从三号地下城出来妄图到玛特商贸的搜索物资的就有好几个队伍，他们运气好捷足先登，现在有了光源，只要被发现，玛特商贸就会引来大批幸存者。 崔浩率先关掉手电。 裘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乔，陈乔朝她咧嘴一笑。 王杰还不明所以，“干嘛关掉啊，都看不清路了。” 齐封伸手拿过王杰手上的电筒一把关掉。 “哎，你这人——” “好了，大家各自扶着扶手往上，等到了5楼中心再开电筒。”崔浩拍板，第一个走。 王杰还要说话，被沐岁岁拉了拉袖子才罢休。 黑雨仍然腐蚀着大地。 “小年，抓住——” 一辆军绿色的皮卡陷在黑水里，半个身子卡在黑水奔涌的高架断裂处，摇摇欲坠。 三号地下城的车队驶出地下城后，就往不同的方向行进。 宁年他们的车正好往h港的方向，路线都是最开始规划好的，那里有几个码头临时仓库。 士兵手上有仓库的具体路线地图。 这条路线的黑水非常多，他们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外港附近，原来横在这片区域的高架被黑水冲垮，他们的车子顺着水流差一点掉下桥。 “坚持——”士兵从车上拿出绳索，向车后座的两人抛去。 宁年推了何力一把，让他先上。 “快，车子要撑不住了。” 士兵穿着雨披，黑雨顺着挡帽流到他眼睛上。 何青在一旁死死拽着绳子。 黑水有强烈的腐蚀性，皮肤不能沾染太久。 士兵最先暴露在黑雨之中，他的皮肤不断泛红发痒。 “不行，光靠拉，拉不上来。”何青抹了把脸，视线穿过高架桥，那根断掉的截面离他们其实不远，目测距离是三米多，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黑水，有足够的缓冲力。 不如让车子直接掉下去。 只是这样，他们就得从高架上步行和宁年汇合，很可能会在中途失散。 管不了那么多了。 “慢慢放下去，让车子到那块截面上——” 皮卡被绳子带动，狠狠晃了两下，快要撑不住了—— “放——” 黑雨噼里啪啦打在人头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如炸开在滚油里的水，士兵对车里的宁年大喊：“等我们来找你！” ------ “哎，裘钰你那空间能不能先放点东西进去，这么多东西，一直拿在手上也不是事儿。”几人刚上到5层，陈乔开口，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这话却都说在了众人心上。就连裘钰身边的骆小小也不由将目光移到裘钰身上。 裘钰不自在的扯了一下手上的塑料袋，又看了眼崔浩。 崔浩看了眼5层，大概有十来家餐饮，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完，裘钰的空间是该派上点用场。 裘钰见状抿了一下唇道：“我的空间只有三个立方，放不来太多东西，你们把重的面粉和米一类的给我。”裘钰没说实话，其实她的空间有10个立方，她之前搜索物资时偷偷放了不少其他东西在里面。 陈乔没客气，直接把怀里的铁锅塞给了裘钰。 王杰见状正要递上手上的米，被沐岁岁拉了一把没给成。 莫南安齐封和崔浩拿着几包真空米也都给了裘钰。 骆小小留了一袋小包装的面粉在身上，其余的也给了裘钰。 裘钰当着大家的面把东西装入空间。 王杰哼了一声，“人家都给的粮食，你怎么还弄一锅，占地方不？” 陈乔翻了个白眼道：“怎么？没锅你到时候怎么吃饭，还有，我们都把东西给了，你怎么不给？” 一句话把王杰堵得脸涨红。 沐岁岁拉住王杰，不着痕迹得看了眼陈乔，也没说话。 几个人再次分头开始搜寻食物和有用的东西。 裘钰和骆小小进了一家烤鱼店，骆小小从橱柜里拿了几套碗筷，裘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面色淡淡的将碗筷放入了空间。 骆小小转头吐了吐舌头，走到窗边看着对面的c区若有所思。 崔浩和几个男生在消防通道里取了一把消防斧出来。一般商城没这东西，但玛特商贸外资控股，设备按照的外资要求配备，所以才能从消防门后找到这东西。 大概五斤重的消防斧，崔浩拿在手里掂了掂，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轻松的仿佛拿着塑料玩具似的。 第132章 第二拨人 陈乔笑嘻嘻的接过斧头“哦哟”了一声，“我可玩不来这个，还得是你拿着好使。” 几人也不管陈乔的阴阳怪气，靠着消防斧连破几家锁了门的餐饮店。 正当众人为烧烤店的一截腊肠而欣喜时，5层一侧的窗户突然传来一阵爆破声。 “有人！” 裘钰和骆小小刚从烤鱼店出来，马不停蹄就往崔浩的方向赶去。 王杰和沐岁岁离得远，故意不和几个人走到一起，想偷偷藏点吃的在身上，是以两人单独在5层东边，等反应过来，正好和爬窗进来的一群人对上。 五六个人，穿着安保制服，大多剃着板寸头。 沐岁岁发出一声尖叫，领头那人把她抓在手里。 王杰更是被其他几个人推在墙角，口里喊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岁岁——” “王杰，救我——” 来者不善。 崔浩让裘钰和骆小小站在内侧，拿着消防斧和齐封往前两步交涉：“你们干什么！” 从人数来看，崔浩这边9个人，对方5个人，有优势。 但崔浩这边，三个女孩子基本上没有战斗力，王杰又已经被控制，而陈乔在不知何时已退到了烧烤店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剩下齐封严律莫安南和崔浩四个，不一定有胜算。 对面5个人都人高马大的，神情嚣张。 “就说这边有人。” “识相的，就把之前找到的东西拿出来，哥几个心情好，还能给你们留点……” 5个男人看崔浩手上一把消防斧，其他几人手无寸铁，大笑几声，目光划过后头的裘钰和骆小小，目露猥琐。 “我看你们才应该识相点把人放了！”崔浩举着斧头咬牙道，“况且我们也没找到什么东西。”说完示意众人手上的确没什么吃的。 对面那人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杰。 的确，这几人手上就这两袋米。 啧，不对啊，玛特商贸怎么说也是南区最大的商贸，这么多餐饮店，不可能就这点东西。 他们就是奔着这里来的，因为暴风黑雨迷失了方向，直到看到这里有亮光才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亮光所在的正好就是玛特商贸。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来过？ “怎么，你们前面还有其他人？”领头的男人说完顺手摸了一把沐岁岁的脸，“瞧这小脸，被黑雨碰了。这几个男人都护不住你，不如跟了我。” 沐岁岁瑟瑟发抖，王杰看到这一幕顿时挣扎起来，控制他的人啪啪两巴掌扇下来，王杰一张脸都肿了起来。 “废话不多说，赶紧把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男人明显不信崔浩的话。 崔浩无奈，沐岁岁挣扎的厉害，被男人抱到怀里，咬住男人的手不松口。 “臭x子，你放开——”男人拉住沐岁岁胸口，一巴掌正要落下，王杰飞速开口：“我，我知道东西在哪，你别动她！” 王杰一句话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裘钰更是面色发白。 崔浩赶忙道：“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王杰，你——” “停，我让他说，你插什么嘴。”男人不耐，看向王杰。 王杰吞了吞口里血水，正要开口，突然被一道女声打断：“是有人搜刮了物资去了c区，我亲眼看到的！” 裘钰身后的骆小小探出头来，“那人还在搜刮c区的东西。我知道c区16层是一个自助餐厅，那人拿着东西去了自助餐厅。” 崔浩几人愣了一下，直到骆小小在暗处给他使了个眼色。 王杰也闭了口。 男人看着骆小小，又看向王杰，“她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我刚才就是想说这个，我们都看到了。” 王杰说完，男人啧了一声，一把将沐岁岁推给王杰，吩咐手下的人从窗口把汽艇拉上来。 “走，去c区。”几人顺手把王杰那两袋米也拿上。 见几人坐上汽艇往c区去，几个人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现在这世道，就怕遇到上来就打打杀杀的。 崔浩几人都还是学生，小打小闹还行，真碰上社会人士，到底还是虚了一点。 陈乔坐在烧烤店里看着崔浩讽刺的笑了笑。 ------ ab区的热闹季尽还一无所知，她正走到14楼，14楼没什么特殊的，普普通通的牙科诊所，季尽翻了几箱医用酒精和纱布出来，办公室里还有一些小零食，就没拿了。 豆浆若有所感的朝着窗边看了两眼。 外头黑雨肆虐。 “怎么了豆浆。”季尽跟着走到豆浆身边，窗外黑漆漆一片，隐约看到几束光在ab区和c区之间。 是那些人从ab区过来了吗？ 季尽皱眉，豆浆蹭了蹭她的手。 15楼是一家美容店，季尽在里头搜刮到不少高档护肤品，还都在保质期内，橱柜里全是成套的护肤品，其他还有单独的面膜、面霜、乳液、精华一类的品类齐全，甚至还有不少洗发水和护发精油。这家美容店是正规店铺，里头的护肤品难得不是杂牌，全是大牌，除了柜子里，还有一些包装成礼盒放在架子上，看起来像是准备给顾客准备的礼品。 季尽自然不会客气，这些东西对幸存者来说没太大用处，季尽收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 搜刮了15楼，季尽又看了一会儿窗外。 这会儿黑水大概在c区5楼不到点的位置，那群人过来还得爬到5楼的窗户上才能进到大厦内部。 季尽带着馄饨豆浆上到16楼。 16楼是一家自助餐厅，也是c区的顶层，再往上就是城市阳台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5个板寸头好不容易顶着黑雨摸到c区大厦的墙，发现离头顶的窗户还有一小段距离。 “老大，怎么上去啊。等雨再大点吗？” “傻，托我上去啊。” 汽艇不大，五个人几乎占满了空间，被风吹得七上八下。 季尽这会儿已经到了自助餐厅的厨房，里头还有不少存货，大米还有三四百斤，面粉有一百来斤，还有盐、糖、酱油一类的调味料各几包。 也是，这种大的自助餐厅估计老板们早就忘记这些存货了，员工也不会冒着风险来这么远的商贸区拿东西，所以这些库存得以保留了下来。 第133章 窥看 至于肉和蔬菜水果什么的，已经腐烂，幸而温度降低，这会儿味道不浓。 季尽没动这些粮食，虽说还能吃，但是和腐烂的食物放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没必要。 16层其他就没什么东西，也就那些桌椅餐盘还值点钱，季尽没动外边大厅里的东西，去到后厨仓库里，把消毒柜里和一些没拆封的餐盘收了，还有一些小包厢的桌椅也都收入空间。 板寸头们好不容易上了5楼，还得再爬11楼才能到达自助餐厅。 另一边ab区的崔浩几人松了一口气。 裘钰犹豫着对骆小小道：“小小，你真看到了c区有人吗？” 骆小小摇了摇头，“我随便说的，总不能让外人知道你有空间。” 陈乔突然出声：“c区16楼真是自助餐厅？” 骆小小愣了一下，点点头，“极热之前，我就在附近上班，去那里吃过一次饭。是一家五星级自助餐厅。” “五星级……那一定有很多存货。” 崔浩皱眉，看了一眼陈乔，他没忘记刚才陈乔第一个躲起来的事情。 虽然陈乔和他们彼此不熟悉，但既然组成了团队，就应该得有团队意识。 “你想干什么？” 陈乔微微一笑，“当时是去c区看看。” “什么？去c区，不要命了！”王杰第一个反对。 “对啊，不说c区有那5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以现风雨的架势，也不好过去啊。” 陈乔不说话，看着崔浩和裘钰。 崔浩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但微皱着的眉还是暴露了他更偏向留在这里的想法。 “黑水过不了多久就会淹到5楼。现在不去c区，等那5个人占领了16楼自助餐厅，我们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裘钰同意去c区。 最后几人举手表决，陈乔裘钰骆小小齐封同意去c区，王杰沐岁岁莫安南严律不同意，只剩下崔浩。 陈乔笑了一声，“崔浩，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 崔浩被一句话说的变了脸色，正要开口，陈乔突然推了一把旁边的桌子，桌子很重，直直朝向崔浩而去。 变动就在一瞬间，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陈乔会对崔浩出手。 崔浩大惊之下一斧头劈向桌子。 “砰——” 不过一秒，桌子碎成两半。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只听陈乔哈哈一笑道；“胆小的人，竟然觉醒了力量异能，真是好笑。” 崔浩盯着碎成两半的桌子，再联想到刚才毫不费力的挥动，以及之前破门时候轻松的感觉…… ------ 豆浆看向楼梯口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也代表着那群人离季尽越来越近。 5个板寸终于气喘吁吁上到10楼，6-9楼的他们连看都没看，从消防通道一路往上，直奔自助餐厅。 走到10楼，其中一个板寸突然想到：“老大，万一我们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你这人，咋长那个什么披风，灭自己火气啊。你老大我，长这么大就没怕过谁。” 一行人打着电筒，动静又大，似是直奔顶楼而来，季尽已经逛完16楼，干脆下了一楼到15楼美容店。 有馄饨在，她根本不怕遇到人，只是懒得和人交流。 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些人直奔顶楼而没有搜刮其他楼层的物资。 季尽就坐在美容院进口的待客沙发上，豆浆贴着门趴下，馄饨则躺在季尽脚边。一旁安全门后的通道里传来凌乱脚步声，在寂静空间里尤为明显。 成年男性，5个。 季尽就这么坐在座位上，眼看着5个板寸一个推一个上了16楼。 隔着一扇门，没人看到她和她的小狗。 “报告大哥，没人！” 第一个上去的板寸抓着一袋大米笑得嘿嘿嘿，“这么多米，能吃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有盐！” “嚯，卖给地下城能换不少其他东西。” 季尽听了一会儿，听他们提起地下城，正想再听，没想到楼梯下方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还有人！ 这次有男有女，人数更多。 豆浆耳朵抖了一下。 “小心点，那群人肯定就在上面。”崔浩走在最前头，手里握着消防斧。 看出来这些人很小心了，似乎是奔着前面五人而来，因为他们同样也没看到就隔着一扇门的季尽。 馄饨歪着头靠在季尽腰上，满脸疑惑。 楼上的5个板寸刚把米和面粉打包，正想着怎么搬下去，迎头撞上崔浩等人。 “哟，你们怎么也来了？”板寸头一手提着面粉，肩上还扛了一袋大米，惊讶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又回复了表情。 “你们来的正好，快把这些东西搬下去。”板寸头看着之前怕极了他们的人，直接下命令似的支使起了人家。 他还沉浸在收获一堆大米的喜悦中，根本没发现崔浩几人的表情不对。 “欸，你们怎么站着不动。帮忙搬下去，我们也不是不能分你们一点，还是学生，也不容易。”板寸头刚说完，就发现崔浩几个人过来搭了手，满意的朝着几个小弟使了使眼色，看样子是想用口头胡萝卜吊着他们，至于之后给不给粮不过一句话的事。 季尽把众人的的声音听在耳里，又顺着门缝看清了几人的表情。 那几个新来的，怕是有些想法，尤其站在前面的几个，眼冒绿光的看着米面。 那几个板寸头怕是因为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后面那些人的表情。 这两拨人看起来之前碰到过。 几百斤的大米和面粉，算下来大概五十多袋，十几个人来来回回四五趟也就够了。 季尽本打算等着他们搬完离开，她再出来，豆浆突然蹭了蹭她，她透过门缝往楼道里瞥了一眼，发现这一趟是两个女孩合搬一袋，大概搬了五六个楼梯，下面上来两个男，四人交替路过，等再看到两个女孩时，她们手上已经没有大米了。 季尽又把目光移到路过的两个男人手上，也没有大米。 如果是极热前没有空间的季尽或许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季尽一眼看出来，那两个女孩之中有一个人有空间。两个男人是在为她们打掩护。 这样也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这些人愿意帮忙搬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后来的这群人看起来对那些粮食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他们打不打算撕破脸皮了。 两个女孩用这样的方式偷偷摸摸把米面放入空间，大约放了五六袋。 另外有一个女孩没动，一直坐在楼梯口。 几个板寸路过女孩的时候还言语调戏了两句，被女孩躲过。 第134章 目睹 骆小小看了一眼沐岁岁，撇了撇嘴。 这些米真的很重，她紧张的要死，就怕被那些板寸头发现。 骆小小的顾虑很快就被证实。 裘钰第六次和骆小小把米放入空间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裘钰的手腕，裘钰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什么！”板寸拉住裘钰的手把人拖了过来。 “怎么了？”那边其他几个板寸刚从楼下上来。 拉住裘钰的板寸吐了口口水在地上：“这个女人有异能。她把米变不见了。” 变不见这个说法是在板寸自己的认识之中，他刚才在楼梯转角下头休息了一会儿，一抬头就发现两个女的前脚拉着一袋米，后脚那袋米就消失在了其中一个女人的手里。 现在异能者的消息，在地下城的或多或少都知道点。 那个女的绝对有异能。 板寸头当即把人控制了起来。 崔浩看事情败露，拿着消防斧上来，一斧头劈在楼梯扶手上，那木制的扶手连着下面的栅栏应声而碎。 “你什么意思。”领头的板寸并不虚。 陈乔站在人群最后，眼神划过人群，在安全门那里停留了一下，很快挪开。 “废话不多说，这些米我们也帮忙搬了，各一半。” 崔浩话落，板寸已经暴起。 几个板寸明显是练家子，出手狠辣。崔浩一下子就被打中了几下，但他身形丝毫没动，仿佛板寸几招如挠痒痒一般。 板寸这时已经觉察出不对来，“是我小看了你们，没想到十个人都不到，里面竟然有两个异能者。” 领头的板寸头淬了一口，后头几个板寸看着裘钰在旁边把窗户口的米一袋袋变“消失”，眼睛血红。 “这是我们的米——” 裘钰在杀人般的目光下不由后退了几步，说出的话却很坚定，“他们知道了我的异能，不能留下。”说完，便看向崔浩。 崔浩捏着消防斧一步步上前。 几个板寸发疯一般袭向崔浩，但是普通人根本敌不过体能变异的崔浩，崔浩一斧头下来，靠在最前面的那个板寸就被劈成了两半。 血溅开无数。 裘钰抹了把脸，后知后觉尖叫起来。 连崔浩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一斧头就杀了人，握着斧头的手颤抖不已。 陈乔躲在最后面一滴血没碰到，这时候反而上前两步，“杀都杀了，还犹豫什么。不杀了其他几个，难道等他们报复吗？” 一句话点醒崔浩，崔浩举起斧头，那边的板寸吓傻了一个，剩下三个满脸满身的血，因为搬运大米什么武器都没带，就这么赤手空拳冲上去。 “噗嗤噗哧——”重物入肉的声音，还有筋膜被撕裂的布帛碎裂声。 骆小小摔倒在地，看着血从楼梯往下落。 坐在楼梯上的沐岁岁神色不明，王杰搂着她发颤。 “我……我杀人了……”崔浩后知后觉扔掉斧头，手上脚上全是血。 陈乔看了眼安全门，犹豫了一下，转头道：“走，刚才搬米亮过好几次手电，肯定已经有人看到了，再晚点，会有很多人过来。” 一行人走的摇摇晃晃参差不齐，米面却是颗粒不漏，就连沾了血的那袋子也被骆小小从血水里捧起来塞到裘钰手里，“不能浪费。” 裘钰机械的点了点头，“对，不能浪费。” 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重未散，混合着黑雨的臭味，整个楼道都被这股腐朽的味道弥漫。 季尽在安全门后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陈乔，她没有直接出去。 大约一分钟后，楼道里又来了一个人，没有走路的声响，但豆浆感觉到了。 果然是陈乔。 季尽刚才就感觉这个人有问题，他似乎发现了她，但是又顾及着什么没有贸然出手。 有意思，9个人里，3个异能者 ------ 离开南区北上往市中心的方向，黑水虽然还是很多，但是水位只到小腿，已经不需要划船。 季尽把救生艇收起来，馄饨和豆浆本来也要放入空间，但是它们两执意不肯。 而且这会儿黑雨落下来，有几颗黑水溅到它们身上，它们似乎完全不受黑雨腐蚀力的影响，季尽没办法，只能自己穿上过膝雨靴和雨披往没水的地方走。 豆浆一落地就往远处跑，白色的皮毛瞬间染黑。 季尽捂住心脏，小狗就这么脏了——还好季尽知道它不会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不然肯定得抓回来塞进空间。 馄饨跟着季尽，它似乎对黑雨一点反应都没，毛发和防水似的，黑雨根本落不到它身上。 此时是六月的中午十二点，温度零下十五摄氏度，还在继续往下跌。 虽然因为下黑雨，天色一直昏暗阴沉，但季尽还是感觉到黑夜的时间比往常要久了许多。 豆浆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前面的高架看起来塌了，有一辆车坠在截面上。 有人？ 豆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季尽低叫，声音并不凶狠。 季尽走近，示意馄饨把车推开。 车底下有一道暖黄光亮。 下面有人。 “馄饨。”季尽叫了一声馄饨，让它把车子再推开一些。 一辆皮卡，对如今的馄饨来说，轻轻松松。 车子翻正，车门破的很彻底，馄饨一巴掌把车门拍碎，露出里面闭着眼昏迷的人。 ------ 宁年感觉头痛的不行，他记得他随车子一起掉下高架，一开始还有点力气，后来越来越冷，忍不住闭上眼。 再醒来，面前有一个火堆，他躺在一间房子里。 四周是一些办公桌，火堆的染料是这些桌子上的废纸，一侧的窗户打开了半扇，他身上盖了一块毛毯。 “你醒了。” 一道声音开门进来，宁年愣了愣，看到一只狗先跑了进来。 “季姐姐！”宁年不可置信。 季尽端着一桶塑料杯和一个保温壶进来。 “饿了，先吃点东西。”季尽对他笑了笑，拿出一个塑料杯，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姜茶。 宁年呆呆的接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豆浆趴在门口。 姜茶刚放到嘴边，还没来得及道谢，就看到一条巨型野兽从门口进来。 “季姐姐小心——” 季尽背对门口，宁年看着那野兽往里走，吓得满头冷汗，手里凝出一团火苗。 季尽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了笑，“你不认识了，那是馄饨啊。” “啊？”宁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第135章 温和的变异植物 季尽看着他手里的火苗道：“现在应该有很多人都变异了。馄饨它呀也变异了。” 馄饨知道在说它，仰着脑袋往季尽手里凑，大耳朵一晃一晃的，瞧着可爱娇憨的模样。 可再怎么温和，也是在季尽眼里，外人看着，就是一头黑色大老虎，杵在这里就瘆得慌。 宁年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件事。 “也是，人都能放出火了，馄饨变这么大，在现在也是很正常的事。”宁年苦笑一声，又对季尽道：“季姐姐，你……” 话说到后来，宁年反应过来，没再往下说，转而道：“我现在和凝凝在三号地下城，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成年人的话点到即止，宁年虽然才16岁，但是现在的环境，已经让他懂得察言观色。 当时季尽不告而别，肯定也是有些事不好告诉别人。 那他自然不能随便乱问。 就连他自己也有不能述说的秘密。 “凝凝还好吗？”季尽又倒了一杯姜茶给宁年。 宁年没直接回答，摸索了一下塑料杯才道：“地下城里还好，就是吃的用的东西太少，我这次就是出来找物资的。官方士兵带队，没想到黑雨太大了，车开上高架打滑，我和他们失散，之后就被你救了。” 季尽也喝了点姜茶，现在他们在室内烤火，温度也接近零下，外面更冷了。 “他们说了会来找你吗？” “应该会。”宁年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虽然何青何力是一路从黑市过来的，可现在是什么世道，要求别人来救他，未免太高估人性。 而且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快三天。 外面那些植物虽然有点受黑雨影响，但是还是会攻击人，他们刚出城门的时候有几株植物发出红线缠住了前车的车轮，被一辆车上的一个男人徒手扯断，他们才得以顺利出去。 这么低的温度，黑雨却还是液体。 这些黑水的冰点很低。 季尽和宁年在屋子里呆了一下午，这间房子是港口附近的一家汽车4s店员工办公室，里面东西没被翻过，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些残留，给宁年用的塑料杯就是从抽屉里翻出来的。 除此之外，季尽还找到了一些冲泡的饮料粉，有两小袋奶粉和咖啡，都给了宁年。 外面4s店大厅展示区的橱窗被砸的乱七八糟，车子也没了，估计早就有人进来搜寻过，还不止一次。 季尽在修车的地方摸了几辆只是外表被刮花的车子进空间，留了一辆底盘高的车子在外面。 “一会儿开车走，这雨看起来不像是会停的样子。” 宁年闻言顿了顿，黑雨从那日开始就未停过，又看了眼季尽，发现她皱眉看着窗外的雨。 “季姐姐，我在地下城呆了有段时间了，你要去三号地下城吗？” “去。”季尽点了点头，“不过去地下城之前，我还要去个地方。” ------ 一辆车冲入黑雨，溅起无数水花。 季尽按照记忆开车，宁年还没开过车，她顺手教了一下宁年大致开车的方法，后半程是季尽指路，宁年开车。 年轻人，学东西都快，不过一会儿宁年就开的有模有样。 车子疾驰在泥泞的道路上，不时颠簸两下。 后排的车座放倒，豆浆和馄饨趴在坐垫上，豆浆一直竖着耳朵看向四周。 “到了。” 车子路过郊区，到了季尽之前住的别墅那里。 “季姐姐，你之前住这里吗？” “嗯。让豆浆馄饨先进。”到了别墅，季尽很谨慎，她记得之前后院里还有几株刚抽芽的植物。 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挺过黑雨的腐蚀。又或者说，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发生变异。 豆浆没叫，最先进去。 馄饨和季尽紧跟着进，宁年在最后。 前院空荡荡的，没什么动静，季尽示意豆浆和馄饨到后院看一下。 从外头来看，阳光棚破了个洞，不断有黑雨滴入后院，但豆浆神情如常，朝季尽仰头。 没有异常，难道那些植物已经死了？ 得到豆浆的确认，季尽才带着宁年到后院。季尽走近，惊讶的发现种植区里的那些抽芽的红色植物不仅没死，还结果了。 比起之前那株会长出红线的野生红色变异植物，现在这几株植物看起来温和多了。 宁年小心翼翼的跟在季尽后面，看到这几株类似小番茄的植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这是什么？” 季尽倒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些植物能结果，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还以为它们会同样变异……看着小巧如圣女果般的红色果实，季尽面色一变，突然想到它们能否食用！ 如果能食用…… 这些红色果实必须让更多的人知道，越多人知道越好，她虽然是农学生，但是并不是植物方面的大佬，专业事还得是专业人来做。 想到宁年从三号地下城出来，季尽已经有了想法，直接对他道：“是我自己种的，之前埋进去的是白菜一类的植物。” 现在能结果，属实是变种了。 季尽捏了一颗果实下来，打开里面是果浆，和小番茄一样还会爆汁，只是表皮长得坑坑洼洼的，倒像是圆形的草莓。 “去仓库搬点木板，把这个带去地下城。” “啊？” “或许地下城那里会有对这个感兴趣的人。” 宁年还处在红色植物长了看上去能吃的果子的震撼里，被馄饨拱了拱身体才反应过来。 植物，这可是植物！ 除了三号地下城刚开城那次外，宁年已经有小半年没看到过活着的植物了，更不要说这种看起来水润的仿佛能吃的果子！ 难道说—— 宁年心里已经有了和季尽一样的猜测，申请一震，激动的不行。 白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季尽干脆指挥宁年收拾了一遍别墅，又让他把一些东西打包搬到车上。 当时季尽离开别墅的时候，把常用的东西都放到空间了，别墅只剩下一些床和柜子，还有一些配套的被子毯子，倒是不用怕宁年发现不对。 季尽把这些床上用品都打包起来，让宁年放到车子上。 有好几个房间，都打包了，把车子塞的满满的。 最后连副驾驶都被季尽塞上了两个铁锅。 “啊，那你坐哪里？”宁年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姐姐，你不去地下城吗？” “嗯，我还有点事，就住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来这里找我。” “那，那被子你得留着，我们不用那么多。” 冬天的被子厚，看着塞满了，实际上没多少，季尽摇头道：“我卧室柜子里还有备用的，放心。凝凝年纪小，这天气看着越来越冷了，给她多用点。” “对了，这两盆植物，你直接交给官方，就说是你偶然发现的，不用提我。” 宁年想到宁凝，便也没再推辞。 对于季尽的嘱托，他心里有数。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报答季尽，她真的帮了自己和凝凝很多。 “放心姐姐，你的事情，我谁也不会说。” 第136章 实验 宁年离开已经是大半夜，季尽回到久违的别墅，还有些感慨。 种植区里的一半植物让宁年带走了，剩下一半，季尽打算继续观察。 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种的植物为什么没有变异成最开始那株一样。 当时虫灰肉眼可见的让所有植物活性大增，比她曾经用过的任何一样植物营养剂效果都要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起死回生”了。但是那株野生的红色植株变异成为杀人植物，对一切活物血肉有着病态渴求。如果真是因为虫灰的原因，那她养的这些已经初见变异的植物也会成长为变异植物才对。 但是现在这些植物非但没有攻击人的症状，反而长出了水灵灵的果实，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要说这些植物的生长环境和那株野生的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种子来源、温度以及水。 来源是指那株野生变异植物是由季尽移植回家，并不知其原生品种；温度则是因为近期温度直降，这几株她自己种的白菜小青菜一类的变异植物生长环境直接从酷暑变为了低温；水量嘛，之前几株植物，季尽都浇了正常的水，而现在黑雨从阳光棚的上那个洞里不断流到几片种植区，这些植物的吃水量和吃水品种完全不同。 是低温还是黑雨的原因？又或者和种子品种有关？ 联想到之前空间给黑水a级的评价，季尽总觉得大概率和黑水有关，不过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猜想。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季尽干脆搞了几个大的充气蓄水池放在前院积蓄黑水。 气温变冷了，作息也不像之前那样日夜颠倒。季尽先给自己和豆浆馄饨洗了个澡，回到卧室睡了回到现实世界的第一个安稳觉。 本来以为会很难入睡，但趴在馄饨暖暖的毛发里，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季尽睡到十点才起来。 真是很久没睡过懒觉了。 黑雨一直下，天色白天黑夜几乎没有差别，但季尽还是感觉到此刻的天是黑夜的天。 拉开窗帘，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光景。 前院的几个蓄水池都装满了黑水，季尽把黑水放入空间，又拿出新的蓄水池继续装水。 黑水进入空间后全都出现在第四仓库里，空间依旧给出黑水a级材质的评价，季尽对这个猜想更加确定起来。 随便吃了点早饭，季尽就开始忙活起来。 先是拿出一个泡沫箱，然后放入虫灰土，再淋一会儿黑雨，最后埋入种子。 不得不说，虫灰本身就很臭了，黑雨也没好到哪里去，搅和在一起简直臭上加臭。 不过之前那几株结出正常红果的植物和红果闻起来倒是没啥味道。 要是也是臭的，季尽连种都不想种了。 弄了一上午，才弄了十来个泡沫箱，季尽还做了个临时雨棚，把这些泡沫箱挨个摆在雨棚里。 整整齐齐一排，看着舒心。 豆浆挨个闻了闻泡沫箱，没叫，看起来不像是马上会变异的样子。 季尽算是放心了。 就看这么操作下能不能出货了，要是能出货，那还有点盼头。 ------ 另一边，宁年回到3号地下城，何青何力还没回来，现在不如之前的通讯，大家不在一起，基本就断了联系。 吴叔安慰宁年道：“他们两跟着官方的士兵，不会有太大问题。” 宁年带的东西在进城门的时候被缴了一半，他带来的两盘植物也让官方拿走了。 虽然本来就是给官方的，但是物资处那帮人趾高气扬的，让宁年有点不爽。 “这个东西危险性还未知，我们会处理的，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宁年说的话，他们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本来对方连车都要收走，还是吴叔在旁边周旋，塞了一根烟给对方道：“这车破的很，还没油了，不如留给我们拆掉，到时候把零件单独带过来上缴。” 那些坐办公室的人也懒得拆，在本子上装模作样记了一笔，“走。”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吴叔安抚宁年，带着剩下的人把东西分批带去七层，有一些他们用不上的，干脆在一层换掉。 一层地方很大，一些人和宁年一样出去已经回来，懒得把东西搬下去，就在这里摆摊。 现在这么冷，宁年带的被子毯子都是畅销货。 “可惜，被官方的收走了最好的两床羽绒被。” 不过剩下的毛毯也很不错，外面黑雨那么大，能带回来干净的衣物就很好了。 “一会儿让凝凝烧点热水，给大家去去寒。”吴叔让宁年先回去，他还得在一层等何青何力回来。 因为黑雨，农业基地大片土地被污染，只有几块多重保护的实验田得以保留。 但是移植实验田是一个大工程。 现在地下城一片混乱，规章制度都还在建设之中，根本没功夫管这种前期要钱还没什么用的部门。 “也不知道教授怎么样了。”杨主任坐在后排位置上长吁短叹。 他的助理在前面开车，副驾驶坐着他的学生，两人也是一叹，自从教授去港口拿货后就不知所踪，上头对此讳莫如深，什么消息都探听不到，农业基地和官方上层的关系也渐渐淡了下来，该拨的资金自然也就没了，一堆人守着田，没日没夜的算数据做实验，但看不到成效，上面就是不松口。 一定要实绩，现实的很。 第137章 变异基因 可无论是哪一种种植实验，都需要一个阶段，不是说有就有的。农业种植又是一个长周期性的项目…… 现在农业基地全体搬迁到地下城，上面又下令要把实验田一起移植。 可问题是，移植实验田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牵涉到计算、环境勘测、人工、经费……光靠他们这些研究人员不可能实现。 上面又不想给人手，又不想给钱，又要求尽快完成。 他们也很难啊。 “又不给多少钱，每天几个番薯打发我们，这工作我是不想干了。” “唉，别这么说。现在工作不好找，你不干这个，难道去地下城里扛沙袋吗？” “再说了，番薯有什么不好，顶饿。” “吃的我心里烧的慌……下次研发番薯品种的时候，能不能别选那么干的。” “要我说，还是玉米比较好，口感比番薯强多了。” “玉米不好消化啊……” “饲料玉米的甜味可以调一调，我还是喜欢吃甜一点的。” ------ 季尽自从回到别墅，就开始专心培养那些泡沫箱里的植物。 放的种子都是不一样的种类，基本上把植物界比较有代表性的种类都种了一些，目前都已经出芽，但这些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出芽时间都是前后脚，明明她选择的品种出芽时间都不同，甚至有些差一两个月。 这是不是说明当种子放入拌了黑水的虫灰里之后就发生了变异…… 没太阳，又一直下雨，虫灰土一直都是湿润的，季尽只在埋入种子前和出芽后浇了黑水。之后乐得清闲，逗逗狗收收黑雨做做菜，一天就过去了。 不过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 这天季尽醒来，一看温度计，零下四十多度。 极热前的北方都鲜有的温度。 一下子跳水了二十多度。 季尽拉开门，冷风混着冰粒往屋里灌，馄饨本来在她旁边，门一开，头朝外仰起，把腹部对着季尽，冷风就全阻隔在了馄饨毛发外。 季尽靠了靠馄饨的腰，暖呼呼的一块，豆浆则在开门后就嗷的一声冲了出去。 是欢快的叫声，季尽也随它。 外面已是冰封千里，黑雨终于成了黑色的冰粒，风很大，还没砸到人头上就飘到了不知道哪里，院子里的几个充气水池也都结冰了，还是那种黑色的大块冰固体，季尽也不嫌弃，通通收入空间。 温度下降的唯一好处是，空气里的臭味总算没那么明显了。 泡沫箱里的几排嫩芽还活着。这下季尽可以确认它们都发生了变异，普通植物是绝对没法在零下四十度存活的。 不愧是异变了的东西，生命力顽强。 季尽化了点黑水给它们润土，又做了个挡板，把一半的泡沫箱挡起来，和另一半不挡的做对照。 她想起来自己在当时红雾的时候有收入阳台的一株绿萝在空间。 那株绿萝在空间第四仓库，和陨石碎片呆在一起。 现在，空空荡荡的第四仓库堆满了黑水和虫灰，还好她不拿出来就闻不到味道，不然非得被熏死。 绿萝一出空间，先是奄奄一息，但很快，绿萝的枝叶开始产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巴掌大的叶子竟然缩小成细柳形态，而且迅速从根茎处变红，就像是当初那株攻击人的红色植物。 “小心！”季尽喊了豆浆一声，豆浆比季尽反应还快，跳开“红萝”的一记鞭击，张嘴咬住那条从花萼处抽出的红色线条。 豆浆才四十多斤，被线条拉扯着往前跑，馄饨见状立马加入战斗。 只见馄饨大掌在线条上轻轻一踩，整个身躯把“红萝”身上其他红线都挡住，嘴巴张开，火球正中变异“红萝”。 红线乱舞，抽在馄饨身上和挠痒痒似的，很快随着本体的消亡而萎缩死去。 季尽在后面看的很清楚，那株植物的整个变异过程。 这绿萝在季尽空间里没有接触过任何的东西，只可能是当初的红霾让它们产生了变异。 当初的植物，基本都染上了红霾！所以，是沾染红霾的植物才会变异。她从外界移植的那一株变异红色植物就是在红霾来临时沾染了粉尘，一直存活到完成变异为止。而她后期种下的那些植物因为是红霾之前买到空间，所以它们本身是没有变异基因的，直到被虫灰影响才发生变异。 不只是植物，很多变异的虫子和老鼠也都是因为吸入了红霾导致的变异。 虫灰是由变异虫子的尸体烧毁而来，变异虫子身体被红霾改造过，可以理解为，它们带有红霾的“变异基因”。 季尽后来单独在虫灰拌土里种的植物也产生了变异，但是没有像之前那株植物一样产生攻击性变异，是因为那些黑雨！ 她的空间收入绿萝时没有特殊显示，而虫灰和黑雨都显示了材质，这是不是说明红霾附着在绿萝身上后就改变了绿萝的基因，但是因为被她收入空间一切物体都会静止，所以这个基因变异也同样被空间终止。这也是为什么在绿萝离开空间的一瞬间会发生变异。 没有了空间的静止作用，原本的变异持续发酵直接导致了这株绿萝的变异。 虫灰和黑雨都有材质判定，虫灰是e，黑雨是a，可以确定虫灰带有红霾的变异基因，而黑雨未知。 一切都说得通了，普通植物因为土壤被红霾污染破坏了土壤成分而无法生长，当然，土壤本身也受到环境影响，但是加了虫灰以后，这些植物相当于跳过土壤直接接触变异基因而陆续破土而出，这时候的它们开始重新生长，但此时的它们已经被改造带有攻击异变基因，只是这个基因不如红霾直接附着的基因来的凶残。 可以说只要是能够活到现在的植物，无一不是被红霾附着过…… 整个蓝星的植物都被红霾改造了基因，它们大部分在后期的极热之中死去，少部分因为缺乏营养而蛰伏着。 甚至有一些植物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就像是风滚草、蒲公英那样，随着风飘向蓝星各地，这些植物但凡变异，生命力也依然顽强。 第138章 抑制基因 根据季尽的实验，虫灰因为有着红霾的基因，所以对植物生长，不，应该说是对植物变异有着极强的促进作用，所以才会造成用过虫灰以后的植物更加精神饱满的现象。 所以，虫灰既是变异植物的营养来源同时也是变异基因的提供来源。 营养来源方面，不只是虫灰，当时三号地下城门口的那些变异植物，杀人饮血的模样，它们把人也当做营养物吸收。 地下城附近，不太可能有虫灰，那里都被军人提前清过场，所以那些植物只能依靠杀人来吸取营养成长。 而且据她观察，虫灰只是提供了变异植物幼苗生长的微量营养，当时她从路边带回来的那株变异植物明显比三号地下城杀人的那几株要弱小很多，还有她自己栽种的那些种子最开始的变异也只是变红，并没有攻击迹象，应该就是因为虫灰的变异基因较少。 黑雨则是明显的腐蚀性，季尽目光掠过阳光棚上的那个洞，又看了眼手背上淡化了不少的痕迹。黑雨在植物上的作用，更像是抑制剂。 它腐蚀了因为虫灰而变异的植物攻击性。就像季尽从港口回到别墅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变异虫子，因为黑雨，变异虫子的行动变得缓慢迟钝，当时她还以为是水阻隔了这些虫子的行动，现在看来不如说是黑雨减缓了它们的行动。 这些黑雨腐蚀了一切，不仅仅是人类，还有人类建造的东西，以及各种变异动植物。 证实这个判断很简单，季尽从空间拿出几百粒没受污染的种子，直接将它们放到普通泥土里，然后浇入化开的黑水。 如果这些植物长出来了，说明黑雨同样有变异基因，如果没有，就说明黑雨的作用就是抑制和腐蚀。 这个植物生长，完全是一个以毒攻毒的循环。 如果不是季尽特意养了几组对照组，还真猜不出来，虫灰黑雨会对植物有那么大的影响。 也不知道带给官方的两盆植物，能不能被研究出来。 ------ “杨主任，你们的办公场所就在这里。沈局特别为你们争取了一块大场地，到时候实验田正好可以移植在这里。” “替我谢谢你们沈局长。” 杨主任摸了摸没多少的头发，笑呵呵打发了引路的人。 后头助理等人走了，小声嘟囔道：“这个破地方，什么都没，根本达不到实验环境标准嘛。” 杨主任瞪了他一眼，背着手巡视了一番这块区域。 这里位于地下十八层和十九层中间的夹层，大约有两千平方的区域，空空荡荡的，只放了三个大型集装箱。 倒是显得他们大包小包的东西多余了起来。 “好了，先把东西整理整理，我的宝贝玉米都快憋坏了。” “把器材都放到集装箱里。” 杨主任说完，两手一插兜往十八层溜达过去，大有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助理见怪不怪。 十八层比起其他层要空荡许多。 毕竟不是什么吉利数字。 杨叶民从十八层往上走，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地下城内的设施。 原本教授为他们争取的是一号地下城，但自从教授和他们失去联系后，上头就和他们说改成了三号地下城。 三号地下城，在半个月前还是未完工状态。 杨叶民心里有事，走的不快，到七层的时候，迎面一堆人在吵架，他还站着看了一会儿。 “你们把那两盆植物弄那里去了？” 杨叶民放空的脑袋，听到植物两个字瞬间清醒了过来。 前面三个人，两个脖子上挂着官方工作人员特有的牌子，剩下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高高瘦瘦的，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已经上缴的东西和你没有关系了，要说几遍你才懂？” “明明是你们不懂——现在多少人吃不上饭，好不容易有能结果的植物，你们却把它丢在垃圾堆……” 两个官方的人闻言面色有些尴尬，但很快反应过来，面前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心虚之余不耐烦道：“和你说了，不用你管。你是不是还偷跑到物资处去看了？” “还和他废什么话，敢去物资处，直接抓了。” 杨叶民听到那句能结果的植物的时候已经震惊不已。 后续听到那两人要把面前这个年轻人抓走，简直是又刷新了一番三号地下城治安在他心中的下限。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这我助理。” 在那两人动手之前，杨叶民挤了过去，顺便亮了亮自己农业基地的牌子。 “农业基地，主任杨叶民。”那两人看了牌子半天，狐疑了一下。 杨叶民点点头，挺起肚子拿出了点农学教授的排场，对他们道：“是你们沈浩局长亲自把我们接待进来的，研究所就在十八和十九层中间，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那两人还有点迟疑。 “哎，对了，那两盘植物，我现在就要，带我去拿。” 宁年听到农业基地几个字，激动道：“杨主任，那两盘植物的果子，我看到过，是能吃的！” 听到能吃，杨叶民也激动了，不过他还维持了一下主任和教授的派头，示意那两人带路。 “现在外界的植物大多异变具有攻击性。这两株没有任何攻击性，还结出了能吃的果实，是你发现的？” 宁年吞了吞口水，没看杨叶民，自顾自说道：“是黑雨之后在外面找到的，一开始还以为是黑雨抑制了它的攻击性。” “黑雨有抑制变异动植物攻击性的作用，这个是军方发现的。”这事在地下城已不是秘密。 “但是直到我靠近它们，它们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就掰开了一个果子，尝了一口。” 饶是吃货的杨叶民也不得不佩服一句：“你小子，胆真够大的。”没见过的东西都敢吃，更何况这个一看就是变异品种。 宁年没怎么读过书，碰到这种没架子的教授，有些紧张。他胆子的确大，带回来之前季尽只让他把果子交给官方，可没让他动那果子，但是他怕官方不重视，便咬了一口，没想到，这个果子真的能吃，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第139章 培养 “全株红色，已经可以确认产生了变异。果实内部的成分还需要检验一下，你也跟过来做个检查，别什么东西都吃，万一有毒呢？” “啊？我也去吗？” “嗯，你不是不放心这两盘植物吗？” 宁年没想到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在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叶民心想，是个实诚的人，既然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也正好能多问点事情。 教授被官方的人带走了，他也不想搞什么秘密研究，这些研究上的东西，多点人知道没什么不好，搞得神神秘秘的早晚被官方盯上。 况且，从古至今，知识都是因为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才会断掉传承。 ------ 只浇了黑雨的种子果然没有发芽，季尽通过显微镜确认没有一个细胞存活。 这些种子因为没有发生变异，所以挨不过零下四十多的低温全部死亡，黑雨并不能让它们发生变异。 这下，她的猜测也得到了验证，未来的植物生长有希望了！只需要调配出适合的虫灰和黑水比，就能种植出没有攻击性的变异植物。 至于，食用的问题，相信过不了多久，官方就能有明确验证。 她就是自己让动物食用，也不能百分百确认这些果子能吃。 有了方向，季尽就开始大规模种植。 现在温度这么低，泡沫箱里的植物经过变异也没有受到太多影响，这说明变异植物很抗冻。 季尽搞了个雪橇，带上种子和工具，让馄饨拉车，到了h城郊外。 黑雨被冻成了小颗粒，郊区的土地也都冻成了冰。 季尽找了几块原本种着树林的地方，树木比普通植物的异变概率小，大多在极热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死去，来不及变异。 枯木也全成了土壤的养分。 馄饨一把火融化了土壤表层的冰，季尽用铲子翻土撒虫灰，最后播种。 融化的黑雨湿润进拌了虫灰的土壤内部。 没有绿意的树林里，豆浆穿梭在黑雪之中，馄饨嘴里喷着的火，成为了其中唯一的亮色。 一旁的河流早已干涸，现在填充的黑冰远远看去，仿佛是凸起的地床，不熟悉这片区域的人，完全认不出这原本是一条河。 季尽把一些还没完全腐烂的枯木收入空间，又沿着河道在两旁种了不少菜种。 变异后的种子成活率很高，不用担心它们死掉。而且它们到最后都会变异成一个模样，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出原本的种子类型。 季尽当时买了大量的种子囤积在空间里，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馄饨的体力比季尽想象的还要好，烧了十几亩的地，也没见它累，倒是季尽在天寒地冻中累的浑身是汗，腰都差点直不起来。 “走，明天再来烧一烧积下来的黑雪，应该就差不多了。” 忙活了一个早上加一个上午，这片区域基本被覆盖完。 高强度的劳动，季尽回到别墅就不想动弹，给大功臣馄饨加了鸡腿就放它们自由活动去了。 别墅里种的还是二十来个泡沫箱的植物，这些是要精准种植的，季尽得单独调配黑水与虫灰的比例。 休息的功夫，前院的充气水池还在继续积攒黑雪。 别看水池里已经积攒了一大捧雪，实际化了只能得到一点点黑水。这就是雨和雪的质量不同了，不过下雪有下雪的好处，至少看着比下雨心情好一些，城市也不会被淹没。 天气太冷了，变异虫子冬眠似的都不出来，虫灰来源极具减少。 至于虫灰，还好季尽有先见之明，之前烧了不少，不然现在还不够用。 不过虫灰也给季尽打开了新的思路。虫灰能够促进植物生长是因为它是变异虫尸体化成，变异虫身体里有变异基因，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只要是变异的东西，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的尸体都能拥有变异基因呢！ 季尽把目光瞄向空间第四仓库里的那两只巨大变异动物。 被空间关押着的变异老鼠和水母绝对想不到有人在打它们的主意。 想了想还是算了，到现在为止，大型变异动物的样本就这两只，还是不随便造它们了……它们还挺好用的，要是弄死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抓。 对了，明天选的地方要不要离地下城近一些？ 想着想着，季尽在床上安睡过去。 幼嫩的种子在茫茫黑雪之中生根发芽。 如同火焰燃烧了黑夜。 ------ 三号地下城的基建工程是目前h城三个地下城最多的，招工的人手也最多。 招工年龄放宽至十二岁。 无论男女，只要来报名，都收，按工作重量计工费。 连宁凝也能靠宁年带回来的小推车搬点东西，一天下来，能换一块巴掌大的番薯干。 宁年心疼她，但也不阻止她，现在这个世道，不适合什么都被保护的人生存下去，宁凝也得学会一些生存技巧。 吴叔带的这群人都是年轻人，每天干个八九个钟头，还能多拿点番薯干换其他东西。 之前何青何力和宁年走丢，是宁年回来的第二天才到地下城的。 他们没找到宁年，路上和其他小队碰到，雨下太大了，在外面呆了一晚上，不少衣服都被腐蚀，还碰到了几株变异植物。 那植物长在房子阳台上，没怎么被黑雨淋到，他们正好进了这间房子休息。 “好臭。”何力推开门闻到一股臭味。 “估计是门没关好，被黑雨淋进来了。”何青指着被风吹得哗哗乱响的窗帘，先一步把东西放下。 其他人也都跟进来，没办法，其他几个楼要么被砸得面目全非，要么就是被黑雨腐蚀出了洞，就现在这栋看起来还好，而且大家在雨中走了几个钟头，体能已经达到阈值，迫切寻求一个歇脚点。 何力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再看看。” “有蜡烛，还有吃的！”另一边一个小队的人在厨房找到了一包压缩米和半盒圆形的温茶蜡烛。 何青皱了皱眉，外面的房子都被搜刮过了，怎么这间房子还能被捡漏。 米和蜡烛就放在案台上，看起来似乎是被人特意拿到台面上的。 他和何力对视一眼，都觉得有问题。 那边队员已经架起了锅，放了水和米。 不一会儿，米香冲淡了房子里的腥臭味。 大家围在锅旁分食着米，带着何青何力的那个士兵替他们盛了两碗米汤过来，“吃了再说。” 士兵倒没有嘲笑两人的谨慎。 第140章 收获红果 现在的情形，是该小心一些。 直到众人吃完饭，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一开始还有些拘谨的人，到了后半夜全都昏昏入睡。 一根细小的枝条在阳台门边缘试探的伸了伸。 阳台门在众人睡前被何力关了，他仔细看过一遍阳台，没发现什么异常，怕风把黑雨吹进来，就顺手关上了门，但没锁死。 红色的枝条在黑夜之中泛着淡淡荧光，枝条尖端在门把手上摸索了一会儿，借着雨声，熟门熟路拉开了门。 一直留神着的何青何力最先反应过来。 阳台外，一株爬藤状的变异植物从阳台底部蔓延出大量红线，那血红的尖端，在烛光之中，仿佛染血的匕首，正饥肠辘辘的看着屋内众人。 “快起来，有变异植物——”何青大喊一声。 房子里的都是普通人，全靠两个带枪的士兵顶在前面。 红线在何青一声提醒下飞速朝众人而来。 那红线数量十分之多，弹药只能阻止最前面的几条，后面那些红线趁士兵不注意，轻易就绕到了他们背后。 何青从包里掏出一把西瓜刀，朝着最近的一根狠狠砍去。 红线没断，但吃痛收回了大半。 “小心——”何力掩护着另一个士兵，“走，到外面去，这些东西怕黑雨。” 那红线看出他们的退意，竟是整株从阳台底下爬了上来。 它的母体足有一个成年男子大小。 粗大的根茎红如鲜血，还带着一股粘稠的腐烂味。 “那里，那里是，呕——”端着蜡烛的人看到根茎的顶部露出一只人的手掌，没忍住吐了出来。 也就是这个瞬间，变异爬藤暴起发难。 无数红线穿射而来，黑幕之中，如红雨飞瀑。 众人夺路而逃，挤压着从门里往外。 最后的几个前脚还没踏出屋门，后脚就被爬藤穿过了心脏。 两个士兵走在最后，爬藤忌惮他们的枪，而且他们受过训练，轻易不会把自己脆弱的背部展现给敌人，红线只能勾缠到他们脚上，妄图把他们拉扯到蠕动的根茎处。 “闪开——” 其余人都逃到雨里，只有何青何力搬了个有分量的水桶往回走。 两个士兵互相拉扯着和红线拼命，听到这一声响，看到何青的动作，迅速卧倒。 一大盆黑水朝变异爬藤倒了过去。 两人感觉脚腕一松，立刻和何青离开房子。 “走——” 经历这么一遭，众人都不敢再耽搁，赶着夜路回到三号地下城，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 物资也没带回多少，两个士兵的脚被那爬藤伤的血肉模糊，一回城就被医疗队带走。 这种场面，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自此之后，外出地下城的人都少了很多。 之前一批外出的搜索物资人员要么没回来，要么都受伤很重。 现在几人里，也就何青何力敢和宁年出去。 “你们说，二号地下城，是不是比三号要好很多？” 干了一天活，闲来无事，一堆人躺在铺盖上聊起了天。 “不知道啊。” “我听人家说，二号地下城的官方隔几天就发放一次粮。发布的工作也没啥体力活。坐坐办公室喝喝茶就过去了。” “别想了，三号地下城离二号隔了一百多公里，你用脚走过去吗？” “唉，宁年，你去过外面，现在外面路好走吗？” 刚哄了宁凝睡着，冷不防被问到，宁年侧过身把手搁在脑袋后，想了想道：“外面在下黑雪，比以往任何一场雪都大。风也很大，车子开出去容易打滑，人走在路上，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不只是h城，现在蓝星任何一个地方，都被冰雪覆盖，黑色的雪成了城市废墟唯一的点缀。 这些都是其次，最危险的还是那些攀爬在城市角落里的各种变异植物。 之前黑雨狂袭，变异植物只有退让的份，现在雨化为雪，抑制作用减弱了许多，各种变异植物伏击在城市道路之中。 ------- 干了活的缘故，季尽这一觉睡的安稳又舒心。 早上起来，馄饨就晃了晃脑袋蹲在雪橇前边，嘴里还咬着牵引绳，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为了出去玩，饭都不要吃了啊？”季尽噗嗤笑道，“没想到我们馄饨这么喜欢拉雪橇，都怀疑你不是牧羊犬，是雪橇犬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季尽还是开始给它们准备早饭。 现在日夜总算不像极热期那样颠倒，只是黑夜较白昼更长，不下雨了，尤其明显。原本六点就应该亮的天现在仍雾蒙蒙黑漆漆的，一直要到十点才能看到一丝光亮。 夜晚则来的更早，大约在下午四点就迎来了彻底的黑夜。 今天的早饭是滑蛋牛肉。 生的嫩牛肉加生鸡蛋，鲜红配上嫩黄，豆浆吃一小盘，馄饨吃一大盆。 刚还想着出门的馄饨，看到牛肉瞬间走不动路，乖乖跑回来蹲在饭盆前，等着季尽下指令。 趁着狗子们暴风吸入的空隙，季尽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提提神，现在不困，不代表一会儿不困，拉开一楼客厅的窗帘，外面仍是灰蒙蒙一片，前院充气水池里的雪堆的老高，有些成了冰，有些还是雪，反正都是黑漆漆一坨。 泡沫箱里最开始那批红色变异植物已经完全成熟，季尽拿了个小框，把果子采了。 一株红异植能结七八个果子，小番茄的大小，出果率实在有些低。 不过胜在成熟期快，一个月时间，和以前的蔬菜成熟时间差不多了。 这是最早季尽随便调配的比例养出来的植物，收了一筐，季尽留了五六个果子下来，剩下的放入空间。 果然，果子一入空间就进了第四号仓库。 咬一口果子。 【红果：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到这里，基本可以确认这个红果是可以食用的了。不过季尽没有自己尝试，而是直接把果子切片测了测含量。 含有胡萝卜素、维生素a至e，囊括了大部分维生素。 太好了！ 第141章 可以吃 等狗子们吃完饭，季尽迫不及待坐着雪橇出门，到了昨天种种子的地方，大部分种子都冒了芽，火红一片，甚是惹眼。 还有一些被冻在冰层之下，从上往下看，滤过黑冰，像是飘落在灰土上的粉色绒毛，还是幼嫩的小苗。 馄饨控制住火球的大小和温度，比昨天一口气喷火要谨慎不少，不能把苗给烧死了，只融化表层的黑雪。 雪橇划过的地方，黑水渗透入虫灰土层。 季尽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带着自己的小伙伴，穿梭在这片被污染的大地上，努力播种火种。 ------ “嘶，好酸。”比没成熟的青苹果还酸。 不能说多难吃，但是绝对称不上好吃。 “这两株变异植物结出的果实，的确可以食用，而且含有多种微量维生素。”杨叶民放下手里的切片，拍板实验结果。 对于同事已经吃了一颗的做法抽了抽嘴角…… “看我干啥，我这可是效仿神农尝百草。哎哟，你说我一会儿不会拉肚子？” “你吃都吃了，现在害怕有个鬼用。”杨叶民无语，对着旁边的助理道，“别浪费这个宝贵的实验机会，这两天盯紧了他，一日三餐和粪便报告都记录下来。” 同事听闻还要便检，一脸吃了shi的模样，“我说老杨，要不要这样，给我点尊严好。” 杨叶民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头也不抬回道：“你也算为未来人类做出了卓出贡献，我们农业基地一定不会把你忘了。” 助理在一旁笑嘻嘻的打圆场，“哎呀，余主任，现在基地基本找不到活物，您能英勇试吃，真让人佩服，就别推辞了。”说完推着人往厕所跑，大有现在就想取个样的意思。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两株植物的生长环境吗？”等人走远了，杨叶民才转头对宁年问道。 这段时间，宁年在三号地下城，上午搬货，下午就到农业基地帮忙。 他比任何人都记挂着这几颗植物。 杨叶民拿回两株植物的时候，整个农业基地都震惊了。 活的变异植物。 而且带来的小伙子声称吃了这个果子三天了，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自从教授被带走后，他们手头连死的变异植物标本都没有。 一切研究都是普通植物如何在当前环境生长相关，之前是极热环境，现在是极寒环境。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变异植物。 官方没有要求他们研究变异植物，但是农学人，面对新植物，谁能忍得住！ 当天夜里，基地的工作人员就在杨叶民的带领下加班加点开展研究。 最终出来的结果不负众望——这个果子，的确是可以食用的，并且含有维生素！ 这意味着极热以后即将消失的植物有了新生的希望，人类短期内无法再生的食物来源有了着落。 维生素是人为维持正常生理功能而必须获得的微量有机物质，如果维生素摄入不足，会导致人体新陈代谢失去平衡，营养不良、免疫力下降。 极热以后，植物几近灭亡，唯有几种高耐旱植物在实验室的保存下得以留种，但留存的几种植物如玉米、番薯一类的主要含量以碳水化合物为主，虽然含有维生素，但是种类少含量低。如今的红果虽然维生素含量也一般，但是胜在蕴含的维生素种类多，而且是适应环境下的产物，其未来产量不可估计。 这是未来世界的转机。 宁年喝着研究院殷勤准备的加糖版苦海水，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两盆植物淋了很久的黑雨。” 一个研究员在纸上记下，然后提问道：“很久是指？有大概天数吗？淋雨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宁年努力回想季尽教他说的，说的凌乱，后来干脆直接编造了一个故事道：“我是在极热的时候在一处居民住宅里避难看到这两株植物的，准确的说，最开始它们还不是植物，因为我第一次看到这两个盆子时它们是空的，里面只有土。后来虫灾发生，这个地方聚集了大量虫子，我也离开了这里跟着去体育场避难。再后来，就是我从地下城出去那天，又一次经过这个房子，这时候虫子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到里面躲避黑雨，还是那个阳台上，发现这两个花盆还在，惊奇的是原本空的盆子里长出了植物。”说到这里，宁年又补充强调“阳台是开放式的，黑雨能淋进去大半，当时我看到两个盆的时候盆子也是湿的。” 虫子和黑雨都说了，他们应该能关注到。 宁年挠了挠头，因为说谎，脸色还有点红。 大家注意力都在他说的内容上，自然没人发现他的磕巴紧张，只以为他是害羞。 “黑雨，肯定和黑雨有关系。” “黑雨可以抑制变异植物攻击，这株变异植物毫无攻击性，肯定和黑雨有关系。” 几个研究员很快就分析出了黑雨的作用。黑雨有抑制植物攻击性的作用这个消息是从一号地下城传出，扬叶民知道这大概率是异能军队发现的，只是异能军队目前还是保密态度，就连异能者，整个官方系统都还没有进行公开宣传，只是内部流传。 “虫灾前，这个花盆没东西，但是在黑雨期又出现了植物，大概率是这个花盆当时只种下了种子，因为极热的原因而没有发芽。” “的确，检测土壤的时候，发现了土壤里有种子的残留物。除此外，还有部分变异虫子尸体残存物。” “对虫子尸体再做一次检查。”基地里不是没有试过用黑雨代替之前的苦海水来培养植物，但是被黑水浇灌过的植物无一不是立马死亡，而这些植物却能在黑雨中活下来，一定有其他原因！ 很可能就是这些虫子的尸体起了关键作用。 第142章 一号地下城 极热到来后，过高的温度让大部分植物失去了活性，再之后便出现了能适应高温的变异植物。到现在为止，农业基地还没完全研究出异能植物的来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异能植物和之前的红雾有关。 红雾的所有研究资料都在莫教授那边，也不知道教授如何了。 莫教授走后，这些研究都停了下来。 杨叶民拍了拍脑袋，宁年的话非常重要，接下来他们会开始进行实验，如果成功了，这将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事关几十亿人口口粮问题。 “小年啊，这段时间你自己多注意。”杨叶民倒是没忘记提醒宁年一句，随后便马不停蹄开启了新一轮实验。 这段时间，三号地下城渐渐步入正轨。 三号地下城起步比一号二号地下城晚，又是接收灾民最多的地下城，也就成了三个地下城里物资最为短缺的地下城。 一号地下城占据最好的地理环境，同时又有着最优渥的资源，很早就在官方秘密布置下建造，发展迅速；二号地下城则是商贸发达，当时规划二号地下城的时候，特意避开了h城的几个发达水系，意在和其他地下城建立联系，也是三个地下城中唯一一个有其他省市快捷口的地下城。依靠着交通便利，二号地下城短短几个月就建立起多个交易市场，很多外来收集物资都要经过二号地下城，再发往其他地下城，不仅是h城的一号三号地下城，还包括全花国数十个已建和在建地下城，这些地下城的物资供给很多都靠二号地下城。 无论在哪里，有钱人的生活，永远是穷人无法企及的。 一号地下城囊括了极热之后h城的所有资本商人和官方高官，他们依靠着他们曾经的财富在地下城开放之前大肆敛入各种物资和技术，拥有h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源，人口却只占h城百分之十。 比之极热之前的生活，他们更加奢靡，极热后的世界还没有能够通行的法律，文件上，仿佛一切按照极热前的规章制度来办，实际上，却没有成熟的系统可以监管，也没有多余的警力来制约无法无天的人。 一切早已不同。 在阴暗的地方，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会教会你生存，而阳光下，它们只会告诉你，这是现实。 ------ 一个头发四散的女人慌忙从小巷里奔逃而出。 她瘦骨嶙峋，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衣，神色惊慌，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里狂奔。 路过的人，只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她出来的那条巷子，之后便神情暧昧的嬉笑离开。 也有人不忍心，想要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但很快被同行的人阻止。 “唉，那个巷子出来的，别管了。小心惹祸上门。” 那人犹豫的片刻，女人已经跑远。 很快，巷子里跑出来一大帮人，牵着几条留着口水的巨型恶犬，目光不善的盯着众人。 “有没有看到刚才出来的一个女人？” “变异犬，是变异犬……”被同伴阻止的人心头一跳，庆幸自己没有多管闲事。 在一号地下城拥有变异犬的人或许很多，但是一次能拿出好几条巨型变异犬的，总共也就那么几家，每一家都不好惹。 虽然能住在一号地下城的人或多或少家里都有些背景，可这些背景拿出去和这几家人比，不过蚍蜉撼大树。 其他人早就在听到巷子脚步声的时候就逃离开，只剩下这人和同行的同伴。 “你们看到了？说——她逃到哪个方向去了？” 牵着变异犬的人抓到没能及时离开的两人，粗声质问。 “她……她……”他太过紧张，说不出完整的话。 同伴突然出声，指着通往地下更深层的口子道：“她往那边口子去了。” 那群人把两人甩开，带着变异犬匆匆追过去。 “呼——你，你……” 同伴伸手，喘着气道：“别说，你别说——就这样，烂在肚子里。” 那人看着同伴心有余悸的样子，又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脑门，想着女人最后是往城门而非下层的方向离去，张了张嘴咽了一下口水。 地下城出口和进口分为两种门，进口生死门，有两道，第一道门开启后，第二道门关闭，确认全员都没问题后，第一道门关闭，第二道门开启，两门只有一门能开；出口则只有一道门，平时进进出出的车辆很多，看守松懈。 女人跌跌撞撞一路，正好有个车队要出去，后面跟着一队骑车的，女人跟在人群里，理了理头发，垂下头默不作声。 人很多，谁也没有注意有人偷偷出了一号地下城。 守着出口的人靠着城墙边，手心相对不停哈着气，时不时传来一句“冻死个人”的笑骂声。 出容易，进去难。 毕竟谁会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号地下城入住名额呢。 ------ 最近一号地下城的实验基地在招收大量志愿者。 实验室招人一般都比较隐蔽，并不会大作宣传，但这次李家招志愿者却几乎每个地下城居民都知道。 因为第一次招人公告里写了志愿者要签生死状，且无偿奉献。 公告一出，就被群嘲了。 一号地下城可不是三号地下城那种贫民窟，不至于为了点吃的就出卖自己的性命。 第二次，公告总算正常了不少。 李家下属一号实验室招收试药志愿者，报名成功就能拿到5斤番薯干。 5斤番薯干，这是什么概念。一号地下城当宠物零食，二号地下城用作早中晚饭，三号地下城十天口粮的存在。 一时之间人群蜂拥而至。 当然，去测试当志愿者的不会是一号地下城的“原住民”。 一号地下城的“大户人家”们有自己专属的奴仆，这些奴仆或是在极热后依附于这些家族，又或是“自愿”卖身于他们……当然，也有一些和他们是雇佣关系，这种雇佣关系往往不是平等的。 这5斤番薯干不仅吸引了一号地下城的被雇佣者，甚至还有一部分地下城外的的“棚户”也为这个志愿者名额心动不已。 何为“棚户”，“棚户”只存在于h市的一号地下城和二号地下城，当然，其他城市也或多或少有一些。这些“棚户”即住在地下城外棚子里的人。这些棚子像护城河一般围绕在地下城城门外形成一个向内的包围圈。 第143章 “盖浇饭” 这些“棚户”没有任何围墙，只有单纯的帐篷。就像曾经黑雨将至的三号地下城门口那样，唯一不同的是沈浩为三号地下城的人争取了进入地下城的机会，但三号地下城却也因此成为了权贵们的弃子，空有地下城的壳子，却没有后续的资源补给。 而且随着进入三号地下城的人越来越多，里面的空间几乎达到了饱和。 空间饱和尚且还能后续开发，资源匮乏才是致命因素。 有一些想要搏一搏命运的人离开三号地下城到了一号和二号地下城，希望这里的守城者能和三号地下城的沈浩一样慷慨。可惜，这里的守城者系统全掌握在资本的手中，他们杜绝任何没有能力和资源的人进入地下城。 没有资源的人只能进入没有资源的三号地下城，有资源的人才配享受满载资源的一二号地下城。这便是现实。 被一号二号地下城拒之门外的人便成了“棚户”。 这次李家发布招志愿者也并不排斥“棚户”，甚至为这群“棚户”临时开通了进入地下城的通道。当然，这条通道直进直出，符合要求的留下，不符合要求的在里面呆不了一个钟头就会被赶出来。 符合要求的人抱着5斤番薯干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一道防护门后，然后被要求将红薯干寄存在这里，等做完志愿项目后取回。 “当然，项目完成后，还能得到15斤番薯干。” “棚户”的居民不厌其烦的问道：“是再给15斤，总共20斤番薯干没错？这5斤不算在内？” 工作人员用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他们的手腕，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口罩外，他们带着笑容点头确认：“是的，等你们出来，一共可以拿走20斤番薯干。”如果那时候你们还能走出研究大院的话。 得到想要的答案，进入研究大院的人都是面带笑容，甚至喜极而泣，“太好了，有了这20斤番薯干，孩子就有救了……” ------ “怎么，莫教授还是不愿意动手吗？”智能化升降电梯打开，一行人从里面出来，领头的人穿着一身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对旁边助理的回复冷笑一声，“几个月了，你们是饭桶吗？” “莫教授不愿意动手，他底下那批研究生博士生呢？” 助理战战兢兢跟在李相冬后面。 研究院共有12层，在一号地下城中心位置，被称为李家的后花园。 一道门，两道门，三道门，层层刷卡，直到最后一扇门。 全白的墙壁，二十来个平方，一道锁住的栅栏隔开里外。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李相冬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面色沉静，看李相冬如看无物。 “听说这几天莫教授食欲不佳。”李相冬站定，旁边已有人为他端来桌椅，等他入座，一盘盖浇饭就放了上来。 肉香浓重。 莫教授神色不变，也不开口。 就是一号地下城也难以见到的食物，在饿了许久的老人面前，引起不了丝毫注视。 “教授真是处变不惊。真的不来看看这盘菜吗？”用的看看两字，咬字浓重，似乎笃定了老人不会吃他这碗饭。 李相冬端起盖浇饭往栅栏旁靠近两步，盖浇饭就这么抵在栅栏边缘，只要莫教授往前看一眼，就能看到盖浇饭全貌。 番茄酱淋在白花花的米饭之上。 无论是番茄还是米饭，这在如今的世道都是难得的美味。 现在，这盘色香味俱全的盖浇饭就这样摆在莫教授面前。 莫教授冷冷看着李相冬，不为所动。李相冬“赫赫”笑了一声，手掌翻动，整一盘盖浇饭竖直朝向莫教授，番茄酱淋漓而落，露出里面的主菜。 一截鲜血淋漓的断掌。 血色与番茄酱交织在饭粒之间。 红的，白的。 莫教授双眼瞪大，瞳孔翕张，神情在震惊之后颓然老去。 李相冬身后的助理只见刚才还对嗟来之食不屑一顾的老人伸出颤巍巍的双手，将那盘即将倾泻的盖浇饭揽入怀中。 “让我想想，下次，该给教授带什么吃的呢？” ------ 季尽下午也没闲着，雪橇上还剩半袋种子，靠近几条以前虫子肆虐的街道种下。 黑水成冰的时候，这些种子种下去只要能遗传到变异基因就能成长为红果，它们是新世界的希望。 馄饨拉车拉得兴奋极了，吭哧吭哧，上坡下坡速度不减，豆浆总是快它一步，停在前面等它。 “汪——” 车子在它身后仿佛一条滑出残影的小尾巴。连带着季尽也被这种情绪所渲染，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露出浅浅笑容。 最后一条街道即将收工，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季尽拉住缰绳，雪橇停了下来，馄饨蹲坐在原地，吐着舌头，唇边热度哈出一片白气。 豆浆对着一个方向伏低身体。 有人。 季尽下了雪橇，但没离雪橇太远，这里靠近街道，虽说大部分人都去了地下城，但还是会有一些遗留在外的人，季尽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事情不对，她选择立马跑路。 豆浆又动了几下，是好奇并非攻击的姿势，馄饨也没太大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季尽往前走了两步，前面原本是一个公园广场，音乐喷泉被黑雪覆盖，像是一个溢满碎冰的玻璃杯口，杯口边缘上面卧着个人。 通过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这么冷的天，衣服只有薄薄一层。 季尽突眨了眨眼，觉得那件衣服很眼熟，白色的到脚踝位置的长褂。 这不是一般研究室里会穿的工作服嘛。 “走，馄饨，去看看。” 季尽心跳了两下，或许是找到了那么一点和对方的联系，她没直接离开，转而走近了那个人。 女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黑雪里，嘴唇冻得发紫，身体裸露的地方被黑雪污染的发红。 季尽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发烧了。”季尽抬头看看四周，旁边正好有一栋咖啡馆。 周遭的断壁残垣仿佛被冰雪覆盖，如果不是似有若无的腥臭味，季尽恍惚有一种回到末世前的感觉。 这会是暴风雪前的宁静吗？ 第144章 捡到人 在外面烧水做饭，季尽已习以为常。 熟练地架锅，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备好的苦海水，又拆了一袋压缩饼干出来，水开泡入掰碎的饼干，等饼干吸满了滚烫的热海水，再用搅拌棒搅成糊糊。 一锅外出旅行必备的饼干糊就完成了。 馄饨趴在季尽和捡来的女人中间，豆浆照例一个人守在门口舔毛。 火光映在窗户上，折射出越来越暗的天色。 也不是没有在外边过过夜，季尽在咖啡馆二楼包厢拆了点海绵出来，给自己和女人各搭了个海绵床，又给女人躺着的地方加了层窗帘当被子。 现在h城大部分地方都被人搜寻过一遍，吃的用的被搜刮的差不多，大多只剩下些不能拆卸又或者是难以搬动的东西。 地下城没有取暖设施，比起地表，地底更为阴森寒冷，一些木制品也被砍走当成柴火取暖。 估计再之后，可能连这些家具都不会剩下。 女人额头滚烫，还在持续发烧，季尽犹豫了一下，在糊糊里放了片退烧药进去。 许是求生的本能，饼干糊一送到女人嘴边，女人就有了反应，毫不犹豫的把东西吃了进去。 人还不是清醒的状态，只是下意识吞咽。 吃得很急。 季尽看她皮肤上除了黑雪污染的红肿，还有许多鞭子抽打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女人的手指残缺了好几根。 季尽神色暗了暗。 断裂口平整，似是被利器直接切断。 很快，一碗糊糊被女人吃完。 季尽没多喂，看那细的不成人样的手腕，肯定很久没吃饱过了，胃很脆弱，不能一下子给她吃太多。 有人在，她没拿空间的东西出来，也跟着随便吃了几口糊糊当晚饭。 豆浆馄饨中午吃了一顿，现在不饿，而且它们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进食。吃东西的时候会把背露出来，除了季尽，它们的背不会朝向任何人，哪怕是平时看起来憨憨的馄饨，在外面也向来都很谨慎。 ------ 陶安娜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被人关到一间黑房子里，有人一直问她。 “能源石” …… “基因” …… “序列” …… “配方” …… “提取物” …… 阴暗的房间，面目模糊的男人，没有水……各种冰冷的仪器、半人高的试管、抖动的心电图…… 陶安娜大声喘气，饥饿、干渴、头晕。 紧迫感让陶安娜心跳加速，面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她被捆在实验室里，她的对面还有一个人。 他也被捆起来了。 “安娜，跑——” “安娜——” “安娜，闭眼——” “别看——” “安娜，不能说——” 好奇怪，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陌生人？ 一把带着电光的刀高高抬起—— 到这里，画面戛然而止。 不，不对，那个人知道她叫安娜…… 头好痛…… 陶安娜不断回想，但似乎一想到某个场景，一切都会终止。 ------ 季尽半夜醒来，发现女人高热不断，身体一直在发汗，额头不断冒出白气，还有不停的喘息声。 馄饨眨巴着眼睛看向季尽，像是有点委屈的样子。 豆浆趴在门口舔着爪子上的毛，时不时瞥向女人几眼，然后又百无聊赖的把脑袋搁到腿上休息。 窗外的天色很暗，夜晚的城市，寂静的毫无声息。 也越发衬得女人声音痛苦异常。 这个温度如果继续烧下去，怕是受不住，已经不是人体能接受的正常温度。 季尽再次架锅烧了一壶热水，给女人喂了下去。 女人大口喝着水，仿佛沙漠里迷失的旅人。 “咳咳咳——”最后一口水喝完，女人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豆浆猛然站起来，冲到季尽身边，发出低吠。 季尽一愣，不再管女人，后退两步，呆在馄饨身边警惕的看着她。 本昏睡的女人，这会儿好似醒了过来。 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这是一个病人正常的面色，诡异的是她的双眼。 花国人的瞳仁都是黑褐色，她却有一双灰白色的瞳仁。 “变异？”季尽第一反应就是女人变异了。 这不是普通人类该有的瞳孔颜色。 想到女人刚才发烧的场景，难道就是在刚才变异了？ 发烧是变异的征兆吗？ 馄饨和豆浆挡在她面前，女人茫然的神态持续了一会儿，才像看到季尽似的缩起手脚，她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灰白的瞳色也在一瞬间变为正常。 季尽无意久留，女人醒来的猝不及防。 按照昨天她高烧的温度，也得昏睡个一天，现在看到女人醒过来，她就打算撤了。 给馄饨豆浆打了个手势，锅里还有一堆糊糊，足够女人吃三天的量，旁边还剩一瓶八成余量的苦海水。 这些是季尽可以对陌生女人给予的足够善意。 至于其他，她并不想多事。 “你——谢谢你——”女人直到看到季尽的背影，才反应过来，“我，我叫陶安娜。” “别，别去地下城……” 陶安娜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空的，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好像是脑子里直接传出来的。 她下意识念出声。 季尽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回到陶安娜的身边，“为什么不能去地下城？” 陶安娜坐在地上，神情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忘掉了很多东西……” 不能去地下城，是指哪个地下城呢。作为老牌一线城市，h市总共有三个地下城，范围扩大至整个省份，地下城数量不会低于十个。 整个花国的地下城数量大约在五十个左右，当然，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中。 陶安娜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季尽倒也没有要逼问一个病人的意思。 “你变异了。”季尽想了想，还是告诉陶安娜这件事。 “什么？”陶安娜有点懵，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变异……” “数据……植物变异数据……人体……”带着白色口罩的人好像把什么东西注射到了她的脖子里。 “呜……”陶安娜抱着头，痛苦叫唤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割裂她的脑子。 季尽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厉害，正想安抚，陶安娜已经安静了下来，神色又变得茫然，灰白的瞳孔时隐时现。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那你记得你要去哪里吗？我看到你的时候，是在这里的一个广场喷泉边上。” 陶安娜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你知道地下城，你是从哪个地下城出来的？”季尽试探的提问。 陶安娜茫然了一下，然后突然愤怒道：“是一号地下城，不能去一号地下城。” 第145章 季许和季薇薇 陶安娜口中的一号地下城此时正全城戒严。 巡逻兵带着变异犬挨家挨户搜索着什么。 “苏承哥，怎么搞得这么严重阿？我还想去二号地下城逛逛呢，集会邀请函都发我这里了。”葡西一大早就开着她那辆超跑到了苏家院子缠着苏承问东问西。 事情是他们李家弄出来的，但葡西不敢去找李相冬问，现在她这个表哥情绪越来越奇怪，每次被他盯着都像是被什么冷血动物盯着似的，想到这里，葡西环着胳膊抖了一下。 苏承正从健身房出来，自从觉醒了力量异能，他现在每天都要去健身房锻炼一两个钟头，边擦着汗边让葡西进屋。 两人边走边说，院门被两个智能机器人合力关上。 这是从中央那边得来的高科技系统加持的智能机器人，四肢仿造人类，但头部仍旧是电脑的模样，可以拉出电子屏幕操控。 明面上，李家、苏家、方家各分了几台。 “丢了个重要实验体。”苏承言简意赅，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这事你别和方致说啊。” 方致知道就等于季薇薇知道，季薇薇知道了，季许肯定也就知道了。 冬哥肯定不想让季许知道。 苏承叹了口气，明明极热前几个人关系这么好，自从地下城消息开放以后，冬哥和季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冬哥，算得上是对季家赶尽杀绝了。 两个昔日好友搞成这样，苏承也觉得烦。 葡西眼睛一转，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家实验室的实验体，能活下来的也没几个，丢就丢了呗，不过这话可不能在外头说，她吐了吐舌头乖巧道：“知道啦。” “我去找薇薇玩了。”二号地下城集会邀请函，几个家族都有，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大集会，所以收到邀请函的一般也不是当家人，李家作为一号地下城的霸主，收到的数量最多，分到葡西手上好几张。 让她一个人外出也无聊，她当然得喊着季薇薇一起。 走出苏家大院，葡西一脚油门就到了季家。 比起苏家的高门大院，季家寒碜不少，在普通的混居层。火红的超跑行驶在地下层之间，车牌后尾李家的标志让她畅通无阻，自人群中疾驰而过。 普西身后还跟着一辆吉普车，这是她带的保镖。 新世界的城市治安，就算是在官方辖区地下城内部也并不安全。 异能者，已不是什么稀罕的词汇，至少在一号地下城人尽皆知。 甚至许多变异动物在高层之中流动，就像是曾经人类豢养的宠物，只是变异动物更加不稳定，攻击性更强。 随着跑车车尾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葡西戴着墨镜下车，后头吉普车上下来四个保安，从他们周身的气质便看出来他们是四个异能者。 几个人往那一站，便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季薇薇——”葡西一张娃娃脸，站在巷门口就开口喊。 这么一番动静下来，巷子里不乏看热闹的人探头探脑。 不多时，最里头那家的门打开，里头飘出个人来。之所以说是飘，是因为那人弱柳扶风的模样，整个人瘦的厉害，面色惨败如纸，又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若不是鼻口前吐出的热气，真和女鬼似的。 葡西眸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人，走了两步才换上高高兴兴的模样去挽那人的手，一面又亲密得道：“薇薇，我来看你了，开心吗。” “我还给你带了不少吃的。”说完，身后四个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几袋子鼓囊囊的东西放在人家门口。 “咦，怎么不见季家哥哥？” 小院不大，一眼可以看到尽头，正屋一间，左右各一间，中间有大约十几平方的空地。 这样的布局，在三号地下城可谓豪宅，在一号地下城却只是普普通通的民居。 昔日豪门资本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葡西暗自得意，表面却又笑得惋惜，“哎呀，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季薇薇面色尴尬，拦住了要往里头闯的葡西。 “葡葡西，哥哥他今天不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季薇薇声音有气无力。 葡西被她一拉，倒是想起来了正事，“过几天二号地下城有个集会，我拿到了几张邀请函，怎么样，去看看吗？” 季薇薇接过邀请函，心思并不在上头，眼神往虚掩着的大门后瞥了几眼，拉着葡西道：“好的。我有点感冒，想去睡了。” 葡西本来也只是来送一张邀请函，再散发些无处安放的怜悯之意，事情说了，情绪也到位了自然没有久留的意思，毕竟这平民小巷的空气实在熏人。 豪车来的快去的也快。 季薇薇看着车远了，才在众人带着审视的目光里关上大门。 刚进院子就被一道靠过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哥哥” 季许站在阴影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是李相冬的表妹？” 阴冷的声音让季薇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点了点头，“哥哥，她来给我送邀请函，让我过几天陪她去二号地下城一趟。” 说完，季薇薇忐忑的看着季许。 “是吗，要出去啊。”季许走到季薇薇身边，“可以啊。” 季薇薇闻言，有些惊讶，想到什么，问道：“哥哥。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话刚说完就被季许拉住手腕。 仿佛被爬行动物触摸了一下，季薇薇忍不住想后退，却被往前拉了一步扑到季许的怀里。 一只手勾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薇薇还会回来吗？”季许避而不谈吃药的事情，一双眼像盯着猎物般看着季薇薇。 “什么？”季薇薇被季许反复无常的态度弄的紧张不已。 “薇薇离开了我，还会愿意回来吗？” 季薇薇看着季许，他仍然是那副清冷的样貌，却早已没有了贵公子的矜持优雅，全身上下仿佛被阴郁之气笼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哥哥，我怎么会离开哥哥呢” “是吗。”季许掐住季薇薇的脸颊，双眼盯着她。 但季薇薇总觉得季许似乎在透过她看什么其他东西 第146章 暗流汹涌 “我，我原本是h大的博士生，极热之后一直在农业基地工作，之后……之后跟着老师到了一号地下城，然后，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季尽猜测她的常识性记忆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缺失了某个时间段的记忆。 再联系捡到陶安娜时，她的状态很差，大致能猜到些什么。 不过对方是曾经在农业基地工作，竟然会这么惨，季尽是没想到的。 怎么说也是个官方部门。 陶安娜的经历一看就有问题，季尽还是留了个心眼。 “那你还记得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陶安娜顿了顿，“我可以跟着你吗？” 季尽愣了一下，“你想跟着我？” 陶安娜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里，不时出现的灰蒙蒙色眼睛羞怯的看着季尽。 季尽本想拒绝，不知为何，看着她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陶安娜看季尽有所松动，连忙伸出手，残缺的手掌上空凝结出一团冰霜，“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会麻烦你的。” 陶安娜对变异能力适应的很好。 季尽见过宁年使用火球，小火球还好，稍微大一点，就会很吃力。 陶安娜刚退烧，结出一整块手掌大小的冰霜竟是眼睛眨也不眨。 看来每个人变异能力是有区别的。 “可以，但是你要帮我干活。”季尽想了想，在陶安娜冰系变异能力的诱惑下，没忍住，同意了。 她的种植计划，的确还缺点人手。 ------ “人呢？” 一号地下城，地下八十八层，竖立着各色豪华别墅。 除了没有太阳，这里，几乎和曾经的h城富人区没有任何区别。地下城拥有自己的富人区。 李家的几个高层聚在一起。 李相冬坐在中间左手位第一个，说话的人，则坐在最中间。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冷冷的看着来回话的手下人，面色不悦。 李相冬也拧着眉没说话。 那群人，嘴巴太严了。从被他软禁到现在，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这么久都套不出变异基因的事情，父亲对他已经很有意见了。 现在还逃了一个。 哪怕父亲可以容忍，但其他人肯定也坐不住了。 正如李相冬所想的那样，他的老对手，同时也是李父的私生子李遇秋笑道：“要我说，冬弟还是手段太温柔了。也是，毕竟一个大学的，多少有点师生情谊。” 李父，现在的李家当家人，闻言看了眼李相冬。 李相冬立马站起来道：“父亲，莫教授已经有所松动，我会在不久后将实验结果送上。” “冬弟说的那么轻松，之前把他们带回来的时候就该这么干了，也不至于，现在疯掉一个，躺了一个，跑了一个。”李遇秋哼笑一声，“她可千万别捅出什么篓子来。现在季家那个觉醒了双异能，和官方的关系，那可是水涨船高，咱们家都要排后面去了。” 李遇秋意有所指。 提到季许，李相冬黑了脸。 “够了。相冬，你这次实在让我太失望。尽快把人抓回来，别留活口。” “是，父亲。” 李遇秋在李父面前刷够了存在感，临出门的时候，又似笑非笑看了李相冬一眼，才满意的和其他人离开。 李父和李遇秋一走，李相冬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又疯狂。 后头跟着他的人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战战兢兢。 自从季许传出双系异能的消息，李相冬的情绪就变得十分不稳定。 极热后被他踩在脚底的人，又一次反扑了上来。当年李家那样踩季家，季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八十八层由李家苏家掌控着，季许短时间还插不进来。 但官方早就看李苏两家不顺眼，季许一觉醒异能就投靠了官方，两边联合，势必会动摇李苏两家在一号地下城的统治力。 李相冬出了别墅，正好苏承在外面等他，两人碰头，苏承给他带来个消息。 “三号地下城，研究出了可以食用的变异植物。” 李相冬皱眉，下意识问：“和季家有关？” 苏承摇头，“我的人说是从三号地下城的农业基地里弄出来的。” 话毕，苏承让人递上来一筐果子。 “就是这个，测过了，里面有好几种维生素，能吃，就是口感不太好。” 李相冬拣了一个到手里，颜色过于鲜艳了，看着也没什么食欲。 随手扔回筐里。 “和季许没关系，也就无所谓。” “不是，诶，你就不想……你家空着的那块田，不正好做这个？”苏承今天是有事上门，苏家也想在变异果上分一杯羹。 李相冬对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 他直接绑了莫教授，变异果和从莫教授那边能得到的东西一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农业基地……”听起来有点耳熟，李相冬顿了顿，当初莫教授似乎就是在农业基地做植物基因研究。 之前的恐吓总算让这个老东西开了口，吐出了点东西，但还远远不够。 想到季许的异能，李相冬面色阴沉如水，“让人加快实验步骤，尽快把结果送过来。” “跑掉的那个，是不是注射了唯一一管实验剂？” 想到那个跑掉的实验体，李相冬面色更差，莫教授的两个爱徒也不是什么乖巧的货色，竟是在他眼前逃走。 好不容易套出来的那点东西也全被注射到了那人身体里。 不过……如果那个实验体还活着…… ------ 季尽没把陶安娜带回自己的别墅。 一起住，可不太自由，而且她秘密这么多，一起住肯定会暴露。 她带着陶安娜到了隔了一条街的别墅里。 这里当时规划的早，房子之间间隔很大，极热前就没什么人，现在更是不会有人。 大部分人都去了三号地下城，少部分人呆在一号地下城和二号地下城的棚户里。 黑雨降临，抑制了大部分变异植物的生长，城市废墟之中，只有停留其间的搜宝人和官方救援队。 季尽选了一栋装修好的别墅，当时似乎打算开农家乐，但是因为景区的规划项目搁置，这个农家乐也没开起来，好在里面的基本设施是齐全的。 第147章 安顿陶安娜 馄饨在前面开道，季尽从自己别墅那里拿了一些被子毯子和吃的过来。 陶安娜一开始还表现的很是害怕豆浆和馄饨，不过季尽观察到陶安娜的害怕浮于表面。看起来，她对变异动物并不陌生，也没有被馄饨的大体格所吓到。 要么是陶安娜之前碰到过变异动物，所以对馄饨豆浆见怪不怪。但按照陶安娜的说法，极热后她就一直在农业基地里，应该不会见到什么变异动物，变异植物倒是还有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陶安娜在一号地下城失去记忆的那段期间，见到了许多变异动物。 这就勾起了季尽的好奇。 季尽目前见到的变异动物，最开始的变异老鼠，老鼠的变异带着非常“原始”的意味，和馄饨豆浆的变异迥异，倒是在周村见到的那只变异狸花猫有点和豆浆类似的意味。 想到那只性格乖张的变异狸花猫吞吃陨石碎片的模样，季尽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也不知道一号地下城是不是有专门研究变异动物的机构。 但看陶安娜这模样，那一号地下城又不见得是什么好去处。 因为是农家乐，别墅里还放着好几个煤炉，正好可以拿来取暖。 陶安娜看到前院里一堆变异植物，惊讶不已。 “这都是你种的？” 季尽点了点头，“以后就是你来种了。” 季尽指挥馄饨把自己院子里的泡沫箱都拉到了陶安娜的院子。 馄饨豆浆对陶安娜不冷不热的，陶安娜也不敢往它们面前凑。 尤其是豆浆，对于个子高大壮实的馄饨还没那么害怕，反而是看起来小巧可人地豆浆给她的压迫力更大一些，那双宝石蓝的眼睛时不时掠过她，仿佛能看透她的一切。 