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一个小兵的崛起》 第1章 阵斩敌将 隋大业八年五月,辽东辽河。 鼓声震天,喊杀连连! 河上箭雨乱飞,河面如下血雨,哀嚎荡荡。 三座浮桥上,无数隋军不要命地往进攻,利箭尖锐的破空声从他们耳边划过。 就在这时,一个双眼呆滞的隋兵木讷的拿着一根长枪站在原地,一支羽箭射在他的头盔上,离他的头皮只有一公分! 但他还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茫然不知所措…… “给老子趴下!” 一个大汉猛地把他扑倒,把盾举在前面护住。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他们头上飞过,一个长长的飞枪洞穿了后面的几个隋兵。 扑倒他的大汉把他拉起,大吼道:“不要命了你!是不是想死!不知道躲在盾后面吗!” 看他还站着一动不动,大汉抬起手掌,狠狠在他脸上抽了两下,再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他妈的真疼!” 张小五蹦出这一句出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跟在我后面,听到没有?” 张小五应了一声,手握紧长枪跟在那大汉后面,看了看四周,全部是手持冷兵器的士兵,穿着漆黑的铁扎甲,河对面无数穿着皮甲的弓兵成排成排地朝自己这边射箭,后面一面醒目的黄旗大写着一个‘隋’字! 隋朝?! 卧槽!! “老子不会穿越了?” 张小五本是一名特种兵军官,正带着队伍在樱花国东京进行斩首行动呢,哪知从北边发来一颗导弹,引爆了富士山,然后就眼前一黑……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成为一名隋兵,而且是在强渡河冲锋的炮灰! 浮桥两边到处漂浮着中箭而亡的士兵,河水早已染成血色,对于这种场面,并不足以把张小五吓倒,因为在前世,他可是在樱花国杀人无数,倭人亲送外号‘杀人狂魔’的狠人! 突然,张小五感觉脑袋胀得厉害,就像要爆炸似的,记忆如同水入沟渠般涌入他的脑海,记忆告诉他,这是在隋大业八年,隋炀帝一征高句丽! 隋朝时,在东北亚居住着许多民族集团和民族国家,统称为东夷。 其中,高句丽是国力最为强盛并与隋朝接壤的国家。 高句丽地跨鸭绿江两岸,西至辽水,领有今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北部,建都于平壤。 其南面朝鲜半岛南端是百济国,东南面是新罗国,三国在半岛上鼎足而立。 高句丽北面松花江流域是靺鞨部族,嫩江和黑龙江上游一带是室韦部族,其西面是契丹、雪、奚等游牧部族。 高句丽野心极大,势力已经深入到半岛南部,新罗和百济皆不能抗衡,倭国派兵协助百济也被高句丽击退,靺鞨、室韦俯首称臣,契丹介于两个强国之间左右摇摆,叛附不一,高句丽大有统一朝鲜半岛之势,在地理上已经对中华形成俯瞰之势,狼顾燕垂,虎视眈眈。 除此之外,高句丽还跟东突厥暗中联系,意图划分势力范围,谋求地区霸权。 而身为东亚宗主国显然是无法容忍高句丽的行为,从古至今,从没有一个国家会允许旁边有小国发展壮大甚至跟自己一较高下,争夺地区霸主,再者高句丽本就是大汉时期的郡县,如今却成为异域,任哪个大一统的王朝都无法容忍,这也就是隋唐孜孜不倦进攻高句丽的原因。 隋炀帝初期高句丽还算听话,年年向隋朝宗主国朝贡,后面逐渐减少朝贡次数,最后干脆直接断了朝贡,而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隋炀帝在巡视塞北东突厥启民可汗牙帐的时候发现了高句丽的使者,这是要干嘛?两个小老弟联合干我这个老大? 于是乎,隋炀帝就轰轰烈烈进行全国总动员,发动一百一十多万军队进攻高句丽,第一战就是现在的辽河之战! 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叫张小五,还只是个15岁的小青年,因为当地官员凑不够数,把张小五全家的男丁全部抓来充军,张小五就成了这次攻辽河的小小炮灰,而刚刚拉住他的大汉,正是他的父亲—张汉! 张汉也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是他们这一伙的伙长,举着盾牌亦步亦趋慢慢往前靠近,掩护伙里的成员,后面经验不足的隋兵呼啦啦地往前冲,盾牌没护住后面的隋兵,失去盾牌保护的士兵纷纷中箭倒了下去。 就在此时,后方大鼓突然如雷聒噪起来,比刚刚的鼓声还要猛。 接着,几个披着黄金甲的将军带领一大批死士嗷嗷叫冲了过来。 张汉识趣的往后喊:“让到两边!” 后面的人应声而动,纷纷挪到两边。 “小五,大强,二虎,跟在敢死队后面,不要把身子探出盾牌,听到没有?” 大强和二虎正是张小五的两个哥哥,听到张汉的嘱咐,点了点头。 张小五也点了点头,张汉才放下心来,举起盾牌,慢慢往前靠了过去。 几个将军带领的敢死队果然英勇,嗷嗷叫地往前冲,即使无数人倒下也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欸!” 一个胡须发白的大将,手握大刀大叫一声,呼地往岸上一跳,跃入高句丽军中,对着高句丽的弓兵一阵乱砍,后面跟上的死士纷纷跟上,如同楔子一样嵌入高句丽军阵。 高句丽弓兵损失惨重,纷纷往己方军阵后方跑,后面的盾兵和枪兵如林而进,上前堵住上岸的隋军。 很快,高句丽军就和隋军撞到一起。 此时,张汉的十人小队也上了岸。 “杀!” 张汉大喊一声,左手举着盾牌,右手挥舞着钢刀往前冲,用盾牌撞倒了一名高句丽士兵,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一名敌军。 后面的人士气大振,纷纷挥舞着武器杀向敌军。 张小五迎面遇到一个高句丽枪兵,长枪对长枪对立了起来。 凭着这个身躯的记忆,张小五把枪往前刺。 那高句丽士兵挺枪欲挑开张小五的枪头,没曾想对面这个隋兵力气太大,用力一挑没挑开对方的枪头,反而弹了回来,想要躲避已来不及。 “呲啦!” 张小五的枪尖狠狠扎入对方的胸膛,即使对方穿着札甲,也被一枪贯入。 随着张小五把枪头抽出,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这味,熟!” 张小五捏了一下鼻子,再次挺枪解决了一个刀兵。 就在张小五寻找目标的时候,发现老爹正被三个高句丽士兵围攻,气得张小五心里直骂娘:‘狗日的,仗着人多欺负我爹是?’ 围住张汉的一名高句丽士兵正专注着对付眼前的这个硬汉,冷不防背后被张小五一枪贯入胸膛。 另外两个高句丽士兵大惊,张汉抓住这个瞬间,手起刀落,一颗头颅带着滚烫的热血飞了出去。 张小五大步上前,挺枪用力一扎,剩下的一名高句丽士兵不甘地倒了下去。 “爹,没事?” 张小五跟老爹背对背,很是关心道。 “我没事,倒是你让我大感意外,我还以为今天你会死在战场上呢!” “呸呸呸,诅咒我呢,老子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哧!” 张小五又刺到了一名高句丽士兵。 “好样的!” 张汉大喝一声,将一名高句丽士兵砍倒。 “嗖嗖嗖…”无数箭雨如蝗从张小五等人头上飞过,还有无数枪箭的破空声,密度比之前在浮桥上还要猛烈。 张小五回头看去,在浮桥上冲锋的隋军纷纷被箭雨射到,盾兵防线也被枪箭摧毁,后继隋军被源源不断的箭雨阻断,根本无法接济已经上岸的隋军。 “轰隆隆…” 高句丽阵地鼓声大作,无数高句丽士兵如同潮水拍打在隋军阵上,很快就把隋军军阵淹没。 已经上岸的隋军不到三千,而围攻的高句丽军却有数万之众,隋军随时会被覆灭。 即使面对这种困境,白须老将依旧不惧,挥刀砍杀越战越勇。 在山岗上观战的高句丽指挥官也注意到了这个悍勇的老将,把手一挥,数个全身铁甲的战将鱼贯而出,围住那老将厮杀。 老将虽勇,却也抵不住四名高句丽战将的围攻,很快后背就挨了几刀,右肩也被刺破,正滋滋冒血。 老将紧握长刀,朝后方飘荡的黄旗望了望,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把气息一横,盯着一名高句丽战将就挥刀劈了过去,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把破绽暴露了出来。 那名高句丽战将没想到这个老将会舍命朝自己一搏,躲避不及,被老将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另外三名高句丽战将反应过来,一个挥刀斩掉的老将的胳膊,另外两个用枪刺穿了他的胸膛。 老将长刀落地,身体被两个高句丽战将高高挑起,重重摔到地上。 老将连死眼睛还是睁得大圆,很是不甘。 领头一死,剩下隋军士气大挫,纷纷被高句丽兵潮吞没。 张小五发现了异常,见一个高句丽战将正疯狂砍杀着正在抵抗的隋兵,怒从心中起,把枪用力朝那战将投了过去。 那战将也是一沙场宿将,马上就察觉到危险,急忙弯腰躲避,不曾想这投来的枪速度太快,竟被这一枪穿膛而过,不可思议的看着投枪来的方向,轰然倒下马来。 即使这样,隋军依然无法挽回败局。 “小五,快往回撤,这里我们已经顶不住了!” 老爹边举着盾牌抵挡边招呼着自己伙的人往后突围。 张小五冷静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两把钢刀,边打边撤。 突然,一个穿着金甲的高句丽战将纵马朝张小五冲了过来。 张小五本来想着杀了敌军一名战将已经赚大发了,可不想在这种劣势下跟敌方战将缠斗,飞速砍翻几个高句丽士兵后就跟着老爹一起跑。 即使这样,那名战将依旧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操,以为老子怕你了不成!” 张小五大喝一声,右手把钢刀用力投了过去。 那金甲战将见刀飞了过来,侧身一躲,飞刀从他胸前飞过,在护心镜上划出一道划痕。 金甲战将心下一惊,在心里朝西天佛祖行了一个跪拜礼,谢佛祖保佑没有把他收走。 庆幸躲过一刀,金甲战将挺枪朝张小五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甲战将已经冲到张小五跟前,人借马势,枪借人快,长枪如同闪电朝张小五刺来。 张小五急忙用左手钢刀架开刺来的枪头,右手从腰间拔出短刀扎入战马后背,战马受疼,一屁股把那金甲战将摔下马来,跑几步后轰然倒地,嘴里直呼大气,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绵绵不绝。 那金甲战将被摔下马来,口吐鲜血,挣扎的想爬起来,张小五快步上前,一脚踏在金甲战将的胸膛上,从他的腰间抢过腰刀。 寒光闪过,头颅应声分离。 张小五左手提起那金甲战将头颅,飞快跑向老爹。 老爹已经在心里把张小五骂了个狗血喷头,都这时候了还去割什么人头! 隋军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岸上退了下来,跑得慢的纷纷被追兵砍倒,大多数在岸上就被高句丽军潮吞没。 最后成功逃回来的隋军不足三百,浮桥上、河水里、河岸上,尸积如山,横尸遍野。 隋军渡河失败,浮桥又被高句丽摧毁,隋炀帝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 回到营地后,张汉把张小五叫到身边,大声喝道:“跪下!” 张小五不明所以,但看老爹那比包公还黑的脸,下意识的按老爹的意思跪了下来。 “你说,今天犯了什么错?” 老爹依旧黑着脸,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额…我…” 张小五嘟嘟囔囔,最后蹦出一句:“不知道。” “你!你!” 张汉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给了张小五一个嘴巴掌。 “刀剑无眼,战场无情,无论什么时候都得以保住自身性命为重,出征之前已经跟你们讲过很多次了,为什么就你偏偏不听?你的命很硬吗?比铁还硬吗?行啊你!” “我…” 张小五语塞,老爹多次三令五申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瞬间脸红了起来。 “我,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还有下次?” 张汉还是无法解气,在帐篷里找他的皮带。 在旁边许久的二叔张卫急忙拦住老爹,道:“大哥,大哥,小五已经知道错了,就这样算了,小五不会有下次了。”然后朝张小五眨了眨眼。 张小五马上会意,连忙点头,“啊对对对,不会有下次了。” 张汉这才气消下来,说道:“起来!”然后朝门外喊道:“抬进来!” 不一会,三具尸体被抬了进来。 张小五上前一看,都是同伙的成员,两个是自己的邻居,一个是自己的大哥,张大强! 到这一刻,张小五方才明白老爹的良苦用心,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 很快,整个帐篷就被哀鸣所充斥。 “哭什么!” 一个粗犷的骂声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胡人长相的军官走了进来。 “打战哪有不死人的,哭哭啼啼的做甚?来人,把尸体抬走火化,免得滋生瘟疫,要是耽误了全部军棍伺候!” “是!” 几个士兵应声冲了进来,将三具尸体抬了出去。 张汉并没有阻止,按照惯例,战死的尸体都要被处理掉,不然真的会滋生瘟疫等疾病。 来人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队的队正—那卢有并。 那卢有并是鲜卑族那卢氏的子弟,在这个以鲜卑族为重的隋王朝,军官和精锐士兵基本都是由鲜卑族人担任,汉人大多数时候只能充当炮灰,当然还有陇西豪强被赐鲜卑族姓的,在定位上也算是鲜卑族,隋炀帝的祖父杨忠,就是汉人被宇文泰赐姓普六茹而归属于鲜卑族人,就连李世民也有鲜卑名—大野世民。所以,鲜卑族在隋唐的地位是最崇高的。 而那卢有并,正是其家族派来军中历练的,以那卢有并的家势,稍微历练一下回去就能升个有模有样的官位,若能活获军功,飞黄腾达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卢有并扬着脖子走了过来,在中间站定。 “听说你们伙斩获了一名敌将?” 第2章 姜还是老的辣 张汉听到这话,心里预感不安,正常来说,杀敌立功,理应下属自行上报,这才刚回来,队正就来找他们了,难道,难道…… “没错,正是老子斩的!” 那卢有并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但又十分稚嫩,没有任何胡须的小年轻,右脚踏在一块石头上,一个大拇指手指向内指自己,一副纨绔又嚣张的模样。 “呦,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也敢在军中撒此等大谎,莫不是没了爹妈,欠教养……” 那卢有并话音未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如同闪电般砸了过来。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顺带几个黄牙。 张小五本就身材高大有力,加上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那卢有并虽然是鲜卑蛮族出身,天生就是个杀种,也被这一记拳打得晕头转向,躺在地上捂着嘴巴哀嚎。 张汉和周围的人被张小五这一举动吓得僵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任谁也不会想到,平时老实本分的张小五,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在军营里偷袭长官,还下手这么重,这完全不是张小五的风格啊,这祸可惹大了…… 就在众人发愣之际,张小五快步上前,一脚狠狠踏在那卢有并的胸膛上,怒目而视,如同虎视羔羊,恶狠狠道:“你他妈生你是不是没屁眼,蹦出你这个玩意出来?” 那卢有并被张小五的气势所摄,愣是没敢吱出一声来,脑子里懵得一逼:‘我是谁?我在那?’ “住手!” 反应过来的张汉连忙出来制止,朝张小五大喝一声:“兔崽子,当众殴打长官,你,你……” 张汉气得四处找皮鞭,张小五神经反应般把脚缩了回来,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啊,爹,嘿嘿,是他先侮辱我的,我只是给他个教训…啊不,只是让他冷静冷静…” 那卢有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呼的爬了起来,指着张汉喝道:“好你个张汉,你,你御下无方,藐视军纪,纵容部下…纵容儿子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张汉一时语塞,确实是以下犯上,这可罪过大了,吓得后背冷汗直流。 “队正大人,小儿顽皮,不知轻重,属下会好好管教,还请队正大人,念在小儿年幼无知,饶恕这次则个!” 果然是亲生的,在袒护儿子这方面,张汉还是个称职的父亲嘛。 张卫也站出来求情:“队正大人,我这侄儿从小就顽劣,而且从未上过战场,不知上下尊卑,年纪也未到参军的岁数,除此之外,我哥家男丁尽出,大侄儿就死在刚刚的渡辽河之战中…” 张卫是张汉的二弟,张小五的二叔,是个智商在线的人,在为张小五求情的同时,也在点出,张小五在未满16的情况下就被朝廷抓来充军,本应一户出一男丁,朝廷就把他们全家男丁全部抓来充数,本身就是朝廷屈理在先。 那卢有并气归气,刚刚那一拳确实让他丢尽脸面,但到底是贵族出生,还是有点格局的,明白张汉一家全部男丁为朝廷而走上战场,还在刚刚的一战中损失一个儿子,于情于理,现在更应该安抚,况且现在隋军刚遭大败,还需要这些炮灰为他冲锋陷阵,也就冷静了下来。 “哦…如此…那就,那就,此事就此作罢,本队正就不与追究了…” 众人闻言,紧绷的门牙吐出一口浊气,算是保住张小五了。 突然,那卢有并脸色难堪起来:“此事本队正可不与追究,但军纪不容违逆,还是要当众做一些处罚,按律当…” 那卢有并本想说‘按律当受刑三十鞭’,突然眼前闪过一缕寒气,张小五正虎眼瞪着他,吓得他身体直哆嗦,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按律当受刑三鞭…” “谨遵队正大人令!” 张汉拿起皮鞭,拎了拎袖口:“二虎,三豹,把他架起来!” 张小五本想跑,不料张二虎和张三豹眼疾手快,闻令立马架住张小五,旁边的张六子也拉过来个木桌,张小五就这样被压在木桌上,动弹不得。 张二虎和张三豹分别是张小五的二哥和堂兄,而张六子是同个村的邻居,知道张小五这次是重罪轻罚,动作十分麻利。 “唉爹,下手轻点,我还在长身子呢,皮肤脆得很…” 张汉哪里会理会儿子的求饶,抡起皮鞭就往他屁股后砸,一条血痕连贯着屁股和后背。 “哎呦…爹,疼死我了,轻点…” “长身体?轻点?我让你长身体!” 又是一鞭狠狠砸了下去,皮开肉绽,连在旁边看戏的那卢有并也是心惊胆战,可见张汉这是在下死手。 “唉呦…” 又是一声惨叫。 “小五,还有一鞭就没了,忍着点。” 张二虎一边安慰一边死死按住张小五,生怕小五挣脱开来。 “哎呦…” 张小五再次惨叫一声,心想这下总算是完了。 二虎和三豹正欲松手,张汉立马飞去一个严肃的眼神,二人只得继续按住张小五,心里暗自为他祈祷:‘愿观音菩萨保佑你!’ “啪…” 又是一鞭下去,张小五被打得猝不及防,哀嚎连连,血水飞扬,直到打到第十鞭,张汉才气喘吁吁地把皮鞭丢在地上。 此时的张小五,鼻涕混着眼泪,古人的鞭刑,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在心里把老爹骂了无数遍:‘臭老爹死老爹,不讲信用,坑娃的爹…’ “队正大人,属下交令!” 张汉一个躬身,向那卢有并行了个军礼。 那卢有并从愣神中回缓过来,干咳了一声,道:“呃…好,好。” 张小五喘了几口气,低喃道:“两位哥哥,帮我弄到床上去,疼死我了,说好三鞭,硬是塞十鞭给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哎呦呦,疼,疼…” 张汉把手从张小五的屁股伸了过来,戏谑道:“没打够?还想找打?” “啊不不不…够了,够了…” 张小五把头晃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生怕老爹发神经再给他来一顿‘父子亲热鞭’。 二虎和三豹把张小五抬到床上,张卫则是把张小五的衣服扒开,用抹布沾上清水,把他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敷上创伤药,疼得张小五龇牙咧嘴。 “张汉呐,本队正此次前来,是来确认你们伙是否斩获一敌将首级的,你看……” 张汉恍然大悟,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包裹,躬身递上:“敌将首级在此,请队正大人查验!” 那卢有并接过包裹,顿觉沉重,打开包裹,一个金色头盔包裹着一个人头,模样格外凶悍,心中暗想:‘我滴乖乖,这头盔,看样子级别不低啊’。 那卢有并眼神闪烁,好一会,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干咳一声,道:“张汉兄弟啊,想必你也知道,皇帝陛下出征时曾言,‘此次远征高句丽,旨在吊民伐罪,非为功名,不可为一己之私利,立一身之后名以邀勋赏’,你可知陛下的意思吗?” 张汉低头不语,好一会,回道:“属下不知,请队正大人示下!” 那卢有并松了松口气,轻捋胡须,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等不可贪功,对高句丽只可以大军之威令其降服即可,不可擅杀敌将,有损陛下威德,明白不?” 张汉想到出征前皇帝陛下戒谕全军的戒令,似乎跟那卢有并说的多差不大,又想到队正为什么这么积极前来确认这个事,心下捉摸不定,咬了咬牙,道:“属下明白。” “嗯,你明白就好。”那卢有并把首级包了起来,拎了拎,指了指包裹,“这东西啊,放在你这里,跟自行取祸没什么两样,若你把它交上去,不仅不会领得奖赏,反而是取祸之道,触皇帝陛下的龙鳞,若是别人,我唯恐避之不及,正是因为你我有兄弟之情,且作为你的上级,理应为你处理这祸根,这正是我冒死前来找你的原因啊!” ‘兄弟之情?老子跟你有啥子兄弟之情,老子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伙长,还跟你一个贵族子弟有兄弟之情?开什么国际玩笑!’ 张汉心中一阵冷笑,但又拿不定皇帝的意思,干脆交给这个队正得了,反正有祸也是他自己背。 “那,那就,有劳队正大人了!” 那卢有并心下大悦,喜笑颜开,强压住心中的喜悦,道:“应该,应该!” “停停停,别把老子给恶心死了!” 躺在床上侧听的张小五再也忍不住了,这那卢有并明显是在利用信息差在诓骗老爹呢,这点诡计岂能瞒过? 那卢有并心中暗惊:‘这小子真不好对付呀!’脑子一转,看向张汉,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唉,贤侄,说哪里话呢,本队正可是为你们好呐,张汉兄弟,你说是?” 张汉立马变脸,朝张小五喝道:“臭小子,嫌皮痒是?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哼,小孩子?老子可是有十年老兵的经历,能不明白军中的规矩?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这个人头可是老子亲手斩下来的…” “啪!” 张小五脑袋上挨了一下,立马把头埋进枕头里。 张汉搓了搓手,“还十年老兵呢,能拿到这颗人头,我看也就是运气好点而已,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可别死在下一战里,老子就烧高香了!” 那卢有并心中暗喜,果然,拿捏这个臭小子的关键就在于张汉,一物降一物! “欸,张汉兄弟,别跟小孩一般见识,既然这祸根拿到了,我去处理,这就回去了,告辞!” 言毕,那卢有并转身欲走。 “等一下!” 张小五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那卢有并走了过去。 “嘿,你这小子有完没完?脑子坏掉了?” 张汉心中怒火再次燃起,到处找皮鞭。 “啊,爹,别别别,我跟队正大人有些话说。” “你小子,有屁快放!” 张汉手拿皮鞭拍了拍手,很不耐烦。 那卢有并有种不好的预感,见张小五已经挪到他跟前,只得挤出一笑脸,道:“贤侄请说!” 张小五凑了过来,低声道:“你的那点小把戏瞒不过我,我现在有伤在身,动不了你,你要抢我们的功劳,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拿点东西来换,否则,我宁愿闹到皇帝陛下那里去,也不会把这颗人头交给你!” 那卢有并心下大惊:‘我就知道,这小子准没好事,要是真闹到上级乃至皇帝陛下那里去,那自己必死无疑,且看这小子有什么条件,但愿不要太狠。’ “贤侄请讲,些许条件,本队正还是能满足你的。” 张小五清了清嗓子,道:“第一,此战我们伙阵亡三人,为了保证我们伙在下一次战役有战斗力,需要你从别的伙调派四个人过来。” “四个?一个伙编制是十个人,你把编制加到十一人,这可是违规啊!” 张小五冷声回道:“没错,就是十一人,至于是否违规,我相信你这个贵族子弟有能力处理,也不难处理,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那卢有并暗惊:‘这小子咋这么厉害?完全把我看透了呀!’ “好,这条我答应你!” “这五个人得我们自己挑,就隔壁的第六伙,都是我们同一个村的。” “没问题,还有呢?” “这第二嘛,我们需要十一套精良的铠甲,我们现在穿的铠甲都是便宜货,远不如你们自己佩套的铠甲好用轻便。” “这…这恐怕不好办,你也知道,这铠甲都是府库下发的,都是固定的,就算我是贵族,也不能私自拥有铠甲啊” 那卢有并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张小五佯怒道:“看来,队正大人是不想跟我谈咯!” 伸手欲抢过包裹,那卢有并急忙护住包裹,急忙道:“不不不,贤侄误会了,其他还好说,只是配套十三副精良铠甲,确实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要不这样,我跟将军商量一下,配套十一副完整的铠甲给你们,这样可好?” 张小五咧嘴冷笑:“我说队正大人,这颗头颅所带的头盔,可是金色的,在高句丽军里,能佩戴金色头盔的可不多见呐,你拿这个人头去邀功,好处可远非十一套精良铠甲可比,单这个头盔的价值,就在十一副铠甲之上,你说是?” 那卢有并再一次震惊,这见识,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能通识的吗?太可怕了! “呃…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行,一定,一定。” 张小五手托嘴巴,稍微思绪了一下,道:“这第三呢,我需要工匠配合,打造我们伙里需要的武器。” “没问题!这个事我等下跟匠作监那边交代一下就行。” “好了,没了…阿不,等一下,给我们搞点酒肉过来!” 那卢有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张小五的肩膀,道:“这是自然!” 说罢,那卢有并朝帐篷里面的众人拱了拱手,提着包裹走出来帐篷。 在旁边的众人围了过来,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个不停。 张小五便把谈判的条件讲了出来,众人听完不禁对张小五竖起了大拇指。 张小五立马膨胀起来,有意无意地朝张汉嘲讽道:“那是自然,哪像我老爹,这点诡计都识不破,要不是我呀,这功劳就让那鲜卑蛮子给白拿去了。” “哼!老子早就看出来了,功劳虽好,到底是底层平民,与官宦相斗,就是以卵击石,况且皇帝陛下君意未明,贸然拿你们的生命去堵,万一赌输了,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 张汉说完,到自己位置坐下,闭目养神,一副高人的模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张小五不禁朝老爹望去,姜还是老的辣啊! 突然,张汉似乎想到什么,猛地站起,道:“二弟,等下去六伙那边挑人,可得把张莽那家伙弄过来,这是死命令!” 张莽?好熟悉的名字! 一段段记忆涌入张小五的脑海,慢慢回想起这个人来。 第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天,张小五很早就起来了,虽然身上的鞭伤还在折磨他,但还是忍着站了起来,相对于昨天已经好多了,起码行走是没问题的。 昨天刚经历一场大战,浮桥被毁,工匠们正抢修浮桥呢,估计没两天是没法修好的。 “正好趁这个空档,把兵器给落实了!” 张小五拍了拍手,正欲走出帐篷,张汉上前拦住:“你去哪里?” “爹,我去匠作监那边处理一下兵器和盔甲的事。” “你伤还没好…” “欸,没事的爹,我的伤已经好了个七八了,不碍事的,还有两天就有大战要打了,兵器和铠甲是头等大事,下一战能不能活着全靠它们了。” 张汉把头伸了过去,眯着眼睛道:“你咋知道两天后就有大战要打?” “我推算出来的呀,上次渡河失败,原因就在于只修了三座浮桥,同时上岸的人太少以至于被高句丽群殴,上层又不是傻子,这次肯定会多修几条浮桥,没个两天肯定没法修完。” 张小五镇定自若的样子,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张汉抚摸着张小五的头,赞叹道:“我说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连上层的安排部署分析得头头是道,来,我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啥样子。” “唉,爹,别这样好不好,我有事忙呢。” 张小五推开张汉的手,顿感一阵恶心,人脑当然是正常长的呀,还能怎么长?还以为是爱因斯坦呢! “爹,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两天后能不能活,还得靠你们自己。” 说完,张小五便径直离开营帐。 “二虎,三豹,你们俩跟上小五,看看帮帮把手。” 张小五背着手走到匠作监的营地,两个门卫架枪拦住。 “匠作监乃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速速离开!” “闲杂人等?” 张小五指了指自己。 “老子是可是正儿八经的…士兵!” 一个门卫满脸不屑,不耐烦道:“去去去,小孩别捣乱,赶紧走!” “嘿!”张小五来劲了,“说谁是小孩呢?你全家都是小孩!我告诉你们俩,我来这里可是有正事的,那卢有并知道不?我们的队正,他没告诉你们今天我要来办事的吗?” “那卢有并?队正?谁呀?你认识吗?” “不认识!” “你看,我们都不认识,倒是你看起来有病,还病得不轻,哈哈哈…” “卧槽!” 张小五拎了拎袖口,恶狠狠道:“你们俩找打不是?” 正在张小五准备出手的同时,一双大手把他拦腰抱住。 “谁呀?敢碰老子,老子把你…诶呵呵呵,二哥,怎么是你啊?” 张小五收起拳头,挠了挠头,就像个犯错事的小孩似的。 “早就料到你会犯事,还好爹让我们来了。” 张二虎转身朝那两个卫兵拜道:“两位大哥,刚才是我五弟不懂事,还请两位大哥不要见谅!” “这才算人话嘛,瞧你家小孩,一股暴脾气,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早揍他一顿了。” 另外一个卫兵补充道:“至于你们说的那什么有病,我们不认识,这里是军事重地,除非有军级的公文凭据才可以进入,否则,不管是队正团长还是将军,一律不得入内!” “我泥马…” 张小五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奶奶滴,那个有病,敢骗老子,回头找他算账! “发生什么事了?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张小五抬头望去,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走了过来。 两个门卫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行礼道:“见过杨将军!” “嗯!” 那大汉点了点头,指了指张小五他们问道:“他们是何人?在此做甚?” “禀将军,他们是下面的小兵,说找个叫什么有病的队正,要进匠作监,被小的拦住了,因此发生争吵…” 那大汉听完,一脸疑惑,朝张小五三人道:“匠作监乃军事重地,尔等难道不知吗?” 张二虎和张三豹哪里见过将军级的人物问话,吓得把头缩了回去不敢吱声。 倒是张小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把张二虎和张三豹拉开,躬身拜道:“小的张小五,见过杨将军!” 然后接着道:“小的自然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但我们这次前来却是有公务要处理,昨天那一战我们军械损失严重,队正允许我们来更换新器械,所以我们才来匠作监的。” “呵呵,可笑,没有公文凭证,谁都不能进,一个小小…” 门卫还没说完,杨将军抬手制止,转向张小五道:“你们队正叫什么名字?” “那卢有并!” 张小五立马回道。 “那卢有并?十二队的队正,那卢有并?” “正是!” 杨将军沉思不语,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们队正已经升调步兵一团裨将军了,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没处理好?” “哎亚!” 张小五如梦方醒:‘奶奶滴,被那蛮子骗了!’ “是这样的…” 张小五非常无奈,只得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混账!” 杨将军一口原汁原味的粗话爆了出来。 “难怪那小子能一下子从队正升为裨将军,原来是把你们的功劳给抢了去,无耻,下流…” 杨将军越说越气,手指张小五道:“回头我跟大将军禀报,好好参他一本!你们放心,那有病许你们的,我给你们补回来,正好我来这里补充军械,你们跟我进来!” 张小五三人大喜,朝杨将军拜道:“多谢将军!” “唉,应该的,无需多礼!” 众人一路走进匠作监,也就是一个辎重团。 隋时一个军下辖四个骑兵团四个步兵团四个辎重团,以及弓矢队、殿后队、鼓铙等辅助兵,其中一个辎重团同时供给一个骑兵团和步兵团。 杨将军找到一个负责锻打兵器的匠人道:“老宋,这几个兄弟需要打造一些兵器,你安排一下!” “是,杨将军!” 杨将军转头向张小五道:“至于你们的铠甲,待会我派人给你们送来,不能说是我军最好的,但一定比你们现在穿的好。” “好了,就这样,我先回去忙我的了。” 说完,杨将军转身离开了。 “多谢杨将军!” 张小五三人齐齐行了一礼。 等杨将军走后,老宋朝张小五开口道:“小伙子,要打什么兵器呀?” 张小五把想法从脑海里过了一边,道:“我要打造一把双手腰刀、一把旗枪、四把长婴枪、两把狼筅、两面铁皮盾牌、两把单手腰刀、两把膛把子,都要用好铁打…”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队配这么多兵器,怎么,要开兵器铺呀?刀、枪咱这里有现成的,其他的咱听不懂,也不会!” 老宋摆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张小五想想也是,那些大多都是后世才出现的武器,这个时代还没有呢。 “这样,老宋,我把兵器的制造图纸画出来给你,你按我的尺寸打造,如何?” “行,不过我咱丑话说前头,咱按图纸打,打出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好不好用就不光咱的事了。” “行!” 张小五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笑道:“老宋,我这边也没有纸笔,您看看…” “哼!” 老宋哼了意思,指了指帐篷,道:“左边第三个柜子有一些废纸,笔墨在右边书桌上,省点用,那东西金贵得很。” 张小五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帐篷,果然找到一些废纸,都是受了潮的干了之后不是很平整的土黄纸,跟后世的纸根本没法比。 没办法,只能这条件了。 于是乎,张小五便把后世的那些兵器凭想象画了出来。 两面盾牌是现有的,再加固一层铁皮就可以了,长婴枪也是现成的,只是现在的材料需要再次提炼才能打出好钢。 至于双手刀、狼筅、膛把,张小五废了好长时间才把图纸画出来。 “哎呀,这东西也太少烧脑了,累死我了。” 张小五长舒一口气,拿着图纸走出帐篷。 老宋接过图纸,笑道:“行,我马上安排人给你打,兵器明天就可以来取了。” “有劳了!” 谢完老宋后,张小五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被一段铁棒扳倒,摔了一跤。 “哎呀,他娘的谁扳我?” 张小五爬了起来,看是一根铁棒,拿起来摸了摸,再看看旁边,杂乱堆着一大批铁棒,失声道:“老,老宋,莫不是,你们就是用这种铁打造兵器的?” 老宋朝张小五手中的铁棒看了看,回道:“没错,这就是我们大隋最好的铁了,所有的兵器都是用这种铁打的。” 不是,这样的铁也能打出好兵器?难怪一场战下来,兵器损毁严重,昨天从战场带回来的两把刀,除了从高句丽将军抢过来的那把还好点,没什么损伤,另外一把自己的军队的刀已经长出七八个缺口了。 也是,现在的炼铁技术炼出来的铁杂质非常多,打造出来的兵器自然不能跟后代比。 没办法,张小五只得把后世的炼钢法拿了出来。 “老宋,这样,我教你一个炼好钢的方法…” 不待张小五说完,老宋一脸不屑道:“得了你,咱打了一辈子铁,用得着你来教,切!” ‘玛德,老子好心传授你个发财的门道,竟然不领情?哼,那老子就自己来!’ “那老宋,借个炉和一些生铁熟铁…” “随便用!” 老宋毫不客气直接回道。 “豹哥,好像你家是打铁的?” “没错,俺爹在镇上有个铁匠铺,平时没少去帮忙,打铁功夫还是有的。” 张三豹一副得意的样子。 “那行,咱自己开工!” 说干就干,熟铁、生铁、碳木、炼铁炉都是现成的,就是这个烧碳的温度可能不够。 张小五走进帐篷翻了翻,找出几个皮囊,捣鼓成成一个鼓风机。 很快,在鼓风机的加持下,炉内的火温已经相当高了。 先是融化的熟铁倒入模具,再淋上生铁,使他们充分反应,去除掉铁水里面的杂质,然后就是不断锻打去掉铁渣。 这就是后世的生铁淋口法,看似非常简单,实则效果非常显着。 可惜现在只有碳木作为燃料,如果有焦炭、石灰石、萤石就好了,那样炼出来的钢杂质更少,但也够应付现在的需求。 许久,张小五三人就烧出几块质量非常高的钢,虽然比不上后世,但也比其他好很多了。 此时,太阳已经快到山腰了。 “老宋,我们弄好了!” 老宋漫不经心走了过来,眯着眼睛道:“哪呢,咱瞧瞧。” 张小五指了指石板上的钢材道:“呐,都在这里。” 在夕阳的照耀下,石板上的钢材闪耀着亮光,老宋顿时把眼睛瞪得大大:“天呐,这就是你们弄的好铁?啊不,好钢!” 老宋在钢材上不停抚摸,赞叹不已:“好钢呐,好钢,咱老宋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好的钢,能用这钢打造出兵器,是咱最大的荣耀啊…” “小兄弟,你放心,咱老宋今晚连夜给你打,一定为你打造出最好的兵器!” 老宋紧紧握住张小五的手,十分兴奋,久久不肯放开。 对于老宋这样的铁匠来说,能用好铁打出好兵器,就是最大的荣耀。 “好啦,老宋,这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交代一些兵器打造的细节之后,张小五伸手打了个哈欠:“累死我了,希望下次老宋能用这种铁给我们打造铠甲,那样就真的刀枪不入了。” “嘿,我说小五啊,你可真贪心,铠甲比兵器不同,那东西可费时了,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事的。” 旁边的三豹也补充了一句:“就是,老宋你可别听他的,小五这人可贪心了!” “哈哈哈…” 一阵欢笑。 “哪位是张小五?” 一个卫兵走过来问道。 张小五回了个礼:“我就是张小五。” 卫兵指了指后面的推车道:“这就是你们的铠甲。” 张小五三人闻言围了上去,拿起一件盔甲摸了摸,果真比之前穿的质量还要好。 “这推车是匠作监的,记得还回来。” 卫兵说完便离开了。 张小五止不住心中的狂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兵器、新铠甲都已落实,那么接下来就是阵法了! 第4章 滚刀肉张莽 当晚,张小五三人兴高采烈地把铠甲拉回营帐,营帐内的众人个个目瞪口呆。 张汉不停地抚摸手里的铠甲,双眼直放亮光:“我滴乖乖,这可是好东西啊,好像只有将军的亲卫才能穿这种铠甲啊!小五,这事干干得不错!” 其他众人也纷纷凑了过来,你推我挤,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抢过一副铠甲,手忙脚乱地穿戴起来。 这副铠甲起码有二十斤重,但在这个大汉的手里就如同耍球,毫无重量感。 这个滚刀肉,便是张小五同村的张莽,因为长了一脸横肉,至今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单身汉,家里又穷,空有一身力气,却不受媒婆待见,除此之外,还是个十足的无赖,脸比老松树的皮还厚还难看,要不是看在有一身蛮力,张汉是不愿意跟他搅在一块的。 “灰蛇,帮我看看,我像不像一个将军?” 灰蛇本名叫张蛇,因为长了一张灰脸,人送外号灰蛇,从小就是张莽的跟班,也是村里有名的无赖,但却耍得一手好枪。 灰蛇见张莽得意的样子,马上就凑上去,左右端详,一副认真的样子:“嗯,不错,真不愧是莽哥,天生就是大将军的料,比咱们军的将军们神气多了!” “哈哈哈,老子就说嘛,咱天生就是个将军命,我说小五呀,等咱当上将军了,送你十套八套黄金甲!” “切,还当上将军呢!” 张小五一脸不屑:“下一战没死在战场上老子给你诵经念佛!” “嘿,你小子舌头咋这么毒嘞?巴不得我死啊?我告诉你,上一战老子杀了三个高句丽人呢。” 张莽很是得意,在众人面前比划了几下当时打仗的场景。 张小五并不想搭理这个滚刀肉,拿起自己的铠甲就往自己的床位走。 张莽见张小五没有搭理他,追了过来,附耳小声道:“听说你在战场得到一把好刀,给咱瞧瞧?” “还瞧瞧,我看是刀进到你手就出不来了?” 张小五对张莽的性格一清二楚,到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还回来的,不然就不会有滚刀肉这个外号了。 在旁边的张汉忍不住道:“我说张莽,小五的东西你就别惦记了,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抢东西,羞不羞啊你!” “咱就是看看嘛,真是小气。” 张小五整理好自己的铠甲,转过身来道:“老爹,大伙过来商量个事。” 众人凑了过来,杂七杂八地问道:“什么事?” “我们现在伙一共有十一人,之所以要十一人,是因为我想组一个兵阵?” 众人都是大头兵一个,哪里会懂什么兵阵,平时打仗都是几百上千人的方阵,就他们十一人,能组什么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头问候。 张汉率先打破宁静,问道:“小五啊,兵阵自有长官们安排,你操这个心干嘛?况且,你懂兵阵不?那可是贵族读书人玩的!” “唉爹,你有所不知,昨晚有位老神仙托梦给我,说我们都会死在下一场战斗里,当时听到这话我老害怕了,那老神仙说,只要我们按他的方法布阵,就一定能消灾除难,免于一死呢…” 张小五吹得神乎其神,哄得众人一愣一愣的,他哪里有什么梦,就是编的一个由头而已,这个时代的人是很信鬼神的,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什么兵法战阵都懂? 众人听到有办法免于一死,一齐催促张小五快点把兵阵说出来。 张小五拿来十一块小石子,在地上摆了起来: “这个阵法有三种形态,第一种呢就是临阵御敌的阵型,也就是原阵,前面两个是盾牌手,每人配一把腰刀,作战时负责掩护后方,防御箭矢;其后是两个手持狼筅的狼筅兵,狼筅呢,就是长得跟竹叉差不多,主要是来应对敌方的长枪,你们也知道,平时作战都是长枪对长枪,推来推去,而且很容易把枪头卷在一起,而狼筅就能很好的克制敌方的长枪,一当敌方长枪被狼筅卷住,后方的人就能趁机击杀对方长枪兵,除此之外,狼筅还能遮挡敌方视线,让敌方行动变缓慢,狼筅枝丫上还有倒刺,挥舞狼筅也能给敌方造成皮肉伤,如果涂上毒药,基本碰到皮就死;在狼筅兵之后呢,就是四名长枪兵,这是这个阵法的主要攻击手段,每个人必须是精通枪法,在狼筅兵的掩护下配合击杀敌方士兵,最后的就是两个膛把手,负责掩护后方,防止敌方偷袭,此外膛把也是能克制敌方刀枪的武器,防守的同时还能配合长枪兵补刀攻击;而在兵阵中央就是队长,居中指挥…”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头一个比一个大。 倒是张汉似乎有点头绪,挠了挠头道:“小五,按你这么说,看起来这个阵进可攻退可守,但是彼此很难配合到位,而且需要这么多种武器,恐怕…” “诶,老爹,你说对重点了,这个阵法确实进可攻退可守,无懈可击,但极其依赖彼此间的配合,所以需要多训练多经历战阵,虽然成型过程比较艰辛,但这个阵法一旦成型,就可以横行无阻,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至于武器,我已经跟匠作监的人交代好了,明天就可以去把武器拿回来,到时我们先做演练。” “我滴乖乖,小五,这阵真这么厉害吗?你不会是耍我们的?”张莽一脸担心道。 “老神仙托梦给我的,能不厉害吗?那可是老神仙啊,神仙的东西能是凡品吗?” 听张小五又把神仙搬了出来,个个立刻变得坚信不疑。 张汉也很激动,接着催促道:“小五,你继续说。” “这第二种呢,就是两仪阵,是进攻的阵型,每阵是五人,伍长举盾推进,狼筅兵紧随其后,后面的两个长枪兵负责攻击,膛把手掩护后方,队长持旗枪居中指挥。” “第三种呢就是是防守阵型,叫三才阵,中间阵队长负责指挥,两个狼筅兵护住,两膛把手防御左右方向,而两边小阵分别是一个盾牌手、两个长枪手组成攻击小阵,负责两翼攻击,一但中间拖住敌人,两翼攻击小阵便可对敌军进行围攻,一举歼灭敌军…”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阵法千万不能落单单挑,可以是三打一,也可以是三打三或者三打四打五,就是不能落单,只要彼此配合好,敌军再多也拿我们没办法。” “妙啊,太妙了!” 张汉忍不住赞叹,不停摸着张小五的脑袋,道:“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停停停!爹,别这么夸我好不好,这可是老神仙的阵法,不关我的事啊。” “啊对对对,是老神仙的,哎呀,真是神仙保佑我张家呀!真是太妙了!” ‘能不妙吗?这可是后世冷兵器时代独步天下的鸳鸯阵啊,号称东亚最强步兵能不妙吗?那可是以一己之力改变后世的军队的编组啊,后世的班排连的编制,就是由鸳鸯阵发展过来的,就连现在的武警特警的进攻方式,也是按这个阵型来的,可谓影响深远呢。’ 张小五心里一阵嘀咕,真是一帮没见识的家伙。 除了老爹能听进个一二,其他还是晕头转向,只觉得按张小五的描述,听着就很厉害。 这也就行了,只要大家能信任他,剩下的就交给训练和实战了。 最后张小满脸坏笑,道:“这队长呢,就由我来当!” “啥?” 张汉一下就不乐意了。 “凭什么由你来当?我才是这个伙的伙长,你个小屁孩也能当队长?” “怎么不能?你懂鸳鸯阵吗?我懂!这个阵法只有我最熟悉,除了我之外,没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个队长!” 张小五毫不退让。 “我看小五说得对,这个队长应该由他来当。” 张小五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莽,没想到这个滚刀肉还是有点理性的。 “你看我干嘛,本来就只有你最熟悉,当然得你来当,但是这个伍长必须归我!” “行,本队长答应了!” 张小五顿觉全身轻快,大小也算是个官了,当然,这个队长不是明面上的,但也是有实权的队长。 “那好,这个队长就先由你来当,不过等我熟悉了,这个队长必须给我还回来,还有,另外一个伍长归我了。” 张汉四下望了一圈:“有没有问题?” 众人齐声道:“没问题!” “既然大家没问题,那接下来的分工,本队长就安排一下…” 话还没说完,张汉就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分工就分工,还什么队长,官迷呀?看把你神气的。” 张小五扯了扯嗓子,道:“二叔、三豹,你们力气大,就当狼筅兵;灰蛇、二哥、六子、二狗,你们专练长枪;有盛、病无,你们俩就是膛把手了。” 听到这里,张有盛不高兴了:“我说小五,我多少也算是个长枪手,拿惯那东西了,就不能安排我做个长枪兵,当什么膛把手?” 张病无也附和道:“就是,都是扛长枪的,凭什么让我们俩当膛把手?这名字听起来就是个冷门兵种。” “你们有所不知,这个膛把手可是这阵里最安全的,平时就是负责背后防御和辅助长枪兵补刀,收割人头的活啊,这可是个肥差啊,况且,论枪法,我们当中也是你们俩最差,难道你们要跟他们比枪法?” 张小五这么一说,张有盛和张病无顿觉人间清醒,刚刚不情愿的神情一扫而空,一起齐声道:“那倒不必,当膛把手也挺好,哈哈哈!” 第二天,众人早早就起来,满怀兴奋一起到匠作监。 这次匠作监的两个门卫并没有拦住他们,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杨将军的嘱咐,早就把规矩给丢到脑后去了。 瘫坐在作坊门口的老宋,正打着瞌睡,昨晚他亲自带着伙计打了一夜的铁,早把他给累坏了,要不是要跟张小五亲手交接,早就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老宋!老宋…” 张小五摇了摇老宋的身子,老宋立马惊醒起来,“谁?哎呀,是小五呀!” 老宋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头,拉着张小五就往里走:“来来,兵器都给你打好了,过来瞧瞧,看看满意不。” 在众多兵器里,张小五一眼就发现了那把长刀,一把就拿了起来,拔刀出鞘,寒光闪过,格外逼人。 “不错?咱老宋打了一辈子刀,从没打过这么好的刀,这把刀啊,最难打,按你要求,若是别人,肯定打不出来,可费了我好大的劲呢!” 老宋一边说一边在长刀来回指点,绘声绘色地讲解这把刀的优点。 张小五的这把刀是仿制后世的戚家刀,一米二的刀身,刀尾开刃八十多公分,六十公分没有开刃,光刀柄就有四十公分,可双手攻击,握住没开刃的刀身也能做当手刀使用,两种方式切换自如,是近战的利器。 在旁边的张汉和张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米六长的长刀,看得哈喇水直流,伸过手来就要抢,张小五手疾眼快,把刀收起抱着刀就往外跑,张汉和张莽也一齐追了出去。 “站住,给我站住!” “把给我,我的刀!” 张小五边跑边喊:“什么你的刀,那是老子的刀,你们两个大人跟小孩抢东西不羞耻吗?” 张汉喘着粗气:“小,小孩玩什么刀,快给我!” “就不,这是我的刀,不给,自己找老宋要去!” 几个人就在匠作监追逐了好几圈,张汉已经累得不行了,杵着双腿大骂道:“兔崽子,跑得这么快,累死老子了!” 张莽也杵着双腿:“就是,你看你生的娃,一点也不懂得尊老。” “去你的,老子儿子的刀,关你啥事,还好意思追着我儿子要刀?” “你个做父亲的也不是觍着脸追儿子要刀?” 在十步外的张小五也把刀杵在地上,大口大口着呼气:“我说你们俩个,老宋那里也有你们的刀,非得追着我这把?你们自己的也不差,等下都让人给抢没了。” 两人听到这里,互望一眼,立马撒腿就往老宋那边跑,边跑边喊:“我的刀!” 二虎和灰蛇一人拿着狼筅,一人拿着长枪,腰间还别着一把抢到的腰刀,很是得意。 “我的刀!” 张汉和张莽一齐挤进来,齐声大喊,见二虎和灰蛇各腰间挂着腰刀,立马就扑了过去。 二虎和灰蛇两人猝不及防,腰间挂的刀瞬间就被抢了去。 抢到刀的两人立马拔出出腰刀,发出一阵阵的寒光,刀锋锋利,刀身中间挺直,刀尖内翘,虽然比平时寻常的刀细长,却比之前重,两人拿到手刚好合适。 “好刀啊,好刀,虽然比不上小五的那把,也算是绝世好刀了!” 就在两人赞叹不已,张小五抱着刀走了进来了。 “我就说嘛,有你们的刀,而且我这把是双手刀,你们是盾兵用不上。” 两人哼了一声,齐齐别过头去,看来还在气头上。 张小五见此,画着饼说道:“等你们当上队长了,也能配这种刀,就不要老惦记我这把了!” “真的?” 二人扭过头来,带着怀疑的眼神直盯着张小五。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我张小五最有信誉了!” “切!” 张汉和张莽两人虽然不相信张小五的信誉,但他们知道,下一次肯定没人跟他们抢了。 众人各自取到自己的兵器后,就回到自己营地训练起来。 经过一天的训练,每个人基本都掌握了要领,谈不上熟练,毕竟只有一天的训练,而且还没经过实战,但要说到战斗力还是有的,除此之外,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非常有优势的。 次日,整个营寨金鼓齐鸣,兵马来回调动,一场大战即可来临。 第5章 睚眦必报 在宽大的辽河上,十条浮桥横在两岸,岸上的两军已经列成军阵,河面上飞箭如蝗,打在双方的盾牌上,如梨花雨打芭蕉叶,拍打个不停。 箭雨过后,隋军阵战鼓咆哮,一排一排的带甲士兵如同惊涛拍岸压上浮桥,接着又是一番箭雨互射。 毫无例外,张汉的伙还是跟上次一样,充当前军进攻部队的炮灰。 与上次不同的是,排在最前面的是最精锐的敢死队。 在敢死队的冲锋下,隋军很快就上了岸,与高句丽的盾兵方阵撞到一起。 跟在后面的张小五,把令旗指向前方。 “变两仪阵,进攻!” 众人得到指令,立马变成两阵,如同两柄钢刀从敌阵插入,硬生生拉出一个缺口。 在前方的张汉和张莽迎面碰到一排排枪兵,长枪如林扎了过来,不少扎在盾牌上,打在盾牌的铁皮上发出啪啪啪啪的金属碰撞声。 “狼筅上前!” 张卫和三豹两把狼筅突然从盾牌后方侧出,左右夹攻抡向前面的长枪,用力一搅,几把长枪被狼筅缠住,动弹不得。 被狼筅缠住的高句丽枪兵正在懵逼之际,四根长枪从狼筅的缝隙扎了过来,顿时四个高句丽枪兵被长枪扎进胸膛,顿时毙命。 剩下的三个高句丽枪兵想拉回自己的长枪,但任凭他们怎么用力都拉不回来。 就在这时,张卫和三豹把狼筅一抬,三根长枪被摔了出去。 “盾牌前进!” 两面盾牌趁机向前推,一举撞倒三名高句丽枪兵,后面的枪兵跟上,四枪齐出,把三个高句丽枪兵扎死在地上。 又一队高句丽枪兵围了过来。 两把狼筅立即回防,高句丽士兵看着长满倒刺的奇怪兵器哆嗦着不敢上去。 就在他们发愣之际,四把长枪又从狼筅中鱼贯而出,来不及躲避的高句丽枪兵立即被刺倒。 其余的高句丽枪兵回过神来,挺着枪就要刺过来,张卫和三豹再次把狼筅舞动起来,齐齐把高句丽的长枪缠住,后面的枪兵趁机把长枪扎了过去,又解决了几名高句丽枪兵。 后面的高句丽枪兵哪里见过这阵战,纷纷往后退缩。 两个高句丽倒霉士兵在后退的过程中被同伴扳倒,张汉和张莽趁机前出,后面的狼筅硬生生把倒地的两个高句丽士兵给拉了回来,两个膛把手举起膛把就狠狠把他们两个刺了个透心凉。 随着张小五的鸳鸯阵的推进,高句丽军阵就如同被钢刀扎出一个凹型,如此一来,张小五等人无形中就被高句丽三面包围。 一个高句丽军官立马指挥士兵围攻过来。 “变阵防御!” 两仪阵瞬间变成三才阵,三面无数盾牌围了过来,后面跟着无数的枪兵。 此时张莽有点慌了,抬头往回喊:“小五,到底能不能顶住?” “不要回头!” 张小五一声喝斥,张莽只得继续举盾防御。 随着高句丽盾兵的推进,突然张小五大喊一声:“枪兵破盾!” 四名枪兵听着这命令满头雾水,十分不可思议,但还是把长枪扎了出去。 令他们奇怪的是,扎出去的长枪并没有遇到强烈的阻力,也没有听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来的却是高句丽盾兵的惨叫声。 原来,灰蛇他们扎出去的长枪穿过盾牌,刺中了躲在盾牌后面的盾兵。 高句丽盾兵口吐鲜血,不可思议地看着被洞穿的盾牌,不甘地倒了下去。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隋军的长枪可以刺破他们的盾牌。 解决了两边的高句丽盾兵,张莽止不住心中的兴奋,举盾就要冲了过去。 “回来!” 张莽此时兴在头上,哪里顾上张小五的命令,挥刀就将一面高句丽盾牌砍为两半,复上一刀,一举砍下一颗头颅。 随着张莽的前出,右边攻击小阵只剩下两个长枪手,失去盾牌防护的他们立马被高句丽枪兵盯上,十几根长枪呼啦啦就刺了过来。 “二叔,你护住右边!” 说着,张小五拔出长刀作防御姿态。 面对十几根长枪,守在右边的六子和灰蛇已经吓得全身直哆嗦,眼看高句丽的长枪就要刺来,两人一急,站都站不稳,一股热流从他们跨下喷出… 他们,尿了! 就在这时,一把狼筅从他们面前挥出,高句丽的长枪枪纷纷被拍了下去,也有几根枪被狼筅缠着。 “快出枪!” 张卫大吼一声,六子和灰蛇才回过神来,顿时有了依靠,胆量倍增,两根长枪齐齐刺出,两名高句丽枪兵顿时被突如其来的长枪洞穿。 解决面前的两名高句丽枪兵后,右边小阵三人立即回撤,继续做出防御姿态。 高句丽军见右边无法突破,反倒盯上了中间的张小五,呼啦啦的十几个枪兵就往中间冲。 在中间护卫的三豹拼命舞动着狼筅,高句丽枪兵虽多,却无法靠前,倒是有两个不小心被狼筅的倒刺划破脸。 随着毒药渗入伤口,两个高句丽枪兵丢下长枪捂着脸痛苦哀嚎,顿时失去了战斗力。 高句丽军见无法从中间突破,便分兵从两边围攻。 站在左边的膛把手有盛见一根长枪刺来,抬起膛把把敌方的长枪架住,张小五趁机赶上,挥刀将那个高句丽枪兵连腰劈成两半。 剩下的那个高句丽士兵见同伴被杀,立马就退了回去。 就在这时,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隋军压了过来,高句丽军阵纷纷往后退。 “变阵,进攻!” 三才阵变为两仪阵,一步一步往前推进,高句丽士兵纷纷被撩到。 已经脱离军阵的张莽在杀了三个高句丽士兵后,渐渐陷入包围,虽然凭着手中的利器可以暂时应对,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围攻的高句丽士兵斩杀。 此时的张莽慌了,在面对绝境才想起张小五的叮嘱,悔不当初,在心里不停求暗念着:‘小五啊,小五啊,我再也不敢脱离军阵了,求你快点来救我,我快抵挡不住了,若你今日能救我一命,我定当把你当爷爷供着…’ 突然,背后三根长枪齐齐刺来,张莽连忙挥刀砍去,三个枪头齐齐掉落在地上,禁不住赞叹:‘好刀啊,又救了我一命!’ 前面的高句丽枪兵趁机朝张莽刺来,张莽忙举盾挡住,顿时盾牌发出啪啪啪啪的金属撞击声。 张莽庆幸之余,右边又有长枪袭来,吓得他回刀抵挡,慢慢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围攻张莽后方的高句丽枪兵纷纷倒下,一个军阵快步推进,许多高句丽士兵纷纷被沿途斩杀。 突然一个大手抓住张莽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拉了回去。 “张莽,你是要害死所有人吗?” 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张莽泪声俱下,激动得成了一个泪人。 “汉哥,咱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就这样,缺了一面盾牌的鸳鸯阵就这样被补上。 张小五再次见到张莽,恨不得把他掐死,要不是因为他擅自离阵,他们刚刚就不会陷入危机。 在山坡上指挥的高句丽指挥官,见前面军阵被隋军击退,立即把令旗一挥,高句丽军阵立刻开出十几个口子,无数穿着具装马甲的骑兵从缺口冲出。 隋军见高句丽出动骑兵,立刻让前面的盾兵结成三重盾阵,后面排着密密麻麻的枪兵,倒是张小五等人被围在其中成为另类。 然而,他们并没有把张小五等人放在心上,惊讶之后便紧握长枪应付眼前的骑兵。 “所有人,不要跟骑兵硬碰,守住阵脚不要动!” 众人纷纷点了点,这回张莽是真的把张小五的话放在心上了。 那不得必须的?骑兵天生克制步兵,特别是这种正在冲锋速度极快的骑兵,强如鸳鸯阵地表最强步军也不可能敌住骑兵的冲锋,后世的戚继光之所以能打败蒙古骑兵,靠得是车阵版的鸳鸯阵,加上火器的大量投入,才将不可一世的蒙古骑兵打败,但却不能全歼。 所以,张小五是不可能跟骑兵对抗的,面对骑兵,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让其他炮灰先上。 就在高句丽骑兵快冲到隋军军阵的时候,背后无数箭雨从张小五的头顶飞过,冲在最前面的高句丽骑兵纷纷被射倒。 “嗖嗖嗖…” 天空又响起无数破空声,那是后方的弩车在发威,几百台弩车一齐发射,齐齐射向高句丽骑兵。 又有许多骑兵被枪箭射倒,有的连续贯穿几个骑兵射成肉串。 即使这样,高句丽骑兵依然不顾一切往前冲锋,骑兵潮如同惊涛骇浪拍打在隋军盾阵上,排在第一排的盾兵顷刻被高句丽骑兵冲破,纷纷被铁蹄踏成肉泥。 排在第二排的盾兵依旧死死举着盾牌抵挡,但高句丽骑兵冲劲依然很大。 很快,隋军第二排盾阵也被冲得七零八落,高句丽骑兵最终在第三排盾阵缓了下来,但也把盾阵冲了个七七八八,后续枪兵立即补上,纷纷把冲来的高句丽骑兵挑下马来。 也有部分高句丽骑兵冲进枪兵队列,撞倒无数隋军。 “小心,有个敌骑冲来了!” 张汉发出一声大喊,举盾抵挡,奈何敌骑越过张汉的盾牌,直直冲向张小五。 众人来不及反应,敌骑已经跟张小五撞到一起。 “噗呲!” 四处血水飞溅,众人回过头来,只见战马生生被分成两半,连那个高句丽骑兵也被劈开了下半身,而张小五正双手握着双手刀喘着粗气,血水已经浇满了他全身。 这个场景,直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切。 “小五,小五把骑兵给砍了,砍成两半…” 张莽手指张小五,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任他也无法想到,张小五的那把刀,竟然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愣着干嘛?稳住阵型!” 张小五大吼一声,众人随即回过神来,死死抓住手中的兵器眼视前方,这次,他们一定不会再放敌方的骑兵过来! 骑兵冲锋最怕没有一次性冲破军阵,一旦停下来,后面跟进的骑兵没法前进,堆积在军阵前就十分危险了。 高句丽指挥官见无法一次性冲跨隋军的军阵,立即鸣金让骑兵退了回来。 高句丽骑兵在损失一千多骑后,纷纷退回了己方阵地。 此时,已经上岸的隋军已经有三万之众,完全有了与高句丽军一战之力。 “轰隆隆…” 隋军进攻的战鼓响起,军阵如墙而进,很快与高句丽的前军撞到一起。 没有了骑兵,高句丽军在张小五的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挥舞旗枪向前指,众人紧握兵器徐徐向前。 鸳鸯阵所到之处,高句丽军士兵纷纷倒地。 就在张小五觉得能一举击败高句丽军之时,高句丽军阵顿时鼓声大作,无数全副重甲的步兵冲出,一手举圆盾,一手持钢刀,冲在前面的隋军纷纷被砍倒。 隋军反击,但无论隋军刀劈枪刺,都无法击破高句丽重甲步兵的铠甲,反倒被高句丽重装步兵杀得人仰马翻。 在前面顶着的张汉回头向张小五大声喊道:“小五,能不能顶住?” 众人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面对全副重甲的步兵,他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张小五目视前方,坚定地回了一句:“所有人,稳住!” 很快,高句丽的重装步兵已经逼进张小五的鸳鸯阵。 “狼筅出击!” 张卫和三豹立即挥动狼筅,一个高句丽重装步兵毫无畏惧,举盾抵挡。 “枪兵出击!” 四个枪兵顿时懵了,用长枪攻击重装步兵?这怎么可能? 见他们还没有攻击,张小五大声吼道:“枪兵出击!” 张小五这一吼,再次把他们从震惊中拉了回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刺去。 高句丽重装步兵就如同平常一样,认为隋军无法突破他的铠甲,一定会被他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砍死。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隋军的四根长枪,两根刺穿了他引以为傲的铁盾,两边的腰间也被两根长枪洞穿,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的隋军:‘他们…怎么会…’ 轰隆一声,这个高句丽重装步兵倒下,血水染红了他的铁甲,双眼瞪得老大。 再次见证了手中武器的强大之后,众人热血沸腾,大跨着步伐前进,强如重装步兵,也含恨倒在鸳鸯阵之下。 虽然张小五这边压制住了高句丽的重装步兵,但其他隋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阵线慢慢被高句丽军推了回去。 忽然,张莽手指左前方,失声道:“那,那不是那卢有并吗?好像他们被高句丽包围了…” 众人沿着张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那卢有并,离得不远,那副刁样张小五一眼就认了出来。 张汉回头给了张小五一个眼神,示意张小五过去救他。 张小五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特别是那卢有并这种败类,张小五痛恨至极,怎么可能会去救他? 张汉见张小五没有任何动静,再次使了几次眼色,张小五仍旧装作看不到,只是继续指挥进攻。 张汉无奈,只得保持阵型继续进攻。 很快,那卢有并的团旗倒下,连同身边的亲兵一齐被高句丽军淹没。 有仇不报?那还是我张小五吗?这种败类,多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不算少,对大局无足轻重! 就在隋军节节败退的时候,隋军后方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战鼓,无数全副铁甲,手持斩马长刀的隋军重甲步兵从军阵后方杀了过来。 没错,就是重甲步兵!别以为只有高句丽有重甲步兵,堂堂大隋,富有中原,怎么可能会少了重甲步兵呢! 第6章 报功 张小五的鸳鸯阵虽然战力强悍,也斩杀不少高句丽的重装步兵,但对于大局来说无足轻重,隋军防线逐步被高句丽的重装步兵突破,这样一来,张小五的鸳鸯阵面对的敌人就越来越多了。 几个高句丽重装步兵举着圆盾一齐朝张汉撞去,张汉忙举盾迎了上去。 “嘭!”的一声。 张汉手臂被震得发麻,握住把手的手掌也渗出血来。 不得不说,敌人的人数优势发挥了作用,若再来几下,张汉的手估计得报废。 就在时,张卫抬起狼筅就抡了过去,那几个高句丽重装步兵被扫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然而,他们还没缓过神来,两条长枪就朝他们刺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躲避,两个高句丽重装步兵连人带甲被刺穿。 张汉趁机赶上,用盾牌撞倒另外两个高句丽重装步兵,后面的灰蛇、张六子举枪补上,又解决了两名高句丽重装步兵。 即使这样,高句丽军依然慢慢逼近,前面倒下后面补上,始终维持着人数的优势。 张小五只得边消耗敌军边后撤,如果再这么打下去,连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就在隋军节节败退之际,隋军后阵的战鼓齐鸣,进攻的号角笼罩着整个战场,无数抡着战马长刀的重装步兵嗷嗷叫着杀了过来。 很快,双方的重装步兵撞到一起,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双方都披着重甲,都无法破了对方的防,除了少数被刺到没有防护到位的软肋,大数只得互相推甲,战场一度陷入焦灼,整条战线凹凸不平。 张小五这边,有了己方重装步兵的加入,顿觉压力骤减,仗打到这份上,他们也已经十分疲劳,倒是两个膛把手的体力依旧保持不错,一路收割敌人的耳朵,腰间挂了两个满满的布袋。 “我说有盛病无,你俩也太贪心了,看把你俩给撑着,听我命令,不许再割耳朵了!” 张小五无语极了,大家都在拼命杀敌,就他俩最轻松,一路收割人头,忙得不亦乐乎,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有盛和病无遭到张小五的训斥,老老实实把短刀插了回去,咧嘴一笑: “中,你说了算,你说干嘛就干嘛!” 就在这时,一柄长枪朝张病无刺来,张病无慌忙举膛抵挡,又一个高句丽重装步兵举刀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小五挥刀顶了上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高句丽重装步兵手里的刀瞬间断成两节,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就在他发愣之际,张小五回刀横扫,连人带甲将那高句丽重装步兵砍为两节。 失去威胁的张病无,瞬间安全感爆满,把手中的膛用力一旋,敌方的长枪不由使唤地飞了出去。 张小五大步赶上,挥刀取了那名高句丽枪兵的性命。 “当心点,你们俩是全队后方的保障,责任重大,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明白不?” 张小五吐了口水,退回了阵内,真是服了这对卧龙凤雏。 “明,明白了…” 张小五举目望了望四周,寻思着从哪边突进最为稳妥。 忽然,张小五看到己方一名将军被敌方两名战将围攻,看样子快支撑不住了。 打心里张小五是不想救的,毕竟他的职责,只要保障自己伙的人安全即可,但眼看己方的一名大将就要被敌军斩杀,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到底是同一阵营的,而且离得不远,又不是那卢有并那种混球,还是得救一下。 “全队向右前方突进!” 张汉和张莽得令,立即举盾改变方向,朝着右前方靠了过去。 打了这么久,大伙的配合度显然有了巨大的提升,整个阵型井然有序,徐徐向前进攻,一路纷纷有高句丽士兵被击杀,也有想拦住他们的,临时组成的防线也被逐一突破。 陷入苦战的隋军大将已然身中数枪,但仍紧握手中的马槊与敌方的两名战将鏖战,体力渐渐不支。 就在他觉得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一个莫名其妙的组合杀了过来。 一名高句丽战将哪里见过这阵势,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长满倒刺的奇怪兵器朝他挥了过来,这个高句丽战将急忙用手中的铁枪抵挡,但这密密麻麻的倒刺,如同群蛇的獠牙,狠狠在他的手和脸蛋划出许多伤痕。 虽说是皮外伤不碍事,但却令他格外生疼。 就在这时,两根长枪如同闪电般刺穿了他的胸膛。 另外一个高句丽战将见同伴被这恐怖的不明武器杀死,心中已然畏惧,转身就要跑。 那个隋军大将哪里肯放过他,横着马槊挡在前面把他拦住。 高句丽战将无心恋战,一个虚刺骗过拦住他的隋军大将,侧身往右前方突围,冷不防被后面的枪尖刺翻,回头一看,正是一个长满倒刺的奇怪武器的枪头,上面还滴着他的血。 他忍着痛爬了起来,拦住他的隋军大将趁机一槊刺中他的腹部,背后又有两把长枪洞穿了他的胸膛。 局势立马反转! 此时的张小五已经认出了那名大将,正是前阵子帮他的杨将军。 “推过去,保护杨将军!” 张小五一声令下,鸳鸯阵瞬间把杨将军围了起来,而张有盛和张病无这对卧龙凤雏就如同脚底抹油般冲了过去,拎着刀就把那两个高句丽战将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这两颗人头,可比他们腰间的耳朵香多了。 “你们俩是饿鬼投胎转世呀?看不撑死你们!” 杨将军也认出了张小五,杵着马槊,喘着粗气:“多谢小五兄弟救我一命!” “杨将军说哪里话了,您是我们的将军,救您是我们的职责,好在我们及时赶到,不知杨将军能不能撑住?” “没问题!” 杨将军舞动了几下马槊,表示自己还能战斗。 “既然如此,那您就先暂时跟在我们身边,我们定当保你周全。” 杨将军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各位兄弟了!” 就这样,张小五等人一路推进,杨将军也充当枪手补杀,鸳鸯阵强大的攻防能力让他感到十分的震撼,攻如利刃,防如铁塔,攻防一体,无懈可击,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猛虎,而对面的敌军就像待宰的羔羊,完全颠覆了他对战争的观念,原来仗还能这么打的! 但令他更奇怪的是,这一路已经杀死了十几个敌军,却没有人去割耳朵,忍不住道:“小五啊,难道你们只要敌将的人头,杀了这么多敌兵就不要这功劳了?” 后面的张有盛和张病无顿觉好笑,指了指腰间布满血水的麻袋道:“您看,全在这里了,已经带不动了,懒得割。” “天呐,你们,你们…” “也就一百来个耳朵而已,再加上两个人头,已经足够了。” 张小五平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好似这耳朵就像捡白菜一样,手到擒来。 杨将军再次被震惊到,就凭他们十一人组成的团队,就已经杀敌破百了,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杨将军颤抖着双手,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感慨:‘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绝对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啊,阿不,是百年一遇的战神!’ “各位兄弟,此战之后,我一定亲自为你们请功!” “那我就先在这里多谢杨将军了!” 此时,敌我双方已经陷入大混战,但随着上岸的隋军越来越多,高句丽军渐渐不支,有了败退的迹象。 就在这时,在岸上已经列好阵型的隋军骑兵,在进攻的号角下,踩着滚滚烟尘,从两翼包抄了过来。 两万余铁蹄,如同惊涛拍岸,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瞬间高句丽军就被三面合围。 高句丽指挥官自知已经抵挡不住隋军了,挥舞着马鞭就往后撤退。 隋军攻击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高句丽士兵纷纷丢盔弃甲,恨不得爹妈少生两条腿,玩命地往后跑,许多没被隋军杀死,就被自己人踩成肉泥。 隋军一路追杀,直到进逼辽东城下。 此战,高句丽大败,死者万余,败军有些逃入深山老林,部分成功退入辽东城。 后续到达辽东城下的隋军,已经有五十万之众,辽东城的守军哪里见过这阵势,个个人心惶惶,城内人来人往,兵马调动,十分混乱。 当天,隋军并没有趁机攻城,而是三面围住,安营扎寨。 张小五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这么好的机会不进攻,这老皇…” 后面的话张小五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明白张小五的意思,确实非常不甘,要是让高句丽做好防御准备,这城就不好攻了。 这辽东城是高句丽在辽东的三大重镇之一,城墙高得离谱,平时城墙大都是七八米左右,就是作为都城,城墙也就十米,而这辽东城,硬是把城墙加高到十二米,绝对是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安营扎寨后,杨将军便把张汉带到大将军的营帐里去。 原来,这个杨将军便是左路大军第七军的亚将—杨义。 隋炀帝此次出征高句丽,分三路大军,左右两路,每路十二军,中军前、后、左、右、内、外六军则由隋炀帝直辖,另外还有由右诩卫大将军来护儿统领的水军二十余万,水路大军共计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人,号称两百万,随从的后勤民夫的数量在此基础上翻倍,古今中外史上最大的征伐兵团。 这看起来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耀武扬威来的。 实际上呢,隋炀帝确实就是这么干的。 张小五所在的军是左路第七军,统帅的大将军正是观王杨雄。 杨雄是隋炀帝杨广的宗室远亲,本来是没有资格做一字王的,但杨广为了压制杨素,力排众议把杨雄封为观王,杨广与杨素叔侄之间的猜忌,让杨雄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最大受益人,杨雄也因此成为杨广最倚重的人之一,也就是当时人称“四贵”其中的一贵。 杨义带着张汉一进帅帐,帐内密密麻麻排着几十个团级、副团级的裨将,见杨义带来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纷纷投来怪异的眼神。 张汉哪里见过这阵势?全是大人物,早已吓得全身直哆嗦。 坐在虎座上的杨雄,也是一眼怪异:“直修,此乃何人?我等正在商讨军机大事,为何带此等无干人等进来?” 直修是杨义的表字,古人平时称呼只称表字而不呼其名,以表示尊重。 当然,像张小五这样的底层人就没有这么讲究了,怎么方便怎么叫。 “大将军容禀!” 杨义把张汉拉到身边,介绍道:“这位兄弟乃是步兵第三团的一个伙长,此战他们伙有斩将大功,属下特来为其请功!” “嚯?斩将大功?” 杨雄轻蔑一声,朝台下众将问道:“吕庆,可有此事?” 台下中间站出一个中年将军,颤声道:“禀,禀大将军,功劳之事,属,属下还未来得及登记,士卒功过,属下却是未知。” 杨雄摆了摆手,转向杨义:“我说直修啊,士卒功过,自有有司处理,何须你亲自引来我大帐诉说呢?” 杨义微微笑了笑,把两个包裹放在桌上,打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映入眼前。 杨雄把身子往前一倾,仔细瞧了瞧,立马就认出两个人头盖着的头盔,看着制式起码是裨将级别的,单单在战场上得到一个敌将的头盔,就已经是大功一件,更何况是连头带盔一起的,确定是斩首无疑了。 台下的众将也耷拉着脑袋伸了出来。 “哎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真是高句丽将军的头颅啊,这,这…” 坐着的杨雄再也坐不住,猛地站了起来,来回端详这桌上的两颗头颅啧啧称奇。 突然,杨雄感到不对劲,疑惑地问道:“这真是凭他们一伙之力斩下的?” “正是,当初属下正被这两个高句丽敌将围攻,正是他们伙及时赶到,不仅救下属下,还将这两个敌将斩杀。为此,属下才斗胆带其过来,为其请功!” 杨雄和众将越听越觉玄幻,要不是杨义亲口说出,任谁也不相信凭一伙十人就能轻易斩杀两个高句丽将官。要知道,高句丽是个以武立国的国家,凡是能当上将军的,无不是在无数人海中选拔出来的,比武受官也不是中原的特权,可以想象,每个高句丽的将官,都是非常凶猛的。 “除此之外…” 杨义从张汉手里接过两个血红的麻袋,放在桌上打开。 “这是其伙所斩获的人耳,共计一百一十六个。” “哗!” 台下众将一阵哗然。 “不可能,不可能,杨将军,若你是为一己私利而为其添假功,直言一句便是,何必拿这个来诓骗我们呢?” “就是,区区十人就能杀敌过百,难道他们是天兵天将不成? “要我说,这肯定是在打扫战场时割的,说不定里面还有我们自己人的耳朵呢!” …… 台下众说纷纭,吵吵嚷嚷,议论不停。 “安静,安静!” 杨雄抬手制止,众将才把声音压了下来。 “直修,你跟我说实话,后果本将不与追究。” “大将军,属下所言就是实话,其他不论,这两个头盔便是实证,还有这两个人头,长得极其凶悍,面相也有异于我大隋,人耳可以做假,这人头、头盔,可做不了假。” 听杨义这么说,众人也觉得有理,但心里还是非常的震撼,这件事确实太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第7章 玩过家家 杨雄走下台阶,围着张汉转了一圈,忽然一只手搭在张汉的肩膀上,吓得张汉后背冷汗直流。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将军,小的叫张汉。” “张汉?嗯,不错,今儿步兵一团有个缺,就去步兵一团做个裨将!” “谢大将军,但小人从未领军,一直只在行伍之间,恐难当大任…” 张汉没想到,这个大将军竟然要一下子把他从伙长提到一团之长,连升好几级啊,到了团这一级,要么是贵族出身,要么是打仗不要命的狠人,对他来说,确实是难以驾驭。 “诶,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从行伍出来的?你就别谦虚了,能立此大功,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 杨雄回到座位上,继续道:“本将让你做个裨将,是要你在战场上为我多多杀敌,明白不?” 话到这里,张汉再是推脱就得得罪人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应下再说,回去那还不有小五嘛,那小子有神仙传授兵法,肯定能帮他搞定带兵的。 “大将军如此抬爱属下,属下必当生死以报大将军提拔之恩!” “嗯!” 杨雄点了点头,朝杨义道:“至于其他人的功劳,你去处理即可。” “是!” “众将回去好好整顿兵马,明日准备攻城!” “诺!” 这个步兵一团的将军本来是那卢有并担任,因为这一战那卢有并战死,就出了这个缺。 回到步兵一团的营寨,杨义本想把副将的位置给张小五,但被张汉阻止了。 “杨将军,小五年纪尚小,不足以当担大任,依末将看,当一伙长足以。” “伙长?那也太小了,不行不行,我看小五是个将才,不能埋没了他。” “伙长不小啦,官当大了,依他爆火的脾气,迟早惹出祸来。” “诶,张汉,这事咱别争了,你我各退一步,让小五当个队正,不然,我就把小五带走…” “诶,别别别,小五必须留在我身边,没有他我吃饭都不香,你不能让我们骨肉分离啊,万一战死没个音讯,我…” 杨义真是受不了了,说着说着就说得这么伤情,真是服了。 “诶诶诶,我又没说一定要带走啊,只要让小五做个队正就行,你说成也不成?” 张汉犹豫了一会,把刚刚抬的手收了回去,咬咬牙,“成!” “哈哈哈,行,其他的我没什么要求,全凭你做主,啊,走了,有困难到我营帐找我就可以。” 交代一些事项之后,杨义就走了。 张汉叹了口气。 “队正,队正,这么大的官,唉,小五太年轻了,不知道以后要惹出多大的麻烦呢,头疼,头疼…” 想着想着,张汉不知不觉回到自己的营帐,还没进营帐,就听到里面吵嚷着个不停。 “要我说,就我这功劳,肯定能弄个伙长当当!” “没错,你是不知道,当时莽哥可勇了,提着刀就扑了上去,杀了好几个呢,这会莽哥当个伙长,准没跑!”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脱离队伍,我们也不会陷入危机!还有你,都尿了,一股骚味,回去好好洗洗!” “诶,咱蛇哥尿了?刚不是挺勇的嘛?还有被吓尿的时候,哈哈哈……” “咳咳!” 张汉咳了一声,众人回过头来,见来人是张汉,立刻飞奔了过来,扯着张汉问个不停。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封大官?” “大是挺大,就是怕吓着你们。” 张汉平静地回道。 顿时,众人就围着张汉哄抬起来。 “爹,到底封了什么官?” “步兵一团裨将。” “什么?裨将?” 张小五失声道,虽说他知道这次老爹肯定能升上去,但没想到会升得这么快,连升四级啊! 张莽听到张汉升裨将了,立马就坐不住了,扯着张汉追问道:“那我呢?我呢?” “你们都不确定,有没有缺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小五被指定做了队正。” 听到这里,张莽立刻不乐意了。 “什么叫不确定?你看小五,年纪这么小,就,就当了队正?我不管,你必须给我弄个队正当当!” 张莽直接泼皮耍赖了,其他人也拉扯着张汉,非要给个结果。 “好啦好啦,都把你们提到队正了,那些队正做什么?” “当然是拉下来呀?能者居之。” 张莽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 “能者居之?你能带领一队一百人吗?你连十人的伙都没管过,你能吗?要是带不好,下面的伙长不得把你喷死!” 张汉才不相信张莽能带一个队呢,那可是有一百号人呢。 “那,那小五为什么能当队正?他也没带过十人的伙啊,就凭什么他能当?我看就是你在徇私。” 张小五一脸坏笑:“诶,我还真带过,今天那一战不正是我在带吗?” “这…那不算!” “怎么不算?我看小五就带得挺好,哪像你们,大头兵一个,还有,并不是我徇私,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想小五当这个队正,但是没办法啊,人家这个位置是杨将军钦定的,你们能跟他比吗?要是不给他当个队正,杨将军还要让他去当将军呢。” 听到这里,张小五立马不乐意了:“我说爹,咋断我前程呢?当将军多好,光宗耀祖呢,咋就不给我当了?” “哼,就你?当个队正就够呛了,以后,不要给我惹出祸来,我就拜佛烧高香了,再说,你去当将军了,谁照顾你?没人看着,惹出祸来,谁帮你顶着?” 也是,如果张小五真去当将军了,倒是会当心老爹他们,没他这个穿越者照顾,万一都战死了,他可会后悔死的。 “也对,当个队正也不错。” 张小五嘿嘿一笑,拍着张莽的肩膀:“我说莽哥,队正当不着,到我队里当个伙长怎么样?拿指挥刀的那种。” 说到指挥刀,张莽立刻就来了兴趣,拉着张小五的手不停地问道:“是不是你拿的那种指挥刀?” “没错,我打算训练多几队,最好我的队全是这种配置,不过现在要打战,等有空闲,让老宋多打造几套兵器,现在只能维持一个伙的兵力,所以,我打算把这个伙队长的位置给你,这可是我的队里最精锐的一个伙啊。” “这还差不多,行,那我就委屈一下,做你的伙长得了。” 说着,张莽就伸手要拿张小五的指挥刀。 “你拿我刀干嘛?” “咦?当这个伙的指挥官不得拿这个刀吗?拿来拿来。” “不行,这刀让你拿了我拿什么?我可是比你更大的指挥官,能让你把我刀拿了?” “你不给我刀我拿什么?” “得了得了,晚点我让老宋给你打一把,到时找老宋去,我这把你就不要再惦记了。” 张莽拗不过,只好作罢。 “行,你可一定要记得啊,到时也让咱过把瘾!” 所有人升迁的问题,只有张莽得到解决,其他人还是保持原来位置不变,都还是大头兵。 张汉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他明白,后面的仗肯定会很危险,只有放在鸳鸯阵里,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临时也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人接替鸳鸯阵需要的人员,连训练的机会都没有。 但张汉还是给了大家的许诺,只要新的鸳鸯阵组建起来,一定优先让他们去当指挥官,众人这才作罢,毕竟,在鸳鸯阵里的安全感是有目共睹的,战损比0比一百好几,妥妥的天兵天将啊,要是去到别的队里,指不定明天就死在战场上了。 第二天,战鼓如约响起,无数的方正排在辽东城外,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尽头,这就是大隋的排面! 令张小五惊讶的是,隋军就在辽东城外建了一座大城,周围有八千米长,高三米多,一夜的功夫呐,就把一座城建了起来,不得不惊讶于隋炀帝的奢华,连打战都要有行宫陪从。 不仅张小五被这一阵仗给吓到,就连辽东城内的守军也被吓到,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以为这是神功,有天神相助呢。 即使这样,也没有动摇高句丽军民抵抗来犯之敌的决心。 隋炀帝本以为他这个“圣人可汗”一到,高句丽就会投降,令他没想到的是,敌军非到不投降,还敢反抗! 于是乎,这位“圣人可汗”便催动军队发起了进攻。 战鼓齐鸣,雷声咆哮,吹角连营! 无数的骑兵从阵中冲了出来,马背上放着一袋沙土,骑士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扶着麻袋,一直冲到城前的壕沟,一袋又一袋装满沙土的麻袋被迅速丢进了壕沟里。 很快,辽东城下的一大段壕沟就被填成了平地。 接着,几百台大型的投石车、撞车、楼车、弩车等大型攻城器械陆续被拉过壕沟,在辽东城下排开。 在全军统帅的指挥下,一百多辆重型投石车一齐发力,密密麻麻的巨石被抛向空中,在辽东城墙上留下许多凹坑,外围的木制塔楼纷纷被摧毁。 这种重型投石车是高句丽最为害怕的,这样的投石车可以轻松抛出重达三百斤的巨石,射程更是达到恐怖的一千米,这是高句丽的弩车无法到达的射程。 在这种情况下,高句丽只得被动挨打。 经过几轮攻击后,不管是城外的塔楼,还是墙上密密麻麻的战楼,几乎被隋军的投石车摧毁,城上一片狼藉,到处是被巨石砸成肉沫的碎尸,哀嚎连连。 隋军指挥官见城上战楼被摧毁,立即下令弩车发射长枪。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无数长枪密密麻麻地钉在城墙上。 这些长枪是供给攻城步兵爬墙用的,攻到城下的己方士兵,就可以顺着这些长枪爬上城墙。 “轰隆隆…” 战鼓咆哮,攻城部队推着几十台楼车、撞车齐齐逼向城墙,攻城部队气势如虹,斗志高昂。 毫无例外,张小五所在的的团就是第一波攻击的炮灰。 幸运的是,张小五这次穿的都是非常厚重的重甲,毕竟是攻城部队,要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箭雨,没有重甲护身,还没到城墙就会被射成刺猬。 隋军慢慢逼近城墙。 就在这时,天上出现无数的火球,火球落在隋军的军阵中燃起熊熊烈火,也有的火球砸在楼车上,但楼车上面都钉满了铁皮,火球撞到铁皮后被弹开,砸到地上的几个倒霉蛋。 张小五的这一队全部龟缩在楼车里,而他的鸳鸯兵就在楼车的最底层,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能不能突破城墙就靠他们了。 楼车靠进城墙后,楼上顶层的甲板打开,甲板前端的锁钩死钩住城墙上的城垛,与城墙平齐,一排排身着重甲的隋军呼啦啦地冲上城墙,与城上的守军撞到一起。 “第二伙跟上!” 张小五大喊一声,又一个十人小队扑向城墙。 楼车的甲板只有那么宽,无法同时把所有的士兵运过去,只能排着队一队一队上去消耗。 没办法,攻城就是这样,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这些炮灰打头阵。 就在第三伙压上城墙后,张小五也跟了上去,一跃跳下城墙,与城上的守军厮杀到一起。 张小五手持双手刀,迎面就把一个高句丽士兵砍倒,同时有两把长枪向他刺来,枪尖在他的甲片上留下一个凹痕,但并未刺穿他的铠甲。 没办法,这时的城墙上高句丽军远多于隋军,穿最好的铠甲,挨最毒的打。 张小五把刺来的两根长枪压在腋下,另一只手抓住没开刃的刀身朝那两个高句丽士兵劈去。 “噗呲!” 血水划过,两个高句丽士兵顿时毙命,肠子流了一地。 就在张小五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后,后面的隋军也跟了过来。 高句丽一个将官看到这边有被突破的风险,立马带了一队重装步兵前来增援。 随着后续部队的跟进,张小五这边城墙的隋军越聚越多,敌军人多的优势渐渐被平了下去。 “嗖嗖嗖…” 城墙右边的箭楼射出无数的飞箭,打在张小五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不少隋军被射中防护弱的地方轰然倒下。 虽说是重甲,但也不是全方位都是防护好的,脸上、手掌,脚踝都是防护比较弱的,距离比较近,弓箭还是能射穿的。 “第六队第七队,抢占箭楼!” 张小五一声令下,两个伙便朝箭楼推去。 就在这时,敌军增援的重装步兵也到了,刚刚平下去的人数优势又被反弹了回来。 张小五的队除了第九伙和鸳鸯阵还在排队,其他都已经上了城墙,正与赶来的敌方援军杀到一起。 张小五在人群中左刺右挑,前突后砍,刀锋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被放倒。 不得不说,经过生铁淋口法后打造出的武器就是坚韧又锋利,所向披靡。 高句丽的一个指挥官一下就意识到张小五的威胁,抡着大砍刀就朝张小五袭来。 经历无数血战的张小五马上就瞧见向他袭来的高句丽战将,砍倒一个高句丽士兵后就迎了上去。 两刀相遇,经过几次碰撞之后,高句丽指挥官手里的大砍刀留下几个缺口,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眼前这个随军军官手里拿的武器竟然如此锋利且坚韧,连他这柄用最好的镔铁打造的刀都能被砍出缺口。 “横扫千军!” 张小五大喊一声,手中紧握的长刀就横扫过去,看架势是用尽全力劈出的一刀。 高句丽指挥官忙用刀抵挡,没曾想张小五这一刀是虚晃,刀身到那高句丽指挥官腰前后,张小五突然一个飞旋转,刀刃变向,从左边砍向那名高句丽指挥官。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刀锋已经到他的腰上,将他劈为两半。 其他高句丽士兵见指挥官被杀,如同群狼恶虎,嚎叫着朝张小五杀来,誓要为他们的长官报仇。 就在这时,殿后的张莽终于赶了过来,与张小五汇合一处。 张莽舞动着手里的双手刀,得意道:“小五,看咱的!” 张小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两军相撞,个个舞动兵器,定要决个雌雄。 但令高句丽士兵没想到的是,前面的这队隋军非常与众不同,刚一接触,己方就被撩到几人,而对方却毫发无损。 两个盾兵举盾推进,张卫、三豹舞动狼筅,后面枪兵四面出击,高句丽士兵纷纷倒下。 随着鸳鸯阵的推进,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越来越少,而楼梯上堆满着密密麻麻高句丽士兵,被墙上的隋军堵住,始终无法上前。 “嗖嗖嗖…”箭楼上又射来无数箭雨,上到城墙的弓兵缺少防护,被射倒了一大片。 “玛德个巴子,他们还没夺下箭楼啊!” 没办法,毕竟不是精锐部队,夺箭楼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艰难了。 “张莽,守住这里,绝不能让敌军攻上来!” 说完,张小五便带着一个十人小队前去夺取箭楼。 张小五赶到箭楼时,楼下四处堆积着双方的尸体,双方还在苦战。 “刷刷刷!” 张小五如同猛虎扑了过去,几下就砍倒了几个高句丽士兵。 随着张小五增援赶到,敌军渐渐不支,败退了下去,但箭楼后面并没有退路,要么跳下城墙,要么跟对面这些恶魔对战。 显然,他们害怕了,有的真的跳下城去,来不及跳的纷纷被隋军斩杀。 解决掉楼下的敌军后,张小五托着长刀就上了箭楼,楼上正在放箭的弓兵被杀得个猝不及防,几乎没有任何防护的弓兵哪里抵挡得住这群虎狼,很快就被张小五等人杀得个精光。 箭楼被占领后,隋军的弓兵也上了箭楼,不停地朝城内的高句丽军射箭,城内的敌军顿时被射倒了一片。 夺取箭楼后,张小五又带着人回到城墙上,此时的高句丽军还是被压制在楼梯上,再加上箭楼不停得朝他们射箭,高句丽要是再堆在楼梯上就是在被动挨打,慢慢等死了,纷纷往后退去。 就在张小五要带人冲下城内的时候,辽东城正门的主楼上扬起了白旗。 “玛德个巴子,就这样投了?” 张小五吐了口唾沫,很是不屑。 “叮叮叮…” 随军的金钟响了起来,这是撤退的命令! 这下张小五更懵了。 ‘特喵的这杨广不会真的要跟历史上的一样?’ 此时此刻,纵然张小五知道历史上就是这么演的,他知道了又怎样?还不是要乖乖退回去。 他不甘啊,就这样退回去就前功尽弃了。 随着鸣金声不停地回响,许许多多跟张小五一样心情的隋军,如同浪潮退了回去。 “小五,快撤,你不要命啦?” 张莽拽着张小五的手臂不停往回扯。 众军退去,任张小五一个人也没办法改变历史的进程,在墙上长叹一了口气。 “特玛德,这是什么玩意,跟过家家似的,真把打仗当过家家玩了…” 第8章 再而衰三而竭 隋军退去,一骑飞骑奔入行宫,行宫内顿时一阵沸腾。 许久,一队队金甲卫士沿途开道,整整齐齐排列在军阵前。 接着杨广带着仪仗队、王公大臣、蕃国使臣、各国质子等一大批人出了行宫,兴高采烈地在城下等待高句丽出城纳降。 整个流程就废了好几个小时。 张小五不禁在心里暗骂道:‘这时候高句丽早就重新整顿好城防了,哪里会向你投降?想屁吃呢。’ 张汉见张小五一脸不悦,好奇地问道:“小五,战争要结束了,你咋这副表情?” “爹,你为啥会觉得这场战争会结束?我倒觉得,等下还得继续打。” “为何?” “爹你想啊,从我们退兵到皇帝出来接降,这中间起码有一个多时辰?就这一个多时辰,已经够高句丽重新整顿城防了。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次攻城气势最盛,刚刚可以一次性攻入城中,我们却错过了,下一次攻城可就难了,士兵的士气必定会衰竭,如果你是高句丽守将,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投降吗?” 张汉听到这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会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办法?这场战争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早点结束早点回家种田过安稳日子才是我们…” “切,过安稳日子?你想,人家可不会答应…” “这…” 张小五望了望城上高高耸立的主楼,眯了眯眼。 “有了,爹,我有个主意…” 张汉听完,怀疑道:“这能行吗?” “听我的,肯定行!” 张小五拍着胸脯十分的自信。 果然,杨广在城外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始终不见高句丽开门,城上的白旗也被收了回去。 顿时杨广大发雷霆,催动军队再次发动进攻。 就这样,隋军再次向辽东城发起了进攻。 楼车再次被推到城墙下。 这次张小五选择在离翁城一百米的城墙停靠楼车,这个位置既能避开来自翁城上的箭雨,又跟城上的主楼离得近。 很快,成队成队的炮灰被放了出去,在城墙上与高句丽军厮杀。 待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张汉手里的一千多人全部放了下去,一波接着一波。 张小五则带着自己的队在前面开路,高句丽军被杀得人仰马翻,张莽带的鸳鸯兵也在城墙上大杀四方。 很快,城墙上己方的人数逼平了高句丽军。在同等兵力下,高句丽是无法跟隋军抗衡的。 高句丽军不断被压了下去,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突然,右边的箭楼调转方向,拼命地往张小五这边射箭。 箭雨一阵接着一阵,不断有人倒下。 “三队八队,抢战箭楼!” 张汉一声令下,两个队一百多人呼啦啦地向箭楼推进。 高句丽军也发现隋军要抢占箭楼的意图,立刻就派了几队兵马前来增援。 随着敌方增援部队的加入,抢占箭楼的隋军慢慢被打了回来。 张小五见箭楼无法夺下,朝张莽大声喊道:“跟我过去增援!” 张莽闻令,立马调转枪头,朝右边发起了进攻。 “刷刷刷!” 张小五挥舞着长刀,披荆斩糜,接连砍倒了几个高句丽士兵,张莽带领的鸳鸯阵稳步突入,高句丽军渐渐抵挡不住,不断被逼到墙角。 高句丽军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拥挤在墙角下无法动弹,而在外围的则不断被隋军击杀,阶梯口又被隋军挡住,无法前来增援。 很快,箭楼下的高句丽军就被隋军斩杀殆尽,城下的高句丽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弓兵被隋军斩杀。 隋军的弓兵源源不断登上箭楼,不停地往城内放箭。 这次高句丽学乖了,个个顶着盾牌拥挤在阶梯上,只有少部分不小心被流矢射中。 张小五眼看无法从阶梯突入城内,立刻带领着自己队仅剩的五十多号人向翁城那边发起进攻。 没办法,攻城战打的就是消耗,谁的兵力消耗快,谁就会处于劣势,但要一举攻进城内,几乎是不可能的,占领城墙不等于能占领全城,占领城墙只是第一步,突破城下密密麻麻的增援部队,在巷战中打败敌军,才是攻城的最终胜利,不然,随时会被守军反扑过来,即使僵持不下,撑到太阳落山,攻城一方也得撤退。 守在翁城那边的高句丽军,正忙着对付正在往上攀登的隋军。 翁城整体呈半圆型,表面看起来就像个球,楼车甲板无法够着城垛,所以负责攻击这边的隋军,只能通过爬插在墙上的长枪慢慢爬上去。 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把楼车设计成弯曲的形状,那样不用敌人攻击,自己就先倒下了。 所以,攻翁城城墙的基本是炮灰中的炮灰了,他们的作用也不是攻上城墙,而是吸引墙上的火力,掩护摆锤进攻城门。 即使他们有幸攻入翁城,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高大耸立的主城墙,上面的主楼有四五层,每层都开着十来个箭口,进入翁城的人就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箭雨和滚石檑木,几乎没有生存几率。 说他们是炮灰中的炮灰,一点也不为过。 随着张小五等人杀到,翁城上的高句丽怎么也没想到,掩护他们的右边城墙这么快就被隋军攻占了,纷纷调转方向朝张小五这边射箭。 然而,翁城下密密麻麻的隋军也慢慢逼近了城墙,令他们应接不暇。 “二伙三伙协助进攻左边翁城城墙,注意主城上面的箭雨!” “诺!” 就在这时,主城两边的楼梯突然涌出大量高句丽士兵,显然他们发现了隋军想要攻击主楼的意图,拼命地往这边增援。 不得已,张小五只得两边混战,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兵力渐渐不支。 好在张莽带的鸳鸯兵顶住了右边的进攻,不然张小五这次就要铩羽而归了。 “顶上去!” 一声熟悉的大喊,令张小五感动得湿润了眼睛。 因为,前来增援的正是老爹张汉! 有了张汉的增援,翁城这边的局势瞬间逆转,敌军纷纷被压了回去,拥挤在城墙上。 翁城的城墙比别的城墙窄,这种狭长的地形最适合鸳鸯阵作战,高句丽士兵无法靠近,却被鸳鸯兵们逐步击杀,纵使高句丽能源源不断过来增援,却也被鸳鸯兵逼了过去。 很快,高句丽军便被拥挤在楼梯下,无法上前。 “爹,你们分兵守在两边,我先上去!” “小心点!” “放心,张莽,上!” 说着,张小五便带队冲进第一层楼,楼内的守军纷纷调转方向朝张小五等人射箭。 “盾兵掩护,进!” 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身披重甲的张小五一人当先,如同猛虎冲了过去,高句丽弓兵瞬间倒下一片,后面的人也立马跟进。 高句丽弓兵近战只有一把短刀,哪里抵挡得住这些近战步兵,纷纷被隋军斩杀。 杀着杀着,怎么都杀不完,本来只有百来个弓箭手,现在却出现了步兵,大感意外。 原来,这个楼层中间位置有个连接城下的阶梯,在城下的楼梯里堆着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士兵,正源源不断地往上增援。 “张莽,从中间穿过去,不能让他们上来!” 张莽应了一声,招了招手,便朝中间穿了过去,沿途高句丽士兵纷纷倒下,很快便占领了阶梯口,两把狼筅横在出口,想从阶梯口爬上来的高句丽士兵,还没到出口就被隋军刺死,尸体不断往下掉,下面的高句丽士兵也不顾同伴的尸体,玩命得往上挤。 尸体越积越多,逐渐把出口给堵了,急得高句丽指挥官直跺脚。 而楼上的高句丽残兵,没有后续增援,很快就被张小五斩杀殆尽。 张小五留下十几人守着出口,便带着其他人继续去进攻其他楼层。 虽然守在楼层的敌军有好几百,但基本都是弓兵,谁也不会想到,主楼也会有被攻击的时候。 张小五带着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近战步兵,虽然只有三十多人,面对这些弓兵却毫不畏惧,再加上鸳鸯阵的加持,敌军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毫无悬念,楼上的弓兵被逐层清扫,直到最后一层时,张小五身边只有不到二十人,鸳鸯兵也个个带伤,好在全员齐整,个个斗志高昂。 最后一层有七十多名弓兵,其中还有十几名近战的护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金甲的将军。 “将军归我!” 张小五大喊一声,拖着刀就冲了上去。 张莽见状,大吼一声:“谁拖后腿老子跟他没完,杀啊!” 敌方护卫见一个悍将不要命地冲了过来,纷纷迎了上去,不料对方刀快且锋利,顿时血光飞溅,倒在了血泊之中。 后面跟上的张莽,杀得更加疯狂,敌军被杀得连连后退。 那个高句丽将军眼见敌不过,奔向走廊,在走廊抓起一根旗杆立了起来。 张小五追了过去,赫然看见一面白旗正迎风飘扬。 张小五心里一惊,顿感不妙。 “铛铛铛…” 城外金钟大作,响彻天际。 高句丽将军咧嘴一笑:“小子,该退了!” 计划落空的失落感,让张小五越发愤怒,火气被彻底激发了出来,抡着长刀就奔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我们都投降了,你不可以…” “噗嗤!” 