不过在看到馄饨拉着小推车把一箱又一箱活着且没有攻击性的变异植物拉过来以后，陶安娜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它们——为什么不攻击人！” 看来陶安娜果然研究过变异植物，对变异植物并不陌生，甚至神情兴奋。 季尽并不藏私，简单解释了一下变异植物、虫灰、黑雨之间的联系。 陶安娜好歹是个博士生，一下子便理解了三者之间互相促进又互相制约的关系，甚至从基因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之前我和老师就发现了植物基因被篡改过。篡改后的植物基因很’暴躁’，只有少数植物能承受这种’暴躁’基因，这也是极热后大量植物死亡的原因。” “这些基因让植物变得嗜血，人类的血肉是它们的重要营养来源，这一点和变异动物的基因很像，不过变异动物的基因存在一些’温和’种，我师兄是研究变异动物基因的，他当时就发现动物变异的方向比植物变异更多。对比下来，植物变异几乎趋同。” 这就和季尽发现的变异老鼠和豆浆馄饨之间的变异对应上了。 总结来说就是动物变异分为温和变异和暴躁变异，温和变异后的动物仍然保持变异前的性格，并且其食谱没有发生变化，而暴躁变异的动物则变得嗜血且没有理智，就像周村的那只吞吃无数人的变异水母，还有那些见人就啃的变异虫子变异老鼠一样。 植物变异则完全朝着暴躁变异的方向发展。 直到黑雨降临，黑雨对着变异基因有着明显的抑制作用。对于还未融合变异基因的植物——也就是那些只是发芽或者刚刚种下接触含有变异基因虫灰的植物，被黑雨一接触，暴躁基因发生改变，也就成长为了没有攻击性的可食用植物。 至于那些已经融合了变异基因的暴躁变异植物，黑雨也顶多只是让它们攻击减缓罢了。 而动物基本该融合的都融合了，黑雨也只有抑制的作用，无法改变它们的基因。 所以黑雨期，也是整个变异动植物的寒冬期。 黑雨成雪后，变异动植物又似死灰复燃，不过仍处在较低活跃期内，只要不是在室内碰到它们，普通人也能逃脱。 但不管是黑雨还是黑雪，总有一天会停…… 等到那时，人类又将如何去面对这些拥有暴躁基因的动植物呢？ ------ 一通忙活，季尽回到自己别墅，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 第二天还要带陶安娜去种异植，季尽把虫灰和种子先放到院子里，然后才做饭洗澡。 豆浆哼唧哼唧的吐露自己的不满意。 豆浆可没馄饨那么好应付，馄饨不开心了，只要多给点肉哄哄，便什么烦恼都没了。换做豆浆，得摸摸肚子挠挠下巴，还要在它耳边念叨：“是谁家的小狗这么聪明这么可爱呀~” 好话说一箩筐，才勉强能哄好它。 对于除季尽以外的人，两只小狗都不怎么待见。 不过季尽把人安排在了隔了一条路的别墅，平时不特意过去，也见不到人。 晚饭当然是精心给小狗们准备的。 “给你们找了个苦力分担还不好呀。”季尽把切片了的牛肉塞到馄饨嘴巴里，馄饨吸溜一声，牛肉片就滑进了肚子，然后满眼认同的看着季尽，想吃第二块。 豆浆等馄饨吃完了才趴到季尽脚边，哼哼唧唧了两声。 后院剩下不少红果，季尽突发奇想，这些红果不知道移植到空间里会如何！ 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在数天实验后，季尽基本得出了栽种需求的虫灰和黑水比。 黄金1比1…… 季尽想了想空间里的虫灰存量，又盘算了一下黑水。 虫灰之前变异虫灾的时候烧了不少虫子，整个郊区的虫子基本被她杀绝了，空间里的虫灰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吨。 而且根据季尽的观察，这些虫灰完全可以重复利用。 倒是那些黑水麻烦些。 季尽后悔之前黑雨的时候没有多收一些了，现在只能带着馄饨豆浆时不时去外头铲点黑雪。 第148章 种植日常 李相冬对三号基地的红果不感兴趣，倒是便宜了苏承。苏家依附于李家，如果李家对红果有意，那苏家只能分一杯羹，现在李家不出手，苏承就动了心思。 除了苏家外，对这事起了心思的又何止一家，一二号基地的几大家族各有动作。 “季总，这是红果的资料。”季家院子里，季薇薇还在睡觉，季许带着人站在房檐阴影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神色清冷。 手下的人把东西递给季许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说，还有什么事。” 这时候的季许格外好说话。 “季总，您一直让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 季许翻动资料的手微顿，没说要听也没说不要听。 下头的人迟疑，偷偷看了眼季许的面色。 自从进入地下城后，季家一日不如一日，在李家的有意打压下，到后期几乎可以说是变卖家产度日。但那会儿的季许，还没那么让人害怕，只是整日情绪低沉罢了。 自从季许觉醒双系异能后，反而让人捉摸不透起来。 想了想，还是道：“有人在三号地下城附近看到过她。” 季许仍然没说话，隐在暗处的眸子里似闪过一簇火苗。 揉了揉眼再看，又是沉静如水的黑色，还以为是眼花了。 不过一会儿就有其他人来找季许。 官方的皮卡停在巷门口，来的人是卢新义，h市物资处处长，总管三个地下城物资调度。 当然说是三个地下城，实际上一号地下城的物资调度基本掌控在李苏方三家之中。 卢新义开门见山，“季总别来无恙。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务必要将红果技术率先运用到官方试验田。” 只有官方先大量生产，才能避免几家资本垄断市场。 资本才不会在乎这些红果能救多少平民百姓的命，他们在乎的是这些红果能产生多少利益。 卢新义收到的情报，苏家已经开始组建异能小队，决定前往三号地下城。 一号地下城和三号地下城相距约40公里，极热前一个半小时车程，极热后，城市交通瘫痪，道路损毁严重，预估需要1-2天才能到达三号地下城 道路交通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路上还会碰到不少变异动植物。 现在研究所对这些东西的研究并不多，普通热武器很难瞄准它们，必须有异能者的保护才行。 苏家对红果势在必行，他家一发话，一号地下城的异能者集团完全不卖官方面子。 卢新义带队去三号地下城，就只能借调军队里的异能者。 可惜，军队这边的路子不好走，能借调过来的都是异能新兵。 季许觉醒了双系异能，又被李家所打压，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卢新义和季许双方都明白这点。 季许也没废话，“明天出发。” 季家本就是食品生意起家，对这类东西更加敏感。 这次三号地下城之行，红果是其一，其二…… 卢新义一走，季薇薇才从里头出来，“哥哥要出去吗？”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此刻的季许目光清冷，悄悄松了口气。 “嗯，我过几天就回来，照顾好自己。” “好的哥哥，别忘了带药。” 季许顿了顿点头。 ------ 自从陶安娜住进了郊区别墅群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种植劳动。 作为植物基因研究的博士生，陶安娜对着植物有着天然的好感。 看着泡沫箱里随风飘动的红果，陶安娜摘下一个放到口里，不由想到脑海里模糊的实验室相关。 “基因……” 那天和季尽的探讨，说了变异植物，也聊了变异动物。 却没有提到人类的变异。 嘴里的红果味道酸涩，陶安娜还是一口一口吃完，现在的每一口粮食都珍贵无比。 “这些变异的植物，会将基因融合到人体里吗……”想到这里，陶安娜脑子顿时疼痛起来，模模糊糊的场景不断灌入脑海。 …… 上午十点，天刚蒙蒙亮，陶安娜把泡沫箱里的红果一收，打包放入尿素袋，整整十袋。 一根绳子串联起十个袋子，陶安娜一边拉着它们一边用手将身前路上的雪融合成冰。 脆弱的黑雪在异能作用下渐渐平整光滑起来，串联起来的尿素袋子就像坐滑梯似的被拉向季尽所在的别墅。 这还是季尽教给陶安娜的方法。 “在冰面上拖行，要轻松不少。你的冰系异能，刚好能派上用场。” 陶安娜把红果送到隔壁别墅门口，门口有个类似邮筒一样的大箱子。 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呼出一口白气，陶安娜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严实的大包裹。 陶安娜知道这个包裹是给自己的，把包裹拿了，然后把红果放进去，塞不下的就用绳子绑在箱子边上。 门口动静传来的时候，季尽正烧好早饭。 今天早上吃蛋羹，不好给陶安娜新鲜鸡蛋，她便在包裹里塞了两颗咸鸭蛋。 现在她们两已很有默契，早饭之后，她会带着陶安娜去郊区翻土播种采收果子。 中午在外面找个地方待一会儿，陶安娜会去收集一些她有用的东西，下午继续播种采收，呆到晚上回程。 异植是一年生植物，果子成熟的快，但成熟后几天内就会自然枯萎，若是不及时采收，果子就会萎缩落地，那时的果子苦涩不已，不带丁点水分，连饱腹都嫌难以下咽，里头的维生素也几乎不存在。 好在异植虽然生命短暂，但结果期也快，种子更多。 因着果子外表和草莓类似，所以季尽学着草莓的采种方式，将果子表皮切割下来，阴干后剥落上面的颗粒，尝试播种，没想到成功了。 一颗果子能有一百到两百颗种子不等，也算解决了季尽手里捏着大量种子却解释不了来源的顾虑。 陶安娜是学基因的，做实验很擅长，对于这类动手的事情学得很快，而且异植不需要精耕精种，随便弄弄就能存活，除了累，倒也过得充实。 陶安娜回到别墅，拆了包裹，里面装了五斤大米，两个咸鸭蛋，一瓶果酱，一袋挂面和一小包盐。 锅里升腾的热气，让陶安娜的眼睛有一些湿润，她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吃一顿饭…… 第149章 果酱 这段时间，宁年来过别墅几次，被季尽塞了两瓶果酱。 “我觉得味道还可以，虽然还是有点酸。”季尽边打包红果边对着宁年道：“唉，不用给我钱，算是送给你尝的。” 宁年尝了一口，本以为会很酸，没想到味道还行，就和以前的橙汁一样，只是味道比橙汁稍微再酸一点。 “这是上次那批红果的钱，都卖出去了。”宁年把一张积分卡递给季尽。 自从三号地下城农业基地弄出来可食用的异植红果后，地下城内的粮食种类上就增加了红果。不过因为红果的种植技术还没有完全推广，所以市面上的红果尚处在价格高、高层垄断的状态。 宁年因为参与过农业基地的项目，所以拿着季尽的果子卖也没引起太大注意。 季尽这段时间收了大量红果，天气冷，果子被冻住能保存很久，吃的时候解冻即可。 不仅官方在收购红果，一些异能者也在不断购入，宁年的果子卖的很快。 不过季尽也没让宁年卖太多，都是正常的量，一次不到百斤，对比三号地下城农业基地培育卖出去的，不过九牛一毛。 积分卡是地下城稳定后推出的新货币系统。沿用的是曾经的银行卡系统，不过暂时还不需要实名认证。曾经的货币彻底被放弃，不管你曾经持有多少，如今都是废纸一堆。 积分可以购买官方超市里的东西，这是目前最安全的购买通道，价格不便宜。当然，也可以用自己的东西和官方兑换积分，有专门的交易所。 宁年卖红果的积分就存入积分卡，再带给季尽。 季尽不缺吃的用的，不过偶尔也会让宁年带点地下城的东西。 这段时间季尽和陶安娜种植出了大量红果，这些果子大多都堆积在季尽空间里。 温度低保存得当，也只能保持一周左右的食用时间，时间久了，就会枯萎。目前农业基地还在尝试改良，看能否延长果实保存期。 闲着也是闲着，季尽就开始捣鼓这些红果能做的食材。一周的时间还是短了点，她有空间倒是不怕，但现在交通不便，运输红果是个难题，如果能延长红果的保存期，就能将红果销售往更远的地方，带来更大的价值，拯救更多的人。 水果无非做成果脯、果汁、果酱、果酒一类的吃食。 季尽挨个尝试制作，果脯环境温度受限，做出来干硬无比，几乎可以拿来当榔头了；果汁……果子里总共也就那点水分，再榨干兑水得不偿失；果酒，发酵是个问题。 最后只成功了一个果酱。 哪怕是果酱，也是季尽反反复复失败了无数次，才做出现在一个比较能下嘴的版本。 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红果含水率低，所以做成果酱需要耗费的红果也少，十几个红果就能做成一瓶果酱。 豆浆很喜欢吃果酱，有时候吃完肉，季尽会给豆浆馄饨喂一点。 她自己吃烤肉的时候也会当料汁涂抹。 虽然比不上极热前的甜味果酱，但在现在有口吃的就不错的世道，实在算得上一项不错的甜品调料。 宁年带回基地第一天就被杨叶民手下的几个小姑娘尝了一口，爱不释手。 宁年在做生意这方面还着实有些头脑，之前黑市就跟着吴叔忙前忙后，现在三号地下城逐渐稳定下来，吴叔干不了重活，重操旧业，倒是结识了不少做生意的，拥有自己的人脉。 农业基地推广红果以后，宁年就开始帮季尽贩卖红果。 三号地下城人多地少，住都不够住，根本没有大面积种植红果的条件，很多人只能在官方超市买盆栽回来尝试种植。 当然，红果的种子也需要积分，而且不便宜。 宁年从季尽那里带回来的红果长势比农业基地还好，毕竟基地才开始第一波试种，而季尽这边已经尝试了好几波。宁年带着这批红果到地下城，甚至不需要推销，就被官方全部收购。 现在宁年又带回来果酱，品质自然不差。 宁年也是个聪明，没直接卖果酱，而是带着果酱到了农业基地。 果酱一拿出来就被他们瓜分不剩。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吃了宁年带来的果酱，农业基地那些小姑娘也纷纷给了宁年有用的信息。 “最近二号地下城要办个交易会，很多商人在交易区收东西呢。这个果酱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上头打算在原h市植物园开辟一块专门种植红果的地方。” “啊，植物园，那里估计全是变异植物？” h市植物园在h市市中心的和山山腰，是h市曾经着名的自然风光景点之一。 植物园里的植物数量可想而知，就算极热后死了大半，仍有许多植物挨过极热期发生变异。 想到那些杀人的变异植物，大家不寒而栗。 “那里能行吗？就算要栽培红果，也不用选到那个地方去。” 小姑娘们讨论着，一旁偷偷摸摸吃了好几口果酱的杨叶民一脸高深莫测，宁年偷偷凑过去给他塞了一瓶没开封的，杨叶民才笑眯眯道：“这是中央那边的意思。” “哦吼，中央！” 日子过久了，大家都恍惚，对哦，现在华国官方还在，只是不如极热前那样地方中央关系那么紧密了。 大家渐渐都以地下城为一方天地，猛一听到中央的说法，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中央那边的联系还是有点的，围剿各区域内的植物密集地就是中央下发的文件。” “做成红果培植区只是顺带的。主要是要把变异植物围剿了。” 杨叶民趁几人讨论的功夫把果酱瓶的底刮得一干二净，要不是舌头伸不到底部，都想舔瓶了。 “谁知道呢，非得在这时候围剿。是不是中央研究出什么了啊。” “哎哎，我听我舅舅的嫂子的干女儿的干儿子说，中央那边的地下城拼命招收程序员。” “啥，程序员？今夕是何年？怎么互联网都没了，还需求程序员啊？” 不怪众人有这个疑问，自从地下城开放以来，凡是招工，都是体力活，尤其三号地下城，毕竟还是在建状态，工地缺口大，是个人都要。 但一号和二号地下城招收的一般是家政类的招聘启事，说白了就是给“富贵人家”干活的。 至于还有一些办公室的活，内部都瓜分完了，轮不到外头。 第150章 收获 当然，还有一些特殊招聘，只针对异能者。 三号地下城的异能者属于少数，大部分异能者都奔着条件更好的一号地下城和二号地下城去了——一号二号地下城不对普通民众开放，但对异能者有着特殊开放通道，只对异能者来者不拒。 在这种资源分配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三号地下城的异能者基本都被一号和二号地下城抢走。 当然也有不少留下来的，与资源相对应的就是自由度。 进入一号地下城和二号地下城会强制登记异能身份，相当于异能也会暴露在上面人的手里。 “算了，反正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就一个愿望，吃好喝好睡好。” ------ 宁年回去把这些消息事无巨细的和季尽一说。 季尽便有了主意。 现在红果的事情已经传播开来。 官方没有发布红果种植法，只在官方超市出售了红果专用盆栽土和红果种子，等人们种出红果后再将这些红果买回来。三号地下城的管理处也不是傻子，用这个方法普及红果，只需要花费少量的积分就能拥有大量劳动力。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种子和盆栽土的钱不过一进一出罢了，红果最后也是大量流入官方的口袋。 季尽和陶安娜再去郊区种收红果的时候，能看到一些地方的红果已经被人采收过，或是连根拔走了。 估计是一些在城外游荡的人或是出地下城搜索物资的人看到了它们。 红果的事情，官方属于推广普及的态度，不仅h市，中央知道后就在第一时间通告了华国所有地下城。 三号地下城的沈浩留了一手，只给中央提供了红果种子和盆栽土，这些盆栽土都是调和好的虫灰和黑雨，破解出来得要段时间。 中央的研究院不是吃素的，大半月了还没发布，怕是就连中央也有点小心思在里头。 盆栽土是黑雨和虫灰调配而成的秘密迟早会被公布，只是早晚问题，沈浩就是想利用这个信息差为三号地下城谋取点福利。 时间就是金钱，如今的红果价格和几个月后的红果价格，想到的人都能猜的七七八八。 一号地下城和二号地下城的人速度都很快，二号地下城不敢明面上和一号地下城的人争，但还是借此开了个交易会，想抢占市场的先机。 郊区这一块向来没什么人，没物资没遮蔽处，所以季尽把红果种在这里，相当于她的红果农场，现在这片农场还是被发现了。 看着空了好几块地的场景，陶安娜不免抱怨了几句，不过当时种了很多，也不差这么点，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季尽的，季尽都没说什么，所以她也就只是小声抱怨几句。 季尽的确没什么所谓的，她把红果种在野外，肯定会有人发现，她原本也是希望种在野外的红果种子能随风飘散到各地自由生长。 不然她前期烧虫子铺虫灰的活岂不是白干了。 只有一个人过得快活并不是什么爽快的事情，红果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 人类的未来没有人就没有未来。 当然，她也不会去直接公布红果的培植方法，那是把自己置于险地，行有余力的情况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季尽拍了拍馄饨的头带着馄饨收割剩下的红果。 郊区大片裸露的田野，那里有着季尽曾经烧完的虫灰，再加上一直不停的黑雪，可以说季尽前期做好了大部分准备工作，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播种和收获。 播种这事现在已经完全移交给陶安娜了，收果子累一点，季尽也会帮着一起来——就当给豆浆馄饨放风了。 狗子们的运动量要求越来越大。 这两天温度达到了零下40c，黑雪与其说是雪不如说是冰碴子砸下来。 雪橇车得再加个棚子才行，不然人一出去就容易被砸成脑震荡。馄饨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怕，豆浆被季尽严令禁止下车。 陶安娜是冰系异能，出去收红果的时候干脆在脑壳上顶了一片冰层，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把白色的小伞，那些黑冰噼里啪啦落在伞面上然后又哗啦啦顺着倾斜面落到地上，陶安娜一边抱怨一边将这些黑冰踢到远方。 还有不少黑冰掉到放红果的筐子里，季尽干脆让陶安娜别挑了，“一起带回来好了。” 零下40c，已经被称为极寒期。 极热持续了半年，不知道极寒又会持续多久。 季尽有意存储一些黑水，也不忘提点陶安娜。 陶安娜脑子灵活，一下便想到了这点，“是得储存一些，就是不知道放着会不会变质。” 陶安娜的顾虑也是农业基地的顾虑。 十点，农业基地前拉来了一大桶冰。 “杨老师，申请的黑水到了！”大清早，其实也不早了，只是外头的天刚亮，地下城延续了日照计时法。 杨也民披着一件绿色军大衣，脑袋上裹了两三圈的围巾，这还是他好说歹说从物资处那边换来的，饶是这样也冻了个哆嗦。 “怎么是冰！”杨也民掀开盖子，里头一大坨黑冰。 “额，杨老师，这个温度，肯定是冰啊。你们自己加热加热算了。”送冰的说完把桶往地上一放，飞也似的溜走。 杨叶民哎哎几声，到底被这温度冻得受不了，喊人把黑冰抬进了屋。 托红果的福，农业基地的集装箱房子终于功成身退换成了水泥房，水电也通上了，不过开空调的电是没有的，一没空调二功率也不够，水嘛，是海水，平时用用还行，喝是喝不了的。 黑雨变为黑雪以后，地下城要引入黑水变得困难了不少，还得每天发布招聘聘请地下城里的人去外头挖冰再运进来。 “好好的，挖这个黑冰做什么？”招工的人疑惑，这样的招聘启事几乎天天都有，看样子，黑冰需求量还很大。 第151章 出城 这事瞒不住多久，被发现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随着温度的下降，地下城里的木材也变得十分紧俏，现在招工启事那里，建造进度反而是其次了，以搜集过冬物资为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近段时间发布的外出公告特别多，就连宁年那边都收到了物资处的消息，希望他可以作为搜查队成员一同外出搜查可用资源。 报酬是一万积分。 宁年现在有季尽的红果生意，根本不愁积分。 但宁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安逸日子总能消磨人的斗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人们就适应了地下城生活，靠着地下城每天发的那点物资也能活下去，愿意出城搜寻物资的人越来越少。 宁凝有吴叔照顾，宁年放心。 物资处会找上宁年，也是看上他的异能，当初在三号地下城前发生的事情都是被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宁年有火系异能的事情，高层全都知道。 当然，当时使用异能的人不止宁年，数十万人里，还有不少想隐藏异能的人，但只要被摄像头拍下就会被记录在官方档案中。 宁年在出发的当天便见到了这群隐藏在三号地下城的异能者。 领头的穿着军队的制服，应该是官方的人，看着得有两米。 “都到齐了，走。” 两辆车，一辆越野后跟了一辆十几米长的货车。 不算那个官方的人，加上宁年一共四个人。和之前黑雨期出城那次配置差不多，只是这次全是异能人员。 “到现在了，也不说去哪里，去干什么？” 宁年刚上车，就被车上对峙一般的气氛弄的摸不着头脑。 后排三个人坐满了，说话的是坐在中间那个。 宁年一拉开后排车门就对上三颗脑袋，被三人盯着看的宁年尴尬一笑，又绕去副驾驶。 “出了地下城就知道了。”主驾驶的制服拉开手刹，一脚油门。 宁年看着后排三个人手里亮出的火花暗暗心惊。 ------ 一行车队从一号地下城出发，声势浩大。 苏承本就是高调的人，这次不仅苏家带了个异能队，还在李家借用了一队人马，满满当当开了七八辆车去三号地下城。 “这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苏承立了军令状，想来这h城除了李家也没人敢和苏家抢。 要是三号地下城的沈浩不肯松口，那就看他扛不扛得住李苏两家的拳头了。 和山植物园在市中心景区，刚好是一号二号三号地下城三层中心位置，距离都差不多。 清剿植物园的调令下来，正常这种事务会分派在离植物园最近的地下城，但不巧h市的植物园和三号地下城距离基本一致，文件从一号地下城被推到二号地下城，再从二号地下城到了三号地下城手里。 沈浩收到文件，摸了根烟出来，冷笑：“好事轮不到我们，这种事情倒是先往我们头上推。真有他们的。” 副手也跟着闻了闻烟，两人都没点火，这还是之前剩下来的，抽了就真没了，只能闻闻解馋，“我们去清也行，东西都得归我们。莫教授失踪，现在h城能研究植物的也就杨主任他们……” “你说的不错，先让第一批过去看看底细，如果可行再行围剿。”沈浩拿出植物园的地图，在和山上点了点，“切忌上山。” ------ 再说季尽这里，这段时间红果的价钱变得很快，最开始，宁年拿着十斤红果可以带回一张存了一万积分的卡，后来一百斤才能带回八千多积分，现在，一斤红果只能换一百多积分。 这是价格趋于稳定了。 不过这也是季尽没亲自去不知道其中的底细，她最开始那十斤红果，是被官方买下来直接送到农业基地研究用，所以出价高。季尽带去的红果品质和维生素含量都比农业基地的要高，农业基地在此基础上研究，更改了黑水和虫灰的比例，之后种出来的红果品质和产量也就上去了，这价格也就是这样被打下来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红果的利润仍然可观。而且红果的用处还有待开发，仍然是官方和各家眼里的香饽饽。 积分卡季尽都留着，她和宁年陶安娜三人合作三人分成，季尽负责提供种子和场地，陶安娜负责种植和收获，宁年负责销售，按照五比三比二的分成，还算合理。 季尽手里有五万多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现在地下城的设施渐渐完善起来，用积分当通行货币，积分可以存在本人身份证里，交易的时候，直接通过官方交易部门转账，也有那种无身份验证的通用积分卡，方便直接交易。 宁年给季尽的就是通用积分卡。 想到宁年提过过段时间二号地下城有个交易集会，现在有很多商人会来三号地下城采购。 三号地下城在红果消息出来之前，一直被称为h城的贫民窟，没什么好东西，里面的人想要买东西只能通过官方渠道购买。 可官方的东西又少又贵，物资贫瘠。 商人们无利不起早，往返一趟不容易，在地面的时候还得小心攻击性异植和变异虫的袭击，得雇佣异能者，付出一大笔钱财，自然也会带一些东西来三号地下城售卖，保证成本。 季尽还想着下次下一次宁年来的时候把她和陶安娜带去三号地下城的交易点看看，这么久了，她都还没去地下城看过。她的这张五万积分的卡总得花掉。 现在地下城进出如果不想登记信息是可以办理临时通行证的，只要缴纳部分费用就行，临时和正式的区别就在于你在地下城的居住区是否有地方可以睡觉，要是没地方睡觉，晚上只能去夹层里昂贵的旅店休息，如果在公共区域当流浪汉，就会被官方强制征收去干活。 有了想法，季尽就开始打包东西。 当然，季尽也不会空手去，之前让宁年带去的几瓶果酱只是先事试个水，这次集会才是重头戏。 第152章 三方车队 既然奔着大集会去的，季尽自然得大批量生产，这个倒是方便，弄出果酱配方后，季尽就可以利用空间里的工厂开始大批量加工果酱，一晚上弄个几百瓶不是问题，要不是为了节省能量，几千瓶都行。 不过数量太多没办法解释来源，差不多就行了。 至于红果，她这次也没必要卖了，这东西既然是从三号地下城农业基地出来的，想来官方是有点想法的，这时候就没必要凑上去和官方杠上了。 忙起来的时候，季尽便顾不上两只狗子。 馄饨跟在季尽身边嘤嘤叫，豆浆甩着尾巴在她周围走来走去，不时看她几眼。 季尽手里塞着东西，到时候去地下城可能不能用空间了，宁年说过，地下城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虽然这些摄像头并不对外公开，但官方那里肯定还是定期排除记录，季尽不能有一点侥幸心理。 没了空间，那东西都得带在身上，除了果酱以外，她还弄了一些盐和糖，这类调味品现在价格高，季尽仓库里有很多，而且极热那段时间就有人在囤积盐糖，这些东西保质期久，她这会儿拿一些出来，也不会惹眼。 满满当当打包了两大箱子，放在客厅，等宁年来了，再搬。 ------ 越野车里气氛依然奇怪。 宁年咽了咽口水，驾驶位的人递过来一瓶苦海水。 宁年愣了一下，那人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看路，水直接塞到宁年怀里，“喝。物资处申请到的份额，去的时候一瓶，回来还有一瓶。” 宁年是有些渴了，道了声谢。 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呵，来回分开给。怎么，是万一回来的时候死了，是不是还能省点水。” 宁年一口水刚喝到嘴里，听到这个死啊活的，呛了个半死。 驾驶位的人轻笑了一声，“据我所知，这车上的人，进出地下城也不是一趟两趟了，连这点胆子都没？” 宁年咳嗽了几声，心想，这官方当真是调查过，他近期为了红果的事情频繁进出地下城，看来是有些高调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季姐姐。 再看后排那三个，各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大哥样，估计也不比他差。 难道这次出城，不是单纯收集物资？ 宁年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兵大哥，我们这次除了搜集物资还要干其他的什么事情吗？” 随着光线一明一暗，车子已平稳驶出地下城。 距离上一次的黑雪皑皑，此刻整个城市都宛如封在黑蒙蒙的冰层之中。 “刺溜——”轮胎在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宁年反应很快，右手拉住车环，左手把着车门，要是不对便直接弃车走。 后头三个也是如临大敌一般，有两个手掌已经升起火焰。 驾驶位的人，年纪大约在三十上下，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双手牢牢把控着方向盘，就在车子往左侧方漂移时，他将方向盘往左侧打死，眼看着左边一个大坡，宁年这个没驾照的快把心提到嗓子口，车子竟又回到了原本的路线。 越野车在冰马路上划了个半圆再次开始行进。 “这……这就是老司机吗？”宁年见车子回到原位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好险，我还以为有什么变异植物。” “这点小场面就怕了？一会儿，我们还要碰到更多的变异植物。” 这次，驾驶位的人终于回答了众人的问题，“我们要去的是，h市植物园。” ------ “空调到底有没有打啊，怎么这么冷。”苏承坐在商务车后排打了个哆嗦，从一号地下城出来后，就感觉到周边温度直线下降。 司机和助理看了眼空调上的温度一板一眼回道：“苏少，温度已经调到最高。现在外面温度达到零下五十摄氏度。” 苏承“我草”了一声，裹紧毯子道：“找两个火系异能的放我车上啊，快点，冻死我了。” 随着第二辆商务车的突然刹车，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就在几辆车司机打开对讲机的时候，商务车副驾驶门打开，助理被苏承一脚踹下了车。 助理戴着的眼镜在接触风雪的一瞬间就冻成了冰碴子，他正想从副驾驶拿出对讲机，副驾驶门已经被苏承一把关上。 出发前，为保证苏承安全，原本是让苏承和几个最厉害的火系异能者坐在一辆车上，但苏承觉得自己的力量异能足够自保，直接把人赶到其他车上，现在中途觉得冷，又想把人调回商务车。 零下五十多度的温度，饶是助理穿了身皮衣也冻得不清，头上冰雹不断，艰难走到后面第四第五辆车敲了敲车窗。 那头副驾驶的人摇下一半窗户问他：“那大少爷又怎么了？” 助理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这人听了以后暗道一声“晦气”，他刚好就是火系异能。 等车子人员重新调整好，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黑黢黢的冰面上，一条血红色的藤蔓悄悄勾住了轮胎随之远去。 ------ 季许和卢新义这边刚到城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车子停下，季许在后排闭眼小憩，卢新义摇下车窗看向外头，“怎么停了？” “卢处，他们不放行。”手下人交涉未果。 卢新义皱眉，“估计李家的人动了手脚，我下去看看。” 卢新义一下车，车上就剩下司机和季许，司机在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后排的季许，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季家，曾经也是和李家一样一手遮天的存在。 作为季家家主的季许比李家那个在地下城里搅弄风云的李相冬还要神秘。尤其是季许被测出双系异能之后，或许是避李家锋芒，一直住在原本的巷子里，没人看到过他使用异能，他本人更是很少出现在人前。 季许睁开眼的瞬间，司机便觉得浑身冰冷。 一号地下城内每一层都有取暖设施，温度保持在零度以上，季许这一眼，司机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出了地下城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这就是冰系异能吗。 这个感觉只持续了一秒，随着季许闭上眼后，车子的温度又回到了正常值。 司机再往后视镜看，季许已经转头向外。 卢新义刚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坐入车子后便对司机道：“开车。” 季许没有问卢新义怎么回事，倒是卢新义主动解释道：“一号地下城守城处里头已经被李家人渗透了，还好我特意带了文件过来，不然怕是还要折腾一番。” 季许目光冷然，只说了一句：“无非是想赶在我们之前到达三号地下城。” 卢新义面色下沉，看着窗外渐起的风雪沉默。 第153章 守财一号 没了现代联系工具，现在官方普遍用对讲机联系，不过对讲机的距离有限。 季尽和宁年这边，大约隔十天左右见一次面。事情也都是当面交代，季尽之前在蒋村收缴了几只对讲机，为了方便便也给了他和陶安娜各一个对讲机，以防不时之需。 季尽所在郊区离市中心路程将近八十公里，车程在2小时左右，当然，这是极热前的车程，极热后，宁年从三号地下城开出市中心这段路是最久的，到了郊区反而会快很多。 郊区的变异植物基本上被季尽清理干净了，而且郊区范围全是田野，经历黑雨浇灌黑雪覆盖，就算有变异植物，也会被大大限制。 宁年每次从地下城出发，就最开始那段路比较难开，有时要开上一天，到晚上才到季尽在的郊区。 夜晚，最为危险。 夜里温度比白天还低五六度，季尽让陶安娜呆在别墅别外出，郊区属于豆浆感知范围内，只要豆浆不预警，就是安全的。 陶安娜也准备了不少红果打算带去地下城卖，她现在别墅里的东西基本都是季尽给的，一直收季尽的她也不好意思，所以要买的东西不少。 季尽在走廊上把冲锋衣上的黑雪抖落才进屋，客厅上铺了一层毯子，馄饨已经躺在上面。 季尽羡慕的看了眼馄饨的毛，是一点雪都不沾啊。 再看豆浆，还在门口抖雪呢，小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但刚才在院子里数它玩得最欢。 季尽拿着毛巾给豆浆擦掉残雪，它才昂着头趴到地毯上。 现在没有太阳，在零下五十多度的环境里，电器几乎失效，季尽干脆在客厅装了个老式壁炉，烧的木头外头收红果的时候还能捡到不少，陶安娜有时候也会送点过来，都堆在院子里。 馄饨一开始还很不爽壁炉抢了它的风头，黏在季尽身边吐了好几次火球，红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在说：“主人，看我看我——” 现在嘛，小狗已经占据了壁炉正对面的宝座，当然，也给季尽留了个位子，就在它胸口。 它懒洋洋趴着，小狗的腰柔软弯曲，像是围脖似的圈着地毯中间的软垫子，季尽平时就坐在软垫上给它们梳毛。 这会儿夜深万物静，要弄过几天带去地下城的东西，季尽干脆进了空间，留两只狗子在外头烤火。 这段时间忙着红果的事情都没好好到空间看看了。 说起来，红果能在外头靠黑雨和虫灰种植，那在空间里呢？季尽拿出一颗红果，用刀片小心翼翼的切出表皮组织，提取出种子，在电子屏上找了块空地把种子播下去。 按照空间的成长速度，大概明天早上就能见分晓了。 季尽又看了眼空间的能量条，还在龟速成长中，不过有个好消息是，之前在图书馆点了分析的那本书终于分析完毕了！ 《历代植物史》，天呐，看到这本书，季尽猛地想起来，她的课题好像还没结尾……不过事到如今，连学校都没了，还谈什么课题。 倒是这个分析功能，当初还挺让季尽好奇的。 季尽回到电子屏初始界面，在左侧的【收录】【分析】【图鉴】里再次点击【分析】，电子屏“哗”地一闪，整个界面里都是《历代植物史》的内容。 当然，如果只是呈现里头的内容，那就和收录没什么区别了。 在分析界面，《历代植物史》上的内容都可以被点击，季尽选择了最前面的“麦类”里的“小麦”。 …… 点完以后，又开始分析。 一环套一环…… 算你狠。 季尽颇有种被空间摆了一道的感觉，到最后又不免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去田里看了看。 这会儿各种作物的产量和区域，季尽基本都心里有数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还得她自己到里头来收获总是不太方便。 能不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她干这件事呢？ 灵宠这种季尽想象中的东西是不可能有的，但季尽在空间能量商场找到了一个自动收割机械。 只需要一点电能量，就可以自动收割作物抓捕畜牧。 这不就是季尽需要的！虽然要耗费巨大的能量。 还好她有陨石碎片库存，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心痛的放了块陨石碎片补充能量，终于将机械拿下。 “收菜”机械一到，季尽简直爱不释手，科技解放生产力，有了它，季尽终于不用时不时进空间“劳作”了。 既然是“收菜”机械，季尽大手一挥，直接取名“守财一号”，有一号，当然会有二号三号，不过这东西还真贵，一大块陨石碎片的能量也就只能买一个。 光靠“守财一号”劳作的话，目前的生产情况，得劳作2-3天才行，比她自己慢了不少，但胜在省心。 立马投入劳作。 季尽自己则悠哉得穿梭在水果林里，水蜜桃摘两个，做成气泡水；葡萄来两串甜的一串没那么甜的再一串酸甜口的，做成葡萄汁；再来点甜瓜…… 等季尽出去，手里已经捧着一篮子东西。 馄饨满心欢喜的看着篮子，一边又哼哼唧唧的蹭过来，小模样嘴贪的很。 ------ 零下五十多度，汽车挡风玻璃上堆满了黑冰，夜晚的视野几近丢失。 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夜，很难让人回神车子所在的区域是曾经繁华的h市市中心。 “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古易拉起手刹，车子就停在一处广场中心，前方五六米就是曾经的中央音乐喷泉，现如今只胜了一池黑冰。 大灯照亮了半个广场，古易戴上帽子和围巾，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桶汽油，说了句“我去给车子加个油”便开门下了车。 车子一直是发动状态，就怕熄火后点不着。 车门开关的瞬间，不少冰碴子从缝隙往里倒灌。 宁年作为火系异能者，倒是没那么怕冷。 后排三个这会儿睡死了，宁年想了想还是打开副驾驶跟着下车。 古易灌油的时候，看到一簇火焰在不远处亮起，宁年没靠近，怕把油给点燃了。 第154章 变异植物缠上的车子 “一会儿吃点东西。”古易是身体异能，比常人稍稍抗冻一些，加完油便让宁年回车子上，“还没成年？” 宁年熄灭手里火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差两年。” 古易点了点头，把一块压缩饼干抛到宁年怀里，“吃。吃完就去睡。” “不了，一会儿你睡，我来守夜。”宁年没客气，拆开压缩饼干，就着苦海水大口吃起来。现在这世道，没人会拒绝食物。 “小孩多睡点，还能长个。”古易笑了笑，自己也拆了一包压缩饼干，顺手又丢了三包饼干给后座的几个人。 后面三个人没什么反应，宁年回头看了眼，颇有些无语，在外头还敢睡这么死，心真大。 宁年自己往返郊区和地下城的时候，哪怕路都开熟了都不敢这么睡。 不过他基本不在中途停车，这还是季姐姐说的，“宁年，车子中途别停，一直开到目的地。现在变异植物都蛰伏着，难保有变异的厉害的，等你发现就晚了。”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三号地下城到植物园的路并不好开，原本的高架全部损毁，只能开底下的马路，而大路又全是碎裂的高架石块和堵塞的汽车，有很多地方需要绕道小路，小路也不好开，行程比预计的还慢。 路况和天色都不尽如人意，古易不敢冒险在夜间开车，万一车子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易哥，可以这么喊你。怎么说我们也是个团队了，得有分工，我开车技术不如你，明天早上你还得开车呢，守夜这活没啥太大技术含量，无非是反应快些，这个我擅长。”怎么说宁年也是独自在地下城外呆过几次的，加上火系异能让他比常人多少灵敏了点。 古易闻言，笑了笑，“行，后半夜你喊我。” 黑夜黑冰黑色的一切，只有车上宁年手心里微弱的火光静静闪烁着。 宁年靠在副驾驶上，心里想着等这趟事情完成得去季姐姐那里一趟，要是运气好还能赶上交易会大赚一笔。 正想着，远处一束汽车大灯的光芒闪过。 宁年坐起了身子，他刚动，一旁的古易就醒了。 “怎么了？”古易一手拉着手刹，另一只手已经放到了方向盘上。 然而车子外除了一直在飞洒的冰雹并没有什么异常。 宁年正要说话，那束大灯的光芒又一次扫射而来。 “有人！”宁年和古易同时确认了。 是人的话，就看对方是否会靠近他们了，如果对方也只是来外搜索物资的，那就只是路过，以前也不是没在路上碰到过其他人，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一般大家也就互不干涉。 但如果对方还有其他想法，怕是会直接朝着他们而来。 这段时间，官方搜索队在外可是遇上过好几次劫道的！ 古易第一时间喊醒了后面三人，“都把精神绷紧了。” 现在可不是与人为善的世道。 古易不担心对方劫财，就怕对方异能者数量多。 这次三号地下城组建的几支队伍，初步任务是到植物园勘探情况，并不深入。而考虑到植物园里变异植物众多的因素，组建的异能者大多是与植物相克的火系异能。 他的车上，就有四个火系异能者。 火系异能者，好就好在攻击力高，坏也坏在攻击力，除了攻击力外，没什么逃跑技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古易就怕和人对上。 大灯笔直朝向他们来的时候，古易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后排三个人面色各不相同，古易看了眼后视镜，很好，有一个面色冷静，一看就是刚才装睡的，还不算太差。 另外两个表情还在状况外。 古易方向盘往后打死，并不准备对上那束迎面而来的灯光。 宁年坐在副驾驶位上全神贯注看着对面，忽然，他发现那辆车车轮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 “易哥，那车底下有东西。”宁年马上把事情和古易说了，古易还没说话，后排就探了个脑袋上来，“让我看看，我视力53。” “真的假的？”另一个脑袋也探上来了，架在古易和宁年中间。 随着雨刮器的摆动，灯光越来越近。 轮胎底下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晰——是一团团缠绕在一起的红色丝线。 黑色的冰面倒映出不断攀缘的变异植物，犹如血管吸附在轮胎表面。 “什么鬼东西……” “还用猜吗，肯定是变异植物。那辆车都被变异植物缠住了。” “那是车在追我们还是变异植物在追我们啊？” …… 一句话，车上五个人都沉默了。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事。”古易把住方向盘，城市道路本就不宽敞，限制了车速，轮胎擦过冰面不时传来刺耳的声音，还有间接性打滑——都被古易的车技救了回来。 “见鬼了，那辆车子还在跟着我们。”闪着大灯的车子紧追不放，后排的三个人趴在后车窗看着那辆车子逼近。 “怎么办啊，那东西看起来开车技术比你好，你行不行啊。” 宁年比古易还紧张，闻言瞪了说话那人一眼：“别影响易哥开车。” “缓解一下心情嘛。”那人被说了一句也不恼。 随着车子驶离中央广场，路况越来越差。 前方拱桥后出现急转弯，古易踩着油门一脚飘了过去，和后头的车子擦身而过，古易往回开了。 闪着大灯的车就没这么好运了，拱桥下温度低，冰层更厚，又紧连着急转弯，车子撞出了车道。 就在大家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发现那车子车门打开了。 “有人？！” 被变异植物操控的车子里竟然还有活人。 宁年摇下车窗，一团火在他手掌上，他朝着身后看去，那人根本不是“打开”车门下来的，而是直接撕碎了车门，整辆车子都变了形。 寒风中，古易停了车。 “怎么了？”宁年转头问道。 古易面色不太好，“有东西，车子开不动。” 油门死死的没有反应。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车子竟又动了起来。 “又好了？” 古易没回话，他低头，脚是踩在刹车上的。 宁年坐在副驾驶，也看到了，面色一变，“是那些变异植物——” “快下车。” 第155章 寒潮加重 几乎是瞬间，宁年和古易就打开了车门。 后面三个面色一愣，反应快的那个打开了右侧车门。 车子还在行驶中，几个人滚下了车，宁年刚爬起来，就看到还有一个人刚移到车门边缘，轮胎底下就伸出来一截红色植物茎叶。 “噗哧——”不给人任何反应，竖直从那人下巴穿过，不过瞬间，那一地的黑冰都染了红。 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那根茎插入人体后不断吸食着血液，茎叶上的红仿佛会流动一般缠绕在整一辆车上。 古易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另一边刚才拱桥下的人似乎看到了他们。 古易拉开外套，身体肌肉拱起，在那人靠近的瞬间，冲到了那人面前，一拳打到了那人脸上。 身体变异异能者的全力一击，足有千斤重。 但那人硬生生扛了下来。 “不是，你干嘛！”随着铁块相交的金属碰撞声“叮”，那人后退一步露出了同为身体变异者的身躯。 “你是故意把那东西带过来的？”古易盯着那人。 那人甩了甩胳膊，嗤笑了一声，在看到那头不断涌动的变异植物后神色一变，身体后退了几步，“快走。” 这话说完，已是一个箭步冲出。 宁年看着不断胀大的变异植物，神色也是跟着一变，上前拉住古易的胳膊道：“易哥，走，这株变异植物不对劲。” 古易回头看向车子，之前还坐在车后头的人，现在已经化作一滩血水……后头一直跟着的大货车司机也没来得及逃脱…… 另外两个异能者跟在那人之后，忍不住问道：“那变异植物有什么不对？” “我的人都被它吃掉了，你说有什么不对？”那人跑得飞快，身为身体异能者，体能已经不是常人能比。 几人看他衣着华丽，哪怕刚才狼狈从车中钻出，也不妨碍他脸上那股贵公子感。 不由猜测他到底是什么人。 宁年和古易走在最后，宁年一手拉着古易，另一只手放出一把火，把几人的走过的路烧了个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 变异植物不好对付，那植物能缠绕在轮胎上，势必也会在吸食完人后再次寻找他们的踪迹。 没了车子，几人几乎暴露在寒冷之中，哪怕是火系异能者都有些扛不住低温，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掩体恢复体温。 中央广场对面是一套老式小区，一行人往小区走。 至少要挨过今晚。 ------ 季尽从空间出来，夜已经深了，馄饨豆浆趴在地毯上，看季尽出来就凑了上来。 外头夜色之中，寒意更深，黑冰雹落在院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壁炉里时不时传来的烤火声交织在一起，季尽陷入馄饨厚实的皮毛沉沉睡去。 半夜，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季尽迷迷糊糊醒来，在感受到周围空气的一瞬间就清醒了——温度又降了。 壁炉的火焰都仿佛被寒潮“逼退”了几分。 季尽从空间拿出几张暖宝宝贴在身上，其他地方贴了以后总算好受了一些，就是感觉自己的脚没了知觉，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豆浆贴在门边，就连馄饨都走到了门边上看外头。 外面没有东西，季尽感觉得到。 但是两只狗子的举动不寻常。 季尽没有贸然拉开窗帘，从缝隙看向院子。 黑夜没有一点儿光亮，以季尽目前的视力，也没有发现外面有什么东西。 季尽走到后院门前，后院的阳光棚前不久已经被修补好了，季尽打算到阳光棚里看看，难道是植物出了问题？ 打开院门，温度比客厅里低太多，季尽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指触摸的不是门，而是冰块。 来不及感慨，眼前的一幕就让季尽震惊。只见大片的黑冰从院子外侵袭而来，不断聚拢在阳光棚上，不过一分钟，整个阳光棚外部都和结冰似的布满了黑色冰层。 “这是，寒潮入侵吗？” 天地之间，寒意笼罩。 肉眼看不见的寒潮尽数在各种建筑物上具体化成数不清的黑冰。 城市的上空，寒潮漩涡翻涌，朝着下方的一切张开了血盆大口。 季尽关上院门，让馄饨豆浆到壁炉旁靠着取暖，她自己则是拿出对讲机联系陶安娜。 “听得见吗？” 陶安娜这时正好被冻醒，别墅里空荡荡的，她没有像季尽那样做壁炉，只是在房间里放了个暖炉，这会儿暖炉的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 陶安娜本身是冰系异能，对于寒冷的感觉比之平常人滞后一些，但这时候竟也感觉到了冷。 对讲机就放在一旁，季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陶安娜连忙回道：“听得见，好像变冷了。” “别出门，注意保暖。寒潮来了。” 陶安娜心里咯噔一下，拉开窗帘，外头还是黑漆漆的，但是可以听到风猛烈撞击窗户的声音，陶安娜刚靠近窗户，边被窗户边缘处散发的寒气沾染，接触的手指几乎在瞬间僵直。 ------ “停车，找掩体。”车队刚行驶离开一号地下城没多久，本小憩的季许突然睁开了眼。 卢新义还在看文件，闻言一愣。 “快。”季许催促。 季许本就是个清冷的人，这句话说得更冷了几分，卢新义还没发话，司机已经忍不住按照他说的就近停入了一个商城地下停车场。 后面车子看领头车如此也都一道转入停车场。 最后一辆车进入停车场时，车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气。 车子，发动不起来了。 季许推开车门，手里一团火焰，他目光掠过商城入口处摆放地那堆木制货架，火焰便飞到了货架上，火焰顿时燃起。 “好冷。”司机搀着卢新义下车，所有人都不由围到火堆旁边。 寒潮从地下停车场入口涌入，黑夜之中还无法感受其威力，此刻，火光照耀下，黑色寒潮化为疾速的冰，自地面一路延伸。 季许站在人群中，“把架子搬过来。” 燃烧着火光的木头，将寒潮与众人隔绝。 卢新义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汹涌的寒潮。要知道h市可是标准的南方城市，就是在历年最低温的冬天也不会出现这样仿佛吞噬整个世界的寒潮。 季许看着被火光阻挡后就往别处去的寒潮，又看向停车场外的黑夜。 第156章 寒潮中的地下城 季尽这边确认陶安娜安全后就爬到了别墅三楼阳台。 从高处窗户往外看，整个前院都被黑冰覆盖了，她对面那栋别墅更是直接似冰封一般像是冻在了冰块之中。 不止季尽对面那栋，肉眼可见的所有裸露在外的建筑物都被寒潮裹挟冰封。 现在的温度，已经无法用温度计测量。 只是靠近窗户看了几眼，季尽就能感觉到身体的温度一直在流失。 馄饨和豆浆也跑了过来，季尽摸了摸豆浆的头，直接把它抱起来，小狗的体温也很低。 另一旁馄饨倒是还好，没太大反应，只是看着她歪头。 寒潮从四面八方而来，席卷整个蓝星大地。 季尽抱着豆浆回到一楼壁炉旁，小狗就想呆在她身边，她一离开壁炉的范围哪怕很冷，也要跟着。 季尽不知这样的寒潮会持续多久，每一次灾难都来得毫无预兆。 ------ “好冷。”五个人破开小区保安室，把里头的床拿了出来。 宁年正想着要不要再去哪一栋屋子弄点物资，发现门打不开了。 “嘶，这么冰，是又降温了吗？” “小鸡仔，我来。”那个大灯车上的人嗤笑了一声把宁年推开，正要踹开屋门又被古易拦了下来。 “外面情况不对。” “什么？” 本来关着的窗户剧烈抖动了一下，一层黑冰迅速凝结而上，糊满了窗户。 阴冷到骨头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 “这天气，不太对劲。”不仅古易，其他人面色也沉重了下来。 五个人里，三个火系异能者，两个体能异能者，都是能抗冻的，但这会儿俱觉寒冷从四面八方而来，这股寒冷仿佛就是从他们身体中散发出来似的。 “我们轮流用异能驱寒。”宁年话落，手里火光亮起。 古易把手电关了，带来的物资不多，总共也就三天的份额，也不知这寒潮何时能退。 ------ 陶安娜的别墅门也被冻上了，她的木料都放在院子里。 从卧室出来就感觉冷气弥漫在别墅，脚踩在地砖上，每一步都能觉得寒气从脚心直冲入天灵盖。 陶安娜把对讲机捂到衣服里，时刻和季尽保持着联系。 “你要出去？”季尽那边似乎发现陶安娜在开门。 陶安娜正撬门，闻言道：“家里燃料不够了。”她有点后悔昨天睡觉前没有多拿点木头进屋了。仗着自己是冰系异能不怎么畏寒，没想到这次寒潮这么强烈，这会儿她已经能感觉到四肢渐渐僵硬起来。 “别出去。你试着用异能造一个冰屋。”季尽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冷静稳重，让陶安娜也渐渐回过神来，外面的寒潮根本不是她能够抵御的，现在出去就是找死。 但是在屋内一直无法生火的话，她也会失温而亡。 “冰屋？”陶安娜一个正宗南方人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对讲机那头季尽解释给她道：“冰可以隔热，把热量锁在冰屋里。” 陶安娜已经快冷的没意识了，来不及思考太多，出于对季尽的信任，使用异能搭建了冰屋。 确认陶安娜进入冰屋后，季尽松了一口气。 外头的寒潮，季尽也不敢出去。 如果陶安娜真的出了事情，是没有人能帮她的，能救陶安娜的只有她自己。 ------ 这次的寒潮来的毫无预兆，连官方都措手不及。 作为防护性最差的三号地下城，城门系统直接被冻死，现在城门处于无法开启状态，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中央广播一直重复播报着寒潮来临的通告，提醒居民注意保暖。 物资处这会儿更是忙的不行，一锅一锅的苦海水架在火上，工作人员全部被调回，整个地下城的柴火都集中在了物资处。 沈浩看着无限电面色低落，几个车队全部失联。 官方的车子全部装有中央送来的定位机械，现在卫星系统失效，这一款定位机械是最新研发产品，能够通过无线电传播定位，三个小时了，所有车子的定位都没有发生改变。 希望那些人只是弃车而不是被寒潮封在了路上。 汽车是没有办法保暖的。 车子所有功能在寒潮来临时都将失效，车内外循环无法打开，最后，他们会窒息而亡。 沈浩心里不好受，副手劝他：“中央的调令下的真不是时候。” “是我心急了，我怕黑冰期坚持不了多久，那时候想着要是等黑冰期过了，变异植物无法控制，所以才想着赶紧按照中央说的开始清剿植物园。” “这寒潮，中央这次竟然没有提前预测到。” “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三号地下城还顾着普通民众，发放热海水。 二号地下城则是直接陷入系统瘫痪，电力系统不必说，寒潮刚来，就基本断电，高层的人更是“不知所踪”。人们沉浸在不知所措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温度开始大幅下降。 不少幼儿开始出现发烧昏迷的症状。 人们陷入更深层次的恐慌。 而h市最为强大的一号地下城拥有多套供给系统，尚且可以支撑。 一号地下城的几家资本在降温第一时间就聚在一起讨论。 当然不会是讨论底层人的问题，主要是这次寒潮会带来的影响。 李家的药物系统不止供应h市，还不断往中央供货，药物在如今，永远是最重要的物资之一，所以中央的调令，李家往往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一次李家同样没收到任何中央的消息。 “连中央都没有预测到此次寒潮。” “有那些东西在，这寒潮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关掉几个供给系统，保留研究院那层和八十八层，其他都关了。” “除了寒潮，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发生？” “二号地下城那边说是很多人发烧昏迷，三号地下城数据混乱还没传送过来，不过沈浩在，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事。” “方家护送的那批药怎么样了。” “定位没变，应该也是遇到寒潮了。” “无论如何都要保下药。人可以死，药不能丢。” “明白。” 得益于一号地下城的设施基础，居住在一号地下城的“平民”暂时没有感觉到寒潮降临。“高傲”的上层也自满于一号地下城的基础设施，并没有播报寒潮的事情。 人们并没有把降低的那两度当回事。 第157章 季许的房间 季薇薇这几天在准备去二号地下城的东西，季许刚离开没多久，葡西那边就派人让她准备起来，说是过两天出发。 季许离开，季薇薇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季许现在的性子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大多时候，她都有些怕他。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葡西没说要去几天，季薇薇打包了不少东西，她这种大小姐，以前出门都是大包小包。沦落到如今，也不想将就……最重要的是，她觉醒了空间异能，很多季家没卖的物件都存在她空间里。 空间的事情，只有季许和她两个人知道。 最开始觉醒空间，只有一个10平方米大小的区域，想到那些因为觉醒变异能力而拥有特权的人，季薇薇第一时间想把这件事上报登记，她迫切的想回到曾经的生活。 然而季许却把这事情按下了。 “薇薇，空间的事情，我希望除了我们两个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当时的季许神色可怕，那双眼睛牢牢盯着季薇薇，就像是被什么动物盯着一般，让季薇薇无法喘气。 在这种情况下，季薇薇只能同意。 “薇薇，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你的，不要让我失望。”季许说了这么一句话。 季薇薇恍惚，这真的会是她哥哥对她说的吗？ 她的哥哥，明明是那样爱她。 想到这里，季薇薇不由走近季许的房间。 这个房间，她已很久不曾进入，不是不想，而是季许不让。 “没关系的季薇薇，你只是去帮哥哥看看他有没有忘记带药而已。”季薇薇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事实上，她向来对季许的话唯命是从，这还是第一次在季许明确说过不让她进入他房间后，她还好奇违背。 哥哥的房间里，会有什么呢？ 季薇薇站在季许房间门口小心翼翼的推动房门。 没关！ 看来哥哥心里还是有她的，并没有对她设防。 是啊，如果哥哥不爱她的话，怎么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让她的空间从10平方米变为100平方米呢。虽然她不知道哥哥给她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她的确在使用了那个东西后，异能得到了提升。 哥哥是爱她的，那她这样未经允许就进入哥哥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还是等哥哥回来，我说我想进去看看，他肯定也会同意的。” 就在季薇薇摇摆不定的时候，门已经顺着季薇薇指尖的力道完全敞开。 普通的房间布局，一张床，一套—— 不对，那些照片！ 房间唯一的桌椅前的墙壁上，挂满了一整墙的照片。 季薇薇怔在门口。 照片上的那个人，她见过，在爷爷和父母的陵园见过…… ------ 距离寒潮来临五个小时，豆浆好像发烧了。 季尽摸着豆浆逐渐冰冷的身体，它的头却滚烫异常。 馄饨在一旁用头顶着豆浆的头，“嘤嘤嘤”叫着，季尽心里也急起来，带着两只狗子进入了空间。 “怎么会发烧。”季尽看着豆浆痛苦的模样心痛不已，还好空间里有狗狗吃的药，赶紧找出一片退烧药过来，却在要喂豆浆吃下的时候被馄饨顶开。 “不能吃药吗？”季尽愣了一下，在得到馄饨的确认以后只能抱着豆浆坐回壁炉旁。 “一定要豆浆自己扛过去才行，是这样吗？” 馄饨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季尽说的话的意思，看到季尽没有继续给豆浆吃药后，点了点头。 难道，发烧是好事？ 季尽将豆浆放到毯子上，想给它去倒点水，起立的时候发现四肢没什么力气。 怎么会，难道…… 看着体温计上40摄氏度的显示，季尽陷入沉默。 她也发烧了！ 季尽拿出对讲机联系陶安娜，询问了她是否有发烧，得到否认。 陶安娜没有发烧。 这场发烧来的蹊跷，难道是跟着寒潮来的？如果只是她发烧，或许还能理解为是降温导致，但是豆浆也发烧了，就显得不太对劲。豆浆和馄饨可是变异过后的体质，加上常年空间食品养护着，寒潮不应该对它们造成影响才对。 她知道的寒潮影响下的样本还是太少了，光是她、陶安娜、豆浆馄饨，根本无法看出什么。 刚才心系着豆浆，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人已经开始晕乎，四肢无力。 季尽一倒下，馄饨成了这个家唯一的健康狗。 馄饨用头拱了拱毯子，想把季尽也裹起来，季尽用手安抚了它，她从空间拿出了一片退烧药，假装放入嘴巴，被馄饨用头蹭掉了。 如此反复三次。 看来，这次发烧真得自己扛过去。 就是不知道馄饨不让她吃药是因为药对发烧没用呢，还是药会退烧，不能让烧退了。 想到这里，季尽又觉得好笑，不能退烧的发烧 这样想着，季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卢处发烧了！” 地下停车场，一群人已经退到了商城内。 寒潮仍然在不断入侵，燃料有限。卢新义带的人里，除了季许外只有三个异能者，这三个异能者都是军人，且为身体变异，这里唯一能阻挡寒潮的人就只有季许一个人。 关上商场门后，卢新义指挥人把另一个方向的通道堵上保存热量，还没说几句话人就倒了。 “据我所知，卢处并非变异者。”季许站在卢新义旁边，目光却是看向关上的门，冰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门看向外面的世界。 作为冰系和火系双异能的季许，是队伍里唯一的王牌。 对于最初的这些变异者，官方发现他们都是发烧后发生变异。 目前官方还未对异能有明确划分，但异能和异能之间仍有些差距，目前已知有火系、冰系、水系、木系、土系、金系、风系、雷系、身体变异和空间系十种变异。 其中以身体变异最多，军队里大部分军人都发生了身体变异，而身体变异中分支最多，有些是身体本身强化，有些是体能速度变化，还有一些是视力听力变化，种类五花八门；又以空间变异者为最少，目前在编的空间变异者只有中央记录的三位，在h市还没有发现有空间变异者，不过这也是因为这类变异者比之其他变异者更容易伪装，不易被摄像头捕捉到的原因。 金木水火土雷风冰的变异是目前比较少见的异能变异，每个地下城都把这类异能者当成“香饽饽”，不然完全不向平民开放的一号地下城也不会为异能者单独开通进入通道。这类变异的攻击性最为强大，是既危险又强大的变异类型。 至于其他的变异资料仍然在完善中，已知的这些变异都是记录收编后有所研究的，还有许多未知变异没有被探索过。 作为变异者，当然知道发烧意味着什么。 季许心里有了猜测，目光不由再次望向外面。 寒潮带来的发烧，是普通发烧还是…… 卢新义是队伍里唯一一个不是变异者的人，同时也是唯一一个发烧的人…… 第158章 水木双系异能 季尽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 梦里巨浪滔天，她在浪花之中，看到了一座孤岛，孤岛之上，矗立着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 海上的树？ 绿叶撒入大海。 海浪渐渐平静了下来。 季尽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宛如从海中被捞出一样。 季尽下意识寻找豆浆和馄饨的身影，馄饨趴在她身边，见她醒来，舔了舔她的脸。 豆浆还没有醒来。 季尽摸了摸豆浆的脑袋，没之前那么烫了。 正想着起来，季尽脑海里突然划过一片海洋的模样—— 又想起刚才梦里的事情了吗？ 不，不对。 季尽张开手，海洋的气息，仿佛从脑海里传送到了全身，手掌之中有一股力量，跃跃欲试！ 难道说，她觉醒了异能！ 见识过宁年还有馄饨豆浆的异能，季尽对异能不算陌生。 从身体里传来的这股莫名力量，让季尽忍不住握紧拳头，只要将这股海洋般的气息凝聚到手心。 没错，一点点来，季尽深吸一口气，张开手掌。 只见一团水珠犹如气泡般悬浮在季尽手心上方。 她觉醒了水系异能！ 气泡状的水在季尽手里随着她的想法不断变换姿态。 她看到了海洋，所以觉醒了水系异能。那么海洋中的那棵参天大树呢？ 就在季尽眼前浮现大树的瞬间，一棵藤蔓炸开在水球之中。 ？ 绿色的植物？ 季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幻想出了一棵绿色植物。 不，不对。 和刚才觉醒水系异能一样，这株植物应该也是她的异能，所以她这是觉醒了两种异能吗？ 水系和木系。 宁年曾讲过一些变异者的事情给季尽，但是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三号地下城并不会强制异能者入官方编制，宁年为了照顾吴叔和宁凝所以也没有主动和官方接触了解异能者的事情。不过他毕竟在地下城生活，面对的人群更多一些，据宁年所知，目前除了身体变异的异能者外，最多的就是火系异能者。 官方猜测火系异能者数量多或许和极热的高温有关。 除了空间异能者外，冰系、雷系、木系异能者数量都很少，这或许也和环境有关，极热以来就没下过雨，更不要说打雷了，雷系异能者只在中央地下城有过记录，而冰系异能者在黑雪之前也寥寥无几，宁年只听说过一号地下城有那么一个，那个人好像还是双系异能者，再然后便是陶安娜了。至于木系，同样也是因为极热，极热后植物死亡大半，到处都是变异植物，就连能食用的红果也是红色的，根本看不见曾经的绿植，木系异能者就变得异常珍贵起来。 当时她没有异能便也没详细问宁年，木系异能者的异能是什么样的。 季尽直觉自己的木系异能或许有些特殊。 绿色的藤蔓……在黑白世界里意味着新生。 如果木系异能者可以操控出绿色藤蔓，那农业基地一定会第一时间研究。 然而陶安娜没有说过这件事。 官方没有通过木系异能者研究植物，是因为木系异能者太少了，还是他们的异能其实和植物无关？ 季尽将手中藤蔓收起。 有着之前和空间连结的经验，使用异能对季尽来说并不困难。 让季尽更担心的是豆浆，豆浆比她还早发烧，这会儿都没醒，狗容一副痛苦的模样。 季尽突发奇想，她的水系异能是否能缓解豆浆的痛楚。 不过在此之前，季尽先凝结出了两个水泡，对着自己的脸来了两下。 壁炉火光中，水泡仍然是冰冷的，但奇异的是触碰到的皮肤没有感觉到不适，甚至还希望多来点。 季尽又尝了尝味道，无异味，就是普通水的味道。 馄饨蹲在季尽身边忍不住“汪”了一声。 “馄饨宝宝也想尝一下吗？”季尽看着馄饨跃跃欲试的样子，只得给它凝结了一颗小气泡。 嗷呜一口就没了。 馄饨眼巴巴的看着季尽，眼睛闪闪发光。 “有这么好喝吗？”季尽失笑，又凝结了一颗大的给馄饨，馄饨一口吞下，季尽又凝结了一颗小的，试探着放到豆浆嘴边。 馄饨没有阻止。 那是不是可以试试？ 小狗的脸都皱起来了，季尽心疼不已，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将气泡水喂入豆浆嘴里。 不过一会儿，豆浆就发出了嘤咛声。 温度也渐渐退了下去。 ------ “能联系到外面吗？” 保安室内，三个火系异能者已经轮流供火两次，没有燃料，纯粹靠火系异能者使用异能，体力消耗快速。随之而来的就是饥饿，几个人带着的食物只够支撑几天，如果寒潮一直不退，终将被困死在此地。 古易再一次打开对讲机，依旧毫无反应。 “这样下去不行，我撑不住了。”三个火系异能者里年纪最大的那个，最先撑不住，他掌心里的火焰消失的瞬间，整个保安室温度骤降。 宁年把人扶到床上，接替了他的取暖工作，转头对着五个人里唯一的外来者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那辆车上有食物吗？” 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古易已经明白宁年的意思，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外出找到之前那辆被藤蔓放弃的车子，或许还能拼一线生机。 “我们食物不多了，要么在这里等死，要么就去外面把车子找回来。” “你疯了？外面那东西可不好对付，那株变异植物杀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好几个异能者。” 古易听到这句话不由把目光移到这人身上。 宁年和其他两个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古易在部队里呆的年份不少了，这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模样，虽然身体变异能力不俗，但是生活习惯显而易见的缺乏自我动手能力。 另一个火系异能者也不想在这里一直点火，“我赞成，都是死，不如拼一把，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当打火机。” 四比一，碾压式同意外出拼一把。 第159章 变异爬藤 那人只能道：“那我先说好，到时候出事，大家各凭本事，我可不会救你们。”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关于那株藤蔓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行。” “好。我叫苏承，从一号地下城来，是来找沈浩的。”说到这里，苏承特意看了一眼古易，古易穿着军装，大概是军中的人，这样的话他肯定知道沈浩，说不定还是其下属，至于苏承来三号地下城的目的自然不会多说，只是带过道：“一行八辆车，算我21个人，在离开一号地下城大约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时，车队最后一辆车掉队。大家停车等待了十五分钟，其间第八辆车对讲机一直无反应。大家只好继续上路。” 说到这里，古易皱眉。在他看来，这就是放弃了队友。不过他忍住没说出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摸清那株变异植物的特性。 苏承没注意到古易的表情，继续道：“这之后的路况非常差，时不时需要清理路障。变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消失的第八辆车突然出现，而且是出现在车队前方。第一辆车和第八辆车没能刹住，迎头撞上——第八辆车和失控似的朝着我们而来，路就那么点大，第一辆车直接被撞翻了，也就是那时候，我们看到了缠绕在第八辆车上的红色爬藤。那些爬藤完全控制了轮胎，在第一辆车和第八辆车翻车的瞬间，那些爬藤就包裹住了两辆车，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来就死了。” 说到这里，众人不由想到之前碰到苏承的场景，那些爬藤也是缠绕在车子轮胎上。 这些爬藤的目标是车子里的人。 “人类对这些植物有着致命吸引力。” “可是，之前这些变异植物都没什么活力，黑雨之后，基本看不到多少变异植物了。这株变异植物怎么好像没受到黑冰影响？”黑雨能抑制变异植物这件事几个地下城的人都知道，为了鼓励人们到外头搜寻物资，官方宣传过这件事。 “当时车队也有人猜测这些变异植物是很早就缠绕在车子上的，一直到车队行进一半才发动。” “等一下，你是说行进一半……”古易突然拦下苏承的话。 苏承愣了一下道：“是的，当时车辆记录仪上显示距离一号地下城应该是十九点几公里的样子。” 这次，古易吸了口凉气，“如果是二十公里的话，那不会错了。一号地下城和三号地下城正中间刚好隔着和山。” 苏承知道和山，基本h市的人都知道这座山，是着名景区山，“和这山有关系？” 宁年也看向古易，他直觉，苏承遇到的事情或许和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有关。 古易眉皱得深，要是有烟，他肯定会狠狠吸一口，“和山上就是植物园。” “我怀疑攻击你们的爬藤就是植物园里的变异植物。” 作为h市当年的景区重点项目，植物园里的植物环境优美，基本契合了每一种植物的生长习性。当初植物长得有多茂盛，如今成为变异植物的数量就越多。 “所以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查这么危险的东西吗？”躺在床上的那个火系异能者不由愤怒道。 古易点了点头，“这次我们只是奉命去外围查看情况，本意是不会进入植物园范围的。” 苏承“靠”了一声，“我们也没到和山脚下啊，山上的植物不会都跑出来了。” 不得不说苏承说中了真相。 而这个真相让大家不禁毛骨悚然。 h市三家地下城呈三足鼎立的姿势包围市中心，和山，刚好也正位于市中心，这就意味着，三家地下城互通的所有路都要经过和山。 苏承被变异植物追到了离三号地下城更近的地方，碰到了正开往和山方向的宁年他们。 “那其他几辆车呢？这植物有什么弱点吗？” 古易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苏承，苏承拍了拍桌子，“你这是什么目光。我也实话说了，那些车队本来就是护送我到三号地下城找沈浩，现在我活下来了，有什么问题。” 古易想说的话到喉咙口最终还是没问出来，对方认识沈浩，他顾虑到这一点没说什么重话，但态度算不得好，“我无意和你争吵。现在当务之急市离开这里。这里离和山不过几公里路。既然和山植物园里的变异植物已经下了山，那绝不止这么一条爬藤，在这里呆得越久，危险就越多一分。” 虽不满古易得态度，但苏承也不得不承认古易说得对，“那爬藤暴起，第一辆车发生车祸以后，其他几辆车都停了，我们也都从车子上下来。之前的变异植物畏火，所以我们车队也有好几个火系异能者。我们打算用火烧死那些爬藤。” “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最开始，火还能烧掉不少爬藤，但第一辆车子里的人和第八辆车子里的人都被爬藤卷了出来，那些爬藤疯狂吸食他们的血肉。火对这些爬藤也渐渐没了作用。我们当时顾不了太多，只能上车离开。” 苏承说到这里，有些心虚，但想到他们之后可能还要面对这些爬藤只得继续道：“那些爬藤的主根茎继续吸食血肉，分了一部分根茎想来留住我们。几辆车只能分开，我这边单独一辆，所以就遇到了你们。” 到这里，苏承停了下来。 宁年看了一眼他，直觉他没说完全。 不过对于爬藤的几点状况苏承并没有撒谎，全都说明白了，古易手里有地图，他在地图上圈了一下，“这是和山。”又另圈了两处，“这是我们在的小区，这是三号地下城。” “我们要在这些爬藤找到我们之前夺回车子，前往三号地下城。” “寒潮赶路，火系异能者的火至关重要。” 第160章 会隐身的小狗 寒潮之中，郊区的别墅里。 豆浆已经醒了，正靠在季尽怀里虚弱的嘤嘤嘤叫，季尽一会儿摸摸它的脑袋，一会儿又帮它揉肚子。 馄饨坐在旁边歪头，先看了看季尽又看了看豆浆，突然“汪”了一声。 馄饨难得这样叫一次，果然吸引了季尽的目光，正要问馄饨怎么了，那头豆浆的爪子又攀了过来“呜呜”叫着。 豆浆刚经历过高烧，季尽自然顾着它一些，转到一半的目光重新回到豆浆身上。 “还疼吗豆浆？” 豆浆蓝宝石般的眼睛转了转，将头埋入季尽怀里。 季尽愣了一下，刚才这小狗的眼珠子好像转了一下？ 难道发烧以后变异在眼睛？ 比起馄饨的火系异能，豆浆最开始的表现在机灵这一方面，因为两只小狗是一起的，所以季尽理所当然认为豆浆也变异了。 但是现在豆浆又发烧了，难道之前的豆浆根本没有变异，纯粹是因为它够机灵？毕竟豆浆没有表现出和馄饨喷火那样的异常，现在才是豆浆的变异？ 季尽思考的功夫，两只小狗都嘤嘤嘤起来。 馄饨把整个狗头都拱了过来，想和豆浆一起埋入季尽胸前。 奈何馄饨的头太大只了，头刚伸过来，差点把季尽推个后仰。 “你们是两只小母狗，怎么回事。”这会儿季尽哪里还没反应过来，馄饨这反应，豆浆八成没什么问题了，两只小狗又在这里玩争宠的戏码呢！ 季尽推开两只小狗，狠狠捂住自己的胸，“你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狗了，分量很重知不知道呀。” 小狗的爱，差点让她喘不上气。 嬉闹一阵，还得办点正事。 豆浆到底是不是这一次才觉醒异能先不说，季尽想知道豆浆的异能是什么。 豆浆不愧是这个家最聪明的小狗，季尽面色一变，它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见浑身雪白的小狗往地毯前那么一跃，四肢修长毛发光亮，一双蓝眼睛得意的看了一眼季尽，就在季尽沉浸在它美貌的一瞬间。 它消失了！ 季尽愣住，她的狗呢，她那么大一条狗呢！ “豆浆？”季尽迟疑的喊了一声。 随之而来的是豆浆“嘤嘤嘤”的回应 。 它还在，只是季尽看不见。 季尽看了眼馄饨，馄饨坐在一旁歪了歪头，注意到季尽的目光，鼻子微动，起身走到之前豆浆“消失”的地方拱了拱身子。 季尽跟着馄饨一起过去，手放在豆浆身高那样的高度上，果然摸到了一手狗毛的触觉。 豆浆根本没有消失，它只是隐身了！ 季尽摸到豆浆后，豆浆蹭了蹭季尽的手指才渐渐现出身形。 豆浆的异能竟然是隐身！ 这可是隐身啊，杀人越货一把好手。 季尽越想越激动，当即把还在小得意中的豆浆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顿。 豆浆只懵了一下就坦然接受，小尾巴摇得欢，头拱在季尽肩膀上一通乱蹭。 馄饨急死了，在一旁转起了圈圈，然后憋了个大的。 本来如老虎般大小的馄饨在季尽面前猛得增大了一倍，看起来足有一头未成年大象那么大。 季尽再一次震惊。 馄饨也变异了？ 还是二次变异！ ------ “卢处还是没反应。”超市负一层，大家对卢新义发烧束手无策。 司机从药箱里翻找出一版抗生素，看向季许。 卢新义倒下后，众人不由自主以季许为首。给不给卢新义吃药也由季许定夺。 “再烧下去，他扛不住。” 卢新义的状态和普通发烧不同，脑袋很热，四肢冰凉。 最开始季许用冰给卢新义物理降温，脑袋温度是降下来了，四肢却越来越冰凉，又用火给他续上，但没有任何用。 如果放任不管，以目前卢新义脑袋上不断冒出烟气儿的情况，脑子怕是得烧坏。 众人看季许这么说，不敢再耽搁，扶着卢新义吃下药。 在生命面前，变异算不得什么。 在场的人中，只有季许猜到了发烧和变异有关，其他人要么没发表意见，要么只当卢新义是受了凉。 药物作用没那么快生效，季许站在门边不停续着火。 “这样下去不行，这寒潮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们的物资只够3天的量。” 卢新义当时的打算是当天到三号地下城，在三号地下城谈妥事情后顺便补充物资再返回一号地下城。 哪里料得到中途会碰到寒潮。 看外面寒潮那个程度，普通人出去根本受不了，更不要说卢新义还发着烧。 作为此次行动的领头人，又不能丢下卢新义不管。 “去看看超市里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物资。” 此处超市是市中心最大的商超之一，按照地理来看，应该就是曾经作为官方发放物资的据点。里头的物资大概都被官方带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有遗存。 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距离商超两条街道的小区保安室内，五个人还在争论着如何拿回车子。 “你们那辆车肯定不能用了，当时爬藤缠得那么死，绝对变形了。” “你那辆也没好到哪里去，车门都被撕掉了。” “我那是没办法，来不及开锁，只能这样出来。再说，我那辆车性能没得说，特意改装过的，到时候只要把门固定回来随便挡挡风就行，照样能开。” 苏承一番话拍板了夺车计划的车。 就看剩下来如何对付那株爬藤 了。 “奇怪，外头寒潮也有黑冰，为什么那些植物不怕这些黑冰了呢？” “黑水持续了那么久，难道这些变异植物都有了抗性？” “不可能，如果有抗性，那肯定不止这么一株变异植物拦路。” “植物园的变异植物特殊一点吗？不是说只是数量多而已？” 话到这里，众人都看向古易，一堆人里也只有他对植物园有了解。 “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在黑冰期还能看到如此活跃的变异植物。如果按照变异植物特性来说，它们吸食了不少人血会增强它的变异性，但在没有吸食人血之前，它又是如何缠绕在汽车轮胎上的？”这就绕回了之前的问题。 “不管它怎么缠上来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它。火受寒潮影响，对它们的攻击力大打折扣，况且按照之前的情况，这株爬藤并不畏火。” 说到这里，古易面色更凝重了几分。 第161章 能源石 “这可是你们提出来的要去找车回地下城，要是没方案的话，我可不出去帮忙。” 苏承看大家沉默，直接坐到椅子上，挂起了事不关己的表情。 “宁年，你过来。”古易突然对宁年道。 被点名的宁年还没反应过来，苏承就嗤笑一声：“怎么，我们现在都是’队友’了，有什么是不能一起说的。” 古易咬了咬牙，事关五个人的命，最终还是开口道：“火没有用，是因为等级不够。” “等级？”宁年不解。 古易从衣服里掏出一条项链，上头缀着一颗小小的黑色石头。 “这是能源石，可以加快变异。” “加快变异？”宁年重复了一遍四个字，还有些没理解，另一边的两个火系异能者已经伸出了手，被古易躲开。 “没错，吃掉这块能源石，可以让你的异能增强。” 这一句话出来，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古易手里的这块石头能够提升异能。众人的目光不由变得火热起来。 古易合上手掌，“要杀死那株变异爬藤，火系异能必不可少，所以这颗石头给火系异能者，大家都没有意见。” 本身五个人里三个是火系异能者，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苏承反而是五个人里最冷静的一个，只是看着那颗石头挑了挑眉。 古易看苏承反应就知道苏承必然也知道这件事，恐怕苏承的身体变异等级不会比他低。 这块能源石十分珍贵，是沈浩私底下交给每一支前往植物园的小队队长的，危急关头用来提升异能保命用。 古易只知道这颗石头可以提升变异能力，除此之外的事情，沈浩没有多说。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古易自己是希望这颗石头给宁年用的。 但既然涉及到异能提升，其他两个火系异能者肯定会有意见。 “我话说在前头，这颗能源石给谁，谁就得冲在最前头。也就是说，吃下这颗能源石的人要负责和变异爬藤对战。” 苏承把椅背放到面前，两腿跨跨坐着，笑了一声道：“我同意。” 其他两个火系变异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涎的眼神在能源石上滑过，最后也都表示了同意。 “我体能不怎么好，就不和你们争了。”最开始被扶到床上的那个火系异能者最终决定退出，他对自己的情况有自知之明，要让他打个辅助还行，真冲到前头，怕是死的比谁都快。 ------ 得益于馄饨和豆浆的互相争宠戏码，季尽算是摸透了这两只小狗的异能。 馄饨原本就有身体变异和火系异能，这一次寒潮来临，它的身体变异得到了强化，原本只是皮毛骨肉增强，现在还能随心所欲变换体型大小。 而豆浆呢，之前只有身体变异，区别于馄饨的体能变异，豆浆主要在听觉以及速度灵敏度方面，并不明显，现在则是又得到了隐身异能。 看看两只小狗的异能，再看看自己的，季尽不得不叹了一声，人和狗比，气死人。 季尽将指尖的水球往前一抛，成功吸引到小狗的注意。 水球里时不时长出一条绿色藤蔓，勾住小狗的爪子。 就这两个异能怎么说呢，看着还挺花里胡哨的，但是似乎……好像……没什么攻击力？ 所以她这个主人就是个抱两只小狗大腿的绣花枕头了。 和小狗玩闹了一会儿，被寒潮冻的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暖，季尽干脆打开客厅窗帘。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但是天色仍然不见光亮。 寒风呼啸，黑冰漫天。 两只狗子跟着季尽在窗边歪了歪头，看着外头的天色又将头抵靠在季尽身上。 要不去院子里看看。 季尽不死心，她不希望她的两个异能都是鸡肋。 虽说这个鸡肋是对她而言。 水系异能者在各大地下城都是极为紧俏的异能者，在水源被污染，只有部分地下水可以饮用的情况下，水系异能者就是目前最大水资源来源。 而且和其他攻击性异能不同，水系异能者可以完全受地下城庇护，不需要外出搜寻物资，异能者本身就是一项极为珍贵的“物资”。 但是季尽完全不缺水。 不说之前她就存了不少水在空间里，就她空间里那几条看不到边界的河流里的水就完全用不完。 所以这个水系异能如果无法转化为其他有用的技能，对她来说就是完全没用的异能。 季尽打开院子，冷流扑面而来，季尽捂住脸，馄饨已经变大挡在了她面前。 风雪从阳光棚的缝隙里往里钻，好在季尽当时造的阳光棚质量够好，不然可能这会儿已经撑不住。 季尽走到院子里那片红果面前，比起人，植物似乎受影响小一些。这些红果都还活着。 季尽蹲下观察，找了一颗成熟的，红色的茎叶红色的果实，根茎完好，并没有虚弱的迹象。 摘下一颗红果，季尽掰开来看了看，“咦，里面的瓤怎么变色了？” 原本红果里外都是红色的，现在怎么变成了白色。 季尽又摘了其他几颗成熟的果子看了看，全部都变成了白色。 但是那些没成熟的果子，里头还是红的。 寒潮难道不仅对人有影响？ 也对，豆浆和馄饨都二次变异了，不可能只对人有影响。 季尽刚才就在想了，之前变异只是一部分人变异，现在这一次寒潮带来的变异又是否只是部分人呢？ 但看红果这个变化，似乎所有成熟的果子都发生了变异。 这个白色瓜瓤…… 季尽干脆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对兔子，在馄饨热切的视线中，两只兔子战战兢兢，被季尽扔到红果地里，掰了两个白瓤的果子放它们面前。 抱歉了兔兔，我会记得你们的好。 季尽双手合十，在她殷切的目光中，两只兔子先是闻了闻果子，然后就毫无犹豫的一口吞下了果子。 瞧着还挺喜欢的模样。 刚吃下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得看看后续反应。 之前红果是农业基地那边确认的可食用，这次的白果，碰上寒潮，肯定暂时送不去三号地下城了。 宁年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希望寒潮来临的时候他是在地下城内。 第162章 战斗 “这超市要啥没啥，就一堆货架子，还都是塑料的。”几个人沿着超市一层往上，看着一堆塑料架子就来气，“烧火都没法烧。” “冷静点，现在是在外面。” “我怎么听到上面有声音？” “你听错了，这大雪天哪来的人——” 季许在负一层和卢新义还有另一个人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们还没回来？” 这个人是众人中唯一不是军队出身的，作为司机，他的心理素质没有其他几人强大，虽然有火系异能的维持，但这种空旷之中的冷几乎将他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 “要不要去找找他们？” 男人话音刚落，季许突然朝他的方向发射出一枚火球。 男人吓得呆在原地。 不过一个呼吸，季许接连发出数枚火球。 男人的身后一根巨大的藤条在火球之中露出它血红的身躯，火球没能阻挡它的脚步。 藤条绕开火球瞬间穿透了男人的身体，一击致命。 一条细小的“触角”从男人心脏的部位伸出，它的根部连着男人的血肉，分化出无数细小如血管般的丝线紧紧吸附住男人躯体。 在季许的角度，藤条就像是一条流动着血液的粗大血管。 季许一把拉起卢新义往门外退。 这株变异植物竟是从超市内部来。 季许身后是火堆，藤条不断吸吮着男人的血肉，并没有直接追过来。 季许当下就明白了局势，要么杀死它，要么趁它进食的时候离开这里。 如果是他一个人，那还能且战且退，但是带着个人，还是发烧昏迷的人，只能跑。 至于刚才去超市寻物资的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季许皱眉，一堆蠢货，去了好几个人，竟然一个逃生的都没有。不过这些军人就是这样，看不清局势，非要救队友，最后只能全军覆没。 季许在离开火堆后飞快用手触碰了一下卢新义，只见卢新义整个人如同结冰似的化为一块巨大冰块，竟是被季许用冰系异能冻存了起来。 季许拉下门边遮盖用的布条，将冰块卢新义捆起拉着往地下停车场外走。 离开火堆以后，温度骤降，季许从停车库出来的瞬间，黑雪呼啸着往他身上灌，很快，季许身上燃起一团火焰，风雪尽数消散在火焰之中。 ------ “艹你到底升级了没啊，怎么那东西还没被烧死。”保安室的五个人好不容易回到两辆车子事故点。 那株爬藤果然还在这里，之前那具尸体已经彻底变为干硬的冰块，孤零零的躺在车头上边，一双只剩眼珠的眼睛看着五个人靠近。 五个人根本无暇顾及到它的不甘，那株变异植物在它们靠近的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宁年放几颗火球就看看自己的手，嘴里还念叨着：“没道理啊，我感觉自己升级了的。” “感觉？感觉有个屁用，你倒是把那个藤条烧死啊啊啊啊——那边那边，快烧那边——”苏承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了，几乎是抱着宁年跑的，边跑嘴里还边输出一堆有的没的，弄的宁年也慌张起来，“放了放了，那边那边——” 古易带着其中一个个火系异能者跟在后面。 另一个火系异能者和古易并排，看着前面算不上良好的战局冷笑了一声：“虽然是个小年轻，控火能力也不怎么样。” 这纯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能源石最后给到宁年，四比一的票数，只有他不同意，所以这会儿看宁年哪里都不爽。 古易冷哼道：“那你敢上去和那株植物硬拼吗？” 那人看着速度飞快的爬藤根茎，上面血色涌动，又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具尸体，闭上了嘴。 “商超后头有个公园，去公园——” 古易看了眼周边地理，对前面狂奔的苏承和宁年吼道。 “去公园干什么？” “你笨啊，公园里枯木多，你烧不死爬藤，还点不着那些枯死的木头？” 苏承也不是完全的绣花枕头，比宁年反应还快，说完就带着宁年狂奔而去。 古易他们跟在后面。 “把这株变异爬藤困死在公园。” “那我就不用进去了？”火系异能者在公园口突然停了下来。 古易没有多想，吩咐道：“你也用异能帮忙引燃部分枯木，把口子堵了。” 那个火系异能者没回话，倒是另一个被古易背着的火系异能者挣扎着下来道：“我去守另一个口子。” 苏承速度快，已经带着宁年点燃了好几片枯林，爬藤在后头狂追，宁年还得分心用火驱赶爬藤，虽烧不死爬藤，但至少还能暂缓爬藤的攻击。 不过五六分钟，大半个公园都弥漫在火中，如果不是漫天风雪削弱了异能者的火，这些火还能燃烧的更大。 “不行，寒潮对火抑制能力太强了，北口的火灭了——” 变异爬藤正朝着那个熄灭了的口子逃窜。 长时间在火中，爬藤的根茎已经有几处破损，绿色的粘液不断涌出，让爬藤不得不退。 “快，那个口子是——他人呢！”苏承已经放下宁年，他作为身体变异者，力量和速度得到了巨大提升，但是这些提升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他的身体极限。 北口就是大家进来的口子，那里是那个没有受伤的火系异能者围堵，但此刻火势被风雪掩埋后不见他人影。 “难道——”宁年还在猜测他时不时遭遇不测，苏承已经冷笑道：“肯定是自己逃走了，他压根不信我们能把那株爬藤困死在公园。” 宁年张了张口，他也到了体能极限，一直控制发送火球，他是五个人里使用异能最频繁的那个。 “喂，你还有力气啊。”苏承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了，看着宁年一手挡着风雪一边往北口的方向走。 没了苏承，宁年走不了几步就被风吹倒在地。 “算了，那人肯定走远了。你这时候过去也无济于事——” 古易呆在另一个口子，他和另一个火系异能者分开，独自到了公园东边的口子，利用打火机引燃枯木。最开始南西北三个方向都有火系异能者燃烧枯木的情况下，变异爬藤攻击的就是古易这个方向。 第163章 消灭爬藤 能成为探索植物园小队的队长，古易自然有些水平。 爬藤过来的瞬间，他就把手里点燃的枯木往衣服口袋里插，利用这些枯木将自己点缀为“火人”，变异爬藤就是再喜欢血肉，也不想被火烤，只能掠过古易逃窜。 古易也不给它这个机会，直接利用自己着火的肉身驱赶爬藤回到公园。 如此激怒爬藤的情况下，古易身上被变异爬藤戳出了好几个口子，哪怕是身体变异者，也无法长时间抵抗这些变异植物。 鲜血让变异爬藤更加疯狂。 但是古易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堵住爬藤的去路。 就在古易为队友争取时间的功夫里，那个守在北口的火系异能者逃离，变异爬藤也转而往北口逃窜而去。 公园不大，原本只是供商超购物完的游客休息的地方，哪怕是风雪之中，也能正常看到各个口子的人影。 就在众人眼看着爬藤逃出火场—— 北口突然猛窜出一股火苗，兜头喷射在变异爬藤的伤口位置。 “愣着干什么——帮忙。”出现的人影高大冷冽，手里攥着一根布绳，后头系着一块巨大冰块，正是从商超地下停车场过来的季许。 季许其实在旁边已经观察了一会儿，他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若不是那个火系异能者偷偷离开，季许只打算站在角落观察那株变异爬藤。 这次的变异植物明显比黑雨前的变异植物难对付，就连他的火系异能对这些变异植物影响也有限。 不过这株变异爬藤身上有不少伤口，看起来这几个火系异能者也不是纯废物，还是对这株爬藤产生了点创伤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创伤是否和这些风雪有关。 在商超时，火对变异爬藤的攻击力有限。 一到了外头，火的作用似乎被放大了。 季许一声令下，苏承和宁年最先反应过来，古易立马飞奔到另一个火系异能者旁带着他赶往北口。 季许的火苗比用了能源石后的宁年还要厉害。 爬藤节节后退，又在宁年和赶来的火系异能者联手火攻之中被烧毁了大半躯体，绿色的汁液不断溅落，明明是红色的根茎，里头的“血”却是绿色的，那些被吸食的血肉已经转化为变异爬藤的一部分。 寒风呼啸，黑雪飞冰，大火之中，变异植物渐渐化为灰烬。 ------ 别墅小院中，季尽放出了一堆白兔实验白果，那头又继续锻炼着水木异能。 她就不信了，之前空间都能当成大杀器，她的两个异能反而不能当成攻击异能用。 季尽拿了一把剪刀过来，对着缠绕在桌子上的绿藤就是一剪刀。 怎么说也是异能化成的藤条，应该能防点利器。 随着“咔嚓”一声，看着被剪开的藤条，季尽顿住，“有这么脆弱吗？” 这样连捆人都得怕人直接挣脱了。 季尽又开了前院的门，门一开，大片黑雪黑冰冲击入屋，季尽直接被这狂风吹倒在地，馄饨被主人这一“自残”行为弄得吓了一跳，赶紧从壁炉边上跑过来把门顶回去。 季尽没在意自己摔跤，伸出差点冻僵的手，手心里躺着一颗圆溜溜冰球。 这是她在开门前凝结出来的水球，她想看看她这颗水球在外头低温环境下是不是会凝结成冰。 冰总比水攻击性强。 看着掌心上的冰球，季尽总算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如果她在寒潮环境下出门，就可以利用水系异能在周边形成一个水圈，这个水圈在冰雪之中就能成为护卫她的冰盾。 季尽是个实干派，既然想到了自然会进行实验。 给豆浆和馄饨打了指令，让它们留在屋子里，她独自到前院。 在自家范围内，也没什么危险，实在不行她还能进入空间。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寒潮威力如何。 前院的两个池子里已经堆满了黑漆漆的冰雪，就连走廊外的地面也已经积累起半米高的黑雪，季尽一走出去，那雪哗啦啦往她身上灌来。 体温骤降的感觉还盘旋在季尽心头，那黑雪已经糊满了她的衣服。 季尽伸出手，她的身前渐渐凝结出一道水帘，顷刻之间，水凝结为冰。 纯净白色的冰盾在瞬间挡住大片黑雪侵袭。 真的有用！ 成功的欣喜让季尽短暂忘却冰冷，她继续在之前的基础上增加冰盾的范围，随着季尽加速使用异能，冰盾逐渐增长为一块能罩住她整个人的盾牌，季尽还细心的修了个边，使盾面斜向外，可以让风雪顺着斜向的轨道离开盾牌，这样雪片就不会一直堆积在盾牌上了。 “汪汪汪——” 季尽还沉浸在铸造盾牌之中，屋子里两条小狗突然叫了起来。 狂风之中，小狗的叫声明显不对。 季尽赶紧回了屋子。 豆浆和馄饨已经冲在屋门前，一副随时要去外面找她的模样。 “怎么了？”小狗的叫声似乎有事发生。 但是小狗毕竟无法说话，季尽只能靠猜。 “砰砰砰——” 是后院！ 难道是那些植物发生了变异？ 季尽快步走向后门，客餐厅三面的窗帘全部被拉开，季尽一走近，就看到了后院里几只胀大的兔子，透过玻璃，血红的双眼狠狠盯着季尽看。 原本软软糯糯不过两只手掌大小的兔子此刻已经长到和豆浆差不多大，十几只连着趴在落地窗外看向屋内，血红着眼睛盯着她看。 这些兔子，变异了。 是寒潮还是那些白果？ 来不及思考，那些兔子和疯了一样拼命撞击玻璃。 就算是钢化玻璃也挡不住这些变异兔子多次撞击，最密集的那一块玻璃已经有了碎纹。 季尽直接打开后门，那些兔子闻风而来，看到季尽犹如看到了肉一般，飞速扑来。 馄饨挡在季尽面前，一巴掌拍飞三四只变异兔，豆浆隐身直接绕到了兔子们的身后。 这一次，季尽不用当完全被小狗保护的没用主人了，她手中飞出数根藤蔓将被拍飞的兔子捆了起来。 藤蔓脆弱，兔子两口下去就能挣脱。 季尽又顺着藤蔓放出几道水柱，水沿着藤蔓的轨迹一路湿润藤蔓。 就算是有阳光棚在的后院，温度也直逼零下四十，水柱流经的地方全部化成冰冻，随着季尽藤蔓缠绕的速度，冰冻也跟着一圈一圈将这些变异兔锁死。 刚变异的兔子不怎么强，被冻住后就没什么反应了，季尽直接将它们放入空间。 这些兔子都是她之前采购入空间的，按理来说是不会有变异基因的，但是它们却变异了，唯一的原因怕是在那些白果上面。 第164章 不对劲 后院的白果剩下不多，也被季尽一同放入空间。 白果和冰冻变异兔进入空间后直接被判定到第四仓库。 【变异兔：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白果：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c】 对比之前c的变异鼠，b的变异水母，这些变异兔子变异品级不怎么样，和虫灰差不多。 不过比起变异等级，季尽关心这些变异兔不知道能不能吃……如果不能吃，它们的毛毛不知道有没有用？ 再看白果，之前的红果材质等级为d，白果提升了一个品质。红果可以食用，经过官方鉴定，红果对人体没有影响。 至于白果，就目前看来白果对普通兔子影响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对人如何了…… 季尽也不可能用人来做实验。 摇了摇头，季尽将后院狼藉整理了一番，几块地被这群变异兔子翻的到处都是，季尽把土全都整回方块，重新埋上红果，她倒要看看这些白果到底是什么东西。 ------ 陶安娜一个人在别墅里担心的不行，她倒不是担心季尽，虽然季尽没有变异能力，但是她身边两只变异狗足够保护季尽安全。 她更担心这次寒潮带来的影响。 她的记忆仍然不完整，脑海深处的实验室，还有叫她快走的人，还有不知踪迹的导师，一桩桩事情压在她心头。 她本打算再赚一笔红果的钱就去地下城查探导师的事情，可寒潮一来，她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 ------ 风雪中的市中心，来时五人，回时也六人。 变异爬藤死后，几人在桥洞下找到了那辆被撕掉一扇门的车子。 “季许。”苏承一脸复杂的看着季许。 两人曾经也是好友，但因为李相冬的存在，多少是回不去曾经了。 季许冷笑了一声，相对于苏承的犹豫，他没说话，拒人之外的意思更明显，手中火光一闪，融化了包裹卢新义的冰层，先将卢新义塞入了后备箱。 “这车门怎么办？”变异爬藤解决后，众人暴露在风雪之中，异能消耗增大，体温渐渐下降。开回三号地下城起码三四个钟头的路程，如果任由门敞开着，怕是几个人都扛不住。 宁年使用异能虚脱，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另一个火系异能者身体本就不好，现在也累得动不了。 季许挥了挥手，车门的区域直接冰封了起来，竟是用冰填补了整个车子的缺口。 古易看了眼季许，暗道此人对异能的使用竟已如此如火纯青。 苏承宁年和火系异能者坐在后面，古易开车，季许坐在副驾驶。 “怎么样，车子还能发动。”车子是苏承的，他对自家车子有信心，这次开出来的车队所有车辆都经过改良，装配了一号地下城的新技术，可以在低温环境中正常行驶。 古易身上全是血窟窿，瞧着比宁年和火系异能者还惨。 苏承作为大少爷，懒得开车，确认车子能开以后就躺在后座不说话了，视线却是若有若无朝着季许看。 后备箱那个人如果没看错，应该是官方物资处处长卢新义，看来官方和季许搭上了。 一号地下城官方和几家之间的争斗从没停止过，这次红果的事情，官方又想来插一手。 苏承撇了撇嘴，看来回了三号地下城后得尽快和冬哥联系才行。 季许在副驾驶上假寐。 变异爬藤死去之后，未免过于安静了。 车窗外寒潮仍然汹涌，刚才那株变异爬藤看起来和商超里那株不是同一个，但是给季许一种相似感。 两株变异植物的等级应是差不多的，但明显外面那株更畏火一些。 季许并不认为是宁年他们的异能火的原因。 一时之间，车上人各有心思。 古易查看了对讲机，目前还无法和地下车联系上。 倒车的功夫，一根巨大的圆柱状东西从天而降，古易反应块，猛踩刹车。 车子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原本车子停下的地方竟然掉落下一根粗长的红色不明物。 风雪遮挡了视野。 苏承卧槽了一声，想摇下车窗看，被古易按死了车窗按钮。 “不太对劲。” 副驾驶的季许开口。 季许和苏承在后视镜上对视一眼，又很快分开。 ------ 季尽刚修补完客餐厅的玻璃，又重新种上红果，馄饨突然竖起了耳朵，并警惕的看着远处的某个方向。 “怎么了豆浆。”季尽看了眼馄饨，馄饨没什么反应，和她一起歪着头看向豆浆。 豆浆听到季尽的呼唤走到她身边蹭了蹭季尽的手掌，又看着那个方向叫了一声。 “你是感应到什么东西了吗？” 季尽心中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豆浆又蹭了蹭她的手。 “好，我和你去看看。”既然是让豆浆都觉得有问题的事情，她得去弄清楚。 她不是生活在象牙塔的人，如今的世道，自己不变强，怎么护得住想护的狗。 而且她有空间，实在不行就跑嘛。 豆浆的神态让季尽没怎么犹豫，反正东西都在空间，就是直接离开别墅不回来也没事。 出了门，出口处的黑雪又重新堆积起来，寒潮侵袭让整个蓝星都漆黑一片。 季尽没打灯，豆浆在前头闻了闻，没发现什么异样，顶着风雪领头走。 “豆浆，等等。”季尽为豆浆量身定制了一块冰盾牌，可以抵挡不少风雪。 馄饨朝季尽拱了拱头，身体变大为之前的两倍，让季尽到它背上来，季尽揉揉它的大脑袋，没拒绝它。 外面实在太安静了，除了风声，万物寂静。 季尽伏低身子陷入馄饨温暖的毛发里，两手为馄饨做了两块冰盾在旁边。馄饨是火系异能，又有身体强化，寒潮对它来说没什么影响，冰盾主要替她自己挡风。 不用顾及季尽的脚程，两只小狗在寒潮之中步伐快速，冰层和风没给它们造成阻力，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飞快穿梭过一片又一片的田野。 田野之上，红果凌乱，被风吹落大片混杂在地面。 路过的时候，季尽摘了一个，里头果然也成了白瓤。 季尽干脆把整个田野里红白果都收进了空间，又随风播种了不少种子。寒风滚滚，种子一出手心，就飘散去了各处。 田野的倒影在风声之中交替。 直到进入城区地界，满目的断壁残垣，突然，豆浆停了下来，警惕的看向远处。 馄饨也跟着停下来，前肢低伏，季尽抬头，前方道路空空荡荡。 也正是因为空空荡荡，所以显得格外不正常。 豆浆朝着空气嗅了嗅，回头朝馄饨吼了一声，然后飞快朝一个方向奔去。 馄饨没任何犹豫，跟着豆浆飞奔，还朝着季尽的手蹭了蹭，像在安抚她。 第165章 红刺 季尽趴在馄饨的背脊上，馄饨跑得飞快，颠的她有些难受。 她能感觉到馄饨和豆浆的不安。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随着馄饨和季尽的奔跑，四周的风雪仿佛跟着她们一起移动起来。 前方豆浆突然一个急刹车，馄饨比豆浆停得稳，但也还是踉跄了几步。 前方有什么东西。 季尽感觉手腕在发烫。 “汪——汪——”是豆浆在警告对方。 一根红针猛的朝季尽的方向冲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离市中心越来越近。 退后已经来不及，四周都是黑雪狂风，辨不清方向。 季尽想到曾经的红霾，就是那场红霾让动植物都发生了异变。 红针一击未中掉落在地，季尽手腕一翻，把红针直接捞进了空间里。 “红星系外，基因同源。”空间电子面板突然出现了这么一行字。 季尽一愣，那红针直接进入了和陨石一起的空间第四仓库。 紧接着又有几根红针破开风雪朝她们而来。 这是有东西在盯着她们。 这个东西明显能看到她们的动向。 四周都是风雪，要么，那个东西在的地方比她们高，要么，那个它的身躯异常的大，可以一眼看到她们所在。 季尽握住手腕，感觉空间在那根红针进入的一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那个分析功能似乎再次开始运作起来。 图鉴上已经有了红刺的介绍。 【变异仙人球刺：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a】 “变异仙人球刺？”原来这些红刺是变异植物的一部分。 下面还有其他的介绍。 【陨石碎片：来自红星系外，材质sss】 这是最开始就有的陨石碎片。 【变异虫尸灰：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黑水：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a】 【虫灰：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变异鼠：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c】 【变异水母：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b】 【红果：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白果：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c】 【变异兔：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这些是季尽后续收录的。 后面跟着的材质判定一直让季尽摸不准情况，尤其是黑水竟和红刺一样是a，它们难道是同级。 如果是同级…… 那它的本体变异仙人球的等级岂不是会更高。 季尽拍了拍馄饨的头，让它带着自己往那颗变异仙人球的方向冲过去。 有了空间分析出来的资料，那些红刺应该就是从一颗变异仙人球身上掉落的，现在要确定的是这颗变异仙人球的位置。 风雪太大了，她辨认不清风向，只知道她们现在的位置大致在市中心商超这个方位。 就连豆浆也无法定位到这颗变异仙人球的位置。 “咻——”又一根变异仙人球刺向她们而来，馄饨驮着季尽后退两步又迅速往一侧躲避，“咻咻咻——”一根之后是一排。 整整齐齐排插在馄饨刚才呆过的地方。 随着变异仙人球攻击次数越来越频繁，她们应该是距离它的本体更近了。 既然是动植物，从习性上来说，它们会有领地一说。 季尽猜测，从红刺出现的一刹那，她们就进入了变异仙人球的领地。 距离最开始被红刺捕捉偷袭，她们起码行进了一公里。 这颗变异仙人球的领地竟有这么大。 还有，按理说，黑雪应该能抑制变异动植物才对，她之前在后院碰到的变异兔是因为它们处在阳光棚内，现在这颗变异仙人球难道也在可以遮蔽风雪的地方？ 怪不得找不到它的身影。 “豆浆，隐身。”季尽对着豆浆喊了一句，豆浆雪白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狂风黑雪之中。 很好，现在就只剩下她和馄饨唯一一个目标。 豆浆是聪明的小狗，它一定能够明白，要在变异仙人球对着她和馄饨攻击的时候来找到变异仙人球的位置。 “我们走，馄饨。”随着季尽话落，馄饨带着季尽飞跃在商超外范围，“尽量到有掩体的地方。”馄饨明白了季尽的意思，在季尽的示意下，从空旷的广场区域进入窄小街道。 红刺就在身后，来一根季尽收一根。 漫天的风雪就是连接她、空间和红刺的导体。 空间面板上不断闪过【变异仙人球刺：基因来源于红星系外，材质a】的提示。 提示有什么用，快分析啊。 季尽牢牢抓着馄饨的脖子，抽空在空间内按下分析按钮。 随着红刺数量的增多，季尽的体温在不断流失。 ----- “这是什么？”宁年迷迷糊糊的，他刚睁开眼，一根红刺擦着玻璃窗刺入车子旁的雪地。 车上没有人能回答他。 “这里还有其他东西。”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古易飞快打着方向盘，身体变异异能在这一刻透支，明明是零下五十多的温度，他的额头却不断流下汗液。 季许在这一刻摇下车窗，风雪倒灌。 “你干什么！” 季许侧了侧头，坐在斜对侧的苏承被这一口风雪灌了满脸，“呸呸呸，好酸。”黑雪就是凝结为雪的黑水，仍然带着腐蚀性，还好他是身体变异者，这些腐蚀对他无效。 苏承刚想骂就发现车窗又关上了。 季许手里拿着一截红色物体。 “这是……” 宁年惊魂未定，看着季许用一把冰刃割掉了外头那根巨大的红刺顶部。 “是变异植物。”季许得出结论。 古易踩住油门，喊了一声：“抓稳了，我们冲出去。” 红刺如雨，随着车子加速冲向中央广场，一根根红刺在车后方不断降落，“噗噗噗——” 不敢想这些红刺如果刺中车子会造成什么后果。 “弃车，找掩体。”季许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门锁。 “你疯了？” “这里和山植物园太近了，如果没有车，我们回不到地下城。” 古易换方向的空挡插了一句。 宁年也在后头点头，他心里记挂着宁凝，如果他死了，妹妹该怎么办，他必须活着回到地下城。 季许冷笑一声：“车子一直在动，就是个显眼的靶子，那些刺不扎我们扎谁。” “况且，我们现在连那个变异植物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有空关心如何回地下城吗，未免想得太远了。” 第166章 和山上的变异仙人球 季许眼神掠过刚才的地下停车场。 里头也有一棵变异植物，但是室内外的火系异能对植物造成的影响实在差距过大。 随着几人之间的争执，又有几根红刺落下。 外面这个变异植物连样子他们都还见不到，光是这些红刺就已经让人措手不及。 “去地下车库。”季许给古易指了个方向，又加了一句，“不过里头也有一棵变异植物。” 顾不了那么多了，古易异能几近透支，坚持不了太久。 车子在雪地里打了数个转儿驶入地下停车场。 “车子保下了。”苏承松了口气，想问季许看出了什么。 以往一行人中，季许和李相冬向来是中心人物，所以真碰到事了，苏承还是下意识信服季许。 季许没说话，眼睛直直盯着停车库内的商城入口处。 没有他的异能加持，木料上的火已因为灌入的寒风熄灭，整个地下停车场静悄悄的。 “怎……怎么了？”苏承被季许严肃的神色搞的神经紧张起来。 古易在宁年的搀扶下下了车。 另一个火系异能者帮忙把卢新义搬下了车。 六个人里，三个残了，一个躺着，能打的就季许和苏承两人。 苏承其实还有点懵，直到一株血红的爬藤从商超入口爬了出来，他陡然清醒。 “怎么这里也有变异植物。” 季许懒得回答他的废话，掌心火球朝着爬藤飞去。 火球碰到爬藤，只让爬藤的速度变慢了一些，影响甚微。 季许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朝着爬藤指去，血红的根茎尾部瞬间结出一层寒霜。周围温度加持了冰系异能效果，冰冻阻挡了好几次爬藤的攻击。 宁年在一旁忍着剧痛发射了几枚火球帮季许。 “怎么会？”然而火球碰到爬藤并没有什么影响。 和之前在外面对上爬藤天壤之别，在外面，虽然最开始火球也对爬藤没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持续攻击下，后期还是让爬藤折损了好几次伤口。 “难道这株爬藤比外面那株还厉害？”古易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帮宁年躲避爬藤的攻击，没办法再做其他。 季许看了眼宁年，又看了眼宁年发射的火球，突然朝停车场口跑去。 “喂，季许，你要干什么？”苏承躲开爬藤一击，看到季许带着爬藤的方向不解大喊。 季许是几人中对爬藤攻击次数最多的人，也是爬藤的第一目标，随着季许朝外跑去，爬藤的主根茎也一齐跟去。 “你疯了，外面还有变异植物呢，你想两个都对上吗？” “疯子！” 苏承没跟过去，他看了眼几人，又看了眼商超的方向。 那头季许已经跑到了风雪能灌入的地方，爬藤和他都“沐浴”在狂风黑雪之下，季许闭上眼，任由风雪铺面他脸，手上凝结出一颗巨大的火球，朝着爬藤而去。 这一次，爬藤在剧烈火焰中不断扭曲。 “果然如此。” ------ 另一头的季尽还在“勾引”变异仙人球的攻击。 豆浆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在馄饨身旁。 一人一狗对视一眼，豆浆看向商超尽头小路盘旋而上的山头。 “那是——和山？” 原来这颗变异仙人球在和山之上，怪不得它能看到季尽，和山视野佳，位置好，俯视可以看到整个中央广场区域。 随着季尽不断往前，红刺的攻击频率变得更加猛烈，直到季尽站在和山脚下，巨大的仙人球高高穿插在和山的盘山公路之上，视野里尽是红色尖刺。 绿色的仙人球表面像是会呼吸，表层的皮在不断蠕动，仰视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里面流动的红色肉块。 这个地方，很温暖，四周没有雪和冰。 寒潮仿佛以和山为界，外头是冰天黑雪地，里头温暖如春。 几乎瞬间，季尽让馄饨停了脚步。 寒潮对变异动植物果然还是有影响的，那颗变异仙人球本体呆在没有寒潮的地方，只用它身上的红刺捕食猎物。 黑雪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外头。 黑雪进不去，但是没关系，她可以帮它们进去！ “馄饨，走，我们去绕一圈。”季尽拍了拍馄饨的头，随着一人一狗离开和山，风雪再次飘扬，但是这一次，季尽所到的地方四周风雪仿佛突然消失。 季尽不停将风雪放入空间，别说，这个“吞雪”的方式比她自己造的冰盾好用多了，只可惜不能长时间使用。 和空间的连接十分耗费心神。 “差不多了，空间里还有不少之前吸收的黑水。黑水应该会比黑雪更有用。”说完，季尽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馄饨，馄饨的异能是火。 火可以燃烧雪化为水。 收集黑雪的时候，红刺也在不停追击着季尽，这些红刺似乎对移动的目标非常敏感。 豆浆叫了几声。 一处破裂的墙脚下堆着几具尸体，全都是被红刺贯穿，那根红刺还留在尸体心脏处，红刺末尾连着一根细长的红色丝线。 丝线细细一条，隐约可见其中流动的红色血液，末端通向和山的方向。 季尽用右手拿出一块由黑水凝结成的黑冰挥向丝线。 丝线应声而断。 红色的血液从丝线断裂口喷射，还没落到季尽身上就化为寸寸凝结的血冰，被风吹散。 原来那株变异仙人球是用这个方法吞食血肉。 那些丝线应该是在红刺刺中猎物后才从本体伸出。 “走，豆浆馄饨。”不能留着这颗变异仙人球。 现在寒潮暂时阻挡了仙人球的脚步，只有进入它的领地才会被当成猎物。但是当寒潮离开之时，这株仙人球一定会扩张领地，到那时，这株变异仙人球还不知会长到何种境地。 说不定会吞噬掉大半个h城。 趁它病，要它命。 现在应该是变异仙人球最虚弱的时候。 馄饨驮着季尽迈入临界线，风雪在这一刻停止。 没了风雪遮挡视线，只见盘山公路上生机盎然，如果忽略那些植物的颜色的话——盘山公路上的植物无一例外的红。 鲜血的颜色。 第167章 杀死变异仙人球 “噗噗噗——”馄饨踏入的第一步，红刺便迎面而来，瞬间插入水泥地，在季尽面前开出一片荆棘之地。 馄饨左闪右躲，红刺如雨，里头没了寒潮的风力影响和黑雪的抑制，这些红刺仿佛安装了定位系统似的，能够精准捕捉到馄饨的行动轨迹。 “馄饨，用火。”季尽喊了一声，馄饨躲开一击喷出大量火焰。 然而不管是红刺还是仙人球，对这些火焰都毫无反应。 “果然，这里的环境，天然对变异植物有利。”季尽趴在馄饨背上，为了不影响馄饨，她将上半身低伏着，双眼侧看向山头那颗变异仙人球。 “馄饨，靠近。”季尽对着馄饨喊完，右手放出大量黑雪在空气之中。 温暖如春之地瞬间飘散出大量黑色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各色变异植物之上。 变异植物被这突然到来的黑雪杀了个措手不及，有片刻停顿，隐身的豆浆瞬间咬死了好几株小型变异植物。 这些黑雪无疑让整条路上的变异植物都躁动起来。 季尽的行为就是在激怒变异仙人球，它庞大身躯上的红刺再一次发射，这一次不再是只朝着季尽而来，而是整个球体鼓胀，身上一整圈的刺以三百六十度范围发射，相当于除了仙人球本体在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属于红刺攻击范围内，全方位覆盖式扫射。 馄饨驮着季尽奔向豆浆，季尽一把捞住豆浆，一人两狗直接进入空间。 只见电子屏显示的外界，那些红刺不分敌我，盘山公路上的小型变异植物也被红刺扎了个稀巴烂。 季尽注意到仙人球发射了这一次攻击后，身体上的红刺数量下降了很多。 然而不等季尽高兴，仙人球身上的刺孔竟慢慢生出了新刺。 红皮之下血液翻滚，红刺被血液推挤着长出来……渐渐填满刺孔。 季尽看得头皮发麻。 要是那些红刺能不停再生就难办了。 看着外头被红刺扎满的路，如果变异仙人球继续这样攻击，根本没办法靠近。 季尽又试了一次对外释放黑雪，仙人球果然又发射而来一次三百六十度的红刺范围攻击。 这样的大范围攻击毫无疑问是目前季尽无法抵挡的，只能靠提前进入空间躲避。 先消耗一波再看看有没有办法应付。 季尽不断用黑雪覆盖公路及和山，尽可能将公路上的小型变异植物抑制，再通过使仙人球释放红刺杀死这些变异植物，借力打力，如此反复三次，公路上的变异植物不是逃窜就是因为捕捉不到季尽而迷失了方向。 与此同时，季尽也大致算出了仙人球红刺再生的时间是3分钟——包括使用完一轮红刺后到再生出新的红刺进行攻击的整个过程。 也就是说，她有三分钟的安全时间，这个期间仙人球只能无能狂怒。 ------ 中央广场的地下停车场，苏承呆呆看着季许将那株爬藤烧成了灰，完全无法理解刚才还耀武扬威且并不怎么惧怕火焰的植物怎么就被季许烧死了。 两人的火系异能差距有那么大吗。 苏承看了看季许又看了看宁年，狐疑的目光划过宁年。 宁年挠了挠头，的确感觉自己的火系异能比不上那个叫季许的男人。 “你们在这里等我。”季许没管他们的想法，说了一句后就从地下停车场离开。 ------ 随着红刺脱落，仙人球中的血肉不断翻涌，这一次，季尽发现红刺再生时间变长了。 是提供红刺的养分不足了吗？ 馄饨带着季尽躲避又一波攻击，奔跑的功夫里，季尽还不忘把那些红刺都收入空间——不然路上都没地方下脚。 随着空间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分析里终于跳出一个提示： 【变异仙人球：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 竟是s级别的变异植物，怪不得这么难弄。 【弱点：畏水】 而下一条才是季尽最想要的！ 这颗变异仙人球怕水。 她只用了黑雪，就惹得它怒气值拉满。 空间里黑水不少，用黑水效果可能更好，但是黑水不像黑雪那样可以直接飘散到空中，需要季尽定点投放。 有了！ 季尽视线划过那些红刺，眼前一亮。 随着变异仙人球养分恢复，新一轮红刺生长出来，季尽在红刺范围攻击到来前再一次进入空间。 很好，这一次红刺再生大约是五分钟。 季尽一次次用黑雪逼迫仙人球使用红刺范围攻击。 空间里已经有上万根红刺储存着，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那个材质a的评价也足够说明这些刺非凡品。 变异仙人球根本意识不到季尽是在消耗它的养分，被激怒地不断供给着红刺，直到它发现身体储存的养分已经不足以生长出红刺来，它才慌忙的从庞大的本体身躯里牵连出数根红线。 红线连接在那些扎入其他变异植物的红刺根部。 被丝线连接的变异植物飞速枯萎，红色的根茎犹如瘪了的气球，养分通过红线不断传输至变异仙人球体内。 就是现在！ 季尽从空间出现，一刀砍断最近的一根红线，她一不做二不休，用手直接抓住了那根不断后缩的丝线。 瞬间空间里的黑水被季尽用丝线连通。 丝线在被季尽用手握住的瞬间还贪婪的想咬住季尽的手来吸血。 季尽被那冰冷的温度吓了个哆嗦，脑子反而更加清醒起来。 不是想吸血嘛，让它吸个够。 身体、空间、丝线和黑水，四者之间产生了连接。 奔涌的黑水从丝线的小口不断朝变异仙人球侵袭而去。 黑色替代了红线里中的红色。 “噗——噗——噗——” 红线成为黑线，巨大的仙人球仿佛受不了这个刺激开始膨胀起来。 丝线开始乱舞。 它想要自断“手脚”。 但是季尽不给它这个机会，季尽举起另一只空着的手，黑雪同时也紧跟而来，冻住往回缩的丝线。 红刺受不了黑水倒灌的刺激，不断在山上抖动。 黑水对变异植物地抑制作用通过丝线直接进入了变异仙人球内部，在球体之中翻云覆雨。 季尽不知道自己握了多久的丝线，只感觉自己手麻了，头脑也渐渐不清醒，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冰冷起来。 外头的黑雪在撕开里头的空气，不断往里灌入。 周围的环境温度疯狂下降。 馄饨靠在她的身旁呜呜的叫着。 脑海里的思绪不断翻涌。 她有点想吐。 不行，不能放手。 清醒一点。 季尽两只手都握住了丝线，一齐向丝线内外传输着空间里的黑水黑冰。 “噗——” “噗——” 不够，只是这样还不足以杀死仙人球，季尽忍住脑袋传来的剧痛对着馄饨大喊：“馄饨，放火！” 火焰出现的同时，季尽将大量黑雪释放在四周。 黑雪随着大火的焚烧纷纷化作雨飘散在整个和山。 三管齐下，仙人球的表皮开始沸腾。 红皮之下的血水里混入了黑水，黑红交错，庞大的身躯鼓涨的比之前还要大一倍。 和山渐渐支撑不住它的身体，山体开始出现裂痕。 豆浆叫了一声，朝着馄饨拱头。 馄饨立马将季尽驼到身上。 “嘭——” 第168章 兄妹相遇 各个地下城突然发生一阵震荡。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发出的尖叫。 嵌在墙壁上的柜子发出剧烈的抖动，通道口的石门跟着一阵摇晃。 随之而来的是所有人惊慌之中的暴动。 “发生什么了！” “和山方向发生爆炸——” - 随着变异仙人球炸开的一瞬，季尽被馄饨豆浆带离和山。 和山上无数变异植物被这一爆炸弹飞至山下街道，满目的红色爬藤。 季尽手放在半空中，随着馄饨的几次跳跃，她的掌心不断“喷涌”出黑水。 存活下来的爬藤疯狂想要血肉的补充，狰狞地朝着季尽而来。 季尽手中的黑水像是喷泉一样往爬藤来的方向喷射。 就和季尽猜测的那样，黑水对变异植物的抑制作用并没有因为寒潮而降低，只是因为寒潮暂时冻住了黑水使得黑水无法发挥所有抑制作用。 季尽通过空间释放出的黑水在寒潮之中凝固，根本来不及覆盖到爬藤之上就变为冰柱落在地面。 随着馄饨的不断往前，后头跟着的爬藤也越来越多。 季尽身体已经接近负荷，不行，她不能再使用空间了。 好在寒潮本身带有的大量黑雪也能阻挡几分变异爬藤的脚步，那些爬藤被仙人球的爆炸伤得不轻，之前在仙人球领地里沐浴着温暖环境，如今到了寒潮之中，速度及灵敏性都下降了许多，只凭着本能朝季尽的方向聚拢。 如果只是几条爬藤，季尽根本不慌，但现在爬藤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多，这可是整个和山上的植物，她的精神力已经不足以把这些植物送入空间。 寒潮加持之下，四周空气已经是零下六七十度，季尽暴露在这个环境里也持续有三个钟头以上，随着她精神的虚弱，四肢逐渐冰冷起来。 馄饨“呜呜”叫了两声，边跑边喘着气。 就连它也几乎到了极限。 豆浆隐身在一旁，时不时出现干扰着变异植物的攻击路径。 不能再用空间了，季尽抬起手换成自己的水系异能，虽然没有黑水的抑制效果，但作为异能可以在季尽手上更能随心所欲控制方向。 最主要的是，异能并不会像空间那样耗费她过多的脑力。 大量水花在季尽身后绽放，又随着温度急速化为冰块，阻挡在变异植物前。 可惜冰块脆弱，只能阻挡一时。 馄饨驮着季尽从和山盘山公路一路下来，一直跑到中央广场。 一株变异爬藤敲碎薄冰，数根红色枝桠缠绕而来，馄饨嗷叫一声，朝身后吐出一颗火球。 黑雪被火球点燃喷洒在爬藤身上，不等馄饨回头，另一颗爬藤也冲了过来，为了躲避，馄饨只能往中央广场的喷泉雕塑后跑去。 爬藤噗嗤一声穿透被寒潮冻如脆纸的雕塑。 馄饨和季尽摔倒在地，季尽正要将馄饨移入空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变异爬藤并不给季尽反应的时间，迅速飞来，季尽放开馄饨，手掌向上，水花飞速凝结，犹如盾牌铺开，一层接一层挡在她和馄饨面前。 水波扩散，中间厚两边薄，凝结成冰速度也不同。 季尽仰着头背对那人，身前绽开的水迅速成冰挡住了爬藤一击。 豆浆跳在季尽身旁对着季尽身后那人龇牙。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会在中央广场这里碰到活人。 季尽在进入空间然后伺机杀了那人和先解决爬藤之间犹豫。 说是犹豫，其实也不过是季尽思考的一瞬之间。 豆浆的叫声越来越远，那人的脚步却越来越近。 爬藤不断朝水凝结成的冰盾顶入，就在季尽打算放弃对付这棵爬藤，先杀了后面那人再说时，一道冰柱从季尽身后而来，竟是替她加固了冰盾。 不仅如此，冰柱缠绕冰盾而上直接将爬藤冻住。 冰的束缚能力有限，那些爬藤迟早破开冰层，但是只是这样也为季尽争取了不少空隙。 季尽回头一看，愣了一下。 风雪之中，那张冷如薄冰的脸还是清晰的印在了季尽脑海里。 “季许。” “季尽。” 季尽开口的一瞬间，对方停在了她十米的地方，同样开口。 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吗，明明只见过一面，但是季尽就笃定了前面那个人是曾经在葬礼上瞥到过的身影。 只要他再靠近一步，豆浆就会扑上去。 就在刚才，季尽是真的产生了杀意。 然而豆浆毛发上也布满了血迹，腿上还带着伤，季尽心中不由柔软了一下，不舍豆浆再为她冲锋陷阵，摸了摸它的头示意它休息。 虽是如此，豆浆也还是警惕的看着季许。 季许穿着一身和季尽款式差不多的冲锋衣，就这么插着双兜看着她。 “我救了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倏尔，季许笑了一下，只是笑不达眼底。 季尽还半躺在雪地里，整个人都是扭曲的姿势，她看向季许的，动了动脖子，四肢发疼。 在这种狼狈的时候遇到自己的亲哥哥，还真是让季尽心头不断涌起杀意。 她呼出一口气，最近心里总是很暴躁，不知是不是和觉醒了异能有关。 不过也可能单纯是因为那个人是季许。 说是亲哥哥，但却从不承认过——在遗嘱公开那一天，季许就做下了选择。 他做下了选择，她也同样——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 季尽忍住喉头甜腥的冲动，狠狠咳了一声，从漆黑雪地上爬起来。 “是吗，它们杀死我以后，难道就不会对你动手吗？在它对付我的时候，不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季尽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动了一下。 季许放在衣兜里的双手狠狠握住，然而他只是冷笑了一声：“看来你很了解我啊，不愧是我的妹妹。”在“妹妹”二字上，加重了说不清的力道。 季尽同样冷笑了一下。 和季许凉薄的冷笑不同，季尽的面庞线条柔和，她的冷笑更带讽刺。 第169章 “故交” “走了。”季许动了动唇转身，朝着一旁的地下停车场而去，“你要继续呆在外面吗？那些爬藤快出来了。” 季许走到一半，视线不经意飘向身后的人。 她穿着厚厚的冲锋衣，长发被风吹得些许凌乱，脸庞惨白，姣好的杏眼并没有看向他的方向，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她身边的两条狗应该都是变异犬，又想到他赶来的时候看到她手里放出的水花，她是水系异能者？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她仍没有跟上来的迹象。 季许眸色越来越深，手掌放在口袋里忍不住颤抖，他摸了摸衣兜，里头什么都没。 季许往回走的脚步顿了几顿，正撞到里头来找他的宁年。 “你还好？”宁年看着季许的样子吓了一跳。 从碰到季许开始，季许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哪怕是刚才碰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变异植物也不见他有多惊慌。 而现在，宁年却发现他双眼紧闭，眉眼扭曲，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身体摇摇欲坠。 宁年慌忙想去扶他，被季许一把推开。 宁年踉跄了几步，身上伤口隐隐复发，靠在墙面上大口喘气，也就是这时，他一抬眼看到了前方雪地里的人影。 即便是风雪大到让他睁不开眼，宁年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季姐姐！”一口少年独有的沙哑音色。 “你叫她什么！”季许突然睁开眼，血红色的眼睛牢牢盯着宁年，比起处在变声期的宁年更为沙哑阴暗。 宁年怔在原地，被季许宛如疯魔的一眼看得不自觉瑟缩。 好奇怪，季许给人的感觉和初见时候完全不同了。 - “我好像听到了宁年的声音。”季尽摇了摇头，她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开玩笑，再怎么样她都不会跟着季许走。 那个所谓的哥哥，身上有秘密。 想到父母和爷爷，季尽笃定季许一定知道些什么…… 正因为如此，她的父母既然没有告诉她这些，不就是希望她不要涉险吗，在没有足够能力前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有些秘密，充满了危险。 就算要知道，也不是现在，她太虚弱了。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季许，真的该说太过糟糕，不过刚才季许的状态似乎也不怎么样。 两人不愧是兄妹，看到彼此的第一眼都在观察对方的近况。 豆浆跟在季尽身边朝她蹭了蹭，季尽摸着它染血的毛，笑了笑：“不是你的错，乖。” 豆浆蹭完后朝着季尽后面叫了一声“汪——” 季尽回头，看到了除季许外的另一个人影。 风雪漫天，有些看不清，季许似乎把手放在了那个人脖子上。 那个被季许把持着的人影有些熟悉。 季尽联想到那一声叫唤，眉头一拧，朝那个方向跑去。 “咳咳咳——你——你干什么——”宁年抓着季许的手臂，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季许看着他的目光也越来越浑浊。 “季许，你在干什么，放开他！” 宁年脖子上一松，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冷却温柔的手，“宁年，你还好吗？” 季许被狠狠推开，整个人倒在墙角下，看着季尽挡在他和宁年面前，面上略带震怒的看了他一眼后就全身心扑到了宁年身上。 季许手撑着地，双眼拢在阴影中，看着季尽把宁年扶起来，又关心的问宁年有没有哪里受伤。 宁年没什么事情，只是之前过度使用异能身体比较虚弱而已，少年看到季尽，眼里止不住得高兴：“季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季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宁年，没说和山变异仙人球的事，只道：“寒潮来的奇怪，我本来打算去地下城。”这话自然是个借口，如果真要去地下城，肯定还会带上陶安娜。 大战过后季尽本身也虚弱，比不得平时的谨慎这会儿话里有显然的漏洞，但宁年这会儿思考不了那么多，他之前还担心季尽在地下城外碰到寒潮会不会有事，现在看到季尽，正想问季尽有没有事，这才发现她气若游丝，忙道：“季姐姐，你怎么了？” 季尽开了口话音未落，冷不防一道冰冷的话语插了进来：“外面一堆变异植物，你们竟有心情在这里说话，还不快进去。” 季许冷哼了一声，先一步进了地下车库。 宁年“啊”了一下，“外面还有其他变异植物吗？” 季尽点了点头，碍于少年殷切的眼神，又想到外面那些疯狂的变异植物，眼下她的确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恢复体力，便带着馄饨豆浆一起跟宁年进了车库。 宁年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地下一层地下停车库，联通了附近的商超和酒店，区域很大。季许走在前面，宁年和季尽跟在后面。 宁年突然反应过来，“季姐姐，你和季许认识？”刚才季尽好像喊了季许的名字，宁年知道季许还是因为苏承说了好几次，季许本人倒是没有介绍过自己，宁年只知道季许的名字，对他本人并不了解。 季尽愣了一下，总不能说他们两是兄妹。 这话不管是由她还是由季许来说都显得奇怪。 季许走在前头，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说话，转头对着宁年道：“故交。” 宁年反应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宁年对这些人情世故本身就不太敏感，所以也没多想，“太好了，季姐姐不如和我们一起去三号地下城。” 冰冷的空气从车库入口灌入，几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车库的商超入口处，两个男人坐在一边，他们身旁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季尽走近时几人都半眯着眼睛，其中坐着的一个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冲季尽。 发现只是个女人以后又变得平和了不少，然而在他看向季尽身旁的两只狗的时候，这道目光陡然变换成凌冽。 “变异犬！”古易几乎是第一时间站起来防备。 看到古易如临大敌的模样，宁年赶紧跳出来安抚：“古大哥，没事没事，这是我姐姐……” 话还没说完，身边传来一道冷笑声。 第170章 看着眼熟 季尽皱眉看了眼季许，季许没看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季姐姐，这个是带我们出来的队长古易古大哥，这几个是我队友。”宁年没听出季许冷笑的意思，还以为是哪里惹了季许不高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给季尽介绍了几人。 古易和火系异能者都对季尽点了点头，能在寒潮天气带着两条变异犬出来的女人，古易保持谨慎态度。 苏承这会儿还在想其他的事情，冷不防看到两条大狗，“这两条是变异犬，看起来蛮不错的，是你们……”话在看到季尽的时候突然卡了壳。 季尽还没来得及戴上口罩，温柔的眉眼带着外头寒潮的冰寒，如一轮清冷的月从黑夜之中踏入橙红的火光之中。 突然，一株变异植物从季尽身后窜出，直直往站得离季许最近的苏承方向刺去。 变异植物的速度本就奇快无比，更何况这株爬藤又离得格外得近，苏承根本反应不过来。 季尽神色不变，掌心向后，急速的水流飞快包围住那株爬藤，不过几秒就凝结为冰，限制了爬藤的攻击。 是之前那株爬藤。 这株爬藤不是跟着季尽就是跟着季许来的，冻住了爬藤后，季尽这才回头叫了一声“馄饨”。话音一落，还处在被爬藤袭击震惊中的苏承才反应过来，只见这个从外面进来的女人身旁的变异犬张开大口吐出火焰，那株爬藤身上带着伤，瞬间于剧烈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 一切不过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明明是极为温柔的长相，杀起变异植物来却是利落果决。 之前纠结了五人大半日功夫的变异植物就在瞬间被解决。 有时候，就是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一眼，让人不由沉醉其中，苏承怔了好一会儿才悄悄红了耳朵。 当时那株变异爬藤离他不过几公分的距离，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好在爬藤被女人冻在原地。 最开始那一眼，苏承心里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眉眼熟悉，但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然而下一眼，就是她手心的水凝结为冰杀掉爬藤的模样，说不清心跳是因为差点被爬藤杀死过快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而让他惊愕，苏承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一定是因为有点眼熟才会这样。” 天生的厚脸皮让苏承从生死关头后还有心情吹口哨，很快调整了心情对着季尽大献殷勤：“美女也寒潮天出来散步啊~” 刚解决了一株变异植物，季尽体力又消耗大半，闻言皱眉，她对油腔滑调的男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杀那株爬藤也不过是因为这爬藤大抵还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进入地下停车场，没道理让别人付出性命。 苏承的油腻就连在场其他几个同为男人的都皱起了眉。 宁年尴尬的笑了笑带着季尽到一旁坐下阻隔了苏承的视线。 季许侧着头，在季尽路过他的时候突然伸长了腿。 休息区的地方就商超入口那么一块，里头被烧得烟熏火燎的，还有不少变异爬藤碎块，宁年先季尽几步已经走到墙角正打算坐下来，季尽要走过去就必须跨过季许。 豆浆馄饨已经很累了，季尽本想让季许让一下路，但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个微笑来，一脚踩在了季许小腿上，“哎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脚下却是丝毫没留情面的加重了力道。 这一脚力道不轻，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的体重，季许清冷的面庞有一丝皲裂，不过他却没有叫出声来，季尽见状收起笑容带着两只狗子走了过去。 季尽一走，季许就收回了腿，他嘴角扯了扯。 他这个妹妹看着温温柔柔的模样，内里倒是毫不吃亏的主。 一旁看到这一场互动的苏承看了看季尽又看了看季许，这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季家大公子？这个女人什么来头，看起来两个人好像还认识…… - 中央广场商超地下车库距离三号地下城二十多公里。除了季尽以外，其他几个人的目的地都是三号地下城。 季尽从包里拿出一块毯子给馄饨豆浆铺好，让它们躺在上面休息。 现在这个温度，从包里拿出的水都冻成了一坨，季尽干脆直接用异能喂它们喝水。 苏承正百无聊赖着，看到季尽从掌心引水，顿时来了兴趣。 想到季尽之前杀死爬藤的异能，最开始他还以为季尽和季许一样是冰系异能，这样一看，她似乎只是个水系异能。 “美女还是水系异能者。”出来都快三天了，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苏承带来的物资早没了，这几天吃的全是古易他们那里的东西，三号地下城的物资不是压缩饼干就是苦海水，苏承之前哪里吃过这种东西，苏家在一号地下城可是有地下水份额的，现在看到季尽手里的水，直接看直了眼。 然而还不等苏承接近季尽，就换来了豆浆龇牙加凶狠目光套餐。 好，变异犬，他暂时惹不起。 苏承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就是变异犬吗，我家看门都好几只，有什么好神气的。”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季尽。 季尽懒得理他，给豆浆馄饨喂完水才让宁年找了个瓶子，给宁年也装了一瓶。 至于其他人，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宁年这会儿异能还透支着，喝了半瓶水，走到古易那边说了会儿话又回来，手里拿了一袋压缩饼干递给季尽，“季姐姐，古大哥他们想用饼干和你换水，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季尽坐了一会儿，头没那么晕了，正好碰到季许看过来的目光，对着宁年笑了一下，看起来宁年和那个古易关系不错，一瓶水而已，反正她异能已经暴露了，不如利益交换。 看季尽将压缩饼干收下，古易松了口气。 三号地下城也有水系异能者，但大部分倨傲不已，平时供水也只给高层人士，他们这种人别说问他们买水了，见都见不到一面。 没想到这个水系异能者这么平易近人。 宁年和季尽保持了点距离坐下，“太好了季姐姐，你也觉醒了异能。”空下来后宁年由衷的为季尽高兴，这年头有异能傍身才是立身根本。 第171章 抵达三号地下城 季尽心里记挂着外头那些变异植物。 黑雪对变异植物有影响但是不多，这些变异植物被仙人球的爆炸波及到，大部分都受了伤，现在迫切的寻求养分。他们在地下停车场不能久呆。 季尽目光扫过停车场，里面空了大半车位，还有不少私家车停着，季尽看了眼距离他们最近的那辆车，是季尽之前买车的时候在4s店看到的高端牌子，这种车子很适合雪地行车，性能极好，就是可惜一边门损坏了。 “外头不少变异植物，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季尽观察的功夫，季许突然开口。 古易面色一变，“外面很多变异植物？” 季许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季尽才道：“我怀疑和山上的变异植物全都下山了。” “啊，我刚才感觉好像哪里爆炸了，不会就是和山？”一旁的火系异能者抿了口水接话。 季尽心里微惊，回忆当时的场景，她跑到中央广场那会儿，仙人球早就爆炸了，不知被季许看到了多少。 果然还是应该找机会把他杀了。 念头升起的一瞬，季尽眉头皱起，不对，这不是她真实的想法，她并不是嗜杀之人。 苏承听到和山上的变异植物下山了，厚脸皮从古易那里拿的水都不想喝了，跑到一旁自己车边大喊：“那还等什么，赶紧开车走啊。” 这一句喊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发出阵阵回音。 季许暗骂了一句“蠢货”，便看到一条血红的爬藤从车库口子外探进了头，外头还有无数这般的变异植物被吸引而来。 早在变异植物靠近停车库的时候，豆浆就轻轻咬了一下季尽的衣角。 “卧槽——”苏承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一句，说完人已经跑到了季许边上，宁年和火系异能者已经是两个废人了，古易算半个，还有一个一直不醒的，几人中谁是主力，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倒是想往季尽那里跑，但是那两头变异犬可不是吃素的。 “季许你还能行，快把它烧死。” 爬藤闻到人味疯狂朝车库而来。 早在进入地下停车库时，季尽就把车库标识记了一遍，“我去二层找车，你们上车直接走。” 宁年还有点愣愣的，季许过来推了他一把，“上车。” “门——门——你快把门变出来——”苏承还在那里咋咋呼呼的让季许做这个做那个。 季许要是听他的就有鬼了，一脚把他踹上车就没管他。 古易开车，宁年坐副驾驶，卢新义照例呆在后备箱，季许最后一个上车，和火系异能者之间隔了个苏承。 车子发动机轰鸣声响彻整个车库，扩大的回音在里头四处乱窜，爬藤似迟疑了一下，直到看到车子呼啸而过才奋起直追而去。 车子一出车库，漫天黑雪瞬间飘入后排车位，苏承把着前面座位的把手对季许大喊，声音破碎在寒潮之中。 季许没理他，探出半个身子看向身后车库—— 直到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从车库里飞驰而来才面无表情转回头。 “喂喂，季许，我不想死啊，这样是违规开车……” 前面车子里人吵闹的声音被风带到季尽这里，季尽去了地下二层一趟，不过她不是真的去找车，而是借机从空间里拿出她自己的车罢了。 当然，趁着楼上几人吸引爬藤的时间，她还顺手把二层停着的车子也都收进了空间。 贼不走空。 这些车子一直存放在车库里，并没有受到极热期的直射影响，就算没有钥匙，光是这些车子里头的配件就值不少钱，而且车子这类资源短时间内不会再生，万一她的车子坏了，还能用来替换配件。 越野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后便紧紧跟上前头那辆车子，两车中间隔了一条爬藤。 前头那辆车坏掉的车门处不时冒出来一段火焰，爬藤好不容易够到车子尾气就被这火烧了个正脸再次落后一截。 季尽按下天窗，馄饨睡了一觉，体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从天窗探出一个狗头朝着爬藤猛喷。 馄饨的火更为醇厚，爬藤本就受伤，被前面的火逼入馄饨更为猛烈的火焰之中，两重火力下很快化为灰烬。 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三号地下城而去。 开车的功夫，季尽从空间拿出一个大包，里头装了一些她平时常用的东西。 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回别墅了，身后那些变异植物还不知什么情况，要是跟着一路走，郊区那里还有个陶安娜在，虽说陶安娜是个冰系异能者，但怎么看都是个学院派，让她用冰系异能战斗不太现实，带着爬藤回去反而不好应付，只能跟着宁年他们一路往三号地下城。 “爬藤死了？”苏承脸上全是飞进来的黑雪，转头看向季许，发现季许在看后面。 苏承这才发现后面有一辆车子跟着他们。 “哇靠，后面那辆车和我这个一个系列的，是刚才那个美女开过来的？” “欸，我能不能去后面那辆车坐。这里五个人也太挤了。” 苏承正畅想着，冷不防季许看了他一眼，简直比寒潮刚来的时候还冻人。 “他这什么眼神啊，这破车子没门，我要被冻死了。”在季许目光中，苏承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忍不住看向宁年，仿佛想得到宁年的认同。 哪里知道宁年一开口反而和季许站在一边：“季姐姐车上的两只变异犬是不会允许你上车的。” “……” 季尽不知道前面车子发生了一场关于她的对话，这会儿，她还警惕着看向四周，就怕还有什么其他变异植物残留。 和山上下来的变异植物不少。 没了变异仙人球创造出来的领地环境，这些植物进入寒潮风雪，能力弱了许多，但也因此分散在了市中心，行迹变得不可捉摸。 好在这之后一路通畅，两辆车一前一后安全抵达三号地下城。 苏承下车的时候头上全是雪花，下巴上长长一根冰柱，怨念无比的看着季许。 季许没看她，直接走到季尽面前。 豆浆朝他呲牙他也不在意，“我有话对你说。”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季尽背着背包，安静的看了季许一眼，并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你不想知道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吗？” 第172章 进入宾馆 三号地下城城门已经完全被冻住，黑雪不断堆积在城门缝隙处，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城门被风雪掩埋。 季许和宁年合力用火系异能将黑雪融化。 古易用对讲机联系到守城处，两辆车才顺利被放行。 进入地下城以后，温度稍微回了一点，不过也只有一点，外头是零下六七十度，里面也有零下四五十度。 现在地下城前三层都不住人，一层设立守城处，原来的交易区改为了停车场，所有进出的常规车辆都停在这一层。 二层是小型交易区，实行摊位收费制度，有点像极热前的菜市场，官方的物资超市也在这一层。 季尽按照指示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带着馄饨豆浆下车。 宁年带着卢新义和火系异能者去了医护中心，又和季尽约好到时候去找她。 古易则带着苏承去找沈浩。 只有一个季许在停车场口子上等着季尽。 因为寒潮，基本没有人出入地下城，一层也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守城处的人盯着馄饨和豆浆咽了咽口水。 三号地下城，无论是普通宠物还是变异动物都是极为稀有的存在。 馄饨从车厢里下来，能明显感觉到车身一轻，可见馄饨的分量。 这还是季尽让馄饨控制在第二次变异前的大小，如果是第二次变异后的大小，这车子都塞不下它。 “哎，要是我当时没把我家那条老狗吃了，说不定它也能变异。” “听说之前七层有条变异猫，那猫的主人原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就因为养的猫变异了，现在成了物资处争抢的对象。” 守城处的人大多没有正式编制，无不羡慕的看着季尽。 季许静静站在停车场出口，长身玉立，听着那些酸话皱眉，在他冰冷的视线里，那些守城的人才收回垂涎的视线不敢再看。 如果不是极热前他从未找过季尽，那恐怕季尽真要以为他是个在乎妹妹的好哥哥了。 既然当初没有要认回她的意思，她就只会当这个哥哥死了。 “去哪里说？”季尽带着馄饨豆浆走近，两只狗子能感受到季尽的情绪，也对季许没什么好脸色，看到他就呲牙，季许并不在意，他看向季尽，突然勾了勾唇，“你今年多少岁了？” 季尽冷笑：“我并不想和你扯什么其他东西，你有话就说。”如果不是季许提到了父母，她是不会浪费任何一秒钟来这里听他废话的。 “你就不好奇这一次寒潮带来的变异吗？” 季许开口，季尽眸色微动。 他竟也发现了这次寒潮带来了二次变异。 季许目光扫过季尽的面庞，发现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柔和的脸庞和墓园里匆匆一面重合，当时她对着墓碑的模样那样温婉柔软，此刻对着他却是板着小脸故作冰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季许眼神扫过前面的几个红外线摄像头。 季尽早就看到那些摄像头了，看季许走了也跟上。 物资处在几个地下城设有特殊的宾馆房间，季许直接带着季尽到三层办理手续。 “为什么不走电梯？”季尽跟着季许走了十来分钟才到三层，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三号地下城没有电梯，直到走到宾馆发现一旁就有一个观光电梯，上头写着直达各层。 季许顿了顿，没回头，“这会儿寒潮，没有电力维持电梯运作。” 季尽将信将疑，不过寒潮情况下电力告急倒是正常现象。 说是宾馆，其实就是个土培房，只是比露天好一点，里面还全是水泥的样子，没有任何装修。 柜台上趴着两个登记人员，看到有人进来才直起身子。 其中一人目光在季尽身上扫了一圈，似略带嫌弃。 这种目光，季尽倒也不是很在意，从进入三号地下城以后，这里的人看别的目光总带着各种审视和嫉妒的意味，是这一场灾难让很多人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这会儿季尽包的严严实实的，又是围巾又是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反观季许穿了一身笨重的冲锋衣也不掩贵公子气息，登记的两个人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身上。 季许走到季尽面前挡住两人的目光，递上去一张类似积分卡的东西。 两个登记人员在机器上一扫，看到物资处的信息，神情更是恭敬起来。 “物资处专用房间在188，已经给您登记好了。” 季尽刚迈步要走，就被一个人跑过来拦下，“唉你等下，我们这里不能进宠物。” 这是看到了跟在后头的馄饨和豆浆。 登记员在馄饨面前几步停下，不敢对着馄饨转而对着季尽皱眉道：“外面找根绳子拴着就行，弄里面脏死了。” 豆浆和馄饨没听懂她的话，歪了歪头。 季尽面色不变，“是吗，那你们里面的那只猫又是什么情况。” 季尽可没看错，刚才房梁上闪过猫影，雪白的身体，胖嘟嘟的肚子，一看就是有人饲养的。 而且这两个登记员对馄饨惧怕居多，并没有惊讶的意思，想来对变异动物并不陌生。 那只猫很有可能是这两人中的一个饲养的。 如果真是宾馆规定，季尽自然遵守，大不了就出去谈。 但现在，两人摆明了是故意针对她。 看来不管是哪里都会出现一些心态有问题的人，看不得别人好，总是喜欢没事找事。 季尽从小在别人手里讨生活，看惯了人情冷暖，对此神情冷淡，见怪不怪。 季许注意到季尽的神情，心中微动，插在冲锋衣口袋里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什么猫，你……别乱说。”那个登记员被说中，面色涨红，大声起来：“反正你的狗不能进来。”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是吗。”季尽吐出两个字，情绪平静，但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馄饨已经蹿了出去，嘴巴叼着刚才闪过的雪白身影，赫然是一只变异白猫。 此刻猫儿四肢挥舞，显然是吓得不轻。 这下，那拦人的登记员急得从柜台后跑了出来，想把猫儿抢回来。 没有季尽的点头，馄饨叼着猫儿一个闪布就离开了原地，普通人怎么跟得上变异犬的脚步。 “放心，我不会对你的猫怎么样，只是让它出去和我的两只小狗一起呆一会儿。” “你快放开它，它在里面好好的，你干嘛要抓它！”那人急得不行。 季尽平静道：“不是不能进宠物吗？” 第173章 官方物资超市 登记员面色涨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也没那么严” 季尽看向季许，“地方你选的，你说怎么办。” 这地方季尽也不是一定要进。 季尽本以为季许会冷笑，但没想到他根本没理登记员，“一号地下城里，如果宾馆不许变异动物进入，会在门口立个牌子。” “既然这里没立牌子，有什么不能进的。” 言下之意让季尽不用在意。 季尽的话对方还反驳两句，季许的话却让她们犹豫了起来，季许口里说的一号地下城，谁不知道一号地下城设施是几个地下城里最好的。 现在季许这么说，几人甚至没生出来季许是在鄙夷她们的想法，还真以为是她们这里做得不够，就着这个台阶就下了。 季尽看了全程，没再说话，示意馄饨将猫儿放了下来。 猫儿逃脱的功夫，季许已经带着季尽到了188。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关上门，季许转过身来，这句话罕见的带了一丝温柔。 “没有。”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让它和豆浆趴在门口，转头看向季许，语气轻缓，但隐隐透着不耐烦：“你有话就快说。” 她现在已经怀疑季许并不是真的想和她说父母的事情。 三年前父母去世，她在极热前查过资料，并没有关于她父母的报道。 作为当时有名的科研人员，去世却没有一点消息。 如果不是季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就是官方有意遮掩。 前者或许季许会知道什么，但如果是后者，想来季许知道的并不多。 季许看着季尽的眉眼，目光一寸寸描摹，最后停在她双眼上。 “你之前收集过这个。”季许摊开手掌，手心里放着一颗黑漆漆的石头，季尽一眼认出这是陨石碎片。 季尽心里咯噔一声，她收集陨石碎片的事情，季许竟然知道。 是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 季尽还在思考，面上表情不变，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你应该是猜到这个东西能够提升异能。” 季尽本还沉浸在季许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在收集陨石碎片这件事，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话，思路顿时清晰起来。 之前她便隐隐猜测到碎片的作用，现在季许这句话印证了这一点。 怪不得当时那只变异狸花猫和变异水母都对陨石碎片趋之若鹜。 季许没有觉察到季尽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道：“一次只需要一小块，不过这个东西有副作用。” 副作用？ 所以这就是豆浆和馄饨对碎片兴致缺缺的原因吗？ 季尽表情不变，等着季许继续说下去，季许却突然靠近她，“有人来了。” 季尽正要拉开距离，季许已经抬起头，“亲爱的妹妹，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只是来叙旧罢了，就不要摆这样的脸色给我看了。” 季尽不由面色怪异，冷着脸说出这种话的季许和怪物也没两样了。 兄妹俩正对着，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季许先生在吗？” 季尽将拉下来的口罩重新戴好，外头的人已经推开门进来。 “卢处醒了，沈局正在探望他。” “和我一起？”那人走后，季许又想靠近季尽，季尽先他一步走到门口，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不了。” “季尽，等我处理完事情，你和我回季家。”刚才季许说的那番话似乎只是季尽的错觉，季许又变回了之前清冷的模样，口中说出话带着怜悯的意味，“一号地下城更安全。” 听清这句话的内容后，季尽转头，口罩上方的眼睛有一瞬闪过迷茫。 她怀疑她幻听了，不然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的季家大少爷怎么会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不是不把她当妹妹看待吗，不是不承认她吗？ 当初季雨重去世，他甚至没有邀请她去参加葬礼。 季许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 父母的事情另有隐情，她的确想知道，但是现在季许这个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 离开宾馆后，季尽也没急着去找宁年。 这还是季尽第一次进入地下城，之前只是在城门口匆匆一眼。 地下城里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之前走过一层到三层，二层是交易区。 既然来了，交易区总得看一眼。 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她前段时间卖红果赚到的那张积分卡。 先逛一圈看看五万积分卡的价值。 不知道是不是寒潮来临的原因，二层的临时交易区没什么摊位，季尽干脆转头进了一旁的官方物资超市。 官方物资超市有两个门，左边门上写着收购，右边门写着出售。 季尽先进了出售那个门，里头空荡荡的三个货台，并不是极热前超市的布局，更像是再早一些年前消费者报货名售货员再拿货的村口小卖铺销售模式，货物都摆在货台里面，消费者接触不到货，只能看。 三个货台，分别对应食品、生活用品和装备。 季尽先到了食品台子边上，刚好一个人从柜台上出来，手里拎着个竹篮子，用一块毛巾盖着，不知道买了什么。 超市里头没有取暖设备，柜台上的售货员冻得身体缩在柜台后头。 走近了，季尽才发现原来食品柜台旁挂着两块小黑板，用粉笔写着： 番薯10积分\/斤 番薯干30积分\/斤 玉米15积分\/斤 红果100积分\/个（已售罄） 另一块： 方便面100积分\/包（不含调料包） 挂面100积分\/100g 盐100积分\/10g 糖200积分\/10g …… 季尽看了一眼大致知道了物价，又转头去看左侧的生活用品柜台，对比食品柜台上寥寥无几的品种，生活柜台总算多了些，牙膏毛巾脸盆牙刷蜡烛什么的和极热前差不多，季尽没什么兴趣。 最后便是装备柜台，季尽最开始还想着既然写着装备，难不成有枪支弹药，结果柜台上放着的剪刀、水果刀、手电筒 和她想的差距也太大了。 不过联想到寒潮，如果寒潮继续持续下去，去地下城外搜索物资将变得更加困难。 而且就算寒潮退去，这次寒潮激发了大量二次变异，地下城外也将变得更加危险。 这些原本世界中轻易可见的物资也就越加珍贵起来。 第174章 木系异能 官方物资超市里的东西中规中矩，没什么季尽想要购买的。 一旁写着收购字样的地方，大概是可以出售物资获得积分。 季尽的确有个东西想卖，这个东西是之前季尽逃脱和山变异植物时在雪地里顺手捡的一截变异仙人球刺。 这根刺并不完整，只有整根刺的一半，空间给出的定义是【不完整的变异仙人球刺：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a-】 a-应该是相当于不到a，这大概是因为这根刺破损的原因。 在逛完物资超市后，季尽也卸了这份出售仙人球刺的心，这个三号地下城实在是又穷又破，估计是不会收这种变异植物残肢了，更不用说拿来研究了。 对了，研究！ 宁年说过他之前的红果是通过农业基地这边研究出来的，她空间里还有不少白果，不如去农业基地碰碰运气。 现在这种地方没熟人都不好办事，所以季尽也没直接去农业基地，而是先去了一趟医护站。 说是医护站，实际上就几间平方，全是人，之前还觉得三号地下城没什么人，原来都挤在了这里。 全是发烧患者。 还好宁年在异能者专门的房间里，季尽一下就找到了他。 季尽推门进去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宁年治疗。 宁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冻伤和体虚。 这个治疗和季尽想象的不同，没有点滴也不是什么号脉，医生握着宁年的手，两人就这么有点尴尬的互相对面对握着手。 这是什么奇怪的治疗方法…… 季尽没打扰他们，在一边看着。 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有一丝绿色流光划过。 等医生走了，季尽拎着一袋红果走到宁年身边。 “季姐姐！”宁年愣了一下，季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她身边带着两条变异犬，他一下还没认出来。 “咦，怎么感觉馄饨变小了？”宁年这会儿精神不错，还和馄饨豆浆打了招呼，当然，它们照例没理他。 季尽来之前让馄饨变成了正常小狗大小，这会儿两只狗子看起来就和普通宠物狗一样。 “刚才是在治疗？” 宁年点了点头，“刚才那个是木系异能者。” 季尽心里惊讶，因为戴着口罩，宁年也没发现她有什么表情。 “木系异能者的能力是治疗吗？” 宁年没多想，只以为季尽是好奇，“是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刚坐下来，医生就摸我的手。听古易哥说了才知道木系异能者就是这么治疗的，三号地下城好像就这么一个母系异能者，只给异能者治疗。” “被治疗是什么感觉？”季尽状似好奇地问。 宁年回忆道：“很舒服，感觉全身经脉都通畅了，之前使用异能的虚脱感被一点点抚慰的感觉。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对了季姐姐，你这次来要去农业基地看看吗？刚才基地的杨主任托人来找我，和我说现在基地出了一种白果。” 季尽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医生给宁年治疗的状态中，冷不防听到宁年说出白果两个字。 “白果？” “好像是红果变种了，他们正在研究呢。” 季尽知道宁年口里的杨主任，当初宁年去别墅的时候就和她说过，红果是靠这个杨主任才能大放异彩。 看来地下城里的红果也变异了。 宁年被木系异能者者治疗后，整个精神状态都回来了，活蹦乱跳的办了手续直接带着季尽就往农业基地跑。 “在十八层，我们直接坐电梯。”宁年看季尽背着包，主动帮她提包。 两个人进了电梯季尽多看了眼电梯道：“现在寒潮来临，供电应该很紧张，电梯还能用？” 宁年道：“这个电梯技术似乎是中央那边传过来的，用的不是电力，好像是一种新能源。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个电梯只有异能者和高层能用。”说完，宁年对着电梯刷了一卡，电梯关闭。 是吗，季尽面色古怪。 托这次外出的福，古易帮宁年办了异能者专用卡片，有了这张卡，便拥有了不少特权。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到农业基地。 - 农学基地，杨叶民正带着一帮人在大棚里忙活，整整齐齐两块红果田用棚子罩了起来，一旁还加了一堆篝火，锅里散发着黏稠的臭味。 “宁年，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个。” 宁年一进门就被扬叶民抓住，然后一个红果就被递了过来。 “打开看看。” 宁年乖乖掰开了红果，“白色的？”说完就要往嘴巴里塞。 被季尽拉住了。 杨叶民这才看到宁年身后的人。 “哦哟，你女朋友啊？” 季尽穿得厚实，只露出一双微弯的杏眼，看起来年纪不大，不怪杨叶民认错。 “额，不是的，这是我姐姐。”宁年赶紧摇手。 宁年换算年纪还没成年呢，这会儿的男孩子，要不是没开窍的要不就是心里藏着事的。 宁年还没啥懵懂爱情发芽呢，是真把季尽当成姐姐。 他心里，姐姐就是姐姐，半个长辈，哪里能开这种玩笑。 “真不是啊？算了，不逗你了，这东西能吃。” 说完，杨叶民还嫌不够，夸张道：“太能吃了——这次发烧的人，吃这个，好得快。” 零下四十多度的气温，杨叶民脸上竟浮着一层汗，语气夸张的比划着。 季尽目光移到白果上边，和她空间里的那些白果没什么区别，外红内白。 让她惊讶的是，这白果人竟然能吃！ 当时她的那些兔子吃了可是马上就变异了。 不等季尽细想，宁年已经一口吃掉了白果，“好酸！” 宁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瞧着比红果还酸。 季尽都没来得及阻止。 杨叶民哈哈大笑，“酸就对了——里头维生素含量比红果高了好几倍。” 宁年除了觉得酸以外，身体似乎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就在几人针对白果讨论的时候，外头有人急急忙忙进来：“杨主任，还有白果吗，医护站等着用呢！” 杨叶民对别人可没那么客气，“总共也没变异多少，哪来那么多，等着。” 农业基地就那么大点地方，地里全种了红果，现在正在进行采收检验。 “呵呵，这个白果一出，得让沈浩再给我批两块地下来。”杨也民美滋滋的看着地里的红果，没想到宁年旁边的女孩递了一个红彤彤的东西过来。 第175章 农学基地的研究 “这是什么？” “外面捡的，一株变异仙人球上面掉下来的刺。” “什么？” 杨叶民看着足有他大腿粗的植物块茎般的东西张大了嘴巴：“你说这是仙人球的刺？” 季尽点了点头，又强调了一下：“变异的。” 有宁年这层关系在，杨叶民没怀疑，这段时间，沈浩也会带一些死掉的变异植物过来让他们研究。 但是说实话，他们研究植物生长习性和经济价值更多些，植物基因这块还得是莫教授。 可惜莫教授在极热那会儿就失踪了。 他们目前也只能验证出哪些变异植物可食用，哪些不可食用。 对于三号地下城来说，这些也足够了，现在没有事情比吃更重要。 白果可以治疗寒潮引发的莫名高烧已是惊喜。 季尽被杨叶民这种粗暴的植物能不能吃的想法震住，不过一会儿也想明白过来。她从极热开始就不缺吃喝，是以对她来说，是压根不会去想这些变异植物能不能吃的。 现在杨叶民这个想法提出，算是提供了季尽一种全新的思路。 要是这个变异仙人球刺能吃，她空间里可是有上万根呢。 那颗变异仙人球虽然自爆了，但是它身上的刺可是差不多被季尽薅了个干净。 材质c的白果能吃，这个材质a的仙人球刺想来应该也不差。 农业基地虽然破旧，但是正规实验器材还是有的。 一旁余主任看到这段变异植物块茎两眼放光，“好东西啊，交给我。保管给你一份漂亮的报告。” 季尽不缺这一块仙人球刺，欣然同意。 “杨主任，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将白果给动物食用过？” “有的，最早食用这批红果的是变异老鼠。”之前官方用变异老鼠换粮的政策，有大量变异老鼠被官方豢养着,正好拿来试验。 杨叶民说完还带着季尽到了养变异老鼠的房间，里头放了十几个笼子，左边一排右边一排。 左边那排个头小一些，看到有人来，不断撞击笼子。 右边那排个头大一些，血红的眼睛一直盯着进来的人，看得人不寒而栗。 “右边那排是这几天食用过白果的老鼠。” 季尽靠近笼子，趁着杨叶民和宁年不注意，将手放到笼子上，并在空间点下分析。 之后杨叶民又带着季尽看了一下农业基地种的其他植物。 番薯和玉米，正好对应物资超市食品柜台上的两样东西。 几个人看植物的功夫，余主任突然窜了出来！ “这个仙人球块茎，好东西啊。” “能吃吗？”杨叶民更关心这一点。 “能吃！而且里头的好几样成分和中央下放的那张表格对上了。”余主任脸上都快笑开了花。 “什么表格？”宁年在一旁插话，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既然季尽拿来了这样东西让农业基地看，就是想多知道点东西，这话他来问比较好。 杨叶民哼了一声：“中央嫖我们呢。前段日子向各个地下城发放了一张材料表，让我们帮忙找上面的东西呢。” “之前红果的成分就算一种。”余主任笑着将打印出来的报告给季尽，“先说好，这个报告可以给你看，但是那个仙人球刺能不能分我们一小块。” 余主任搓了搓手，目光略带祈求。 “可以。”季尽不缺这么一块，空间里多的是，能帮上研究院也是好事，说罢，季尽伸手接过报告。 与此同时，空间分析面板也有了结果。 【变异鼠幼体：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弱点：畏光】 【注意：扫描样本中即将有成年体出现】 果然，现在就算不放入第四空间的东西，利用分析也能知道它的材质了，甚至还有弱点显示。 让季尽注意的是最后一条，什么叫即将有成年体出现？ 是指她刚才扫描的那些老鼠里有老鼠会变成变异巨鼠吗？ 变异鼠的材质是c，幼年体是e，直接跨了两个等级。 季尽面色一变，对着杨叶民问道：“杨主任，这里是不是有老鼠吃了不止一颗白果？” 杨叶民一惊，看向季尽诧异道：“是有一只吃了十来颗，你怎么会知道？”当时喂白果给这些老鼠的时候，到其中一只时，放白果的盆不小心打翻了。 “季姐姐，怎么了？”宁年看到馄饨豆浆的目光，紧紧盯着右排里的一只老鼠。 “杨主任，我想用整块变异仙人球刺和你们换这一只变异老鼠。” “啊？”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余主任先杨叶民一步同意了这个交易。 变异老鼠官方不要太多，用变异老鼠换一块营养成分极高的植物块茎，是他们赚了啊。 季尽和宁年离开农业基地后，季尽将变异老鼠的笼子放入车子后备箱，又对宁年道：“那个白果，对变异动物有点影响，你找个机会和杨主任他们提一提。” “知道了，季姐姐。”宁年惊讶了一下，很快答应下来，又问：“季姐姐，这段时间你会呆在地下城吗？” “我得去把陶安娜接过来。这次的寒潮不只是简单的降温，我怀疑发烧的这些人在经历二次变异。” “变异的话，不是好事吗？”宁年先是震惊，后来想到变异后得到的能力又有些疑惑，现在，宁年已经完全能接受自己的身体变异了，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陷入了迷茫，但异能让他活了下来，保护了自己想保护的人。他短暂的思考过这些异能将会带来的影响，但比起那些和他遥远不相关的影响，当下的生活才是他最看重的存在，只要能保护妹妹和吴叔，异能就是好东西。 季尽关闭车厢的瞬间就将变异鼠放入了空间，这才转头对宁年解释道：“人能二次变异，动物植物也能。” “地下城外，已经不安全了。” “我和你一起去！”宁年闻言不放心季尽一个人。 “不行，你还得去农业基地帮我看着点，一定要让杨主任着重研究白果对变异动物的影响。” 农业基地在变异动物这一块并不擅长，白果的推行太过儿戏化，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的形势顾不得那么多，但是季尽还是希望能够研究透彻这个白果。 这也是季尽要去接陶安娜的原因，陶安娜是植物基因这一块的博士生，又师从h大名师，肯定能帮农业基地研究白果。 宁年拗不过季尽，只得同意。 第176章 收集变异植物 在三号地下城匆匆呆了一天，季尽就踏上了返程。 走之前，宁年带着季尽去异能处办了异能者专属卡片。 “请问是什么异能？”异能处人也不多，给季尽登记的人态度比宾馆那次要恭敬不少。 “水。” 登记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竟然是水系异能！” “这是您的异能者专属卡片，请收好。这张卡片可以使用三号地下城所有的公共设施，享受医疗资源。” “多谢。” “女士，我看您还有两只变异宠物，需要为它们登记吗。”登记人看季尽看过来，露出微笑道：“这并不是强制的，但是登记后，它们受到三号地下城庇护，在三号地下城拥有绝对的安全。” “不用了，谢谢。” 登记人看季尽拒绝，面上露出可惜的意思。 但是又想到这位刚登记的异能者是稀少的水系异能者，又激动不已。 现在地下水资源越来越少，又被一号二号地下城垄断大半，留给三号地下城的本就不多，再加上大部分异能者也更看好一号地下城，再不济也是去二号地下城，能留在三号地下城的异能者越来越少，不是独狼就是性格孤僻的。 每一位投靠官方的异能者都异常尊贵。 从异能处出来，季尽给了宁年一包东西。 宁年连忙拒绝，“季姐姐，我有钱，之前红果赚了不少，本来就占你便宜了。” “给凝凝的。”季尽直接将包裹抛到宁年怀里，“都叫我一声姐姐了，这是给妹妹的东西。” “走了。”说完，季尽关上车窗开向地下城门口。 守城处的人看到有车出去，一脸震惊，“这鬼天气还有出去送死的？” “你管他呢，赶紧关门，冻死了。” 城外飞雪，黑云漫天。 季尽打开车载空调，自动驾驶是用不来了，这破败的路况，哪哪都有石头堵着，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翻车了。 豆浆窝在副驾驶不时看向车窗外，两只耳朵竖直听着动静。馄饨占了后排两个位置，狗头却是伸在主驾驶和副驾驶位置中间极力保持着存在感。 真是离不开主人的小狗啊。 雨刮器狠狠刮着前窗，黑色的雪啪嗒啪嗒不断被扫落。 要去郊区，本来是不需要经过和山的，但是季尽这次就是奔着和山来的。 经过一天多的休养，精神力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趁着寒潮还在，这些和山的植物，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之前季尽对上这些变异植物都是消灭为主，实在杀不掉的才放入空间，现在分析功能一出，还有那份仙人球红刺的报告，充分表明了这些变异植物有大用处。 “簌簌——” 车子刚进入市中心地界，一簇变异爬藤闻声而来。 “走，豆浆馄饨。”季尽打开车门，一人两狗飞快下车。 季尽的水系异能这就派上了用场，水利万物，只要被她异能水沾到的东西通通都能连接到空间。 那爬藤还没靠近她就被一道水化为的冰柱缠上。 【变异爬藤：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弱点：畏火】 【变异爬藤：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弱点：畏火】 【变异爬藤：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弱点：畏火】 …… 有了变异水的帮忙，连接空间省时又省力。 季尽感觉自己好像学会了最佳异能使用方法，和空间搭配起来简直天生一对。 收变异植物的时间里，季尽逐渐将水系异能用的得心应手，精准包裹变异爬藤的根茎，既能靠冻结的冰层限制它们的走位，又能快速连接空间。 没了s级的变异仙人球，这些d级的变异植物根本没什么威胁，季尽轻轻松松将它们收入空间。 此外，季尽还收了不少零散在外的红白果，红果对变异动物似乎没有任何作用，但白果可不能留在外面，要是被变异动植物吃了加速变异就不好了。 第四空间不知不觉中存放的东西越来越多。 上千吨的虫灰黑水和红果，还有这一山头的变异爬藤……再加上两只高等级变异动物。 这样想来，之后也可以收集些变异动物在第四仓库里，她自己战斗力不够，就用它们来凑！ 这些变异动植物都没什么智商，同类相残也很正常。 一路开开停停，凡是季尽看到的变异植物都逃不过她一顿水系异能连接空间送入第四仓库套餐。 馄饨在一旁从跃跃欲试到歪头懵逼，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它是主力吗，怎么主人一个人好像也可以，甚至效率更高？ 豆浆看了眼没出息的小狗馄饨，哼哼两声，它可比馄饨中用，它知道哪里有变异植物，是主人的小帮手。 季尽不知道两只小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打了场眉眼官司，她不断收集着变异植物，直到精神损耗快耗尽了以后才停下来。 随着一次次使用空间连接能力，损失的精神消耗越来越少了，这是不是代表她使用空间的能力在实战中不断得到提升。 看来还得多战斗才行，不能一直在别墅混吃等死。 季尽充满了干劲，等回到别墅区已经是一天一夜后。 寒潮后分不清昼夜，为了保存体力，陶安娜大部分时间都在她的冰屋里睡觉。突然，别墅区传来一阵狗叫声，混在风声中，陶安娜迷迷糊糊起来，狗叫声更响了。 哪里来的狗？ 失去记忆的脑子很多事情都慢了半拍，等门被撞开的时候，陶安娜才反应过来。 门口，一道漆黑的身影手举火把，火光照耀下，女人温柔秀美的面庞渐渐清晰。 仿佛和上一次在中央广场上救她的场景重合。 当时的她奄奄一息，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个冰天雪地之中。 直到一双温柔的手将她托起。 “季尽！”陶安娜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行，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 季尽走到冰屋前，将火把放入屋内快熄灭的的煤炉中，然后将陶安娜拖了出来。 陶安娜看起来不太好，下半身似乎没什么知觉了，她自己已经无法感知。 在馄饨的帮助下，季尽将陶安娜转移到煤炉旁边。 “好点了吗？” “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次。”陶安娜喝了口热水缓过来。 这才感觉庆幸，寒潮天气里她不应该睡过去的，温度不断下降，她差点死在无意识的睡眠中。 “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三号地下城。现在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陶安娜不会对季尽的话产生质疑，刚才模模糊糊间她好似又想起了不少事情。 季尽等陶安娜能走动后飞快帮忙收拾起东西，陶安娜东西本就不多，占大头的就是那堆红果。 因为是采摘后的，所以陶安娜的红果还没有变异为白果。 第177章 “进化” “会开车吗？” “会！” “你来开车。” 两人又去了季尽别墅一趟，季尽到别墅里“拿”了几袋红果和果酱出来，说是拿，实际上早就打包在空间，只是进去走个过场，顺便把之前别墅里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都拿走。 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回来别墅这里了。 重新规划了导航，季尽直接让陶安娜按照她来的那条路开，路上的变异植物都被她清空了，除了些零碎路障外一路通畅。 “这次寒潮导致了二次变异，之后应该会出现大量变异动植物，你是异能者，在地下城能过得更好。”这是季尽给陶安娜的建议，“宁年认识农业基地的人，你可以去那里。” - 得益于季尽的清路，两人到地下城只用了半天时间。 原本守城处的人缩在里面不愿意给人开门，季尽直接让馄饨撞门，守城处的人才慌张起来，在看到季尽手里的异能者卡片后又连忙道歉。 季尽没和他们一般见识，哪里都不缺这些见风使舵的人，直接带着陶安娜去了宁年那里。 现在宁年在三号地下城买了个两居室，一间吴叔他们住，一间宁年和宁凝住。 “季姐姐，哥哥他还在农业基地没回来。”宁凝怯怯得看着季尽，季尽摸了摸她的头，感觉宁凝比以前内向了许多。 季尽给了宁凝一把水果糖才带着陶安娜离开。 没想到来了农业基地发现田里乱七八糟的，甚至门口还拉了一道警戒线。 “发生什么事了？”陶安娜看着田里七歪八扭的红果疑惑道。 豆浆在一旁叫了一声，这一声惊出一堆变异老鼠，在红果地里飞奔乱跳。 馄饨跃跃欲试，季尽点了头它便冲过去和猫抓老鼠似的将这些变异老鼠都驱赶到了角落里。 杨叶民气喘吁吁的模样，半弯着腰一手撑着墙壁道：“累死老子了，这老鼠，怎么那么难抓。” 宁年从另一头钻出来，手里还提着个关了几只变异老鼠的笼子，看到馄饨眼前一亮，循着馄饨的目光找到季尽，“季姐姐！” “怎么这么多变异老鼠？”陶安娜帮忙将变异老鼠笼子搬过来放好。 宁年摸了摸头撇去一堆汗水，“昨天季姐姐就提醒我要注意吃了白果的变异动物，这不是余主任说要再观察观察嘛。结果后半夜，这些老鼠就咬破了笼子逃出来了。”话里不免带着抱怨，都提醒了，还不小心，怎么说也是变异过的老鼠。 余主任也赶了过来，补充道：“这些笼子都是官方之前捕捉老鼠用的，关了这么久了，没道理会被它们咬破啊。” 杨叶民摸了摸老腰，哼哼一声：“还能啥原因，这些老鼠进化了呗。” “进化？”陶安娜还云里雾里的。 “准确说是升级了。那些白果对变异动物有很大的影响，吃过白果的变异老鼠变异性有很大提升，这就是所谓的升级。不过，这只是我的初步猜测。”说到这里，杨叶民啧啧了一声：“可惜，我们这里没人能研究基因，不然还可以验证一下这个猜测。” 话虽如此，杨叶民几乎笃定了白果对变异动物的影响。 “这里有一个能研究的。”季尽看了宁年一眼，宁年秒懂，陶安娜的事情，宁年也知道一点，加上之前就说好要让陶安娜来农业基地，这会儿这个档口刚刚好。 宁年说完就将陶安娜拉到杨叶民面前，“这个陶姐姐，是基因学博士。” 杨叶民这才注意到除了季尽外还有个女孩子，笑骂了一句：“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姐姐。” “唉，你不是……莫教授的学生嘛？”杨叶民凑到陶安娜面前仔细看了看，“我有印象来着，你研究生论文那会儿我还帮你看过。” 陶安娜有点茫然，她记忆断断续续的，“我记忆受过创，有些事记不清了，不过专业方面绝对没问题。” “怎么受伤了，说起来你老师呢？我好久没见到莫教授，他去了一号地下城后就没了音讯，都传他失踪了？” “我……我记不得了——”陶安娜回忆了一会儿，痛苦的捂起脑袋。 季尽扶了一把陶安娜对杨叶民道：“她一想到莫教授就会头疼，基本上这一段记忆都缺失了。” “唉，算了算了，还是说说基因的事情。莫教授的弟子，专业度肯定没得说，我一会儿就去打申请，以后就是我们基地的人了。”杨叶民早点受莫教授帮助，是以对他的学生自然也乐得帮忙，左右他们基地现在是三号地下城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这点小事，沈浩是不会拒绝他的。 “行，一会儿我带她去物资处办一张身份条子。这些老鼠也一起还给官方，我看着瘆得慌。” 杨叶民一锤定音，风风火火的就让人把那些老鼠送走了，自己则带着陶安娜去物资处。 季尽看了眼被吃了大半的白果，“这些老鼠吃了这么多，可能还会继续变异，还是尽早让官方杀掉。” 杨叶民顿了顿，“这事还得官方自己决定，不过我会和官方说明一下白果的事情。” 几人到物资处等沈浩，结果沈浩没等到，先等来了苏承。 陶安娜原本站在中间，看到苏承后面色大变，身影摇摇欲坠，宁年连忙扶着她，“陶姐姐你还好吗？” 陶安娜整个人痛苦不已，面容煞白。 “欸，美女，是你啊！”苏承一眼看到季尽，兴奋地跑过来，“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季尽看了眼陶安娜确定她只是头晕才转头看向苏承，“我们不认识，没见过，也没必要认识。” “别呀别呀，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苏承哎哟一声，挡在季尽面前，“茫茫大雪天相遇难道不是一种天注定的缘分。” 哪怕季尽足够淡定，也被这句话雷得不轻。 不过季尽本身面容就温柔，露出的眉眼也只是皱了一下表达疑惑，苏承压根没发觉到季尽对他的厌恶，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拒绝了。 第178章 动力实验室 “欸，等一下，美女，它不会真的咬我？”苏承还想靠近，豆浆已经龇着牙挡在季尽面前。 季尽不得不冷下一双眼杏眼，“你再不让开的话，两只都会咬你。” “变异犬的咬合力，你自己掂量一下，我可管不住它们。” 鉴于陶安娜身体问题，季尽先带着陶安娜去了宁年住的地方，留宁年和杨叶民在物资处等沈浩办手续。 苏承看季尽离开，凑到宁年身边问他：“欸，我听你喊她ji姐姐，是哪个季啊？” “季许的那个季。”宁年看苏承对季尽油腔滑调的样子不喜，便也冷着脸不理他了。 “季许的季？”苏承愣了一下，正愣神的功夫，就见一个清冷的身影过来，正是二人话里的季许。 “杨主任，我和季总谈了一会儿耽搁了，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沈局大忙人，倒是我因为这点事叨扰了。” 沈浩和季许一起进了物资处，季许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苏承拦下。 “季许，那人不会是你妹妹？”苏承这会儿脑子转了过来。也是，季许从来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却在停车场的时候频频看向那个人，两人肯定关系匪浅，加上又姓季……季薇薇他认识，那个人只可能是当初没人回来的季尽。 听到苏承的话，季许眸色顿时更显冰冷，对着苏承不客气道：“你最好别去打扰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搞得你好像很关心她一样，当初不是你不让她回家的吗？” 苏承也是气性上来了，他对季尽还挺有好感的，在一号地下城呆久了，很久没看到过这样清新温柔的女孩子了，更别提当时她救下他用的那手化水为冻的异能，一下子就俘获了他的心。当然，这只是苏承的一厢情愿，或许看到另一个女孩子后他的心也能如此般跳动异常，苏承不过是刚脱离了一号地下城的温室花场见到了极寒之中的坚韧小草的新鲜感罢了。 季许冷笑了一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相冬对她做过什么。” 季许一句话瞬间让苏承回忆起了曾经饭店包厢里捉弄季尽的事情，怪不得觉得她熟悉。 记忆到这里，苏承不由尴尬了一下，那会儿季尽穿得一副穷酸的样子，再加上他想看方致热闹，对季尽的态度自然算不上多好。 可那时候不是不认识她吗，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怪不得季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但是苏承是谁，脸皮向来厚，不然也不能一直跟着李相冬，“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管我的事，这次红果和季尽我都要。”说完，也不等季许反应就抬头挺胸离开。 杨叶民一回头，看到季许阴郁冰寒的双眼，吓了一跳，沈浩“咳咳”一声对着杨叶民介绍道：“这是季许季总，这次和卢处一起过来商量红果的事情。” 沈浩用的是商量的字眼，杨叶民顿时心里有了底，那基本上是确认和一号地下城官方合作了。对他来说和谁合作不要紧，重要的是把红果推广出去。 就是这个卢处带来的季总，怎么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刚才还清冷矜持的模样，现在就气压骤降，脸色这么差。 - 季尽带着陶安娜到了宁凝这里， “季姐姐！”小宁凝看到季尽，脸上露出笑容，她这会儿正在缝衣服，季尽进来后连忙点上蜡烛。 地下城里光线昏暗，只能靠外物借光，又受资源所限，三号地下城只在每一层的楼道处放了一盏大灯，平常人们要是需要做活就会到楼道大灯处蹭光。 寒潮以后，三号地下城关闭大部分灯来保证部分取暖，所以这会儿宁凝只能在昏暗的家里缝补衣服。 蜡烛珍贵，要不是季尽来了，她肯定是不会点的。 季尽摸了摸宁凝的头，手指在宁凝略显干涩的眼睛上划过道：“蜡烛可没有眼睛重要，宁年要是知道你为了节省这点蜡烛，怕是要伤心。” 宁凝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小姑娘一心想着节省，但罕见的听季尽的话。 如果不是季尽，她和哥哥早就死在变异鼠灾的时候了。 季尽从包里拿了一摞打火机和两根蜡烛给她，“都点起来。” 宁凝要拒绝，季尽已经拿起一个打火机点上了，“亮堂点好，你陶姐姐最怕黑了。” 陶安娜还晕乎着，根本没听清两人的对话，此刻她脑海里不断翻滚着一个白色房间，还有不断冒泡的实验管，以及老师！ “安娜，你要忘记一些东西，知道吗？”白色房间里，老师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压着老师离开。 身边的人紧紧握住她的手。 要忘记什么？ 陶安娜努力回忆着。 有一个熟悉的男声似乎在旁边安慰她，但是声音却带着哽咽：“安娜，老师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不说。” 不说什么？ 陶安娜在床上痛苦的捂着脑子，季尽握住她的手。 想到在医护站看到的木系异能治愈能力，心中不由一动，一股绿色的能量缓缓随着她的双手没入陶安娜身体之中。 随着木系异能进入陶安娜的身体，她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不像之前那样惨白骇人。 宁凝端着一碗热水进来，陶安娜已经半坐在床上，对着季尽道：“我要去一号地下城，老师在那里。” 陶安娜用的是要这个字眼，态度坚决。 “你记起来了？”季尽谢过宁凝，将热水放入陶安娜手里，陶安娜接过后点了点头，“记起来的不多，只记得老师在一号地下城，我必须去。” 季尽对此倒是没有质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只是道：“准备点物资，去一号地下城的路不好走。” “嗯，我会的，之前红果的积分还没用，而且我也要先去农业基地把实验做了再走，我记得一些当初跟着老师做实验的东西，或许你用得上。” 季尽抬头，示意陶安娜继续说。 “能源石当初做实验的时候，官方给了老师大量能源石，最开始，这个东西被用来代替煤炭资源，主要辗转在动力实验里，我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了，突然有一天，老师让我们研究能源石对基因的影响。” “刚进行了第一次能源石基因实验，需要用到大量药物，官方那时候和李家有实验，所以老师带我们去港口拿实验用的药和器材，就是这一次，我们和老师被李家的人带走。” 陶安娜没说他们被带走以后的事情，在这里顿了顿，然后道：“当时的实验结果，我记得，能源石无法改变基因，但是却可以促进基因融合！” 第179章 迟早要去中央 促进基因融合！ 季尽神色一变，这个能源石便是当初黑市所谓的黑矿，也就是流星雨时期落下的陨石碎片。 “据我所知，中央动力实验室研究这个能源石已经有好几年了，甚至中途还停了一段时间，具体原因我不太了解。” 有好几年了？季尽不由联想到父母给的那块陨石碎片空间。 “这个动力实验室和能源石的事情你还知道其他相关的吗？”季尽有心探听这个实验室的事情，很可能关系到她父母死亡的原因。 陶安娜摇了摇头，动力实验室的事情大多发生在极热前，她那会儿刚进入老师的实验室不久，知道的都是师兄和她讲的，她回忆了一会儿才道：“那个实验室是重点保密项目，能源石的名称就是由他们命名的。不过有一点是我当时做实验觉得奇怪的地方，那个能源石和曾经的红月后那场流星雨落下的陨石很像。可是能源石在流星雨之前就存在了。” 这和季尽猜想对应上了，季尽示意陶安娜继续说。 “这事情当时我和师兄提过，但是师兄让我别管这个，倒是老师说过一句：‘两种石头的成分相似’。” 陶安娜说完，也面色惊奇起来：“难道说这一次蓝星的灾难在几年前就有预示了？” 不然如何解释几年前就成立的动力实验室呢！ “地下城不太像是极热后修建的。”季尽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陶安娜她自己的发现。 “怪不得我对一号地下城还有点印象，里头很多设备都使用了能源石，和三号地下城 简直天差地别。” “动力实验室归中央管理，如果要知道内情就得去中央。” 季尽在心里添加了一笔，她迟早要去一趟中央。 父母的事情也好，蓝星的这一场灾难也好，她现在有了异能，终于有这个能力去探求一个真相。 想到刚才给陶安娜使用木系异能，季尽对异能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区别于水系异能，木系异能更像是一种再生力量，可以通过这股能量修复被损坏的东西。而她的木系异能似乎又和普通木系异能有点不一样，她之前通过木系异能生长出来的藤蔓更像是新生，她直接用异能创造出了新生。 季尽让陶安娜继续休息，然后用异能给宁凝放了几缸子水才带着豆浆馄饨离开。 - 另一边，三号地下城城门又一次打开。 守城处的人看着连贯而入的车队大惊失色，“乖乖，最近怎么回事，进城的车怎么一辆比一辆好。你看到没，中间那辆中间还架了个炮。” “嘘，车尾的标志是李家的，说这么响不想活了吗？” “李家？” “还有哪个李家，就一号地下城那个啊，有钱的很。” 十几辆全副武装的车子从风雪之中开入三号地下城，沈浩亲自来迎。 原本停着几辆军用吉普和越野的停车场瞬间被豪车覆盖，第一辆车上下来一堆全副武装的持枪人员，高高大大的。后头第二辆更夸张，不仅下来了人，每个人手上还牵着一条变异犬。 三号地下城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第三辆总算正常了点，下来几个普通穿着的人，但是沈浩却对着这车上的人态度最为优待。 