刀光闪过,血水飞扬! 自以为是的高句丽将军,被连人带旗斩为两半,白旗失去支撑,轰然倒了下来。 “呸!老子专杀投降人!” 城外的隋军见刚刚立起来的白旗没了,顿时金钟便停了下来,攻城的呐喊声再次响了起来。 “哼,吓老子一跳,谁说历史没法改变的,老子这就改变了…” 话音刚落,城外的金钟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比刚刚的还要响亮。 “操!” 张小五拔腿奔了过去,猛然看到,城墙上的各处箭楼战楼,全部竖起了白旗! “玛德个巴子,太他妈阴了!” 正在放这时,老爹带着人追了过来。 “小五,小五,快撤!” 张小五哪里肯甘心,气愤道:“我不撤,我要带人杀进城去!” “你疯啦?不撤退,回去就得斩首,你不怕我们怕,而且,其他人都退了,我们留在这里,就会陷入被围攻的境地,到时所有人都得玩完!” “老子死也要死在这里,绝对不能退回去,否则…” “张莽二弟,把他拉回去!” 张汉发话,两人只得一人一只手把张小五拖走。 “历史的罪人啊,罪人啊…” 张小五喊了一路,直到回到自己的营帐,还在帐篷里愤愤不平。 不出所料,高句丽这次还是假投降,而且太阳已经落入山头,杨广只得收兵罢战,以待明日再进攻。 其实,杨广知道高句丽在诈降,高句丽也知道杨广知道他们在诈降,但他们依然毫无顾忌地诈降,“天人可汗”的颜面始终无法放下,七擒七纵的传说终究是传说,恩德对于高句丽这种有着巨大野心的民族来说并不适合,舍不下面子,最终必被面子所害。 经过一夜的发泄,张小五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一天下来,他的队损失殆尽,剩下的人人带伤,连他自己也挂了彩,好在是轻伤,战斗力还在。 深夜,张小五找到张汉:“爹,我已经不对皇帝抱有希望了,接下来我们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 张汉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张小五的做法,他的团满编两千人,一天下来,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个个带伤,损失近八成,可谓损失惨重。 “你说得没错,只是明天肯定也会是一场恶战,还是要继续面对的…” 张小五凑了过去,低声道:“爹,明天我们这样…” 第二天,天还没亮,辽东城外就站满了人,旌旗飘扬,寒风凛冽,气氛严肃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显然,隋军已经没了以往的斗志,死气沉沉,阴森无比。 东边的太阳懒懒地伸出山头。 “咚咚咚…” 战鼓咆哮,隋军踏着队列缓缓逼向城墙。 这一次,张小五选择了两处箭楼作为进攻对象,楼车靠上城墙后,便带着人呼啦啦地杀向箭楼,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被这一气势吓到,不敢相信经过两次战斗之后,依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斗志,甚至比之前还要英勇。 经过一天战斗之后,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都已经让百姓拿起武器上上城墙了,战斗力已经非之前可比了,但好在百姓也是英勇,对隋军的进攻毫不畏惧。 即使这样,百姓终究是百姓,哪里抵挡得住张小五这一拼尽全力的进攻,很快就被杀倒一片。 “进攻箭楼!” “诺!” 众将士齐声高喊,呼啦啦地杀向箭楼,沿途高句丽守军和百姓纷纷被击杀。 张小五率先攻进箭楼,抡着长刀一阵嘎嘎乱杀,很快就占领了箭楼。 “所有人进箭楼!” 张汉大喊一声,手下的人乌泱泱地涌进了箭楼。 张小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气。 除了部分弓兵弩兵占据着箭孔时不时往外射箭,其他人要么坐下来休息,要么直接就躺地上了。 城墙上刚刚已经被张小五他们打开了局面,后面的隋军源源不断地冲上城墙,与城上的高句丽军民厮杀到一起,两军在城墙上推来推去,始终无法让对方突破防线。 这就是张小五的计策,他已经懒得拼命了,直接躺平! 第9章 打援 双方从早上一直杀到太阳落山,尸横遍野,到处惨叫声连连,辽东城依旧固若金汤。 “铛铛铛…” 隋军金钟鸣了起来。 正在鼾睡中的张小五从梦中惊起,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了怎么了…” 顿时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没怎么了,回家了。” 张汉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所有人,撤!” 张小五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 “玛德,扰老子好梦。” 张莽冷不防凑了过来嬉皮笑脸道:“好梦?梦到啥了?让咱也知道知道。” “去去去。” 张小五把他的脸推了回去,留下一个土灰土灰的手印。 “我呀,梦到我正在选妃呢,一大一大批的宫女,那脸蛋,那皮肤,哎呦,那叫一个绝!” 听到这里,张汉吓了一跳,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还选妃…选良家女呢?以为你是土财主啊?一天天的没个正经!” “哈哈哈…” 张莽直笑得肚子发疼,捧着肚子:“选,选良家女,选良家女…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二虎也凑了过来,“小五,到时也分几个给我,让哥好好享受享受!” “去你的,看你们一个个熊样,能不能讨到老婆还是未定呢,还好好享受呢,没个正经。” 张汉真是无语死了,才睡了一觉,一个个都开始白日做梦了。 二虎边走边回头,朝张小五招手:“记得哦!” “给给给,给你个十个八个,阿不,百个千个万个!”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 张小五扛着刀,边走边唱了起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i suo i sao suo i dao ruai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 张小五这么一唱,众人刚刚压抑的气氛顿觉温暖起来,想到这几天的苦战,不禁热泪盈眶,学着张小五歌声唱了起来: “歌声飞到洛阳去 咱皇帝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i suo i sao suo i dao ruai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一二三四 ……” 歌声是具有感染力的,他们这么一唱,周围沮丧的隋军也唱了起来,顿时整个营地都沸腾了起来,声音传入辽东城中,城中守军纷纷探出头来,朝着隋军的军营望去,看得一愣一愣的。 军中将领也被感染,热泪盈眶,跟着周围的士兵哼唱了起来。 很快,歌声也传入了杨广的行宫,听着这歌声,歌词朴素却朗朗上口,心中的苦闷瞬间被一扫而空。 “查,给朕查查这歌是何人所作!” 不一会,一个太监跑着回来。 “禀陛下,此歌全军皆唱,无从查起。” 杨广坐了下来,淡淡道:“此歌简单朴素,毫无华词丽句,想必是行伍士卒随心所唱,也罢,随他去。”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 “禀,禀陛下,斥候回报,高句丽从乌骨城发兵五万增援,正朝辽东城东赶来,距此不足百里!” “嚯,高元那小子也敢派兵来救?十分大胆!” 杨广冷哼一声,朝台下道:“诸位爱卿,谁愿领兵,教训教训那班蛮夷?” 话音刚落,一个老将站了出来。 “臣杨雄,愿为陛下领兵,让那蛮夷有来无回!” 杨广一愣,眯了眯眼睛,摆了摆手道:“观王,有心了,尔斤头须发白,朕不忍卿再次颠簸,何况朕还需观王留身边辅佐,机遇还是留给年轻人。” “既然陛下不肯臣领兵出征,臣荐一人,可保此战全胜!” 顿时,杨广双眼放亮,喜道:“卿荐何人?” “臣副将杨义!” “哗…” 台下顿时哗然起来。 “观王举荐副将,是为一己之思乎?难不成,我等皆为无能之辈,不堪为将?” “陛下左右能征善战者多如烟海,一军之将亦不下三十,岂能弃能者不用而重年少者乎?” “陛下,臣愿领精兵三万,不破敌军,提头来见!” …… 众说纷纭,个个觉得自己很行,其他都是无能之辈。 杨广终于听不下去了,抬了抬手,众臣这才停止了争论。 “观王,你确定杨义能行?” “回陛下,别的不论,就征高句丽而言,斩将破敌者,唯杨义为最,其下士卒悍勇,若令杨义领兵,必能让高句丽援军铩羽而归!” 杨雄拍着胸膛保证。 “好,既然是观王举荐,朕能有不依?朕信你!传朕令,命杨义为辽东道行军总管,从各军抽调步骑五万,前往迎敌!” “谢陛下!” 众臣见杨广已经做了决定,也不敢再发表意见了。 杨广走到杨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希望卿的眼光不会让朕失望!” 当晚,军营兵马调动,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半夜才整顿完毕。 杨义率先找到张汉,让他率先前去埋伏,等待伏击高句丽的辎重部队。 好在张汉他们白天已经睡饱了,不然现在已经被折腾死了。 张小五得知杨义让他们去伏击高句丽的辎重部队,心下大惊:“爹,我们团现在就不到五百人,怎么去伏击高句丽的辎重部队啊?五万的援军啊,辎重部队起码有五千卫队护送,加上非战斗人员,人数绝对超一万,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还真以为我们是天兵天将啊!” “诶,这你就不用当心了,杨将军抽调了四千步兵,一千骑兵给我们了,我们打的是伏击战,突然袭击,打那毫无防备的辎重部队,五千人够用了。” “嘿嘿,这还差不多,五千人呐,还有骑兵,不错不错,咱也能骑马了!” “你会骑马?不摔死你!” 被老爹瞧不起,张小五立马就不乐意了,好歹是开过坦克装甲车越野车的,那玩意可比战马颠簸多了,小小战马,还不信手拈来? “诶爹,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区区战马有何难,那老神仙还教我怎么骑马呢,我都会骑了。” 张小五把老神仙都搬了出来,听得张汉一愣一愣的。 “这也能教?” “那当然,老神仙嘛,神通广大,这能算啥,不信我等下骑给你看看。” “这么好,老神仙咋不给我托梦,让我也学学。” 张小五伸了伸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我是天命之子,老神仙自然会托梦给我啦,你就没这福气咯,再说,以后你管着一千骑兵,想学还不是随随便便的。” “那是,多少也是个将军了,那行,你准备一下,我先去整理下人马,很快就出发了。” 说完,张汉就走了。 张小五简单收拾一下,便到各个营帐去挑人。 没错,就是挑人,他现在准备组十队鸳鸯兵! 各营的人听说张小五要组十队鸳鸯兵,纷纷抢着要加入。 “我丑话说前头,我只要一百人,而且要的是最合适的人,你们这里有五百来人,不可能把你们都要了,都站好,我亲自挑!” “以前做什么的?” “打铁的!” “狼筅兵!” “帮闲!” “盾兵!” “捕鱼的!” “膛把手!” “打猎的!” “长枪兵!” …… 挑了一圈,被挑到的人一个个走了出来。 张小五这么挑肯定不是很准确,每个人有什么特长没办法完全把握,但通过职业、身高、相貌、肥胖、肌肉进行判断,多少不会差距太大。 被挑出来的个个欢天喜地,鸳鸯兵的厉害他们是亲眼所见的,那攻击力,那安全感,独步天下了都! 而那些没被挑上的,个个沮丧不已。 “剩下没被挑到的兄弟,以后还有机会,只要你们能活着,下次我优先从你们这边挑,不过你得好好看住你们的性命,到时得有命给我挑。” “真的?” “真的,我保证!” “没问题!” “没问题!” …… 一场挑兵活动,就这样愉快地收场。 张小五把他们招到一起,简单说了一些要领,让张莽等人演示了一下。 没办法,事情太突然了,只能先这样,能不能掌握多少,还得在战场上见真章。 “我最后强调一下,一定一定一定不要脱离队伍,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一人脱离,全队遭殃,上次就因为张莽擅自脱离队伍,差点把我给害死,呐,灰蛇、六子,上次就被吓尿了!” 被戳中伤口的灰蛇和六子立马不乐意了。 “欸,老大,都陈年老事了,提那干嘛,我现在猛得很,四个长枪兵就我杀得最多!” “哼,你们可别学他们,命是自己的,自己爱护。刚刚我说了什么,记得不?” “记得!” “那我说了什么?” “不能离队!” “要死一起死!” “要生一起生!” “好,记得就好!” 张小五起身,把张卫推了过来:“这位是我二叔,以后就是我的队副,都认一下人!” 众人对于张小五这种安排,倒没啥意见,只要是张小五的兵,干什么都行。 “诶,我说小五,我之前就已经是伙长了,那时你二叔还是我手里的兵呢,咋现在骑我头上了?” “嘿,你还敢说?那时要不是先照顾你,你现在还是个大头兵呢,就你那莽撞的性子,你当得了队副吗?上传擅自离队的事老子还没跟你算呢,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当队副!” 张莽被说得劈头盖脸,连头都抬不起来,那确实是他的污点。 “话说回来,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举手表决,赞成我的决定的,谁赞成谁反对?” 顿时,所有人都把手举了起来,连灰蛇这个小弟都举起手来了。 “赞成!” “你看,所有人都同意,你不能违背众意啊。” 张小五一脸坏笑,倒是张卫有点过意不去了。 “小五,要不算了,我就当个伙长得了,这个队副…” “二叔,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是张莽?” “行,但下次你升了,一定得给我个队正我当当!” “到时再说!” 张小五扒开张莽,朝众人喊道:“所有人,到匠作监取兵器!” 于是乎,众人便齐齐到匠作监。 “哎呦,小五啊,你来了啊,嘿,你瞧,都给你打好了,一百件兵器,一件不少!” 老宋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取兵器。 “老宋,辛苦你们了!” 老宋摇了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比起你们在战场卖命,我们这点不算啥,你们在战场的表现,我都知道了,嚯,那可是真厉害啊,连我们这些打铁的都沾光啊,只要我们打的兵器,能让你们多多杀敌,我们就足够了!” 老宋价值观很正啊,自从昨晚跟他交代之后,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把兵器给打了出来,不辛苦是假的。 “那我在这里多谢各位叔叔伯伯了!” 张小五朝老宋躬身就是一礼。 “诶,起来起来,这可折煞老朽了,你若是要谢呢,下次带些好酒好肉来给大伙就可以了。” “没问题,酒肉管够!” 回到军营时,张汉已经整顿好兵马了,见张小五带过来的一百多人,个个拿的都是标准的鸳鸯阵所需的兵器,大吃一惊:“小五,你…”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张小五这么快就把他的队全部都装备鸳鸯阵的兵器了,连人都找齐了。 “爹,我呢,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呐,都是老宋带人打造的。” “没有经过训练,这能行吗?” “这不是赶时间嘛,简单讲了一些要点,让张莽演示了一下,具体掌握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好。” 张汉在他们身边绕了一圈,发现许多都是他之前团的人,吃惊道:“你把我的人给挖了?” “那可不,不然我从哪里有人挖人呢,你是我爹,亲爹啊,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我的人还不是你的人…” 张汉被绕得晕头转向,感觉哪里亏了又感觉有道理,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那准备出发。” 就这样,全军五千五百余人,就这样浩浩荡荡朝东边开进。 一路上,张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他脑中一闪:“坏了,被那小子坑了,精锐都被他挑走了,留下的都是那小子挑剩的,这,这小子心眼咋这么深嘞!” 张汉不禁给自己掌了一巴掌,话都说出去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一路上急行军,不到十里,已经撑不住了,看看天空,也快亮了。 张汉只得停下休息,同时派出哨骑前出侦查。 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太阳已经出来了,刺眼的阳光把众人照醒。 “所有人,出发!” 又行了三十里,天又暗了,张汉想继续行军,被张小五拦住了。 “爹,这个地方适合打伏击,这条路是通往辽东城的必经之路,我们先埋伏在这里,顺便休息,等待敌军过来,以逸待劳!” 张汉纳闷了,眯着眼疑惑地问道:“你咋知道这么多?” “嘿,当然是我侦查出来的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只会赶路啊,我早就带人骑马侦查过了。” “你会骑马了?” “早就会了,赶路的时候就会了!” 其实张小五一开始选的是一匹烈马,没控制住还被摔下来了,后面干脆就换了匹温顺的马,虽然不比烈马速度快,但赶路也足够了。 “行啊,我们都走路就你骑马了…” 张汉更加心里不平衡了,一脸埋怨地看着张小五。 “爹,你有的是机会,来来来,我跟你交代一下地形,免得到时你指挥错乱。” “这两边呢是山坡,树林茂密,可以把步兵全部埋伏在两边,然后把骑兵放在最后面,待高句丽的辎重部队过后就堵住他们的退路,我呢就带我的队在前面列阵,这样一来,四面包围,敌人也不知道我们多少人,到时肯定会乱起来,敌人一乱,我们的胜算就来了。” “行啊,这也是兵法?老神仙教的?” 张小五得意道:“那当然,老神仙教我可多了,有空我教教你!” “一言为定!” 很快,一夜就过去了,高句丽的援军还没到,看来他们也在晚上休息,并不着急赶路。 “小五,你会不会弄错了?到现在高句丽的援军都没看到。” 看张汉那副着急的样子,张小五止不住想笑:“我说爹,你作为全军的最高指挥官,得会冷静啊,要相信自己的判断,阿不,相信我的判断,老神仙的兵法,准没错!” “行,听老神仙的。” 大概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侦查的骑兵就跑了过来。 “禀将军,敌军的先头部队过来了!” 张汉立马变得精神起来,往下传令道:“大家做好准备,放过所有的作战部队,等敌人的辎重部队进入包围圈,听我号令进攻!” 第10章 信老神仙,必胜 很快,一队百人的骑兵奔了过来,边前进边朝两边的山坡射箭。 “操,这群棒槌还挺谨慎的!” 张小五低声骂了一句,朝后面道:“注意隐蔽!” 张汉也大感意外,他第一次打伏击,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不知所措,望了望埋伏在不远处的张小五,惊讶地发现,张小五的队正在慢慢往后挪,立刻朝传令兵道:“注意隐蔽,全体往后挪。” 就在他们往后挪了几步后,他们刚刚埋伏的位置就落下十几支箭,深深地插进土里。 看到这,张汉后背直冒冷汗,心里顿时埋怨起来:‘臭小子,也不教我们怎么躲避箭矢,自己倒好,先躲起来了,又不是老子反应快,早被射成刺猬了!’ 敌军的侦察火力张小五确实没想到,他本以为高句丽会直接大步前进呢,谁曾想,人家竟然谨慎到姥姥家了。 好一会,高句丽的百人队骑兵才调转马头,扬起一片烟尘消失在视野当中。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高句丽的先头部队就到了,乌泱泱的骑兵,一眼望不到头。 张小五一边看一边点着高句丽骑兵的军旗数目,越数越觉得不对劲,直到高句丽的骑兵全部通过后,才把头缩了回来,脸色黑得难看。 “整整一万五千骑兵啊,这下杨将军有得打了。” 要知道,杨义统领的五万兵马,骑兵只有一万,剩下的全部是步兵,而且,四万步兵还分出五千给了张汉,手里也就三万五千步兵,如果只是单单对抗这一万五千骑兵,那倒还好,但后面还有好几万的步兵呢。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高句丽的步兵,以十人为一排,如同一条长蛇蠕动了过来。 “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张小五又是一阵惊讶,这一路步兵,只有两万! 也就是说,后面的辎重部队,加上卫队,起码有两万人! 张莽得知后续的辎重部队是两万人后,吓得直哆嗦起来。 “小,小五,这不可能?这么多,就凭我们五千人,拦他们两万人?” “也不一定,说不定后面还有一队步兵呢,先等等。” 其实张小五心里也没底,若是高句丽的辎重部队有两万人,那他们这一战就玄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不远处就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张小五抬头望去,大感不妙,来的还真是高句丽的辎重部队! 众人看到这里,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小,小五,咱撤,这场战打不赢的…” “闭嘴!” 张小五狠狠瞪了一眼,张莽只得把嘴闭上。 这种情况下,说不怕是假的,连张小五自己都后怕。 张小五缩回身子,悄悄摸到张汉的身边。 张汉见张小五过来了,双手直发抖,颤声道:“小,小五,这,这怎么办?咱打不过呀。” “爹,你听我说,你这样安排…” 张汉听完,感觉挺玄幻,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很快,高句丽的辎重部队陆陆续续进入伏击圈,一千多辆马车、牛车、驴车拉着许多物资,都用黑布盖着,车辆两边布满密密麻麻的步兵。 就在高句丽辎重部队全部进入包围圈后,一根响箭射向天空,尖锐的破空声立马让所有人都精神起来。 路上的高句丽军,听到这声音,顿感惊讶,纷纷操着武器警惕起来。 “轰隆隆…” 无数巨大的石头被推到中间的路上,长长的高句丽军便被切成数段。 接着,滚石檑木齐下,砸倒无数高句丽士兵。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划破天际,如雨般的箭矢交错射向中间,来不及防备的高句丽士兵纷纷中箭倒下。 两边的山坡,摇旗呐喊,烟尘滚滚,如同千军万马。 “上!” 张小五大喊一声,提刀就冲了下去,后面的鸳鸯兵紧紧跟在后面,在道路的前方摆开了阵型,道路后方也被骑兵堵上,两边的山坡,乌泱泱地杀出数不尽的兵马。 高句丽的士兵看这阵势,是要把他们给全歼的啊,顿时个个胆战心惊,人心惶惶,恨不得丢下武器逃跑。 高句丽这边,是惊弓之鸟,隋军这边,气势正盛,哪里抵挡得住,刚一碰撞,就倒下一片。 张小五率领的鸳鸯兵在前方稳步推进,对付这些无心恋战的溃兵,简直就是猛虎扑羔羊,逮着就杀,见着就砍。 眼看前方无法突围,高句丽士兵纷纷往后挤压,道路本就被牛车马车驴车占据着,留给他们活动的空间本就少,他们拼命地往后退,这样一来就更挤了,再加上牛啊马呀骡子受惊,人畜互相碰撞踩踏,许多高句丽士兵不是被隋军杀死,而是被自己互相踩踏而死。 “降者不杀!” 张汉大声吼了一声。 顿时,整个山谷响起震耳欲聋的喊声。 “降者不杀!” “啪啪啪…” 高句丽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也有不愿意投降的,依旧拿着武器反抗。 对于这种顽固分子,张汉就一个字,杀! 很快,山谷就平静了下来。 “你带人把武器全收了,你,带人把绳子拿过来,让他们自己绑成一条线,一百人一组,不愿意绑的或者动作慢的,就地斩杀……” 一套流程下来,投降的高句丽士兵一排排被推了出来,双手都被自己的绳子绑着,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伏击他们的隋军只有五千人,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千军万马。 事已成定局,只能埋怨自己太胆怯,敌人太狡猾。 这一战下来,高句丽士兵被杀的并不多,大多数是他们自己互相踩踏而死的,当然,也有相当部分是被他们自己的畜牲践踏而死的,成功被俘虏的,竟然高达一万三千多人,其中将官二十四名,高级将领三名,另有十一个将官死在这场混战当中。 所谓将官,就是一支部队的统领,相当于隋的编制,就是裨将级别的,裨将以下不称将。 当然,还有小部分漏网之鱼,成功逃入深山,不影响他们这次绝无仅有的大胜利。 直到现在,张汉还是无法相信,他们就这样胜了?看了看张小五,十分的激动。 “小五啊,多亏了你的疑兵之计,要不然,这场战胜负就难说了啊…” “那当然,信神仙,得永胜!” “对对对,要信神仙!” 仗能打成这样,张小五也没料到,在他想的剧本里,高句丽应该是全面溃退,把他们吓跑,烧了物资,这场战就已经圆满了,没想到他的疑兵之计,倒把对方先给吓倒了,看来,疑兵之计,以后还得多用啊。 “禀将军,物资已点清完毕,粮车四百四十三辆,兵器、衣物等物资七百六十八辆,另外,刀枪弓弩等兵器收缴四万余件。” 听到这数字,张汉直头疼,人手不够啊,这么多武器物资,凭他们无法运走啊。 “爹,要不留两千人看住这些俘虏和物资,前面杨将军还不知道战况如何呢,我们得赶过去增援。” 经张小五这么一提醒,张汉才想起来,仗还没结束呢。 “好,那就留下两千步兵,其余全部回头增援杨将军!” 此时杨义这一边,双方已经打成一锅粥,伏击战打成了大混战,杨义这边虽然人数稍稍占优,四万五千对三万五,但高句丽骑兵多啊,好在隋军野战强于高句丽军,战力基本持平,两边相持不下,谁也无法击败对方。 就在双方杀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高句丽军后方烟尘滚滚,一支步骑朝他们后方杀了过来,滚滚的烟尘,让他们分不清有多少人。 顿时,高句丽军大乱,人心惶惶。 杨义见状,趁机发动猛攻,军心已经动摇的高句丽军,顿时抵挡不住,纷纷后撤,自相踩踏。 高句丽的指挥官拦都拦不住,在隋军两面夹击下,刚刚还在死战的高句丽军,此时已经变成溃兵。 败局已定,高句丽指挥官只得率领亲兵突围。 高句丽大败,溃兵四散而逃,丢盔弃甲,到处是他们的丢弃的武器和盔甲,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这一战下来,横尸遍野,到处哀嚎,高句丽伤亡过半,剩下的多数逃入深山老林。 没办法,高句丽这边多是山地,溃兵很容易钻入深山老林,消失于视野。 战后,杨义见到张汉,吃惊道:“张汉,难道你们没有拦到高句丽的辎重部队?” “回杨将军,我们拦住了,也打赢了,只是…” 杨义见张汉一副苦闷的样子,又看看带回来的也就两千多人,安慰道:“没事,打赢了就好,毕竟是五千的敌军,已经很不错了,回去我一定为你请功。” “不,杨将军,敌军不是五千,是,是两万…” “两万?” 杨义惊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汉:“你,你不会是在诓骗我?” “我哪敢啊,末将说的句句是实话,能打赢这战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现实就是,我们真的打赢了,还俘虏一万多俘虏…” 杨义这下更加震惊了,如五雷轰顶,站都站不稳。 “除了一万多俘虏,还有很多物资,我们没办法运过来,所以就留下两千步兵在后面看守呢。” 杨义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好一会,才把呼吸平定了下来。 “张汉,带路,我要亲眼看看!” 说着,就翻身上马,见张汉还在原地,疑惑问道:“怎么?难道你说的不实?” 张汉连忙解释道:“不,将军,属下,属下不会骑马!” 后面那句张汉是咬着牙说了出去的,堂堂一个将军,竟然不会骑马,难怪结结巴巴的难以启齿。 杨义微微一笑:“上来!” 说着,就把张汉拉了出去。 张汉猝不及防,想说不,马已经催动了。 “抱紧了,驾,驾…” 等到杨义赶到张汉所说的位置后,就看到乌泱泱一大批被绑着的高句丽士兵坐在地上,还有数不尽的车马物质,虽然先前听张汉说过了,但还是很震惊,张汉他们真的仅仅凭借他们五千多人,就打败了两万人的敌军,还俘虏了这么多人,三观再次被刷新。 “张汉,你们太不可思议了,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打的!” 张汉摸了摸刚刚被战马颠簸的屁股,道:“是小五,提出了疑兵之计,选择在这山谷伏击,多设旌旗,用树枝扬起尘土,敌人不知我们有多少兵马,才被我们打败的,还有刚刚增援将军,也是采用了疑兵之计,小五叫那是树上开花,把树枝绑在马尾上,战马跑起来就如同千军万马。” 听到这里,杨义更加佩服张小五了,排兵布阵,兵法娴熟,真是一名帅才啊! “小五呢?小五在哪?我要好好跟他交流交流!” 杨义到处张望,寻找张小五的身影。 张汉也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张小五,急得到处打听,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就把他给吓到了。 “什么?小五带兵走了?去哪里了?” 张汉揪住一个骑兵将领,不停地追问。 “小五,小五他,他抢了我们一百多匹战马,说趁这次敌军大败,乌骨城守备空虚,要去偷袭乌骨城,断了高句丽的屯兵之地…” 张汉听说张小五去偷袭乌骨城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许久,张汉才醒来,不停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臭小子迟早会惹出大麻烦来,这乌骨城有那么好打的吗?他就一百来人哪,一百来人去偷袭乌骨城,那不是以卵击石吗?唉,我咋生出这么个孽障出来…” 杨义也大吃一惊,乌骨城是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乌骨城之所以能成为高句丽在辽东唯一的屯兵之地,那是因为乌骨城地形险要,依山而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里面很大,最多能屯兵十几万,单凭张小五那一百来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嗐,我得去把他追回来!” 说着,张汉就要骑马,被杨义拉了过来:“他们已经走了有段时辰了,你现在肯定追不上,而且他们还是都骑马。”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啊!” 杨义也很为难,他这一次只是来伏击援军,现在已经大功告成了,没有命令就去打乌骨城,杨广对兵权控得那么死,肯定会处罚他们的,更何况,乌骨城能不能打下来都两说,但张小五是个罕见的帅才,就这么死了也不是他乐意看见的。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张小五给追回来。 “这样,我分三千骑兵给你,以防万一,务必把小五给追回来!” 张汉感激涕零,最后骑着杨义给他挑选的一匹最温顺的马,带领三千骑兵,一路朝乌骨城追去。 杨义摇了摇头,看来张汉说的真对,这张小五,也太莽撞了,太能惹事了,不计后果的那种,以后得好好加以限制才行。 话说张小五带着一百来人的鸳鸯兵,在路上走了一天一夜,在夜晚时分到达乌骨城外的山林里停了下来。 要不是因为许多人不会骑马,路上浪费了一些时间,他们早到了。 张小五之所以带一百来人就敢来打乌骨城,并不是他头脑发热,这一次高句丽增援辽东城的援军大败,消息肯定没那么快传到乌骨城里,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抢马急赶慢赶过来的原因,另外,隋军攻打高句丽从渡辽东河到现在不到十天,乌骨城肯定没准备那么多人,这次一次性就出动五万人,守备肯定空虚,也不会料到会有隋军有胆子攻打乌骨城,再加上乌骨城易守难攻,防守必定懈怠,最主要的是,张小五是穿越过来的,对历史上的乌骨城地形、布局了然于胸,在他眼里,乌骨城就是透明的,哪里有哨所,从哪里进攻,他一目了然。 张小五把所有的队长召到一起,在一块空地,借着月光在地上讲解作战方案。 “这左边是凤凰山,右边是高丽山,乌骨城就夹在两山中间,城墙不高,也就一丈半高,共有三个城门,前后都是明门,城门前面都有翁城,暗门则是在东边,门外是个山谷,这个门平时是他们用来出城偷袭用的,现在,我们就从这个门翻进去,偷袭他们!” “另外,凤凰山最高处都有卫所了望塔,东北方向城外也有座了望塔,进攻之前必须把这两个卫所干掉,二叔,你带两个伙,负责凤凰山这个卫所,张莽,你带你的伙负责城外东北方向这个山头上的卫所,半夜时分等他们熟睡后再动手!” “没问题!” 张卫和张莽应声点了点头。 “如果偷袭失败跟敌军僵持不下,就放火为号,立即停止行动,回到现在这个地方集合,如果偷袭成功,不要做任何动作,守在了望塔里为我们做警戒,月亮向西半斜的时候,我们就会对乌骨城发动进攻。” “好!” 张卫和张莽便带人先去找地方埋伏去了。 “其他人就跟我去埋伏在城东外的山谷里,我跟你们讲一下城内的情况,敌人的营房就在凤凰山的山坡下,大概这个位置,营房东边是民房,谷底平地是仓库,这里是集市,这里是匠铺,这里是点将台,靠近北门是采石场、蓄水池,右边靠近高丽山的是柴草屋、鱼塘、田地…” “我们从右边的这个暗门翻进去,按我估计,这个暗门除了他们的将领,很少有人知道,不会有兵马驻守,只要留意城墙上的巡逻即可。 “灰蛇,你们伙负责这柴草屋,三豹负责仓库,六子负责民房,其他人跟我去营房,以响箭为号,只到处放火,尽量不要去拦逃跑的人!” “明白!” “好,信老神仙,必胜!” “信老神仙,必胜!” “行动!” 第11章 偷袭乌骨城 午夜时分,月亮高悬在天空中央,俯视着大地,俯视着这个被两山拥抱的高句丽雄关—乌骨城。 乌骨城东北方向的高山上,一队二十人的高句丽哨兵正在这里驻守。 自乌骨城建城以来,这座雄关从未被攻陷,驻扎在这座哨塔的士兵,是这座城中最为清闲的,除了例行值守,其他时间都在消磨时间,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有任何军队会攻击这座古城。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大胆松懈。 此时,两个值班的士兵正倚靠在墙垛上呼呼大睡,完全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攀爬,张莽等人终于找到这个哨塔的位置。 这个哨塔是木制结构,分为两层,首层住人,顶层露天,是他们的警戒哨。 隔着老远,张莽就听到那此起彼伏的鼻鼾声。 “老刘,老杨,上!” 老刘老杨从腰间取下钩索,在手里绕了几圈后就把钩索甩了上去。 “哒,哒!” 钩索勾在木垛上,这两个声响,对于楼内如雷的鼾声,略显疲态。 老刘老杨拽了拽绳子,确定没问题后,嘴里咬着钢刀就爬了上去。 此时此刻,依偎在墙边鼾睡的两个高句丽哨兵,完全不知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 “噗嗤,噗嗤!” 两个高句丽哨兵喉咙被割破,血水止不住流淌了出来,安安静静地死在梦中。 偷袭成功后,老刘和老杨便探出身来,朝张莽招了招手。 众人确定安全后,也纷纷摘下钩索,爬上哨塔。 于是乎,十一人便从楼上的出口走下楼梯,将楼内的高句丽士兵全部斩杀,此起彼伏的鼻鼾声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确认一下有没有活口!” 凤凰山这边,张卫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凤凰山远比张莽他们所在的山高,足足有八百多米高,而且更加陡峭。 除此之外,凤凰山上的卫所,离城墙就只有一百来米,每隔半小时就有一队巡逻兵经过。 好在他们的目标离他们出发的地点不远,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与张莽那边不同的是,凤凰山这边的卫所并不是全部都睡着,因为有巡逻兵巡逻,这边的值班哨兵不敢偷奸耍滑。 四个高句丽哨兵分四个方向站在卫所顶层的直角位置,不过看起来困乏无比,眼前的两对眼皮不停地打架。 经过四个小时的攀爬,张卫等人已经摸到卫所附近的石堆下。 “有盛,病无,带几个人把楼上的哨兵干掉。” 为防万一,张有盛和张病无每队都带了四个张弩,待巡逻的高句丽士兵经过后,便朝楼上的高句丽哨兵射箭。 “嗖嗖嗖…” 八根利箭射了出去,楼上的四名高句丽哨兵应声倒下,发出几声哀鸣后,便失去了动弹。 见行动得逞,张有盛和张病无立刻摘下钩索爬了上去,就在他们跳下楼顶时,张病无似乎踩到软滑滑的东西,身体失重摔了一跤,疼得他龇牙咧嘴。 忽然,一个乌黑的身影坐了起来,捂着他的肚子惨叫起来。 张有盛大吃一惊,急忙挥刀砍了过去,顿时血水飞扬,黑色的身影便没了动静。 原来,刚刚被张病无不小心踩到的是这队哨兵的伍长,利用职务之便正在偷懒做着美梦呢,没曾想竟有人打他美梦,还让他永远留在梦中出不来。 “阿巴阿巴阿巴!” 楼下传来几声人吵的声音,张有盛和张病无听不懂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好在之后便没了动静,这可把他们吓了一跳。 处理楼上的哨兵后,张有盛朝张卫挥了挥手,顿时,黑压压的身影就压了过来。 毫不例外,凤凰山卫所的哨兵全部在梦中被杀,无一生还。 在楼上观察的张病无,见一队巡逻兵就要过来了,忙跑到阶梯口朝里面喊道:“卫哥,巡逻兵要过来了!” 顿时所有人都都紧张起来。 “你们四个上去,换上高句丽兵的衣服,站在楼上四角放哨!” “诺!” 于是乎,凤凰山的卫所重新立了起来,只不过,人都换成了隋军。 天上的月亮开始西斜,直到过半还没有看到两边山上的火光。 “看来他们是得手了!” 张小五站了起来,朝下面招了招手。 “上!” 张小五等人共七十八人,在巡逻兵经过后,齐齐压到城墙下。 “沿着城墙找一下,看看门在哪里!” 东边的城门,张小五只知道大概的方向,却不知具体位置,只能扩大范围搜索。 于是乎,众人兵分两路搜索。 大概走了两百多米,右边的士兵就发现了有一个小门,大概只能两个人并行行走,门口堆着许多的石头,把门给堵住了。 “你去通知左边的人回来,找到门了。” “诺!” 及张小五赶到时,门前的石头已经被移开了,只不过门被里面的横栓卡着,推不进去。 乌骨城的城墙没有城垛,钩索没有支撑点无法钩住,情急之下,张小五想到了一个方法。 “搭人墙!” 于是乎,几十个人在城下搭起了人墙,张小五踏着他们的肩膀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爬上城墙后,张小五猛然发现,墙的另一边却没有楼梯下去,而此时巡逻兵也在北边拐弯,用不了多久就要过来了。 就在张小五准备舍命跳下去的时候,猛然想到,这座城的城墙是用石头砌的,既然是用石头砌的,就会有缝隙,这又让他想到另一个方法。 张小五扒着身子滚到墙外的一边,朝下面小声道:“给我两把短刀。” 墙下的人立马拿出两把短刀,割下一块布包裹后丢了上去。 张小五接过短刀,双手拿刀,在城墙的另一边,把刀插进城墙的缝隙,一刀一刀地往下移。 大概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张小五便拔出刀跳了下去,却,然而,他却跳进杂草丛里,下面的杂草灌木竟有两米高,完全把门洞给遮住了。 张小五一边摸着墙,一边扒开杂草,钻进门洞里。 也许是常年未用,门洞里面也长满了杂草,如果不是张小五知道这是门洞里,他都以为这是荒野草丛中呢。 就在这时,门洞上面传来脚步声,张小五急忙停住脚步。 然而,杂草堆里的蚊子在他身边嗡嗡直响,还有两只爬在他的脸上吸血,痒的他龇牙咧嘴,不敢发出声响。 待脚步声远离后,张小五立马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湿润的手感告诉他,刚刚的蚊子吸了他不少血。 张小五继续往前摸,很快就摸到门,把横在卡槽里的横栓拿了下来,用力把门扒开。 “吱吱吱…” 门被打开了,躲在外面墙底的众人,一个一个地往里走了进去。 走出杂草丛灌木林,很快就到了路边,这是外边的一条小路,平时很少人走,要不是平时军队巡山,路早就被杂草占领了。 此时的乌骨城,除了城上几队正在巡逻的巡逻兵,还有几声狗吠,一片寂静。 沿着小路一路朝西下来,经过田地、鱼塘,直到谷底平地,分兵四路,各就各位。 张小五带人直朝军营过去,此时的军营已然大空,只有几十座营房还亮着灯,军营门口只有两个门卫倚靠着门柱呼呼大睡。 张小五冷笑一声,操刀就摸了过去。 “唰唰!” 两声响后,两个身影应声倒下。 解决完门卫之后,张小五便带着人朝灯亮的地方摸了过去,在附近一个帐篷停下。 “发响箭!” “啾啾啾!” 三根响箭破空而出,埋伏在各处的隋军纷纷点起火把,到处放火。 顿时,城中四处火起,把在沉睡中的人惊醒,到处奔走拿水救火。 然而,他们赫然发现,四处有人在放火杀人,这就意味着,敌军已经攻进城了。 “敌军杀来啦,敌军杀来啦……” 城内的百姓奔走相告,大声呼喊,纷纷朝南边城门跑。 守在城门的士兵,见城内四处中火起,百姓混乱,到处有喊杀声,顿感不对劲,慌忙打开城门溜之大吉。 在军营里的高句丽官兵,有的被火烧死,有的被乱兵杀死,也有在慌乱中被自己人踩死,到处是四处奔逃的士兵。 张小五见火放得差不多了,带着人就把正在奔逃的高句丽士兵往城门处赶,跑在最后面的纷纷被隋军斩杀。 一个高句丽军官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刀,企图制止正在慌乱中的士兵。 张小五见状,拖着刀就冲了过去。 那将官见有人袭来,挺刀迎了过去。 一声碰撞后,那高句丽将官被连人带刀劈为两半。 这下敌军更乱了,不要命地朝城门的方向逃跑。 这样一来,乱兵加剧了城内的混乱,军民不要命地往南边的城门挤,没法逃离的小孩则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大火直烧到天亮才停,到处废墟,横尸遍地,特别是通往南门的大路,更是惨不忍睹,四处横躺着被踩死的城中军民。 就在这时,先前去偷袭哨塔的张卫和张莽都回来了,见张小五众人都灰着脸,露出一口白牙,兴奋地朝张小五奔去,紧紧地抱住张小五。 “小五,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其他众人,也都欢腾起来,高声大喊起来:“信老神仙,得永胜!” 张小五咧嘴一笑:“对,信老神仙,得永胜!” 太阳已经从山腰升起,格外刺眼。 “张莽,你带人去防守北边城门,二叔,你们负责城墙巡逻,二哥,你们伙负责做饭,鸡鸭牛羊,随便你们造,其他人,跟我去守南门。” 听到这里,众人大感意外,敌人都跑了,还要守? 见众人不太愿意的表情,张小五接着道:“高句丽知道乌骨城陷落,肯定会提军来攻,而且,逃跑的高句丽军,晚上因为慌乱才失了方寸,等他们回过味来,肯定会整军来攻,如果不加以防备,敌军随时能把这座城拿回去,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张莽走了过来,问道:“那我们要守多久?我们已经身心疲惫,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据我估计,今天内我们的援军就会到,大伙大可放心 。” “援军?我们是偷偷过来的,哪里有援军?” “你以为,我爹知道我们在这边,不会带兵过来增援吗?肯定会,这里可是有他的所有亲人呢!” 经张小五这么一说,众人才放心下来。 于是乎,所有人各就各位。 张二虎则带着人去粮仓翻没有被火烧到的粮食,又拉了几头羊、一头牛、十几只鸡鸭,生火做饭。 饱餐一顿后,张小五在南门城下找个凉快的地方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而其他人则没有这么轻松了,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后轮班休息。 众人见张小五这副样子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跟着张小五这个长官,能带着他们打胜仗,能保住他们的命,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秉性,不重要。 城南外十里的一片树林里,躺着一万多从乌骨城逃出来的军民,个个灰着脸,十分沮丧。 原本城中有一万六千本地百姓,三千驻军,经过昨晚那一战,成功逃出来的竟然有一万两千多人,这也就是说,昨晚攻进城的人不多,只是在虚张声势。 一个高句丽军官马上意识到这一点,立即招呼剩下的两千余士兵,想要重新回去把城给夺回来。 然而,他们慌忙逃出来,并没有带多少武器,军官刚刚的斗志又消沉了下去。 忽然,树林里发出许多人踩地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似乎不少,顿时所有人都警觉起来,有武器的人握紧手里的武器,没有武器的则折下树枝防御。 渐渐,人影蹿出草丛,来人正是他们自己的士兵,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又有人从林中出来,源源不断,估摸有三千多人。 为首一人歪着头盔,认出了人群的一个军官,失声道:“城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们?” 原来,这个逃出来的将官,就是乌骨城的城主。 乌骨城城主掩声而泣,道:“我,我愧对大王,把乌骨城给丢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将军叹了一口气,回道:“我们遇到隋军的伏击,损失惨重,五万大军,如今回来的,只有这三千人了…” 说着说着,这个将军也大哭起来。 两人都是遭遇惨败,互相拥抱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着他们的遭遇,十分感人。 乌骨城城主擦了擦眼泪,道:“昨晚慌乱中未识得隋军诡计,如今你我合兵一处,夺回乌骨城!” “在下正有此意!” “好,有你们相助,一定能夺回乌骨城!” 乌骨城城主拔出佩刀,朝众人大声喊道:“所有人,把手里的武器都拿出来,供给壮勇之士攻城使用!” 有武器的纷纷拿出武器,凑来凑去,仅仅得到长枪一千两百多根,大小刀六百余把,弓弩八十余张,箭一千多支,甲三百多副,也算是组出两千人的队伍出来了。 于是乎,这群残兵败将,愣是组出了两千人的减配版军队,浩浩荡荡地杀向乌骨城。 正在放哨中的三豹马上发现了城外有大部队来攻城,立马就叫醒了在熟睡的张小五。 “小五,敌军真的来攻城了!” 张小五闻言立马精神了起来,拖着长刀就登上城去。 果然,距城千米处,横摆着两千人的队伍,看装备,好像缺了许多零件,不像正规军。 虽然敌军装备简陋,但到底是有两千人,压力还是大的,好在城中器械充足,光弩车就有十几台,还有数不尽的弓箭。 这也就是高句丽军列阵在千米外的原因,不然,在离城八百米处,就会遭遇城上弩车的攻击。 “所有人,百步之外用弩车,百步之内用弓弩!” 张小五下达命令后,便找了台弩车操作了起来。 于是乎,城上所有的弩车全部上好弩枪,等待敌军攻城部队进入射程范围。 没有战鼓,也没有号角,在乌骨城城主的指挥下,一支五百人的队伍扛着简易的梯子就冲了过来。 看到这里,张小五一阵好笑:‘就这也敢来攻城?怕不是找死!’ 就在高句丽的攻城部队进入射程范围后,城上就射出十几根弩枪,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稳稳落在高句丽的方阵当中。 顿时,几十个倒霉蛋便被射成肉串。 “上枪,发射!” 又是十几根弩枪射出,在高句丽的进攻部队中窜出一片片血雨,又有几十个高句丽士兵倒下。 及至百步内,攻城部队已不足三百,但仍旧扛着梯子嗷嗷叫冲了过来。 “弓弩准备,发射!” “嗖嗖嗖…” 七十余支箭,齐刷刷射了出去,城下顿时倒下一片。 就在这时,在后面列阵的一千五百士兵,突然就一齐朝城门这边扑了过来。 很快,城下就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梯子也靠了过来,慢慢有人从梯子爬了起来。 “推梯子!” 话音刚落,城下就射来一波箭矢,众人急忙躲避,有几个躲避不及,被射中倒下。 顿时,张小五怒从心中起,把腰间的长刀拔了出来:“所有人,列阵,三才阵,防御!” 众人闻令,纷纷丢下弓弩,捡起自己的兵器,沿着城上的战线列阵起来。 第12章 有我没意外 就在高句丽士兵爬上城墙后,他们觉得,只要面对面近战,隋军的那点兵力绝对无法挡住他们。 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一个奇怪的阵型,让他们大感诧异。 他们还没站稳,长满倒刺的奇怪武器就朝他们扫了过来,许多没穿铠甲的士兵被狼筅的倒钩划伤,疼得他们呲牙咧嘴,有的甚至被扫落城下,把下面的高句丽士兵砸倒一大片。 “盾兵,撞!” 十四面盾牌趁高句丽士兵落地未稳之际,齐齐朝他们猛撞过去,同时,又有无数的长枪将他们推了下去。 顿时,城下一片哀嚎。 尽管高句丽军越攻越猛,也知道横在他们面前的隋兵不足一百,但始终无法取得进展,倒是他们死伤惨重。 南门这边打得火热,在巡逻的张卫怕城门有失,急忙把手里的两队人马投入战斗,增援南门。 在北门留守的张莽,听着从南门传来的喊杀声,痒得直抓胸,恨不得马上就加入一起战斗。 但他没办法,北门也是至关重要,万一敌人分兵来攻北门,这责任他也当担不起。 其实呢,乌骨城的城主兵力不足,根本就无法分兵来攻,而且北门外就是山坡,攻城就得仰攻,但凡有一队人在这边把住,攻城的人就会成为缓慢攀爬的猎物,随时能被城上的人猎杀。 “二叔你咋过来了?快回去守城墙!” 虽然随着张卫的加入,张小五这边的防御压力减了不少,但对张卫这个行为很是不满。 “放心,城墙外都是悬崖峭壁,敌人兵力不多,肯定无法分兵,即使分兵,一时半会也无法爬上来!” 也是,城墙都是沿着山峰建设,城下都是悬崖峭壁,敌人想爬上来,没四五个小时是无法爬上来的,看他们兵器这么简陋,有没有攀爬工具还是两说呢。 “那行,二叔,你负责指挥右边,二哥,你负责指挥左边。” “好!” 张卫和二虎应声而去,张小五则居中指挥。 守城战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高句丽军丝毫无法占到便宜,倒是自己伤亡过半,乌骨城城主恨得直咬牙,只恨兵力太少。 乌骨城西大路上,一大批骑兵正在疾驰,其中一个将军停了下来,摸了摸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无骨城还有多远?” 一个将官望了望东边的山峰,道:“就在那座山上,离这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个哨骑急奔过来道:“将军,前方树林发现一百多匹战马!” 这个将军立马双眼放光,大喊道:“快,加速前进!” 原来,这批骑兵正是张汉所带领的三千骑,正在往东边赶呢,连续的急行军,把他屁股颠得老疼。 等到他们赶到树林时,果然看见一百多匹战马被拴在树干上,正饿的发慌,树周围的草都已被它们吃光,连树干都被啃得千疮百孔。 见此情形,张汉急忙让人把马解下来。 战马获得自由,疯狂朝有草的地方疯狂啃起来。 战马是非常挑食的动物,但抵不住饿啊,现在只要是草,都是他们的美味午餐。 “将军,前方有厮杀声,像是有人在攻城!” 张汉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吐出血来。 “臭小子,老子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步…所有人,加速前进!” 等到他们靠近平地时,赫然看见一支不足千人,衣衫不整的军队正在攻城,城上竖着一根大旗,大写着一个“隋”字,这场景让他更加懵逼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五已经攻下乌骨城了?这,这…’ 这种结果,张汉打死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面前,不信也得信了。 “冲过去!” 顿时,万马奔腾,扬起滚滚烟尘,如同浪潮般朝正在攻城的高句丽军冲过去。 乌骨城城主见后面烟尘大起,以为是己方援军来了,顿时大喜。 然而,高兴只是瞬间的事,待那批骑兵靠近的时候,他这才认出,这是隋军骑兵的装束,吓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快撤,快撤!” 此时张汉带的骑兵已经围过来了,这时的撤退命令已然徒劳无功。 在隋军骑兵的冲击下,高句丽军毫无反抗之力,全部命丧铁蹄之下,无一生还。 张小五直接躺平在地面上,已经没有力气了。 “终于来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不一会,张小五的呼噜声响起,周围的人也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张汉走上城墙,见众人这副模样,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走到张小五身边,一把把他抱起。 “臭小子,要睡也得去床上睡…” 张小五直睡到半夜才起来,哈了一口大气,伸了伸懒腰。 “真舒服!” 望了望窗户,听到到处是兵马在调动的声音,立马警惕起来。 “难道高句丽又来攻城了?” 张小五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他的铠甲,提上长刀就奔了出去,果然看到老爹正在调动兵马,急忙跑过去问道:“爹,怎么了?高句丽又来攻城了?” 张汉见张小五这副样子,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忙?调动兵马要干什么?” “整顿一下,收拾好明天回去。” 张汉不耐烦地回道,为了把张小五追回去,可把他老受罪了。 “啥,回去?我不回去!” “啪!” 张小五呼地就挨了一巴掌。 “不回去留在这里干嘛?在这里过年啊?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你是要把全家送上断头台吗?” 张汉无语了,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犟,越来越欠收拾了。 “爹,你也看到了,这座城易守难攻,而且十分巨大,有田又有鱼塘,什么都有,非常适合屯军。” 张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我当然看到了,但这跟咱们有关系吗?欸!你不会想着在这里屯军,自立山头?我告诉你啊,可别动那歪心思,把全家带进火坑里,小心我抽死你!” “爹,你想哪里去了,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嘛…” “你简单说,别废话!” “爹,这座乌骨城,是高句丽最险峻最大的一座山城,是他们的中转基地,高句丽的大部分兵马都在都城平壤,想要长途支援辽东战场,就必须经过乌骨城修整,这样一来,乌骨城就成了他们的中枢枢纽,如果高句丽没有了乌骨城这个枢纽,他们就必须从平壤一直走到辽东城,必然十分疲劳,战斗力大大降低,而且,在外安营扎寨,还有随时被偷袭的可能。所以,乌骨城是高句丽的七寸,一但失去乌骨城,他们就无法全力支援辽东城,还要提防我们背后偷袭。” “除此之外,我们守在无骨城,就不用去辽东城打攻城战了,你是知道的,攻城那伤亡是最大的,说不定我们都得死在辽东城下,所以,守着乌骨城,不管是对我军还是对我们自己,都是最有利的,乌骨城这么高,只有南门那点平地可以布阵,想要打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张汉摸了摸下巴,越想越觉得张小五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说道:“占领乌骨城确实是能扼住他们增援辽东城方向,但没有皇帝的命令,我们可不能擅自行动,我这次过来,是拖着收拢士兵的借口来的,这事如果让皇帝知道,我们全家都得上断头台啊!” “诶爹,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正经啊,借口可以这样用嘛,就说有人泄露军机,要把我军的军事部署告诉高句丽,一路追杀到乌骨城,趁守军防备懈怠,顺势拿下乌骨城,这不就完事了嘛!然后把乌骨城的重要性告诉皇帝,我想皇帝一定会允许我们驻防乌骨城的,乌骨城不仅能切断高句丽南北的联系,还能作为我军进攻平壤的中转基地,那是大大的有利,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 张汉恍然大悟:“对啊,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我马上就写战报把情况上报!啊不对,你刚刚是骂我傻是?你找死啊你!” 说着张汉就要拍张小五,好在张小五闪得快躲了回去。 “你站住!” 张小五吐着鬼舌:“就不,略略略…” 两人在桌子上转着圈圈,累得张汉直喘大气。 “你,你停下,我不打你了,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张小五哦了一声,凑了过去。 突然,张汉一只大手抓住张小五,另一只手狠狠地朝他的屁股啪啪啪就来了几下。 “我叫你骂我,我叫你骂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臭小子,我看你还敢不敢目无尊长,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张小五被老爹这一招打得猝不及防,疼得他呲牙咧嘴。 顿时,整个房间都是张小五那可怜的惨叫声。 很快,杨义就接到张汉的飞马传书,格局瞬间被打开,不禁感慨‘卧槽,仗还能这么打的?牛逼本逼啊,牛逼克拉丝!’ 杨广接到战报,一眼就看出了张汉的意图,对张汉这招瞒天过海挺生气,但人家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是大理,占据着大义的制高点,没有任何破绽,而且对局势分析得很透彻,一下就抓到了高句丽的七寸,这样一来,让高句丽屈服这件大事就有了更大的筹码了。 “这个张汉,倒真有趣!传朕命,擢升裨将张汉为征东将军,大都督,兼辽东郡太守,令其务必守住乌骨城!” 征东将军是战时将军称号,大都督则是有平时兵权的,掌管一郡的治安,都是正六品,而这个辽东郡太守就很有韵味了,辽东郡是渡辽东河之战后占领的河东之地,除了一些乡镇,并没有县级治所,说白了就是一片空地,凭空给的一个太守,就一个虚名,还不及国内一个实打实的县令呢,若真在那里建城,随时都能被高句丽平推掉。 但对于张汉来说,光这名头,就已经足够皇恩浩荡了,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乌骨城是座坚固的堡垒不假,但此时已经危机四伏。 在乌骨城东北方向的纥升骨城,已经调集五万兵马,浩浩荡荡朝乌骨城逼近。 纥升骨城,是高句丽莫离支渊太祚的治所,统治范围覆盖哥勿、梁城、尉那岩城、丸都、国内城等十数座城镇,兵力雄厚,素来不服高句丽王高元的号令,占据着东部地盘割据。 莫离支是高句丽最大的官位,比丞相的地位还高,本是没有这个官名的,渊太祚的父亲渊子游任大对卢(当时高句丽最高官职)、东部大人时,割据北方,自己设置了这个官名,类似于中原的王。 渊太祚统治期间,西边的辽东城、安市城、盖牟城、乌骨城等军事重镇依旧奉高句丽王号令,不服从这位所谓的莫离支管辖,期间也爆发过多次战场,但都未能拿下这些城池。 这时刚好得知乌骨城被隋军偷袭,而且守军只有三千,是夺取的大好时机。于是乎,便召集兵马,誓要夺下这座高句丽最险要的军事重镇。 另外一个方向,盖牟城、安市城、石城等方向也调集两万兵马前来夺城。 乌骨城中,张汉手里拿着杨广的任命书,笑得合不拢嘴,他是没想到,这次擅自出兵,不仅无过,还有功,皇恩浩荡呐。 张小五则是一脸嫌弃,道:“我看这太守还不如国内一个县令呢,阿不,连一个里正都不如,就那鬼地方,人都没几个,一片荒地,还太守呢,大都督更是无稽之谈,战争一结束,连同你的那个什么,正六品的征东将军都没了,还不得老老实实回家种地。” 张汉听到这就不高兴了:“那又怎样?能够回家种地不好吗?我看就不错!没给我们定罪,已经很不错了,瞧你那贪心样。” “我哪里贪心了?分明是人家皇帝小气,空给你挂个虚名,连个印章都没给你,就空手谁认得你啊!拿下乌骨城这种涛天大功,不是个正牌太守,也得是四品将军,人家到底是轻视我们这些农民出身的呀,要是那些贵族子弟立这个功,三品的卫将军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那里幻想了,好好干你的事,把兵给练起来,净整些有的没的。” “行行行,我这就去,不过你得尽快把兵器给我准备好啊,没有兵器,就你那些兵,啥啥也不是。” 说完,张小五摆了摆手,就出去练兵了。 兵器这一块,刚开始张汉也头疼,他们这些人,没几个会炼铁打兵器的,这么大的需求量,就那几个人不得猴年马月。 好在张汉发现城外十几里处有大批难民往南迁,也就是从乌骨城逃出去的百姓,立马就带人去把人拦住,把原先在乌骨城匠铺的工人和年轻力壮的给抓了回来,这才把兵工厂给立了起来。 乌骨城本就堆着许多铁矿和兵器,只要人到位,兵工厂就能马上生产武器。 这几天,张小五忙着训练,张汉则盯着兵工厂,及时把武器给打齐了。 这天,张小五正在校场训练鸳鸯兵,忽然看见凤凰山上的烽火台燃起狼烟,这是发现敌人的紧急信号! “所有人,上城,准备御敌!” 张小五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以小队为单位,在城下列队展开。 “二哥,你带两队先上守住翁城,三豹你负责带两队负责主城,灰蛇六子,你们负责接应支援城门!” “没问题!” 随后,他们各就各位。 “张莽,带着你的队去守北门!” 此时,当时的小队成员都已经升为队正了,张卫、二虎和三豹则为参将,位于裨将之下,这是张小五特意设的,而张莽也如愿成为一个队正,手里掌握着十个小队的鸳鸯兵,可谓“兵强马壮”。 “为什么呀?怎么还是我守北门?小五,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看我不爽就直接说,别老是用这套来压我!” “嘿,我说张莽,是不是皮痒痒了,找打不是?北门的重要性还用我说?给我去好好守北门,这次敌军过了这么久才来,肯定是准备好了,战有的你打,老子还怕你守不住呢!” 说着,张小五就要揍他,吓得张莽拔腿就跑。 “老子要是守不住,提头来见!” 这几天训练张小五没少训他,练拳专拎着张莽练,可把他给训惨了,要不是他皮糙肉厚,早就躺下了,这哪里是十五岁的孩子,分明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太他妈折磨人了。 “二叔,你依旧负责城墙巡视,注意不要让敌军爬上来!” “好!” 张卫应了一声,带着两个队两百二十多人迅速上城墙,分二十队沿着城墙巡逻监视着城下的山坡,保证每五分钟就有一队巡逻兵经过。 “有盛你带队负责埋伏东边暗门,病无负责兵器库,防止乱民作乱…” 这时,张汉急匆匆走了过来,急声道:“小五,怎么样了?” 张小五登上城墙,望了望城外乌泱泱的一大批高句丽军。 “看样子敌军不下五万啊,这可真下了血本。” 这下老爹更着急了,以三千对五万,他想都不敢想,这差距太悬殊了。 张小五看老爹一副紧张的样子,笑道:“放心爹,乌骨城就前面这一块平地,不可能展开大部队作战,慢慢消耗他们,我有信心守住,您老啊,坐镇后方,随时接应支援各处要点即可,城门这边,有我没意外!” 张汉这才放心下来:“好,你有信心我就有信心,你可要当心啊!” 第13章 一切尽在掌握 张小五站在主楼上,眺望着敌方阵型,发现高句丽军阵排列整齐,各队之间井然有序,气势非凡,看来是高句丽的精锐部队。 高句丽军阵后方,建着一座两米高的指挥台,立着一根大纛,飘扬的旗帜大写着三个字“莫离支”。 为什么张小五能认出那面旗的文字?因为,那面旗写的是汉字呀! 高句丽属于扶余族,与南方的新罗不同,扶余人有自己的文字,但在汉时就已经开始使用汉字了,而且是官方文字,公章文书文献,全部都是用汉字书写,那个时候能够识用汉字,就是一种身份象征,后面直接全部套用中原,从生活到军事到政治,连平壤都是按长安的规格建的,他们管平壤叫长安城,简直就是第二个中国,而新罗是直到唐时才开始引用汉字,直到现在,韩国的法律都是用汉子写的,历史文献全部都是用汉字记录,由此可知,当时的中原文化对高句丽乃至整个朝鲜半岛的影响有多大。 话说回来,张小五看到那面大纛后,十分的惊讶,历史他是知道的,现任的莫离支渊太祚跟高句丽王是不对付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攻乌骨城呢? 张小五想来想去,再看看城外的高句丽军,瞬间明白,他们是趁机来夺乌骨城的!在他们看来,此时的乌骨城只有三千守军,他们完全不把这三千人放在心上。 “哼,来,让你瞧瞧,我们这些三千人,够不够硬!” “咚咚咚…” 高句丽军突然响起战鼓,一千人的梯形阵,踏着步伐一步一步移了过来,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重甲,推着一辆冲城车、十几台云梯,一副一口气就要攻下的气势。 “弩车准备!” 张小五大喊一声,三十辆弩车在翁城城墙上一字排开。 没办法,此时高句丽的科技树只点到弩车,投石车那种攻城怪物还没有能力制造,所以张小五能拿出来的重型武器也就只有弩车了。 “放!” “嗖嗖嗖…” 三十辆弩车同时发射,弩枪划破长空,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在高句丽进攻锥阵扬起一片血雨,许多高句丽士兵被射成肉串。 前面有人倒下,空开的位置便被后面的人补上,一直保持在齐整的进攻队列。 “不错不错,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有点意思,所有人,继续上枪!” “嗖嗖嗖…” 又一波枪雨射出,造成的缺口再次被迅速补上。 经过几轮弩枪射击后,高句丽的进攻部队已经进入百步之内,这个位置已经不在弩车的射击范围了。 这个时期的弩车是固定设计的,不能上下调整方向,进入到百步之内,弩车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这时,高句丽的进攻部队开始冲锋,推着云梯就往城墙上靠。 “换弩箭!” 城墙上立即现出两百张弩,第一排的百个士兵半蹲在地,左脚踩住弩弓,双手拉上弩弦,装上弩箭,朝着城下射去。 顿时,百箭齐发,怒哮着朝敌方射去,大多数打在盔甲上,这个距离似乎无法洞穿他们的盔甲,只有少数人被射中面喉而倒下。 第一排射击完毕后退,已经上好弦的第二排士兵立刻补上射击,如此轮流射击。 随着高句丽军靠得越来越近,弩箭终于奏效,不少高句丽士兵被连甲洞穿,倒入烟尘当中,高句丽士兵不得不把盾举过头顶。 很快,他们的云梯已经靠上城墙,控制云梯的高句丽士兵拉动绳索,把第二节的梯子拉上与城墙等齐,云梯顶端的倒钩死死地钩住城墙上的石头,接着,一队队重甲步兵顶着盾牌就开始攀爬。 很遗憾,高句丽也造不出楼车,云梯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攻城器械了,即使他们能造出楼车,也无法在这种有倾斜度的地方使用,容易失去平衡而倒塌。 就在云梯开始作用后,城下的弓弩手时不时探出头来朝城上放箭。 “列阵,迎敌!” 众人闻令,列出二十组三才阵,沿着城墙摆开。 面对这阵势,高句丽士兵先是一愣,然后就提着刀枪冲了过来。 然而,他们才刚踏入,就被狼筅扫倒、盾牌推倒,最后被长枪刺死。 有的直接冲进中间阵内,被三面围攻,顿时毙命。 城墙面狭窄,无法展开,高句丽士兵每次只能上来三十几个,而在城上等着他们的却有两百多人,而且还是独步天下的鸳鸯阵,加上武器代差,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一触即碎。 城下的指挥官见攻上城墙一时无法得逞,立即把重心放在城门上,虽然明知这是座翁城,但还是要面对。 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冲城车被推到城门前,拼命摇动摆锤,一下一下撞击城门。 此时,城上不断掉下他们士兵的尸体,却不见半个隋军,城下的指挥官大感惊讶,攻了这么久,自己伤亡惨重,却见不到一个隋军尸体,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的人被不断消耗,城门处却迟迟没法攻破,高句丽指挥官急得如火绳上的蚂蚱,亲自加入攻城的队伍,想要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样的造型。 等他爬上城墙后,一把狼筅就朝他扫了过来,在他的脸上、脖子、手掌留下许多伤痕,在毒药的作用下,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这却让他更加愤怒,提着大砍刀就朝狼筅砍了过去。 唰的一声,狼筅被他砍掉了三根枝丫,在第四根枝丫停了下来,这让他更加吃惊。 狼筅的枝丫都是钢铁制成的,除了躯干是竹,其他都是钢铁,有六十多根枝丫呢,想要一次性全部砍下,那是不可能的。 就这个高句丽指挥官想要把刀抽回来时,这个狼筅兵把狼筅一搅,他的大砍刀就被卡住,而他的两边四根长枪齐齐向他刺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两边的腰子被四根长枪贯穿,顿时毙命。 一个膛把手大踏步上前,把尸体拉了回来,拔出腰刀,把头颅砍了下来,然后把无头尸体丢了下去。 下面的高句丽士兵见他们的指挥官被杀,顿时大乱,纷纷往后撤退。 张小五见得真切,立马命令所有人换上弩箭,朝正在逃跑的高句丽士兵疯狂射击,又狠狠收割了一波。 此时此刻,城下尸体堆积如山,城上又不断丢下他们的尸体,看得渊太祚牙齿咬得咯噔咯噔响。 这一场战斗下来,一千的攻城部队,死亡过半,剩下不到四百成功退了回去。 “把这些退下来的废物全部斩首!” 听到这命令,渊太祚身边的将领面如冷血,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是见得多了,并不感到意外。 退下来的士兵被一个个绑着推到阵前,行刑的刀斧手举起屠刀,跪在阵前的士兵顿时大声哭泣起来。 渊太祚见他的士兵如此懦弱,十分的不满意,拍马走到等待就刑的士兵面前,大声吼道:“我的士兵们,你们是日月女神的忠诚卫士,你们本应该是最勇敢的勇士,但是,你们有愧于日月女神,你们有罪,你们失去了勇气,不配再做日月女神的卫士,你们是日月女神的叛徒,我代表日月女神,对你们降下惩罚,让你们到日月女神身边忏悔!” 说完,渊太祚把手一挥,“斩!” “噗呲噗呲…” 顿时,四百多颗头颅滚落在地上,这一场景把站在城上的张小五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人也太残暴了,看来他儿子渊盖苏文那么残暴是有原因的,继承的不只是地位,还有残暴的性格,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接着,阵前出现一个座坛,周围放着干柴,一个白衣女子从阵中走了出来,站在座坛上翩翩起舞,婀娜多姿,令人浮想联翩。 舞毕,周围的干柴被点燃,那名白衣女子便被燃起的大火活活烧死。 张小五惊呆了,还有这操作? “咚咚咚…” 战鼓再次咆哮,又有一支千人的进攻部队踏步而来,气势上比之前还要更上一层楼,一路上大喊着口号:“日月女神万岁,日月女神万岁!” 听着这叽叽咕咕的口号,张小五听不懂,但气势可以看出来,格外的凶猛。 “换防!” 一声令下,翁城上的隋军迅速退下城去,早在城下蓄势待发的隋军立马登上城墙,张小五要轮流着来,以保障守城部队的战斗力,车轮战,咱也会! 经过一番捣鼓后,这队高句丽攻城部队战斗力倍增,嗷嗷叫地冲了过来,不计伤亡代价的那种,很快就跟城上的隋军接上战斗。 然而,到底只有一百多米的城墙,无法展开战斗,进攻方始终无法保持兵力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处于被压制的一方。 很快,城门便被他们撞破,不过等他们把城门的碎屑搬开后,赫然发现,城门口堆满了石块。 一个高句丽将官见此情况,命令士兵把石头搬开,不到半小时,堵在城门口的石头便被清空,大队大队的兵马冲了进去。 突然,前方的地面坍塌,冲在最前面的高句丽士兵齐齐掉进陷坑里,被密密麻麻的狼牙尖刺刺穿身体,后面冲锋的止不住脚步,硬生生把已经刹住的人推进陷坑里,直到止住时,陷坑已经躺着一百多具尸体。 但这并不能挡住高句丽进攻的步伐,陷坑很快就被他们用石块、沙土填平,推着冲城车跨过壕沟继续攻向主城门。 就在他们进翁城后,翁城上的一块铁门轰然落下,把翁城城门堵住,压死了几个高句丽士兵。 而已经进入翁城的几百名高句丽士兵,迎接他们的是滚石檑木,标枪箭雨,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火力围攻,顿时哀嚎遍地,惨死在翁城当中。 被堵在铁门后面的高句丽军,只得重新拉来一辆冲城车,拼命撞击着这一道铁门,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第二波的千人攻击部队伤亡过半时,第三波的千人队又杀了过来。 攻城战从上午一直打到太阳落山,一波比一波猛,毫不计伤亡,不顾一切的猛攻,到太阳落山才肯收兵回去。 这一天下来,高句丽死亡近四千,张小五这边也战死了一百多人,战损比一比三十好几,但他也很心疼,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能骑战也能步战的精锐,战死一个就少一个,没有补充的,要是每天都这么耗,他还真耗不起。 不得不说,高句丽用女子祭旗的方式,确实让他们更加勇猛疯狂,如同磕了药一样,猛地一批,要不然,张小五他们今天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了。 夜幕降临,高句丽的军营燃起篝火,跳着奇怪的舞蹈,整个军营亮如白昼,灯火通明,尽情欢乐,看得城上的隋军一愣一愣的,纷纷探出头观望。 然而,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杀机,一支五百人的部队偷偷朝乌骨城东边的悬崖攀登而上,他们使用铁锥、斧头、麻绳等工具,顺利到达指定位置,然后放下麻绳,把铠甲、长刀、弓箭等负重装备拉上山。 等他们准备完毕后,猫在乌骨城东边暗门处几十米外处埋伏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信号。 忽然,北门处的山坡上亮起无数火把,大批大批的高句丽士兵扛着武器朝北门攀爬。 守在北门的张莽迅速登上城门,发现城外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士兵正在山坡上攀爬,顿时大惊,但随即冷眼一笑:“就这样还想破城?所有人,射箭!” 顿时,在攀爬进攻的高句丽士兵成为被猎杀的对象,纷纷中箭掉了下去,但他们依旧不要命地往这边攀爬,有的还站在一站脚处朝城上放箭。 在城墙巡逻的张卫见这边火起,迅速带人赶来支援。 “张莽,怎么样了?” 张莽咧嘴一笑:“没事,守得住,这么陡峭的山也敢来进攻,你就看好了,看看咱怎么歼灭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张卫就要走,张莽急忙道:“别啊,看我表演给你看看!” 说着,张莽就开弓搭箭,射倒了一名高句丽士兵。 张卫摆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任务,你自个守好城门就行。” 按高句丽这个打法,确实不需要他的支援。 张汉见北门那边打了起来,急忙要带人去增援,被张小五拦住了。 “爹,张莽守得住的,您老好好休息,明日的大战才是大菜,这点小动静,不必大惊小怪。” “这,可这如果敌军在这边强攻怎么办,万一他们同时攻打南门,我哪里睡得着…” 张小五指了指南门:“爹你看,那边这么亮,有敌军过来看得一清二楚,是个人都不会这样发起进攻的,即使要攻也得是在白天,这才对是他们最有利的。” 张汉更加疑惑了,“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在这时候攻北门,还把南门照得那么亮?” “唉,都是被我用烂的小计而已,你就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就在北门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藏在东边暗门外的高句丽士兵纷纷靠在城墙下,把伪装在暗门外的石头搬开,搬着搬着,他们赫然发现,原本是一道木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道冰凉凉的铁门,这让他们大感意外。 其中一个将官顿时陷入沉思,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于是乎,他们便用盾搭起了一面人梯,就在他们要准备爬上去时,城墙上现出无数的火把,为首便是埋伏在这里许久的张有盛。 “放箭!” 张有盛一声令下,火箭齐发,射得高句丽士兵连滚带爬,朝下面滚落下去。 就在这时,张卫及时赶到,加入这场围猎当中,把一团团干草球点燃推了下去。 顿时,城下火起,借着晚风越烧越烈,火光冲天,城下的高句丽士兵被烧得抱头鼠窜,连人带火朝下面滚了下去。 正在巣车观察的渊太祚看到东边燃起的大火,大吃一惊:‘隋军守城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识破我的计策?按道理我的计策应该天衣无缝啊,难道他们早就已经知道我要攻东边的暗门,难道,难道他们也是从暗门攻进去的?可是,可是这暗门除了几个重要的人知道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隋军为什么会知道暗门所在,这,这…’ 渊太祚来回踱步,破口大骂:“肯定是我们当中出了叛徒!” “是不是你?你,你,还有你!” 身边被他点到的几个将军,吓得急忙跪了下来,“属下不敢,绝不是属下背叛大人呐!” “大人,如果隋军是从暗门偷袭成功的,那他们肯定是在我们到达前就已经知道暗门所在了,更不可能是我们泄密的啊!” 渊太祚听到这,瞬间冷静了下来。 “各位将军,刚刚是我失态了,既然今夜袭击失败,只得明日用力一攻了,尔等回去做好准备,明日攻城!” “诺!” 随着东边攻击的失败,北门的敌军也退了回去,主演都没了,他们这些配角也没必要继续演了。 张小五靠在一张老人摇椅上悠闲地吹着口哨:‘一切尽在掌握!’ 第14章 狗眼看人低 天还没亮,高句丽军营就出来一大队人朝附近的树林走去,砍伐起树木来,又在乌骨城东南方向的一处低谷处建起了甬道。 这处低谷是乌骨城为数不多较为平缓的低谷,不像其他地方都是悬崖峭壁,高句丽军在这里修甬道,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甬道修成,高句丽便可以开辟出另外一个战场,看来,渊太祚急了,从这个方向攻城比从南门攻难,但却比悬崖峭壁好太多,这也是没办法中的方法。 张小五看到这,笑了笑:“就这?无非就多布一队防而已,想要从这里攻上来可没那么容易!” 旁边的张汉则看不明白了,望了望张小五:“他们在干嘛?” “修甬道。” “甬道?那是啥玩意?” “爹你看,从平地到这里有一条弯曲的沟渠,用木头修出一条路,两边加上两排木廊,战时就可以用来运兵,直到城下。” 张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那不能让他们得逞,得把他们毁掉才行。” 张小五摇了摇头,指了指正前面的一道盾墙,道:“他们很聪明,修的时候用盾兵保护,我们无法攻击到他们,不过也无妨,大不了在这个地方多布些人手,比起南门,这个地方这么狭窄,顶多同时上来十来个人,我们只要在这里多布置些人手即可,无需担心。” “既然如此,那这个地方我来守,待在后方看着你们打,我心里在就像在挠痒痒,难受得不行,唉,这事你别跟我争了。” “行,那你这边多准备些滚木擂石,石头从这里滚下来,能砸倒不少人呢!” 交代完一些细节后,张小五就走开了。 不到半日,甬道就修成了。 高句丽一大一小的方阵排列开来,不过奇怪的是,他们还在后方开辟出一块空地,布上万人的阵型,呼呼哈嘿地进行操练,发出的口号连在城上的张小五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老东西还真能折腾啊,净整些有的没的。” 不过说实话,这么带劲的操练队形,确实能够给人带来一种震撼,渊太祚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守军看到后给心里带来压迫感,最好能逼迫他们投降。 这波操作下来,确实给隋军带来了一丝丝压力,但不多,他们连续打了几次大胜战,这点压力还不足以让他们感到恐惧。 于是,高句丽兵分两路从两个方向发起进攻,尽管有了心理战的加持,还是无法一举拿下对方,从中午打到傍晚,高句丽依旧无法撼动隋军防线分毫,倒是他们又损失了一千多名士兵。 张小五这边今天却没损失太多,死了七个,伤了十一个,大概是高句丽军士气下降的原因。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就不到三千人,就把我们五万大军钉死在这里两天了,你们没有感想吗?” 渊太祚寻视了一圈,愣是没有人敢回应。 好一会,一个将军站了出来,道:“隋军借助雄关险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军无法全面展开,由此吃了大亏。” 渊太祚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若能有机会一对一,我军必不会输于隋军。” “大人,此关不可力战,只可智取,末将有一计,或能夺得此城。” “嚯!” 渊太祚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有何计策?快快讲来!” “据退回来的士兵反应,隋军主将乃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今番连续挫败我军两次,必然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大人可与其面对面约战,以百人对百人,许以我军若输则退军,不再攻击乌骨城,然则我军不管输赢,在阵活捉此将,守军无主,必然大乱,乌骨城便唾手可得矣。” “若他不肯接战呢?” “大人,末将愿前去激他!” 渊太祚大喜,抚掌笑道:“好,好,好,那就有劳将军了!” 第二天,高句丽并没有发动进攻,只见一个将官模样单枪匹马走到城下,喊道:“请城中守将答话!” “嗖!” 城上射下一箭,不偏不倚正射中他的头缨,吓得他急忙低下头。 “不要动手,我有话跟你们将军谈!” 张小五探出头来,玩味道:“哪来的的宵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顿时,这个高句丽将官面色铁青,但又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心中暗喜:‘果真狂妄无比,看来传言非虚。’ “回将军,我们大人想与你比一比,若你们赢了,我们甘愿退兵,不再干涉你们,若我们赢了,还请将乌骨城让出来,我们绝不趁人之危。” “嚯?” 张小五倒觉得新奇,问道:“怎么个比法?” 那将官见张小五上套,心下大喜:‘到底是年轻人啊,就是容易上当,老夫就叫让你尝尝社会的毒打,人间的险恶!’ “是这样的,双方主将各带一百精兵,在空地上对阵,主将被抓,或全军溃败,则判为输,除各自的百名精兵外,其他军队各离五百步,不得靠近,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张小五想了想,顿觉好笑,他们竟然要选择一对一打,梁静茹给的勇气?高句丽无非就是自以为厉害,能在阵中击败他甚至拿他为要挟,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手指够不够硬。 “没问题,叫你们那个,额,小人,告诉他,本大爷许了,让他过来受罪!” 高句丽将官听到这里,心中大怒:‘哪来的小鬼,这么狂妄,雷公怎么不把你劈死!’ “半个时辰后,我家大人与将军会面,请好自为之!” 说完,那高句丽将官拱了拱手,拨回马头,一溜烟就不见了。 张汉得知张小五要出去百人对百人单挑,吓了一跳,立马就追了过来。 “小五,你给老子站住,你想干嘛?敌人这是要把你骗出去,你怎么就往套里跳?好好守着这城不好?非要去比那什么有的没的,万一被抓住,以你为要挟,我们怎么办?” 张汉越说越气,狠狠在张小五的屁股踢了一脚。 “哎呦!爹,你且听我说嘛,百人对百人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们会输吗?鸳鸯阵的厉害你是知道的,而且,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抓住对方的主帅,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这样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让他们进退不得。” 张汉眯了眯眼,疑惑地问道:“你有把握能赢?” “十分把握不好说,但一定不会输,这是高句丽的奸计,对我们来说未尝也不是机会。” “好,那你可一定要小心点,打不过就让他们前面挡着赶紧往回跑,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两军对阵,各方主将出阵对话。 渊太祚率先开口:“果然是个孩童,我以为你会龟缩在城里吃奶呢!” ‘孩童?老子十年老兵,让你说成了孩童?你才是孩童,你他妈全家都是孩童!’ “哼,你这老头倒也知道送死,骂人的本身挺大,打战的本事却不见得,屡战屡败,怕是到了更年期,脑子不好使,来这里嘤嘤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你,好一个狂徒小儿,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来就来,谁跑谁是孙子!” 就这样,两人就从斗嘴激化到斗将,谁也不服谁,两边都还没列好阵呢,主将就先斗了起来,急忙上前加入混战,但都被喝斥下去。 “小儿,拿命来!” 渊太祚手持大砍刀猛力一挥就朝张小五砸了过去,张小五也把刀迎了上去,两刀对碰,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两人力气相当,刀的质量相差不大,都没能让对方占到便宜,看得城上的张汉吓出了一身冷汗。 渊太祚本以为能一举拿下这个小孩,没曾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力气竟然跟他相当,连他引以为傲、削铁如泥的宝刀也没能占到便宜。 “好大的劲,好厉害的刀,倒是我小瞧你了!” “你这老头也不差,这把年纪了还这么猛,来来来,继续!” 张小五也一阵惊讶,看来凭力气是难以拿下这个糟老头子,只能智取了。 张小五突然倒退几步,渊太祚以为张小五要跑,立即迎上,不料张小五回转横扫,刀锋在渊太祚胸前划出一道刀痕。 渊太祚大惊,摸了摸胸口,一层甲已经被贯入,要不是他穿着三层特重甲,胸膛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张小五见一招未能奏效,推刀迎刺过去,渊太祚急忙横刀阻挡。 “铛!” 刀尖刺到刀身上。 忽然,张小五手抓刀柄,头手三点左右撩刀,打得渊太祚连连后退。 就在他稳住身子后,张小五突然跃到半空,朝渊太祚砍去。 渊太祚推刀抵挡,张小五立即变换刀法,该劈为点,刀尾点向渊太祚的头盔,好在他眼疾手快,把头一歪,刀锋点到他的右肩,肩上的虎头瞬间被劈为两半。 吓得渊太祚气喘吁吁。 “好刀法,哪里学的?” 张小五咧嘴一笑:“想学啊,我教你啊,十八年后再来找我!” 说着,张小五挥刀左右横扫。 渊太祚大怒,用刀左右招架几下后,连退几步转身跳跃起来,大喊一声,右手抓住柄尾,利用攻击长度直劈下来。 张小五则侧身一跃,口中念念有词:“上步背刀式!” “噌”的一声,张小五的刀直直插入渊太祚的后背,直透三层甲。 两人落地,渊太祚摸了摸后背,就差一点点刀尖就扎进他的后背了。 就在这时,两个渊太祚的护卫知他敌不过张小五,再斗下去迟早被张小五拿下,立即快步上前加入战斗。 张小五身后的张莽哪里肯答应,把手一挥,众人就扑了过去,两军顿时混战到一起。 高句丽这边,个个选择单打独斗,隋军这边,互相结阵,一路推进,纵使对方都穿着最好的铠甲,也被隋军破防。 直到这时,渊太祚才领教到隋军的厉害,他带来的这一百人可是他最精锐的亲卫,在这批隋军面前竟然不敌,而且自己护卫倒下了不少,隋军却没有损失一人。 不仅是输在人上,还输在兵器上,这怎么打?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 意识到打不过,渊太祚拔腿就跑,剩下的护卫丢盔弃甲,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追上去,抓住那个官大的!” 众人一路狂追,疯狂斩杀高句丽败退的护卫。 在远处观望的高句丽军,见渊太祚败了,急忙挥军掩了过来。 张小五眼见无法一时追上,吐了口唾沫:“退!” 回到城上,张小五破口大骂:“这老不死的不讲信用,不讲武德,耗子尾汁,他妈的,又不是他穿那么厚的甲,老子早就把他给拿下了。”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别把自己的心肝给伤了,他们不是人,是畜牲,何必跟畜牲计较。” 渊太祚回到阵里,气急败坏地大喊:“攻城,给老子攻城!” 果然,畜牲是不讲信用的。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凤凰山的卫所再次燃起狼烟。 张汉大惊:“这,这不会是他们的援军来了?” 张小五也大感意外,心中暗惊:‘他们不会真的要在这里耗死我们!’ 与此同时,渊太祚也大吃一惊,因为他看到,从西边过来的军队,打着是高句丽王所属的旗帜。 “这群兔崽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可真会挑时间。” 原来,过来的这批高句丽军,正是从盖牟、安市城等方向特意过来争夺乌骨城的,但他们只在旁边列阵,没有进攻渊太祚也没有加入进攻乌骨城。 渊太祚见对方没有行动,在没搞清楚对方目的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敢行动。 就在双方互相僵持的时候,张小五倒是看出点眉目出来了。 “既然人家不动,那咱们就给他们添点油!” “轰隆隆…” 城门打开,一大批骑兵冲了出来,打得正在攻城的高句丽军一个猝不及防,瞬间被隋军骑兵冲得个七荤八素,崩溃下去。 就在这时,原先在观望的那支高句丽军动了,挥军就冲向渊太祚的中军。 渊太祚大惊,他就怕被双方夹击,立即挥军后撤。 张小五见那支高句丽军动了,立即勒住马头,急声道:“回去!” 随着隋军的折反,战场上就剩下两支军队在厮杀。 互相残杀一阵后,才发现隋军已经退了,双方各自鸣金罢战。 两支高句丽军都不愿意先去攻城,也不愿意退出,更不愿意达成合作,三方就这样僵持着。 这种怪异的安静,看得张汉一愣一愣的。 “他们这是在干嘛?援军来了怎么倒还不打了?” 张小五看老爹那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只得解释道:“这高句丽呢也不是铁打一块的,左边的那支高句丽军呢,是割据在东北方的割据政权,也就是高句丽王的反贼,而右边的那支隋军呢,就是高句丽王号令下的军队,他们之间水火不容,都想着黄雀在后,不肯先出来捕婵。” “哦哦,你这么说我倒明白了,那也好,正好我们能好好休息休息。” “是啊,这应该是最好的局面了。” 就在乌骨城这边僵持着的时候,辽东城那边还是没能打出结果来,辽东城依旧掌握在高句丽手里。 杨广只得命令留在怀远的于仲文调集九路大军共计三十万绕过辽东城直接进攻高句丽的都城平壤。 另外,水路大军来护儿也在南边登陆,在平壤以西六十里与高句丽军大战一场,高句丽军不敌退回了平壤城内。 在杨广的计划里,于仲文和来护儿水路两支大军是要在平壤城下集合一起攻打平壤的。然而,来护儿先到,宇文述却才刚刚接近乌骨城。 渊太祚和另外一支高句丽军得知有一支三十万人的隋军朝他们逼近过来,吓得立即退走,各回东西,连营寨和物资都不要了。 张汉看到这一幕,惊喜道:“是不是,是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岂止是援军,那可是三十万的大军!” “三十万?”张汉嘴巴张得老大,“我的乖乖,三十万呐,这皇帝不错啊,为了解救我们,竟然派三十万大军过来,皇恩浩荡啊…” 张小五无语:‘这老爹还是真可爱啊,还派三十万大军呢,人家是真的派三十万大军,但那可不是来救你的,人家是去攻平壤的,脑袋怎么那么幼稚,也太天真了。’ “爹,这你可想错了,人家是去攻平壤的,来这里只是路过而已,看把你想的,太美了。” “啊这,这…” “别啊这了,快去迎接,说不定人家还能赏你点什么呢。” 听到这,张汉立马兴奋起来:“啊对对对,是应该去迎接一下,那你好好守着城啊。” 于是乎,张汉就兴高采烈地带着人去迎接了。 结果,人家于大元帅并没有搭理他,把他给忽视了,连句话都没说,直接扬长而去。 回到城里后,张汉大吐苦水,愤愤不平。 “这他娘的真不是东西,狗眼看人低,当官了不起啊,老子我呸……” 第15章 晴天打雷 自从渊太祚他们逃跑后,乌骨城便迎来了久违的平静,张汉和张卫两兄弟每天闲的无聊,不是喝茶就是唠嗑,但还是止不住寂寞,最后张小五便给他们做了一副麻将,再拉上二虎和三豹,这才让他们凑齐一桌麻将,玩得不亦乐乎,已经顾不上张小五了。 当然,这不是张小五好心,他之所以支开他们,有他自己的小主意。 “这地方迟早要离开,得趁机捞点好处!” 于是乎,张小五频繁来往于银库和匠铺,一共拿了两千两的银子,准备打造一把四十斤的纯银枪和一把十五斤的纯银腰刀。 这已经是张小五能带走的极限了,银库里倒是有几万两银子和一万多贯的铜钱,但他带不走啊。 凭张汉的个性,打完仗后一文钱都不会进他兜里,反而会把他的压岁钱给收走,说什么替他保管老婆本,张小五还没穿越前,老爹就是这么干的,抠得抠的一批。 帮张小五打造兵器的高句丽铁匠,不明白为什么张小五要用这种软而不皮实的银做兵器,但也没敢问,大抵是觉得这个小将军是要打造银兵器做纪念品。 “嘿嘿嘿嘿嘿…老子发财了!” 张小五拿着这两把武器,十分兴奋,终于有自己的私人金库了,以后回去后把它们熔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要是泄露出去了,老子杀了你!” 张小五比出一个割脖子的手势,吓得铁匠跪下连连叩首。 “阿巴阿巴阿巴…” 虽然张小五听不懂,但这个铁匠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小五这才兴高采烈地离开。 完事之后,张小五找来几个士兵绕着城墙寻找有土的地方,但回来的士兵告诉他,城墙下都是石头,并找不到有土的地方。 张小五急得来回踱步:‘难道只能破石凿出一个洞来?不行不行,那工程量太大了。’ 忽然,张小五眼睛一亮,急匆匆地往城东南方向走去,停在了之前渊太祚修甬道的地方。 从里面看,城内的下面确实是石头,但扒开城外的土石,惊讶地发现,土石混合层的下面,竟然全部都是土。 “哎呀呀,功夫不负有心人呐,来,拿工具来,在这里挖一条地道来,可以行战马的那种,直通入城内!” 于是乎,士兵们便忙了起来。 经过一天的开挖,一条贯通城内外的暗道就大功告成了。 暗道的两个出口都用木板挡住,再铺上土和碎石,就跟周围的环境一样,如果不仔细往下挖,肯定不知道这下面有一个通往城内的暗道。 张小五他明白,这场战很快就会结束,到时他们也必须离开,这座城也会重新落入高句丽手里,有了这个通道,下次攻打乌骨城就容易多了。 当然,其他人都不明白张小五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小五也不可能把历史的进程告诉他们。 平壤方向,话说来护儿小胜一场后,以为能凭他自己就能一举攻下平壤,毫不听取副总管周法尚的劝阻,违背了杨广两路夹攻的战略,亲自挑选四万精甲乘胜直赴平壤城下。 高句丽出城来攻,佯装败退退回,来护儿趁机攻入城中。 然而,隋军攻入城后,到处烧杀抢掠,瞬间队伍便变得混乱,来护儿想阻止,但此时的隋军已经失控,只得放任隋兵各自抢夺。 就在隋军混乱之时,埋伏在城内各处的高句丽军突然发起进攻,隋军猝不及防,分得又散乱,根本无法结阵,纷纷被各个击破,抵挡不住,来护儿只得退出平壤城。 待他回到军营后,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千人,精锐尽失。 经这一败后,来护儿不敢在陆地上屯军,只得引军还屯在海上。 而于仲文这边,自以为不用在乌骨城修整补给,凭他手里士兵带领的军粮就能一路杀到平壤城下,但没曾想一路负重的士兵,到达鸭绿江时已经十分疲惫,马匹不堪重负。 就在隋军渡过鸭绿江后,高句丽一支二十万的军队就在鸭绿江岸上等着他们,领军的大将就是高句丽的南部大人—乙支文德。 乙失文德是个老谋深算的老将,一眼就看出隋军的疲态,故意与隋军打疲劳战,双方一接触就佯装败退,引诱隋军追击。 于是乎,隋军一日七战,七战七捷,将领们便放松了警惕,恃胜长驱直入,东渡萨水(今清川江),追到距平壤城三十里处的一座山下安营扎寨,但却没有见到应来接应的来护儿水军。 狡猾的乙支文德派来使者诈降,声称只要隋军撤退,就会让高丽王高元前往隋炀帝驻跸处朝见。 于仲文见士卒疲惫不堪,军中又缺乏粮草,再加上来护儿水军没有按期来接应,高句丽南面答应出兵北上夹击的百济军队也迟迟未发,平壤城防又险固无比,一时难以攻下。 于是乎,于仲文便应下高句丽使者口头承诺的投降条件,借这个机会退军,也算是不失体面的班师。 就在隋军撤退时,高句丽军趁机四面出击,隋军不得不结成方阵且战且退。 乙支文德还派人给于仲文送了一首诗: “神策究天文,妙算穷地理,战胜功既高,知足愿云止。” 气得于仲文等隋将暴叫如雷,但又拿他没办法。 隋军一路退至萨水,大军刚渡河到一半,高句丽军就从隋军后面发起总攻,隋军大溃,右屯卫将军辛世雄战死,各路军将争相逃命,止都止不住。 落荒而逃的隋军将士一日一夜跑了四百五十里,真可谓一泻千里,至鸭绿江才站住脚。 然而高句丽依旧在后尾追攻过来,咬死不放。 于仲文此时已经十分危险,只得派亲卫去乌骨城命令张汉出兵挡住高句丽的追兵,而自己则撇下部队独自渡过鸭绿江,一路直奔辽东城而去。 张汉接到命令,想要亲自带兵去救,但被张小五拦住了。 “爹,人家瞧不起你,你又何必去救他呢?依我看,他们自己就能脱险。” “不行不行!” 张汉直摇头,非常着急。 “这是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大帅有难甭管瞧不瞧得起我,我都必须去救!” 见老爹这么坚决,张小五只得认了。 “既然一定要去救,那我去。” 张汉听到张小五要去,马上就急了。 “这哪成?我身为主将,怎能不去…” “唉爹,正是你是主将,冲锋陷阵的事就得我们来做,你就不用跟我争了,我去比你更稳妥,你就在城中负责收拢溃兵就行了。” “那行,你小心点呐,把大帅接过来就行,不要跟敌军死斗。” 于是,张小五便带着一百队鸳鸯兵一千余骑出城,直奔鸭绿江过来。 一路上,只见四处逃窜的溃兵,却不见所谓的大帅于仲文。 直到泊勺时,就看到一大批隋军被高句丽的追兵砍杀,这一幕看得张小五怒从心中起,挥军就迎了过去。 “所有人下马,列阵!” 唰唰唰,一百组三才阵呈长蛇摆开,横拦在高句丽军前。 渡过鸭绿江追击的是高句丽的前军部队,见前面有隋军挡道,撇开正在慌乱逃跑的溃兵,挥军就朝张小五这边杀了过来。 就在他们靠近的时候,猛然发现这批隋军与其他隋军不同,手里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不仅没被他们的气势吓倒,反倒是自己人倒下一片。 顿时,一个高句丽军官怒不可遏,指挥部队继续猛攻,以人数优势压了上去。 张小五见溃兵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命令部队且战且走,每退一步,就有大批的高句丽士兵扑倒在地上,成排成排的尸体,气得高句丽军官直咬牙,但又拿张小五他们没办法。 于是乎,这个高句丽的猛将,亲自带领亲军往隋军这边冲,很快就撞到隋军的防线上。 这个高句丽军官发现正在指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将,挺着长枪大步跨了过去。 张小五见状,朝张莽喊道:“张莽,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上!” “好咧!” 张莽大喊一声,指挥着一个小队,三才阵变两仪阵,朝那个高句丽将官突进去。 那名将官大感意外,舞动铁枪迎了上去,不料铁枪被两把突如其来的狼筅缠住,旁边的亲卫想要过来解救,却被两边的盾兵枪兵堵上,无法支援。 就在这个高句丽军官跟狼筅兵来回拉扯的时候,张莽挥着长刀就大步赶上,一刀将那高句丽将官劈为两半。 失去主将的高句丽军顿时大乱,张小五趁机发动进攻,三才阵变两仪阵,一路朝溃兵斩杀。 五千高句丽前锋部队,伤亡过半,剩下的溃兵四散奔逃。 实在追不上,张小五只得停止追杀,气喘吁吁:‘这也他妈太会跑了,看来棒槌善于逃跑是自古就有的!’ “上马,继续前进!” 越过泊勺,直奔鸭绿江而来。 此时,一队隋军在岸上正被高句丽的追兵围攻,即使高句丽里外围了三重,依旧没能拿住那队隋军。 见此情景,张小五不禁感慨,隋军也不全是废物啊,眼前的这队隋军就是真正的勇士。 “听我命令,向敌人进攻!” 一百队鸳鸯兵,从山坡上俯冲而下,如同一把钢刀插入高句丽的包围圈,所到之处,血水飞扬。 重围之内的隋军见有人来救,立马朝张小五这边突围,两面夹击之下,包围圈瞬间被击破,两支隋军汇合。 两个隋军将军凑了过来,直到这时,他们才看清前来救他们的指挥官的脸,非常震惊,不可思议。 其中一个将军道:“你们是谁的队伍?你们能来救,我等万分感谢!” “我们是杨义将军麾下的,奉于大帅命令前来接应,对了,于大帅在哪里?” “于大帅已经退走了,我们是殿后部队,不幸被敌军围住。” 听到这,张小五气打不一处来,在心里暗骂:‘玛德,害得老子这么拼命过来,自己跑得那么快,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两位将军,你们带兵护在我们后面,随我们朝西突围!” “好!” 就这样,张小五带着鸳鸯兵,一路朝西突围,高句丽人虽多,却挡不住鸳鸯兵的进攻,很快就被隋军突围而去。 高句丽将军见这批隋军厉害,不敢追击,只得把战况回报乙支文德。 在回乌骨城的途中,张小五了解到,这两个隋军将军,分别是李景和王仁恭。 另外一边,来护儿水军闻知陆军溃败,只好渡海回蓬莱。 回到乌骨城的时候,张汉已经收拢了两千溃兵,安置在城内,见张小五回来,却没有见到于仲文,失声道:“你们,你们难道没有接到于大帅?” 张小五没有回答,看样子很生气,最后还是李景和王仁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 张汉后面的话还是忍住了,毕竟人家已经成功突围了,也不关他事了。 “张将军,感谢你们今天出手相救,我们也该回去了,告辞!” “告辞!” 说完,李景和王仁恭就带着自己的三千部下,出城向西而去。 “爹,我们也该走了!” “走?去哪里?乌骨城不守了?” 张小五无语,这老爹脑回路咋就这么慢呢。 “爹,攻平壤的大军已经没了,经此一败,皇帝一定会撤军,我们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咦?你咋知皇帝会撤军?你是神仙啊?连皇帝的心思都能测?” “爹,打了这么久,我军已经成疲惫之师了,而且损失惨重,士气低下,如果高句丽趁机反攻,到时想跑都跑不了了。” “不行,没有皇帝的撤退命令,我不会同意撤军,要撤你自己撤,我绝不拦着你!” 张小五更加无语了,碰上这个老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爹,留在这里,到时皇帝一走,我们就会孤立无援,迟早被高句丽耗死在这里啊。” “不,皇帝不会抛下我们的,我们一定要像根钉子一样扎在高句丽的心窝里,让皇帝看到,我大隋还有反攻的机会!” 张小五是好说歹说,老爹就是不肯撤军,最后,张小五没则,只得继续留下,抓紧整军备战。 现在乌骨城里一共有四千多守军,好在之前收拢了两千溃兵,不然仅仅两千多守军的他们,肯定扛不了多久。 很快,乙支文德就分出五万兵马围住乌骨城,然后直朝辽东城方向扑去。 张汉站在城头上,看着眼前的敌军,密密麻麻,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被震撼到了。 