第四辆车，也就是车顶架着大炮的车后座啪唧打开，下来两个妙龄女郎，零下的温度，两个女郎身上竟穿着皮草短裙，在破败如旧世界的三号地下城中显得格格不入。 “嘶，好冷。”葡西一下车就缩了回去，“欸你快来帮我暖暖。” 葡西坐在车门边对着第三辆车上的人喊了一句，那人本来在和沈浩说话，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跨步到了葡西面前，手里亮起一丛火焰。 “烦死，怎么还是这么冷，我衣服呢。”葡西搓了搓手臂，感觉还是不够热，不由抱怨道：“都说让伯母别准备这么多人跟来了，害得我都没位置放东西。路上也没见什么变异植物，搞那么多变异人过来，也就这个能打火的有点用。” 听到变异人这个称呼，点火的那个火系异能者冷笑了一下，其他几个变异者更是神色一变。 “哎呀葡西，你别这么说，有他们在，多安心啊，不然我都不敢跟你来三号地下城。”葡西缩回了车里，另一个先下车的季薇薇因为葡西堵住了车门没能上去，只能缩着胳膊靠在火系异能者旁边蹭火，嘴里贴心安慰着葡西。 其他异能者听季薇薇这么说，面色才稍好了点。 “对了，沈梨呢，她不是跟着她哥哥的车来的吗，还没到吗？”葡西哼了一声，穿上旁人递过来的大衣才朝后头看去。 季薇薇人没动，视线跟着一起看去，在最后一辆车停下，那辆车看起来不如前面的十来辆改装过的豪车，但本身性能已是车中顶配，不然也不能顶着寒潮到达三号地下城。 沈梨拉着哥哥沈束下车，刚好看到季薇薇的身影，赶紧带着沈束过来。 “好冷好冷。”沈梨裹着大衣，嘴里埋怨着：“本来说好去二号地下城参加集会的，也不知道葡西怎么突然又要来三号地下城，之前哥哥说苏承去三号地下城以后失联了，到三号地下城的路肯定很危险啊……” 季薇薇面色一变，在沈梨看过来时又露出微笑道：“已经和苏承哥联系上了，他就在三号地下城呢，刚好先来接他。” 沈梨也不是真的想听季薇薇解释，她每次看到季薇薇就想到季尽，也不知道季尽如何了，她一个孤女，要是进不来地下城，寒潮该怎么办。 葡西坐在车上，看几个人没人理她，嘟着嘴巴大喊道：“冷死了，干嘛不先找个地方住下呀。” 沈浩给她们安排了宾馆，沈束还有事，先带着沈梨走了。 第180章 和我回季家 葡西拉过季薇薇道：“你是不是还要去找你哥？” 季薇薇点头。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之前去找你也不见你想你哥，怎么你哥一走就急着来三号地下城找他，还特意让我来三号地下城。算你运气好咯，刚好表哥让我来接苏承哥，不然我才懒得来一趟三号地下城，你看这里，也太破了。” “我的天，这是纯工业风吗？地板都没有，我这辈子就没踩过这样的地。” 葡西边走边嫌弃，“这三号地下城连个中央取暖都没有，当初那个沈浩自己申请来三号地下城驻守，我还以为条件差不多呢，结果这和贫民窟有啥两样，真是不懂，放着一号地下城那么好的条件来这里受苦。” 季薇薇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是啊，放着条件这么好的一号地下城来这里，肯定有什么原因的。”这句话也不知道在说沈浩还是说其他人。 ------ 季尽带着陶安娜回到农业基地，陶安娜坚持研究变异而来的白果基因。 “我老师和我说过，在了解真相之前，务必要把实验研究透彻，还没有充分领会之前的研究成果进行论证时，就绝不能轻易下定结论，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有义务也有这个决心将事关人类未来命运的东西研究出来。” “现在老师不在，那就由我来。” 陶安娜说完，季尽不由佩服起这些为科研而努力的人。他们是真正在为人类的未来做贡献，不带任何私心的为未来家园而努力着。 那么，她的父母当年是不是也是为了探寻一个真相而做着研究呢？ 一号地下城，她要去，当初无法为父母探寻一个真相是因为她太过弱小，现在，她有了异能，也有馄饨和豆浆，为什么不敢拼一把呢？ - 沈浩突然接到一个信息，说是去要去接人便离开了，杨叶民则带着季许到农业基地介绍。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红果发生了变异。”杨叶民知道沈浩的意思，原本白果的作用比红果还有用，是一件好事，但是那些变异老鼠食用白果后发生的变化又不得不让杨叶民慎重起来，“一号地下城的研究室，可以研究白果基因对于变异动物的影响吗？” 季许没有回话，他刚抬头就看到季尽走进农学基地。 还是之前那件冲锋衣，但是上头已经干干净净的，没有寒潮时见到的那样都是破损和脏污了。 可能是因为在农业基地，都是认识的人，所以她没有戴上口罩，一张秀美的脸素净着，更显柔和清丽，头发也没扎，披散在肩上，正和旁边人说着话。 随着季尽的走近，那双杏眼中的清冷眸似泠泠月上辉，看得季许短暂停驻在原地。 “季总？”杨叶民又叫了一声，季许才回过神来。 “抱歉杨主任。” 杨叶民顺着季许视线看过去，看到季尽和陶安娜，目光在陶安娜上停留了一下很快放到季尽身上，咂摸了一下嘴巴道：“宁年这两个姐姐真是出色啊，不愧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尤其他那个姓季的姐姐，有两条变异犬，自己又是水系异能者，估计到哪里都是被争抢的人才。” 季许在杨叶民说到宁年的姐姐时眉头瞬间皱起，又在杨叶民夸赞季尽的时候微微松下，最后抿直了唇道：“研究白果的事情，卢处已经开始联系，等我们回一号地下城就能开展研究。” “好好好，我们这里也会同步开展，到时候两边实验结果对照，肯定就能得出结论。”杨叶民高兴地摸了摸头，然后大手一挥，招呼季尽陶安娜过来，：“季小姐，安娜，来这里。” 季尽早就看到季许了，但就当个陌生人罢了，压根没有过去交谈的意思，没想到杨叶民会突然喊她们。 陶安娜正想找杨叶民说白果的事情，“杨主任，我可以现在就开始研究。” “好，我带你过去。季总，季小姐，自便哈，我们基地没什么秘密，随便逛。” 杨叶民是个急性子，说完便带着陶安娜去了实验室。 剩下季许看着季尽，季尽转头要走，被季许拉住了胳膊。 考虑到之前豆浆馄饨那场大战精力耗费不少，所以季尽之前把它们放入了空间。没了豆浆馄饨阻挡，季许抓着季尽不让她走。 “你放开。” “和我回季家。”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话。 季尽挣扎了一下，冷声道：“回哪个季家？h城的季家？还是一号地下城的季家？” 季许闻言一顿，就是这个空隙被季尽挣脱，季尽往后退了数步，另一手还不断擦拭着被他碰到过的地方，仿佛被垃圾触碰一样。 “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不和我回家你想去哪里？”季许一步步走向季尽，面容逐渐阴沉。 季尽直觉不对，之前的季许虽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感，但那更像是他养尊处优带出来的“少爷气”，现在满脸阴郁的冷感却是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感觉。 季尽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她忍不住后退。 然而季尽越是后退，季许便越为步步紧逼，他眸色滚动如墨，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季尽紧绷的弦上。 季尽手里凝出一颗水球，在季许探头过来的瞬间砸到了他脸上。 “你清醒一下。” 兜头而来的水，零下四十多的温度，帅气贵公子的眼睫上瞬间凝出一片冰花。 “哥哥！”就在此时，一道颤抖的声音响起，季尽透过季许的背影朝声音看去，一个身穿短裙外披大衣的女孩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第181章 现在的我才是正常的我 哥哥？ 她是……季薇薇？ 季尽抿唇，又看向季许，季许似乎被这一脸水侥醒了神智，复杂的看了季尽一眼便飞快看向季薇薇，“薇薇，你怎么来了？” 季薇薇提着衣摆小步跑过来，在离季许几步远的时候突然被绊了一下，季许下意识伸手接她，两人就这么抱作一团。 季尽阖眼，看着相拥的兄妹，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正要离开，埋在季许怀里的季薇薇突然开口：“你，你是季尽？” 对季薇薇，季尽的感情更复杂一些。 如果说季尽对季许是单纯的厌恶，那么对季薇薇，其实最开始的季尽内心是好奇更多一些。 好奇季薇薇的生活，好奇她所拥有的一切，也好奇，季薇薇和亲人间的相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曾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羡慕吗？嫉妒吗？ 或许有过，极热来的迅捷，这些情愫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更为严峻的生存渴求盖了过去，如今真的见到季薇薇，季尽反而有一种平静的感觉。 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是一个二十多年不曾出现的自己比得上的。 但是，她又为何要去比呢，她有她自己的人生。 她的人生可以没有季许也可以没有季薇薇，她就是她自己，不是季许的妹妹，也不是和季薇薇交换了人生的季家大小姐，只是季尽自己而已。 虽然季尽已经看开，但是这样离奇的身份对换故事里，作为当事两方，很难达成和解。 这件事，她和季薇薇都是受害者，她不会去嫉妒季薇薇，也不会对她敌视，但是要和她和平相处，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条天然的裂缝不是后期靠一些虚情假意就能修补填埋平整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妄图端水的季许在。 眼见季尽不理她，季薇薇撇了撇嘴，神情委屈起来，季许这会儿似乎又变回了清冷贵公子的模样，对季尽淡淡开口道：“薇薇也算是你的妹妹，你不要把气撒到她头上。” 季尽还什么都没说，季许就一顿责怪。 妹妹？ 季尽淡淡看了季许一眼，从季薇薇的角度看，这一眼和季许清冷的目光太相似了，这就是有血缘的兄妹吗？ 季薇薇想到自己从小被说和季许长得不像，手指不由抓紧了季许衬衫的领口。 季许被扯得皱了皱眉，目光下移，看到季薇薇带水得眸子，终究是不忍心，“薇薇，你放心，你是我妹妹这件事，谁都不能质疑。” “包括季尽也不行。” 最后一句话，季许是看着季尽说的，仿佛是在警告她。 好一出兄妹情深，季尽心想，季许对她是一副态度，对季薇薇又是另一幅态度。 既要她这个有血缘得亲妹妹，又要那个一同长大的假妹妹。 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季薇薇在乎，她可不在乎。 她一个人能活得很好，根本不需要这段所谓的亲情。 她期待过吗？或许期待过，也或许没有。当她收到那份来自律师手上的鉴定书后，一切就已经注定，季许的态度不是很明白了吗，如果真的当她是妹妹，为什么不亲自去见她，又为什么在爷爷葬礼的时候没有通知她一声。 遗产？她也没那么想要那些财富，这些年她一个人也这么过来了，但是就连方爷爷都想到让她作为一个晚辈去见爷爷最后一面，他这个有血缘的哥哥却想不到，何种讽刺。 以及极热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又为什么不来找她。 虫灾的时候，他想过她的安全吗？黑雨的时候，想过她孤身一人在外的生活吗？ 是啊，如果她没有空间，没有两只小狗，或许早就死了，又怎么会轮得到他在这里装什么兄妹情深。 对于季许，她不会去原谅，两两保持距离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季尽挣开季许的手，正要离开，季薇薇突然大喊一声：“哥哥，你怎么了？” 季许并没有回头，叶不想知道为什么季许会突然倒在季薇薇怀里。 “对了，药，哥哥的药。”季薇薇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在季许身上找着什么东西。 季尽已经走出几步，竟被扑过来的季薇薇拉住，“哥哥要吃药才行，不然，不然……” 季薇薇这会儿是真的哭了，眼泪一大把一大把的掉，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话里只有找到药这个意思是季尽听明白的。 “你放开我，我来找。”他们兄妹两是怎么回事，这么喜欢抓着人不放手，季尽让季薇薇撑着季许背面，季尽在季许几个口袋里翻找。 身高腿长的人这会儿闭上了眼，少了些许清冷，只是显得眼眶更加青黑，季尽错开目光，解开季许外套，手刚伸入夹层就被一只大手钳住。 季尽对上一道阴冷的视线。 视线的主人睁开了双眼，牢牢盯着季尽，就像是在盯着猎物一般。 季尽升起一股奇异的错觉，眼前的人好像是季许，又好像不是。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季薇薇突然叫起来，没了她的支撑，季许朝着季尽而来，季尽下意识后退，然而手腕被季许抓着，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又痛又冰，季尽迟钝的想起身，却又一次被季许牢牢抓住。 “放开我，你妹妹在那里。”季尽手上水系异能缓缓流动，直冲季许而去。 然而季尽转头，她口中的季薇薇竟是连滚带爬着跑开了。 “季薇薇，你回来，你不管你哥了吗？” 回应季尽的只有女孩的尖叫。 季薇薇的反应不对劲，季许更不对劲。 这两兄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流扭成一股在季许额头前一寸停了下来，一股冷寒之气忽来，水柱成了冰柱，啪嗒摔在地上碎裂。 “季许，你清醒一点。”季尽说完，已经在观察四周，这边是农业基地的农田区域，到处都是摄像头。 不能使用空间能力。 “清醒？我很清醒，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了。”季许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冷硬，带着股狠劲。 季尽被握着的手腕已经发红，季许的力道越来越大，突然，季尽被扯了一下，人几乎贴到了季许身上。 “你在发什么疯？” “发疯？你错了季尽，现在的我才是正常的我。” 什么意思？季尽错愕抬头，只看到季许的下巴和开合的嘴。 “爸妈在动力实验室呆了十年，只有节假日才回来。三年前，是我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季许说完这一句，季尽忘记了挣扎。 “他们接到了一个新项目，这个项目对外保密，只有少数高层知道。” 这才是之前季许想说的事情吗。 但是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是这个状态下说。 “三年前，航空站接收到了一条信号，紧接着，一颗小行星撞击蓝星，分解而成的石头就是能源石。” “我的药，在内衬口袋里，记住了吗？” 说完这句话，季许倒在了季尽怀里。 被握着的手腕也松开了。 季尽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季尽口袋里找到了所谓的药，黑色的粉末。 接触到的瞬间，手腕开始发烫，季尽盯着药粉看了一会儿，喂给季许的同时放了几粒粉末到空间里。 【陨石碎片粉末：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ss】 真的是陨石碎片的粉末。 季许他，一直在服用陨石碎片粉末吗？ 脑子里凌乱一片…… 第182章 又是苏承 回到宁年的住所，宁凝去吴叔那里送东西了，季尽把豆浆馄饨带了出来，摸了摸它们的头。 心里也乱哄哄的，小狗们贴心的伸头蹭她的下巴和脸。 “季许他，好奇怪。” 季薇薇似乎很怕“发病”的季许，“发病”中的季许虽然人很疯，但是说出的东西却含着大量信息。 他说的东西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之前，季尽可能会觉得季许在说疯话。 可是就在听到这些话之前，她在陶安娜口中得到了动力实验室和能源石的消息，一切吻合，这绝不是巧合。 她的父母一直在动力实验室任职，直到太空站收到外星系讯息后，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这颗小行星是不是伴随着这个信号而来，行星拆解的碎片即是能源石，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三年前没有流星雨却有陨石碎片这件事了。这颗小行星应该不大，撞击后的碎片掉落点也很是隐秘，很有可能消息被全盘封锁。 她的父母一定是研究出了什么，中途他们离开过实验室，甚至拿了一些陨石碎片出来。 等一下，他们出来过—— 季许知道这些，是不是代表那时候他和父母见过面。 然后他们才失踪了。 是官方为了封锁消息还是他们遇到了不测。 季尽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正想着，宁凝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宁年。 “姐姐，有个大客户看中了你的果酱，你这次是不是带了不少过来，考虑卖给他吗？说是过段时间二号地下城有个交易集会，买家是打算带着果酱去交易集会。” 宁年的话让季尽短暂回到现实。 季许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他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稳定，之后有机会再接触看看。 看来，她有必要近期去一趟一号地下城了。 在此之前，她得做点准备。 一号地下城里可都是些不好糊弄的人。 这样的话，就得在三号地下城买足了物资，到了一号地下城也有个由头拿出东西来。 “当然，我的果酱本来就是打算卖的。” 3层是交易区，宁年在旁边把车停好，有宁年在，季尽不需要自己上手搬东西，宁年直接帮忙卸了货。 受寒潮影响，这些天交易区原本是没什么私人摊贩的，今天倒是罕见看到了几个。 原来是有一批买家出现在交易区，十几个衣着光鲜的人游荡在交易区。 “这些人据说是从一号地下城过来的，吴叔得的消息，已经在摊贩圈里传了一圈，一会儿还会来一些摊贩。不过季姐姐你放心，你的果酱根本不用愁销路。”宁年解释道：“里面很多人都是奔着红果来的，这次收购量妥妥的。” 馄饨已经套了小货车蹲坐静等，豆浆则警惕的看着周围。 因着馄饨的身形，周围不时有目光看过来。 之前没什么人，这会儿人多了，讨论也就多了起来。 “好漂亮的变异兽啊，是什么品种的？” “不知道啊，像黑色的大老虎。” “明明是狼！” “哪有这么大的狼，是老虎。” “老虎能有这样立起来的耳朵？” 不过也因为馄饨凶猛的外表，大家并不敢靠近季尽她们，只是远远的探讨。 好在交易区也不止季尽一个人带了变异犬，有一队人马带了好几条变异犬，有专人牵着，比起馄饨豆浆乖乖趴在季尽旁边，这些人带着变异犬招摇过市出尽了风头。 那些变异犬的原型应是猎犬，体格变大了一倍多，到成年人腰的高度，四条腿很长，流着口水，眼睛泛着红光，瞧着就不好惹。 季尽刚看了几眼就被毛茸茸的头顶了顶腰。 小狗吃醋了，不许她看别的狗呢。 后头又有一辆越野车停在二层过道上，越野车上下来个人，戴了一副墨镜，穿着件冲锋衣，骚包的模样。 这人正是被葡西叫来的苏承，苏承下车后巡视了一圈，本来兴致寥寥，目光在略过馄饨的瞬间一顿。 是她！ 苏承吹了个口哨走到馄饨身前几步停住，“季尽，你还认得我！” 话里话外没把自己当外人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季尽正在搬最后一箱果酱，闻言正要转身，旁边的宁年先开了口，“你怎么老来季姐姐面前晃悠啊。”宁年虽然年纪小，但苏承表现的太过明显，就连他也看出了苏承的不轨之心。 于季尽来说，不过是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罢了，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和橡皮泥似的黏了上来。 “啧。”苏承倒也没恼，只是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围了过来。 众人眼看不对，不少看热闹的偷偷溜了，那些人下来的车上可是有一号地下城李家的标志。 不是普通人惹得起的。 “我是真想和你交朋友。”苏承说完，摸了摸身旁几头变异犬，那变异犬咔咔两声咬住苏承的手，口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明明很用力，却不见苏承的手出现伤痕。 宁年知道苏承是身体强化变异，且变异程度不低，在外头当临时队友那会儿就知道苏承是个靠不住的，现在这副样子简直让人不喜，宁年赶紧站在了季尽前头。 苏承本想展示自己也是爱护动物人士好拉近两人的关系，只是没想到自己养的狗那么不靠谱，在那里唧唧咬他的手，活像是没吃饱饭似的。 苏承用力掰开那头变异犬的嘴，甩开一手粘腻的唾液，想靠近季尽解释。 只是还没开口，季尽身边的馄饨低叫一声，一颗大火球就冲向了他。 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变故，苏承身边的第一个黑衣人反应最快，在火球出现的刹那手心朝着火球猛喷，几道水柱拦住了火球的去路，但也只是勉强拦住了一会儿，那点水量根本不足以浇灭馄饨的火，哪怕苏承靠着这点时间人往后退，还是被火球烧到了衣服。 鲜红的冲锋衣上留下一个黑洞，连头发都焦了一簇。 这一下来的措手不及。 第183章 沈束和沈梨 场上的黑衣人忙手忙脚的给苏承看伤口。 馄饨蹲在地上歪了歪头。 好怪，它明明只是喷了一点点火，对面就不行了，太弱了。 馄饨的确收着力，面对苏承的挑衅，按照馄饨一贯的喷火力度，那颗火球起码是苏承三颗头那么大，但是就在刚刚季尽摸了摸它的头，馄饨这才只玩闹似的喷了点小火球出来。 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玩。 季尽走到馄饨身边挠了挠它的下巴，一下就猜到它小脑瓜里在想什么，然后才看向苏承。 黑衣人一通手忙脚乱，苏承脸上又是水又是火的好不狼狈。 在地下城中，季尽外出向来戴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就是这双眼睛，让苏承莫名心跳得厉害。 苏承表情呆了一下。 他看了看狗，又看了看季尽，眼神呆呆的，配上一头被烤焦的爆炸头，像个小丑。 宁年在一旁笑出声。 实在是苏承这副样子，和他从前不羁贵公子的形象差距过大。 苏承在手下人递上了镜子后两眼一黑被人扶着走了。 周围的人看主人公都走了，而那最开始似处于弱势的女孩还没被那李家的人刁难，一时间不知是女孩的变异犬太过厉害，还是那李家人脑子有问题，也纷纷作鸟兽状四散而去。 刚好陶安娜过来帮忙，看苏承灰溜溜离开问道：“认识的人？” 季尽摇了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陶安娜点了点头，“我知道他，h大有名的纨绔，我和他不是一个专业，也听过他的名声。” “不是什么好名声。” 陶安娜缺失的那段记忆大多是关于一号地下城的，极热前的记忆，她记得不少，她和季尽不是一个系的，主攻生物学，没见过季尽，但知道苏承。 有钱的富二代。 也是李相冬身边有名的狗。 小插曲过去，馄饨在前头拉着车，豆浆跟在一旁，季尽和陶安娜走在最后。 宁年给她们指了位置，宁年早就和吴叔就打点好一切，众人也是看在宁年是个异能者的份上愿意给他点方便。 “实验数据还要过段时间再出。”几人走过去的时间，陶安娜悄声提了一句，“等数据出来，我就准备去一号地下城。” 季尽点了点头，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陶安娜一起去。 她虽然也要去一号地下城，但并不代表她要和陶安娜结伴。 陶安娜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有自己的秘密。 正说着，宁年已经带着两人到了买家面前。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买家竟还是个熟人。 “季尽！”沈束边上站着沈梨，一眼看到季尽，神情从激动到震惊，不可置信的喊出季尽的名字。 声音还带有微微的颤抖。 季尽倒对沈梨的出现没什么惊讶的。 当初沈梨从学校宿舍离开，后来又能打电话来提醒她准备物资的事情，家里肯定早早给她安排好了，有地下城的名额自然是不奇怪的。 宁年说过最近到三号地下城的买家都是从一号地下城而来，想必说得就是他们了。 不管如何，季尽还是感念当初沈梨愿意打电话提醒她这件事。 除了沈梨外，季尽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季薇薇。 季薇薇站在沈梨后头，接触到季尽的目光时瞬间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之前季许突然发病似的变了个人，季薇薇抛下季许离开，后来是物资处的卢新义带着人把季许带走的，季薇薇如今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季许现在应该恢复正常了。 真是奇怪的兄妹。 不过季尽也无意去探问季许的事情，她和季许之间最好止步于此，往后余生没什么牵扯才好。 季薇薇似乎也没什么上来和季尽攀谈的意思，比起之前季许在场时候的主动，季薇薇眼神闪躲，反而是在季薇薇旁边一脸高傲的女孩看到季尽时冷哼了一声，拉着季薇薇走了过来，对着季尽趾高气扬道：“你就是季尽？”视线从上到下扫视，带着轻视的意味。 有点眼熟，但是季尽一时想不起是谁。 葡西看完对着沈梨道：“我没说错，她就是那个季家的真千金。” 在说到真这个字的时候，葡西特意去看了季薇薇的表情。 然而季薇薇只是笑了笑，哪怕笑容勉强也没多说一个字。 葡西撇了撇嘴，又去看季尽。 季尽神色清冷，戴着口罩，更看不出什么来。 葡西最后把目光看向沈梨，只有沈梨脸色尴尬。 沈梨知道葡西说的是季尽当初瞒着她没说身世的事情，当初她知道这件事后，的确很生气。但是之后回想，她那气生的莫名其妙，她和季尽也不过是研究生室友罢了，又没多深的感情，哪里有立场去生气。 那是人家的家事，还是理不清的家事。 再说当时的情况，就是把这件事和她说了，她又能做出什么反应呢，反而会弄的她自己尴尬无比。毕竟比起当时的季尽，她和葡西以及季薇薇的关系更好一些。人都是有远近生疏的，哪怕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能带给沈家更多利益的季薇薇。 曾经的想法都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而渐渐没那么重要了，当年幼稚的心性是建立在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之上。 现在，他们沈家没了当初的生意支持，在一号地下城也过得不怎么样，和葡西的关系也不仅仅是闺蜜那么简单了。 人总是会成长。 沈梨扯了个笑容挽住葡西的手肘摇了摇，“哎，葡西，别这么说嘛。你不是想来尝尝那个果酱吗，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哥哥那里拿。”之后又转头看向季尽，神色微微犹豫，但还是坚定的问道：“季尽，你……你这段时间来还好？” 沈梨说完这句话才看到趴在季尽身边的两只变异犬，又看到宁年，猛然想到：“难道你就是要卖果酱给我们的卖家？” 季尽点了点头，干脆直接的将果酱摆了上来。 季尽并不在意几个女孩子之间百转千回的思绪，只把她们当作大主顾看待。 看葡西这样子就不缺钱，不狠狠宰一笔就说不过去了。 这方面，宁年和季尽一个想法。 做生意的人最会看人脸色，他连忙拿起一罐果酱打开，又另外摆出几套餐具道：“几位可以尝尝。” 第184章 交易名额 沈束在一边一直没说话，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宁年口中的这人就是她妹妹的室友。 是她，似乎就不奇怪了起来。 这个红果还出现没多久，就能利用红果制作出一款以此为基础的食品，这商机，发掘得比他们这些久经商场的人还迅速。 他记得当初妹妹沈梨帮她这个室友在朋友圈卖过胡萝卜汁，当时他只觉得这个室友居心不良。肯定是看上了沈家的圈子，想通过她妹妹巴结上来妄图跳跃阶级的。那些年这样做的人，他都数不清有几个了。 奈何沈梨和她关系不错，还说是因为欠了她人情才帮忙发在朋友圈。 他当时是怎么评价的，好像是“此人心机颇深，你和她交往没什么好处，趁早断了。”沈梨那会儿还不肯听他的。 再后来就是季家的事情闹出来，他一方面惊讶季尽居然是季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另一方面也持着保留的态度。 本来她妹妹和季家千金结交这是一件好事。 那时候的季家对沈家来说算是要巴结的存在，如果能透过季尽和季家结好，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季家的下一代继承人季许并不承认季尽。 沈家可以不结好季家，但肯定不能得罪季家。 所以在发生雾霾的事情后他就把沈梨接回来，并制止沈梨和季尽再交往，单方面切断了两人的联系。 直到现在，沈束对沈梨这个室友还是持保留意见。 一方面是欣赏这个人，无论如何，此人有足够的才能都是显而易见的，和他妹妹、季薇薇这类千金小姐不同，她这样的人更适应极热后的新世界，但另一方面，目前季家的形式比极热前还复杂，再加上季许和李相冬不对付，李家虽然在一号地下城独大，但官方早就看李家不顺眼，季家又和官方交好，季许本人还觉醒了双系异能，而李相冬到目前为止都还未觉醒异能正式成为李家下一代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沈家保持在两方势力之间，并没有轻易下赌桌。 这果酱要不要买就是个问题了。 沈束拿起调羹，看着鲜红的果酱目色迟疑，然而，当果酱送入口的一瞬间，沈束就道：“你的果酱我全要了。”这人的东西还真有点本事，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她妹妹当初那么爱喝那款胡萝卜汁还愿意自降身价给她打广告了。 季尽对自己的果酱有信心，倒不是说这果酱好吃到让人欲罢不能，而是自极热以后，人类的食物种类越来越少，可以说几乎是在啃“老本”。以前的物资总会有耗尽的那一刻，现在谁先找出一款新世界的食物，谁就能率先占据市场，这果酱代表的就是这个先机。 只要是有野心的生意人，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另一边葡西也接过调羹尝了一口，口味对她来说有点酸，比起极热前的高级甜品自然大大不如，但是能在物资短缺的三号地下城吃到这么一款食物，葡西还是忍不住小小回味了一下舌尖的味道，正好听到沈束说完那句都要了的话，鼓起了脸颊不开心道：“沈家哥哥怎么这么霸道，我都还没说话，你就全要了。” 沈梨一看葡西的表情暗道不好，赶紧过来打圆场道：“哎呀，你和我家还客气什么，我哥哥买了，还能少了你的，我们吃不要钱的多好。” 这话已经算是在收买葡西了，葡西咽下第二口果酱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沈束对沈梨的处理点了点头道：“葡西妹妹要吃，管够，别和阿梨客气。” 现在一号地下城由几大家族把控，头一位的便是李家，接下来则是苏方两家，他们沈家只能算是尚能自保，远远入不得这些家族的眼，沈家想要再上一头，必须拿一个产品出来。 季尽的这果酱，占了眼下最火热的的红果，又味道尚可，不仅解决了原材料难以生产的问题，又能快速打开市场，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怎么交易？”想明白了这一点，沈束淡淡开口。 季尽弄了两个折叠桌，桌上铺着宝蓝色丝绒布，摆着一块写着新鲜果酱的小招牌，一旁放着一个试吃盘，标价500积分一瓶。 三个地下城的积分不共用，沈束原本是去二号地下城的，准备的积分也都是二号地下城专用积分，拿不出多少三号地下城的积分。 “我用物资和你换。” 季尽挑了挑眉，她不缺物资。 现在是她的主场了，看沈束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对这个果酱动了心，虽然他的口吻淡淡的，极力掩饰着，可那说话的语速和不容置疑不就代表着势在必得。 再加上一旁葡西不经意间的助攻，这果酱的价格还不得由她说了算。 “我想要两个沈家异能者队伍名额。”季尽早在沈梨和沈束一起出现时就猜到了两人的身份，两人和葡西之间还有联系，并且还带着不少异能者，那就代表着沈家在一号地下城混得不算太差。她和陶安娜之后要去地下城，刚好可以用这些果酱来换点比钱更有用的东西。 沈束皱了皱眉。 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看似柔弱，知道的东西还不少。 一号地下城一些有名望的家族都拥有自己的异能者小队，这些队员由家族共同出资养着，这些小队不仅代表着家族的实力，还有一些私下不方便处理的事情也可以由异能者代劳。 比如这一次来三号地下城，李家就派了一个小队的异能者保护着葡西。 沈家也组建了一支异能者小队，人员不多，毕竟养一个异能者需要的成本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这些大家族的异能者小队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异能者要解决的事情不是秘密就是高危任务，与高报酬相对应的自然是高门槛要求。 沈束目光划过季尽身旁的两只变异犬，季尽有两条变异犬倒是够格进入了，只是为什么要的是两个名额。 沈家的异能者小队是沈父和沈束共同调遣，沈束还得说服父亲同意。 “你要两个名额？如果是你想进入自然可以，另一个名额是给一个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就不好办了，异能者小队虽然是为自己的家族办事，可里面的人除了任务以外并不全部听命于这个家族，小队有自己的排他性。 季尽看了眼一旁的葡西和季薇薇，沈梨一门心思都在季尽身上，看到季尽的眼神，竟是心领神会的拉着葡西和季薇薇到一旁，“葡西，薇薇，我们不如用这个果酱试试围炉煮茶，做个果酱茶怎么样？” 第185章 有气质的女人 人走了后，季尽才道：“放心，另一个人是冰系异能者，不让你为难。我只是要你帮忙做两个假身份，进入地下城后，我不会进入你们的异能小队，这个冰系异能者还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我愿意给出这款果酱的配方。” 季尽已想好要去一号地下城，自然要有万全的准备。一号地下城虽然向所有异能者开放，但她并不想直接通过异能者身份进入一号地下城，这样虽然方便，但是也相当于将自己的资料全部放在别人眼皮底下，她信不过一号地下城那些大家族。 况且还有一个陶安娜，虽然陶安娜没有全盘托出她在一号地下城的经历，但短暂的相处还是能察觉到到每次陶安娜提起一号地下城后神色间的强烈怨恨，陶安娜与一号地下城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自然也不好暴露在官方系统中。 既如此，如果能通过沈家偷渡进入一号地下城便是最佳选择。 一批果酱换两个名额，沈束或许还要考虑，但加上果酱的配方这个筹码，沈束当场拍板，让人拿了两张身份卡片出来交给季尽。 季尽笑着收下两张卡片，看来她猜得没错，这些小家族也各有心思，想来一号地下城中暗潮汹涌，斗争激烈。 “但是我只能保证她呆在沈家异能者队伍半年。” “足够了。” 一笔交易达成。 一旁葡西和季薇薇已经开了好几罐果酱，甚至还让人烧起了热水支起了桌子。 500积分一瓶的果酱，几人丝毫不见心疼，二人坐在桌边，一边还有人打包饭菜过来，帮忙升起炉子，好不惬意的模样。 沈梨站在桌前，心思却不在几个小姐妹的聚餐上，看着季尽的背影咬了下唇，碍于季薇薇和葡西，没多说什么，只是眼神略微不舍，重遇后，两人都还没说几句话 - 达成交易后，季尽和陶安娜马不停蹄开始采购物资。 既然是要去一号地下城，那三号地下城的积分没必要留着，如今这世道，白天说不清黑夜，今日说不好明日，朝不保夕，能过一日是一日。 陶安娜打算换些粮食，而且去了一号地下城后她身份所限，能不去外头就不去外头，哪怕沈家能提供日常的开销，但想来陶安娜有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得完善完备。 因为一号地下城这批人的到来，集市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季尽干脆让宁年带着陶安娜去办事，季尽则打算去先去逛逛其他摊位，黑雨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过人类集市了。 宁年还有点犹豫，不太放心道：“季姐姐，你要不还是和我们一起。” 有馄饨和豆浆在，又是基地内，不怕出事，季尽把馄饨的牵引绳一卸，笑道：“他们怕我还来不及，别担心。” 聚在季尽附近的摊位大部分是大生意，都是闻风而来专门蹲这群来自一号地下城的大客户的，季尽之前就大致看了遍它们的摊位，倒是很多对普通人来说很是珍贵的物资，比如盐糖粮食一类的。 不过这些东西，也只是相对三号地下城来说比较珍贵，只有葡西为了配果茶买了一些，沈束他们对此兴趣寥寥。 季尽更是不缺这些东西，倒是后头来的摊位小东西多且杂，有卖家具的、有卖衣服的……还有几家人多的，在卖变异兽，是一窝刚出生的幼崽猫，还小，看不出是不是变异了。 摊主在那里吆喝，“真的是变异猫生的。” “把爹妈拿出来看看啊，不然咋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不放心，也有人看热闹。 小奶猫看起来还没睁眼，浑身粉扑扑的，季尽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季尽正看的起劲，手突然被一团毛茸茸拱了几下。 豆浆把脑袋凑到她手里蹭。 又醋了。 季尽摸了摸它脑袋，又揉了揉它的耳朵和下巴，“看看而已，不会带回家的。” 豆浆嘤嘤两声，表情娇娇的，仿佛在说：“就是看也不行！” 季尽笑，只好往前走，前面放着几个破椅子，坐了个女人，腰背挺得直笔直，看起来和整个交易区格格不入。 女人摊位前冷冷清清，路过的人没有停下的。 季尽好奇，她摊位前放了许多盒子，一看便知里头摆放的是名贵品——当然，这这种贵是针对极热前。 如今的世道，这些珍贵的东西可能还不如外头的一捧虫灰。 女人似乎是注意到季尽的视线，转头看了季尽一眼，然后又飞速转了回去，目光愣愣的看着远方。 那道目光并不唐突，反而有些惊慌失措。 季尽不由走了过去。 远看只看到一些盒子，近了，才发现摊位上全是玉石金器。 就近的一颗玉坠看着水头分量就是季尽这个外行人都觉得贵重无比。 大概是终于有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女人有些紧张的起身，张口，但却没说话，只是有些期待的看着季尽。 女人穿的一身也很妙，远看没发现，近看才发现是一身加厚的旗袍，看样式，还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大概是自己缝的，又或者是定做的。 周身的气度也不似普通人。 这样的女子出现在交易区，让人不由侧目，季尽来这摊位前，不乏一些或肮脏或耐人寻味的视线。 “你，要不要……”或许是看季尽是个女孩子，虽然带着两头变异犬，但也比之前那些目光猥琐的男人要好，女人忍不住搭了话，可惜说了几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季尽也不在意，看着面前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宝石，问道：“能拿起来看看吗？” 女人连忙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季尽喜欢绿色的东西，这颗祖母绿宝石在一水的金器白玉里脱颖而出，摸起来也好舒服。 最主要的是，她的左手腕隐隐发热。 这是个好东西。 还是对空间有用的好东西。 女人不敢看季尽，目光放到宝石上，她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它叫璀璨。”提到宝石，女人的声音平稳了很多，“是我父亲送我的礼物。” 话音语气可以感受到女人对它的喜爱。 不过再喜爱的东西，比起生活的窘迫来说，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现在也只能用来换钱和吃的。 女人眼里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盼求季尽能买走它。 “它很漂亮。”季尽称赞。 女人笑了，她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眼角虽有细纹，但气质清冷，季尽猜测她的实际年龄肯能比看起来还要长几岁。 岁月为她平增一份独有的气质。 第186章 必须加强自己的实力 季尽的到来，为她遮挡了不少交易区若有若无的视线。 “姑娘，我知道这些东西现在不值钱，它们都是我曾经的爱物，与其卖给别人，不如给真心喜欢的人。你随便给点什么就可以，只是能不能用积分以外的东西换。” 女人说这些的时候，有些犹豫，还有些不好意思。 季尽倒没想那么多，不管是积分还是物资她都拿得出。 吃的东西她包里就有，想着女人嘴唇泛干，面色还有些发黄的模样，季尽借着包包的掩护，拿了两桶挂面出来，又加了五瓶果酱一包盐，然后飞快用一旁的黑色塑料袋装起来递给女人。 女人看到挂面和盐，惊讶了一瞬，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当众咽下口水。 这可是挂面。 拿着钱都买不到——官方物资超市的挂面不仅贵，还要靠关系才能买到。 还有盐，她和妹妹已经很久没吃过带咸味的东西了。 女人一股脑把摊位上所有宝石都堆了起来，连带盒子一起推给季尽。 季尽一愣，她本来只是想买那颗璀璨。 女人推给她的东西少说也有四五十样，放到极热前，不说千万，至少百万起步。 “你等我一下。”说完，季尽就去隔壁摊位用积分买了一堆苦海水过来，把水递给女人。 女人连声道谢，甚至声音都带着哽咽。 买了璀璨后，季尽没急着送进空间，石头放在馄饨的小围脖夹层里，没人敢偷。 一层的摊位逛了个遍，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卖的最火的永远是便宜的粮食和水。 官方现在给的报酬从番薯变成了玉米，小小一样食物，也从侧面反应出至少官方农业在不断发展，只是招工的机会少了，还被攥在某些人手里，没点关系根本抢不到。 因为寒潮，交易区比原本冷清了不少，吴叔他们都只能打些临工，帮夹层宾馆区的人拉车带路，只有宁年在十八层夹层的农业基地挂了个学徒的职，每天都能拿份基地种的玉米回来。 不过宁年私下里主要干的还是帮季尽卖货，当时说好了分成，卖的多了，宁年也会让吴叔带着人帮忙卖，目标客户就是宾馆里的客人，那些人都有钱，多出来的钱就给吴叔他们，好歹是一份收入。 再往后，季尽才看到几个比较特殊的摊位，竟是在卖虫子尸体。 味道过于熏人，豆浆一脸嫌弃的将狗头埋入馄饨的毛里。 虫子尸体，换之前，大家看都不会看一眼，可自从农业基地发布红果养殖指南后，就成了抢手货。 虫尸拿回家用火烧成灰，然后和土一拌，种上种子，再浇上点便宜的黑雨，就能种出卖高价的红果。 季尽看了看价格，卖得不便宜。 还有卖土和黑水的，这些出了地下城随处可见，之前寒潮来临前不值钱，现在寒潮来了，普通人根本无法适应外头的温度，能出去的异能者又看不上这些东西，就连官方派出去的士兵也只能每次少量运入，供小于求的情况下，就连这些原本不要钱的东西也卖上了价格，可见物资的匮乏程度。 还有几家卖的是变异植物尸体。 被剁碎了的红色植物根茎摆在盘里，腥臭无比。 季尽一眼看出这些是变异爬藤的碎肢。 守摊的是几个壮硕的猛男，脸上还有刀疤，大部分人都绕开了他们，是以，这片区域也显得很是冷清。 季尽带着馄饨豆浆过去的时候，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不过他们看的不是季尽，而是馄饨。一头变异犬对异能者的吸引力实在太大。 只有和变异动植物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变异动植物的可怕，而一头被驯服的变异犬，攻击力甚至超过两个普通变异者，是外出作战的绝佳伙伴。 人尚且可能互相背叛出卖，驯化的变异犬却保持着变异前的忠诚，永远可以相信它们，放心的将背脊交给它们。 有人站了起来，但很快被身旁的人拉住。 “收收心，已经认主了，没必要。”这两只变异犬的能力看不出来，但是忠诚度一眼看得出来，那黏人的模样，恨不得贴着它们主人走路，这样的变异犬哪怕抢夺过来，也不会认新主人，还是不要在官方的地界闹事。 几人的互动季尽看在眼里，暗想自己还是太高调了。 之前那些普通人对馄饨和豆浆的想法大多是惊讶和害怕。 而这些看起来是异能者的人中，觊觎之情明显。 但是她实在不舍得一直让馄饨和豆浆呆在空间里。 她必须加强自己的实力，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才会让那些人忌惮她。 变异植物的用处目前还没有任何公布的研究说法，但能猎杀变异植物，那些人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了，现在官方的士兵对上变异动植物也还是以避开保命为主。 果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官方的人员上来招安这批突然出现的异能者。 摊位上的人不为所动，甚至不耐烦。 官方的人叹了口气。 “现在异能者各自为政，难哦。” 季尽也是这样觉得，现在官方威信力大大不足。 三号地下城没有军队驻守，更是很多零散异能者小队的天堂，不受拘束。 就算三号地下城给出了优渥的条件，但是对于异能者来说，既然要被招安，一号二号永远是首选。 三号地下城的异能者大部分都是沈浩那边的军队异能者。 剩下的异能者中，不乏桀骜不驯之徒，突然天降的异能让这些人格外膨胀，是绝对不会服从官方调遣的。 第187章 莫家姐妹 地下三十多层的居民区，这里是地下城二期工程新建的区域，但也已经挤满了人。 莫凝萝没想到今天莫凝霜能回来这么早。 “姐姐。”她照例去帮莫凝霜提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发现和平时的袋子重量不同，愣了一下。 莫凝霜朝妹妹摇摇头，然后飞快拉起两人床铺的帘子。 “这……”莫凝萝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眼睛一红，“姐姐你……” 莫凝霜知道妹妹担心她，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和她讲了一下。 莫凝萝捡起压在塑料袋最底下的一张积分卡，愣愣道：“那是个好人。” 莫凝霜愣了一下，也红了眼眶。 当时极热到来，她带着妹妹本想卖了公司去乡下，但还没实现这个计划，就被一直追求她无果的男人堵在了h城。她曾经有一瞬间想屈服在男人之下，为了妹妹也好为了生存也好，但是现实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那个男人的花言巧语不过是想骗到她手中的珠宝。 她们的母亲曾留下一批殿堂级的珠宝，除了她，没人知道在哪里。 极热后，这些珠宝没了用处，她，自然也没了价值。 男人拿到了她公司的股份以后人间蒸发。 她靠着贩卖珠宝带着妹妹逃难到三号地下城。 极热前，虽然公司运行困难，但莫凝霜和莫凝萝的生活条件向来优越，根本没吃过多少苦，再加上她们外形出色，哪怕是落魄以后，也让很多男人心动，不管是在外流浪还是拼死进入三号地下城后都免不了被一些人骚扰，之前还能靠早期贩卖珠宝得来的物资勉强度日，现在珠宝越来越不值钱，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姐姐，以后有钱了，我帮你把宝石赎回来。”莫凝萝知道那些东西是姐姐最喜爱的珠宝，她们父母在姐姐很小的时候离异，母亲是珠宝商人，离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怀孕，辗转了很多国家，等知道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又是高龄产妇，冒死生下她。 自她有记忆以来就是和姐姐生活在一起。 姐姐为了她终生未嫁，继承了她们母亲的事业，但是因为只有她们两个女孩，没有背景人脉，事业一直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极热前，姐姐已负担不起公司开销，现在的珠宝是仅存的一批。 莫凝霜被拉回了思绪，摸了摸妹妹的头，“再好的珠宝都比不上阿萝的陪伴。” - 逛完街，白果的实验报告终于出来了。 陶安娜采购了一大批东西，急急忙忙来给季尽解释报告。 “根据报告显示，白果中的确含有能促进基因融合的成分，这个成分和我曾经研究过来的数据很像。”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批变异老鼠食用白果后变得更加暴躁凶残。” “其成分是促进，所以对于普通人没有影响，普通人身体中没有变异基因，自然也无法发生促进融合现象。” “异能者呢？”季尽比较关心这一点，宁年可是吃了一颗的。 宁年摸了摸头，傻笑道：“季姐姐，你放心，我没什么问题。既然这个是促进作用，应该对我有益才是。” 陶安娜点了点头，“宁年说的没错，这些白果的确可以促进异能的融合，只是相对人体的变异基因，这些促进作用比较微小，不如变异动物明显。”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发现。”陶安娜说到这里，打开了第二份报告，“是关于你给的那颗变异仙人球刺的。” “嗯？它有什么特殊嘛？” “它的成分和白果同样，具有促进变异融合的成分，且促进作用是白果的将近百倍。” 季尽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空间对这些植物的评级，白果是c，变异仙人球是a，所以一级就相当于十倍差异吗？ “对于人体来说，一颗白果的作用有限，吃100颗白果也只是增多促进成分，而不是增强促进成分，量变不会造成质变。但是如果吃下这个变异仙人球刺，对于人体变异能力应该大有增强。当然，这还是只是猜测，这个变异仙人球刺能否直接食用还是问题。” “要论证这个猜测就得进行人体实验。”作为科研人，陶安娜提到人体实验室有一瞬间的停滞，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宁年在旁边道：“我可以帮你实验。” 季尽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有几条命？凝凝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提到宁凝，宁年才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拿人命开玩笑。我们做研究就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如果这些研究需要人命填补，最后得到的未来又有什么意义。” 陶安娜接受的是正统科研教育，对实验抱有敬畏之心。哪怕用的是动物，也存有感激之心。 - 三号地下城宾馆。 “薇薇，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不是找到你哥了吗？” 自从季薇薇说去找季许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又愣又呆的，刚才看到季尽的表情也很奇怪。 葡西啧啧了一声，那个季家有血缘的女孩没了季家，过得也还行嘛。 季薇薇还说她哥哥要接季尽回季家，真是奇怪的兄妹。 当初有钱的时候不想着接回去，现在落魄了倒是说的好听了。 不会是馋人家的变异犬。 葡西想着那两条变异犬的模样，油光发亮的毛发，健康强壮的体魄，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呵护的，再加上呆萌的样子，和家里养的邋遢变异犬完全不同，她都想抢来养了。 要不是当时苏承在，她肯定会让人去把那两条变异犬买下来。 下次再碰到，她肯定不会放过它们。 “我再热一下果茶。” 沈梨想了一路，到了宾馆后才收回思绪，虽然她和季尽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但是能在如今看到季尽还活着，也算是一件乐事。 这世道，谁都是朝不保夕，今日还能欢笑，明日只有枯骨相对。 至于葡西和季薇薇她们，总归和她不是一路。 沈梨似乎有些明白当初季尽的立场和感受了。 【大概还有十来章就写到感情戏了，也不知道你们爱不爱看感情戏qaq】 第188章 变异鳄鱼 陶安娜在摊位上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她能用得上的，大包小包整理了不少。 宁年知道两个人要去一号地下城后，就帮忙去吴叔那里牵线换了许多物资过来。 季尽想到在摊位上看到的变异植物尸体，对宁年道：“帮我留意有没有变异动植物可以买，死的也可以。” 变异仙人球刺可以食用且有促进变异融合的作用，她空间第四仓库里有不少。 当时她和陶安娜讨论的时候，避开了变异动物，官方手中应该是有不少变异老鼠的，只是一想到老鼠肉，就有些心理不适。 但既然变异植物有促进异能融合的作用，变异动物也应该具有有同样的作用才对。 不过这事也不急着验证。 城市里的动物本来就少，极热时期还捕杀了一批，还有大部分没挨过极热的，除了变异老鼠外，样本不足。 宁年想了想，还真有，“之前有一个购买红果的客户和我说过，他在外面捡到过一具变异鳄鱼的尸体。” 变异鳄鱼？不是常见品种，可能是某个动物园里逃出来的。 “他本来想把那条鳄鱼的皮扒下来，但是那具鳄鱼尸体刀枪不入，根本切割不开，猜测应该是条变异了的鳄鱼。” 那岂不是还保存完整，不过也是，如果真的是变异鳄鱼，普通人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倒是让她捡到便宜了。 “这条变异鳄鱼怎么卖的？” 宁年回忆片刻，“他想卖个高价，一次性能出的起价格的人不多，这鳄鱼也没办法拆解，现在还存放在他们仓库里。” 刚好季尽三号地下城的积分没怎么动过，如果不够，大不了再添些物资交换。 约好第二天出发去一号地下城，宁年便带着季尽直接上门去那家有鳄鱼的人家。 “积分。”那人也犹豫的很，看出来既想报个高价，又怕失去季尽这个来之不易的买家，神色矛盾。 反正这是三号地下城的积分，她留着也没用，季尽没有犹豫直接同意。 那人松了口气，“多谢了。” “唉，我这还有一些鸵鸟蛋，不知道你需不需要。”积分卡到账后，那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了宁年和季尽。 “鸵鸟蛋？” “不是能吃的那种……”那人怕解释不清，直接把鸵鸟蛋拿了出来。 外表看起来和普通蛋差不多，但是正如此人所说，这蛋似乎有点问题。 “这个鸵鸟蛋的壳和那条鳄鱼一样，坚硬无比。”五颗鸵鸟蛋，是和那条鳄鱼尸体一起找到的，本来想着弄来加餐，但是这蛋壳根本敲不碎，估计里头也已经是死蛋了。 “积分一颗。” 季尽抬头，空间对这几颗蛋有了反应，【变异鸵鸟蛋：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果然也是变异种。 “积分？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呢。”宁年对这个价格表达不满，“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这价格，以后可不敢到你这里买卖东西了。” “再说，这蛋你留着也没用，除了我们，也没人愿意买了。要是实在不行，就烂你手里算了。” 那人刚膨胀起来的心就在宁年几句话下被浇灭。 宁年道：“100积分一颗。” 季尽在旁边没说话，宁年说的价格和她心理价差不多，虽然她积分多，但也不是什么冤大头。 那鳄鱼少说也有几百斤，再加上比较稀有，积分还说得过去。这鸵鸟蛋不能吃又不能孵化出来，普通人还弄不碎，除了季尽以外，根本不会有人买。 三号地下城的官方实验室就农学基地一个，还是以植物为主，这些鸵鸟蛋连官方都不会收。 那人看了看季尽，又看了看季尽身边两条变异犬，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家里困难。” “哼，谁家里不困难啊。”宁年哼了一声。 季尽笑了一下，没将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只将积分卡递给宁年。 如果这人不是狮子大开口，季尽或许愿意拿出盐来和对方交换，现在嘛，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500积分也不少了，能换50斤粮食，那人搓了搓手拿过积分卡算是同意了这桩交易。 宁年帮着将变异鳄鱼和五颗鸵鸟蛋搬上货车。 馄饨豆浆围在鳄鱼尸体边上，季尽转身，看到两只小狗吐出舌头齐齐看着鳄鱼，那是它们看到食物的表情。 也不用宁年帮忙，馄饨就能拉动推车。 为了方便，季尽在宁年同层租了一个屋子，宁年一走，季尽就将鳄鱼尸体和鸵鸟蛋收入空间。 【变异鳄鱼幼体：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原来只是一只幼体变异。 季尽将门窗关闭，又拉了窗帘，让馄饨豆浆爬到床上，带着两只小狗进入空间。 馄饨和豆浆对变异鳄鱼和鸵鸟蛋很是上心，一进入空间就四处找它们。 可惜这些东西直接进入了第四仓库，两只小狗只能急得在原地打转，季尽看着它们着急得模样笑了笑，拿了一颗鸵鸟蛋出来给馄饨，给它玩玩也无妨。 馄饨睁大双眼，看了看季尽，在得到默许后，一脚踩碎鸵鸟蛋，嗷呜一声埋首在蛋壳内。 “馄饨！”一切发生在瞬间，季尽来不及阻止，馄饨已经吸食了好几口蛋液。 随着这一声馄饨，豆浆正要抬起的脚步放下，看了看豆浆又看了看鸵鸟蛋，最后嘤嘤嘤地朝着季尽叫。 “想吃？”季尽听懂了豆浆的意思。 它们想吃鸵鸟蛋。 之前的变异植物也好，陨石碎片也好，它们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来……敢情难道是因为它们不是肉？ 两小只平常是不怎么爱吃蔬菜。 季尽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不过馄饨和豆浆的反应倒是证实了变异动物也可以食用。 保险起见，还是先观察一下。 季尽将剩下的鸵鸟蛋蛋液拿走，“等等噢，确定没有问题了再给你们吃。” 馄饨和豆浆眼巴巴的看着蛋液，还是第一次见它们这么喜欢某样食物，馄饨不说，豆浆是真少见。 把东西放回第四仓库，季尽决定等等看馄饨得反应。 第189章 空间一二四号仓库 趁着这个时间刚好可以整理空间，自从有了守财一号后，她自己很久没正正经经整理一次空间物资了。 现在她的库存从原先单纯的第一第二仓库扩充至第四仓库。 第一仓库里的物资都是从外面搜集而来的，最多的就是那几万个集装箱的物资和一片静止的海洋，她和盲盒似的只拆了很小一部分集装箱，大部分都还是未开启状态，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倒是那片海域里，季尽后来弄了一些之前她没买到过的海鲜品种投放到空间咸水系中进行繁殖。接下来便是极热前收入仓库的一堆超市物资，这些物资是季尽平常用得最多部分，吃的喝的差不多都拿出去交换了，还剩下不少生活用品方面的东西。其余的就是一些她单独买的物资，还有后续从外头“零元购”陆陆续续添进来的，这些东西杂七杂八的，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好些车船这类交通工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第二仓库里的则是大批量空间生产的物资，最开始还都是空间农田牧场水系里的种植养殖产品，后来多了工厂以后，便大部分是工厂加工后的东西了。经过季尽多次扩大规模，再加上有守财一号的帮忙，这些物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第一仓库，同时，这部分物资也事关空间能量的产生，这次进入空间，守财一号刚收获一批物资，能量条小涨一部分。再努力努力，就能购买守财二号了，想来有了守财二号，空间能量条还能加加速。 现在每用一次分析功能都是在消耗能量，继续扩大生产很有必要。 第四仓库从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存放的东西已经快赶上第一仓库的数量了。不说那些比较少见的单只变异动植物，就是变异爬藤就有几千条，有些是活体情况就被季尽收入空间，有些是被季尽杀死后随便塞进来的。还有上万根仙人球刺，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惜，这些刺的材质这么好，要是当时能把本体仙人球控制住，岂不是可以一直源源不断生产红刺。不过季尽也就只是想想，s级的变异植物实在稀少，这几个月来也就碰到这么一个，这个她要不是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只有逃命的份。也不知道寒潮后还会不会碰到其他高等级变异动植物。 除了这些变异动植物外，第四仓库里最多的东西还得是那些黑水和虫灰。虫灰是之前季尽在郊区大杀特杀的积累，算下来也有个千来吨，这些虫灰反正可以反复利用，这些足够她大批量种植红果了。 黑水就不说了，收入海洋那一次也有不少黑水连带进来的，被空间自动划分到了第四仓库，之后又在黑雨黑雪期陆陆续续收了不少，估计现在存量比虫灰还多。 至于红果和白果，白果数量少一些，只有季尽寒潮出门在郊区田里收的那一拨。不过既然白果空间判定为d，变异爬藤也为d，那这样的话，两者的促进异能融合成分差不多，倒是也不需要特意去培养白果了。 还有这头变异鳄鱼幼体，已经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不然还能成长为变异水母和变异巨鼠那样的大杀器。 盘点了一番几个仓库，看着空空荡荡的三号仓库，目前只有这个仓库还是个迷，恐怕得下一次空间升级后才知道这个三号仓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距离馄饨吃鸵鸟蛋液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馄饨还是馋巴巴的看着季尽。 看它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真的是馋狠了。 季尽将变异鳄鱼幼体从第四仓库拿出来，想到卖家说它刀枪不入，忍不住拿起了菜刀。 铿锵两声，刀直接变成两半。 还把自己手给震麻了。 卖鳄鱼给她的那个人说的还真不是假话，这东西外皮真够坚硬的。 这样也无法动用空间工厂了，工厂只是针对普通材质的东西，对这些变异动植物没什么用。 季尽的思维不由发散出去，如果能用这条鳄鱼的鳄鱼皮做出一件衣服来，岂不是也能刀枪不入？ 不过现在还没这个条件，总不能让馄饨把这鳄鱼直接撕开，小狗的爪子可不会裁量，只能先放着了。 馄饨眼巴巴看着变异鳄鱼的尸体再次被放入第四仓库，季尽笑道：“怎么，鳄鱼肉也馋？” “等以后有机会把皮剥了，肉才能给你们吃。” 季尽摸摸两小只的头，把鸵鸟蛋拿出来，豆浆一向谨慎，连它都想吃，再加上现在观察馄饨没发生什么反应，就给它们吃。 一共五颗鸵鸟蛋，两只小狗一人两颗，还有一颗留着，其实她也想吃来着，不过还得再观察观察。 季尽想到当初在蒋村遇到的那个“粮仓”，里头的肉干便是用变异鼠肉制作而成，也不知道吃了那些变异鼠肉的人后来如何了。 摇了摇头，暂时还是先别尝试变异动物了，实在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季尽还得筹备些去一号地下城用得上的东西。 红果得准备一些，这些可以带去换一些一号地下城的积分，总有用得到的时候。还有车子，现在她在用的那辆车子质量还可以，但是外头极寒天气，每开一次都是在损耗车子寿命，车子也成了消耗品。 等送陶安娜去了一号地下城以后，她还得找个机会整理一下那堆在h城中心广场地下停车场拿到的车子，看能不能加工出性能更好的车子来。 还有些七七八八的日用品，这些季尽都有经验了，塞了百来个背包在仓库里，每个背包都备好了水、吃的、照明工具、急救包、餐具外出时取用一个，有需要其他的再加。 这次去一号地下城季尽就拿了一个背包出来。 第190章 前往一号地下城 第二天，宁年送陶安娜和季尽出城。 城外风雪依旧，这一场寒潮竟是持续了这么久。 季尽坐在副驾驶，馄饨和豆浆趴在后排。 “这次去一号地下城，我们直接从特殊通道进入，里面有沈家的人接应。” “虽然沈家的人并没有加入李家手下，但也不可轻信。” 季尽将一片身份卡牌交给陶安娜，里面用的是别人的身份验证，算是给陶安娜伪装用。 “谢谢。”陶安娜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感谢。 她没想到季尽连这些都帮她安排好了。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甚至她的命都是季尽救的，到现在她都没能报答季尽，还又一次欠下了人情。 当然，这只是陶安娜自己的想法，对季尽来说，陶安娜帮她验证了许多关于变异动植物的数据，这已经算是偿还人情了。帮陶安娜弄假身份也是对于科研人员的尊敬。 车上，季尽假寐，越接近一号地下城，心里便浮现出季许关于实验室的话，一号地下城的人是最可能知道中央决策的，当年的动力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季许服的药，为什么会是陨石碎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服的，他的异能是否和陨石碎片有关呢？ 这些疑问萦绕在季尽心头。 - “什么，你说她走了？” 季许冷冷的看着宁年，眉头在宁年说完的一瞬间皱起，“她的性格，到底像谁。这下你满意了。” 宁年没听明白季许这话是什么意思，季许说完人已走远。 “真是个疯子……”送走季尽和陶安娜以后，宁年回来替她们退房，刚走到季尽租的房子门口，就被季许拦住了去路。 季许问他季尽的行踪。 宁年已经知道两人的关系，也知道季尽不喜欢季许，不管季许如何逼问都没有说季尽的行踪。 季许眼中闪过杀意，但最终还是没对宁年出手。 这是季尽曾帮助过的人，如果杀了他，他和季尽的关系恐怕再难和好。 - 一号地下城，今日仍在戒严。 “寒潮降临，实验区的一些样本躁动异常。” “加大麻醉剂量。” 汇报的人神色一凝，“已经是计算过后的最大量了。” “你是死脑筋吗，不会继续加？一倍不行就翻倍，两倍不行就三倍。” “是。”汇报的人被一句话噎了回去，大公子的脾气比二公子还暴躁，又不是科班出身，对这些实验数据根本不懂，多说多错。 算了，也就打工而已，他们想怎么办怎么办，他管不了了。 总不能真让那些实验体冲破实验室。 这些实验体可都喂过能源石，不是普通实验体，靠那些普通安保人员根本控制不住，他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呵，大哥又去实验室了？”李相冬接到手下信息，笑了一声，“他一个草包，手倒是伸得长，就让他玩着。” “最好把那些实验体玩死，到时候，我看父亲还会不会对他寄予厚望。”李相冬喝下手里的茶，重重放在桌上，脸上笑意阴沉。 “至于莫老头，他还是不肯说，那就干脆把能源石喂给他，他既然不肯救他的学生，那他自己总肯救了。” “这……莫老他没有异能，吃下能源石怕是扛不住，他年纪也……”手下人一惊，知道李相冬疯，没想到他这么疯，刚开口劝就被李相冬一道眼神阻止，只能改了话题：“到目前为止吃下能源石的无异能者，都变得神志不清，莫老没有异能，万一吃下以后也疯疯癫癫，小李总想知道的事情怕是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你在威胁我？”李相冬嗤笑，“放心，那些数据，他的心腹学生都默写出来了，那个老头死死不肯松嘴的就是能源石对无异能人的影响，这个事情，也不是只有老头一人知道，当年的动力实验室恐怖知道的更清楚。” “不逼一逼，那个老头还真以为是到李家实验室来颐养天年来了。” - 经过和山地界后，变异植物明显多了起来。 季尽特意给馄饨开了一扇窗，让它释放火力，也好锻炼一下馄饨的控火能力。 在服下鸵鸟蛋后，馄饨的火系异能有了明显的提升。 去往一号地下城的后半段路，属于h城北区地段，北区，在极热之后，季尽几乎没有涉及过。 北区地势高，基本没有当初的黑水存留，只有黑雪覆盖在各种残损的建筑表面上。 陶安娜打了一圈方向盘，前方路况不明。 已经开了一个白天的车，季尽看了眼窗外夜色，开口道：“我们先在这里过夜。” “不一口气开到一号地下城吗？”陶安娜不知道和山的事情，一路开过来都没怎么遇到过变异植物，只想着能快些赶到地下城。 季尽摇了摇头，“之前那段路宁年经常开，危险系数不大。之后的路，三号地下城的人很少经过，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变故，还是小心行事为好，体力留到那时候。” 豆浆蹲坐在季尽身后那边，耳朵靠近车窗，季尽从后视镜中看了它一眼，见它没有警示，应该没什么问题。 车子停下但没熄火。 这样的寒潮天气，一旦熄火，发动起来得好长一段时间不说，还可能彻底报废。 反正油足够，这些油是陶安娜通过农学基地弄来的，她给了农学基地不少数据，杨叶民就用他的份额帮陶安娜申请了一堆汽油下来。 两人直接把车子前后排的位置都弄倒成平直状态，这样就能让馄饨和豆浆坐在躺倒的椅子上，没了馄饨，后备箱的地方就全空出来了。 车子本身是大型越野车型，后备箱空间充足，季尽和陶安娜盘腿坐在里面还能空出一大半地方。季尽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酒精炉，让馄饨点上，锅子是陶安娜的，季尽用水系异能放了一锅水，又加了五包方便面进去，面烫熟了马上捞出一半，剩下一半继续烧并倒入调料包，香浓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车子空间。 馄饨斯哈斯哈的探头往锅里看，季尽用手指抵住它大大的头，将捞出的面给两只小狗分了分。这点量还不够馄饨塞牙缝，不过出发前季尽就给两小只喂过了，这会儿纯粹是安慰一下它们，不然它们看她吃肯定要闹上一闹。 季尽喜欢吃熟点的面，剩下那锅多煮了一会儿，等整个面条变得透明了才和陶安娜两人各分一半。 第191章 地图 冰冷的天气里吃下一锅带汤的面条，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季尽体寒，一到冬日，四肢容易变得冰凉，好在这段时间有空间食物的调养，这五包方便面就是用空间的小麦放入工厂制作出来的，季尽特意加了包装，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陶安娜吃完面还感慨，“我有快半年没吃到方便面了，差点把舌头吞了，以前怎么没觉得方便面这么好吃。对了，再来点饭后甜点。”说完，陶安娜神神秘秘的拿了一个罐头出来。 “猜猜是什么。” 陶安娜就着剩下的水把罐头烫热，一拆开来，就闻到一股橘子的清香，还带有甜蜜蜜的味道，陶安娜倒了一半给季尽，自己埋头猛吃起来。 竟然是橘子罐头，陶安娜还买了这个东西，罐头在地下城可不便宜。 季尽也好久没吃水果罐头了，准确说是季尽很久没吃非空间产出的食物了，尝了一口，味道意外的不错。 黑雪簌簌，隔着冰霜的窗外，是城市残破的影像，曾经的繁华逐渐被冰封在记忆之中。 与此同时的三号地下城三层旅店内，季薇薇还没反应过来季许的话，“哥哥，怎么这么突然。我们才到三号地下城没几天就要返程吗？” “季尽出城了，我不放心。” 季薇薇面色微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哥哥，现在不是之前了，外面这么大，又没有通讯，你去哪里找她。” “况且，我看她带了两只变异犬，肯定不会出事的，你别急。” 季薇薇说完这些话，面色就有些发白，一副头晕要倒下的模样，季许看她面色是真的惨白，态度也软和了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心道：“薇薇你还好吗？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哥哥你陪我一会儿就好了。” 兄妹两的互动都被一旁的葡西看在眼里，她切了一声，朝嘴里塞了一勺果酱。 季尽的果酱全被沈束收购了，葡西尝过后才觉得好吃，只能去沈束那里购买，价格直接翻了一倍。 真是奸商。 不过钱这种东西，李家最不缺了。 葡西母亲是李家主母的亲妹妹，自然买得起。 沈束倒是没真收她钱，还送了她不少，葡西总觉得这只狐狸没安好心。 “苏承哥？”这个果酱越吃越好吃，不过这道美味，目前只有葡西一个人在享受，那边沈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看旁边的苏承呆呆的样子，葡西嫌弃的挥了挥手，“喂，我和你说话呢。” “啊，哦哦。”苏承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离开了啊” “葡西，我们也回。” “嗯？红果的事情你弄好了吗？” 葡西没忘记李相冬和她说过，苏承这次来三号地下城就是为了红果的事情。 这果子还挺神奇的，竟然能在这种极端天气存活。 “这事情不好处理，季许有备而来，我还得回一号地下城和你表哥再商量商量。” - 季尽和陶安娜在路上睡了一晚，有豆浆和馄饨在，完全不用担心安全，晚上有事它们自会预警。 陶安娜睡驾驶位，季尽和馄饨豆浆睡在后排。 第二天，寒风依旧，季尽起床拿了两包自热火锅，特意选的麻辣口味，这天气不吃点辣，整个人都冻得硬邦邦的，冰冷像是从身体里头散发出来似的。 天色依旧暗沉，火锅自热的功夫，季尽借着给豆浆馄饨上厕所的借口带着两只到了车外。 风雪掩盖了视线，季尽将两小只放入空间，里头守财一号准备好了吃的。 这就是和人同路的麻烦了，为了不暴露空间，季尽还得找个借口给馄饨豆浆喂食，看来等到了一号地下城就得尽快和陶安娜分开。 回到车子，陶安娜还睡得迷迷糊糊的。 季尽起锅烧了热水，半锅给陶安娜梳洗用，另外一半灌成热水袋，她和陶安娜一人一个。 车内外温差极大，季尽本来就怕冷，一路上都是馄饨在给她挡风，一进入温暖的车子，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之前在外面真的全凭意念，寒潮的冷仿佛钻入她的骨头，这畏寒的体质短时间内是改不了了。 好在之后一直到看到一号地下城城门，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动。 难道有人清理过这一带的变异动植物？ 这个问题直到季尽她们在距离一号地下城城门一公里处被拦住才有了答案。 不愧是资源最为丰富的一号地下城，拥有h城大部分的底蕴，在寒潮时期，竟也有那么多车队进出。 绿色的军用皮卡一辆接一辆从特殊通道出来，不知道要开往何处。 城门口驻扎了几支军队，应该是守夜的军人。 除此之外，季尽还能看到一些环绕在地下城外的深色帐篷。 卡口不知道在检查什么，比起快速流通的出口，进口进度缓慢。 陶安娜双手把着方向盘，都不知道踩了几次刹车，每次都是前进两三米就停下。 “砰砰砰——”风雪之中，似乎有人朝着她们的车子过来，很快，车窗被拍响。 车窗外糊了半层黑雪，看不清人影。 豆浆反应平常，外面的不是异能者，只是普通人类。 陶安娜摇下车窗，瞬间飞进来几片黑雪，季尽已经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令两人没想到的是拍响车窗的人竟是一个小孩。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陶安娜看到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冰冷的神情稍稍放缓。 “姐姐，买地图吗？”小女孩穿得单薄，举起的两只胳膊纤瘦的不行，在车顶灯光照下，全是冻出的红疮。 陶安娜看了看季尽，季尽点了点头，陶安娜才问道：“什么地图？” 小女孩看两人没接过地图，有点气馁，解释道：“是一号地下城的地图，我……我爷爷参与过地下城的设计建造，他画了地图。姐姐要进地下城的话，会需要的。” “多少钱。” 竟然是一号地下城的地图，小女孩的话不知真假，但是地图倒是可以买一份。 陶安娜和季尽想的一样，左右两人不缺钱。 看两人真的要买，女孩激动起来：“可不可以换一颗退烧药。我弟弟发烧了。这张地图有好多隐藏地点，只有参与过建造的人才知道。” “退烧药，这东西可不好弄。” 女孩似乎也知道退烧药的要求过分了一些。 地图这种东西，三号地下城这种还在扩建的或许没有，但是像是一号二号地下城这种早早就建造完毕的，城里一定能找到。 至于她说的隐藏地点，谁知道是真是假。 第192章 分开 “去去去，你这个小丫头，又来这里捣乱。”陶安娜这边的动静惹得卡口工作人员的注意，几个高大的人影似要过来，女孩脸色一变，抖着手哀求道：“姐姐，我真的没骗人，只要一颗退烧药就好。” 陶安娜有些不忍心，但是她手里并没有退烧药，药物在三号地下城奇缺，就连农学基地也没办法配到份额，想了想，陶安娜开口：“我没有退烧药，可以给你其他的东西换。水和吃的你要吗？” 女孩听到陶安娜说话，知道她是松口了，只是听到没有退烧药还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听到有吃的又意动了起来，最后咬了咬牙，将地图塞到陶安娜手里，“我要干净的水，可以吗？” 干净的水，就只有未拆封的矿泉水，陶安娜在三号地下城换了五瓶，干脆拿了三瓶出来给女孩。 季尽在陶安娜将水递过去的瞬间塞了一颗白果在小女孩的手心，女孩愣了一下，蠕动下唇，深深的朝着二人鞠了一躬，随后便飞快消失在茫茫黑雪之中。 那卡口的人已经走近，没看到季尽的动作，但注意到了陶安娜递过去的水，目光不由放在了陶安娜身上。 季尽看向那两人，眉间皱了一下，好在那人没去追那个小女孩。 财不露白，一下子拿出三瓶矿泉水，在一号地下城都是少有的，陶安娜这番举动瞬间让两人成为众人眼里的肥羊。 那个女孩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兜售地图了，来了几次，每次都想用地图换药。 开玩笑，现在谁有多余的药，城里一堆人发着烧。 那些大家族都把药给垄断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买地图。蠢货，八成是被那女孩骗了。 季尽看了眼四周，好在旁边都是黑雪，遮挡了大部分视线，只有刚才走近的人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陶安娜也反应过来，刚才实在是看不得小女孩那可怜的模样，她一时心软，赶紧将车窗摇上。 季尽注意到卡口上方有个摄像头，范围大概能笼罩整个车队位置，好在刚才她们没有走下车。 既然有摄像头就好办了，谅这个人也不敢在摄像头下做点什么。 至于离开摄像头的地方，他要是敢来，季尽不介意试试空间第四仓库里新收的那些变异植物的威力。 一旁陶安娜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地图，“好像还真有几个额外的标记点，”说完便将地图给了季尽。 说是地图，其实更像是设计图，季尽注意到图中的几个的标志，最为明显的便是右下角一处：“这是……” 建筑设计独有的编号。 那个小姑娘说的不一定是假话。其实最开始季尽和陶安娜只是想买一份普通地图罢了，没把小姑娘的话当真。 一号地下城共有九十九层，这一张地图是一个筒形图，从上至下画出了所有层数，每一层都有单独的标注。 至于那个小姑娘说的隐藏地点，想必应该就是最下面这一层上标注的通道了。 “这是除了城门外的另一条出城通道吗？” 季尽正看着地图，不知不觉中轮到了她们入城。 陶安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张身份卡片。 “哟，沈家的人？” 进入卡口，临时遮挡用的帐篷阻挡了不少风雪，陶安娜探出车窗外道：“劳烦了。” 不想守城的几个人竟然互相对视一眼。 季尽坐在旁边一眼看到刚才那个人。 “我记得沈家特殊通道的通行次数本月已经满了。” “是啊，我也记得。” “那怎么办，要不你们下个月再来。”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们。 看几人熟练的样子，卡口收受好处恐怕长久有之。 陶安娜面色一变，对方摆明了不想让她们轻易进去，正想争论，季尽摇下了她那一面车窗，“沈家的通行次数应该只针对普通人。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们身份卡片上写的身份吗？” 季尽声音还带着寒风后的清冷，加上她斜斜看人的模样，倒是让守城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身份卡片。 季尽朝陶安娜看了一眼示意，陶安娜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块冰柱便落在了几个卡口工作人员脚边。 这些卡口的人看似职务低下，但往往小鬼难缠。 沈家的身份在他们眼里自是比不上其他几家，一号地下城里没名没姓的家族多了去了，那些小家族大多忍气吞声，甚至还要讨好他们。 没想到这次碰到了硬茬，车里看似柔弱的两个女人，竟都是异能者。 甚至还都是稀有异能者。 得罪一个小家族倒没什么，得罪稀有异能者却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保不齐什么时候这些稀有异能者就投靠了大家族，那时候再来算他们的账就不好了。 季尽没让后头的馄饨和豆浆探头，它们两目标太过明显。 冰系异能震慑足够。 “真会看人下菜碟。”进入一号地下城后，陶安娜停好车，嘟囔了一句。 两人按照沈束说的直接到了九十层，沈家特意为他们家雇佣的异能者租用的地方。 一号地下城整体视野都比三号地下城开阔，比起一号地下城的精装细修，三号地下城可真像是赶工匆匆修建的，对比太过明显。 尤其一号地下城还保留有不少科技文明，电梯也好，自动感应灯也好，让两人短暂的感受到了人类曾经的兴盛。 “我就送你到这里。” “嗯，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 陶安娜自是不舍季尽，连带着也舍不得馄饨豆浆，但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季尽已经帮她良多，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势必牵扯重大，而且充满危险，她私心并不想季尽被牵扯进来。 以后就是陌路人了。 “这段时间我会在一号地下城暂时住下，之后如果你需要，就去找沈束。” 说完，季尽把其中一个旅行箱递给陶安娜。 陶安娜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本来就欠你一条命，更还不清了。” 季尽看出陶安娜的坚持，便也没勉强。 “地图我去找个复印店复印一份给你。” “不用，我当年可是跳级的博士生，就靠一手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了就已经记在脑子里了。”陶安娜没要地图。 第193章 租房 季尽和陶安娜分开后便到了一号地下城的中介处。 不愧是集齐全城资源建造的地下城，如果不是光照全由每层的天顶人工散发，琳琅满目的街道仿佛回到了极热之前。 这里的人不似三号地下城那般步履匆匆。 甚至能看到不少人轻松自在的逛街购物，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为生存而烦恼的焦虑。 一号地下城的整体建筑面积是三号地下城的两倍，整个交易区占据了三层，中介在交易区二层位置。 自动电梯倒是和三号地下城一样，据说都是使用了中央的技术。 除了电梯，一号地下城内竟还有供暖设施，走在交易区，季尽几乎感觉不到寒潮的严寒刺骨。本来季尽还担心自己带着两条变异犬会引人注目，后来发现在交易区，不少人都带了变异宠物，变异猫变异犬算是正常的了，还有身上盘着变异仓鼠的。 季尽经过他们的时候，空间不断产生反应。 【变异仓鼠：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变异兔：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变异猫：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变异犬：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d】 …… 大部分变异宠物的材质都在e和d之间。 说起来，馄饨和豆浆似乎一直都没被空间判定过，季尽摸了摸它们的头，偷偷在空间按了个分析。不就是扣能量嘛，为了两条小狗是值得的。 分析系统没那么快，当务之急是赶紧租个房子休息一下。季尽和陶安娜赶了两天一夜才到一号地下城，虽说中间那个晚上睡过一觉，但在车里到底睡得不安稳。 交易区可以之后再逛，住处得优先解决，季尽先到了三层中介那里。 “这位女士，这里可以看房型。一共三种，第一种是共居形，一间房二十四个床位，一天只需要10个积分；第二种是普通单间，双床和大床可以自行选择，价格都是100积分一天；第三种是豪华单间，带有单独的卫生间，这种是200积分一天。” 中介似乎看到季尽带着两条变异犬，极力推荐单间，“共居原则上是不允许带宠物入住的，女士可以选单间，现在的单间都是平房，女士可以看这一排，位于25层，距离5至6层的餐饮区只有20层的距离，很方便。” 中介拿出的是一块电子屏，没想到在如今还能看到这种电子产品。 电子屏上，21-30层为公租房，被租出去了大半，这些房子应该都是没有依附大家族的异能者租用的，如果依附家族，这些异能者应该就和陶安娜一样直接在90层了。不过这样看起来一号地下城异能者数量还不少。 那她就放心了，异能者越多，她就越能混入其中不引人注意。 季尽将沈家帮忙办理的身份卡片递给中介。当初让沈束帮忙，陶安娜因为特殊原因不好暴露在外，必须受沈氏庇护，而她倒是没那么麻烦，只需要有一张假的身份卡片即可。 “水系异能者，带两只变异犬，30层豪华单间10天。这是您的入住卡，请收好。” 根据那个小女孩给的地图，一号地下城的每隔几层都有特殊设计，季尽便直接选在了30的整数层，这里也有个小标记，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 直接挑了个角落房源，因为距离供暖比较远，所以这一片都还无人入住。 没邻居，正合她意。 30层住的人本身也不多，季尽电梯直达，离开交易区才发觉有些冷。 每层的供暖温度竟还不一样。 之前90层和交易区那几层明显暖和一些。到了30层，温度大概在零下十几度的样子，有暖气，但不多，离得位置越偏，温度就越低。 季尽带着两小只直奔住处。 入住卡就和以前的旅店一样，在门把手上刷一下自动打开。 看来一号地下城的供电系统有两把刷子，在寒潮环境下竟也撑住了。 季尽将馄饨拉着的两只行李箱拉进来，关上门，整个单间大概10平方左右，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除此外还有个放东西的柜子，左侧有个大约3平方的卫生间。 “咦，竟然有洗手池。”这么缺水的环境还能供水，看来这2000积分花的值了，季尽不仅从沈束那里拿了身份卡，还换了一张价值3000的一号地下城积分。 现在这3000积分刚好拿来过度，不然她到一号地下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赚积分了。 然而季尽试了一下水龙头，发现并不能出水，“摆设？” 季尽拨了两下龙头，才在龙头下方看到一个扫码区，所以这水还得额外收费是。 奸商真是无处不在。 算了，本来这个卫生间只是为了方便上厕所，只要厕所能用就行。 她这个水系异能者难道还能缺水用。 之前在三号地下城还不觉得，现在到了一号地下城，光住就花掉了2000积分，还剩下1000积分，看这里高昂得物价估计用不了多久，还是得找机会弄点积分。 恰巧这时候，馄饨豆浆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变异犬幼体：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 【弱点：畏水】 这是馄饨，不喜欢洗澡，肯定是它了。 【变异犬幼体：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 【弱点：身体】 这个弱点是指豆浆的身体较差吗？ 没想到两小只竟然是s级别的变异动物，虽然后面有个减号，似乎之前那个残缺的变异仙人球刺也带了个减号，豆浆馄饨的减号是不是代表它们还不是完全体，后续可能会继续成长进化。 这可是s级啊，之前那颗统治了山头的变异仙人球就是s级，两小只真出息了。 感慨了一下，比起两只小狗，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吃软饭的主人。 第194章 各种店铺 季尽又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里头没有任何摄像头后，又从行李箱里拿出几块遮光布，咔咔几下做成窗帘，先把那唯一的一扇窗户遮上。 再拿出几瓶消毒水猛喷了一遍房间各个角落。 洗洗擦擦大半个钟头才停下来。 正好到了两只小狗得喂食时间，之前在路上，为了避开陶安娜，两小只都只吃一餐，这下有条件了自然得好好犒劳一下它们。 季尽一口气从空间仓库拿了一根羊腿二十块牛排出来，做成烤羊腿和烤牛排。 冬天吃烤肉，再来一碗蔬菜汤，季尽带着馄饨豆浆美美在空间之中饱餐了一顿。 就是可惜空间能量因为这一通对两只小狗得分析又见了底，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攒出第二只收菜机器人。 季尽干脆咬了咬牙，又挑了两块大点的陨石碎片，从能量商城换出了守财二号和守财三号。 如今的空间，已经解锁了六块方块，还剩下三块，按照这个能量换算，她剩下的那几百块陨石碎片可能还不够。 不过目前她也不打算升级，要升级，也得满足她自己异能足够强大到不需要空间也能安稳对敌才行。 而异能提升是关键，目前，季尽已经知道了变异动植物的血肉里存有促进基因融合的成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异能者的异能提升就是需要继续融合异能基因来达到强化。 季尽从第四仓库里拿出一根变异仙人球刺，红色的根茎，看起来毫无食欲。 想到它们曾经吸食过血肉，季尽就无法下口。 得想个办法把它们做成能下嘴的东西。 一顿饭吃完，季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馄饨豆浆看季尽不理它们，嘤嘤嘤起来。 季尽挨个摸了摸头，“你们倒是方便，直接把那个鸵鸟蛋生吃了，换做我，还真不敢这样吃。” 尤其她空间里的变异动物除了那几只变异兔外，都不是普通可食用的种类。 一人两狗吃饱喝足出了空间，季尽将行李箱竖直在墙角，是个空箱子，就留在房间里，反正不值钱，也就做做样子。 值钱的东西她都随身带着呢。 “走，豆浆馄饨，我们去交易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炼制变异动植物的方法。” 季尽戴上帽子和口罩，之前在三号地下城特意穿得冲锋衣这种比较普通的衣服，现在来了一号地下城，辗转了几层后，路上行人大多穿得不错，那季尽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 从空间仓库里挑了几件不臃肿得保暖棉衣，选了一件黑色的穿上。 就连两只小狗也给它们给戴了一顶小帽子。 瞧着还挺喜庆。 算算日子，正好是极热前的端午节前后。 不知不觉，都快过去一年了。 一号地下城的电梯也不是白坐的，每人每天只有一次乘坐机会，再次乘坐刷卡会扣除积分。 还真是什么地方都要花你点钱。 看着卡里不足一千的积分，看来，一号地下城敛财计划得早点提上日程了。 季尽出门背了个准备好的大包，里头塞了不少罐头、盐和红果，打算先去一号地下城的官方物资超市看看。 物资超市就在二层的交易区入口，一下电梯就能看到。比起三号地下城小小一个房间，一号地下城的物资超市那就真的是一间超市了，里头商品琳琅满目，看着竟和极热前的超市没太大区别，只是少了熟食和蔬果生鲜一类的东西。 看来当初官方收购的工厂生产出来的物资全都集中在一号地下城了。 有不少零食糖果，一袋子200g的水果糖竟然要8000积分，比三号地下城整整贵了一倍。 季尽带着的这几百积分还不够买几颗糖果的。 食品区还有不少敞开袋子的米，估计是粮仓里拿出来的陈米，一斤价格在1000-2000积分不等。 这个物价也太高了。 一号地下城的人都是哪里弄来这么多积分。 这里倒是季尽陷入了误区，其实这一号地下城的物资超市面向的就是有钱人，普通民众大多是去交易区购买物资，那里要便宜不少。 倒是方便面价格和三号地下城差不多，100积分一包，看来看去，这差不多是食品区最便宜的东西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衣服器具的价格，有些都快上万了，真是了不得。 逛了一圈，季尽觉得奇怪，一号地下城没有收购区吗？交易区竟没设立收购物资的地方。 竟是不缺物资？ 因寒潮来临，交易区的店铺并没有全部开启，店铺以街道为序，各为毗邻，这些店铺与季尽所想的单纯卖东西的店铺不同，这里很多店铺招牌上写的是洗头店、打铁铺、修理店一类的名字。 更像是服务性质店铺。 季尽随便走进一家修理店，里头还挺忙碌，老板正在招待一行人。 有男有女，季尽注意到打头的那男人手上拎着一把长长的类似西瓜刀一样的长刀，正和老板说着：“我这刀，怎么说也砍过好几棵变异植物，再磨一磨，说不定还能用。” “能用是能用，就是没以前那么快了。”老板在账本上记了一笔，随后道：“修一次100积分，材料费用修完再算。” 100积分，不贵嘛。 店铺柜台上还陈列着不少器具，有菜刀有唐刀，还有几根高尔夫球杆。 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看着还挺滑稽。 那老板做完一单生意，看到季尽，又看到季尽腿边两条变异犬，眼睛一亮。 “哎呀，这位异能者，是来小店修理武器吗？” 武器？ 刚才那人说用那把西瓜刀砍过变异植物，难道说这家店里的东西其实是现在人用的武器？ 难道一号地下城的这些店铺都是为异能者服务的吗…… 老板看季尽没说话，眉眼间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老板还是看出她可能是头一次入城，了然道：“客人一看就是刚来一号地下城不久。” 季尽点了点头。 老板哈哈一笑：“现在这一号地下城，大部分流动的居民都是异能者，这些异能者为了能一直住在一号地下城，就得接官方发布的异能者任务来换取积分。那些任务难免会碰到变异动植物，这不，坏了的武器就得到我这里修。这位客人以后若有需要，可以到我这里来，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第195章 任务大厅 原来是这样，为了感谢老板的讲解，季尽买了一把指甲刀才离开修理铺。 不是她不想买大点的“武器”，实在是身上积分有限。 花掉了身上一半积分后，季尽在老板殷勤的目光中出来，正想着要不先去官方发布任务的地方看看，就发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她的方向过来。 为首的那人，季尽眼睛一眯，有点印象。 谨慎起见，季尽赶紧钻入一旁的小巷，等人走了后才出来。 “那不是李家那个小李总吗？” “他来交易区干什么，还有他李家买不到的东西？” “嘘，你小心被摄像头录下来。” 一旁店铺刚好有几人出来，季尽闻言不由看向几个街道口挂着的摄像头。 一号地下城不比三号地下城，还是得小心谨慎些才是。 刚才那个是李家的人，就是陶安娜要找的李家，危险人物，暂时别碰上。 季尽避开人群朝着官方所在的7层而去。 根据修理铺老板所说，官方的异能者任务大厅就在7层，季尽下了电梯走了一会儿才看到这个任务大厅。 比起交易区那几层的人，7层人流明显少了许多。 前方过来一个人，看到季尽眼前一亮，脚步朝季尽而来，然而在看到季尽身旁两只变异犬后又犹豫了一下，季尽目不斜视离开。 “任务发布区。”就是这里了，季尽带着两只变异犬停下，门口设置了闸口，需要刷身份卡片才能进入。 一号地下城的实名限制还真是无处不在，还得更小心谨慎才是。 大厅里这会儿人倒是不少。 季尽没急着去看任务，先伫立观察了一会儿，右边区域的人比左边的更多些，且并非零散站位凌乱的，而是3-5人聚在一起，像是一个个小队。 左边则更多的是单人。 季尽想了想，直接走向左边。 “哎，小姑娘，你一个人去接a级任务吗？”季尽回头，发现是刚才在任务大厅门口看她的那个人。 那人看季尽不说话，开门见山道：“其实我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小队。我们接了一个c级任务，需要出城……” “抱歉了，我习惯一个人行动。”不等对方说完，季尽直接拒绝。 初来乍到就被人盯上，季尽心中警觉。 “不不不，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那人还没说完，季尽已经走到了a区任务台。 “您好，接任务的话请提供您的身份卡牌。” “沈尽，水系异能者，携带变异犬两只。”任务台上的工作人员确认无误后将一块电子屏移到季尽面前，“这里是可供您选择的任务。” 【a级任务：提供高等级变异植物数据样本】 【a级任务：提供变异动物数据样本】 【a级任务：围杀xx区域变异植物】 …… 提供数据样本？ 工作人员看季尽是第一次来任务大厅，细心解释道：“就是需要您击杀变异动植物，并将其尸体带回，当然，不一定是全部尸体，部分残片也可以。我们会根据您带回的样本珍贵程度进行评估，报酬也会随之变化。” 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她第四仓库里的东西都可以？ 季尽看了眼斜对角的摄像头，让馄饨过来，摘下它身上的背包，借着馄饨的身影将空间第四仓库里的一株爬藤拿了出来。 “d级变异植物一株，完整度百分之六十，价值积分。” 工作人员飞快接过爬藤在一旁的仪器上检测出结果。 季尽这才注意到任务台上有一台检测仪。 这个评级竟和空间给的评级一样。 联想到农学基地余主任说的中央在收集各种材料……一号地下城似乎也在收集这些材料，看来中央和一号地下城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变异动植物可以促进异能融合。 只是这件事没有透露给三号地下城知道罢了。 果然，这些涉及异能的事情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他们甚至没有向公众公布这个重要发现。 季尽空间里的变异爬藤少说也有几千株，拿出一株换取积分还是划算的。 要是用其他物资来换，反而不太方便。 而且这种变异爬藤随处可见，就和之前的变异虫子一样，不算多稀罕。 季尽收下积分后准备离开任务大厅，积分够她用一段时间了，她还暂时不想出城做任务，以之前和陶安娜开车到一号地下城路上所见，附近的变异动植物像是被清理过，之前季尽还以为是官方清剿了这些任务，现在想来应该是通过发布任务让异能者处理了这些植物。 这样的话，季尽更加不方便出城了，很可能会在途中碰到其他异能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季尽刚想离开，任务发布的工作人员叫住了她：“女士，您是水系异能者，这边还有一些供水任务可以挑选，需要帮您安排吗？”说的是安排，实际上对方的目光带着期待。 对方过于优待的态度让季尽再一次感觉到水系异能者稀缺的程度。 原来两边任务难度不同，大厅的左边是一些比较高难度需要到城外的任务，而右边的任务大多是根据异能来分配的，比如工作人员说的供水任务：每日提供1000毫升水源，便属于d级任务。 相当于变相收购水资源，给的报酬是1000积分，相当于每毫升水以10积分的价格收购。 这个价格一般，季尽没什么兴趣，而且她不想太高调，便拒绝了。 “女士，如果您对官方异能者小队有兴趣，随时可以加入官方小队。”就连官方也抛出了橄榄枝。 季尽离开大厅后还心有余悸。 那些人的眼神也太如狼似虎了……水系异能者受欢迎程度比她想象中还要高。 不怪季尽这么想，人类刚开始变异那会儿，她就没赶上第一波变异，并不清楚其实大部分变异者的变异情况十分弱小，很多火系异能者最多就当个打火机，像宁年那样的火系异能者已经算得上适应良好，更不用说最为稀有的水系异能者，每次凝结一颗水球都需要休息好一会儿，大多只会单纯的让水流从手心出来，凝结成球体只有寥寥几人能做到。 异能并非源源不绝的，对于第一批觉醒异能的人来说，每次使用异能都十分耗费体力和精力，季尽能够在第二次觉醒异能并快速运用异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前期对空间的训练使用。 空间和异能一样会耗费人的精神力和体能，体能这一块一直是季尽的弱项，但季尽的精神力却因为对空间的不断使用而大大高于普通异能者，可以说去肉搏打架她不行，但是如果比起异能持续作战能力，季尽绝对是其中佼佼者。 第196章 异能测评 一号地下城，十二层实验室内。 “报告，特殊研究室发生暴动！” “特殊研究室？” “是那个实验体！不好，马上汇报小李总。” 随着“砰——”一声巨响，整个实验室警报被拉响。 “怎么回事，这是——” “红色警报，是发生了什么？” “是那间实验室里的实验体跑了……” “那间实验室，是那个人——” “完了，那间实验室里还有不少能源石。”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人群中往回跑，“要是那些能源石没了就完了。” “电路全部短路了——起火了——” “快去救火！” 随着实验室的暴动，整个实验区域的通电设备在警报之后也跟着损坏。 “糟了，那人是雷电系异能，快出实验室！”话音刚落，天顶上的应急灯管应声而碎。 人群如鸟兽纷散，实验室摇摇欲坠。 本该执勤的安保室内空空如也，监控中，一个人影缓缓从从灰烟之中移动着，他的身体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只有他身体四周诡异的雷电之力闪过蓝芒。 所到之处一切设施损毁，很快，监控屏幕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闪烁了起来 “嘀嘀嘀——”一号地下城中心警报响起。 紧接着传来广播声：“十二层封闭。” 广播连续响了三声，季尽这会儿正从空间里出来，拉开床帘，豆浆蹲在窗边，馄饨抬头看向她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安。 “怎么突然封闭十二层。” 季尽打开手中的两张地图，一张是一号地下城官方的各层示意图，十二层显示为科研院所。另一张地图是从城门口的小女孩手里拿到的，和官方各层示意图差不了多少，但似乎多了点东西。 “咦，十二层怎么也有个标注。”季尽注意到十二层很隐秘的位置竟然也有一个和最底层相似的标注，难道这一层也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季尽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口罩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果是别的地方，以季尽的性格可能会避开，但偏偏出事的是十二层的科研院所，这个科研院所集结了整个h城的顶尖科研力量，或许会有和她父母相关的线索。 季尽带着两只小狗抵达三十层电梯处，发现不少人聚集在此处。 “电梯停用了。看来这次事情挺大，之前寒潮刚来那会儿也不见停用电梯。” “没办法了，只能走过去了。” “现在异能者大厅那里在广发任务呢，据说是清扫实验区。” 清扫试验区？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进入实验室查看。 季尽随着人流往步行通道一路走去。 路上不少异能者，人多了不免有所接触，虽然有馄饨挡着，但是季尽还是和好几个异能者碰到了肩膀，擦肩而过的一瞬。 空间竟有了反应。 【速度变异者：e】 【力量变异者：f】 【力量变异者：e】 电子屏上列出三条信息，正对应刚才和季尽接触的人群。 难道说，空间除了辨别变异动植物外，还能辨别人类的异能！ 来不及思考，季尽已经随着人流一路到了任务大厅。 比起上一次，任务大厅里头人满为患。 发布任务的工作人员维护着秩序，“大家不要挤，这次任务对象只针对高级异能者。” 高级异能者，这又是什么说法？ 官方对异能者也有评级吗？ “这是从中央拿到的能力测评器，只需要把手放在上面，就可以测评出异能等级，请大家有序排队测评。” 工作人员站在一块巨型电子屏前，指着电子屏正中下方的手掌形状位置道：“就是这里，像我这样放上去即可。” 说完，电子屏就显示一行字： 【普通人】 工作人员尴尬的笑了一下，继续道：“如今中央将异能者等级分为从f到s七个等级，本次实验室清扫任务，参与者必须高于等于d级。” 这个等级划分，和空间给出的那个等级，竟然如出一辙。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一条条队伍渐渐排起了长队。 季尽找了个偏后的位置站。 “这个测评准不准啊？哥，我一直觉得你的异能比我厉害，那一会儿你是不是评分会比我高？” “谁知道呢？中央那边天天弄些有的没的。” 排在季尽前头的几个人似乎是一起的，正讨论着这次的异能测评，对很多人来说，能够测评异能显得异常新鲜。 季尽人看着前方，其实实际视线在空间之中。 她想测测自己在空间的异能，再和官方的测评结果对比。 【水系变异者：c；木系变异者：b】 一个c一个b，和她自己估计的差不太多。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她去官方检测那里，是否会被检测出双系异能。 季尽招了招手，将豆浆叫过来。 目前还是外露一个技能为好。 小狗的隐身作用不知道能不能用到异能隐藏上。 季尽和豆浆解释的功夫，那边已经陆续有异能者被测评出来。 “火系异能者，评级d，请到这边登基。” “土系异能者，评级e，抱歉了。” 录用的异能者被带到一旁，没有录用上的则被淘汰离开，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季尽。 “水系异能者，评级c，竟然是c级异能者，这边请。” 这还是工作人员今天第一个测出来的c，看其反应也知道c的含金量。 一号地下城的异能者几乎全部聚集在这里了，大部分异能者的等级都在e和f之间，一旁d级的异能者人数不超过两个手掌。 f级的异能者只能算是有异能，至于会不会用用得如何都是未知的，只有e级的异能者才算是入了门，而d级的异能者则是有了一战变异动植物的能力。 中央将变异动植物也定位为f至s级，但同样的e级，变异动植物的战斗力远远大于人类，人类脆弱的躯体和迟钝的反应力永远是其无法兼顾的弱点。 简单来说就是d级异能者可以和e级变异动植物打个有来有往，但是绝对单挑不过d级变异动植物。 当然目前的大部分变异动植物等级也都为e级，很少出现高等级变异动植物。 但是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变异动植物的变异速度似乎比人类快。 第197章 实验样本 “需要帮你测评一下你的两条变异犬嘛？”季尽测完后，工作人员看着季尽身边的两条变异犬建议道。 季尽想到豆浆的隐藏能力，便同意了，刚好，她想对比看看空间和中央的测评系统是否有不一样的地方。 人类变异方面，空间和中央的测评系统几乎没差。 不过谨慎起见，季尽还是让豆浆隐藏了她的木系异能，又将两只小狗的异能情况也隐藏了一部分。 “变异犬：c，两头变异犬都是c！”工作人员看着电子屏，说出的话几乎都要破音。 一个c级异能者带着两头c级的变异犬！这都可以抵得上一个大家族里的异能者小队配置了。 众人的惊讶声让季尽暗叹，还好提前让豆浆隐藏了部分异能，不然怕是会直接惊动几大家族，现在还不是如此声张的时候。 沈家的身份毕竟是假的。 糊弄普通人还行，有心人要是仔细查探，肯定能查得出来。 测评还在继续，到异能者大厅的异能者也在不断增多，这些异能者，不一定是来接任务的，大部分可能只是来测评一下自己的异能等级。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测评异能这件事本身就很新鲜，就和极热前测智商一样，人都是有好奇心理的。 “这次的任务虽然危险但同时也很简单，需要大家分组进入十二层，尽可能解救里面的科研人员，并带回部分科研资料。” “报酬根据带回的科研人员及资料评估发放，带出一个活人可以得到积分。” 工作人员说完就带着众人前往十二层。 “积分，这是下了血本啊。” “这个科研院所说是官方的，其实早被李家把控了，李家你总知道，有的是钱，积分不过是洒洒水。” “说起来，李家不是应该有自己的异能者小队吗，怎么不让他们去，那些异能者应该都是d级以上？说不定还有c的。” “也对，那些小队不比我们强，可能人数不够。毕竟科研院所这么大，光靠李家的几个小队根本搜索不完。” “我可听说李家异能小队有个精神系异能者，最擅长搜索了。” 季尽皱眉，不对，这任务透着点古怪。 官方的说法是实验室短路导致的事故，短路事故最多也就损毁器械，不至于将整个十二层都封住。 而且感觉任务描述不仅要救出科研人员，还要求d级以上异能者。 李家麾下的异能者小队似乎并没有来。 哪里都透着不对劲，季尽敛眉，暗自将地图上的那个通道标记记在心里，如果有不对，就直接从那条特殊通道离开一号地下城。 十二层防火门开启，里头烟熏火燎一片。 “咳咳——” 季尽和馄饨豆浆一齐进入。 一群人刚进去，防火门就自动关闭，门口传来一道广播，“科研人员的指纹可以解开防火门禁制。” “什么意思！那要是没碰到科研人员，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 人群里有几人反应过来不对，这门在所有人进来后就封死了，他们的权限卡无法打开。 火气大的几个异能者直接用异能炸门，然而防火门似乎用的特殊材质，纹丝不动。 “喂，你们别把禁制炸坏了，不然到时候谁都别想出去。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先去救人。”有些冷静的人分析一通后还是选择按照官方的说法先去救人。 “晦气，本来还想随便混混弄点科研资料就算了，现在还真得去救人。” 少数一些人还在观望。 一号地下城的面积是三号地下城的两倍，整个十二层大约占地五万多平方米。 季尽时刻关注着豆浆，豆浆和馄饨比之以往都要小心谨慎，嘤呜的声音代表这里存在危险，但同时，它们今天又似乎格外兴奋。 难道是太久没带它们浪了，怎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既然防火门已经关上，还是先按照官方任务的救人，再一边探查。 季尽往科研所的侧门方向过去，豆浆一进入科研院大院就直奔那里而去。 季尽注意到她后头还缀了两个小尾巴。 其中一个似乎就是她第一次到任务大厅时碰到的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季尽看了眼，此处还有一些摄像头在监视，得找个办法甩了他们。 侧门附近起火严重，季尽噗噗砸下数颗水球，等火灭了才靠近门。 豆浆感知没有问题后，馄饨一巴掌将门拍碎。 门后躺着三个人，“还活着！” 季尽试了试他们的呼吸，正要拉起一个，通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里面还有人！ 季尽灵机一动，正好让后面那几个不知底细的人来试一试这安全门到底能不能开，便直接朝着后面两个小尾巴说道，“你们过来把他们送出去。” 如果不行，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那两个尾巴甩了。 然而不等那两人靠近，通道中烟雾弥漫，季尽控制水球在周身围成一圈遮挡粉尘。 “汪汪汪——”豆浆警报声传来，里面竟有变异植物？ 季尽心中一紧，这次实验室清扫果然没那么简单。 实验室里头为什么会有变异植物…… 正想着，一株变异爬藤笔直朝季尽飞来。 馄饨一团火球喷了过去，只将爬藤的攻击挡了下来，那爬藤竟没被烧死。 季尽赶紧连接空间： 【变异爬藤：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注意：扫描样本中即将有进阶体出现】 【弱点：畏火】 果然，里头的变异植物不仅凶残暴躁还随时可能进阶。 比地下城外的变异动植物还暴躁。 而那两个尾巴已经趁着季尽和变异动植物对峙的功夫退到了安全门处。 e级的爬藤，还伤不了她，不过季尽并不打算在摄像头下展露实力，只等安全门开了，再杀死这颗爬藤出去。 然而让季尽没想到的是，那两人将昏迷的科研工作人员手指放在安全门指纹锁的瞬间，一道猛火从安全门处喷射出来，三个科研人员和那两个异能者被这伙瞬间焚烧了个干净。 季尽眉头紧锁，这可是一号地下城官方发布的任务。 这道安全门是要将所有人都扼杀在实验所里吗！ 他们根本没有想留下活口的打算！ 大意了，还以为官方的任务不会有任何问题，看来一号地下城完全被几大家族渗透，这里不能再呆，得去地图上的标记点。 豆浆负责吸引爬藤注意，将爬藤引至摄像头死角，馄饨第二口火才把爬藤烧死。 季尽将爬藤尸体收入空间。 “咦，有一部分在房间里面？”这株攻击季尽的爬藤只有一部分被烧死了，还有一部分在面前这间房内，被夹着。 季尽还发现刚才发出尖叫的那人已经死了，尸体心脏处被爬藤穿透，应该是在她赶来前就已死去。 值得注意的是尸体旁的那扇门门牌上写着样本存放室（一）的字样。 “样本存放？” 也就是说这株爬藤是从实验室内出来的…… 季尽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豆浆已经全心贯注盯着这间实验室。 大约是生人的气息引起了房间里变异植物的注意，“砰砰砰——”实验室内传来各种躁动的声音，那些变异植物在里头疯狂敲击，妄图冲破禁锢。 好在死去的那个科研人员在最后关头关上了这扇门，不然季尽过来的时候恐怕遇到的就是一大批变异植物的集体侵袭。 这实验院所到底在做什么实验，圈养了这么多的变异动植物。 第198章 活人实验 “啪嗒——”突然，合金材质的门凸出一块，随之而来的是豆浆猛烈的叫声，里头的东西静止了一瞬，然后又如热油入水突然劈里啪啦一顿猛冲，朝着门发动攻击。 “噗噗噗——”合金门不断被顶得凸起。 里头的东西拼命想出来。 这门支撑不了多久，季尽示意豆浆馄饨退后。 既然门牌写着是样本存放，里头应该全都是实验室的变异植物样本，等级不稳定随时可能突破。 季尽观察四周，确认一个摄像头都没有后，给了馄饨指令。 随着变异植物的不断攻击，合金门终于支撑不住，一根血红长藤破开合金朝着季尽飞速而来。 “馄饨，就是这个时候。”数颗火球组成的巨大火团朝着合金门内而去。 季尽用水阻挡在自己和豆浆面前。 火势迅猛，持续了足足十几秒才熄灭。 馄饨嗷呜一声，在豆浆的示意下迈入这间样本存放室。 只见一室的灰烬，里头的变异植物被烧得干干净净，连实验器材都被馄饨一把火烧得面目全非。 s－级的馄饨异能足够压制这些d和e级的变异植物。 这样的样本存放室恐怕整个科研院所还有不少，这间是变异植物的，肯定还有变异动物的。 更甚者，或许还有其他东西的。 这次清扫任务需要出动d级以上的异能者，又封闭了整个十二层。 如果里头的人无一生还，也就意味着实验院所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们难道想利用异能者做实验？ 可是这一场实验室破坏又不像是假的，这样做的成本也未免太高了一些，就连那些工作人员都被牺牲掉了 季尽决定去下一个样本室查看一番，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隔壁是几个实验室，季尽进去看了眼，实验器材还在，旁边的保温箱和冷冻箱里放有不少试管，季尽将试管全拿了出来，又在桌上找到了一个临时保温盒，试管放入保温盒。 桌上的报告也没放过，顺手用空间复制功能复制了一份。 【样本实验室（一）报告：能源石对变异植物无效】 看来这个实验室就是研究隔壁变异植物样本的，日期并不是近日，季尽猜测这个结果应该早就出来了，现在的实验只是在一直重复验证这个结果确保其准确性。 能源石…… 想到第四仓库的变异水母当初对能源石虎视眈眈的样子，季尽暗道不好，这个科研院所的变异动物如果也在进行能源石实验…… “砰——”不远处再一次发生爆炸。 季尽离开实验室朝着爆炸的方向望去，有什么东西飞快朝着她过来。 季尽警铃大作。 馄饨甚至来不及反应，豆浆顿了一下，歪了歪头，就是这个空隙，季尽被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扑倒。 【雷系变异者：s；金系变异者：s】 雷系金系双变异者！ 还都是s级！ 怪不得豆浆和馄饨反应不及，一念之间，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有什么东西一路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炸开。 那人还埋首在季尽肩窝，似乎没了反应？ 季尽一把推开他，看向远处——炸开的地方血肉模糊，混杂着不知是变异动物还是什么的脏器。 是这个人把那些变异动物杀死的吗？s级变异者…… 等一下，不对，进来的异能者不应该有s级才对，清扫任务也没有李家异能小队参加，这个人……是科研院所里的人，但他却没有穿着实验服，身上是一套条纹格子的衣服。 有点像病号无菌服？ 季尽视线移到了地面上，一块和刚才那个样本实验室（一）一模一样的门牌掉在不远处，但并没有标着数字，而是写着特殊样本室的字样。 难道这人是样本？ 季尽反应过来——这个科研院所竟然拿活人实验！ 季尽抿唇，从此人出现开始高度紧张的神情渐渐变得异样起来，她伸出手指去探那人的鼻息。 这人的头发很长，又凌乱不堪，遮盖了面容，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唇。 “还活着，应该是发烧了。” 季尽在管和不管之间犹豫，爆炸以后形成的火花时不时炸开，这人躺着的地方迟早被波及，“还是先把他移到安全点的地方再说，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季尽查看四周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这附近的摄像头都被刚才那场爆炸炸碎了。 如果这个任务真的是自导自演，那么一定有人在观看着摄像头里的一切。 季尽让馄饨过来驮人，馄饨呜呜叫了一声，看了眼地上的人默默过来。 豆浆也走了过来，平常豆浆对于除了季尽以外的人都没什么好态度，这次倒是罕见的温顺，还用鼻子碰了碰她的手。 季尽将人翻转过来，将对方的一条胳膊挂到脖子上，正准备拉起那人的另一条手好将人扶到馄饨身上，没想到竟是摸了一手空。 有袖子，但是没有右手？是被刚才的爆炸炸断的吗？季尽手指微动，她的木系异能具有治愈能力，这人的断手也不知道能否被治愈异能接上。 不过萍水相逢，她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能给他止住血就行了。 然而季尽又注意到他的袖子是完好的。 如果是爆炸导致断臂，袖子肯定也被炸碎了。 伸手摸向对方断臂的地方，并没有血污。 所以他本就断臂，还是…… 季尽停下心中的猜测，揽着他的腰将人搬上馄饨的背。 腰好细，看骨架应该是个男人，身高腿长，但是却瘦的不成样子，比她当初见到陶安娜的状态还要差。 这就是一号地下城吗…… 陶安娜消失的记忆里，一号地下城到底还有多少丑恶的事情不为人知。 第199章 昏迷的方陌 季尽带着这个“样本”避开之后的摄像头，得找个地方放下他。 标记点只要季尽找到那个标记点，将人放到那个地方，他要是幸运的还活着，完全可以自己从那个通道口离开。 如若死了，季尽也算是对得起良心。 季尽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接近实验室的范围，循着空间记录下的路线朝着偏远的角落寻去。 就在此刻，一只发烫的手突然拽住季尽的手腕。 馄饨背上的人挣扎了一下，一道电流出现在男人身前，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那道电流只出现了一刹那，男人的头也随着电流的消失而彻底倒落在馄饨背上，只是手腕的力道反而越来越紧。 季尽只感觉手腕处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但忙着看路，顾不得那么多。 豆浆帮忙排查摄像头，自从之前在大厦被红外线摄像头坑过一次后，豆浆对这些高科技产品敏感性大大提高，恨不得将它们视为一生之敌。 “找到了！” 一处实验器材废弃处，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看起来像是当初建造完成地下城后的不平整处，后来建造实验室用木板隔开当成了器材废弃处。 因为是废弃处，并不会存在实验数据和科研人员，那些异能者自然也不会到此处勘察，倒是方便了季尽摸索通道。 唯一的问题是这里远离实验区，没有受到爆炸波及，有一个摄像头。 只能靠豆浆的隐身能力了。 季尽拍了拍豆浆的脑袋，不愧是最聪明的小狗，一下子就理解了主人的意思。 两人两狗瞬间消失在原地。 尝到豆浆隐身能力的滋味后，季尽大大开发了豆浆隐身能力的运用途径，隐一个是隐，隐一群也是隐。 豆浆维持群体隐身的时间不多，季尽快速进入通道。 好在通道在石头背后，已经处于摄像头死角。 不过几分钟，豆浆的隐身失效，小狗大口喘气，季尽亲了亲它的头，让它进入空间休息。 馄饨背上的那人仍牢牢抓着季尽的手腕。 被握着的地方，滚烫异常。 季尽想到他的断臂，叹了一口气，“就当做好事了。” 季尽借着背包的掩护从空间拿出一颗退烧药，掰过对方的脸，撩开遮盖了额头和眼睛的长发，露出里面一张轮廓分明却又虚弱无比的脸庞。 季尽一怔，这张脸，竟慢慢与记忆中的人重叠。 “方……陌？” 馄饨过来看了眼季尽，又看了看不知何时倒在季尽怀里的人，呜呜两声，用头蹭了蹭方陌。 “你倒是不怕生。”季尽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看着馄饨的模样才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怪不得豆浆馄饨对他没什么排斥反应，当初就是他把它们送到她身边。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方家的人吗 - 此时十二层实验室封闭口前，正爆发一场大战。 无数飞冰不断朝着关闭的安全门砸去。 “你疯了！” 苏承想要拉住陶安娜，被陶安娜挣脱。 “靠，你到底想干嘛！”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块足有篮球大小的冰球就砸了过来，苏承一拳将冰砸碎，和陶安娜对峙着。 两人谁也不让谁，一个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则充满愤怒。 直到电梯传来“叮”的一声，一颗火球从开启的电梯门内朝着陶安娜飞射而来。 陶安娜虽然是冰系异能者，却没什么实战经验，对上这颗火球后瞬间成了弱势。 电梯门内来的人不止一个，前排三个都是异能者，西装革履的模样，苏承一眼看到后方的李相冬。 “冬哥！”苏承暗道不好，顾不上陶安娜的挣扎，上前一步挡在陶安娜面前轻声道，“你冷静点。” 苏承是今天到的一号地下城，先前沈束在他逼问下说了季尽的行踪，苏承就火急火燎赶了回来，连红果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和李相冬说就先去沈家租的异能者小队找人，结果季尽没找到却找到了个疯婆子。 十二层警报响起，这个叫陶安娜的突然疯狂冲向十二层。 苏承根本拦不住。 又不好不管。 苏承既然知道了季尽的身份，自然也清楚李相冬对季尽的态度。当初就是因为李相冬，几人才会组局故意把季尽叫过去，那会儿是想看季尽出丑。 苏承现在想来当初季尽纯粹是无妄之灾，那会儿的苏承没看出来李相冬的想法，极热后，李相冬对季家的态度摆在明面上的厌恶，李季两家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当时正是季家动荡的时候，李相冬想利用季尽的身份做些文章，掣肘季许，可惜季许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亲妹妹，李相冬才作罢。 之后李家的胃口在季老爷子出事后更是逐渐膨胀，几个公子哥表面的虚情假意也维持不下去。 如今，李相冬因为异能一事，对季许的态度简直到了极度憎恨的地步。 要是让他知道季尽就在一号地下城，怕是会对季尽不利。 至于这个陶安娜更是迷，每次遇到他反应都大的吓人，上次是晕倒，这次是发疯。 弄得苏承都不自信了，他也没那么让人倒胃口。 “阿承，怎么，去了一趟三号地下城，就和我生分了？帮着外人？”站在异能者中间的李相冬，是在场唯一一个普通人，却有着上位者无以匹敌的气息。 苏承干笑了一声道：“怎么会，冬哥，这人是我认识的，能不能——” “不能。”李相冬抬了抬右手阻止苏承说下去，“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带走。”李相冬一句话就给陶安娜判了死刑。 苏承知道李相冬这是生气了，不敢再说，只能看着陶安娜被两个异能者控制住。 “李相冬，你不得好死！” “你这个畜生！还我师兄的命——” 苏承听到陶安娜的疯言疯语一愣，正对上李相冬的目光，李相冬难得温和地笑道：“阿承，你不是去三号地下城谈红果合作事宜吗，情况如何了。” 苏承被这一笑看得冷汗直流，总不能说他去了一趟三地下城不仅事情没谈成还被季许截了胡，要是之前他直接去找李相冬说这事还行，现在说，那不就是找死。 “你紧张什么。”李相冬走到苏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阿承，我对兄弟还是很宽容的，这件事就算了。” 苏承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李相冬说的是陶安娜的事情还是红果的事情。 李相冬朝着手下人使了个颜色，苏承被请离。 人走后，李相冬才开口问道：“具体原因查出来了吗？”这是指的科研院所短路爆炸的原因。 “小李总，是方家那个实验样本出了问题。” “哦？”李相冬挑眉，面容逐渐露出厌恶的颜色，“那个哑巴不是卸了他一条胳膊吗？还能挣脱束缚？” 底下人回道：“他的雷系异能只要接触电，哪怕处在无意识中也能爆发出巨大能量。” “一群废物。连个断了右手的哑巴都管不住。”然而李相冬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并不显得愤怒，仿佛这事情他早就知道，“算了，逃走就逃走，这么剧烈的爆炸，又吃了那种剂量的镇定剂，估计是活不了太久了。反正数据都备份了，也没什么研究价值。” “剩下的你们处理。” 李相冬一离开，剩下的几名异能者都松了口气。 “怎么科研院所被炸了，小李总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知道个屁。这事情本来就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小李总这是在钓鱼。” “钓鱼？什么鱼？” “笨啊，就是那个冰系异能者。” 第200章 逃生 大半年没见的人，如今就呆在她的怀中，季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初方陌给她送了馄饨豆浆后就不知所踪了，季尽一直以为他跟着方家到了一号地下城，再怎么说那也是曾经h城顶级的豪门，一个地下城名额总不可能拿不到。 当时的季尽觉得给方陌寄了一包物资就算还清了两人的因果，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方陌会被关在一号地下城的科研院所里，甚至还被当成实验样本对待。 实验样本 当初陶安娜逃出来的时候，断了好几根手指这次又是方陌，断了整一条胳膊。 方陌还陷在高烧中昏迷不醒，季尽用水系异能为他物理降温，又喂了他点水喝。 手指抵在毫无血色的薄唇之间，季尽本心无旁骛，奈何指间温度烫得吓人，方陌闭着唇，水根本送不进去，反而顺着唇瓣一路流到蓝白色的衣服上。 高烧导致缺水，看方陌的样子，大约已经持续发烧了好一段时间，柔软的双唇间因干裂起了一层皮，和面色一样惨白。 管不了那么多了。 季尽指腹微微用力，手指顶入，水流从指间流淌。 看着方陌吞下第一口水，季尽松了口气，希望这些水能缓解他的痛苦。 季尽能感觉到被抓着的手腕上的力道在减轻，同时另一只送入方陌口腔的食指上的力道在不停加重。 方陌迫切地吸吮着水源来处，仿佛久渴的旅人，迫切的需求水泽的滋润。 季尽想趁机挣脱手腕，刚一用力就被重新握紧了手腕。 两人本是季尽在下，方陌仰面躺在她怀里的姿势，季尽手腕处施力，另一只手冷不防收了力，不仅没挣脱出手腕反而将手指从方陌口中抽了出来。 方陌虽还沉睡着，身体却是不由自主主动朝向水源——也就是季尽手指抽离的方向扑了过来。 甬道本就不平整，背后借不到力，一番操作下，季尽竟是硬生生被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扑倒在了地面。 成年男人的重量让季尽“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男人的唇就落在了她脖颈处，炙热的气息滚滚而来，沾着水渍的唇迫切地在细腻皮肤处留下痕迹。 他在寻找刚才的水源。 滚热的气息和男人过高的体温熏得季尽面色发红。 季尽被挤得胸闷，身上的男人还像小狗似的在不停嗅闻。 季尽自然知道他在寻什么。 方陌这个状态一看就是长久脱水，身体机能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只是本能地寻找着水源。 就是这也太急切了些。 或许之前馄饨和豆浆格外喜欢喝她水系异能弄出来的水是有原因的，这些水流可能真的能缓解高烧。 这是否和她的木系异能有关？木系异能本身具有治愈能力，她在使用水系异能的时候不自觉带出了木系异能导致水系异能混合进了木系异能？ 这一打岔，季尽一时间心中猜测无数，思绪飞散。 突然，季尽感觉到一丝微痛，那颗滚烫的头颅不知何时从她脖子上移到了胸前。 她被方陌咬了一口。 “嘶，你是小狗吗……” 季尽面色通红，飞快推开方陌。 奈何两人手还缠在一起，这一推不过是将男人往旁边推了一下，甬道狭窄，两人实际还是挨在一起的状态。 说到小狗，季尽不由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馄饨和豆浆。 没道理啊，两小只这会儿竟然没来护主？ 难道是记得方陌的气味，还是说因为感觉她对方陌并不讨厌？ 眼看身旁的人因得不到水源而想继续纠缠过来，季尽颤着声喊道：“馄饨！” 要不是方陌身上温度烫得吓人又紧闭双眼，一切处在无意识之中，季尽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还好寒潮来临，她衣服穿得够多，不然…… 在馄饨的帮助下，季尽红着脸从方陌身下获得大部分自由。 整理了一下衣襟，季尽用水异能拍了拍脸颊，这才有空去看被馄饨拱翻在一旁的方陌，眼神经过方陌空荡荡的右手臂处，神色不由一暗。 “这半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方家就是这样照顾方陌的吗！ 方陌完好的那只手还握着季尽的手腕不肯放下，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似有人经过。 “清扫任务结束了——可以出去了——” “太好了，我都没见到几个科研人员，还怕就这样出不去了。” 远处的声音断断续续被季尽收入耳中。 这是到了收网的时候？恐怕那些被这条广播吸引去门口的人活不了。 季尽看了看通道入口，又看了看黑漆漆的通道外。 视线再次划过方陌断臂处。 “罢了，是我欠你的。” “走，豆浆馄饨。” 她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方陌既然是重要的实验样本，呆在一号地下城终究不安全。 黑暗的通道中没有一丝光亮，季尽不敢让馄饨点火，怕火光引来外面的摄像头探察。 季尽除了看路外，视线时不时划过依旧牢牢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削弱细长的四根手指从她手背处绕行一圈，几乎覆盖掉她大半个手掌范围，滚烫的温度不断从指腹之下传到她本冰凉的手腕上。 这还就罢了，最让季尽感到异样的是按在她手腕内侧的拇指，几乎是贴着她的脉搏扣住了她的手，让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挣脱。 而且每每季尽想着要不要强制将方陌的手掰开时就不由被他那条断臂扰乱思绪，最后季尽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两人交握的手，任由躺在馄饨背上的方陌牵着她的手走了一路。 那个女孩给的地图大多只是标记，并没有画出具体每一个标记中的内容。这条十二层的通道比季尽想象中还要窄小，里头也多崎岖不平，看起来更像是当初修建方供工人通行的临时区域，不知是什么原因而没有进行填埋。 好几处地方需要馄饨变成普通狗的大小，由季尽托抱着方陌通过。 墙壁上滚下的碎石尘土掉落在两人交缠的肢体之间，季尽一手被抓着，只能用另一只手绕至方陌后腰处发力。 男人的体温灼人，又身高腿长分量不轻，零下五十多度的温度，季尽愣生生将自己弄出一身汗来。 第201章 真是完美的变异 大约半小时后，季尽才见几颗巨石堵在前方，隐隐有光亮从错落叠加的巨石缝隙中透出。 看来前面就是出口了。 季尽正想呼出一口气庆幸找到了出口，冷不防卸了手中力道，男人的身体一下落在她身前。还好还好，头没往后磕，只是搭在了她肩膀上。 灼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季尽耳边。 季尽侧头，看着男人微微皱起的眉眼，依旧是清清冷冷的面容，偏偏眉峰聚拢不肯松开，眼角又微微下垂，显露出几分脆弱。 加之那头许久未曾修剪的长发，凌乱的弧度为这张脸平增几分艳丽。 季尽摇了摇头，抛开心中绮思，叹道：“马上就能出去了。” 说完季尽便调整姿势，让方陌正对她背对着身后巨石，确保方陌哪怕这时候睁眼也看不到她在他背后的举动，季尽这才松开一直揽着方陌腰部的手。 此处狭窄，无法让馄饨豆浆帮忙，只能由她撑着男人全身的力道，松开的手穿过男人腰间，触碰到后头那堆巨石上，只一瞬，石头消失。 刺眼的光线随之而来，季尽不由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 两人一明一暗。 直到适应光芒，季尽才托着方陌的身体艰难移动。 “这里是……一号地下城背面！” 还未完全离开地下城范围，季尽不敢掉以轻心，忙让豆浆出来勘探四周。 其他倒还好，主要是摄像头。 豆浆四肢张开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叫了五声。 “竟然有五个摄像头！”一号地下城还真是财大气粗。 只能用馄饨的隐身异能了。 季尽摸了摸小狗的头，心疼不已。 这隐身异能只是豆浆自己用还好，如果给别人用，很是耗费精力，进入通道的那一次已经让豆浆吃力，这次要躲避五个摄像头，怕是得吃一番苦才行。 季尽侧身，将巨石又放回原处，看向外头。 茫茫黑雪地，似乎有一队车队在外头卸装货物。 那车队距离季尽大约一公里多的样子，看不太清。 季尽闭眼，将空间和通道外的黑雪连接，再通过黑雪扩大空间接触面，最后凝思，直到视野附着到所有连接着空间的黑雪上。 周围的景象渐渐通过空间电子屏慢慢浮现在她脑海。 只见一队十几辆车子的车队正停在一号地下城西北方向。 “方家的车队？”十几辆车子中，有十辆大货车，车身上标记着方家的记号。 货车门打开后，工人们将车子的东西一箱一箱搬运下来。 距离有些远，目前暂时无法用空间探测出这些东西是什么，只看工人表情，那些箱子分量不轻。 搬完东西还不算完，工人们又将另一边空地上垒着的箱子放入货箱。 这些箱子上的东西倒是猜得出来，箱子外头是药品编号，这是要运送药物吗？ 比起卸下来的东西，这些药不占什么分量，最多就是占了空间。 季尽只一思考，便想到了方法！ “豆浆，走，带我们去那辆货车后。”季尽想到了，只要她们能够进入货车车厢，这样就能快速脱离一号地下城的摄像头范围，等车行到中途，豆浆的隐身能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再离开。 豆浆不一会儿就明白了季尽的意思。 两人两狗就这么悄悄偷渡到了车队其中一辆敞篷的车厢中。 货已装得差不多，巨大的油布一盖，豆浆的隐身效果也到了极限。 季尽摸了摸豆浆的头，在方陌背后将豆浆馄饨收入空间。 货箱里全是码好的药物箱子，季尽在靠外的部位收取了十来个箱子给她和方陌腾出位置。 虽然盖了一层油布，随着车辆启动，还是有风不断灌入，路况不好，车子颠簸，让人昏昏欲睡，手脚也更加冰凉。 方陌还处在发烧中，全身发热，季尽不由自主靠向这个热源。 一整天，季尽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现在静了下来，思绪困顿，双眼不受控制得合上，不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 此时的一号地下城，李家发生了一场暴乱。 这可是在地下城呼风唤雨的李家。 不知有多少人想看热闹。 然而这场暴乱只持续了一个下午就结束了。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句话决定了胜败。 更何况这句话是由李家家主亲口说出。 李遇秋面色灰败，这就是他的父亲，实验室发生爆炸，样本几乎全部死亡的消息一送到他父亲的手中，他曾经的所有努力全都化为灰烬。 在父亲眼里，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哈哈哈，私生子，我这个私生子还不是你管不住自己在外面生的！”李遇秋被几个异能者拦着，身体慢慢膨胀。 “你——”李家家主惊惧得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变为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你疯了！” 正当李遇秋一把抓住李家家主之时，李相冬带着人马赶到。 几个火系异能者飞快用火球拦住李遇秋。 “不好，小李总快带李总走，李遇秋已经是b级异能者！” “b级！他之前不是才只有e。”李相冬面色阴沉，就是因为李遇秋觉醒了e级异能，这才能在地下城时期踩他一头，不然凭他一个私生子的身份怎么敢和他争！ “难不成——” “李遇秋肯定是服用了大量能源石。” 解决了李遇秋的事情，李相冬一脸不爽的进入八十八层的一间秘密房间内。 这间房不大，但却分为前后两个区域。 前方区域空空荡荡，只放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四肢被固定的人。 此人正是之前在十二层实验室门前被带走的陶安娜。 “李相冬——”陶安娜清醒，她恨不得撕开李相冬的皮肉，她全想起来了！ 在实验室发生爆炸的那一刻，她想起来了！ 当初她的导师莫教授带着她、她的师兄和一群师妹师弟去港口和李家交易，拿取实验所需药材，却在交易达成后被李相冬扣留。 李相冬从一开始就直接明白的暴露出了他的目的，用师妹师弟来逼迫老师说出他们研究的变异基因数据。 为了保下师弟师妹，老师不得已说出了变异基因的部分研究数据。 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李相冬拿到那些数据以后，为了测试这些数据的准确性，竟用人类展开研究。 他最终的目的是想要老师研制出影响人类基因的药物助他获得异能！ 直接更改人类基因，这在蓝星，是有悖人伦的。 老师绝不可能答应这种要求。 李相冬简直是魔鬼，老师一天不松口，她的师弟和师妹每天都会被带走一个。 有的死在研究室里，有的成为刀下亡魂 最后，轮到了她和师兄。 她早就和师兄做好赴死的准备。 可是李相冬却当着师兄的面削断了她的手指，师兄他，他为了救她 陶安娜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不禁泪如雨下，仇恨的看向李相冬，“你给师兄注射了什么！” 李相冬哈哈大笑，“自然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很成功不是吗？”李相冬走近陶安娜，脸上竟露出了痴迷的神色，“真是完美的变异。” 第202章 人类为什么要拥有异能 陶安娜不断挣扎，捆缚四肢的金属环却将她禁锢的越来越紧，“怎么会这样，你对我做了什么。”不仅如此，陶安娜还感觉到自己无法使用异能。 “挣扎，挣扎的越厉害越好哈哈哈。”说完，季相冬走到一旁的白色帘子旁，“这可是中央那边新研制出来的材料，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异能者的，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身体被抽空，一点异能都用不出来。” 李相冬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房间中间，他旁边的帘子将整个房间分隔成了两半。 “嗷——”突然，帘子背后发出一声嘶吼，像极了动物的嘶鸣。 陶安娜似有所感的停止挣扎，怔怔得看着帘子。 “不愧是师徒，这就有感应了？”李相冬笑了一声，拉开白帘，“可惜了，只是个失败品。” 帘子后竟放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占了半间屋子大小，那声嘶吼便是牢笼里的东西发出的声音。 “不……”陶安娜艰难侧过头看向牢笼，只见里面匍匐着一只巨大的怪兽。 它有着蜥蜴般的躯体，四肢如兽类裹满了鳞片，但是到脚掌的部位却是人类的手指，指甲却又是兽类尖细的长甲，它背对着陶安娜的方向，不断吼叫着，吼音震颤。 陶安娜呆呆的看着，甚至忘记挣扎。 “怎么，不认识了？还是说，不敢认识？”陶安娜的反应似乎愉悦到了李相冬，他捂住眼睛勾起唇角，然后转身对着笼子里的怪物道：“莫老，你的得意门生来了，不看一眼吗？” 说完，竟是嗤嗤笑了起来。 笼子里的怪物身体颤抖了一下，嘶吼的声音也逐渐消落。 李相冬笑了一会儿，手指摸在栏杆边上的一个按钮上面。 随着李相冬后退两步，笼子四角上咔嚓两声，缓缓流淌出闪着紫色光芒的闪电。 陶安娜还处在震惊之中，直到笼子里的怪兽因为电流身体疯狂颤抖起来，她才如梦初醒“李相冬，你放开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相冬欣赏了一会儿才关闭按钮，“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血奴。” 陶安娜已经没有精力去计较李相冬说的血奴是什么意思。喜欢的师兄为了她成为了实验的牺牲品，没能抗住能源石的基因融合死在实验台上。现在，敬爱的老师同样走上了这条道路，比师兄更悲惨的是他活下来了，却成为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只有她，注射了变异基因又服用了能源石后，成功获得了异能。 陶安娜喃喃道：“为什么人类要拥有异能？为什么？” “老师，师兄……”还有那些被虐杀的师弟师妹，他们为什么要受这些苦？ “安分点，你老师才能活。”李相冬说完这句话重新关闭帘子。 陶安娜自始至终都没看到老师的脸。 现在的老师不愿意见她。 - 车队晃晃悠悠开了几个钟头，这个时间里，季尽和方陌互相靠在彼此身上睡着，直到咔嚓一声，车队突然停下。 “报告，队长，前方有人拦车。” “绕行。” 季尽听到人声才猛然惊醒，糟糕，过于冰冷的天气让她一不注意就睡死了过去。 外头的寒潮还在继续，车队似乎没能继续启动。 季尽摸了摸方陌的额头，还在发烧，但是比起之前好了不少，额头的温度在降低。不过手腕还是被他牢牢扣在手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固执劲头。 季尽小心撩开油布一侧。 风雪飘入，离开了方陌的身体，季尽才感觉到冰冷，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外头车队被一行人拦住不得不停下，路不好走，只有这一处能通过。 “队长，怎么办，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总不能直接撞过去。” “算了，这世道，都难，问问他们打算去哪里，后头不是有两辆空车，载他们一程。” 这会儿人多，季尽本想跳车离开，但感受到空间里豆浆还睡着，不忍心吵醒它。 况且此时离开，附近也没有能短暂休养的地方。 再等等，等方陌和豆浆状态好些了再说。 大概十几分钟后，一群人路过季尽在的那辆车往后走去，车队再次启程。 季尽坐回方陌旁边，睡了一路，她现在感觉好多了，除了有些冷以外。 季尽看了眼手腕，方陌还拉着她不松手，干脆反手握住方陌的手，输送入木系异能。 比起季尽的手，方陌的手大上不少，就是太瘦了，除了骨头好似只剩下一层皮。 季尽用另一只手又喂了他不少异能水。 等下了车，再找机会给他喂食。 再次启程后，季尽能明显感觉到车速慢了不少。 直到傍晚，车队才在一个废弃工厂处停下。 第203章 喂食 如今的城市破败不堪，季尽无法用沿途所见推断这里是h城的哪里，只知道是往北的方向。 车子停在雪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便是人群下车的嘈杂音色，季尽通过油布缝隙看向外头，除了车队原本的人外，后头车上竟下了十多个“老弱病残”。 人数不少，还都是生面孔，应该就是之前拦车的人。 这会儿倒是个下车的好时机。 空间里豆浆还在沉睡，现在人员纷杂，也不用特意隐身，季尽便只让馄饨出来。 没有馄饨的帮助，单凭她自己一个，还真搬不动方陌。 两人一狗就这么混在人堆中进入了落脚的工厂。 破旧的厂房外经过黑雨期的腐蚀，早就看不清名字，里面只有两栋破败的房子，其中一栋已经岌岌可危，瞧着就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随时可能倾塌。 大部分人都冲着那栋完好的楼房而去。 季尽带着个昏睡的人，不欲与人群一同。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到晚上了。”人群顿时吵嚷了起来。 季尽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地下城外的世界，黑夜已经不是静谧也不是夜生活的代名词，黑夜，代表着危机四伏小心谨慎。 季尽带着馄饨以及馄饨驮着的方陌选了一处无人的厂房空地，这里有个棚子遮盖，不至于完全露天，应该是原本厂里用来卸货的地方。 地面歪着一堆冻得梆硬得塑料膜和木头架子。 季尽摸了摸馄饨的脑袋让它等一等。 厂房那边不时有视线划过季尽的方向。 车队的人没发现她一个外来者，但是那些后来蹭车的人却是知道这人和他们并非一路。 好在他们的神情大多只是好奇和忌惮。 季尽从塑料膜下拖出几个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木头架子，将它们组装成了一个单人床，然后将塑料膜铺在上头，想了想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一床毯子加盖在上面，这才示意馄饨将方陌放到上面。 方陌额头还在发烫，不过已经是低烧了，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季尽又拆了两个破损的木头架子，提取其中完好的部分，再用原本缠绕在架子上的绳子固定木头，绳子长出来的两端，一头缠上剩余的塑料膜，另一头捆在大棚的支架上，做了一个朝外的简易门帘。 门帘遮挡了风雪也遮挡了厂房的视线。 季尽这才让馄饨生火烧水。 现在有喝热水的条件，季尽自是不再委屈自己喝凉的。 背包里早就放好了几个不锈钢饭盒和一个小瓦罐，这是季尽下车前随馄饨一起带出空间的，就是为了之后方便从空间拿出东西来。 用异能在瓦罐中装满水，因为被抓着手腕，季尽只能单手操作，装完水又从背包里取了两包奶粉出来放入刚沸的水中化开。 冬天就是要喝一点热热暖暖的东西。 等瓦罐的奶滚了，季尽另外放上不锈钢饭盒在火堆上，取出两片三明治加热。 馄饨之前在空间已经吃饱。 空间现在有守财一号二号三号在，季尽只需要给它们下个指令，它们就能从仓库里取出季尽需要的东西，比如馄饨和豆浆的口粮，她本人不进入空间，也能通过三个机器人实现喂食。 当然以馄饨的性子，是不可能看着季尽吃独食的，季尽有先见之明特意拿的是羊奶粉，从瓦罐里倒了一半给馄饨打发了它。 季尽自己也喝了两口，这才去看方陌。 快一天了，除了水，方陌还没吃过任何东西。 季尽尝试着给方陌喂了点羊奶，用的勺子，全部流了出来。 第二次，季尽先用勺子尝试掰开方陌的嘴巴，然而方陌齿关紧闭。 “方陌，乖啊，你得吃点东西。”勺子强势破入方陌的唇，扣在他坚硬的牙齿上，季尽已经留了力道，还是不免撞出沉闷的一声。 看见方陌皱了皱眉，季尽不忍强迫他，只能换成自己的手指。 先用异能水清洗了一下，季尽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虽然之前有过两次，但那都是情非得已事从紧急的情况，这次季尽给了自己充分的心理建设才终于触碰到方陌的唇。 比起之前滚烫无比的唇瓣，这次方陌的唇带着丝冰凉，柔软的指腹瑟缩了一下，继而又蹭着那条微开的缝隙进入。 里头还有之前勺子留下的羊奶气息，季尽感到指尖的湿润，面色不由微红，她摇了摇头摒除杂念，诱哄道：“方陌，把嘴巴张开。” 季尽的声音轻轻的，寒风呼啸拍打在塑料膜上，发出阵阵响声，她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其中。 迫不得已，季尽弯腰覆在方陌耳边。 这一次，方陌有了反应。 抵在牙齿上的手指顺利“撬开”了方陌的城墙，接触到里头柔软的舌头，季尽趁热打铁，正想将羊奶灌入方陌嘴里，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喂方陌吃东西——她的另一只手还被方陌拽着。 怎么办 一旁的馄饨大口喝着羊奶，竟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主人的窘迫。 季尽不得已将手指抽出，然而指腹在经过舌尖部位的时候，似是被小小卷了一下，触得季尽整个人惊起，然而手腕还在方陌手中，季尽还来不及站起就被受力的反作用又拉回了方陌的那张临时小床上。 季尽的脑袋枕在方陌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季尽所有面色都埋在他衣襟之中。 季尽的心就像是被火堆炙烤的木料，发出如风敲打在塑料布上的啪啪声。 寒潮好像让季尽的反应迟钝了很多，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 方陌的发烧好像更严重了。 最后，季尽将羊奶沾在手指上一点点喂方陌喝下去。 实在是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单靠她的木系异能并无法维持正常的生理机能。 第204章 无限循环的梦 被一股魂牵梦绕的味道包围，心中的患得患失愈发强烈，方陌躺在木板床上不安的蜷缩着。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梦中。 “喂，你真要带那个废物去一号地下城？” “你说什么呢，小声点。” “小声？那个老东西都死了，还小声个屁。” 房间内的声音越来越响，响到方陌不得不听见。 一场雪，带走了方家的主事人方老爷子，方父成为了方家的正式掌权人。 方陌并不清楚他的伯父在外那眼高手低的一系列操作将方家的产业败了大半。 他只知道家中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于到后来他的房间从楼上的主卧变为一楼厨房后的佣人房，他的卧室被方母带人进去搜了一遍又一遍。 家里的古董花瓶，贵重字画，都逐渐消失不见。 “那个老东西不可能没给他留任何东西！而且大哥大嫂当年手上可是不少好东西，怎么连个存折都没有。” “你去问他啊！你是他伯父，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现在是我们在养着他，让他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他怎么说也是我侄子，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好问他要钱。” “呵呵，你清高你了不起！集团这么大的窟窿，你自己来堵？” “我告诉你，我娘家一分钱都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你你你——” “你不问我自己去问。” 这样的争吵每一天都在上演，最后的最后一定是他被拉出来，成为争吵的最后一根稻草。 方致这段时间都没回老宅，方父也从此后大半时间宿在外头，方宅里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只是他们都不姓方。 方陌的花房被这群新来的人霸占而去。 “把东西放下！”方陌端着花盆被几人拦住去路，他们便是方母带来的人，最开始进入方家的时候还是睡在一楼客房，没几天后，他们就搬入了方陌原本的房间。 手中的花盆被打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黑漆漆的石头掉了一地。 方陌盯着其中一块石头，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张脸。 他清冷的面容有片刻的迷茫。 这丝迷茫在对面几人眼里成了懦弱和傻。 “就几块破石头，还当个宝贝。” “算了，姑姑说的没错，这方家大少爷真的一穷二白，哪里有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什么方家大少爷，我听阿致说他这个大哥成天呆在这个花房里，和那些土块打交道，我看是农民还差不多。” “走，我们进去看看他都研究出什么东西了。” 几人嗤笑的看着方陌把那些石块捡起，推挤着往花房涌去。 方陌垂下眼，用衣服兜住这些石块，又看向逐渐变热的天，万里无云，阳光刺眼。 “晦气，全是石头，他到底是在种地还是在玩石头啊。”一群人很快又推推嚷嚷的出来，花房的玻璃被他们随意砸的粉碎，这些人手里还抱着不少完好的空花盆，“这些花盆看起来像是古董，全都拿走。” 一群人来如蝗虫，去时只留一地残迹。 在他们离开后，方陌重新进入花房，扫开碎玻璃，捡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黑石头，在上面摩挲了两下，地面上的所有黑色石头顿时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方陌最后看了一眼花房，清冷的神色中流露出一股哀伤之意。 但是比起这丝他明白的哀伤，心头萦绕的那个人影才是让方陌涌起一股陌生和难以言喻的感觉 为她做点什么。 方陌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饭盒，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外卖廉价饭盒，但却被他洗干净一直收在身上。 他拿起饭盒轻轻嗅了一下，似乎还有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 手机还剩最后的电量，他看着那人发来的地址，手指无意识摸了一下屏幕，彻底死机。 方陌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脑中的景象随之一转，方陌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一个漩涡之中，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是面对着久未出现的方致。 “哥，帮帮我。” “我太需要异能了。” “你有两个异能，分我一个也不会有事的。” “我不要雷系的，只要那个金系的就行。” “求你了，哥。” “没有异能的话，我要怎么保护薇薇” 方陌痛苦的捂住脑袋，不给他喘息的契机，画面再一次旋转。 这一次是他永不会忘记的下雪天，他站在阳台上，阳台门从里上了锁。 他没有选择拍门，而是打算从旁边下去，至于要下去干什么？ 好像是 还没想明白，一个身影就朝他飞速跑来。 圆圆的，像一颗雪球。 方陌听到自己的心跳的飞速，“砰砰砰——” 他忍不住张开了双手，然而在雪球飞入怀中的瞬间，画面又一次旋转。 橙黄的灯光下，是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一只冷硬一只柔软，他们被一只枯瘦的手牵着交握。 后面的话他知道，他不想听。 可是不管他再如何的封闭自己，那些事情还是会如曾经演示般发生。 病房中的灯闪烁，方陌睁开眼，他躺在浸满透明水液的试管中。 方陌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厉害，这些水液不断入侵他的口鼻，窒息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再一次睁眼，又是那一天，见到她的第一天。 昏暗的路灯，他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混混堵住了去路，前后无人的街道，只有她飞快的从他身边跑过。 她摔倒在地上的姿态，她忌惮的神情，还有真诚的道谢 这样的场景一次次在方陌脑海里重复，每一次窒息，方陌都会想到和她相关的事。 每一次想起就加深一分，或许最开始只是留恋，到后来就成了唯一的执念。 浸在那刺鼻味道水液的日日夜夜，方陌就靠着这一点点的回忆遮盖所有的痛苦。 被背叛的信任，被舍去的亲情，被撕开的伤口 第205章 误入制药公司货仓 冷风呼啸，塑料膜被吹得啪啪作响，等季尽喂完一碗羊奶，夜已深。 季尽是畏寒的体质，在零下六十多度的环境里本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方陌握着手后身体不仅不冷，还出了一层汗。 大约是这人实在固执，只有她的手才能撬开他的嘴，这一番喂奶，着实费了她好大一番功夫，心里也不知为何燥热的很。 外头的雪在夜晚的时候小了一些，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黑雪能够抑制变异动植物，黑雪小了，意味着一些变异动植物可能躁动起来。 季尽拍了拍馄饨的头，让它时刻注意四周。 季尽坐在床边，看向四周，总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是曾经h市的哪里呢？ 直到目光扫过两处厂房的后方一座类似仓库的地方，那上面有个门牌，上头的字腐蚀了一半，隐约看出剩下那个字是个“药”字。 季尽想到了在商贸大厦十一层制药公司看到的那张签收单！ 难道这里是那家制药公司在北区的货仓地址？ 季尽心中一喜，记得那张签收单里可是写了不少药品，也不知道后面那家制药公司有没有去把这批库存药给拿走。 季尽看了眼厂房那边，现在还有人影走动，不急，等晚一些再去探查看看。 手腕又紧了紧，季尽垂下头，方陌似乎又烧了起来，季尽用一只手拿着手绢，手心溢出异能水浸湿手帕，替方陌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 方陌似陷入噩梦，汨汨的汗水自他逐渐滚烫的脸颊滴落，随着季尽的动作，他不由追着这抹凉意小心的蹭了蹭。 就像是一只热乎乎的小狗在季尽手下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 季尽怔愣，不由看了眼脚边玩着她裤腿的馄饨，轻声笑道，“怎么这么像小狗。” 这一次烧起来后，季尽倒不是太过担心。 最开始季尽给方陌输入木系异能的时候，季尽就发现方陌整个身体底子都很差，经脉破损严重，血液流速缓慢，体质虚弱，要不是他体内有两股交缠的异能力量在托举着他的生机，可能在捡到方陌的时候，他就是个死人了。 季尽利用木系异能一点点梳理方陌的经脉，经过她异能水和木系异能双管齐下，现在方陌的经脉已经修复的七七八八。 现在主要是身体营养没跟上才显得异常虚弱，后续只需要养一养就好了。 她有空间在，里面的食物完全能滋养他的身体。 不过实验样本不应该是精细养着吗？为什么方陌变成了这样，不仅身体如此破败，还失去了一条胳膊，说是虐待都不为过。 季尽在遇到方陌之前，不，应该说是见识到一号地下城的科研院所之前，季尽对实验室还是曾经的学院派想法，如今，看着方陌的样子，这个想法渐渐产生了动摇。 爸爸……妈妈…… 他们的实验室又是怎么样的…… 季尽看着远处的风雪，手腕上的力道似乎松了一下，季尽低头，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腕竟然抽了出来。 上面还有一圈红色的指痕，季尽碰了碰，倒是不疼，就是看着吓人。 季尽叹了口气，又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替方陌盖上，然后摸了摸馄饨的头对它道：“好好在这里呆着哦，看好他。” 时间差不多了，对面厂房已经没什么动静，这会儿豆浆也醒了，正在空间里乱蹦着想出来——它已经快一天没看到主人了！ 季尽将豆浆从空间带了出来，吃饱喝足的豆浆猛猛扑到季尽怀里，蹭够了才抬头对着馄饨哼了一声，馄饨也不恼，趴在地上看着豆浆耀武扬威。 “走，豆浆，我们得去干一件大事！” 季尽拍了拍豆浆的头，一人一狗偷偷从另一个方向进入厂房，到了刚才看的那间仓库外。 房门竟然还是完好的，季尽心里一喜，这里的摄像头基本坏了，季尽直接将手按在房门上，将房门收入空间，季尽顺利进入仓库里，然后重新将房门安上。 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里头果然是一间仓库，货架凌乱不堪，地上倒了一堆东西，季尽捡起一盒药看了眼，是一盒抗生素，只是盒子其中一角被踩扁了。 季尽猜测有人匆忙间进入过这间仓库，并拿走了一些药，架子上的药被翻的凌乱，洒了一地，倒是角落里有不少整箱的存在，应该是还未开封的药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箱子体积过大所以没有被搬走，季尽看了眼里面的药品，竟有不少特效药和新药，都是季尽之前没买到的，季尽挑了一些药收入空间。 至于架子上的这些，和药箱里的品种是一样的，再说有了空间，她能分析出这些药的配方，后续还能自己生产，没必要全部收走。 想到外面那群人，大多老弱病残，那车队的人愿意这些人蹭车，倒是良心不坏，她不介意留一些药给别人。这些箱子里的药对她来说足够多了，这个仓库不大，箱子大约也就五六十个，胜在品类多，每种分下来大约不到半箱。 拿完药以后，季尽像进来的时候一样利用空间拿放房门，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把手的锁解开了，就看那些人会不会来主动找物资了，运气好就能得到这批遗留的药。 季尽满足的回到厂房外，方陌还得人照顾。 馄饨乖巧的趴在原地等她回来。 豆浆本来走在前面，到了馄饨身边后嗅闻了一下，又朝着方陌的方向闻了闻，突然它猛叫一声！ 有情况！ 季尽几乎是第一时间警戒，她走到馄饨身边正准备凝结异能，突然发现远方的厂房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跑过。 难道是变异动物？ 不对，h城北高西低，黑雨时期，南区淹水严重，此处厂房是北区，在黑雨时期应该是重点搜查物资的区域，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都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处物资点，更不用说这里明显是一家制药厂的仓库了。 放着药的那扇门虽然要费一番功夫弄开但也不至于一直完好 这里绝对有东西，恐怕之前那些来这里搜索物资的人全都有去无回。 是她太松懈了，之前因为豆浆沉睡的原因没有好好探查过这里，还以为是捡到漏，没想到是入了别人的领地。 不过就连豆浆也是到现在才警示，是不是意味着这里的那个东西有什么特殊异能。 比如说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 这样就不好办了，季尽摸了摸豆浆的头安抚了一下它。 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且直到现在才有动静，反过来想，那个东西，或许还挺胆小的。 季尽看着前面厂房里的人群，既然是个胆小鬼，怕是会直接来找她，她这里只有两个人和两条狗。 不如等这个胆小鬼上门再探它虚实。 季尽坐回方陌身旁，示意豆浆馄饨安静下来。 第206章 变异蛇 已是后半夜，季尽白天睡了一下午，还不是很困，看了眼方陌，他发了一身汗，汗水将衣服都浸湿了，不知是不是太热，之前盖好的毯子也被他撩到一旁，露出若隐若现的上半身，看着瘦，胸膛轮廓却是明显。 季尽移开目光，替他擦了擦滴落的汗水，又喂他喝了点异能水。 豆浆和馄饨趴在季尽脚边，不时看向外面。 大约过了半小时，油布动了一下。 来了！ 季尽状似没有察觉，实际上手中连接着空间的黑水已蠢蠢欲动。 豆浆则是无声无息间隐身在了她身后，伺机而动。 油布后露出一颗“小螺狮”，季尽瞥了一眼，心头觉得异样，“螺狮？这种地方会出现变异螺蛳吗，北区离水系和港口都很远。” 那颗“螺狮”晃了一下，发觉里头似乎没人在意它，它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又往里头伸了一部分。 为什么用的伸？ 原来这“螺狮”下头是一根尾巴状的东西——这哪里是螺狮，分明是一条探头探脑的响尾蛇。 蛇这种冷血动物，在这种温度下不应该冬眠才对吗 季尽一边注意着这条渐渐靠近的尾巴，一边在心中思考要如何把它拿下。 最好是抓到活的放入空间第四空间。 变异蛇可不多见，而且刚好是她没收集过的变异动物。 再靠近点 【变异蛇幼体：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b】 【分析中】 这条蛇终于露出全貌。 大约半米长的小蛇，蛇尾巴在空中抖了两下，朝着羊奶的方向去了？ 喂完方陌以后，瓦罐里还剩下一层浅浅的羊奶，那条变异蛇用尾巴勾了一下瓦罐，蛇头直直往里头钻了进去，犹如老鼠入米缸。 只听闻一阵阵舔舐的声响。 所以这条变异蛇是被羊奶诱惑出来的？ 豆浆隐身后悄悄靠近瓦罐，在变异蛇吃的起劲的时候猛然按住它绕在瓦罐外的尾巴。 “嘶嘶——” 季尽直觉没那么简单，豆浆抓住这条变异蛇后，季尽飞速靠近豆浆，摸了一下豆浆的头，就通过豆浆将这条还在喝奶的蛇抓入了第四仓库。 【分析成功】 【弱点：畏刺激性气味】 “刺激性气味？”季尽只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厂房传来一阵动静。 “蛇——” “有蛇——” 寒风呼啸之中，人声喧嚣。 季尽拉开油布，只见对面厂房亮起灯光，残破的窗户倒映出四散的人群。 人群之中，出现了蛇的影子！ 区别于刚才抓到的那条半米长的蛇，那窗里的蛇身躯更为庞大！ “不好，是成体变异蛇，这条小蛇只是其中一条幼崽。”这间工厂恐怕是个蛇窟！ 怪不得只有一条小蛇冲着她来，原来大部队直接去了人更多的厂房。 “馄饨，走！” 工厂里的人都是老弱病残，就连车队，当时季尽特意看过，也就一两个身体变异者，肯定不会是这些变异蛇的对手。 救人当然要救，而且这些变异蛇，她一条都不想放过。 好不容易来的变异动物，肯定要通通送入空间第四仓库。 就是这些蛇的气息不好寻，就连豆浆都无法做到第一时间就寻到它们的踪迹。 难道是蛇类冬眠的习性导致它们会弱化自己的存在？ 不过空间分析出了它们的弱点是刺激性的气味，那就好办了。 要说刺激，还有比虫灰拌黑水更刺激的味道吗？ 这两样东西，季尽空间多的是，刚好之前为了实验红果种植，季尽有不少两者混合的单品，这些虫灰拌黑水比例各不相同，但毫无例外都奇臭无比。 而且黑水对这些变异蛇也有抑制作用。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些变异蛇的等级大约是在b以上，这已经是目前除了变异仙人球外季尽见过的最高级别变异动物，季尽没把握在有人在的时候能够将它们一网打尽，只能将它们引去其他地方。 看着阴影中飞快出现的身影，季尽判断它们的数量应该超过上百条。 季尽戴上口罩和手套，飞快将空间第四仓库里的黑水虫灰混合物拿了出来，并且细心的把它们在空间用精神力团成块状。 “辛苦你了豆浆。”季尽说完，就将装这些块状混合物的袋子放到了馄饨身上，指挥小狗和她一起奔向对面厂房。 豆浆则帮忙照顾方陌。 没办法，这些蛇的“冬眠”技能天生克制豆浆。 厂房区域早就混乱成一团，季尽动作快，过去的时候，那些蛇还只在狩猎驱赶猎物的阶段，人群被蛇群包围。 几个老人挡在孩子面前，“孩子别怕。” 小孩们被挡住了眼睛，冷血动物自带恐怖效应，不断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冰冻、饥饿、恐怖折磨着他们。 “婶婶，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死了是不是就不会饿了？” “也不会有知觉，就像哥哥一样。那我死后会见到哥哥吗？” 八九岁的年纪说起死这个字，仿佛已是家常便饭，比起死，他们更多的是恐惧盘踞在四周的蛇。 “啪嗒——” 突然，一团黑泥状的物体从天而降，正中人群。 “准头有些歪，没打到人。”季尽看着歪在人群缝隙中的第一团黑泥，她明明是朝着最外面的几人的背部去的，然而这些泥团脱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团第三团都只能掉落在人堆的缝隙中。 “这是什么，好臭？”车队的几个异能者马上锁定泥团来源，竟是那个带着变异犬的女孩在朝他们不断扔着泥团。 这个女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的车。 看起来不像是和那群中途拦车人一道的。 不过这个女孩的到来还是让他们燃起了希望，她身旁的那头变异犬可能是在场最高武力值。 “喂，可以救救我们吗？我们愿意用车上的药品报答。” “但是她只是一个人，哪怕那头变异犬再厉害，怎么和这一堆变异蛇斗。变异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吗？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蛇好像在后退？” 车队的人更灵敏，他们很快发现包围他们的蛇群在分散。 “砸中了！”季尽已经砸完了大半的泥团，终于砸中了第一个人的背！她的这些泥团不大，每一个泥团扔出去的时候还被她送入了一丝异能水，这样这些泥团砸到人身上不仅不会疼，这些泥团还会瞬间炸开，有了水的中和，泥团的味道也会更加剧烈。 第207章 琉璃般的眼眸 “这东西也太臭了，她在干什么！” “不帮忙就算了，还捣乱。”被砸中的那人抹了一手的黑泥，沾到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这是，黑水？” 车队的领头人听见黑水二字马上挤到此人身旁，他捻了一点黑泥闻了一下，眼神发亮，“是黑水，大家快把这些泥团抹到身上！” “啊？” 车队的人尚在怀疑，那些老人和小孩则已经开始执行，不断将散落在地的泥巴涂抹在身上。 老人们似乎已经发现这些堪比雄黄的泥团具有退蛇的效果。 凡是泥团砸到的地方，变异蛇都飞快退开。 寒潮之中，季尽砸出了一身的汗，“好了，那些蛇应该会转换目标了。” “来，馄饨，我们带着它们走。” 季尽用黑水混虫灰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下那些人。一旦和变异蛇战斗起来，她根本无心照看，这些变异蛇数量又多，保不齐就伤人，现在这些人领悟了她的动机，将黑泥抹到自己身上，这些变异蛇怕是避让还来不及，更不用说去靠近伤人了。 果然，变异蛇看人群已经不再是看口粮的态度，现在这群人就是个集合在一起的巨大毒气弹，哪怕是戴着口罩的季尽都闻到了那刺鼻的气味，更不用说这些嗅觉灵敏的变异蛇。 馄饨驮着季尽就往厂房外跑。 季尽要寻一个没人的地方，利用空间将这群变异蛇全部收入空间。 - “那个姐姐，不会有事。”两个小女孩靠在一起，遥遥看着变异犬驮着人远去的身影。 长久的冰冷和饥饿已经让大人们麻木，但是孩子们的想法更为天真可爱，在蛇类退去后，她们新奇又担忧的看着季尽的身影。 “是那个姐姐救了我们吗？” 老人拍了拍几个孩子的脑袋，蠕动嘴唇，“还是好人多啊，还是好人多啊” 不管是这个愿意中途搭载她们的车队，还是这个她们曾经堤防的女孩。 “孩子，要懂得感恩。”老人悄悄在耳边和其中一个小女孩说了什么。 -- 季尽带着一堆的变异蛇到了外头空地，那里有几座高耸的建筑，正巧遮住了厂房内的视野。 无数的变异蛇游在黑雪地上，发出簌簌的摩擦音。 它们的鳞片多为红色，密密麻麻一片。 季尽从馄饨身上跳了下来，双手插入雪地，瞬间，大量的异能水以季尽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只见水纹一波接一波直至完全覆盖所有的变异蛇。 低温使得这些水波瞬间凝结成冰，变异蛇行动受阻的瞬间，季尽闭上双眼，心中默想：收！ 一阵头晕目眩后，黑雪地空荡一片，所有的变异蛇都进入了季尽的空间。 【变异蛇：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a】 果然，高达a级的变异动物。 季尽靠在馄饨身上大口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和馄饨回到厂房。 “咦，油布被人动过。”季尽心中一凌，快速掀开油布，还好，豆浆还完好的趴在方陌旁边，只是一旁的火堆前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冻得梆硬的土豆，也有干瘪的玉米，还有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 “这是陨石碎片！”这堆石头里竟罕见的有两颗陨石碎片！ 季尽看了眼对面厂房，将除了陨石碎片外的东西集合到一起，扯了一块油布包好，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罐奶粉。 “那个，我们是来感谢你的。” 不等季尽过去，就有车队的人看到她安全回来后到了油布外。 季尽掀开油布，只见三四个人搬着几个箱子站在外头。 “这是之前说好的报酬。”领头的人便是之前车队放话接受那批老弱病残的人。 季尽看了眼箱子，都是码好的药品。 季尽暗想，果然她没看错人，这些人心肠不坏，不然她也不会费力救下他们了。 “东西我收下了。”季尽戴着口罩点了点头。 那群人却没走，领头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有个请求。” “不顺路。”季尽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他们，看他们的神色大约是想请她护送他们。 这可不行，她身上有秘密，再者还有个方陌，不方便。 领头那人似乎也料到是这个结局，倒是没有强求。 “等一下，帮我把这个带给他们，她们的礼物，我很喜欢。”季尽将奶粉给了车队的人，又示意他们拿容器过来。 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的女人竟还是个水系异能者。 车队的人拿了两口锅过来，还带回来了一箱新药，“我们想要药换一锅水，不知道可不可以。” 车队的人对季尽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对方识趣愿意用药品换，而不是占季尽便宜，季尽自然大方，几人走之前还透露给他们厂房仓库的事情。 众人面上一喜，忙不迭道谢，领头人似乎明白季尽的用意，保证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等众人离开，四周才正式安静下来。 季尽回到方陌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退烧了。 忙活了大半晚，已是清晨时分，只是黑雪之后，天总被笼罩在灰暗之中，寒潮来临更是阻挡了光亮冲破云层，蓝星就像是笼罩在寒潮之中的水晶球，整个球体表面都是黑灰色的雪絮。 火堆里的木料燃的差不多了，季尽又让馄饨劈开了一个瘸腿的木头架子添入火中，她则是靠在馄饨身上闭上了眼。 睡梦中，蓝色的潮水一波接一波涌动过来，季尽伸出手，水就仿佛在她掌心，从指间缓缓流淌而过。轻缓又温柔，好似抚平了她过度使用异能和空间的劳累。蓝色潮水的中央矗立着一棵挺拔的参天大树，比起上次看到它，似乎又茁壮了不少，绿叶环绕，翠叶繁枝外是淡淡的蓝色水波。 嗯？ 为什么是上次看到？ 这棵树还有这片海洋，好熟悉 季尽忍不住想要靠近这棵树，然而脚刚踏出一步，失重感猛然袭来。 季尽睁开眼，大口喘气，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在馄饨背上。 原来刚才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馄饨起身，趴在馄饨背上的她没了支撑便掉了下来，不过没掉在地上。 臀下触感虽然硬但并不凉，是掉在毯子上了吗？ 季尽转头，对上了一双琉璃般的眼眸。 第208章 苏醒 上一次看到这双眼是什么时候？ 医院楼下，琉璃沾染了红，她犹豫拒绝。 这一次，这双清冷的琉璃眸闪着莫名的神色，就这么直直盯着她看。 季尽整个人侧趴在方陌的身上，她个子也不算矮小了，但是比起身高腿长的男人还是显得娇小了些，这种俯视的角度让她心莫名漏跳了几拍。 方陌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耳尖红红的，也不转开头，就这么一眨不眨看着。 季尽被这道目光黏着红了脸，低头才觉两人姿势怪异，赶紧从方陌身上爬起来。 然而越是慌张越容易出错，双手不知道按在了哪里，引得男人发出一道短促的呻吟，她手一顿，连忙收回。 触碰的地方烫的吓人，又担心是不是弄疼方陌了，毕竟捡到他的时候身上全是青紫的伤，虽说用木系异能治愈过，但以方陌经脉的破损程度，还是需要养上一养的。 “弄疼你了吗？” 为了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到方陌，季尽悄悄将双腿分开跪在方陌身体两侧，双手也因为要支撑身体按在了方陌脑袋旁边。 慌乱之中，季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活像在欺压良家妇男。 被欺压了的方陌还傻乎乎的看着季尽，直到一缕发丝垂到他眼睛上，他才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望着季尽。 听得懂她的话，但是反应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是还没睡醒吗？ 季尽忍不住用手贴在方陌脑袋上试了试温度，“没热度了呀，方陌，你还记得我吗？” 季尽就怕那些实验将方陌弄的神志不清，她的异能只能治愈身体的损伤，对脑子的治疗效果有限。 视线上下扫视，不经意滑过方陌的断手，季尽神色晦暗，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 怎么可能不记得 方陌的视线不由随着季尽转移，直到看到自己的右手，琉璃色的瞳孔猛然一缩，然后他飞快的想要缩回这只断手。 此刻他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 感受到身下人的惶恐，季尽扣住他的肩膀，“方陌，冷静。” 季尽可以感觉到手下肩膀不断颤抖，连带着她的手心都热了起来，整个人随着他的挣扎而晃动，几乎要掉下木板床。 方陌在逃避她的视线。 季尽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方陌已经安静了下来，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托住了她的腰，让她歪倒的身体重新直立。 滚烫的触感一瞬即逝。 季尽低头，方陌已收回了手。 【不要看】 一道清冷又低沉的声音响起，季尽愣了一下。 这声音似乎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在脑子里响起。 季尽看了眼方陌，他侧着头，长至肩膀的黑发遮盖了耳尖和脸颊的肌肤，看不清神情。 季尽从木板床爬下来，盯着方陌的后脑勺，刚才是他在说话吗？ 方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季尽摇了摇头，难道产生了错觉，看他脖子上汗涔涔的模样，不由拿布上前替他擦了擦。 指间到过的地方惊起一阵涟漪。 这是热到皮肤都红了，难道又开始发烧了？ 季尽正要往上再替方陌探探体温，却被方陌一把抓住了手。 【不要】 嗯？又是那道声线，还是在她脑海里响起。 “方陌，是你在说话吗？” 床上的身影不动，哪怕抓着她的手却不又敢看向她。 “真的不理我吗？” 季尽手腕用力，方陌抓的并不紧，一下就脱手。 随着季尽的离开，她身上淡淡的气息也一同远去，方陌的眼睛眨了一下，在季尽彻底离开木板床后下垂了眼帘。 方陌静静躺在木板床上，感觉那股喜欢的味道离他越来越远，直到身边再无任何动静。 她走了 看着刚才抓过季尽手腕的手掌，方陌忍不住将它放在鼻尖轻嗅，上面还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好香 脑子里全是刚睁眼时候的模样，还以为是梦没有醒，触感却又那么真实，她是真的。 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反复盘旋： 放弃方陌，她当初没有选择你，你只会是她的拖累。 现在你还断了一条手，连站在她身边都显得滑稽可笑。 可是，真的好喜欢她，一直一直想她。 实验室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想她。 好想她。 好喜欢她的味道。 好想再碰碰她。 - 季尽带着馄饨豆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木板床上的人缩成了一团，盖在身上的毯子下滑到腰迹，就像一只小狗迷茫的团在窝里。 她手里拿着好些个木架子，还有路过厂房时几个小女孩塞给她的纸星星。 她刚把木架子放下，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响声，背对着她惊起，背脊在颤抖。 季尽顾不得怀里的星星，跨做一步上前道：“方陌，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对吗？” 话音刚落，一道温柔的力量便顺着那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传送了过来。 他抖得更加厉害了。 “经脉没有问题了，怎么会这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男人哪怕是坐着也显得比她高，为了使用异能，季尽只得跪直在他背后替他梳理经脉。 木系异能深入这个残破的身躯时，能明显感觉到手下身体的颤动。 季尽已经可以认定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就是方陌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从脑海里听到方陌的声音，但是这样也好，换做极热前，她和方陌交流还需要依靠电子设备，现在也没有手机能给方陌打字而且他的手也无法再如之前那般灵活的打字，季尽的神情不由黯淡了下来。 她能理解方陌不想交流，任由谁被拿去当实验样本研究，还失去了手臂，很难再相信别人。 【别哭】 就在季尽以为方陌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脑海里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我没有哭。”季尽下意识回答。 方陌终于转过头看向她，两人头颅平行着，季尽可以清楚看到琉璃眸色中倒映着她微红的眼眶。 里头的泪水并没有掉落，她才没有哭。 第209章 再次出发 如果要问季尽当初在医院的那个楼下是否后悔没带着方陌一起走。 季尽心里的答案是不会。她还是会在那个时刻做下同样的选择。 那时候的她刚经历了亲情的骤然变化，和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根本无法分心到方陌身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觉得愧对方陌。 要是她当时能觉察到方家的不对劲就好了。明明，看得出来方陌在方家过得不算好要是极热后去方家找他一次，说不定也能改变点什么 想到那个逝去的老人，如果不是他出手，或许当初那份遗产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到她手中，总归她可以不在乎所有人，但是对方陌，还是存在一份愧疚。 她要为方陌做点什么，“你放心，你的这条手臂的仇，我会替你报。”这是季尽能做下的许诺。 无论是当初能对第一次见面的她施以援手的方陌，还是之后看出她的不开心而哄她的方陌，都是那个善良的方陌。 善良的人不该遭受这样的痛苦。 那些用活人做实验的实验室要付出代价！ 琉璃眼眸在季尽说完这句话以后黯淡了下来，方陌垂下头，用完好的左手捂住右手，在季尽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但在季尽看向他的瞬间，方陌将这个表情收起。 脑子里没有传来方陌的回应。 破旧的木板拼成的床上，清冷的男人似在思考，长至肩膀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碎散在季尽手背，季尽的视线牢牢盯着方陌，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可惜从第一次见到方陌起，他就没什么表情。 季尽忍不住抱住他，“方陌，我有木系异能，我会治好你的。” 季尽的本意是安慰他。 方陌一直捂着手臂，大概是很在意他的断臂。 -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她的气息她的身体环绕着他。 方陌因为这个怀抱愣在了木板床上，他的手因为捂着断臂而横在两人身体中间，季尽抱得突然，他毫无准备，僵硬的身体便贴上了一具温柔的带着独属于季尽气息的身躯。 这个魂思梦牵的身影在他的面前变得触手可及。 方陌的眸子动了一下，手掌在季尽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握成了拳。 许久，季尽的脑海里传来一声【嗯】。 “和我一起好吗？”有了回应，季尽放开方陌，再接再厉，方陌之前的表现有些自闭，似乎不愿跟着她离开，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这不是季尽想看到的，她有信心能治好方陌，但前提是方陌自己不放弃自己。 虽然现阶段的木系异能还做不到生骨肉，但是既然异能可以促进融合，那么她的木系异能一定还能够继续成长。 一定有办法的。 找到办法前，得把方陌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这么善良柔弱，要是再被抓走，一定会被狠狠欺负。 - 车队再次出发，这次车队的人不仅对季尽热情了不少，就是那些原本只是蹭车的老人小孩也被车队的人单独领到一辆空余的车厢里安顿好。 季尽问过领队人车子的目的地，他们这一批货打算送去中央。 竟然是同路，倒是好事了。 不过季尽没告诉车队她的目的地也是中央地下城，只说自己会在车队再呆一段时间，车队的人自然千恩万谢。 他们已经领略过这个带着变异犬女人的厉害，能够独自从一群变异蛇口中活下来的人，非泛泛之辈。 有季尽在，一路上安全也有了保证。 现在的运输业，就是拿命在拼。 要不是他们的家人在方家人手上，是说什么也不会跑这样的运输线的。 h城距离中央约一千五百公里，在极热前，不过两天的车程，在寒潮时分，却是遥遥未知的存在。 车队里不少人甚至做好了死在半路的准备。他们走之前签好了协议，如果死了，家人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助金。 车里携带的药品不多，在他们之前就有一批药送往中央，他们运输的只是上一批药的尾单，他们主要的作用是将中央的物资带回h城一号地下城。 季尽和方陌以及馄饨被安排到了另一辆有车厢的货车上，比起油布，车厢里虽然闷一点，但不用受冻。 豆浆还是隐身状态。 方陌在生人面前一副高冷不好亲近的模样，看着又高高大大的，车队的人都不敢和他搭话。 车队的人倒是嘴巴严，也不问为什么好好的会多个人出来。 季尽本想扶着方陌上车，方陌却站在原地没动，琉璃的眼眸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先上车。 “要我帮忙吗？” 方陌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季尽的意思，耳朵红了一下，摇了摇头。 一个借力就上了约有一米高的车厢，上去后，向季尽伸手。 季尽在漂亮的琉璃眸色中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方陌的手，等上了车子坐下后才反应过来，明明方陌才是那个病人，怎么反倒是他在照顾她。 方陌的手掌热乎乎的，她冰凉的手指放在上面，就像摸到了暖炉一般，还没来得及贪恋温度，身体一轻，人已上了车子，然后那个“暖炉”飞快退开了去，规规矩矩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馄饨蹦跶上来后看着后头的位置，隐身的豆浆似乎助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才跳上来。 车厢一关，豆浆解除隐身，哼哼唧唧的凑到了季尽怀里。 小狗还没埋到主人怀里就感受到一股冰凉又复杂的视线在它背脊上停留。 怎么回事！ 这个有着熟悉气息的男人好像在羡慕它？ 豆浆这只聪明的小狗感受到了身后男人的情绪，转头歪了歪脑袋，然后“啪嗒”一声“摔倒”在季尽怀里，顺势靠到了柔软的身躯上。 这股注视感更浓了！ 但是小狗才不管，这是它的主人！ 它趴一下怎么了，哪怕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也管不了它，哼！ 第210章 金系异能 小狗比往常还黏人，季尽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前豆浆和馄饨不怎么排斥方陌就让她很惊讶了，现在小狗的举动才让季尽放心下来，不是身体出问题了，还是熟悉的小醋狗。 车子启动，颠簸了一下，一只手稳稳托住季尽即将倾倒的身体。 季尽抬眼，方陌已经移开了手，琉璃眸看着一旁的药箱。 刚才他黑发飘动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红红的露出来。 还来不及看明白那是什么，季尽就被方陌那一头长发勾去了念头，方陌这么长的头发平时打理起来也不方便，要不要帮他修一下？ 方陌此刻还不知道替他遮盖了内心的头发已经在季尽盘算打理的名录里了，他眼睛虽盯着药箱，实则眼风一直关注着季尽。 只见女孩从背包一旁大狗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把剪刀。 剪刀？ 她要做什么？ 方陌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头，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季尽从空间精挑细选出一把专门剪头发的剪刀出来，一回头就看到方陌冷着面容但又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在原地。 季尽用手拂了一下他耳边的头发，露出红红的耳尖。 “给你修一下头发。”又怕方陌害怕，还轻声道：“我会轻一点。” 【嗯】 得到方陌的回应后，季尽便琢磨从哪里下手，要不先把总长度修一下，这也太长了，头发末端都枯黄卷成一片片的了。 想到方陌被人关在实验室里，营养估计都跟不上，之后得给他养的白白胖胖才行，这样以后才能安心的送他离开。 方陌只感觉一片好闻的气息笼罩在自己脸上、头顶、脖子边耳尖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以至于脖子都憋红了。 “脖子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吗？”季尽一剪刀下来，方陌长至肩膀的头发变为到耳上的长度，也自然而然露出了下面通红的脖子，季尽奇怪之下很自然的将手伸到方陌额头上摸了一下。 急促的呼吸声让季尽停下剪刀，低下身体看向方陌。 方陌垂下眼没敢和她对视。 “呼吸不畅吗？”季尽靠近。 方陌突然握住季尽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准确说是用季尽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别看我】 脑海里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看他的话怎么给他剪头发。 【好不好】 紧接着又来一句，轻轻的哀求。 季尽承认自己心软了，磕磕巴巴道：“好，好啊” 季尽承认方陌长得很好看，脸红的样子就更好看了，明明是清冷的模样，怎么做出来的动作这么像小狗呢。 答应是答应了，但是方陌现在看不见，她偷偷多看两眼脸红小狗应该也没事？ 至于剪头发，反正就剩下个刘海了，剪不剪都可以。 车子开了有一阵了，馄饨呜呜叫了两声，将季尽从旖旎的氛围中拉了出来，该到喂食时间了。 方陌醒来到现在也还没吃过什么东西。 季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酒精炉一口大锅并五个牛肉罐头和四筒挂面。 牛肉罐头便是季尽最开始用自己那家罐头工厂生产的，只加了盐作为调味，这个程度，狗狗也能吃。 酒精炉让馄饨点上，锅里季尽用异能加水，等水咕嘟后放入挂面， 等面熟的功夫里，季尽拿出一把小刀正打算开罐头，方陌伸出手来将她身边的五个罐头依次打开。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只有一只手，但是罐头到了他手里，好似变得异常听话，说开就开了。 季尽想起来，方陌的异能中有个金系异能，就是这个异能将罐头打开的。 季尽还是第一次碰到金系异能，兴趣很大，将牛肉倒入锅里的功夫，季尽伸出左右凝出一团狭长的水团，水团离开手掌在落地前凝结为了一块长长的冰块，季尽捞起这块冰块递到方陌面前：“可以用金系异能改造它吗？” 方陌盯着拿着冰块的手掌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将手覆在冰块上。 温柔的手掌隔着冰层与季尽的手贴合，不过一瞬就离开。 季尽只感觉冰块的重量变了，“试试看！”被金系异能改造后的冰刀一下子就割开了刚才季尽费了老大劲都没弄开的罐头。 “真的可以！”季尽心中一喜，这个金系异能还真好用，简直是速成攻击性武器的一大利器。 殊不知季尽抚摸冰刀的模样全都印在一旁方陌的眼中。 