高句丽连续攻了三天,伤亡惨重,隋军这边也损失了两百多人。 张小五找到老爹,道:“爹,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得找个法子降低咱们的伤亡。” 张汉点了点。 “是得找个方法,你有什么办法?” 张小五想了想,道:“爹,这几天你先顶着,我去搞些炸药出来。” 张汉听得一脸懵逼,问道:“炸药?那是什么东西?“ “额,爹,这东西一时跟你解释不清楚,就是很神奇的东西,威力很大,到时你就知道了。” “行,那这几天我先到前面顶着。” 于是乎,张小五把集市里的药店翻了个遍,共找出三十斤硫磺,五十斤火硝,又找了许多瓦罐木炭,再让匠铺造了许多的钉子铁碎。 经过两天的实验,张小五终于弄出第一个合格炸弹—瓦罐炸弹! “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张小五在一片空地插上十几根木桩,然后把炸弹放在中间,点燃火绳,然后一溜烟跳进准备好的坑里,举上盾牌。 “四、五、六!” “轰!” 一声巨响,振得张小五耳朵发疼。 “玛德,忘记捂住耳朵了…六秒,这个长度的火绳已经够用,总算成了!” 而在城上指挥战斗的张汉,猛地一回头:“天呐,这两天怎么老是晴天打雷啊,还打上瘾了,越打越大!” 第16章 长翅膀飞走了? 瓦罐炸弹研究出来后,张小五就把制作流程分段教会了那些高句丽工匠,一条瓦罐炸弹的流水线就开始了生产。 不到一天,就已经生产出两百多颗瓦罐炸弹,遗憾的是,硫磺和火碱用完了。 没办法,这些材料本是这座城平时所需的药品,并没有大量囤积。 不过有这两百多颗瓦罐炸弹,总比没有强上太多。 这样一来,就能在大量杀伤敌人的同时,迟缓敌人的进攻,也就能降低守城的伤亡了。 “你们,把这些炸弹搬上城去,见敌人过来攻城就丢下去,给我省着点用,这些东西金贵着呢!” “诺!” 几十名士兵,扛着两百多颗瓦罐炸弹陆续登上城墙。 倒是张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指着这些瓦罐疑惑地问道:“小五,你这几天不会就是在捣鼓这些玩意?这东西就一些破罐子,你就用这破罐子砸敌人?” “爹,这可不是普通的瓦罐,这东西看着平平无奇,里面大有乾坤,威力大着呢,你瞧好了!” 说着,张小五就拿起一个瓦罐炸弹,点燃了火线就往城下丢。 ‘…四、五、六!’ “轰隆!” 一声巨响掩盖了敌军的喊杀声。 接着,城下就响起了敌人的惨叫声,周围几米的高句丽士兵被瓦罐炸弹喷出来的铁钉铁碎扎得满目疮痍,而处在炸弹中心的高句丽士兵则被完全撕裂成碎片,惨不忍睹。 看到这一幕,张汉惊呆了,敌我双方都以为是雷神发怒呢。 “小,小五,这玩意也是老神仙教你的?” “嘿嘿,没错,正是老神仙托梦给我的,我说的没错,这玩意,一个能炸死一窝呢!” “哎呀呀呀,天神助我啊,这样乌骨城就能一直守下去了!” 张小五不想打击老爹,但事情就摆在眼前,一直守肯定是守不住的。 “爹,这玩意虽好,但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的…” “缺点?什么缺点,老神仙的东西能有缺点?” “数量太少了啊,制造这东西需要用到的材料有限,只能造出这两百多颗来,这东西用完就没了,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高句丽耗死的局面。” “那又怎样?有了这些东西已经够了,一定能支撑到皇帝的反攻。” 反攻?这时还想着杨广能反攻呢,张小五真是无语到姥姥家了。 于是乎,高句丽新的攻坚战又开始了,不过这次他们老是遭到雷神的轰炸,人员消耗快得离谱,一波上去没一会就被打没了,损失惨重,把他们吓得都开始犯攻城恐惧症了。 而张小五这边,急得直骂娘。 “他玛德,叫你们省点用省点用,不到两个时辰就快被你们用光了,吞金兽啊你们!” 二狗心里十分委屈,道:“我说五哥,刚刚可是你喊得最凶了,一会让我们丢这里,一会让我们丢那里,都是按你的命令丢的啊,这可不能赖到我们身上…” “我…” 张小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二狗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这才冷静下来,好像刚刚就是这样,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真不是瞎说的呀。 “玛德,不够用,不够用,还是他妈的不够用!” 不过一个下午下来,高句丽发动了近十个波次的进攻,损失近六千,也是个大大的战果了。 这样一来,相信高句丽后面就不敢过来进攻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经过这一次惨败,高句丽那边全军上下,已经患上了攻城恐惧症,谁也不想攻城,士兵甚至敢抗拒长官的命令,长官也不愿第一个带头冲锋,你推我违,最后更是达成了默契:围而不攻。 次日,城上守军严阵以待,而城外却出奇地安静,并没有敌军出来列阵,只有军营里的袅袅炊烟。 这种局面,正是张汉喜闻乐见的。 “欸呀,这可真难得啊,多亏了小五,不然得死多少人呢。” 此时的张小五,正赖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就在众人觉得局面能这样一直维持下去的时候,凤凰山的卫所再次燃起了狼烟。 顿时,所有人都无比惊讶,难道高句丽又派援军过来了? 张汉急忙登上西边城墙的最高处,不看倒还好,他这一看,十八年的胆结石都被吓碎了。 乌骨城西边,烟尘滚滚,无数的旗帜望不到边,高句丽的服饰颜色很容易辨认,乌泱泱的高句丽军一眼望不到尽头。 “难道乙支文德回来了?这不可能,皇帝身边有四五十万人呢,怎么可能会输给高句丽这十几万人,这不可能…” 尽管张汉一万个不相信,但西来的大批高句丽军队是事实,这让他难以接受。 “鸣鼓,迎敌!” 张汉下达了命令,顿时城内便响起了战鼓,躺在床上流口水的张小五瞬间惊喜,扒拉了一下嘴巴跳了起来,穿上盔甲,拖上长刀就飞了出去。 “怎么啦怎么啦爹,他们又来进攻了?” 张汉摇了摇头,指着正在城外扎营的高句丽援军,道:“可能,可能乙支文德回来了。” 张小五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但还是惊讶于高句丽的回援速度,看样子乙支文德并没有在辽东城方向待太久,这也就意味着,杨广已经撤退了,不然乙支文德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爹,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孤军,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了,得想办法突围回国,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葬身在异域他乡啊!” 张汉此时已经慌了,皇帝辜负了他,背叛了他,把他的心伤透了,负心人呐。 “如今我们被敌军四面围住,不管哪个方向都是必死无疑,都怨我,怨我啊,拖累大伙了…” 说着说着,张汉眼睛都湿润了,悔不当初,不停地自责起来。 “爹,你不必这样,我们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杀手锏?” 张汉猛地拉住张小五的手,十分期待。 “我们还有救?快跟我讲讲!” “爹,还记得之前渊太祚在城外东南方向修甬道的地方吗?我前几天在那里挖了一个通道,本来是想等下次攻城用的,没想到这个通道不得不提前使用了。” 听到这里,张汉大感意外,眯着眼睛问道:“真的?你咋没跟我提过?” “这种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然你们忙着玩麻将,都没顾上我,再后来又忙着守城,一时把这档事给忘了。” “行,你想怎么做?” 张小五凑到张汉的耳边,低声道:“今夜午夜时分,待高句丽他们熟睡了,偷偷从暗道离开…” “好,就这么办!” 高句丽那边,乙支文德见日照三杆了,还没有人出来攻城,十分恼怒,把原先留在乌骨城的将官找了过来,大声喝斥: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你们攻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直接在本大人面前偷奸耍滑了?” 几个将官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低着头颤声道:“回大人,不是我们敢违抗您的命令,实在是隋军太恐怖,士兵都十分恐惧,宁愿砍头都不愿意去攻城,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是啊,隋军有雷神相助,我军一进攻,雷神就发怒,攻城的士兵伤亡惨重,真的没办法继续攻城啊。” “一派胡言!” 乙支文德气得直接跳了起来。 “分明是你们无能,竟然拿雷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来诓骗本大人,实在可恶!” “大人,我等所言句句是真呐,大人可询问军中兵士,以正我等清白!” “哼,本大人倒想看看,隋军是否真有雷神相助,来人,击鼓聚将,本大人要亲自指挥,会会那雷神!” 顿时,高句丽军中战鼓轰鸣,大批大批的士兵出营列队。 张小五看到这里,朝老爹道:“看来今天还得再打一场恶战啊。” 随着高句丽军准备着进攻,隋军上下都紧绷着神经,全心应付接下来的大战。 “咚咚咚…” 进攻的号鼓响起,一支两千人的军阵如同一柄钢刀,连绵一百多米,强烈的气势似乎能轻而易举击碎眼前的小城门。 随着高句丽军的推进,城墙弓弩齐发,互相来回射击。 坐镇指挥的乙支文德,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慢慢登上城墙,正与隋军厮杀,顿时更加怒不可遏。 “可恶,打败战就打败战,竟然敢编幌子诓骗本大人,回头本大人要把他们脑袋通通给砍了!” 不是雷神不肯来助威,实在是张小五手里的瓦罐炸弹已经只剩下十几颗了,得等到最后时刻才能发挥出他们的最大价值。 双方就这样一直打到太阳落山,一波接着一波,攻势一波比一波猛,尽管高句丽伤亡惨重,隋军也损失不小。 “玛德,消耗战还真的打不得,若天天这么消耗下去,不用半月,我们就得拼光!” 就一天时间,张小五这边已经伤亡破三百了,当真消耗不起。 而高句丽这边,虽然损失了近五千人,但他们知道,城中的守军是一支人数不多的孤军,迟早会被他们消耗殆尽。 就在高句丽准备做最后一波冲锋的时候,忽然,城墙上就丢下十几个黑色的瓦罐。 乙支文德看到这,冷笑一声:“看来隋军已经成强弩之末了。” 话音刚落,城墙那边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断的巨大声响笼罩着整个战场,顿时密密麻麻的攻城部队被生生清出十几个圆形的空地,场面恐怖至极。 先前的几个高句丽将官暗中苦笑:“我就说嘛,隋军有雷神相助,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大人偏不信,这下好了,白白死了那么多人,罪过罪过…” 被震惊到的乙支文德,如同冰雕站着,目瞪口呆。 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喃喃道:“难道隋军,果真有雷神相助?不可能不可能,这种荒诞的事情怎么可能存在,一定是他们使用了什么武器,对,一定是这样!” 乙支文德是站在高句丽统治阶级顶端的人,这种神话他才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日月女神什么的,都是他们编出来控制底层人的工具,怎么可能会有真的神存在。 “既然不存在神,那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武器呢?威力如此巨大,一定非常消耗材料,材料…” 突然,乙支文德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只要是消耗材料,就一定有尽头,传我命令,继续强攻!” 继续进攻的命令传达下来,士兵们只得继续朝城墙发动猛攻,但气势明显下降了不少,刚刚雷神就劈在他们身边,那种触目惊心的场面他们是亲眼所见的,只能祈求雷神不要把雷罚降在他们身上。 果然,在他们的祈求下,雷神真的不再发威了。 乙支文德抚着胡须,微微笑道:“果然如此,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当然,高句丽最后一波的进攻没能讨到便宜,张小五这边也没有人员损失,敌我双方都十分满意。 乙支文德收兵回营后,把那几个军官大骂一顿,当然没有直接把他们砍了,毕竟,他们已经替他挡下了许多隋军的秘密武器,还是得给他们点安慰,恩威并施从来都不过时。 最后,这几个军官挨了一顿骂,还得了一些酒肉,把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好人呐,这大人太他妈好人了!’ 夜幕降临,一片寂静。 连绵几十里的高句丽军营,除了部分巡逻士兵和在哨塔监视的哨兵,大部分已经进入了梦乡,今天他们的大人给他们洗了一次脑,说雷神已经被日月女神抓走,不会再有雷劈他们了,全都早早入睡,准备明天大战一场呢。 城外,东南方向城墙下的一块木板被打开,一支不到三千人的骑兵,陆陆续续冒了出来,人衔草,马含枚,马的四蹄还被绑上棉布,行走起来几乎没有声音。 于是乎,张小五等人就这样静悄悄从从高句丽军营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早晨的太阳唤醒了沉睡的高句丽士兵,陆陆续续走出军营在城下集结列阵。 等到他们攻上城墙的时候,空荡荡的乌骨城让他们目瞪口呆,急忙回来报告给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十分震惊:“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飞走了?” 第17章 回国 “报,大人,城内有一百多名百姓被杀害,应该是乌骨城的工匠们!” 听到这里,乙支文德立马拍马进城,果然在匠铺的民房里发现一百多具尸体,顿时怒不可遏。 “可恶的中原人,用完就杀,禽兽,禽兽啊!” “报…大人,城东南发现一个地道,附近有许多马蹄的痕迹!” “过去看看!” 果然,乙支文德在城东南的位置看到了一个三米深的地道,直通城外。 “所有骑兵,向西追击!” 于是,三万多骑兵在乙支文德的命令下,浩浩荡荡往西边追去。 而此时的张小五等人,正在鸭绿江附近沿着海岸朝西南方向前进。 原来,张小五料到高句丽一定会以为他们会朝西边逃去,所以反其道而行,先取道鸭绿江,再转道朝东南方向进发,准备走海路回国! 张莽摸了摸胸中的十两银子,很是兴奋。 “这下老子可以回家娶媳妇咯!” 就在张汉决定离开乌骨城的时候,就把银库里银子全部分了出去,刚好每个人分到五两,剩下的铜钱就地掩埋,按照张小五的说法,他们还会打回来,这笔钱不能留给高句丽。 至于张小五嘛,银子自然被老爹收去了,二虎也不例外,就连张卫也有样学样,把三豹的银子也收了去,说那是他们的老婆本,回去就给他们找个媒婆提亲。 “小五,你咋多了两把武器?带这么多武器不怕重?” 张汉指着张小五挂在马上的武器,疑惑地问道。 “啊嘿嘿嘿,不重啊,我力气大着呢,没问题的!” 说着,张小五就拍马跑到前面去了,说是去前面巡视一下。 张小五哪里是去巡视,其实就是怕老爹看出破绽,把他的金库给夺了,那可是两千两银子啊,所有人就属他最富了都,连乡里的里正都未必比他钱多呢。 这个时候的隋朝还处于鼎盛时期,一两银子按当时的粮价折算成现在的人民币就是四千块钱呐,在当时就能买一辆马车了,两千两银子绝对能在乡里横着走。 众人在路上走了两天,在一边的树林停了下来。 张汉见前面停下来了,跑了过去问道:“小五,咋停下来了?” 张小五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道:“前面就是卑奢城,再过去就会被他们的卫所察觉到,我们得等到晚上再行动。” 原来,张小五知道卑奢城前方的海岸上有一座港口,上次来护儿就是从这里登陆击败卑奢城的守军而杀进平壤的,所以张小五估计,此时的卑奢城守军肯定不多,而且隋军已经退走了,他们肯定不会想到还会有隋军来袭击他们。 正如张小五料想的那样,此时的卑奢城守军只有一千来人,因为隋军已经退走的缘故,防守十分松懈。 张小五把几个头目找了过来,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卑奢城依山而建,城内有四处山坡,依次而上,这座城只有一个城门—南门。” “南边有座山坡,山坡上有座了望塔,我们必须先拿下这座了望塔,然后从这边的城墙翻过去,因为这边的城墙是最矮的,不到一丈高。” “进入城墙后,沿着城内的山坡,逐个扫清山坡上的敌军,尽量不要惊醒他们,否则,我们随时都要面临来自各个山坡的箭雨。” 交代完进攻路线后,张小五转向张汉:“爹,我们这边攻下卑奢城后,会在山顶举火为号,到时你们全军出动,拿下他们的水寨,抢夺他们的战船。” “没问题,你自个小心点。” 夜幕降临,张小五挑选出五百名强壮力气大的士兵,把随身带的牛肉羊肉干全部吃完,再把仅剩的黄酒全部分了下去。 吃饱喝足后,五百人个个抖擞精神,每个人背着盾牌、铠甲、长刀腰刀和钩索绳子,借着夜色悄悄地摸到山下,沿着南面山坡,一步一步爬上山顶。 “张莽,上!” 张莽点了点头,动作非常娴熟,带着几个士兵就摸了上去。 很快,张莽就从了望塔出来,挥了挥手,表示已经解决了。 张小五见状,带着所有人就摸了上去。 “第一队,上墙!” 于是乎,一道盾墙靠在墙下,后面陆陆续续踩着盾牌就爬了上去,排在最后面的则被城墙上的人放下绳子拉了上去。 此时的城墙只有两队人在巡逻,时间间隔太大,根本就发现不了这边的人。 “有盛,并无,你们各带十个去伏击那两队巡逻兵。” “好!” “其他人,跟我上!” 张小五带着剩下的人,沿着里面的第一处山坡,直到山坡上的军营才停下。 这时候的军营并没有人值守,看来是完全放下警惕了。 “包围营帐,一齐动手!” 众人一拥而上,顿时营帐内就响起砍瓜切菜的噗嗤声,许多的高句丽士兵在睡梦中就被杀死。 “所有人,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漏下的活口!” “没有!” “这边也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 “好,听我命令,朝第二处山坡前进,上!” 于是,城内第二、第三处山坡上的营帐陆续被拔掉,只剩下最后一处山坡了。 同时,在城墙上巡逻的高句丽巡逻兵也相继被歼灭。 就在张小五等人爬上最后一处山坡,在营帐旁边埋伏下来的时候,一个高句丽士兵昏昏沉沉地走了出来,在一处草丛里就撒起尿来,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好像是想他家的嫂子了。 恰好张莽就埋伏在这堆草丛里,那个高句丽士兵的尿液正好落在他的头上。 ‘奶奶滴,真他妈倒霉,等下我要将这个该死的家伙碎尸万段!’ 然而,这个高句丽士兵似乎不尽兴,一直撒个不停,如同水龙头无穷无尽。 “我去你姥姥!” 张莽再也忍受不,一下就从草丛跳了起来。 那个高句丽士兵顿时被吓了一跳,就在他要喊见鬼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则不停地砸向他的脸。 “老子让你撒,老子让你撒,没完没了了是?” “上!” 张小五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即扑进营房,将里面的高句丽士兵全部斩杀。 解决完营房里面的敌军后,张小五走了出来,此时的张莽还骑在那名高句丽士兵的身上,不停地挥着拳头,而他下面的高句丽士兵,早就断了气。 张小五顿时哭笑不得。 “加餐,必须加餐,加两只鸡腿。” “我要两只羊腿!” 张汉这边,看到卑奢城上的火后,立即率领两千余骑兵冲进高句丽的水寨。 高句丽守军被打得个猝不及防,纷纷倒在了铁蹄之下。 直到太阳冒出山头,张小五才带着众人走下山来。 “怎么现在才下来?快点上船!” “噢,爹,处理了几个反抗的高句丽士兵,废了点时间…” 张汉才不信呢,张小五肯定有所隐瞒,眯着眼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张莽,当时他也在,我还跟那个高句丽军官大战三百回合呢…” “拿来!” 张汉伸出了手。 “啥啊爹?” 张汉不耐烦了,直接就把手伸进张小五的怀里,顿时银子就哗啦啦掉了下来。 “欸爹,这可是我的战利品,你不能拿!” 说着张小五就蹲下来捡,却被张汉给推到一边。 “去去去,没你的事!” “爹你怎么能这样啊,打劫打到你儿子身上了,你还是不是我亲爹?” “老子当然是你亲爹,除了我谁敢打劫你?” 张汉把银子收拢了过来,估计有两百多两,感觉少了。 “好,谁叫你是我亲爹呢,都拿走都拿走!” 说着,张小五就要走,却被张汉拉住。 “等等,把裤子脱下来!” “欸爹,真没有了。” 张小五一脸无奈,然而张汉却不肯放过他,一把就把张小五的裤子给拉了下来,顿时,十几个金块就掉了下来。 “臭小子,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张小五耍起了无赖,老爹根本不搭理他,拿着金子就走了。 后来呢,张汉把这些钱都分了下去,每个人又得到一两银子。 张汉走后,张小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搂着张莽的肩膀道:“我就说嘛,肯定瞒不过我爹的,还好我们留了后手,嘿嘿嘿” 众人看这两个本不对付的人,现在却亲密地跟老婆一样,非常不解。 不解归不解,长官的事少打听,准没错。 其实这次缴获共搜出三千多两银子和一百多两金子,不得不说这卑奢城是真穷。 一起打卑奢城的士兵,每个人张小五都给了五两银子堵住了嘴,所以张汉才没发现其他人,而张莽这边也藏了两百两银子和八十两金子,张小五原本只愿让出那两百两银子,没想到藏到底裤里的金子都被老爹扒了去,不愧是自带金属雷达,还只专扫描他一个人。 众人上了高句丽的战船,一路朝东南方向开去,走上了回国之路。 东莱郡治所,掖县。 来护儿正躺在摇椅上戏耍着刚刚抢来的两个美妾,忽然一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将军,高句丽杀过来了!” 顿时,来护儿从摇椅站了起来,抓住侍卫的领口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战船,高句丽的战船,一百多条呢,乌泱泱一大片,望都望不到头!” “玛德,老子不去打他,倒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来护儿放开那个侍卫,大声吼道:“来人,鸣鼓聚将,迎敌!” 于是乎,整个东莱郡都忙了起来,到处调兵遣将,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很快,来护儿就调集了三百多艘战船,沿着海岸一字摆开,另外还在岸上布置了十万大军,准备与前来的“高句丽”水军大干一场。 张汉在船上看到有人来接应,还布置这么大的阵仗,立即变得喜笑颜开,恨不得马上就扑进祖国的怀抱里。 但张小五却担心了起来,他们这次回国,应该没有人知道才是,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他们呢?这很不合理! “爹,那可未必,我们回国的事应该还没人知道,即使皇帝或当地的人知道了,也不可能摆出这么多战船,有可能是他们把我们当成高句丽的水军,想要阻止我们前进甚至消灭我们呢。” 听张小五这么一说,张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还真有可能是来攻击他们的。 “那怎么办?” “让大家停下来,派一艘船过去说明情况,应该能解释清楚。” “好,那我去!” 张小五哪里能让老爹冒险,立马就拦住。 “爹,这种事还是我来,我脑子比你好使,我来最合适。” “你,你骂我呢,你这个臭小子…” 张汉骂骂咧咧,但还是放张小五过去了。 正在准备迎战的来护儿,见“高句丽”的战船停止不前了,接着又有一艘战船独自开了过来,越想越觉得迷糊,这高句丽到底是要来干嘛?难道他们是要来向自己投降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大将军,来人说是从高句丽退回来的隋军,请求让他们上岸。” “从高句丽退回来的隋军?” 来护儿顿觉cpu不够用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隋军都撤完了,怎么还有隋军呢?还开着高句丽的战船,这让人怎么想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走,让本将看看,到底是何人!” 来护儿走到船头,果然看到十几个穿着隋军铠甲士兵朝他躬身行礼。 “在下杨义将军麾下张小五,见过来大将军!” “杨义的麾下?他们不是已经回国了么?怎么还有落下的部下?快说,你们到底是何人,不然老子先将你们击沉!” 张小五无奈,只得把如何攻下乌骨城,如何在卑奢城抢夺战船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然而,来护儿却感觉在听天书,越听越玄幻,大隋什么时候出了这么能打的军队?这已经不是精锐了,简直就是天兵天将呢。 “一派胡言,还真把自己当成天兵天将了,老子还是托塔李天王,玉皇大帝呢!” 第18章 回家取亲? “哦豁,来大将军,看来你野心不小啊,还想当玉皇大帝呢,你当了玉皇大帝,欲置皇帝陛下于何地啊?” “我…这…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张小五看来护儿急了,灵机一动,道:“既然来大将军不肯让我等上岸,那我们就从其他口岸上去,来日定将来大将军今日之言传达陛下,咱走着瞧!” 说完,张小五转身就要走。 “慢着!” “来大将军还有什么狂言别谬的话要讲吗?哦对了,刚刚来大将军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我想,把这个消息也传给皇帝陛下,恐怕这里的所有人都得灭九族!” 顿时,来护儿身边的人全都慌了,齐刷刷地看向来护儿,似乎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就会跟他没完。 事情到这个地步,来护儿只得放下身段,嬉皮笑脸地道:“这位小兄弟说哪里话了,既然是我大隋的兵,自然应该接纳,但你们到底是不是高句丽假扮的,又或是已经投靠高句丽来我大隋做细作内应的,我无法确定,要不这样,你们每个人造个名册,容我们与兵部核对,核对期间,还得让你们暂时留在海上。” “行,你们尽快。” 于是,张小五就把情况告诉了老爹。 张汉得知情况缓解了,就把名单造好送了过去。 来护儿拿着名单与兵部的官员核对一遍后,确认是大隋的兵无误,但他很奇怪,上面十几个队正级别的都是官府抓来充军的农民,剩下的绝大部分是在鹰扬府登记在册的骑兵。 来护儿左思右想,这批精锐骑兵怎么会是十几个农民在统领呢?大隋是有征召民兵,但那基本都是炮灰,没什么战斗力。 后来又在兵部的官员之间了解到一些口风,说是左诩卫大将军杨义手下有一批打仗非常厉害的悍将,听说被落在高句丽那边还没回来,生死不明,又想到张小五所说的那些情景,顿时心中大骇,果真他们是天兵天将? 于是乎,来护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义。 杨义得知后,急匆匆地从洛阳赶到东莱府,见到张小五等人无恙后,连他这种大汉都忍不住落泪。 “我,我对不住你们,没能去把你们接回来,是我无能,无能啊!” 张汉连忙扶住杨义的手,道:“当时那种情况没能顾上我们也是形势使然,好在上天保佑,我们得以安全回国,也不失是一种好结局。” “是是是,我当时听说你们被高句丽二十万大军包围了,以为你们回不来了,还好上天怜悯,把你们安全带了回来,这次,我一定在陛下面前呈报你们的功绩!” 众人听到这里,齐齐跪了下来:“谢大将军!” 此时的杨义已经升为左诩卫大将军,接替了杨雄的位置,而杨雄早在张小五偷袭乌骨城的时候就已经在军中病逝了。 “大家不必如此,你们有功,作为你们的长官,为你们伸张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带你们去洛阳落脚,等待我的好消息!” 张小五听说能去洛阳,兴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而,老爹却泼来了冷水。 “大将军能为我们报功,已是大恩,怎能劳烦大将军安顿我等呢?我们离家太久,很是想念家中老幼,处理这段时间家中耽误的事,还请大将军放我等回家!” “这…” 杨义犹豫了一下,觉得也是,离家这么久,归心似箭。 “既然如此,也好。” 就在张小五准备走的时候,来护儿迎了过去,把张小五拉到一边,低声道:“小兄弟,这次我也算是帮到你们了,那件事…” 听到这里张小五微微一笑,道:“来大将军,我就一个小兵,你我之间哪有什么事啊,对?” “啊,哈哈哈,对对对,没事,没事,你们慢走,慢走!” 见张小五很是识趣,机灵又懂人情世故,顿觉这人能处。 于是,张小五等十几个农民就踏上了回家的归途,而其他有编制的骑兵则回到各自的鹰扬府归建。 当然,那些盔甲兵器都被封存了,除了那些刀枪可以带走,特别是那些骑兵,知道这些武器的厉害,每个人都抢着要一把枪带个腰刀,张汉这边每个人都带回了一把长刀做纪念,最奇葩的是张小五,一把长刀不够,还要一把死重死重的腰刀和一把死沉死沉的铁枪,说是从一个高句丽的将军那里缴获的,也要留做纪念。 ‘两千两银子呢,那可是老子的金库!’ “可惜了,不能去洛阳看看了!” 旁边的张莽凑了过来:“听说洛阳里的女子个个细皮嫩肉,能歌善舞,美艳得很呐!” 张汉听到这,脸上满是不屑:“看你那熊样,还细皮嫩肉呢,你这辈子能娶个老婆就不错了。” “诶,汉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小五都跟我说了,以后我肯定能娶好几个漂亮老婆,那老神仙说的,还说我后半生会在女人堆里度过呢!” “哼,又白日做梦。” 张汉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诶,小五,这次回去,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 张莽一副八卦的样子,很是好奇张小五的取向。 “我呀,还小呢,这种事情以后再说…” 张汉听到这里,望向张小五,道:“你不小啦,趁这次捞到点钱,把你和二虎的婚事给敲定下来,隔壁村的乔家有两个女儿还没出嫁,回去我找个媒婆给你们说说媒。” 二虎听老爹说要给他提亲了,顿时脸蛋红润起来,心里美滋滋的,很是期待那天的到来。 然而,张小五却不乐意了。 “爹,儿女情长这种事应该由我们自己定的,还没见过面就去提亲,要是个长得丑,脾气又不好,好吃懒做,我这辈子岂不玩完了?” “废什么话,你的亲事老子说了算,乔老三那两个女儿,长得也是水灵,屁股又大,能生又能干,哪里亏待你了?” “我…” 张小五无语了,还屁股大又能干呢,这不就妥妥的肥婆嘛,都不看脸的么? “爹,能不能别去,让儿子自己找好不好?而且我才十五,还小呢…” “不行,就你那样还自己找,搞私奔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都如此,由不得你!现在也快到过年了,过了这年,你就十六了,正好娶老婆!” 张小五欲哭无泪,拼命回忆着隔壁村乔老三二女长什么样,但记忆比较迷糊,只得在心里祈求那两女长得不要太过分。 众人一路向南,步行一段路程后又雇了几辆马车,走了六七天才回到钟离郡临濠县严桥乡张家岗。 众人到达村中大道后便各回各家了。 此时张小五的家只有他的四姐张小英在家操持,母亲刘氏在生他的时候没多久就驾鹤西去了,三姐则已经嫁到了招义县,要不是官府抓壮丁,把他们家的男丁都抓了去,已经满16的张小英已经嫁出去了。 “英子!我们回来了!” 此时的张小英正在喂鸡呢,听到老爹那久违的声音,十分震惊,撒开腿就跑了出去,见来人果真是老爹他们,紧紧地抱住张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爹,你们终于回来了,英子想你,想大家,呜呜呜…” 张汉摸着小英的头,安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们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 “嗯嗯!” 张小英咽了咽几口水,道:“爹,大哥怎么没回来?” 顿时,身边的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吱声。 张小英顿感不对,失声道:“难道,难道大哥…” 张汉没作声,只是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呜呜呜…大哥…” 张小英哭得更厉害了,张汉则是不停地安慰她。 当晚,众人吃完饭,张汉就出去找媒婆提亲了。 “二哥,四姐,我有事出去一趟。” “早去早回啊!” 张小英吩咐了一下,就回头跟二虎聊起天来。 张小五一路走到张莽的家里。 此时的张莽正在大吃大喝呢,见张小五推门进来,连忙招呼道:“你来啦,来来来,喝酒,吃肉,今儿我请客!” “我说张莽,刚有钱就潇洒起来了?不怕把钱都给败光?到时没钱讨老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张莽一边啃着猪蹄子一边道:“这才哪到哪,这两支猪蹄,三斤熟羊肉,一条鱼,一斤花生米,两坛好酒,不到一贯钱,这才哪到哪呢,反正以后有的富贵,省那钱干嘛,还不如及时行乐呢。” “唉呀,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娶不到老婆了,就你长这样,还穷,谁愿意跟你呀?” “这我不管,反正你都说了,老神仙作的保,以后必定大富大贵,到时要是没有,我就找你要!” 张小五无语,当时不过一时兴起的玩笑话,这个愣头青还当真了,到时没有还要找他要,哪有这样无耻的人,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张莽,今儿过来呢,一来是分钱,二来是想找你一起做点生意,我来出主意,你来出面打理,你也知道,我爹那扣得要命,一文钱都没给我留下,想要过得好,还得有个私人金库,你说是?” 张莽扒拉了一下嘴,指着旁边一个包裹,道:“你的钱在这,至于你说的那生意,我没兴趣,有这钱花了,还做什么生意,好好享乐不好非得去受那罪,我不干。” “嘿,说你不成气候倒不是在贬低你。” 张小五拎起包裹,感觉有点少。 “我说张莽,你不会给少了?” “一百两银子,金四十两,一分不少!” “不是,这事我牵的头,我必须拿大份,把钱拿来,老子要七成!” 听到这张莽不干了。 “凭什么你七我三?你也太欺负人了,同样是人,就因为你出主意就你拿大头啊?” “要是没有我出这个主意,你现在还能过这么好,大鱼大肉?没有我你只能拿十一两银子,给你三成,已经有三百两了,还不知足?” 张莽撇了撇嘴,“我不管,反正一人一半,你揍我我也不给!” “唉呀,你是真皮痒了,敢跟我讨价还价了!” 于是,张小五就和张莽两人在房间里滚了起来,最后张莽实在扛不住只得求饶起来。 “你真是我的克星,要是放在以前,整个村都没人敢动我,也就是你,老子打不过,三七就三七。” 张小五拿回另外的两成,很是满意。 “我说张莽,给你成层已经很不错了,哪个带头的不是拿大头?这是规矩,还有啊,跟你说的做生意的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想成为大财主,每天有鱼有肉,身边妻妾成群,就得走这路,若你甘于现在的日子,那当我没说。” “想好了明天找我,走了!” 张莽摸了摸嘴巴肿起的包,疼得龇牙咧嘴。 “这小子下手真是不留情。” 不过张小五后面说的,确实让他心动,吃不尽的鱼肉,妻妾成群,那滋味,爽! 想了一晚,张莽顶不住了,连夜就跑去灰蛇的家敲门。 而张小五这边,把取来的钱偷偷藏在鸡窝里。 “嘿嘿,这么臭的鸡窝,肯定没人找得到。” 于是,张小五就抱着被子,很是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媒婆就找上门了。 “哎呦,这就是二虎和小五呀,长得可真俊呐,一表人才,日后必定大富大贵…” 媒婆就是一顿夸,说得二虎都怪不好意思了。 “阿汉呐,我跟你说呀,乔老三那两闺女,长得可水灵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呐,跟你家这两儿子啊,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啊,阿不,两对,天生的两对,娶了准没错。” “上次城里就有个刘财主想娶去做小,还是我给拦住了,我知道,你呀,早就对乔老三两闺女有心思了,这不,老身这就给你们牵桥搭线来了。” “梅姨辛苦辛苦,我张汉感激不尽!” 说着,张汉就塞过去二两银子。 梅姨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顿时喜出望外。 “阿汉说哪里话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给咱自己人保媒,还让外地人说了去不是?” 第19章 喜忧参半 于是乎,张汉就带着小五和二虎及媒婆,挑着两匹绢、两只鹅、一只羊,一路朝乔家村走去。 “乔三,老身来啦,这位呐就是张家岗的张汉。” “哦哦,听过,听过,这边请,这边请!” 众人进屋,媒婆指着二虎和小五道:“这便是张汉的两个儿子,二虎、小五,你看,我没骗你?长得可真俊哪!” 乔老三仔细瞧了瞧,很是满意,点头道:“果然是英俊非凡呐!” 乔老三眉头一转,朝张汉道:“张兄,你们家的孩子,我很满意,我这两个女儿呀,长得也是水灵得很呐,我还有一个大女儿啊,嫁给了县里的陈捕头,过上了好日子呢,平时也没少帮助她的两个妹妹。” “从那以后啊,你猜怎么着?我这两个女儿变得娇生惯养起来了,成天就想着像她姐姐那样,过那种富足的日子,所以啊,就是不知你的两个儿子能不能接受啊?” 听到这,明眼人都知道,人家这是在提条件,意思是他的女儿吃不了苦,好处不到位,那可就休想了。 张小五是又气愤又兴奋,气愤的是这个乔老三太现实了,兴奋的是这门亲事可能要黄,这样一来就不会被老爹逼婚了。 “乔大哥说哪里话了,自家的媳妇自然是要爱惜的,怎能让她们受苦呢?我家虽不比人家刘财主财大气粗,但每人拿出五贯钱作为彩礼,两兄弟各修一座房子,还是做得到的,至于生活嘛,咱都是农村人,平时也就耕作这档事,都是过来人,也没啥辛苦的,你说不是?” 听到张汉说每个人可以出五贯钱,再加上现在的两匹绢,加起来也有十几贯钱了,乔老三顿时眼冒金光。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种个地,收个菜,那也不是算啥,哎呀,这样一来,我这个当爹的可就放心咯。” 看形势突然反转,张小五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泥马,这老爹还真舍得拿得出十几贯钱呐。’ 张二虎这时都快羞到把头埋地下了,愣是不敢看他的未来丈人。 就在这时,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挎着篮子走了进来,看见屋里这么多人,还有挂着红布头的鹅羊绢,顿时脸色泛红,嬉笑着躲进偏房里。 张二虎早就瞧见了,心脏怦怦直跳,口水都咽了好几吨。 “二哥,瞧你那样,也就比普通女子好看一点。” “小五啊,这你就不懂了,你看那屁股,那胸,哇塞,极品啊!” 二虎的脖子伸得老长,目不转睛地朝那偏房看。 “三妹,看到没?那个长胡子的就是二虎,长得好威武啊,还有还有,那个高个子没胡须的,就是你的未来夫婿,嘻嘻嘻…” “我才不嫁他呢,嫁他们家有什么好?还不是农民一个,每天得起早贪黑干活,要嫁得像大姐那样,有鱼有肉,还不用干活,多好!” “你说啥呢,干点农活咋了,这么俊的男子哪里找?你也不看看姐夫那样,肥突突的,听说还想着找小呢,可把大姐给伤心坏了。” “那又怎样?我宁愿守着红门里哭,也不愿坐在农田里笑。” “行了行了,我的傻妹妹,嫁不嫁是你的事,我可愿意嫁哩,你瞧,二虎看过来了,嘻嘻嘻…” 就在二虎的期待中,偏房的窗户如愿地打开了一个缝隙,半张脸显露了出来。 “二哥,别这样,等下地都给你弄湿了…” 张汉跟乔老三谈得差不多的时候,乔老三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定一下日子如何?我看年后正月十五不错,是个好日子…” “我不嫁!” 一个身影从偏房跑了过来,指着张小五道:“爹,我不要嫁给他,嫁农民有什么好?我的婚事非官绅免谈!” ‘我泥马,这是当着我的面羞辱我呢,臭婊子,还嫁官绅呢,我去泥马的!’ “你肯嫁,我还不娶呢,就你这样,老子还看不上呢!” “小五,你干什么?坐下!” 张小五并没有停下,继续道:“爹,你别管我,我就是不愿意,就连多看她几眼我都烦!” 顿时,这个乔家三女儿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我长得如此美丽,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乔三莹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官绅富甲都排着队提亲呢,哪轮得到你一个乡下小子!” “欸爹,你都看到了,人家瞧不起咱,还在这做什么?” 说完,张小五就拔腿走了出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逆子啊,逆子…” 经这么一闹,二虎顿时心慌了,忙拉住张汉的手道:“爹,我要娶二鸯,我要娶她,我要娶她…” 张汉见二虎这副样子,望了望乔三。 “这个,这个…老张啊,这事,我看呐,还得问问二鸯本人,你看,我这两女儿都娇生惯养惯了,我也管不住呐。” “我愿意嫁!” 乔二鸯从偏房走了出来,经过二虎的身边时朝他抛去一个微笑,顿时二虎的心脏又跳动起来,越跳越快,好像要爆炸似的。 “见过张叔叔,爹,我愿意嫁给二虎,此后余生,与二虎相濡以沫,同甘共苦。” “好,好,好呐!” 乔三拍了拍手掌。 “既然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我也就没什要说了,婚期就定在明年正月十五,如何?” “好,就明年正月十五!” 张汉起身,朝乔三拱手道:“至于小五的婚事…小五不懂事,还请亲家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小儿辈之间的玩笑,当不得真,就随他们去。” 乔鸯见两家成为亲家,欲加火起。 “你们要跟农民做亲家,你们自己去,我去找大姐!” 说着,乔鸯也离家而去。 二人提亲,成败各一,喜忧参半。 张小五沿着小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乡里的集市。 “咕咕…”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找家酒馆吃一顿!” 张小五找了一圈,整个乡里就一家酒楼,叹了口气。 “肚子啊肚子,只能将就一下你咯!” 走进酒楼,在一处墙角坐下。 “小二!“ “来咯,客官,您吃点啥?” “额,来三斤熟牛肉,一条鱼,一碟花生,一坛好酒!” “额,客官,咱这里可没牛肉卖,卖牛肉可是犯法的,还请客官见谅。” “啥,卖牛肉犯法?那啥,羊肉总该有?” “有,有,客官稍等,这就为您备菜!” 好一会,张小五的菜便备齐了,抓起酒坛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今天的事可把他给气坏了。 “这位兄台好酒量!” 张小五把酒坛放了下来,抬头看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在他的桌对面坐下,看衣服是绸缎,身份应该不小。 “不知我能否与兄台同桌一饮?” 张小五见这个女子如此端庄客气,比那个乔家的女儿强多了。 “当然,小姐请!” 第20章 命犯桃花 很快,一坛酒已经没了一半,张小五渐渐有些醉意。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张小五!” 张小五随意回了一句。 “小女子杜瑶,张大哥叫我瑶瑶即可。” 杜瑶放下酒杯,关心道:“张大哥是否有心事,能否讲与瑶瑶听听?” “又有何不可?说来不怕你笑,今儿去相亲被瞧不起了,还说咱是农民,实话跟你说,这种势利眼的女人,咱压根就,看不上,要不是我爹硬要我去提亲,我才不去呢!” 又一碗酒下肚,呛得张小五直打咳。 “我观张大哥一表人才,孔武不凡,日后必能有所建树,那种女人不要也罢,来,瑶瑶敬你一杯!” 杜瑶一口就把酒闷下。 “那是,我张小五是什么人?连那高句丽的偏将、大将我都杀了不少,哦还有,还有那什么高句丽的莫离支,叫什么来着,哦,叫渊太祚,连他都差点被我活捉了,要不是他跑得快,脑袋都让我给砍下来…” 杜瑶听到这里,手中的酒杯失手掉在地上。 “我说瑶瑶,你不用害怕,我人好着呢,只有对高句丽才会下狠手,你,你别怕…” 说完,张小五就扒了下去。 “小二,结账!” “来咯!这位小姐,这…” 杜瑶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这位是我的朋友,饭钱在这里,不用找了。” “谢小姐,谢小姐!” 杜瑶把张小五的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一步一步地把张小五扶出了酒楼。 “张大哥,你家在哪里?” “张,张家岗…” 应了一句后,张小五的头又软了下去。 “小姐…” 两个婢女走了过来,想要把杜瑶手中的男人接过来。 “我自己来,你们去把马车找来。” “诺!” 很快,一个马夫就把马车赶了过来。 “程大哥,去张家岗!” “好嘞!” 马车随即发动,两个婢女则被留在原地。 此时的张小五,正把头栽在杜瑶的怀里,睡得正香呢。 自从张小五昨晚跟张莽讲了那番话后,第二天张莽就拉着灰蛇过来找他,没想到张小五跟老爹去相亲了,于是啊,在村口左等右等,等来了张汉却不见张小五。 当他们了解到张小五没有跟着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村口的老石头上打着盹呢。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他的旁边,窗帘透出一个女子的脑袋出来。 “两位大哥,张小五的家怎么走?” 听到这里,灰蛇连忙把张莽叫醒。 张莽睁眼就看到一个绝色美人,立马就清醒起来。 ‘难道老神仙的话应验了?这么快就把美人送上门了?’ “啊嘿嘿嘿,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我是本村的老大,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请问张小五的家怎么走?” “嘶…” 张莽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嘀咕:‘小五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美人了?这小子的桃花运咋就这么好哩?’ “啊哦…小五啊,他今早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他就在我车上,小五他喝醉酒了,麻烦大哥指一下路,我得把他送回家。” 张莽如遭雷击,一时呆在原地。 “老大,老大!” 灰蛇不停地摇晃他的身体,张莽这才反应了过来,立即走近马车,打开帘布,一眼就看到张小五的头正扎在这个绝色美女的怀里,双手还紧紧抱着她的腰,睡得正香呢。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呢…” 张莽呆呆地僵在原地,口齿不清。 灰蛇见张莽这个样子,只好上前。 “小姐,我来引路。” 灰蛇一边推着张莽,一边给马夫指路。 很快,马车就到了张小五的家门口。 “张大哥,小五回来了!” 张汉听到叫声,拿着皮鞭就走了出来。 “在哪呢,那臭小子在哪呢?老子要好好打他一顿!” 灰蛇指着马车,道:“小五就在车上。” 旁边的张莽还在发愣当中,嘴里还在念叨着:“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啥,在车里?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马车都敢买,还买这么贵的?老子不打死呢!” 马夫正想解释,就被张汉给拉了下去,一把抓起帘布,挥起鞭子就要打。 “我…啊这,这…” 张汉顿时脸色红肿起来,放下帘布,好似这场景就像在做梦。 这时,杜瑶从马车走了下来,朝张汉躬身行礼道:“奴家杜瑶,见过张伯伯!”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的这个杜瑶,穿着十分的华丽,脸蛋还特别粉嫩,就像仙女一样,连张小英这样的女子都不得不咽下口水。 “唉呦呦,杜小姐啊,我家小五…” “噢,我是小五的朋友,刚在酒楼喝了点酒,小五喝醉了,所以我这才把他送了回来。” ‘朋友?’ 张汉脑袋顿时冒出三个巨大的问号,小五什么时候跟这样的大家闺秀做朋友了?还这么亲密地搂搂抱抱,这哪里是朋友,这分明就是男女朋友! “哦呵呵呵,那多谢杜小姐了,二虎,把小五扶下来!” “啊喝,继续喝,瑶瑶,不要怕,我保护你…” 看着张小五这副样子,张汉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还瑶瑶呢,这么叫人家都不害臊。 “让杜小姐见笑了,我家小五就是这样,回去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那奴家这就回去了。” 看着马车离去,张汉不禁感慨:“小五的命真好啊,要是把这样的女子娶过门,那可就享福咯。” “仙女,啊仙女,仙女呢!” 张莽这才醒了过来,四处张望询问。 “老大,那仙女已经走了。” “走了?哎呦,我都没好好看呢,这小五咋这么命好哇…” 张莽坐在地上,一副不甘,似乎被神抛弃似的样子。 “真是丢人现眼,灰蛇,把张莽拉回家,别被人看了笑话。” “我不走,我要等小五醒来,我要亲口问他,我的桃花运什么时候来!” 说着,张莽就爬了起来,坐在磨盘上不肯离开。 张汉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小五还真是命犯桃花啊,谁会想到,这样的桃花运说来就来,毫无征兆。” 第21章 借古人诗一用 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张小五依旧睡得死死的。 “回去张莽,我家可没地方给你睡。” 见张汉赶人了,张莽不得不起身,临走还朝张汉道:“明天小五起来记得让他来找我啊。”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早晨的阳光射进窗户,一下就把睡梦中的张小五照醒。 “唉呀妈呀,我怎么到家了?” 张汉看到张小五起来了,立马就扑了过来。 “小五,那个杜瑶小姐是谁?你和她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把她娶过门…” 一大早老爹就问了那么多问题,一时让张小五十分的懵逼。 “啊…” “啊什么啊,快说!” “那个杜瑶呀?就是昨天在酒楼里喝酒认识的呀,一个陌生人而已…” 张小五感觉不对劲,这老爹怎么就扯上杜瑶了,看样子好像认识人家杜瑶似的,还说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娶,真是莫名其妙。 “陌生人?你小子还敢撒谎?那昨天,对人家是又搂又抱,你跟我说是陌生人?” “啥?” 张小五心头一颤,头顶顿时冒出许多问号。 “我说爹,你可别吓我,我是什么人你是最清楚的,我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嘿,你小子,吃了人家便宜不认账了是?我可跟你说,昨天我们都看到了,你要是辜负了人家,老子跟你没完!” “就是,昨天我们都看到了,搂搂抱抱,哎呦,羞死人了,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昨天可把张莽给馋死了。” 张小英也凑上来补了一句,旁边的二虎也是止不住地偷笑。 看大家这个样子,不像是编的,难道昨天喝醉的时候还真做出那种事了? “小五,我看人家杜瑶对你也是有感情的,你马上去找找人家,发展发展,争取把人家娶过门来。” “唉,爹,这不合适?我才跟人家见过一面,还是萍水相逢的那种,怎么可能…” “你闭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快好好收拾打扮一下,跟人家约约会,打探一下人家的父母呀,做什么营生啊…” “唉唉唉,爹,你这是在查户口呀?哪有这么问的。”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马蹄声。 “张小五在家吗?” 一个美丽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挺熟悉。 “你看,人家都主动找你来了,还说没关系呢?快去,好好跟人家处处!” 张汉一边把张小五推出去一边嘱咐,生怕这个儿媳没了。 “啊,嗨,杜小姐早啊!” 听到张小五这么老土的问候,张小英不禁捂嘴笑了起来。 “早啊张大哥,奴家冒昧前来,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无妨,杜小姐找我可有事?” 杜瑶抿了抿嘴。 “还叫人家杜小姐呢?叫我瑶瑶就行,免得显生份,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 “额…” 张小五无语,这杜瑶也太主动了,难道还真的看上自己了? “其实呢,昨日听张大哥一番言论后,甚是仰慕,不知奴家能否与张大哥结为知心朋友?” ‘一番言论?知心朋友?我昨天说啥了?’ 见张小五没有说话,继续说道:“难道张大哥嫌弃奴家不成?” “啊不不不,只是我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会跟我这个农民出身的交朋友。” “张大哥说笑了,我观张大哥不凡,能与张大哥相交,乃是奴家的福分。哦对了,我在县城经营有一座酒楼,不知张大哥能否赏脸同去喝两杯?” 话说到这份上了,盛情难却,望了望身后,老爹他们不停地向他挥手,只得应下。 “既然瑶瑶如此盛情,再拒绝就却之不恭了,瑶瑶,请!” 于是乎,张小五就跟杜瑶同上一辆马车,径直朝临濠县城奔去。 一下马车,张小五就看到了一座酒楼,门前牌匾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杜仙楼”。 酒楼的中间是一个宽敞的舞台,平时是歌舞表演的地方,不过今天并没有歌姬舞者上台表演,但奇怪的是,四面的楼道却都挤满了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节目。 “张大哥,这边来。” 两人在一处能够俯瞰全场的绝佳位置坐下,然而这一举动,却迎来了许多讶异的目光。 一个身材瘦弱的掌柜模样走到舞台中央。 “各位,今日本店有两个节目,一文一武,分别是作诗吟赋,以武会友,取得头彩者,即可得纹银五十两!” 顿时,酒楼里的人都欢呼了起来,跃跃欲试。 “瑶瑶,这不会是你特意为我举办的?” 杜瑶笑了笑,道:“一半一半,也不算特意,我们每年都会举办这样的活动,只是今天你的到来,把日子提前了而已。” “因为我?” 杜瑶笑而不语。 “各位客官,今日第一个节目,作诗,时限为两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则失去作诗资格,期间有做好诗的,可到台上吟诵。” “今年的题目是:塞外边诗。” 台上掌柜言毕,拉下绳子,一张写着题目的白布自上而下铺了下来。 于是乎,酒楼里会点诗赋的纷纷摇头吟诵起来。 “我有诗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举着手里的诗,一路走到台上。 “我有诗一首,请各位品鉴。” 见有人作出诗来了,酒楼里的人纷纷站出杵着围栏,倾耳静静聆听。 “青青草原人在马,草原男儿会骑射。自从大隋兵锋至,小小蛮夷地上伏。” 一首诗诵毕,台下一片叫好声。 杜瑶脸色渐欢,赞道:“临濠县虽小,却也人才济济,张大哥,你认为此诗如何?” 就这?一首平平无奇的打油诗,这杜瑶怎么就认为这是好诗?张小五一脸嫌弃。 “此诗如同行人闲语,又夸大其词,无情无景,也无深意,算不得诗。” 听到这,杜瑶心中十分诧异。 “依张大哥所言,似对诗赋有所研究?” “研究称不上,有点了解而已。” “张大哥谦虚了,凭刚刚对这首诗的点评,奴家看得出来,张大哥必是怀才在身,何不趁这个机会,作诗一首,以供众人欣赏,如何?” 看着杜瑶深情的样子,张小五心中一颤,难道她是在试探自己,让他表现? “瑶瑶谬赞了,作诗我倒不会,听别人讲过几句而已,若是依葫芦画瓢,倒是能说个一二,只怕不中你意,在你面前献丑了。” “张大哥说哪里话了,能聆听你作出的诗赋,于奴家来说,只要是你作的,不论如何都是蜜语。” ‘唉呀,这妹子嘴咋这么蜜呢,没办法拒绝啊,看来只得借古人的诗一用应付应付了。’ “好,既然瑶瑶想听,我就随意做一首,不好可不要怪我哦!” 第22章 破绽百出 “张大哥,请!” 张小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台上站定。 “小弟也有诗一首,供大家欣赏欣赏,若有不得意之处,还请各位莫要取笑。” “别废话,快点!” “就是就是,有诗就快点吟出来,后面还有人排着队呢!” 台外顿时骚乱,不停地催促台上的那个年轻人。 张小五清了清嗓子,开始吟诵起来。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嘶…” 台下众人惊呆了,这是他们能听到的诗?天呐! 楼上的杜瑶紧紧抓住手中的酒杯,久久不能放下,她僵住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张小五继续吟诵。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诗!” 顿时,整个酒楼全都轰动起来,扯着喉咙不停地叫喊,撕心裂肺。 “这就是张大哥随意作出来的诗吗?” 杜瑶低语一声,彻底被震惊到了。 就在众人发狂之际,张小五一个溜身就钻了回来。 “瑶瑶,怎么样,还看得上眼不?” “额…” 杜瑶无语,还看得上眼不?眼睛都快被亮瞎了都。 “张大哥果真才华横溢,我想整个大隋,能与大哥相提并论者寥寥无几。” “瑶瑶过誉了,大隋能者多如牛毛,在他们面前,我还不够看呢。” “大哥太谦虚了,有此诗一首,大哥必将名扬天下。” 听到这,张小五只是摆手。 “大哥,奴家敬你一杯!” 一杯酒下肚,杜瑶的身体变得燥热起来,欲加深情地看着张小五。 “还有谁?还有谁有诗可出?” 台上掌柜喊了一圈,愣是没人再敢出来献丑。 事实已经很明显,在座的各位,都是平凡之辈。 掌柜见无人回应,走到张小五面前,赫然看到杜瑶就坐在旁边边,心中一惊。 “小,小姐…” “掌柜的,办好你的事即可。” “是,小姐!” 掌柜转向张小五。 “这位公子,您的诗实在太出彩了,已经无人敢应战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好让在下为公子表个彩头!” 张小五想了想,道:“鄙人姓李,字太白!” “噢,原来是李公子,在下这就去宣布结果。” 杜瑶狐疑地看向张小五。 “大哥,你为何要报假名而不以真名示人?” “瑶瑶,这你就不懂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声名于我来说只是累赘,平平静静地生活,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平静的小城,竟也藏着大哥这种大才,还如此年轻,奴家有幸亲眼目睹,真是三生有幸。” 杜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 “大哥,瑶瑶再敬你一杯。” 掌柜站在台上,手里拿着张小五的诗,大声说道:“今年比诗,中头彩者,李太白!” “李太白?原来刚刚那个年轻人叫李太白?好霸气的名字啊!” “天上有太白金星,地上有李太白,李太白之名,必将名扬天下!” 于是乎,群情激愤,不停地呐喊。 “李太白,李太白…” 掌柜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第一场文斗已出头彩,接下来第二场,武斗,有请江壮士!” 言毕,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走上舞台,朝着周围介绍。 “在下江涛,山东泰州人士,自出道以来,脚踏黄河两岸,拳打山东猛虎,从无败绩,今儿若有人能打倒我,便能夺得头彩。” 酒楼众人见这个庞大的巨汉,一时鸦雀无声。 杜瑶在楼上朝张小五介绍道。 “这江涛,乃是我家花重金请来的,听说能赤手搏虎,勇猛异常。” “个头确实大,是力量型的那种,就是不知功夫怎么样了,且先看看。” 江涛在台上站了好一会,愣是没人敢上去挑战,便开启了嘲讽模式。 “难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吗?” 此言一出,顿时就有人坐不住了。 “哪里来的狂人?也敢在此狂吠!” 一个大汉从人群中跳出。 江涛见来人身手不错,赞道:“不错不错,这临濠也并非都是弱鸡,来,本大爷陪你玩玩。” 说着,江涛就踩踏着地板,发出一阵阵声响。 那名大汉叫吼一声就扑了上去,与江涛大战十几回合不分胜负。 “不错不错,不过就这点力气,还差些。” 江涛开启了狂暴模式,抡出的拳风呼呼作响,每一拳似有千斤重,打得那大汉纷纷后退。 突然,江涛猛地一发力,一拳将那大汉打飞出舞台。 “哈哈哈,还有谁,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这下众人才明白了江涛的恐怖之处,爆发力实在太强了。 “张大哥,你觉得此人如何?”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此人力气非凡,是一名悍将,许是未遇过对手,强于进攻而疏于防守,优点大,缺点也不小。” 杜瑶心中一颤,试问道:“大哥,依你之言,能否破之?” “我试试!” “大哥,小心一点,莫伤着自己!” 张小五回头一笑。 “瑶瑶放心,我去去就回。” 张小五再次走上舞台,众人先是惊讶,然后就是疯狂地呐喊。 “李太白!李太白…” 台外的人甚至感动得热泪盈眶,若这次这个李太白才子打败了这个江涛,那李太白就是文武全才的大英雄,必将名扬天下! “呦,身材不错嘛,倒是胡子都没长齐,你的诗写得不错,俺很佩服你,若你是为了面子而跟我打,我劝你还是回去,倒也不失脸面。” 张小五转了下脖子,发出骨头的脆响。 “你的好意我在此谢过,写诗只是一时兴起,随手一作罢了,打架才是我本来的强项,你不必保留,全力以赴即可。” “嚯,好狂妄喔,我以为我已经够狂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我还狂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涛摆开架势,左右挥拳如风,大踏步朝张小五攻来。 看江涛攻来的姿势,张小五不禁冷笑。 “哼,破绽百出!” 第23章 既要身子也要票子 这江涛看起来凶猛无比,实则破绽百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拳头打起来凶猛,下盘却毫无防备。 张小五闪身躲过攻击,一脚踢到江涛的肱股上。 江涛腿部受击,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顿时,全场炸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杜瑶站在走廊上,看得目瞪口呆。 江涛爬了起来,扒拉了一下脸,道:“阁下好身法,再来!” 见江涛又扑了过来,张小五纵身一跃跳在半空,踩着江涛不断呼出的手臂,右脚在空中划出一道风,勾住他的脖子重重一扫。 “噗呲!” 江涛再次被扫倒在地,鼻子的软骨都碎了,正滋滋冒血呢。 这下江涛怒了,再次爬了起来,开启狂暴模式,好像要将张小五一把撕碎似的。 ‘哼,莽夫就是莽夫,老子这个特种兵中队长可是用实力打上去的!’ 张小五飞速迎了上去,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这副身体,已经能发挥出他以前七成的功力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张小五连续出击,两拳打掉了江涛攻来的拳头,最后一拳直击他的腹部。 众人看呆了,这是何等的速度,站得远的根本看不清他的出拳,只看到他的拳头顶在江涛的腹部上。 江涛顿时眼睛泛白,后退了几步后倒了下去,拼命捂着肚子痛苦哀嚎。 “江壮士,承让了!” 顿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不停地叫喊,还有的吹着口哨呢。 “李太白!李太白!李太白…” 在众人的欢呼中,江涛被抬了出去,口中还在不停地吐着白沫。 这下,杜瑶完全相信当天张小五所说的一切了,这个如此优秀的文武全才,正是他想要找的男人! 掌柜走上舞台,抓着张小五的手大声道:“我宣布,武斗结束,胜利者,还是李太白!” “呼呼呼…” 整个酒楼的人更加疯狂了,毫不顾忌失态地手舞足蹈起来。 “大哥,今晚还有个节目,特地为你准备的,还望大哥能赏个脸给奴家…” 看杜瑶这么恭敬的样子,张小五倒觉得不是滋味起来。 “唉,瑶瑶,我们是朋友,好朋友,不必如此,五哥答应你便是!” “诶,五哥!” 平时老是大哥大哥的,张小五听得都不是自在,还是五哥好听,不过最好还得是五阿哥! 于是乎,张小五就跟杜瑶聊起家常来。 原来啊,这个杜瑶姓杜名瑶字蕾斯,本是山东人,后随哥哥下江南,在这临濠县城做起了生意,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便把临濠县的生意全部交给杜瑶打理,哥哥则常年在外开拓新市场。 杜瑶在临濠县城不仅经营着这个酒楼,还有一处布庄,甚至持有官府的盐引子,开了一家盐店,连粮食都有卖,可谓涉足非常广。 但张小五很疑惑,像她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看上他这个只会点拳脚和文采的人呢?按道理生意人是更愿意跟同为生意人强强联合,也就是门当户对才是,像张小五这种只能在战场才能发挥作用的人,怎么说都跟商贾毫不相干。 思来想去,没想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也就不想了,也许人家是被他的帅气逼人给迷倒了呢。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聊了很多,上至天下至地,撩妹的所有甜言蜜语全都抖了出来,撩得杜瑶心花怒放、欲望大开、色心大起…总之就是很是享受。 毕竟,没有妹子会忍得住甜言蜜语。 “五哥,天都黑了呢。” “是啊,天黑了,该干活了。” “五哥真坏,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杜瑶就要离开。 “瑶瑶,你不陪我看表演吗?” “不,我要表演给你看!” 顿时,张小五头上直冒问号,这小妮子到底想干嘛? 最上层最大的包厢里,灯火通明,粉色的灯光照得人欲望大开。 张小五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喝了起来。 很快,杜瑶就穿着一身粉色薄纱走了出来,四个舞女把她围在中央,旁边的琵琶手古筝手相继拨动琴弦。 妩媚的舞蹈配着妖娆的歌声,以及那令人陶醉的音乐,令人流连忘返。 ‘唉呀,有钱人就是好啊,上辈子打了那么多鬼子,这辈子得好好享受享受才是。’ 舞毕,张小五还不尽兴,拿着酒杯站了起来,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杜瑶闻言,咧嘴一笑,拿出她最在行的舞蹈,再次跳了起来。 又一曲舞毕,张小五已经醉得有点迷离了,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倒了下去。 杜瑶挥手屏退了众人,慢步上前,一屁股坐在张小五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唉瑶瑶,你干嘛?” 张小五被杜瑶这一举动惊得马上酒醒起来。 “五哥,难道你不喜欢我?难道你今天说的都是假的?” 唉呀我滴妈,撩妹时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本来就是一时之快毫无遮拦的信口雌黄,这小妮子还真信了。 “唉唉唉,瑶瑶,你听我说,这种事情得慢慢来不是?呐,你家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还没见呢,六礼三书都不要了?直接就送入洞房?那还不得被我爹给骂死…” 经张小五这么一说,杜瑶顿时清醒了过来,被刚刚的失态羞得满脸通红。 “五哥说得是,奴家一时失态,着急了,还望五哥不要见怪…” 说着,杜瑶眼睛就湿润了起来。 “唉别别别,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五哥不怪你了,好不好,乖!” 张小五用手擦去杜瑶的泪珠,一把搂进怀里。 “我们这事呢,也算是成了,什么时候带我去…” “打住!” 杜瑶用手指抵住张小五的嘴唇。 “什么叫算是成了?你说明白点!” “嘿,你那端庄的样子去哪了?怎么一下子就耍起脾气来了?” “哼,外人面前才要惺惺作态,在你面前,本姑娘才懒得装呢!” 张小五顿时感觉天昏地转,这哪里是大家闺秀啊,分明就是个铁娘子! “说,什么叫算成了?” “这你情我不愿的,被你逼到墙角不得不成,当然就是算成了咯。” 听到这话杜瑶不愿意了。 “什么叫你不愿,你都抱我了还说不愿?身体诚实嘴不诚实!” “我那不叫身体诚实,那叫男人的自然反应,你都送到我嘴上了,我若不吃那我还是男人吗?再说了,娶了你,你的财产就是我的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你怎么能这样?既要身子也要票子,你咋就这么坏呢?” 第24章 我的钱呢? “诶,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么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杜瑶把脸别过一边去,很是气愤。 “我咋就看上了你这个无赖!” 张小五凑了上去,咧嘴笑道:“我说,你手里有多少资产呐?” 杜瑶瞪了一下张小五,想了想,缓缓道:“大概,大概五六万两。” “唉呀,发财了发财了!” “发什么财?本姑娘还没过门呢,这钱还不是你的呢!” “我说瑶瑶啊,这钱迟早都是我的,还不都一样嘛,唉瑶瑶,拿两万两银子来。” “你!” 杜瑶好气又好笑。 “你一下子就跟我拿两万两,两万两呐,我要赚多少年才有两万两,就这样给你?你想干嘛?拿过钱就跑,到外面沾花惹草?我不给!” 张小五站了起来,道:“你不给就证明你不爱我,既然不爱我,那我走。” 说着,张小五就要离开。 “欸欸,你别这样嘛,五郎,我给还不行吗…” 杜瑶把张小五拉了回来重新坐下。 “给你两万两银子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商量商量要用到什么地方,好让瑶瑶放心嘛。” “我做的可是大事,关乎未来的大事,不过暂时还不能跟你说,但是可以跟你透露一部分,我要建一个酿酒的作坊。” 所谓的大事啊,当然就是为未来争夺天下做准备了。给杨广打工建了那么多次功劳,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把他们给抛弃了,要不是张小五是穿越过来的,早就死在高句丽了。所以,张小五已经对大隋不负希望了,这几年有大变,巨变,偷偷发育,到时一举剪灭群雄… 想到这里,张小五不禁在心里偷笑。 当然,这个伟大的计划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连老爹都不行,更何况是这个杜瑶呢。 杜瑶听到未来的大事,心中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不语。 “瑶瑶,这钱也不是跟你白拿的,算我借你的,我自己资金不够,才会这样跟你死皮赖脸的,给我几个月时间,保证原数还你。” “五郎说哪里话了,我的钱就是你的,五郎要用,我岂能不给?” 张小五把脸凑了过去。 “真的?” “真的!给我两天凑一下。” “嘿,瑶瑶,我爱死你了!” 张小五一激动,在杜瑶的嘴唇用力波了一下。 顿时,杜瑶两颊红润起来,浑身燥热。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诶,五郎,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张小五回头看了看这个含羞待放,娇滴滴的女孩,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 于是,他一把把杜瑶抱起,走进了房间。 张莽这边,兴冲冲地跑来了找张小五,结果就是张小五又出去了,而且是跟他的仙女出去了,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是左等右等啊,从早上等到晚上,最后干脆从家里拿来被子,就直接在张小五的房间打起了地铺。 结果第二天太阳都出来了,张小五的床还是空空的。 张汉望了望屋外空荡荡的大路,骂道:“这臭小子不会是跟人家私奔了?真要是这样,老子打死他,一点礼数都没有,成何体统!” 张小英也站了出来,咧嘴一笑。 “只怕八成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唉呀,我这弟弟总算是开窍了,爹,这样也是好的嘛,有了这么漂亮的儿媳,你就偷着乐,你不说,我不说,后面再把缺少的礼数补上,不就成了嘛。” “去去去,做饭去。” 张汉叹了口气,回到了屋内。 就在这时,一阵阵马蹄声传来,众人急忙扑了出去,只见一骑正飞奔过来。 “吁…” 见此情景,张汉就抓起一把皮鞭,怒气冲冲就冲了出去。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欸爹,你听我解释…” 两个人围着马匹转圈圈。 “解释个屁,你是不是把人家给玷污了?” “是啊,啊呸,是人家把我玷污了!” “臭小子,老子打死你!” 许久,张汉累了,气喘吁吁,已经追不动了。 “臭小子,过来!” 张小五才不过去呢,上次就被老爹骗了,屁股都被打出翔了,还想故技重施? “我不,就你最没信用了,老是骗我!” “什么时候跟人家杜小姐上门提亲?这样,跟二虎一样,就明年正月十五,一起把婚结了,听到没有!” 张小五伸出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 “爹,人家父母不在了,就一个哥哥长期在外,上哪儿提亲去?” “这…” 张汉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既然人家哥哥不在这边,你就不能去找他吗?” 也是,这是杜瑶的人生大事,再忙她的哥哥也得抽空回来。 “行,我回去找瑶瑶商量。” 这下张汉放心了,终于把这个事给敲定,剩下的就是张小英的终身大事了,又是一件头疼的事。 旁边的张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张小五把张莽拉到一边,小声道:“回家把你的钱拿出来,村口大路等我。” “你说,我还能不能娶到像杜瑶那样漂亮的老婆?” “那当然,比杜瑶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只要你有钱,要多少有多少,你张莽是什么人,那可是我张小五的小弟,能亏了你?” “什么小弟?老子才不是你的小弟!” “嘿,别人想当我小弟老子还不愿意呢,快去,咱是干大事的,别磨磨唧唧的。” 张莽这才站了起来,临走还不忘向张小五再次确认一遍:“我真的能娶到那样漂亮的女人?” “真的,我保证!” 在张莽离开后,张小五就趁大家都在屋里,偷偷潜到鸡窝里,可是无论他怎么摸,那一袋金银似乎凭空消失似的。 ‘咦,我的钱呢?’ “小五,你在干嘛?” 张小五猛然回头,张小英就站在身后。 “唉呀我滴妈,吓死我了。” “是不是在找那袋金银啊?” 顿时,张小五如遭雷劈,傻傻地看着张小英。 “我说小五啊,你哪里得来那么多钱呐?一共七百两银子呢,都给爹收走了。” 张小五顿感不妙,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查看放在床底下的银枪银刀。 “这里也别找了,都让爹给熔了,爹说了,这些钱爹都帮我们保管着,建新房,给你和二哥办喜事,还有我的一份嫁妆呢。唉呀,我们家也成财主了。” 张小五瘫坐在地上,双目无光,生无可恋。 第25章 本捕头说没有就没有! 此时的张莽已经背着一个包袱在村口等待,看到张小五牵着马,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咋了小五?” “我的钱,我的钱被我们爹收走了…” “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呐?我那一顿岂不白打了?还不如把钱放我这呢。” “走,先用你钱垫着。” 张莽把包裹放在地上扯开。 “就两百五十两,你看着办。” “行了行了,用着先,不够我再想办法。” 张莽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好奇地问道:“我说小五,咱们具体要干啥生意?” “酿酒!” “酿酒?” 两人刚到城门,就被门口的衙役拦住。 “等等,入城税,一人五文,马十文,一共二十文!” “啥玩意?二十文?抢钱啊?什么时候立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五文钱都够吃一顿便饭了,这入城税简直就是个吞金兽。 “今天刚立的规矩,大老爷说了,皇帝明年要再征高句丽,这是皇帝的命令,你敢抗命不交?” 说着,这个衙役就拔出牛尾刀出来。 “交,谁说不交了?诶张莽,铜钱有没有?” “有有有!” 张莽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数了二十枚铜钱递了过去。 “走!” 衙役收完钱,把明晃晃的牛尾刀插入鞘中。 两人走到一个转角,张小五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拎了拎,感觉还不少。 “咦,原来你自己有钱啊?自己有钱还让我帮你交税,小五啊,你可真不道德啊!” “切,这点钱老子还看不上呢” 说着,张小五就把钱袋丢了过去。 张莽接过钱袋打开,惊讶地发现,铜钱堆里还有几块碎银子。 “唉呀,小五,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刚刚从那个衙役身上摸到的,想要收老子的税,也不看看牙够不够硬!” 原来,这个钱袋是张小五趁衙役收钱时从他腰上摘下来的。 张小五找了个马厩寄放马匹,就和张莽在城里询问有没有废弃的酿酒作坊。 找了一圈,终于在城北问到了一座废弃酿酒作坊,不过房主却要价一百五十两。 经过一番争讨,最后以一百三十五两达成交易。 “这是地契,拿好咯,这地方啊,现在就是你的啦!” 这酒坊里面基本都是一些木桶、瓦缸,蒸馏设备之类的一件都没有,说白了就是纯纯的发酵酒水的地方。 也是,现在的还没发明蒸馏器呢。 “张莽,你找人收拾一下,我去找我二叔弄一下设备。” “设备?这里有那么多木桶和瓦缸瓦罐,还需要什么设备?” 张小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们要卖的,可是这世上没有的酒,是绝对的仙酿,当然需要一些特殊的设备啦。” “咦,这你也懂?老神仙教的?” “那是,老神仙什么都教,这会老神仙是教我怎么发财呢!” “嘿,看来俺的好日子要来了,行,我这就去。” 张卫的铁匠铺就在城西这边,看到张小五画的图纸很是费解。 “小五啊,你这画的是啥?咱怎么没见过?” “二叔,这你别管,按我画的打就是,我要打二十套,这是五两银子,不够我后面再给你。” “行!” 经过两天的捣鼓,一座崭新的作坊就呈现了出来。 “小五,就剩六十多两银子了,这到底够不够用?” “大差不差了,你去找一些会酿酒的工人,价钱好说,我去买材料,只要作坊开动起来,资金就能回拢了。” “行,你有信心我就有信心!” 就在张莽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呦,几日不见,走鸡变凤凰了,一个农民还学人酿酒呢。” 来人正是乔三的三女儿乔莹。 看在两家即将成为亲家的份上,张小五并不想搭理他。 “我说张小五,别以为你开了家酒坊,就以为能翻身做财主了,我告诉你,在临濠城,能够卖家酒的只有陈家、刘家和蔡家,没有他们的允许,你一瓶酒都卖不掉,单凭我姐夫这一关你就过不去,我看你呀,早点关门回去种田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卖不卖得出去关你什么事?看不得我赚钱是?你说你这心到底是啥长的,咋这么毒呢?” “你竟然说我毒?就凭你?我呸!” “我呸呸呸…” 张小五毫不留情,一口唾沫倾泄而出,喷得乔莹灰头土脸。 “张小五,我跟你没完!” “没完又如何?老子就说你毒,毒寡妇!” “你!好啊好,你诅咒我,我告诉你,这城北可是我姐夫陈捕头的地盘,只要我在姐夫面前说两句,你这破酒坊就得扫地关门!” ‘握泥马!蹬鼻子上脸了都,婶婶能忍,老子他玛德的不能忍!’ “臭婊子,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给你的勇气?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偏要成心搞我不成?老子话放这里了,谁敢动我的作坊,老子把他打到他妈都不认识!” “你!好,你等着瞧!本姑娘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个臭农民厉害,还是官家厉害!” 张小五真是无语到姥姥家了,这小妮子就像个臭屁虫似的,成心放臭屁。 就在乔莹走后不久,一个捕头模样的肥大汉,带着几个帮闲,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姐夫,就是他,他说要把你打到你妈都不认识!” 陈捕头跨着牛尾刀,走到张小五面前,冷声道:“小子,你可能不知道,在这临濠城,得罪我的人,老子让他三更死,阎王绝不敢拖到四更!” “哦豁,新建的酒坊啊,还真是不懂规矩,私建酒坊,经过本大爷同意了吗?” 张小五站了起来,凑了过去。 “难道你就是人称的城北霸王陈捕头?” “哼,算你识相!” “可据我所知,这地契可是县里的主簿老爷发的,可不是由你陈捕头发的,你到我这里闹这出,难道要越过主簿老爷管理不成?” 见张小五很熟悉行政上的事,陈捕头不禁心里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呦,连主簿大人都搬出来了,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我作为本县的捕头,巡防城北,抓拿盗匪、奸诈之徒,都是本捕头的职责,你说你有地契,可拿来我看,要是没有,就是犯法,本捕头可就要拿你了!” “地契当然有!” 张小五拿出地契,指着上面的公印:“这上面还有主簿老爷亲自盖上的官印呢!” 陈捕头接过地契,看了看,咧嘴一笑,把手中的地契撕成两半。 “你,你敢撕官府分发的地契!” “本捕头说没有就没有,来人,将这个欺诈之徒拿下!” 第26章 击鼓,升堂! “住手!” 一个身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挡在张小五的面前。 陈捕头见来人后,止住了后面的帮闲。 “呦,是杜小姐呀,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瑶瑶!” “五郎,这事我来处理。” 旁边的乔莹见一个比她还漂亮,而且身份不凡的女子为张小五伸张,顿时醋心大起。 ‘这张小五农民一个,怎么会认识临濠四贵之一的杜小姐,这,这怎么可能!’ 杜瑶走到中间,朝陈捕头行了一礼,道:“陈捕头,此事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就此作罢?” “杜小姐,这事事关我在城北的颜面,若今天就此放过这小子,以后我陈大雷还在这里怎么混?而且,这小子与你毫无关系,何必为了这事坏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呢?” “不,陈捕头,你错了。” 杜瑶把张小五拉了过来,很是亲密:“这位是我男人,所以,还请陈捕给个薄面。” 顿时,全场炸裂,特别是乔莹,醋水都快冲到天灵盖了。 “姐夫,人家之前如此羞辱你,还发狠话说没人敢动他,还说要把你打到你妈都不认识,你就忍得了?” 陈大雷本想就差作罢,但拗不过乔莹这么闹,狠下心来,道:“二百五十两!” “多谢陈捕头!” 这下乔莹傻眼了,这就是他所谓的好姐夫?就为了那二百五十两银子? “姐夫…” “滚滚滚!” 二百五十两啊,那可是一笔大钱,收税要收多少个日月才能收这么多钱呢,说陈家是一贵,那是陈家上面,他一个捕头就是靠收黑钱为生。在银子面前,像乔莹这样的女人啥也不是,而且还是不给他碰的小姨呢,说好听点是小姨,说难听点就是可有可无的屁。 然而,杜瑶愿意给这钱,张小五可不愿意了。 “等等!” 张小五把杜瑶拉到一边。 “陈捕头,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呐,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城北欺压了多少老百姓,压榨出了多少银子,你心里难道没数吗?抢钱抢到老子身上了,我呸,老子偏不给!” “你你你,老子收的是杜小姐的钱,杜小姐都没意见,你凭啥有意见?” 杜瑶见形势不妙,想出来解围,但被张小五阻止了。 “瑶瑶的钱就是老子的钱,老子的钱凭什么给你?” “好啊杜瑶,本捕头看在你干爹王主簿的份上才不跟这小子计较,没想到你竟然跟这个小子唱双簧,成心要本捕头颜面扫地不是?好好好,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就是到县令大老爷那里去,我也得把面子争回来,来人,把这个狂徒给本捕头拿下!” 陈大雷后面的四个帮闲立即跳了出来,拿着棍棒就要拿住张小五。 “瑶瑶,退后!” “五郎,下手轻点!” 听到这话,陈大雷气得胡须倒竖。 “给本捕头狠狠地打,打断他的拖拉机,老子倒要看看他以后还怎么犁地!” 不幸的是,几个帮闲手里的棍棒就像牙签似的,一触即碎,就几秒的功夫,四个帮闲就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你,你敢殴打官差,反抗执法!” 说着陈大雷就要拔出牛尾刀。 然而还没等他拔出来,张小五几个快步冲上去就踢飞了他胯下的牛尾刀。 “老子就打了,咋滴?老子不仅打他们,还得揍你!” “噗!” 陈大雷被一拳打得连连后退,脑袋后仰,左眼就熬出一个黑眼圈。 “啊,你敢打我?哎呦,疼疼疼,别打了,别打了…” 张小五放开陈大雷,提起拳头。 “老子每次打人都得见血,算你运气好,遇上我心情不错,不然,打到你妈,你妈他妈,你妈他妈的他妈都不认识你!” 陈大雷脱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叫张小五是,好,你有种,本捕头到县令大老爷那告去,本捕头跟你没完!” 说完,陈大雷撒腿就跑,生怕张小五追过来再揍他一顿。 旁边的乔莹早就被这场面吓得僵住了,内心已是滔天巨浪,如同狂风暴雨,久久不能平静。 “五郎,你,你太鲁莽了,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要用拳头,这下好了,人家闹到县令那里去,即使我有主簿大人撑腰,也未必能扛得住这场官司,到时花起钱来,可远不只二百五十两呢。” “瑶瑶,放心,我自有主张。” 张小五从地上拿起被撕成两半的地契放进怀里。 “这地契就是你的底气?这也太胡来了。” “瑶瑶,别看它是一份小小的地契,里面大有文章可做,这陈大雷必须除掉,不然以后还有更大的麻烦。” 杜瑶叹了口气。 “我倒没看出来,既然你有主张,你是我男人,全凭你做主。” 这王主簿啊,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人了,本来跟杜瑶没有任何关系,也是杜瑶机灵,巴结上了这只大腿,用钱开路,加上甜言蜜语,马匹拍得很合他心意,要不是提不动枪了,早就把杜瑶给娶回去做小了。而杜瑶也趁热打铁,拜王主簿认个干爹,杜瑶才在这临濠城打开局面,生意越做越大。 陈大雷兴冲冲地跑进县衙,正好县令在内房休息。 “县令大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陈大雷呼地就跪在地上哀嚎起来,有多惨哭多惨,直飙演技。 县令抬头看去,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在地上打滚,顿时大惊。 “你,你谁呀?竟敢擅闯公堂,打扰本县令休息,来呀,轰出去!” “别别别啊,大老爷,是我啊,我陈大雷啊!” “陈大雷?” 县令走近仔细瞧了瞧,还真是陈大雷。 “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是我,是我,大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今天我奉命在城北巡逻,一个叫张小五的乡下人竟敢阻止我执法,还把我打成这样,我是为大老爷办事才被打成这样的,大老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大胆,竟敢当众殴打公差,看来这个叫张小五的可真有能耐啊!” “大老爷,那不叫能耐,那叫狂妄,目无王法,藐视县令大老爷啊。” “啊对对对,目无王法!诶,你刚刚说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张小五!” 陈大雷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县令来回踱着步,不停地念叨着张小五的名字。 忽然,县令一惊,再次向陈大雷确认道:“是严桥乡张家岗的那个张小五?” “回大老爷,听我小姨讲确是张家岗的,不是,大老爷,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县令把袖子一挥,朝门外喊道:“击鼓,升堂!” 第27章 暴力执法?正当防卫? “诶,瑶瑶,跟你哥见面的事怎么样了?这两天我爹老是催我,说什么要我把你早点娶过门,别被别人抢了去,你看,我爹就是这样。” 杜瑶噗呲一笑,道:“伯伯还真是是急性子呢。” “我哥跟我透过信了,过几天就回来,看看你这个妹夫呢!” “哦?这么快?唉呀,能有你这么能干的妹妹,你哥肯定很优秀?” 杜瑶重重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我哥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是个真正的英雄。” “哦?那我倒是很期待见见你这个哥哥了。” 两人正说话间,张莽就领着一大帮人过来了,见到那个仙女正跟张小五有说有笑,如同打了鸡血,拔腿就跑了过去。 “哎呀呀呀,仙女姐姐今天也在啊,哎呦,哎呦…” “别哎呦哎呦了,快叫嫂子!” 张莽狐疑地看着张小五。 “小五,什么时候过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过门关你屁事,快叫嫂子!” 见张小五把拳头提起来了,立马把身子缩了回去。 “唉嘿嘿嘿,嫂子好,嘿嘿嘿…” 杜瑶抿嘴一笑,道:“这就是张莽兄弟啊,长得比你还凶,怎么倒怕起你来了。” 听杜瑶这么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张莽总算有诉苦对象了,朝杜瑶道:“嫂子你说的可真是大实话,这小五啊,嘿,就只抓着我欺负,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来自地狱的恶魔…” “好了好了,说你胖还喘上了,快点带人熟悉一下环境,诶,坏了,材料忘记买了,那个张莽,还得你带几个人去买,我陪你嫂子逛逛。” “诶,好,你们逛,你们逛!” 张莽才刚走,一个捕头带着一队衙役就走了过来。 “你就是张小五?” “正是老子!” “呦,脾气还不小呢,就是不知道一顿杀威棒下来还能不能这么嚣张了。” “县令大老爷有令,传唤张小五上公堂,跟我走!” 张小五早就料到官府会派人来拿他,但心里毫无波澜,稳如老狗。 “瑶瑶,在家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看着张小五离去的身影,杜瑶说不紧张是假的,连忙奔向王主簿的住所。 “禀大老爷,张小五带到!” 县令旁边的师爷朝外大声朗道:“传犯人张小五!” 张小五走进公堂,两排衙役杵着杀威棒排列两旁,陈大雷则跨着刀站在一旁,很是得意。 “哼,小子,进了这公堂,量你也不敢胡来…” “肃静!” 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似乎不是很高兴,陈大雷只好把嘴闭上。 师爷见张小五还站着,顿时大怒。 “大胆,犯人张小五,见大老爷为何不跪?” “大胆陈大雷,见本官为何不跪?” 县令再次拍下惊堂木,师爷和陈大雷顿时都懵逼了,今天这大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五也是惊讶,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陈大雷也是如此认为,手指张小五。 “说你呢,见官不跪,是何居心?” 师爷也补了一句:“啊对,大胆张小五,见官不跪,难不成要先尝尝本县的杀威棒?” “大胆大胆大胆!” 县令连拍三次惊堂木,明显是生气了。 “好你个陈大雷,见本官竟敢不跪,来呀,杀威棒伺候!” “威…武…” 两边的衙役杵动着手中的杀威棒,震得地板噌噌作响。 师爷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县令今天如此反常必有缘由,这点心思都揣摩不出来他这个师爷也甭当了。 “大胆陈大雷,还不跪下!” 陈大雷见师爷不断向他使眼色,吓得把腿一伸就跪了下来。 “大老爷,我,我冤枉啊。” “闭嘴!” 县令喝斥一声,朝张小五道:“给张公子看座。” 师爷这下机灵了,朝台下喊。 “看座!。” 两个衙役搬来一张木凳,摆在张小五身后。 ‘这县令倒真有趣,难道瑶瑶的势力大到连县令都能左右了?也许。’ 张小五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有冤伸冤,有案报案,细细说来!” 陈大雷率先抢答。 “禀大老爷,这张小五不配合小人执法,还殴打了小人,请大老爷做主啊!” “哦?他是如何不配合你的?又是如何殴打你的?” “回大老爷,张小五私自在城北建酒坊,是犯了违建之罪啊,我当时巡街查他,您猜怎么着?他把我手下的弟兄全给打了,还把我打成这样,您看,这,这,全是他打的,当街殴打官差,这可是死罪啊,请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陈大雷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有大冤屈呢。 县令把头望向张小五。 “张公子,可有此事?” 张小五站了起来,拱手道:“回县令大人,陈捕头此言谬矣。” “哦?那是怎样?” “事情是这样的,陈捕头家中小姨乔莹素来与我有怨,见不得我做生意发财,便唆使陈捕头来我的作坊捣乱。我这作坊手续齐全,地契也是现场交易的,在主簿大人处也有备案,大人尽可让人查验。” 说着,张小五从怀中掏出地契。 “这地契便是我与前房主交易的证据,陈捕头借查验地契为由,抢过地契撕为两半,还向我勒索要银二百五十两,在下无法容忍这等欺压民众百姓的酷吏,便不肯给他银两。” “于是陈捕头便带着四个帮闲一起围殴我,在下不得已进行正当防卫,但他们偏要用身体打我的拳头,奈何其身子太脆,不但没有伤着我的拳头,反倒伤着他们自己了。” “在下至始至终,并未有犯大隋律法,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倒是他们欺压百姓,胡作非为,暴力执法,强取民脂民膏,十足的酷吏,还请大人为民除害!” 陈大雷愣了,手指自己。 “我暴力执法?你正当防卫?” “难道不是?如若大人不信,可向在场百姓询问!” “好…” 堂外驻足观看的百姓拍手称快,纷纷为张小五加油打气。 很明显,民意站在了张小五这边。 杜瑶带着王主簿急匆匆地向公堂走来,看到张小五正站着说话,而陈大雷却跪在地上哀嚎伸冤,如此反差让他们十分震惊,这到底是哪出对哪出啊? 第28章 狡兔尚且三窟 县令看了看案桌上的地契,又翻了翻城建的报备宗卷,一脸嫌弃地看着陈大雷。 ‘哼,就这点能耐还当捕头呢,傻不拉叽的。’ “啪!” 县令拍响了惊堂木。 “案情已经十分明了,本官在此宣布,本县陈捕头陈大雷,有罪!” “陈大雷以公谋私,压榨百姓,额,还有暴力执法,判劳役三年,剥夺捕头职位,永不录用!” 陈大雷听到这里,直呼冤枉。 “来人,带下去!” “诺!威…武…” “退堂!” 县令起身,挥了挥袖子,走回内堂。 张小五长舒一口气,本来还有好多招还没使出来呢,还没发力,这陈捕头就倒下了。 不过,今天这县令的反应很不寻常,张小五只当是杜瑶的力量在后面推动着,觉得杜瑶的背后肯定不简单。 “五郎,五郎…” 杜瑶快步走了过来,拉住张小五的手,很是担心。 王主簿在张小五的身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嗯,不错,一表人才,确实配得上瑶瑶。” “哦,五郎,这位就是我的干爹,王主簿大人王值。” 张小五见这老头十分的猥琐,心里还是比较厌恶的,但看在杜瑶的份上,假装恭敬地朝王值躬身一礼。 “张小五,见过主簿大人!” “哦,哈哈哈,免礼免礼!” 王值忽然话锋一转,道:“小五,你跟县令可认识?” 张小五摇了摇头。 “不认识,从未见过,唉,瑶瑶,你是不是找人跟县令说了什么?他今天的反应很是奇怪。” “没有啊,我与县令不熟,也没什么交情。” 见杜瑶这样说,张小五更加奇怪了,难道这县令是发了疯不成? “怪哉,怪哉,县令从未如此判案,即使是朋友相托,也从未如此明显的袒护,这还真是见鬼了呢。” 王值越想越头疼。 “既然五郎没事了,那不就成了嘛,来,咱们回家!” 王值摆了摆手,道:“你们回家去,我找县令商量一些事。” 等张小五回到酒坊时,张莽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嘿,小五,你回来了?怎么样,没吃亏?” “哪能呢,我张小五是什么人,只有我吃别人的亏,还没人能吃老子的亏呢。走,酿酒去。” 这个时代的人制酒就是通过酒曲自然发酵,然后从中提取酒液,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酒精浓度很低,基本十多度这样子,而且混杂着许多的杂质,导致酒看起来就像粥水一样,琼浆玉液,比喻的就是如同白玉一样的酒。 张小五打造的这些蒸馏装置,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在灶台放一个大铁锅,铁锅放发酵物,然后盖上一个圆柱梯形的盖子,盖子上面是空的,最后再盖上一个铁锅,铁锅装的是冷水,用来冷却。与第一个铁锅不同的是,盖在上面的铁锅底部下面连接着一个小铁锅,这个小铁锅又连接着一根铁管,铁管呈角度向下倾斜。这样,发酵物受热,里面的酒精因为沸点只有78度而比水率先蒸发,蒸发的酒精气体遇到冷就会凝结成水珠,在第二个铁锅的底部汇集滴入小铁锅,最后沿着铁管流出蒸馏装置,这样就能得到高纯度的酒了。 若是反复多次蒸馏,就能做出更高纯度的酒精。 张小五的方法并不复杂,基本一看就懂这里面的原理。 但张小五为了防止泄密,把流程划成许多步骤,就像流水线一样,每个岗位不得介入别的的工作,保证每个岗位的独立性。 很快,第一坛酒就被酿造了出来。 张小五倒了一碗刚刚酿出来的酒,闻了闻。 “嗯,不错,真香!” “我尝尝,我尝尝!” 张莽凑了过去,被张小五一掌推了回去。 “自己拿碗,真是没教养!” “欸嘿嘿嘿,我自己拿哈!” 张莽倒了一碗,猛得一口就吞下了一大半。 顿时,张莽直觉得喉咙就像被火烧又被刀割了一般痛苦,酒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一路烧一路割,难受得他直冒冷汗。 好一会,张莽顿觉舒爽。 “好酒,好烈的酒,爽!” “唉呀我滴妈呀,哪有你这么喝的,不烧死你,这是细酒,精酒,得慢慢品尝,一下子喝那么多迟早把你的肠胃都给穿洞了。” 杜瑶觉得神奇,于是接过张小五手里的酒,微微抿了一小口,顿时明白了刚刚张莽为什么会那么痛苦,确实烧喉咙,不过烧后却十分的爽,那种快感令人飘飘欲仙。 “真是好酒,五郎,你要发大财了!” “嘿嘿,我张小五出手,必属精品!” 张莽听到发财二字,如同打了鸡血,不停地朝杜瑶追问。 “嫂子,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要发财了?” 杜瑶点了点头。 “恐怕整个大隋都没有人能酿出这样的美酒,这种酒特别适合冬天喝,若是北方乃至草原苦寒之地,一但销售,必能畅销。” “那这酒一斤能卖多少钱?” 杜瑶想了想,道:“依现在行情来看,普通农家酿十五文一斤,酒坊佳酿能卖到一百六十文一斤,若是这等酒,我估计,一斤能卖到五百文,而且有市无价,且如今朝廷加紧收集粮草,以至于民间粮食短缺,如此这酒只会越卖价越高。” 张莽傻眼了,他不敢相信,这样的酒一斤成本不到十文钱,加上人工顶多十五文一斤,这样低成本的酒竟然能卖到五百文,妥妥的印钞机啊。 对于这种结果,张小五并不感到意外,而且他敢肯定,一斤卖到一贯钱也不是没可能。 “瑶瑶,我打算先弄出两百斤出来,明天到你的酒楼先售卖。” “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 “张莽,你现在就是这个酒坊的管事,这里就交给你了,千万要盯紧他们,不能让他们窃取方法。” “好嘞,这种事交给我,你就放心。” “瑶瑶,走,跟你商量一些事儿。” 话说县令处理完公务后,就回到自己的府邸,在书房左边的柜台上抓住一个瓷瓶,扭动机关,柜台和连着墙壁缓缓打开,里面正放着一个铁盒子,铁盒里面放着许多的书信。 县令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打开: 杨昭贤侄,多年未通书信,甚是想念。想多年前吾尚为郡守之时,你初为书吏,资历尚浅,数遭坎坷,得吾亲手提拔,乃为县令,吾今虽在朝堂,亦有难解之事,望贤侄帮忙打点一二。 你县严桥乡张家岗张汉、张小五者,乃吾救命之恩人,且其人多才,堪为将相,奈何朝廷尚无其相容之地,或他日朝廷政令有变,吾亦力荐其入朝为栋梁。吾未能请其高句丽之功,愧不能相见。故托于你照料,勿令其陷于泥潭而危及性命,吾在此谢过。 吾闻钟离郡有一长史或次年乞退,届时有缺,亦会举你充任,望你加以勉励,莫负吾之荐矣。 杨义 杨昭合上信件,放入铁箱,重新关上暗门。 这些信件,是平时大大小小的官员门阀地主托他办事的,杨昭之所以收集起来,就是怕有一天自己出事了,好以这些信为要挟,在他陷入危机的时候好有人能出来保住他。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这些人精? 第29章 老子要二十五斤! 当晚,张小五拿着两千五百两银子找到张卫。 “二叔,你那个匠铺就别干了,跟着我干呗,收入肯定比你现在翻上十倍不止。” “嚯,你小子发财了?听张莽说你在城北建了个酒坊,好小子,怎么样了?” 张小五听到这,在心里把张莽骂了个狗血喷头,这种秘密的事竟然让他给拱出来了,回头得狠狠揍他一顿。 “额呵呵呵,现在已经在生产,明天就可以出售了。” “行啊!” 张卫拍了拍张小五的肩膀。 “没想到你不仅打仗厉害,还会搞生意啊,还不忘带我发财,说,想要我怎么做?” 张小五把一大包沉甸甸的包袱放在桌面上,打开,明晃晃的银锭闪着银光。 “唉呀,好小子,你发财了,这么多钱呐,你不会是把这钱送我的?我可不客气了!” 张小五用手遮住,道:“二叔,你先别急嘛,这些钱是让你帮忙买材料用的,工钱另外给你算,我需要造一万斤火药,火药你知道?” 张卫大惊。 “小五,你…” “二叔,想来你也知道,皇帝又要征高句丽了,你觉得杨将军会放过我们吗?即使杨将军不来找我们,官府也会把我们抓上战场,特别是我们这些从战场活下来的,恐怕早就在官府的必征之列了。所以我们必须有保命的东西,总不能每次都要冲锋陷阵,那样太危险了。” “所以,我才找你帮我造火药造炸弹嘛。” “原来如此,但是这钱全你出,我…,我惭愧啊…” “诶,二叔,都是自己人,我现在有钱,不用心疼,保命第一位。” “行,那你说,怎么个做法?” 张小五从怀里拿出一个清单。 “做一万斤火药,需要七千五百斤火硝、一千斤硫磺、一千五百斤碳粉,估计花费应该在两千两左右,剩下的就买铁,还有把你的匠铺扩大翻修,还有人工运费等等。” 