看着眼前溢满笑意的女孩，方陌心中也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饱胀感。 要是她的笑容可以一直存在就好了。 “哎呀，面熟了！”牛肉面的香气瞬间飘满车厢，季尽拿出四个大小不一的餐具，最大的那个是馄饨的，先给馄饨和豆浆把面盛出来，它们的面得先放凉。再然后是最小的那个是季尽的，方陌的碗比季尽的大一号，季尽也估摸不好他的食量，但是方陌这个体型应该吃的不少。 季尽给方陌卷了满满一碗面条，上头铺了一层的牛肉，再加两勺汤，这才端给方陌。 随手拿了一个药箱当桌子。 筷子是直接塞在方陌手里的。 “快吃，都忘记你醒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饿坏了。” 方陌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碗，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医院病房外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将便当塞到他手中喊着他快点吃。 “不合胃口吗？”她记得之前给他牛肉便当的时候，他似乎挺喜欢吃牛肉的，怎么现在却看着牛肉面发呆。 方陌摇了摇头，左手拿起筷子吃下牛肉，清冷的脸在面碗升腾的雾气中模糊了一瞬，再次清晰的时候，一碗面就见了底。 还好下了五桶挂面，季尽又给方陌盛了一碗。 看着方陌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季尽就和看自家小狗吃饭一样，还挺满足的。 馄饨豆浆的面也凉的差不多了，在馄饨第三次用头拱向她的小腿后，季尽将面分给了它们，又把自己碗里吃不完的牛肉也夹给了它们。 一回头发现方陌捧着碗正盯着她看。 是没吃饱？ 但是锅里还有不少呀。 季尽的视线一对过来，方陌便移开了视线，又偷偷看向一旁两只小狗的碗，那是她吃了一半的牛肉。 馄饨吃的快，狼吞虎咽的就将那几块牛肉吃下肚。 豆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方陌，然后叼着饭盆转了个向，慢条斯理的吃它分到的那几块牛肉，瞧着颇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第211章 变异鱼 吃完饭，季尽用异能水将锅碗瓢盆一裹，水幕过后，就干干净净了。 车队的每辆车子都配了三个司机，轮流开车，一个开车另一个放哨，还有一个休息。 大约中午的时候，车队停了下来。 原来是到了一处跨江大桥，车队不敢贸然过桥。 倒不是说水流有多湍急，这会儿的天气，下面的江都结成了厚冰，主要是怕这跨江大桥被黑雨腐蚀严重，车队要是过桥半途掉下桥就不好了。 “绕路。”车队的人来问季尽，季尽裹着棉衣跳下车，她的空间覆盖能力足以看到这座跨江大桥中段部位有明显的损毁。 “绕路可能要耽搁两三天。” “交货期是十天，怕是来不及。” 领队还在犹豫，一旁车队的人都急了，“上一批车队就是走的这条跨江大桥路线，应该不会有问题。” 季尽收起放在黑雪上的手，别人不信她也没办法，大不了她在这里就和对方分道扬镳。 “绕路！”领队咬了咬牙，“我们从下面绕过去。” 季尽看了眼下方的黑冰层，倒是佩服这个领队的勇气，从江面走，也就多行最多三个钟头，比往别的地方绕行几天要快多了。 车队再次启动。 季尽和馄饨爬上车，一回头，方陌半跪在车厢边缘，看到她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下，季尽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将手放了上去。 一旁馄饨看见主人不需要它帮忙，“嗷呜”一声，气哼哼的自己爬了上去。 从一个废旧的街道穿过，车子依次下至冰面。 保险起见，先下了一辆车，黑冰的腐蚀性比起黑雨大大减弱，对轮胎伤害倒是没多少，就是车子一开上去就会打滑。 车队的人又下车给车子装防滑链。 一来一回已到了下午，装链子要不少功夫，为节约时间，干脆直接在这里把饭吃了，争取天黑前过江。 车队的人车上有不少枯枝，是之前在工厂休息的时候，那群孩子在周边捡的，几个小女孩看到季尽下车，连忙捧了一大把过来，也不说话，放下树枝就跑。 方陌身上衣服单薄，季尽也没办法直接从空间里弄一套男式衣服出来，干脆拿了一桶纯净水去车队人那里换了一件棉衣过来。 “穿上再下车！”一来一回也就一分多钟的功夫，方陌已经下了车，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她。 单薄的衣服穿在身上，大半肌肤都露了出来，瞧着可怜兮兮的。 季尽快步过去把棉衣披到他身上。 那边车队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现在是下午一点多，晚上那餐和中午这餐并在一起了。 “季小姐，我们中途不停车了，怕有变数。” 季尽点了点头，她和方陌刚吃完，倒不是很饿，她站在江边上盯着那些黑冰看了眼。 极热那会儿，这条江几乎干涸，这里的水全是黑雨时期聚集的，看水位线和极热前也没差多少，这黑雨的量看起来比她估摸的还大。 季尽利用空间感知距离有限，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面前的这一片黑冰是安全的。 沿岸边上是那几个小姑娘在生火，风大，火柴试了几次，还没点上火就灭了，看小姑娘都快急哭了，火柴盒里拢共也没几根。 “馄饨，去帮个忙。”季尽摸了摸馄饨的头，又指了指那些火柴堆。 馄饨嗷嗷两声，噗噗噗几颗火球发射，地上的火堆瞬间被点燃。 车队再次出发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整。 季尽所在的车是第三辆，领队的人特意将各个车厢的货物和人数重新分配了一下，就怕车体重量过载压坏了那些冰层。 季尽靠在车厢壁上，通过车子和冰层的接触连接空间，一直注意着冰层下的位置。 还真被她发现了不少漏网之鱼。 冰层下竟然还有生物活着。 【变异鱼：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e】 【弱点：畏旱】 大约巴掌大的变异鱼，季尽空间连接路过的黑水域片甲不留。 第四仓库里不断跳出提示收入变异鱼。 这些鱼大约在将近两米厚的冰层下，车辆经过的瞬间它们就聚拢在冰层下跃跃欲试。牙齿锋利，可以啃噬冰层，要不是那些冰层是黑水凝结而成这些鱼下口就被腐蚀，估计两米厚的冰层抵不住一次上万条鱼的进攻。 不过却是方便了季尽，车队就像是诱饵一般，路过的冰层底下全是鱼儿，通通收入第四仓库。 别说，这江里变异鱼还不少，虽然只有e级材质，但是鱼儿们可比什么变异鼠变异水母什么的有食欲多了，到时候可以试试看变异鱼能不能吃。 方陌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季尽，看到她勾着唇角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跳得有些快。 季尽回头便看到的是方陌愣在那里的模样。 “怎么了？” 方陌耳尖又红了红，随即摇了摇头。 季尽很快就被空间仓库里的变异鱼吸引去了目光。 现在第四仓库里的变异鱼数量已经超过了上万条，季尽开始期待再往江中心深入，会不会有其他变异鱼出现。 行至江中心，豆浆突然叫了一声。 季尽空间感知范围没有豆浆那么广阔，豆浆这一声熟悉的叫喊，水下有东西！ 【水下有东西】 方陌的声音几乎和豆浆的叫声同时响起。 季尽早就想好了对策，她看向方陌道：“方陌，你可以用金系异能改造冰层吗？” 【可以】 方陌几乎一瞬间就理解了季尽的意思。 季尽直接打开货车舱门，寒风呼啸而入，还没吹到季尽脸上，馄饨已经趴到前面去了，不过这一次，和馄饨一同去的还有方陌。 “不用站这么前面。”季尽拉了拉方陌的袖子，示意他和自己站在角落边缘，季尽用手掌控制水流一路向外，“可以直接顺着这条冰柱更改下方连接着的冰层吗？” 季尽期待着看向方陌，方陌点了点头。 第212章 到达J市 用金系异能更改过的冰层坚固无比，那些变异鱼只能在边缘“无能狂怒”，不过季尽要防的还是那条让豆浆警觉的“大鱼”。 “咕嘟咕嘟——”水里传来一阵声响。 来了！ 【变异龟：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a】 竟是a级的变异动物。 季尽赶紧按下分析。 【弱点：畏电】 季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方陌的雷系异能。 方陌还在看着季尽的掌心发呆，冷不防季尽突然握住他的手道：“方陌，你还有一个异能是不是雷系异能？” 【嗯】 “冰层地下有一只变异龟，这只龟怕电！” “一会儿可以帮我一下吗？” 季尽看着方陌的样子似乎在发光，方陌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也不管季尽要干什么，这时候季尽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那只变异龟离车队越来越近了，水体是导电的，只要方陌的雷电异能可以顺着她的水系异能被传送入水中 这只倒霉的a系变异龟，闻着人味儿而来，还没看到人影就被一股雷电冲击力冲了个七荤八素，紧接着的是一股极大的吸力。 看着第四空间出现的变异龟，季尽勾了勾唇角。 季尽收了变异龟后才转向方陌道：“可以了，那只变异龟应该已经不敢过来了。”反正变异龟在水下，方陌也看不到。 季尽不知道的是方陌能感觉到那只水下的变异动物在接触到他雷电异能后就消失了，而不是季尽说的逃跑。 不过他没有询问的意思，她不说，肯定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不知道。 之后的冰层一路平安，季尽一边收着变异鱼，一边关心方陌使用异能会不会觉得累。 方陌根本不觉得累，他在实验室的那段日子里，他们都是直接将各种仪器插入他的身体粗暴的提取异能，逼迫他源源不断使用异能，有时候要连续不停持续几天几夜，如果他停止使用异能，就会陷入梦魇，梦魇里头是无限循环的场景，不受他的控制，痛苦而黑暗，而她是他唯一的慰藉。 现在她就在他的面前，摸得着看得见，使用金系异能更是只需要将手覆盖在季尽提供的异能水里，异能便会顺着水流接触冰层从而解构重组冰层，对他来说一点负担都没有，如饮水般简单。 但就算是这样，大约十分钟，季尽也会让他停下休息。 这条江只是流经h城，实际上贯穿了整个z省，河长五百多千米，流域面积高达五万多平方公里，这么大的流域，里头还能存活的生物大概都已经变异。 季尽收的这些变异鱼肯定不是全部，不过时间有限，盘点了一下，直到车队上岸，一共收了有个三万多条变异鱼，还有一些e级的变异水草。 “这江渡的比预计的还要顺利，只花了三个多钟头。” 过江以后车队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出了h城，临近z省边界。 季尽坐在敞开的车门前，看着渐渐远去的h市。 三天后。 季尽终于有了脚掌落地的感觉。 车队正式进入j市地界。 和h城不同的是，j市的房屋虽然也大多被腐蚀过，但每隔几公里就会有一个小型放哨建筑，这个建筑明显是新建造的，高于普通建筑，狭窄异常，不像是能站人的样子。 季尽在进入j市后就和车队分别。 方陌自然跟着她走，她找了个地方给方陌弄了一件连帽风衣，“需不需要秋裤呀。”让方陌换衣服的功夫，季尽在门口还盘算着只穿单裤会不会冷。 她自己也图方便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方陌换好衣服出来，季尽左看看右看看，不错，有寡言少语的清冷少年感了。 没记错的话，方陌还比她大两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陌鲜少见人的原因，他虽眉眼清冷，但是琉璃色的眸子干净异常，就显得年纪比实际上要小。 “走，我们去那些塔下看看。” 季尽不忙着进入中央基地，现在的她对中央基地一无所知，贸然进入也是白费功夫。 原本她是不急着来中央基地的，但是看方陌的样子，h城的一号地下城短时间是无法回去了。也不知道陶安娜如何了。 还有科研院所又怎么样了。 - h城一号地下城八十八层。 “小李总带了个女人回来。” “小李总不是天天沉迷他的实验室吗，这是铁树开花了？” “什么开花，这个女人估计也是他的实验。” 李家有不少佣人，他们亲眼看见李相冬抱着一个女人下车，又把这个女人带到了卧室，然后，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出过李家。 苏承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来李家找李相冬。 他都打听过了，李遇秋死了，就在十二层科研院所爆炸那天死的，说是为了拯救实验数据死在大爆炸里，但苏承直觉李遇秋的死没那么简单。 那天的李相冬太可怕了，苏承忍不住猜测，越猜越吓自己 不过李遇秋死了，李相冬的继承权却是稳了，那他应该心情不错。 这样的话，他去问问陶安娜的事情应该没关系。 陶安娜和季尽关系不错，这几天他都快翻遍整个一号地下城了，也没找到季尽，陶安娜一定知道季尽去哪里了。 还有季许也回了一号地下城，他似乎也在找季尽。 “抱歉，苏少，小李总在休息，不便见客。” 可惜，苏承到了别墅就被拦了下来，没办法，苏承只能去找葡西。 然而他没想到平时活力满满的葡西也拒绝了他的见面。 这兄妹两怎么回事。 苏承不得已去找了季许，而季许这边，两兄妹似乎也怪怪的。 “哥哥他……生病了。”季薇薇只开了一条缝隙，在门后怯怯得看向苏承。 “三号地下城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苏承搞不懂，怎么感觉这群人去了三号地下城以后，回来都怪怪的。 第213章 只有我一个妹妹不好吗 八十八层某栋别墅内。 “葡西小姐还是不肯吃饭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那天去李家了一趟回来后就怪怪的，不吃东西也不理人。” “算了，这些有钱人反正也不会饿死。少管她们。” 葡西躲在卧室里，身上裹了两层厚厚的棉被。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并不是因为冷。 别墅里开了地暖，温度有二十多度。 她是害怕得冷，她忘不了那天在李相冬卧室看到的场景。 全是血，那么大的管子从那个女人身上插进去，然后连着表哥的身体…… 不知道表哥有没有看到她…… 回来以后，她就开始做噩梦，紧接着就是发烧。 醒来后，她发现她觉醒了异能。 异能不异能的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她母亲是李家的人，她就算没异能，一辈子也吃穿不愁。 现在觉醒的这个异能让她看到了李相冬卧室里更多的东西。 还不如不要。 她的表哥越来越可怕了。 她本温文尔雅的表哥卧室里竟连着好几个地下室，每一个地下室里都关着不同的东西。 东西，没错，是东西，那些东西人不人，鬼不鬼。 还有那天她看到的那个女人，表哥似乎在吸食她的鲜血，那个女人平时就被关在其中一间地下室里。 - 关上院门后，季薇薇悄悄呼出一口气。 “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季薇薇有些不确定，不过很快她就走到了季许的房间，轻轻推开门，里头的季许还在沉睡着。 房间墙壁上的照片已经全部被撕掉了。 季薇薇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然后乖巧的坐在季许身旁，“哥哥，你只有我一个妹妹不好吗。” 一根火柴一张照片。 火舌将照片上的面容一点点吞噬。 季薇薇的表情阴沉的可怕，床上的季许似乎陷入了噩梦，冷汗直流。 “我知道的，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你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没关系，我把那个人杀掉就好了，杀掉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 “你在吃药，不就是为了杀掉他吗？” “没关系的，我只是帮忙加重了剂量，哥哥不会有事的。” 季薇薇说得凌乱，烧完照片后，她从季许桌子抽屉里取出一袋黑色的粉末。 如果季尽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些都是陨石碎片磨成的粉末。 季薇薇将这些粉末全部倒入旁边放着的水杯里，然后扒开季许的嘴巴，“喝下去哥哥，喝下去，那个人死了，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 j市。 季尽没想到的是这些哨岗都没人，而是用一种高科技产物替代。 一个类似人工智能的摄像头被安装在哨岗顶端，按照几个哨岗间的间距来看，一个摄像头就能覆盖大约半径为十公里的视野。 还好季尽和方陌虽说是查看这几座哨岗，但是实际上看起来只像是经过这里的路人。 倒是不用担心会发现什么异样。 这j市基地外的防线都做得如此之好，不知道到了基地内的地下城又该是如何气势恢宏的场景。 之前蹭的那波车队似乎在送完药品以后还要把中央基地的一些东西带回一号地下城。 还有之前在三号地下城农学基地那里，杨叶民所说的中央下发的物资清单，想来中央这边对变异动植物的了解应该有不少前沿了解。 季尽倒是有点期待了。 想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实力越强越好。 多一份了解就多一份胜算。 “方陌，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去中央基地前，季尽要杜绝一切后患，也包括让方陌没有遗憾。 方陌听完这句话，怔怔得看着她。 然后突然红了脸。 季尽一头雾水，问他，他也不说。 就这么不声不响跟在她身后，和馄饨豆浆并排，混入其中。 季尽摇了摇头，算了，还得是她来安排。 季尽利用空间记录功能将这些摄像头全记录了下来，然后开始分析，最后得出这些摄像头以中央基地为中心，环线单位扩散至全城，每一个摄像头会和其余两个摄像头有交叉覆盖区域，确保一个摄像头损坏了，还有另一个摄像头可以不间断工作。 j市的地下城只有一座，也是目前花国最大的一座地下城，是由原来的几座地下城连接而成，占据了十分之一的原j市地下空间。 不过让季尽惊奇的是，j市地上废弃建筑部分，除了这些摄像头外根本看不到人，也见不到什么变异动植物。 没什么人，还能理解，毕竟现在的极端天气，除了异能者，普通人根本受不住这个环境。 但是随着寒潮渐渐式微，变异动植物蠢蠢欲动。 偌大j市竟是没有什么变异动植物的气息，就连豆浆也摇了摇头。 “奇怪，难道j市有异能者长期巡逻？” 这个疑问在季尽进入中央基地地面堡垒部分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季尽在街道上随便找了一辆废弃的汽车，靠着方陌的金系异能解构汽车车门，她自己备的汽油，两人一路开向中央基地。 中央基地的位置，广播里一直有播报更新，很好找。 比起h市地下城三六九等的划分方式，至少明面上，中央基地欢迎任何一个人类进入基地。 二十多米高的城墙矗立在眼前，季尽坐在驾驶室，看着极热后新世界的建筑感叹，不愧是j市。 眼看着季尽被那些庞大的建筑拉去了注意，方陌在一旁默默不语，就在刚才，季尽上车后坐到了主驾驶，方陌想说他能开车，之前她就没休息好，开车去中央基地还需要一个多钟头，他想她睡一会儿。 但是季尽摇了摇头，直接把他按到了副驾驶，反而照顾他道：“你睡一觉就到了。” 方陌垂下眼，去医院那次看过季尽开车，之后在实验室里她开车的每一个动作他看了无数遍，已经能开得很熟练了。 “还生气呢。”季尽看到半途才反应过来方陌似乎上车以后就很沉默。 当然不是指他不说话，他话本就不多，而是他身上的感觉，消沉了一些。 不是不让他开车，而是单手开车有风险，况且他身体还没大好，她也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奴役一个病号。 虽然她之前让人家用异能的时候丝毫不心疼。 但那不是特殊情况吗。 现在开个车，季尽自己能办到的事情自然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一味开导，还得方陌自己相通才好。 第214章 机甲 馄饨和豆浆还在后车位呜呜叫呢，明显不满占了它们位置的方陌。 平时副驾驶可都是两只狗子轮流坐的。 季尽就是载着这样三只各有心思的小狗来到的中央基地城墙下。 为了让方陌不再低沉，季尽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望远镜，塞给了方陌一个，“帮我看看城墙上都有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了一架战斗机。” 不怪季尽这么惊讶，实在是在h市只看到了军队的身影，没看到几次大型热武器登场。 两人正用望远镜看着城墙，突然，其中一架飞机起飞，突然打开了扫射装置，不停向半空扫射着什么。 一只巨大的变异鸟在向城墙发动进攻。 之后又有数架飞机升空，共同截击这只变异鸟。 变异鸟的身躯差不多和那几架战斗机同样大，身上的鸟翼在躲避的过程中化为飞剑，随着它的翻滚旋转直直射向城墙和战斗机。 城墙上似乎有防护罩，那些鸟毛尽数被反弹击落，有一架战斗机躲避不及，被鸟毛正中，直接在半空炸开。 那变异鸟也不知道是什么等级，那些战斗机硬生生被它拖得返回了城墙。 城墙一角上的巨型炮筒随之变动，一声巨大轰鸣后，只见红光一闪，整个城墙上火红一片，火光消失后，变异鸟的身影也不见了。 这就是热武器的威力吗？ 这个炮筒在城墙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大约有十几个，这样的防线，怪不得整个j市都看不见变异动植物。 这一场变异鸟和城墙安保系统大战让不少和季尽一样开车进入城墙的人都伸长了脑袋看。 “那可是s级的变异鸟啊，就被这么一炮干掉了。” “不愧是动力实验室研究出来的最新武器。” “有这个武器在，中央基地固若金汤。” 动力实验室！ 季尽听到人群提了这么一嘴，但是说话的人实在太多了，传来的地方离她也远，辨认不清。 不过这也正说明她中央基地没来错，这里果然有关于动力实验室的事情。 每个基地进出都需要登记，中央基地城墙下也排了队伍。 沿途有一排的摄像头和小型机械。 摄像头的功能自不必说，奇特的是那些小型机械，有四脚机械，也有单臂式机械，有些在辅助扫描通行人员和车辆，有些在帮忙卸货。 这些机械总给季尽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陨石碎片：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ss】 经过机械的瞬间，空间传来一阵动静。 季尽暗自震惊，这些机械其貌不扬，里头竟有能源碎片。难道说维持它们运转的东西是陨石碎片？ 之前在h市黑市，魏琅说过官方也在收集陨石碎片 手腕发烫，季尽艰难收回视线，好想要一台这样的机械研究看看。 有些机械甚至做成了机器人的模样，高高瘦瘦的，还能变换模样，看着已经超过了极热前的科技水平。 方陌看着她，又分出一丝眼光去看那些机械，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神色莫名。 大概十几分钟后，终于轮到了季尽她们进城。 卡口竟然不是真人检验，而是一个机械怀抱巨大的光圈，需要下车进入光圈检验登记。 登记成功后，季尽和方陌各拿到了一个手环，相当于新一代的身份证明，就连馄饨和豆浆都有两个脖环。 原本季尽还计划让豆浆隐身入城，在看到这个光圈后还是乖乖让豆浆出来认领了身份证明。 她总不能和国家机器作对。 两人两狗就这么进了中央基地。 让季尽诧异的是中央基地地面一层竟然是个大平层，且整层停满了各种战斗机和炮台一类的热武器。 这就相当于是一个作战台。 最惹眼的是战斗飞机中的几个巨型机械，看起来有点像季尽小时候看过的汽车人模型，只是这个模型等比例还原在了基地平层中。 “这是什么？” “新来的，这可是机甲小队的作战盔甲，酷炫。” “要是我有生之年能进里面操控一次机甲，死也甘愿了。” 季尽的呢喃换来停在在并排车子里人的搭话，那人戴着根大金链子，嘴上还叼了一根烟，用脚踢上车门，看着一副拽的不行的样子，脸上却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些巨大机甲。 “机甲？” “还真是新到j市的。看着惊呆了，这可是动力实验室专门研究出来对付变异动植物的大杀器。刚才那头变异鸟就是用这种机甲杀死的。嘿嘿，看到没有，那个机甲左手上的滚筒就是简易炮弹，里头可以装入能源石，一炮弹能炸死一只s级变异兽。” 或许季尽专心听讲的样子让此人有了倾诉的欲望，只见他滔滔不绝道：“现在还只有军队的人有权限操控这个机甲，但是据说未来会开放专门的机甲学院，所有人都可以报名学习操控机甲。嘿，国家没有放弃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了这些机甲，异能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看来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相处并不愉快。 还有中央基地竟然研制出了机甲，想必这些机甲都是靠能源石供能。 季尽想到空间仓库里剩下的几大箱能源石，不知道一副机甲需要多少能源石供能。 方陌将季尽看着机甲发呆的模样看入眼中，扯了扯她的袖子。 【我有】 “嗯？”季尽不明所以，“你有什么？” 【给你】 方陌低头，手上凝聚出一股雷电之力，蓝色的闪电聚拢，金光一闪，一颗能源石出现在方陌手心。 方陌将石头递给季尽。 外头全是摄像头，他就这么变出了一块能源石，季尽顾不得接过石头，直接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飞快打开车门，就将方陌推了进去。 方陌高高大大的一个，季尽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动，自己也不免因为惯性而跟着一起倒入后排座位。 外头的馄饨豆浆不明就里，那些人一开始还在好奇刚才闪过的光线是什么，等看到两人一同倒入车子里后具发出一阵暧昧的笑容。 第215章 哄 季尽从方陌身上爬起来，拿过能源石，刚才方陌手上可是空空荡荡的，之前捡到他的时候，除了一身衣服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颗能源石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不免好奇道：“你是怎么把这个东西藏起来的？” 【异能】 就这样？ 方陌说完就两眼无辜的看着季尽，手还举在半空，瞧着呆呆的样子。 好，看方陌的样子，估计也没办法给她详细解释。 季尽猜测这应是用金系异能解构了这块能源石。 这就是s级的异能吗，连能源石都能解构重组。 令季尽没想到的是方陌给她的这颗能源石远不是外表看的那么简单。 “这是！”季尽感觉到了，“空间！” 这颗能源石竟和父母留给她的那颗能源石一样，里头是一个静止空间，比起她父母10米x10米x10米大小的能源石空间，这块能源石空间更大，目测是她那块十倍的大小。 里头的东西，在她觉察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空间连接看得一清二楚。 能源石空间中央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不少实验器材，看起来像是之前一号地下城科研院所里的设施，估计是爆炸的时候被方陌顺手拿走的。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散落在地面上的黑色石头，铺满了地面和角落，全部都是能源石。 比她空间里的能源石还多！ 或许是季尽震惊的表情太过明显，方陌从座位上滑了下去，恰好坐在季尽脚边，仰视着看向她。 季尽将视线从能源石空间中移开，和方陌对视。 一上一下，主位对次位。 这双清澈的琉璃眸中，闪过不安、惶恐、讨好等各种情绪，让季尽的心跳得厉害。 他在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是在害怕什么呢？ 季尽伸出手，摸了摸方陌的头，将石头还给了他。季尽猜测方陌的这块能源石和当初父母留给她那块一样，她那块经过打磨，或许就和金系异能的解构原理差不多。 方陌的这块像是他自己用金系异能解构出来的空间。 【不要吗】 还是清清冷冷的三个字，但是季尽似乎从中听出了委屈的意味。 “不要。”季尽摇头，注意到她说完这两个字后，方陌眼眶泛红，和他冷白的皮肤交织在一起，像极了被欺负的模样。 他很失落。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季尽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不能收下这个。 【我的都是你的】 方陌咬着唇看向她。 季尽承认，方陌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跳的速度更快了，但是看着这么干净的方陌，她做不到把这些东西就这么拿走。 “不能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它们的价值，这个空间里的石头叫做能源石，是未来最有希望的资源。”季尽看着窗外的机甲，或许可以说，未来，谁掌控了能源石，谁就能当得一方霸主。 这便是人类的创造力吗？ 从极热到变异动植物肆虐，依靠着科技和知识，人类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一条生存之道。 季尽不知道方陌有没有听懂她的话，但是这块变成空间的能源石她是不会收下的，这是未来方陌的立身之本。 方陌似懂非懂，见季尽不肯收下这块石头还有里面的东西，手掌一翻，这块石头便消失在了两人面前，情绪低落地坐在她腿边。 “不收下它就不开心了吗？”季尽手指摸到方陌下巴上，微微一用力，便抬起了方陌地脸，让方陌正视她的眼睛。 方陌怔愣着，眼眶倒是没红，只耳朵红如血滴。 琉璃色的瞳孔在季尽的注视下渐渐失去焦距，然后就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季尽脑海响起：【不要赶我走】 季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感情方陌是怕被她赶走，才用这个讨好她呀。 想到这里，季尽噗嗤一笑，“怎么会觉得我会赶你走。”就算要赶走也不是现在，瞧方陌的身体，还得养好长一段时间呢。 方陌不说话。 季尽摸了摸他的头，男人的头发粗硬，但不知是不是方陌的发质和别人不一样，摸着还挺服帖，季尽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发丝下的耳朵更红了，就连季尽挑着的脸颊上也微微带着红，只是季尽没注意罢了。 既然到了中央基地，免不了要逛上一逛。 季尽顺便研究了一下那个登记后给的银色手环。 【姓名：季尽（以二代身份证信息为准）】 【年龄：24】 【性别：女】 【异能：变异水系异能 等级：b】 【异能：变异木系异能 等级：b】 【户口：h城三号地下城】 咦，她的水系异能变成了b，季尽赶紧用空间测评了一下，也是b，难道她的异能等级提升了？ 和她这一路频繁使用水系异能有关吗？ 季尽再看方陌的那个手环。 【姓名：方陌（以二代身份证信息为准）】 【年龄：26】 【性别：女】 【异能：变异雷系异能 等级：s】 【异能：变异金系异能 等级：s】 【户口：无】 除了基础信息外，手环里还有个账户，当然毫无疑问里头是大大的零蛋。 不过没关系，季尽后备箱有不少物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换点钱。 等一下，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打开车门，两只小狗幽怨得蹲坐在两边车门外看着季尽，季尽双手合十，“抱歉馄饨豆浆，把你们忘记了。” 诶，刚哄好了一个方陌，这边两只狗子也得哄。 单哄一只还得吃醋，必须一只手一只，哪边都不能厚此薄彼，小狗的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少不得得多哄几句，揉揉肚子摸摸下巴。 那边又有一道带着微微怨念的眼神盯着季尽看，于是嘴巴也忙不下来了，一边摸着狗子，一边又和方陌说着话，问他要不要去中央基地逛逛。 殊不知季尽看不到的地方，一人两狗在那里暗自较量着，尤其豆浆几乎是翻出了白眼，季尽低头看它才会委屈叫两声，不然就是哼哼瞪着方陌。 直把两只小狗哄舒服了，季尽也累了，方陌才说要去基地逛逛，散散心。 第216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寒潮退去，各地频繁爆发各种变异动植物突袭事件。 所有地下城外的区域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寒潮期间，基本所有地下城都已推进了异能测评系统，人类能够更好的区分异能和评估对战变异动植物的能力。 而随着寒潮散去，没了黑雪凌风的压制，变异动植物变得更加暴虐，甚至有不少地下城遭到了高阶变异动植物的袭击。 尤其是那些当初没有根据中央政策下达清剿植物园计划的城市，被大量高等变异动植物围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强行破开城门，一切建筑毁于一旦。 曾经的避难所成为了人间炼狱。 各种变异植物和动物横行其中，得到了养分的它们变得更为强大。 军队只能护着小部分人员撤离。 h城的三个基地本也会受到和山上的变异植物攻击，季尽杀掉了那个变异仙人球，没有让这个s级的变异植物再次进阶，否则整个h市的地下城都将会成为变异仙人球的领域。 作为尚算完好的地下城，h城三个地下城就在这段时期接收了大量z省其他城市的受难人群。 当然，作为弱势的三号地下城接收量是最大的，那些没人要的灾民成批进入，原本就快饱和的地方人群黑压压一片。 然而h城作为z省省会城市，哪怕是最缺资源的三号地下城，也比大部分其他城市的地下城要好，更不用说三号地下城培养出了红白果，收到了中央的大批物资嘉奖。 那些从其他城市来的灾民进入三号地下城后，就起了心思。 能在大批变异动植物群攻下活下来的人，又岂是好相与之辈。 沈浩忙的焦头烂额。 宁年刚从农学基地回来，就看到吴叔流了一头的血躺在床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 “哥哥！来了好大一帮人，他们抢了我们的红果不够，还把吴叔打了。” 何止吴叔，整个交易区鸡犬不宁。 “这样不行，三号地下城不设卡口，什么人都能进来。凝凝，我们得去一号地下城。” - 一号地下城也接收了一些别的城市的人，不过这批人不是高等级异能者就是曾经的地下城高层管理。 一号地下城并不是那么好进的，这些人高层着实费了不少物资才能进入。 本该在这件事上大展拳脚的李家却是最近没什么动静。 “小李总又去那个房间了。” 李家别墅内，佣人们也人心惶惶，她们怕的不是外来人对地下城的冲击，而是变化越来越可怖的李相冬。 自从李相冬带了一个女人回了别墅后，成天沉迷在卧室之中。 每次出来，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葡西是不是很久没来了？”这一次李相冬从卧室出来后问了佣人这么一句话。 佣人回忆了一下，似乎上一次葡西小姐不请自来后去了楼上一趟就匆匆离开，然后就再没来过本家别墅。 “是时候去看看我这个小表妹了。”李相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葡西呆在卧室里，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表哥表哥怎么来了。”她能感觉到李相冬进入了别墅，她害怕的不行。 恐惧让葡西在卧室里疯狂逃窜，高度的精神紧张让葡西慌不择路，在阳台上一跃而下。 葡西闭上眼，高空坠落的感觉让她提起的心刚要松懈，然而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抓到你了。” 一双手抱住了从二楼摔下来的葡西。 李相冬带着葡西回到了李家别墅卧室，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苏承看在眼里。 “冬哥他到底怎么了” 夜晚，苏承偷偷摸摸爬到李家别墅，利用身体异能悄无声息放倒了几个安保人员。 李相冬没有异能，自然也察觉不到他昔日好友潜入了他的领地。 苏承打开卧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明明看到冬哥带着葡西进来了。”苏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注意到床头柜似乎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竟然有个机关暗室。”苏承神色复杂的看着密道在床正对的方向向他缓缓打开，里头黑漆漆一片，仿佛黑色深渊，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苏承咽了咽口水，在甬道的尽头看到了葡西，她被捆在一张实验台上。 手臂上插着一根试管，这根试管连接着 “疯女人！”苏承震惊的看着另一张试验台上的女人，正是之前被李相冬带走的陶安娜。 试管里头的血液在不停蠕动。 苏承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后背一凉，一把实验的剪刀戳到了他的皮肉。 “都看见了啊。” 苏承转过身，看见的就是一张笑脸，脸的主人是他曾经认识的好友，现在却陌生无比。 “冬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她是葡西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忘了？” 实验剪刀并没能伤到苏承，苏承只是心痛李相冬竟然对葡西动手。 而且这种莫名的实验室，他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我和她不仅一起长大，我们还拥有四分之一相同的血脉。” “所以，由她来帮我试一下最好不过。” 李相冬捂着眼睛笑了一下，开口后，声音颤抖高亢，似乎在激动着什么。 “阿承，我们可是好兄弟，你马上要看到我拥有异能的样子了。” “你说，我会拥有什么异能呢！” 苏承一怔，反应过来了什么，想上前控制李相冬，但身体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上来的链条锁住，“冬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李相冬停止了笑，“回什么头，嗯？我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多久，你知道吗？” “你不会知道的。” 随着李相冬话音落下，一旁的自动化机器人递上来一盘黑色石头。 “这是，能源石！”饶是苏承都没有一次性看到过这么多的能源石。 “冬哥，停下，能源石有副作用的，你不是知道吗？就是李家的科研院所研究出来的，要是一次性服下过多能源石，很可能会爆体而亡。” 第217章 李相冬就这么死了 “我当然知道！我早就找到方法了，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哈哈哈哈。” 李相冬大笑，随即又兴致勃勃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副作用吗？大部分人的基因都无法承受能源石的融合，只有那些得天独厚人的基因，可以承载能源石的副作用。” 这是李家这段时间实验得到的结果。 “只要我拥有这个基因，我就能成为能源石的主宰，我就可以——获得异能！” 李相冬的声音狰狞愉悦，他逐渐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冬哥，何必啊，你已经拥有了多少人想象不到的地位和财富，完全不需要异能了！你手下人都是异能者，他们不还是要听你的！”苏承试图讲道理。 一旁的葡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手上的试管和周围的景象后，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闭嘴！”李相冬一句闭嘴，让葡西反应了过来她自己在哪里。 “表哥放了我，我我” “你乖乖的，我会让你也获得异能。” 李相冬没再管苏承，在试管上操作了一下，葡西只觉得身体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进入她的血管，“好凉——” “凉就对了，她可是个稀有的冰系异能者，她的基因，天然就适合融合异能。好好享受，我的表妹，醒来你就能拥有异能了。” “不要，表哥，不要——”葡西被李相冬塞了一整块能源石下去，又注射了一剂镇定剂，缓缓躺在了实验床上。 看到这一切的苏承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李相冬了。 “异能有什么好的啊，冬哥，我不明白。”以前他只是以为李相冬只是心里不平自己没有异能，没想到他会因为没有异能而扭曲到如此地步。 这个实验台上的不仅是人，还是他的亲人。 “只有你们这些有异能的人才会不在乎。”李相冬转头看向苏承，“放心，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或许，可以用我获得的异能给你一个痛快。” “和我一起见证。” 李相冬说完，葡西抽搐了起来。 苏承不忍再看。 直到半个钟头后，李相冬大笑：“成功了，哈哈哈，成功了，我和她血脉相似，她可以，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李相冬连说两句可以，异能测评系统显示葡西有了异能。 李相冬直接拔掉葡西身上的试管转而插入自己的手腕。 苏承看着葡西和陶安娜，又看着完全陷入疯魔的李相冬，痛苦的闭上眼。 “等你看着我拥有异能，我就结果了你。”李相冬额头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传输的过程十分痛苦，他身旁的测评仪器上，葡西的界面亮着【变异者：精神探索e】的字样，而他的面板上还是普通人的字样。 一个小时后，李相冬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看着面板上仍然是普通人的字样眸色黑沉，面颊上青经浮起。 “冬哥” “嘘——”李相冬转头食指抵着唇，很快又转身回去，他逐渐充血的眼珠和皮肤已经不似正常人，然而他还在不断吸着陶安娜的血液。 苏承要说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李相冬不会听进去他说的话。 李相冬拿起托盘中的能源石，一块接一块的塞入口中，身体是痛苦的，神情却是享受的。 苏承看到的是李相冬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惨白，然后不断充血，一道道的青色经脉纹路浮现在他皮肤表层。 那些经脉已经鼓起，似承受不住压力，但是李相冬还在往嘴里吞食着能源石。 - 苏承抹了一把脸，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李相冬的血。 李相冬炸开了，在李相冬被能源石压爆的瞬间，苏承飞扑向葡西和陶安娜。 就在刚才，李相冬疯狂吞吃能源石的下一秒，他整个人浮肿如水球，炸开在苏承面前，血肉横飞。 李家别墅的这一声爆炸并没有在一号地下城引起什么大动静。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号地下城也在经受着外界政权的洗礼。 一号地下城的官方屈居各大家族之下已久，这一次，外来城市管理者的进入，便是夺权的最好时机。 刚好寒潮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李家内部发生了多次变动，最后获得继承权的李相冬在得到实权后又经常不见人影，李家缓慢的陷入了被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苏承带着陶安娜和神志不清的葡西赶去了季家，苏家不能回，李相冬一死，一号地下城的天也跟着变了。 “老师”陶安娜醒了，因为长时间被高精度仪器腐蚀，她的头发全白了，脸也是惨白无比，应该说是她整个人都像没了血液似的，浑身犹如鬼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苏承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开了开口，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甚至自己都有点懵，李相冬就这么死了？ “疯女人你”苏承想说你要不要跟我走，在他话说完前，陶安娜已经挣脱了他的双手。 “喂，你要去哪里！”苏承一手拽着葡西，她比那个疯女人还癫，嘴里更是不知道在说什么，念念叨叨的，等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葡西，陶安娜已经不知所踪。 - 中央基地交易区，季尽正和方陌买东西。 要添置的东西挺多，季尽用之前车队感谢她的两箱药换了中央基地专用积分，这些药是李家的特供药，有不少还是特别针对异能者的，所以收购价格不错。 季尽用积分换了一间两居室的房子十天居住权。 说实话，逛了一圈中央基地后，季尽很有想在中央基地居住下来的打算。 中央基地不愧是花国根本，政权稳定，实力强劲，那些高等级的变异动物变异植物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也无法撼动其分毫。之前不管是三号基地还是一号基地，都并没有给季尽这种稳定的感觉。 第218章 药丸成分 中央基地的交易区感觉叫做服务区更实在一些，因为买卖东西都能在手环上搞定，交易区里反而都是一些服务性质的商家。 比如这家叫机械修理的店铺，里头摆满了各种机械设施，甚至进出接待的都是机器人。 还挺新奇的，季尽带着方陌到里头逛了一圈，这里竟是一家机甲销售店铺。 “最便宜的机甲也要一百多万一副，好贵。”季尽看着展示机甲上的价格咋舌，而且她在里面听机器人讲解才知道这些机甲要正式启用还得买能源石。 能源石可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得向中央申请，申请的前提是取得机甲操控师证件，中央批复许可后才能购买，当然价格也不是很美丽，机甲操控师证件越高级，价格越便宜，但也要几十万积分一小块，还只能使用几个小时。 换言之，这个机甲是有钱人的玩具，大部分平民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异能看天赋，机甲看财富。 当然，这些机甲还是给了很多普通人一个梦想，那个机甲学院就是为普通人筑梦之地。 季尽囊中羞涩，逛了一圈就出来了。 让季尽更感兴趣的是机甲店铺对面竟有一家药丸制作的店铺。 中央基地竟然这么狂野，还有制药店？这药怕不是什么普通药。 季尽本都路过了，突然想到空间里的那堆变异植物，灵光一现，脚步一转就往这家药丸制作的店铺进去。 “女士是来购买药丸还是制作药丸。” “这些药丸是做什么的？” 反正都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季尽不介意不耻下问，中央基地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颖而陌生的。 新世界似乎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女士是第一次接触药丸，店铺里的这些药丸是由药剂师研制出来的，专门供异能者使用，有可以恢复异能者精神值的药丸，也有促进异能者异能融合的药丸。” “药剂师？” 通过店长的介绍，季尽才知道中央基地中，异能、机甲、普通人各成一派，普通人生病了找医生，机甲损坏了就需要靠机甲维修师修理，而异能者受伤则是由治愈师负责治愈。在治愈师基础上还有一个药剂师，可以提取变异植物变异动物里的元素制作成药丸药剂，这些药丸药剂有的能提供精神力，有的能促进异能融合，是目前对应异能产生的新型药，同时药剂师也是非常高端的职业，基本只有中央科研院所的科研人员才能取得药剂师资格。 一番科普下来，季尽总算明白了，新世界里多了不少新职业，不过这也是人类发展所需，要适应新世界，人类必然要成长，这些新职业就是为此而量身打造的。 店长殷切的为季尽介绍着，不仅是因为季尽异能者的身份，还有季尽身边的两只变异犬，以及她的伴侣也同为异能者。 这样强大的实力自然要发展成长期客源。 季尽也是店长说了才知道原来异能者及异能者相关职业的手环是银色的，机甲操控师和维修师的手环是金色的，普通人的手环是灰色的，所以她一进来就被店长看穿了。 好在店长只是靠手环辨认身份，无法得知她的具体信息，发现季尽有些在意后便没有多询问季尽异能这方面的事情了，这就是生意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了。 最后，季尽买了几种药丸，当然，每种都只买了一颗这样，饶是如此也花掉了5000积分才离开这家店。 季尽好像知道了她空间第四仓库里那些变异动植物该如何使用。 之后，季尽又带着方陌去了几家服饰店给方陌买了几套换洗衣物。实在是方陌个子大，加上她空间里的衣服也没由头拿出来，只能买。好在比起那些药丸，这衣服着实不贵，几十积分到几百积分不等就能买到一套衣服，季尽还给方陌买了一些内衣裤，挑选的时候，方陌耳朵红红的，跟在季尽身后，销售员还夸两人感情好，季尽选衣服的时候心无旁骛，只想着适合方陌的尺寸就行，倒是被销售员的调侃弄的脸色也红了一下。 算了，懒得解释。 不过让季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中央基地的人对方陌的断臂几乎没什么反应，似乎还有点习以为常的感觉。 两人回到租的房子，1000积分一天，水电都有，还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也算五脏俱全了，季尽挺满意的，等赚到积分了，还真是适合在这里买一套差不多这样的房子养老。 说起来积分，今天买的那个药丸，小小一颗，收了她1000积分一颗的价格，还说什么尝新价季尽拿了两颗药丸出来，然后看着方陌，眨了眨眼睛道：“方陌，可以借一下你空间里的那些实验仪器吗？” 她没记错的话，方陌陨石空间里有好几套实验器材，刚好能用来研究这些药丸的含量。 还好她当年也做过土壤成分分析，对分析东西的成分实验还算了解，不然还得另找办法得知这些药丸的成分。 方陌就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弄器材。 “方陌，放电。” 【好】 “方陌，帮我把这个接一下。” 【好】 “方陌，计时哦，十五分钟后叫我。” 【好】 瓶瓶罐罐的，季尽折腾了许久。 “好了，等结果就行。” 季尽忙活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忘记烧饭了，你们都饿了。这里有厨房，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季尽从背包里拿出十几个罐头，牛肉的鸡肉的猪肉的都有，还有一小包冻干蔬菜。方陌的身体还需要大量营养，肉和菜是必不可少的。 方陌能把整个陨石空间都交给她，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除了空间不能告诉他外，对于这些吃的用的没必要吝啬。 而且方陌也不会多问。 在外面，他就是个小哑巴。 当然，这些罐头光他们两个吃不光，有一大半是给馄饨和豆浆的。 最近奔波在外，大多吃的易煮的半熟食，好久没吃过大米饭了，季尽又拿了一袋五斤装的真空大米出来，用异能水清洗干净。 “这个锅，好像不是用燃气的。”季尽看着灶台上的锅，似乎是电锅？也不对，难道是新能源，就和之前h城地下城电梯用的那种能源一样。 季尽打开开关，锅似乎开始缓慢加热。 算了，不管了，能烧饭就行。 第219章 不需要讨好她 这边煮着饭，另一边季尽拿了两颗红果出来，清洗干净，用热水烫了两下扒皮切开，放入锅中爆炒，等炒出香味了再加入牛肉和清水，做个红果牛肉汤底。 等汤滚出奶白的颜色，放一些冻干蔬菜进去。 汤温着，另一边季尽又开始切鸡肉，切满一盘涂上红果汁，凉拌吃。 剩下的猪肉罐头则由馄饨负责烤成猪肉干。 忙活了大半个钟头，饭也好了。 “开饭了。” 季尽刚说完，方陌就自发拿着碗碟过来。这些餐具是来中央基地途中季尽拿出来的，都被方陌收在了背包里，现在刚好可以用。 馄饨和豆浆早就嗷嗷嗷的蹲在餐桌旁，就差没流口水了，这段时间它们可是很少吃到季尽亲手做的饭菜。 季尽将肉和饭拨了一半给馄饨，又盛了一小碗给豆浆。 那边方陌一只手端着饭碗，先给她盛了一碗牛肉蔬菜汤。 季尽看他左手小心翼翼的模样，自然地递了另一只碗过去，没有特意让他放下汤勺。 看得出来，方陌并不是那种在一旁看着别人干活自己躲清闲的人。从她烧饭开始，他就在一旁递冰刀，开罐头，拿餐盘，哪怕帮季尽擦一下灶台都好，反正没闲下来过。 现在方陌左手还不太灵活，但是自己吃饭是没问题了。 两个人两条狗坐在炭火边，美美的吃上了中央基地的第一顿饭。 季尽偶尔给不停扒拉她膝盖的馄饨加菜，看方陌光吃饭不怎么吃菜，又给他夹了一块子肉叮嘱道：“你得多吃点肉才行。” 方陌红着脸点点头。到最后，桌上的菜几乎都是被方陌吃掉的，季尽饭量小，吃了一碗饭就饱了，剩下的肉都加了调味料也不能全给小狗们吃。 吃完饭，方陌执意洗碗。 季尽同意了，特意给他套了一件围裙。 高高大大的男人，穿着浅蓝色的女士围裙挤在逼仄的厨房里，一副宜室宜家的模样，光是背影就看的季尽勾起了唇角。 还挺乖的。 有方陌扫尾，季尽便安心回去做实验了。这些药丸的成分其实她已经有了猜想，如今只是验证这个猜想罢了。 “砰——”季尽刚做好记录，就听到厨房传来一阵碎碗声。 “怎么了！” 季尽快步走到厨房，里头方陌蹲在地上，一旁是堆碎瓷片。 一只手只能一块块捡，似乎被季尽的脚步声惊到，他不由加快了速度。 “别捡了。”季尽握住方陌的手，扯着他站起来。 方陌手指上还有血迹，季尽眼神黯了一下，没说话，模样似有些生气。 【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听到方陌道歉，季尽这下语气重了。 方陌不说话。 季尽将碎瓷片扫到一起扔在了垃圾桶里，没让方陌再碰。 方陌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沉默着垂下头，看着季尽出去又开始了实验。 - 季尽将数据收好，实验器材也归类放回陨石空间中，叹了口气。 方陌太小心翼翼了。 明明她也不是很凶恶的人啊。 不过季尽也不是非要让方陌放下心防，只是希望方陌和她相处的时候能轻松一些。 他不需要讨好她。 季尽将东西放好，实验数据出来了，和她猜测的一样，这些药丸的成分大部分是从变异爬藤里取出来的。 这个提取技术得让她想想，如果能让空间代劳是最好的。 外头传来一阵动静，方陌似乎离开了房间。 季尽一顿，算了，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 方陌戴着季尽给的黑色口罩，将风衣帽子戴上，沿着来时的记忆一路摸索到那家机甲店门口。 “您好，请问是需要什么服务吗？”店家还挺纳闷的，平时来他们家店铺逛的大多是普通人，普通有钱人，当然异能者也有，但是就只有像上午那种来看看新鲜的刚进入中央基地异能者，毕竟他们这店就不是给异能者服务的。这个银色手环的异能者却好像是要来买什么东西似的。 “你想要这个？”店家看到对方递过来的纸片，神色狐疑，但在看到这人右边空空荡荡的袖子后，似乎也就理解了。 店家把嘴里那句“义肢最好去医院”的话咽了下去，送上门的生意，人家都构思好了模型，哪有把人送出去的道理。 不过，这真的行吗？ “我们这里要收百分之五十定金的，这个东西我们也是第一次做，不保证能做得让你满意，所以就先收你百分之十的定金。” 方陌愣了一下，一双清冷的眼睛微微瞪大，然后露出一丝狐疑，普通人是无法察觉这点细微变动的，但是这机甲店的老板最擅察言观色，心想，这人不会不知道这东西要付钱。 店家呼吸一滞，眉头都皱起了，差点怀疑自己被人愚弄。 这真的不是西市那家机甲店派来砸招牌的卧底吗！ “定金多少？”方陌正抿嘴打算拿回设计图纸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女声在店口响起，还带着微弱的喘息声。 方陌怔怔地看向店门口。 一身黑衣的季尽一眼就看见了方陌，她快步而来，“我来付。” 金额到账，老板虽还觉得怪异，但还是琢磨着想试试看，万一行呢，这不就又开发了一项机甲市场。要知道随着变异动植物的频繁活动，越来越多的军人或异能者在战斗的时候受伤导致各部位残疾，如果能用机甲代替义肢，那么至少可以保证这些人的正常生活，最关键的是不管是军人还是异能者，他们都有钱啊。 “等着，这个东西部件小，维修师估计两个钟头就能做出来。” 店家说完就招呼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哥过来，那小哥看着年纪不大，但头发稀疏，没想到是个机甲维修师。 第220章 机械臂 这个少年秃头的机甲维修师看了眼设计图后就拿着根碳素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好一会儿功夫，最后道：“嗯，可以做。不过刚做完一副定制的机甲，材料有点缺了，增加韧性的骨头全用光了，还得等进货。” 增加韧性的骨头？ 季尽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秃头少年用手抵了下眼镜，倒是不介意解释：“就是变异动物的头盖骨。里头的成分融合到机械上，能使机械韧性增加千百倍。” 季尽瞬间想到空间里的那具变异鳄鱼尸体。 店家是个会看人脸色的，看季尽的表情似乎有点眉目，便殷勤得让两人到里头茶水间等待。 事关方陌的手臂，季尽也不瞒着，“我有一具d级的变异鳄鱼幼体。” “变异鳄鱼！”店家还没说话，旁边那个小哥已经激动起来，“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淬炼材料了，可以让我看看吗？” 季尽带着豆浆馄饨去了停车场一趟，装模作样的带着这具变异鳄鱼幼体回了机甲铺子。 “太好了，还是完整的！这个鳄鱼皮还能做两件防弹衣，这个爪子可以做成弓弩材料”秃头小哥看鳄鱼尸体就像在看情人。 “这个机械臂我不收你们积分，再额外帮你们制作两套防弹衣，一把弓弩。就一个条件，做剩下的材料能不能给我！”秃头小哥激动的就差一把拉住季尽的手恳求了，方陌先一步挡在季尽面前，冷冷看向他。 店家在旁边冷汗，疯狂打着计算机计算成本。 “可以。”季尽说出这两个字后，店家也按完了计算机松了口气。 还好，没亏本，好像还赚了？ 季尽现在的确差一件趁手的武器，这个机甲维修师提出的弓弩让她动了心。 之后就是维修师表演的时间了，季尽和方陌在会客室里坐着。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方陌离开之后季尽再研究药丸，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开了的好，方陌本来就寡言，要是她再不主动点，这个小哑巴可能就一直憋在心里了。 想通了后，季尽便急匆匆让豆浆循着方陌的气息找了过来。 看到是机甲店铺的时候，季尽脑子根本没能转过来，心想着难不成方陌想买机甲，怕他乱用陨石空间里的能源石，又紧赶慢赶的去对面制药店卖了不少变异植物进来找方陌。 方陌的确要买机甲，不过不是整副的。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季尽测过身正对方陌，“不许低头。” “看着我。”季尽强调。 方陌刚要垂下头被这一句愣生生僵在了半空，对上了季尽清亮温柔的视线。 “也不许闭眼。” 方陌眨了一下眼，耳尖肉眼可见的变红，努力瞪大眼睛。 季尽噗嗤一笑，“生理性闭眼是可以的。”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么可爱。 还乖乖的，真的好像一只大狗狗。 “那你这算是答应我了？” “以后有事情都要和我商量，不许一个人憋着，更不许一个人一声不响就走，还有”应该没有了，有的话再提，看方陌的样子，似乎也不像会拒绝她。 “那你点点头。”这样就算是约法三章。 方陌用力点了点头。 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在这方面还挺幼稚。 一旁的店家只觉得一股男男女女的酸臭味弥漫在这间屋子里，没眼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季尽还挺满意这一次的双方口头协议，这下方陌总不会闹小别扭了，至少在她照顾他的期间里，方陌都得身心健康平平安安。 至于方陌，更是压根对情情爱爱没有任何概念，他只是下意识的答应季尽提出的所有要求，尽自己可能的满足她。 这样，他的心才仿佛会跳动，他才仿佛是活着一般。 - 两个小时在一种奇特的让店铺老板十分受不了的氛围中缓缓过去，秃头小哥拿着一截机械手臂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季尽的错觉，小哥似乎又秃了点。 “不愧是d级变异动物的材料，再加上变异鳄鱼本身的就是防御性极强的动物，太适合做机甲了。剩下的弓弩和防弹衣三天后来取。还有这些鳄鱼肉还给你们，可以卖给制药铺，他们那里什么材料都收。” 秃头小哥爱岗敬业，亲自为方陌戴上了机械臂，“尺寸方面可以自己调节，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调一下，开关在这里。”特意给季尽指了指，小小的螺旋就装在靠近方陌腋下的位置。 方陌被那小哥指示着抬高胳膊，正好对上季尽的眼睛，他下意识想垂眸，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就那么愣生生停下看着季尽。 秃头小哥一脸狐疑，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就展示一下就好了啊，快放下啊，他这完美的作品可经不起变态操作 季尽被这直白的注视看着看着也莫名红了脸。 奇怪的氛围让满眼都是机械臂的秃头小哥摸了摸脑袋，搞不懂，装完手臂，秃头小哥就念念叨叨目露疑惑的回了工作间。 店铺老板送他们出门，临到门口说了一句，“小情侣还挺纯情。” 奈何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听清。 - 出都出来了，刚好季尽刚才用变异爬藤换了不少积分，干脆逛会儿街，还能让方陌适应一下这个机械手臂，要是有问题能就近去机甲店铺查看。 中央基地的交易区分东西两市，东市人多一些，里头大多数是老牌店铺，西市则是以刚开业的店铺为主，看着装修要新颖不少。 从两个市就能看出中央基地整体呈繁华趋势。 季尽和馄饨豆浆走在前面，方陌走在她身后。 西市也有几家药剂店，季尽和方陌去里头逛了一圈，恰巧碰到一群人进来。 对方说话声音有意避着人，但季尽还是听见了。 “最近动植物暴动频率上升，估计又要派人出去清剿了。” “能源石的申请还没批下来。” “官方在想什么呢，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好说，我感觉最近官方的动作挺奇怪的。” 那群人来了后，几乎买空了店铺里一半的药剂。 季尽顺便还发现这群人并不是用积分支付的药钱，他们带来了大量变异动植物，用这些东西抵扣了部分药钱。 第221章 动乱 季尽和方陌回到租房，方陌有金系异能，机械臂适应良好，季尽不放心，还是用木系异能给他梳理了一遍。 方陌乖乖坐在小凳子上，手掌放在季尽双手手心中。 【我洗碗】 “嗯？”季尽抬头，想到中午被摔碎的碗还有方陌出门做手臂的事情，反应过来，“好啊，今晚你来洗碗。” 【以后都我来】 这句话说得有些轻，但季尽意外听得心中一跳。 “嗯。” - 中央基地外的暴乱还在不断持续。 变异植物变异动物互相厮杀。 这些场面被潜伏在各处的摄像头捕捉播放在实验室屏幕上。 “它们在进化。”穿着白褂的科学家用遥控器暂停画面，“寒潮同样对它们造成了很大影响。”这个影响指的是和人类的二次变异一样，动植物们也加剧了变异，变得更为凶暴难缠， 站在正中央的人面目板正，观看了所有视频后，他询问身旁的秘书：“距离上一次过去多久了？” “四年。” 秘书的回答让科学家都为之一怔。 “我们也需要加快脚步了。下一次就是最后的机会。” - h城一号基地内乱成了一锅粥。 “h城南边海域，出现了大量变异鱼，这些变异鱼会上岸！它们甚至进化出了腿变成了两栖动物。” 三号地下城倾覆就在眼前。 大批人从三号地下城逃出，他们有的逃向一号地下城，有的慌不择路被疯狂的变异动植物吞噬，还有些想往h城外逃离。 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所有沿海地域都被这些进化后的变异鱼包围了。 z省有一条江河贯穿全省，这条江被冰封住，里头的变异鱼似乎还不像海域中那般进化迅速。 变异鱼进化的消息就连中央都不知道，一号地下城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往中央发去求救信号，这已经不是单单一个地下城的危机。 中央保守派倾向于完全放弃沿海省份，大批量向内陆地下城寻求庇护。 激进派则认为此时是宣扬机甲的最好时机，应当派出机甲大军扫荡沿海变异动植物，正式开启机甲时代。 两派相争不下，反而延误了救援时机。 只有部分志愿队自发前往沿海省份救援。 与此同时，一号地下城也开启了自救计划。 各个异能小队并和到一起，组成百人千人甚至万人的队伍抵挡变异鱼的进攻。 这些变异鱼与其说是鱼，不如说是变异蝾螈。 直面变异蝾螈的那一刻，很多人都感觉到它们的体型像极了某种史前巨兽。 异能者尚且还有攻击的能力，普通人连自保也做不到。 不止花国，整个蓝星海域，一批一批的变异蝾螈破冰而出，它们庞大的身躯有一米至三米不等，其变异等级在e至c之间，甚至有达到a级的超级变异蝾螈。 所到之处，哀声遍野。 宁年带着宁凝刚到一号地下城，一号地下城守城处已彻底废弃，无论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家族还是裸露寒风中的棚户，他们都在四散逃命。 已经有速度快的变异蝾螈到达一号地下城，军队冲在第一线。 这些变异蝾螈碾碎人类只需要张口，就能将成年人吞吃入腹，只有高阶异能者能对付它们。 “凝凝，我们得走，去中央基地。”没有在一号地下城找到季尽，季尽肯定是去了中央基地，宁年逆着人群进入一号地下城，在停车场找了一辆性能最好的车，刚要上去，一道人影比他还快。 “苏承！” “是我，载我一程。” - 季尽是在一天后才得知沿海省份的变异蝾螈暴乱。 “也不知道宁年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陶安娜，比起宁年，季尽更担心陶安娜，宁年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危机意识强，生存技能强，碰到事情总能趋利避害，也更谨慎些。而陶安娜则偏执许多，之前为了救她的老师，她执意回一号地下城，现在没了联系，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行不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陶安娜的路注定辛苦异常。 j市也并不平静，这在季尽这些天出入东西市买卖药剂药丸时尤其，无论是异能者购买药剂的频率还是机甲师维修机甲的频率都在增多。 “j市的变异动植物也暴乱了吗？”寒潮明明过去了啊季尽不明白。 本来还想在中央基地久待的季尽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几乎和当初极热之前一样，让她极度不安。 “不行，得赶紧提升异能！今晚就试试这些药丸药剂的功效。”这几天季尽就没闲着，一直在研究变异动植物和药丸药剂的联系，她已经能成功炼制出药丸和药剂，只是还没自己尝试食用过。 而方陌也完全适应了机械手臂，有金系异能在，解构机械手臂后，这条机械臂几乎和他原本的手臂没什么区别了，再加上季尽一天三次的木系异能疏通，穿上衣服，方陌和常人无异。 季尽通过手环购入了几只变异鼠，因为曾经变异鼠灾的原因，这些变异鼠数量格外多，价格也最为便宜，正好能用来实验药丸药剂。 季尽的药丸药剂可比东西市药铺卖的那些原材料高级不少，东西市的大部分药丸药剂都用的e级爬藤，她用的则是a级变异仙人球刺，一根刺能做十几颗药丸，季尽各喂了一颗给十只变异鼠。 服下药丸后，变异鼠马上出现了反应。 【注意：扫描样本中即将有进阶体出现】 【注意：扫描样本中即将有成年体出现】 有空间这个作弊器在，这些变异鼠的等级很快就测了出来。 “a级材质做出的药丸，反应比c级白果强多了，这些变异鼠直接从e变为了c。” 方陌在一旁，已经习惯了季尽偶尔的安静，他对季尽所有行为保持沉默理解支持。 本来季尽是打算多试几次保险的，按照现在时间的紧迫性，只能这样了，至少这些药丸比能源石靠谱。 第222章 异能升级 晚上，季尽就在方陌和馄饨豆浆的看护下拿出一颗a级药丸，方陌最开始还以为季尽是要喂给馄饨豆浆吃，没想到季尽张开了嘴要将药丸放入自己嘴巴里。 方陌琉璃般的眼睛瞬间凝滞，他飞快伸手握住季尽的下巴，那颗药丸还在季尽舌尖，就差一点便要被她吞下。 “唔方方陌？”下巴的力道不重，只是禁锢她，季尽看到那只冰冷的机械手指探入她的口腔，凉意一触即离，飞快的将药丸拿了出来，然后，这颗药丸在季尽懵住的瞬间进入了方陌嘴巴。 “咕咚”一声，方陌已经将药丸吞了下去。 方陌虽然不说话，但是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最近季尽就是在制作药丸实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药丸还无法保证安全性。 “你——”季尽忙将方陌按到床上，“你怎么就吃了，快张开嘴让我看看。” 季尽皱着眉，神情严肃，方陌身体还没完全好透呢，万一药性相冲。 【我相信你】 方陌坐在床上，季尽急着掰开他的嘴巴，身体倾倒，方陌不得不后仰脖子，随着两人的靠近面色越来越红。 季尽这才后知后觉放开他，同时双腿从方陌身上下来。 “” 两人一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季尽才转头过来，脚尖勾住一旁的椅子拖拽到方陌跟前，一屁股坐下，目光看着方陌刚才被她一番动静扯开的衣领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热】 “热？” 【好热】 方陌说完，一把扯开了衣领，本就摇摇欲坠的风衣扣子就这么彻底散了，裸露出其中一片白皙的锁骨，在季尽视线之下，这抹白渐渐染上了红。 一道呻吟随之而来，像是烟花炸开在季尽脑海，季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嘴巴蠕动了半晌，只说出一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话问的其实都没过脑子，只是接着季尽之前的话头下意识的行为，像是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方陌没有回答。 耳边是他的喘息声，脑海里是他间断的微吟。 直到方陌的手贪图冰凉的握住她的手腕，手指不断锁紧，季尽才大梦初醒般反手握住方陌，向他传输木系异能。 方陌身体四周开始出现小小的闪电火花，引来豆浆的低吼。 两人的姿势因为方陌的神色迷离而变成双双坐在床沿，季尽一边用木系异能为方陌梳理身体内部，另一边用水系异能为方陌降温。 大约半小时后，方陌全身如水中浸泡一般睁开了眼睛。 一抹蓝意带着金色光芒从方陌瞳孔一闪而逝。 成功了！ 【雷系变异者：ss；金系变异者：s】 雷系异能增加了一个等级！ 这颗药丸助方陌突破了。 方陌曾说过他的雷系异能容易暴走，可能是早就达到了升级临界值，这次的药丸帮忙将这个临界值突破了。 【我没事】 方陌脸色带着潮红，这是身体异能升级反应过度后的表现。 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黏在身上露出整个轮廓，瞧着比之前皮包骨头好多了。 确认方陌没有任何问题后，季尽放下心来，推着方陌进了浴室。 她自己则站在门口平复心情，这还是季尽头一次那么透彻的看光一个人的身体，摇摇头按下旖思，还是正经事要紧，既然方陌能靠这些药丸突破，她也可以试试这些药丸的作用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季尽频繁使用木系异能为方陌梳理身体，隐隐感觉木系异能在不断提升，但是就是缺了个突破口。 说不定这个药丸也能助她升级！ 有了方陌在前，季尽吞下药丸心情平静了许多。 等方陌快速擦洗换完衣物出来，季尽已经平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方陌双眸还带着浴室内的水汽，看到季尽双手交叠在腹部，呼吸平稳的模样，快步走到床边，静静看着她。 另一边是趴在床边的馄饨和豆浆，一人两狗就这么把季尽围在床中央。 药丸缓缓入喉，似一股暖流进入周身经脉。 季尽是偏寒的体制，这颗药丸中和了她身体里的寒性。 季尽仿佛感觉自己不是处在寒潮时期，而是温暖如春的季节，阳光沙滩，以及轻风吹拂海浪中若隐若现的大树，这些唯美的画面让季尽全身都暖洋洋的。 异能升级的过程并不痛苦。 对了，这颗药丸是用变异仙人球刺制作的，那棵变异仙人球有着隔绝寒潮的能力，所以它是温性的。而方陌本身就相对季尽来说体热，怪不得他刚才一直喊着热。 这颗药丸对寒性体质的季尽来说刚刚好。 消化药性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比方陌要久一些，不过方陌本身异能就比她高两个等级。 等季尽睁开眼时，双眸中一只闪过绿色一只闪过蓝色，双系异能竟是同时升级了。 【水系变异者：a；木系变异者：a】 水系异能之前就升级过一次，这次又和木系一起成长为a级，果然使用度也很重要，季尽使用水系异能更频繁一些。 这些药丸的作用就和当初陶安娜所说的一样，变异植物中有促进异能融合的作用，她和方陌的异能在之前的积累中到达了临界值，在这些药丸的促进之下，得到突破，异能自然而然也就提升了。 不过这也变相说明，光靠药丸是没办法快速提升异能的，最主要还得是自身的积累，外物只能提供帮助。 第223章 武器 三天后，季尽按照约定到机甲铺取得了两套防弹衣和一把弓弩。 防弹衣是按照方陌和季尽的尺寸做的，穿在里头刚刚好，外面罩上外套完全看不出来。 季尽还让方陌用金系异能解构重组了防弹衣，s级的金系异能加持下，这两件防弹衣足够抵挡a级及以下变异动植物的攻击。 还有那把弓弩，简直像是为季尽量身打造的。 她本身体弱，就算拿得动刀剑，也没有长时间使用它们的力气，无论是刀剑还是其他武器都是需要不间断作战的，反而是弓弩这类更看重命中率和准确度的武器更适合她一些。 至于弩箭，季尽早就想好了，她的水系异能在现在的温度下，完全能够化水成冰，再经过方陌的金系异能解构重组就能无成本制造出大量不会融化的冰箭来，甚至于在战斗中也可以制造冰箭，不用担心弹药不足的问题。 这下，她的武器问题就解决了。 是不是也得给方陌也弄一把武器？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季尽看着在餐桌边上乖乖给她附魔冰箭的方陌若有所思，方陌是雷电系异能，这种异能杀伤力巨大，属于远程攻击，并不需要武器，所以方陌在战斗时的短板应该是近战攻击。 有什么适合近战的武器呢。 季尽虽然人是朝着方陌的方向，眼神也看着方陌，但是实际上思维早就发散在思考武器上，但被看着的那个人却是完全不知道的。 方陌一开始还是背对着坐在餐桌上，手上动作不停，一根根冰箭在他手上闪过金光，后来就变成侧坐着，低着头看似认真附魔冰箭的模样，实际上对着季尽的那只耳朵已经变得红扑扑的，到最后，干脆完全转过了身，做好一根冰箭就抬头看一眼季尽。 季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自然是没有发现方陌的小动作。 豆浆在一旁嘤嘤嘤的叫了好几声，一声朝着季尽，两声朝着馄饨，看季尽不理它，气呼呼的绕着季尽走了一圈然后趴在地上朝着方陌哼哼了两声。 “方陌，我们再去东市看看，能不能买到什么趁手的武器。” 季尽是个行动派，反正冰箭制作也不急于一时，顺手将方陌附魔了上百根的冰箭收入背包，便带着方陌出门寻找武器了。 街道上距离上一次出门似乎萧条了不少。 才来了中央基地一周，季尽就感觉到最开始中央基地里的那种氛围渐渐起了变化。 让季尽诧异的是那家机甲铺子关门了。 西市入口甚至贴了几张招募告示。 【今招募有志之士加入异能者军团，保卫家园。】 变异动植物的暴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为什么一场寒潮能够带来如此巨大的变化。 当年的红月红雾黑雨又是如何产生的。 这些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 季尽总觉得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情在推动着这些灾难的产生。 中央一定知道些什么。 动力实验室！ 得想个办法进入这个实验室。 四周人群行色匆匆，只有季尽和方陌矗在告示前。 如果是从前的季尽，她只想在乱世之中保护好豆浆馄饨，过好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的灾难就在她眼前，甚至她能预感到未来将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如何还能独善其身。 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哪怕强如方陌，也曾被绑入实验室受尽折磨。 一切皆因为她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限，她们融入不了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也改变不了规则。 现在，季尽比任何人都渴望探知真相。 季尽从不是个只会一昧退缩的人。 “方陌，你的武器，用剑好不好？”以剑斩碎黑暗，以剑铸就未来。 季尽挥手，身前凝结出一把两尺长的水剑，在外界温度作用下，这柄剑迅速冻结。 方陌看着季尽，就在刚才，她的眼睛中散发着无法言喻的光彩，仿佛黑夜中的光，冬日里的火，一寸寸扫开阴霾，一步步踏入新生。 两人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方陌接下了这柄剑，雷电之力和金系异能同时注入其中。 - 中央基地大型会议室内，聚集了部分中央基地高层。 “连线盟约国。” 花国各省市传来的消息全都不尽如人意，几天之内，变异动植物暴乱不仅没能压下，反而加剧。 “这是一个信号。” “如果人类战胜不了它们，将失去蓝星的控制权。”一封封加急密信在秘书手上翻动着，“不仅我国，其他国家也都损失惨重。” 坐在上位的中年人摇了摇头道：“不，他们在坐山观虎斗。” “生死存亡之际，还玩这套。”年轻人不忿。 中年人露出一个复杂的面容。 “人类终将亡于自以为是的愚蠢。” - 中央基地东市。 “阿致，怎么了？你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年轻貌美的女孩拉着一个样貌英俊的男人，他们身后跟着数个异能者。 方致摇了摇头，他好像出现幻觉了，刚才那个人，和方陌长得好像。 不可能，方陌怎么可能出现在中央基地。 “没什么，我看错人了。”方致回头，对着女孩温柔的笑了笑，“你不是说还想买点药剂吗？我们去看看。” 与此同时，方陌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 季尽走到方陌身边，替他理了一下滑落的袖子。 方陌转头看向季尽，【我看到了方致】 原本，季尽还以为方陌不会说，之前路过机甲店的时候，他似乎就有心事，以方陌的性格，没想到他会主动和她说。 看来上次的约法三章还挺有效果的。 想到这点后，季尽才思考方致是谁，有点熟悉的名字，又姓方正好两人从制药店铺出来，迎头撞到一男一女。 原来是他！ 之前在h城一号基地听说过方家一直在帮李家运送药品，这事情就是方致在负责。 看方致人模狗样，西装革履，身后又跟着一批看似保护他和他身边女孩的异能者，想来过得不差。 季尽心头难得跳出一股火气。 算起来，方致和方陌不仅拥有血脉关系，还是一同长大的堂兄弟，竟也放任方陌在实验室里自生自灭。 方陌看到方致的瞬间，神情紧绷，左手蜷曲，右边的机械臂传出一阵咔嚓的响声。 季尽下意识握住了方陌右手机械臂。 机械臂冰冷的温度让季尽冷静下来。 现在更重要的是方陌的情绪。 “啊，是认识的人吗？”方致停了脚步，他身旁的女孩看了眼方致又看了眼方陌和季尽，神情在方陌身上扫过，又停在了季尽身上，“你刚才看的是那个男人还是那个女人？” “没有，不认识。”方致脸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摇头否认，“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 方致甚至没有去看方陌，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224章 杀方致 方陌站在原地，看着方致完全不敢和他对视的模样。 实验室里的灰暗似乎再次笼罩了他，直到身旁熟悉又温柔的气息包裹而来，季尽的手拉着他的手臂，细软的手指在上面留下轻轻的痕迹，似拨开迷雾，让方陌找回了理智。 一切都结束了，他从实验室里出来了，他不再是黑暗中的人。 【我想杀一个人】 【会不会不太好】 季尽一愣，倒不是因为方陌说要杀人，而是因为这还是方陌第一次开诚布公的和她诉说心里的想法，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帮你。”季尽握紧手心冰凉的触感，微微一笑。 - 夜里，方陌和季尽在豆浆的掩护下找到了方致所在的地方。 中央基地高层家属院。 季尽靠着售卖药丸，从几个收购人手里打听到了方致是中央基地某高层独女的未婚夫。 一个h城方家继承人的身份还不足以让高层将独女许配给方致，主要是因为方致的双系异能。 乘龙快婿自然要宣扬一番，得益于此，方致的信息在中央基地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接触过高层的人都知道。 雷金双系异能，和方陌异能一模一样。 白日，方致已经看到了方陌，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两人当晚就决定找到方致。 抵达别墅的时候，方致一个人坐在大厅，四周灯光大亮，仿佛早已预料两人会来。 “我知道是你。” 方陌和季尽同时出现，方致背对着他们笑了一下，“其实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精神变异者：b，复制异能】 空间给出的异能并不是双系雷金，而是精神系异能。 复制？ 那就是方致复制了方陌的异能。 “我承认，我当初嫉妒你，所以才会送你到李相冬的实验室。” “最开始，只是想剥离你的异能，分我一个。” 作恶一方总是爱给自己找借口，仿佛将他做下这些事情的想法说出来以后，就能让人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做了就是做了，他亲手把自己的亲人送入实验室，等同于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 季尽愤怒，“好一个只是。你不仅不把他当哥哥看待，你还不把他当成一个人看待。” 方致笑了一下，带着懦弱又虚伪的笑容，“为什么要把他当人？他就是个哑巴，一个废物，却能拥有爷爷所有的爱，还觉醒了异能，可笑，太可笑了。” 听着季尽的反驳，方致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世界里，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我有哪里比不上他，哈哈哈，薇薇看不起我，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他。不就是双系异能吗，我也可以。”方致状似疯癫的说完，手掌上雷电之力瞬起，“复制的就低人一等吗？” 那紫色的闪电到了方陌面门，被一道蓝色极光瞬秒。 “是的，你永远低他一头。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季尽拿出弓弩，一道冰箭往方致面门而去，方致没有躲开，冰箭在抵达他眉心时仿佛触碰到金属，发出铿锵的声音掉落。 只见方致面色如金，整个人都变成了金人一般。 他复制到的金系功能不过方陌异能的千分之一，画虎不成反类犬，唯一的作用就是只能将自己包装成金属状态，笨重的当个防御技能。 方陌站在原地，看着方致，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 他记忆力卓群，现在还能记得小时候的两人同进同出同睡同吃的事情，是什么时候渐行渐远的，大概是在他的父母离去，方致被亲生父母带走照养，两人之间的隔阂愈渐加深。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方致会亲手把他送入实验室，在他被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拿走他在乎的包裹，然后又在吃喝的东西里加了药物送还回来。 那是季尽给他的东西。 他在实验台上的时候，方致是否想过他们曾血脉相连，他们曾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被仪器刺入身体，被刀锯劈开骨头，撕开皮肉，抽出血肉骨髓，让他在梦魇中无限循环。 身体不是自己的，思想被禁锢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时候，方致又在做什么？ 他得到了李家的支持，坐稳了方家在h市的地位，靠着运送药物搭上中央基地，改头换面。 这样，就想否认过去吗？ “哈哈，你们以为你们杀得了我吗？只要你们使用了异能，四周的抑制器就会记录你们的异能轨迹。”方致坐在沙发上大笑，“没有了异能，你们算什么东西，我想杀就杀，想留就留。” “放心，我的好哥哥，这一次，我买通了更高级的实验室，一定能把你的异能彻底剥离出来，我不会杀你，我要看你没有异能后，还能如何活在这个世界里。” “还有你——”方致转头，金色的头颅像是雕塑转动，眼睛翻白，已不像是个人类，“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带给薇薇看。” “你怎么和薇薇比，你这样的人就只配和方陌这样的废物在一起。薇薇是天鹅，你就是只鸭子，你永远也比不上薇薇。” “什么薇薇？阿致，你在说什么？”二楼护栏上，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撑着手臂往下看，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你还忘不了她！你骗我！” 但是很快，她似乎被某种情绪带动，赤着脚从楼上跑下来扑在方致面前大声质问：“你不是说你不爱她了吗？为什么还要提起她？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爱她还是爱我？” “她是不是就是季薇薇？”女孩一顿发疯，突然指着季尽大喊。 季尽此时已经能感觉到身体里异能使用受限，她才没心思听这两个完全发疯的人在那里胡言乱语，趁着两个魔怔人互相扯头花的功夫，季尽在找那个抑制她异能的东西。 暗示豆浆隐身查探后，季尽又拉了拉方陌的手，“有把握杀了他吗？” 她等方陌神色清明后才问了这句话，她们已经逗留有一段时间了，再久，可能会被高层的安保系统察觉。 第225章 质问 方陌下意识垂头，右手巨大的机械臂手掌中是一只小巧柔软的手。 她似乎很喜欢牵他的机械臂。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根本就不嫌弃他的断臂。 这个世界上，虽然爷爷父母离开了他，但还是有人包容他接受他。 他并不贪心，只要能留在她的身边就好。 让他和那两条狗一样也可以。 这一刻，方陌从实验里彻底走了出来，除了她，他再无牵挂。 方致的命，他今晚一定要拿走。杀了他，才算是斩断了这份因果。 ss级别的雷电异能取人性命不过一瞬之间。方致绝不会想到方陌的异能等级已经达到ss级别，同一时间，豆浆也找到了抑制器的位置，和馄饨配合着几巴掌把这些抑制器拍碎。 这一切方致都不知道，这会儿他被女人绊住。 “璐璐，你听我解释，我心里当然有你。” “是吗？那你说你只爱我。”女人状似疯癫地让方致表明心迹。 “我爱你。”方致为了稳住女人，只能按着她说的重复。 “是’只’爱我！”“好，你不说也行，那你说季薇薇就是个x人！”女人看出方致的敷衍，冷笑道。 此话一出，方致暴怒，脸上再也没了曾经的爱意，出口便是恶言：“你——你怎么配和她比——你才是x人——”然而方致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一道雷电已然劈入他的天灵盖，喉头一口热血，整个人便抽搐着倒下不动了。 元璐璐还处在昔日情人突然的恶语之中没回过神来。 他说她是x人？ 他把她当什么东西？她是很下贱的人吗？ 元璐璐有瞬间感觉天崩地裂，从小没受过委屈的她竟然被一个男人说是x人！ 这一刻，所有爱都化为了恨，她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季尽确认方致死后，看了眼那个呆在原地的女人，想着是否要斩草除根。 正在此时，随着方致的死去，房间警报系统响起。 家属院的灯光全部亮起。 一堆持枪者和异能者层层包围。 “璐璐小姐，你没事。”为首的几个异能者迅速赶了过来扶起元璐璐。 方陌被季尽拉着手臂，正要走。 一个中年男人拄着手杖进来，“两位客人不必惊慌。” “客人！爸爸，你在说什么，他们杀了阿致。”元璐璐惊魂未定。 中年男人路过自己女儿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眼神，元璐璐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完全没反应了的方致。滤镜碎掉后的方致不过占了个双系异能者的便宜，实际上，不管是才学还是能力，都和极热前追求她的男人没法比，她瞬间清醒过来，她在干什么，这种人，死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季尽和方陌要从家属院逃走，并不轻松，但也不是毫无胜算。 方致的这个未婚妻家庭似乎比季尽一开始打听的还要庞大。 中年男人似乎也并没有和他们交谈太多的意思。 很快，门外又过来了一队人。 为首的人和门内元璐璐的父亲长得有些相似，同样是中年模样，只是气质不同，元璐璐的父亲儒雅，而这个中年人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仿佛他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信服。 季尽向来谨慎，此刻倒是真的不好直接一走了之了。 对方并没有想杀他们的意思。 “东西市的招募令是我发的。”中年人身旁另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两位当时驻足，是否有意加入异能者军队，不如直接到我麾下。” 刚才方陌杀人的时候几乎是一击必杀，想来他的异能被准确捕捉到了。 中央基地果然到处都是摄像头。 如果他们要走，就必须杀死眼前所有人，之后也必须和中央基地完全切割开。 这样做，没有必要。 季尽几乎是立刻分析出利弊，对方招揽的意图十分明显，难道是看中了她和方陌的异能？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季尽也不想扭捏，对方是基地高层，想来一定知道关于动力实验室的事情，现在就是争取利益的最好时机，想到此，季尽开口：“我有一个条件。” “无妨，你说。”这次是中年人开口。 “我想知道动力实验室的事情。” “哦，你是对机甲和能源石感兴趣？” 中年人拦住了要说话的年轻人，原本他们看中的是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他的ss级雷电属性，将会成为人类阵营的一大助力。 这个开口的女孩虽说也是双系异能，但是水木注定只能当一个医疗兵，没有攻击能力，还不足以让他们为此放下身段。 但是现在看下来，要招募到这个雷金双属性异能者，还得先过这个女孩子的关。 “我的确对能源石感兴趣，没有异能者不对能源石感兴趣？” “你的口气不小，除了能源石外，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变异！” 一句话说完，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下，招了招手，年轻男人带着一帮人离开。 “你会这么问，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季尽没有回答。 中年男人看了她半晌，“这件事事关全人类。” 季尽拉着方陌站到中年男人面前，“中央基地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中建造起来。” “全球那么多地下城也不可能。” “小姑娘，很敏锐。” “所以这件事瞒不了多少人，但是你们却一直不肯公之于众。”季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现在又说此事关系到全人类的未来，既要我们为此赌上姓名来保护蓝星，却又不肯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就是上层的愚民政策吗，只让他们做，不告诉他们为何这样做。 季尽不喜欢，太不喜欢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了。 出力的人们不配得到一个真相吗。 底层的人民也是人，也值得一个公正的对待，而不是永远作为上层人圈养的绵羊。 中年人沉默了良久，最后道，“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但不是现在。” 说完，中年人就离开了，那个年轻人进来对季尽道：“季小姐，我奉命带领你参观动力实验室，部分你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在实验里得到解答。” 第226章 探寻真相 “抱歉方陌，把你拉到了这些事情里。”季尽拉住方陌机械臂上的小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带着歉意。 方陌这次没有脸红，而是低头直直看着季尽，琉璃眸里倒映着季尽的模样，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全部记在心里。 季尽看懂了他的意思，低下头，握住了他整只手掌，机械手掌明明是冰凉的，但是却给了季尽火热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顺着两人交握的地方劈里啪啦一顿燃烧到她心里。 有些事情已经不需要诉说，两人明白，彼此之间不再需要表面的客气。 两人在进入实验室前放开了手。 里头已经有工作人员等在那里，看到年轻人身后的方陌和季尽的时候还略微有惊讶。 动力实验室向来不对普通人开放，这还是第一次李秘书带着两个非官方的人员进入。 季尽和方陌在进入大门的瞬间，就感觉到异能受限，附近有很多抑制器，远比之前方致放在家属院的那些还要强。 工作人员边走边汇报道：“现在对能源石的研究已经到了第三步。” “第三步，是哪三步？” “第一步是研究能源石的成分构造，第二步研究能源石的应用，第三步研究能源石的由来。” 说到这里，工作人员看了李秘书一眼，不知道是否能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按照往常流程来即可。” 工作人员这才继续道：“自从卫星受限以来，蓝星基本失去天空视线，但是近期我们靠天眼系统捕捉到了能源石同出一系的系外行星。” “距离我们至少十万光年以外。” 随着工作人员话落，几人面前的电子屏上出现了各种星系模型图。 人类所在的蓝星位于红星系中，人类对太空的研究也仅限于红星系。 “信号，四年前，是不是接收过一个来自红星系外的信号？”季尽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工作人员大惊失色，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就连李秘书也不知道这件事，他震惊的看向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解释道：“这个事情只有各国负责人和负责这个领域的工作人员清楚。” “也就是这个信号带来了能源石。”工作人员打开一个玻璃罩子，里头是一块能源石模型。 “我的前辈研究出了第一步和第二步，他们发现能源石能提供大量能源，这种能源和蓝星传统能源完全不同，它们内部能量是传统能量的几百万倍，不仅如此，它们的内部结构还很稳定，适用于所有研究领域。”一般来说能量越巨大的东西内部越不稳定。 工作人员说完，眼前的模型变为具体。 季尽感觉到手腕一阵发烫，这是真的能源石。 随着工作人员输入指令，实验室里的大量能源石被激活。 “这些能源石可以提供强大的动能，使以前耗费大量资源也难以行动自如的机甲维持长时间战斗。不过这些都不是这些能源石最强大的地方。” 随着电子屏的变换，屏幕上出现了一块不规则能源石，“根据实验室前辈留下来的手稿，我们发现，能源石能超脱空间和时间的范畴，形成其独特的空间。” “通俗点来说，我们在解构这块能源石的时候，发现它内部可以形成一个独立于现在时空的空间。” 季尽一怔，这就是她最初那块陨石碎片空间的由来吗！ “不过解构能源石的方法，目前还没完全研制出来，只有几个实验品可以窥探。”电子屏展示了刚才那块不规则陨石碎片内部空间，大约只有一个立方米的大小。 “这个空间不受时间约束，是完全独立的，也就是说里面的空间是完全静止的。” 季尽按住手腕，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这个能源石能超脱空间和时间的范畴？”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一般人听到这个理论都会有质疑，他不介意展示给她看，“是的，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不，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超脱时间和空间范畴是不是代表着可以利用能源石进行长距离的空间位移！” 这下换成那个工作人员不理解了，“呃，你是指？” “四年前，这批能源石是四年前出现的！同时间，空间站接到了一个外星系信号，是不是代表这个信号很可能是由这些能源石带来！” 李秘书面色顿时凝重下来，示意季尽继续说。 “一年前红月带来了一场流星雨，那些流星带来的陨石碎片构成和能源石相似，那一次还有接收到新信号吗？”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这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 “比四年前更多的能源石，带来了红月和红色雾霾。”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红月的出现很可能是因为能源石带着某种东西经过月星，染红了月星，直到抵达蓝星，这些被带来的东西弥漫在空气里，渐渐形成后期那场着名的红霾。 异变，从红霾开始。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你们的第三步实验成果，这些能源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要能定位到能源石的来源，是不是就能进一步阻止动植物的继续变异。” 李秘书此时神态已经完全不对，他转身离开，面色凝重。 季尽的话让工作人员思考了许久，他打开了一个新的玻璃罩子，“我们仍未知道这些能源石的具体来源，如果它们是从红星系外的同源星而来，它们是经过蓝星还是目的地就是蓝星，这将是两种结果。” “当初的信号是什么意思？” “试探。” 季尽听到这个回答心中不解，什么叫做试探？那个系外星球在试探蓝星？ 工作人员没有继续回答季尽这个问题，而是带着季尽来到下一个实验室，这个实验室里有着数十个超大玻璃罩。 第227章 中央基地受到攻击 季尽一进入这间屋子就感觉到仿佛有几百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这本来不应该是动力实验室研究的。”随着工作人员按下遥控器，玻璃罩子里的东西渐渐呈现在了季尽面前，是许多变异动植物，而且是活着的变异动植物。 “能源石不仅能提供大量能量，还能影响变异动植物的变异能力。”工作人员双手插兜，“这本来应该是基因研究。红月之后，全球基因受到影响，这事关重大，没有人敢下放权限研究。” “莫教授曾力排众议开启基因研究，但是可惜，他对基因变化也无法完全研究透彻。我们只能从他遗留的实验报告中推测出，红月是影响基因的开始。” “也就是所谓的灾难开端。” “其实在此之前，蓝星就有所准备了，因为那个神秘的试探信号，各个国家都隐秘的准备着，花国的地下城计划就是从那时拟定。但是这项计划所耗资费无法估计，财政预算有限，中途多处工程因为资费不足而停工，在一年前，这项计划更是差点破产。” “毕竟这是一个未知的信号，有信者，也有不信者。” 工作人员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就连当初发现这个信号的人都分成了好几派，能源石的证据摆在眼前，可还是有些人不信。人类，安逸太久了。” 季尽沉默了一下，“不是人类安逸太久，从古至今，底层的人类就没有安逸过。与其说是安逸，不如说是决策者的侥幸心理。” “你很有趣，也很有思考见解。认识一下，我叫陈尘，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李秘书带你来动力实验室了。”陈尘带着季尽和方陌离开了这间实验室，“或许你可以拼凑出真相。” “我们现在进行的所有实验都只能带来一些零碎的信息。” “有时候，我也怀疑到底红月和四年前的信号是否相关。如果相关，为何隔了三年才发生，是在给我们准备迎接灾难的时间吗？如果不相关，那么那个信号是否只是个恶作剧，而红月又是为何而来。” 季尽停下脚步，“两次陨石碎片成分都为能源石，你心里应该有了答案。” “哈哈，你说得对，大概是不想承认被玩弄了。有没有一种感觉，蓝星被玩弄在股掌之中，仿佛别人的试验场？”陈尘打开最后一扇实验室大门，随着身份卡滴的一声，里头是一副大型机甲。 “我们做了准备，这些机甲，就是这个准备。如果真的是最坏的猜测，这些机甲就是最后的武器。” 这一刻，季尽好像明白了。 中央在赌，但是并不是毫无准备的赌。 所有人都认为机甲是用来对付变异动植物的，其实不是，机甲是用来对付一种未知的敌人。 这个敌人，是拼凑的也是猜测的，可能存在，也可能只是个臆想。 “那个信号或许是试探红星系是否愿意成为某个系外星系的殖民星球，也或许是试探蓝星是否有生命存在，与这个信号一同到达蓝星的还有一颗带着新型基因的陨石，也就是能源石。在三年中，蓝星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所以那个发射信号的系外星系向蓝星注入了这个新型基因，也就是红月期，不，应该说是流星雨才是真正带来基因的罪魁祸首，能源石和基因，完全就是绑定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类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变异，根据研究，能源石和人体是有极大的排斥性的，只有被基因感染后，小几率才可能和能源石契合。之后的高温也好，寒潮也好，都是在加剧基因的融合。” “至于黑雨，万物相生相克，能抑制基因。很有可能也是一同被能源石带入蓝星的产物，只是反应时间比基因融合还要漫长。” 这是季尽根据现有结论的推测。 陈尘沉默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守在实验室外的军人突然进来道：“陈博士，有敌袭，请随我撤退。” 陈尘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速度很快的从第一个实验室内拿走了玻璃罩子里的一块能源石，然后朝季尽道：“变异还会继续持续，变异动植物的暴乱也会愈演愈烈，基地是否能撑到迷雾消散的一刻，就连我也不知道。保重。” 一队军人护送着陈尘离开后，另有一队军人对季尽和方陌道：“李秘书说现在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如果确定了的话就和我们走，如果放弃，那我现在就送你们离开。” 话刚说完，实验室外传来一阵轰鸣声。 中央基地城墙上的防护罩连开三层，淡淡的金色一圈一圈将整个中央基地裸露在地表的部分包围。 无数巨型变异鸟齐齐进攻，最外层的防护罩岌岌可危。 城墙上的炮弹在不断填充中。 “它们疯了，简直是不要命的在攻击防护罩。” “防护罩一旦被破坏，整个中央基地就相当于裸露在外，会和其他地下城一样被变异动植物围攻。” 季尽看到已经有几队异能者上了城墙阻击变异鸟。 季尽没有犹豫，“我同意加入你们。”如果中央基地沦陷，就是真的人类末日。 这一场战斗事关人类未来和希望。 就算季尽能够保证自己活着，但仅仅是自己活着就够了吗。 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类的世界。 尽管这个世界充满着自私自利尔虞我诈，但其中也有美好的回忆美好的人。 季尽和方陌紧跟着军队上到城墙。 城墙上的视角更为广阔，也更为直观。 城墙之下，是密密麻麻的变异植物，就在十几天前，季尽还开车从那些通道经过，如今这些地方全被变异爬藤堵塞，还有不少变异动物在撞击城门护罩。 这些变异动植物似乎有目的性地在撞击防护罩，最开始那一批变异动物撞击完后就后撤，让下一批变异动物上前继续撞击，同一个地方被反复多次撞击，眼看着最外层防护罩就要被撞碎。 带着他们来的军队长官打开士兵递上来的箱子，里头全部都是能源石，他们将能源石投入城墙上的一道闸口，随着能源石加入，防护罩的裂纹开始修复。 但是这不是长远之计。 一直防护处于被动。 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会被困死在中央基地。 第228章 不知道该不该称那个东西为人 季尽看到有一队穿着军服的异能军队从里层防护罩到了外层防护罩，他们手中拿着数枚炮弹。 防护罩打开的一瞬间，炮弹齐齐扔向城墙下的变异动植物。 异能者通过异能掩护妄图突破变异鸟的密集攻击回到防护罩内，然而变异鸟速度奇快，在防护罩关闭之前一个俯冲，叼走数人。 天空中，只留下血迹残影。 这一幕，深深印在城墙上的众人眼中。 “和它们拼了！” “别意气用事。这些变异动植物明显有预谋的在发起进攻，必须找出它们这么做的原因。我们背后，是数千万人的性命。” 变异鸟嘶鸣数声，旋转的鸟翼飞来无数羽刃，不断射击在防护罩上。 从最开始的一只到六七只变异鸟呈包围状悬停在城墙上空，同时朝防护罩射击。 密集的羽刃如雨滴带着雷霆之势撞在防护罩上。 季尽看着防护罩光芒逐渐减弱，看向方陌，“方陌，可以增强防护罩吗？” 方陌点了点头，他走到防护罩旁边，伸出左手，手掌印在防护罩之上，金色的光芒从他瞳孔中溢出，随着掌心金系异能散发，三层防护罩发出耀眼金芒。 本要刺穿防护罩的羽刃竟全数散落。 季尽上前扶住方陌，他额头汗水滴落，要解构如此大的城墙防护系统，耗费了他不少力气。 不过暂时保住了防护罩。 “那是”城墙下变异植物中间似乎有个人影。 季尽往下看，她的视力足够她看清那个人，是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陶安娜？” 只见寒风飞雪之中，一个白发白衣的女人赤脚站在黑雪地里。 她的面容瞳孔唇色皆是雪白。 身旁是一只巨大的变异兽，看不出品种来。 神奇的是，那些变异动植物似乎全都包围在她四周，并没有朝她发出攻击，看起来就像是她和那些变异动植物是一伙的。 这个猜想只在季尽脑海里划过一瞬，季尽摇了摇头，想起和山上的那株变异仙人球，当时其他变异植物也没有攻击仙人球的意思，只有变异仙人球杀死其他变异植物的场景，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些变异动植物有明确的等级差，低等级变异植物不会攻击高等级变异植物。 现在陶安娜的异能等级应该远远高于这些变异植物？ 也不对，那些变异动植物对人类有着极强的渴求，不应该会放过陶安娜才对。 难道是她身旁那只变异兽的原因？ 不待季尽细看，那些变异动植物就发起了新一轮攻击。 城墙下的外层防护罩不停发出挣鸣。 她得下去。 季尽刚走，方陌就跟着她一起，季尽摇头道，“不行，你得在这里继续维持防护罩，上空比下方更重要。”空中视野拥有着绝对的优先权。 方陌拉了拉她的衣摆，琉璃眸中带过一丝担忧的意思。 季尽勾着他的手指拉勾，“放心，我马上就会上来。”说完带着馄饨和豆浆从一旁通道下去。 军队的人走在前面，“你认识那个异能植物堆里的女人？”军人有片刻的迟疑，因为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称那个东西为人。 季尽点了点头，城门关闭着，透过门口的摄像头能够清楚的看到女人的面孔，是陶安娜不会错的。 她怎么从一号地下城来了这里 一轮又一轮的变异动植物朝着城门防护罩攻击，后头军队铺满了弹药，随时准备迎击。 季尽面色清冷，眼睛直直盯着屏幕里陶安娜的一举一动。 事情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才好。 然而往往你越是不希望这件事发生，这件事就越是可能发生。 陶安娜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灰瞳，比季尽最开始遇到她的时候还要灰白。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 漫天冰雪覆盖而来，摄像头被冻住了，画面停止。 “列队。”城门防护罩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军队已经开始准备迎击。 锋利的冰块夹杂在变异动植物的攻击之中——城门开了！ 下方防护罩应声而碎。 城中军队占了先机，那一批击破防护罩的变异动物瞬间亡命于能源石炮弹之下。 馄饨挡在季尽面前，它纷飞的毛发之后，是紧跟着冲上来的变异动植物。 那一刻，季尽有一种奇妙的荒谬感。 两边的战斗都是人类主导的。 无论是炮弹还是那些变异动植物，都只是人类驱使下的东西。 季尽拍了拍馄饨的脑袋，俯身在豆浆耳边说了一句话，便跳到了馄饨背上，“我们走。” “你要干什么！”军队的人大喊一声，眼看着季尽骑着变异犬奔出城墙外，风雪很快掩盖了她的踪迹。 “那人找死吗，这么多的变异动植物，只要出去就会被撕碎。” - 季尽看得明白，这些变异动植物受了陶安娜的驱使，不管陶安娜是如何做到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陶安娜控制住。 不然，大战一触即发。 无论是城墙后数千万的人类还是城墙前异常暴动的变异动植物，没有人会是赢家。 豆浆的隐身异能在馄饨载着季尽冲出城外的瞬间释放，冲在最前面的低等级变异动植物根本发现不了她们。 空间不断发放警报，季尽路过的地方，不断有变异动植物消失。 平地而起的风雪掩盖了这些异状。 很快，这番举动就成功吸引了陶安娜的注意。 白发的女人转过身来，灰白的瞳孔在季尽经过的轨迹道路上搜寻着什么，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是谁——” 风雪夹杂着陶安娜嘶哑的声音，空洞又冰冷。 豆浆的身影出现在陶安娜上空。 陶安娜伸手，碎冰从她手心喷出，扫射向凭空出现的豆浆。 因为豆浆的出现，变异动植物的攻击也在一瞬间停滞，城门炮弹成功抵挡第二批变异动植物的进攻。 有一部分变异动植物朝着豆浆而去，陶安娜认不出豆浆！ 季尽眸色微动，看着陶安娜身旁的那只一只匍匐不动的巨型变异兽，它倚靠着陶安娜的身体，陶安娜错开身体站在它的前方，一人一兽的站位不像是主仆，更像是一个保护的姿势——陶安娜在保护这头变异兽。 难道主导变异动植物的是这只变异兽。 是它操控了陶安娜吗！ 豆浆不断使用着隐身的能力，将大量火力吸引，但是撑不了多久。 得再靠近一些。 她要控制住陶安娜身边那只变异兽。 第229章 不能让那只变异兽捕捉到她的踪迹 空中几只s级的变异鸟还在不断攻击着防护罩。 每当防护罩被多重攻击削薄弱后，方陌就会将异能输入，维持防护罩完好。 这是一场持久战，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没有防护罩保护下，一次性战胜那么多只巨型变异鸟，就算是方陌也没有胜算。更何况，如今方陌的心神都在城墙之下，城墙上的人于他来说并不值得他拼尽全力。 现在端看变异鸟持续作战能力不如方陌。 方陌站在城墙边缘，视线从城墙下方到远处，那里有季尽的气息。 周围补充防护罩能源石的异能者不时将目光滑过方陌，很奇怪，这个人最开始和刚才那个女人一起出现时，身上的气息非常之淡，等那个女人下了城墙后，他的气息就变得异常寒冷起来，让他们不由打了个哆嗦。 一道蓝芒穿过刚修复的防护罩，金光和蓝光交织的瞬间，电闪雷鸣。 季尽身前一株s级别的变异梅花被这道天降的雷电劈得焦黑。 季尽飞快看了一眼城墙上方，然后伸手在变异梅花上一拍，变异梅花便进入了空间第四仓库。 豆浆的隐身力量要撑不住了，就在刚才，她差点被这株a级的变异梅花发现。 季尽距离陶安娜只有十几米了，陶安娜的四周围着一圈圈变异植物。 她似乎有所察觉，不，应该说是陶安娜身边的变异兽有所察觉。 那些变异动植物不再攻击豆浆，而是回到陶安娜和变异兽的身旁，将她们保护了起来。 这只变异兽很聪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战略计划。 简直比人还有心机。 到底会是什么级别的变异兽 季尽思考的功夫，一道冰刃朝她的位置而来！ 豆浆的隐藏异能到了极限，现形了。 馄饨噗噗两下喷出火球抵挡住这块冰刃，季尽眼疾手快拿出弓弩朝着陶安娜的方向射去。 陶安娜手心张开，冰刃对冰刃。 蓝色冰刃和白色冰刃在寒风之中两相触碰，齐齐碎裂—— 令陶安娜和变异兽没想到的是这根朝向她们的蓝色冰刃后竟还有一根冰刃，应该说是刚才，有两根冰刃朝她们飞来，只是两根冰刃完全平行了，所以在她们的视角中只看到了一根。 再抵挡来不及，陶安娜飞快挡在变异兽前，全身凝成冰柱。 季尽发出的冰刃只割破了陶安娜身体表层的一部分冰块，她原本的目标就是瞄准了那只变异兽，没想到陶安娜如此护着那变异兽，竟然以身体相挡。 一击不成，季尽很快改变作战策略。从空间第四仓库中放出大量变异响尾蛇，这些变异蛇的特殊能力可以降低她们的存在感，替代豆浆的隐身作用。 豆浆已经回到了季尽身旁。 季尽从馄饨身上下来，利用变异蛇隐藏气息的特点，弓弩朝天射去，冰刃带水，如天罗地网般覆盖了以季尽为圆心的四周。 此区域内的所有变异动植物身上都覆盖了季尽靠冰刃洒下的异能水。 寒风让这些异能水瞬间化冰缠绕在它们表层。 陶安娜一时间失去了季尽的方位，只能根据场上不断出现的冰刃迟钝的无差别攻击。 季尽反复用弓弩射出带水冰刃，直到所有变异动植物都染上了她的冰水。 每次有变异动植物妄图靠近她，城墙上便会有雷霆击下，双s级别的威压足以碾碎城墙下任何一只变异动物。 “它们想逃。”季尽感觉到一些处在后方的变异动植物在不断退后。 就连退后都是有预谋的，一批顶在前面，后面的有序后退。 如果不是豆浆一直注意着全局，或许季尽还发现不了。 季尽看向那只变异兽，它的头颅埋在身体中，看不清品种。 必须靠近才能让空间分析。 季尽用弓弩朝着变异动植物准备撤退的方向噗噗发射数根冰刃，蓝色冰刃插入雪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冰刃与冰刃之间连着异能水形成的碎冰。 季尽带着馄饨和豆浆朝着冰刃形成的包围圈而去。 季尽注意到那只变异兽动了一下，然后大群变异动植物加速往包围圈冲去，这是要牺牲打头阵的那部分变异动植物，靠着它们冲锋陷阵逃离。 季尽身后城墙部分的异能者也开始行动，大量炮台被机械车推出城门，朝着围攻城墙的变异动植物轰鸣。 形势似乎一边倒朝向人类。 但季尽直觉没那么简单。 以那只变异兽的智商不可能只有这点实力就敢进攻中央基地。 还有什么后招吗？ 季尽看向陶安娜，自她隐形能力解除后，她虽然离陶安娜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但是也足够让陶安娜看清她了。 陶安娜没有任何反应。 是被那只变异兽控制住了吗？ 可是为什么变异兽要控制一个人类？ 控制人类季尽突然想到什么，不好，不能让那只变异兽捕捉到她的踪迹。 季尽拍了拍馄饨的头让它后退。 然而季尽这边撤退了，城墙那里的大群异能者却在此刻冲了上来。 最开始冲锋城墙的变异动植物已经被能源弹和各种异能击杀，只剩下陶安娜和变异兽身旁的那部分在撤退的变异动植物。 逃兵莫追！更何况如果那只变异兽如果真的能够控制人类心神，现在靠近它就是找死。 季尽大喊一声“别去——” 然而被“胜利”冲昏了脑袋的变异者哪里听得进去。 中央的悬赏令和公告里可是有杀十个变异动物或植物就送一瓶c级以上药丸的奖励。 现在这些变异动植物放弃了抵抗和攻击只知道逃跑，只要攻击它们就能轻易把它们杀死，简直是送上来的功勋。 随着季尽的后退，这些异能者不断冲上前。 第229章 不能让那只变异兽捕捉到她的踪迹 空中几只s级的变异鸟还在不断攻击着防护罩。 每当防护罩被多重攻击削薄弱后，方陌就会将异能输入，维持防护罩完好。 这是一场持久战，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没有防护罩保护下，一次性战胜那么多只巨型变异鸟，就算是方陌也没有胜算。更何况，如今方陌的心神都在城墙之下，城墙上的人于他来说并不值得他拼尽全力。 现在端看变异鸟持续作战能力不如方陌。 方陌站在城墙边缘，视线从城墙下方到远处，那里有季尽的气息。 周围补充防护罩能源石的异能者不时将目光滑过方陌，很奇怪，这个人最开始和刚才那个女人一起出现时，身上的气息非常之淡，等那个女人下了城墙后，他的气息就变得异常寒冷起来，让他们不由打了个哆嗦。 一道蓝芒穿过刚修复的防护罩，金光和蓝光交织的瞬间，电闪雷鸣。 季尽身前一株s级别的变异梅花被这道天降的雷电劈得焦黑。 季尽飞快看了一眼城墙上方，然后伸手在变异梅花上一拍，变异梅花便进入了空间第四仓库。 豆浆的隐身力量要撑不住了，就在刚才，她差点被这株a级的变异梅花发现。 季尽距离陶安娜只有十几米了，陶安娜的四周围着一圈圈变异植物。 她似乎有所察觉，不，应该说是陶安娜身边的变异兽有所察觉。 那些变异动植物不再攻击豆浆，而是回到陶安娜和变异兽的身旁，将她们保护了起来。 这只变异兽很聪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战略计划。 简直比人还有心机。 到底会是什么级别的变异兽 季尽思考的功夫，一道冰刃朝她的位置而来！ 豆浆的隐藏异能到了极限，现形了。 馄饨噗噗两下喷出火球抵挡住这块冰刃，季尽眼疾手快拿出弓弩朝着陶安娜的方向射去。 陶安娜手心张开，冰刃对冰刃。 蓝色冰刃和白色冰刃在寒风之中两相触碰，齐齐碎裂—— 令陶安娜和变异兽没想到的是这根朝向她们的蓝色冰刃后竟还有一根冰刃，应该说是刚才，有两根冰刃朝她们飞来，只是两根冰刃完全平行了，所以在她们的视角中只看到了一根。 再抵挡来不及，陶安娜飞快挡在变异兽前，全身凝成冰柱。 季尽发出的冰刃只割破了陶安娜身体表层的一部分冰块，她原本的目标就是瞄准了那只变异兽，没想到陶安娜如此护着那变异兽，竟然以身体相挡。 一击不成，季尽很快改变作战策略。从空间第四仓库中放出大量变异响尾蛇，这些变异蛇的特殊能力可以降低她们的存在感，替代豆浆的隐身作用。 豆浆已经回到了季尽身旁。 季尽从馄饨身上下来，利用变异蛇隐藏气息的特点，弓弩朝天射去，冰刃带水，如天罗地网般覆盖了以季尽为圆心的四周。 此区域内的所有变异动植物身上都覆盖了季尽靠冰刃洒下的异能水。 寒风让这些异能水瞬间化冰缠绕在它们表层。 陶安娜一时间失去了季尽的方位，只能根据场上不断出现的冰刃迟钝的无差别攻击。 季尽反复用弓弩射出带水冰刃，直到所有变异动植物都染上了她的冰水。 每次有变异动植物妄图靠近她，城墙上便会有雷霆击下，双s级别的威压足以碾碎城墙下任何一只变异动物。 “它们想逃。”季尽感觉到一些处在后方的变异动植物在不断退后。 就连退后都是有预谋的，一批顶在前面，后面的有序后退。 如果不是豆浆一直注意着全局，或许季尽还发现不了。 季尽看向那只变异兽，它的头颅埋在身体中，看不清品种。 必须靠近才能让空间分析。 季尽用弓弩朝着变异动植物准备撤退的方向噗噗发射数根冰刃，蓝色冰刃插入雪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冰刃与冰刃之间连着异能水形成的碎冰。 季尽带着馄饨和豆浆朝着冰刃形成的包围圈而去。 季尽注意到那只变异兽动了一下，然后大群变异动植物加速往包围圈冲去，这是要牺牲打头阵的那部分变异动植物，靠着它们冲锋陷阵逃离。 季尽身后城墙部分的异能者也开始行动，大量炮台被机械车推出城门，朝着围攻城墙的变异动植物轰鸣。 形势似乎一边倒朝向人类。 但季尽直觉没那么简单。 以那只变异兽的智商不可能只有这点实力就敢进攻中央基地。 还有什么后招吗？ 季尽看向陶安娜，自她隐形能力解除后，她虽然离陶安娜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但是也足够让陶安娜看清她了。 陶安娜没有任何反应。 是被那只变异兽控制住了吗？ 可是为什么变异兽要控制一个人类？ 控制人类季尽突然想到什么，不好，不能让那只变异兽捕捉到她的踪迹。 季尽拍了拍馄饨的头让它后退。 然而季尽这边撤退了，城墙那里的大群异能者却在此刻冲了上来。 最开始冲锋城墙的变异动植物已经被能源弹和各种异能击杀，只剩下陶安娜和变异兽身旁的那部分在撤退的变异动植物。 逃兵莫追！更何况如果那只变异兽如果真的能够控制人类心神，现在靠近它就是找死。 季尽大喊一声“别去——” 然而被“胜利”冲昏了脑袋的变异者哪里听得进去。 中央的悬赏令和公告里可是有杀十个变异动物或植物就送一瓶c级以上药丸的奖励。 现在这些变异动植物放弃了抵抗和攻击只知道逃跑，只要攻击它们就能轻易把它们杀死，简直是送上来的功勋。 随着季尽的后退，这些异能者不断冲上前。 第230章 梵音下，梦境中 季尽还未靠近城墙，耳边突然一阵铃音，若空谷梵音。 季尽心脏骤停一瞬，她反应得快，手上水雾一出，水汽在寒冷作用下发出阵阵白气包围了四周视线，一瞬间季尽只来得及将豆浆馄饨放入空间，她自己却没能成功逃脱。 这道声音有问题—— “当——”又一阵声音传来，如清泉击在山间石畔，季尽一个晃神，似乎到了一处山清水秀之所，身边是鸟语花香，翠竹松柏，还有脚下潺潺溪流，远方霭霭青山，天上彩云飘飘，清风徐来，扑面清香。 思考仿佛停滞了。 她是季尽，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之前不是在做期末课题吗？ 不，不对，她之前应该是在蛋糕店做第二天要售卖的蛋糕？ 也不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画面一转，再一回头，她出现在一个漂亮的大院子里，种满了鲜花的花园，一条石子路绵延向远方，她站在路旁，看着一男一女两人挽着手从大门进来，他们的脸模糊却熟悉。 是谁？ 那个男人声音逐渐清晰：“我的妹妹只有薇薇一个，一个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人怎么可能取代薇薇的位置。” 清冷又熟悉的声音渐行渐远。 她没什么反应，这种事情在记忆里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季尽冷漠的看着一切。 别墅大门哐当一声打开，季尽朝门内望去。 门内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迎接这一男一女。 季尽原本想要离去的脚步顿住。 那是爸爸妈妈 季尽反身快步向前。 这种感觉，那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回来啦，今天上班辛苦了，累不累，家里年夜饭都准备好了，快进来一起吃。” “爷爷也等你们很久了，一家人就是要一起吃饭才算完美。” 季尽扑了过去，可是他们一眼都没看她。 任由她在他们前面大喊着笔画着，像一个小丑。 一家人？ 那她呢！ 她算什么！ 不是的，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她没有被抛弃，她不是，她有家的，那是爸爸妈妈—— 季尽痛苦的捂住头。 画面再次一转，来到了一处暗巷，一家破旧的福利院窗边，一个小女孩坐在窗沿上看着屋外的雪，新年的爆竹声在黑暗的巷子外响起，却怎么也传不进小巷里面。 季尽眨了眨眼，眼泪从眼眶里似血滑落，她看到了那双熟悉眼睛里落寞的神情。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她。 凭什么—— 那个家，是她的。 她要夺回来。 一股陌生的情绪盘桓在季尽脑海里，有一种想要毁灭什么冲动。 季尽往后退，离开小巷。 黑暗却没有随着小巷而消失，它完全笼罩在了季尽头上。 她的眼里亦充斥着满目的黑。 她要拿回她的一切，本该属于她的童年，本该属于她的父母，本该属于她的亲情—— - “发生什么了？” “他们怎么都停下了。” 城墙上的军人一直观察着城墙下的战局，就在刚才，变异动植物大幅退让，看似已经胜利，但是就在他们追上去的时候，他们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陌牢牢盯着人群中的那个身影。 水雾和冰层将她的行迹掩埋。 他知道，她有秘密。在她想说前，他不会去问，也没有立场去问。她利用冰层掩盖了什么，她在利用她的秘密。 但是为什么感觉心跳得那样快，他忍不住了，他要和她在一起。 方陌看了眼防护罩，再次用异能修补，然后一个纵跃从城墙上跳下了去。 数十米的城墙，方陌用机械臂攀在边缘，几次滑落，腰腹在城墙的冰层上着力数次，直到双脚落在黑雪地上，朝着那片不断凝结暴动的冰雪团而去。 就像是一年前那个雪夜，她朝着自己奔来的那一刻。 - 梵音下，梦境中。 高大的院门被剧增的水系异能破坏，沿途的花被连根拔起，零落成泥，石子路在失去理智的人脚下成为一个个深坑。 美好的画面，在一寸寸崩塌。 季尽朝着那扇合上的大门而去。 里面欢声笑语，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张开手，绿色的藤蔓连着蓝色的水，朝着大门射去。 明明只是十几步的距离，却怎么也够不到。 季尽不断往前跑，消耗着异能。 笑声越来越响，明明更近了，为什么，为什么碰不到—— 异能不断增加着，明明已经到了身体负荷的极限，但还是要继续使用。 她这是怎么了——这种想法在脑海里一瞬即过，快得让现在的季尽摸不到一丝踪迹。 她只知道要破坏那扇门，还有那扇门后的所有人。 毁灭他们。 突然，一只手拽住了她。 带着热度的手掌绕着她的掌心握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季尽先是一怔，但随着门内的欢声笑语一阵阵传来，季尽果断挣扎脱离那只带来温度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因此放弃。 再次缠着季尽的指尖往上，紧紧圈主季尽的手腕，在季尽挣扎的下一刻，一根带着冰冷金属感的东西一同握了上来。 皮肤上是冷热两种温度，热的紧紧缠绕，冷的小心翼翼。 身体被带着后退。 不要，她不要回到黑暗里，她要到阳光洒下的那扇门后，她属于那里。 然而身后双手的主人传来坚定的声音。 【别去】 季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那两只冷热交替的手带动往后。 【别怕】 【向后看】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传向季尽脑海。 带着笃定，带着温柔，带着虔诚。 季尽忘记了挣扎，她慢慢回头，身后是中央基地高大的城墙。 季尽眨了眨眼，浓厚绵密的睫毛上扑簌落下碎冰，季尽扭头往前，刚才她被那道梵音影响，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她的正前方是那群出城的异能者，他们正在互相厮杀。 就差一点，季尽如果刚才义无反顾的超前冲去，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季尽看向紧紧牵着她手的方陌。 刚才梦境中的好可怕，那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吗？她竟是如此可怕的人，她想杀了自己的亲人 【那不是你】 方陌举起季尽冻得僵硬的手指，包裹入手心，放在胸口。 【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想法】 第230章 梵音下，梦境中 季尽还未靠近城墙，耳边突然一阵铃音，若空谷梵音。 季尽心脏骤停一瞬，她反应得快，手上水雾一出，水汽在寒冷作用下发出阵阵白气包围了四周视线，一瞬间季尽只来得及将豆浆馄饨放入空间，她自己却没能成功逃脱。 这道声音有问题—— “当——”又一阵声音传来，如清泉击在山间石畔，季尽一个晃神，似乎到了一处山清水秀之所，身边是鸟语花香，翠竹松柏，还有脚下潺潺溪流，远方霭霭青山，天上彩云飘飘，清风徐来，扑面清香。 思考仿佛停滞了。 她是季尽，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之前不是在做期末课题吗？ 不，不对，她之前应该是在蛋糕店做第二天要售卖的蛋糕？ 也不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画面一转，再一回头，她出现在一个漂亮的大院子里，种满了鲜花的花园，一条石子路绵延向远方，她站在路旁，看着一男一女两人挽着手从大门进来，他们的脸模糊却熟悉。 是谁？ 那个男人声音逐渐清晰：“我的妹妹只有薇薇一个，一个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人怎么可能取代薇薇的位置。” 清冷又熟悉的声音渐行渐远。 她没什么反应，这种事情在记忆里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季尽冷漠的看着一切。 别墅大门哐当一声打开，季尽朝门内望去。 门内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迎接这一男一女。 季尽原本想要离去的脚步顿住。 那是爸爸妈妈 季尽反身快步向前。 这种感觉，那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回来啦，今天上班辛苦了，累不累，家里年夜饭都准备好了，快进来一起吃。” “爷爷也等你们很久了，一家人就是要一起吃饭才算完美。” 季尽扑了过去，可是他们一眼都没看她。 任由她在他们前面大喊着笔画着，像一个小丑。 一家人？ 那她呢！ 她算什么！ 不是的，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她没有被抛弃，她不是，她有家的，那是爸爸妈妈—— 季尽痛苦的捂住头。 画面再次一转，来到了一处暗巷，一家破旧的福利院窗边，一个小女孩坐在窗沿上看着屋外的雪，新年的爆竹声在黑暗的巷子外响起，却怎么也传不进小巷里面。 季尽眨了眨眼，眼泪从眼眶里似血滑落，她看到了那双熟悉眼睛里落寞的神情。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她。 凭什么—— 那个家，是她的。 她要夺回来。 一股陌生的情绪盘桓在季尽脑海里，有一种想要毁灭什么冲动。 季尽往后退，离开小巷。 黑暗却没有随着小巷而消失，它完全笼罩在了季尽头上。 她的眼里亦充斥着满目的黑。 她要拿回她的一切，本该属于她的童年，本该属于她的父母，本该属于她的亲情—— - “发生什么了？” “他们怎么都停下了。” 城墙上的军人一直观察着城墙下的战局，就在刚才，变异动植物大幅退让，看似已经胜利，但是就在他们追上去的时候，他们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陌牢牢盯着人群中的那个身影。 水雾和冰层将她的行迹掩埋。 他知道，她有秘密。在她想说前，他不会去问，也没有立场去问。她利用冰层掩盖了什么，她在利用她的秘密。 但是为什么感觉心跳得那样快，他忍不住了，他要和她在一起。 方陌看了眼防护罩，再次用异能修补，然后一个纵跃从城墙上跳下了去。 数十米的城墙，方陌用机械臂攀在边缘，几次滑落，腰腹在城墙的冰层上着力数次，直到双脚落在黑雪地上，朝着那片不断凝结暴动的冰雪团而去。 就像是一年前那个雪夜，她朝着自己奔来的那一刻。 - 梵音下，梦境中。 高大的院门被剧增的水系异能破坏，沿途的花被连根拔起，零落成泥，石子路在失去理智的人脚下成为一个个深坑。 美好的画面，在一寸寸崩塌。 季尽朝着那扇合上的大门而去。 里面欢声笑语，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张开手，绿色的藤蔓连着蓝色的水，朝着大门射去。 明明只是十几步的距离，却怎么也够不到。 季尽不断往前跑，消耗着异能。 笑声越来越响，明明更近了，为什么，为什么碰不到—— 异能不断增加着，明明已经到了身体负荷的极限，但还是要继续使用。 她这是怎么了——这种想法在脑海里一瞬即过，快得让现在的季尽摸不到一丝踪迹。 她只知道要破坏那扇门，还有那扇门后的所有人。 毁灭他们。 突然，一只手拽住了她。 带着热度的手掌绕着她的掌心握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季尽先是一怔，但随着门内的欢声笑语一阵阵传来，季尽果断挣扎脱离那只带来温度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因此放弃。 再次缠着季尽的指尖往上，紧紧圈主季尽的手腕，在季尽挣扎的下一刻，一根带着冰冷金属感的东西一同握了上来。 皮肤上是冷热两种温度，热的紧紧缠绕，冷的小心翼翼。 身体被带着后退。 不要，她不要回到黑暗里，她要到阳光洒下的那扇门后，她属于那里。 然而身后双手的主人传来坚定的声音。 【别去】 季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那两只冷热交替的手带动往后。 【别怕】 【向后看】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传向季尽脑海。 带着笃定，带着温柔，带着虔诚。 季尽忘记了挣扎，她慢慢回头，身后是中央基地高大的城墙。 季尽眨了眨眼，浓厚绵密的睫毛上扑簌落下碎冰，季尽扭头往前，刚才她被那道梵音影响，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她的正前方是那群出城的异能者，他们正在互相厮杀。 就差一点，季尽如果刚才义无反顾的超前冲去，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季尽看向紧紧牵着她手的方陌。 刚才梦境中的好可怕，那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吗？她竟是如此可怕的人，她想杀了自己的亲人 【那不是你】 方陌举起季尽冻得僵硬的手指，包裹入手心，放在胸口。 【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想法】 第231章 血色染向整个天空 不知何时，季尽眼角的泪一直在滑落。 她在梦境里看到了童年弱小无助的自己，她在国家的帮助下，磕磕绊绊长大，被收养，去念书，考试，打工，攒钱，读研紧凑的一件件事填满了她的生活，让她忘记了思考亲情，感受亲情。原来她的心底有渴望，还有憎恨。 “我太卑劣了。”季尽低头抵靠在方陌胸膛上，“刚才，我想杀了他们。” 季尽没有说想杀谁，只是哭得厉害。 方陌抬起机械手，本想为她拭去眼泪，最终还是选择抱住了她。 【人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不要给自己的心加上枷锁】 【你的心是自由的】 季尽抬起头，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里头含着水雾，雾蒙蒙的像是一幅画。 梵音带来的影响让季尽的脑海比往常反应慢了许多，显出了无数平常无法看到的脆弱。 方陌一把抱起她，左手揽着她的腰，跨步纵跃。 机械手攀在城墙壁上，靠着金系异能同时解构城墙和机械臂，二者仿佛融为一体，一步一步攀上城墙进入防护罩。 “他们是怎么了？”军队的人看方陌抱着人上来，医疗队赶忙围了上来为季尽治疗。 季尽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她摆了摆手，靠着方陌看向城墙下。 那些异能者和疯了似的不断消耗着异能攻击同为人类阵营的伙伴。 “那些变异动植物中有一只可以操控人心的变异兽。”季尽说完咳嗽了两下，那道梵音的攻击虽然塑造的是幻境，但是在幻境中消耗的异能却是实实在在的。季尽此刻异能透支，身体虚弱。 方陌完好的那只手环着她，机械臂再一次加固防护罩。 “这样下去不行，异能者和军队只要靠近它们就会被影响，进而自相残杀。” “必须把那只变异兽找出来才行。” 军队的人开始想办法。 季尽看向城墙下的那个白衣白发身影。 所以，陶安娜也是被那只变异兽控制住了吗？ 不知为何，季尽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陶安娜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绝望和空洞，像是无尽深渊。 她是怎么从一号地下城跨越千里来到中央基地的。 还有那些躁动的变异动植物 “必须使用机甲了，只有机甲不会受到精神异能影响。” 军队最后还是决定使用秘密武器。 季尽看着他们一道道向上级申诉使用机甲，焦急得在原地等待命令。 大约几分钟后，一个身影顶着漫天风雪而来，是李秘书。 他看了眼季尽和方陌，然后走向军人，送上了一把钥匙，“这是开启一号机甲的钥匙。” 这是同意了。 军队马上组织人马登录机甲。 那些机甲就停在中央基地广场。 随着第一批异能者的陨落，城墙下的大门也在紧急中修复完毕，继续苦苦抵挡着变异动植物的攻击。 现在他们知道了，上一次变异动植物的撤退只是在引诱他们主动出击。 那只隐藏在各种变异动植物里的变异兽才是他们需要首先对付的对象。 随着数枚能源弹的发射，城墙门再一次开启，这一次，十数米高的机甲从城门中踏步而出。 凝聚着能源石的能量，机甲一踏步就碾碎了无数变异植物，它的的目标明确，直取变异兽。 很多年以后，人类也还是会记得这一天 机甲如救世神一般降临，杀死了无数变异动植物，逼得变异兽逃窜。 这一次，季尽注意到了，机甲发射的能源弹直直射向变异兽，陶安娜在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变异兽前面，然而变异兽又从陶安娜的身体下钻了出来，将陶安娜护在了身下。 变异兽终于露出了它的头颅。 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头。 人头兽身。 “到底是人还是” 眼前的画面深深刻入在场无数人的脑海。 变异兽发出一声巨大悲鸣，季尽下意识往前了一步，半个身体都出了城墙边缘，方陌抱住她，没让她掉下去。 白光过后，陶安娜和变异兽没了踪迹。 季尽也跟着彻底倒在了方陌怀里。 空间第四仓库里，躺着互相怀抱着的陶安娜和变异兽。 在第一次试图接近变异兽的时候，季尽用弓弩发射了数枚带水冰刃，这些冰刃在被变异兽控制的变异动植物上留下了痕迹。 就是这些痕迹让季尽依靠空间连接捕捉到了变异兽。 如果不是后来变异兽的那道梵音，季尽是打算找个机会将变异兽直接送入空间的。 季尽在梵音中损失了大部分异能，现在又赶在能源弹之前将变异兽和陶安娜送入空间，身体机能彻底耗空。 方陌抱着季尽，清冷的面色在这一刻动容，他低头，一点点将她的泪水吻去。 就在此刻，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红光。 血红色染向整个天地。 - 中央基地广场。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启动机甲群，包括所有能源储备全部启用。” 李秘书匆匆赶来，却看到中年人并没有登入舱口。 “您先登机。” “小李，你今年几岁了？” 李秘书愣了愣，“我跟在您身边三年，三十八了。” “还是年轻人，我的名额应该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李秘书还没有回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两名军人就动手将他敲晕。 中年人朝着军人点了点头，“将他带上逃生舱，拜托陈尘博士照顾。” 中年转身看向远方的飞船，坚定道：“我会和人类同在。” 第231章 血色染向整个天空 不知何时，季尽眼角的泪一直在滑落。 她在梦境里看到了童年弱小无助的自己，她在国家的帮助下，磕磕绊绊长大，被收养，去念书，考试，打工，攒钱，读研紧凑的一件件事填满了她的生活，让她忘记了思考亲情，感受亲情。原来她的心底有渴望，还有憎恨。 “我太卑劣了。”季尽低头抵靠在方陌胸膛上，“刚才，我想杀了他们。” 季尽没有说想杀谁，只是哭得厉害。 方陌抬起机械手，本想为她拭去眼泪，最终还是选择抱住了她。 【人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不要给自己的心加上枷锁】 【你的心是自由的】 季尽抬起头，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里头含着水雾，雾蒙蒙的像是一幅画。 梵音带来的影响让季尽的脑海比往常反应慢了许多，显出了无数平常无法看到的脆弱。 方陌一把抱起她，左手揽着她的腰，跨步纵跃。 机械手攀在城墙壁上，靠着金系异能同时解构城墙和机械臂，二者仿佛融为一体，一步一步攀上城墙进入防护罩。 “他们是怎么了？”军队的人看方陌抱着人上来，医疗队赶忙围了上来为季尽治疗。 季尽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她摆了摆手，靠着方陌看向城墙下。 那些异能者和疯了似的不断消耗着异能攻击同为人类阵营的伙伴。 “那些变异动植物中有一只可以操控人心的变异兽。”季尽说完咳嗽了两下，那道梵音的攻击虽然塑造的是幻境，但是在幻境中消耗的异能却是实实在在的。季尽此刻异能透支，身体虚弱。 方陌完好的那只手环着她，机械臂再一次加固防护罩。 “这样下去不行，异能者和军队只要靠近它们就会被影响，进而自相残杀。” “必须把那只变异兽找出来才行。” 军队的人开始想办法。 季尽看向城墙下的那个白衣白发身影。 所以，陶安娜也是被那只变异兽控制住了吗？ 不知为何，季尽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陶安娜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绝望和空洞，像是无尽深渊。 她是怎么从一号地下城跨越千里来到中央基地的。 还有那些躁动的变异动植物 “必须使用机甲了，只有机甲不会受到精神异能影响。” 军队最后还是决定使用秘密武器。 季尽看着他们一道道向上级申诉使用机甲，焦急得在原地等待命令。 大约几分钟后，一个身影顶着漫天风雪而来，是李秘书。 他看了眼季尽和方陌，然后走向军人，送上了一把钥匙，“这是开启一号机甲的钥匙。” 这是同意了。 军队马上组织人马登录机甲。 那些机甲就停在中央基地广场。 随着第一批异能者的陨落，城墙下的大门也在紧急中修复完毕，继续苦苦抵挡着变异动植物的攻击。 现在他们知道了，上一次变异动植物的撤退只是在引诱他们主动出击。 那只隐藏在各种变异动植物里的变异兽才是他们需要首先对付的对象。 随着数枚能源弹的发射，城墙门再一次开启，这一次，十数米高的机甲从城门中踏步而出。 凝聚着能源石的能量，机甲一踏步就碾碎了无数变异植物，它的的目标明确，直取变异兽。 很多年以后，人类也还是会记得这一天 机甲如救世神一般降临，杀死了无数变异动植物，逼得变异兽逃窜。 这一次，季尽注意到了，机甲发射的能源弹直直射向变异兽，陶安娜在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变异兽前面，然而变异兽又从陶安娜的身体下钻了出来，将陶安娜护在了身下。 变异兽终于露出了它的头颅。 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头。 人头兽身。 “到底是人还是” 眼前的画面深深刻入在场无数人的脑海。 变异兽发出一声巨大悲鸣，季尽下意识往前了一步，半个身体都出了城墙边缘，方陌抱住她，没让她掉下去。 白光过后，陶安娜和变异兽没了踪迹。 季尽也跟着彻底倒在了方陌怀里。 空间第四仓库里，躺着互相怀抱着的陶安娜和变异兽。 在第一次试图接近变异兽的时候，季尽用弓弩发射了数枚带水冰刃，这些冰刃在被变异兽控制的变异动植物上留下了痕迹。 就是这些痕迹让季尽依靠空间连接捕捉到了变异兽。 如果不是后来变异兽的那道梵音，季尽是打算找个机会将变异兽直接送入空间的。 季尽在梵音中损失了大部分异能，现在又赶在能源弹之前将变异兽和陶安娜送入空间，身体机能彻底耗空。 方陌抱着季尽，清冷的面色在这一刻动容，他低头，一点点将她的泪水吻去。 就在此刻，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红光。 血红色染向整个天地。 - 中央基地广场。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启动机甲群，包括所有能源储备全部启用。” 李秘书匆匆赶来，却看到中年人并没有登入舱口。 “您先登机。” “小李，你今年几岁了？” 李秘书愣了愣，“我跟在您身边三年，三十八了。” “还是年轻人，我的名额应该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李秘书还没有回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两名军人就动手将他敲晕。 中年人朝着军人点了点头，“将他带上逃生舱，拜托陈尘博士照顾。” 中年转身看向远方的飞船，坚定道：“我会和人类同在。” 第232章 真相 红云层中，巨大的飞船破云而出，完全不属于蓝星科技的飞船遮天蔽日，悬停在半空。 陈尘坐在逃生舱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呢喃道：“信号是真的。” 城墙上，人们还在呆呆看着飞船的降临。 中央基地广播播响：“请广大民众进入中央基地防空洞避难。” 广播不断重复播报着。 像极了灾难来的最初。 军人们看着飞船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们对城墙上的异能者道：“我们会掩护你们进入防空洞，快速撤离。” 履带型机甲和炮台式机甲从基地广场迈向悬停的飞船下方。 大战一触即发。 方陌横抱起季尽，快步走向防空洞。 剩下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阻挡的。 - 正如季尽猜测的那样。四年前，红星系外高等文明捕捉到红星的存在。此刻的星际，正在爆发无穷无尽的大战，争夺地盘，掠夺资源，过高的科技系统让星际大战动辄便是一颗星球的毁灭。 位于宇宙边缘的红星系便是在此刻出现。 赶在红星被殖民方发现之前，星际和平组织向红星发射了第一次信号，这个信号经小型能源石携带向整个红星系，每一个星球都得到了这个信号和部分能源石，这个信号希望红星不要回应任何信号。 而红星系中，唯有蓝星具有高等文明，但碍于两者的文明程度不同，信号无法被完全破解。 蓝星只能依靠猜测推断信号的意思。 与信号同来的能源石交由各国实验室研究。 研究出来的结果，对方的文明程度大大高于蓝星。 国际和国内对信号和能源石分为两派，一派激进，一派保守。 激进派希望回应这个信号，得到更多关于能源石的信息，进而改进整个蓝星的科技旅程。 保守派则对信号来源存疑，此时的蓝星对红星系外的研究远远不足，贸然回应太过危险。 星际战斗愈演愈烈。 激进派最终战胜了保守派，信号通过能源石激活，再一次回到了红星系外的星际大战之中。 殖民星球捕捉到了这个遥远的星系。 红星系的存在彻底暴露在星际之中。 高等文明入侵低等文明的第一步，改造红星系。 带着高等文明的基因被注入整个红星系，包括月星在内的星球全被被基因染红。 高等文明投放的基因霸道强大，带有无法融合的风险。蓝星上的大部分变异动植物便是融合基因失败的典型。 而和平组织为人类留下了唯一的希望，能够促进基因和平融合的物质——能源石。 基因被投放入红星的同一日，和平组织成员将大批能源石储备也一同投放入红星系，造就了那一场同红月一起出现的流星雨。 殖民星在等，等待红星系被彻底改造的那一日，等待红星彻底适应新型基因，成为能够被他们殖民的星系。 除蓝星外的星系早已可以染指，但蓝星上因为有人类的存在，基因改造变得没有那么彻底， 人类是有着卑劣心思的同时又有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的种族。 他们倚靠着适应力和基因做着抵抗，成功获得了异能，成为了与高等文明同样的生物。 星际战场也迎来了转机，因为过度消耗能源石，殖民星渐渐不敌掌握了大部分能源石储备的和平组织。最终，星际联盟诞生。 现在，星际飞船到达蓝星，联盟内部也开始出现了不同声音。 这不再是一场入侵，而是一次合并。 红星系将正式并入星际，开展新的纪元。 - 方陌抱着季尽在防空洞中寻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四周全是逃难而来的人，异能者也好，普通人也好，时隔一年，惊慌的神色再次染上他们的面容。 人群中，只有方陌面色清冷，低头认真的看着季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只有双手中抱着的人是他唯一在乎的存在。 “咳咳”季尽醒了，异能耗尽，精神力干枯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她睁开眼，对上的便是那双纯净的琉璃眸。 季尽眨了眨眼，然后抓住方陌的胳膊，“外面怎么样了？” 方陌摇了摇头问【你怎么样了】 “方陌，我的手腕好烫。”季尽朝方陌笑了一下，举起左手腕，那里有一抹蓝色的印记，上面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 这团蓝色的火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琉璃眸中清冷的湖泊里，方陌抬手握住季尽的手腕不断的摩擦。 先是带着他体温的左手，火焰越来越炙热，然后是冰冷的机械，妄图降温。 最后是湿润的唇。 方陌一点点亲吻着季尽的手腕，像是小狗在舔舐主人的身体。 季尽能感觉到一种和她空间有着无穷联系的东西抵达了中央基地。 手上有一瞬间的湿润，季尽愣了一下，撑起身体将方陌拢到她的怀里。 “不疼。” 方陌抬起头，他的眼睛红红的，这会儿倒是不像小狗像兔子了。 【你也不能骗我】 方陌说的是也，好，他学会了用她的话来堵她。 “有点疼，但能忍受。” 和红月时，胎记发烫的程度差不多。 防空门在此刻关闭。 防空通道内只有通道底部有着绿色的光源，人们推挤着往前走。 大概过了三天，防空门被打开。 迎接人类的是全新的纪元。 - 星际元年，红星系正式并入星际联盟，蓝星人得到了真正的能源石用法。 能源石可以促进基因融合，但是前提是找到适配的那一块能源石，这需要金系或者木系异能者的帮助，金系异能者能够解构能源石，木系异能者能够疏导异能者，双方总要保证一个达成配合另一个的目的，最终两方和谐共存。 在能源石的介入下，所有人都有了获得异能的机会，虽然大部分异能可能只是身体强化，但也比曾经脆弱的躯体要好。 原本是出逃的逃生舱这次则是搭载了星际联盟的飞船直接前往星际联盟基地。 几千万光年的距离，依靠能源石制作的飞船，跨越时空只需要数十天。 蓝星人上的人类有了新的代名词：蓝星人。 区分于星际人。 蓝星为此付出的是成为培育基因温床的代价。 星际联盟发现了蓝星生物的这一特性，部分蓝星人不需要依靠能源石就能自己融合基因。 这些人的本体基因甚至超过了许多星际人。 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星际联盟才愿意接纳蓝星人归入联盟。 - 中央基地还是那个中央基地，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当带着星际的标志从中央屏幕升起的那一刹那，人类不知是该庆幸又一次存活了下来，还是承认人类不再是宇宙最高等的生命。 第232章 真相 红云层中，巨大的飞船破云而出，完全不属于蓝星科技的飞船遮天蔽日，悬停在半空。 陈尘坐在逃生舱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呢喃道：“信号是真的。” 城墙上，人们还在呆呆看着飞船的降临。 中央基地广播播响：“请广大民众进入中央基地防空洞避难。” 广播不断重复播报着。 像极了灾难来的最初。 军人们看着飞船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们对城墙上的异能者道：“我们会掩护你们进入防空洞，快速撤离。” 履带型机甲和炮台式机甲从基地广场迈向悬停的飞船下方。 大战一触即发。 方陌横抱起季尽，快步走向防空洞。 剩下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阻挡的。 - 正如季尽猜测的那样。四年前，红星系外高等文明捕捉到红星的存在。此刻的星际，正在爆发无穷无尽的大战，争夺地盘，掠夺资源，过高的科技系统让星际大战动辄便是一颗星球的毁灭。 位于宇宙边缘的红星系便是在此刻出现。 赶在红星被殖民方发现之前，星际和平组织向红星发射了第一次信号，这个信号经小型能源石携带向整个红星系，每一个星球都得到了这个信号和部分能源石，这个信号希望红星不要回应任何信号。 而红星系中，唯有蓝星具有高等文明，但碍于两者的文明程度不同，信号无法被完全破解。 蓝星只能依靠猜测推断信号的意思。 与信号同来的能源石交由各国实验室研究。 研究出来的结果，对方的文明程度大大高于蓝星。 国际和国内对信号和能源石分为两派，一派激进，一派保守。 激进派希望回应这个信号，得到更多关于能源石的信息，进而改进整个蓝星的科技旅程。 保守派则对信号来源存疑，此时的蓝星对红星系外的研究远远不足，贸然回应太过危险。 星际战斗愈演愈烈。 激进派最终战胜了保守派，信号通过能源石激活，再一次回到了红星系外的星际大战之中。 殖民星球捕捉到了这个遥远的星系。 红星系的存在彻底暴露在星际之中。 高等文明入侵低等文明的第一步，改造红星系。 带着高等文明的基因被注入整个红星系，包括月星在内的星球全被被基因染红。 高等文明投放的基因霸道强大，带有无法融合的风险。蓝星上的大部分变异动植物便是融合基因失败的典型。 而和平组织为人类留下了唯一的希望，能够促进基因和平融合的物质——能源石。 基因被投放入红星的同一日，和平组织成员将大批能源石储备也一同投放入红星系，造就了那一场同红月一起出现的流星雨。 殖民星在等，等待红星系被彻底改造的那一日，等待红星彻底适应新型基因，成为能够被他们殖民的星系。 除蓝星外的星系早已可以染指，但蓝星上因为有人类的存在，基因改造变得没有那么彻底， 人类是有着卑劣心思的同时又有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的种族。 他们倚靠着适应力和基因做着抵抗，成功获得了异能，成为了与高等文明同样的生物。 星际战场也迎来了转机，因为过度消耗能源石，殖民星渐渐不敌掌握了大部分能源石储备的和平组织。最终，星际联盟诞生。 现在，星际飞船到达蓝星，联盟内部也开始出现了不同声音。 这不再是一场入侵，而是一次合并。 红星系将正式并入星际，开展新的纪元。 - 方陌抱着季尽在防空洞中寻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四周全是逃难而来的人，异能者也好，普通人也好，时隔一年，惊慌的神色再次染上他们的面容。 人群中，只有方陌面色清冷，低头认真的看着季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只有双手中抱着的人是他唯一在乎的存在。 “咳咳”季尽醒了，异能耗尽，精神力干枯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她睁开眼，对上的便是那双纯净的琉璃眸。 季尽眨了眨眼，然后抓住方陌的胳膊，“外面怎么样了？” 方陌摇了摇头问【你怎么样了】 “方陌，我的手腕好烫。”季尽朝方陌笑了一下，举起左手腕，那里有一抹蓝色的印记，上面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 这团蓝色的火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琉璃眸中清冷的湖泊里，方陌抬手握住季尽的手腕不断的摩擦。 先是带着他体温的左手，火焰越来越炙热，然后是冰冷的机械，妄图降温。 最后是湿润的唇。 方陌一点点亲吻着季尽的手腕，像是小狗在舔舐主人的身体。 季尽能感觉到一种和她空间有着无穷联系的东西抵达了中央基地。 手上有一瞬间的湿润，季尽愣了一下，撑起身体将方陌拢到她的怀里。 “不疼。” 方陌抬起头，他的眼睛红红的，这会儿倒是不像小狗像兔子了。 【你也不能骗我】 方陌说的是也，好，他学会了用她的话来堵她。 “有点疼，但能忍受。” 和红月时，胎记发烫的程度差不多。 防空门在此刻关闭。 防空通道内只有通道底部有着绿色的光源，人们推挤着往前走。 大概过了三天，防空门被打开。 迎接人类的是全新的纪元。 - 星际元年，红星系正式并入星际联盟，蓝星人得到了真正的能源石用法。 能源石可以促进基因融合，但是前提是找到适配的那一块能源石，这需要金系或者木系异能者的帮助，金系异能者能够解构能源石，木系异能者能够疏导异能者，双方总要保证一个达成配合另一个的目的，最终两方和谐共存。 在能源石的介入下，所有人都有了获得异能的机会，虽然大部分异能可能只是身体强化，但也比曾经脆弱的躯体要好。 原本是出逃的逃生舱这次则是搭载了星际联盟的飞船直接前往星际联盟基地。 几千万光年的距离，依靠能源石制作的飞船，跨越时空只需要数十天。 蓝星人上的人类有了新的代名词：蓝星人。 区分于星际人。 蓝星为此付出的是成为培育基因温床的代价。 星际联盟发现了蓝星生物的这一特性，部分蓝星人不需要依靠能源石就能自己融合基因。 这些人的本体基因甚至超过了许多星际人。 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星际联盟才愿意接纳蓝星人归入联盟。 - 中央基地还是那个中央基地，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当带着星际的标志从中央屏幕升起的那一刹那，人类不知是该庆幸又一次存活了下来，还是承认人类不再是宇宙最高等的生命。 第233章 不如把话讲明白了吧 通道里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方陌抱着季尽从通道里出去。 恰好门口有一男一女看向他们的方向。 女人看了一眼便拉着身边的男人想走，男人原本半靠在女人身上，看到方陌怀里的人后瞳孔微缩立时停了下来，并快步上前。 “季尽。”男人拦住方陌去路，直愣愣盯着他怀里的季尽看。 季尽靠在方陌的胸膛上，手腕发烫，连带着她的人也燥热的不行，睫毛因为呼吸一扇一扇宛如蝴蝶振翅，秀巧的嘴唇翕张，脸颊也红扑扑的，半隐在男人黑色的衣襟中，像极了恋人般的拥靠。 这副场面在季许面前简直碍眼无比，也让季许毫无预兆的探出手抓向季尽。 方陌自然也注意到了来自男人的敌视。这个男人从出现那刻起，就一直盯着他怀里的季尽看，让方陌不喜。 尤其现在季尽因为异能耗尽而娇艳夺目的表情被外人看到，方陌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情绪在他胸腔震动，鲜少波动的心湖犹如醋海翻腾。 不想让别人看到此刻的她。 方陌将季尽又往身体里拢了拢，掀开的风衣一侧几乎将她面容遮盖，身体则飞速后退躲开探来的手，目光清冷得看向这个男人。 季尽几乎把脸埋入了方陌胸膛，他身上冷如雪松得味道包裹着她，脑海里不太清明，看人都是雾蒙蒙一片。 她好像看到了季许？ “你放开她！”季许没碰到季尽，眼看着两人身体更加紧密的碰触，神色变得可怕起来，手中冰晶朝着方陌就拍了过去。 季许对方陌有点印象，他冷笑，他们方家兄弟，一个个倒是都觊觎他的妹妹。 方陌不说话，抿唇抱着季尽的手缩紧。 两道同样清冷的目光在空中对视，谁也不后退。 注意到方陌的眼神，季尽抬眼，清冷外表的男人此时好像一只护食的小狗，连眉毛都是挑起的。她动了一下，想要看那道从方陌耳边擦过的冰晶主人是谁，却被方陌扣住肩胛骨，冰冷的机械手臂在她脸庞一触即离，她便再次埋入那股气息中，脑子混混沌沌的，彻底忘记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季许的声音。 两个男人就这么站在防空洞出口处对峙着。 一旁的季薇薇受不住季许看季尽的目光，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到季许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轻声道：“哥哥，我们走,你身体还没好。”眼神既是担忧，又是害怕。 季许咳嗽两声，头一次拂开季薇薇的手，不赞同道：“薇薇，你和她同一天出生，按时辰算，她还比你早几分钟，你也要喊她一句姐姐，以后我们三个人要一起生活在一起。现在，我要带走她。” 什么叫生活在一起？季薇薇愣住。 季许对着方陌没有任何好脸色，厌恶开口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把她放下。” 方陌不喜欢这道眼神，直接脱下风衣盖在了季尽身上。 季许目光扫过方陌的那条机械臂，眼神更加赤裸讽刺，“我是不会允许我妹妹和一个残废在一起的。”季许已经看出来方陌对季尽的态度，太明显了，这完全是在看世界上最珍贵东西的眼神。 季尽呢，她对这个人又是什么态度？季许恶狠狠看向被风衣完全包裹住的人，她好像很难受，她是不是被迫的。毕竟这个方陌，他虽没打过交道，但也有所耳闻，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如今，还没了一条手臂，根本配不上季尽。 方陌转身想走，一条火龙拦住他的去路，季许人已到了跟前，一手火一手冰，压制着方陌所有退路。 这是不给他走的机会了。 方陌一手接住飞来的冰，一手抱着季尽，跑动的时候还顾着季尽的气息。 季尽全身都很难受，颠簸让她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更为红润，眼睛也因为难受而变得水润润的。 方陌看她呼吸不顺，低头，用嘴咬住风衣衣领向下扯开，给她更多的呼吸空间。 季尽抬头喊了一句，“方陌。” 【我在】 耳边胸膛里的心跳声好像剧烈响动了两下。 没了衣服的遮挡，季尽看到了萦绕在两人身边不断飞舞的冰晶，是方陌的金系异能让它们只能沿着一个方向不断转圈。 这个异能，不会有别人了，肯定是季许。 两人剑拔弩张的趋势一触即发。 季尽转头望向季许的方向。 那道水泠泠的目光看向季许的方向，方陌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他很快低下头看向季尽，目光带着丝丝的委屈，仿佛在说，季许都这样对他们了，为什么还要看季许。 季尽没注意到这道目光，看向季许后，她的神色有片刻的清明，脑海里关于能源石还有季许之前过于不正常的反应似乎渐渐联系在了一起。 季许一直服用的药就是能源石，发病时候的季许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的季许是正常的季许还是 思考间，季尽对上季许的眼。 兄妹两的眼睛轮廓其实仔细看仿佛有些相似，只是一者清冷一者柔和，气质不同。 现在的季尽眉眼因为虚弱更显柔软乖巧，没了之前怼他的冷意，让季许的神色也不由温和了下来，“季尽，跟哥哥走，哥哥会一直照顾你。” 季尽摇了摇头，“你好像对我有执念？我不懂这个执念从何而来。” “今天，你，我，还有季薇薇三个人都在，不如把话讲明白了。”季尽讲到这里，又咳嗽了几声，方陌低头，替她拢了拢衣服，季尽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季许还没什么反应，被点到名字的季薇薇如梦初醒，看了眼季许又看了眼季尽，眼中含着泪咬着唇，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从小护着她的哥哥为什么在对上季尽时会变得那么不一样，还有为什么吃了药的哥哥变得越来越奇怪。 两个妹妹都在看季许。 季许沉默了下来，手上的火和冰也在瞬间熄灭。 突然，他清冷的眼神暗沉了起来，整个人的气息都和之前完全不同。 季尽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变了。 第233章 不如把话讲明白了吧 通道里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方陌抱着季尽从通道里出去。 恰好门口有一男一女看向他们的方向。 女人看了一眼便拉着身边的男人想走，男人原本半靠在女人身上，看到方陌怀里的人后瞳孔微缩立时停了下来，并快步上前。 “季尽。”男人拦住方陌去路，直愣愣盯着他怀里的季尽看。 季尽靠在方陌的胸膛上，手腕发烫，连带着她的人也燥热的不行，睫毛因为呼吸一扇一扇宛如蝴蝶振翅，秀巧的嘴唇翕张，脸颊也红扑扑的，半隐在男人黑色的衣襟中，像极了恋人般的拥靠。 这副场面在季许面前简直碍眼无比，也让季许毫无预兆的探出手抓向季尽。 方陌自然也注意到了来自男人的敌视。这个男人从出现那刻起，就一直盯着他怀里的季尽看，让方陌不喜。 尤其现在季尽因为异能耗尽而娇艳夺目的表情被外人看到，方陌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情绪在他胸腔震动，鲜少波动的心湖犹如醋海翻腾。 不想让别人看到此刻的她。 方陌将季尽又往身体里拢了拢，掀开的风衣一侧几乎将她面容遮盖，身体则飞速后退躲开探来的手，目光清冷得看向这个男人。 季尽几乎把脸埋入了方陌胸膛，他身上冷如雪松得味道包裹着她，脑海里不太清明，看人都是雾蒙蒙一片。 她好像看到了季许？ “你放开她！”季许没碰到季尽，眼看着两人身体更加紧密的碰触，神色变得可怕起来，手中冰晶朝着方陌就拍了过去。 季许对方陌有点印象，他冷笑，他们方家兄弟，一个个倒是都觊觎他的妹妹。 方陌不说话，抿唇抱着季尽的手缩紧。 两道同样清冷的目光在空中对视，谁也不后退。 注意到方陌的眼神，季尽抬眼，清冷外表的男人此时好像一只护食的小狗，连眉毛都是挑起的。她动了一下，想要看那道从方陌耳边擦过的冰晶主人是谁，却被方陌扣住肩胛骨，冰冷的机械手臂在她脸庞一触即离，她便再次埋入那股气息中，脑子混混沌沌的，彻底忘记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季许的声音。 两个男人就这么站在防空洞出口处对峙着。 一旁的季薇薇受不住季许看季尽的目光，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到季许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轻声道：“哥哥，我们走,你身体还没好。”眼神既是担忧，又是害怕。 季许咳嗽两声，头一次拂开季薇薇的手，不赞同道：“薇薇，你和她同一天出生，按时辰算，她还比你早几分钟，你也要喊她一句姐姐，以后我们三个人要一起生活在一起。现在，我要带走她。” 什么叫生活在一起？季薇薇愣住。 季许对着方陌没有任何好脸色，厌恶开口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把她放下。” 方陌不喜欢这道眼神，直接脱下风衣盖在了季尽身上。 季许目光扫过方陌的那条机械臂，眼神更加赤裸讽刺，“我是不会允许我妹妹和一个残废在一起的。”季许已经看出来方陌对季尽的态度，太明显了，这完全是在看世界上最珍贵东西的眼神。 季尽呢，她对这个人又是什么态度？季许恶狠狠看向被风衣完全包裹住的人，她好像很难受，她是不是被迫的。毕竟这个方陌，他虽没打过交道，但也有所耳闻，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如今，还没了一条手臂，根本配不上季尽。 方陌转身想走，一条火龙拦住他的去路，季许人已到了跟前，一手火一手冰，压制着方陌所有退路。 这是不给他走的机会了。 方陌一手接住飞来的冰，一手抱着季尽，跑动的时候还顾着季尽的气息。 季尽全身都很难受，颠簸让她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更为红润，眼睛也因为难受而变得水润润的。 方陌看她呼吸不顺，低头，用嘴咬住风衣衣领向下扯开，给她更多的呼吸空间。 季尽抬头喊了一句，“方陌。” 【我在】 耳边胸膛里的心跳声好像剧烈响动了两下。 没了衣服的遮挡，季尽看到了萦绕在两人身边不断飞舞的冰晶，是方陌的金系异能让它们只能沿着一个方向不断转圈。 这个异能，不会有别人了，肯定是季许。 两人剑拔弩张的趋势一触即发。 季尽转头望向季许的方向。 那道水泠泠的目光看向季许的方向，方陌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他很快低下头看向季尽，目光带着丝丝的委屈，仿佛在说，季许都这样对他们了，为什么还要看季许。 季尽没注意到这道目光，看向季许后，她的神色有片刻的清明，脑海里关于能源石还有季许之前过于不正常的反应似乎渐渐联系在了一起。 季许一直服用的药就是能源石，发病时候的季许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的季许是正常的季许还是 思考间，季尽对上季许的眼。 兄妹两的眼睛轮廓其实仔细看仿佛有些相似，只是一者清冷一者柔和，气质不同。 现在的季尽眉眼因为虚弱更显柔软乖巧，没了之前怼他的冷意，让季许的神色也不由温和了下来，“季尽，跟哥哥走，哥哥会一直照顾你。” 季尽摇了摇头，“你好像对我有执念？我不懂这个执念从何而来。” “今天，你，我，还有季薇薇三个人都在，不如把话讲明白了。”季尽讲到这里，又咳嗽了几声，方陌低头，替她拢了拢衣服，季尽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季许还没什么反应，被点到名字的季薇薇如梦初醒，看了眼季许又看了眼季尽，眼中含着泪咬着唇，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从小护着她的哥哥为什么在对上季尽时会变得那么不一样，还有为什么吃了药的哥哥变得越来越奇怪。 两个妹妹都在看季许。 季许沉默了下来，手上的火和冰也在瞬间熄灭。 突然，他清冷的眼神暗沉了起来，整个人的气息都和之前完全不同。 季尽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变了。 第234章 以一种决然的方式 季薇薇不由后退了一步，又是那种感觉，哪怕加大了剂量，也还是杀不死他。 变化后的季许让季薇薇狠狠喘着气，在季许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也变得怨毒无比。 季许冷冷看了眼季薇薇，然后才看向季尽。 “没什么好讲明白的，你跟我走。” 季尽摇了摇头，“即使我们有血脉上的关系，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更何况我们也没什么感情，我走失的时候还不到记事的年纪，对你实在没什么印象。”那会儿，她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就算记得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早就忘了。 季尽的手腕还在持续发烫，她用另一只手捂着发烫的地方，两只手交叠在心口处，半侧着身看向季许，“何必来装什么哥哥妹妹的戏码，这只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所图谋。” 季许有一瞬间的滞愣，再抬头时脸色又变了几变，大约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季尽说出的话是如此理智，理智到冰冷。 “有所图谋？”这句话让季许一顿，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但很快他又冷笑：“呵，你觉得我图你什么，你身上有我什么可以图谋的？” 季许上前两步，被方陌狠狠瞪了一眼。 方陌平时一副高冷的模样，瞪人的表情不怎么利索，倒是有点像妄图张牙舞爪吓退敌人的小狗。 季尽看向方陌，敛下情绪，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开口道：“不如就从你吃的药开始说起。” 季许脚步一顿，“你怎么”说了几个字后，又生生闭上了嘴。 “你为什么要吃这个东西，为什么吃之前和吃之后两种模样？”季尽说完一句，又咳嗽了一声，躺在方陌胸口喘气。 季许握紧拳，眼前的场景实在碍眼。 “好，你不回答。那我再问，爸爸和妈妈是不是一直就知道季薇薇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不然，他们为什么会给她准备一份单独的遗产。那张存折里，每一年都有一笔钱存进去，日期又刚刚好是她失踪的那一天，他们从未忘记过她。 这个答案，她早就知道，她想知道的是，季许是不是也一直知道这件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季薇薇不是季家亲生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满场寂静。 季薇薇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她朝着季许问：“她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我不是季家的孩子？” 季许回头看了一眼她，神色复杂，“” 季薇薇这会儿也顾不得怕了，扯着季许的袖子哭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骗我？”季薇薇的手指紧紧陷入季许的皮肤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季许的神色因为季薇薇的哭音而剧烈挣扎起来，阴沉的气息若隐若现，似乎想出来但又被克制住了。 两者的变化让季许身体也跟着剧烈抖动着，青筋毕现，神色痛苦。 “薇薇”季许抱住哭的几乎晕厥的季薇薇，突然咳嗽了一声，喉咙里吐出一口血来，“不是的，薇薇，从来没有骗过你。你你就是我的妹妹” “我唯一的妹妹。”季许说完，竟是忍不住大口吐出血来，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季薇薇顾不得哭了，看着怎么也止不住的血，猛然反应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紧接着是慌乱和不知所措，最后她站了起来，像是一个失途的孩子朝着季尽哭道：“救救他，求求你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荒诞的剧目，不只是季许给人怪异的感觉，就连季薇薇也不太正常。 季尽拉住方陌的衣襟，扯了扯，方陌抿唇，抱着季尽走近季许。 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能源石的味道。 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季许就这样死了，她总觉得季许瞒了她很多事情。 季尽拉起季许的手，刚要将木系异能传输过去，就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萦绕在手指间，她来不及感觉到这股力量便被一只枯瘦的手反手扣住动弹不得。 那双阴沉的眼睛再次出现，他先是一把推开季薇薇道：“不用你哭，你自己给我吃的东西，你心里清楚。” 季薇薇哭得声音模糊，“不是的，你还我哥哥，你还我哥哥，我是给你吃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兄妹二人的对话说的模糊混乱，也让季尽皱起了眉。 这两兄妹的关系似乎比她所以为的还要复杂。不过，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季许瞒着她的事情是不是和能源石还有父母有关。 还有季许的身体里似乎有两个人 方陌的手按在季许手掌上，他只一下，就掰开了季许的手，将季尽的手掌完全包裹在手心，摩挲了几下才珍重得将季尽的手放到心口位置，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破碎的事物一般。 不知为何，季尽有一瞬间的心里空落落的。 季尽看着季许，“到底谁才是季许？”她问出了这句话。 “不是他，不是他。”季薇薇摔倒在地拼命摇头。 “不是他？”季尽侧头看向季许。 其实两种状态很好分辨，两人气质不同，对季薇薇亲近时的季许明显要清冷一些，而知道更多事情的季许则显得阴沉湿冷。 现在的季许似乎是后面那个。 季尽还想再问，季许嘴里却是源源不断吐出血来，止都止不住。 季薇薇的表情随着鲜血变得崩溃疯狂。 季尽刚才只是触碰了季许一会儿，就知道那具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是她异能完备的时候也不一定能治好，更不要说她现在自顾不暇。 有一股力量在季许身体里横冲直撞，将他的经脉全部震碎了。 - 十八年前，有一个顽劣小男孩弄丢了他的妹妹。 然后，这个小男孩为了找他的妹妹，避开保姆的看管偷跑了出去，在一个夜晚，被醉酒的货车碾压当场身亡。 他的心脏和眼角膜捐赠给了一对急需心脏匹配的兄妹里的哥哥。 季许没管一旁的季薇薇，拖着不断吐血的身体走近季尽，又在离季尽几步路的时候停下，他看着季尽，仿佛要将她的模样记下来，最终他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反而惹她伤心。 他能预感到身体的衰败，季薇薇给他服用了超过剂量的能源石。 这样也好，让“他”死在亲妹妹的手上，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他是四年前苏醒的，从一个陌生的躯壳里醒来，他能感觉到这副躯壳对他的排斥，原本的主人拼命想把他赶出去，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犯困，然后沉睡。下一次醒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十几年前。 爷爷的头发白了很多，他只能在夜晚的时候偷偷去卧室看爷爷。 爸爸和妈妈说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的事情不能告诉爷爷，不然爷爷会伤心的，他们让他再等等，等到他的心智再成熟一点，就可以把他彻底剥离出来，这时候就能告诉爷爷了，说不定到时候能一家人团圆。 团圆？可是他的妹妹不在家里，走丢了，在一个夏日的晚上，他偷偷带着妹妹出去弄丢了她 现在家里那个一直喊他哥哥的女人，不是他的妹妹。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找到她吗？ 爸爸妈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妹妹走丢后，他们几乎住在了实验室里不回家，他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还有爷爷的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爸爸妈妈没有告诉爷爷，妹妹走丢了，在爷爷心里，他的孙子和孙女都还在呢。 只有他知道，不是的，那个熟悉的别墅里住着的不是他，也不是妹妹。 他想去找妹妹，努力和身体原主人争夺着身体使用权，这具身体的心脏是他的，身体也可以是他的。 爸爸妈妈似乎发现了他的想法，告诫他，不能伤害这个身体的主人。 “他是无辜的。爸爸妈妈会找到一个不伤害他，也不伤害你的办法，再等等好吗，马上就要成功了。” 他犹豫了很久，知道爸爸妈妈说如果妹妹回来发现你用的别人的身体，会不习惯的，他才同意。 而且身体原主人也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在剧烈挣扎，他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爸爸和妈妈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回来看他，他们只给他留了一块叫做能源石的东西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他和身体主人的争夺战正式开始了。 原本他已经能够自己慢慢掌控这个身体，但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他”似乎也知道了如何驱赶他，只要服用能源石就能压制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的是，能源石会损耗“他”的身体，每一次能源石的服用都是在增强他的存在，只是因为能源石的副作用太强了，他不得不沉睡才让“他”误以为能源石是在压制他。 所以“他”开始大量服用能源石。 爸爸妈妈给他留下信件，为了让他的原身体能够安然无恙和他剥离开，可以服用能源石，但能源石的剂量需要谨慎，这是为了“他”好。 但是“他”只以为他们是要害“他”。 “他”的报复从父母消失开始，爷爷似乎发现了什么，让“他”感到不安。 为了压制他，“他”不断服用能源石，逼迫他沉睡。 再一次醒来，爷爷也不见了。 爸爸妈妈爷爷妹妹都不见了，他也不想活了，他想就此沉睡，直到他发现“他”在收集一个人的资料。 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他就知道，这是他记忆里的小麻烦精，是他的妹妹，她长大了。 她，还活着。 这时候，他已经能和“他”共存，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他潜伏着，努力学着落后十多年的知识，慢慢的改造着“他”。 为了妹妹，他也要活下去。 这时候的“他”在他的影响下，越来越在意妹妹的存在，也让他知道了更多妹妹的事情。 他离妹妹越来越近了，他要彻底抢走这个身体带走她。 这次的争夺似乎让另一个人发现了端倪。 那个占了妹妹身份的女孩。 她好像发现了他和“他”的区别，还知道了能源石的存在。 她想杀了他。 她以为给他服用能源石就能让他死去，给“他”腾位置。 她做梦。 他和“他”共用一颗心脏，他死了，“他”也别想活。 - 这些，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这是爸爸妈妈的私心，但是失败了。阿尽，我很高兴看到你长大。】 - 季薇薇一会儿抱着季许一会儿又说“不是他”，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一刻的季许，让季尽感觉有一点熟悉，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的熟悉。 季尽的木系异能最后也没能输送给季许，那个带着复杂眼神的人渐渐闭上了眼睛。 以一种决然的方式，甚至让季尽觉得有些难受，抓着方陌衣襟的手不由用力，眉也皱在了一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第234章 以一种决然的方式 季薇薇不由后退了一步，又是那种感觉，哪怕加大了剂量，也还是杀不死他。 变化后的季许让季薇薇狠狠喘着气，在季许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也变得怨毒无比。 季许冷冷看了眼季薇薇，然后才看向季尽。 “没什么好讲明白的，你跟我走。” 季尽摇了摇头，“即使我们有血脉上的关系，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更何况我们也没什么感情，我走失的时候还不到记事的年纪，对你实在没什么印象。”那会儿，她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就算记得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早就忘了。 季尽的手腕还在持续发烫，她用另一只手捂着发烫的地方，两只手交叠在心口处，半侧着身看向季许，“何必来装什么哥哥妹妹的戏码，这只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所图谋。” 季许有一瞬间的滞愣，再抬头时脸色又变了几变，大约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季尽说出的话是如此理智，理智到冰冷。 “有所图谋？”这句话让季许一顿，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但很快他又冷笑：“呵，你觉得我图你什么，你身上有我什么可以图谋的？” 季许上前两步，被方陌狠狠瞪了一眼。 方陌平时一副高冷的模样，瞪人的表情不怎么利索，倒是有点像妄图张牙舞爪吓退敌人的小狗。 季尽看向方陌，敛下情绪，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开口道：“不如就从你吃的药开始说起。” 季许脚步一顿，“你怎么”说了几个字后，又生生闭上了嘴。 “你为什么要吃这个东西，为什么吃之前和吃之后两种模样？”季尽说完一句，又咳嗽了一声，躺在方陌胸口喘气。 季许握紧拳，眼前的场景实在碍眼。 “好，你不回答。那我再问，爸爸和妈妈是不是一直就知道季薇薇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不然，他们为什么会给她准备一份单独的遗产。那张存折里，每一年都有一笔钱存进去，日期又刚刚好是她失踪的那一天，他们从未忘记过她。 这个答案，她早就知道，她想知道的是，季许是不是也一直知道这件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季薇薇不是季家亲生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满场寂静。 季薇薇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她朝着季许问：“她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我不是季家的孩子？” 季许回头看了一眼她，神色复杂，“” 季薇薇这会儿也顾不得怕了，扯着季许的袖子哭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骗我？”季薇薇的手指紧紧陷入季许的皮肤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季许的神色因为季薇薇的哭音而剧烈挣扎起来，阴沉的气息若隐若现，似乎想出来但又被克制住了。 两者的变化让季许身体也跟着剧烈抖动着，青筋毕现，神色痛苦。 “薇薇”季许抱住哭的几乎晕厥的季薇薇，突然咳嗽了一声，喉咙里吐出一口血来，“不是的，薇薇，从来没有骗过你。你你就是我的妹妹” “我唯一的妹妹。”季许说完，竟是忍不住大口吐出血来，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季薇薇顾不得哭了，看着怎么也止不住的血，猛然反应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紧接着是慌乱和不知所措，最后她站了起来，像是一个失途的孩子朝着季尽哭道：“救救他，求求你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荒诞的剧目，不只是季许给人怪异的感觉，就连季薇薇也不太正常。 季尽拉住方陌的衣襟，扯了扯，方陌抿唇，抱着季尽走近季许。 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能源石的味道。 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季许就这样死了，她总觉得季许瞒了她很多事情。 季尽拉起季许的手，刚要将木系异能传输过去，就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萦绕在手指间，她来不及感觉到这股力量便被一只枯瘦的手反手扣住动弹不得。 那双阴沉的眼睛再次出现，他先是一把推开季薇薇道：“不用你哭，你自己给我吃的东西，你心里清楚。” 季薇薇哭得声音模糊，“不是的，你还我哥哥，你还我哥哥，我是给你吃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兄妹二人的对话说的模糊混乱，也让季尽皱起了眉。 这两兄妹的关系似乎比她所以为的还要复杂。不过，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季许瞒着她的事情是不是和能源石还有父母有关。 还有季许的身体里似乎有两个人 方陌的手按在季许手掌上，他只一下，就掰开了季许的手，将季尽的手掌完全包裹在手心，摩挲了几下才珍重得将季尽的手放到心口位置，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破碎的事物一般。 不知为何，季尽有一瞬间的心里空落落的。 季尽看着季许，“到底谁才是季许？”她问出了这句话。 “不是他，不是他。”季薇薇摔倒在地拼命摇头。 “不是他？”季尽侧头看向季许。 其实两种状态很好分辨，两人气质不同，对季薇薇亲近时的季许明显要清冷一些，而知道更多事情的季许则显得阴沉湿冷。 现在的季许似乎是后面那个。 季尽还想再问，季许嘴里却是源源不断吐出血来，止都止不住。 季薇薇的表情随着鲜血变得崩溃疯狂。 季尽刚才只是触碰了季许一会儿，就知道那具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是她异能完备的时候也不一定能治好，更不要说她现在自顾不暇。 有一股力量在季许身体里横冲直撞，将他的经脉全部震碎了。 - 十八年前，有一个顽劣小男孩弄丢了他的妹妹。 然后，这个小男孩为了找他的妹妹，避开保姆的看管偷跑了出去，在一个夜晚，被醉酒的货车碾压当场身亡。 他的心脏和眼角膜捐赠给了一对急需心脏匹配的兄妹里的哥哥。 季许没管一旁的季薇薇，拖着不断吐血的身体走近季尽，又在离季尽几步路的时候停下，他看着季尽，仿佛要将她的模样记下来，最终他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反而惹她伤心。 他能预感到身体的衰败，季薇薇给他服用了超过剂量的能源石。 这样也好，让“他”死在亲妹妹的手上，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他是四年前苏醒的，从一个陌生的躯壳里醒来，他能感觉到这副躯壳对他的排斥，原本的主人拼命想把他赶出去，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犯困，然后沉睡。下一次醒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十几年前。 爷爷的头发白了很多，他只能在夜晚的时候偷偷去卧室看爷爷。 爸爸和妈妈说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的事情不能告诉爷爷，不然爷爷会伤心的，他们让他再等等，等到他的心智再成熟一点，就可以把他彻底剥离出来，这时候就能告诉爷爷了，说不定到时候能一家人团圆。 团圆？可是他的妹妹不在家里，走丢了，在一个夏日的晚上，他偷偷带着妹妹出去弄丢了她 现在家里那个一直喊他哥哥的女人，不是他的妹妹。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找到她吗？ 爸爸妈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妹妹走丢后，他们几乎住在了实验室里不回家，他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还有爷爷的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爸爸妈妈没有告诉爷爷，妹妹走丢了，在爷爷心里，他的孙子和孙女都还在呢。 只有他知道，不是的，那个熟悉的别墅里住着的不是他，也不是妹妹。 他想去找妹妹，努力和身体原主人争夺着身体使用权，这具身体的心脏是他的，身体也可以是他的。 爸爸妈妈似乎发现了他的想法，告诫他，不能伤害这个身体的主人。 “他是无辜的。爸爸妈妈会找到一个不伤害他，也不伤害你的办法，再等等好吗，马上就要成功了。” 他犹豫了很久，知道爸爸妈妈说如果妹妹回来发现你用的别人的身体，会不习惯的，他才同意。 而且身体原主人也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在剧烈挣扎，他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爸爸和妈妈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回来看他，他们只给他留了一块叫做能源石的东西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他和身体主人的争夺战正式开始了。 