张卫接过清单,点了点头。 “行,这是大家保命的东西,我一定全力以赴。” 一个小型兵工厂就这样敲定了。 这个时代,只要不私自打造铠甲,其他武器都是允许的,况且火药炸弹这东西,朝廷还不知道它的威力呢,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当然,这也是非常烧钱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真打起大规模战争来,这点资金是远远不够,想要割据一方,得先有资金支撑。 第二天清早,张小五身着白稠圆领长袍,头带幞头帽,腰围黑犀白玉带,脚踏长头黑履靴,手提龙泉剑,一副风度翩翩的文人形象走在临濠城的大街上,顿时迷倒无数少女少妇。 “这不是李太白先生吗?” “是,是的,前几天我还见过他作诗呢!” “哎呦,好潇洒,好迷人…” “我要嫁给他!” “李太白我爱你!” …… 张小五并没有理会大路两边的人,只是往前走,在杜仙楼停住脚步。 随着张小五的到来,杜仙楼已经被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杜仙楼的掌柜领着几个小二拿着桌子,摆上瓷瓶和酒杯。 “各位邻居街坊,本店新出一款美酒,为表示诚意,特备十斤供品尝,每人可喝一杯,只有十斤哦!” 众人听到这,纷纷欲试,但张小五在场,没有人敢走在他前面。 “太白先生,不如您先来品尝一杯!” 张小五点了点头,从掌柜手里接过酒杯,闻了闻,吃惊道。 “好香的酒啊!” “那是,我们家新研发出的酒,可不是寻常酒可比的,不止咱临濠城,连洛阳都没有这么好的酒呢!” 见掌柜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张小五眯着眼狐疑地问道:“真的?” “不信您尝尝就知道了!” 张小五举杯小呡了一个,顿时眼睛一亮,十分震惊。 众人见张小五这番表情,不禁咽了咽口水。 于是,张小五把整个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禁赞叹。 “好酒,好酒,说是仙酿也不为过啊!” “既然是好酒,太白先生何不借这酒兴作诗一首?” 杜瑶从酒楼走了出来,很是期待地看着张小五。 众人难得见到这样的场面,纷纷起哄。 “李太白!李太白!李太白!” 张小五转身朝众人拱手行了一礼。 “既然众位乡邻街坊如此盛情,在下为诸位作诗一首也未尝不可,今日到此饮酒,那就以酒为题,请诸敬听!” “喔喔喔…” 全场炸裂。 李太白是谁?那可是他们心目中的诗仙啊,前几天的那首边塞诗已经传地家喻户晓了,能亲眼看这位诗仙作诗,那可是何等的荣耀。 张小五清了清嗓子,朗朗道: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 丹丘生, 将进酒, 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 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 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 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全场肃静。 万籁无声。 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呼气。 早在一边记录的掌柜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张小五念完,才把笔放下,气喘吁吁。 “好诗!” 杜瑶热泪盈眶,激动地喊了出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从刚刚的诗中反应过来,激动地手舞足蹈,不停地呐喊。 杜瑶走到张小五身边,道:“太白先生如此大才,奴家感佩不已,敢请太白先生为此酒提名!” 张小五思索了一会。 “此酒喝完,令人飘飘欲仙,不如就叫‘醉仙酿’,如何?” “醉仙酿?好名字,那这酒就叫醉仙酿了!” 张小五放下酒杯。 “敢问这醉仙酿价值几何?” 杜瑶掐了掐手指,道:“此酒酿造极其复杂,十坛好酒只能出一两坛醉仙酿,依奴家计算,此酒一斤该卖六百文,方得有赚。” “好!” 张小五从怀里掏出六两银子放在桌上。 “我要十斤醉仙酿,今日不醉不归!小二,给我上酒!” 说着,张小五就走进了酒楼。 众人见张小五如此慷慨,一出手就是六两银子,丝毫不觉得这酒贵,不禁对这酒起了十二分好奇。 就在一些人为身上的钱而感到拮据的时候,几个富商就走了上去朝小二吆喝。 “本老爷也要十斤!” “我要二十斤!” …… 有钱的陆陆续续走进了酒楼,有些谨慎的则是走到掌柜面前要起了的酒。 不过在他们喝完之后,立即就钻进了酒楼:“老子要二十五斤!” 第30章 还是他妈的你三我七 很快,杜仙楼里的一千斤醉仙酿就被哄抢一空,很多没有买到酒的官家地主富商,纷纷找杜瑶预订明天的酒。 “各位,本店的酒一天只能出一千斤,你们一下子要这么多,我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其中一个商贾嚷嚷了起来。 “那怎么办?反正我先来的,明天的酒必须先给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公子抢酒!” 商贾见说话的是官宦之家的人,顿时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 “这样,我定个规矩,每家一天最多可以买十斤,要多了别人便没有了,有失公平,待酒坊加派人手,加大了产量,再另行通知各位。” 许多的非官宦的富甲商贾觉得这个规矩符合他们的利益,纷纷举手赞同。 而那些官宦子弟不敢同时与这么多的人为敌,只得应下这个规矩。 于是,杜仙楼的门前便挂了一个牌子:每日每人最多限购十斤醉仙酿。 杜仙楼的爆火早就惊动了刘家、陈家和蔡家的家主,原本临濠城的酒只有他们三家掌握售卖,如今这个杜瑶也加入分割了他们的蛋糕,打破三家鼎足而立的局面,而且是有独占高端酒市场的趋势。 “这杜瑶好不知规矩,背着我们卖酒,连招呼都不打,这是不把我们三家放在眼里啊!” “哼,要不是王值那老不死的为她撑腰,这临濠城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地!以前她做的生意并不影响我们的生计,忍忍就过去了,但这次不一样了,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啊,不行,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对,必须给她点厉害瞧瞧,她有王值撑腰,我们背后有县丞和县尉,就不信拿不下她!” “走,找那个小妮子谈谈,要是谈不拢,咱就来硬的!” “对!” “对!” 于是,三家家主各自带着家丁齐聚杜仙楼。 杜瑶见这阵仗,心平气和地走到他们面前。 “三位家主,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来来来,楼上请!” 刘老财哼了一声,道:“杜小姐,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就是为了你私自卖酒而来的。” “刘家主,火气别这么大嘛,这事我们坐下慢慢谈,何必大动肝火不是?” “好,看在你态度不错,我们就坐下来跟你好好谈谈,走!” 四人直上顶层的包间坐下,可等他们一进包间,就看到一个文人模样的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三位家主请坐,容我慢慢道来。” 几个小二搬来三张桌子,四桌围成方形坐下,杜瑶则坐到张小五身边。 “各位,这便是我的男人,李太白。” “嘶!”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名声大噪的李太白竟然是杜瑶的男人! “欸,人都来了啊?” 张小五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没错,在下就是李太白,三位家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张小五拱手行了一礼。 刘陈蔡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也朝张小五拱手行礼。 张小五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朝三人道:“三位,请品尝此酒,看看合不合口味。” 三人见张小五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全喝了进去,也拿起桌上的酒杯呡了起来。 顿时,三人眼睛发亮,似乎看到了金山银山,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小五。 陈瑾涛放下酒杯,试问道:“太白先生,难道你是想与我们三家合作,一起做这醉仙酿的生意?” “不不不!” 张小五摇了摇头。 这下三人急了。“那是为何?难道你找我们来,就是为了向我们炫耀来的?” 张小五还是摇头,这下把他们仨搞懵了,不知道张小五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从我这里买酒去卖,等我的产量上去了,不限量售卖。” “真的?” “真的,我李太白句句金言。” “那你卖我们一斤多少钱?” “一两!” “什么?” 刘陈蔡三人瞬间炸毛了。 “太白先生,你自己卖一斤六百文,卖我们一斤却要一两银子,你这要我们怎么做生意?” 张小五也不生气,继续道:“你们放心,我的酒只在这临濠城卖,以后也可能卖到整个钟离郡,但钟离郡外都是你们的市场,你们怎么卖我管不着,一斤只卖你们一两,还是独家销售,一点也不贵。” “我问你们,若酒运到洛阳卖,这一斤醉仙酿能卖到多少钱?” 三人听到这里,立即在心中盘算起来。 蔡余坤掐了一下手指,道:“若是在洛阳卖,把价格拉到三两银子一斤,也会有人买,哦不不不,五两!五两!” 蔡余坤是见过大世面的,洛阳的行情他是知道的,如果这种美酒传到洛阳,必然引起轰动。 “依我看,一斤醉仙酿在洛阳卖五两,恐怕也是供不应求,有市无价,这正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啊。” 经过这一番分析,三人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商机,真要垄断这市场,他们三家很快就会成为酒业第一。 “好,太白先生,我们愿意跟你合作,不过太白先生,若真到那么一天,我们在外把生意做大了,可不能食言,断了我们的货源。” 张小五拿起六份早已拟好的合同。 “你我立据六份,你们每人一份,若日后有违背这合同,尽可告到官府去。” “好,我们签!” 三人接过合同,仔细看了起来,不过看到一条条款后,不禁惊了一下。 “仔细看好了,有一条非常重要,不能派人盗窃我的技术,一经发现,我会毫不犹豫换掉你们,不仅如此,还要把你们告倒,赔得倾家荡产,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择跟我好好合作,希望你们都是聪明人。” 三人确实有盗窃技术的念头,但看到这个合同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即使没有这个技术,只要按合同来,他们也能赚得钵满盆满,为了那一两银子去冒那么大风险,实在是大大滴划不来。 合同还有一条让他们有点为难,那就是他们三家以后要调动自身力量,为张小五低价供应粮食。 但想到那巨大的利益,还是咬咬牙应了下来。 三人很快就看完合同,落笔签字盖印。 “十天之后,你们就可以到我的酒坊买酒了,千万千万不要违背合同上的合约啊。” “不敢不敢!” 张莽看着手里的合同,所有的三观几乎都被震碎,挣钱还能这么赚的?这哪里是印钞机啊,这分明就是在捡金块! “发财了发财,我的钱呐,我的钱呐!” “什么你的钱,那是我的钱!” “啥?你的钱?我说小五,这启动资金还都是我出的呢,怎么现在赚钱了全都是你的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起码得分一半给我!” “一半?” 张小五把刚喝进去的水给吐了出来。 “你要技术没技术,就你那点钱还想要分一半?想屁吃呢!” “不是,我除了出钱,还是我在管理这酒坊,就分一半,哪里过份了?” “分是该分,不过你胃口也未免太大了,这技术,这销路都是我弄的,你只是负责生产,没有你我随便换个人都可以干,分一半绝无可能!” 张莽就像泄了气的气球,顿时蔫了下去。 “那,那你打算分我多少?” “还是他妈的你三我七!” “我就三成?” “三成不少了,你想啊,这份合同,一天能给你带来成百上千两银子,已经够你大富大贵了。看在你是我小弟份上才给这么多,要是别人,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人家都得乐呵呵地跟着我干。” 听到这里,张莽立即清醒了过来,能够得到三成,未来不仅是大地主,还是大富豪呢。 第31章 真他妈无语到姥姥家了 很快,酒坊就扩建了六倍,也招募了许多的新工人。 张莽把灰蛇一起拉了过来,作为管事副手,而且许诺他月银百两的巨额工资。 当然,这是张莽自己出的,也算是对得起灰蛇这个跟班小弟了。 张莽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 “以前,不管你们做什么的,月钱多少,但在我这里,每个岗位的月钱都是一贯钱,而作为管理者的线长,月钱两贯,这待遇,整个大隋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这是公司对你们天大的恩赐,若有人敢违反规定,我定让他倾家荡产,后悔来到整个世界!” 确实,普通老百姓,全家辛辛苦苦劳动一个月,收入也不过三百多文钱,而只要进了这个公司,一人上班,全家吃饱,人少的甚至还能吃上肉,就是皇帝也不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好的生活,天大的恩赐一点也不过分,他们怎么可能丢掉金饭碗? 而且,每个人都签了合同,每个人的来历都明明白白,一但违约,就要赔付巨大的银两,就是大财主也赔不起,所以,几乎没有人敢越过红线,相邻的两个岗位都不敢交流,互相帮忙更是不可能。 战略级的流水线就是这样,彼此隔开,一个不知道倒下的料流向何处,一个不知道搅动的是啥,一个不知道酒是怎么流出来的。 这天,杜瑶发现给张小五留的两万两银子用得越来越快,不禁好奇问道:“五郎,能不能跟我透露透露,你到底在干什么大事?” “诶嘿嘿嘿,当然不能,现在不是时候,到了那一天,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好,那我就不问了,哦,对了,我哥来信了,说他那边暂时离不开身,不能亲自来临濠,但我们可以去山东找他。” “山东?” “对,我看现在咱们也都闲着,明天就出发去山东找我哥,把咱们的亲事定下来,如何?” 张小五手头要处理的事基本已经解决了,现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倒是有空闲。 “行,那就明天,我回去跟我爹说一下,好多天没回家了。” 此时的张汉也是很着急,到底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倒是张小五在外逍遥快活,真是儿子不急当爹急。 “臭小子,还没结婚就跟人家姑娘睡在一块了,老子还没法反驳,哼,老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诶爹,你怕啥呢,占便宜的是咱家小五,人家杜小姐都没意见,咋就你这么干着急哩。” “哼,礼数都被你们这些年轻人给败坏没了。” 说着,张汉就走进了房。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张汉和张小英立马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张小五穿着华丽的衣服骑马过来了。 “呦,小五变得这么帅了,爹你还别说,小五还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化人哩。” “屁,就他也算文化人?穿着文人的衣服就是文化人了?就一个莽夫!” 张小五刚一回来就被老爹一顿臭骂,不但不恼,反而觉得是久违的声音呢。 “爹,这次回来是跟你说个事…” “啥?是不是没事你就不回来了?有屁快放!” “是这样的爹,我在县城里买了一座府邸,我们都搬回城里住。” 顿时,张汉和小英傻眼了,在城里买了房?走鸡变凤凰了? “实话告诉我,拿了人家杜小姐多少钱?” “哪能呢,这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怎么可能会拿人家的钱呢,那不是我张小五的男子气概。” “我才不信呢,就你这样还能做生意赚钱?除非六月下雪,晴天打雷!” 唉唉唉,这老爹咋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呢,要不是老爹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张小五都觉得这个老爹不是亲生的呢,他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爹来。 “爹,反正就是这样,还有,我明天就要带瑶瑶去山东找他哥了,尽快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哦?那感情好,记得啊,表现好点,别在人家大公子面前丢人现眼。” “知道了知道了…” 张小五从马上拿下两个包袱,分别递给老爹和小英。 “呦,还知道给我带东西呢,我看看这里面是啥。唉唉唉,这布料这么好,得值不少钱呢!” 张小五给老爹带的是几套衣服,大财主老爷得有大财主老爷的样。 “呦,还有扳指呢,祖母绿啊,啧啧啧,你小子是真发财了。” 张小五把一顶财主帽放在张汉的头上。 “好好当你的财主老爷!” 张小英包裹里的也是三套衣服,不过有着许多的金首饰。 “小五,这真是给我的?” “那当然,你是我姐,亲姐,必须是穿红戴绿的,诶对了,四姐,你什么时候出嫁?我给你备份天价嫁妆!” “哼,本姑娘现在要求高了,非贵不嫁!” “呦呦呦,还非贵呢,难不成你想嫁王侯将相呐?臭美呢你。” 张小五踏步走进屋里,把他的那把红漆双手刀取下,去山东可是远路,难免路上遇到山匪歹徒,得有武器防身才是。 “哎呦,亲家啊,家里来贵客了?这马可真是好啊,看来价格不菲,必是一位贵人啊!” “哪里的贵人?小五回来了而已。” 站在乔三旁边的乔莹,听到这话,顿时脸颊通红了起来,羞得低下头去。 “小五回来了?那太好了,亲家,这次我把莹莹带回来了,我可把她好好训了一顿,现在想清楚了,可想着嫁给小五呢,我这不就带他过来给亲家认个错,把她和小五的婚事给定下来。” 张汉听到这,脸色立马变得嫌弃起来,但又不能当面说什么,毕竟现在二虎正跟乔鸯约会发展感情呢。 “额…这…亲家啊,这事我可能做不了主,你也知道,小五那暴脾气,我都管不过来呢,我看这事,还得看他自己。” “啊不不不,亲家啊,你可一定要帮忙撮合撮合啊,现在莹莹啊,每天都在想着小五呢,想得茶不思饭不香的,你看,腰都瘦了一大圈,都得了相思病了,作为父亲啊,我是伤心得很呐,看不下去,这才觍着脸跟你说道这事嘛。” “啊还有,莹莹这婚事,不要彩礼,只要小五肯就行,白送!” 张汉无语,真他妈的无语到姥姥家了。 第32章 抢银子抢到山匪头上了? 这时,张小五走了出来,被这一场面吓得连连后退。 ‘这是什么情况?来家里向老爹告状来了?’ 乔三见是张小五,拉着乔莹就往张小五那边迎了上去。 “小五,小五啊,我家莹莹愿意嫁你啦,不要彩礼的那种!” 张小五又是一惊,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出来:“真不要彩礼?” 见张小五这么问,乔三顿时大喜,道:“真不要彩礼!” “哦哦,乔莹,你嫁人真不要彩礼?” 乔莹见张小五如此赤裸裸地问这个问题,强忍着羞耻点了点头。 “哦,那太好了!” 张小五打开门,越过乔三走到老爹旁边,道:“爹,你又多一个儿媳了!”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老爹和小英惊的是,张小五真无耻,一个人竟想娶两个老婆! 乔三和乔莹则是一副得逞的欢喜。 “那杜小姐怎么办?” 张汉担心地问道。 “什么怎么办?瑶瑶当然是我的未婚妻啊,怎么了?” 老爹顿时生气了,骂道:“你这个天杀的,真要同时娶两个老婆啊?” “诶,爹,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只娶瑶瑶,哪来两个老婆啊?” 众人再一次懵了。 “那你为什么说我又多一个媳妇了?” “乔莹不是不要彩礼吗?让他嫁给二哥,喜提双姐妹,这不是很好吗?哎呦,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找瑶瑶睡觉了!” 说着,张小五跳上马,挥舞着马鞭,只留下一阵灰尘。 乔三看看乔莹,又看看张汉,望着远去的张小五,无奈地摇了摇头。 临濠县城,张府。 张小五与杜瑶经过一番运动后,便双双坠入梦乡。 第二天,一辆马车驶出北门,径直朝山东高密郡而去。 “瑶瑶,你说你哥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这么忙?” “是很神秘的生意,具体不知道,但听我哥说手下有好几千人呢。” “哦哦,那确实很厉害。” 两人在路上走了两天,路上走走停停。 “小姐,前面就是马耳山了,两位好生注意,听说这山上驻有劫匪。” 话音刚落,山的两边唰唰唰地冲下几十个手拿钢刀长枪的山匪下来。 “停下停下!给老子停下来,再不停下老子把你们全家杀了!” 马夫不得已,把马车停下,叫苦不已。 张小五本想出去看看情况,被杜瑶拦住了。 “我来!” 杜瑶拉起窗帘,道:“这位大哥,我们只是过路的,多少买路财您说,我给。” 山匪头头一手比出一个二,一手比出一个五。 “二十五两?” “不不不,是二百五!” “我去你大爷的!” 张小五拎着刀就跳了出去。 “敢抢老子的钱,老子让你们都见阎王去!” 说着,张小五就拔出了长刀。 “呦呵,真够勇的,我这里可是有三十人呢,就你?小的们,上,砍死他!” 顿时,所有山匪就把张小五包围了起来。 “小小山匪,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垃圾!” 张小五挥刀就砍了过去,山匪反应不及,一下就被砍倒了好几个。 其他山匪见状,立即围攻过来,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武器就如同泥土似的,一碰就断。 “唰唰唰!” 又有几个山匪倒在血泊当中,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吓得剩下的山匪不敢靠前。 “你,二百五,过来!” 山匪头头指了指自己:“我?” “啊对对对,就你,过来,不然老子把你们全杀了!” 张小五凶狠的眼神,吓得这个山匪头头腿脚一软,呼地就跪了下来。 “爷爷爷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小儿,求爷爷放过我一命啊…” 山匪头头磕头如捣蒜,吓得剩下的山匪全都跪了下来。 “把你们身上的钱全都给老子拿出来!” “这…” 山匪懵逼了,这是谁在打劫谁呀?这哥们也太猛了,打劫打到山匪身上了? “快点,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没办法,山匪纷纷把手里的碎银、铜钱全都翻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交到张小五手里。 张小五数了数,也就十几两加一些铜钱。 “这铜钱赏你们了!” 张小五把铜币往地上一撒,上马车离开了。 山匪头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奶奶滴,这是遇到匪祖宗了,太他妈晦气了!” “头儿,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继续抢,把损失补回来!” 张小五等人又走了一段路程,在进入五莲山不久,两边的山坡又冲下许多的山匪。 与前面不同的是,这群山匪个个带着皮甲,看着就像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一个穿着明光铠的山匪头头走了过来,朝马车道:“里面的人听着,下来交路费!” “奶奶滴,没完没了了!” 张小五呼地就从马车窜了出来。 “你谁呀?敢挡老子的道,需要我教你死字怎么写的吗?” “呦嚯,有点意思,年纪不小,脾气还挺大,也罢,我跟你单挑,你若打赢了我,我便放你们过去!” “不行!” 见张小五反对,这个山匪头头惊讶了。 “怎么,难道你怕了?” “不不不,我若打赢了你,你们得交一笔保命费,一笔惊吓费,一笔精神损失费…” 张小五一连串说出了十几条补偿费,听得众山匪们个个目瞪口呆,这到底是谁向谁交费呢? “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我王雄诞自从出生以来,打架还没输过呢,你好…” “那老子就让你输一次!” “你!好,那我就成全你!” 王雄诞拔出腰刀,把刀鞘往地上一扔,提着刀就朝张小五踏步冲来。 两刀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顿时,王雄诞大感意外,这个年轻人力气竟然如此之大,刚刚这一碰差点把自己撞倒,更惊讶的是他手中的刀已经在他的刀口上砍出了一个缺口,不禁往后退了一退。 “阁下果然勇猛,再来,看看你刀法如何!” 张小五咧嘴一笑:“切,老子还没使出真本事呢,接招!” 张小五连攻数招,打得王雄诞连连后退,腰刀已经被砍出了十几个缺口,身上的护心镜也被切为两半,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再这么打下去,他必死无疑。 “阁下且慢!” “怎么?打不过不想打了?不想打就乖把银子交出来?” 王雄诞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还真敢要,抢银子抢到山匪头上了? 第33章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我说这位兄弟…” “谁他妈跟你是兄弟,识相的快把银子拿出来!” “额…这样,我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银子肯定会给你的,但我还有一个兄弟,如果你还能打败他,我们就赔你两千两白银,如何?” 呦呵,这是遇到肥匪了,不好好敲一把,还真对不起匪祖宗这个称号了。 “那行,快把你那个匪兄弟,给老子叫来,老子着急赶路呢,可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土匪瞎扯,早点拿钱来早点滚蛋!” 王雄诞招了招手,一个小喽啰就快速跑上山。 张小五走到王雄诞面前,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 张小五呼的一拳就打在王雄诞的腹部,疼得他弓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 “当然是拿你当人资啊,万一你的匪兄弟不敢来,你又趁机跑路,我找谁要银子?” 其他山匪喽啰想要过来解救,张小五把刀一横,架在王雄诞的脖子上。 “再有人过来一步,我就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 顿时,所有山匪都往后退了几步。 “我说这位兄弟,你也未免太狠了,不就区区一点银子嘛,我有,不用把我绑得这么紧?” “少他妈的废话,你现在是老子的人质,知道什么是人质吗?阶下囚的那种,老子对你还算客气了,要是老子拿不到银子,老子特么把你碎尸喂狼。” 张小五把绳子紧紧地绑在一棵树上,看得马车里的杜瑶不禁噗呲一笑。 “我们山上有好几千人呢,你就不怕走不出去?” “噗!” 张小五又是一拳,疼得王雄诞龇牙咧嘴。 “老子让你说话了吗?” “别,别,别,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不一会,两个全身披挂的山匪头头提着大砍刀骑马伫立在山坡上。 看见王雄诞正被绑在树上,十分狼狈的样子,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阚棱,去试试那小子的底。” “是,义父!” 叫阚棱的头头,双腿夹着马匹就冲了过来。 张小五见来人身材高大,手里拿的还是把两刃的大刀。 ‘难道这就是陌刀?’ “呆,哪里来的小儿,竟敢绑我兄弟,看俺怎么收拾完你!” 说着,阚棱骑马挥刀就冲了过来。 张小五提刀侧起躲过攻击,借助树一个反弹跃到半空,挥手就是一刀,生生在马屁股割出一道血痕出来。 阚棱一惊,立即从马上滚落下来。 战马跑了几步便倒了下来,血水如同洪水般滋滋冒个不停。 “我的马,我的宝马!” 阚棱气得虎须倒竖,提着陌刀就挥砍过来。 “还我宝马!” “锵”的一声,两刀相撞,各相使劲,谁也不肯相让。 两人的力气相差无几,都让对方十分吃惊。 “好大的劲!” 张小五哼了一声。 “你也不赖!” 两人各后退一步,重新调整进攻策略,刚刚那一撞只是摸底。 两人互斗了三十回合,刀法上阚棱越加凌乱起来,而张小五则越战越稳,逐步把他压制下来。 “丁字回旋斩!” 张小五一个爆发,连人带甲在阚棱后背撕出一个血口,好在阚棱穿了三层重甲,不然这一刀得把他劈成两半。 阚棱半跪杵着刀,后背正滋滋冒血,疼得他龇牙咧嘴,这一场景,看得周围的山匪心惊胆战。 “住手!” 另外一个山匪头头骑马奔下山来。 “这位壮士好身法,在下佩服…” 张小五把刀横在阚棱的喉咙上,刀锋离他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别他妈的废话,拿钱赎人,不然老子连你也砍了。” 说着张小五就要连他也抓来当人质,趁机抬高价码。 就在这时,杜瑶走了过来。 “欸,瑶瑶,这里危险,额…” 张小五后背如同被蚊子咬了一般,顿时眼前一黑,轰然倒下。 “哥,再打下去,你的人都得被打没了,怎么样?我说得没错,我早就试过他的实力了,你偏要多此一举,现在好了,你的人伤的伤,死的死,真够丢脸的。” 原来这个山匪大头头就是杜瑶所说的哥哥! “妹子,我错了还不行嘛,谁曾想这小子这么猛,还下手这么狠,本想给他个教训立立威,没想到反倒被人家给教训了,颜面扫地,唉…” 兄妹俩正说话间,阚棱终于扛不住,轰然倒了下去。 “快去西山请公孙先生!” 许久,张小五从睡梦中睁开双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女人的闺房当中,心中一愕:“这是哪里?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听到动静的杜瑶,捧着一碗人参鸡汤走了过来。 “五郎,喝点鸡汤…” 顿时,张小五明白了过来,把头往侧一撇。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 杜瑶只是低头,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杜瑶的哥哥走了过来。 “小五兄弟,这不怪我妹妹,都是我逼她这么做的…” “唑!” 张小五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就掐住他的脖子。 “你,松手,我…” “五郎,不要…” 听到杜瑶的哭泣声,张小五心软了下来,把手松了回来。 “我说妹夫,你这劲可真大…” “要不是看在瑶瑶的面上,老子早就掐死你了!” “啊对对对,都是我杜伏威的错,这总行了?” 张小五猛然一惊。 “你说什么?你就是杜伏威?” 杜伏威摸了摸脖子,点了点头。 “正是,在妹夫面前就没必要报假名了,我就是杜伏威。” 张小五呆呆地坐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杜瑶为什么会主动靠近他,还对他百般诱惑,进行多番考验,这完全都是在帮杜伏威招揽人才,准备举兵起义啊。 在历史上,杜伏威就是隋末起义军之一,割据着淮南地带的一方枭雄。 杜伏威见张小五冷静下来了,凑了过去,道:“妹夫,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无奈啊,当今天下,皇帝屡屡用兵,大兴土木,搞得民不聊生,不然我等也不至于落草为寇谋求一条生路啊。” “你在高句丽战场上的表现我都听瑶瑶说了,我真为你打抱不平,立了这么大的功力,连个一官半职都不舍得给,这样的皇帝为他效力于你何用?你我只不过是皇帝的炮灰,夺取名誉的工具人而已。既然如此,何不与我一起举兵,反他大隋,割据一方,岂不快活?” 话是实话没错,张小五也是这种想法,但他怎么可能甘于人下,做杜伏威的手下呢?老子要的是自己称王称霸,怎么可能给人家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为别人打工! 第34章 动物舔伤口会好得快 张小五的眼睛转了转,道:“大哥说得是,皇帝无道,我岂能再为其效命?” “就是嘛,妹婿果真识时务,你放心,在哥哥这里干,我之下,你便是老大,他日称王称霸,你也必为王侯!” “那小弟便在此多谢大哥了!” 杜瑶见张小五已经被说动了,也放下心来。 “今日难得有小五此等大才加入,需得大摆宴席,庆祝一番,来,大厅早就准备好酒席了,走,赴宴去。” 从杜瑶的闺房走出,张小五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愧是能穿得起铠甲的山匪,山寨打造得像府邸似的,难怪杜瑶会在临濠县城搞那么多产业,原来都是为了支援杜伏威的军备。 此时的大厅已经坐满了各寨头目,虽然都知道张小五已经加入他们了,但真的面对张小五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杜伏威走到上席坐下,张小五则被安排到左排第一席,这就意味着张小五以后就是他们的首领,仅次于大首领杜伏威本人之下。 坐在张小五旁边的则是腰里绑着纱布的阚棱。 “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辅公佑!” 张小五朝右边第一席的大汉看去,长得脸阔须长,倒像是个英雄。 “小弟张小五,见过辅公佑首领!” “哪里哪里,张兄弟的大名辅某早已如雷贯耳,有你的加入,我们必会发展壮大,割据一方,指日可待!” 张小五心里一阵冷笑:‘就你们这几千人还想着割据一方,笑话,现在大隋还硬得很,真不知道他们是穿越过来的知道局势变化还是真头铁,现在就敢想着割据一方。’ “啊对对对,张某初来驾到,与诸位互不相识,有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 听到众人这般反应,顿觉张小五这第二把交椅稳了。 当晚,众人喝得一塌糊涂,只有张小五一人悠着喝,但也装作醉醺醺的样子。 醉后的众人各回各寨,张小五则被两个婢女带去杜瑶的房间。 张小五摇摇晃晃,在凳子坐下。 “来人,拿酒来,我要陪夫人喝两杯!” “姑爷…” 两个婢女看张小五醉成这样,不敢去拿酒。 杜瑶从床上站了起来,道:“去拿酒来!” 两个婢女这才出去,很快就拿了一盘酒过来。 “出去!” “是!” 婢女应诺退出门外。 “瑶瑶,来,今天咱高兴,陪我喝两杯,来,喝!” 杜瑶没办法,只得接过酒杯喝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喝得醉醺醺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番激战后,杜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张小五把被子盖上,穿好衣服,提着刀就出了门。 “姑爷,您这是要去哪?” ‘这么晚这两个小妮子还在外面守着,难不成刚刚的那场战斗都被她们听见了?’ “你们刚刚是不是在偷听?” 顿时,两个婢女羞得脸颊通红。 “回房休息,这么冷的天,看把你们冻的,老爷我要去茅房,顺便走走醒醒酒。” 说完,张小五就离开了。 两个婢女没想到这个姑爷竟然会关心她们,不知不觉便在心里燃起了火焰。 张小五望了望杜瑶的房间:‘这是最后一炮了,以后照顾好自己,耗子尾汁。’ 张小五走后,杜瑶睁开了眼,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张小五之前所说的大事,张小五跟他哥一样,都有着强大的野心,而且她觉得,张小五的野心可能更大。 一山不容二虎,张小五和哥哥她必须选一个,但无论选哪一个,都不是她所愿意的,夹在两人中间,实在太痛苦了… 张小五一路翻过几个山寨,在马场抢到一匹马,径直冲出寨门,扬长而去。 话说乔家的三女儿乔莹,天天就堵在张小五的家门口,任谁怎么劝都不听,就是要张小五接受她。 张汉是劝不动,赶不走,黏着不放,天下奇女子有她这一份。 上天是公平的,等待是有收获的。 这天,张小五骑马回来,看到乔莹还在他家里,心里生了一点点心疼之意,但也只是一点点,什么都不说,直接就进屋躺床上了。 张汉见张小五这副模样,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小五,你…” 张小五把被子盖住头,沉默不语。 倒是张小英心细,看出点眉目出来。 “爹,小五刚回来,先让他静静,我们出去说。” 乔莹也不顾形象,直接就进入张小五的房间,坐在床边上,也不说话。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每到饭点,乔莹就像自家人一样,把饭菜端了过来,也不管张小五吃不吃,就放在桌上熏他。 “我不饿,你自己吃。” 张小五说话了,乔莹喜极而泣。 “你都两天没吃了,我看着心疼!” 没办法,肚子也在抗议,张小五只得起床,拿起大碗饭就吃了起来。 还别说说,这饭菜还挺香。 “这菜你做的?” “那当然,女人不得有点手艺先管住男人的胃,不然怎么管住男人的身体。” “嘿,你还挺聪明的,不过你这死皮赖脸的让人挺佩服。” “脸算什么东西,只要能过上自己要的生活,脸随时都可以丢掉!” “我吃饱了!” 张小五把碗放在桌上,补了一句。 “你自己丢脸可以,但别丢我的脸!” 听到这,乔莹明白她已经得到想要的了,心情顿时和颜悦色起来。 “以后你的脸就是的生命,我宁可丢掉性命也不会丢你的脸!” 张小五走了出来,或是许久没见太阳了,这一碰到太阳眼睛倒有点不适应。 老爹看张小五坐在石板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不知道在画着什么。 “你在干啥?” “我在画圈圈呢?” “啥,画圈圈?有什么深意?” 张小五摇了摇。 “没,纯无聊,画着玩。” 张汉直摇头,这孩子废了,唉,太可怜了。 “爹,不用管他,为情所伤都这样,等伤口愈合了,他自然会好起来。” 说着,张小英把头望向乔莹:“听说动物舔伤口会好得快。”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朝这边走了过来,打着的是黄旗,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是天使宣旨的仪仗卫队。 第35章 这波滔天的富贵我接了 “公公,前面就是张家岗了。” “好,杨县令,带路!” “公公这边请,注意脚下。” 正在摇头叹气的张汉,忽然瞥见一队人马过来,身为本县的县令竟然成为在前面的带路人,顿时一惊。 ‘难道是有什么大贵人来了?’ 待走近一看,张汉方才认出被前呼后拥公公。 “这位便是张汉!” “嗯,不错,像是一员虎将,诶,张小五呢?怎么不见他来接旨?” “接旨?” 张汉一脸懵逼,小五怎么就跟圣旨扯上关系了? “小五,过来!” 张小五理都没理,依旧坐在石板上,无忧无虑地画着圈圈呢。 乔莹见这场面似乎尬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走到公公面前。 “公公,我家夫君最近伤了神,神志不清,还请公公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这是孝敬您的!” 这十两银子,是乔莹平日里攒下来的,想着有朝一日能用上,没曾想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哦?” 公公拎了拎手里的银子,又仔细端详了这个女孩,笑道:“也罢,本公公不计较便是,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乔莹!” “嗯,乔莹,好名字,你退下。” 说着,公公从侍卫手里接过圣旨:“张汉、张小五接旨!” 见张小五还无动于衷,公公扯了扯嗓子,念了起来。 “奉天承芸,皇帝诏曰: 兹尔张汉、张小五者,征高句丽屡立奇功,然朕忙于政务,未得其闲,不得封赏有功之士,朕愧之。今得左诩卫大将军提醒,方得知有漏封之功。朕决议,封张汉为辽东郡太守,镇军将军,张小五为征东将军,大都督… 今高句丽者,嚣张跋扈,不服调令,朕意欲再征高句丽,着张汉、张小五就近征兵,县令杨昭从中协助,兵员不得低于五千,财政皆由县内调度,限三月内调往辽东郡驻防,以待朕调度。 望卿再接再厉,续创奇功! 钦此! 大业八年十月一日” “臣张汉,谢主隆恩!” “张太守,恭喜啊!” 这次封官都有官印,兵员,也算是名正言顺上的一个官了。不足的是,兵得自己招,城也得自己建,这杨广算盘打得全是抠脚气。 在旁边的张小五听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装傻,那是他不想跪,一个死太监就想让他跪?想屁吃呢! 待县令把公公送走后,张小五立马就跳了起来。 “这皇帝还是一样的抠门,什么都不肯给,空给一个名头,到底是看不起咱呐。” “嘿呦,你小子没病啊?” “老子本来就没病,心情不好而已。” “那现在心情好了?” “好个屁,现在心情更糟了!” 张汉抓了抓头皮,心事重重起来。 “这兵,难办啊,就咱县五六万人口,五千兵可真把我为难到了。” “这有什么难,用钱开路,只要钱到位,高丽王都得给干废!” “嚯?你哪来那么多钱?找这么多兵不得好几万两,那武器铠甲县里的库存可没多少,都得新造…” “爹,这事就交给我了,五千兵员,我整整齐齐招给你…哦不对哦,我是大都督,兵权可在我这,太守可没兵权,哈哈哈!” 张汉听到这,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臭小子,我是你爹,都得听我的!” “啊对对对,防守后方的都归你管,镇东将军嘛,我可是征东将军,冲锋陷阵都得听我的!” “你敢!” “诶爹,话说回来,我们得搬去城里了,在城里做事方便。” 晚上,张小五把所有人都找了过来。 “如今圣旨都下来了,在座的各位都有一官半职。” 张小五拿着圣旨一个个点了出来。 “二叔是郡丞,张莽是郡尉,二哥、三豹、灰蛇、六子、二狗、有盛、病无都是没有实职的裨将军…” 张莽率先得意起来。 “嘿,正九品的郡尉呐,那可比咱县县尉还牛逼呢,老子早就说过,我迟早会成为大将军,这不就来了嘛!” “唉呀我滴妈呀,你就别显摆了,我可告诉你,老子是大都督,随时可以让你从郡尉滚下去!” “唉,别别别,老大,事可不是这么办的,你看我给你办的事怎么样?哪件不是按你的要求做的?我就是显摆一下嘛,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捏捏肩。” “行了行了,接下来说重点的,皇帝给我们的目标是招五千兵员,怎么招人我自有办法,我想说的是怎么分工。” “我打算重新建一支三千人的鸳鸯兵,指挥官是张莽,灰蛇、六子、二狗、有盛和病无都是下辖五十队鸳鸯兵的裨将军,别跟我说别人裨将军都是带两千人的,我这里的就这么多。” “另外两千人是骑兵,二叔是骑兵指挥官,二哥和三豹分别是一千重骑和一千轻骑的裨将军…” 听到这,张汉瞪着眼,不可置信道:“你哪来那么多战马?” “现在没有,以后有,现在只能当步兵使用,长枪弓弩都是配备齐全的,等战马到位,立马就成骑兵了。” “你确定能行?” “那当然,老神仙都告诉我了,哪里有战马可以捞。” “哪里?” “天机不可泄露,不然就不灵了!” 商讨分工后,张小五把张卫拉到一边:“二叔,那些武器怎么样了?” “已经造出一百来把了,正加大进度生产呢。” “这就好,对了,明天我让人再弄两万两银子过去,总之你那边不要停。” “行!” 处理完这些后,张小五又找了二虎、小英。 “我开酒坊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和张莽都没空在那边,就交给你们去管理,还有四姐,待我们出征后,酒坊的事由你全权负责,至于乔家两姐妹,你们看着来。” 就在这时,乔莹走了过来。 “好了,就这样,我跟乔莹说几句话。” 二虎和小英见此情景,嬉笑而去。 “乔莹…” “奴家在的!” “唉呀,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学那大小姐干嘛,东施效颦!” “不,即使是东施效颦,奴家也要学。” “得了得了,我可告诉你啊,我并不喜欢你,我之所以接受你,都是我爹逼的,其次呢,你也算有点聪明,我只是把你当工具人,你要随时为我做事的准备,还有我的事你不能插手管我…当然,作为交易,你可以得到名分和对应的富贵。” “这波滔天的富贵我接了,我会按你的要求做的,只要你我完成婚礼,你想怎样都行!” 第36章 合同是什么就给什么,童叟无欺! “唉呀,我说今天是什么风,把张大都督给吹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县令大人何必如此客气,官再大,你也是我们的父母官不是?” “哎呦,大都督这格局,绝了!” “县令大人,今天我过来是为了招兵一事,需要你提供一些帮助。” “哦?大都督有主意了?” “这样…” 城门打开,早晨赶集的人纷纷涌入城内,但奇怪的是,守在城门的衙役并没有找他们收税,这让他们大感意外。 及至他们进入城内后,衙役们就开始行动了,有的在闹市处贴上告示,敲锣打鼓,有的则在各个街道敲锣叫喊。 “当兵报国,拿银又拿粮!” 于是乎,整个临濠城都沸腾了起来。 皇帝要征兵打高句丽,这事大家都知道,但每次皇帝征召士兵和民夫,哪次不都是他们自己带钱又带粮的?这次官府竟然告诉他们,主动当兵能拿银子又能拿粮食,这让他们怎么相信? 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丢掉手里的碗,抓住打啰的衙役。 “这位大哥,当兵真的能拿银拿粮?” “那当然,只要报名进入军营,每个人可以领一两银子和五斗粮,进入军营后,吃用全用官府的,人到就行,不用自带任何东西。” “真的?在哪里报名?” “县衙门口!” 于是乎,陆陆续续有人到县衙报名。 等他们到县衙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招兵的主官就是他们的偶像—李太白! “各位乡邻居街坊,我是这次招兵的主官,也是你们的将军,请各位放心,只要到了我的军营,每人都可以领到相应的银两和粮食,而且,杀敌立功,也有相应的奖赏…这些都是由我来负责,我给大家保证,我李太白,说到做到!” “好,我信太白先生,我报名!” “我也报名!” … 李太白是招兵主官和将军的事一时传遍开来,自信有力气,年轻力壮的几乎都选择来报名,很快就在县衙门前排成长队。 没办法,明星效应就是这样,只要用在对的地方,就能发挥正面作用,这就是明星的号召力。 明星效应只是一方面,这么好的待遇才是主要原因。 不仅临濠县,连隔壁县的招义县和涂山县的人都跑过来报名。 不到七天,五千人就已经招满了,但县衙的门口依旧热闹。 看到这情景,张汉只得干着急,人都来了,不招也不是,只得让张小五继续招。 最后收盘,整整招了七千五百多人。 “爹,我可跟你说了,我只要五千人,剩下的我可训练不了,不如你自己训练自己用,反正你手里也需要兵。” “你小子是不是想偷懒?就不能一起训练?” “爹,兵种不一样,我的编制都排好了,真的训练不过来,本来五千已经够多了,我可是第一次训练这么多人,你得为我考虑考虑啊!” “行!哦对了,钱粮够不?这么多兵需求不少啊!” 张小五眼珠一转。 “有了,我找他们去。” 张府。 刘陈蔡三家家主与张小五围成一圈。 “没想到,李太白竟然是个假名,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是朝廷的大都督,下次你不会告诉我们,你就是朝堂里面的大员?” “就是,大都督,你藏得可够深啊,一点都没让我们发觉,在下佩服!” 张小五摆了摆手,道:“各位不必惊讶,就把我当做之前的李太白即可,不用拘谨。今天找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谈一笔生意。” “生意?” 顿时三人懵逼了,不是说官府的人看不起商人吗?怎么会不耻于做生意呢?也对,之前的合作不也是生意?有一就有二,再次找他们合作也不足为奇。 “请大都督…哦不,请太白先生明示!” “据我所知,这几天将会有几个县令有空缺,我的意思是,把你们三人都举荐为县令,你们觉得如何?” 刘有财:“……” 陈瑾:“……” 蔡余坤:“……” ‘这大都督想干嘛?卖官鬻爵?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如真的有县令给到他们,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鸟枪换大炮,以后赚钱就不用低三下四去求爷爷告奶奶,花开路钱了,一步到位,直接搞定,滔天的富贵那不是手到擒来? “太白先生,若您真能举荐我们为官,我们等感激不尽,敢不效命?只是不知道太白先生有何条件?” 张小五微微一笑,道:“无他,每人银三万两,粮一万石!”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傻眼了。 “太白先生,这要的也未免太多了?我们可没有这么多银子和粮食!” “三位不必谦虚,你们每家具体有多少,我大抵是能估计出来的,这对你们来说,拿出这些银子和粮食,并不会动摇你们的根本。” “你们得换个思维思考,一旦你们当上县令,拿的可比这多多了,一县之内,为你独大,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捞钱就这么捞钱?而我呢自会帮你们打掩护,这笔交易对你们来说,可是大大的有利啊。若是你们不肯,我得找其他人咯!” 三万两银子和一万石粮食,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大出血,但交易后的结果也是很明显,怎么说的都是一笔巨划算的交易。 “行,我蔡家愿意出!” “我陈家也出!” “刘家也愿意出!” 张小五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签合同,只要钱粮一道,官印和文书都会交到你们手里,到时你们就可以去赴任了。” 三人仔细看了一下合同,顿时心疑起来。 “太白先生,这合同上怎么没说具体去哪个县啊?” “咱大隋县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知道所有县的名字?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段时间会有几个县令空出来,我能百分百让你们都当上县令,不然我就不会这么肯定跟你们签合同了,你们说是?” 三人见张小五如此说,觉得有理,不管是哪个县,都能让他们获利,于是就痛痛快快地把合同签了下来。 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三家很快就集齐了钱粮。 张小五也是很守信用,说给县令当就给县令当。 “我张小五最讲信用了,合同是什么就给什么,童叟无欺!” 不过等他们拿到官印和文书后傻眼了。 “这是哪门子的县令?” 第37章 表现好有肉吃,表现不好挨板子! 官印刻着的,分别是辽东郡通辽县、辽河县、清河县县令。 这三个县都是新建的县,而且直面高句丽,不仅如此,连城池都没有,人口更是聊胜于无。 说是整个大隋最危险的三个县也不为过,就是个乞丐都不愿意去。 “大都督,你,你这是在坑我们啊!” “没有啊,白纸黑字,你们亲自签的合同,你们说,我哪里坑你们了?” “这,这…” “而且,官印和任命文书已经下来,都在你们手上了,你们准备下,年后跟我一起去辽东赴任!” 听到这,三人如遭雷劈,这哪里是买官,分明就是买死,那可是前线,九死无生,就凭他们这些生意精,哪里有什么胆量做这个官。 “大都督,这官,我们不当了行吗?银两和粮食就当我们支援你们的,您看?” “怎么?你们想违约?这怎么成,任命都下来了,却不要这官了,你们把朝廷当什么了,当菜市场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 刘陈蔡三人更加慌张了,连忙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求大都督救我们,我们真不能去辽东啊!” “诶诶诶,三位不必如此,起来起来,当官这是好事,怎么搞得跟个丧事似的。” “求大都督为我等解困!” 三人依旧长跪不起。 “好了好了,我想想办法。” 听到有办法,三人才愿意起来。 张小五掐了一下手指,道:“有了,这样,更改朝廷任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给吏部的官员送些利是,你们看…” “我出一万两!” “我也是!” “俺也一样!” 张小五摇了摇头。 “唉呀,这吏部的官胃口可大得很,光是这样,未必能成,这样,我给你们一个准头,每人出两万两,这事我一定给你们办成,若不成,再需要用钱,我替你们出!” 三人在脑海里盘算了一下家产,最后咬咬牙应了下来。 想当官要钱,不要当官也要钱,最终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做了一辈子奸商,最后也败于张小五这个更加奸的奸商手里,还是主动要求的那种。 “诶诶诶,你们也别沮丧,醉仙酿的售卖权不是还在嘛,很快你们就能恢复元气了,沮丧个鸟!” 三人是既想哭又想笑,哭的是白白亏了那么多的钱粮,笑的是他们自讨苦吃,自找没趣,就像个傻子被人玩于鼓掌,还没有任何理由反驳,纯纯的大冤种。 钱粮这方面是解决了,人也招到了,可这盔甲还没着落呢。 “唉呀,唉呀,唉呀,这不是张大都督吗?没想到咱县的本家能出这么大的官,我是很荣幸啊!” 张县尉一见到张小五,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 “额,张县尉,今天我来找你呢,不是来探讨本家溯源的。” “那是那是,大都督是干大事的人,我这个小小县尉怎么敢跟您攀关系呢?你也别着急,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兵库已经清点完毕了。” 说着,张县尉就把清单递了过来。 “哦,县尉大人果真上道,这效率,必须给你点赞!” “那是肯定的,整个衙门,哪个敢说我效率不好?咱是抓贼扫盗的,效率必须是第一位。” 张小五接过清单: 黑铁扎甲一百五十六副 皮甲一千三百三十三副 长枪两千一百七十三条 腰刀一千七百六十二柄 皮盾一百一十三面 弓三百三十二张 弩二百六十八架 箭矢一万三千六百支 …… 看着这清单,张小五直摇头。 “这太少了,远远不够用。” “大都督,这也是没办法,上次征调已经抽去不少,就只剩下这些了,你也知道,现在财政吃紧,朝廷又无拨款下来,实在无法继续打造这些兵器啊。” “额,行,这些我就全要走了,额对了,还有有没有铁矿?” “有,有,铁矿还有三千多斤。” “才三千斤啊?” 见张小五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张县尉伸出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样,你帮我拟个文书,我要重新打造八千套装备。” “八,八千?大都督,这太多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啊,别说我们这个小县了,就连咱整个钟离郡,也没能力打造出八千套装备啊,你,你这不是在为难下官嘛…” “唉,只是让你拟个文书,又不是让你给我打,拟个文书以备后查,另外把工匠们都找来,钱我自己出,不用你们县衙出一文钱。” 听到这,张县尉刚刚苦闷的表情立即明亮起来。 “真的?那太好办了,只要有钱,这人我管够!” 这个时代,一副坚固能防箭的全铁铠甲,造价高达五两银子,将军级别的高质量铠甲,造价就得上百两银子了。 好在这次从刘陈蔡三家坑来了十二万两银子,不然他们大部分得无甲上阵了,那场面,想想就可怕,要知道,高句丽可是产铁大国,拥有亚洲最大储量的铁矿—鞍山铁岭大铁矿,不然一个小小高句丽怎么可能接连挫败隋唐两大帝国。 兵器铠甲都有着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群没有战斗力的平民训练出战斗力来了。 这些没有经过战斗的人,是很难训练出战斗力的,说什么训练多出汗,战时少流血这样的言语是没办法让他们行动起来的,要么见识过战场的残酷,要么经历社会的毒打,才能很快凝成战斗力。 张小五回到军营,把他的五千人全部集合起来。 “从今天开始,我将对你们进行残酷的训练,不要以为进来了就能坐吃军粮,我告诉你们,社会是残酷的,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准退出,否则全部处斩,家人也要充军发配!”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骚动起来,他们本以为英雄李太白会好好对待他们,没想到竟然如此残酷,中途退出就要处斩,说不害怕是假的。 “县尉何在!” “下官在!” “带领你的人,不分昼夜把守军营,有擅自离开者,杀无赦,不用请示!” “诺!” 退路完全被切断,心里有点小九九的人不禁暗自叫苦。 “当然,表现好有肉吃,表现不好挨板子!” 第38章 都什么时代了,还用冷兵器? “将军,我们真的能吃上肉?” 见有人提问,张小五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五十多头猪羊被牵了出来。 “这些肉,就是犒赏认真训练的,只要你们按我的要求训练,就能吃上肉!” 看到这几十头活生生的猪羊,新兵们顿时眼睛放亮,口水都咽了好几吨。 这个时代,只有地主才能吃上白米面粉,而肉更是只有条件好的才能一年一次,条件不好的,想要吃上一块肉比登天还难。所以,肉对他们来说,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在这样的诱惑下,谁都不甘落后。 顿时,新兵们全都斗志激昂,恨不得马上就吃上肉。 “要是落在后面的,老子可就不留情了!” 话音刚落,一队手持棍棒的衙役整整齐齐排在两边,气势瞬间拉满。 “今天第一条训练,听号令,看旗语。张莽,带人给他们示范一下!” “咚,咚,咚…” 战鼓缓慢响起,方队踏步缓慢前进。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明显加快,方队小跑起来,同时维持阵型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咆哮,连续不断,方队奔跑起来,发起冲锋。 演示完毕后,张小五就开始了正式训练。 “鸣鼓,前进!” 新兵们有样学样,缓慢前进… 一番训练下来,并没有人落后,显然这鼓声的号令太容易了,以至于没有人失误。 “好,鸣金!” 金钟急鸣,新兵们纷纷后退至刚刚的位置。 “很好,看来你们都掌握了,接下来就是辨认旗语了!” 行军打仗,都得看军旗行动,这个时代采用的是五色旗,青旗表示前方有山林,需要开路,前军就得开辟一条路出来,供后面的部队行走。 红旗表示前方有烟火,需要防范敌人火攻,举白旗表示前方出现敌情,需要结阵迎战,举黑旗,表示前方有水源,要做好渡河或取水的准备,黄旗则是前面畅通无阻,可以放心前进。 除了行军旗语,还有临阵旗语,各营各队的旗帜也不一样。 相对于金鼓号令,旗语可难多了,一番训练下来,失误频繁,许多反应不过来或者动作慢的,纷纷被拉回来打板子。 当然,训练成绩不错的,都如愿吃上了肉。 “呦,刘老四,疼不疼啊?明天用不用我扶你啊?” “滚蛋,闻着你那肉香味就难受,你也别嘚瑟,明天我一定能吃上肉!” “嘿,有骨气,老子等你一起吃肉!” 训练完号令旗语后,张小五便开始传授实战武艺,招招是杀招,一招毙命,可不是电视剧表演的那种广播体操、花架子。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动作慢挨了板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场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后则是实战演练,两组对打,赢的吃肉,输的十公里负重越野。 在这样严酷的训练下,士兵非常卷,恨不得把对方卷死。 而张汉那边的新兵则暗自庆幸,不用接受张小五的折磨,但两军战斗力的差距,显然已经越拉越大。 “小五,你这样折磨他们,这能行吗?” “哪不行?奖罚分明,这样才能激起他们的斗志,要不咱比比看?” “比比就比比,我就不信了,天天受折磨的士兵能有多大战斗力!” 于是乎,父子俩各挑出百人的方队对阵起来。 “小的们,这场比赛你们要是输了,二十公里负重越野,没跑完不准吃饭!” 然而,张小五随便挑选出来的一百人,并不感到害怕,因为他们觉得,对方这一百人就是软绵绵的棉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开始!” 一声令下,双方同时扑了上去,不断有人倒下。 看到这一幕,张汉眼睛瞪得老大,因为倒下的基本是他的人,无论是体质还是技术,全方位被对手碾压,毫无反抗之力。 这并不是张汉的人没吃肉,相反,他的人天天有肉吃,反倒是张小五这边,每天都有许多人被拉出去惩罚,要么打板子,要么负重越野,把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 但效果也很明显,战斗力得到了大大的加强,除了眼睛没有嗜血的眼神,其他的基本一应俱全。 “小五,你能不能也把我的人训练成你们那样?” “不行,我的能力有限,手里没有经验丰富的教官,训练不了那么多人,而且,你的人主要是防守,能拉弓射箭,提得动刀就可以了,我们不一样,是要冲锋陷阵的,两者天差地别。” “嘿,你小子,这是要把我给支开,好自己出去单打是?” “这样不好吗?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冲锋陷阵呢,好好在后方养老,前面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那也不能这样下去,谁说我们就一定不会打上遭遇战?不行,你得找时间帮我练练。” 张小五还是摇头:“以后再说,现在肯定不行。” 张汉真是无语了,他都怀疑张小五是在故意偷懒呢。 很快,全军七千五百多人的装备全部到齐。 不过等张汉看到张小五这边又装备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武器后,又把他惊住了。 “小五,你要干嘛?耍杂戏呢?这是打仗,你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干嘛?不把你累死呢!” “爹,这你就别管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都什么时代了,还用冷兵器?咱已经用上热武器了,你就等着看好戏!” 张汉又懵逼了,又是冷兵器又是热武器,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你们的兵器也不热啊,怎么就是热武器了?” “说你见识短你又犟,算了,不跟你争了,我得训练他们去。” 没错,现在已经是热武器时代了,张小五把部分长枪兵换成了三眼铳,鸳鸯阵的长枪兵和三眼铳的比例是一比一,而且膛把手也加上了火箭,可以进行远程攻击了。 现在的鸳鸯阵配置是这样:盾兵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了标枪,在进行接触前就先发动一次中远程攻击;长枪兵一半替换成三眼铳,同时每个人再加上一把腰刀;膛把则留了一个孔,用来放置火箭,每个人各配置一个箭篓,另加一个油罩布,三十支火箭,再加三十支备用火箭;最后的小队长也多了一把鸟铳,用来进行火力支援,兼顾四方。 除了鸳鸯步兵,张小五还弄出了鸳鸯骑兵! 第39章 我当然知道去哪里弄马 鸳鸯骑兵是戚继光在北方蓟镇驻防的时候发明的一种新型骑兵作战方式,同样是以十一个战斗人员组成基本作战单位,配置如下: 排在右翼骑伍的是小队长,小队长后背插着斜三角背旗,持有一根一米二的旗杆,用来作战指挥。之所以要让骑兵小队长背着一面背旗,一是可以让全队人马在混战中清楚看见小队长的位置,紧跟着小队旗帜前进,不至于发生队形散乱的,二是为了让上级长官清楚看到本小队的位置,以实时掌握战斗情况。除了小队长会带背旗,以三小队组成旗队的旗队长和三旗队组成的百人队长官也都带着不同颜色的背旗,级别越大背旗越大。 小队长配有比普通骑兵质量更好的盔甲,还多配备了一副铁臂手,就是防护手臂的铠甲,因为小队长是全队武艺最好的,而且要冲在最前面,所以防护最好。 武器方面则是配有强弓一张,箭三十支,锋利腰刀一把。 小队长负责指挥的同时,还负责临阵接敌的远程攻击。 小队长后面是左右伍长,伍长也是五人中武艺最为精湛的,都配有鸟铳和一把双手长刀,不配弓箭,也是配合小队长进行远程攻击。另外每人各配五条两米二长的火绳,三百颗铅弹,六斤火药。 伍长后面的是两名快枪手,每人配有一柄一米八的加长版三眼铳,用来补充伍长的火力,相当于中程火力攻击。三眼铳发射完毕后也可以用来近战接敌,相当于一根可以砸人的铁棍。弹药配备方面则有铅弹三百颗,火药管三十个,药线五百根,火力方面完全不输鸟铳。除此之外,快枪手还配备一把两斤重的腰刀,轻刀快马才能进行高效的杀敌。 快枪手后面的是两名膛把手,与步兵膛把手一样,都是拿着两米长的膛把,配有三十支火箭和三十支备用火箭,除了担负护卫,还兼顾着远程攻击。火箭虽然不比弓箭射击效率快,但好在攻击距离远,而且装填也比鸟铳和三眼铳快,也是个火力不俗的输出。 膛把手后面则是刀棍手,配有一根夹刀棍。所谓夹刀棍就是一根棍棒两头夹着半米长的刀片,用来战场收割,同时还配有弓一张,箭三十支,远战近战皆宜。 最后面的是大棒手,配有两头镶有铁皮的两米长棍棒和一张弓,箭三十支。棍棒手不用武艺有多精湛,往敌人的头盔、铠甲上抡就完事了。 这样的十一人作战小队看起来复杂无比,五花八门,但只要训练得当,彼此配合紧密,那就是战场收割机,杀敌效率高得惊人。 客观上来讲,如果当时明王朝不腐朽,按这种标准继续推广下去,横扫欧亚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当时戚继光除了用鸳鸯车兵挡住蒙古骑兵,还用鸳鸯骑兵杀得蒙古一段时间不敢侵扰边境,当时的东亚最强军队实至名归。 当然,这样豪华的骑兵装备张小五只搞出九十支小队一千人,张豹为这支鸳鸯骑兵的指挥官。 鸳鸯骑兵穿的都是轻甲,只有二十斤重,平时是用来突袭敌军后方和追敌以及战场收割的,是兼顾着攻击和机动的最强轻骑兵。 另外张虎负责的就是一千重骑兵了,重骑兵都是具装铁甲,防护得密不透风,与鸳鸯骑兵的花队不同,这支重骑兵的装备都是清一色的锋利长矛,着重于高防御和高攻击。 这种重骑兵是用来冲阵用的,并不在乎机动性。 当然,打造这一千套具装铠甲,代价也是非常的高昂,光材料费都花了两万多两,张小五的家底几乎被掏空。 这支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凝结着张小五的全部心血,以求一击必胜,东北的黑土地和铁矿,张小五势在必得! 很快,年关已过,张小五和二虎都完成了婚事,婚后第二天就全军开拔。 军队出发的那天,三个县城的士兵家属都前来送行,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 此情此景,张小五只得放任士兵跟家人好好道别。 士兵告别家人后,张小五由感而发,想起了在军营时的一首歌,不禁唱了起来: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周围的士兵听到这,心中的悲凉一下就被触发,不由自己地跟着唱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家人 放心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音乐是有感染力的,悲伤、热血,心中澎湃,一下就传染开来,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刀锋枪林和弓见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兄弟 放心姐妹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家人 放心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悠扬的歌声,传遍整个山谷,送别的百姓泪水哗哗地往下流,谁家没有儿郎,谁家没有亲人,十里送别谁家不伤心? 千军已过万重山,历经半个多月,终于抵达辽泽。 全军沿着辽泽北上,在辽河东岸驻扎下来。 军队驻扎下来后,张小五便找到张汉。 “爹,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出去做什么?现在刚刚下营,很多工作还没做,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 “欸爹,这里不是有你吗?这种事情你一个人就能搞定了,还用得着我吗?而且,我出去是要干正事的。” “正事?什么正事?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找借口出去溜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哼,想出去,没门!” “爹,这你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不想干活?我是要出去弄马,这可是大活,是有风险的,怎么就是找借口不想干活了?” 听到张小五说要去弄马,大吃一惊。 “弄马?哪里有马?你怎么弄?” 张小五朝西北方向看了看,道:“我当然知道去哪里弄马!” 第40章 是兄弟就一起挨打 辽东郡通定县是连接契丹、鞑靼的三岔路口,与其说是交界,不如说附近这片区域是无人地带,只有分散着一些小部落,并没有大部落或者城池存在。 此时的契丹就蜗居在大隋的东北,也就是高句丽的西北方向,与奚部落连在一起。 契丹族和奚族原本是鲜卑族宇文部落控制下的小部落,鲜卑慕容部击败宇文部落后,宇文部单于逸豆北走死于漠北,残部则往西迁移,在今辽宁西北、河北北部和内蒙东部定居下来,分为奚和契丹,两族同讲一种语言,表义上看就是同一个“国家”。 奚部落首领比较圆滑,在大隋和突厥当中两不得罪,过得比较安稳,慢慢发展成一个比较强大的部落,此时已经握有六万甲骑,实力不可小觑。 而契丹则人小鬼大,只有五万甲骑就敢侵扰大隋边境营州,也就是燕郡,被杨广联合东突厥击败,如今实力大损,只剩下不足两万甲骑。 所谓甲骑,就是能够穿上皮甲的骑兵,当然也有小部分铁甲,但铁甲非常珍贵稀少,而且有碍于机动,游牧骑兵往往更倾向于轻便的皮甲。 张小五早就想对契丹动手了,奈何之前没兵没将,忙于跟高句丽作战。 如今手里有五千精锐,有兵有将,而且杨广还没到来,这个时候张小五是不受拘束的,完全可以放开打。 此时契丹手里握着的马匹牛羊,在张小五眼里就是储备战利品,现在正是伸手拿的时候了。 大青沟草场,正居住着一千多契丹人,此时的他们正放牧回来,在部落里跳着尬舞,喝着马奶,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完全不在乎东部大隋和高句丽即将发生的大战。 在他们眼里,两个国家打仗,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抓紧造娃发展才是最为紧要的事。 然而,此时能不能这样安稳下去,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决定了。 张小五带着两千没有战马的骑兵,趁夜色慢慢靠近了他们的帐篷。 “二哥,你带你的人堵在外面,只要他们敢冲,就地格杀,二叔,你带两百人守在大门,三豹你跟我一起行动,听我命令进攻!” 各就各位后,张小五拔出双手刀。 “冲!” 一声令下,八百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冲了过去。 负责放哨的契丹士兵,在火光的照耀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压过来,顿时大惊,急忙弯弓搭箭,但还没发射,就被飞来的火箭射成了海胆。 这动静很快就把睡梦中的人惊醒,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披挂,就被冲进来的人砍倒。 隋军所到之处,见人就杀,逢人就砍,想要四散奔逃的,也被围在外面的长矛刺死。 这个部落本就一千多人,真正的战斗人员不足五百,哪里抵挡得住这突袭,很快就被斩杀殆尽。 部落族长见身边的人伤的伤,死的死,惊恐万分,带着几十个卫士就要突围,迎面却被张小五撞到。 “阿巴阿巴阿巴…” 族长拿着弯刀叽叽歪歪地说了一通,张小五并没有听懂,想着也就是一个小部落杀了就杀了,提刀就要砍过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张小五一惊,放下长刀。 “哟嚯,竟然会说汉话。” “会说,会说,平时有跟汉人做交易,会说一点,一点…”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听到这,族长立马把刀丢下,其他契丹人见族长投降了,也纷纷放下武器。 “这位将军,我们与你们并没有恩怨,为什么要对我们惨下毒手,我们有什么罪?” 张小五把刀收进刀鞘,道:“你们没罪?前几年屡次侵扰我大隋边境,现在你竟然跟我说没罪?那什么是有罪?难道要打到洛阳,才叫有罪?” “唉呀,将军你误会了,那是单于他们的部落做的,我的部落很早就远离他们了,从未参与他们的行动,我们无罪啊!” 咦?难道这是个散落的部落?杀错人了?不管了,杀都杀了,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了也就杀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怀璧其罪?谁叫你们养了这么多马,我就跟你直说了,我们就是来抢马的,小的们,动手,一个不留!” 族长慌了,大声叫道:“慢着,我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最好对我有用,否则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我说,我说…将军,我们对你们有用,我们习惯骑马,可以教你们,这样你们很快就能学会骑射了。” “就这?” “不不不,还有,还有,我知道有一个叫黎矢阿布的部落,族长跟我有些交情,就在离这里五十里处,他们养有三千多匹马,其中有三百匹是高个马,十分的珍贵,我想你们也需要马,不如把他们也一并抢了,我们愿意带头,为你们开路!” 听到这,张小五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刚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还差不多,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哈里奇,将军!” “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仆从军,家属就留在原地,男人随我征战!” “愿为将军效命!” 这一战下来,哈里奇部落能战的只剩下两百多人,全部被张小五编为仆从军。 “禀大都督,马匹已经清点完毕了,能作为战马的有五百六十三匹,其中有七十六匹高头壮马,似乎是与西域马杂交的混血马,不能作战的马有四百多匹,另外还有幼马两百多匹,牛一千多头,羊四千多只。” “嚯?收获还不少呢,这样,把能骑的马全带走,幼马和牛羊就让妇女儿童看着,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带回去。” 哈里奇带着两百多仆从军在前面开路,朝黎矢阿布部落开进,在天黑前抵达了目的地。 张小五站在山岗上看去,果然有一大群白色帐篷坐落在山下,部落前方还有一条小河,河的对面放着许多的马匹,看得张小五直流口水。 “我的,全是我的!” “啊对对对,全是将军的!” 看着前方的成排成排的帐篷,哈里奇心中暗喜:‘黎矢阿布,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打,只有你和我一起挨打了,我心里才会舒服,是兄弟就一起挨打,嘻嘻嘻!’ 第41章 我被打了,你也被打了,这很合理! “将军,这个黎矢阿布的部落有三千多人口,能作战的人有一千两百人,如果强攻可能会对您造成一些伤亡,所以我建议,由我去把他们带进您的埋伏圈,您看?” 张小五本想着到晚上就开始强攻,但听到哈里奇的建议,觉得有道理,能不造成伤亡最好,但又觉得这个哈里奇可能在谋算着什么。 “哦?你不会是想逃跑?” “不不不,我的家人都在你手里,我不敢逃跑,我现在只想着效忠您呐。” “量你也不敢,即使你叛变了,我也能轻而易举将这个部落荡平。” “是是是,将军威武,我只需带十几个随从,必能将黎矢阿布给带出来,我打算这样……” “好,就这样做,这次若成功了,我任你为我的裨将!” “谢将军提携!” 裨将军在大隋是最基础的将官,但对哈里奇来说,可比他之前的族长强太多了,即使在他的部落巅峰期,也不过五百人,而大隋的裨将军,若是骑兵就能带领一千,若是步军那就是两千了,妥妥的升大官了。 于是乎,哈里奇就带着十几个亲兵,径直向黎矢阿布的营地奔去。 “族长,哈里奇族长来了!” “哦?把他请进来!” 两个族长相见,互相问好。 “哈里奇,我的法克,阿不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好久没见了,来来来,这是我新酿的马奶酒。” 哈里奇举起酒杯。 “也就亿年,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好兄弟,喝!” 嘴里兄弟叫个不停,但黎矢阿布心里却在想,这大崽种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还知道来找我搓搓感情,老子还还以为只会顾着自己拼命造娃呢。 “话说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可有什么事?” 哈里奇放下酒杯,道:“好兄弟,我这次来,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哩!” “哦?兄弟快快说来!” “昨天有一队隋军的骑兵在我部落附近的草场放牧,有好几千匹呢,都是绝好的战马啊,不过放牧的只有几百隋军,你也知道,我手里只有五百多勇士,怕打不过不敢下手,只能干瞪眼。所以我这才来找你嘛,你我兄弟联合,把他们的战马抢过来,我们就能很快发展壮大了。” “这…” 黎矢阿布有点拿不住。 “若是把他们的马抢了,他们不会找我们复仇吗?汉人现在很强大,我们怕是惹不起啊。” “诶,我们把马抢了之后就往北迁移,谁知道是谁抢的?到时报复也是找单于窟卜骨的麻烦,与我们何干?” “啊对对对,就几百个隋军,那还不是简简单单,哈里奇兄弟啊,我非常感谢你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我决定了,跟你一起联合,把汉人的马抢过来!” 哈里奇心中暗喜:‘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多么痛的领悟了,’ “好兄弟,我们今晚就出发!” “今晚?为什么这么急?” 哈里奇把眼睛一转。 “我们今晚出发,明天早上刚好赶到地方,埋伏起来,那时他们刚好出来放牧,我们就能立即投战斗,你说是?” “唉呀,兄弟果真好谋算啊,好,就今晚出发!” 当晚,黎矢阿布点了一千战骑勇士,沿着东边的大路开拔。 及到一处两山相夹的山脚时,黎矢阿布发现跟在旁边的哈里奇已经不见了,顿时心慌了。 ‘这死老登跑哪里去了?难道是想在这里埋伏我?’ 就在黎矢阿布这么想的时候,两边的山坡亮起无数的火把,箭雨如同蝗虫般朝他们倾斜,还有许多的火花,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许多的契丹骑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被射倒。 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知道现在埋伏他的肯定不是哈里奇的人,因为哈里奇只有五百人能进行作战的,而现在埋伏他的,实力远超哈里奇。 想到哈里奇在部落时说的话,黎矢阿布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埋伏他们的很有可能是隋军! ‘这样下去,我的勇士们就得死绝了,不行,不能就这样白白死掉,我要活着,我还要再多造几百个娃呢,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不要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听到这,张小五立即下令停止攻击。 “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 回应他的是汉话,黎矢阿布确认是隋军无疑。 于是,张小五带着大部队冲下山来,将他们全部缴械。 看到张小五身边站着的哈里奇,黎矢阿布心中暗骂:‘好你个老六,竟然跟汉人勾结暗算我,还兄弟呢,叫得好听,暗地里却背刺我,老子跟你没完!’ 黎矢阿布出来时是一千人,经过一波收割后,现在只剩下不足六百了,可谓伤亡惨重。 就在张小五收降黎矢阿布的时候,早就埋伏在部落外围的张卫已经把黎矢阿布的老巢端了。 “黎矢阿布,老子给你两条路,一是做我的仆从军,跟哈里奇一样,听我调令,为我征战,二是把尸体埋在这里,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我愿听将军调令,我愿意为将军效命!” “好,那现在我也任你为我手下的裨将军,把所有的马匹、人口以及牛羊全部带走,跟我回辽东!” 于是乎,黎矢阿布部落的三千多匹马以及上万头牛羊,全部被带走,原地只留下一片空地,连帐篷都没留下来。 “老泥鳅,你个老六,吃里扒外带人暗算我,你这算什么兄弟?老子好心好意招待你,你竟然把我带入火坑,我,我…” 说着黎矢阿布就要揍哈里奇。 “诶诶诶,我的好兄弟,我被打了,你也被打了,这很合理!” “合理个屁,放着好好族长生活不过,现在却要成为人家的马前卒,我特娘的真是谢谢你啊!” “咱们是兄弟,兄弟不就是应该同甘共苦的嘛,甘我们同了,现在不就一起共苦?不过话说回来,这队隋军可真不简单,装备的可都是厉害的武器,看他们的架势,不灭了我们契丹族是不会罢休的,迟早会打过来,与其到时被人给灭了,还不如现在就跟着人家呢,你说不是?” “你说得也对,昨晚就那一会功夫,就伤亡过半,着实恐怖!” 第42章 擂鼓聚将! “汉哥,汉哥,好多人,好多马……” 见张莽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张汉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张莽,你也算是一个大官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不是,汉哥,小五回来了,带来了好多人,好多马,你出去看一下。” “什么?小五回来了?” 张汉鞋都没穿,呼地就跑了出去。 “我的天哪,怎么这么多马?还有这些契丹人是怎么回事?” 张小五见张汉赤着脚就出来了,心中一阵好笑。 “咋了爹?没见过这阵仗?看把你吓的,鞋都忘记穿了,也不怕人笑话?” “小五,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张小五指了指后面,道:“呐,这些就是我们的财产了,仆从军、马匹、劳动力!哈士奇,小布,过来见过太守大人!” 哈里奇和黎矢阿布互相望了一眼:‘大都督这是在叫我们吗?’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哈里哈气地跑了过来,朝张汉行了一个契丹最高崇的礼仪。 “见过太守大人!” “额,好,好,你们就,下去休息。” “谢太守大人!” “诶爹,不用跟他们客气,像对狗一样对待就行,他们早就被我训过了,听话得很。” 张汉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不多,一半一半,不听话的都被我解决了,剩下的都是听话的,叫干嘛就干嘛。” 听到这,张汉立马变脸。 “你,你这个恶魔,滥杀无辜,造孽啊!” “爹,这你就不对了,古人都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我们比他们强,如果不趁现在把他们训成乖狗狗,那以后等他们强大了,他们可未必比我们心善,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当成奴隶呢,五胡乱汉知道不?” “不知道!” “诶!” 张小五顿觉头脑发疼,汉人曾经历过一次种族灭绝的危险,这个老爹咋就不知道呢?不过想了想就明白了,也对,历史这东西对于平民来说就是禁忌,绝大部分是不知道历史的,不像后世历史可以随便学。 “这五胡乱汉呢,就是几百年前,北方的胡人,像匈奴啊、鲜卑啊……等等几十个外族对咱汉人进行种族灭绝,被杀被吃多达千万人呢,长江以北几乎没有汉人,汉人成了他们的奴隶、军粮……” 张小五是解释了一大通,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张汉理解这个历史事件。 “奶奶滴,这群可恶的外族人,老子要把他们全杀光,方解我心头之恨!” “诶,这就对了嘛,不过爹,杀了太便宜他们了,把他们的利用价值榨干,岂不更好?你想啊,我们需要人修城,需要他们给我们当炮灰,需要他们为我们创造价值……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张小五这么一解释,恍然大悟。 “哎呀,小五你这脑袋可是越来越好使了,行,就按你意思做,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这样,这群契丹人便被拉去修城池,不论男女老少,能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搬搬石头,抬抬木材,砍树割草,所有的重活累活都丢给他们做,只有通过劳动,他们才能吃上饭,而哈里奇和黎矢阿布则很自然地就成为监工。 不得不说,这对卧龙凤雏还真是敬业,对待自己的族人是真的狠,可见下面的族人,在他们眼里也就是私人财产,工具人,丝毫不怜惜。 即使这样,张小五还是觉得工程太慢了,得去抓多点人来才行。 经过差不多一个星期的骑射训练,两千骑兵基本掌握了骑术,上战场倒是不可能,但抓一些劳动力还是胜任的。 于是,张小五就把两千骑兵全带上,还顺便带了一千契丹仆从军,浩浩荡荡朝高句丽这边行进。 张小把附近的高句丽百姓几乎给扫荡了个遍,就连最近的南苏城,周围的百姓都被张小五扫荡一空,剩下的全躲在城里不敢出来。 经过几天的扫荡,总共从高句丽那边抓来了两万多人口。 有了这些人口的加持,辽东郡郡城很快就建了起来,连同官府衙门、民房集市、军营农田……城市该有的一应俱全,连城外的几处肥地都被开出许多的农田。 辽东郡城建得很大,足以容纳十万人,虽然现在有着三万人口,但张小五还是觉得太少了,得再出去扫荡扫荡。 再往东就不好抓人了,想要抓人就得把路上的城池给打下来,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万一城没打下,反把高句丽这只野狗给惹怒了,大军还没到就先把大战给打了起来,那样张小五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张小五不禁朝北方望了望。 “对呀,往北还有鞑靼人和室韦人呢。” 这个时候的鞑靼人和室韦人还处于零散的部落,还没有发展成部落联盟,基本都是各生活各的,说白了就是野人。 “抓野人来当仆从军和劳动力也不错,当年孙权不就是这么做的吗?野人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就在张小五准备这么做的时候,一个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都督,大都督,不好了,契丹人打过来了,好多好多的骑兵!” “玛德,老子还没去找他们麻烦呢,现在竟然敢自己送到虎口,传我命令,擂鼓聚将!” 很快,所有将官齐聚一堂,两个哈士奇哈里奇和黎矢阿布也应令而到。 一个哨骑队长上前禀报。 “大都督,此次契丹前来足有一万骑兵,我们发现的时候离城已经不足十里了。” “张卫,骑兵可堪一战?” “回大都督,骑兵训练已有一月,似可一战!” “好,张豹,你带本部一千鸳鸯骑兵埋伏在铁窟山南面,哈里奇率一千仆从骑兵随从辅助,待我军与敌军交战后,等我号令从背后突然袭击!” “诺!” “张虎,你率一千重骑兵城外列阵在前,张莽率三千鸳鸯兵列阵在后,黎矢阿布率一千仆从骑兵护在两翼。” “诺!” “老爹你负责守城,其余人等随我出城迎敌!” 第4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话说契丹首领窟卜骨率领一万骑兵本想趁隋军立军未稳来一波突袭,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座崭新的城池就横亘在他的面前,这令他大感震惊。 “单于你看,隋军已经在城外列好阵了,不过好像人数不多。” “哼,这群汉人可真大胆,竟敢掳掠我的部落子民,不杀光这些汉人,誓不罢休!” “父亲,我愿率先锋打头阵,定让汉人尝尝我的厉害!” 出来的是窟卜骨的长子窟哥,此时窟卜骨还没有立储,身为长子的窟哥正想借这个机会表现表现。 “好,我儿果然勇猛,你就先率一千骑兵杀杀他们的锐气!” “是,父亲!” 窟卜骨之所以敢让自己的长子打头阵,是因为他看到隋军的布阵与往常不一样,骑兵放在最前面,步兵反而放在后面,想要用骑兵挡住契丹勇士的进攻?班门弄斧! 窟哥拍马到军前,拔出明晃晃的弯刀。 “勇士们,前面就是我们的仇人,他们杀我族人,掠我妻女,汉人如此残暴对待我们,你们肯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好,都是契丹的好勇士,听我号令,冲!” “呜呜呜……” 一千契丹骑兵立即脱离军阵,分成两队绕圆圈来回奔跑朝隋军方向射箭。 但令他们奇怪的是,排在前面的隋军骑兵只是举着盾牌防御,并没有回击。 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射出去的强劲箭矢,打在隋军骑兵身上就像软绵无力,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 “难道这批隋军骑兵穿的都是铁甲不成?” 窟哥想到这,立即挥手。 “靠近过去射!” 一千契丹骑兵随即变换攻击队形,如同浪潮涌了过去,边跑边射。 但他们引以为豪的弓箭并未给他们带来收获。 就在契丹骑兵慢慢靠近后,隋军行动了,一千重甲骑兵个个举起标枪,借着马速用力把标枪投了出去。 顿时,正在冲锋的契丹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 就在契丹骑兵被打得猝不及防的时候,隋军的铁骑横着锋利的长矛就冲了过来,只穿戴着皮甲的契丹骑兵,哪里抵挡得住,一波冲锋就被冲倒一片。 窟卜骨惊呆了,他的所谓契丹勇士,就这么不堪一击? 正在指挥的窟哥见情况不对,调转马头就要跑,不料马匹被张虎刺中屁股,生生被受惊的马摔了下来。 “拿下!” 拿住一个敌方将领后,张虎就停止了追击,毕竟重骑是用来冲锋的,再追他的马都得跟他抗议了。 于是,张虎的一千重骑解决了六百多契丹骑兵后,便退回到原地重新列阵。 窟卜骨见儿子被活捉了,怒火便越过了他的理智。 “所有人,随我冲锋,救我的好大儿!” 一个契丹将领见首领已经失去了理智,急忙勒住他的马头。 “单于,不可冲动,这是隋军的诱敌之计,万万不可鲁莽而中了隋军的圈套啊!” “你给我让开,区区几千人马,也配设圈套?就算有圈套,几千人也别想挡住我万马冲锋!” 说着,窟卜骨就挥着马鞭打向这个将领。 “我的单于啊,刚刚那一战可以看出,敌军的战力比我们强,不能硬碰啊,否则我们必死无葬身之地啊!” “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给我拉走!” “单于,单于,不可啊,不可啊……” 看着远去的契丹大军,这个契丹将领痛心疾首,拿起大刀骑上马。 “既然都要死,老夫也不能独存,拼了,杀……” 见契丹全军出动,张小五暗自好笑,这是上天要让契丹灭亡啊! “全军出击!” “咚,咚,咚……” 五千隋军组成的雁粦阵,一步一步前进。 “咚咚,咚咚……” 战鼓变得频率明显加快,此时离敌军已不足五百步。 “冲锋!” 顿时,战鼓咆哮,雷声大作,前面的铁骑开始奔跑起来,两翼的一千仆从骑兵拉开架势包围两边,三千鸳鸯步兵紧随在重骑后面。 很快,两军就撞到一起。 契丹骑兵虽然骁勇,骑术精湛,但任凭他们怎么挥舞马刀,始终无法破隋军重甲骑兵的防,一路被碾压,成排成排地倒下。 紧跟后面的鸳鸯步兵则一路收割,对付被冲散的契丹骑兵,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窟卜骨再愤怒,见到自己的勇士正被单方面屠杀,也立马清醒了过来,拔回马头就要撤。 就在这时,城头上竖起一根巨大的旗杆。 早在山南埋伏的张豹,看到进攻的信号后,率领一千鸳鸯骑兵就冲了出去。 哈里奇早就瞧见了战场的变化,对隋军的战力表现非常恐惧,看到进攻命令后哪里敢怠慢,与张豹形成两路,夹击正在溃败的契丹骑兵。 窟卜骨猛然见到后方有大量骑兵冲来,心中叫苦不已。 ‘上天这是要亡我契丹族吗?’ 毫无悬念,在隋军两面夹击下,契丹骑兵逃无可逃,死的死,降的降,契丹败局已定! “投降……” 窟卜骨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大刀丢到地上。 无路可走的契丹骑兵,见首领都投降了,也纷纷丢下武器。 “单于,不能投降,不能投降啊,我契丹勇士,宁可战死也不能投降!” 契丹将领奔了过来,对窟卜骨的行为很是不耻。 周围的人有些不甘心投降的,也把武器捡了起来。 “手中有武器的,杀无赦!” “砰砰砰……” 无数鸟铳开始狙杀不肯投降的契丹骑兵,连那个带头的契丹老将,更是被重点照顾,瞬间就去见了如来佛祖。 “不要再杀人了,不要杀人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窟卜骨泪流满面,他恨,恨他太自大,恨他没听这个跟随他多年的老将。 这一战下来,契丹战死三千多人,重伤两千多人,剩下四千余人全部投降被押回城内。 对于这些受重伤的契丹人,张小五怎么可能去救他们,即使是救,也救回不了多少人,干脆直接给埋了。 隋军这边,除了十几个在跑的路上被绊倒摔伤的,并没有出现死亡,至于契丹仆从军,则战死了一百多人。 没办法,他们穿的都是皮甲,防护低,张小五也不可能给他们穿铁甲,万一对方反叛,收拾就不好收拾了。 就在张小五安置好俘虏后,城东就燃起了狼烟。 “禀大都督,城东外出现高句丽大军!” “本都督操!没完没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老子是杀人机器啊!” 第44章 惹神容易躲神难 张小五登上东城墙,赫然看见前方乌泱泱的兵潮涌来。 “看样子敌军不下五万呐,小五,你有什么对策?” 听老爹这么问,张小五直抓脑勺,这辽东郡城虽然大,但却无险可守,城墙就是唯一的依靠,不比乌骨城那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虽然手里自有七千五百守军,两千契丹仆从骑兵和四千多契丹俘虏,加起来也有个一万四千,但敌方毕竟有五万人,不怕守不住,就怕伤亡太大,把老本给赔光了。 两千契丹仆从骑兵看之前表现还算可以,但那四千契丹俘虏能不能帮上忙还是未知数,就怕临阵倒戈,反相相击,那样就滚犊子了。 “爹,让我想想,这高句丽刚到,肯定不会马上就发动进攻,你先帮我看着,我回去想想办法。” 张小五回到府衙,在大厅来回踱步。 “五万,五万…” 突然,张小五似乎想到什么,急忙把斥候找来。 “高句丽主将是谁,可曾看清楚了?” “回大都督,清楚倒是清楚,就是高句丽有七八队人马,都是主将。” “都是主将?” “是的,每队敌军打的都是城主的旗号。” 听到这,张小五顿时大喜。 “有了有了,这不就是十八路诸侯嘛,破局就在这里!” 当晚,张小五把窟卜骨和窟哥找来。 “明天有一场大战,你们父子俩谁跟我出去迎敌啊?” 窟卜骨和窟哥早就知道高句丽大军来攻了,现在让他们出城作战,那不是纯纯把他们当炮灰吗? 面对张小五的提问,父子俩支支吾吾,愣是没挤出一句话来。 “好,既然你们不听话,那老子就得训训狗了,来人,把这两个契丹狗扒去衣服,给老子脱光光!” 四个卫兵上前,毫不客气就把这对父子的衣服撕成碎片,连个裤衩子都没留。 “你,你竟然如此羞辱我父子,你干脆把我们杀了得了…” “哼,杀了你们?那也太便宜你们了,老子还没玩够呢。” “你会不得好死的!” “哈哈哈,我会不会好死我不知道,但你们能不能有尊严地活着,可就看我的心情了,来人,上生羊皮!” “啪啦!” 两张带着血水的羊皮盖在窟卜骨和窟哥的背上,顿时让他们冷得直哆嗦。 “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这牵羊礼意味着什么。” 说着,张小五就把两根绳子套在他们俩脖子上,一手抓一个,硬生生给拽出了出去。 “你们俩看好了,我现在就让你们的族人看看你们这副狼狈的模样!” “不,不,不,不要啊,我答应你,我愿意给你当炮灰,我愿意为你而战死,请你不要这样,不然我生不如死啊…” 张小五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咧嘴一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乖乖当我的猎狗不就完了嘛,非得我动真格训你,老遭罪了。行了,当狗就有当狗的样子,像狗一样趴下!” “是是是,我们是主人的狗!” “动作慢了!” 张小五一脚就踹了过去,把窟卜骨踹了一个狗吃屎。 “不要打我爹,要打打我!” 窟哥挺着胸膛,护在窟卜骨的身前。 “呦,还挺有父子情怀的,呐行,老子的鞋子有点脏,把它舔干净!” 窟哥没办法,谁叫他是人家待宰的羔羊呢,伸出舌头,勤快地舔了起来。 “不错不错,明天就你跟我出城了,你小子到时别跟我耍花样,要是你敢逃跑,你父亲的性命名节,将会毁于你手上!” “是,我愿听从主人您的调遣!” 为了让这群契丹俘虏乖乖听话,张小五可谓煞费苦心。 这些俘虏里面有十几个是具有威望的小部落首领,论听话程度远不如卧龙凤雏两哈士奇,而且还有煽动舆论的威胁。 对于这一类人,张小五百分百不会留。 于是,在那一段时间里,这个首领今天吃饭时被噎死,那个首领早上洗脸被淹死,还有的在骑母羊被羊踢死,更有甚者,睡着睡着就死了…总之死的这些首领,死法千奇百怪。 以至于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只得乖乖听令调用。 第二天,高句丽的大军如约而至,对辽东郡城进行三面包围,独留西门给隋军逃跑。 高句丽这样做无非就是打压隋军的士气,让守军有逃跑的欲望,这种围三缺一的战术,自古以来屡试不爽,就连高句丽也学会了。 张小五把四千多契丹俘虏召到一起,对窟哥道:“你给我翻译,我说你翻译,明白?” “明白!” “有兄弟在这里的,兄长出列!” “没有兄弟有亲戚在的年长出列!” “没有兄弟也没有亲戚但有朋友的,年长出列!” …… 一通筛选出来,总算分出两千契丹俘虏出来。 “张卫,给他们发皮甲马匹武器!” “咚咚咚…” 城外鼓声大作,高句丽终于发起了进攻。 善于防守的三千鸳鸯兵分三处在城墙上列阵,张汉的两千五百士兵则操控这床弩、弓弩,朝正在进攻的高句丽兵潮射去。 就在攻守双方打得如火如荼时,南面的城门突然打开,张虎带来一千重甲骑兵如同一柄钢刀刺了出来,正在攻城的高句丽士兵被打得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溃退下去。 张小五之所以选择南门出击,是因为南面的敌军不足一万,田忌赛马,专挑软的捏。 就在南面高句丽军溃败后,张虎的重甲骑兵后面冲出许多的鸳鸯骑兵和契丹骑兵,如同龙卷风一样迅速席卷高句丽军阵。 这样一来,逃跑的高句丽士兵跑得更加不要命了,硬生生把严阵以待的己方军阵给冲垮,连带他们也不得不开始溃逃起来。 但张小五哪里肯罢休,这一战誓要一战定乾坤,亲自带头冲锋,如同猛虎入羊群。 南面的高句丽军本来就少,再加上基本是步军,哪里抵挡得住四千快速奔跑的骑兵,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特别是契丹骑兵,打顺风战彻底把他们的潜能激发出来,弯弓搭箭,抬弓就射,还特么的准,不愧是从小就练习骑射的,张小五的这两千鸳鸯骑兵,除了火器和编组有优势外,其他的啥也不是,完全被契丹骑兵碾压。 南面高句丽军的溃退,顺便也把东门的主力部队也给冲垮了,气得那几个城主破口大骂,但现在队形已经乱了,根本无法组织抵抗,只得一起往后撤。 东门的敌军一撤,北门的敌军见大势已去,也不得不选择撤退了。 但惹神容易躲神难,一旦全军溃退,对于骑兵来说就是一场宴,一旦被咬住,怎么也无法逃脱。 五万高句丽大军,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击溃,伤亡惨重,一路上全是高句丽士兵丢掉的盔甲和旗杆。 在追了几十公里后,张小五就追不上了,因为高句丽溃军已经借助地形逃入深山老林中,就如同就地消失一样。 就在张小五准备回城的时候,一个被张小五提拔的契丹骑兵跑了过来。 “禀大都督,窟哥跑了!” 第45章 这才是你的好大儿啊 “鸠摩会,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 “是!” 张小五上去就是一脚。 “鸠摩会,老子把你从一个小兵提拔为裨将军,是看在你作战勇猛的份上,是不是觉得我欣赏你就会容忍你犯错是?” “奴才不敢,您是摩会的大恩人,窟哥是我的原主人,我不能违背原主人的意愿,不过请主人放心,从今以后,摩会唯主人命是从,他日若在战场上遇到窟哥,我必取其首级献于主人!” “哈哈哈!老子果然没看错你,我得你鸠摩会,胜得百个窟哥!” 鸠摩会跪拜叩首。 “谢主人赞赏!” “两千骑兵跑了多少人?” “没有人逃跑!” 张小五一惊。 “就跑了一个窟哥?” “回主人,只跑了窟哥,其他都被奴才控制下来了,没有一个逃跑的!” 听到这,张小五又是一阵惊讶,这鸠摩会不简单啊,对自己忠不忠诚不知道,但提防还是要的。 张小拍了拍鸠摩会的肩膀,道:“摩会啊,你是个将才,一个小小的裨将军太委屈你了,这样,我把窟卜骨的四千契丹骑兵都交给你指挥,就任你为游击将军,另外,我把张蛇调过来,给你做副将。” 说是做副将,其实是在监管他,鸠摩会对此一清二楚,是个人都不会完全把兵权交给一个异族之人,能够让他当游击将军,对于以前还只是个小兵的鸠摩会来说,已经天大的皇恩浩荡了。 “奴才谢主人提拔,奴才必会好好配合张将军!” “诶诶诶,张蛇只是副将,该配合的是人家,好了,仔细打扫一下战场,把尸体全烧了,一个铁碎都不要放过,全部拉回城。” “是,主人!” 这一战可谓战绩斐然,五万高句丽联军,被杀或自相踩踏而死的多达三万,剩下的全部溃入深山老林。 而在这一战中两千契丹仆从军功不可没,精湛的骑射技术,在追敌的时候大量杀伤敌人,是此战杀敌数的大头。 张虎的重甲骑兵只发挥了第一波的冲锋,为后面的追击战打下了基础,虽然杀敌不多,却已很圆满地完成了破敌任务。 若是没有重甲骑兵先冲散敌军,契丹骑兵骑射再精湛,也无法发挥出来。 至于鸳鸯骑兵,这一战却沦落为后方收割者,没办法,他们的骑术现在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契丹仆从军跑得太快了,他们在后面只能做收割人头的脏活。 其实鸳鸯骑兵最大的用处就是偷袭,那强大的火力无与伦比,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挡住他们的一波攻击。 所以说,每个兵种都有自己的舞台,只要在他们各自的领域里,就能发挥出他们的全部潜力,以杀敌的形象方式或对局势的改变呈现出来。 “禀主人,战利品清点完毕了,共收得完整明光铠两千六百二十三副,损坏明光铠三百四十二副,铁扎甲一万九千四百副,刀枪四万,旗四十二面!” 听到这一串数字,张小五心里在滴血,这么多的明光铠,那可都是大隋自己的明光铠啊,要知道,这种铠甲只有敢死队或者队长级别的才有资格穿的,高句丽能够获得这么多明光铠,可以想象,一征高句丽的惨败有多触目惊心。 而且,这只是五万高句丽溃败留下的明光铠,只是冰山一角,真不知高句丽到底获得了多少明光铠,从今天这一战来看,恐怕得上万不止。 “玛德个巴子,不灭高句丽,老子枉为穿越人!” “主人,什么是穿越人?奴才从未听过。” “额……” 张小五呵呵一笑。 “没啥,口误。啊对了,没什么事就回城。” “是,主人!” 回到辽东郡城后,张小五就把窟卜骨拉出来痛打一顿。 “玛德个巴子,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大儿已经逃跑了!” 窟卜骨如遭雷击,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小五会拿他出气了。 “我说窟卜骨,你这教育孩子也太失败了,你肯为你的好大儿进陷坑,你的好大儿却把你抛弃在我这,你们这对父子,真他妈绝了。” “主人,主人,那是我那逆子的错,于我无关啊,我也是一个受害者,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叛,我自己也心痛啊……” “好了好了,你跟我说说,你的部落里还有多少是只忠诚于你的?” 窟卜骨在心里过了一遍,道:“我自己本部落的大将阿乞骨,是我最忠诚的部下,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如此信任他,将留守大任交给他,至于本部落留守的其他人,我不敢保证,窟哥这次回去,我的其他儿子和其他首领,必定会分派别互相争斗,不会再听命于我了。” “再者就是其他部落的首领,我掌握大兵的时候还能听我调令,但如今,恐怕不会听令于任何人。”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契丹各部落还挺不团结啊,行,那你就写信一封,让那个叫阿乞骨的带人过来,投入我的麾下。” “唯主人命是从!” 话说窟哥回到本部落后,就带着母系部落开始跟其他弟弟争夺大首领的位置,本就实力大损的契丹,加上这一场内斗,实力更是江河日下。 而掌握两千精锐勇士的阿乞骨,成为他们互相拉拢的对象。 但阿乞骨是个愚忠的人,只听命于大首领窟卜骨,因为他从小被窟卜骨收养,作为义子,窟卜骨对他的信任胜过任何亲生儿子。 当他得知大首领窟卜骨被隋军俘虏后,想要带兵去救,却不曾想窟卜骨的几个儿子,不但不团结去解救他们的父亲,却拼命于内斗,这令他十分痛心,最后不管谁来拉拢,谁会成为新的单于,他根本不在乎,只致力于如何解救他的义父。 就在阿乞骨苦于无方的时候,窟卜骨的使者来了,给他带来窟卜骨的亲笔信。 阿乞骨看完书信后,确认是窟卜骨的亲笔信无疑,连夜带领着两千精锐勇士,离开了部落。 “奴才阿乞骨,见过主人!” 张小五看着这个两米身高的巨汉,心里格外的喜欢。 “你就是阿乞骨?” “正是奴才!” 张小五不住赞叹。 “这天下间还有你这等勇猛之士,好,老子就收下你了,就命你为先锋将军,如何?” “奴才谢主人赏识,只是奴才有一要求,还请主人允许!” “请讲!” “窟卜骨是我的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别无所求,只求主人善待我义父,让他后半辈子能得到善终,若主人能答应奴才这个要求,我阿乞骨,从今以后,为主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我必以死相报!” 张小五立即从椅上站了起来,道:“好,老子答应你,今后不会有人让窟卜骨难堪了,除非他背叛我,否则没人能够动他一根毫毛!” “奴才谢主人大恩!” 张小走下台阶,把他拉了起来,虽然张小五本就是个一米八五的高个子,但眼前的这个阿乞骨还是比他高出半个头,而且肌肉更加雄壮。 “窟卜骨啊窟卜骨,这才是你的好大儿啊!” 第46章 鞑靼、室韦的野人们我来了! 自从阿乞骨的两千精锐骑兵并入张小五的作战体系后,辽东郡城已经驻有一千重甲铁骑、一千鸳鸯骑兵、六千契丹轻骑、两千契丹精骑、三千鸳鸯步兵,两千普通步军,共一万七千马步军,而且是骑兵占多数的组合,已经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了。 杨广最大的失误,就是太看不起他们这些农民了,不但没限制招兵人数,连个副将监军都没派。 可能杨广只是碍于杨义的情面,并不把张汉他们当回事。 也正是这样,张小五才有机可乘。 张小五不禁感慨,想想去年一征高句丽,最开始只有老爹的那一个十人小伙,如今已经发展到近两万之众。 “阿乞骨,有没有窟哥的消息?” “回主人,据细作来报,窟哥与他的弟弟们夺权失败,被赶了出去,如今已经带着他的母系部落投奔东突厥去了。” “嚯,我以为这个窟哥能翻起多大浪花呢,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连弟弟都斗不过,亏我还那么在意他。” “主人,您有所不知,这窟哥外强中干,凶狠狡诈,部落中大多数人并不服他,所以大首领才迟迟未立世子。” “那其他儿子如何?” “唉…” 阿乞骨只是叹气,看来窟卜骨的众多儿子当中,并没有一个能成大器。 “阿乞骨,我给你一个任务,带领你的两千精骑,把你们部落的子民、牛羊马全部带过来,能不能做到?” 很明显,张小五真的要灭绝契丹族了。 “主人有所吩咐,奴才安能不执行?主人静坐城中,等我捷报!” 老哈河,下游平原,契丹总牙帐。 几个窟卜骨的儿子们正在为打跑窟哥而举族欢庆,下面的八大部落新老首领,也派使者来祝贺。 虽然说之前被窟卜骨征调走了大半,但八大部落加上总牙帐的卫兵,也有五千之多,多少还是有点飘。 然而,快乐只是短暂的,危险正朝他们慢慢靠近。 阿乞骨纵马到山坡上,看见牙帐灯火通明,防卫松懈,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庶子如此无能,契丹不灭才怪。所有人,冲过去,牙帐内的不准留活口!” 于是,两千契丹精骑,借着月光从山坡上冲下来,弯刀所到之处,血水飞扬。 正在牙帐喝酒行乐的几个窟卜骨的儿子和八大部落的使者,被打得猝不及防,全部横尸在牙帐内,无一生还。 牙帐是有两千卫兵驻扎的,但由于松于防备,被突然袭击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乃大将阿乞骨,大首领的儿子们已死,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于是乎,失去主心骨的契丹残兵,纷纷放下武器。 “契丹已亡,尔等不再有契丹人的这个身份,从今以后,你们就是隋大都督的兵,大都督的命令,就是你们的性命,就是死也要去执行,明白吗?” “明,明白…” “大声点!” “明白!” “好,收拾一下你们的行李,兵器马匹等所有用得着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明天一早随我回辽东郡城!” “耶律齐,给八大部落通个消息,明天早上太阳出来后还没看到他们的人,我将把他们逐一踏平!” “诺!” 当夜,月亮当空,月下行影匆匆,人哭马啼。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时,契丹其他境内几乎空无一人,全部集结于老哈河岸上。 老哈河曾经是他们的发源地,如今也是他们的终结点。 看到八大部落全部到齐,阿乞骨很是欣慰,毕竟赶尽杀绝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张小五要的是工具人,而不是尸体。 八大部落的首领之所以如此听话,是因为阿乞骨太强大、太恐怖了,窟卜骨之所以能凌驾于八大部落之上,很大的功劳就在于阿乞骨的凶猛,那杀起人来,真个是地狱的恶魔。 这天,张小五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张莽悄咪咪地过来,道:“老大,阿乞骨回来了。” “哦,知道了。” 说完,张小五埋着头又睡了过去。 “嘿,老大,你就不惊讶吗?所有人都以为阿乞骨不会回来了,会把队伍拉出去自立,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当心?” “当心个屁,每个人的执行观念都不一样,阿乞骨这个人呢,虽然冷血、凶狠了一些,但人家认死理,一但认定就不会动摇,就凭这一点,我能完全信任他。” “再者,人都是慕强的动物,我仅凭五千马步骑就把窟卜骨的一万人全收拾了,说他心里没感觉是不可能的。阿乞骨天生就是个嗜血的杀星,只有跟着我这样的主公,他才能在战场上尽情地释放天性,契丹这艘船太小,已经无法承载他的欲望了。你以为阿乞骨是因为我把窟卜骨控制在手里他才会听话的?我跟你讲,只要条件到位,他敢把窟卜骨给活吞了。” 听张小五这番解释,张莽后背冒出许多冷汗。 “老,老大,难道你不怕这个恶魔有一天把你也吞了?” “哼,那我问你啊,是我可怕还是阿乞骨可怕?” 顿时,张莽哑口无言。 那还用问?如果说阿乞骨是天生的杀星,那张小五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完全不讲道理的那种。 “张莽我跟你讲,控制猛兽最好的办法就是比猛兽还狠,如果只是一味地喂肉,迟早把自己也喂进去。” 听张小五这么一说,张莽顿时醒悟过来,难怪之前张小五一直怼着他打,原来当时最大的刺头正是他自己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小五没有说,那就是他这头恶魔,今年才十六岁! “还愣着干嘛?出去看看战利品!” 张小五登上西城城墙,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水马龙,很是镇静。 “主人,奴才特来向您交令!” “嗯,那几个人都杀了?” “是的,一个没留!”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从今以后,每战先锋,由你来打!” “谢主人信任!” 这一次,几乎整个契丹族全都搬迁到辽东郡城中,从游牧生活变为半牧半农。 辽东郡城以东有许多的良田,以西则有肥沃的草场,只有农牧结合,才能养活那么多的战马和人口。 这一波升级,辽东郡城人口三万直接到六万的大关,直接给翻了一倍。 当然,六万的只是单纯的非战斗人员,若算上战斗人员,人口就到了八万的大关。 在中原,八万的人口已经是一个中等郡的级别了。 张小五算了算日期,现在才二月廿十五,离大战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唉呀,还得好好发育啊,鞑靼、室韦的野人们,我来了!” 第47章 我是吃人的魔神? 室韦,自夏朝时期就有这个民族,由于发展落后,至今都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或部落联盟。 春秋时期东北方向的所有异族都被中原统称为东胡,匈奴崛起后,中原以外的异族基本为匈奴所统治。 匈奴被大汉打败后,几乎灭绝,一部分迁移到中亚和东欧,而匈奴下面的一个小部落柔然趁北部广大草原势力空虚,逐步扩张为北方草原最强大的部落联盟。 柔然被鲜卑族打败后走向灭绝,由于鲜卑南下在中原建立王朝,也造成了北方草原的势力空虚,柔然下面的一个部落突厥趁机崛起,逐步统一了北方。 此时在东北方向的室韦、鞑靼都隶属于东突厥,而负责对他们进行赋税征收的正是东突厥派来的督察官——三吐屯。 之所以说室韦和鞑靼是野人,那是相对于中原王来说,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是不知刀耕火种的生吃野人。 室韦人不仅会耕种,还会放牧、打猎和捕鱼,而且特别会养猪。 只是室韦人不懂炼铁技术,一直依赖进口,现在他们的所有铁器,都是向高句丽购买的。 如今的室韦,共有五大部,分别是南室韦、北室韦、钵室韦、深末怛室韦和大室韦。 而张小五这次的目标,正是与契丹相邻的南室韦。 南室韦只是一个区域的统称,并不是一个部落,生活在南室韦的共有二十五个氏族,每个氏族互相独立存在,生活上有一些差异。 所以说,这个时期的室韦人,对于已经是大一统的中原王朝来讲,真的就跟野人没什么区别。 此时的张小五,带着一千鸳鸯骑兵和哈里奇、黎矢阿布的两千契丹仆从军正朝北方行进。 “主人,哨骑来报,前方的一座山谷里发现室韦人!” “好,等他们晚上全部回来了,把他们包围全部拿下,但有所反抗的,杀无赦!” “诺!” 张小五带的这一千鸳鸯骑兵,主要任务并不在于抓捕室韦人,而是防止和监督这两千契丹仆从军的行动,干活还得是仆从军来做。 太阳落山,在外劳作的室韦人纷纷回到部落,酋长正在点数着今天外出打猎和捕鱼的收获呢。 之后,酋长把食物分发给各个族人,自己则留下大部,供自己和一大群妻妾享用。 篝火点起,室韦人跳着尬舞,而危险正悄悄朝他们逼近。 “围上去!” 两千契丹骑兵,一拥而上,将这个室韦部落团团围住。 酋长大惊,呜呜呀呀的叫唤着,几百个手拿着木牌和标枪围在酋长身边。 “你们要干嘛?” 说的是契丹语。 南室韦人长期面临着邻居的威胁,基本会说突厥语和契丹语。 哈里奇纵马上前,大声喊道:“没干嘛,只是让你们过上九九七的生活而已。” “九九七?” 酋长懵逼了,这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说清楚点?” “就是让你们做我们主人的奴隶!” “你!你们这样做,突厥会找你们为我报仇的!” “哈哈哈!” 哈里奇止不住捂腹大笑。 “突厥算什么东西,在我们无敌的主人面前,屁都不是!” 还好张小五没有当场听到这句话,否则连张小五都要踢他一脚。突厥是什么样的体量张小五一清二楚,以现在他的势力根本就无法抗衡。 张小五之所以肆无忌惮地四面出击,那是因为他的背后站着的是比突厥还强大的大隋王朝,这个时候的突厥还臣服于大隋王朝。 酋长听到这个契丹人竟然连突厥人都不放在眼里,顿时炸毛了,虽然他害怕契丹人,得罪不起契丹,但面对生死存亡,还是有点血性的。 “给你们当奴隶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奴隶,除非把我们赶尽杀绝!” “哈里奇,跟这班野人废什么话,主人都说了,不服就杀。” 哈里奇摸了摸光滑的额头,嗟叹不已。 “唉呀,这些野人可真不识趣,九九七的生活不过,偏要去跟阎王过。既然如此,主人的忠诚勇士们,进攻!” 一声号令下,两千契丹骑兵一齐发作,先就是一波箭雨,缺少防护的室韦人纷纷中箭倒下。 虽然他们也有弓箭,但他们的弓箭性能远不如契丹人,打打猎还行,与正规军进行作战,那就是被单方面的屠杀。 “喔喔喔…” 契丹仆从骑兵开始催动战马,围着室韦人边跑边射,酋长的卫队即使有木盾保护,也有许多被射杀而倒下。 不得不说,契丹仆从骑兵的骑射技术值得称赞。 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酋长终究是怂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在绝对实力面前,徒劳的反抗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看到山下的事情已经解决,张小五咧嘴一笑。 “这室韦人还真是不堪一击啊,老子的火枪都还没出手呢,这就打完了?没劲,真没劲!” “主人,主人,已经清点完毕了,这次抓获能够充军的壮力八百六十三人,男女老幼人口共四千多人,猪牛羊马上万计,还有几十头鹿,粟米三千多石…” 听着这一连串的数字,张小五惊讶了,不愧是黑土地啊,竟然生产出了这么丰富的物资,要是能把室韦这片土地变成粮仓,对他以后在中原争夺天下就有了有力的后勤保障了。 “不错不错,哈士奇小布,今天算你们立功,每人赏一只鹿补补身子,继续给老子造娃!” “谢主人赏!” 鹿肉这东西可是大补啊,男人吃了男人受不了,女人吃女人受不了,男人女人一起吃了床受不了,绝对的造娃神奇! 就这样,南室韦也就是现代的齐齐哈尔到呼仑湖这一带,凡是有大部落存在的地方,都被扫荡一遍。 而驻扎在北室韦的三吐屯,则躲在自己的帐篷里瑟瑟发抖。 虽然说他是东突厥派来的监察官,但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他是被流放过来的,顺便当这个监察官而已,就如同中原王朝把被贬官员流放到岭南一样,手里并没有什么兵权,顶多就一些打杂的下手。 当他得知南室韦基本被扫荡后,也害怕北室韦什么时候也被这个所谓的契丹主人一起给扫荡了。 “我容易嘛我,我只是个收税的小官,被流放到这野人山里已经很苦了,现在又遇上这个吃人的魔神,我是踢了扫把星的屁股,还是中了巫婆的诅咒,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啊…” 没错,随着南室韦不断被扫荡干净,魔神吃人的谣言也传开了,都认为这个契丹的主人就是吃人的魔神! 张小五指了指自己:“哈士奇小布,我是吃人的魔神?” 第48章 做点对大局有用的事 “哪能呢,主人您就是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大善神,能让他们过上九九七的生活,这是他们的福份!” 看到哈里奇舔得这么带劲,黎矢阿布也不甘示弱。 “对啊,是那些室韦人不知好歹,竟敢这样抹黑主人,下次我一定让他们好好尝尝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哈哈哈!” 不得不说,被人捧的感觉是真不错,张小五很是受用。 没有哪个领导不喜欢舔狗,特别是既能舔又能干的,绝对会成为领导面前的红人。 这次室韦扫荡行动,历经一个月,共掳掠回来差不多五万人口,牲畜粮食无数,另有一万强壮壮丁。 张小五把这一万壮丁编为三千重甲步兵,两千重骑兵,五千长枪兵。 这两千重骑兵跟张虎的那一千具装重甲骑兵是有区别的,区别就在于人穿重甲而马不穿马甲。 张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高头优质马太少了,光张虎的那一千具装重甲骑兵也只是勉勉强强,真正意义上适合承受两百多斤重甲的高头马不到七百匹,剩下的基本都是凑数的。 不过这样也好,人在有防护的同时,也不会失去机动性,唐灭突厥的骑兵大多数就是这种配置。 而三千重甲步兵的重甲,是用之前缴获高句丽的铁扎甲回炉重新锻造的,类似于宋朝时的步人甲,每副铠甲高达七十斤重,不是身体强壮的人根本穿不了这种铠甲。 好在室韦人长期放牧捕猎,身体素质不错,才凑出这三千重甲步兵出来。 至于长枪兵,张小五直接给他加长到七米的超长枪,长期生活在东北的室韦人,本就身材高大,使用这种超长枪并不困难。 所谓一寸长一寸枪,目前的中原地区使用的基本是四米左右的长枪,最长的也不过六米四,再长的话中原人根本驾驭不了。 正是因为这个考量,张小五才不顾张汉的反对,一定要这些室韦人拼命练这种超长枪。 很快,四月份如期而至,杨广也亲自率领一百万大军,渡过辽泽进围辽东城。 即使国内农民起义蜂起,杨广依旧能集结一百万大军,不得不说大隋的家底属实雄厚。 “小五,小五,皇帝的命令下来了,皇帝命我们南下,加入辽东城的攻城战。” 张小五从老爹手里接过命令文书。 “操,又把我们当炮灰使用,这皇帝的口味是一点都没变啊。” “那能怎么办?话说你那三千重甲步兵练得怎么样了?我看他们就适合攻城,刀枪不入。” “诶诶诶,爹,这你就不要想了,你知道我打造这三千步人甲有多不容易吗?一万多套铁扎甲啊,熔炼了才出了这三千套,宝贵得很,拉去攻城太大材小用了。” “呦呦呦,还心疼上了,不就一万套铁扎甲嘛,有什么好豪横的。” 完了,这老爹还真不适合当家,真不知柴米油盐贵。 “爹,你知道一万套铁扎甲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一万套铁扎甲,随便在哪个山头都能立起来,官府还拿你没办法。” 看张小五一副自信的样子,张汉眯着眼睛,道:“你是不是早就想造反了?” “没,没有啊,我哪敢有那想法,我这人你是最清楚的,从小就胆小怕事……” “停停停,还胆小怕事呢,你做过的事哪件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我可告诉你小五,造反最后受害的还是我们老百姓,你可别学那些刁民,把自己弄成历史的罪人!” 还历史罪人呢?杨广征高句丽死了那么多人,硬生生把大隋给拖垮,那才叫历史罪人呢。 ‘爹你就看,到时候全天下都反了,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历史罪人了。’ “啊,嘿嘿嘿,我当然知道,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这我知道。” “知道就好,对了,这次南下你有什么对策?” 说到这,张小五就来兴趣了。 “我当然有对策了。” “什么对策?” “额,我的对策就是不南下。” “什,什么?你要抗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居心不轨,你个天杀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气死我了气死了……” 张汉边骂边找他的皮鞭。 “诶诶诶,爹,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开!” 张卫见局势似乎不可控了,急忙拉住张汉。 “大哥,大哥,先听听小五的想法也未尝不迟,若是小五真是那个心思,我和你一起把他吊起来打,狠狠地打!” 张小五无语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还把他吊起来一起打呢,就不能温柔点,比如像老师打手掌的那种? “他能有什么想法?你看他都做了些什么,我们已经有七千多人的士兵了,已经够多了,他还把整个契丹都变成仆从军,还有那个叫什么,额,叫南室韦的,一万人呐,现在我们城里已经快要三万士兵了,这不是要造反是要干嘛?二弟,你别拦我,让我打死这个逆子!” “诶爹,你就不能听我解释解释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自保,并不是要造反的呀!” “对啊大哥,把鞭子放下,听小五解释解释?” 张汉实在拗不过,把皮鞭放在桌上。 “说,我看看你有什么歪理!” 见老爹把皮鞭放下,张小五松了一口气。 “爹,是这样的,首先你是辽东郡城的太守,郡城的安危不得有军队才能有保障?而且这是边关,时刻要面对着高句丽的进攻,上次不就来了五万吗?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我们这些从家乡带来的乡亲,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所以啊,我们总不能用我们自己人去拼命?炮灰这种活就该让炮灰来做不是?皇帝都能拿我们当炮灰使用,我们就不能拿那些该死的异族败类当当炮灰?” 听张小五这么解释,倒也解释得通。 “也对,算你过。” “诶!这就对嘛!” 张小五一个巴掌拍得老响。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要抗命南下?” “爹,这么说,皇帝身边已经有一百万兵马了,我们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看,去了也只是当炮灰,对大局无足轻重。” “所以,我们得做点对大局有用的事,这才是我们作为皇帝的子民应该做的嘛!” 第49章 谁敢挡我?谁敢挡我! “你说,我听着呢!” “爹,你知道之前那五万高句丽军是怎么来的吗?” “你小子是不是在拖时间?说重点,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爹,我说的就是重点,我都查清楚了,上次来的那五万人,是我们附近的南苏城、横山城、玄菟城、新城、贵端、木底、苍岩、盖牟、加尸和白岩等十数个城主组成的联军,上次他们因为没能团结到一块,这才让我们钻了空子。如果我们离开郡城,挥师南下,他们肯定会在半路埋伏我们,阻挡我们的去路。” 听到这,张汉和张卫都吓出一身冷汗。 “这……” 张汉望了望张卫,又看向张小五。 “难道就因为这个而不南下?那对大局还不是没有任何作用?” “诶,爹,我还没说完呢。” 张小五拿出地图,在桌上比划了起来。 “爹,二叔,这里是通往辽东城的必经之路——鬼哭岭,若我们南下增援辽东城,附近的城关肯定会派兵在这里设伏埋伏我们……” “所以你是想将计就计,打他们的伏击部队?” “诶,爹,你真聪明!” 张小五竖起一个亮闪闪的大拇指。 “你这么说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爹,还不止如此呢,我们这样做,不仅能打击他们,还能阻止他们南下去增援辽东城,所以我们只要坐镇郡城,附近的城池就不敢南下。最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一面打掉他们的埋伏部队,还可以趁他们守军空虚,夺取盖牟城这座重镇!” “盖牟城?” “对,这是高句丽三大重镇之一,只要我们拿下盖牟城,就能控制周围的十数座城池,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而且盖牟城囤积着大量的粮草和军械物资,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大补!” “哎呀,哎呀,我就说嘛,我儿就是个天才,如此周密的作战计划,欸,真他妈的绝!” 看老爹这副表情,张小五总算是放下心来,拿起水壶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啊,渴死老子了!”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张小五放下水壶,重新回到地图上。 “爹,二叔,我们这样……” 当晚夜半时分,城东门和南门悄悄打开,张小五与张莽率领三千鸳鸯步兵和鸠摩会的四千契丹轻骑兵从东门出,而张卫则带领两千重骑和张豹的三千鸳鸯骑兵从南门出。 第二天早上,辽东郡城南门打开了,全城戒严! 阿乞骨率领的两千契丹精锐骑兵率先出城,打着张小五的旗号,接着是有胜和病无带领的五千室韦超长枪兵,而在后面断后的则是张虎带领的一千具装重骑兵(未穿马甲)和哈里奇与黎矢阿布各率领的两千契丹轻骑兵,浩浩荡荡朝辽东城方向开拔。 早在山上观察的高句丽细作,立即把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上司。 这次高句丽吸取了教训,十几个城主共同把盖牟城的城主高平推举为这支联军临时的主帅,共集结了七万大军。 高平看着细作带来的情报,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早就料到,辽东城战事一开,他们就会奉命南下,我们复仇的机会来了。各位城主,这次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一举歼灭这批隋军!” “高帅,我的兄长就死在那场仗里,请高帅给我个机会打头阵,让我报这杀兄之仇!” “好,南苏城主如此报仇心切,我岂能不依?本帅就命你为前锋将军,率领一万步军堵在鬼哭岭的南边,待隋军进入包围圈后,立即发动进攻,务必全歼!” “诺!” 鬼哭岭。 阿乞骨率先进入鬼哭岭后,全军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而高句丽这边,高平正站在东边的山顶上,正看着隋军逐步进入包围圈,冷冷一笑。 “能不能洗刷耻辱,就在这一战了!” 就在他要发号施令进攻的时候,周围响起无数的响箭,把他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安排射的响箭?” 周围的城主将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周围喊杀声震天,原本在慢悠悠行进的隋军也突然发作起来,朝两边的山坡发起进攻。 “不好,我们中了隋军的计了!” 话音刚落,哈里奇就带着两千契丹骑兵冲了过来,在外围的高句丽士兵被打得猝不及防,一个照面就被射倒一大片。 高句丽的大部分兵力都安排去伏击了,留在高平身边的只有五百卫兵和一些城主将官,哪里抵挡得住哈里奇的进攻? 高平见形势不对,跳上马就夺路而走,倒是那些信任高平的城主反应不及,淹没在契丹骑兵的兵潮当中。 “哎呀,哎呀,老子有福享了,这么多高级将领,这下主人非得赏我两只雄鹿不可!” 而在鬼哭岭这边,阿乞骨率领的两千契丹精骑,正与前方的一万步兵激战。 阿乞骨不愧为天降杀星,挥出的每一刀都能斩杀一大片,无人能挡其一合。 而且他手中的陌刀正是张小五特意为他打造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即使是高句丽的重甲步兵,也被他连人带甲斩为两半。 “好刀,好刀,爽!” 阿乞骨越杀越勇,身边的精骑也抖擞神威,弯刀所到之处,必扬起一片腥风血雨。 南苏城城主本想一口吞掉这一波骑兵,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步兵方阵竟然被冲得七零八落,连重甲步兵都没拦住。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隋军什么时候这么悍不畏死了?我这一万步兵可是专门挑选出来的精锐啊,怎么可能会打得这么惨?” “城主小心!” 就在南苏城主发愣的时候,阿乞骨骑马越过一排枪兵,已经杀到他的面前了。 南苏城主急忙举枪格挡,却不料他的铁枪被阿乞骨一刀砍为两截,连他的人带马也被劈成两半。 “谁敢挡我?谁敢挡我!哈哈哈哈” 尽管阿乞骨的战马被累死,自己也身中数箭,依旧爆发力惊人,所到之处,全是断胳膊断腿,场面极其恐怖。 第50章 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杀星降世,诸神黄昏! 一万高句丽精锐步兵,愣是被杀到只剩下不足四千,余者竞相奔逃,恨不得爹妈多生出两条腿。 南面战场,高句丽大败! 阿乞骨扯下被鲜血浸透的战袍,跃上战马。 “回去!” 高句丽在鬼哭岭总共布置了七万大军,南面的一万步军已经败逃。 而在东西方向以及北面的六万高句丽大军,虽然兵力占优,但大多数是步军,而且还被两面夹击,又失去指挥,在心理上处于高压状态,战线一触即溃,四散奔逃。 步兵一旦形成溃退,就会成为骑兵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张豹带领的三千鸳鸯骑兵,在经过几场战斗之后,骑射技术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此时已经成为战场的最强有力的收割机器。 与契丹骑兵那种在外围尾随收割不同,鸳鸯骑兵是以小队为单位,就如同无数柄钢刀在敌军兵潮中来回穿插,极致的收割能力,更加加剧了溃兵的恐慌,战场收割机,恐怖如斯! 鬼哭岭西面牛尾谷,两万高句丽步军被五千室韦超长枪兵堵在谷口,进退不得。 牛尾谷只有一个出口,三面都是璧崖,想要突围,就得从正面强攻。 然而,七米长的超长枪如林横亘在他们面前,高句丽连续发动七次进攻始终无法突破这堵枪墙,反而让他们伤亡惨重,留下无数的尸体。 “推过去!” 张有盛一声令下,成排成排的超长枪稳步推进,两边的悬崖就是天然的屏障,让他们没有左右顾虑。 长枪方阵就是这样,只有前方的方向他们是无敌的,如果是在平原作战,左右两翼必须有人掩护,否则左右两边被敌军夹击,长枪方阵就得崩溃。 所以,在这个三面是悬崖的谷里,这五千超长枪兵就如同披上重装铠甲,无懈可击。 更加恐怖的是,他们的枪头都是用精铁打造,破坏力惊人,高句丽的盾牌根本就挡不住,成片成片被连盾带人刺倒。 他们每前进一步,就有成排的高句丽士兵倒下,又一部战场收割机诞生! 随着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每个高句丽士兵的心理高压已经蹦到极致。 就在这时,一个高句丽将官咬咬牙,狠下心来,大声吼道:“我们投降!” 顿时,将官身边的人顿觉舒畅,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这种情绪是会互相感染的,这边的人一开头,投降的动作如同浪潮,一浪一浪推过去。 张病无见高句丽那边全都放下武器了,立即让士兵们停住脚步。 一个身体黝黑,身材强壮,穿戴金色战甲的高句丽将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叹了叹口气,在两军阵前跪下,高高托起佩刀。 “罪将黑齿不白,请求投降!” 张有盛踏步上前,接过黑齿不白的腰刀,以表纳降。 牛尾谷这一战,隋军以极少的代价,杀敌四千,俘虏一万五千余,大获全胜! 高句丽可谓损失惨重,从战场成功逃离的不足三万,但都已四散进入深山老林,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战斗力。 盖牟城方向,张小五率领一千鸳鸯步兵和两千契丹骑兵迅速渡过浑河,直逼盖牟城下。 在千台山山上的高句丽哨所,见有敌军来袭,立即放起了狼烟。 盖牟城中守军立即登城防御,但由于守城兵力不足两千,个个人心惶惶。 守将只得把城内的百姓也拉来守城,这样一来,虽然人数上来了,整体战斗力却大大降低了下来。 张小五来到城下,看着城前用尸骨垒起几十座高达十米的京观,顿时胸中燃起滔天巨焰。 “奶奶滴,竟然拿我们战死的人来堆京观,不屠灭这座城,我枉为穿越人!” 于是乎,张小五立即下令砍伐树木,打造云梯。 而在浑河对岸的玄莬城和新城,守将自知手里兵力不足,但还是都拉了出来前往增援盖牟城。 他们觉得,只要对隋军三面夹击,这场守城战就赢了。 然而,就在他们刚离开城池不久,就遭到张莽和鸠摩会的埋伏,两千高句丽守军几乎被全歼,无人防守的玄莬城和新城毫不费力就被隋军占领。 浑河对岸的战况,盖牟城的守将看得清清楚楚,却对此无能为力。 很快,云梯打造完毕,张莽和鸠摩会也过来汇合,盖牟城这边压力剧增。 “摩会,让你们的人全部换成黑铁扎甲,半个时辰后发动进攻!” “诺!”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全部下马,一千带盾的契丹士兵顶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三千契丹士兵则是负责火力压制,张莽带一千鸳鸯步兵压后,推着云梯就朝城墙开进。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隋军,守在城上的百姓个个胆战心惊,手中的短枪不停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盖牟城守将紧握刀柄,手掌不断渗出汗水。 所有人都无比紧张! “发射!” 一声令下,城上飘下一波软绵绵的箭雨,叮叮当当打在隋军的盾牌上。 就在高句丽守军继续发射第二波箭雨的时候,城下的隋军撤下盾牌,后面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立即射箭回击,躲闪不及的高句丽守军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有的径直倒栽下城来。 后面的高句丽士兵和百姓跟上,刚探出身要射击就被城下的箭雨给压了回来。 弓兵负责火力压制,盾兵则趁机登上云梯,跳进城墙与敌军厮杀。 一边是久经沙场的悍兵,一边是军民混合的低能儿,两边高下立判。 不到一个时辰,高句丽终于扛不住,崩溃下来。 张莽趁机爬上城墙率领鸳鸯兵杀了过去。 高句丽军民边打边撤向城内的街道,准备打巷战。 张莽进入城内后,立即把城门打开。 张小五看到城门打开,纵马到军阵前。 “盖牟城下万枯骨,皆是去年烈英魂,高句丽如此辱我阵亡将士,让他们尸骨未寒,暴尸野外,婶婶能忍,老子他妈的不能忍,给老子杀进城内,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第51章 确定这是我们能听的? 张小五率领两千鸳鸯步兵冲入城内,无论男女老幼,尽皆斩杀,连正在难产的母猪都得留下一条命来。 鸳鸯步兵不愧是巷战利器,躲在巷子里的高句丽士兵,本以为能利用巷战反败为胜,不曾想这支隋军实在出人意料,不断朝他们横推过来,挡着就死,完全没有破绽,无懈可击。 盖牟城守将看局势不对,只得率领几十个亲兵从东门逃离。 整个盖牟城,到处是烧杀抢掠。 这是张小五下令这么做的! “老大,粮仓和军械库都找到了,没有还没被烧毁,我赶到的时候,他们正想放火,被我阻止了,好险,好险” “哦?带我去看看!” 张小五赶到粮仓和军械库,果然都完好无损,周围还有一些干柴干草,看来张莽说得没错,高句丽确实想烧毁这些粮仓和军械库。 大概点了两个多小时,才把粮仓里的粮食和军械库里的军械清点完毕。 “禀大都督,物资已清点完毕,粮食共有十三万石,刀枪十六万,皮甲三万领,铁扎甲四万副,另有三千副明光铠” “妈的,这些都是一征高句丽时留下的,都让这些高句丽狗给收走了,真是可恶!” 张小五转身朝张莽道:“找人好好看着,这些都是我们的大补品。” “放心老大,没有你的命令,没有人敢靠近。” 解决完城内的事情后,张小五城外的京观全部打碎,在城西方向两公里处埋下,并立起一块六米高的石碑,上面刻着: ‘大隋征高句丽阵亡将士遗骨三万六千四百四十六具 隋大业九年四月十二日立’ 在石碑的下面,张小五亲自提笔作诗一首: ‘正是春末百鸟归 盖牟城下破军回 不曾相闻两行泪 家国二字难相随 剑指高丽敌胆摧 赤焰弓下抖虎威 三万烈火英魂铸 红缨枪下枯骨堆’ 隋征东将军张小五 写毕,张小五走下台阶,摘下头盔,在平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其他人见张小五这样,也摘下头盔,一起朝石碑行礼。 ‘希望后世之人,能有人年年到这里祭拜,不要忘了这里曾经为国征战埋骨他乡。’ 话说张卫在鬼哭岭之战大捷后,押着一万多名高句丽降兵回到辽东郡城。 可还没等他们休息好,张小五就派人来把他们调走了,连同一万多名高句丽降兵都给带走。 张汉白白等了个寂寞。 “嘿,这臭小子真是的,一点都不给我留,还真把自己当作土皇帝了!” 鬼哭岭一战,各部伤亡都不大,唯独阿乞骨的两千精骑损失了五百多人,连他自己都有几处箭伤。 看着阿乞骨这副样子张小五就来气,一脚就把他踢倒。 “有像你这么带兵的吗?整整损失五百多人啊,都超过四分之一了,老子哪来这么多兵给你挥霍?都像你这么打,我还要不要争天下了” “嘶” 周围众将倒吸一口凉气,大都督果然想要自立! 意识到说漏嘴了,张小五赶忙解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嘿,阿乞骨,你这个败家仔,人都给你打没了,以后还怎么打?” 张小五并不是心疼这些契丹人,他心疼的是,就是炮灰也不能这么造,炮灰要是打没了,那接下来汉人就得顶上,损失的那就是自己从家乡带来的那些人了。 尽管张小五一直在解释,但众将心里都清楚,跟着他以后肯定能成为开国功臣。 “啊对对对,大都督说错话了,口误,口误哈!” “啊对对对!” 所有人都脸放亮光,唯独张小五的二哥张虎心里有点不悦。 至于张卫和张豹则是很平静,没有过多的波浪表现。 经过刚刚的一番节外生枝,张小五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看到阿乞骨还在跪着,摆了摆手。 “起来起来,缺少的人就从高句丽的降兵里挑,我可告诉你,下次还这么费我的兵,老子把你砍了,听到没有?” “回主人,奴才听到了,下次我保证让敌人没有出手的机会!” “去你的,真是服了你了!” 忽然,张小五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张卫道:“你们是不是俘虏了一个高句丽将军?” “没错,这个事还没跟你汇报呢,来人,把黑齿不白带上来!” 黑齿不白?这名字咋起得这么奇怪呢?难道牙齿也是黑人种? 就在张小五在揣摩这个叫黑齿不白的牙齿是什么品种的时候,两个士兵便把一个大汉带了进来。 “败军之将黑齿不白,见过大都督!” 张小五走下台阶,仔细端详。 “你牙齿也不黑啊,咋就叫不白呢?” 顿时,在堂的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这让黑齿不白十分的尴尬。 “我,额,这个” “哈哈哈,有趣,有趣,这样,你可愿意为我效力?” “为你?” 黑齿不白顿时搞不明白了,难道他投降的不是大隋? “咳咳咳” 张卫轻咳了几声。 “额,就是在大都督的帐下为大隋效力。”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黑齿不白低头不语。 “你不表态就是拒绝,那我就把你杀了,还有我还会找到你的家人,不管是年迈的老母,还是刚出生的襁褓,就是在你家里爬的蚂蚁,老子都要全部斩杀,灭你十族!” “即使你这样做,我也不会为你而拿刀杀自己同族的人的。” “嘿,你的黑鬼,老子瞧得上你才招揽你的,要是别人,早就让老子拿去当炮灰了。” “炮灰就炮灰,反正我不会干同族相残的事。” “妈的个巴子的!” 张小五狠狠就是一脚,将他踢倒。 “滚,要是你能活到高句丽灭亡,老子让你去打新罗和百济!” 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五觉得这个黑齿不白很对他胃口,看着憨憨的,却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 “那倒可以什么?你不仅要灭我高句丽,还要灭新罗和百济?你” 顿时,所有人都惊讶了,今天的大瓜也太多了,确定这是我们能听的? 第52章 明日本姑奶奶要出城挫挫隋军的锐气! “滚滚滚,当你的炮灰去!” 张小五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以后还怎么控制那些契丹人。 “接下来,我有作战任务分配给到各位” 经过鬼哭岭大败,盖牟城周围的小城基本没什么兵力了,趁平壤那边还没反应过来,把这些小城全收拾了就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事。 张小五兵分两路,张卫带领张豹的三千鸳鸯骑兵、鸠摩会的三千多契丹骑兵以及张有盛的两千五百室韦超长枪兵,另外还有三千挑选出来的高句丽壮炮灰,北上直取横山、贵端、南苏、木底、苍岩等城池。 而张小五则带领张莽的三千鸳鸯步兵、阿乞骨的一千多契丹精骑兵、哈里奇的近两千契丹骑兵以及张病无得两千五百室韦超长枪兵,同样也配置了三千高句丽壮炮灰,南下直取加尸、白岩、磨米和梁城。 张虎和黎矢阿布则留守盖牟、玄莬、新城三城,同时监督剩下的高句丽降兵修城墙。 加尸离盖牟很近,就十几里的路程,守军也不过一千,又是个小城,非常轻松地就被长辈小五给灭了。 攻下加尸后,张小五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立即挥军直取白岩城。 话说白岩城的城主在鬼哭岭战死后,渊太柞趁白岩城守卫空虚,派他的女儿渊贞拿下白岩城。 而这一情况张小五并不知情,以为现在的白岩城也是没什么兵力防守,指挥着三千高句丽炮灰嗷嗷叫地往上冲,结果城上箭雨滚石檑木俱下,打得高句丽炮灰抱头鼠窜。 “这是怎么回事?看这箭雨的密度,城上似乎有不少人呢!” “主人,还是我上,这帮高句丽炮灰实在太没用了,让我上半个时辰就能拿下白岩城!” 张小五摆了摆手,道:“现在还没到你上的时候,这白岩城太不对劲了,我估计这城里的守卫不下于五千人。” 顿时,所有人都懵圈了,这小小白岩城,就是平时的防守都没有五千人,更何况是经历过惨败,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人? 此时,渊贞正站在白岩城内的山顶上,看着被打退的隋军,不禁冷笑。 “这批隋军可真是草包,本姑娘还没出手呢就已经败退了,真没劲!” 事实上,白岩城的守军不止五千,而是一万,不仅如此,城内还有一万百姓,这些人可都是可以帮忙守城的。 “主人,如果半个时辰无法拿下白岩城,奴才愿提头来见!” “行,那你就带着你的人上,还有,好好利用那些高句丽炮灰,别让他们拖你后腿,该傻时就杀。” “诺!” 既然阿乞骨这么说了,让这个高级炮灰试试白岩城的防卫力量又如何。 高句丽是个人口大国,巅峰时期人口多达三百万,而且民风彪悍,稍微训练百姓就能成为正规军,所以张小五并不吝惜这三千炮灰。 炮灰高句丽有的是,需要的时候随便抓。 并不是张小五吝惜契丹炮灰,只是契丹人口就那么多,现在全部在他手里的契丹人也就五万来人,与高句丽人比起来,还是契丹人比较稀有,而且契丹人作战更加勇猛,这就是为什么张小五会把契丹人当高级炮灰使用。 战鼓再次响起,阿乞骨带领着一千五百精兵,全部下马改用步战,催促着剩下的高句丽炮灰往上冲。 就在隋军快要靠近城墙的时候,城上射出比之前还要密集的箭雨,连同滚石檑木,沿着山坡滚下来。 这白岩城是依山而建的山城,呈东北西南走向,东北方向高而西南方向低,东南方向是宽大的太子河,河,西北方向则是悬崖峭壁,只有西南方向适合进攻。 但白岩城居高临下,隋军是仰望进攻,就得要承受不断滚下的滚石檑木以及经过加速威力倍增的箭雨。 没有任何悬念,阿乞骨刚摸到城墙,身边的人就不断倒下,伤亡惨重,不得不灰溜溜得退回来。 “主,主人,奴才无能,请主人责罚!” 刚刚的攻城战张小五看得一清二楚,城中守军确实不少,阿乞骨本就是适合在平原冲锋的猛将,对于这种需要智慧攻取的雄关险隘,对他来说确实太为难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今天就先到这,鸣金收兵!” 张小五回到营帐,来回踱步,仔细回想着有关于白岩城的信息。 “既然这白岩城无法智取,只能强攻,那就试试李二的方法!” 第二天,张小五并没有带人出来继续攻城,而是派人到附近的山林里砍伐树木,一面在城南和城西南方向修了两条六米宽的甬道,一面大力造云梯、冲城车、盾车等攻城器械。 所谓甬道,就是地面由木板铺平,行走如同平地,甬道两边有栅栏,可以防止被敌人骑兵突袭,上面靠近城墙的那一端的则有铁皮木顶,可以防止城上的滚石檑木和箭雨,甚至能防火攻。 不到一天,所有的准备都已就绪。 张小五看看时间还早,就发起了一波试探进攻。 果然,有了甬道的加持,攻城部队伤亡减少了好多,许多的云梯、攻城城和盾车都被推到城墙下,继续充当前锋的高句丽炮灰这次终于登上城墙了,与城墙上的守军进行消耗战。 双方一直打到太阳落山,互有伤亡。 渊贞回到厅堂,大发雷霆。 “金古里,把今天负责负责守城墙的指挥官给我找来,本姑奶奶要砍了他!” “城主,这” “叫你去就去,否则本姑奶奶先砍了你!” “是,这就去,这就去!” 不一会,金古里把一个浑身是血的将官带了回来,这可把渊贞给吓坏了。 “你,你怎么商成这样了?” “回城主,今天的隋军进攻采用了甬道,我们没法直接攻击到他们,只能与他们进行近战,所以,所以” 这个高句丽将官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口中正流着鲜血。 “城主,他身中多处创伤,失血过多,已经,已经没气了。” 顿时,渊贞怒不可遏,拔出双刀。 “明日本姑奶奶要出城挫挫隋军的锐气!” 第53章 好厉害的隋军,好厉害的隋将! “城主不可,我军依赖城墙尚能保住城池,若城主摒弃城墙不用而置身于险地,实乃取亡之道啊!”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姑奶奶讲道?到底你是城主还是我是城主?” “这当然您是这白岩城的城主,我只是建议,建议您依托城墙防守,不要出城与敌人交战,万一有个闪失,我们都无法跟莫离支大人交代啊!” “好,既然我是城主,那就得听我的,不要再拿 我爹来压我,否则” 渊贞把弯刀架在金古里脖子上,一副再敢乱说就要砍的姿态。 “城主,唉城主,您别,我怕” 渊贞把刀收回刀鞘,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死谏呢,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你了,好好守你的城,看本姑奶奶如何把隋军打得落花流水!” 很快,太阳从东边升起,张小五也紧随其后,早早就在城下列阵,誓要今天攻克白岩城。 就连阿乞骨昨晚都已经把刀磨好,准备今天大显神威呢。 忽然,南面的城门打开,一支大约五千马步混编的高句丽军冲了下来,与隋军对列。 张小五抬眼望去,一个红袍女将纵马到军前,似乎在说着什么。 “老,老大,是个女将,老大,这个女将就交给我,我一定把她生擒过来!” 还没等张小五回应,张莽就拍马跑了出去。 “小娘子,俺莽公子来咯!” 渊贞见有一隋将单枪匹马冲过来,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冷笑。 “这是哪里的色鬼,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就敢单枪匹马来闯阵,哪位将军过去拿下此贼?”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将官拍马迎了过去。 “呆,哪里来的丑贼子,竟也敢来闯阵?” 张莽见是一个年轻小将,心中不悦。 “滚滚滚,本公子只跟女人斗,小屁孩滚一边去,别打扰本莽公子泡妞。” “就你?还莽公子呢,别把我笑死了,就你长这么丑,还想泡我家小姐,你还真敢想,怎么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听到这,张莽怒从心中起,挥舞着双手刀就攻了过去。 那高句丽小将也不示弱,挺枪就刺了过去。 两人在两军中间战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 张莽并不擅长马战,一时对这个高句丽小将讨不到便宜,倒是这个高句丽小将越战越勇,竟把张莽给压制住了。 “咦呀,你个小兔崽子,拿你没办法了是。” “哈哈哈,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跟我家小姐斗,想屁吃呢!” “你给我等着,我摇人去!” 说着,张莽就拍马回到本阵。 顿时,高句丽那边响起一阵阵唏嘘声,明显是在嘲笑张莽。 “好你个张莽,擅自离阵就算了,关键还打输了,你这让我把脸往哪放?” “老,老大,那小将骑马厉害,你是知道的,我骑马的时间不多,能打成平手就已经不错了,待我再骑个两三年,拿下这个小将肯定没问题!” “得了你,还两三年呢,滚滚滚,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好好当你的步兵!” 张莽尴尬一笑,退回自己的位置。 “阿乞骨,等下帮我把那个小娘子捉过来,回去我请你喝酒!” 张小五直摇头,看来这事还得让阿乞骨上才能压压高句丽的锐气。 “阿乞骨,上!” “是,主人!” 得到命令的阿乞骨非常兴奋,舞着陌刀就冲了上去。 “吾乃先锋大将阿乞骨,谁敢与我一战?” “又是斗将?今天这隋军是刮什么风了,没完没了了是?那个谁,你,出去试试水!” 还是那个年轻小将,得到渊贞的命令,也拍马出到阵前。 “你们隋军今天怎么那么多色狼啊?怎么又来骚扰我家小姐?” 阿乞骨闻言,哈哈一笑:“小子,毛还没长齐?既然你那么着急去找阎王,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阿乞骨根本就不跟他废话,直接就攻了上去。 高句丽小将以为这个隋将还是跟张莽那种水平的,很自信就挺枪迎了过去。 阿乞骨大喊一声,猛然发力,挥刀如疾风烈火,两个兵器相撞,就在电光石火间,高句丽小将就被阿乞骨连人带枪被劈为两段。 顿时,高句丽这边所有人都惊呆了,能连人带枪劈成两半的,这是何等神力才能做到的啊! 而且那隋将手里的兵器,也一定是神兵! “哈哈哈,谁还敢与我一战?哈哈哈!” 阿乞骨这一吼,吓得高句丽军中战将连连后退。 渊贞见军心已被动摇,立即拍马上前。 “岂有此理,难道我高句丽国竟无男子可上乎?既然男子不敢战,本姑奶奶替你们战!” 说着,渊贞拔出双刀,径直朝阿乞骨袭来。 见猎物已经上套,阿乞骨心中暗笑,提刀就迎了上去。 待两人兵器相互碰撞之时,阿乞骨惊讶的发现,这个高句丽女将真是不简单,出刀力气不大,却胜在刀法娴熟轻巧,跟他打得有来有回。 阿乞骨的多次进攻,都被渊贞给化解了。 两人斗至三十回合,渊贞终究是女子,体力已经不支,慢慢显露出颓势。 高句丽众将怕渊贞有失,一齐上前助阵,渊贞这才得以解脱,逃回本阵。 阿乞骨见那女将已经被解救出去,顿时怒不可遏,抖擞神威,面对十二名高句丽战将的围攻,力斩三将,杀得他们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张小五催促军队发动进攻。 顿时战场尘烟大起,兵潮如同海啸,拍打在高句丽的军阵上。 高句丽的野战能力本来就不如隋军,再加上这批隋军远非其他隋军可比,哪里抵挡得住? 只一个照面,五千高句丽马步军就被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要不是金古里出来接应,渊贞恐怕也得被隋军的兵潮淹没。 逃回白岩城的渊贞想起刚刚的那场混战就后怕。 “好厉害的隋军,好厉害的隋将,正面对决我们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就说嘛,要是城主你肯听我的,就不用损失那么多兵将了,如今我们剩下的已经不足五千,若隋军强攻与我们打消耗,我们是真的打不起啊!” 第54章 本姑奶奶宁死不从! “行了行了,别尽说那没用的,如今隋军攻城在急,说说怎么抵御隋军的进攻。” 金古里摸了摸羊胡须,道:“这批隋军非比寻常,若是其他隋军,凭我们这白岩城的天险,五千守军足以守卫白岩城,但依这两天看,我军守城部队伤亡大得离谱,若是这样下去,白岩城必将被隋军攻破,为今之计,只得派人去跟莫支离大人求援了。” “求援?金古里,你不要面子我可要面子,这才几天就跟我爹求援,那我以后在家族里还能抬得起头吗?” “城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是个人面子重要还是大局重要?白岩城一旦丢失,别说城主的面子了,就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听到这,渊贞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金古里,刚刚是我失态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对不起!” “城主别这样,只要你能听取我的意见,我就知足了。如今城门被隋军围住,只得另辟蹊径,把消息报出去,昨天巡城的时候,我发现城北有一条隐秘小道,我想,只有带上足够的工具,就能从这面悬崖下去。” “既然如此,你就去安排,我得上城去督战,以免将士守城不用命。” 于是乎,一个高句丽传令兵带着钩锁,沿着北面的悬崖下去,然后钻进密林里消失不见。 张小五看着三千高句丽炮灰拼得差不多了,便让室韦人炮灰补上,张莽也带着三千鸳鸯步兵压了上去,几乎是全军出动。 随着隋军的攻击力度加大,已经有数段城墙被占领。 狭窄的城墙给鸳鸯步兵提供了绝佳的作战场所,一队鸳鸯步兵上去后,就能稳住阵线,接着第二队、第三队。 在这样的环境下,鸳鸯步兵所向披靡,白岩城守军抵挡不住,很快就被推下城去。 眼看隋军就要进入城内了,这速度远超渊贞的意料。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呢?还有这些装备奇怪的隋军,怎么这么厉害,完全无法靠近啊!” 不得已,渊贞只得退下城墙,依靠城内的山坡节节抵抗。 张小五看见城门被打开了,立即率领剩下的所有人冲进城内。 城内的隋军越来越多,高句丽虽然依赖高度差抵抗,但也架不住隋军人多,很快就被隋军逐步攻破,只剩下最高处的一片坡地。 渊贞看了看身边的人,依然不足五百,而且人人带伤。 “天哪,难道我渊贞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吗?” “城主,别灰心,大不了假投降,待有机会再趁机逃走,保命要紧!” “金古里,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没有骨气的人,本姑奶奶到底是看错你了,我渊家自古以来从未出现向人投降过,宁可战死,也不投降,我渊贞绝不做渊家的历史罪人!” 见渊贞如此坚决,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金古里只得自己去投降了!” 说完,金古里就脱离军阵朝隋军走去。 “诶,别打我,我投降,我投降!” “金古里,你这个软蛋,本姑奶奶杀了你!” 然而,金古里已经跑进隋军里去了,渊贞只得跺脚大骂。 “将军,我愿投降,我愿投降,我愿为将军效力!” 张小五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老年人,觉得有趣,道:“那你说说,你对我有什么用?” “将军,我能为您提供有关我们高句丽的情报,我是我们莫离支的家臣,许多的军事机密我都知道,我全都可以为您提供!” “哦,这倒是个理由,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参谋。” 听到这,金古里磕头如捣蒜。 “谢将军,谢将军!”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将军?叫主人!” 哈里奇觉得这个高句丽人太没礼貌了,他们这些先来的都得叫主人,岂能让这个后到的高句丽人骑到他们头上去?必须得给点颜色看看! “啊是,主人!” 看金古里如此乖顺,张小五心中大悦,道:“我说老头,见到主人不得报名字?还有山上的那个女将是什么人?我的这个张莽兄弟可馋死了。” 张莽听到这,哈喇水都流了一地。 “啊对对对,俺莽公子可稀罕那娘们了,快说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回主人,奴才叫金古里,山上的那个女将叫渊贞,是我们莫离支的大女儿,舞得一手好刀法,在高句丽的许多男子都打不过她。” “渊贞?好名字,俺喜欢!” 金古里看了看张莽,认得是在两军阵前斗将失败而逃走的那个,摇了摇头道:“这位将军,这事恐怕没戏,我家小姐曾发誓,这辈子只会嫁给能打败她的男人,我看将军未必是我家小姐的对手。” 张莽看向阿乞骨,道:“阿乞骨,你不会跟我抢老婆?” “不,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行了行了,把她给活捉了,送到你床上不就行了吗?” 张小五无语了,这张莽也太死脑筋了,马战不行,床战也还不行? “都给我听好了,这个渊贞只许活捉,不可伤其性命!” “诺!” 于是乎,隋军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围歼战。 这一次渊贞感到非常的奇怪,只见身边的人倒下,却不见隋军靠近她,最后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只剩她一个人被围在中间,围而不攻。 很明显,隋军这是要活捉她。 就在这时,张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小娘子,我莽公子来咯!” “呕” 渊贞看到这个奇丑无比的男人,顿觉恶心吐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啊!” “小娘子,你不要怕嘛,我莽公子人可好了,我会对你好的,你就从了我!” 渊见张莽过来了,舞动双刀作防御之。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马战咱打不过你,步战咱还打不过你不成?” 说着,张莽就舞动双手刀进攻,结果不到十个回合,张莽就招架不住了。 “好娘子,好刀法,老子摇人去!” 张莽刚想脱身,后面阿乞骨和哈里奇就冲了出来,一起围住渊贞厮杀。 尽管渊贞刀法娴熟,也抵挡不住三人的围攻,很快就被三人一齐生擒。 “你们无耻,三人打我一个人,本姑奶奶不服!” “不服?到了床上之后你就服了!” “啊对对对,老大,到了床上,我一定让这小娘子服服帖帖的!” “我呸!臭不要脸的丑八怪,打不过就摇人,本姑奶奶宁死不从!” 第55章 课本就是这么说的 说着,渊贞就要咬舌自尽。 “死就死,于我何干?张莽,还愣着干嘛,洞房去啊!” 张小五才不关心这呢,转身就走。 “等等!难道你们大隋就没有人能打败我这个小女子吗?可笑,看来所谓的大隋是无能战的男儿了!” 听到这里,张小五一阵冷笑,指了指阿乞骨,道:“他不是打败过你了吗?” “哼,看着就不像汉人,我只跟汉人打,要是汉人能打败我,我就随鸡随狗,再无怨言!” “嚯,你个小丫头片子,别得寸进尺了,信不信我把你丢给士兵,让他们一起收拾你?” “小丫头片子?我看你也未必比我大,我就奇了怪了,你这么年轻就能做这些大老粗的长官,要不你跟我打,输了我就跟你,怎么样?” 渊贞眼珠转动,心里打得小算盘:‘看你就是一个王公子弟,等下拿你做人质,还不是轻而易举!’ “呦嚯,小妮子很有想法呀,既然如此,本大都督就陪你耍耍!” “老,老大,你” “滚开!” 张小五一把推开张莽,拔刀砍断渊贞身上的绳索。 “来来来,老子今天就教你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眼看张小五中计,渊贞提着双刀,心想一招就能拿下。 然而,这个年轻的将军刀法凌厉,招招是杀招,要不是她刀法厉害,早就归西了。 “好厉害的刀法,好大的劲!” “好大的劲?你父亲也是这么说的,看招!” 张小五一个背刀旋斩,速度快得惊人,渊贞来不及躲避,只得用刀格挡。 “断刀式,破虏大千世界!” 只听到“铛”的一声,渊贞双刀齐齐断成两节,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张小五的刀锋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好!” 全场叫好声不断。 “哎呀,不愧是老大,小娘子,这回得跟我走了?” 张莽顿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啦,满怀欣喜得走了过去。 “是你家老大打败的我,关你何事?要跟也是跟他!” 渊贞手指张小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得,又羞又恼地低下头去。 “老,老大,这” 张小五把刀收回刀鞘。 “张莽,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没办法啊,人家倒是愿意跟我,我这该死的魅力!” 说着,张小五就把渊贞抱了起来,朝旁边的小树林走去。 张莽傻眼了,瘫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惹得全场的人一阵阵哄笑。 “等等,你就在这里做?不怕被人看到?” “这里很好啊,小树林环境多好!” “那,那好!” 足足两个小时,张小五才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瘸一拐的。 当晚,夜宿白岩城。 “你认识我父亲?” “手下败将!” “你,你就是在乌骨城差点把我父亲活捉的那个隋将?” “怎么,不像?” “早就听说大隋有个刀法很厉害小将军,原来就是你,也许这就是天意。” “老子不止刀法厉害,枪法更是一绝!” 第二天,张小五正抱着小媳妇睡懒觉呢,城外就响起轰鸣的战鼓声。 “五郎,这可能是我父亲的援军到了。” 张小五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穿戴衣服。 “我现在要跟你父亲打仗,你站哪边?” “我我自然是帮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汉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你不是汉人啊。” “但我是汉人媳妇啊!” “行,看在你的份上,抓到你父亲我不杀就是。” 张小五从渊贞手里接过头盔,提着刀就走了出去。 此时,渊太祚正带领着三万大军正在城下列阵。 “城上的隋军听着,把我女儿放回来,否则,城破之日,必让尔等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张小五走上城墙,探出头来。 “岳父大人,你女儿已经从了我了,你就回去,哦对了,把磨米和梁城都献出来,给你女儿作嫁妆,记得啊!” 顿时,渊太祚气得满脸通红,跟个关二爷似的。 “无耻小儿,竟敢口出狂言,你,你敢下来吗?” “你敢上来吗?” “你下来!” “你上来!” “你下来!” “下来就下来!” 张小五转身就要下城,迎面就碰到渊贞,一身铠甲穿戴。 “怎么?腿不软啦?能走路了?” 渊贞顿时脸颊泛红,喃喃道:“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这很合理嘛!” “你不怕累就行!” 并不是张小五不担心她,而是这个小妮子性格太犟,只能武力臣服,不能言语。 再者,女人对于他来说,就如同衣服,就是跑了也不在乎。 于是,张小五就带军在城下斜坡处列阵,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 渊太祚看到他的女儿就在张小五身边,更加气愤。 “奶奶滴,养了只白眼狼,胳膊尽往外拐,说女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点也没错,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渊太祚把手一挥,身后军阵变动,很快就摆出一个军阵。 “小子,可认得此阵否?” 张小五纵马到军前左右瞧了瞧,道:“区区一字长蛇阵,有何不认得!” “既然认得,可敢破阵否?” 张小五真是想笑,真拿他当小学生了,别说在军官学院学过理论知识,电视剧都看不少,一个小小长蛇阵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所谓长蛇阵,就是模拟蛇的行动,将队伍排列成一条长蛇,分为蛇头、蛇身、蛇尾三个部分,以弧形运动,如巨蟒出击,攻势凌厉,无论攻击队伍的哪个部分,都会引起其他部分的反击、或夹击、或围剿,就如同蟒蛇捕猎,将猎物紧紧缠住。 长蛇阵进退自如,蛇头、蛇身、蛇尾相互配合,蛇身主要是长枪兵和盾兵,蛇头蛇尾都是机动性极强的骑兵,两端受击,头尾相顾,蛇身受击,头尾一起围剿。 所以,想要破一字长蛇阵,就得限制两端骑兵的机动性,让其各自为战,不能相顾,然后全力攻打蛇身七寸,蛇身一破,一字长蛇阵就立即崩溃。 “课本就是这么说的,不会骗我的?” 第56章 有如樊哙再生! 于是乎,张病无率领两千多室韦超长枪兵列阵拦住右边蛇尾骑兵,阿乞骨则率领一千多契丹精骑兵冲击蛇头骑兵,张莽的三千鸳鸯步兵则进攻蛇身。 看到张小五这般布置,渊太祚大惊,想要撤回一字长蛇阵却已经来不及,只得任由两军厮杀。 鸳鸯步兵的狼筅本就是克制长枪的,本就有长枪兵组成的蛇身阵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就被隋军打出一个凹型,而两边的骑兵都被缠住,根本就无法接应蛇身。 眼看一字长蛇阵就要破了,张小五立即率领剩下的所有后备部队冲了过去。 顿时,一字长蛇阵就如同开闸泄洪一般一溃千里。 渊太祚怎么也没想到,他精心训练的一字长蛇阵就这样被一个小辈击败,心里很是不甘,但还得保命要紧,拔转马头就跑。 主帅一跑,全军更加慌张了,一路丢盔弃甲,恨不得爹妈多生出两条腿,不要命地往回奔逃。 张小五是一路追杀,根本就没想过要放渊太祚走。 “奶奶滴,老子都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还不放过我呀?” “抓住那个穿红袍的!” 张小五一喊,后面的人也都喊了起来。 “抓住那个穿红袍的!” 不得已,渊太祚只得把红炮丢掉。 张小五咧嘴一笑,继续喊。 “长胡须的是渊太祚!” 顿时,渊太祚心中燃起怒火,在心里把张小五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个遍。 张小五看到一股胡须飞了出来,继续喊道:“没有胡须的就是渊太祚!” “我去你姥姥的,老子不是曹操!” 渊太祚更加拼命挥舞马鞭,一路直逃到纥升骨城,路上连磨米和梁城都不敢进。 张小五直追到梁城下,这才停止追击,转身就把磨米和梁城这两座小城攻下来。 纥升骨城作为曾经的高句丽王城,城防是非常坚固的,张小五还没自大到仅凭他手里这一万兵力就敢去进攻纥升骨城。 于是,张小五留下张病无和两千室韦兵留守梁城和磨米城,哈里奇守白岩城,然后从三城挑选一万高句丽壮力组成新炮灰军,渊贞任高句丽炮灰军主将,奏着凯歌北回盖牟城。 北边张卫的那一路,打得非常轻松,毫不费灰之力就拿下横山、南苏、贵端、木底、苍岩五城。 这样一来,高句丽在西北方向除了扶余城还像个大城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地盘了。 只要张小五把扶余城拿下,就可以直面鞑靼,继续抓劳动力。 随着地盘的扩大,张小五明显感觉兵力不足。 于是乎,张小五又打起了抓壮丁的主意。 “小贞贞,这个扶余城你有没有印象?” “这扶余城我只知道扶余城跟我们那边的国内城和丸都山城一样,都是座山城与平地城结合的军事堡垒,具体是怎样我并不知道,你可以问下金古里,他对整个高句丽的城关险隘多有了解。” “哦?看来这个金古里是收对了。” 于是,张小五就把金古里找来。 很快,金古里就把扶余城的布防图画了出来。 “主人,这扶余城分为龙潭山城和平地城,平地城为扶余府,背靠龙潭山,南北东三面都是平原,平时人都住在平地城,战时则转移到龙潭山城,利用坚固的山城进行防守。” “而龙潭山西北方向是松江江,江对面有三座卫城,主要是防止契丹进攻的,如今我们直接从南面进攻,突然袭击,截断在平地城里的人撤到龙潭山城,这样一来,攻取扶余城就更有把握了。” “哎呀,你真不愧是我的活地图啊,好,今天准备好军备,明天就出发,袭击扶余城!” 于是,张小五挑选一万四千骑兵,分别是渊贞三千高句丽轻骑兵、张莽三千鸳鸯步兵(行军骑马,战时步战)、张豹三千鸳鸯骑兵、阿乞骨两千契丹精骑兵(战损从契丹族人抽取)、鸠摩会三千契丹轻骑兵,张卫则作为留守率领其他人守城。 此时守在扶余城的是一万高句丽步兵和两千骑兵,除了一部分守卫平地城,大多数都在龙潭山城的军营里,他们的职责就是防御北面随时可以出现的敌人,至于南面的消息,他们还未知晓,他们只知道,隋军正在攻打辽东城,而且辽东城还在他们手里。 张小五率领的一万四千骑兵,急行军三天,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到达扶余城附近。 “张莽,你率领鸳鸯步兵先行,阻止平地城里的人撤往山城,同时防备山城上的高句丽军下来进攻,渊贞你围北面城墙,鸠摩会你围南面城墙,阿乞骨张豹随我围东门,明日一早发动总攻!” “诺!” 于是乎,各就各位,借着夜色靠近平地城。 等到平地城内的人发现隋军的时候,已经被四面包围,想要撤去山城也被张莽的鸳鸯步兵挡住,山城上的高句丽守军怕遇到埋伏,根本就不敢下来交战。 一时扶余城全城到处是恐慌的情绪,他们万万没想到,隋军会跨越几百公里来攻扶余这座边城,按道理平壤才是隋军的目标才是。 他们失算就失算在张小五是个穿越人,张小要的是东北这片地盘,而不是平壤。 当然,平壤张小五也要,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占领东北这片黑土地,大力发展,平壤那是之后的事了。 东方的太阳照醒了平地城内的人,正在城墙上打瞌睡的高句丽士兵也被惊醒,等他们看向城外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隋军已经列好了军阵,军旗飘扬,战鼓雷鸣。 此时在平地城守卫的高句丽军只有两千,兵力的不足导致战心不稳,人心惶惶。 而在山城上守卫的高句丽军也开始对山下的隋军发动冲锋,想要打通平地城和山城之间的联系,但任他们怎么冲锋,始终都无法突破隋军的防御阵线吗,反而自身伤亡惨重。 另一边,张小五也开始发动总攻,连夜打造的云梯、楼车、冲城车、盾车一排一排地被推向城墙。 阿乞骨还是打头阵,第一个越上城墙,在城上大杀四方。 张小五站在巢车上观看着攻城的进程,不禁赞叹:“阿乞骨不愧为先登勇士,有如樊哙再生!” 第57章 无他,就想让你们做我的奴隶! 很快,阿乞骨就率先攻进城内,南北两门也相继沦陷,城内的百姓都紧闭房门不敢出来,而扶余城的府衙已经尸横遍地,大小官员尽数被屠杀。 山城里的守军的家人都在平地城里,他们害怕家人也被屠戮,于是就派使者来到城内,以许诺不杀害城内百姓为条件,愿意举城投降。 张小五本来就没打算屠杀城里的百姓,能够白嫖八千高句丽新炮灰,张小五求之不得,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得到承诺的高句丽使者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山城里的守将,于是,守将就打开山城城门,列队出来投降。 张小五在经过渊贞的时候发现那个黑齿不白还在,戏谑道:“我说大老黑,你怎么还没死啊?” 黑齿不白被这一问弄得晕头转向,这长官咋就那么想他死呢? “属下别的本事没有,保命这条还是有的” “唉唉唉,什么属下?叫奴才,知道什么是奴才不?” 黑齿不白立即明白过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好了,大老黑,你的主人就要去打鞑靼了,你怎么看?” 之前黑齿不白不肯为张小五效力,那是因为他不想跟自己同族刀兵相向,如今要打的是鞑靼,自然没有不积极的道理。这些天来他一直以一个小兵的角色存在,可谓历经万苦,本以为会死在战场上呢,可把他后悔死了。当炮灰指挥官总比炮灰小兵好,现在张小五问他,明显是还没放弃他,立马就跪下表忠诚。 “奴才愿为主人战死疆场,马革裹尸!” “好,那我就命你为炮灰将军,新投降的降兵分三千给你统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请主人放心,奴才必不负主人信任!” 新投降的八千高句丽炮灰,张小五分出三千给黑齿不白两千给渊贞,这样渊贞手里就有五千炮灰了。 渊贞是自己的小媳妇,信任度自然比其他将领高,所以能拿到五千的兵权。 至于剩下的三千高句丽炮灰,张小五则令原扶余城的守将麻余巴素统领。 战事已定,张莽先赶到府库和粮库,被映入眼帘的成箱成箱的银子给惊呆了。 “我滴乖乖,这里起码得有二十万两银子啊,这扶余城怎么这么富,简直富得流油!” 原来,这扶余城是高句丽的边关,同时也是于鞑靼、室韦、契丹进行密集交易的关口,赋税自然就高,去年的赋税都还没运到平壤,都堆在这扶余城的府库里。 当张小五看到这些银箱的时候也是很惊讶。 “奶奶滴,老子发财了,老子发财了!” “老,老大,这是我先发现的,这里面应该有我的一份?” “什么叫你先发现就有你一份的?都得给老子上交,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你一个单身汉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我用钱买老婆还不行吗?刚看上的女将军就被你抢走了,我自己好没得个着落呢,你可是答应我的,没老婆就得找你要,你看,我现在都还没老婆,我不敢,你必须给我找一个!” “一个?” 张小五眯着眼狐疑地看着张莽:“我说你小子也太志气了,一个哪够?你去城找,看看哪家看得上了直接带走!”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那感情好!” 于是乎,张莽就带着自己的亲兵,每条街都去搜一遍,搞得鸡飞狗跳,最后更是直接钻进妓院里,把里面好看的女子给一扫而空! “我说张莽,你也不找几个良家妇女,找这些婊子有啥意思,都是被人给犁过无数遍,你也不嫌寒碜?” “老大,这你就不懂了,这婊子好啊,经验丰富,要是那些细嫩不耐用的,我还真不习惯。” 张小五摇了摇头:“我看你迟早得被这些女人榨干精绝人亡!” 经过两天的休整,张小五把渊贞留下守城,率领其他共一万七千马步军,浩浩荡荡杀向鞑靼。 此时的鞑靼共有七大部落,分为粟末部、伯咄部、安车骨部、拂涅部、白山部、号室部以及最北地域最广的黑水部。 黑水部再上就是浩瀚无边的无尽冰川,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了。 鞑靼虽然跟室韦一样没有形成部落联盟,但发展上已经比室韦好上许多,部落之间交往密集,已经有了朝部落联盟靠近的迹象。 与室韦不同的是,鞑靼是由柔然衰落之后的残部发展起来的,一直以来都是游牧生活,所以都是马背上的勇士,这也是张小五所要的。 契丹人虽然也是马背上的勇士,勇猛也不输突厥人,但契丹人太少了,根本就不够他造,以后要打的战多了去了,仅凭那几万契丹人是根本支棱不起骑兵队伍的。 奚和霫实力都比契丹强大,而且受东突厥保护,此时的张小五还不能与之抗衡,所以只能把兵锋指向松散实力又弱的鞑靼。 据麻余巴素介绍,鞑靼七个部落共有十余万人口,若七个部落联合起来,最强可以抽出七万战骑,但七个部落彼此松散,想要他们联合起来目前是不可能的,这也就给了张小五各个击破的机会。 跟高句丽接壤的是粟末部,这也是张小五的第一的目标。 粟末部就在今天的松花江和牡丹江流域一带,所居的土地肥沃却不懂耕种,依然保持着游牧的本性。 粟末部的首领叫乞比仲象,旗下又有八个部落,是一个初具的统一部落联盟,共有三万多人口,可以作战的战骑最高能集结一万。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小五要带这么多骑兵的原因,毕竟人家也都是善于骑射的马背勇士。 张小五等人的到来也引起了乞比仲象的察觉,立即就派使者前来询问。 “请问这位将军,大隋离我粟末有近千里之遥,今日来率大军前来,可是有何事?试问我们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大隋?若有还请明示,也好让我们做出诚意赔偿!” “无他,就想让你们做我的奴隶!” 第58章 既然人家拆了你们的鸳鸯,那我就拆了他的鸳鸯! “你,你怎么能如此无耻?还说你们大隋是礼仪之邦,竟然要做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我们粟末绝不会答应,宁死也不会与人为奴!” 张小五戏谑一笑,道:“礼仪之邦那是朝廷的事,我是我,朝廷是朝廷,我只知道,尊严只在刀锋之上,真理只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自古皆然,你们弱小,我正好强大,打你们这不是很合理吗?” 顿时,这个粟末使者圆睁怒目:“歪理,尽是歪理!” “哼,要是你们强大了,可未必有我心善,五胡乱汉,汉被屠戮者逾千万,这里面就有你们的祖先罪行!” “你!” 粟末使者就如同被卡住七寸,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债子偿,祖先的罪行,也得你们来偿还,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若要赎罪,就带领全族听我调令,为我征伐,否则,我张小五不屠尽鞑靼人,誓不罢休!” “好,既然无话可谈,我这就回去禀报我们首领,来日在战场决一死战,我们草原之人,绝不会输给你们汉人!” 说完,粟末使者就要走。 “等一下!” 使者回过头来,笑道:“怎么?怕了不成?怕了就乖乖回去,莫要玷污了我们的弯刀!” 使者愈发神气,张小五就想笑,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泛滥。 “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跟你要样东西,好让你回去跟你们的首领交代。” “张莽,动手,割了他的鼻子!” “你!你们!不要过来啊!” 张莽手起刀落,一只鼻子应声而落,留下这个使者在地上痛苦哀嚎。 “回去告诉你们首领,若他不率领族人来降,我也在他的鼻子上来一刀!” 粟末使者连滚带爬地跑出去,还不忘发狠话:“你们等着,我们一定会来复仇的!” 鞑靼粟末部营地。 乞比仲象看着一副狼狈的使者,是又惊又怒。 “可恶的汉人,欺人太甚!” “首领,不要慌不要怕,论骑战,汉人绝不是我们的对手,我愿带领两千勇士,先去挫挫他们的锐气,好让他们看看,我们鞑靼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好,比比东统领,我就给你两千精锐勇士,先去试试隋军的深浅!” “乌哈尔,你去通知所有部落,让各个部落首领带上所有能战的勇士来我这集结!” 饮马河岸平原,两军对垒。 张小五看到对面只有两千人左右,冷冷一笑。 “就这?” “主人,这些鞑靼人真不知天高地厚,我去把他们给解决了!” “好,阿乞骨,你也带上你所部两千骑兵,务必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诺!” 于是,阿乞骨就率领两千契丹精骑兵,冲上与鞑靼骑兵交战。 比比东刚开始以为这些隋军装扮骑兵是汉人,到底心里有所轻视,可等两军战到一块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些隋军个个长得并不像汉人,而且战斗力跟他们不相上下。 就在这时,一个隋将提着陌刀就朝比比东杀来,两人大战了十几回合,奈何比比东手里的兵器不如阿乞骨,大砍刀被砍出许多的缺口,要是再战下去,他必死无疑。 而身边的鞑靼骑兵,由于武器的差距,也纷纷被砍倒下马,很快就呈现出败退的颓势。 阿乞骨趁比比东躲闪之时,大吼一声,一刀将比比东的战马劈去马头。 比比东猝不及防,摔下马来,刚要起身,一根长刀就架住了他的脖子。 “你的武艺不错,留你以后再战!” 张小五眼见鞑靼人支撑不住了,立即挥军掩杀。 两千鞑靼骑兵再精锐,也无法抵挡近万骑兵的围攻。 鞑靼骑兵死的死,降的降,这场战赢得毫无悬念。 阿乞骨把比比东提到张小五面前,道:“主人,这是这支鞑靼军的主将,被我活捉了!” 张小五看着这个只在头左边留一条辫子的鞑靼人,不禁好笑。 “我说你们鞑靼人都这样的吗?剃光了头就留一个辫子?还是留在左边,这不就比金钱鼠还金钱鼠嘛。” “你可以杀了我,但不可以羞辱我!” “羞辱你?老子偏就要羞辱你!” 说着,张小五就拔出短刀,硬生生将他的辫子给剃了下来。 “这样就顺眼多了,光头不好?非得留那丑辫子!” 比比东看着地上的辫子欲哭无泪。 “苍天呐大地啊,没有这辫子,我以后还怎么找老婆啊?” 顿时,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张小五蹲了下来看向比比东。 “我说比比东,你的格局太狭窄了,你可以这样想,你投靠我,只要你肯为我效力,鞑靼那边的女人,随便你你挑,还怕讨不到老婆?” 听到这,比比东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怎么,有心上人了?” 比比东把头低了下去,似乎还有点害羞。 “我说你一个大汉子,长得这么壮,怎么就害羞起来了呢?有心上人大胆说出来,我给你弄来!” 比比东嘟囔了几声,才道:“我,我喜欢我们首领的三老婆” “玛德,又一个好人妻的色鬼!” 张小五站了起来,肺都要被笑爆了。 “只要你让我得到那个女人,从今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对你忠心万古不变,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行,行,别说一个三老婆了,你们首领的老婆都归你都没问题!” “别的我不要,就要那个女人!” “咦?你还挺专情的呀?还是个痴情种呢!” “她叫达乌不烈,从小我们就在一块,青梅竹马,有一天首领到我们部落巡视,看上了她,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我之所以跟着我们首领,就是为了能见到达乌不烈。所以,只要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即使杀了首领,我也在所不辞!” 听到这,张小五倒是同情起这个痴情种来了。 “好,我答应你,会把你的女人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既然人家拆了你们的鸳鸯,那我就拆了他的鸳鸯!” 第59章 就你个反骨仔,不打你打谁啊! 是夜,乞比仲象正在调兵遣将,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跑了过来。 “大首领,比比东统领回来了!” “哦,快,跟我出去迎接比比东凯旋!” 乞比仲象走出营寨,在火光的照映下,果然看到比比东,心中无比的喜悦涌上心头。 “哎呀,我的比比东啊,真不愧是我粟末的勇士,这么快就打败隋军回来了,来来来,咱们回去喝庆功酒!” 比比东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微笑:“那就有老大首领了!” 说着,比比东缓缓拔出弯刀,趁乞比仲象不备,径直捅进他的后背。 “所有人,冲上去!” 阿乞骨纵马上前,一头扎进粟末鞑靼的营寨,疯狂砍杀起来。 营寨内的粟末鞑靼军被打得猝不及防,四散奔逃。 然而,周围又出现无数的隋军,将他们的营寨的各个出口都堵住。 顿时,营寨火光四起,到处是喊杀声和痛苦的哀嚎声。 比比东根本就无心战斗,独自一人就跑进乞比仲象的营帐,将他的儿女妻子尽数杀死。 “达乌,我来了,我带你走!” 慌张中的达乌不烈,这才看清了刚刚正在疯狂杀人的比比东,恐惧的心情这才缓了下来,但还是对比比东有所恐惧。 “达乌,大首领已经被我杀死了,我已经投靠了大隋,以后我们就可以过上我们的生活了,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 “比比东” 达乌不烈把身子投进比比东的怀里,一直哭啼不止。 大混战一直打到天亮才停止下来,营寨已经烧成灰烬,粟末鞑靼被杀者过半,剩下的无力抵抗而选择投降。 “比比东,这三千多降兵就交由你指挥,还有,你带鸠摩会去把周围的其他部落的入口全部带来,但有所反抗的,格杀勿论!” “是,主人!” 于是,鸠摩会和比比东在粟末鞑靼的境内四处扫荡,把所有的人口、牛羊马全部都掳掠了回来。 一时间,整个粟末鞑靼境内已无人烟。 这一战,共获得五千鞑靼能战骑兵、两万人口以及数不尽的牲畜。 但张小五觉得还不够,一面派人把人口和物资送回扶余城,一面挥军北进,兵锋直指伯咄鞑靼部。 话说伯咄鞑靼与粟末鞑靼有所不同,伯咄鞑靼臣属于高句丽,听调与高句丽,在隋攻高句丽的时候,伯咄鞑靼就曾出兵帮助高句丽作战,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小五要先灭伯咄鞑靼部而不东进攻白山鞑靼部的原因。 伯咄鞑靼就在第二松花江北的拉林河流域,因为有了与高句丽交流的原因,也把高句丽的耕种技术带回了伯咄鞑靼,有了一定的农业发展,但还是以游牧为主,农业为辅,住的已经是半地穴式的房屋,不再是居无定所的帐篷了。 由于有了农业的加持,伯咄鞑靼的人口比粟末鞑靼还多,有四万之多,随随便便就能拉出七八千的精锐部队,若是举全族之力,也能集结一万五千的作战部队。 粟末鞑靼覆灭的消息还没传到伯咄鞑靼这里,此时他们就跟往常一样,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过他们的首领并不在这里,而是带着四千精锐在辽东城方向配合高句丽阻挡隋军的进攻呢。 而这一重要的消息,正是比比东告诉张小五的。 “真是天要灭伯咄鞑靼啊,既然老头把这个机会给了我,我怎么能辜负老天爷的期望呢?” 说着,张小五把手一挥,全军朝伯咄鞑靼的夯土城发动进攻。 由夯土铸成的城墙哪里抵挡得住隋军的虎狼之师,止一通鼓就破城而入,顿时这个伯咄大部落宛如人间地狱,拿起武器抵抗的尽数被诛杀,许多的百姓都藏在屋里,不敢出来。 张小五一个投降的将领找来,问道:“你可知道其他部落居住的位置?” 这个将领支支吾吾几声,似乎并不想说出来。 “奶奶滴,投降就有投降的样,投降而不被我所用,老子还留你干嘛!” 说着,张小五就拔出佩刀,将这个投降的伯咄鞑靼一刀砍为两段。 接着,张小五把刀架到另外一个将领的脖子上。 “我只说一遍,其他部落的位置你知不知道?” 这个将领早就被张小五的铁血手腕给吓住了,立马就把其他部落的位置全部说了出来。 “好,算你有眼力劲!” “比比东,鸠摩会,把这个人带上,还是他妈的扫荡,一粒米都不要留,全部带回来!” “诺!” 经过几天的扫荡,整个伯咄鞑靼部被扫荡一空,整四万人口以及数不尽的物资。 很快,粟末鞑靼和伯咄鞑靼被覆灭的消息传遍整个鞑靼,个个人心惶惶,为了抵挡隋军的进攻,剩余的五部决定抛弃个人权利,组成一个联盟,用以抵抗隋军的进攻。 当这个消息传到张小五这边的时候,张小五顿感意外。 “看了,这无形当中就促进了鞑靼联盟的形成,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张小五算算日子,也快到六月份了,杨广也该撤了兵了。 于是,张小五便把两个部落的人口和物资,尽数带回。 就在张小五准备南撤的时候,比比东跑了进来。 “主人,我得到最新消息,白山部的首领正带着全部族人正在往北迁移,我建议出奇兵半路拦截,必能将其全部击溃,不然他们迁移到北边,无疑是助长了鞑靼联盟的实力!” 张小五不可思议地看着比比东,道:“比比东,你真可以啊,这么细的事你都做了,我是真没想到,不错不错,你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赏你一只野鹿补补身子!” “谢主人,为主人做事,是奴才分内的事,只要是对主人有益的事,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于是,张小五留把步兵留下押送人口和物资,率领骑兵朝东南方向前进。 话说这个白水部落是鞑靼当中最先投靠高句丽的,虽然隋攻高句丽的时候并没有出兵,但后来唐攻高句丽的时候,这个白山鞑靼就曾经临阵倒戈,反而配合高句丽攻打唐军,好在李世民英明神武,指挥有方,最终将三千白山鞑靼尽数坑杀。 想到这张小五就来气:“妈的个巴子,就你个反骨仔,不打你打谁啊!” 第60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话说白山部鞑靼的大首领勾娄祁正带着三万军民正急匆匆往北边赶路,忽然哨兵跑了过来。 “大首领不好了,隋军追过来了!” 勾娄祁大惊,现在他的六千勇士正分散着护送族人,这时候隋军来攻,恐怕一时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 “天哪,难道上天要亡我白山部族吗?” 一个首领靠了过来,道:“大首领,如今大敌当前,隋军众多,恐难以抵挡,与其死在这里,不如” 这个首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勾娄祁听明白了,叹了口气。 “本以为提前转移就能避其锋芒,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只能如此了。阿奴,你就作为我的使者前去跟隋军谈判,只要答应我的条件,向大隋投降又有何不可。” 阿奴听完勾娄祁的要求后,点了点头,带着几个随从就朝不远处的隋军而去。 张小五本想一举把白山部鞑靼给冲垮,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白山部鞑靼的人停止了前进,还有一小队骑兵跑了过来。 “尊敬的大隋将军,我叫阿奴,我们的首领令我前来与你们谈判,若你们能答应我们首领的条件,我们首领愿率部向你们投降。” “投降?老子还没拔枪呢,这就投降了?” 听到这,阿奴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隋军不愿意接降? “这位将军,我们首领自知无法与大隋相抗,不想让部族就此灭亡,所有情愿投将军麾下,听任将军调用!” “这还差不多,说,你们是什么条件?” 见有谈判空间,阿奴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回将军,大首领的条件就是与您和亲!” 顿时,张小五血脉膨胀,一脚就把阿奴踢了出去。 “你他妈的降兵竟然敢跟老子提和亲,是嫌老子的刀不够快,还是嫌老子的枪不够粗啊?” 张小五的突然发火,让阿奴心惊胆战,跪着爬了过来不停地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将军息怒!” “息怒?你想老子怎么息怒?老子的孩子都没出生呢,你们就要跟我要女儿跟你们和亲?你们那鸟首领还真敢说出口?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部给阉了!” 直到这,阿奴才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赶忙解释。 “啊不不不,怪奴才没有表达清楚,大首领的意思是,要将他的女儿胭脂许给您,与您做成亲家,希望您能善待我们白山部族人,大首领就是这个条件。” 事情反转到这,张小五才明白了勾娄祁的想法,这样一来,白山部就是张小五的母系部队,无形中地位就凌驾于粟末部和伯咄部之上,打得一副好算盘呐。 但是,张小五怎么可能会被这一小小伎俩给算计?都一样是炮灰,都得给老子抗伤害去,没得特免! “就你们鞑靼长的那样,白送老子都嫌弃,你们就打消这个想法,要投降就赶紧,惹急了老子把你们全灭在这里!” 阿奴觉得还能抢救一下,继续解释道:“将军” “叫主人!” “啊对对对,主人,您有所不知,大首领的这个女儿是与汉人所生,长得极其美丽,就如同仙女一般,大首领极其喜爱,所以才取了个汉人的名字。而且,胭脂自小就跟母亲刘氏学了许多琴棋书画,多才多艺,诗词歌赋,舞骚弄姿,无所不会,自成人以来,只愿与汉人交往,不愿与我们鞑靼本族相处。所以,大首领想趁这个机会,把胭脂许给您,一来胭脂能够得偿所愿,二来是希望您能善待我们族人,换取和平。” “哦,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既然这样,那老子就却之不恭了!” 顿时,周围的人一阵唏嘘,齐齐带着有色眼睛看着张小五。 于是乎,勾娄祁就把胭脂送了过来,十分地恭敬。 “主人,这就是奴才的女儿胭脂,请主人尽快享用!” 握叉,这岳父可以啊,还真上道! 张小五走过去托起胭脂的下巴,国真是国色天香,看来这次赚大发了,名利色三收,一个字,爽! “哎哎哎,都是一家人,什么主人奴才的,叫女婿就可以!” 张小五只是随口一说,勾娄祁还当真了。 “唉,好,女婿!”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部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勾娄祁给吃了似的,吓得他赶紧改口。 “啊不不不,主人永远是主人,我永远是您的奴才!” 张小五并没有搭理他,把胭脂抱上马,摆了摆手:“回去!” 话说杨广改变了以往的态度,不再限制将领们的约束,也不指望高句丽能投降,率领一百万大军在辽东城昼夜不停进行强攻,各种攻城武器全部都用上,利用人海战术不断消耗高句丽军,宇文述和杨义也率军再次进逼鸭绿江,国内的来护儿水军也齐集东莱海角,张帆待发。 高句丽在隋军各路大军的猛攻之下,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眼看辽东城就要被攻陷,事情却发生了反转,在后方督运粮草的礼部尚书杨玄感在黎阳举兵造反了。 杨广万万没想到,这次精心策划并调集了全国一切力量的灭高句丽计划被全盘打乱,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挫折。 高句丽是外疾,输了顶多没面子,而杨玄感叛变则是直击内脏六腑,是要改朝换代的巨变。 不得已,杨广只得命令各路大军返回国内平叛,同时命令张汉守住辽东郡,为来年重征高句丽打开通道。 张小五看着杨广的命令一阵冷笑:“爹,这皇帝还是把我们当炮灰使啊,而且再次把我们抛弃了。” 张汉也是感慨万千,心里非常不平。 “是啊,这样一来,我们面对的压力就大了,高句丽的所有锋芒都会朝我们这边过来,小五,这一战你有没有把握?” 张小五想了想,道:“此战高句丽并未遭到重创,依然能集结几十万军队来进攻我们,与他们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收缩防线,外面的小城全部放弃,退至盖牟、玄莬、新城,组成三角防线,只要守住这三个地方,高句丽就拿我们没办法,迟早被拖死。至于郡城和扶余则无需担心,只要高句丽敢分兵,我们就能对他们进行两面夹击。所以,高句丽的进攻只有一个方向,就是以玄莬、新城、盖牟组成的三角防线。” 张汉点了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就这么办。” 于是,张小五把周围的小城里的百姓和物资全部撤回来,坚壁清野,不给高句丽留下一个人一粒米。 这个时候张小五在盖牟三角防线的兵力已经今非昔比了,分别是三千鸳鸯步兵、三千鸳鸯骑兵、三千具马重装骑兵、两千契丹精骑兵、七千契丹轻骑兵、室韦超长枪兵也扩充到六千、八千高句丽马步军、一万两千鞑靼轻骑兵,另外张小五从契丹、高句丽、室韦、鞑靼当中挑选出三千精锐组成一支玄甲军(人穿玄铁甲马不穿甲),共计近五万步骑。 另外,张汉在辽东郡城还留有五千多的部队守城,其中还有三千室韦重步兵,扶余方向也有麻余巴素驻守的三千高句丽步军。 张小五躺在摇椅上,非常自信。 “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风浪越大鱼越贵!” 第61章 暗箭伤人可非大丈夫所为! 果然,当杨广率军退走的时候,乙支文得便率领三十五万大军,直逼盖牟、玄菟、新城铁三角。 盖牟城是高句丽三大重镇之一,与辽东城、安市城齐名,城墙之高大,就是连国内的都城都稍逊一筹。 而旁边的玄菟、新城则是两座山城,作为盖牟城的卫城,一城受到攻击,另外两城就能对敌军进行夹击,可谓固若金汤。 但这次高句丽来的是三十五万大军,根本就不担心兵力不足,直接就是三面同时进攻。 当然,玄菟和新城都是山城,不易取,所以乙支文德只分出四万包围两座卫城进行佯攻,大部队则全力攻打盖牟城。 张小五之所以有底气防御三十多万高句丽军的进攻,那是因为兵精粮足,城内还有十几万的人口,必要的时候是可以一起协助守城的。 “哼,没想到我们精心修建的铁三角防御,如今却被汉人用来对付我们,可笑至极!” “大人,隋军虽占去铁三角,却是强弩之末,如今隋军大部已去,这支隋军便成了孤军,属下建议,可以采取攻心之计,许以优待,或能劝其来降,如此便能兵不血刃,此乃上上之策也!” 乙支文德看向他的智囊尉仇台,眯着眼问道:“这能行?” “古人云,孤立之军,唯求生尔。如今他们被抛弃于此,心中必然不愤,谁家无妻儿,谁家无父母?若能让其有生的希望,必然诚心归降。待其降后,是杀是放,还不是大人您一句话?” 乙支文德大喜,抚掌笑道:“好,先生果然大才,那就有劳先生走一趟。” 于是,尉仇台便带着使者节杖,骑马到盖牟城下。 “吾乃高句丽使者尉仇台,有请你家大都督一叙!” 不一会,张小五从城上探出头来。 “找我什么事?” 尉仇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小将,生得如狼似虎,威风凛凛,气势与年龄根本不相符,赞叹不已。 “大都督果然年少英雄,不愧是能夺取盖牟三城的人,在下佩服!” “你认得我?” “大都督的威名,别人不知,我却知晓,服契丹、横扫室韦、屈服靺鞨、鬼哭岭力挫我五万大军,强取盖牟三城,无论哪一件,都不是常人所能为,可见大都督之英雄盖世,恐怕这世间鲜有人能匹敌” 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个高句丽使者竟然如此清楚,如数家珍,倒把张小五给吓到了。 “先生也是不凡呐,这些事连我们的皇帝都瞒住了,没想到在你眼里就如同没穿衣服的女子,一丝不挂,展露无遗,先生可真令我害怕呢!” 尉仇台连连摆手:“诶,大都督此言差矣,收集情报,乃是家常,无足挂齿,是个人都能做到,倒是大都督您很是令人惊艳呐,更兼如此年轻,前途无可限量啊!” 这个高句丽使者的甜言蜜语张小五固然受用,但肯定来者不善。 “尉先生,你今天到这里不会是专门来夸我的?若是如此,修书一份即可,何必冒死前来呢?难道就不怕我一箭把你送上西天?” “不不不,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一言说与大都督听,在下是真的敬佩大都督,才来此好言相劝。” 果然,是说降来的。 “既然先生如此看重我,还请先生直言。” “大都督,您是天生的将才帅才,为朝廷建立无数天大的功劳,在下一清二楚,如数家珍,然朝廷有眼无珠,竟不识大都督之才,以大都督之功,封侯拜将,亦不过分,就是国公柱国,也未尝不可,奈何大都督至今任是六品之官,若非大都督有移山之功,半月内即建郡城,恐怕大都督还是只得个虚职,在下实在是为大都督打抱不平啊!” “先生不愧有鬼辩之才,难得看得如此真切,不错,皇帝是待我太薄,那又如何?难不成你高句丽能让出王位给我坐坐?” “噗呲!” 尉仇台抚须笑了起来。 “大都督果真生趣,若您能投效我高句丽,王位自然不能,但东部大人一职,还是不吝啬的,只要大都督肯叛离隋廷,在下敢保证!” 听到这,张小五就想笑。 “我说尉先生,你未免太小瞧我了?谁不知道,你们高句丽的东部大人乃是渊太祚,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部大人就能诓骗我?我看你还是回去,别在这里多费口舌。” “在下自然知道此事,也并不是在诓骗你,据我所知,渊太祚屡次被大都督所败,以大都督的才能,拿下渊太祚必当不在话下,东部大人是否为渊太祚,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统领东部这块地盘,您说是?” “哈哈哈,先生打得好算盘,只可惜你失算了。” 尉仇台一惊,问道:“哪里失算了?” “你可知渊贞否?” “自然知晓,渊贞乃是渊太祚长女,高句丽境内,无人不知,大都督何言在下失算呢?” 张小五把渊贞拉到自己怀里,笑道:“那你可知如今渊太祚是我何人啊?” 尉仇台看到渊贞正依偎在张小五怀里,如遭雷击。 “难道,难道你已经与渊太祚联合了?” “不然呢?” 顿时,尉仇台哑口无声,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最不可能搞到一起的人,今天却真真实实地凑到一起,还联姻结成亲家,大大超乎他的意料。 “既然大都督已经站好队,为何在此与我纠缠这么久?” “不不不,先生恐怕是说反了,是你主动来此与我纠缠,我是被动的。我只是觉得你有趣,才在这里跟你闲聊打发时间,不然,老子早就在床上抱老婆了,你说是不是,小贞贞?” “你!” 尉仇台立即变换饿了一副嘴脸。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城破人亡!” 见尉仇台要走,张小五立马从腰间取过一副弓箭,朝城下狠狠射出一箭。 尉仇台听到响声,抬手一抓,竟将张小五射来的那一箭紧紧握在手里。 “大都督,暗箭伤人可非大丈夫所为!” 说完,尉仇台纵马就跑了回去。 “这个尉仇台还真是不简单啊,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竟也是一名悍将!” “五郎,这尉仇台可是高句丽为数不多的文武全才,以后在战场碰到他,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第62章 这不就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嘛? “可惜了,如此优秀的人,竟然从我眼皮底下逃走,接下来的战可不好打啊。” “怎么,我的大英雄丈夫怕了?这可不像你。” “不是怕,我是担心我们的伤亡会很大,辛辛苦苦攒的家底,要是在这里耗光了,下次还得再出去抓炮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渊贞疑惑地看着张小五:“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不是要天长地久地在一起吗?难道你把我抛弃在这里?” “不不不,小贞贞,你误会了。” 张小五把渊贞搂在怀里,抹去他的眼泪。 “我是说,留给你争取当贵妃的时间不多了。” “贵妃?难道,你” “嘘” 张小五比出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其他人知,明白?” 渊贞使劲地点了点头,顿时感觉前途明亮。 高句丽大营。 “大人,我们来晚了,这个张小五已经和渊太祚结成联盟,渊太祚还把女儿渊贞许给了他结成了亲家,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乙支文德抓了抓头皮,很是不解。 “可是我获得的情报是,渊太祚前不久就被张小五大败一场,怎么会这么快就结成联盟了?” “大人,我本也是不信,但渊贞跟张小五搂在一块,十分亲密,是我亲眼所见,张小五还称渊太祚为岳父,所以我敢断定,这两家已经结成婚姻联盟。 尉仇台进一步说道:“大人,您可要提防渊太祚从背后偷袭啊!” 经过尉仇台这么一解释,乙支文德后背直冒冷汗,若真的两军对他进行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乙支文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多亏了先生提醒,不然我军可能就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了!” 于是,乙支文德找来传令兵。 “命屯驻在乌骨城的五万大军、安市和辽东抽调三万,再令立方舍率本部三万,一同前往纥升骨城,务必截住渊太祚!” “诺!” 