原本他已经能够自己慢慢掌控这个身体，但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他”似乎也知道了如何驱赶他，只要服用能源石就能压制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的是，能源石会损耗“他”的身体，每一次能源石的服用都是在增强他的存在，只是因为能源石的副作用太强了，他不得不沉睡才让“他”误以为能源石是在压制他。 所以“他”开始大量服用能源石。 爸爸妈妈给他留下信件，为了让他的原身体能够安然无恙和他剥离开，可以服用能源石，但能源石的剂量需要谨慎，这是为了“他”好。 但是“他”只以为他们是要害“他”。 “他”的报复从父母消失开始，爷爷似乎发现了什么，让“他”感到不安。 为了压制他，“他”不断服用能源石，逼迫他沉睡。 再一次醒来，爷爷也不见了。 爸爸妈妈爷爷妹妹都不见了，他也不想活了，他想就此沉睡，直到他发现“他”在收集一个人的资料。 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他就知道，这是他记忆里的小麻烦精，是他的妹妹，她长大了。 她，还活着。 这时候，他已经能和“他”共存，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他潜伏着，努力学着落后十多年的知识，慢慢的改造着“他”。 为了妹妹，他也要活下去。 这时候的“他”在他的影响下，越来越在意妹妹的存在，也让他知道了更多妹妹的事情。 他离妹妹越来越近了，他要彻底抢走这个身体带走她。 这次的争夺似乎让另一个人发现了端倪。 那个占了妹妹身份的女孩。 她好像发现了他和“他”的区别，还知道了能源石的存在。 她想杀了他。 她以为给他服用能源石就能让他死去，给“他”腾位置。 她做梦。 他和“他”共用一颗心脏，他死了，“他”也别想活。 - 这些，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这是爸爸妈妈的私心，但是失败了。阿尽，我很高兴看到你长大。】 - 季薇薇一会儿抱着季许一会儿又说“不是他”，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一刻的季许，让季尽感觉有一点熟悉，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的熟悉。 季尽的木系异能最后也没能输送给季许，那个带着复杂眼神的人渐渐闭上了眼睛。 以一种决然的方式，甚至让季尽觉得有些难受，抓着方陌衣襟的手不由用力，眉也皱在了一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第235章 番外·兄妹 红星纪2001年夏天，h市春山一号的某一栋别墅里，一个小男孩正在玩乐高玩具，他一旁的婴儿床上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婴，正含着纯真的笑容看着男孩搭建城堡。 “咯咯——”当城堡逐渐拔地而起，女婴露出嗤嗤的笑声。 男孩本兴致勃勃的表情立马停滞，他手一扬，就将面前的几栋城堡全部推倒，然后恶狠狠对着旁边的女婴道：“你好烦，不许笑。” 或许是感受到男孩不耐的语气，女孩停下笑音，但面上还是一派纯洁天真。 男孩很不高兴。自从这个便宜妹妹出生后，父母工作越来越忙不说，还耳提面命一定要让他带着她一起玩。 他比她大了三岁好不好，根本玩不到一起。 啧，真是麻烦。 要不是今天是父母回来的日子，他肯定把这个小麻烦精扔给保姆。 想到母亲的叮嘱，男孩想着，还是做做样子算了。 然而，这一等，便是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说好回来吃午饭的父母仍然不见踪影。 中途，男孩的祖父从公司回来看了一眼，见到兄妹两乖乖巧巧的在客厅玩耍，拿了份文件又匆匆离开。 直到夜深，客厅里寂静一片，女婴趴在婴儿床边看着男孩从不耐到忧心然后是气愤。 “说话不算话，哼，说好我生日要回来陪我过的，我都愿意带小麻烦精了，哼” 男孩念念叨叨的，女婴没听懂，歪着头，伸手想要哥哥抱。 男孩被女婴的动作弄的更加心烦意乱，“你好麻烦，呆在床上不好吗，非要我抱着。”说是这么说，但男孩还是不甚熟练的将女婴抱了出来，然后摸了摸她的小屁股，“没尿床，你要是尿我身上，我就” 以为女婴想上厕所的男孩，正要抱着女婴去找保姆，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上一次父母似乎带着他去过实验室，这么晚了，他们还没回来，肯定还在实验室加班，既然他们不来，他带着小麻烦精去找他们不就好了。 一小一大就这么偷偷的出了别墅大门。 这个时间，佣人们都在厨房，再加上男孩向来是家里的小霸王，说一不二，提前支开了他们。 想着男孩和女婴就在客厅，也不会走远，便也没太在意。 谁都不会想到男孩胆子会这么大，独自抱着女婴离开别墅。 夜色降临，春山一号别墅群静悄悄的，此时的h市富豪还不住在春山一号，这里只算是新开发的别墅群，是以周边并没有太多人迹。 男孩抱着女婴走了没多久就感到吃力，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若不是他身体壮实，也根本抱不动女婴。不一会儿，男孩就满头汗水，口渴难耐。 “我去便利店买水，你乖乖呆在这里听到没有！”男孩实在抱不动她了，将女婴放在一个花坛边缘，跑向大约百米远的便利店，一来一回，用不了几分钟。 冰水入喉，男孩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喝了足有半瓶，男孩边大步跑回花坛。 然而，花坛四周，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女婴的身影。 - 小麻烦精去哪里了？ 男孩第一时间呆在原地，全身仿佛血液冰凉，比刚才喝下去的冰水还要冰。 男孩疯狂的在花坛四周寻找女婴的身影，可是无论他怎么找怎么喊，四周都没有出现哪怕一声女婴的回应。 明明小麻烦精平时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咯咯笑的 小麻烦精怎么可能不回答他。 答案只有一个。 他不敢想也不敢信。 - 到底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碰到这种事情能第一时间找到大人说明情况已是不易。 季父季母在实验室看到儿子还来不及高兴和担忧，便被噩耗打击到——女儿不见了。 这个时候，电子设备还不曾普及，那段路又是个平常少人的公园死角，附近除了一个便利店再没其他建筑。 女儿的踪迹成了谜。 季父季母第一时间报警，并尝试用自己的人脉寻找。 这些事都是瞒着季雨重进行的，公司集团正值上升期，老人压力大，身体本就不好，要是知道孙女失踪，怕是担心之下又是一团糟。 季父季母暂停工作开始寻找女儿。 另一头，季许却是更加没了管束。他还沉浸在妹妹失踪的噩耗之中，更为可怕的是，妹妹的失踪是他一手促成的。 如果不是他把妹妹留在花坛—— 这个年纪的孩子已有了羞耻心，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难受感充斥他的心房。 他要亲自找到妹妹。 他从别墅再一次偷溜出去，这一次他蹲在公园中，想从公园花坛找到蛛丝马迹。 一片灼烧的痕迹让他忍不住仔细观察了起来，蓝色的像是火焰一样的东西，他悄悄伸出手。 七八岁的小孩穿梭在草丛中，本就轻易难寻，这一夜，刚好就有喝醉了酒的卡车司机在黑夜之中看到一簇蓝色的火焰，匆忙间歪了方向盘，一头闯进了这片花坛。 刚失去女儿的季父季母转头又收到儿子抢救无效的消息。 不管两人有再多的科研成果，家里有再多的钱，都无法挽回季许的命。 或许是为了给找到女儿留下一丝希望和福报，季父季母在悲伤中选择了救助同时期医院里被遗弃了的兄妹，他们刚好和自己儿子女儿同岁。 季许的心脏和眼角膜都捐赠给了重症的男孩，女孩这个年纪还不记事，两人也没有身份信息，他们的父母将两人随意丢弃在医院一走了之。 两人就这样被带回了季家。 这事本已瞒不住季雨重，季雨重受不了这个打击进了医院，出来后已精神恍惚，季父季母为了哄骗老人，将两个收养的孩子当作失去的儿子女儿放在老人膝下教养。 季许已经去世，季父季母就将这个名字给了这个男孩，男孩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季父季母许诺他，若他能够以季许的身份活下去，便在他成年后将公司交给他继承。 至于那个女孩儿，他们的女儿只是失踪，两人还抱着能找到女儿的希望，便给女孩儿取名季薇薇，当做季家小姐教养。 - 失去亲生儿子和女儿的季父季母和两个重获新生的孩子生活了一段时间，心理上仍然无法接受他们，在季父季母的心里，自己的孩子是无可替代的。 但是这段时间也全靠了两个孩子，季雨重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 季雨重大受打击之后，便遗忘了许多事情，只以为两个孩子是他的亲孙子亲孙女。 季父季母从未放弃找寻他们的女儿。 时间一晃便是十七年过去，季父季母在中央动力实验室任职几十年，接到一项重要机密研究任务。 一块陨石带来了全新的能源物质。 也让他们看到了儿子复活的希望。 这样东西具有无法言喻的能力，可以运用到很多技术上，最开始是动力，之后是基因人类探索的所有领域几乎都能用上这个新物质。 从此，季父季母一心扑在了这类研究上，他们知道，儿子的心脏还是完好的，如果能通过这个物质重新和儿子的心脏建立联系，说不定能复活儿子。 季父季母在休假的时间带着研究物质回到了季宅，并偷偷将这种物质运用给了季许。 这个新物质便是后来的能源石。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能源石唤醒了只留下心脏的季许。 一个身体，拥有了两个魂魄。 他们要将季许的魂魄分离出来，在不伤害收养的孩子的身体情况下，这件事的难度十分之大。善良的季父和季母并不忍心伤害这对兄妹，哪怕这对兄妹的命其实是他们救下。 然而天不随人愿，季父季母在研究之中，因为摄入过多的能源石和放射性物质在实验室去世，这项研究也因此封存，他们去世前只来得及给儿子留了信，希望他能找到他们的女儿。 - 被收养的男孩在富贵人家的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心机手腕，他发现了养父母的打算，知道了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全新的灵魂，这个灵魂终有一天会取代他。 他知道他不是季家亲生的孩子，包括他的妹妹也不是，如果有一天，他们亲生的孩子回来了，季家将就此没了他和妹妹的一席之地。 季父季母的死和他没关系，但季雨重的死却和他有关。 季父季母死去后，他开始服用大量能源石，压制了体内的魂魄，重新掌握他身体的自主权，本来一切都该风平浪静，季家的人只剩下一个季雨重，只要他安安分分，那么他也不是不能给他养老送终。 却没想到，季家那个亲生的女儿有了音讯。 季雨重因此想起了一切，直接翻了脸，让他们滚出季家。 若不是季父季母有遗言，留给他和妹妹部分遗产，看季雨重那个样子，是想把他们扫地出门。 呵呵，没门，他和妹妹在这个家里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他偷偷得在老人平时吃的药里动了手脚，又收买了他身边的医护人员。 老东西，还是早点死。 - 季许原本已经不想活了，父亲和母亲死了，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直到，祖父有了妹妹的消息。 那个小麻烦精还活着！ 季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用了吃奶的劲重新占据了身体，他想去找爷爷把所有事情说清楚，却发现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身边的人全成了这个身体主人的人。 光靠他，根本无法抗衡。 心智仍然是多年前死在花坛年岁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学会了隐藏自己，让自己的存在不再那么强力，尽可能的让身体的主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身体主人，偷偷学习着他错过的那快二十年的人世间的知识。 即便如此，身体的主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服用着能源石。 能源石能加强他的存在，但同时也让他长期处于沉睡状态。 他好想小麻烦精啊。 他好想爸爸和妈妈啊。 - 一个下雪天，季许永远的失去了父母，又一个下雪天，季许失去了祖父。 现在，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妹妹了。 祖父的死有问题，季许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个身体的主人对祖父做了某些事情，导致祖父的身体每况愈下，在找回妹妹前去世。 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想杀了妹妹。 他不能让妹妹回到季家。 没有了祖父，这个家全由这个身体的主人说了算。 祖父不能白死。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妹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报仇。 季许诱导了季薇薇。 靠他为数不多占据身体影响身体的时间里，让季薇薇阻止这个身体的主人靠近妹妹，同时也让季薇薇错认他和他身体的主人。 - 外面的世界在这一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家似乎也在不断衰败。 这样很好，让妹妹远离季家，剩下的事情就由他来做。 身体的主人却在一连串的打击下，开始关注起妹妹来。 他们拥有同一个身体，他能感觉到这个身体的主人对妹妹的感情发生起了变化，这些变化让他无所适从也无法接受。 后来，身体的主人觉醒了双系异能后，更是开始寻找妹妹。 他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他需要继续服用能源石。 但是身体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能源石的作用，自异能觉醒后如果不是实在控制不了身体，甚少服用能源石。 他只能诱导季薇薇，让她误以为服用能源石就能杀掉他。 这两兄妹都是自私的人，季薇薇并不清楚他和身体主人的事情，只以为他的存在才让她的哥哥格外关照妹妹，她不想平分哥哥的爱，动了杀心。 一切都在季许的计算之下。 他要给小麻烦精铺好路，他知道父母也为小麻烦精和他准备了很多东西，没了他，这些东西也能够保证小麻烦精一辈子富足无忧，这样很好。 所有的仇恨和愧疚就都让他一个人承担。 她能快快乐乐活下去，就好。 ps：哥哥的剧情就到这里啦。 修修改改了很多次，感觉还是没能达到预期的观感，呜呜，笔力有限。 然后正文也差不多收尾了，大概再几章就结束，会把剩下一些事情交代清楚，谢谢大家的陪伴！ 因为一直在修改结局，所以之后的章节更新会不太稳定，给大家鞠躬了！ 第235章 番外·兄妹 红星纪2001年夏天，h市春山一号的某一栋别墅里，一个小男孩正在玩乐高玩具，他一旁的婴儿床上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婴，正含着纯真的笑容看着男孩搭建城堡。 “咯咯——”当城堡逐渐拔地而起，女婴露出嗤嗤的笑声。 男孩本兴致勃勃的表情立马停滞，他手一扬，就将面前的几栋城堡全部推倒，然后恶狠狠对着旁边的女婴道：“你好烦，不许笑。” 或许是感受到男孩不耐的语气，女孩停下笑音，但面上还是一派纯洁天真。 男孩很不高兴。自从这个便宜妹妹出生后，父母工作越来越忙不说，还耳提面命一定要让他带着她一起玩。 他比她大了三岁好不好，根本玩不到一起。 啧，真是麻烦。 要不是今天是父母回来的日子，他肯定把这个小麻烦精扔给保姆。 想到母亲的叮嘱，男孩想着，还是做做样子算了。 然而，这一等，便是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说好回来吃午饭的父母仍然不见踪影。 中途，男孩的祖父从公司回来看了一眼，见到兄妹两乖乖巧巧的在客厅玩耍，拿了份文件又匆匆离开。 直到夜深，客厅里寂静一片，女婴趴在婴儿床边看着男孩从不耐到忧心然后是气愤。 “说话不算话，哼，说好我生日要回来陪我过的，我都愿意带小麻烦精了，哼” 男孩念念叨叨的，女婴没听懂，歪着头，伸手想要哥哥抱。 男孩被女婴的动作弄的更加心烦意乱，“你好麻烦，呆在床上不好吗，非要我抱着。”说是这么说，但男孩还是不甚熟练的将女婴抱了出来，然后摸了摸她的小屁股，“没尿床，你要是尿我身上，我就” 以为女婴想上厕所的男孩，正要抱着女婴去找保姆，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上一次父母似乎带着他去过实验室，这么晚了，他们还没回来，肯定还在实验室加班，既然他们不来，他带着小麻烦精去找他们不就好了。 一小一大就这么偷偷的出了别墅大门。 这个时间，佣人们都在厨房，再加上男孩向来是家里的小霸王，说一不二，提前支开了他们。 想着男孩和女婴就在客厅，也不会走远，便也没太在意。 谁都不会想到男孩胆子会这么大，独自抱着女婴离开别墅。 夜色降临，春山一号别墅群静悄悄的，此时的h市富豪还不住在春山一号，这里只算是新开发的别墅群，是以周边并没有太多人迹。 男孩抱着女婴走了没多久就感到吃力，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若不是他身体壮实，也根本抱不动女婴。不一会儿，男孩就满头汗水，口渴难耐。 “我去便利店买水，你乖乖呆在这里听到没有！”男孩实在抱不动她了，将女婴放在一个花坛边缘，跑向大约百米远的便利店，一来一回，用不了几分钟。 冰水入喉，男孩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喝了足有半瓶，男孩边大步跑回花坛。 然而，花坛四周，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女婴的身影。 - 小麻烦精去哪里了？ 男孩第一时间呆在原地，全身仿佛血液冰凉，比刚才喝下去的冰水还要冰。 男孩疯狂的在花坛四周寻找女婴的身影，可是无论他怎么找怎么喊，四周都没有出现哪怕一声女婴的回应。 明明小麻烦精平时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咯咯笑的 小麻烦精怎么可能不回答他。 答案只有一个。 他不敢想也不敢信。 - 到底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碰到这种事情能第一时间找到大人说明情况已是不易。 季父季母在实验室看到儿子还来不及高兴和担忧，便被噩耗打击到——女儿不见了。 这个时候，电子设备还不曾普及，那段路又是个平常少人的公园死角，附近除了一个便利店再没其他建筑。 女儿的踪迹成了谜。 季父季母第一时间报警，并尝试用自己的人脉寻找。 这些事都是瞒着季雨重进行的，公司集团正值上升期，老人压力大，身体本就不好，要是知道孙女失踪，怕是担心之下又是一团糟。 季父季母暂停工作开始寻找女儿。 另一头，季许却是更加没了管束。他还沉浸在妹妹失踪的噩耗之中，更为可怕的是，妹妹的失踪是他一手促成的。 如果不是他把妹妹留在花坛—— 这个年纪的孩子已有了羞耻心，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难受感充斥他的心房。 他要亲自找到妹妹。 他从别墅再一次偷溜出去，这一次他蹲在公园中，想从公园花坛找到蛛丝马迹。 一片灼烧的痕迹让他忍不住仔细观察了起来，蓝色的像是火焰一样的东西，他悄悄伸出手。 七八岁的小孩穿梭在草丛中，本就轻易难寻，这一夜，刚好就有喝醉了酒的卡车司机在黑夜之中看到一簇蓝色的火焰，匆忙间歪了方向盘，一头闯进了这片花坛。 刚失去女儿的季父季母转头又收到儿子抢救无效的消息。 不管两人有再多的科研成果，家里有再多的钱，都无法挽回季许的命。 或许是为了给找到女儿留下一丝希望和福报，季父季母在悲伤中选择了救助同时期医院里被遗弃了的兄妹，他们刚好和自己儿子女儿同岁。 季许的心脏和眼角膜都捐赠给了重症的男孩，女孩这个年纪还不记事，两人也没有身份信息，他们的父母将两人随意丢弃在医院一走了之。 两人就这样被带回了季家。 这事本已瞒不住季雨重，季雨重受不了这个打击进了医院，出来后已精神恍惚，季父季母为了哄骗老人，将两个收养的孩子当作失去的儿子女儿放在老人膝下教养。 季许已经去世，季父季母就将这个名字给了这个男孩，男孩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季父季母许诺他，若他能够以季许的身份活下去，便在他成年后将公司交给他继承。 至于那个女孩儿，他们的女儿只是失踪，两人还抱着能找到女儿的希望，便给女孩儿取名季薇薇，当做季家小姐教养。 - 失去亲生儿子和女儿的季父季母和两个重获新生的孩子生活了一段时间，心理上仍然无法接受他们，在季父季母的心里，自己的孩子是无可替代的。 但是这段时间也全靠了两个孩子，季雨重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 季雨重大受打击之后，便遗忘了许多事情，只以为两个孩子是他的亲孙子亲孙女。 季父季母从未放弃找寻他们的女儿。 时间一晃便是十七年过去，季父季母在中央动力实验室任职几十年，接到一项重要机密研究任务。 一块陨石带来了全新的能源物质。 也让他们看到了儿子复活的希望。 这样东西具有无法言喻的能力，可以运用到很多技术上，最开始是动力，之后是基因人类探索的所有领域几乎都能用上这个新物质。 从此，季父季母一心扑在了这类研究上，他们知道，儿子的心脏还是完好的，如果能通过这个物质重新和儿子的心脏建立联系，说不定能复活儿子。 季父季母在休假的时间带着研究物质回到了季宅，并偷偷将这种物质运用给了季许。 这个新物质便是后来的能源石。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能源石唤醒了只留下心脏的季许。 一个身体，拥有了两个魂魄。 他们要将季许的魂魄分离出来，在不伤害收养的孩子的身体情况下，这件事的难度十分之大。善良的季父和季母并不忍心伤害这对兄妹，哪怕这对兄妹的命其实是他们救下。 然而天不随人愿，季父季母在研究之中，因为摄入过多的能源石和放射性物质在实验室去世，这项研究也因此封存，他们去世前只来得及给儿子留了信，希望他能找到他们的女儿。 - 被收养的男孩在富贵人家的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心机手腕，他发现了养父母的打算，知道了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全新的灵魂，这个灵魂终有一天会取代他。 他知道他不是季家亲生的孩子，包括他的妹妹也不是，如果有一天，他们亲生的孩子回来了，季家将就此没了他和妹妹的一席之地。 季父季母的死和他没关系，但季雨重的死却和他有关。 季父季母死去后，他开始服用大量能源石，压制了体内的魂魄，重新掌握他身体的自主权，本来一切都该风平浪静，季家的人只剩下一个季雨重，只要他安安分分，那么他也不是不能给他养老送终。 却没想到，季家那个亲生的女儿有了音讯。 季雨重因此想起了一切，直接翻了脸，让他们滚出季家。 若不是季父季母有遗言，留给他和妹妹部分遗产，看季雨重那个样子，是想把他们扫地出门。 呵呵，没门，他和妹妹在这个家里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他偷偷得在老人平时吃的药里动了手脚，又收买了他身边的医护人员。 老东西，还是早点死。 - 季许原本已经不想活了，父亲和母亲死了，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直到，祖父有了妹妹的消息。 那个小麻烦精还活着！ 季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用了吃奶的劲重新占据了身体，他想去找爷爷把所有事情说清楚，却发现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身边的人全成了这个身体主人的人。 光靠他，根本无法抗衡。 心智仍然是多年前死在花坛年岁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学会了隐藏自己，让自己的存在不再那么强力，尽可能的让身体的主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身体主人，偷偷学习着他错过的那快二十年的人世间的知识。 即便如此，身体的主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服用着能源石。 能源石能加强他的存在，但同时也让他长期处于沉睡状态。 他好想小麻烦精啊。 他好想爸爸和妈妈啊。 - 一个下雪天，季许永远的失去了父母，又一个下雪天，季许失去了祖父。 现在，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妹妹了。 祖父的死有问题，季许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个身体的主人对祖父做了某些事情，导致祖父的身体每况愈下，在找回妹妹前去世。 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想杀了妹妹。 他不能让妹妹回到季家。 没有了祖父，这个家全由这个身体的主人说了算。 祖父不能白死。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妹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报仇。 季许诱导了季薇薇。 靠他为数不多占据身体影响身体的时间里，让季薇薇阻止这个身体的主人靠近妹妹，同时也让季薇薇错认他和他身体的主人。 - 外面的世界在这一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家似乎也在不断衰败。 这样很好，让妹妹远离季家，剩下的事情就由他来做。 身体的主人却在一连串的打击下，开始关注起妹妹来。 他们拥有同一个身体，他能感觉到这个身体的主人对妹妹的感情发生起了变化，这些变化让他无所适从也无法接受。 后来，身体的主人觉醒了双系异能后，更是开始寻找妹妹。 他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他需要继续服用能源石。 但是身体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能源石的作用，自异能觉醒后如果不是实在控制不了身体，甚少服用能源石。 他只能诱导季薇薇，让她误以为服用能源石就能杀掉他。 这两兄妹都是自私的人，季薇薇并不清楚他和身体主人的事情，只以为他的存在才让她的哥哥格外关照妹妹，她不想平分哥哥的爱，动了杀心。 一切都在季许的计算之下。 他要给小麻烦精铺好路，他知道父母也为小麻烦精和他准备了很多东西，没了他，这些东西也能够保证小麻烦精一辈子富足无忧，这样很好。 所有的仇恨和愧疚就都让他一个人承担。 她能快快乐乐活下去，就好。 ps：哥哥的剧情就到这里啦。 修修改改了很多次，感觉还是没能达到预期的观感，呜呜，笔力有限。 然后正文也差不多收尾了，大概再几章就结束，会把剩下一些事情交代清楚，谢谢大家的陪伴！ 因为一直在修改结局，所以之后的章节更新会不太稳定，给大家鞠躬了！ 第236章 有人将陶安娜和变异兽连在了一起 季许死亡的原因找到了，似乎是服用了过多的能源石。 季尽猜测这些能源石可能是季薇薇给他服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这两人会反目成仇。季薇薇疯疯癫癫的跑走了，连季许的尸体都没带走。 季尽呆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将季许的尸体收入了一块陨石空间。 让方陌解构的能源石，单独用来存放季许的尸体。 似乎这样，能让季尽好受一点。 - 手腕还烫得厉害。方陌抱着季尽一路到了原先他们租房的地方，虽没了水电，但好歹是个住处。 季尽被小心翼翼得放在床上，方陌坐在床沿，使劲搓揉她的手腕，试图以此减少她的痛苦。 “不用，方陌，还能忍受。”其实这会儿，季尽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比手腕发烫更难受，明明，季许和她关系也不怎么好，为什么看他死了，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也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性格 季尽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到手腕上。 蓝色的莲花胎记如同一团蓝色火焰焚烧，季尽将豆浆和馄饨先放了出来，万一空间出问题 豆浆和馄饨早在空间里急得不行，一出空间便拥在季尽身边，把方陌给挤了出去。 两小只一只比一只热情，季尽招架不住，还是方陌冷着脸揪住了它们命运的后脖颈扔到了床下，然后自己占据离季尽最近的位置。 不知道蓝星联盟和星际联盟达成了什么约定，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他们可以安稳在租房里呆几天。 季尽的异能还未完全恢复，自从那艘飞船出现后，她的手腕就烫的吓人，是因为飞船里有和她空间有联系的东西吗。 身体已至负荷，加上忧思繁多，季尽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季尽感觉自己好多了，方陌和两小只一直守在她身边，她这一觉睡得极为安心。 手腕也不如之前那样发烫了。 中央基地虽然没有爆发大的动乱但还是处在一团混乱之中。虽然生死之事解决了，但是并入星际联盟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每个人的手环都被归入了星际联盟的数据库。 这项技术已经被蓝星人研究的和星际联盟正在使用的差不多了，只是落后了几个版本。 季尽和方陌手上的手环跳出了更新的按钮。 中央广场的飞船上下来了许多星际工程队，这些工程队都是机械，它们将在蓝星搭建通往各个星系的传送站，连接星际往来。 季尽没忘记陶安娜的事情。 陶安娜和那只变异兽还在她空间的第四仓库。 【冰系变异者：等级a】 【无法探测的品种：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s】 这是空间分别对陶安娜和变异兽的测评。 变异兽竟是无法探测且双s级别，这恐怖的精神能力，怪不得能操控如此多的变异动植物。 季尽本打算直接将陶安娜从空间挪出来。 但她发现，连接了陶安娜和变异兽之间的东西并没有随着变异兽的沉睡而消失一根试管连接了一人一兽。 血红的皮质试管，将两人的血液联系在了一起。 “这是”这个做法不像是变异兽拿来控制陶安娜的，更像是人为。 有人将陶安娜和变异兽连在了一起。 季尽第一反应就是一号地下城的科研院所。当初季尽和陶安娜分开，陶安娜虽没有明说，但是她的老师大概率在实验室里，难道她的老师和方陌一样都被当成了实验样本。 陶安娜的老师可是基因学泰斗。 季尽摇了摇头，抛开她脑海里离谱的猜测。 总不可能是陶安娜自己将她和变异兽连在一起。 有这根试管在就不好办了，这根试管的存在让陶安娜与这兽血液相连，血液与共，强行将陶安娜一人放出空间，留变异兽在空间，怕是陶安娜必死无疑。 但是这只变异兽的强大精神能力也让季尽犯难。若是放出一人一兽，不说陶安娜能不能逃脱变异兽的束缚，她也没有把握能抵抗这变异兽的精神攻击，只能用能量商城的东西试试看了。 方陌本一直盯着季尽看，察觉到她皱着眉的样子，默默靠了过来， 季尽看了方陌一眼，如今倒是不担心将空间暴露在方陌面前了，季尽也愿意将困难告诉方陌，便主动说了陶安娜和这只变异兽的事情。 方陌听得认真，待听到季尽说到实验的时候，神色微变，季尽似乎注意到了方陌的变化，主动勾了勾他的手。 柔软的指头带着木系灵力传送过来的时候，方陌心尖一颤，霎时间所有阴霾都被扫去，心里眼里便只剩下了她。 【我帮你】 方陌说了这么一句。 他看出来，季尽还是想救那个叫陶安娜的人。 既然是季尽的选择，他会全力维护。 - 豆浆被派去放哨，馄饨和方陌则一左一右护在季尽身旁。 陶安娜和变异兽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房间中间。 陶安娜似乎在沉睡，倒是那变异兽一出来就睁开眼，直直盯着季尽看。 这是一双人眼。 若不是它有一具兽类的身体，这双眼给季尽的第一感觉是儒雅随和。 等季尽再仔细去看时，这双黑洞洞的眼里只有仇恨和黑暗。 仿佛刚才那瞬间流出的人类情感只是她的错觉。 变异兽没有第一时间发难，它看了会儿季尽后又低头看了眼陶安娜，那似是一种长辈看小辈的感觉。 季尽察觉到它的动作，正要开口，冷不防那变异兽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季尽而来，方陌早有准备，一道闪电劈向变异兽。 变异兽没躲，生生挨着这道闪电发出一声嘶吼。 这一击似是将变异兽的兽性激了出来，它站起来，季尽这才发现它的四肢竟也还保留着人类四肢的模样。 季尽心头一阵怪异。 梵音顿起。 但这一次，季尽已有了对策，她和方陌还有馄饨都戴着一副从空间能量商城兑换出来的耳塞。 能量商城的东西不愧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梵音入不了耳，自也没了用处。 第236章 有人将陶安娜和变异兽连在了一起 季许死亡的原因找到了，似乎是服用了过多的能源石。 季尽猜测这些能源石可能是季薇薇给他服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这两人会反目成仇。季薇薇疯疯癫癫的跑走了，连季许的尸体都没带走。 季尽呆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将季许的尸体收入了一块陨石空间。 让方陌解构的能源石，单独用来存放季许的尸体。 似乎这样，能让季尽好受一点。 - 手腕还烫得厉害。方陌抱着季尽一路到了原先他们租房的地方，虽没了水电，但好歹是个住处。 季尽被小心翼翼得放在床上，方陌坐在床沿，使劲搓揉她的手腕，试图以此减少她的痛苦。 “不用，方陌，还能忍受。”其实这会儿，季尽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比手腕发烫更难受，明明，季许和她关系也不怎么好，为什么看他死了，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也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性格 季尽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到手腕上。 蓝色的莲花胎记如同一团蓝色火焰焚烧，季尽将豆浆和馄饨先放了出来，万一空间出问题 豆浆和馄饨早在空间里急得不行，一出空间便拥在季尽身边，把方陌给挤了出去。 两小只一只比一只热情，季尽招架不住，还是方陌冷着脸揪住了它们命运的后脖颈扔到了床下，然后自己占据离季尽最近的位置。 不知道蓝星联盟和星际联盟达成了什么约定，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他们可以安稳在租房里呆几天。 季尽的异能还未完全恢复，自从那艘飞船出现后，她的手腕就烫的吓人，是因为飞船里有和她空间有联系的东西吗。 身体已至负荷，加上忧思繁多，季尽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季尽感觉自己好多了，方陌和两小只一直守在她身边，她这一觉睡得极为安心。 手腕也不如之前那样发烫了。 中央基地虽然没有爆发大的动乱但还是处在一团混乱之中。虽然生死之事解决了，但是并入星际联盟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每个人的手环都被归入了星际联盟的数据库。 这项技术已经被蓝星人研究的和星际联盟正在使用的差不多了，只是落后了几个版本。 季尽和方陌手上的手环跳出了更新的按钮。 中央广场的飞船上下来了许多星际工程队，这些工程队都是机械，它们将在蓝星搭建通往各个星系的传送站，连接星际往来。 季尽没忘记陶安娜的事情。 陶安娜和那只变异兽还在她空间的第四仓库。 【冰系变异者：等级a】 【无法探测的品种：基因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s】 这是空间分别对陶安娜和变异兽的测评。 变异兽竟是无法探测且双s级别，这恐怖的精神能力，怪不得能操控如此多的变异动植物。 季尽本打算直接将陶安娜从空间挪出来。 但她发现，连接了陶安娜和变异兽之间的东西并没有随着变异兽的沉睡而消失一根试管连接了一人一兽。 血红的皮质试管，将两人的血液联系在了一起。 “这是”这个做法不像是变异兽拿来控制陶安娜的，更像是人为。 有人将陶安娜和变异兽连在了一起。 季尽第一反应就是一号地下城的科研院所。当初季尽和陶安娜分开，陶安娜虽没有明说，但是她的老师大概率在实验室里，难道她的老师和方陌一样都被当成了实验样本。 陶安娜的老师可是基因学泰斗。 季尽摇了摇头，抛开她脑海里离谱的猜测。 总不可能是陶安娜自己将她和变异兽连在一起。 有这根试管在就不好办了，这根试管的存在让陶安娜与这兽血液相连，血液与共，强行将陶安娜一人放出空间，留变异兽在空间，怕是陶安娜必死无疑。 但是这只变异兽的强大精神能力也让季尽犯难。若是放出一人一兽，不说陶安娜能不能逃脱变异兽的束缚，她也没有把握能抵抗这变异兽的精神攻击，只能用能量商城的东西试试看了。 方陌本一直盯着季尽看，察觉到她皱着眉的样子，默默靠了过来， 季尽看了方陌一眼，如今倒是不担心将空间暴露在方陌面前了，季尽也愿意将困难告诉方陌，便主动说了陶安娜和这只变异兽的事情。 方陌听得认真，待听到季尽说到实验的时候，神色微变，季尽似乎注意到了方陌的变化，主动勾了勾他的手。 柔软的指头带着木系灵力传送过来的时候，方陌心尖一颤，霎时间所有阴霾都被扫去，心里眼里便只剩下了她。 【我帮你】 方陌说了这么一句。 他看出来，季尽还是想救那个叫陶安娜的人。 既然是季尽的选择，他会全力维护。 - 豆浆被派去放哨，馄饨和方陌则一左一右护在季尽身旁。 陶安娜和变异兽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房间中间。 陶安娜似乎在沉睡，倒是那变异兽一出来就睁开眼，直直盯着季尽看。 这是一双人眼。 若不是它有一具兽类的身体，这双眼给季尽的第一感觉是儒雅随和。 等季尽再仔细去看时，这双黑洞洞的眼里只有仇恨和黑暗。 仿佛刚才那瞬间流出的人类情感只是她的错觉。 变异兽没有第一时间发难，它看了会儿季尽后又低头看了眼陶安娜，那似是一种长辈看小辈的感觉。 季尽察觉到它的动作，正要开口，冷不防那变异兽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季尽而来，方陌早有准备，一道闪电劈向变异兽。 变异兽没躲，生生挨着这道闪电发出一声嘶吼。 这一击似是将变异兽的兽性激了出来，它站起来，季尽这才发现它的四肢竟也还保留着人类四肢的模样。 季尽心头一阵怪异。 梵音顿起。 但这一次，季尽已有了对策，她和方陌还有馄饨都戴着一副从空间能量商城兑换出来的耳塞。 能量商城的东西不愧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梵音入不了耳，自也没了用处。 第237章 慈祥的老人 方陌的雷电异能已再次袭向变异兽。 变异兽身边的陶安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护在变异兽身前。 灰白色的瞳孔里有着人类的感情，那是对自己在乎人的维护。 季尽拉住方陌的袖子，示意他停下攻击。 季尽再次将视线放在变异兽身上。 一种荒谬感袭上心头，难道这只变异兽是实验产物，它的原身是人类？ “陶安娜，你还认识我吗？”季尽开口，这次是朝着醒来的陶安娜发问。 陶安娜短暂的愣了一下，双眼朝向季尽，她眼白上翻数次，看起来像是在挣扎。 季尽手掌一翻，一根绿色藤蔓从她手心脱出，将陶安娜身后的变异兽绑了，藤蔓尾端覆在陶安娜身上，向她输入着木系灵力。 灵力刚一进入陶安娜身体就遇到了阻尼，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木系灵力深入。 季尽眼神微动，绑着变异兽的藤蔓收紧，变异兽发出一阵哼哧哼哧的响声，陶安娜也挣扎起来。 “季尽” 随着木系灵力冲破阻尼，陶安娜有了反应。 “不要，老师——” 季尽走近陶安娜，听到了她话里的关键词。 老师？ 季尽瞬间转头看向那头变异兽。 她知道那股荒谬感是怎么来的了。 季尽艰难的吞下这个可怕的想法，陶安娜口中的老师，叫的难道是这头变异兽。 季尽的木系灵力无法进入变异兽的身体，变异兽随着陶安娜的挣扎而逐渐暴躁起来。 木系藤蔓毕竟只是脆弱的植物，很快被变异兽挣脱，它的双眼变得更加黑暗无光，头颅在蜥蜴般的身躯上抖动，猛地朝季尽扑了过来。 它已经彻底失去人性！ 季尽想将陶安娜带走，奈何一人一兽身体上的那根试管连着。 变异兽的躁动也连带着陶安娜神情不稳起来，刚恢复没多久的人性消失，灰白瞳孔的眼白数次翻动，最后变成全白。 冰雪覆盖了整个房间。 要不是方陌提前用金系异能解构了整个屋子，恐怕现在屋顶都被这一人一兽掀了。 双s级别的变异兽几乎刀枪不入，雷电也只能迟缓它的行动。 方陌抱着季尽退到房门前，实在不行，就只能再把她们再次放入空间了。 租房被解构后，只要方陌在，季尽就能随时将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送入空间。 变异兽朝前一扑，馄饨挡在方陌和季尽面前。 突然，变异兽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馄饨没动。 季尽一愣，顺着漆黑的视线看向馄饨身上。 馄饨身上没什么特殊，只除了身上小包里露出来一个颗宝石。 “那是”季尽想起来了，那是她在三号地下城交易区买到的一颗名为璀璨的宝石，那会儿走得匆忙，就一直放在了馄饨身上。 变异兽好像在盯着这颗宝石看。 它黑色的瞳孔不断随着馄饨的动作而追随着宝石的轨迹。 馄饨不解，季尽却管不了那么多，赶忙到了馄饨身边，摘下璀璨。 “嗷——嗷——”变异兽仰天吼叫两声，朝着馄饨过去了。 而随着季尽摘下璀璨，果然，变异兽的视线也随即转移到了季尽身上。 “你想知道这颗东西从哪里来吗？”季尽记得，当时卖这颗宝石给她的女人和她说过，这颗宝石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 如果这只变异兽真的是陶安娜的老师莫教授。 那么，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莫教授的女儿。 亲情能否唤回莫教授的人性。 季尽还在猜测着，变异兽却是安静了下来。 馄饨看了眼季尽，在季尽示意下伏低身子安静趴下，方陌则靠前半步挡在季尽和变异兽之间。 “卖给我这颗宝石的人和我说，这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 季尽仔细观察着变异兽的模样，现在这只变异兽因为璀璨的原因似乎恢复了一部分人类的情感。 这也证明了，眼前的变异兽，的确是人类。 季尽此时心中的震动不比之前在城墙看到陶安娜时候少，h市一号地下城的科研院所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她们在哪里？”一旁的陶安娜突然开口。 季尽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变异兽借陶安娜的口询问。 这一问基本坐实了季尽的猜测。 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变异兽当真是曾经德高望重的莫教授。 “在h市三号地下城。”季尽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是既然知道对方是莫教授，想来也不会害陶安娜。 莫教授似乎看出了季尽的想法，他趴在原地，深深喘了口气，陶安娜再次开口：“你认识安娜？” 季尽点了点头，“她是怎么了？” 莫教授看向陶安娜，慈祥的目光在他的兽瞳中一闪而过，如果忽略它的身体，现在的它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安娜带着我从实验室逃出来，她身体里的血液几乎没有了，是我用自己的血液在供养她。” “怎么会这样！”季尽愣住，陶安娜难道被实验室的人抓住了。她当时离开得匆忙，也顾不上陶安娜 “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自责。”莫教授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谢谢你对安娜的付出。我会把我的血全部供给给安娜，等她醒了，帮我两个忙好吗？” 季尽愣了一下，这种交代遗言的感觉，让季尽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安娜醒来后可能会忘记很多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我的事情。安娜太苦了。” “还有，就是希望你能帮忙将这个东西交给我的两个女儿。她们叫莫凝霜和莫凝萝。” 莫教授剖开手臂，从里面挖出一块能源石和一盘数据盘，用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碎片擦干净了才递给季尽，数据盘上刻着他两个女儿的名字。 “h市的实验室，被李家接手后，就开始秘密研究基因和异能实验，里面死了无数人。这块数据盘里都是李家进行惨无人道实验的证据。以及这块能源石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报酬。” 一刹那，季尽似乎理解了莫教授为什么会带着陶安娜在变异动植物之间煽动了这一场战争。 或许有被粗暴的变异基因影响，但可能更多的还是对人心的失望。 “您放心。”季尽承诺，“只要她们活着，我会找到她们，亲手把东西交给她们。” 季尽说完，莫教授合上眼。 陶安娜也随之软软躺到了季尽怀里。 两人间连着的试管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莫教授本就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能在生命最后关头得知两个女儿的消息并托付了唯一一个活着的学生，对他来说死亡才是解脱。 季尽将莫教授的尸体放入第四仓库封存。 至于陶安娜，现在生命体征也还未稳定，季尽考虑中央基地动荡，也一并放入了第四仓库。 第237章 慈祥的老人 方陌的雷电异能已再次袭向变异兽。 变异兽身边的陶安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护在变异兽身前。 灰白色的瞳孔里有着人类的感情，那是对自己在乎人的维护。 季尽拉住方陌的袖子，示意他停下攻击。 季尽再次将视线放在变异兽身上。 一种荒谬感袭上心头，难道这只变异兽是实验产物，它的原身是人类？ “陶安娜，你还认识我吗？”季尽开口，这次是朝着醒来的陶安娜发问。 陶安娜短暂的愣了一下，双眼朝向季尽，她眼白上翻数次，看起来像是在挣扎。 季尽手掌一翻，一根绿色藤蔓从她手心脱出，将陶安娜身后的变异兽绑了，藤蔓尾端覆在陶安娜身上，向她输入着木系灵力。 灵力刚一进入陶安娜身体就遇到了阻尼，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木系灵力深入。 季尽眼神微动，绑着变异兽的藤蔓收紧，变异兽发出一阵哼哧哼哧的响声，陶安娜也挣扎起来。 “季尽” 随着木系灵力冲破阻尼，陶安娜有了反应。 “不要，老师——” 季尽走近陶安娜，听到了她话里的关键词。 老师？ 季尽瞬间转头看向那头变异兽。 她知道那股荒谬感是怎么来的了。 季尽艰难的吞下这个可怕的想法，陶安娜口中的老师，叫的难道是这头变异兽。 季尽的木系灵力无法进入变异兽的身体，变异兽随着陶安娜的挣扎而逐渐暴躁起来。 木系藤蔓毕竟只是脆弱的植物，很快被变异兽挣脱，它的双眼变得更加黑暗无光，头颅在蜥蜴般的身躯上抖动，猛地朝季尽扑了过来。 它已经彻底失去人性！ 季尽想将陶安娜带走，奈何一人一兽身体上的那根试管连着。 变异兽的躁动也连带着陶安娜神情不稳起来，刚恢复没多久的人性消失，灰白瞳孔的眼白数次翻动，最后变成全白。 冰雪覆盖了整个房间。 要不是方陌提前用金系异能解构了整个屋子，恐怕现在屋顶都被这一人一兽掀了。 双s级别的变异兽几乎刀枪不入，雷电也只能迟缓它的行动。 方陌抱着季尽退到房门前，实在不行，就只能再把她们再次放入空间了。 租房被解构后，只要方陌在，季尽就能随时将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送入空间。 变异兽朝前一扑，馄饨挡在方陌和季尽面前。 突然，变异兽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馄饨没动。 季尽一愣，顺着漆黑的视线看向馄饨身上。 馄饨身上没什么特殊，只除了身上小包里露出来一个颗宝石。 “那是”季尽想起来了，那是她在三号地下城交易区买到的一颗名为璀璨的宝石，那会儿走得匆忙，就一直放在了馄饨身上。 变异兽好像在盯着这颗宝石看。 它黑色的瞳孔不断随着馄饨的动作而追随着宝石的轨迹。 馄饨不解，季尽却管不了那么多，赶忙到了馄饨身边，摘下璀璨。 “嗷——嗷——”变异兽仰天吼叫两声，朝着馄饨过去了。 而随着季尽摘下璀璨，果然，变异兽的视线也随即转移到了季尽身上。 “你想知道这颗东西从哪里来吗？”季尽记得，当时卖这颗宝石给她的女人和她说过，这颗宝石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 如果这只变异兽真的是陶安娜的老师莫教授。 那么，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莫教授的女儿。 亲情能否唤回莫教授的人性。 季尽还在猜测着，变异兽却是安静了下来。 馄饨看了眼季尽，在季尽示意下伏低身子安静趴下，方陌则靠前半步挡在季尽和变异兽之间。 “卖给我这颗宝石的人和我说，这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 季尽仔细观察着变异兽的模样，现在这只变异兽因为璀璨的原因似乎恢复了一部分人类的情感。 这也证明了，眼前的变异兽，的确是人类。 季尽此时心中的震动不比之前在城墙看到陶安娜时候少，h市一号地下城的科研院所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她们在哪里？”一旁的陶安娜突然开口。 季尽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变异兽借陶安娜的口询问。 这一问基本坐实了季尽的猜测。 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变异兽当真是曾经德高望重的莫教授。 “在h市三号地下城。”季尽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是既然知道对方是莫教授，想来也不会害陶安娜。 莫教授似乎看出了季尽的想法，他趴在原地，深深喘了口气，陶安娜再次开口：“你认识安娜？” 季尽点了点头，“她是怎么了？” 莫教授看向陶安娜，慈祥的目光在他的兽瞳中一闪而过，如果忽略它的身体，现在的它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安娜带着我从实验室逃出来，她身体里的血液几乎没有了，是我用自己的血液在供养她。” “怎么会这样！”季尽愣住，陶安娜难道被实验室的人抓住了。她当时离开得匆忙，也顾不上陶安娜 “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自责。”莫教授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谢谢你对安娜的付出。我会把我的血全部供给给安娜，等她醒了，帮我两个忙好吗？” 季尽愣了一下，这种交代遗言的感觉，让季尽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安娜醒来后可能会忘记很多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我的事情。安娜太苦了。” “还有，就是希望你能帮忙将这个东西交给我的两个女儿。她们叫莫凝霜和莫凝萝。” 莫教授剖开手臂，从里面挖出一块能源石和一盘数据盘，用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碎片擦干净了才递给季尽，数据盘上刻着他两个女儿的名字。 “h市的实验室，被李家接手后，就开始秘密研究基因和异能实验，里面死了无数人。这块数据盘里都是李家进行惨无人道实验的证据。以及这块能源石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报酬。” 一刹那，季尽似乎理解了莫教授为什么会带着陶安娜在变异动植物之间煽动了这一场战争。 或许有被粗暴的变异基因影响，但可能更多的还是对人心的失望。 “您放心。”季尽承诺，“只要她们活着，我会找到她们，亲手把东西交给她们。” 季尽说完，莫教授合上眼。 陶安娜也随之软软躺到了季尽怀里。 两人间连着的试管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莫教授本就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能在生命最后关头得知两个女儿的消息并托付了唯一一个活着的学生，对他来说死亡才是解脱。 季尽将莫教授的尸体放入第四仓库封存。 至于陶安娜，现在生命体征也还未稳定，季尽考虑中央基地动荡，也一并放入了第四仓库。 第238章 智脑 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季尽和方陌的手环也更新了大半。 手环信息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便是那一张星际地图。 处在边缘的红星系在星际之中微弱又毫无存在感，怪不得星际联盟直到四年前才发现红星系。 季尽摸了摸现在还在发烫但还算稳定的手腕。 她总觉得她的空间与能源石有关。 还有那艘遮天蔽日的飞船，如今似乎要驻扎在蓝星许久，那艘飞船很有可能就是她手腕发烫的缘由。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莫家姐妹。 她们在h市三号地下城，也不知道h市如何了,是活着还是 端看当时陶安娜的反应，h市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季尽看着手里的数据盘，她当然可以将这块数据盘交给官方，但是由莫家姐妹交出，带来的意义完全不同，她们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的直系亲属，且是莫教授的儿女，官方会给她们照应。 季尽本人也不想趟这个浑水。她可以准备一批物资给她们，至于她们如何选择，她不会多加干涉。 季尽从军人手里要到了其他城市的避难者名单，在上面看到了宁年和宁凝的名字，季尽不由勾起唇角，他们还活着。 莫家姐妹的名字，莫教授告诉了她，万幸的是在最后一个名单里找到了，季尽拜托军人将数据盘和一部分物资交到两姐妹手里。 莫教授想说的事情都在那个数据盘里，至于莫家姐妹打算怎么做，端看她们自己的意思。 如果她们想揭发这件事，季尽会帮忙，如果她们只想远离纷扰，季尽也不会作声。 接下来，她要去探知她手腕空间的秘密。 手环的更新让更多星际的事情广为人知。 全新的纪元随着星际飞船的到来开启。 在异能完全恢复后，季尽在方陌的陪同下进入了这艘逐渐向蓝星人开放的飞船。 - 果然，越靠近飞船，手腕的反应就越为激烈。 “那是”季尽没想到的是，星际人根本就没有亲临蓝星，一切交谈都是通过飞船内部的联系塔达成的。 所以空间发生反应的原因不是因为星际人，而是这艘飞船本身？ 季尽触摸飞船，空间果然产生了显示。 【中型飞船：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ss】 3s级别的飞船，难道说整艘飞船是用能源石建造的？ 季尽已经通过实验室得知了能源石的厉害，这么强力的石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她空间升级也可以靠能源石，又是为什么？ 甚至空间的检测机制和很多设置，仿佛都与能源石有关。 还有她和能源石之间莫名的联系 进入飞船后，季尽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但是四周除了蓝星人外便没有其他生命了。 “喂，你们也是来飞船里找工作的吗？” 季尽思考的功夫，后头有人突然出声询问。 “找工作？” “是呀，现在飞船里正招人呢，主要是搭建反应炉。” 反应炉？ 那人说了这么一句便看到前面排起了队伍，急匆匆过去了。 季尽还在思索反应炉是什么东西，便发现人群拥挤处出现了一块电子屏，屏幕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炉子造型，这便是反应炉了，只是看起来倒是和季尽预想中的反应炉不太一样，更像是一个炼丹炉？ 而且在一个屏幕中显示总觉得怪怪的。 【请把双手放在屏幕前】冰冷的电子音传出。 轮到第一个排队的人，只见电子屏闪烁了一下，那人将手掌放在电子屏前方的一个光柱上，屏幕里的反应炉里的火焰便猛窜一分。 这是在收集异能？ 异能能增强反应炉？ 季尽很快便知道这个反应炉是做什么的了，在那群人讨论声中，这个反应炉是用来启动飞船的。 飞船来到蓝星消耗了非常多的能源石，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储备回到星际联盟。 而蓝星的能源石储备也不多，全靠当初和平组织投放的那一拨，在经年累月的消耗下，哪怕是官方也捉襟见肘。于是飞船上的智脑便开始号召所有异能者贡献异能。 智脑便是那个投放反应炉的电子屏了。 就是它向蓝星人发出征集异能公告，这个公告是直接投放在手环上的，季尽之前一直在找名单，便没注意。 只见手环上显示着：贡献异能换取星际币。 而且手环还开启了多个开放功能，原本的资料也变更了。 【姓名：季尽】 【年龄：24】 【性别：女】 【异能：变异水系异能 等级：s】 【异能：变异木系异能 等级：a】 【星籍：蓝星】 这是她的，水系异能又升了一级，估计是因为那场大战时使用了多次水异能的缘故，加上她在租房休息时又吃了一些缓解身体的药丸。 【姓名：方陌】 【年龄：26】 【性别：女】 【异能：变异雷系异能 等级：ss】 【异能：变异金系异能 等级：s】 【户口：蓝星】 这是方陌的。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星际购物商城和余额显示。 原本的中央基地积分制度改为了星际币，有兑换的选项，季尽账户里剩余十来万积分变为了108星际币，兑换比例是一比一千。 季尽又打开商城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似乎，和她空间里的能量商城有点像？ 太奇怪了，她空间自带的测评系统和基地使用的测评系统也几乎一样，这个测评系统用的应该也是能源石材料。 这个商城莫非也是利用能源石 这个能源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异能收集已经开始，人群处闹哄哄的。季尽感觉那种窥视感觉更强了，是那群人当中有人在窥看她吗？ “我感觉虚脱了，那个东西，把我的异能全部吸干了。” “还行，虽然被吸空了异能，但是得到了10星际币的报酬，再说，异能，休息个把月就能恢复过来了，这种异能换钱的事可不多。” 这个兑换是给报酬的。 季尽隔着人群看了眼智脑屏幕，是错觉吗，为什么这种窥视感并没有让她特别反感。 第238章 智脑 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季尽和方陌的手环也更新了大半。 手环信息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便是那一张星际地图。 处在边缘的红星系在星际之中微弱又毫无存在感，怪不得星际联盟直到四年前才发现红星系。 季尽摸了摸现在还在发烫但还算稳定的手腕。 她总觉得她的空间与能源石有关。 还有那艘遮天蔽日的飞船，如今似乎要驻扎在蓝星许久，那艘飞船很有可能就是她手腕发烫的缘由。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莫家姐妹。 她们在h市三号地下城，也不知道h市如何了,是活着还是 端看当时陶安娜的反应，h市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季尽看着手里的数据盘，她当然可以将这块数据盘交给官方，但是由莫家姐妹交出，带来的意义完全不同，她们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的直系亲属，且是莫教授的儿女，官方会给她们照应。 季尽本人也不想趟这个浑水。她可以准备一批物资给她们，至于她们如何选择，她不会多加干涉。 季尽从军人手里要到了其他城市的避难者名单，在上面看到了宁年和宁凝的名字，季尽不由勾起唇角，他们还活着。 莫家姐妹的名字，莫教授告诉了她，万幸的是在最后一个名单里找到了，季尽拜托军人将数据盘和一部分物资交到两姐妹手里。 莫教授想说的事情都在那个数据盘里，至于莫家姐妹打算怎么做，端看她们自己的意思。 如果她们想揭发这件事，季尽会帮忙，如果她们只想远离纷扰，季尽也不会作声。 接下来，她要去探知她手腕空间的秘密。 手环的更新让更多星际的事情广为人知。 全新的纪元随着星际飞船的到来开启。 在异能完全恢复后，季尽在方陌的陪同下进入了这艘逐渐向蓝星人开放的飞船。 - 果然，越靠近飞船，手腕的反应就越为激烈。 “那是”季尽没想到的是，星际人根本就没有亲临蓝星，一切交谈都是通过飞船内部的联系塔达成的。 所以空间发生反应的原因不是因为星际人，而是这艘飞船本身？ 季尽触摸飞船，空间果然产生了显示。 【中型飞船：源于红星系外，材质sss】 3s级别的飞船，难道说整艘飞船是用能源石建造的？ 季尽已经通过实验室得知了能源石的厉害，这么强力的石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她空间升级也可以靠能源石，又是为什么？ 甚至空间的检测机制和很多设置，仿佛都与能源石有关。 还有她和能源石之间莫名的联系 进入飞船后，季尽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但是四周除了蓝星人外便没有其他生命了。 “喂，你们也是来飞船里找工作的吗？” 季尽思考的功夫，后头有人突然出声询问。 “找工作？” “是呀，现在飞船里正招人呢，主要是搭建反应炉。” 反应炉？ 那人说了这么一句便看到前面排起了队伍，急匆匆过去了。 季尽还在思索反应炉是什么东西，便发现人群拥挤处出现了一块电子屏，屏幕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炉子造型，这便是反应炉了，只是看起来倒是和季尽预想中的反应炉不太一样，更像是一个炼丹炉？ 而且在一个屏幕中显示总觉得怪怪的。 【请把双手放在屏幕前】冰冷的电子音传出。 轮到第一个排队的人，只见电子屏闪烁了一下，那人将手掌放在电子屏前方的一个光柱上，屏幕里的反应炉里的火焰便猛窜一分。 这是在收集异能？ 异能能增强反应炉？ 季尽很快便知道这个反应炉是做什么的了，在那群人讨论声中，这个反应炉是用来启动飞船的。 飞船来到蓝星消耗了非常多的能源石，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储备回到星际联盟。 而蓝星的能源石储备也不多，全靠当初和平组织投放的那一拨，在经年累月的消耗下，哪怕是官方也捉襟见肘。于是飞船上的智脑便开始号召所有异能者贡献异能。 智脑便是那个投放反应炉的电子屏了。 就是它向蓝星人发出征集异能公告，这个公告是直接投放在手环上的，季尽之前一直在找名单，便没注意。 只见手环上显示着：贡献异能换取星际币。 而且手环还开启了多个开放功能，原本的资料也变更了。 【姓名：季尽】 【年龄：24】 【性别：女】 【异能：变异水系异能 等级：s】 【异能：变异木系异能 等级：a】 【星籍：蓝星】 这是她的，水系异能又升了一级，估计是因为那场大战时使用了多次水异能的缘故，加上她在租房休息时又吃了一些缓解身体的药丸。 【姓名：方陌】 【年龄：26】 【性别：女】 【异能：变异雷系异能 等级：ss】 【异能：变异金系异能 等级：s】 【户口：蓝星】 这是方陌的。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星际购物商城和余额显示。 原本的中央基地积分制度改为了星际币，有兑换的选项，季尽账户里剩余十来万积分变为了108星际币，兑换比例是一比一千。 季尽又打开商城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似乎，和她空间里的能量商城有点像？ 太奇怪了，她空间自带的测评系统和基地使用的测评系统也几乎一样，这个测评系统用的应该也是能源石材料。 这个商城莫非也是利用能源石 这个能源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异能收集已经开始，人群处闹哄哄的。季尽感觉那种窥视感觉更强了，是那群人当中有人在窥看她吗？ “我感觉虚脱了，那个东西，把我的异能全部吸干了。” “还行，虽然被吸空了异能，但是得到了10星际币的报酬，再说，异能，休息个把月就能恢复过来了，这种异能换钱的事可不多。” 这个兑换是给报酬的。 季尽隔着人群看了眼智脑屏幕，是错觉吗，为什么这种窥视感并没有让她特别反感。 第239章 智障 智脑，集结了星际最前端的科技产物，而星际的大部分科技产物都和能源石有关，这个智脑或许也是能源石产物。 季尽靠近智脑，她当然不是去换异能的，她只是想确定，从她上飞船开始，盯着她看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智脑。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紧张，方陌紧紧握住她的手。 季尽回头看了方陌一眼，笑了一下，“没事的，我不怕。”说完，季尽已经站在了智脑旁边。 这个完全科技智慧的东西闪烁了两下，然后，突然黑屏了！ “怎么回事？” “额，我才刚被吸，虽然没吸完，但也被吸了，这东西不会赖账？” 人群开始哄闹。 季尽也愣了一下，然后她飞快捂住手腕，给方陌一个眼神，挤入纷闹的人群中悄悄离开了飞船。 季尽甚至带着方陌离开了中央基地。 中央基地门口又排起了长队，源源不断的各城市灾民涌入中央基地。 外头风雪停了，不少变异动植物还在疯狂肆虐。 之前维和的军队正分批出城，对于中央基地来说，与星际的融合固然重要，保护蓝星上的人类也同样重要。 蓝星，需要后代的传承。 出城的人也不少，大多数是异能者。 智脑发出的收集异能任务，有部分异能者响应了，但大部分异能者还是对星际和这种新智慧生物充满警惕，他们宁可猎杀变异动植物来换取报酬，反正中央还在继续收变异动植物，报酬也更换为了星际币。 季尽和方陌混在人群中，开着车子离开。 - 季尽躺在副驾驶上，整个人都在发烫。 那个智脑，刚才好像进入了她的手腕，季尽垂眼，只见手腕上蓝色火焰大盛，莲花纹路越来越清晰。 季尽脑海里划过一幕幕画面。 最初的最初，星际诞生之始，宇宙浑沌一片，只有无边黑夜。 黑夜中，最先诞生的东西便是宇宙物质的源头。 也就是后来星际称之的能源石。 季尽脑海里渐渐想起，她的空间升级并非完全需要依靠能源石，本身操作空间得到的能量也是可以使得空间升级的。 这是不是代表能量和能源石师出同源。 “妈妈！” “嗯？” “妈妈，我在这里这里，在你的空间里！” 季尽疑惑了一下，感觉到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挥舞，拼命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妈妈？” “妈妈~”声音有些委屈又带着丝调皮。 季尽在空间里找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是她空间的那个电子屏！ 但是她空间的电子屏原来并不会说话。 而且最近空间也并没有升级，这个会说话的东西是从外面来的。 “妈妈，你刚才在外面见过我了qaq” 外面？见过？ 它是那个智脑？ “是的，妈妈。”“你好聪明呀，妈妈。”“宝宝好爱你。”“你好香啊妈妈。” 真的是智脑吗？怎么感觉像智障 在外面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高冷的，怎么到了空间里就这么黏人，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妈妈，我等了你好多好多年，我好想你。” “我好喜欢你。” “智脑”拼命表白着，季尽的面色变了几变，她身旁的方陌似有所感，又靠近了她，悄悄握住她的手。 “这个是爸爸吗？” 等一下，不是这么叫的啊，她还没同意妈妈这个称呼呢，怎么连爸爸都叫上了。季尽看了眼方陌，还好他没听见，不然她都要羞愤至死了。 “爸爸和妈妈好配。” 方陌视角下，便看到季尽面色瞬间红了一个度，比冬日的苹果还要鲜艳，不由痴痴看着她的脸。 “你你怎么叫我妈妈？” “你就是我妈妈。”“妈妈！”“妈妈！” 架不住“智脑”一声声的撒娇，季尽只能憋着脸红继续问道：“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进入我的空间。” “妈妈，我本来就是这个空间里的，这个，是我的本体！”只见空间电子屏疯狂扭动了起来，似乎拼命想要证明电子屏就是它的本体。 “嗯嗯，知道了，不要扭了，别扭坏了。那你为什么会在外面呢？我拿到空间的时候，你并不在空间里。” “我睡了好久好久，有一个大爆炸把我从空间里崩出来了。妈妈，大爆炸好可怕。” “哦哦，那你没事。” “哼，我没事，我可厉害了，我被崩出来以后，就开始奴役那些亮晶晶。” “亮晶晶？” “妈妈你在的这个地方就是一颗蓝色的亮晶晶，噢，现在是黑色的！” 所以“智脑”口中的亮晶晶是指各个星球？ 它奴役了星球？ “智脑”代表着星际最高的科技智慧，难道说从一开始，“智脑”就不是星际人创造出来的，而是原本就存在的？ 季尽感觉从前的自己陷入了误区，她一直认为是人类或是生命创造了科技智慧，却没有想过这些智慧或许原本就有生命。 “所以你和空间一直分开，你流浪在星际，而空间来到了蓝星？” “妈妈好聪明，知道宝宝一直在星际流浪呜呜。不过空间比蓝色亮晶晶还早在这里噢~就是因为这个破空间在蓝色亮晶晶里，才害得宝宝一直找不到这个边缘星系。” “智脑”的话信息量过大，季尽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和空间应该在宇宙诞生之处就出现了，而蓝星的生命不过几十亿年，两者相差了几倍，难道空间一直在等待蓝星出生吗？” “不，妈妈，一直在等你。” 季尽愣了一下，她举起她的手腕，看到手腕上蓝色莲纹的标记，“为什么是我？” “妈妈，这个莲花就是能源石的来源！空间和宝宝分别继承了这个莲纹的一部分，我们都能产生能源石。宝宝和空间分开后就一直在产生能源石，空间没有宝宝，就变得傻傻的，生产不出完整形态的能源石，就只能产出一些笨笨的能量，就是妈妈看到的那个能量商城，它好笨，没宝宝聪明。” “好，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季尽慢慢消化着这些事情的信息量。 所以，这个空间一直存在，只是在红月期间才被激活。 第239章 智障 智脑，集结了星际最前端的科技产物，而星际的大部分科技产物都和能源石有关，这个智脑或许也是能源石产物。 季尽靠近智脑，她当然不是去换异能的，她只是想确定，从她上飞船开始，盯着她看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智脑。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紧张，方陌紧紧握住她的手。 季尽回头看了方陌一眼，笑了一下，“没事的，我不怕。”说完，季尽已经站在了智脑旁边。 这个完全科技智慧的东西闪烁了两下，然后，突然黑屏了！ “怎么回事？” “额，我才刚被吸，虽然没吸完，但也被吸了，这东西不会赖账？” 人群开始哄闹。 季尽也愣了一下，然后她飞快捂住手腕，给方陌一个眼神，挤入纷闹的人群中悄悄离开了飞船。 季尽甚至带着方陌离开了中央基地。 中央基地门口又排起了长队，源源不断的各城市灾民涌入中央基地。 外头风雪停了，不少变异动植物还在疯狂肆虐。 之前维和的军队正分批出城，对于中央基地来说，与星际的融合固然重要，保护蓝星上的人类也同样重要。 蓝星，需要后代的传承。 出城的人也不少，大多数是异能者。 智脑发出的收集异能任务，有部分异能者响应了，但大部分异能者还是对星际和这种新智慧生物充满警惕，他们宁可猎杀变异动植物来换取报酬，反正中央还在继续收变异动植物，报酬也更换为了星际币。 季尽和方陌混在人群中，开着车子离开。 - 季尽躺在副驾驶上，整个人都在发烫。 那个智脑，刚才好像进入了她的手腕，季尽垂眼，只见手腕上蓝色火焰大盛，莲花纹路越来越清晰。 季尽脑海里划过一幕幕画面。 最初的最初，星际诞生之始，宇宙浑沌一片，只有无边黑夜。 黑夜中，最先诞生的东西便是宇宙物质的源头。 也就是后来星际称之的能源石。 季尽脑海里渐渐想起，她的空间升级并非完全需要依靠能源石，本身操作空间得到的能量也是可以使得空间升级的。 这是不是代表能量和能源石师出同源。 “妈妈！” “嗯？” “妈妈，我在这里这里，在你的空间里！” 季尽疑惑了一下，感觉到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挥舞，拼命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妈妈？” “妈妈~”声音有些委屈又带着丝调皮。 季尽在空间里找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是她空间的那个电子屏！ 但是她空间的电子屏原来并不会说话。 而且最近空间也并没有升级，这个会说话的东西是从外面来的。 “妈妈，你刚才在外面见过我了qaq” 外面？见过？ 它是那个智脑？ “是的，妈妈。”“你好聪明呀，妈妈。”“宝宝好爱你。”“你好香啊妈妈。” 真的是智脑吗？怎么感觉像智障 在外面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高冷的，怎么到了空间里就这么黏人，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妈妈，我等了你好多好多年，我好想你。” “我好喜欢你。” “智脑”拼命表白着，季尽的面色变了几变，她身旁的方陌似有所感，又靠近了她，悄悄握住她的手。 “这个是爸爸吗？” 等一下，不是这么叫的啊，她还没同意妈妈这个称呼呢，怎么连爸爸都叫上了。季尽看了眼方陌，还好他没听见，不然她都要羞愤至死了。 “爸爸和妈妈好配。” 方陌视角下，便看到季尽面色瞬间红了一个度，比冬日的苹果还要鲜艳，不由痴痴看着她的脸。 “你你怎么叫我妈妈？” “你就是我妈妈。”“妈妈！”“妈妈！” 架不住“智脑”一声声的撒娇，季尽只能憋着脸红继续问道：“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进入我的空间。” “妈妈，我本来就是这个空间里的，这个，是我的本体！”只见空间电子屏疯狂扭动了起来，似乎拼命想要证明电子屏就是它的本体。 “嗯嗯，知道了，不要扭了，别扭坏了。那你为什么会在外面呢？我拿到空间的时候，你并不在空间里。” “我睡了好久好久，有一个大爆炸把我从空间里崩出来了。妈妈，大爆炸好可怕。” “哦哦，那你没事。” “哼，我没事，我可厉害了，我被崩出来以后，就开始奴役那些亮晶晶。” “亮晶晶？” “妈妈你在的这个地方就是一颗蓝色的亮晶晶，噢，现在是黑色的！” 所以“智脑”口中的亮晶晶是指各个星球？ 它奴役了星球？ “智脑”代表着星际最高的科技智慧，难道说从一开始，“智脑”就不是星际人创造出来的，而是原本就存在的？ 季尽感觉从前的自己陷入了误区，她一直认为是人类或是生命创造了科技智慧，却没有想过这些智慧或许原本就有生命。 “所以你和空间一直分开，你流浪在星际，而空间来到了蓝星？” “妈妈好聪明，知道宝宝一直在星际流浪呜呜。不过空间比蓝色亮晶晶还早在这里噢~就是因为这个破空间在蓝色亮晶晶里，才害得宝宝一直找不到这个边缘星系。” “智脑”的话信息量过大，季尽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和空间应该在宇宙诞生之处就出现了，而蓝星的生命不过几十亿年，两者相差了几倍，难道空间一直在等待蓝星出生吗？” “不，妈妈，一直在等你。” 季尽愣了一下，她举起她的手腕，看到手腕上蓝色莲纹的标记，“为什么是我？” “妈妈，这个莲花就是能源石的来源！空间和宝宝分别继承了这个莲纹的一部分，我们都能产生能源石。宝宝和空间分开后就一直在产生能源石，空间没有宝宝，就变得傻傻的，生产不出完整形态的能源石，就只能产出一些笨笨的能量，就是妈妈看到的那个能量商城，它好笨，没宝宝聪明。” “好，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季尽慢慢消化着这些事情的信息量。 所以，这个空间一直存在，只是在红月期间才被激活。 第240章 能源石的本体（结局） “妈妈！” “嗯嗯。”季尽敷衍，她本人还处在震惊中。 “妈妈~” “在的。”季尽随便应付着，哪知道“智脑”下一句话就是：“所以你同意宝宝叫你妈妈了！” “” - 被“智脑”闹了一会儿，季尽整理了许久的思路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好大儿。 “你就这么离开了飞船不会有事。”季尽还有点担心飞船那里现在是不是乱成一片。 “妈妈要赶宝宝走吗？” “不是，我是怕整个星际乱了。”毕竟星际的最高智慧罢工了，肯定牵扯巨大。 “乱就乱！” 还是个邪恶阵营的“智脑”季尽耐心解释道：“但是星际乱了的话，我也会很为难的，难道我们要一直避难吗？到处是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智脑”思考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道：“他们巴不得宝宝离开呢，宝宝把所有数值都给他们留下来了，要是这点程序都复制不出来，那真的是太菜了！” 哦，这个“智脑”还挺时尚的，会用这么新鲜的词。 “妈妈！宝宝什么都会！蓝色亮晶晶上所有东西，宝宝都学会了。” “好的好的。”知道不会引发动乱就没问题了。 既然空间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她要不要去星际看看，毕竟现在蓝星上，已经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妈妈，你都不问一下宝宝叫什么吗，你好敷衍。你不爱宝宝了。”季尽还在那里构思未来，这边“智脑”反应过来季尽冷淡的态度，气鼓鼓的质问。 季尽坦言：“那是因为我不是你妈妈。” “呜呜呜呜呜呜呜，可是你就是我妈妈。” “最多也只能喊姐姐。”季尽还是无法接受妈妈这个称呼，她连结婚都没结呢，想到这里，又偷偷看了眼方陌。 男人一直牵着她的手，温热的手指包裹着她的手掌，一直传递给她力量和温暖。 琉璃眸对视的瞬间，季尽紧紧回握住方陌的手。 “姐姐！” “姐姐！” “姐姐~”这个小智障又开始叫了。 得不到季尽的回应，叫的又惨烈又油腻。 季尽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和它是什么渊源，看起来，它应该是这个空间的智慧生命。 “是的，本宝宝就是笨蛋空间的大脑！姐姐你，则是创造我和笨蛋空间的人！” 季尽要是这会儿在喝水，肯定一口茶喷出来了，“照你那么说，那我岂不是创世神！” “等一下”季尽猛地发现不对，如果小智障没说谎，她难道是 “创世神？可以这么说，不过更准确的说，姐姐应该是能源石的本体。” 怪不得当初她拿到空间的时候，这个能自己产生能量的空间里空空如也，也怪不得她能成功激活空间，还会因为每一次碰到能源石而手腕发烫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因果循环。 以小智障的理论来说，生命最初的诞生都是因为能源石，因为她的存在，红星系才有了诞生生命的蓝星，又因为她的干预导致蓝星以及整个红星系一直没有被星际捕捉到，直到她“出生”，空间和她分离，能源石失去稳定，星际和平组织才发现了这颗和星际完全不同科技智慧的星球。 大量能源石的介入，重新让她和空间建立了联系，也就是红月时候激活空间的那一刻。 “姐姐！你叫一下宝宝嘛~” 季尽叹了口气，“好，你叫什么？” “心肝儿~宝宝叫心肝儿~” 叫不出口，算了，“叫你zz。” “zz？” “双重智慧的意思，z，就是智的首拼。” “姐姐没有骗宝宝。” “当然。” 说实话，被小智障这么闹了一闹，原本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似乎也能接受了。 搞了半天，她不是人，她是能源石的本源。 不过，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在蓝星上生活的二十多年经历是假的吗？这些点点滴滴都是她，人不过就是个符号罢了，抹杀不了她的存在。 - 或许，空间和她还有智脑的秘密，要等到离开蓝星，前往浩瀚的宇宙才能解答。 因为季尽刚才短暂性的昏迷，车子并没有行驶离开中央基地太远。 路过一片城市废墟时，季尽看到了一群人，人群中间有一具巨大的变异鸟尸体。 “这是我先看到的！” “先来后到？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是强者为尊。” 人群划分为两边，一边人数众多，大概有十数人，另一边四个人背朝着季尽她们。 这变异鸟应该是之前攻击城门被机甲击伤后逃到这里的，估计是伤重而亡。 s级的变异鸟，季尽想到在城墙上看到如利剑般的羽刃，倒是好材料。 两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季尽和方陌本打算离开，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 “是宁年他们！”季尽让方陌停下车。 - “这可是s级的变异鸟，发了发了！” “只要把他们杀了！至于那两个女的，虽然一个年纪小，一个看着疯疯癫癫的，但也能卖点钱。” 对方的话说得毫不留情，打着杀人夺宝的主意。 宁年拉住苏承，示意他别冲动。 “对方全都是变异者，打起来肯定是我们吃亏。” “那怎么办，逃也逃不走。” 就在宁凝即将被风系异能击中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出场，瞬间掀翻数人。 “馄饨！” 巨大的变异犬昂首立在变异鸟尸体旁，将小姑娘叼上自己宽广的背脊。 “是变异犬！” “怕什么，我们十几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们。刚好杀了它喝狗肉汤——”那人话未说完就被一道雷霆击中，瞬间毙命。 战场上瞬息万变，本还咄咄逼人的群体被这突然到来的异能吓破了胆，纷纷作鸟兽状奔逃，然后雷霆并不打算给他们活命离开的机会。 当那句想杀了馄饨的话说出的时候，给他们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死。 季尽从车上下来，摸了摸豆浆的头，看着方陌和馄饨配合将剩下的人全杀了才收回眼神。 “季姐姐！”宁年接过馄饨身上的宁凝，双眼通红，“你救了我们。” 另一边的苏承看到身穿黑色风衣的一男一女站在风中，双眼闭合了几次，最终没有上前。 季尽对着宁年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凝凝发烧了？” “我们从h市赶过来，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变异动植物，她吓坏了。” “应该是要觉醒异能了。”季尽从风衣口袋拿出一瓶药丸递给宁年，“这个应该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宁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季姐姐，你你们要离开了？” 季尽本想摸摸他的头，但是一旁方陌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便笑了笑道：“嗯，以后有缘再见。” 风雪中，一男一女和两只狗的身影越来越远，宁年抱着宁凝站在原地目送。 苏承牵着葡西的手，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配不上她，只有放手。 - 一头s级变异鸟，足够他们四人在中央基地立足了。 季尽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最后，她还要做一件事。 她预感到空间即将升级！ 不知道是不是小智障回归空间的原因，整个空间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直沉寂的能源井发出一片光芒。 “姐姐！笨蛋空间要变回去了~”有了小智障的解说季尽也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以为的空间升级并不是升级，而是因为失去了她和小智障以后，空间一直退回到最原始的状态，随着她激活空间后，能源石开始缓慢产出，空间自然也就在慢慢变回原本的模样。 现在，三合一完成，空间自然而然也就彻底变回了完全形态。 电子屏的方块全部解锁了，剩下的功能是复制和解构！可以理解为空间能够复制一切东西，再利用能源石将它们重塑到空间。 季尽带着方陌去了h市沿海，在这里，季尽利用空间复制了她曾经放在空间的那片海域，然后将原本的海域放回蓝星，它们生在蓝星，长在蓝星。 看着蔚蓝的海域，现在，所有与蓝星的尘缘已断，是时候出发去星际了。 “方陌，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嗯】方陌牵起季尽的手，眼里的深情再也压抑不住。 “汪汪——” “哈哈，还有馄饨和豆浆，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姐姐，不要忘记宝宝和笨蛋空间呀！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 -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浩瀚星际的某颗星球上，出现了一家专门售卖变异动植物制作出来的快餐店，店长是一个气质漂亮的蓝星人，快餐口味据说是古老的蓝星特产。 来这家快餐店打卡的人特别多，有的是因为菜色好吃美味，有的则是被店长和她帅气的老公吸引，更多的还是因为店长养的一大一小两只蓝星品种狗，把他们萌的找不到北 （全文完） 第240章 能源石的本体（结局） “妈妈！” “嗯嗯。”季尽敷衍，她本人还处在震惊中。 “妈妈~” “在的。”季尽随便应付着，哪知道“智脑”下一句话就是：“所以你同意宝宝叫你妈妈了！” “” - 被“智脑”闹了一会儿，季尽整理了许久的思路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好大儿。 “你就这么离开了飞船不会有事。”季尽还有点担心飞船那里现在是不是乱成一片。 “妈妈要赶宝宝走吗？” “不是，我是怕整个星际乱了。”毕竟星际的最高智慧罢工了，肯定牵扯巨大。 “乱就乱！” 还是个邪恶阵营的“智脑”季尽耐心解释道：“但是星际乱了的话，我也会很为难的，难道我们要一直避难吗？到处是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智脑”思考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道：“他们巴不得宝宝离开呢，宝宝把所有数值都给他们留下来了，要是这点程序都复制不出来，那真的是太菜了！” 哦，这个“智脑”还挺时尚的，会用这么新鲜的词。 “妈妈！宝宝什么都会！蓝色亮晶晶上所有东西，宝宝都学会了。” “好的好的。”知道不会引发动乱就没问题了。 既然空间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她要不要去星际看看，毕竟现在蓝星上，已经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妈妈，你都不问一下宝宝叫什么吗，你好敷衍。你不爱宝宝了。”季尽还在那里构思未来，这边“智脑”反应过来季尽冷淡的态度，气鼓鼓的质问。 季尽坦言：“那是因为我不是你妈妈。” “呜呜呜呜呜呜呜，可是你就是我妈妈。” “最多也只能喊姐姐。”季尽还是无法接受妈妈这个称呼，她连结婚都没结呢，想到这里，又偷偷看了眼方陌。 男人一直牵着她的手，温热的手指包裹着她的手掌，一直传递给她力量和温暖。 琉璃眸对视的瞬间，季尽紧紧回握住方陌的手。 “姐姐！” “姐姐！” “姐姐~”这个小智障又开始叫了。 得不到季尽的回应，叫的又惨烈又油腻。 季尽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和它是什么渊源，看起来，它应该是这个空间的智慧生命。 “是的，本宝宝就是笨蛋空间的大脑！姐姐你，则是创造我和笨蛋空间的人！” 季尽要是这会儿在喝水，肯定一口茶喷出来了，“照你那么说，那我岂不是创世神！” “等一下”季尽猛地发现不对，如果小智障没说谎，她难道是 “创世神？可以这么说，不过更准确的说，姐姐应该是能源石的本体。” 怪不得当初她拿到空间的时候，这个能自己产生能量的空间里空空如也，也怪不得她能成功激活空间，还会因为每一次碰到能源石而手腕发烫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因果循环。 以小智障的理论来说，生命最初的诞生都是因为能源石，因为她的存在，红星系才有了诞生生命的蓝星，又因为她的干预导致蓝星以及整个红星系一直没有被星际捕捉到，直到她“出生”，空间和她分离，能源石失去稳定，星际和平组织才发现了这颗和星际完全不同科技智慧的星球。 大量能源石的介入，重新让她和空间建立了联系，也就是红月时候激活空间的那一刻。 “姐姐！你叫一下宝宝嘛~” 季尽叹了口气，“好，你叫什么？” “心肝儿~宝宝叫心肝儿~” 叫不出口，算了，“叫你zz。” “zz？” “双重智慧的意思，z，就是智的首拼。” “姐姐没有骗宝宝。” “当然。” 说实话，被小智障这么闹了一闹，原本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似乎也能接受了。 搞了半天，她不是人，她是能源石的本源。 不过，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在蓝星上生活的二十多年经历是假的吗？这些点点滴滴都是她，人不过就是个符号罢了，抹杀不了她的存在。 - 或许，空间和她还有智脑的秘密，要等到离开蓝星，前往浩瀚的宇宙才能解答。 因为季尽刚才短暂性的昏迷，车子并没有行驶离开中央基地太远。 路过一片城市废墟时，季尽看到了一群人，人群中间有一具巨大的变异鸟尸体。 “这是我先看到的！” “先来后到？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是强者为尊。” 人群划分为两边，一边人数众多，大概有十数人，另一边四个人背朝着季尽她们。 这变异鸟应该是之前攻击城门被机甲击伤后逃到这里的，估计是伤重而亡。 s级的变异鸟，季尽想到在城墙上看到如利剑般的羽刃，倒是好材料。 两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季尽和方陌本打算离开，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 “是宁年他们！”季尽让方陌停下车。 - “这可是s级的变异鸟，发了发了！” “只要把他们杀了！至于那两个女的，虽然一个年纪小，一个看着疯疯癫癫的，但也能卖点钱。” 对方的话说得毫不留情，打着杀人夺宝的主意。 宁年拉住苏承，示意他别冲动。 “对方全都是变异者，打起来肯定是我们吃亏。” “那怎么办，逃也逃不走。” 就在宁凝即将被风系异能击中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出场，瞬间掀翻数人。 “馄饨！” 巨大的变异犬昂首立在变异鸟尸体旁，将小姑娘叼上自己宽广的背脊。 “是变异犬！” “怕什么，我们十几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们。刚好杀了它喝狗肉汤——”那人话未说完就被一道雷霆击中，瞬间毙命。 战场上瞬息万变，本还咄咄逼人的群体被这突然到来的异能吓破了胆，纷纷作鸟兽状奔逃，然后雷霆并不打算给他们活命离开的机会。 当那句想杀了馄饨的话说出的时候，给他们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死。 季尽从车上下来，摸了摸豆浆的头，看着方陌和馄饨配合将剩下的人全杀了才收回眼神。 “季姐姐！”宁年接过馄饨身上的宁凝，双眼通红，“你救了我们。” 另一边的苏承看到身穿黑色风衣的一男一女站在风中，双眼闭合了几次，最终没有上前。 季尽对着宁年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凝凝发烧了？” “我们从h市赶过来，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变异动植物，她吓坏了。” “应该是要觉醒异能了。”季尽从风衣口袋拿出一瓶药丸递给宁年，“这个应该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宁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季姐姐，你你们要离开了？” 季尽本想摸摸他的头，但是一旁方陌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便笑了笑道：“嗯，以后有缘再见。” 风雪中，一男一女和两只狗的身影越来越远，宁年抱着宁凝站在原地目送。 苏承牵着葡西的手，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配不上她，只有放手。 - 一头s级变异鸟，足够他们四人在中央基地立足了。 季尽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最后，她还要做一件事。 她预感到空间即将升级！ 不知道是不是小智障回归空间的原因，整个空间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直沉寂的能源井发出一片光芒。 “姐姐！笨蛋空间要变回去了~”有了小智障的解说季尽也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以为的空间升级并不是升级，而是因为失去了她和小智障以后，空间一直退回到最原始的状态，随着她激活空间后，能源石开始缓慢产出，空间自然也就在慢慢变回原本的模样。 现在，三合一完成，空间自然而然也就彻底变回了完全形态。 电子屏的方块全部解锁了，剩下的功能是复制和解构！可以理解为空间能够复制一切东西，再利用能源石将它们重塑到空间。 季尽带着方陌去了h市沿海，在这里，季尽利用空间复制了她曾经放在空间的那片海域，然后将原本的海域放回蓝星，它们生在蓝星，长在蓝星。 看着蔚蓝的海域，现在，所有与蓝星的尘缘已断，是时候出发去星际了。 “方陌，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嗯】方陌牵起季尽的手，眼里的深情再也压抑不住。 “汪汪——” “哈哈，还有馄饨和豆浆，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姐姐，不要忘记宝宝和笨蛋空间呀！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 -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浩瀚星际的某颗星球上，出现了一家专门售卖变异动植物制作出来的快餐店，店长是一个气质漂亮的蓝星人，快餐口味据说是古老的蓝星特产。 来这家快餐店打卡的人特别多，有的是因为菜色好吃美味，有的则是被店长和她帅气的老公吸引，更多的还是因为店长养的一大一小两只蓝星品种狗，把他们萌的找不到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