于是,三支大军共计十一万,浩浩荡荡朝纥升骨城开进。 渊太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奶奶滴,老子还没去找他们呢,今儿却来找我麻烦了,区区十一万人马就想拿下老子,做白日梦呢?老子手里也有近十万兵马,谁怕谁啊?来人,擂鼓聚将,迎敌!” 于是,双方就在城下对峙起来,谁也不进攻,就这样耗着。 这让渊太祚更加不解了,来了这么多人就是来看他的? 盖牟城下,乙支文德连续发动几天进攻,并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反倒损失了近万人马。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难道隋军都是铁打的不成?强攻三日,连城墙都没摸到,真是一群废物!” 乙支文德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一边骂,口水不住得往外喷,下面的将官全都低下了头。 “大人,盖牟城城墙坚固异常,非短时间就能攻克,且城内兵精粮足,若这样耗下去,迟早我们都得被拖累而死。” “先生可是有计策?” 尉仇台抱拳,道:“既然盖牟城不能力胜,只能智取,我观城内守军多为异族,且皆是张小五俘虏而来的奴隶,并非寻常将兵隶属关系,且有相当部分原为我高句丽人,若我们行反间之计,隋军必将四崩五裂,不战而溃!” “妙啊,先生不愧为洞穿一切的鬼才,若行此计,盖牟城指日可下!” 于是,乙支文德把正在攻城的部队全部撤回,围而不攻,同时缺出西门,围三缺一,意在激起隋军的逃生欲望。 另外,尉仇台命令弓箭手不停往城内射箭,箭头绑有劝降信,以及各种煽动情绪的文字。 果然,城上的守军有些好奇的人拆开信帛,顿时全城骚乱了起来,特别是高句丽人,人心蠢动,纷纷集结到城西的城门下。 张小五拿起一张书帛打开: 草原是宽广的,契丹的人民、靺鞨的人民、室韦的人民,自由自在地在草原奔驰,在夕阳下奔跑,多么美好的生活。 强大的高句丽,纵使多次面对百万敌军,也能把他们挫败,男人守土卫国,父母妻儿享受和平安定的生活,是多么一幅美好的画面。 然而,天降恶魔张小五,破坏了你们原本的美好生活,破坏了和平与安定,让你们不得不天天面对死亡与恐惧,这样的生活是你们要的吗?你们就甘愿放弃自由,做这个恶魔的魔爪,随他一起堕向深渊吗? 我们高句丽不愿意看到你们继续在恶魔的支配下恐惧地生存,所以给你们留出了一条生路,你们若是想过上以前的生活,就朝西门逃命去,不要再为张小五这个恶魔卖命了! 不得不说,这个尉仇台挺会煽动人心的。 “阿乞骨!” “奴才在!” “把这些在城西骚乱的,赶回军营去,但凡不肯离去的,就地格杀!” “诺!” “张莽,带上鸳鸯步兵接替城墙守卫,再有敌军射箭过来,用弩车给老子轰!” “诺!” 两人应声而去。 “五郎,我是高句丽人,我去说服他们,稳定他们的情绪。”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小心点,该杀的就杀,另外多给点好处,胡萝卜加大棒,咱不缺物资。” “嗯,我会小心的 说完,渊贞也带着自己的亲兵下去了。 张小五转身看向勾娄祁,道:“岳父大人,你们的人没问题?” “回主人,我们白山部的人绝对没问题,至于粟末和伯咄的,我不好说。” 张小五想了想,道:“比比东,你去控制住你们部的人,至于伯咄部的,就由岳父大人去镇压,但凡反抗的,多杀也无所谓,但记得许点好处,稳住他们的情绪。” “诺!” 张小五看了看空荡荡的城西方向,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于是,张小五把黑齿不白找来。 “大老黑,交给你一个任务。” “请主人吩咐!” “你这样” 顿时,黑齿不白把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主人,这不就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嘛?” 第63章 是时候请雷神相助了! “死的是他们,又不是你,只要你押后,见事情不对就跑回来,这不就成了吗?你放心,以后我还用得着你,没那么快让你去送死。” 黑齿不白没办法,这是不去也得去了。 别人不知道,身为将军的黑齿不白一眼就看出高句丽的诡计,说是放开一条生路,其实都在路上做好了埋伏,是一条速死的不归路,老掉牙的套路了,只有那些不知轻重的凯子才会上钩。 于是,黑齿不白就带着三千十分不安分的人,一齐涌出西门。 这些人每个人背后都绑着树枝,彼此都拉开了间隔,远远一看就是长长的队伍,烟尘滚滚。 至于为什么张小五要他们这么做,他们不清楚,也无所谓,只要能出城,做什么都行。 这些人一出城门,如同鸟出笼、鱼入潭,兴奋不已,以为这就能逃出生天了。 殊不知,死神的镰刀就横亘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主动上门呢。 果然,这些人刚出城不久,就落入高句丽的包围圈。 黑齿不白早就瞧见了,第一个撒腿就往回跑,而那些冲进包围圈的人慢慢被高句丽的军潮淹没。 被张小五挑出来做代表在城上观望的人,此情此景让他们后背冷汗直流,庆幸刚刚出去的不是他们自己。 这样一来,高句丽的反间计不攻自破,再也没有人会相信高句丽的鬼话,至少他们现在的生活改善了,守住城池就不会死,出城才是必死无疑。 这一场变故,最后的受益人竟然是这些仆从军,伙食不再是以前那种只能吃饱的粗粮了,待遇一下子就回到正常军人的伙食标准。 仆从军迎来了尊严,迎来了待遇,但在张小五眼里,只不过是吃得正常的炮灰而已,迟早都得死在战场上,为他抗伤害。 城西的郊野上,已经是人间地狱。 “回先生,出城的只有三千人,而且大多数是我们高句丽人。” 顿时,尉仇台大惊失色,扯住这个士兵的衣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先生,出城的只有三千人!” 尉仇台如遭雷击,感情他这场策划,只是削弱了三人,还多数是自己的高句丽人。 “这张小五真是个炮灰使用高手啊,仅仅用三千该死之人,就破了我的离间计,还让他们的抵抗意志更加坚韧了” 尉仇台本以为会出城的至少会有一半守军,即使城内不乱,也能削弱一半守军,没想到张小五更狠,比他更会玩阴的。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的狠辣程度了,你将是我一生最强的劲敌啊!” 当乙支文德知道反间计失败之后,对尉仇台大骂了一顿,连夜打造更多攻城器械,继续对盖牟城发动进攻。 这一次,高句丽采用了挖地道,一面猛攻城墙,一面往城墙方向挖地道,试图从地道攻入城内。 在城楼观战的张小五早就发现了高句丽的异常,冷冷一笑。 “烂到地上的地道之术,还想瞒过老子?” 很快,高句丽就挖出了几十条地道直通城内,于是许多全服铠甲,手拿盾牌和短戟的重装步兵排成长蛇涌进地道。 等他们进入城内的时候,发现一条深坑横在他们面前,想要上就得爬上坑。 就在这时,坑道的四周出现密密麻麻的隋兵,他们用石块,用干柴,用火箭,把他们揍得灰头土脸。 坑道一下子就燃起熊熊大火,烟雾把坑道内的高句丽士兵呛得直咳嗽,跑得慢的竟然被呛死在坑道里。 高句丽军一退,坑道就被隋军用石块堵上,想要继续进攻,就得把堆积如山的石头搬走。 也就是说,高句丽辛辛苦苦挖的地道就这样废了。 “可恶,可恶!” 眼见地道之术不成,乙支文德暴跳如雷,大发雷霆。 “大人息怒,属下有一策,可破敌城墙!” 听到这,乙支文德立即变换嘴脸,欣喜问道:“先生有何计策?” “大人,这盖牟城虽高大无比,却是由夯土所筑,若我们先用火烧城墙,再用冲城车撞击,必能将城墙撞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通过缺口直接入城!” “好,先生真是见多识广呐,如此简单的计策我们都想不到,到底是先生啊!” 于是,乙支文德就命令士兵到附近的树林砍伐树木,通过骑兵运输到城下。 “想要火烧城墙?” 张小五又是冷笑不止。 “既然想烧,那老子就让你们烧个够!” 发动城内的百姓,又是弄石块又是烧砖,沿着堆柴火的城墙硬生生新筑起一面砖石混合的城墙起来。 等到高句丽把柴火搬运得差不多的时候,立即在城下点起了熊熊的大火,大火连烧了一天一夜。 接着,无数冲城车被推到城下,不停地撞击城墙。 很快,一处城墙就被撞塌下来,不过他们惊讶地发现,城墙的另一边,还有一面城墙,而且是更加坚固的石墙! 原来,张小五在发现高句丽要烧墙后,就发动城内的百姓,又是弄石块又是烧砖,沿着堆柴火的城墙硬生生新筑起一面砖石混合的城墙起来。 这可把乙支文德气得心脏病都提前了,抓住尉仇台的衣领啪啪啪就是一顿狂揍。 “都是你的好计,害得老子又白白浪费了几天的时间,你知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什么吗?时间就是金钱!” 确实,好几十万的人呢,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金钱是一回事,盖牟城久攻不下,军心不稳才是大忌。 “大人,属下还有一计” “计计计,去你娘的计,不要在老子面前提计,给老子强攻,强攻,耗死他们!” 于是,高句丽改变了以前的进攻态势,每次出动都是以万为单位,四面同时猛攻,没有佯攻,全他娘的都是主攻! 这种不计伤亡的攻城方式,高句丽每天战死近万,比杨广攻辽东城还猛,确实给隋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五郎,我的五千炮灰已经不足三千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被拼光。” “看来,是时候请雷神相助了!” 第64章 凡人真的掌握了堪比雷神的武器了? 这些天来,死得最多的是高句丽人,其次是室韦人和靺鞨人,契丹人死得倒不多,而自己人张小五并没有让他们上。 鸳鸯兵是他的底牌,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上的。 “张莽,到你们上了,去仓库把轰天雷给老子拉上来!” 听到这,所有仆从军将领全部懵逼。 ‘啥是轰天雷?’ 反倒是汉人的将军们一个比一个兴奋,斗志激昂。 “好嘞!” 于是,一筐筐黑黝黝的铁皮炸弹被搬到城墙上。 张莽抓起一个炸弹,点燃火线,用力把炸弹甩了出去。 顿时,城下一声雷响,方圆十米一片血污水,惨叫声连连。 乙支文德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曾经的记忆把他唤醒了起来。 “难道,难道是他们?” 就在这时,城墙上空出现无数黑点,如同雨水砸在兵潮当中,顿时城下四处开花,一片血海。 看着这如同人间炼狱、修罗灭世的惨烈景象,所有的异族仆从军全都惊呆了,这是他们能拥有的武器?这也太他妈震撼了! 此时此刻,不管是渊贞还是阿乞骨,心中燃起对张小五的无限畏惧,这东西要是用到他们身上,那该是如何的一副场面。 “哗啦啦啦” 所有的异族将领全部都跪了下来。 也许他们曾经还抱有幻想,也许还有人计划着什么时候逃跑,也许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也许了,这位如同天神的主人,就是他们应该追随一生的圣主。 “所有人,带上你们的武器,全军出击!” “诺!” 四面城门打开,无数骑兵冲出城门,踏着满地的残肢,向正在溃退的高句丽兵潮发起冲锋! 本就满怀恐惧的溃兵,加上骑兵的冲击,每个高句丽的恐惧已经到了极致,丝毫不亚于遭受陨石打击的王莽。 溃兵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乙支文德止都止不住,连他的亲兵都被溃兵冲散。 不得已,乙支文德只得掉转马头逃跑,再不跑就得被隋军的骑兵追上,到时再跑就晚了。 兵败如山倒,不过于此。 隋军一路追击,前面骑兵冲,后面步兵收割,高句丽溃兵简直是慌不择路,互相踩踏,完全就不顾他人了,每个人恨不得爹娘多生出两条腿,阿不,生出两只翅膀,展翅飞走。 这哪里是隋军啊,简直就是天神,雷神降世,还打个鸡毛,先跑为敬! 隋军直追出十里,才停止追击,开始收拢俘虏,打扫战场。 这一战,高句丽近三十万大军,死在战场上多达十万,光是自相踩踏而死的就有六万之多。 可见兵败结局之惨烈,稳定军心有多重要。 除此之外,投降或被俘虏的也有八万之多,兵器铠甲更是不计其数。 此战隋军大胜! 话说乙支文德从盖牟城一直逃到乌骨城,连战马都一路吐着泡沫,最后在乌骨城下倒下,结束了它这一生的职业生涯。 盖牟城。 渊贞兴致冲冲地跑进府衙。 “五,五郎,我” “慢点,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五郎,我抓到尉仇台了!” “什么?” 张小五忽地就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渊贞的肩膀。 “你说什么?抓到谁了?” “尉仇台!” 顿时,张小五激动地狠狠在渊贞的嘴唇用力波了一口。 渊贞被吻得猝不及防,湿润且甜蜜。 就在她准备进行深情投入吻戏的时候,张小五的嘴唇离开了。 “人在哪?” “在,在外面” 渊贞还沉醉在刚刚羞红当中,眨巴眨巴下嘴,用手指了指外面。 “那还不请人进来!” 渊贞这才回过神来,转换了女汉子的嘴脸。 “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两个卫士就把五花大绑的尉仇台给押了进来。 “跪下!” 两个卫兵拼命击打这尉仇台的大腿,但他还是如同钢铁般伫立不倒,死活不肯下跪。 “我说尉先生,你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手里?” 尉仇台把鼻子一横,道:“那当然,想我堂堂一文武全才,在高句丽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将,怎么可能会想到会有今天!如今落到你手里,唯死而已!” “哦豁,看来你是不服啊?” “不服!你是借用天神之力才打败我们的,不是你个人的能力,我自然不服,这场战,我们高句丽输得冤!” “我说尉先生,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不说通天彻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也会被这种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所迷惑呢?” 尉仇台叹了口气,道:“在下也不信鬼神,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无法解释你们是如何掌握这有如雷轰的力量的。” “尉先生,我告诉你,这天地间无奇不有,远古的时候,人们只是用兽骨进行打猎,哪里会想到后世会发明出钢铁,用刀枪盾戟这些兵器进行战场厮杀,这就如同你们现在用这些刀枪盾戟,想不到我会更先进的武器对付你们。” 听到这,尉仇台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疑惑问道:“难道这恐怖的力量是你们造出来的武器?” “怎么,不信?” 尉仇台摇了摇头。 “没有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区区凡人能掌握这种力量。” “那行,我们到校场一试便知!” 张小五转头对那两个卫兵说道:“给尉先生解绑!” 两个卫兵吃了一惊,懵逼地看向渊贞。 “尉先生不会跑的,也跑不掉。” 渊贞这才点了点头。 “给尉先生松绑!” 一行人到校场上,张小五拿起一个黑黝黝的铁皮炸弹,点燃火线后丢了出去,然后跳进坑里。 然而,尉仇台却还站在原地,很是疑惑张小五等人的反应。 张小五真是无语了,这个笨蛋怎么还站着,就一把把尉仇台给拉了下来。 只听轰隆的一声,震得所有人耳朵隆隆响,耳膜刺疼的厉害。 “都怪你,不然老子就捂上耳朵了!” 此时此刻的尉仇台,如同进入仙境一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凡人真的掌握了堪比雷神的武器了? 第65章 现在知道回来了?晚了! 回过神来后,尉仇台感慨万千。 “大都督,您能掌握如此厉害的武器,恐怕我高句丽将要亡于你手。” “你说得没错,我是有意灭掉高句丽,若你能投效到我的帐下,让更多高句丽人为我效命,加速这场战争,就能少死一些高句丽人。” “你真的要亡我高句丽?” “那是自然,非灭不可,这片土地本就是属于我汉人的疆域,只是暂时被你们夺走而已,如今我必须夺回来,而且高句丽必须亡!” “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没有!” 张小五越说越自信。 “我不仅要灭了高句丽,还要灭掉新罗、百济,更要灭掉倭国,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张小五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意图不言而喻。 “还有尉先生,我告诉你,灭国不代表亡国绝种,只是让现在的统治阶级消失而已,对于百姓来说只是阵痛,之后便是万世的太平,他们将是我的子民,只是不再姓高句丽而已。” “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创建这一丰功伟业?” 尉仇台不得不承认他的格局太狭窄了,张小五说得没错,不管他愿不愿意,高句丽都会换主人,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想法都是在幻想,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与其在这个时候抱怨,做无用功,还不如跟随潮流,说不定到时自己还能成为这片土地的统治阶级之一呢。 想到这,尉仇台狠下心来,道:“属下愿跟随大都督,阿不,属下愿跟随主人,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哈哈哈哈,尉先生不必如此见外,你我知心,乃是知己,君臣相称即可!” “不不不,若是如此,恐其他将军有所不平,不利于团结,还是称您为主人更加符合现状。” 尉仇台说得没错,如果真开后门,那他以后还真不好管教这些外族将领了,刚刚确实是头脑过热了。 “那就依先生!” “谢主人谅解!” “哦对了,尉先生乃是大才,本想让你做我的心腹参谋,但又觉得你也适合做将军,这样,我直辖的有一支玄甲军,乃是我的精锐骑兵,每个成员都是从各军挑选出来的精锐,就任你为这支玄甲军的主将,平时伴我左右,以为参谋兼护卫,战时则为亲军,为我冲锋陷阵,如何?” 张小五手里有一支精锐玄甲骑兵,尉仇台早就听说了,如今张小五肯把这支精锐交给他来指挥,可见对他是何等的信任。 “奴才谢主人信任,奴才必不负主人所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小五连连摆手,道:“先生不必如此!” “主人如此信任奴才,奴才要是不有所表示就愧对主人的信任了。” 张小五好奇了,问道:“哦?先生有什么要表示的?” “主人,是这样的,就在乙支文德进攻盖牟的时候,调集了辽东城和安市城的守备部队前往纥升骨城,这原因嘛,就是怕您的岳父前来救援,与主人形成两面夹击。我估计,此时辽东和安市两城还是空城,主人可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将其一举拿下。这样一来,高句丽在辽东的三座重镇,就全到落在主人手里了,这样一来,高句丽便是回天乏力,再无北上的可能了。” 听到这,张小五双眼直冒绿光。 “哎呀,哎呀,先生可真是给我带了个绝佳的好消息啊!好,我马上派兵南下!” 于是,张小五以阿乞骨为先锋大将,哈里奇为副将、鸠摩会为左路将军、黎矢阿布为副将、比比东为右路将军,阿尔苏为副将,自己则率领三千玄甲军和张豹的三千鸳鸯骑兵,共计两位一千骑兵,迅速南下。 在全军抵达辽东城后,张豹和鸠摩会继续南下,直取安市城。 果然,在张小五围住辽东城后,城上守卫稀疏,看到隋军来袭非常慌张。 在附近的山林砍伐一些树木做成云梯后,阿乞骨就率先带领先锋部队乌央乌央得向城墙发动进攻。 辽东城本就只有两千守军,又是兵力不足恐惧症发作,哪里抵挡得住,不到半天就被隋军破城而入。 张小五在城下不禁感叹:“想起皇帝两次强攻此城,耗尽国力还是折戟沉沙于此,如今却被我轻而易举拿下,不得不令人感慨啊!” “主人,这是上天赐予您的,奴才恭喜主人,离目标又进一大步!” “好了,进城!” 守城敌军在城破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投降了。 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一条,其他的都是死路。 处理完城内的事务后,张小五发动城内的百姓,帮忙收拾城外阵亡的尸骨和京观。 这高句丽还是一样的坏,杨广退走后,就把隋军阵亡的人全部筑成京观,当真可恶。 张小五真想把高句丽人给活活做成京观呢,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以后都是自己的炮灰、工具人,还有更大的价值等着他们去发挥。 与盖牟城一样,张小五在城外十里处立起了一块高十米的石碑,同样也刻下了尸骨的数字,不过这个数字让他非常心痛。 “三十多万条生命啊,就这样长眠于他乡了,你们放心,后人一定会记住你们的付出的!” 接着,张小五又在石碑的下面提了一首诗: 凿门初奉律 仗战始临戎 振鳞方跃浪 骋翼正凌风 未展六奇术 先亏一篑功 防身岂乏智 殉命有馀忠 安市城方向,张豹也毫无悬念地拿下安市城,隋唐两朝未尽的功业,就在此时此刻被张小五这个穿越者给摘了下来。 就在辽东城和安市城被隋军攻下后,正在包围纥升骨城的十一万高句丽军也解围退了回来。 看着远去的敌军,渊太祚眨巴眨巴下眼皮,真的不是在做梦。 “怪哉,这班瘪犊子还真是来围观我来的!” 话说原辽东城和安市城原先的六万守军退出纥升骨城后,急匆匆地往回赶,等到他们回来后,却发现辽东城和安市城已经被隋军占领,是又急又怒啊,连夜就打造攻城器械,想要夺回这两座重镇。 张小五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些正在忙忙碌碌的高句丽人,不禁冷笑:“现在知道回来了?晚了!” 第66章 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高句丽忙活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在城下列队准备攻城,看来他们是急了。 不过仅仅只有三万以步兵为主的敌军,张小五并不放在眼里,因为他现在手里的,可是有一万四千骑兵呢,面对面面硬拼,绝对能把这三万高句丽军吊起来打。 但考虑到伤亡,张小五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先据城死守,待高句丽攻城疲惫,再打他个措手不及,那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简单了。 正如张小五所料,高句丽强攻了半天,始终占不到便宜。 就在高句丽这波攻城部队准备换下的时候,城门四开,无数骑兵源源不断从城门涌了出来。 一边是疲惫之师,一边是以逸待劳,两者高下立判。 毫无悬念,三万高句丽军被一万隋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这一战尉仇台表现得特别英勇,长矛舞得气势如虹,婉若游龙,一笑破苍穹,杀得高句丽军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其一合,所到之处,扬起一片血雨。 在城墙上观战的张小五不禁感叹:“看来老子又得一员虎将了!” 三万高句丽军被杀得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但是,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很快就被骑兵包围截住,除了骑兵跑得快的先行离开战场,还有一小部分逃出包围圈,大部分被包围了起来,任由骑兵宰杀。 这种情况下,不投降就是在等死,不,是马上就得死,因为有很多人已经投降了。 看着被押回城内的一万多俘虏,张小五很满意,这才是在打仗嘛,又多一批炮灰了! 安市城方向,张豹率领的七千骑兵死死守住安市城,并没有让高句丽占到一点便宜。 这安市城与辽东城和盖牟城不同,安市城是一座山城,只有南面一座城门,其他的城墙都是沿着山脊建立起来的,三面都是悬崖峭壁。 高句丽想要攻打安市城,就得全力攻打南门。 但这南门并不是那么好打的,曾经的李世民就在这里折戟沉沙,整个大唐期间都没有机会攻入这座城池,更何况仅有三万人就想攻入七千守军坚守的安市城,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即使这样,高句丽军还是拼命攻打这座坚城,因为他们已经只有这一条路了,丢掉安市城可是大罪,回去是死,还不如在这里拼一把博得一线生机呢。 于是,两军就在这安市城下大战起来,从早上打到太阳落山,高句丽才肯罢兵回营。 张豹看着灯火通明的高句丽军营若有所思,朝鸠摩会道:“鸠将军,今日敌军扫兴而回,必定士气低下,与其待其休息好明日再来攻,不如今晚出城截营,打他个猝不及防,如何?” “张将军此言有理,我正有此意,不如待半夜我率部出城” “诶,这事是我先提出来的,城你来守,我出去截营。” “张将军不可,你若有所差池,我必定无法跟主人交代,而且论骑术,你的鸳鸯兵还不如我们,趁夜偷袭这种事由我们来做最合适。” 鸠摩会都快哭了,他是真害怕张豹有所差池。 看鸠摩会这副样子,也算于心不忍,道:“也罢,这份功劳就让给你。” “多谢张将军!” 是夜,高句丽军营内鼾声此起彼伏,白天打得太猛了,可把他们累坏了。 鸠摩会带领四千契丹骑兵,人衔草马衔枚,悄无声息地接近高句丽军营。 两队前哨骑兵上前,甩上钩锁搭住拒马,然后催动战马,把寨门前的拒马给拖走。 当高句丽的哨兵发现敌军来袭的时候,隋军的骑兵就已经冲进了高句丽的军营。 顿时,军营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 许多高句丽士兵刚走出帐篷,就被隋军骑兵的弯刀劈倒。 高句丽军不知道来袭的隋军有多少,恐慌之下四散奔逃。 但很快他们就冷静了下来,在主将的指挥下慢慢结成步兵方阵。 鸠摩会觉得再打下去就得出现伤亡了,不如见好就收。 于是,鸠摩会撤出了高句丽的军营。 真是来如风去如电,骑兵就是这点好,主打的就是个机动性,来去自如。 高句丽主将见隋军已经撤走,急忙令人救火。 可是火已成燎原之势,现在救火就是杯水车薪,直到太阳出来,火才被熄灭。 当他们清点一下人数的时候傻眼了,一个晚上就已经战死超过六千,还有许多被烧伤和砍伤的等待急救,真正能作战的士兵不到一万三,可谓损失惨重。 看着前方依然守卫森严的安市城,这个曾经的安市城城主跟副将交代了一下之后,便拔刀自刎了。 剩下的高句丽狼狈之师,只得离开安市城,朝东南方向走去。 辽东这片区域,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回去守住乌骨城,防止隋军趁机渡过鸭绿江进而威胁他们的首都平壤。 而张小五这边,现在对平壤倒不感兴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固辽东这块地方,然后拿下整片东北,为来以后得中原大战做准备。 话说在纥升骨城的渊太祚,当他得知张小五大败乙之文德的三十万大军,又趁机攻占了辽东城和安市城,是又惊又喜,坐立不安。 “奶奶滴,我这个女婿发展得可真够快的,想当年,不对,是去年,我还跟他在乌骨城鏖战呢,如今已经膨胀到这个地步,连乙支文德那个老贼的三十万大军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是该喜还是该忧呢,唉,这风头病又犯了” “大人!” 一个羽扇纶巾的儒者走了过来,道:“大人,与其与你女婿争斗不休,不如与其联合,一同发兵平壤,来日平分天下,划鸭绿江而治,岂不更好?” “划鸭绿江而治?你的意思是放弃我们的大本营,回到鸭绿江以南建立国度?” “正是如此,如今您的女婿几乎尽得辽东之地,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也会被他给吞并” “他敢?我可是他的岳父,他能对我下手?” 儒者继续道:“大人,相比您女婿的为人,您比我更清楚,依我看,女人对他来说只是顺道的是,若有必要,他一定会选择土地,况且,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小姐虽是您的女儿,这是可未必会帮您这个父亲。” “所以,目前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与其联合,这是我们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啊!” 第67章 没错,老子就是要吃人! “啊这,好像也对喔,哎呀,我这女儿可真是选得一个好女婿啊!” 儒者见风使舵,道:“恭喜大人获得如此良婿,阿不,是乘龙快婿!” “啊对对对,乘龙快婿!想当时我跟他拼刀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婿不简单,要不是我穿着三层重甲,那小子还真要了我的命,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啊对了,晏留,这次谈判就由你代我去,我怕我女婿狠起来把我扣起来,一点好处都不分给我,还有,把盖苏文也带上,让这小子认认姐夫。” “是!” 于是,晏留作为渊太祚的使者,带着渊贞的弟弟渊盖苏文,一起到盖牟城。 恰好在此时,张小五正带兵回来呢。 渊盖苏文看到张小五年纪轻轻就是一方豪杰,英姿飒爽,气势逼人,心中荡起无限的向往。 ‘有朝一日,我也要像姐夫一样!’ 凯旋大军从晏留和渊盖苏文的身边而过,进入盖牟城。 晏留不禁赞叹:“真是年少英雄啊,大人有此良婿,何愁不得平壤!” 于是,晏留就把拜帖送到府衙,张小五把拜帖递给渊贞,道:“你娘家来人了,看来我这个岳父大人还真是挂念你啊。” 渊贞接过拜帖,言语中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的,感觉这事来得蹊跷。 “五郎,我父亲此次派使者前来,怕是有事。” 张小五点了点头。 “嗯,确实,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寻常来看望你,还不至于如此庄重,也罢,就让他们进来相见,看看是何事。” 不到一刻钟,卫兵就领着一大一小的人进来。 “二弟,怎么是你?” 渊贞惊讶了,与使者一同前来的还有她的弟弟渊盖苏文。 “小弟见过姐姐,见过姐夫!” 张小五也是没料到,指着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问道:“这是?” “五郎,这是我的二弟,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 这个名字张小五太熟悉了,唐朝时期高句丽有名的暴君,了解历史的几乎无人不知。 张小五在渊盖苏文身边左右来回端详,虽然还小,身体却十分强壮,肌肉发达,眼神确实有股狠劲,名不虚传。 渊盖苏文被张小五这样看,有点局促不安。 “姐,姐夫,为何这样看我?” 张小五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抓,果真十分强壮。 “姐夫,你的劲真大!” “不疼?” “疼,但我能忍受!” 说着真的,张小五真想把这个小恶魔给活活掐死,但转念一想,他也才十岁,而且历史已经被改变,还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哈哈哈,姐夫早就看出来,你身体这般强壮,将来一定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真的?能比姐夫还厉害吗?” “当然,肯定比我现在厉害!” 张小五只是根据历史来夸,但他没想到的是,罪恶的种子就在这里种下,也许在未来还会进行一番较量。 张小五,摸了摸渊盖苏文德头,转向晏留。 “真是不好意思啊,把晏先生给搁到一边了,来,里面坐!” “哪里哪里,你们家人团聚,我这个外人站一边就好,我的事不急!” 虽然是客套,但张小五还是很好奇渊太祚到底想要干嘛,直接就让渊贞带着渊盖苏文下去了。 “说,晏先生,此次前来,必有事相商,请先生直言便是。” 晏留点了点头,道:“大都督果真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晏某就直言相告了。我们大人此次命我前来,是想与大都督结成联盟,一起攻打高元,届时您与我家大人划鸭绿江而治,鸭绿江以北归大都督,鸭绿江以南归我家大人,从此两家罢兵言和,不再起干戈,大都督以为如何?” “嘶!” 张小五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个渊太祚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呢?难道是我做得太明显了? “晏先生此言差矣,我乃是大隋区区一个六品地方都督,虽然掌管一方军权,但国家大事不是我这个小小都督能参与的。” 张小五做出一个推迟我的手势,表示无能为力。 “哈哈哈,大都督,恕在下直言,若您真是效忠于朝廷,就不会四处出兵攻占城池,皇帝也只是让大都督守住辽东郡,至于都督攻占盖牟重镇,这事恐怕皇帝并不知情?大都督如此欺瞒圣意,是何居心?真就没有一点野心?” “啊这,这” “大都督,通往国内的消息您能封锁,但我们高句丽可是在事人,您如此明目张胆地占据城池,明眼人都能看出大都督的野心,还请大都督莫要再欺在下无知了!” “啊,哈哈哈!“ 张小五转变脸色,严肃道:”既然先生已知情,就不怕我杀了你?” 晏留摇头,笑道:“在下今天能来,自然有把握,除非大都督真无意占据辽东这块地盘,大都督,皇帝此次回国平叛,来年再起大兵,大都督将如何应付?如今大隋内忧严重,农民起义蜂起,有如秦时,加之贵族作乱,依在下看,不久大隋必有大变,相比大都督也是如此认为,才会甘冒大险,行不轨之举,在下说得没错?” 啧啧啧,张小五是真没想到,这晏留的眼光可真刁钻,窥一管而知全豹,这高句丽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先生眼光之独到,在下佩服!” “诶,大都督过奖了,要说眼光这方面,在下还是不如大都督,想必大都督早就看出未来走向,至于在下,也是在最近分析您的举动,才得出此结论,万万不敢与您相提并论呐。” ‘屁,你个老六,老子要不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可能算得出大隋将有大乱,不行,这个晏留真是个智囊,得想办法挖过来。’ “晏先生,岳父大人的提议,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晏就见事有转变,急忙问道:“大都督请讲!” “第一,目前我军实力远不能拿下平壤,扩充军备,积极备战,我需要时间,每个一年半载,我没有把握能一举拿下平壤。” “这个自然,我家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你我双方罢战,休养生息,积极扩军,方能敌住高元。” “嗯,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这第二条呢,就是盟军的指挥权必须交给我。” “这这恐怕不行,难道不能分别行动?” “不行,必须把兵力集中到一起,把力量集中到一个拳头上,才能一击必杀!” “额,这个还容我与我家大人商谈,还有吗?” “行,你们去谈好了,这第三嘛” 张小五一脸坏笑,倒是把晏留给吓到了。 “大都督,您说就是,怎么这一副要吃人的嘴脸?” “哈哈哈,没错,老子就是要吃人!” 第68章 嘿,我就是这样的人! 顿时,晏留惊地站了起来:“大都督,你?”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先生坐下说。” 晏留这下坐下,不过刚刚确实被吓到了,还真以为张小五要吃他呢。 “是这样的,晏先生,我的第三个条件就是,以后你必须为我效力,否则,一切免谈!” 晏留望着张小五那势在必得的样子,又是一阵吃惊,张小五这是要连吃带拿啊! “大都督,这,在下恐怕” “那你就回去!” 张小五站了起来,十分果决。 “你先想好了,决定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张小五拔腿就走,也不顾晏留答不答应。 晏留无奈,只得回去将情况报告给渊太祚,这事他还真做不了主。 话说张小五把老爹接回了盖牟城,把原辽东郡城改名为通定,以盖牟城为郡城治所,通定、扶余、辽东、安市为兵镇,其他小城则以县为单位,从高句丽的降将中挑选合适人选充当县令县尉。 没办法,以张小五现在这个状况还没办法建立起系统性管理,需要时间来沉淀。 此外,张小五还把军队进行整编,各镇配置如下: 以麻余巴素为扶余镇主将,配五千高句丽步兵和一千高句丽骑兵。 以张彪(原名张二狗,张小五嫌二哥太难听,给他取名为彪)为通定镇主将,配五千高句丽步兵、一千高句丽骑兵。 以张顺(原名张六子)为辽东镇主将,配一千鸳鸯步兵(由张汉原两千汉人守城部队重组鸳鸯步兵)、一万高句丽步兵、一千高句丽骑兵。 以张蛇(外行灰蛇)为安市镇主将,配一千鸳鸯步兵、五千高句丽步兵、一千高句丽骑兵。 盖牟城为重兵屯守的大本营,推张汉自立为大将军、辽东刺史,张小五则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为全军统帅。 张卫为长史,张莽为司马。 拱卫盖牟城大本营兵力配置如下: 阿乞骨为前军将军,下辖一万精骑,比比东为副将。 张虎为左将军,下辖三千具装重骑兵、一万轻骑兵,黎矢阿布、阿尔苏为副将。 张豹为右将军,下辖三千鸳鸯骑兵、一万轻骑兵,勾娄祁、哈里奇为副将。 鸠摩会为后军将军,下辖一万轻骑兵,阿奴为副将。 尉仇台为中军卫将军,下辖三千玄甲军,负责中军护卫。 张莽兼中军司马兼前卫将军,下辖三千鸳鸯步兵、五千重装步兵。 张有盛和张病无分别为中军左右卫将军,各下辖五千超长枪兵。 黑齿不白为中军后卫将军,下辖五千步兵, 渊贞为中军羽卫将军,下辖一万弓弩手。 拱卫盖牟大本营共计八万两千余精锐士卒,军容比之前更盛。 至于其他被淘汰下去的高句丽降兵,则被张小五拉去兵工厂挖矿、炼铁、打造兵器。 盖牟城,刺史府。 “爹,你不打我了?” 张汉把鼻子一横,道:“打你有什么用?全家都被你拖下水了,木已成舟,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啊嘿嘿嘿,爹你就放心好了,这史上的皇帝,肯定有你的位置!” “还皇帝呢,是能保持这个现状,我就知足了,咱农民一个,哪有那想法,你练好你的兵,可别让人给灭了!” 这下张小五不乐意了,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爹,现在我们手握十万兵马,而且全是精锐,就这势力,我敢说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与我们抗衡,是谁灭掉谁还不知道呢!” “好了好了,别尽吹牛。” 张汉在张小五的身边坐下,把头凑了过来。 “话说什么时候把你小英她们接过来?” 听到这,张小五把刚刚喝进去的茶给吐了出来。 “爹,现在把她们接过来,不就明摆着告诉皇帝我们有异心?爹你就放一百个心,只要我们严厉封锁高句丽这边的消息,四姐他们肯定没事,即使将来中原战乱,她们也能安全,万无一失。” “你咋这么肯定?战乱一起怎么可能安全?” “爹,你还记得杜瑶?” “记得啊,就是你的前任情人嘛。” “唉,爹,你” 张小五真是无语了,这老爹该严肃的时候却不正经了。 “爹,我当时没跟你说过,其实杜瑶的哥哥并不是生意人,杜瑶她也不是正经生意人。” 张汉彻底懵了。 “你说的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诶,不懂就对了,这杜瑶的哥哥叫杜伏威,是个逃犯,在山东拉起了大几千的山匪,而杜瑶之所以做生意,全是为了给他哥哥提供造反的军备资源啊。” “嘶!” 张汉倒吸一口凉气,这下他终于明白当时杜瑶为什么会那么主动靠近张小五了,这完全就是在色诱,拉拢张小五到他的麾下啊,也难怪当时张小五会伤心成那个样子。 那种情况,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被感情欺骗。 “小,小五” 看老爹那一副关心的样子,张小五咧嘴一笑,道:“爹,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放下了,这不,我又给你多弄来两个媳妇,一个倾国倾城,一个巾帼不让须眉,都是绝对上等的女人!” 说到这,这可能是张汉最骄傲最值得说道的事了。 突然,张汉似乎觉得刚刚好像疏忽了什么。 “哦对了,刚刚把话说岔了,你刚刚说杜伏威是反贼,这跟小英她们的安危有什么关系?” “爹,你可知道为什么杜瑶为什么会选择在临濠做生意?那是因为,他们自始至终,目的地就是淮南,我所料不差的话,明年他们一定会南下,占据淮南,以我对杜瑶的了解,她肯定不会为难四姐,说不定还会把四姐奉为上宾,至于乔家两姐妹,我就不好说了,毕竟女人心,可比蛇蝎还毒,连我也无法保证杜瑶是哪一副真面目。” “哼,难怪你会同意娶乔莹,原来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故意把她们往火堆里推!” 张小五把手一摊:“我也没办法,是人家主动找上门的,我并没有逼她,但这还未必呢,说不定杜瑶还是个大善人。” 张汉叹了口气,道:“但愿,唉,这世事真难料啊,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倒是你,从头清醒到尾,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一肚子坏水。” “嘿,我就是这样的人!” 第69章 不好了不好了,吃人魔神又来了! “我看你就是找打!” 这次张汉并没有四处找鞭子,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儿子。 “爹,今天跟你说个事,我打算去靺鞨和室韦那边撸人。”传 “又去?现在的人手不够?” 张小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肯定不够啊,对我来说,兵当然是越多越好,还有,靺鞨和室韦那边的一大片土地,可都是绝好的粮田呢,那可是我的储备粮仓呢!” “行了行了,这些我也不懂,你自己决定就好。” 于是,张小五再次点齐兵马,骑兵部队几乎全被张小五调走,共计近五万骑兵,浩浩荡荡朝北边开进。 话说北方靺鞨剩余的四部联盟,当他们得知高句丽的三十万打军被张小五击败,四个大首领顿时觉得他们这个联盟不那么牢固了,高句丽三十万的大军都被击败了,就凭他们四个部落凑起来的三万人可战之兵,怎么可能会是张小五的对手。 于是,北方靺鞨四部,个个人心惶惶,生怕下一秒张小五这个恶魔就带兵来扫荡他们了。 很遗憾,张小五终究是对他们出手了,细作在张小五出兵的时候,就急匆匆把消息传到北方。 “怎么办怎么办,那个恶魔真的来了!” “这个天杀的,怎么就惦记着我们靺鞨不放啊,室韦和其他部族那么多人,怎么不去那边呀!” 一个大首领狠狠捶了一下大石头,道:“继续往北边迁移是不可能了,再北就是冰天雪地了,那根本就不适合生存,为今之计,只能向那个恶魔投降,以求活路了!” “我赞成!” “我也赞成!” “俺也一样!” 于是乎,全员通过投降的决议! 就在张小五率领五万骑兵刚刚渡过牡丹江的时候,前哨骑兵跑回来报告。 “禀骠骑将军,前方十里发现敌情,似乎是靺鞨的骑兵!” “再探再报!” “奶奶滴,上次兵力不够让他们多潇洒一会,现在老子有这五万精锐骑兵,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说着张小五把手一挥:“全军做进攻姿态前进!” 很快,靺鞨四部长长的队伍就跟张小五的五万骑兵遇上。 就在张小五准备发动冲锋的时候,靺鞨的队伍停止了前进,然后一小队骑兵朝这边跑了过来。 “拂涅部乌萨扎!” “安车骨部阿勒楚喀!” “号室部弗瞒咄!” “黑水部兀突骨!” 四大首领齐齐下跪。 “我等愿率部归降骠骑大将军!”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张小五止不住内心的狂喜,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众人见张小五这般狂笑,不知所措,特别是四部首领,心脏的高血压瞬间飙升,是死是活可就在这一刻决定了啊。 笑毕,张小五那冰冷的眼神看向他们,就如同十二月的雪原寒风,似乎能瞬间把他们给冻僵。 这时尉仇台纵马出来,大声道:“奴才就有奴才的样,有你们这样的奴才吗?” 四部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奴才该死,请主人恕罪!” 张小五提着马鞭不断拍击这手掌,道:“行了,既然你们诚意归降,我又何必大兴屠刀呢” “谢主人活命之恩!” “乌萨扎!” “奴才在!” “命你率领四部所有人口,在这松花江边建一座可容纳十万人的坚城,期限一个月,若逾期一天,老子灭你全族!” 乌萨扎长跪叩首。 “奴才必不负主人所托,就是拼掉奴才这条老命,也会如期完成!” “好,老子等你的好消息!” 张小五夹马前出,舞动手中的马鞭。 “阿勒楚喀、弗瞒咄、兀突骨!” “奴才在!” “命你们率领各自兵马,随我出征室韦,出发!” “诺!” 众将一声喊,七万骑兵,浩浩荡荡朝北室韦的方向前进。 驻扎在北室韦的三吐屯,早就派人观察张小五的动向了,听说张小五发骑兵五万准备进攻靺鞨和室韦后,连夜收拾东西跑路,只留下一座空空的营寨。 北室韦的酋长惊呆了,这突厥不收他们的赋税了? 就在他们为不用向东突厥交赋税而开始欢庆的时候,浩瀚的骑兵潮四面出击,把他们各部的营寨、房屋冲得七零八落,凡是手里拿着武器的,不是被弓箭射死,就是被弯刀劈出腥风血雨。 直到这一刻,酋长才明白为什么驻扎在这里的东突厥人为什么会跑得那么快了,感情是吃人魔神来了! 南室韦的遭遇,所有的北室韦人没人不知道,光是听到吃人魔神这个词,都令人心惊胆寒,提吃人魔神而小儿止啼,可见吃人魔神在他们心目中是何等的恐惧。 如今,他们正在面对吃人魔神鹰爪的残忍攻击! “不要杀了,不要杀了” 北室韦酋长几乎把嗓子都喊哑了,不管是契丹话或者是汉话突厥话,全都喊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北室韦人把包裹自己身体的唯一块遮羞布弄到枝丫棍棒上摇动了起来,这些凶狠的骑兵才停下攻击。 阿乞骨纵马到这个酋长面前,道:“你就是北室韦的酋长?” “我是我是,请你们不要再杀人了,你们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求求你们不要再杀我的族人了” 这个酋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酋长的威严。 “把你们的武器、物资、人口、所有能用的全部带走,跟我们南下!” 酋长顿时脑中空白,这群天杀的感情是连裤衩子都不打算给他们留啊! 又回想起南室韦的遭遇,不禁落下了眼泪。 于是,整个北室韦几乎被扫空,三万多人口以及数不尽的物资,全部被押往盖牟城。 处理完北室韦后,张小五继续挥军北上。 北室韦的动静闹得很大,很快就惊动了更北的大室韦、钵室韦和深末怛室韦。 当张小五率军抵达黑龙江的时候,故意在黑龙江沿岸摆出规模宏大的军阵进行演练,目的就是在告诉北边三部室韦,你们的末日来了,识相就集合出来投降。 “不好了不好了,吃人魔神又来了!” 第70章 没任何铁器是锻造台不能做的! 北边三大室韦的酋长破天荒地集中到一起,即使这样,他们也仅仅能凑出两万可以上战场的勇士。 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毫无胜算。 一个酋长道:“要不,我们学学靺鞨,一起投降做人家奴隶算了?” “我反对,我宁愿带着族人远离这片土地,也不愿意去做汉人的奴隶!” 另外一个酋长捉摸不定,一会看看这个酋长,一会看看那个酋长,不知道要跟谁。 “远离故乡,天涯何处是归途,你要走自己走,我不走,跟着汉人,虽然是奴隶,但至少有安全保障,不用再担心受怕,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得心脏病!” 反对的酋长把鼻子一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给汉人当奴隶!” 于是,这个酋长就回到自己的领地,把族群集合起来,往西迁移。 “达都比,你怎么说?是走还是留?” 达都比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愿意向汉人投降,也罢,跟你一起投汉人算了。” 于是,钵室韦酋长扎格德和深末怛室韦酋长达都比率领全部族人,前往牡丹江向张小五投降。 “奴才钵部扎格德、奴才深末怛部达都比,率族人向骠骑大将军投降,请主人纳降!” 张小五见只有两个部落向他投降,疑惑地问道:“我说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部落?大室韦的酋长呢?怎么没来投降?” “回主人,大室韦的酋长不肯投降,已经回去,将部落往西迁移了。” “嚯,还真有人不怕死的!也罢,既然他们选择走死亡之路,就随他们去,能不能穿越沙漠,就看她他们的造化了!” 于是,张小五把北室韦、钵室韦和深末怛室韦的往南迁,将他们安置在南室韦和北室韦之间,也就是现在的齐齐哈尔一带,也跟靺鞨一样建立起一座新城——服韦城,任命扎格德尉服韦城城主,能作战的室韦勇士则全被张小五带走。 至于北方四部靺鞨,则安置在松花江附近,也就是现代的哈尔滨附近,建立新城伏魔城,乌萨扎为伏魔城城主。 服韦城和伏魔城都是在东北地区黑土地最集中的地方,张小五这么做就是要把这一带的黑土地开发出来,作为后勤补给的大粮仓,以供他在未来征战。 这次出征,一是把大粮仓这个事给敲定下来,二是掳掠回四万可以征战的士兵,这样一来,张小五的实力又增加了一大截。 此外,张小五也开始开发了在辽东城东南方向的亚洲最大矿区,即后世的鞍山—本溪大矿区。 之前这片矿区是高句丽人在开采,如今辽东城和安市城的失陷,在矿区的高句丽人已经走光了,张小五只得把淘汰掉的高句丽降兵和农闲的高句丽人抓来挖矿,过上九九七的生活。 “奶奶滴,老子的目的终于全部达成了,一手握着最富饶的黑土地,一手握着亚洲最大的矿区,今后还有谁能是老子的对手?” 胭脂对张小五说的什么黑土地啊亚洲之类的并不懂,但她知道,她的丈夫的事业又进了一大步。 “五郎,让妾身为你献舞一曲,如何?” 透过薄纱,胭脂白洁的肌肤隐约可见,不禁兴趣大起。 “好,为夫今天高兴,奏乐,起舞!” 这天,张小五到矿区巡视,他这才意识到现在的锻打全靠人工,效率太低了。 “看来得想办法改用水力锻打。” “水力锻打?” 尉仇台听着这个词,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却不明白了。 “所谓水力锻打,就是利用流水的力量,替代人工锻打铁块,额,说的话可能你不太清楚,等我把装置弄出来你就明白了。” 所谓的水力锻打技术,就是利用水流带动水轮转动,进而使锻锤进行有次序的敲击。 水力锻打技术虽然看起来非常简单,却是人类发展史的里程碑,大力推动了人类发展得进程。 其实这种原理在汉代的时候就已经被发明用来舂米,也就是水碓,到了十一世纪,欧洲也发明了相应的技术,并用在了锻打钢铁上,欧洲这才出现了防御力最强的板甲。 张小五把水力锻打机械的模型图纸交给工匠,工匠们依葫芦画瓢,经过反复磨打,花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把第一台全机械水力锻打平台安置完毕。 随着闸门的打开,水流灌入转轮,几千斤的锻锤有序敲打着锻台。 张小五把工匠叫到身边,道:“控制水闸的大小可以控制锻打的速度,你去弄块铁来试试。” 工匠应声而去,拿来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锻台上,任由锻锤敲打。 “嘿,这大铁锤可真够劲,比人打轻松多了,有了这台锻台,我们以后打铁可轻松多了!而且打得很快,铁渣一点都不剩呢!” 所谓铁渣就是铁里面的杂质被氧化然后通过锻打掉落出来,武器的杂质越少,硬度越大,质量就越好,打出来的武器就越锋利。 尉仇台从头看到尾,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原来力量还可以这样用?真是鬼斧神工啊!” “那当然,只有不会的方法,没有不能用的力量,只要方法得当,雷电都能借来用!” 顿时,尉仇台惊为天人,对张小五越加神秘起来,都是一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人家咋就那么聪明呢,连这种力量都有方法使用。 “主人之才,奴才服得五体投地!” 张小五连连摆手,道:“尉先生谬赞了,我只是比你们先知道而已,现在你知道了,你也能做出这样的设备出来,一样能把水力的力量运用起来。” “不不不,主人乃是先知,这跟我们这些后知有着天差地别,奴才是真的不敢与主人相比较。” “尉先生,不说这个了,走!” 说着,张小五把这个铁匠营地的管事找来。 “老陈,你马上安排下去,像这样的锻打台,给我再造出五十台出来,后面我还有重大任务给你!” 听到这个数字,老陈把眼睛瞪得老大,一台设备要用七天才能造出来,如今要造五十台,那得造到猴年马月? “这,主人,这恐怕得一年才能造得完啊。” “呐!” 张小五指了指已经正在使用的锻造台:“你脑子就不能灵光点?给你弄出这设备你竟然不用?这锻造台不仅能锻打武器,还能锻打任何设备,没任何铁器是锻造台不能做的!” 第71章 这才是我心目中最无敌的铠甲啊! 现在锻造武器的效率和质量上来了,那接下来张小五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的武器能破敌方的防御,而敌方的武器无法对自己破防。 武器这方面可以说早就已经解决了,不过现在有了水力锻造台,以后打造出来的武器只会更好,破防能力更强。 但铠甲防御这一块张小五还得大费脑筋。 现在的重甲都是仿用宋时的步人甲,步人甲的防御力以目前的这个时代的武器很难破防,但是太重了,一套步兵步人甲就重达六十多斤,行动起来非常不方便,获得了防御,却失去了灵活性,若是打长久战,就得被活活累死。 所以,张小五要趁水力锻造台出来,造一批强钢板甲出来。 板甲在火器出来之前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是免疫任何冷兵器武器。 而且板甲比扎甲轻的同时还保持着高灵活性,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扎甲有很多重叠的部分,这无疑加大了铠甲的重量。 与此相对的,板甲是全方位防御,几乎是没有重叠的,所以一套板甲的重量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斤左右,若是欧洲那种人高马大的人穿,也就是四十斤到五十斤,比重就达六十斤甚至七八十斤。 铠甲的终极方向是越轻越好,而不是越重越好。 大概花了两天的时间,张小五才把板甲的各个部位的零件全部画出来。 这些图纸只是张小五画的大概,具体实装下来,还得通过不断打磨调整,才能得出最终样式。 又过了三天,经过工匠们的努力,终于把一套板甲给组合起来。 既然试验品已经做出来了,那接下来就是试验其防御力如何了。 张小五把叫人把板甲绑在木桩上,然后就开始了测试。 “尉先生,你射术如何?” “回主人,两百斤强弓勉强能开。” “好,来人,给先生上一百斤强弓!” 这个时代普通的弓拉力基本为六十斤左右,也就是说,如果一百斤弓也无法破板甲的防,那平时在战场上就不破弓箭了。 “第一次试射,五十步,开始!”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空气,响起尖锐的破空声。 只听“铛”的一声,尉仇台射出的那支箭在板甲上打个滑,直接掉落了下来。 这个距离是普通弓箭的有效距离,也就是说,这个距离弓箭无法对板甲造成伤害。 “好,再来,三十步,骑射,准备!” 尉仇台翻身上马,纵马在百步开外开始冲锋,在距离三十步的时候张弓搭箭。 又是一箭在板甲面前滑落。 “好家伙,这铠甲真可以啊!” 尉仇台止不住赞叹。 张小五微微一笑,道:“这才哪到哪,继续试验,十步外试验!” 于是,尉仇台站在十步开始张弓搭箭。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如果这么近的距离都能防,那么这样的铠甲就不惧怕任何弓箭了。 尉仇台拉开长弓如满月,一根长箭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像钉子一样插在板甲的肩下,箭尾还在摇晃。 顿时,所有人都感到失落,终究是在十步的地方败给了弓箭。 这一结果也超出张小五的意料,难道无敌的板甲是吹出来的? “主人,可能你费尽心机弄出来的新式铠甲要泡汤了。” 即使那根箭直直插在那里,但张小五还不死心,就是输也要知道输在哪里。 张小五走了过去,掀开肩头上的围住脖子的挡片,结果大吃一惊。 原来这支长箭的箭头穿过挡片,却只在板甲的上面留下一个划痕。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今天的板甲是无敌的!” 尉仇台急忙把头凑了过来,箭头确实只穿过挡片,没有对板甲造成伤害。 “这次不算,再来!” 说着,尉仇台站在十步的位置继续张弓搭箭。 但这次不管他射出多少次,几乎全被弹开了,最多只是在板甲前面留下一个小点,但这小点对于硕大的板甲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坚固的铠甲,这岂不是无敌于天下了?” 对于这个表现,张小五非常满意,道:“弓箭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就是长矛了!” 听到张小五说要试长矛,又是一惊,虽然长矛很难对重甲造成伤害,但在一些力气大的,还是能对重甲造成重伤,但这副板甲,尉仇台觉得把握不大,因为这副板甲看起来也不是很难破防。 “来,再试试长矛!” 尉仇台接过长矛,吐了一口唾沫,握紧了长矛,狠狠把长矛扎了过去。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板甲的胸前被一矛扎凹下去。 张小五急忙跑过去看,矛尖大概有一厘米穿过板甲。 “奶奶的,还差一点。” 倒是尉仇台抚着胡子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已经很不错了,要是重甲,也未必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防御力惊人了。” “不,它还可以更强!” 说完,张小五转身就投进书房,继续在房内忙活起来。 又过去了半天,张小五把画好的图纸交给工匠。 “按照这个样式,再打造一副铠甲出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加上这次得改变只是在胸部,半天,一副全新的板甲诞生了。 与第一副不同的是,第二副板甲的胸前是呈一个三角形状,胸前凸出一条竖线,两边也是有凹线。 “尉先生,再来!” 尉仇台看着这胸前的棱角,心里倒有几分惧意,不得不说,这个棱角看起来倒挺吓唬人。 “来就来,我就不信了,我会破不了防!” 于是,尉仇台再次握紧长矛,朝板甲胸前扎去。 结果,矛尖沿着两边的凹线滑了下去,一股力气瞬间被化解。 “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尉仇台不信邪了,抓着长矛接连扎向眼前的板甲,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结果扎出去的长矛,就像拳头打向一团棉花,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完全被化解开来。 “哈哈哈,这才是我心目中最无敌的铠甲啊!” 第72章 那贱人也有了孩子? “老陈,再给你个任务,这样的铠甲我要三千套,你估计多久能完成?” 老陈两只手飞速掐了起来,许久才开口。 “大概六个月!” 顿时张小五不干了,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道:“怎么这么久?不能快点?是人手不够还是什么?” “不不不,这不是人手的问题,现在五十台锻造台只完成了一半,我说六个月就是按照五十台锻造台的进程计算的,还没包括打造剩下锻造台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多弄出几台锻造台,这河流的水力也不足啊!” 老陈确实是说到点子上了,看来这条河的水力极限也到这里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打造三千副给玄甲军用。” “诺!” 听到这尉仇台也没说什么,这种堪比无敌的铠甲优先装备张小五的亲军是意料之中的事。 当然,兵工厂这边锻造武器的任务并非只有这三千套板甲,还有许多的任务排着长队呢。 随着军队的扩大,需要精良的武器也是个巨大的缺口,这个时代的原始武器根本就无法满足张小五的作战需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在存在武器代差的才能碾压对手。 武器这边的事情基本都安排妥当了,张小五就投身进入下一阶段工作。 这次张小五要趁现在无战事的时间来做一件伟大的事情,那就是统一语言文字! 如今张小五的队伍种族混杂,各有各的语言和文字,在指挥上还存在不少的麻烦,这件事张小五老早就想做了,奈何之前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忙,只好把这个想法抛在后面。 如今难得有空闲,距离下一次的大战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一个学期的时间应该足够他们学一些基本交流的语言和文字。 为此,张小五还特意设立了奖励制度。 张小五一边说金古里一边记,如今的金古里不仅担任张小五的参谋,还负责起秘书的职责。 没办法,这个老家伙懂的是真多。 “金古里,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理!” “诺,主人!” 于是,金古里便把这项制度在各军各营进行宣布: “传骠骑大将军令,凡是年内能学会汉语进行交流者,每人奖励五两银子,若是还能看懂书信,每人奖励十二两银子,此令,即日生效!” 五两银子在如今高句丽这个地方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他们平时生活几乎是没有成本的,张小五采用的是配给制度,每个人都没有机会浪费,而这五两银子,可以让他们豪华潇洒好酒呢,银子在这个地方可值钱了。 于是,各族士兵奔走相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同族的人。 这一举措结果就是,汉人的军营每天都挤满了人,都来向汉人学习汉语交流,有些聪明的还学起了汉字,可谓一片喧嚣热闹。 张小五这样做的目的,除了方便交流和指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说同语,书同文,逐步废掉他们的语言和文字,把他们彻底汉化。 晏留回到纥升骨城后把张小五的三个条件全部告诉了渊太祚,渊太祚并不着急答应,反正还有时间,趁这段时间把晏留的价值给榨干,等到快要临期的时候再把三个条件全部答应也未迟。 话说杨玄感兵变后并没有听从李密攻取涿郡断杨广退路的上策,却选择攻取东都洛阳的下策。 杨玄感的队伍越来越大,然而洛阳留守樊子盖据城坚守,硬是没能让杨玄感攻下。 就在杨玄感久攻不下之时,长安留守代王杨侑率步骑七万前来救东都洛阳,同时,杨广也命令左诩卫大将军宇文述、右候卫大将军屈突通、虎贲中郎将陈棱发动河北各郡县的守军前往讨伐杨玄感。 此时杨广已经到达涿郡,开始全面指挥讨伐叛乱,来护儿也回军救洛阳。 不到一个月,各路讨逆大军四面向杨玄感包围。 在强大的隋军四面合围的严峻形势下,杨玄感并没有向山东起义军靠拢,共同推翻杨广的暴政,虽然处于孤军作战的窘境,却自视甚高,并不把农民起义军放在眼里,就连李密都不信任了。 李密劝杨玄感夺取关中,但他只是一笑而过,继续围攻洛阳。 就在这个时候,陈棱已经率军攻破黎阳、屈突通屯军于河南,后面还跟着宇文述。 直到此刻,杨玄感才开始慌张,立即分兵前往河南拦截隋军,但洛阳城内的樊子盖却趁虚出城袭击杨玄感,杨玄感所部伤亡惨重,只得放弃洛阳,率领十二万大军往西夺取潼关。 但宇文述、屈突通、来护儿等军紧随在杨玄感后面追击,最后两军在皇天原对峙,两军绵延五十里。 杨玄感一日三败,且战且走,后又在董杜原被隋各路大军合围绞杀,杨玄感大败,仅率十余骑奔走上洛,最终在葭芦戌被弟弟杨积善砍死,首级连同杨积善被追上来的追兵一起送回涿郡交给了杨广。 杨玄感起兵到败亡,前后仅仅两个月。 虽然杨玄感叛乱被平定,但杨广仍然不甘心,两次东征高句丽都无果而还,感到没脸回洛阳了,于是就任命越王杨侗为洛阳留守,自己则停留在高阳郡,为明年再征高句丽做准备。 由于杨玄感的叛乱,进一步推动了农民的起义,日益壮大的农民起义由经济斗争转为推翻隋炀帝残暴统治的政治斗争,不再是单纯的避徭抗税,剽窃资财,农民起义纷纷称王称帝。 河北张金称、王须拔各聚众十余万霸占郡县,岭南陈填率农民军三万攻陷信安郡,山东吴海流、东海彭孝才、东阳李三九、向但子也相继起兵,梁慧尚率四万攻陷苍梧郡,一月之内全国各处爆发反隋暴政的农民起义。 余杭刘元进率十万劫掠江左,占据吴郡自称天子,却被时任江都宫丞的王世充率军击败,刘进元身死。 另有渤海格谦率十万自称燕王、孙宣亦有十万自号齐王,四面出击攻击隋郡县。 起义烽火越烧越旺,杨广的镇压也越来越凶。 话说杜伏威和辅公佑与下邳的苗海合并,杜伏威被推为主帅,自称将军,继而转入淮南,屡次击败前来进剿的隋军,力量逐渐壮大,拥兵十万,整个钟离郡也被杜伏威纳入管辖范围。 杜瑶回到临濠城第一时间就是前往张小五的住处,把张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张小英听到外面的动静,率领家丁冲了出来。 “哎呀,原来是瑶瑶啊,你带这么多人包围我家,是想干嘛?” “小英姐,我并不想对你怎样,只要交出乔莹,我们立马就走,不会破坏你们的生活。” 听到这,张小英立马就闻到醋味,知道这是来清算情敌来的。 “哎呀瑶瑶,这就非常不好意思了,就在你哥占据钟离郡的时候,乔莹就已经连夜收拾逃跑了,唉,真是可怜,孩子刚出生不久,就带着孩子远走天涯。” “什,什么?那贱人也有了孩子?” 第73章 你家爷爷秦琼来也! “什么叫也?不是,瑶瑶,你也有孩子了?” 顿时,杜瑶转怒为羞,点了点头。 “孩子出生有一个多月了。” “哪里哪里,带我去见见小外甥!” “额,小英姐,这个晚点再说,我要先找乔莹那个小贱人,那贱人真不在你家里?” 张小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信你进去查一查,看看我有没有骗你,还有,你们之间的感情纠纷,就不要祸及小孩身上,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小五的孩子,而且刚出生不久,你” “这知道,大不了孩子我来养,但是那贱人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说着,杜瑶就带人进去搜查了一遍,除了张虎的老婆乔鸯,并没有乔莹的影子。 杜瑶很失望地走了出来,朝张小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小英姐,瑶瑶冒犯之处,请你谅解,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还有,离儿就在郡城里,若你想来看看离儿,我和我哥随时欢迎你。” “撤!” 看着杜瑶远去的身影,张小英不住地摇头。 “唉,我这弟弟还真是会惹祸啊,种下这么一个祸种,终究是生根发芽了,就不知道乔莹怎么样了。” 东海郡怀仁县的一条小路上,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背着一个篓筐正一步一步往北边赶。 就在这时,一队两百来人的匪兵冲了过来,这个妇女只得停下,让到路的一边。 “哎呦,这么僻静的小路竟然能遇到女人,老大,这女人归我了!” 说着,这个匪兵就张着双手就要压上去。 “你,你想干嘛?” “想干嘛?当然是想干女人的事了!” “你好大的狗胆,我可是官属,你竟敢” 听到官属,这个匪兵更加兴奋了。 “就你这模样还官属?就是官属,老子照上不误!” “唉老六你上不上啊,不上我上了!” 另外一个匪兵已经忍耐好久了没有发泄,忙手忙脚脱起衣服来。 “去去去,老子先来!” 眼看就要被匪兵侮辱,这个妇女拔开脚步就跑。 “诶呀,还想跑,不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老子还不姓王了!” 这个匪兵快步上前,很快就追上抓住妇女的肩膀,妇女慌张中摔倒了下来,顿时篓筐里响起婴儿的哭泣声。 “诶呀,还买一送一呢,这下老子连力气都省了,白捡一个好大儿!” “你不要过来啊!” 妇女死死护住篓筐里的婴儿,眼色变得十分凶悍起来,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把在场的匪兵杀了无数遍。 “住手!” 一个匪头大汉骑马冲了过来,在这个妇女的面前停下。 “老,老大,这是我看到的,这么糟粕的女人你不会要跟我抢?” “让开!” 匪头的气势很足,这个匪兵没办法,只得站到一边。 “这位妹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妇女看这个匪头一副慈祥的样子,不像坏人,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夫家张小五,乃是辽东郡的大都督,因家乡造乱,只得带着儿子前往辽东郡寻找孩子他父亲。” 原来这个蓬头垢面的妇女,正是张小五的结发妻子乔莹。 “辽东郡?那岂不是在高句丽那边?” “正是,我家夫君奉命驻守在辽东。” 辽东郡这个匪头倒是听说过,好像之前是高句丽的地盘,此时隋军已经撤回,那么留守在辽东的这支守军恐怕凶多吉少了,顿时被这个千里寻夫的妇女所感动。 “你家夫君可真是忠肝义胆啊,皇帝都撤回来了,他还能固守辽东,只怕是此时已经” “不可能,我家夫君能征善战,勇武盖世,区区高句丽岂能撼动他分毫!” 匪头跳下马来,看到篓筐里的婴儿很小,但却长得白白胖胖。 “我说妹子,你这孩子应该不到一个月?长得这么好,你却这么瘦,你” 乔莹把孩子抱在怀里,道:“这是我家夫君的心头人,自然不能亏待了他。” “好,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这样,你跟我回去,歇息几日,调养好身子再上路,如何?” “谢这位大哥好意,但我好着呢,继续赶路没问题。” “唉,妹子你就不要逞强了,你这个样子,这兵荒马乱的,我估计还没到辽东,这孩子就得饿死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不是?” 听到这,乔莹止不住流下眼泪。 “多谢这位大哥,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某家姓窦,你叫我建德就可以。” 乔莹站了起来,深深行了一礼。 “乔莹谢过窦大哥!” 窦建德点了点头,招呼几个匪兵过来,嘱咐道:“好好照顾这位妹子。” 有了窦建德的帮助,乔莹的身子也恢复了过来,本来这个时候是应该坐月子的她,却惨遭变故,不得不行千里寻夫。 “窦大哥,小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今儿我就带着着忠儿上路。” 窦建德本想多留乔莹几日,但看她寻夫心切,只得点头答应。 “妹子,这是二十两银子,供你用作盘缠,若是找到你家夫君了,回头捎个话给我,我也想见见你这个英勇不凡的丈夫!” 其实乔莹出来的时候是有带盘缠的,只是在路上被山匪盘剥了,要不是他以死相逼,恐怕连身子都被玷污了。 “小妹谢窦大哥,来日小妹必当厚报!” 于是,窦建德派亲兵把乔莹送出领地地界。 看着长势不错且乖巧的儿子,乔莹不禁流下热泪。 “好忠儿,真乖,很快就能见到你爹爹了。” 离开东郡后,又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乔莹便来到了齐郡,也就是如今山东济南的地界。 此时的山东,到处是战乱,农民起义一波接着一波,官府根本剿不过来。 面对四处战乱的山东,乔莹根本就不敢走大路,只得沿着阴间小道往北前进,累了就喝山水,饿了就挖野菜,凑着为数不多的面饼充饥,若是有幸遇到山户,还得能借住一宿,若是前不着户后不着店,就得露宿野外了。 就在乔莹打好地铺刚躺下不久,山顶上就响起呐喊声,吓得乔莹立马把孩子护在怀里,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反贼往哪里走?你家爷爷秦琼来也!” 第74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喊叫声越来越近,乔莹紧张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好像就要从喉咙冲出来似的。 “站住!” 突然,一根长箭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一头扎进乔莹身边的树干上,差点把乔莹魂归西天。 然而,在乔莹怀里的孩子被这一声响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窜了过来,一把冰冷冷的大刀架在乔莹的脖子上,同时一只大手紧紧压住她的胸部。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很快,许多官兵围了过来,为首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纵马挺槊,腰别长弓,威风凛凛。 “放开那个女孩!额不是,啊呸,放开那个妇女!” 一声大吼,好似山间猛虎。 “秦叔宝,把弓放下,我知道你射术厉害,但你听好了,你再不放下,我就把这个女人连同孩子给一刀抹了!” “你敢?” 在火把的照应下,秦琼一眼就瞧到树干上的那支箭,心想可能就是他这支箭把小孩给惊醒了,才把祸水引来,说来这对母子现在成为人质也是他的过错。 “把人放了,我放你走!” “嘿嘿,果然是条义薄云天的好汉,名不虚传,秦叔宝,这条命算我欠你的!” 说着,这个大汉推开乔莹,朝缺口一跃,不一会功夫就溜得无影无踪。 “将军,这贼首跑了,回去恐难与太守大人交代。” 秦琼叹了口气,道:“也许这是天意,回去我自己跟张太守请罪。” 乔莹到这时已经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了,感觉自己不应该因此而连累这个将军。 “这位将军,您是为了救我而放走贼人的,我跟你去见太守大人,细说缘由,想来太守大人会理解的。” 秦琼见这个妇女出口不凡,定不是普通女子。 “敢问这位夫人是?” “夫家乃是辽东郡大都督张小五,老爷子是辽东郡太守张汉。” 辽东郡?秦琼顿时大惊失色,那可是不同寻常的地方啊,多少大隋儿郎就是葬送在那里,埋骨他乡。 “那夫人这是” 经过乔莹的一番解释,秦琼对这个奇女子佩服起来,如此坚韧的女子,是他平生仅见! “既然夫人遇上我,秦某就带夫人去见张太守,或许张太守能帮上夫人一二。” 听到这,乔莹感动得热泪盈眶。 “乔莹多谢秦将军!” 于是,秦琼就把乔莹带到齐郡郡城,面见太守张须陀。 当张须陀见秦琼空手而回,还带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陌生女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孩童,顿时大怒。 “秦琼,难道你没把贼首抓拿归案?” “回太守大人,贼首本应逃不出我的手掌,只是事发突然,贼首抓住这位夫人母子为人质,属下不得已才放其归逃。” “夫人?” 张须陀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乔莹骂道:“就这?这是哪门子的夫人?你莫不是抓贼不力,故意弄个寻常村妇来哄骗我?” “属下不敢!” “太守大人!” 乔莹觉得她应该出来解释一下,不然这个秦琼还真难以解释清楚。 “夫家乃是辽东郡大都督,老爷子更是辽东郡太守,如何称不上夫人了?” “辽东郡?” 张须陀脑袋冒出许多问号,咱大隋有这个郡?但又很熟悉?哦对了,是高句丽那边的一个新郡啊。 “嘶!” 张须陀倒吸一口凉气,与秦琼的反应一样,不禁对眼前这个妇女敬重起来。 辽东郡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直面高句丽的一个郡,随时会被高句丽围攻攻的那种,皇帝都撤走了,但听说辽东郡至今还在大隋手里,这是大功臣啊,惹不起惹不起。 “啊哈哈哈,可是夫人为何,为何沦落到此境地啊?” “回太守大人,因家乡遭遇反贼杜伏威侵略,不得已离开家乡,前往辽东寻找我家夫君。” “这群反贼真是可恶!” 张须陀拍案而起,很是愤怒。 “夫人放心,这杜伏威老夫早晚给他收拾了,你这样子前往辽东,额,这样,秦琼,本太守命你护送夫人前往,务必把夫人完好无损得送往辽东郡城!” 乔莹大喜,躬身行了一礼。 “乔莹多谢大人!” 张须陀连连摆手,道:“都是同为大隋同僚,又是本家,本家有难,帮点是应该的。” 于是,乔莹在齐郡休息了一天之后,秦琼就安排一辆马车,带上一百官军,一路往北护送。 时间过得很快,渊贞和胭脂的肚子都隆了起来,这可把张汉给乐坏了。 “哎呀呀,老子要当爷爷了,哈哈哈哈!” “诶小贞贞,胭脂,别走四处走动了,回房休息去,可别把我的孩子给走没了!” 渊贞和胭脂互相看了一眼,一阵好笑。 “怎么话到你这边就这么难听了?好好好,听你的!” 看着两人捂着肚子回去,张小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两个女人同时怀上,这段时间可把他给难受死了,不得不说,这欲望一开,就如同药品一样,戒不住啊。 “切,瞧你那副鬼样,难道孩子不是你的?摆这副样子给谁看?” 张汉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人家张虎现在还不知道当时乔鸯那一炮有没有种下种子呢,倒是张小五喜提两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爹,我出去透透气。” 就在张小五起身要走的时候,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得跑了进来。 “报,大将军,朝廷来人了,传令官已到达通定城,张彪将军正在稳住传令官,请大将军速决定夺!” 顿时,张小五刚刚苦闷的心情立即变得兴奋起来。 “来了,来了,他妈的终于来了!” 张汉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告诉张彪,我马上就出发!” 于是,张汉和小五立马上了快马,不到半天就已经回到通定城。 “我说张将军,这太守大人怎么迟迟未到啊?饭我吃饱了,酒也喝足了,这皇帝的命令可一点都不能耽搁啊。” “哎呀我说这位大哥,皇帝不是还要一段时间才到嘛,到时给你换上一匹快马,来来来,咱继续喝!” 说着,张彪递过去一大锭银子。 “好,不过得快点啊,不然就真的耽误事了。” “放心放心,马上就到!” 张顺把手一挥,一群穿着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 “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75章 我大隋之地,岂能再次成为异域! 很快张汉和张小五就到了通定城衙门。 张彪见人来了,连忙把舞女叫了出去。 “见过张太守,张大都督!” 传令官拿出杨广的命令,道:“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请务必按命令执行!” 张汉接过书帛,道:“有劳了!” 待传令官走后,张汉打开书帛,笑了笑,递给张小五。 “你看看,叫我们前往怀远集结呢。” “他娘的,这是要唱哪出,难道还真要渡辽河再打辽东城啊?” “先过去看看情况,让顺做做准备。” 张小五把手一瘫:“只能这样了,希望高句丽那边来人能快点。” 于是,张汉和张小五就挑选出大约五千穿着破破烂烂,几乎没有完整的铠甲,就像一支乞丐军一样。 怀远镇,杨广行营。 “报,陛下,辽东太守张汉、大都督张小五求见!” “嚯,来得倒挺快,宣!” 杨广端坐在龙位上,看着两个穿得像乞丐的将军走了进来,心头一震,愧疚感顿时冲上心头。 “臣张汉、张小五,见过陛下!” 不仅杨广看不下去,两边的文武百官看得都热泪盈眶起来,甚至有的还掩面而泣。 连铠甲都残破不堪,可见这段时间的战况有多激烈。 杨广摆了摆手,道:“二位爱卿辛苦了,幸有二位死守,辽东郡尚在,朕,朕于心不忍” 张汉连忙拱手,道:“为陛下守卫疆土,乃是臣子本分,陛下让臣往东,即使刀山火海,臣亦在所不辞!” “壮哉!大隋有此良将,朕心甚慰!传朕命,辽东太守张汉固守辽东,劳苦功高,特封为汉国公!” 听到这,张汉吓得双腿发软,直接就跪了下来。 “臣,臣” 张汉支支吾吾,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哈,我大隋铁将,也在这时腿软?” 张小五连忙出来打圆场。 “回陛下,我父于高句丽无论何时都是铮铮铁骨,唯独面对陛下才会将铁骨化软,乃是对陛忠诚之心过热所致!” 杨广这次意识到张汉旁边的张小五,站了起来,走下台阶,围着张小五转了起来,不禁赞叹。 “国真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陛下谬赞了,臣乃一介行卒走将,不敢与家父相提并论!” 张小五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跟张汉简直天差地别,这让杨广更加感兴趣起来。 “嚯,与朕相对而立还能如此镇定,色不变气不喘,异于常人呐!”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特别是张汉,不停地扯着张小五的裤角。 “臣是陛下的兵,陛下没让臣喘气,臣就得像钉子一样扎在这里!” “哗!” 众皆哗然。 “好一个铁兵,都看看,这才是大隋的兵该有的样子!” 杨广朝张小五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然后回到龙椅上。 “传朕令,封张小五为辽东侯,大隋第一铁士,愿你如铁一样,守则如铁壁,战则披靡!” ‘卧槽,这杨广何时这么慷慨了,侯爵啊!’ “臣谢陛下!” 杨广把身子往前倾,笑道:“小五,你可是大隋最年轻的一个侯啊!” 接着,杨广把手一抬:“取将军铠来,我大隋第一铁士,怎能无好甲!” 于是,几个卫士就把一副金光闪闪的将军铠抬了进来。 “小五,给朕穿上,让朕看看你这个大隋第一铁士是何模样。” “臣遵命!” 张小五脱下破旧的铠甲,四个卫士把将军铠穿戴在张小五身上。 “啧啧啧,小五,转一圈,壮哉壮哉,好甲配勇士,小五,这甲朕就赏你了!” “臣谢陛下赐甲!” 若说天下最好的铠甲,非将军铠莫属,防御力那可是最强的,而且更加轻便,只有临阵的主将才有资格穿,一副将军铠,光制作的耗时就多达一年之久,而且全是用全国最顶尖的工匠来制作,耗费的人力物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以说,这次杨广不是一般的慷慨,又是赏爵又是赐铠,这在大隋还是独一例。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进来,禀报道:“陛下,高句丽使者求见!” 杨广刚刚喜悦的心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高元小儿总算知道怕了?让使者滚进来!” 杨广只是说说,没想到高句丽的使者真的如杨广所愿,像皮球一样滚了进来。 “臣国使者,见过陛下!” 听到臣国二字,杨广大悦,这也代表着高句丽是臣服了。 “哈哈哈,快说,高元小儿此次派你前来,可是向朕宣战的?” 高句丽使者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我王特派臣来向陛下请降,愿永世为陛下之臣属,随时听调于陛下!” “为此,我王特意把陛下的叛臣斛斯政送来,交于陛下处置,另外我王将于明年正月,准时前往洛阳朝觐陛下,以尽臣礼!” 杨广不敢相信,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这桀骜不驯的高句丽怎么变得如此温顺起来,大感意外。 这样也好,这次杨广本来是征召一百万大军,但还没到怀远镇,一百万大军就流失了个七七八八,实际到达怀远的,也就二十来万,仅仅凭借这点兵力别说让高句丽屈服了,就是跟人家死磕都未必磕得过,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借坡下驴,既然高句丽选择投降了,那就没必要打了。 “既然高元已然臣服,朕准了!” 于是,高句丽使者献上降表,道:“既然陛下肯纳降,还请陛下将大隋所占之地归还我国” “岂有此理!” 张小五站了出来,一把把高句丽使者揪了过来,恶狠狠道:“何为大隋所占之地?分明是你们高句丽趁汉末之危,霸占我汉之疆土,如今我大隋拿回本应属于我们的土地,岂有再失之理?信不信我大隋起重兵,将你那高句丽全部荡平!” 高句丽使者听张小五这语气,是要灭其国的气势啊,顿时吓得全身直哆嗦。 “不敢不敢,刚刚所请,当我没说。” 众臣呆了,杨广也震惊了,这还是以前的那个高句丽吗? 杨广本想把辽东郡还给高句丽的好安抚他们,但刚刚张小五这番举动,一顿恐吓就把高句丽给吓尿了,顿时就不想给了。 “辽东侯说得没错,我大隋之地,岂能再次成为异域!” 第76章 某家秦琼,见过辽东侯! 此时的来护儿已经率水军攻占了卑奢城,在辽东半岛大败高句丽军,逼进平壤,在辽东发现连失三座重镇的情况,高句丽已经面临被灭国的危险,若隋军一举越过鸭绿江,仅仅凭借平壤的城防是没办法守住的。 高元对此时两国的态势一清二楚,而且这几年连年战乱,高句丽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已经打不起了,所以才会不惜向大隋献降表称臣。 殊不知,杨广根本就不知道辽东方向的三座军事重镇已经被隋军占领,只是以为高句丽这是怕了打不起才投降的。 于是,杨广一面命令来护儿撤军,一面把叛臣斛斯政处决,然后就准备班师回国,因为此时国内的叛乱愈演愈烈,已经不允许他在高句丽再打一战了。 杨广本想把张汉他们带回国平息叛乱,但被张汉以高句丽反复无常,永驻辽东以震慑高句丽为由拒绝了。 杨广想来也是,于是就把燕郡和柳城郡一齐划归张汉统辖,并提拔张汉为辽东道总管,以支持他在辽东镇压高句丽。 这样一来,张汉就成为了三郡的最高长官,有一股一方节度使的意味了。 这也是没办法,高句丽确实是反复无常,仅仅凭借辽东郡是无法跟高句丽相抗衡的,所以把燕郡和柳城郡划归张汉这个汉东王管辖,就水到渠成了。 “哎呀,哎呀,哎呀!这皇帝是完全变性了啊,一下子变得这么大方,这还是以前的那个皇帝吗?哈哈哈” 张小五是没想到,本以为过去忽悠一下皇帝就回来,没想到皇帝不仅给他们赐爵,还把两个郡的管辖权交给他们,任凭谁也无法想象。 “咱老张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一个国公,一个侯,多大的体面!” 不仅张小五没想到,张汉更是如此,走鸡变凤凰,这气运说来就来,来得毫无征兆。 “诶爹,既然皇帝走了,咱就该行动了!” 张汉点了点头。 “是该行动了,趁高句丽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就在张小五整军备战的时候,张彪又派人来了。 “国公爷、回爷,张彪将军又派人来了!” 张小五猛地站了起来。 “妈的个巴子,这皇帝不会是反悔了?” “叫人进来,先听听是个什么情况!” 不一会,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了进来。 “禀国公爷、侯爷,夫人回来了,此时正在通定城!” “夫人?” 张汉和张小五两人同时头上直冒问号。 “你说清楚点,哪里来的夫人?” “回国公爷,正是侯爷的大夫人,乔莹乔夫人啊。” 顿时,在场的人全都震惊了起来。 传令兵接着说道:“除了夫人,还有带着一个男婴儿,哦对了,还有一个将军带着一百护卫护送。” 男婴?将军护送? 这一时爆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张小五不禁头大起来。 “那还愣着干什么?小五,跟我去通定把人接过来。” 于是,张汉和张小五又是急匆匆地往通定城赶。 “夫人,张将军,既然人已送到,某家就先回去了。” 说着秦琼就抱拳一礼,正待要走,乔莹急忙拦住。 “秦将军且慢,秦将军对奴家有大恩,理应让我家夫君当面感谢才是,此去路途遥远,稍慢片刻也不碍事。” “不不不,举手之劳而已,怎敢劳烦相谢!” “秦将军说哪里话了,若有恩不报,我家夫君定会与我一番计较,来来来,先喝杯水酒。” 秦琼拗不过,只好坐下。 “二狗,还愣着干嘛?赶紧叫人上酒上菜,这里有贵客看不见吗?” 面对乔莹如此严肃的表情,张彪哪里敢怠慢,立即招呼下人,又是歌妓又是大鱼大肉,美酒佳肴,连那一百同来的护卫也都得到了安置。 张彪凑到乔莹身边,小声道:“大夫人,我现在有大名了,就不要叫我二狗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多丢面子啊。” “哦?你二狗什么时候有大名了?二狗不是叫得挺好的吗?” “额,我现在也是一方主将,是有身份的人了,哪能叫二狗那种名啊,这不让我的手下的将士笑话嘛。” “行啊二狗,现在都已经混成一方主将了,话说你现在叫啥名啊?” “彪,老大起的名字,怎么样,威风?” “张彪?可以啊,跟着我家五郎,都鸡犬升天了。” “那是,大夫人,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 “大夫人?” 乔莹立马就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我家五郎在外面有人了?” “啊这这这” “快说,不然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说着,乔莹就抓住张彪的耳朵,疼得张彪龇牙咧嘴。 “我说我说!” 乔莹这才把手放回来。 然而,乔莹刚一松手,张彪立马就闪过身去,一溜烟就跑出了老远。 “大夫人,你自己找老大问去,我要是说了,老大非打死我不可!” 乔莹气得鼻孔直出粗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恨不得把张彪脱光衣服吊起来打。 这一幕把秦琼看得晕头转向,当然,人家的家事,能不打听就不打听。 “啊哈哈,让秦将军见笑了,来,我敬秦将军一杯!” 很快,张汉和张小五几乎同时踏步进入通定城府衙。 “我的儿媳呢!” “老子的儿子呢!” 门外突然热闹了起来,乔莹已经感受到了久违的气息,指沾了点酒精抹了抹眼,顿时热泪盈眶。 张小五率先进入大厅,厅里的歌姬识趣得退了出去。 “乔莹,我儿子呢?” 乔莹迎了过来,一把就抱住张小五痛哭起来。 也许是出于愧疚,张小五的心软化了下来,抹了抹乔莹的泪水,温柔道:“莹莹,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乔莹冷静了下来,走进厅后的厢房,把一个睡得正香的娃娃抱了出来。 “夫君,你瞧,长得可像你了!” 张小五接过孩子,确实有几分他的英俊。 “来来来,让我也抱抱孙子!” 要说现场最开心的,还得是张汉,这么大岁数了,终于抱上孙子了,可算完成了他最后的一个心愿了。 张小五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将官,道:“莹莹,这位是?” “夫君,这位便是护送我过来的秦将军!” 秦琼这才站了起来,抱拳道:“某家秦琼,见过辽东侯!” 第77章 那不是比皇帝还牛逼了? 顿时,张小五把眼睛瞪得大大,失声道:“你,你就是人称小孟尝,脚踏黄河两岸,拳打山东猛虎的神拳太保秦琼秦叔宝?” 听到这么多的外号,秦琼一阵闷逼,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外号来了? “啊哈哈哈,辽东侯可能认错了,我并不是什么小孟尝,某家字倒是叔宝。” “哎呀,哎呀!” 张小五急忙过去握住秦琼的双手,内心的激动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呐。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秦琼被张小五这一番举动给搞闷逼了,他就是郡太守下的一个小小将官,什么时候成为名人了? “辽东侯过誉了,秦某不敢当呐。” “秦将军坐,我与秦将军一见如故,今日我陪秦将军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秦琼被张小五的热情与豪迈所感染,举起酒杯就朝张小五道:“侯爷如此盛情,秦某敢不相应?秦某敬侯爷一杯!” 乔莹见这两个大老粗处得如此亲切,不便打扰,就带着儿子与张汉到外面耍耍了。 张汉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孙子身上。 “秦将军之大名,我张小五早就如雷贯耳,恨不能相见,如今与秦将军一见如故,不如你我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秦琼无语了,如今他都已经四十好几了,当张小五的父亲还绰绰有余,这么大的岁数跟张小五结为兄弟,张小五不要面子他可要面子。 “侯爷说笑了,如今秦某已四十有三,不比侯爷如此年轻有为,请恕秦某不能相从。” 张小五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尴尬一笑。 “哈哈哈,倒是小五不敬了,也罢,也罢,哈哈哈。” 张小五本想用结义兄弟把秦琼给拉过来,但现在这个方法似乎不通,想来想去,也只用名利来诱惑了。 “秦将军,听闻你在张须陀手下任偏将军?” “正是!” 张小五直摇头,道:“秦将军,以你之才,一个小小偏将太屈才了,不如这样,我跟张太守通一声,把你留在我帐下如何?你放心,在我这起码是正牌将军,哦对了,如今燕郡太守有缺,我就推你兼任燕郡太守,如何?” “这” 张小五开的这个条件,确实十分吸引人,多少也是一郡太守,比起他现在这个九品下的低级军官,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在地下,不心动是假的。 “侯爷,我” “诶,就这么定了,张须陀那我来搞定!” “既然如此,秦琼愿为侯爷效命!” “哈哈哈,我得秦将军,如鱼得水啊,这样,我有一支亲军,是我最精锐的骑兵,就让你担任这支亲军的右骁骑将军!” 秦琼只知道张小五也就五六千兵马,猜测这这支亲军也就一千来人,既然人家又是给太守又是给军权,没有拒绝的道理。 “属下谢侯爷提拔!” 张小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一脸坏笑道:“秦将军,如今张须陀手下是不是还有个叫罗士信的?” “有,罗将军与我同为张太守的偏将军,是有些同僚之情。” “这样,请秦将军书信一封交于罗士信,我有意将罗士信一起拉过来,不知秦将军能否帮我这个忙?” 秦琼低头思虑一会,道:“既然侯爷有命,秦某敢有不从?某就与罗将军书信一份,侯爷稍等片刻。” 张小五接过书信,把张彪找了过来,道:“张彪,交给你一个任务,这样” 张彪听完,道:“老大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于是,张彪就带上一队骑兵,还有许多的礼品,朝齐郡出发。 “秦将军,来,我们一起回军营,看看我的亲军合不合你的眼!” “好,某正有此意!” 秦琼跟随张小五等人一起向东出发,可是队伍一直向东南方向前进,明显已经进入了高句丽境内。 “侯爷,我们这是去哪?我们不是要去军营吗?怎么到高句丽的地方来了?” 张小五并没有理会秦琼,只是一直往东南方向前进。 秦琼很纳闷,但觉得张小五肯定不会害他,只得继续跟在张小五后面。 大约走了几个时辰,渡过浑河,来到盖牟城下。 此时的盖牟城四周都是军营,守卫非常森严,军容极盛,这让秦琼大吃一惊。 张小五手指前方,道:“秦将军,这就是我们的军营,走!” 秦琼依旧觉得脑子不够用,根本就想不通,这跟他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张汉和乔莹并没有进军营,而是直接入城,陪孙子玩耍才是他最重要的事。 进入军营后,秦琼看到,正在训练的骑兵全都穿戴着奇怪的全身铁甲,就如同铁人一般,露出的眼睛也只是一个缝隙,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 “主人,玄甲军正在进行军事训练,请指示!”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纵马过来,摘下头盔,明显不是中原人。 “尉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将军,以后他就是跟你一起统领亲兵!” 尉仇台一惊,看向张小五身边的秦琼,他是没想到,还有人能得到张小五的如此信任,看来这个汉人将军必定是不凡。 “在下尉仇台,高句丽人,见过秦将军!” 秦琼又是一惊,这个跟他一起统领亲军的竟然是高句丽人。 “某家姓秦名琼子叔宝,见过尉将军!” 张小五觉得是应该跟秦琼解释了。 “尉先生,把将士们都带来认认新将军。” “诺!” 尉仇台拍马离开,在他的指挥下,三千亲军在点将台下列成军阵,全部取下头盔。 “秦将军,走,让将士认识一下你这个新领导!” 两人走上点将台,秦琼放眼望去,全是异族面孔,心中的疑问几乎快把他的脑袋给涨开了。 “见过秦将军!” 点将台下喊声一片,如同虎啸山林,气壮山河。 “这,这,他们都是异族人,为何” “秦将军,现在我得好好跟你解释解释了,正如你所见,他们都是异族人,契丹人、室韦人、靺鞨人、高句丽人,是我从各部挑选出来的最强勇士。” “嘶!” 秦琼倒吸一口凉气,他是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些凶悍的异族人,竟然合到一块,听从汉人调遣,那不是比皇帝还牛逼了? 第78章 若你能来,这太守之职,妥了! “正如你所见,如今契丹、室韦、靺鞨都已经被我收服了,还有这高句丽的盖牟城,也已经是我的地盘,不止如此,皇帝久攻不下的的辽东城,还有安市城和扶余城,都已经被我占领。” 直到这一刻,秦琼才明白过来,这样一来,张小五的反心已经毕露无遗。 “你,辽东侯,你这是要造反!” “皇帝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做反贼?” “反贼?” 张小五咧嘴一笑,道:“如今咱这大隋,反贼还少吗?我本是一介草民,十五岁就被抓来充军,全家四个男丁都被拉到高句丽来,如我这般的,何止千家万家?想你在齐郡,也知道如今百姓生活之艰难,百姓迫不得已,起兵反隋,皇帝剿得越凶,反隋的浪潮却也越大,这样下去,百姓可有安生之望?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如今我顺应民心,组建这一军队,正是为了替天行道,重塑朝纲,还天下百姓一个万世太平!” 秦琼低头不语,这几年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反贼越剿越多,官军镇压的残暴,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个方向,随着这浪潮,任其飘荡,长官让他剿贼,他就去剿贼。 “秦将军,我知道你也是个忠义之人,但你可知,在百姓和皇帝之间,我们应该忠的是天下的百姓啊,难道你就愿意把屠刀挥向百姓?难道你就不想与我一起,重新建立一个朗朗的太平国度?” 秦琼低迷的心情一下子被点燃了起来,前途已然明敞,目标已经明确,为天下苍生而战! “侯爷有此大志,秦琼佩服,若侯爷不弃,秦琼愿追随侯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小五悬久的心终于放下,有了这位英雄人物加入,这造反大业稳了! 当夜,乔莹躺在张小五怀里,细说着这一路的遭遇,绘声绘色,伴随着眼泪,直飚演技。 张小五不禁感叹,这乔家三妹还真是一个奇女子,不要脸,更不要命。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我可以接受你,但你不能管我生活上的事,正如你所见,我在外搞女人了,还是两个,都已经有了孩子,这事你得认,知道不?” 乔莹抹了抹眼泪,紧紧抱住张小五。 “奴家明白,男人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你不抛弃我,好好对待我们母子俩,你想娶多少个,我都没意见。” “好,我就喜欢你这聪明人!” 张小五翻过身压到乔莹身上,渊贞和胭脂怀孕的期间,可把他给憋坏了,不把洪水全都发泄出来,誓不罢休。 话说张彪一行人来到了齐郡,把张小五的书信和礼品奉上。 张须陀打开书信,先是一愣,心情立刻变得不悦起来。 “张太守,这马叫照夜玉狮子,乃是突厥马与汗血马杂交而来的,既有突厥马的耐力,又有汗血马的高壮,日行千里,亦不在话下,我家侯爷知道张太守乃是我大隋最勇猛的大将,所谓宝马配英雄,特意将此宝马赠与您呐。” 张须陀瞧了瞧眼前这宝马,已然心动。 “那试试?” “张太守请!” 张须陀跃上照夜玉狮子,那马立即狂动起来,似乎想把这个陌生人给甩下马来。 “这马果然够野,就不知道速度如何!” 张须陀不愧是个驯马高手,很快就得到照夜玉狮子的认可,随着张须陀挥舞马鞭,照夜玉狮子一溜烟就跑出老远。 大约骑了半个时辰,张须陀才把马骑了回来,不禁赞叹。 “好马,好马啊!不过辽东侯想以这马换我两名大将,是不是不太够意思啊?” 张彪秒懂他的意思,把手一挥,两个士兵把柄精钢亮银枪抬了出来。 “张太守,这是精钢亮银枪,乃是用天外陨铁所打造,重达一百二十斤,枪锋极其锋利,无论穿多厚的铠甲,亦或是再厚的盾,都无法挡其一枪!” “嚯,真有如此神奇?” “太守大人请一试便知!” “试试就试试!” 张须陀接过长枪舞了起来,枪扫如风,舞得非常自如,不愧为大隋第一猛将,一百二十斤重的大铁枪在他手里就如同根木棒一样。 “来人,上盾!” 两个士兵抬上一面铁皮大盾,摆在张须陀面前。 张须陀一声大喊,挺枪一刺,铁皮盾牌顿时被洞穿。 “好枪,来人,上三层铁甲!” 很快,一个木桩被士兵绑了三层铁甲,如同钢铁一般。 在众人的注目下,三层铁甲竟被一枪洞穿,直透出背后。 “好枪,真是好枪啊!” “太守大人,还有呢!” 张彪把手一挥,一把腰刀,一把双手长刀,以及许多的金银珠宝,长白山鹿茸,各种奇珍异宝,陆陆续续被抬了上来。 “这,这” 张须陀是没想到,这张小五也太慷慨了,这么多贵重物品,别说两个偏将了,就连他自己都愿意给。 “太守大人,这是我家老大的意思,请您务必笑纳!” “啊哈哈哈,辽东侯真是太客气了,不就两个偏将嘛,给,统统给你们!” 旁边的罗士信,虽然跟张小五差不多的年纪,但也是了懂这世事的,他是没想到,他誓死效忠的长官就这样把他给卖了,成为别人的交易工具,心中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但他有什么办法?自己不过是一个低级军官,在这些大老爷眼里真的啥也不是。 张彪见事已成,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老大啊老大,要不是我一路上背诵你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呢。” 张彪把罗士信引到一边,小声道:“罗将军,秦琼秦将军有一份书信与你。” 罗士信半信半疑地接过书信打开: 士信贤弟,我已安然到达辽东,请勿要为为兄担心。 今者辽东侯,识贤任能,已将我提拔我燕郡太守,兼亲军骁骑主将,可谓恩信有加,如今高句丽桀骜不驯,正是你我英雄人物发光发热之时,于国内与百姓刀兵相向有天壤之别,故为兄已向辽东侯面前举荐贤弟,望贤弟能与我一起在边地建功立业,若贤弟能来,为兄敢保证,以辽东侯之识人,必不下于太守之职。 望贤弟尽早下决断,同为为国效力,与高句丽作战更彰显我大隋男儿之气概! 秦叔宝 “张将军,秦兄果真为燕郡太守了?” “那当然,想我一普普通通之辈,在我老大麾下,也是一城之主,若你能来,这太守之职,妥了!” 第79章 希望你们同心戮力,为我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于是,罗士信就跟随张彪一行人,北上前往辽东。 话说大隋皇帝从辽东撤军的消息传到渊太祚那里,渊太祚立马兴奋起来。 “奶奶滴,这一天总算到了,晏留,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婿的人了,你这就前往盖牟,把联盟进攻高元的事给敲定下来!” “属下这就去做准备!” 此时的渊太祚已经拥有二十五万大军,与去年相比,已然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儿,你的骁骑练得如何了?” “回父亲,三千骁骑,完全按照姐夫的玄甲军训练的,如今已经是一支极具攻击性的猛兽军,除了姐夫的玄甲军,在这高句丽,没有任何军队能够阻止他们的进攻!” “好!我儿果真是员虎将,完全不逊色你姐夫啊!” 渊盖苏文听到这里,内心愈加狂妄,虽然才十一岁,却也长得与一般成年人无异,更是勇猛无比,弓马娴熟,刀法更是舞得虎虎生威,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父亲,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越姐夫!” “好,我儿有如此大志,不枉我对你一番培养啊!” 平壤城,王宫。 “王上,臣有罪,并没有说服大隋皇帝把辽东还回来,臣有罪啊!” 高元挥了挥手,道:“退下,这事非你之罪。” 乙支文德站了出来,拱手道:“王上,如今这大隋皇帝一退,恐怕这张小五接下来必有所动作,王上宜早做准备才是!” “寡人正为此事忧心忡忡,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王上,经过一年的发展,张小五所部与渊太祚所部必然更盛于前,若单凭我一国之力,恐难以抵挡其锋芒,臣以为,为今之计只得求助于他国,方能保住我八百年高句丽不亡。” 高元抬眼望去,正是左辅扶京风,问道:“左辅有话请讲,寡人愿闻其详。” “王上,此次乃是我国兴亡之时,宜抛弃恩怨,与新罗、百济联合,共同抗拒张渊联军,必要之时,许重诺于倭人,请其来相助,也未尝不可。” “嘶!”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向新罗和百济求援倒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割几座城给他们,但这倭人贪婪的血盆大口,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王上,臣反对向倭人求援!倭人贪婪成性,非大利无以满足,且倭人弑杀,一旦进入我国地界,势必让百姓遭殃,请王上三思啊!” 扶京风见是郁折怪由,立即驳斥道:“尔身为掌库之臣,于国安危之际,岂不知因小失大?若能打退张渊联军,多给些财物又如何?倘若家破人亡,手中财物又有何用?” “左辅大人,此事不能如此说,如今我高句丽百废待兴,百姓嗷嗷待哺,我只知百姓生活艰难,正是需要我们这些父母官给予帮助,况且连年征战,国库严重不足,哪里还有甚财物供给倭人!” “你,国库由你管控,有所欠缺皆是你之责,何敢在此饶舌?” “罢了罢了,你二人退下,寡人头疼!” 两人见高元发话了,也不敢再争执下去,于是互相瞪了一眼,退回自己的位置。 “王上,两位大人所言皆有理,以臣之见,可先派人前往新罗和百济,只要这两国肯出兵,我军便有了胜算,至于倭人,修书一封即可,若其能来则来,若不能来也无碍,且看战况走向而定,若三国仍不敌张渊联军,再请倭人出兵也不迟!” “文德所言有理,就依你之言,此事全权交由你去办!” “臣领命!” 盖牟城,与秦琼一样,罗士信也感觉被骗了,但经过张小五的一番安抚,总算把罗士信给稳住了。 “士信兄弟真不愧为大隋第一勇士呐,有你的加入,我对我们的大业更有信心了。” “侯爷过奖了,第一勇士不敢当,倒是侯爷您,是皇帝亲授的大隋第一铁士,属下佩服!” “哈哈哈,阿乞骨,看把你心痒的,来,与士信比一把,如何?” 罗士信看向旁边的一个异族将军,生得十分高大威武,完全不逊色于他,心中暗惊。 ‘原来侯爷帐下也有此等猛将,看来秦兄所言非虚,可谓战将如云啊。’ “有何不可,士信正有此意,与阿乞骨将军比比!” 阿乞骨早就心痒难耐,见张小五主动提出这场比试,求之不得呢。 “主人,奴才正想与罗将军比一比呢!” 于是,阿乞骨走到中央位置。 “罗将军请!” “阿乞骨将军请!” 两人在中央对圆,都是两米高的巨汉,就是不知道谁更强一筹了。 先是比拳,两人的拳头比沙包都大,每一次撞击都能蹦出鲜血,但两人似乎都不觉得疼。 “好家伙,阿乞骨,我还是小瞧你了,没想到还有人能跟我打得不相上下。” “罗将军也不凡,从出生到现在,除了主人,我还没服过谁呢,今儿算你一个!” 既然力力气拳法比不出结果,两人就换了个比法,刀枪见真章。 罗士信使一柄浑铁长枪,阿乞骨使一把花雪陌刀,一个横扫如风,一个劈砍如雨,互不相让,来来回回打了一百多个回合,双方累得气喘吁吁。 “罗将军好枪法!” “阿乞骨将军好刀法!” 两人相视一笑,正欲再打一场。 “停停停,再打下去也打不出一个结果来,你们俩都是我手里最勇猛的将军,就不用再比了!” 张小五已经发声,两人只好收场。 “罗将军,晚上一起喝酒!” “没问题,准时到!” 两人惺惺相惜,张小五全看在眼里,难得两人如此,他也乐于见成,本以为会两虎相斗不休呢。 “士信,既然你能投到我的麾下,我也不能亏待你,这样,你与秦将军一样,任你为柳城郡太守,兼亲军骁骑将军,如何?” “士信谢侯爷提拔,敢不效命!” 这时秦琼走了出来:“哈哈哈,士信贤弟,我说得没错,侯爷慧眼识英雄,没骗你!” “秦兄,你要是早点跟我说,别说张太守会不会答应了,我就是冒死也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难得的英雄,希望你们同心戮力,为我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第80章 呦西,财宝、花姑娘,大大滴有! 当晏留再次来到盖牟城的时候,感觉下面的士兵与上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人似乎历经沧桑,但眼神就如同鹰眼盯着猎物一般锐利,有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这新主人还真是了不得,练兵之独到,恐怕这世间难有敌手,能成为他的下属,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于是,晏留带着一班使者随从踏入盖牟城。 “哎呀,我的晏先生啊,你可来了,可让我好等啊!” 张小五亲自出门迎接,这让晏留始料未及,按张小五嚣张跋扈的性格,不可能做到如此谦恭,看来这一年的休养生息,已经让这个主人有了改变。 “奴才姗姗来迟,还请主人恕罪!” “诶,先生大才,小五佩服,如今先生肯来投靠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到客厅上座,品品我新酿的好酒!” “哦?主人还会酿酒?” 晏留在客位坐下,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五。 “那当然,我张小五大才没有,但我会得多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君子六艺,三教九流,无所不行,就是没一个是精通的。区区酿酒,那更是不在话下,先生来,尝尝这醉仙酿如何?” 晏留端起酒杯,发现这杯中酒与寻常浑浊玉酒不同,就如同清水一般透彻,要不是那令人陶醉的酒香,他都以为他端着的是白开水呢。 “先生,这酒烈得很,须得细品。” 晏留点了点头,把酒杯凑到嘴唇,小抿了一口,顿时喉咙一阵发烫,直灌入胃肠,最后就是回味无穷的舒爽。 “好酒,好酒啊!主人,奴才生平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酒,依奴才看,主人不是样样不精,而是样样精通啊,但凭此酒,就可独步天下,无人可及啊!” 晏留再一次被张小五所折服,他原以为张小五只是带兵打仗厉害,没想到还有其他令人惊叹之处,简直就是全能神,无所不通啊。 “哈哈哈,只要先生一直在我身边,这醉仙酿,先生想喝多少,管够!” “真的?那奴才就多谢主人了,不怕主人笑话,奴才生平就喜欢美酒,每顿无酒不欢啊,不过主人放心,不会耽误事,若是必要,奴才还是能戒的!” “好,我信先生!” 张小五话锋一转,道:“我那老丈人如今是何打算?” “回主人,大人完全同意主人的三个条件,只要您一声令下,马上就能发兵南下!” “好,我这丈人果然痛快!” 张小五拿出地图,在桌上比划了起来。 “首先,这辽东方向还有城池掌握在高元手里,驻防的兵力也不在少数,这样,我们两路出击,我领一路向南取建安、平郭、石城、北丰、卑奢,我那岳父领一路负责乌骨、积利、泊汋、大行,之后两路会师鸭绿江,合并一处直取平壤。” “好,我这就把主人的命令传给使者!”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三日后一起发动进攻!” 经过一年的发展,张小五除了各城的守备部队之外,可动员的部队已经增加到十五万,虽然人数上比不上渊太祚的二十五万,但战斗力方面绝对是全方位的碾压。 武器代差是一方面,渊太祚的装备上还是停留在一年前的水平,而张小五这边自从发明了水力锻打技术,无论是铠甲还是进攻武器,都已经达到了冷锻水平,装备上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另外就是训练强度的差距了,这一年张小五没少折磨这些炮灰,挑选的也都是最强壮的,不达标的他还不要呢,都得去过九九七的生活去。 张小五的训练频率是按募兵的模式进行训练的,也就是职业兵,主打的就是一个专业,而这个时代则是农兵相辅相成,农忙劳作,农闲训练,两者训练的强度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战斗力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张小五有信心,单凭他这一股势力,完全有把握灭掉残缺的高句丽,但考虑之后的中原大战,还是尽量减少伤亡为好,先让渊太祚这个老丈人扛扛伤害,喝点汤,至于之后是把他给灭了还是招揽过来,那是之后的事了。 三天后,联军四面出击,高句丽边关求援的急报就如同雪花一样成片成片飞入平壤城,一时整个高句丽全国轰动,全部笼罩在恐惧当中。 “新罗和百济那边到底出兵没有?” 乙支文德着急得就像热窝上的蚂蚁,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要被灭国的恐惧。 “回大人,据边关来报,新罗真平王已经派真德公主率领十万大军,如今已经进入杨口地界!” “好,真平王果真讲信义,看来割出三座城池并没有白费。” 乙支文德继续问道:“那百济和倭国呢?” “大人,百济武王亦派其太子义慈出兵十万,不过目前停留在马忽不前,义慈太子要求再割三城才肯来援。” “妈的个巴子,已经割出三城了这都还不满足?要是这次顶住北边的进攻,下次老子一定先灭了百济!” “大人息怒,如今我国在存亡之际,不得不委求于他人,还请大人早做决断,是给还是不给?” 冷静下来后,乙支文德摆了摆手,道:“派人告诉义慈太子,若百济肯出兵,再割三城给他们也未尝不可!” “大人圣断,不过有个好消息,倭国出兵了,五千艘战船已经从九州出发,共有马步军十万,统领大将正是小野妹子!” “好,如此一来,此战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乙支文德久悬的心终于落地,有这三十万援军,别说守住平壤,反击夺回辽东也不是不可能! 小野妹子,是个男人,并不是真的妹子,只是当时翻译过来就是小野妹子。 此时小野妹子站在船头上,意气风发,朝下面的将官喊道:“呦西,财宝、花姑娘,大大滴有!” 顿时,所有将官斗志激昂,齐举双手:“天皇万岁,圣战万岁!” 第81章 九死一生的跳荡军 虽然高句丽在辽东方向损失了三座精心打造的军事重镇,但以建安城、卑奢城和乌骨城组成的三角山城防御还掌握在他们手里。 依靠这三座新铁三角防御,高句丽有信心能迟缓张渊联军南下,为平壤保卫战做好充足准备。 这一次张小五并没有把兵力全部投入战斗,只带出八万作战部队,其中步兵四万,骑兵四万,以及两万辅助兵种,可以理解为工兵。 这一次打的基本是攻城战,没有工兵的辅助,攻城就难以做到事半功倍。 “主人,这建安城原名叫青石山城。建安城城墙长达七里,沿着南北山脊而建,南北为山,东西为谷口平原,东高西低,宛如盆地一般。” 金古里这个活地图描述得绘声绘色,好像肚子里真的装有建安城一样。 “说重点,你说的这些我看得到。” “是是是,这城墙并不高,基本在两丈高之内,厚度也是这个范围,南北山峰各有了望台一座,想必此时已经发现我们了。” “据我估计,此时的建安城有军民五万,但军队绝对不会超出一万,城内有座小山,名为金殿山,是敌军军营所在之处。” “金殿山西面有一座城墙,把军营和民房集市给隔绝了起来,所以我们如果攻破西门,还得继续攻破金殿山的这面城墙,方算占领建安城。” “这建安城共有三座城门,分为北门、西门、东门,北门在北边山下的一个小谷口,城门虽小,却易守难攻,大部队无法展开全面进攻。而东西两门都是瓮城设计,西门右边还有座水门,平时须得提防守军开闸放水,影响士兵攻城,东门外是平原,建安城的大绝大部分农田都在东边平原上。” “所以,最适合全面进攻的,就是东门!” “好!” 张小五转头向后喊道:”黑齿不白,本侯命你为前锋,率两万步军堵住三门,主攻东门!” “诺!” 于是,黑齿不白就率领两万高句丽炮灰,将建安城团团围住。 建安城内的守军纷纷登城固守,弯弓搭箭,准备射击前来攻城的敌军。 张小五把大部队驻扎在城东的平原上,自己则率亲军到一座小山坡上观战。 黑齿不白围城后并不着急攻城,而是在等支援他的秘密武器。 很快,几十台高达十米的投石车被推了出来。 “大老黑,要投石车不要?” 负责投石车群的是老刘,一面督促工兵推车一面朝黑齿不白坏笑。 “赶紧的老刘,我已经等不及了,让这班鳖孙尝尝我大老黑的厉害!” “你就瞧好了!” 老刘回头向后喊。 “快点,把霹雳弹运上来!” 在老刘的催促下,一批一批重达五十斤的黑铁霹雳弹被推了出来,光这硕大的个头就已经够吓人了。 当高句丽的守军看到隋军正在鼓捣投石城的时候,个个吓得心惊胆战。 投石车的恐怖威力他们是知道的,一炮下来,城墙就得出现一个窟洞,要是砸到人,那将是尸骨无存,恐怖至极。 但更加恐怖的已经慢慢向他们逼近。 “安装霹雳弹,放!” “吱呀吱呀” 几十台投石车开始扭动,许多黑点呼啸地朝前方飞去。 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黑点,许多高句丽守军紧闭双眼,在心里不停地祈祷不要被石头砸中。 “轰隆轰隆” 巨大的声响就如同雷神发怒,所到之处一片废墟,被炸弹砸中的立即被炸成肉沫,哀嚎遍地。 他们甚至在怀疑,他们什么时候得罪雷神了,偏要在这紧要关头对他们降下雷罚。 就在城墙上的幸存者庆幸没被雷神夺走性命的时候,天空又出现许多的黑点,顿时守军大惊失色,竟相奔逃,谁再与雷神作战那他妈的就是傻子! 经过第二轮轰炸,城墙已经出现多处缺口,要是再来这么几轮,这面城墙就得全部坍塌。 “继续啊老刘,把这面墙给老子炸掉,我们就能直接攻进城去了!” 老刘摇了摇头,笑道:“我说大老黑,你知不知道这霹雳弹有多贵?能支援你这么多就已经不错了,接下来自己想办法!” 看着投石车都被撤下去,黑齿不白顿时感觉不妙,看来还得靠自己强攻啊! 黑齿不白把手一挥:“进攻!” 五千高句丽炮灰,推着云梯和高达十米的井栏,慢慢靠近城墙。 反应过来的高句丽守军,不得不壮着胆子上城防御。 可当他们登上城墙的时候,一种新的攻城武器把他们吓了一跳,接着就是无数的箭雨朝他们袭来,许多防备不及的高句丽士兵就被射倒一片。 原来,这井栏就跟墙垛一样,面向城墙的一面都包有铁皮,中间有楼梯,弓弩手躲在井栏后面,可以源源不断上井栏顶层增援。 弓弩手站在十米高的井栏顶上,居高临下,城墙上的守军基本成为活靶子,任由隋军弓弩手射杀。 在井栏的压制下,城上的高句丽守军不得不顶着盾牌,根本不敢冒头。 就在这时,云梯上的隋军如同群蚁般密密麻麻爬上城墙,除了云梯之外,还有许多拿着长达六米的勾强勾住城墙,顺着杆身爬上去。 面对如此强劲的攻城力度,建安城守军激发了固守的决心,源源不断的高句丽士兵顶着盾牌到城墙上,不顾自身的危险,冒着箭雨搬起滚石雷木丢下城。 虽然砸到了城下的隋军,但自己则被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面对守军奋不顾身的坚韧意志,黑齿不白不得不出动他的跳荡军。 所谓跳荡军,就是一群拿着长长的竹杆,就像撑高一样把身体甩上城墙。 这种攻城模式须得是撑杆高手才行,不然很容易摔死在城上。 还有这种跳荡军阵亡率是非常惊人的,基本一上城墙就是以一打多了,只有撑到大部队上城,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黑齿不白也只是训练出五百的跳荡军。 很快,五百跳荡军拿着长长的竹杆冲出军阵,就如同耍戏一般在城墙上下来回摇摆,找准机会的则直接弹上城,但一上去就淹没在高句丽的兵潮当中,九死一生,有去无回!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吸引住了守军的注意力,顺着城墙爬上去的隋军越来越多,建安城墙岌岌可危。 第82章 好一对秦罗双煞! 不得不说,建安城的守军的抵抗意志极其顽强,从攻城开始到现在,尽管他们伤亡惨重,依旧死死守住城墙。 张小五看看太阳快要下山了,于是便鸣金收兵。 正在指挥战斗的黑齿不白很是不甘心,但还是下令撤军。 这一战下来,建安城守军损失已经超过四千,如果明天还是这么强的攻势,他们肯定会被耗光,人尽城破。 黑齿不白的两万高句丽炮灰,得益于投石车和井栏的支援,加上武器装备占优势,伤亡并没有守城的高,但也伤亡两千多人,五百跳荡军更是损失过半。 “主人,明天再让我强攻一天,建安城肯定撑不住!” 张小五摆了摆手,道:“如今守军已经熟悉了你的攻城方式,就是再给你几天,你也进不了城。” “主人,我,我不甘心!”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甘心的?不就受到一次挫折嘛,给老子支棱起来,想办法换一种模式,学聪明点!” 换一种模式?黑齿不白不明所以,如今他着急得乱了分寸,哪里想得到其他攻城方法。 “黑齿不白,这建安城就交给你了,今晚大部队就继续南下,建安城怎么攻,自己想办法,但你给老子记住了,我只要建安城,不要伤亡数字!” 于是,张小五连夜拔营,一路南下,在太阳刚冒头的时候就把平郭、石城、北丰三城团团围住。 由于隋军来得太突然,高句丽守军还没从睡梦中醒来隋军就开始了攻城,打得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这三座小城本就驻军不多,而且城墙不高,不到半天就全部被隋军攻克,三万军民全部沦为奴隶,城外还未收割的粮食全部被隋军收割当做军粮。 “继续南下!” 全军继续朝卑奢城前进,又是突然闪现在卑奢城下,将卑奢城周围的交通要道全部封锁。 此时的卑奢城虽然有一万守军,但此时已成惊弓之鸟,他们没有想到,隋军来得如此之快,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隋军的出现,也就是说北边的城池全都被隋军给拿下了。 当然,这只是卑奢城守军的脑补,消息的闭塞,建安城尚在的消息并没有传到这边过来。 就在渊太祚轰轰烈烈攻打乌骨城的时候,一支五万人的部队悄悄渡过鸭绿江,沿着太行朝卑奢城方向行进,他们的目标就是保住卑奢城。 卑奢城是高句丽在辽东的门户,一但失去,未来隋军便可从这里直接登陆(指杨广他们,显然他们认为此战能打胜),所以才会不顾一切保住卑奢城。 张小五早就料到,这么重要的一座排头堡,高句丽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对卑奢城围而不攻,把骑兵主力调到东边埋伏起来。 不出所料,高句丽的五万步骑很快就出现在卑奢城东边附近,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张莽的五千重步兵和三千鸳鸯步兵,高句丽见人隋军人少,于是就朝前面的隋军发起了冲锋。 “奶奶滴,欺负我人少是,给老子等着!” 张莽边打边撤,一直退到大军营寨才停止后撤,在营寨面前摆起了方阵。 高句丽的指挥官早就看到营寨内堆积如山的粮食和军械物资,而且守军看样子不多,心下大悦,不要命地朝隋军发起了冲锋。 虽然高句丽军攻势非常凶猛,但张莽的八千步军,凭借着装备的优良,硬是挡住了高句丽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 高句丽的强攻并未奏效,士气明显低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张小五率领的四万骑兵已经各就各位,从三面朝高句丽的军阵冲来。 面对三面一眼望不到边的骑兵,漫山遍野,高句丽指挥官大吃一惊,急忙组织防御,但隋军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把他们冲得七零八落。 张莽见高句丽阵脚大乱,于是率军反击。 高句丽军被四面合围,很快就溃不成军,被四面包围的隋军无情地斩杀。 即使这样,高句丽的指挥官依然镇定,不停把混乱的士兵收拢在他的大纛之下,逐渐形成一个圆形军阵。 秦琼老远就瞧见高句丽的大纛,率领一千玄甲军直扑高句丽的中军。 玄甲军不愧是最精锐的骑兵,高句丽中军很快就被撕出一个口子,秦琼手中长槊,所到之处扬起一片血雨,势不可挡。 眼看秦琼就快冲到主帅面前了,两个高句丽军官立即出来堵截秦琼。 秦琼见有人来攻,借助右脚单手搭箭,瞅准机会就拿起搭好的强弓,一箭就射穿了一个高句丽将官的喉咙。 另外一个高句丽将官大骇,慌乱之间一根长槊就洞穿了他的胸甲,槊尖直透后背。 两马相交,秦琼抓住槊头,顺势把长槊从这个高句丽将官的身体托了出来。 在山上观战的张小五止不住拍掌叫好。 “千军万马中连取敌将首级,秦将军果真勇猛!” 高句丽指挥官大怒,抓起一把大砍刀就朝秦琼攻来。 秦琼没想到这个高句丽指挥官还挺猛,在被连斩两将的情况下还敢出来对战,不得不佩服这个指挥官是真勇。 两马交错而过,只听锵的一声响,兵器在空中划出火花。 秦琼心中暗惊,刚刚这一碰撞,这个高句丽指挥官明显力气不小。 高句丽指挥官也是一阵惊讶,不愧是能连斩他两将的人,在他手里竟然不落下风。 就在这时,其他高句丽战将全部围了过来,一齐围住秦琼厮杀。 秦琼虽猛,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五六个人对他进行围攻,很快就支撑不住。 秦琼自知敌不过,卖个破绽冲出包围圈。 高句丽指挥官哪个肯放,拍马就追了过来。 秦琼从胯下抓起强弓,边跑边射,又一箭射死了一个高句丽战将。 这让高句丽指挥官更加愤怒,加快速度直冲过来。 已经把高句丽中军冲散的罗士信见秦琼正在被敌军追杀,握着一百多斤的大铁枪就冲了过来。 正在盯着秦琼的高句丽指挥官,心思全放在秦琼身上,哪里顾得上背后的罗士信。 两个高句丽战将发现罗士信冲来,急忙上去拦住。 然而,速度极快的罗士信,一枪就把这两个高句丽战将手中的兵器震掉,复上一枪横扫,两个高句丽战将顿时被扫下马来,口中不停吐着鲜血,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秦琼早就瞧见了战场的变化,抓紧长槊,一个回马枪直透高句丽指挥官的胸膛,同时罗士信的枪头也透出他的前胸。 三马交错,高句丽指挥官不可置信地栽下马去,望着天上被吹散的浮云,还没来得及看清背后偷袭的人的模样就咽了气。 “好,好一对秦罗双煞!” 第83章 以后谁还敢说我是没用的大老黑,老子跟他急! 主帅一死,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军心如同决堤洪水一泄千里,一去不复返。 五万高句丽援军,被隋军无情地斩杀,跑又跑不过,不是被隋军追上斩杀,就是被自己人踩死。 除了一小部分逃出生天,大部分在绝望中选择了投降。 围点打援,大胜! 大约两万高句丽俘虏,被隋军押到城下示威。 战场上援军的惨败,卑奢城的守军全看在眼里。 如今他们已经孤立无援,再守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卑奢城守将率领一万守军,出城投降。 “降将高启,率军请降!” 张小五来回仔细端详这个高句丽降将,感觉跟其他高句丽降将有所不同,天生就有一股傲气,语卑神不卑,一看就看出是贵族子弟。 “你为何不坚守而选择投降?” “回侯爷,在下自知守不住,坚守不过是徒劳,白白葬送军民的性命,这并非在下所愿意看到的!” 也是,如果张小五想强攻的话,这座卑奢城肯定守不住,在此之前,卑奢城就已经被攻陷两次,可见卑奢城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牢不可破。 “高元跟你是什么关系?” 高启一阵惊讶,这样就被认出来了? “回侯爷,高元乃是我的三代叔辈。” “哦,那你就是高句丽的贵族咯?作为贵族的一员,率先跟敌军投降,难道一点贵族的气概都没有?难道一点忠君之节都没有?” 高启惭愧得低下了头。 “忠君事大,保全城百姓更大,两者之间,作为一城父母官,我只能选择百姓!” 张小五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笑道:“看来你也是个聪明人,这样,本侯答应你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但从今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效忠,明白?” “侯爷大义,高启愿跟随侯爷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高启虽然这么说,但张小五并不是十分相信,所以张小五并没打算让高启再守卑奢城,而是重新挑选一个将官,只留下两千高句丽降兵守城,其余降兵则挑选出一万精锐,由高启率领随军征战,剩下一万多的降兵被张小五淘汰的则被拉到矿区过上九九七的生活。 “九九七可是福报啊,只要肯劳作,就能吃饱饭不饿肚子,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确实,如今这个世道,能吃饱饭都成了人生大问题,即使在军队抛头颅撒热血,也未必能顿顿吃饱,自家耕种也会被官府盘剥个干净,吃饱饭便成了每个底层人民最大的愿望,说九九七是最大的福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一点都没错,而且所有跟随张小五的将领都是这么认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大善神。 张小五之所以能做到这样,就是因为中间没有人赚差价,没有官府盘剥,没有地主阶级,所有劳动成果全都是由官府统一分配,不管是多大的将领,也就是吃得比别人好点,想要让生活过得更好,那就得到战场上去抢敌人的。 即使是抢,大部分还得上交,只有通过杀敌立功,奖励下来的才都是自己的。 而且钱这东西在辽东这地方可值钱了,由于是统一分配的缘故,物价非常低,每个人都不用考虑生活成本,多出来的钱全都可以用来享受,这也就是为什么投降过来的士兵愿意在战场拼命的原因。 当然,对于高句丽降兵来说,缺点也是有的,他们的家人基本在南边,所以他们的光荣战死,并不能给家人带来好处,也只是在打顺风仗的时候会用命。 对于这个缺点,张小五暂时也无法解决,只有统一高句丽全境,这种激励制度才能彻底实行下去。 至于原本就在辽东生活的高句丽人,则没有这个顾虑,完全可以全身心去拼命,一人阵亡,全家光荣,那抚恤待遇嘎嘎香,比卖身卖儿卖女,好上不止十倍百倍。 要知道,在这个地主阶级剥削严重的时代,人命可不值几个钱。 所以,原本战斗力低下的高句丽降兵,转投过来后爆发出来的简直就是洪荒之力,更何况能够上战场的都得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战斗力完全不逊色于草原异族士兵。 话说黑齿不白在连续攻打三天后,建安城依旧牢不可破,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领兵作战,要是开门红打不好,他现在的这个位置恐怕就要换人。 他可是在底层当过炮灰的,那种经历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将军,既然强攻不得,属下以为,可以用计。” 黑齿不白看向副将,眯着眼问道:“用计?你可有计策?” “将军,如今我军久攻不下,士气已经大不如前,再攻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守军的士气反而越加高涨,我们不如这样” “这能行?” “将军放心,依我对城内守军的观察,其骨内的傲气必定非比寻常,只有用此计,才能将他们骗出来。” “好,那就依你之计,明日继续攻城!” 第四天,黑齿不白依旧早早就出营列阵,不过这次的进攻非常松散,就像磨洋工一样,打了大半天后就不打了,全部都退了回去。 建安城上的守将早就发现了隋军这一变化。 “看来隋军已是强弩之末,想要破我建安城,没门!” 隋军的攻城部队撤回后,不久城外的帐篷便全部被拆除,全军拔营往东南方向撤退。 “城主你看,隋军撤退了!” “哼,打输了就想跑?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听我命令,全军出城追击!” 于是,建安城内四千能战之兵,全部出城追击隋军。 隋军的殿后部队边打边撤,直到一个峡谷口才停下列阵。 黑齿不白站在山岗上咧嘴大笑:“哈哈哈,金副将,可真有你的,这班鳖孙真的全部出来了。” “传我命令,全面进攻!” 于是,两边的山坡冲下许多隋军,高句丽后背后的路也被隋军骑兵堵上。 “我们中计啦!” 建安城城主话音刚落,无数飞箭就朝他射来,顿时就把他射成了刺猬。 四千高句丽守军,在经过几波箭雨之后,便被汹涌如潮的隋军吞没,无一生还。 黑齿不白擦掉满脸的鲜血,把腰刀插进刀鞘,一脸得意。 “哈哈哈,他娘的,以后谁还敢说我是没用的大老黑,老子跟他急!” 第84章 战前誓师! 失去守军防御的建安城,立即就被黑齿不白占领。 占领建安城后,黑齿不白留下两千士兵防守,就带着剩下的高句丽炮灰朝乌骨城出发,恰好在半路追上了张小五的大部队。 “行啊大老黑,这么快就把建安城拿下了,看来老子还是小瞧你了,有赏有赏!” “嘿嘿,多谢主人赏!” 黑齿不白一下变得神气起来,这些日子他都是低着头做人,从不敢跟其他将领争做出头鸟,如今建安城一战,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说话的气势自然就昂首挺胸起来。 “主人,以后这种攻坚战就交给我来打,奴才定包主人满意!” “好,下次打平壤,老子就让你打头阵!” 张小五巴不得这个铁憨憨强出头呢,能主动扛伤害的奴才谁不喜欢。 “走,去看看我那岳父大人打得怎么样了。” 大军继续朝西开进,很快就到了乌骨城附近。 张小五驻马在山坡上俯瞰整个乌骨城战场,双方正打得火热。 “乌骨城天险还真不是盖的,打了这么久还未能撼动乌骨城分毫,看来这得绕过乌骨城才行。” 在张小五感叹之际,黑齿不白这个铁憨憨并没有冒出来,可见这个铁憨憨并不是真的憨,心里还是分得清大小的。 现在的乌骨城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乌骨城了,高句丽早就在乌骨城加强了城防,兵力更是增加到五万,如此雄厚的兵力,打消耗战真不知要耗到猴年马月。 即使兵力上允许这样消耗,但这负担将是无比的巨大,就连大隋这样的统一王朝,也不一定耗得起。 “哎呀呀,我的好女婿啊,我可总算把你等来了!” 张小五来得如此之快,大大超出渊太祚的意料。 这次渊太祚可是带出了足足二十万大军,结果只能在乌骨城下死磕,周围的几座小城愣是没去收拾下来。 “我说岳父大人,这乌骨城你也不是第一次打了,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在这乌骨城下呀?” “唉,你也是守过乌骨城的人,这城实在太难打了,这些日子下来,我的损失可不小啊,死了上万人呢!” 听到这个数据,张小五是真想笑,死了上万人还继续死磕,还不知道换个方法攻城,这要是他自己的人,那得心疼死。 “额,这样,既然这乌骨城一时难以攻破,那就先围着,把周围的小城全部收拾干净,然后再渡鸭绿江南下,只要把平壤给打下来,这乌骨城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到时城内的守军自然会投降。” 渊太祚低头不语,似乎很是不甘心,第一次跟女婿合作就被压了一头,心里不痛快那是假的。 但能有什么办法?这乌骨城太过易守难攻,长此以往他自己也受不了。 “既然如此,就全听你的,现在你是全军最高指挥官,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好,那小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这时,大帐外响起了洪亮的叫声。 “父亲,让我再冲一次,一定能将额,姐,姐夫” 张小五见来人是渊盖苏文,浑身是血,看来刚刚正经历了一场大战。 “打什么打?不打了,回去打平壤去!” 渊太祚一顿臭骂,本以为这儿子会有点智谋,没想到是个莽夫,冲得倒挺勇,每次带上去的人就没几个能回来。 张小五站了起来,擦掉渊盖苏文脸上的血迹,道:“第一次全力没攻下的,得想办法智取,我们的目标是平壤,你说是平壤容易打还是乌骨城容易打?” “额,那,那当然是平壤,平壤四周是平地,可以展开兵力敞开了打!” “孺子可教也!” “姐夫,我们现在真的要去打平壤了?” “嗯,不过这鸭绿江高元可不会让我们好过,大仗有的给你打。” “太好了,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这鸟城我早就受够了,打得一点都不痛快!” 忽然,渊盖苏文紧紧盯着张小五身上的铠甲,十分的羡慕。 “这,这铠甲好漂亮,好精致,好” “想要?” “想!” “不给!” “姐夫小气!” 张小五揉了揉渊盖苏文的后脑勺,道:“这可是大隋皇帝亲自给的,可不能随便送人,而且这铠甲宝贵着很,凭高句丽现在的技术,是打不出这种铠甲的,集大隋所有能人之力打造出来的无价之宝,你啊,想想就好!” “哼,我不信,总有一天,我也要这种铠甲!” “去去去,小孩子就会夸大其词,长大了还得了!” 渊太祚实在听不下去了,对渊盖苏文是连踢带骂,这才把渊盖苏文给打发了出去。 “岳父大人,想来乌骨城也损失不小,一时也不敢出城,你这里留五万围住即可,待扫清周围小城后,你我一起在鸭绿江汇合!” “好,就这么办!” 于是,张小五便把周围积利、大行、泊汋等小城全部收拾干净,然后就在靠近泊汋的鸭绿江沿岸驻扎下来。 二十三万大军,齐聚鸭绿江。 此时的鸭绿江对面,乙支文德已经率领四国联军,共五十万人,在对岸严阵以待。 张小五并不着急渡江,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收拾一征高句丽隋军留下的遗骨! 看着漫山遍野的白骨,张小五等一众汉将不禁泪流满面,脑海里全是当年隋军被高句丽疯狂追杀的场景,不堪入目! 大约忙活了三天,才将周围几十里的隋军遗骨全部收集完毕。 这一次的隋军遗骨远超之前的数量,多达七万七千,堆积如山的白骨,见者无不落泪。 张小五又花了三天,把所有的遗骨全部埋在鸭绿江边,同时立起一块高达十米的巨大石碑: 鸭绿江边拾得大隋阵亡将士遗骨七万七千六百六十六具 青山有幸埋忠骨 鸭绿江边无寒魂 大业十年九月九日 同样,张小五在石碑留下了一首词: 山一程 水一程 身向辽东鸭绿行 积尸草木腥 风一更 雪一更 啸啸长风惊寒魂 故园无此声 写毕,张小五把二十三万大军全部集结在石碑之下,战前誓师! 第85章 江上怎么飘来一座城池? “雄赳赳 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 打地主 分田地 解放高句丽 大隋好儿女 齐心团结紧 攻占平壤消灭高元野心狼 ” 嘹亮的歌声,响彻整个鸭绿江,连江对岸的乙支文德都被这气势吓了一跳。 誓师完毕,几十条浮桥同时展开,一直延伸到对岸。 乙支文德见对岸已经开始展开进攻,立即让弓箭兵发射火箭,想要把浮桥给烧毁。 但落在浮桥上的火箭只打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并没有他所想象的火光。 原来,在后段的浮桥都贴了铁皮,火箭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勇士们,冲啊!” 不待张小五下令,渊盖苏文就带着他的精锐部队冲了出去。 后面的渊太祚军只得跟上,如同浪潮一样冲上浮桥。 张小五无奈,既然人家想表现,就让人家先去试试水。 就在渊盖苏文冲到浮桥中间段的时候,江对面的高句丽联军就射来无数的箭雨和枪箭,一下就射倒了一片。 “盾兵上前推进,弓兵押后,继续冲!” 很快,第二波箭雨袭来,除了弩车发出来的长枪在盾兵防线撕出口子,密密麻麻的箭雨并未造成多大的伤亡。 就在渊盖苏文的先头部队快要上岸的时候,江对岸出现无数的长枪兵方阵,密密麻麻的长枪横在江岸上,试图阻挡敌军上岸。 渊盖苏文举起一面铁盾,使出全身力气朝长枪方阵撞去,密密麻麻的长枪根本就挡不住,打在铁盾上的枪头纷纷被撞断。 渊盖苏文趁机抡起大砍刀,硬生生砍出一个缺口。 后续的士兵急忙跟上,一起加入混战。 “嚯,小文还挺猛!” 旁边的渊太祚并不这么看,直摇头:“这样一个莽夫,只会冲锋陷阵有什么用,怕是日后难以继承我的大位。” “岳父大人,小婿倒不这么认为,小文日后必是一个铁血统帅。” 历史上的渊盖苏文还真是个铁血统治者,并不是张小五在特意袒护他。 就在渊盖苏文觉得能一举突破阵线的时候,高句丽的长枪兵退了下去,顶替而来的是无数一手拿长盾牌,一手拿长戟的重甲步兵,就如同铁壁一样推了过来。 纵使渊盖苏文再勇猛,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顶住如此之多的重步兵,很快就被敌军给推下岸来。 渊盖苏文自知不敌,只得灰溜溜得撤回来。 “姐,姐夫,敌军的重步兵太厉害了,我,我打不过!” “就你一个莽夫,也不动脑子,老是这么横冲直撞,成什么样了!” 渊太祚一句好话都没有,骂得渊盖苏文头都抬不起来。 “张莽,让你的重步兵上去!” “好嘞!” 张莽纵马出阵,指挥五千室韦重步兵乌央乌央就冲上浮桥。 这五千重步兵,三千是一手持铁盾一手持腰刀的防御型重步兵,两千是手持双手长刀的攻击型重步兵。 行在最前面的防御型重步兵顶着铁盾迎接射来的箭雨,只听到噼噼啪啪的金属碰撞声,就连弩车射出的长枪也只是插在盾牌上,并未破防伤人。 眼见弩车和弓箭都无法对这群重步兵造成伤害,乙支文德只得把希望放在自己的重步兵身上。 很快,隋军的重步兵就跟高句丽的重步兵撞到一起。 室韦人的身材本就比高句丽人高大,两军一接触,高句丽重步兵瞬间就被撞倒一片。 一个隋军重步兵在撞倒一名高句丽重步兵之后,反手就是一刀,将这个高句丽重步兵的铠甲劈开,再复上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看着自己的重步兵一个接一个被隋军重步兵击杀,乙支文德大吃一惊,同样都是重步兵,为什么隋军的重步兵能够轻易破他重步兵的防呢? 好在这支隋军重步兵不是很多,一时还没能造成太大的伤亡。 “巴室,把所有重步兵押上,不能让隋军再上来一步!” “诺!” 于是,巴室跳下马来,把剩下的三万重步兵全部押了上去,两军顿时陷入僵持。 高句丽的重步兵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击杀敌方重步兵本就是一件相当费力的事,击杀两三个还好,但再多就使不上力了。 就这样,高句丽重步兵利用人数上的优势,硬是把防线给稳了下来,双方你推我阻,打了大半天,人没死多少,倒是把双方都给累成了狗。 眼看重步兵也无法破高句丽的防,张小五只得鸣金收兵。 “他奶奶的,真是不讲武德,以多打少,这帮鳖孙太欺负人了!” 张莽一路骂骂咧咧,心里正窝火呢。 “张莽,别他妈的给老子叽叽歪歪的,赶紧汇报伤亡。” “老大,伤亡倒没多少,死了三十六个,全他妈是给累死的!” 对于这个战果,张小五很是满意,他本就不认为凭借重步兵就能一举打过鸭绿江,今天只是测一下重步兵的实战能力而已。 对于怎么渡过鸭绿江,他自有后手。 于是,接连七天,每天都是用重步兵冲过去砍杀一阵,累了就退回来,如此反复。 乙支文德被打懵了,如果这样下去,他的重步兵确实会被消耗殆尽,但那也是需要打很久才能消耗完啊,隋军不可能拖得起的。 于是他就想到张小五可能是在拖时间,在等待着什么后手。 “大人,会不会是敌军的骑兵会从其他方向渡过鸭绿江偷袭我们后方?” 乙支文德点了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左辅大人,劳烦你率骑兵在后方巡逻,防御后方。” “好,后方就交给我!” 于是,扶京风就率领三万骑兵游动在大军后方。 此时此刻,确实有大批隋军骑兵已经悄悄渡过鸭绿江,在附近的山背埋伏了起来,只待信号一来就开始冲击高句丽的后方军阵。 就在第八天的时候,隋军还是以重装步兵开路,不过这一波似乎比之前猛上许多,如果说之前都是在磨洋工,那这次就是在拼命。 就在高句丽阵线开始松动的时候,乙支文德立即让其他三国的士兵一起压上来,想借助人数优势把隋军给赶下岸。 于是,整个鸭绿江对岸,密密麻麻都是人,拥挤程度几乎让人无法走动。 就在乙支文德觉得这次能把隋军推下岸的时候,鸭绿江上游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城池沿江流了下来。 顿时,四国联军的所有将领都把眼睛瞪得大大,江上怎么飘来一座城池? 第86章 八嘎呀路,不讲武德的隋军! 原来,这江上的木城是张小五这七天全力打造出来的利器,木城高达二十米,四壁是正方形,每一面墙都有一百米宽,木墙上都贴着铁皮,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弩车和弓弩手的射击孔,而在最上层的则是三十架抛石车。 就在高句丽四国联军在发愣之际,木城上飞来无数的黑点。 黑点越来越大,砸在兵潮中发出震耳欲聋的霹雳声,顿时四处开花,轰炸声此起彼伏。 如此密集的兵潮,一炮下去,周围十几米范围内非死即残,场面恐怖至极。 这声音乙支文德再熟悉不过了,立即下令全军后退,再这么打下,军心必定大乱。 随着木城慢慢靠近,木城上的弩车和弓弩手开始发威,源源不断朝对岸射箭,四国联军又被狠狠收割一波。 四国联军一退,隋军的五千重装步兵立即向前推进,后续的大军陆陆续续登上岸,在岸上建立起坚固的防线。 就在四国联军还在后退,慌乱之际,后方三面扬起无尽的烟尘。 张小五的四万骑兵和渊太祚的两万骑兵,从三个方向发起进攻。 原本在后方游走的三万高句丽骑兵,早就被后退的兵潮冲乱了阵脚,此时哪里抵挡得住数量如此庞大的隋军骑兵,很快后方就被隋军骑兵给冲乱。 “全军进攻!” 张小五一声令下,已经集结在岸上的所有步兵全部押了上去,对四国联军进行四面包围。 阿乞骨挥舞着陌刀,在敌军后方大杀特杀,谁挡谁死,谁碰谁残,勇不可挡! 比比东也不甘示弱,大砍刀所到之处,扬起一片血雨,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秦罗双煞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其一合,在四国联军中左冲右突,来回收割。 被四面包围的四国联军立即陷入恐慌,不要命地往后方跑,许多人不是被隋军杀死,而是被自己人给活活踩死。 虽然隋军的突然袭击打得四国联军大乱,死伤无数,但到底他们人多,凭张小五这二十多万人根本就无法一口吃掉。 在被隋军收割一大波人头之后,有近三十五万的四国联军退至第二道防线。 为了以防万一,乙支文德在萨水筑起了防线,没想到真被用上了。 才第一战,四国联军就损失了十几万人,这让其他三国的统帅大为不满。 “你滴,到底会不会打仗滴干活!” 小野妹子把他的腰刀拍在乙支文德的桌子上,表示抗议。 “你说什么?你个矮冬瓜有什么资格指责本大人?” 乙支文德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一怒之下就把身前的桌子掀了下去,吓得小野妹子连连后退。 “我说乙支文德,打了败仗在这里发什么脾气?如今隋军就在外面叫唤呢,这可是你们自己国内的事,我们只是来助战的,用不着摆这么难看的脸。” 说话的是新罗的统帅真德公主,这一战她的十万大军损失近三万,这跟交易得来的三座城池相比根本就划不来。 “我看,还不如把四国联军的指挥权交给我指挥,让我指挥至少不会败得这么惨。” 义慈太子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八嘎呀路!你滴,何德何能统帅我们?小小百济国,不配!” “你!你敢说我们百济国小?信不信我在这里就把你们给灭了!” “来呀来呀,看看到底是谁灭谁!” 两人争执不休,这让乙支文德更加恼怒,把刚搬过来的桌子拍得啪啪响。 “够了够了,你们都是高句丽花代价请来的,争什么争?都得听老子指挥,要争长短是?外面就隋军,要争跟隋军争去!” 义慈太子把脸一横,道:“矮冬瓜,听到没有,敢不敢跟隋军打呀?” “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带我的勇士们出去跟隋军挑战,你们这些百济人就瞧好了,看看我们倭人是如何揍隋军的!” 于是,愤愤不平的小野妹子便带着三万精锐出了营寨。 “主人,这便是倭人!” 旁边的金古里不忘提醒了一句。 张小五望去,出来的果真是一群个子矮小的倭人。 不得不佩服,这些一米四到一米五高的倭人竟然能拿五米长的长枪,人小鬼大啊! 就在这时,一个大概一米五左右的鬼子军官骑马到阵前,大声喊道:“对面的隋军听着,我滴是大倭国的将军小野妹子,你们敢不敢出来跟我的勇士们三万对三万,单挑!” 听着瘪嘴的汉话,张小五忍不住想笑,有那股鬼子味了。 “张莽带三千鸳鸯步兵居中,有盛病无,你们一万超长枪兵两边掩护,不要放跑了这群小矮子!” “诺!” 隋军阵脚变动,一万三千步兵有序从军阵出来,在阵前列起了长阵。 小野妹子见隋军出来的只有一万来人,认为隋军是在看不起他,顿时大怒。 “八嘎呀路!你们滴做什么滴干活?太看不起我们大倭国勇士了,我们滴会让你们付出傲慢滴代价!” 张莽纵马前出,有样学样。 “八嘎呀路,你们死啦死啦地!” 小野妹子再也忍受不了了,立即就挥舞着指挥刀大吼:“嘶给,嘶给!” 于是乎,大批大批的小矮子就压了过来。 很快两军就撞到一起,然而,却没有出现两军混战的景象,而是一边倒的单方面大屠杀! 鬼子所谓的长枪方阵,一下就被鸳鸯步兵推出一个缺口。 密集的长枪被狼铣缠住,后面的长枪兵四面出击,还有三眼铳的大范围近距离杀伤,刚一接触就倒下一大片。 而两边的长枪对战也是一片横推,五米长枪对于鬼子来说是超长枪,但长达七米的长枪更是超超超级长枪。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鬼子的长枪还没出来,隋军的超级长枪就已经洞穿了他们的小小胸膛。 就在这时,隋军军阵两边骑兵尽出。 小野妹子见形势不对,撒开马腿就跑,而他的三万精锐哪里跑得过骑兵,很快就被如同洪水的骑兵潮包围。 眼看这三万鬼子就要被隋军给吞了,乙支文德立即命令全军出去营救。 然而,隋军这边已经全军压了上来,用重步兵横在营寨面前,让四国联军不敢近前。 乙支文德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三万鬼子被隋军一口吞掉。 “八嘎呀路,不讲武德的隋军!” 第87章 这新罗公主老子就笑纳了! 三万鬼子就这样被隋军尽数斩杀,一个活口都没留。 有一些鬼子选择投降的也没用,因为张小五已经下了死命令,鬼子一个不留! 鬼子的惨状把小野妹子看呆了,他想到这三万精锐一个也回不来,但他没想到的是,隋军竟然如此残忍,连已经投降的人,啊呸,连已经投降的鬼子都不放过,这跟他们这些禽兽有什么区别? 经此一战,四国联军再也没有人敢主动出来挑战。 至于乙支文德,他更不愿意出来,他的任务就是拖住隋军南下,只要拖到冬天,隋军肯定会因为受不了寒冷也退军。 很明显,深扎营垒当道拦截是最正确的选择。 对此张小五也很苦恼,正面强攻不仅会伤亡大,而且还不一定能攻下,四国联军现在好歹也有三十来万人,正面强攻显然不现实。 “既然都不愿意出战,那就逼他们出来!” 于是,张小五也学高句丽,把三万鬼子的尸体筑成了十几道京观,同时让黑齿不白在营寨外叫骂。 “里面的孙子听着,有种就出来单挑!爷爷我一个打你们十个!阿不,我要打二十个!” 小野妹子气得牙痒痒,但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接连三日,四国联军都不为所动。 就在张小五无计可施的时候,晏留拿着一只鸳鸯模样的布风筝走了进来。 “主人,奴才有一计,或可破敌军大寨。” 听到这,张小五立即变得精神起来。 “先生有何计快快讲来!” 晏留把手中的风筝摆在张小五的桌上,道:“此物乃是我闲来无事时所造,若是在高处来风之时,便可乘风而起。” 风筝这东西对于张小五这个现代人来说并不稀奇,但又不明白晏留是什么个意思。 “晏先生,此物我也认得,只是这与破敌军营寨有何关系?” “主人,若把此物做成更大,全身浇上猛火油,在高处乘风而下,就如同火鸟般飞入敌军大寨,届时敌军营寨必然被火引燃,主人再趁敌军大乱,率军强攻,必能一举而破之!” 顿时,张小五双眼放亮,就如同一雷惊醒梦中人。 “哎呀,哎呀,我真是没想到,此物还有如此用处,真不愧是先生!” 于是,张小五立马命令工匠打造了五百只五米长的鸳鸯风筝,全部淋上猛火油。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合适的风向,只要来风力足够的东南风或西北风,都可以任选一处山峰放鸳鸯风筝。 当然,此时的两处山峰都让高句丽给占去了,在此之前,就是拿下那两座山峰。 很快,西北风来临,晏留观察着飘扬的旗帜,道:“此风正好,主人,可以下令进攻了!” 于是,张莽便带着三千鸳鸯步兵趁夜爬上西北方向的山峰。 此时山里正驻扎着两千高句丽士兵,接连许多天这座山都安然无恙,所以都放松了警惕,完全不知道敌军已经爬了上来。 “兄弟们,给老子上!” 顿时,三千鸳鸯步兵就压了上去,两千高句丽士兵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就被击溃,除了一部分逃下山,大部分惨死在隋军的突袭当中。 后续的黑齿不白见到山上得逞的信号,便命令士兵把五百只鸳鸯风筝搬上山。 很快,五百只鸳鸯风筝准备就绪。 “点火,放!” 第一批五十只火风筝乘着风飞向高句丽的大寨,可还没到大寨就掉落下来,反倒把附近的山坡给烧了起来。 “黑齿不白,你他娘的会不会放?给老子抬高点放!” “你也一起放,别只让我们的人放啊!” “行了行了,跟你一起行动一点空闲都没有!” 于是,第二批火风筝径直飞入高句丽的营寨,顿时许多帐篷便被火风筝给点燃,四处火起。 “好样的,继续继续!” 正在睡梦中的乙支文德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惊得立即坐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帐外。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无数的天火就如同带了精确制导一样砸向他的大营,引起的熊熊大火把整个天空都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这时,营寨外喊杀声震天,吓得他连铠甲都来不及穿,急忙骑上马,在亲军的护送下往东南方向跑。 四国联军的营寨很快就被隋军攻破,汹涌的骑兵潮涌进大寨,四处杀人放火。 其他三国的统帅哪里见过这天火,老早就带着自己的人不要命地往回撤。 因为是在半夜发生的大混乱,许多乱兵在逃跑的途中被自己人给踩死,这才是溃兵当中最可怕的例子。 黑夜里根本就看不到路,跑着跑着就撞到人是非常合理的事。 隋军一路狂追,一直追到萨水,许多由于太恐惧,直接就跳进了萨水里。 浮桥就那么窄,船又早早就被先逃跑的人开走,许多溃兵滞留在萨水岸上,心中的恐慌已经到了极致。 随着隋军的到来,滞留在岸上的溃兵就如同被赶鸭子一样往水里赶。 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幕,一大片一大片的人被推进水里,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就被后续倒下的人给直接压回水里,一时整个萨水为之断流,死在水里的士兵数以万计。 连江水都被断流,可见其溺水而亡的人数之多,场面极其恐怖。 最后成功渡过萨水的敌军不足五万,大部分要么被杀,要么被水给溺死。 本来在萨水岸边就有许多的士兵选择投降,但张小五这次并不想要俘虏,都快要冬天了,自己的粮食都不一定够用,还分给这些敌军?想想都不可能。 所以就发生了萨水为尸体断流的悲惨事件。 黑夜过去,太阳升起。 从四国联军大寨到萨水,一路全是尸体,有高句丽人的,有新罗人的,有百济人的,更有倭国的矮鬼子。 “主人,主人,你看我抓到谁了?” 张小五回头看去,来人正是哈里奇,身后还有个被五花大绑且戴着黑头套的人,还有女人特有的嗯嗯哼哼的闷叫声。 这下倒让张小五好奇起来了。 “我说哈士奇,难不成你把倭国天皇的皇后给老子绑来了?” 哈里奇不是很明白张小五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大抵不差,差不多的意思。 “嘿嘿嘿,我抓到一个绝美的女人,好像是新罗国的公主来着,所以我才把她的头给盖了起来,就是怕将士们抢在主人面前先动手。” “哦豁,看来你这个哈士奇还挺懂事,那你动手了没?” 哈里奇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定。 “没有没有,作为奴才哪里敢碰主人的女人!” 张小五走了过去,把头套摘下来,果然出现一副国色天香的脸蛋,胸围也刚好适度丰满。 张小五不禁捏了捏她的屁股,气得真德公主大眼直瞪张小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就把眼前的这个色鬼千刀万剐。 “屁股不错,挺有弹性,这新罗公主老子就笑纳了!” 第88章 不把鬼子亡国灭种,枉我来这世间一趟! 于是乎,周围的亲兵很识趣地在现场搭起一个帐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张小五把真德公主直接扛在肩上,大踏步朝帐篷里走去,亲兵们立马把帐篷围得个里三圈外三圈,哈里奇则在外圈放哨,任何好奇的人都休想靠近。 “我说哈士奇,这是在干什么?守得这么严实?” 说着张莽就要往里闯,哈里奇急忙起来拦住。 “张莽,主人在办正事呢,你可别乱来,扰了主人的雅兴!” “嘿,这战都打完了,还有啥正事?” “这你就别管,反正跟你没关系!” 就在这时,帐篷里传出嗯嗯哼哼吚吚呜呜的女人惨叫声,吓得张莽菊花一紧。 “娘的,原来在这里享受起来了,我就说到处都找不到人,原来是在这里做人间快乐事,好你个小五,好事独享!” “诶,主人就得有这享受,你没有!” 哈里奇一副护犊子的嚣张模样,莽真想揍一下这老狗,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也是一条忠于主人的好狗。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张小五才神清气爽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我说张莽,找我有什么事啊?” “额,老大,是有点事,不过看你这样子好像不太方便。” “废什么话,有事赶紧说,等下全军就要出发了。” 张莽是好气又好笑,刚刚不都挺闲的嘛,这时候才出发是不是有点迟了。 “嘿嘿,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跟你汇报一下战况,我们在倭人的营寨里发现了许多钱财和粮食,还有几百个高句丽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倭人从高句丽抓来的慰安妇。” “嘿呀,这群鬼子还真是禽兽啊,走,带我去看看!” “你等一下!”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众人回头看去,真德公主正杵着帐篷,眼睛都已哭得通红,就如同个怨妇一样看着张小五。 “我忙着呢,有事回头说!” “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吗?” 张莽一会看看张小五,一会看看真德公主,心里一直不停地叫喊:‘我负责我来负责!’ 看着张莽这副样子,哈喇水都流了好几顿,张小五顿时一阵好笑。 “张莽,也不要怪老子不舍得跟你分享,喏,那正有个需要人负责的,这重大的责任就交给你了!” 就在张莽点头要说好的时候,真德公主立马就不干了,大声嚷嚷了起来。 “你敢?信不信本公主就死在这里!” 说着,真德公主就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别别别,别啊!” 张莽急得直跺脚,在张小五和真德公主两人之间来回看,最后在张小五面前狠狠跺了一脚。 “小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好看的人,你就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你这孩子,真是涝子不知旱子渴,这事你得听我的,把人家公主娶了!” 张小五没想到张莽敢跟他这么说话,不过人家作为一个长辈,确实有资格这么说他。 也许,这是张莽最威风的一次了。 张小五本就对女人没啥兴趣,在他的思想里,只要手中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情,不过都是物质使然,乔莹正是这一类的代表。 所以张小五在对待女人方面就非常乖张了,所有的行动都是性情使然。 不得已,张小五只得走到真德公主的面前,很轻松就把她手中的腰刀拿了下来。 “看来你也不是想自杀啊,刀都握不住。” 真德公主把头别过一边,略微带着火气道:“不是我不想自杀,是因为我看到你回来了才不想自杀。” “这么说你很爱我咯?” “你,无耻!” “那我走?” “你站住!” 真德一把就抓住张小五的手臂,生怕再次失去。 “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男人,难道就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啊,刚刚不就跟你做人间快乐事了吗?” “你个无赖!” “没错,我就是个无赖,怎么了?后悔了?后悔可以走!” 张小五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你” 真德公主真是无语到姥姥家了,感情他这身处女就一文不值,还是一国公主的处女呢,难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啥也不是? “你必须对我负责,你已经玷污了我的圣洁,无论如何你都不许离开我!” 这样的话,要是放在从前,真德公主打死都说不出口,但形势不饶人啊,这个男人太厉害了,没准以后自己的国家还会被消灭掉,赶紧抱大腿才是硬道理。 “随便你,你愿意跟就跟,愿意走就走,全凭你自由,还有,我可跟你讲,在你之前我已经拥有三个女人了,想做大的,想都别想。” 真德公主惊讶了,这个男人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就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不过想来也是,这么优秀的男人,三妻四妾那都是寻常的事。 “我,我知道了。” 于是,真德公主就把她的铠甲穿戴起来,片刻不离地跟随在张小五身边。 张小五一众人来到鬼子的营寨,一眼就看到堆积如山的财宝和粮食。 “嚯,这群鬼子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从高句丽抢来这么多东西,也不怕把自己给噎死,不过这乙支文德还真耐得住性子,这样一群破坏他的家园的饿狼,一点都不在乎,也是邪门了。” “五郎,你说得没错,这群倭人不仅抢高句丽的,在白江口登陆的时候还抢百济的,沿途许多村庄都被他们破坏殆尽,说他们是饿狼屠村一点都不为过!” 张小五连连摇头,道:“这不是饿狼,说他们是畜生都太瞧得起他们了,这些人就是鬼子,鬼子屠村,只有鬼子才适合称呼他们!” “啊对对对,就是鬼子!” 继续往里走,很快就看到几百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高句丽妇女,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空洞洞的,似乎对生已经失去了渴望。 看到这,张小五不禁想起想起当年鬼子侵华对汉人造成的人间惨案,悲愤感油然而生。 “奶奶滴,有生之年,不把鬼子亡国灭种,枉我来这世间一趟!” 第89章 索迪斯内,大隋果然大大滴厉害! 话说义慈太子带着几百个亲兵一路往南逃,一刻都不敢停下来,直到过了平壤,才停下来休息。 “哎呀,太他妈吓人了,又是雷神降世又是天火,这哪是在打仗,这分明就是在找死!他娘的高元,就是把平壤让出来老子都不愿意再帮他!” “是啊太子,太吓人了,十万大军,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其实后续退回来的还有小一万的兵马,不过跑得没有义慈太子快,都还在往南逃的路上呢。 “回去,告诉我父王,千万不能跟隋军作对,和亲,和亲,这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于是,义慈太子继续往南,恨不得马上就离开高句丽的地界,连高句丽给的那几座城池他都不想要了,太他妈晦气了。 而失去统帅的新罗败兵,则被乙支文德收集起来退入了平壤。 至于小野妹子就更惨了,收拢回来的溃兵不到三千,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大惨败。 “乙支文德,你滴,要对我们大倭国负责,否则” 话还没说完,乙支文德沙包大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去你姥姥的,屠灭我们的村庄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吗?现在还敢跟老子要负责,负什么责?负你姥姥的!” 乙支文德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倭人给当场捶死,要不是守城还用得着他们,早就把他们给团灭了。 “八嘎呀路,你,你敢打我?” “老子就打你了,怎么了?老子看你欠揍!” “莽夫,莽夫,我不跟莽夫计较,走!” 说着,小野妹子就要把他的人带走。 “往哪里走?” “回家啊?我们不跟你玩了,你们玩不起,不玩了!” 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小野妹子早就在脑海里想好怎么弥补这一次的损失了,不把周围的村庄屠个干净是不会罢休的。 乙支文德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都得留下给老子守城!” “唰唰唰” 无数高句丽士兵围了过来,吓得小野妹子连刀都差点握不住。 “额嘿嘿嘿,误会,误会,我只是随便走动,随便走动!” 话是这样说,小野妹子在心里却是不停的咒骂:‘八嘎呀路,真把我们当劳动力了?真是倒霉到姥姥去家了,等我回去,天皇不会放过你的!’ 很快,张小五就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把平壤城四面包围,水泄不通! “金古里,讲一下这平壤城的地形城防。” “是,主人!” 金古里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便开始了表演。 “主人,这平壤城分为外城、中城和内城三部分,西边的外城靠着普通江,中城和内城东南方向是大同江,大同江江面太宽,不适合进攻,西边的普通江可以用沙土填成平地。” “这平壤城墙长达十六里,城墙更是所有城池之最,高达五丈!有三个城门,南边的水门,以及东门和北门,都是瓮城设计,而高元的王宫,就在内城!” “没了?” 金古里摊开双手,道:“没了。” 张小五纵马望向高耸的城墙,十分感慨高句丽在防御上下的功夫。 要知道,国内的都城,最高的城墙也就十米,而这平壤城愣是给加到十六米,这要是从城上摔下来,指定不会残,必死无疑! “姐夫,让我上!” 渊盖苏文抖擞精神,跃跃欲试。 “主人,俺也一样!” 黑齿不白不忘那日的誓言,是该表现的时候了,错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像这样大场面的大战,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好,小文你负责东门,黑齿不白你负责北门!” 张小五把头转向高启,意思已经很明显。 “那奴才就打西面城墙!” 张小五都这样暗示了,高启这要是不出来当炮灰,接下来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张小五的一贯作风,就是奴才得积极! 于是,西边的许多骑兵,陆陆续续拖来许多的麻袋,把沙土填进普通江,不到半天的功夫,城西的普通江就被填平,如履平地。 “总攻开始!” 张小五一声令下,战鼓喧天,吹角连营,黑压压的大批高句丽炮灰一步一步压向城墙。 这一次,隋军各种攻城武器尽出,首先就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投石车进行轰炸。 大约轰炸了一个小时,城上的守军被霹雳弹炸死炸伤了许多,但城墙依旧坚如磐石,没有塌陷或大的缺口。 原来,这平壤城的城墙全是用青石垒起来的,按照现在霹雳弹的威力还不足以把平壤的城墙给轰塌,这让张小五很意外。 “金古里,你他娘的给老子的是什么情报?这城墙全是青石你怎么不早说?白白浪费老子那么多炸弹!” 金古里被张小五这一顿训,吓得头都不敢抬,他本以为这只是寻常人都知道的事,所以才没有把这小细节讲出来,不是说讲重要的不讲废话吗?这主人咋这么难伺候。 “他娘的,把投石车给老子撤下来,直接攻城!” 于是,楼车、井栏、云梯、冲城车、撞车、幔车、轒辒车、吕公车、勾强、十枪床弩一应攻城器械全部压上。 楼车,顾名思义,就如同高耸的楼一样,里面分为七层,每一层都可以藏兵,靠近城墙后打开铁板桥,楼车里面的人就可以直接跳入城墙,与吕公车相似,但吕公车比楼车宽好几倍。 井栏就相当于移动性的箭头塔,也可以藏兵,弓弩手可以源源不断爬上顶层,从顶层居高临下进攻城墙上的敌军。 云梯并不是普通的梯子,下面地盘是有四个轮子,梯子也是折叠型的,可以根据城墙调节高度,梯子末端有倒勾,可以死死勾住城墙,想要推倒云梯是不可能的。 冲城车就是冲撞城门的。 撞车就厉害了,这东西是用来撞击城垛的,是个庞然大物,每一次撞击,薄薄的城垛根本就受不了撞击,躲在城垛后面的敌军一旦被撞到,一群人立马就得归西。 幔车就是巨大的盾牌,有轮子推动,为后面的攻城部队提供掩护。 轒辒车相当于现代的装甲车,四面都是布加铁皮,可以把士兵安全运输到城下。 如此多的攻城器械,把渊太祚他们看得一愣一愣的,与张小五他们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原始人。 不仅渊太祚他们,连城内的乙支文德和小野妹子也吓了一跳。 “索迪斯内,大隋果然大大滴厉害!” 第90章 攻平壤城(上) “嗖嗖嗖” 十枪弩车开始咆哮,一波接着一波的长枪射向城墙,绝大部分长枪死死定在城墙上,也有一些射进城内,把倒霉透顶的高句丽小兵射成肉串。 弩车在攻城时的作用并不是杀伤守军,而是为攻城部队提供攀爬支持,扎进城墙的长枪可以让攻城士兵顺着密密麻麻的长枪爬上城墙。 接着,攻城部队开始推进,云梯的倒钩挂住城墙,云梯下的士兵开始攀附。 楼车的铁板桥打开,直接靠在城墙上,楼车里的士兵顶着盾牌就冲进城墙上,与城墙上的守军撞到一块,但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长枪挑下城去,接着又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打得隋军不敢冒头。 楼车的铁板桥也就是四五米宽,一次性上不了多少人,面对密密麻麻的守城部队,一时难以取得有效的进展。 “上夜叉檑!” 一个高句丽将官大喊一声,一辆吊着一根长满尖刺的狼牙棒的滑车被推到城墙边,后面的士兵放下吊绳,五米长粗一米的硕大夜叉檑开始做落地移动,直接将城下的云梯砸为两节。 这样一来,这辆云梯就算报废了。 接着又是如同床垫,下面全是铁刺的狼牙拍在城上掉落下来,把城下的隋军砸得个透心凉。 可怕的是,夜叉檑和狼牙拍是可重复利用的,可以来回砸。 平壤的守城武器还不止于此,还有一种如同平板车的藉车,藉车的前端是一个长方形的孔,藉车上堆着许多的石头,站在藉车上的士兵可以不断地把石头从孔洞里丢下去。 而且,这种藉车是可以在城墙上来回移动的,可以沿着城墙一直丢石头。 一时间,隋军被打得灰头土脸,损失惨重。 “奶奶滴,把撞车推过来!” 黑齿不白一声令下,五辆撞车被推了过来,对准城墙上的夜叉檑、狼牙拍、藉车等守城武器进行挨个点名。 被撞车撞到的,连同城垛一起粉身碎骨,还有一些来不及倒的油锅也被撞车撞翻。 被如此恐怖的武器攻击,城上的守军阵线顿时松动起来,城外井栏上的弓弩手趁机发出无数的箭雨,许多防护不及的高句丽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奶奶滴,看你们还嚣张,第二队接着上!” 于是,城下的隋军利用这个间隙爬上城墙,与城内的守军战到一处。 然而,城上的高句丽军实在太多了,刚上去一波立马就被吞没,愣是打成了消耗战。 在城外观察许久的张小五不禁陷入沉思,这平壤城的防御比当年杨广攻打的辽东城还坚固,当年杨广的攻城部队,攻城器械并不比现在的差,那种情况下杨广都没能把辽东城打下来,如今张小五碰到的是比辽东城还坚固的平壤城,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这次试探性进攻死的都是高句丽人,不然这伤亡代价他还真无法接受。 攻城战一直打到太阳落山,隋军丝毫占不到便宜。 在损失近三千高句丽炮灰后,张小五便下令鸣金收兵。 “姐夫,这城上的敌军太多了,我们的人刚上去就被打没了,这么个打法根本就没法打下去。” 渊盖苏文浑身是血,看来今天他是亲自带队冲锋了。 “是啊,主人,在城墙上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这样耗下去我们真的耗不起啊!” “如此消耗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削弱城上守军的优势。” 三位攻城主将你一句我一句,皆是不忿之气。 “主人!” 晏留站了出来,道:“若如此拖下去,届时各地勤王大军一到,两面夹击,于我军不利啊!” 到了这一步,张小五一时陷入苦恼,摆了摆手。 “都退下,让我静一静!” 众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无奈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张小五并没有下令攻城,而是在城西方向筑起土山来。 “既然无法在城墙上展开人数优势,那就集中精锐从一端突入!” 于是,每天都有五万人在城外挖土,然后把土运到城下。 不到七天的时间,城西就被堆起一座比城墙还高的土山。 如此一来,隋军就可以以精锐部队开路,从土山上直接冲入城内。 “将士们,成败在此一战,张莽,令你以重步兵开道,鸳鸯步兵押后,务必在城西打出缺口!” “诺!” “渊盖苏文,黑齿不白,你们继续进攻东门和北门!” “诺!” “高启,除了土山之外,其余城墙由你继续攻打!” “诺!” 各部各就各位,张小五望了望南面群山,此时此刻,他最担心其他地方的高句丽援军对他发起突然袭击。 “阿乞骨!” “奴才在!” “你率所部一万骑兵在东部埋伏,若有敌军来袭,立即给老子截住!” “诺!” “鸠摩会你率部监视南面方向,张虎张豹你们居中间左右接应!” “诺!” 张小五把头转向渊太祚,道:“岳父大人,攻击平壤城的指挥权就交于你,若是有意外,切勿不要让平壤城内的敌军出来!” “这个你放心!” 安排好一切后,张小五率领三千玄甲军和一万超长枪兵驻扎在南面的山上,纵观南北战场的发展。 “主人,你能如此安排,奴才佩服!” “哦,尉先生,你看出来了?” 尉仇台拱手一揖,道:“算日子,高元各地的勤王部队应该到了,但至今还未出现,多半是想在主人攻城时再进行两面夹击。” “你说得没错,若是没有后方的顾虑,这平壤城我有信心一举而下。” 战鼓轰鸣,旌旗飘扬,平壤城外人山人海,土山上的张莽也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带兵冲下山。 “进攻!” 渊太祚把令旗一指,三面的隋军如同洪水一样拍打在平壤城墙上。 “兄弟们,冲啊!” 五千重步兵开道,从土山上直冲入城墙,顿时与城墙上的高句丽军撞到一起,有些隋军重步兵更是不顾自身的安危,还未到城墙就直接跳了下去,把城墙上的敌军砸倒一片。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城上守军渐渐不支,阵线慢慢松动,有些更是一个不小心在互相推兵的时候被推下城去,在地上砸成尸泥。 第91章 攻平壤城(中) 城西这边,前面防御型重装步兵巩固住防线,后面的攻击型重步兵双手拿着长刀就对眼前的高句丽士兵一阵乱砍,许多高句丽士兵连人带甲被这锋利的长刀砍翻,一时这边的高句丽阵线便出现了溃退。 就在这时,旁边的箭楼射来如雨般的飞箭,打在隋军重装步兵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但并未对隋军造成伤亡。 随着重装步兵的推进,城西的高句丽守军很快就抵挡不住,一步一步被隋军横推过来。 在城楼指挥的乙支文德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急忙把仅剩的一万重步兵调过来增援城西方向。 乙支文德坚信,他的这一万重步兵有信心顶住城西方向,即使这一万重步兵全部耗光也无所谓,只要能胜利,多大的付出都可以。 有了这一万重步兵的加入,城西方向一时陷入焦灼,虽然高句丽的重步兵不断有人倒下,但隋军也因为太累而出现了伤亡。 平壤城攻防战打得正火热,来自东边和南边的各地勤王部队也开始出动。 城东方向,五万勤王援军全军压了过来,速度非常快,就像在玩命一样。 “加快速度,就是跑断腿也得给老子跑下去!” 一个高句丽地方大人在路边扯着嗓子大声叫唤,撕心裂肺。 在山坡上埋伏的阿乞骨早就瞧见了这股高句丽援军,纵使敌军的人数是他的好几倍,依然不顾一切地往山下冲。 “杀!” 漫山遍野的骑兵,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一时将五万高句丽援军冲为两段。 高句丽指挥官见有骑兵来袭,立即组织长枪方阵御敌。 阿乞骨对于这长枪方阵丝毫不畏惧,挥舞着陌刀直接冲入敌军的军阵里,密密麻麻的长枪如同切菜一样整整齐齐被阿乞骨手中的陌刀劈成两半,再由低拉高一挥,高句丽枪兵瞬间倒下一片。 后面的隋军骑兵也随之冲进高句丽军阵,顿时高句丽军阵被隋军冲得七零八落。 高句丽指挥官多次重新组织军阵都被这股凶猛的隋军冲乱,顿时怒不可遏,挺着大铁枪率领亲兵直取阿乞骨。 “贼将休得猖狂,老夫来也!” 眼见一队骑兵冲来,阿乞骨吐了一口唾沫,便拍马迎了上去。 两马交错,两边的亲兵混战,各有各的对手。 这边枪法老练,毫无破绽,这边陌刀力量劲道,如同泰山压顶。 两人斗了三十回合后,这个高句丽指挥官力量便跟不上,很快就显出颓势。 而阿乞骨正好年轻力壮,汹涌澎湃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越战越勇,打得这个高句丽指挥官只有招架之功,无进攻之力。 就在这时,张虎率领三千重装骑兵和黎矢阿布、阿尔苏的一万骑兵赶来,一起加入这场大混战。 本就被冲得七零八落的高句丽军,哪里应付得了又一万多隋军骑兵,阵线顿时就更乱了。 城西南方向的鸠摩会也与前来增援的五万高句丽军打上了,两军杀得热火朝天。 这边的地方大人是个刚刚继承大人之位的年轻人,不仅武艺精湛,而且力量完全不输鸠摩会,两者打得有来有回,五十回合都分不出胜负。 一万隋军骑兵,愣是打成了大混战。 随之而来的张豹带领三千鸳鸯骑兵和勾娄祁、哈里奇的一万骑兵也一并加入战斗。 就在东边和西南边同时进行大混战之时,一支以两万骑兵和三万步兵的精锐部队从战场中间直接穿插过来,直奔前方的平壤城。 “不好,又有高句丽的援军来了,而且这次来的骑兵非常多!” 张小五顺着尉仇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支数量非常庞大的军队正马不停蹄朝这边赶来,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高句丽竟然会用金蝉脱壳,调虎离山之计。 好在身边还有兵可用,不然这场仗就不好打了。 “有盛病无,你们率领一万超长枪兵当道堵住,绝不能放敌军过来!” “诺!” “秦琼、罗士信,你们各率一千玄甲军抄道绕后,从敌军后方发起冲锋!” “诺!” 四将各自按命令执行,张小五转向尉仇台。 “尉先生,看来今日你我得亲自出战了,敌我双方差距悬殊,害怕吗?” 尉仇台意志坚决,道:“主人都不怕,身为奴才岂有害怕之理!” “好!好样的,老子没看错你!” 张小五跳上战马,把手中长刀一指:“将士们,敌军正前方,冲锋!” 一千玄甲军,战马踏着沉重的步伐,马蹄踏地的声音如同擂鼓,震耳欲聋,很快就撞入敌军前方的骑兵当中。 张小五挥舞着双手长刀,挡者皆死,时而连甲带人拦腰斩为两段,时而挥刀抄起,直接将敌军战马的马头斩下来,所向披靡。 也有高句丽的马枪打在他的身上,但也只是留下一个划痕,并未造成伤害。 ‘奶奶滴,亏了杨广送的将军铠,不然老子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有了这将军铠的加持,张小五更加无所畏惧,杀得更加起劲。 而尉仇台则护在张小五的一侧,随时解决对张小五有威胁的敌军。 统领这支援军的高句丽指挥官,眼见他的三万骑兵正与隋军的骑兵交战在一起,一脸不屑。 “全军继续前进,不要理会这些骑兵!” 于是,部分骑兵继续前进,但在前方的路口被一大批超长枪兵给拦住了。 “骑兵冲上去!” 高句丽指挥官一声令下,近一万骑兵如同浪潮一样冲进前方的长枪方阵,连破三道防线,在第四道防线被死死挡了下来。 就在高句丽指挥官想要让步兵接着上的时候,后方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此时的秦琼和罗士信已经率领玄甲军朝高句丽后方的步兵发起冲锋,高句丽步兵阵线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军阵大乱。 秦琼大发神威,在敌军中来回冲突,所到之处,高句丽士兵纷纷倒下,罗士信更是修罗降世,大杀四方,无人能挡其一合,一时整个高句丽后方如哪吒闹海,被搅得翻天覆地。 前方无法突破,后方又大乱起来,这让高句丽指挥官焦灼万分。 第92章 攻平壤城(下) 城东战场,由于张虎一万多骑兵的加入,高句丽指挥官顿时一慌,躲闪不及,被阿乞骨一刀挥为两段。 主将一死,其余高句丽士兵失去指挥,一时各自为战。 步兵本身就被骑兵克制,而且是如此之多的骑兵,哪里抵挡得住,大混战一下就成了大溃败。 阿乞骨挥军掩杀,直追出十里才肯停下。 整个东边战场,到处是双方战死士兵的尸体,一头望不到边。 “阿乞骨,这边已经解决了,我们得回去!” “哈哈哈,真是痛快,走!” 于是,张虎和阿乞骨把剩下的近两万骑兵往回撤。 这一战,高句丽的五万援军被打残,只有不足两万人逃出战场,其余全部留尸荒野。 而阿乞骨这边,一万精锐骑兵战死四千,要不是张虎赶来增援,他这一万骑兵得跟高句丽同归于尽。 城西南这边,鸠摩会和高句丽指挥官两人全身是伤,哈里奇纵马弯弓搭箭,在两人后退之际,一箭要了高句丽指挥官的性命。 眼见敌将倒下,鸠摩会也闭上了眼,一头栽了下去。 张豹率领的三千鸳鸯骑兵,在敌军中来回冲突,所向披靡。 高句丽士兵哪里见过如此霸道的进攻方式,一时被打得哭爹喊娘,再加上指挥官的大纛已经倒下,立即就变成了溃军。 于是,高句丽步兵就如同被赶的鸭子,一路被隋军骑兵追杀。 哈里奇带上亲军直奔鸠摩会,把他给扶了起来。 “鸠摩会,鸠摩会” 鸠摩会微微睁开眼,颤声道:“我,我还没死呢” 看鸠摩会这副样子,像是流血过多,加上长久的战斗,已经身疲力竭,急虚救治。 “检校病儿官!” 哈里奇话音刚落,一个随军军医骑马跑了过来,摘下药箱,在鸠摩会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 军医把了一下脉,道:“是失血过多加上劳累过度,交给我就行!” 于是,军医叫来几个助手,对鸠摩会进行简单包扎,然后把他弄到板车上。 哈里奇这才放心下来,望了望身边的战场,高句丽军已经被击溃,全军正追击高句丽的溃兵呢。 “好,检校病儿官,鸠摩将军就交给你了,若是有所闪失,本将军拿你是问!” 说完,哈里奇跃上战马,带领亲兵一起加入追击敌军当中。 大概追出七里后,高句丽溃兵已经逃入山林,已经没有再追的必要了。 这一战,高句丽战死多达四万,只有不足一万成功逃脱。 而隋军这边的损失也是很惨重,近七千骑兵葬送在这里,还另带一个大将重伤,可谓伤亡惨重。 就在张小五这边快要坚持不下的时候,东边的张虎和阿乞骨率军及时赶到! 近两万的骑兵出现在东边,高句丽指挥官大吃一惊,立即把骑兵撤了回来,要堵住东边的隋军骑兵。 骑兵这一撤,拦在前方的隋军超长枪兵反而横推过来,与阿乞骨形成两面包围之势。 顿时高句丽阵线全被打乱了,立即就出现溃败的迹象。 高句丽指挥官只得指挥士兵往东南方向撤。 他们这一撤,溃兵潮就已经无法挽回了,纷纷互相踩踏而死。 高句丽指挥官已经管不了这些了,因为隋军的骑兵已经把他们的阵线冲得七零八落,再不撤就得被隋军骑兵追上,到时再撤就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他们刚撤一段距离后,东南方向又出现大批的骑兵! “大人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高句丽指挥官狠下心来,大声道:“冲出去!” 可还没等他们发动冲锋,迎面而来的就是无数的箭雨和噼噼啪啪的刺耳响声,接着就是一群装备非常奇怪的骑兵迎面冲来。 高句丽指挥官惊骇之际,一个鸳鸯骑兵小队长的刀就已经卸掉他的右手,接着就是一根大棒槌把他给砸下马来,被随之而来的马蹄踩成肉泥,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时张小五已经浑身是血,他的战马已经换了三匹了,现在骑着的战马也全是伤,估计也活不过今天。 好在将军铠一直守护着他的身体,还有尉仇台寸步不离的守卫。 毫无悬念,在众多骑兵的绞杀下,五万高句丽援军,除了少部分成功逃出生天,大部分被隋军全部斩杀,整个战场血流成河,连草地都失去了原本的绿色。 这一场大战,张小五的玄甲军可谓伤亡惨重,并不是他们的板甲被敌人破防,而是在失去战马后被敌人围攻而死。 尉仇台清点了一下人马,三千玄甲军已经没了一半,只剩下不到一万五百。 强如玄甲军,在面对真正的大战,也是会出现伤亡的。 张小五纵马到一处小山坡,大声喊道:“将士们,援军已经被我们打败了,接下来,给老子冲进平壤城!” 一声令下,全军呐喊,马不停蹄得往平壤方向赶。 此时的张莽已经占据了城西的大部分城墙,鸳鸯步兵也投入战斗,高句丽的重步兵很快就被消耗殆尽,这让乙支文德大为吃惊,他是没想到,城西的这支隋军竟然如此厉害。 “小野妹子,把你的人调去城西!” 小野妹子本想拒绝,但看到乙支文德已经拔出刀来了,不得已,只得率领剩下的两千多鬼子往城西方向赶。 鸳鸯步兵不愧是独步天下的步兵,在狭窄的城墙走道横推,挡者死,碰者伤,城下的楼梯愣是被堆起无数的死尸。 赶来的小野妹子看到这惨烈的景象,被吓得目瞪口呆,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索迪斯内,乙支文德那老小子是让我去送死啊!” 没有任何犹豫,小野妹子掉头就跑,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谁见过这场面?谁愿意上谁上,反正本鬼子不上! 很快,城西城墙全部失守,大批大批的隋军从城西的城墙涌了进来,与前来增援的高句丽军在楼梯下互相推兵。 张莽踩着高句丽的尸体,大声吼道:“弓箭手上箭楼!” 弓箭手闻令而动,立即登上箭楼,不停朝城下楼梯间的高句丽倾射箭雨。 一时间,后续支援的高句丽军被射得人仰马翻,阵线大乱。 “鸳鸯兵,推!” 第93章 我就是这样,来者不拒! 就在高句丽军阵脚大乱之际,鸳鸯步兵趁机往前突入,踏着高句丽士兵的尸体前进,很快就突入城内。 “冲啊!” 剩下的重装步兵一拥而上,在城下建立起防御阵线。 城西陷落,其他方向的城墙也松动起来,守城士兵顿时高血压提前,惊恐至极。 一时间,全城慌乱,城内的百姓纷纷躲进屋里,根本不敢出街。 已经在城西下列阵完毕的张莽,以重装步兵开道,鸳鸯兵从中接应,其他兵种随后跟上,一路朝城北方向推进。 他的目标是打开城北的城门,把城外的大军放进来。 城西陷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乙支文德这边,急得他直跺脚。 “把援军调到西边把城墙夺回来!” “大人,已经没有援军了!” “什,什么?没有援军了?” 满身是血的将官已经惊恐到了极点,不停地哭泣。 “大人,所有能调动的士兵全都跟敌军交战上了,已经没有再可以调动的士兵了!” 乙支文德急忙走到左边的走廊,果然看到城西方向已经陷入了大混战,而且己方还有抵挡不住的迹象。 “所有人,随本大人前往增援城西!” 此时此刻,乙支文德能调动的只有身边这三千亲军了。 可乙支文德这一走,城北和城东的城墙上的守军立即就被隋军击溃下来,无数隋军沿着城内的楼梯直冲下来,对着溃败的高句丽军一阵乱杀。 守在城门的高句丽士兵眼见大势已去,再留下来就得被包饺子了,于是齐齐离开城门,退往城内的街道。 “打开城门!” 一个隋军将官把手一挥,一队队士兵一拥而上,把厚重的城门打开。 主楼城门被打开,早已把瓮城堆满的隋军如同洪水般涌入城内。 “大人,城北和城东全部失陷了!” 乙支文德菊花一紧,意识到大事不好,连忙带着亲兵直奔内城。 早在城外等待许久的张小五,见城门已经打开,把手一挥。 “冲进城去!” 骑兵潮汹涌,如同洪水冲进城内,本就已经溃败的高句丽军,还哪里能抵挡骑兵的冲锋,很快整个外城就全部陷落。 乙支文德本想退入内城防守,但中城已经被黑齿不白占领,一下就成了瓮中之鳖。 另外一边,渊盖苏文直接带兵包围了王宫,把王宫围得水泄不通。 随着隋军的挤压,乙支文德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兵。 “乙支文德,你也有今天!” 张小五从人群中纵马而出,用马鞭指着乙支文德。 “如今平壤已经全部陷落,再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本侯大发慈悲,留你个全尸。” “哼,你以为攻下平壤就赢了吗?我告诉你,还远远没有!” 说完,乙支文德把刀一横,脖子瞬间喷出鲜血,一头栽了下去。 这个曾经纵横南北,让无数隋军葬身辽东的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来人,把他的人头割下来,以后就供在鸭绿江的石碑上!” 中城和外城的残敌迅速被扫清,大军直逼王宫。 就在张小五率军赶到王宫的时候,渊盖苏文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姐夫,姐夫,不好了,王宫是空的,高元早就不在王宫里了!” “什么?” 这一结果让张小五大吃一惊,这高元还真是狡猾,没想到早就溜之大吉了! “宫里还有什么人?” “额,宫里都是一些高元的嫔妃宫女,哦对了,还有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子女,王后和太子都不在,想来是他们秘密出城去了。” 这时晏留走了出来,道:“主人,奴才倒是有点眉目了,高元很有可能已经逃往大城山城了。” “大城山城?娘的,哪来那么多山城?” “主人有所不知,这大城山城曾经是高句丽的都城,城内设有行宫,一般情况下,只有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大城山城才会被作为备用都城启用。如今高元不在平壤,最有可能就是在大城山城。” 张小五抱着尝试的想法问道:“这大城山城与乌骨城相比如何?” “丝毫不逊色于乌骨城。” 完了,高元这小老弟要逍遥法外了。 “妈的个巴子,这胆小鬼溜得真快!” 张莽听说宫里还有许多的嫔妃和宫女,哈喇水已经一泻千里。 “老大,这宫里的女人” “想要啊?” 张莽连连点头,恨不得直接给张小五给跪下了。 “想要那就去取啊,老子又没拦着你!” 顿时,张莽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带着自己的亲兵一溜烟就跑进了王宫。 一时间,整个王宫大混乱,许多的绝色女子全部被张莽收入囊中。 “啊哈哈哈,老子终于大阔一回了!” 当然,张莽一个人肯定消受不了那么多的女人,还是有很多被张小五赏赐给了下面的将士,特别是哈里奇,张小五非常大方,把一个王妃直接赏给了他。 是夜,全军留宿平壤城。 “老大,老大,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正在王宫内休息的张小五被张莽这一叫喊给惊醒了起来,走出帘帐伸出懒腰。 “我说张莽,没看到我在休息吗?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你们俩过来!” 张莽脸一横,身后的两个披着红布头的女子立即小步跑了上来。 “老大,我张莽虽然爱人妻,但这没破处的女人我可不敢享受啊,呐,都给你留着呢,这两个都是公主哦!” 听到公主二字,早就在床上偷听的真德立马就跑了出来。 “好你个大色鬼,自己烂成这样了,如今也要拉我家五郎下水,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醋意已经很明显,倒是张小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来都来了,那老子就笑纳了,啊对了。” 张小五指了指右边的那个公主,道:“这个你给我二哥送去,直接推给他,这么久没有享受人间快乐事了,得让人家泄泄火。” 张莽竖起大拇指,一脸坏笑。 “老大,还得是你!” 于是,另外一个公主便被张莽带了出去。 “你,过来!” 张小五一屁股坐在阶梯上,很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公主。 “五郎,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了?受不了了?我就是这样,来者不拒!” 第94章 为今之计,只有和亲能挽救百济! 高句丽公主小碎步上前,在张小五身前蹲了下来。 红布揭开,一张红润的脸蛋呈现出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你这是?” 张小五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擦去她那尚在流淌的泪水。 高句丽公主只是止不住地哭泣,并未回答。 “亡国公主不如民,父亲抛弃她,母亲被当做战利品被你赏赐给部下,至于其他兄弟恐怕都已经被屠杀殆尽,这样一个柔弱女子,面对如此巨大变故,怎能不伤心?” 真德说的这些话,就如同往人家伤口撒盐,这下这个高句丽公主更加痛哭欲绝了。 没错,就在隋军攻入王宫后,所有的男人不分老幼全部被屠杀,女人则被当做战利品。 这种事情,自古皆然,张小五并不觉得手底下的士兵做得不对,更何况是一个如此嚣张跋扈的高句丽,张小五更要让他们承受屈辱的代价。 不过对眼前的这个公主倒是有几分怜惜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高,高巧” 声音十分孱弱,这下更让张小五心疼起来了。 “来!” 张小五把高巧扶了起来,道:“今后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再是一国的公主,也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只是我的女人,明白不?” 能成为最高统帅的女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比起其他姐妹和二娘三娘一大堆娘的下场好太多了,这一点高巧一清二楚。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年纪跟她相仿,更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非常适合她的口味,哪有不从的道理。 “奴,奴家明白,从今以后,您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说着,高巧一把就搂住张小五,虽然眼泪依旧在流,但止不住她内心的欢喜。 张小五感受着这身柔软的身体,顿时欲火大起,一把把高巧抱了起来。 “走,今儿咱来一场二龙戏珠!” 早晨的太阳升起,一场属于富人的灾难开始降临。 昨天隋军只顾着洗劫王宫,并未对城内的富商巨贾、王亲勋贵、官达子弟们动手,这让他们大松一口气。 然而,如今王宫里的财物、女人全都已洗劫一空,张小五的胃口远远不止于此,如果不把整个平壤城全部掏空,就对不起他如此兴师动众攻平壤城一趟了。 于是乎,整个平壤城,连续三天三夜,乱兵哄抢,到处鸡飞狗跳,凡是红门之家,尽数遭到屠戮,家财全部充公。 “我说女婿啊,你把这平壤给我掏空了,留一座空城给我,你这也太贪了?你丈人我以后还得发展呢,你这么一搞,以后我怎么办?” 这三天的大洗劫,渊太祚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能留你座空城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贞贞的份上,鸭绿江以南的地方,我一城都不会给你,如今平壤城已破,这里已经没有能威胁你地位的势力了,老子辛辛苦苦给你扫清全部障碍,不得多拿点好处?给地主打短工都得要工钱呢,我帮你那么多,死了那么多人,拿点东西怎么了?我还告诉你了,你在北方的全部家业,从现在起全部都是我的!” 说实话,要不是张小五在这一战损失惨重,实力不允许他再进行大战,张小五真想把这个老丈人连同新罗百济一起清扫干净,统一朝鲜半岛呢。 国与国之间,容不得半点感情,现在不把他们全灭,只是实力还不够而已。 ‘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这个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半点肉沫,好在以后南方全是我的地盘,不然这场战就白打了。’ “额,我的好女婿,拿点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之前可约好了,鸭绿江以北归你,以南全部归我,这次平壤给你全拿了,剩下的你可不能拿我的了!” “切!” 张小五抛去一个鄙夷的眼神,道:“剩下的那些臭鱼烂虾的,老子可没那功夫嚼,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得回去过冬了,不过这高元还在大城山城里呢,你可得盯紧点,要是让高元重新复国了,老子可就不帮你了,自己后花园的事情自己处理!” “那当然,小小高元,我还不放在眼里呢,我困死他了我!” 分赃完毕,张小五另外还给百济和新罗寄去了威胁信,本就想趁这个兵威吓吓他们,让他们吐出一点财物出来,没想到张小五这两封信,差点让这两个国家的国王渡海迁往倭国呢。 新罗,都城金城。 新罗国王真平王看着眼前的威胁信,眼前一黑差点倒地不起。 “孤的十万大军呐,五十万联军就这么不堪一击?唉,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惹怒了这个大魔头,难道新罗国就真的要亡了吗?孤的女儿,孤的女儿死得好惨呐!” 五十万联军战败,高句丽都城平壤被攻破,消息传到新罗,举国震惊,都认为他们的真德公主已经战死了。 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新罗,如今再遭到张小五这个大魔头的恐吓,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 高句丽那是什么实力?那是百济和新罗两国都勉强抗衡的国家,在此基础上再加上三国三十万大军的增援都被灭国,怎能让他们不怕? “大王,好在隋军只是要财物和粮食,给他们就是。” 真平王身边的近侍太监觉得,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那就不是事。 “可是,人家要的可是新罗好几年的税收啊,如此之巨的财物粮食,给了他们,以后孤还怎么生活?” “大王,如今新罗存亡之际,给钱总比被灭国好,您说是不?” 听到灭国二字,真平王又是一阵恐惧,犹豫不决的心终于落地。 “罢了罢了,都给他们,你去帮我拟旨,这事就这么定了,孤累了,走走!” 于是,真平王不顾群臣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把价值三百万两银子的金银珠宝,以及各种奇珍异宝,十万石粮食,尽数送往平壤。 而百济国的武王,在义慈太子的添油加醋下,更是恐慌到极致。 “父王,为今之计,只有和亲能挽救百济!” 第95章 真是一个天下无敌超级大赖皮! “和亲?这能成?” “父王,我观这辽东侯,也就是十六七岁,正是年轻气盛,阳壮之时,对于男女之事必定大有胃口,若我们把义禧妹妹送其做妻,这样一来两家就是翁婿之亲了,父王就是他的丈人,作为女婿,岂能灭丈人之国?” “这” 武王陷入沉思,若是贡献一个女儿就可以消除这个大魔头的仇恨值,那倒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既然如此,义慈,你就挑选个良辰吉日,把义禧送去,记得,一定要跟你妹妹解释清楚,这是为了我们百济国而做出的牺牲。” “父王,明日就是大吉之日,至于妹妹那,我自会去解释!” 于是,一场和亲就这么敲定了。 很快,新罗的使臣和义慈太子同时抵达平壤城。 新罗使臣见义慈太子什么都没带,就一辆豪华的马车和一些随从,心中大惊。 ‘这义慈太子是想找死?竟然敢空着手来?’ “金大人!” 义慈太子率先开口,心情似乎不错。 “啊呵呵呵,是义慈太子啊,您就空着手来?” “不不不!” 义慈太子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道:“我这次带来的,可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绝世佳宝!” “绝世佳宝?” 金使者非常好奇,正想上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宝,义慈太子连忙横在他前面拦住。 “金使者,这宝可不能随意见人!” “哼,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宝能比得上三百万两银子的,不看就不看,走!” 金使者把手一挥,浩浩荡荡的运输车队就进了城。 看着金使者远去,义慈太子不禁摇头。 “蠢货就是蠢货,也不动动脑子,三百万两银子有那么容易攒的吗?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义慈太子跳上马,挥了挥手。 “走,进城去!” 前来接收物资的是张莽,对于金使者的表现张莽很满意,虚心假意几句就把金使者打发下去休息。 “金使者,你可得休息好咯,过几天老大有新安排!” 金使者只道是还需要他们做些小事,点头应好就回驿馆休息了。 就在金使者走后,义慈太子荣光满面而来。 “在下百济国太子义慈,见过将军!” 张莽瞥了瞥这个义慈太子,又望了望他身后的马车,眯着眼问道:“就这?” “啊对对对!这是” 张莽立即打住,严肃道:“没了?” “没了。” 义慈太子完全没意识到,此时张莽的怒火已经悄然升起。 “你他妈的是不是傻?找死是?” 张莽抓住义慈太子的胸口就是一顿啪啪啪的嘴巴子,揍得他跟个肥猪似的,青一块紫一块。 “住手!” 一个柔美的女声传来,张莽抬眼望去,顿时哈喇水如同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倒是义慈太子被这哈喇水淋得个狗血喷头。 “哎呀,哎呀,仙女啊!” 张莽双眼瞪得老大,放开手中的义慈太子,如同饿狼一样朝义禧公主慢慢靠近。 义慈太子意识到不对,急忙上前拦住,道:“将军,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我的妹妹义禧公主,是献给辽东侯的!” 义慈太子的这一段话,就如同冷水一样浇在张莽的头上,顿时清醒了过来。 “哎呀,瞧我的,家里有那么多熟仙女,咋就还想着这小仙女呢,哈哈哈,不好意思啊!” “将军,话说我们可以见辽东侯了?” “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通报一下!” 张莽把脸一横,径直朝王宫奔去。 “什么?一个公主就想免掉三百万两银子?想屁吃呢!” 张小五顿时就发火了,桌子拍得啪啪响,把身后的真德和高巧吓了一大跳。 她们还从未见张小五发这么大的火呢。 “张莽,去把那个狗屁太子扣下来,人,老子要了,三百万两银子,老子也得要,放一个人回去,让他爹拿钱过来赎人,否则老子把他的什么鸟百济给灭了!” 张小五说的当然是戏话,恐吓人家呢,这个时候的他最要紧的就是回去发育。 “老大,你这性子一点都没变呐,比我这个无赖还无赖!” “废什么话!快去,不然老子可要揍你了!” 看到张小五已经抡起拳头,张莽立即就后退几步。 “咱这就去,这就去!” 进去时张莽是一个人,出来时却是一大群人,立马就把义慈太子等人全都包围了起来。 “将军,这,这是何意?” “何意?” 张莽把嘴一扬,道:“老大说了,这公主老大要了,但这三百万两银子,也得一文不少的送过来,不然就把你们这个鸟百济给灭了,亡国灭种!” 义慈太子如遭雷击,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辽东侯真是个铁血无情加无敌大赖皮,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来呀,把这个义慈太子扣起来,关进柴房,除了义禧公主,其他都得关起来!” 一声令下,士兵齐齐上前抓人,就在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张莽伸手拦住。 “这个留着回去报信。” 这个随从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连连叩头。 “会讲汉话不?” “会,会一点点” “好,老子放你回去,跟你们那鸟国王交代清楚,限五日内,把三百万两银子及时送来,否则,你可清楚后果?” “清楚,清楚!” 于是,这个随从没日没夜地往泗沘城赶,生怕晚了遭受灭国大罪。 “什么?这这这” 武王气得肺都要炸了,要不是刚刚惨遭大败,损失了十万精锐,他真敢跟张小五硬刚。 奈何如今实力大损,两个儿女又在人家手上,就是有实力也会投鼠忌器。 “大王,他们只给了五天的时间,如今已经剩下不足四天了,还请大王早下决断!” 这个随从连哭带求的,好像将要亡的就是他的国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种长期混在王公身边的,手里端着铁饭碗的人,心里其实比国王还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是既要占孤的便宜,也要羞辱孤,真的一点都不给孤留颜面啊!真是一个天下无敌超级大赖皮!” 第96章 连同你们的人都是本侯的! 话虽狠,但此时武王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老老实实地按照张小五的要求,把国库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搭上去。 这还不够,还要对那些大臣权贵求爷爷告奶奶,姿态放得非常低。 好不容易,武王终于凑齐价值三百万两的金银财宝和物资粮食,一并发往平壤。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张小五接收物资后,连同运输队伍全部都给扣留了下来。 “这么多的物资得有人来运送啊,劳动力这不现成的嘛!” 于是乎,新罗和百济的这些运输人力,全部被张小五拉上充当劳动力,不搬运到盖牟城,张小五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回去。 至于之后能不能回去,那可两说了,毕竟矿区那边还缺劳动力呢。 最后只有义慈太子一个人,灰溜溜得跑回泗沘城。 张小五虽然无赖,但信用绝对是杠杠的,说放人就放人,绝不会反悔! 大军行至萨水,张小五便下令全军安营扎寨。 之前渡过萨水的时候,由于着急进攻平壤,这附近的大片区域还遗留着之前宇文述大败时留下的许多隋军遗骨,没有来得及收拾,正好现在回程有时间,就趁机把这件功德事给办了。 当然,刚刚不久发生的那场大战,留下的尸骨与两年前留下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又花了七天的时间,才将隋军的遗骨收拾完毕,埋葬在萨水旁,立下石碑: 萨水江边拾得大隋将士遗骨十七万八千八百六十具 大业十年十一月六日 下附诗一首: 渐入寒冬百鸟归 萨水江边誓师回 不曾相闻两行泪 家国二字难相随 剑指高丽敌胆摧 赤焰弓下抖虎威 十万烈火英魂铸 红缨枪下枯骨堆 写毕,张小五把手一挥:“把乙支文德的首级拿上来!” 众人散开,张莽捧着装有乙支文德人头的铁壳,双手举过头顶。 张小五接过,放在石碑之下。 祭祀完毕,全军渡过萨水,又渡过鸭绿江。 在路过乌骨城的时候,张小五发现渊太祚留下的五万大军还守在乌骨城外,顿时眼睛一转。 “白送的军队不要白不要!” 于是张小五就把他们的营寨给包围了起来。 这支军队的主将金城武脑袋瓜子懵得嗡嗡作响,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是他们的总指挥,如今为什么要把他们给包围起来。 于是,金城武就带着几个亲兵前往张小五的营寨。 “侯爷,末将想不通,为什么您要像对待敌人一样将我们包围起来。” 张小五把双脚放在桌案上,样子十分的嚣张。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让你们从今以后效忠于我而已。” “嘶!” 金城武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翁婿两人开始闹矛盾了? “侯爷,这,这恐怕恕难从命,您也知道,我们大人那暴脾气,若是我们归顺于您,大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 “打住,本侯于渊太祚先前有言,若攻下平壤,鸭绿江以南归他,鸭绿江以北归我,如今你们是在鸭绿江以南还是以北啊?” “这当然是以北,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既然你们在鸭绿江以北,那你们现在就属于我的,还有,你们的家人全在北方,难道你们愿意与家人分离,前往南方吗?” 又是一拳重击,打在他们最脆弱的地方。 金城武无奈,张小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今被包围能不能逃出去还不一定,关键人家可以拿他们家人作要挟,与渊太祚的报复相比,前面的代价更让他们无法接受。 “既然如此,末将愿追随侯爷!”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这五万高句丽士兵,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张小五给收编了。 张小五望了望眼前的乌骨城,心中满是不甘,要不是之前修好的暗道被提前用掉,乌骨城这根刺早就被他拔掉了。 旁边的尉仇台已经看出张小五的心思,略微沉思一会,道:“主人,可是想要拔掉此城?” “没错,可惜啊,我至今还没有办法攻下它。” “主人,奴才倒是觉得可以劝降。” “劝降?” “是的,如今平壤已破,高元已经成为孤家寡人,高氏朝廷名存实亡,乌骨城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主人可以把这个消息让城内的守军知道,然后劝他们归降,待其核实到确切消息后,奴才以为,他们大概率会向主人投降,毕竟,如今您已经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也许,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于是,尉仇台组织几百个弓箭手把带有书帛的箭矢射进乌骨城内,然后就跟着大军继续北上。 路赶到一半的时候,张小五想起纥升骨城那边的土地还未真正归属于他,于是就中途分兵,带上两万骑兵直奔纥升骨城。 此时的纥升骨城和国内城,还屯有精兵五万,分守在各地要冲。 当张小五率兵前来的时候,城内的守军立即提高了警惕,纷纷上城防守。 当他们看到来的是隋军后,松了一口气。 “哈里奇,上去叫话!” “是,主人!” 哈里奇纵马出阵,到城下停了下来。 “辽东侯驾到,请城中守将出城答话!” 虽然守将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五会在这个时候来,但到底还是他们名义上的最高统帅。 出于此,守将不得不亲自出城答话,但出城后立即就让人把城门给关闭了。 “侯爷,不知您此时到此有何贵干?您不是在南方攻打平壤吗?为何会突然到这里?” 张小五拿出与渊太祚立的合约,道:“朴太华,认得上面的大印和字迹不?” 朴太华一眼就认出后面的印章和渊太祚的笔迹,连连点头。 “认得认得,我跟随大人已有十五年,字迹自然认得。” “既然认得,你可知我与渊太祚曾经达成的合作协议?” “知道,大人有跟末将说过,若是一同拿下平壤,鸭绿江以南归大人,鸭绿江以北归侯爷您。” 张小五把脸凑了过去,眯着眼问道:“那你现在知道我来干嘛了?” 顿时,朴太华菊花一紧,立即就明白了张小五的意思。 “侯爷您是来接收地盘的?平壤城已经被你们攻下了?” “不然呢?从现在开始,你们所驻守的城池,全都是本侯的,连同你们的人都是本侯的!” 第97章 这人世间呐,讲的就是人情世故 朴太华无奈,翁婿两人合作的事人尽皆知,合同又是白纸黑字,说白了就是渊太祚把他们给卖了。 “好了,前面带路!” 进入纥升骨城后,张小五直奔府库。 可等他打开府库的大门后,却惊讶地发现,府库内除了一些沉重的铜钱外,一两金子和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奶奶滴,这个岳丈也太鸡贼了,算好了我会来,早就把府库值钱的东西全给搬走了!” 不仅纥升骨城如此,国内城也是如此,各处城池,除了太沉重带不走的东西外,其他值钱的一件都不剩。 好在人口都在,不然这场交易就亏大了。 于是,张小五便把张有盛调任为纥升骨城的主将,领一万守军驻防。 另外国内城则以张病无为主将,也是领一万守军驻防。 剩下的士兵全被张小五调回了盖牟城。 战事已停,接下来就是休养生息,熬过这个冬天。 话说小野妹子自从平壤南面水门逃出来后,带着仅剩的十来个亲兵,一路狂跑,直到上了回国的船才把久悬的心放了下来。 “口哇意那,隋军大大滴恐怖!” 此时倭国的天皇是推古天皇,是鬼子历史上第一个女天皇,而总揽朝政的摄政王则是她的侄子圣德太子。 当圣德太子看到小野妹子十万大军只回来十几个人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把小野妹子给踹翻。 “八嘎呀路!你滴是蠢猪吗?十万大军呐,就这样被你挥霍光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你怎么不切腹自尽?哭他爸累!” “死你妈死,摄政王,这支隋军的统帅叫张小五,他手下的士兵都不是一般人呐,战斗力极其强大,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这个张小五诡计多端,非常擅于用兵,不仅以少胜多打败了我们四国的五十万联军,还把高句丽的都城平壤给攻下来了,要不是我偷偷从水门逃出来,我就见不到摄政王您了呐!” “张小五?” 圣德太子觉得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就像寻常百姓的名字,这大隋有名的人物他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怎么没听说过呢? “小野君,你滴,有没有这个人的详细资料?” “回摄政王,此人原本也就是个农民,不知道为何就一跃成为辽东侯,而且年龄也就十七岁左右,属下以为,如此年轻的侯爵,很有可能是大隋皇帝在民间的私生子!” 对于这一猜想,圣德太子很是认同。 “那撸火朵,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侯爷,若不是私生子,绝无这个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张小五还真是厉害,我们正遇到强劲的对手啊!” 圣德太子把手一挥:“小野君,命你重新训练新兵,整顿军马,新罗、百济、高句丽,全都是我的,绝不能让大隋给夺去!” 于是,圣德太子一面整军备战,一面安慰百济和新罗,许诺一定会出兵相助。 经过这场大战后,张小五手里的骑兵损失最大,于是就把之前在靺鞨和室韦收编过来的骑兵进行大整合,重新组成了一支骑兵军团: 前军主将为阿乞骨,比比东、乌萨扎为副将,领精锐骑兵一万五千。 左军主将为张虎,兀突骨、阿尔苏为副将,领轻骑兵两万。 右军主将为张豹,勾娄祁、弗瞒咄为副将,领轻骑兵两万。 后军主将鸠摩会,阿奴、阿勒楚喀为副将,领轻骑兵两万。 而隶属于中军的骑兵,分别是三千重装骑兵、三千鸳鸯骑兵、三千玄甲军。 黎矢阿布调为重骑兵主将,哈里奇为鸳鸯骑兵主将,尉仇台、秦琼、罗士信同为玄甲军骁骑将军。 这是张小五能直接用于作战的八万四千骑兵。 而步兵军团组合如下: 前军将军为黑齿不白,左军将军为高启,右军将军为朴太华,后军将军为金城武,每军都有步军两万万。 张莽为步军中军司马,下辖一万超长枪兵,三千鸳鸯步兵,一万长弓射手,一万弩射手,一万特殊兵种部队(弩车、投石车等特殊兵种)。 扎格德、达都比为超长枪兵的左右卫将军,张启光(老乡)为三千鸳鸯步兵主将,渊贞为羽卫将军,统领一万长弓射手,真德为刃卫将军,统领一万弩射手。 马步军共计二十万大军,军容比之前更盛。 不过战斗力却不如之前,因为这里面的人比较杂,新兵老兵都有,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实战,才能培养出战斗力。 话说盘踞在乌骨城的四万守军,自从接到隋军的关于平壤已经陷落的消息后,刚开始肯定是不相信的,但又看到隋军全部撤走了,心里开始生疑,于是就派人前往平壤打听,果然南方已经全部落入渊太祚的手里,渊太祚还自立为高句丽王,平壤城也成为了渊太祚的都城。 南部高句丽,已经改天换地,有了新主人! “王上!” 乌骨城守将高不原朝南方连跪三个响头,以尽人臣之礼。 “高将军,如今渊太祚践为高句丽之主,必不相容与我们这些旧臣,若是前往平壤投靠,我等必为其所屠,依末将之意,不如转投辽东侯。” “是啊,高将军,前番辽东侯有意招降我等,若我们此时向其献城归降,必当受重用!” “末将听闻高启将军亦在辽东侯帐下效命,王亲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呢。” 众将你一言我一言,纷纷向高不原劝降。 大势已去,人心向隋,高不原心里非常清楚,叹了口气。 “尔等所言皆是在理,如今我等就如同丧家之犬,无所依靠,那就依你们,向辽东侯献城投降!” 于是,高不原率领一众将官,个个用麻绳绑着自己,前往盖牟城,以示归降之意。 “罪人高不原,率领众将向辽东侯请降!” 大厅之下,齐刷刷跪着十来个人,态度极其谦卑。 张小五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放低姿态向自己投降。 “哈哈哈,高将军不必如此!” 张小五上前把高原扶了起来,表示愿意接受投降的意思。 “高将军能来降,大出我所望啊!” “辽东侯年轻有为,将来必定雄霸一方,末将只恨来得太晚。” “不晚不晚,高将军来得恰在其时!高将军,我就仍然命你为乌骨城城主,为我好好守好这天下第一雄关险城,如何?” 高不原大感意外,本以为以后会退居幕后,没想到张小五竟然如此相信他,把这座高句丽最为险峻的城池交给他,感动之情无以言表。 “谢主人信任末将,主人放心,只要有我这老命在,绝不会把乌骨城给丢掉!” 这人世间呐,讲的就是人情世故,在来的路上,高不原就了解清楚了,凡是异族的将领,都得喊张小五为主人,入乡随俗,拥护主人的威信,若是这点都做不到,他这十几年的官就白当了。 第98章 我们这一家和睦得很! 寒风凛冽,白雪飘飘,整个辽东大地,俨然一个雪国。 除夕之夜,张汉一家其乐融融,正举办着家宴呢。 这边,张小五一家,六妻三儿女,共是十口人,分别是乔莹、渊贞、胭脂、真德、高巧、义禧、大儿子张钟、二女儿张素素、三儿子张君宝。 当然三个儿女都被各自的母亲抱在怀里呢,最大的张钟也才刚学会走路,二女儿和三儿子还在喝奶呢。 而张虎这边就冷清了,身边就一个张小五送的高媛,不过小两口是真恩爱。 至于张豹,则如愿以偿地抱上两个高句丽女子,左拥右抱,嗨得很。 作为父亲的张卫不甘示弱,重新娶了一房小,要不是体力跟不上,张卫还真想再多娶两房呢。 只有张汉一个人坐在上位上,冷冷清清。 “爹,看你这副样子,作为儿子实在看不下去,要不这样,哪天我把一国的王后女皇太后的给你弄来,给您热热炕头。” 其实平时张小五也有弄一些富家女子和公主给张汉,但都被张汉给拒绝了。 张小五只是觉得老爹是嫌弃人家小,所以才出了这个主意。 张小五此话一出,全堂哄笑起来。 “去去去,老子都这把年纪了,还娶什么亲,还王后女皇呢,你咋不把皇后给老子弄来?一天天的,没一个正经!” “唉爹,你还真别说,说不定我能把皇帝的那个萧皇后给你弄来做小呢,那绝对是这天底下最妖艳的女人,就怕你这身骨子能不能受得了了。”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丝毫不觉得冒犯皇家。 也是,如今他们的势力逐渐稳固强大,对未来的走向也有一定的把握,已经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朝廷的那点威严,忠君爱国的,早就被抛到脑后。 “小五,有完没完?敢嘲笑你老子了?老子还真跟你急,只要你能弄来,老子娶了!” 大抵是酒劲上来了,张汉也开始胆壮起来。 “小五别闹了,看把你爹急的,来,大哥,二弟敬你一杯!” 张卫把酒杯举过胸前,一饮而尽。 “来,二弟,干!” “公公,儿媳也敬您一杯!” 乔莹率先起身朝张汉敬酒,后面的渊贞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前,以表达对这个公公的尊重。 “好,好,大家都喝!” 乔莹本想在这家宴里好好表现,好让张小五多看他几眼,没想到这几个后来的没一个让人省心,丝毫不肯落她后尘。 自从张小五从平壤回来后,每天都泡在新纳的几个公主房里,一次都没去她的房间。 而且,自从渊贞和胭脂生产后,能行人间快乐事了,也能得到雨露均沾,唯独她这个正妻还是一个人独守空房。 “公公,儿媳最近新习得一段舞,请公公和各位叔伯欣赏!” “呦,莹莹进步这么快啦?都会跳舞了?” 眼见张汉好奇心已经被勾了出来,乔莹一脸得逞的欢喜,走到场中央,朝众人行了一礼,扯着步子就跳了起来。 不得不说,为了讨得欢喜,乔莹是真的肯下功夫,本就是一个村姑,愣是学得有模有样,丝毫不逊色于寻常舞女。 乔莹的这些表现,张小五全看在眼里,心里稍微有些触动。 然而,他的这点微妙的表情变化,却被心细的胭脂瞧得个正着。 说实在的,这五个出身高贵的后来之人,打心里就看不起乔莹这种出身低贱的村姑,而且从张小五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两人之间的往事之后,更是出人意外的团结,一心打压这个乔莹。 要不是因为乔莹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她们五个根本就不会给乔莹好脸色。 舞毕,张汉连连拍手称赞。 “好啊,跳得真好!” 张汉是从不接触这些灯红酒绿的人,第一见人跳舞,打心里是开心的。 “也就一般般,公公,胭脂也给您表演一段!” 说着,胭脂起身就替回了乔莹。 胭脂是什么人?琴棋书画,歌舞诗文,样样精通,天生就会这些。 与乔莹的平平无奇相比,胭脂的舞姿飘逸,清雅, 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 胭脂蓝色的水袖随身起舞,一边旋转一边慢慢的飞起,在空中定格,如仙如幻,迷醉众人。 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众人哪里见过这等舞蹈,一时看得鬼迷心窍,哈喇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特别是张汉,眼睛瞪得老大,连手中的筷子掉了下去都不知觉。 乔莹看到这,满怀悲愤,明明是她起的兴,却被这个后来者抢尽风头。 胭脂一曲舞毕,屈身行了一礼。 “胭脂献丑了,还望公公和各位叔伯不要嫌弃。” 张汉这才从刚刚的飘飘欲仙中回过神,一时对张小五十分羡慕起来。 “小五啊,你可真是好命啊,娶了这么一个能歌善舞的老婆,啧啧啧” 在旁边看傻了的张虎,顿觉身边的公主不香了。 倒是他旁边的高媛在他的胳膊狠狠掐了一下。 “人都下去了,还看呢,不就是跳舞嘛,回去我给你跳个够!” “真,真的?” “那当然,你以为我生在宫里什么都没学呀?我会的可多了,有你享受的!” 张虎巴拉了一下口水,顿觉未来可期。 张汉到底是过来人,今日家宴儿媳们争风吃醋的行为全看在眼里,他早就对几个儿媳的事有些耳闻,并不想矛盾越闹越大,这个和事佬得他出面来做才行啊。 “小五,不要说做父亲的管你的私事,你的事那也是我的事,要做到雨露均分,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也是带兵之人,这点道理不用我来提醒你?” 老爹的话张小五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不就是要分点露水滋润一下乔莹嘛。 “爹,这就不劳烦你老家人操心了,我们这一家和睦得很!” 张小五一把把乔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道:“你说是?” 第99章 远的打不了,那就掏人家屁股呀! 乔莹被张小五这一举措给搞懵了,一时羞得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你处理好就行,我累了,都散了回去休息!” 张汉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众人散去,各回各家。 当晚,张小五破天荒地来到乔莹的房间,倒是房中的乔莹被吓了一跳。 “五,五郎” “还没睡呀?额,我是来看看钟儿的。” 乔莹瞥了瞥墙边的摇篮,小声道:“钟儿睡得正香呢。” 说着,乔莹要往摇篮那边走,突然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细腰。 “既然睡着了,那该办咱俩的事了!” “五郎,我” 张小五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把抱起丢在床上,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撕烂,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身体。 虽然张小五没有说什么,但动作上已经表现出他的不满,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折磨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乔莹差点翻白眼昏死过去。 “欠你的都还给你了,以后这种争风吃醋的事不要再让我知道,要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名分、富贵我全都给你了,我的私事休要再干涉我!” 说完,张小五拿起衣服就走了出来,要不是冷风把他吹疼,都忘记自己还光着身子呢。 此时的乔莹已经全身无法动弹,太猛了,就像发了狂的野牛,无数次让她从地上飞升到天堂,又从天堂掉到地上。 是很爽,但代价也很沉重,估计这两天都下不了床了。 “我真的错了吗?追求富贵有什么错?如果说得到富贵就要做一个不完整的女人,那这富贵又有什么意思我也是一个女人,人间快乐事真有人能顶得住寂寞的吗?” 带着复杂的情绪,乔莹两边的泪珠已经流淌成河,又望了望摇篮仍然在沉睡的儿子,顿时觉得值了。 话说回来,张小五对乔莹还真没什么好感,与其他妻子相比,样貌实在太普通了,已经吃惯山珍海味的他,对于糟糠之食还真难以下咽。 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交易的工具而已,从来都是如此,哪里还有什么真感情。 无非都是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处飞,他敢打赌,只要他一但落魄,这些平时对他百般妖媚献殷勤的妻子,都会离他而去。 男人最为依靠的,就是手中的拳头! 勇者,从来都是孤独的! 果然,自从这个件事之后,乔莹似乎变了一个人,全身心思全在养护孩子身上,已经没有心思跟其他的妹妹们去争风吃醋了。 也许,将来能守住富贵的,就是靠这个儿子了。 大业十一年正月,杨广在东都洛阳大会蛮夷。 然而,原先答应今年正月来朝贡的高元却不见到来,这让杨广大感威望尽失。 此时的高元被围困在大城山城里叫苦不已。 “陛下,不是孤不去朝拜您呐,实在是我身陷囹圄,身不由己啊!” 大朝会除了高句丽没有来,还有西边的吐谷浑王伏允也没来参加。 不仅如此,伏允还带兵趁机夺回旧地,不断进攻河右地区。 以隋为中心的四夷朝贡秩序正面临崩溃。 这次大朝会,东突厥始毕可汗派出了朝贡使者,在朝班中排名第一,但在杨广三征高句丽的时候,始毕可汗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可见这番国第一的位置是非常水的。 这始毕可汗是杨广在离强合弱的政策下扶持起来的,但随着始毕可汗部落逐渐强大,杨广反而去扶持相对弱小的处罗可汗,又是赐号又是嫁公主,这让始毕可汗非常不满。 除此之外,杨广还用了离间计,大力扶持始毕可汗的弟弟叱吉设,拜为南面可汗,但叱吉设畏惧始毕可汗而不敢接受杨广送来的公主,拒绝了杨广的册封。 这又让始毕可汗对杨广更加不满,大隋与东突厥的朝贡关系开始破裂,隋北部的边疆形势全面恶化,经常发生摩擦。 于是,杨广为了调整缓和与始毕可汗的关系,维护华夷朝贡体制,不顾国内叛乱频发的严峻形势,毅然决然地再次北巡东突厥。 在大业三年的时候,杨广就曾巡视始毕可汗的父亲启民可汗的牙帐,那时启明可汗畏惧杨广,在杨广北上一路锄草开路,一直到他的牙帐,以示对这个大隋皇帝的尊重。 这一次杨广北巡,觉得始毕可汗会像他父亲一样,能让他挽回颜面。 但这一次,迎接他的不是仪仗队,而是数十万骑兵! 当杨广得知始毕可汗来迎接他的是几十万大军的时候大惊失色,急忙退入雁门郡。 始毕可汗带领几十万骑兵一路横穿定襄郡和马邑郡,直入雁门郡,将杨广和他的后妃、宫女、宰相、文武百官等十几万人围得铁桶一般。 杨广一行人猝不及防,从上到下恐慌无比,于是把城内的民房拆了构筑防御工事。 但是,几次交战下来,雁门军四十一城被东突厥攻克三十九城,只有雁门郡城和惇县还在坚守。 虽然雁门郡城内还有十五万军民,但粮食已经只够用一个月,形势非常危急。 东突厥发动了数次猛攻,连箭头都射在了杨广的跟前,吓得他抱着小儿子赵王杨杲哇哇大哭起来,连眼睛都哭肿了。 此时此刻的杨广,就如同一个寻常百姓一样,完全没有了身为天子的威严。 于是,在众臣的建议下,杨广下旨号召天下各郡募兵勤王!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小五这边,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勤王还是按兵不动。 对此,每个人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意见分为两派,异族将领觉得雁门郡路途遥远,横跨整个东突厥,赶过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完全就是一笔非常不划算的买卖。 而汉人将领则认为此时还不能这么就暴露野心,表面上的臣子义务还是要做充足的,提议派一支骑兵过去支援,这样才不会让朝廷起疑心。 两派争执不下,最后张汉问向张小五。 “小五,你觉得这个事怎么办?” “那很简单啊,远的打不了,那就掏人家屁股呀!” 第1章 秦将军这一手单手上弓是真绝啊,好在老子学到了! 话说杨广被东突厥数十万大军围在雁门郡,情势危急,全国各地州郡纷纷募兵勤王。 辽东,盖牟城。 此时盘踞在辽东半岛上的势力乃是以汉国公张汉为首、其子张小五为全军统帅的割据军阀。 名义上他们还是大隋皇帝的臣子,实则已经与渊太祚合作,将高句丽一分为二,鸭绿江以北归张汉,鸭绿江以南则是渊太祚的势力范围。 经过一年的发展,张汉手里能动用的精锐部队已经多达二十万,其中光是骑兵部队就已经近九万,实力之强劲在各大军阀势力中最为翘楚。 面对如何做好表面工作,支援杨广,张小五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如今东突厥主力全在西边,据细作的回报,平时驻防在东边的东部可汗突利已经调往西边去了,如今东部空虚,正是我们下手的时候。这样一来,也算是为朝廷出口气了。” 这突利可汗是始毕可汗的儿子,也是指定的继承人。 突厥实行的是四可汗分管领土制,大可汗为最高统帅,兼管南方事务,三小可汗分管其余三方:东方可汗为大可汗继承人,地位最重,北方可汗次之,西方可汗最轻。 平时各个可汗各管各的,战时则要听大可汗调令。 围雁门之役,始毕可汗调动了三方小可汗的兵力,这样一来,处于突利管辖下的奚和霫部落则立即失去保护。 “小五,据我所知,这奚和霫部势力不小,而且这次我们不能暴露全部实力,你可有把握?” 奚和霫能够列为一方势力,本身实力就不可小觑,在只出动一部分兵力的情况下,同时面对这两个部落张汉确实有点担心。 “爹,我们这是搞突袭,能有多大战果这得靠运气,不过你放心,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行,既然你有主张,那就放心去做!” 于是,张小五点了一万余骑兵,分别是哈里奇的三千鸳鸯骑兵、比比东的五千精骑兵和自己的三千玄甲军。 一万余骑兵一路向西北方向急行,出了通定镇后直扑契丹旧地。 契丹旧地本就是张小五用来放牧的地方,奚和霫背靠突利,趁机抢占地盘,弱洛水以北归了霫,以南则归了奚。 张小五早就想对这两个部落动手了,奈何突利可汗近二十万的骑兵摆在那,打不过呀。 如今突利不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此战第一个目标就是奚。 奚隋之前也叫库莫奚,共有五个部落,分别是辱纥主、莫贺弗、契个、木昆和室得,每个部落设有一部落长官,叫俟斤。 俟斤平时管理行政,战时则为统帅。 五个部落之上的是部落联盟长,此时的奚最高统治阶级是阿会氏贵族,每一届的部落联盟长都是从阿会氏贵族里面推选。 而这一届的联盟长正是阿会最,离通定镇最近的部落正是契个部落。 此时的契个部落,拥有三万户,近八千的作战部队。 就在张小五率军靠近的时候,在外圈放哨的游骑早就发现了有敌军靠近,立即回去报告给了他们的部落长官。 “奶奶滴,这帮鳖孙真他娘的警惕,看来突袭不成了,只能来硬碰硬了!” “主人,让俺去打头阵,削一削他们的士气!” 比比东难得单独做一次先锋,这积极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好,那你就先去打头阵,试一试这个部落的实力!” 于是,比比东率五千骑兵在前面开路,张小五率领剩下六千骑兵押后。 此时契个部落的俟斤已经在部落外围列起了军阵,准备迎接前来的敌军。 “前面的人听着,要是不想死就滚出这片草原!” 比比东讲的是突厥语,对面的契个军完全能听懂。 “这是我们的地盘,凭什么让我们滚?别以为你们人比我们多一点就能打赢我们?做梦去,梦里啥都有!” “嘿呀,你出来,出来单挑啊!看老子削不削你!” 此话一出,对面的契个部阵脚就松动起来,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把对面这个叫嚣的敌将给砍了。 “俟斤大人,俺去会会这小子!” 这个俟斤点了点头,道:“去,争取把这小子给活捉过来,本俟斤倒是想看看,这小子的胆到底有几斤几两!” 于是,说话的这个小部落首领就纵马出来。 “小子,爷爷来会会你!” 说着,这个小部落首领就提着大斧冲了过来。 “呦嚯,使斧头的,有趣有趣,俺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霸王枪!” 比比东挺着镔铁亮银枪就迎了上去,两马交错,两三个回合就把眼前的这个小首领手中的大斧挑飞,再回枪一刺,竟将这个契个小首领整个身体挑到半空,然后再重重往地上一摔,这个小首领顿时一命呜呼,领了前往阎王的车票。 “还有谁?不想认爹就滚出来!” 轻松胜利一场,比比东立即就变得张狂起来,惹得对面的契个部各将恨得咬牙切齿。 若是论单挑,恐怕契个部没有人能是比比东的对手,已经死了的这个小首领就是证明。 眼见对方没有人敢出来迎战,比比东干脆加大筹码。 “单挑不敢,那出来两个呀,老子一挑二!” 此言一出,对面立即就奔出两骑。 “妈的,这么张狂!” “兄弟,削他!” 两将一人使枪一个使双刀,分开两个方向,左右夹击比比东。 “哎呦,还真敢来送死,老子今天就让你们领教领教什么叫吊打!” 比比东拨开马头往前跑,左右两将以为比比东要跑,用力夹马背加速前进。 “孙子,来追我呀,追上爷爷给你糖吃!” 比比东越挑衅,后面的两将越加愤怒,拼命加快马速。 就在这时,比比东忽然从右脚抓起一把已经上好弦的弓,抬弓就射。 一个契个部将领哪里会想到会有这样的袭击,躲闪不及就被一箭射翻,重重率到地上,口吐鲜血而死。 中箭不一定毙命,但中箭加摔马,那生存的概率就非常低了,几乎九死一生。 一箭得逞,比比东回转马头就挺枪冲了过去。 另外一个契个部将领被刚刚的那一箭惊得手忙脚乱,慌乱之下举双刀抵挡,但比比东回来的速度极快,大铁枪如同疾风嗖的一下就从他的胸前穿膛而过。 “哈哈哈,秦将军这一手单手上弓是真绝啊,好在老子学到了!” 第2章 好大的劲?劲在后头呢! 契个部俟斤大怒,指挥全军就冲了过来。 于是,比比东部就与契个部两军混战起来。 就在两军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早已绕到后面的哈里奇率领的三千鸳鸯骑兵发动了猛攻,而秦琼和罗士信也恰在这时率军从两翼包抄。 本就是在武器上存在代差,再加上处于被包围的劣势,契个部哪里抵挡得住,除了被现场屠杀,就是快速离开战场跑路。 契个部俟斤眼见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单方面屠杀,顿时悲痛欲绝,不得已选择投降。 八千奚族士兵,被屠者多达五千,除了一小部分逃出战场外,剩下不足三千就地选择投降。 “呸,老子以为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像你们这样的军队,老子能杀一万!” 比比东趾高气扬,已经狂到没边了。 “是是是,还得是您,论这草原,没人是您的对手。” 契个部俟斤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狂妄,乖得就像条哈巴狗似的。 刚刚那一战,他的那些草原勇士,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不服不行啊。 于是,比比东就押着这三千俘虏,前往张小五处汇报。 “主人,这是这个部落的最高统领,还有三千降兵。” “伤亡统计出来没有?” 对于降兵张小五并不在乎,顶多就拉去当炮灰,要么就地格杀,这一次的目的是快速袭击,争取把奚和霫全部击溃,打掉突利的左膀右臂。 “回主人,阵亡不到一百。” “啥玩意?就这富裕战你给老子阵亡了一百?你他娘的到底行不行啊?还是说这一年的训练你偷奸耍滑了?” “没有没有,奴才不敢” 比比东被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这可把旁边的契个部俟斤吓得直哆嗦,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张小五。 “那谁,说你呢,过来!” 这个俟斤根本就听不懂汉话,以为眼前的这个可怕长官还在训比比东呢。 “他娘的!” 张小五抬脚就踹了过去,把这个俟斤踹得个四脚朝天。 “阿巴阿巴阿巴” “说的什么鸟语?比比东,给老子翻译一下!” “是主人,他说他听不懂主人说的话,还说愿意做主人的狗,主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求主人不要杀他。” “真他娘的麻烦,老子真想把这群狗全宰了!比比东,你告诉他,他们以后就是我的奴隶军,部落的所有牛羊人口财产全是老子的!” 阿巴阿巴 经过交流,这个俟斤连连点头,还爬过来把张小五的靴给舔干净,以表示服从。 “哎呀,还挺懂事!比比东,以后这些人就归你管了,给老子记住了,伤害让这些狗上去扛,别把老子的精锐给打没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奴才明白。” “好,既然这些狗愿意归降,你让他们把部落里全部收拾干净,派一个小队把财产人口全部押回通定。” 最后张小五还不忘交代一句:“凡是不听话的,杀无赦!” 于是乎,整个契个部全都忙活起来,有一些不配合或者不愿意搬走的,全部被当场杀掉。 有了死鸡,这些猴子们一时间变得十分配合起来,生怕慢了而被无情屠杀。 手无寸铁的三万户人口,以及数不尽的牛羊马,尽数被押往了通定镇。 “哈巴狗,如今你与我同为主人的奴才,你就等着享受,我可告诉你,能成为主人的奴才可不多,好好为主人效力,争取混个编制出来,那你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这个俟斤的名字太长了,比比东觉得交流太麻烦了,于是就给他取了个容易叫的名字,反正人家也听不懂汉话。 再说了,叫人家哈巴狗又咋滴,主人都说了这些人全都是狗! “诶是是是,亏得大哥提醒,哈巴狗一定努力,为主人多做贡献!” “这还差不多,以后你跟着哥混,好处少不了你。” “哈巴狗明白,以后还得靠您多多指点” 大军继续西进,这次有了哈巴狗的带路,很快就找到了第二个部落——室得部的驻地。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张小五这次并没有过多的靠近,在十里外就停止了前进。 “哈巴狗,你带人过去把室得部的大军给引过来。” “引过来?大哥,我这要怎么引?” 比比东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他娘的咋就这么笨?拉仇恨会不会?比如杀一下人,把人家的老婆抢过来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得嘞哥,我这就去,您就瞧好了!” 于是,哈巴狗就率领一千骑兵,就如同访亲一样,大摇大摆就进了室得部的驻地。 契个部和室得部本就是邻居,两个俟斤不说感情很好,至少表面上的同僚关系还是不错的。 于是室得部的人就轻易地把他们给放了进去。 恰在此时,室得部的俟斤正在牙帐内观看他的妻妾们跳舞呢,看到同僚前来,立即就站了起来想要上前问个好。 “上,抓人!” 哈巴狗一声令下,后面就窜出许多士兵,直接就把正在跳舞的女人全部给抗在肩上,一溜烟就跑得个没影。 “奶奶滴,当着老子面抢老子的女人是?来人,给老子追!” 七八个室得俟斤的女人被横在马背上,很快就冲出了营寨。 “点兵点兵,不杀了这个老东西,老子誓不为人!” 于是乎,前面一千人拼命地往回赶,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五千室得骑兵。 大约追出十里地后,周围伏兵尽起,漫山遍野的骑兵把他们围得个水泄不通。 室得俟斤正惊讶之际,无数的飞箭和弹丸就朝他们射来,打得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一波攻击,五千室得骑兵就伤亡近千,一下子就没了五分之一的人。 “奶奶滴,这老东西阴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室得俟斤提着大砍刀,不顾一切地朝哈巴狗冲过去。 “唉大哥大哥,救我救我啊,这狗凶得很!” 比比东挺着镔铁亮银枪横在哈巴狗的前面,笑道:“放一万个心小老弟,看哥哥怎么砍死这疯狗!” 室得俟斤见一个大将摸样朝他冲来,只得挥刀先取这个拦路人。 “霸王枪,横扫千军!” 比比东挥舞大铁枪,一个横扫,振得室得俟斤双手直发麻。 “好大的劲!” “哼,好大的劲?劲在后头呢!” 第3章 不是我,我没有! 比比东抖擞神威,一枪砸下去,直接把对方战马的马头砸得个头骨粉碎,还没来得及嗯哼一声就栽倒了下去,连同马背上的室得俟斤也被甩下马。 比比东复上一枪,把室得俟斤给捅了个透心凉。 “大哥威武,大哥威武!” 哈巴狗欢喜得情不自禁,悬久的心终于落了地。 “小老弟,跟着哥混放一万个心,没人能动得了你。” 比比东扬了扬手中的大铁枪,虎啸一声就杀进人群当中。 五千室得骑兵,死的死,伤的伤,不到半天就被屠戮殆尽。 一时间,整片草地全是战死的尸体和失去主人的孤独战马。 埋伏围歼战,大破敌军,全胜! “所有人,不要停留,直接冲进室得部的老巢,只许杀人放火,不可手下留情,速度要快!” 张小五的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下去,一万余骑兵就如同山崩海啸,黑压压的冲入室得部的驻地。 喊杀声连连,到处是熊熊的大火,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几万室得人几乎被屠戮干净。 连续两个部落被端,消息很快就传到奚族联盟长阿会最的牙帐,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屠戮我的部落!” “啪!” 一个瓷杯被摔得个稀巴烂。 此时此刻,阿会最的滔天怒火已经让他几近疯狂,恨不得把靠近他的人给生吞活剥。 周围的三个俟斤和几十个部族小首领被吓得不敢靠前。 “你,过来!” 阿会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侍女,眼里露出嗜血之色。 侍女畏于阿会最的虎威,只得颤颤巍巍走到他的面前。 顿时,阿会最伸出大手把这个侍女抓了过来,张起血盆大口,狠狠在她的脖子上咬出一个血洞。 一时间,血水如同喷泉一样从侍女的伤口处喷薄而出。 喝过鲜血后的阿会最冷静了下来,把已经死透的侍女丢到一边,回到自己的大位坐下。 “我不管这支敌军是何方神圣,我的要求就只有一个,把这群人宰了当军粮,一个也不要给我放过!” 于是,阿会最动员所有能作战的男人,只要是能骑马射箭的,不管年龄有多小或有多老,全部集结在他的牙帐之下,共计六万骑兵,浩浩荡荡朝东边开进。 此时的张小五还不知道大量的敌军已经在朝他们这边过来,只是一路疾驰往西边赶。 两支军队相向而行,在相距离十里的时候,双方的哨骑同时发现了对方。 “截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一队隋军哨骑在队长的指挥下,立即扑向对面的奚族哨骑。 奚族哨骑也不示弱,迎头就冲了过来。 两队骑兵交错而过,互有伤亡,但奚族骑兵丢下的尸体更多。 眼见不是对方对手,剩下的五十余奚族骑兵调回马头就往回跑。 隋军哨骑哪里肯放,尾追奚族哨骑一路直追,又解决了二十多个奚族哨骑。 追过一个山头后,隋军哨骑队长被眼前的场景惊出一身冷汗,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的骑兵正朝他们这边过来! “不好,回去报告给主人!” 隋军骑兵立即散开,拼命往回撤。 “比比东,离木昆部还有多远?” “回主人,还有七十里地,今天一定能到达。” “好,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哨骑队长大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不好了主人,好多,好多敌军!” “好多敌军?你说清楚一点。” 哨骑队长大吞一口唾沫,道:“主人,前方有大批大批的骑兵正朝我们这边过来,估计有五六万,主人,我们撤!” 顿时,所有惊出一身冷汗。 五六万骑兵呐,张小五他们再强,仅凭这一万来人,是不可能顶得住五六万骑兵的冲锋的。 “传我命令,前队变后队,朝北方撤!” 众将没反应过来,回去不是往东吗?怎么就往北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仇恨拉到北边去!” 张小五这么一说,所有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各自指挥自己的部众,掉转马头就往北边跑。 “大豪帅,他们往北边跑了!” “北边?” 阿会最顿时懵了,难道是北边的霫偷袭的我们? “大豪帅,据回来的哨骑回报,这股敌军虽然穿着的是隋军的装束,但人长得都不像汉人。” 听部将这么一说,阿会最立即就想明白了,敢情是霫假冒隋军偷袭他们,嫁罪给大隋。 “可恶,这些霫人欺人太甚,所有人,给我追,直捣他们的老巢!” 于是,张小五率军一路拼命往北边的霫领地赶,而阿会最则在后面追。 不到一天就渡过了弱洛水,进入了霫族的领地。 “比比东,问一下那个哈巴狗,霫族的总牙帐在哪!” 比比东交流一阵后,回答道:“主人,哈巴狗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但我们继续往北,就能到达霫族的总牙帐。” “好,所有人,继续跑!” 全军继续往北前进,大约跑了五十里地后看到正在放牧的霫族牧民。 牧民们哪里见过这阵仗,跳上马就直接往家的方向跑。 “跟上他们,总牙帐应该就在这附近!” 张小五催动战马,尾随在这些牧民的后面。 果然,不到十里地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帐篷,估计得有好几万户。 张小五大喜,下令道:“所有人绕到两边到附近的山里躲起来!” 于是,兵分两路绕到总牙帐的两边。 此时的霫族首领正忙着集合兵马应对来犯之敌呢,结果好不容易把兵马集合起来,手下的人就跑来告诉他敌军撤了。 “妈的,这是什么意思嘛,耍老子呢!” 于是,霫族首领就命令加强戒备,把刚刚集结起来的兵马给解散回家。 可就在他刚想回大帐睡个好觉的时候,卫兵再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首领,敌袭!” “什么?又是敌袭?奶奶滴,没完没了是,一个安稳觉都不让睡,来人,集合!” 于是,近两万的霫族骑兵再次被集结了起来,在驻地外面列起了军阵。 不过让他们吃惊的是,眼前的这支敌军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头。 “啊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阿会最咬着虎牙,怒气腾腾地出现在军阵面前。 “乌含罗,给老子滚出来!” “额啊哈哈哈,是阿会最豪帅啊,不知你这次带这么多兵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啊?” “所为何事?老匹夫,别给老子装糊涂,你接连屠灭了我的两个部族,还有脸在这里跟我说所为何事?” 乌含罗懵了,他接连屠灭了两个部族?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啊不不不,不是我,我没有!” 第4章 大哥大哥,快来救我啊! “少他妈废话,今日不把你的牙帐全部屠灭,难消我心头之恨,孩儿们,给老子冲,为族人报仇!” 六万骑兵,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妈的,这个疯子真没法交流,撤!” 乌含罗自知打不过阿会最,率先就掉转马头往西北方向跑。 乌含罗这一跑,霫族的骑兵也跟着掉转马头往西北方向撤。 “还想跑?给老子追!” 于是,六万奚族骑兵咬住霫族骑兵的后面不放,一路狂追。 待两支大军走后,张小五这才从山背后出来,看着眼前的霫族总牙帐露出一嘴大白牙。 “哈哈哈,给老子上,把这些霫人全部宰了!” 一声令下,一万余骑兵如同狂风席卷下来,在霫族的营寨内横冲直撞,近八万霫族人在这场浩劫中失去了性命。 牙帐被烧为废墟,横尸遍野,犹如人间炼狱。 “走,继续埋伏起来!” 话说乌含罗直接就跑出了霫族领地,直接就进入了突利可汗的地盘。 虽然说阿会最凶狠残暴,但也不敢贸然进入突利的领地,最后咬咬牙,恶狠狠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把你们的族人全部屠光!” 于是,阿会最调转方向,回头直冲霫族的总牙帐。 可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就看到霫族的总牙帐已经被烧为废墟,到处横躺着霫人的尸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会最闷逼了,其他将领也全懵逼了,他们都还没动手呢,这霫人的总牙帐就灰飞烟灭了? 就在这时,哈巴狗率领一千骑兵从山上冲了下,直到阿会最的面前大哭起来。 “大豪帅,大豪帅,我总算是见到您了,我的族人,死得好惨呐!” 阿会最本在想着会不会存在第三方势力呢,不过看到浑身是血的哈巴狗后就明白了过来。 “哈根帕,这些霫人是你杀的?” 哈巴狗抹了抹眼泪,道:“回豪帅,是我杀的,当时我的族人被这个该死的乌含罗偷袭,只有我和一千士兵逃了出来,本想着回去找大豪帅您,可等我赶到牙帐的时候,却得知您已经率军北上了,我这才北上跟了过来。等我追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没有人防守,于是我就把这些可恶的霫人全给杀了!” “原来如此,果真是这个乌含罗,好,你杀得好,为我们族人出了一口气!” 阿会最的怒气这才消了大半,不过还不想就这么放过乌含罗,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通知下去,今晚就驻扎在这里,把尸体全清理干净!” 于是,几万霫人尸体就被清出营地,被一把火烧得个干净。 搭帐篷的搭帐篷,放哨的放哨,做饭的做饭,各忙各的。 哈巴狗领着一百来个人到了做饭的几个帐篷,找到负责做饭的头头。 “唉兄弟,今天你们追乌含罗辛苦了,做饭这种事怎么能再让你们干呢?你们都去休息等着吃饭,做饭这事就我们来做!” 做饭的头头认得哈巴狗,觉得人家说得也没错,连续急行军好几天了,已经累得快不行了,难得有人来接盘干活,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啊哈哈哈,既然你们能帮忙,这当然是最好的了,既然这样,今晚这顿饭就交给你们了哈!” “放心放心,小事一碟,都下去休息,等着吃饭就行!” 于是,被安排做饭的人全都下去休息去了。 “兄弟们,赶紧动手做饭!” 一顿操作下,羊肉牛肉马奶以及大锅汤,还有一些茶水、南方人特有的白面馍馍,一应俱全。 “哎呀,吃了这顿,能不能有下顿就凭老天爷了!” 一盘盘上好的菜全被端去了阿会最的牙帐,而其他士兵,则以十人一伙吃大锅肉汤。 安排完毕后,哈巴狗把他的人全部召集了起来,以帮助巡逻的名义脱离了大队伍。 阿会最看着眼前一桌的美食,顿时食欲大起,抓起一块大羊腿就啃了起来,渴了就喝马奶酒,还有肉汤。 吃着吃着,阿会最感觉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直刮西北风。 “他娘的,这肚子怎么在这个时候不争气!” 阿会最捂着肚子起身就要往外解决,结果刚走出来,黄水就直接从他的屁股喷了出来。 “他妈的,到底是谁做的饭,老子要杀了他!” 才刚说一句话,肚子又咕噜咕噜闹腾起来,而且越闹越厉害,疼得他龇牙咧嘴。 于是乎,整个晚上阿会最不停地在牙帐和外面来回跑,最后实在跑不动了,直接就在牙帐内拉了起来。 不仅阿会最如此,凡是吃到晚饭的人,全都肚泄起来,一时间,整个营地臭气熏天,没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不是在拉屎就是在拉屎的路上,根本就停不下来。 一阵风吹过,刺激性的味道直扑旁边的山林。 “呕他妈的,哈巴狗,你到底下了多少药?连味道都冲我这边来了!” 张小五一个把持不住,直接在原地呕吐起来。 “回主人,下得不多,也就一百来斤砒霜,外加一些巴豆粉。” “他妈的老子让你去下毒,你咋就下成了泻药?呕” “主人,就只有那点砒霜,这不是没办法嘛。” 比比东无奈,看向眼前的哈巴狗,也太难为他了,要是砒霜足够的话,肯定能把那些人全给毒死。 “行了行了,妈的个巴子,往山下撤,这鸟地方风水也太他妈恶心了,风尽往这边刮。” 于是,张小五便把人全部撤了下来,就山下驻扎。 “哈巴狗,过去看一下情况怎么样。” 哈巴狗应一声诺,带着十几个亲兵跑过去探一下情况,结果就看见营地内到处是行尸走肉,如同没有表情的僵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屁股正滋滋冒黄水。 “呕” 哈巴狗被这股气味冲得呕吐了起来,掉转马头就往回跑。 “主,主人,呕那边味太重了,呕” 张小五看哈巴狗这副样子,想来那边情况肯定很糟糕。 “所有人上马,行动!” 一万余骑兵全部上马,顶着气味往前靠近,可还没进入营地,马都开始抗议了,不管怎么拍打就是不愿意前进。 不得已,张小五只得命令朝里面的帐篷射火箭。 顿时,如同天外来火,密密麻麻的火箭就射向营地内的帐篷。 外围的帐篷很快就被引燃,大火借着风势不断往里面蔓延。 一时间,整个营地几乎被熊熊的烈火吞没,到处是火人在痛苦哀嚎,走了几步就倒了下去。 大火一直持续到天亮,此时的营地内到处是被烧焦了的尸体。 “上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活口。” 在张小五的命令下,哈巴狗带着一千个骑兵冲了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绑着湿巾,不过还能闻到一股被烧焦的屎味。 在搜寻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哈巴狗并没有发现有活口,正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牙帐位置的废墟堆里突然就站了一个黑人。 “哈根帕,你竟然敢背叛我,拿命来!” 哈巴狗听声音认得是阿会最,菊花一紧,双腿夹着马腹就跑。 “大哥大哥,快来救我啊!” 第5章 这群野人欺人太甚,给老子追! 原来,当火势烧来的时候,阿会最被他的亲兵给死死护住,这才没把他给烧死。 阿会最抓起一根烧成碳的木桩就朝哈巴狗冲来。 哈巴狗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看得张小五一肚子火气。 “妈的个巴子,要这胆小鬼何用!” “哈哈哈,主人,我去!” 比比东挥舞大铁枪纵马疾驰,直接把阿会最拦住。 “黑鬼,敢追我的小老弟?问过我没有!” 比比东一枪就把阿会最手中的木炭打得个粉碎,再复一枪,正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你放过我一命!” 认清现实的阿会最,立即就跪下来求饶。 “哼,我还以为只有我那小老弟怕死呢,原来连你也怕死。” “我怕死,我认输,只要你留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呸,瞧你这熊样,还是部落联盟长呢,啥也不是!” 比比东把大铁枪抽了回来。 “来人,把这黑鬼绑了!” 阿会最被五花大绑押到张小五的面前,不停地磕头。 “呦,这就是奚族的最高统治者呀?什么时候奚族失去草原的血性了?” 阿会最一听是汉话,大惊失色,慢慢抬起头来,失声道:“你,你们真是隋军?” “嚯,还会说汉话啊?” “会,会说,原来这些都是你们汉人搞的鬼,我错怪乌含罗了” 此时此刻,真相已经大白。 阿会最顿时觉得懊恼起来,都怪自己太草率鲁莽了。 “你他娘的会不会讲话?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张小五一脚就把阿会最踹翻,拔出腰刀就架他的脖子上。 “不不不,不要杀我,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阿会最不停地给自己掌嘴,刚刚他确实忘形了。 如今他只是一个阶下囚,根本就没有资格谈论胜败。 “不要杀你?那你得说说你有什么价值,想要活命,至少得让老子满意!” “我,不不不,奴才不知道您要什么,您要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也行,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突利的牙帐在哪里?” “这” 阿会最顿时就犹豫了起来。 “他娘的,老子砍了你!” 张小五举刀就要砍,吓得阿会最连连磕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告诉你!” 张小五这才把刀收了起来。 “知道就快说,同一个问题不要让我问两遍!”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主人,往西北方向翻过山岭,再往前一百余里就是突利的牙帐。” “你认得路?” 阿会最连连点头。 “认得认得,我每年都会去他的牙帐上贡,因此认得路。” “好,那你就作为我的向导。” 张小五把头转向比比东。 “比比东,这个人就交给你,好好看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先把他给杀了!” 听到这,阿会最菊花一紧,立即就把头低了下来。 大军稍作停留后,就朝西北方向开拔。 话说乌含罗进入突利的领地后,他也不敢稍作停留,在往北绕了一圈后就离开了突利的领地,径直朝自己牙帐的方向过来。 一路上乌含罗内心忐忑无比,他不明白为什么阿会最会率军来打他,十分担心他的族人会不会惨遭阿会最的毒手。 就在乌含罗快要接近自己牙帐的时候,在前面探路的哨骑一路飙着眼泪跑了过来。 “大,大首领!” 哨兵双眼已经红肿,泪水就像黄河之水一样滔滔不绝。 “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乌含罗大感不妙,莫非牙帐里的部族已经遭遇不测了? “大首领,我们,我们的牙帐全没了,全烧没了!” “什,什么?” 乌含罗顿觉昏天暗地,差点晕倒掉下马来。 “前面开路,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乌含罗赶到牙帐的时候,果然看到曾经繁盛无比的牙帐,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到处还有被烧焦的尸体。 “天呐,这个天杀的阿会最!” 乌含罗长跪在地,大声哀嚎。 近两万的霫族士兵也掩面而泣,甚至有人直接给哭晕过去。 突然,乌含罗站了起来,握紧拳头。 “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悲怆而有力。 “好,既然不怕死,就随我一起去找阿会最报仇!” “报仇,报仇” 喊声震天,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去砍奚族人。 “好样的,走,找阿会最报仇去!” 于是,乌含罗率军南下,直取阿会最的牙帐。 大兴安岭西北方向。 在阿会最的带领下,张小五很快就摸到了突利牙帐附近。 突利可汗不愧是始毕可汗的指定继承人,治下的民众之多远非其他部族能比的,光是在牙帐中心位置就有十几万户,牙帐更是修得巨大无比。 “奶奶滴,这么多户人,这突利可真是肥得流油啊!” 张小五不禁感慨于这里的人口之多。 “主人您看,军营好像是空的,巡逻的人也不多。” 张小五顺着比比东手指的方向看去,军营果真空空如也,牙帐周围也只是零散的士兵在训练。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张小五把袖子一甩。 “众将听令!” “末将在!” “奴才在!” “哈巴狗,着你率部在前门把敌军给老子吸引出来,只许败,不许胜!” “奴才明白!” “比比东,待敌军被吸引出来后,你率领所部兵马,四处放火引起骚乱即可!” “诺!” “其余众将,随我直取牙帐,士兵全部杀死,当官的还有突利的家眷全部给老子活捉!” “诺!” 哈巴狗率先领命而去,拉仇恨这事还得是他专业。 哈巴狗的三千骑兵从山上疾驰而下,直奔前门,迎面就把正在门口巡逻的突厥兵给射倒一片。 “敌袭,敌袭!” 突厥大营拉响警报,大批大批的骑兵立马就从前门追了出来。 哈巴狗不敢恋战,边命令士兵放箭边往后撤。 前头追出来的突厥骑兵被打得猝不及防,一下子又被射倒了一百来人。 “妈的,这群野人欺人太甚,给老子追!” 第6章 怎么又是这样?撤! 追出来的突厥骑兵乌泱泱的一片,估计得有万把来人。 眼见守军已经被引走了大部分,张小五立即下令发起冲锋。 这牙帐内的守军本来就少,刚刚又被吸走了大部分的主力,而且是突然袭击,突厥仓促间组起的防线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就被破防而入。 比比东率军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东,遇到拿兵器的人就杀,手无寸铁的则直接放火。 一时间,牙帐周围的帐篷四处火起,这让突厥人更加恐慌。 张小五率领鸳鸯骑兵和玄甲军直取突利的中心牙帐,很快就把牙帐周围的守军全部击杀,将牙帐围得水泄不通。 “冲,但凡有反抗的,全部格杀!” 秦琼和罗士信率先攻入牙帐内部,所到之处,牙帐内的宿卫士兵纷纷被斩杀。 此时住在中心牙帐内的都是突厥的贵族和突利的亲人和妻妾,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老弱,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在被杀掉一些有血勇的人之后,就地放弃了抵抗。 “把人全部带走!” 秦琼大吼一声,玄甲军纷纷上前,将这些突厥贵族全部五花大绑押了出来。 目的已经达成,张小五再将突利的金库全部洗劫一空后,下令将中心牙帐一把火给烧了,迅速撤离现场。 就在张小五撤出不久,先前追逐哈巴狗的那一万突厥骑兵发现牙帐起火,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立即掉头回援。 可等他们赶回来后,中心牙帐已经被大火完全吞没,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而周围的居民住处,被火烧掉的超过一半,四处横躺着被杀得尸体,以及失去亲人的哀嚎声。 “妈的,这些野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偷袭我大突厥汗国的牙帐,可恶,可恶!” “叶护大人,依属下观察,今日把我们引出来的野人,似乎是东南边的奚或霫人。” 叶护是仅次于可汗的官职,此时担任突利可汗的叶护正是阿史那结社率,也就是突利的弟弟。 突利远行时,把结社率留下守家。 “窟哥,你意思是奚人和霫人已经背叛了我们?” 结社率望向窟哥,心中半信半疑。 “叶护大人,我是契丹人,与奚和霫为邻居,对他们的装束和行为非常熟悉,我敢肯定,今天把我们引走的那队骑兵肯定是奚人和霫人其中之一,窟哥愿以脑袋担保,若有差错,叶护大人随时可来取我的脑袋!” “窟哥,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奚和霫长期归顺我们,并未有不轨的迹象,单凭他们的实力,不可能敢背叛我们。” 窟哥想想也对,就奚和霫的那点人口和兵力,与偌大的突厥汗国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就是个傻子也不敢这样与巨人为敌,但今天所看到的,却是奚霫人无疑,这背后肯定有第三股势力。 结社率的归来,牙帐内幸存的人纷纷靠了过来。 “叶护大人,是汉人,是汉人偷袭了我们!” “什么?是汉人?” 结社率听到这,思路一下子就通了,引走他们的是奚霫人,攻击牙帐的是汉人,那也就是说奚和霫已经投靠大隋了! “叶护大人,事实已经很明朗,奚和霫已经投向大隋了。” 窟哥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够轻而易举找到牙帐,肯定有奚霫的参与。 “叶护大人,您的族人和妻女全被隋军给掳走了,还有可敦和王子都被掳走了!” 可敦就就可汗的正妻,突利娶的是隋淮南公主杨氏。 “妈的,这两个狗贼,平日里温顺得像条狗,如今竟然敢背刺我大突厥!” 结社率跳上战马,大声吼道:“传我命令,调集周围部落能作战的勇士,随我出兵讨逆!” 于是,整个东部汗庭全都动员了起来,虽然已经被突利带走了十五万兵马,但毕竟人多,依然凑出了十万可以作战的士兵。 与精锐相比,这十万人差了点意思,但收拾奚和霫绝对是绰绰有余。 复仇的怒火如同山崩海啸,跟随着浩瀚的骑兵潮往东南方向开进。 按结社率的行军规划,先取霫再灭奚,最后直取安乐郡和渔阳郡,向大隋施压。 话说霫族大首领乌含罗率领两万骑兵袭击奚族的总牙帐,却惊讶地发现这里并没有多少守军驻防。 于是乌含罗对毫无防备的奚族百姓进行大屠杀,整个奚族大部落,几乎被乌含罗灭绝。 灭了奚族的总牙帐之后,乌含罗并未解恨,又连续屠灭了周围的小部落,这才把心中的怒火熄灭。 “阿会最,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乌含罗一定要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 虽然阿会最的族人被屠,但乌含罗还不知道此时的阿会最已经全军覆没,以为他还有六万的兵马,已经冷静下来的他对阿会最还是有点恐惧的,给部下象征性撂下一句狠话后就率军北撤了。 在霫地,除了总牙帐之外,还有一些分散的部落,多少还是有点人口基础,所以乌含罗当务之急就是回到自己的领地,重组分配人口。 就在乌含罗好不容易把剩下的两万户人口集中起来的时候,卫兵再次跑进来报告。 “不好了,不好了,敌袭,好多敌军!” “他妈的,没完没了了是?是不是阿会追回来了?” 乌含罗连忙把刚卸下去的铠甲重新披上,这些日子他一刻都没消停过。 “不是,不是奚人,好像是突厥人,他们好像来者不善,似乎” “似乎什么?” “他们似乎火气很大,我们的一队哨兵上去打招呼,结果哨兵全被他们给杀了。” “什么?” 乌含罗再次闷逼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此鬼灵精怪,好像就像在做梦的似的,非常不可思议。 “走,随我出去看看!” 于是,乌含罗率领两万五千骑兵出牙帐,果然看到漫山遍野的突厥骑兵。 乌含罗正想上去问个明白,结果突厥根本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立即就朝他猛扑过来。 “妈的,怎么又是这样?撤!” 在血脉上霫人本就被突厥人所压制,更何况是兵力如此悬殊之下,不逃命就得等死。 第7章 辽东侯?开门过境?这是在唱哪出? “叶护大人,乌含罗想跑!” 结社率此时正气在头上,心的念想就是灭了眼前的霫人,怎么可能放任霫人逃跑。 “窟哥,你率领一军绕后,务必截住乌含罗!” “得令!” 窟哥扬起马鞭,率领一万骑兵从左侧包抄过去。 很快,突厥就追上霫军,咬住他们的尾巴不放,追上去就是当场格杀,丝毫不留情。 冲在最前面的是突厥的三千狼兵,战斗力凶猛异常,单论战斗力绝对是草原的最佼佼者,加上战马比其他兵种优良,霫人哪里跑得过,很快就被突厥狼兵突入进去,展开血腥的大屠杀。 狼兵也就是侍卫之士,是阿史那氏即狼氏的亲兵,全部是由阿史那试本族的贵族子弟人充任,这些人的祖先在突厥创业期间有着汗马功劳,无论是地位还是战力,都比其他军士高上许多。 最艰苦的训练和最好的待遇,才是突厥狼兵强大的依靠。 突厥本族人并不多,能够支棱起偌大的突厥汗国,靠的是以少数精锐狼兵控制其他部落,让其他部落为其附属,作战士兵为其所用。 突厥汗国拥有着大量的兵员,正是来源于其控制下的附庸部落辅助兵。 突厥的士兵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侍卫之士、控弦之士和拓揭。 侍卫之士就是上面所说的狼兵,只有阿史那氏的贵族子弟才能担任,是精锐中的精锐。 控弦之士就是附庸部落能拿得起武器的牧民,以及突厥本族的普通牧民。 服兵役是每个牧民的义务和责任,牧民本来就擅长骑射,只要是能拿得动武器的,战时都得跟随征战。 至于拓揭就是来自中亚昭武九姓胡组成的精兵。 突厥的强大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兵制之上,以部落组织为基础,以围猎编制为形式,而以本部兵民合一制与属部征兵制相结合。 这种兵制,在一定程度上把生产活动与军事活动联系起来,把宗法关系与官兵关系混糅起来,把核心组织与外围组织配合起来,因而其组织强度高于一般农业国家的军队。 话说回来,被突厥狼兵黏上的霫军速度上立即就缓了下来,逐步被突厥骑兵所包围。 而跑在最前面的乌含罗恰在这时被包抄过来的窟哥给拦住。 “乌含罗,你的死期到了!” 乌含罗一眼就认出这是契丹的世子窟哥,眼见没有了活路,乌含罗直接就滚下马来。 “窟哥,窟哥,你听我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跟我瞎说什么?你叛离突厥投靠大隋,与汉人联合袭击突利可汗的牙帐,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听到这里,乌含罗似乎明白了过来,之前总感觉最近的事很蹊跷,原来这里存在着第三股势力在捣乱,而真凶正是第三个势力——大隋。 “窟哥,你听我说,这可能是汉人在挑拨离间,如今突厥正与大隋大战,很有可能是汉人从中挑拨啊!我的族人莫名其妙就被人给屠戮了,我也因为气在头上把奚人的族人给灭了,这很奇怪,你想想,我们跟汉人勾结有什么好处,白白葬送自己的族人?这根本就不可能是这样的啊,除了汉人在捣乱,根本就没有其他可能啊!” 经过乌含罗这么一解释,似乎很有道理,而这样一来他就可能误判了。 也就是说,他的人头不保了! 想到前些日子在结社率面前以头担保押宝罪在奚霫,顿时菊花一紧。 “胡言乱语,你明明与汉人勾结,你若是没罪,你跑什么?分明就是畏罪潜逃!” 窟哥根本就不给乌含罗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举起弯刀就结果了乌含罗的性命。 “把这些叛逆全部杀了!” 窟哥把刀一指,身边的亲兵立即冲了上去,而在后面不知道情况的的突厥士兵也跟着冲过来,一起屠杀霫军。 两万多霫军,就在突厥的盛怒之下,被屠得个干干净净。 窟哥纵马到结社率的面前,指着旁边的霫族驻地,道:“叶护大人,斩草要除根,留着这些人也是祸害,不如一起锄掉!” “窟哥所言有理,听我命令,将这些霫人全杀了,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杀!” 如狼似虎的突厥骑兵,如同浪潮一样涌向霫人驻地,屠得个干干净净。 结社率怒气并未因为霫人的灭亡而降下来,继续带着怒火南下,直指奚人的总牙帐。 可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曾经的奚人总牙帐只剩下一座废墟。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社率闷逼了,他这才刚到,这里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叶护大人,许是阿会最惧怕您的报复,把牙帐烧了,部族迁往大隋去了。” 窟哥继续将错就错,反正是隋军搞的鬼,把火气引向大隋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前往四处侦查的骑兵也回来了。 “禀叶护大人,周围的部落也是一片废墟!” “嗯,既然奚人已经投靠了大隋,那他们有可能举族南迁远离我们,这些奚人真是可恶,以为到了大隋我就报复不了他们了吗?做梦!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阿会最碎尸万段!” 于是,十万突厥骑兵继续南下,直扑安乐郡,顿时东北方向又燃起了狼烟。 此时镇守在涿郡的正是右武卫大将军李景,杨广把他留在这里,是为了让他为来年继续征高句丽做准备的,没想到的是如今的幽州地带起义军蜂起,本就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又加上突厥犯境,内外交加,雪上加霜。 “可恶可恶,突厥主力不是都在雁门吗?怎么我这里又出现这么多突厥兵?” 李景在大厅上来回踱步,心里焦急万分。 “你们都说说,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 “哼,如今皇帝还在雁门被围,你却迟迟不肯发兵,你将皇帝陛下置于何地?如今突厥大兵压境,我看你到时怎么跟皇帝交代!” 李景被气得虎须倒竖。 “罗艺,你休得在此泼我的冷水,如今幽州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分得出兵力?我现在问的是如何应对现在的困境,不是让你来添乱的!” 此时罗艺还只是个武贲郎将,官位在李景之下,归属于李景管辖,一同镇守幽州。 但罗艺心高气傲,素来不服李景,两者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 说来也是,没有一个领导喜欢一个天天跟他对着干的下属,所以李景根本就不惯着他,也是因为如此两人的关系更加矛盾。 就在李景和罗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 “禀大将军,城外有一队人自称是辽东侯麾下,要求开门过境!” “辽东侯?开门过境?这是在唱哪出?” 第8章 突厥的孩儿们,爷爷在此! 此时的涿郡已经全城戒严,这个时候张小五派人过来不是在捣乱嘛。 但由于张小五曾经救过他一命,这面子李景还真不能不给。 于是,李景亲自出城迎接。 “末将张彪,奉我家侯爷之命押送突厥俘虏前往东都,还请滑国公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境,末将感激不尽!” “突厥俘虏?” 李景又闷逼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一件都超出他的预料。 “正是,我家侯爷响应皇帝陛下勤王,但雁门路途遥远,只得就近进攻离我们最近的突利可汗部,这些俘虏便是袭击突利可汗牙帐所俘虏的王公贵族。” 李景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突厥会这么突然南下了,感情老巢被端,寻仇报复来了。 李景走向后面的囚车,果真都是突厥人,男女都有,看穿戴还真是突厥的贵族。 “张小五啊张小五,你可把我李景害惨了!” 李景重重跺了一下脚,是又气愤又无奈。 气的是张小五惹怒了这突厥,反倒把祸水引到这边来了。 “李大将军,我家侯爷说了,如今突厥泄愤而来,纯属是意外,对此我家侯爷深表愧疚,不过您放心,此时此刻,我家侯爷已经带领援军向您这边集结。” “真的?” 李景眯着眼睛,不是很相信。 “那当然,比珍珠还真,我家侯爷最讲信用了,您放心,最快两天,我家侯爷必到!” “行,希望小五言出必行,不要让我久等。” 于是,李景开门放行,把张彪等人送出西门。 “众将听令!” 李景把袖子一甩,手握宝剑。 “李世谟!” “末将在!” “命你留守涿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城!” “末将得令!” “其余众将,随我增援安乐郡!” 于是,李景率领一万五千守军直奔安乐郡。 安乐郡是一个小郡,只有燕乐和密云两县。 密云县已经被突厥攻陷,只有郡城燕乐县没有被攻破,不过此时已经岌岌可危。 敌我双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突厥兵就像不要命似的,不顾一切往城池进攻。 别以为突厥是游牧民族就小看突厥的攻城能力,突厥本就出生于铁匠,在柔然成为草原霸主的时候,突厥人就是柔然的铁匠兼奴隶,打铁技术高超,能打造出不逊色于隋军的各种攻城器械,武器上虽然略微逊色于中原王朝,但并不存在代差,他们打造出的尖锐长矛,一样能刺穿隋军的重装铠甲。 除此之外,突厥还配备着相当多的步兵,占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在攻城方面有许多非常好的战绩。 所以,在这次突厥大兵压境的情况下,燕乐郡城十分危险,加上守军本就不足五千,光是拼消耗迟早被拼光。 好在李景及时带兵赶到,遏制住了突厥的进攻。 “如今突厥攻城未得逞,不如我出城再挫一挫他们的士气!” 罗艺只是撂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了,李景想制止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个犟牛怎么可能听他的劝,既然人家想出去耍耍威风,那就去,若是败了正好趁机羞辱他一番。 不得不说罗艺是真勇,城外就是十万突厥大军,他就敢只带着五百亲兵出城,与突厥对阵。 “早就听说你们突厥的狼兵骁勇,今天我罗艺在此,狼兵可敢上来应战?” 罗艺挺着长槊在阵前来回走动,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早就听说燕云罗艺骁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既然你敢在我大军之前挑战,念你有几分胆量,我也不欺负你,我也出五百狼兵与你对打,看看到底是你的燕云骁骑厉害还是我们突厥的狼骑厉害!” 结社率把脸一侧。 “阿史那苟杜铋,出阵应战!”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铁甲的大汉纵马而出,举着一杆大铁骨朵大声虎啸。 “孩儿们,冲!” 五百狼兵应声而出,都全副铁甲,只露出两只眼睛,前队的全是锋利的长枪,后面跟着的狼兵配备的武器则是如同雪花一样的双弯刀。 突厥人打造的这种弯刀既轻便又锋利无比,是收割人头的利器。 面对如此凶猛的突厥狼兵,罗艺完全不惧,率先挺槊冲了出去,后面的五百燕云骁骑随之跟上。 两军相撞,一波冲刺之后,双方各有士兵倒下。 “好一个罗艺,燕云骁骑竟然能跟我们突厥狼兵打成平手,真不愧是燕云有名的骁兵悍将。” 苟杜铋望了望前方倒下几十个狼兵尸体,顿时怒不可遏,挺着大铁骨朵直取罗艺。 两军再次相撞,不过这次已经完全交错在一起进行大混战。 苟杜铋不愧是突厥的悍将,大铁骨朵舞得虎虎生威,力道如同泰山压顶。 这边罗艺也不甘示弱,罗家枪法如同山林虎啸,时而枪出如龙,时而横扫千军。 两人大斗一场,斗至五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双方正在缠斗的精锐士兵却越来越少,一时间双方各自损失大半。 罗松眼见父亲一时拿不下这个突厥大汉,挺着长枪直接加入围攻苟杜铋。 本就实力相当的两人,再加上罗松入局,苟杜铋渐渐招架不住。 罗艺趁罗松压制住苟杜铋大铁骨朵的一瞬间,长槊从缝隙中直入苟杜铋的胸膛,连透三层铁甲。 此时的苟杜铋真想说你们不讲武德以多欺少,但由于流血过多已经不允许他说出话了。 就在这时,罗松霸王枪一扫,将苟杜铋的头盔拍了下来。 顿时苟杜铋眼前一黑,不甘地倒了下去。 结社率见苟杜铋被杀,火气噌噌往上涌,指挥其他狼兵就杀了过来。 “父亲,快走,我来断后!” 罗艺不甘,但情势危急,只能先撤。 罗松领着留下的十八骑毫不犹豫得冲进突厥的狼兵当中,一时间突厥狼兵被搅得混乱,许多的狼兵死在了罗松的霸王枪下。 然而,毕竟实力相差悬殊,十八骑很快就被狼兵围攻致死,罗松自己也身中数枪,最后流血过多力竭而死。 “松儿!” 已经回到城墙的罗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乱军之中,顿时大声悲泣,要不是被亲兵死死压住,他真想下去再战一场。 结社率不甘心罗艺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立即下令继续攻城。 就在突厥拼命攻城的时候,一队三千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在西北方向。 “突厥的孩儿们,爷爷在此!” 第9章 来不及解释了,救人要紧! 一些眼尖的突厥士兵立马就认出了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 “是他们!” “就是他们把我们引出牙帐的!” 后方的骚动引起了结社率的注意,熟悉的人影让他火气大起。 “妈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就在这里!” 结杜率把手一挥,一支万人的骑兵立即离开军阵,朝哈巴狗的方向追去。 成功引出一支敌军后,哈巴狗立即假装害怕,不要命得往后方跑。 大概追出十里后,为首的突厥首领便喝令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山谷,这厮会不会是引我们上钩,在山谷那边埋伏我们?” 就在这个首领疑惑之际,哈巴狗又率军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波密集的箭雨,把走在前面的突厥兵射翻了许多。 待突厥骑兵要弯弓搭箭反击的时候,哈巴狗又跑了回去。 突厥首领拔出肩膀上的一支箭矢,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被惹怒了。 “妈的,欺人太甚,老子不管有没有埋伏,今天这个奚人必须死!” 于是,这个突厥首领不顾部将的反对,毅然决然地纵马疾驰飞了出去。 部将无奈,只得指挥士兵跟上。 “我滴妈呀,这也不用追得这么紧!” 哈巴狗此时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致,后面追他的突厥首领就离他不到百米。 这个突厥首领弯弓搭箭,抬手就射,连续射翻了好几个奚族骑兵,甚至有的箭矢直接从哈巴狗的耳边穿过,吓得他立即把头低了下来。 就在突厥快要追上哈巴狗的时候,两边的山坡顿时出现无数的弓弩手,一时万箭齐发。 突厥骑兵被打得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射倒了一大片。 突厥首领大惊,正待要回转马头的时候,又一大波箭矢朝这边射来,顿时把这个突厥首领给射成了刺猬。 伏兵的箭矢密度之大,远远超出这些突厥骑兵的预料。 不到一刻钟,这一万突厥骑兵全部命丧于此,无一生还。 为了打这一场伏击,张小五整整调来了两万名弓弩手! 两万弓弩手一齐发射箭矢,那可比万箭齐发恐怖一倍! “上,检查一下有没有活口,把人头全部割下来!” 张小五可不想浪费这一万颗人头,他还想再激怒突厥一把。 “五郎,我们的弓箭手怎么样?没给你丢脸?” 渊贞挤出一副笑脸,很是得意。 “不错啊,贞贞,给你的长弓手们记一功!” “那我呢那我呢?我的一万弩射手也不赖呀,五郎你可不能偏心!” “好好,真德也给你记一功,你们都是好样的!” “这还差不多!” 真德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已经好久没有打仗了,如今正好赶上,还消灭了一万突厥骑兵,好战之心立马就被勾引了出来。 “五郎,还有没有战打呀?刚刚就这么一下不过瘾!” “就是就是,要我说,要是再来几万都不在话下!” 张小五看着这两个天真的小媳妇,还真把打仗当儿戏了。 “今天只是运气好,你们俩可别骄傲,硬战还在后头呢,有的你们难受的!” “五郎,你是不是有计划了?” “那当然,不过接下来可没这么容易打了,你们俩给我打上一万个小心,稳着来,知道没?” “知道了知道了!” 两个小媳妇异口同声,仍旧一样嘻嘻哈哈的样子。 “我真是服了,感情你们俩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啊,我可告诉你们俩,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好几万的突厥骑兵,给老子小心点!” 看到张小五生气了,渊贞和真德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好几万的骑兵确实挺难对付的。 这一次张小五并没有带太多的军队,除了两万弓弩手,剩下的还都是之前袭击突厥牙帐的那一万骑兵。 张小五走到山下,此时的比比东已经把人头全部割好了。 “比比东,叫哈巴狗把人头丢到燕乐城外,让突厥的人看看,争取再引一波突厥人过来。” “好嘞,主人您就放心好了,这哈巴狗拉仇恨绝对是专业的。” 许是拉仇恨拉上瘾了,哈巴狗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命令他的士兵每个人带上三四个人头,三千骑兵又一溜烟飞奔了出去。 结杜率还在纳闷刚刚出去的一万骑兵怎么还不回来,忽然后方再次骚动了起来。 “叶护大人您看,他们在干嘛?” 有些已经看清楚的人立即怒吼起来,一股怨气瞬间笼罩在整个突厥军。 “妈的,他们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那是我们的人的人头,这班奚人,啊,我受不了了!” 很快,哈巴狗就在突厥军的眼前堆起了一座人头山,一溜烟又跑开了。 “追上去,不要放过他们!” 结社率几乎是撕心裂肺,就如同失去理智的狂暴猛兽,用力甩马鞭就冲了过去。 主帅一冲,其余突厥士兵几乎在同时纵马冲了出去,连同正在攻城的步兵也都退了回来,骑上战马随着大部队一起冲过去。 八万多的骑兵,乌泱泱漫山遍野,如同山崩海啸,马蹄踏在地上,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奇了怪了,这些突厥人是发了什么疯,怎么都往那个方向跑了?” 就在李景发愣之际,一个哨兵跑了过来。 “禀大将军,城西北方向有,有一座突厥的人头山堆!” “突厥人的人头山堆?” 不仅李景震惊了,身边的所有将官全部都吃惊起来。 “是的,大将军,好像是有人把这一万突厥给消灭了,然后把人头全部堆在城西北。” 李景脑袋瓜嗡嗡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厉害,又这么毫无道德底线,这么玩突厥不怕人家掘了祖坟? 突然,李景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声急喊。 “不好了,肯定是张小五那小子搞的鬼!” 众将还在闷逼呢,李景已经着急得不想解释了。 “赵十住你守城,其他人随我出城增援!” “道兴,这是怎么回事?” 罗艺第一次以表字这样称呼李景,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李景的表现可以看得出,事情十万火急。 “来不及解释了,救人要紧!” 第10章 往哪里走?李景来也! 千军万马,雷霆咆哮! 此时的哈巴狗后悔了,本以为最多再引来一两万人,没曾想这班鳖孙竟然全军出动,近十万的骑兵呐,光是听数字就怪吓人的。 好在他拉仇恨的时候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跑了,否则被这些突厥骑兵追上,非得全军覆灭不可。 站在山头观察的张小五懵了,看这阵势可不止好几万,这是把他们全给引来了呢。 好在两边的山势比较陡,要是一般的土坡子,张小五立马撒腿就跑,还打个锤子,小土坡突厥的骑兵分分钟就冲上来了。 “贞贞,德德,打掉敌人的先头部队后,你们立马就撤到山头里,守住山头不要动,明白?” “明白!” 渊贞和真德异口同声,声音铿锵有力。 这恐怕是她们面对最硬的一战了,密密麻麻的突厥骑兵已经告诉她们,这一战不允许她们有任何的懈怠。 突厥狼兵们的马跑得最快,虽然还没有咬住哈巴狗手下的骑兵,但他们发出的箭矢已经收割了好几百的奚族骑兵。 面对如此恐怖的狼兵,哈巴狗哪里还敢边跑边射,心里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拼命跑,只要跑过埋伏圈,他就能活命了。 很快,整个山谷包围圈已经塞满了近两万的突厥骑兵,后面跟随的还有长长的骑兵长龙,光是这个山谷的通道完全就吞不下。 就在这时,数十支响箭射向天空,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总攻开始! 前方的山上推下许多巨石,直接把前头的突厥骑兵给横拦住。 哈巴狗看了看后面横亘在路边的石堆,大松一口气。 “娘的,总算得救了,想要杀本狗,门都没有!” 峡谷的两侧山上,立即出现成千上万的弓弩手,一齐朝山谷里的突厥射箭。 顿时两万箭齐发,在峡谷里组成密集的交叉火力。 突厥人大部分穿的是皮甲,加上居高临下,落下的箭矢更加具有破坏力,瞬间就被射倒一大片。 而排在前头的两千多突厥狼兵,虽然他们都穿着厚实的铠甲,但他们的战马可都是光秃秃的,人倒是没被射死多少,但战马无一幸免,全被射成了刺猬马。 经过一波箭雨袭击后,剩下的突厥骑兵立即弯弓搭箭还击,但逆势而上的箭矢软绵无力,还没射到隋军的面前就掉了下去。 已经进到山谷的两万突厥骑兵很快就被收割所剩无几,而跑在最前面的两千多狼兵虽然防御住了箭矢的攻击,但却被随之而来的滚石檑木砸成烂泥,连同这支突厥大军的最高统帅阿史那结社率也被埋葬在石堆里。 进入山谷里的突厥军的惨剧,后续前来的突厥兵全看在眼里,根本就不敢继续前进。 “下马,把山包围起来!” 一个突厥特勤接过指挥权,指挥士兵下马攻山。 张小五选的这地方比较险峻,骑兵根本就没法展开,步战才是突厥的最佳作战方式。 第一作战目标已经达成,渊贞和真德不敢恋战,把队伍集结在两座山头上,组成圆形防御阵。 圆阵的四周是由盾牌围成的铜墙铁壁,里面的弓弩手蓄势待发。 “进攻!” 在一个突厥首领的指挥下,如同潮水一样的突厥步兵顶着盾牌靠了上来。 眼看敌军已经进入射程,渊贞把手一挥,顿时万箭齐发,如同暴雨打在突厥的步兵潮中。 虽然突厥步兵们都穿着铁甲,但在地势的加持下,隋军的箭矢还是把他们的铁甲洞穿,一时突厥步兵被射倒一大片。 排在最前面的盾兵虽然有盾牌的防护,但射下来的每一箭就如同泰山压顶,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们手臂发麻。 若是持续这样下去,他们持盾牌的手臂就得被废掉。 然而,隋军的箭矢就像五月里的雨,下个不停,前排的盾兵很快就坚持不住,盾牌刚一放下,立即就被射成刺猬。 “我就不信,他们的箭永远用不完,继续给我上,耗死他们!” 又一大批突厥步兵继续顶上去,但不到一刻钟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如此反反复复进攻了六轮,隋军的箭雨才开始变缓。 “好,再冲一次,这一次一定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汹涌的兵潮再次发起了冲锋。 就在这时,张小五和比比东各自率领的骑兵从突厥的后方发起了冲锋,来不及上马的突厥兵被冲倒一大片,后方顿时大乱。 “先冲散他们的战马,不能让他们上马作战!” 秦琼和罗士信应一声诺,分兵冲进突厥的马群进行驱赶。 漫山遍野的战马受到惊吓就地奔跑起来,四散奔逃,就像获得自由的野马,完全失去了控制。 突厥特勤没想到会有骑兵在他最关键的时候出来捣乱,顿时恨得牙痒痒。 “快,快夺回战马!” 一大批突厥步兵立即奔向失控的战马,但张小五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在马群和突厥步兵中来回横冲直撞,硬是让突厥兵靠近不了马群。 很快,奔跑的战马越跑越远,渐渐远离了突厥人的视线。 没有战马的加持,突厥步兵哪里抵挡得住隋军骑兵的冲锋,很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正在山上进攻的突厥步兵也不得不撤下来。 然而,他们这一撤,山上的隋军哪里肯放过,亦步亦趋朝山下进攻。 此时的突厥军在人数上还占据着优势,但处于被两面夹击的被动局面。 在附近观察许久的哈巴狗,眼见突厥大乱,也恰合时宜地率领两千余奚族骑兵加入战斗。 不得已,突厥特勤只得把士兵集合到自己的身边,边打边撤。 张小五哪里肯放,率领骑兵在后面猛追猛打。 但随着突厥兵聚过来的越来越多,已经组成了多重防线。 突厥虽然擅长马战,但步战其实也不赖,近四万步军,单凭张小五这一万骑兵,想拿下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哈哈哈,想要打败我们,没那么容易!” 特勤把手一挥,由四万突厥步兵组成的严密阵线慢慢往北边撤。 “往哪里走?李景来也!” 西南方向烟尘滚滚,正是李景前来增援的一万步骑。 第11章 什么?小五这么吊的吗? 面对两面夹击,突厥军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军心瞬间崩塌。 秦琼和罗士信率先突入突厥的防线,所向披靡,勇不可当。 随后跟上的玄甲骑兵和鸳鸯骑兵更是大杀四方,打得突厥步兵毫无还手之力。 李景这边,罗艺手持长槊,挡者毙命,如同一头猛虎在军中横冲直撞,其后的几百燕云骁骑以一当十,杀得突厥兵哭爹喊娘。 突厥的防线就这样被隋军突破。 失去战马的突厥人就跟普通人没两样,在隋军的铁蹄之下,被杀得大败。 突厥特勤料定敌不过,率先逃跑。 主将一跑,失去指挥的突厥兵更加混乱起来,四处奔逃。 于是乎,在广阔的荒野上,上演着突厥步兵被隋军骑兵追杀的好戏。 这种与平常人想象相反的场面就这样活生生展示在世人面前。 在毫无遮挡的草原上,溃败的步兵是没有任何活路的,等待他们的就是无情的全歼。 浩瀚的大草原,四处横躺着突厥兵的尸体,这就是失去战马的悲哀。 这种全歼游牧民族军队的场景,史上几乎没有。 以往的历史,只有游牧民族的军队全歼中原军队的案例,而中原王朝想要全歼他们,可比登天还难。 一直以来,中原王朝都是以步兵为主,步兵打赢了却无法追击扩大战果,而游牧民族却可以利用骑兵的优势不断消耗步兵,直至完全消灭。 “痛快,痛快,没想到突厥也有被全歼的一天!” 李景意气风发,满脸的血迹完全掩盖不了他心中的喜悦。 不过当他看到张小五身边全是骑兵的时候,这才回过味来,大惊失色。 “小五,你们,你们哪来这么多骑兵?” 顿时张小五心中一惊:一万骑兵多吗?不可能,我只出了一万骑兵人家就这么惊讶了? “额,这个,这个” 张小五左避右闪,突然眼睛一亮。 “啊哈哈哈,小五见过滑国公!” “别给我贫嘴了,快跟我说说你这么多骑兵哪里来的,还有你们当中怎么有那么多胡人?我记得当时皇帝陛下给你们下达的指令是征召五千步兵,如今何来如此多的骑兵?” “额,滑国公,那都是老黄历的事了,这两年来,我们也是有发展的嘛,这不,北上有靺鞨室韦,西北有契丹,总不能被动挨打,胡人那边可都是马呀,我们没有马,那不得抢?他们打我们,我们就狠狠揍他们,揍怕了,他们就投降归顺了呗。” “所以啊,我这一兵一卒,可都是打出来的,呐,这个是靺鞨人,这个是契丹人,都是过来投靠我的!” 张小五说得就像天马行空一样,十分的不可思议,但这些骑兵,这些胡人都摆在这里。 李景又想想刚刚发生的这场歼灭战,也是一样的天马行空,简直是他不敢想象的。 ‘难道这小子是天生的战神?娘的,按他这个说法,那他岂不是在这边横行无敌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小子可立了大功了,连我也吃上了肉。’ “啊哈哈哈,小五啊,你说得是,不是我嫉妒你啊,两年的发展,不仅挡住了高句丽的进攻,还狠狠揍了这些胡人,说心里话我很高兴,之前总是听人说你从来打战都是天马行空,今日你我并肩作战,果真传言不虚啊!” 张小五头上直冒问号:‘那不是常规操作?怎么就成天马行空了?’ “直修常跟我说,他手下有个小将打战厉害,用兵如神,经常把高句丽打得抱头鼠窜,从无败绩,可惜功劳经常被埋没,不过这次你放心,我一定亲自在皇帝陛下面前为你请功!” 听到这,张小五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并不想要所谓的功劳,好好在辽东当我的辽东侯挺好的,这功劳算你们自己的。” 张小五才不想继续升官呢,要是把他给调到国内打内战,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辽东好好发育呢。 “你这小子怎能如此嚣张?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人不要功劳的!” 说话的是一个粗犷的大嗓音,张小五寻声望去,一个彪形大汉正盯着他。 “这位将军是?” “本将罗艺,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狂妄小子!” 罗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傲气。 也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心高气傲,见不到别人比他强。 “罗艺?” 这个名字张小五太熟悉了,不就是隋唐演义里面的北平王罗艺嘛,不过现在人家还只是个虎贲郎将呢。 但是这个人在历史上人品并不咋滴,张小五一点也不喜欢。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罗将军啊,罗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啊,幸会幸会!” 张小五连连拱手,态度十分的恭谦。 “你认识我?” “不认识!” 罗艺顿时火起。 “那你他妈的还说什么如雷贯耳!” 张小五收起笑脸,道: “我对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怎么,你有意见?” “你!” 眼看双方就要爆发矛盾了,李景急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给我把脾气收起来!” 罗艺把袖子一甩,狠狠瞪了张小五一眼就直接走了。 “小五你说你,这罗艺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急什么?” “唉,我就是这样的人,谁给我甩脸色我就跟他急,这种人要是惯着他,那不得上房揭瓦?” “唉行行行,你这德行跟直修说的一模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 于是乎,张小五便不欢而走了,临走时还不忘交代一下: “唉李叔,记得不要把功劳给我们啊,记得啊!” 李景直摇头,从未见过这种打胜仗不要功劳的人。 “这臭小子,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说实话,这小子打仗是没得说的,只是放在辽东那边,太屈才了,不行,我得把这事汇报上去!” 话说杨广在雁门被围了近四十天后,各地勤王的军队陆续赶到。 始毕可汗是个聪明人,这一战虽然没有擒获杨广,却让他威风扫地,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他见好就收,撤围而去。 杨广这一次北巡虽然有惊无险,但却让他对未来更加迷茫,更加不自信起来。 不过等他到达东都洛阳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好消息让他龙颜大悦。 “什么?小五这么吊的吗?” 第12章 老大,大事不好了! 杨广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伏满一地的突厥贵族俘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陛下,此战我军共俘虏突厥王公贵族共计两百一十六名,另外突厥的附庸契丹、奚和霫也全被我军袭灭!” 张彪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朝堂上的每一个文武大臣心惊肉跳。 “壮哉,朕有小五,犹如汉武有霍去病!”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该拍马屁的时候,这群老油条怎么可能放过。 听到这,张彪吓了一大跳,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来献捷说明有执行勤王的命令的,怎么说着就变成霍去病了? 霍去病是什么人张彪心里一清二楚,早期跟在张小五身边的人,各种历史武将的丰功伟绩,那是听到耳朵都长茧了呐。 如今皇帝把张小五跟霍去病做比较,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可把张彪给急出一身汗来。 张小五的野心是什么,作为小弟早就清楚了,怎么可能留在皇帝身边呢。 “额,陛下,我家侯爷还附带给您一句话。” 杨广正在兴头,对于张彪的突然打断并不生气。 “说!” “回陛下,我家侯爷说辽东距离雁门路途遥远,与其长途跋涉远途勤王,还不如就近趁突利老巢空虚突然袭击,擅做主张,还请陛下您不要怪罪,这次献俘也算是勤王” “哈哈哈!” 杨广顿时大笑起来,吓得张彪双腿发软,不敢看向杨广。 “辽东侯洞观一切,知兵擅战,朕岂能怪他?趁虚而入,千里奔袭,兵法当如是,辽东侯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对于这个草根出身的张小五,杨广是越看越顺眼,有点后悔之前小看他而没有先启用了。 “传朕命” 杨广正要宣布什么,一个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 顿时,杨广火冒三丈,怒斥道: “阉人怎敢扰朕雅兴?” 太监见杨广眼神不对,噗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叩头。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非老奴有意扰您雅兴,实在是边关有大捷来报!” “大捷?” 杨广双眉紧皱,这边关还能有什么大捷?怎么感觉像在做梦似的。 “传!” 很快,一个背上插着一根三角旗的传令兵跑了进来,拱手拜道: “陛下,边关大捷,我军全歼突厥十万大军!” “嘶!”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感觉这后背有一股阴气呢,这捷报也太吓人了。 十万突厥大军呐,哪是有那么容易被全歼的? “啪!” 杨广给自己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说明现在不是在做梦。 “你再说一遍!” “回陛下,滑国公与辽东侯联手击败并全歼前来进犯的十万突厥大军!” 传令兵把手中的军报高高举过头顶。 杨广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cpu正热得发烫呢。 而旁边的张彪都已经快哭出来了,张小五这么一搞,可别再想留在辽东了,非被杨广按在洛阳不可。 “把军报呈上来!” 一个眼尖的太监急忙走下阶梯,从传令兵手中接过军报,上前递给了杨广。 杨广打开军报: 臣李景启 时突厥叶护阿史那结社率率十万大军犯境,臣率军死守燕乐,敌军不得破。 幸辽东侯率万骑相助,引突厥大部至庸谷,以地势歼之。后臣率守军与辽东侯共同夹击突厥余部,尽灭之。 此滔天大功,臣不敢独专,叩请陛下圣裁。 臣有一言,辽东侯乃千古最会兵之大才,臣请陛下揽其于左右,方得其所。 大业十一年十月一日 右武卫将军李景 杨广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心里思绪万千,会兵是好事,但太会兵就危险了! 奏折已经写得很清楚,这不是偷袭,几乎可以说是在正面硬刚并全歼了十万突厥骑兵,如此恐怖,若是一直放在边疆,迟早会尾大不掉,成为祸患! 李景说得对,只有把他放在身边,才是最为稳妥的! 杨广脑海里就如同在放电影一样,其中有些画面就是除掉张小五,眼神喜怒变化无常,最后下定决心。 “壮哉,壮哉!” 杨广直接站了起来,虽然依旧笑得很愉悦,但眼神已经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辽东侯战功卓着,朕意!” 杨广眼神巡视众臣,最后落到张彪的身上。 张彪已经恐惧到了极致,就差直接趴下了。 “擢升辽东侯为大隋洛阳王,天策上将军,赐姓杨,名武!” 完了,彻底完了。 张彪心里直打鼓,这算什么事啊,洛阳王洛阳王,那就是要长驻洛阳啊! 众臣惊呆了,这都城洛阳怎么能封王呢?这是亘古未有的事啊! “陛下英明!” 一些眼尖的大臣已经瞧出杨广的意图了,立即出来拍下马屁。 有人带头,后知后觉的人都站了出来。 “陛下英明!” “哈哈哈!” 杨广仰靠龙椅大笑起来。 “既然诸位爱卿无异议,此事就这么办了!” 此时的张汉正与淮南公主在房中修炼呢,完全不知道天命即将到来,他的宝贝儿子就要离他而去了。 事情紧急,张彪辞别天使,以前往通报做准备为由,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奔回盖牟城。 “五郎,这么大的功劳你真不要了?” 渊贞倒是觉得太可惜了,白给杨广打了一次工。 “那有啥的,天下就要大变,再大的官有什么用?整个辽东都是我的,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与其在老虎身边,还不如自立为王逍遥自在呢!”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自立呢?如今以你的实力,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 “别别别,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现在是最大的势力没错,可一但造反,那就是最大的出头鸟,挨最毒的打,以区区辽东之地,去抵抗整个大隋?那不是找死吗?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发育,静待天下大变!” “对对对,那我就静待做五郎的妃子!” 渊贞把头靠在张小五的胸里,搂着他的脖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的那股强硬女汉形象。 “老大,老大,大事不好了!” 第13章 那到时小五就要多多叨扰您了! “嚷什么嚷?没看到我在办正事吗?真是大惊小叫的。” 有外人闯进来,渊贞也是一股怒火,只好从刚刚的热吻中离开了张小五的身体。 “老大,这事可大了,你知道皇帝对你封了什么?” “封了什么?无非就几句夸赞的话,还有一些空头支票,还能有啥?” 张彪摇了摇头,道: “皇帝封你做洛阳王了!” “什,什么?” 张小五惊得站了起来,感觉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皇帝要封你做洛阳王,常伴皇帝左右,天使已经在路上了!” 张小五顿觉天昏地转,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大,老大,你没事?” 张小五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摆了摆手,道: “我知道了!” “五郎,你” “我没事,真他妈的,好事做过头了,这皇帝恐怕已经起了杀心了。” “那你还去洛阳吗?” “去啊,怎么不去?不去咱死得更快,这趟龙潭虎穴必须走一趟了,但愿能撑到天下大变的那一天。” 张小五说得没错,杨广正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张小五不去洛阳,那就证明他有反心,到时就会集中全国之力先灭掉他。 “五郎,那我跟你一块去洛阳!” 渊贞觉得,张小五一个人身边总得有人照顾才行,而自己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了,太危险了,我可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那怎么行?要是你一个人寂寞了怎么办?谁给你端茶倒水?谁给你暖被窝?我能,我还能给你当护卫,在你危险的时候我还能帮上忙” 渊贞一股脑儿说出许多证明她有用的地方。 张小五看着这个傻到可爱的小老婆,心里十分的感动,以前他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过今天被渊贞给感动到了,但不多。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上你,不过提前跟你说好了,你得女扮男装。” “为啥?” “唉,我就说你傻嘛,你长得这么好看,不显眼吗?” 渊贞把头凑了过来,嘻着脸笑道: “我真有那么好看?” “那不得必须的,我的老婆必须的好看!” “嗯啊!” 渊贞在张小五的嘴唇上重重啵了一口,然后就跑开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不知道少儿不宜吗?” 张彪这才回过神来,不停地哈腰。 “啊老大,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滚你!” 府衙大堂,所有的文武全部集中在大堂。 张汉端坐在上位,巡视台下众人。 “今天把你们全部找来,是有重大的事情跟大家说说。” 众文武还不知道皇帝任命的事呢,以为有大战要打呢,个个摩拳擦掌,正想大干一场。 “由于这次突袭歼灭突厥十万大军立下大功,皇帝晋升小五为洛阳王,这也就是说,以后小五就得待在洛阳了。” 顿时,所有人都聒噪起来。 阿乞骨率先站了出来,如果小五不在,他肯定不干了。 “主公,末将不赞成主人去洛阳,若是主人不在,我阿乞骨在这辽东还有什么用?” “对,主人不能去洛阳!” 众多异族将领全都站了出来,纷纷反对张小五去洛阳。 “行了行了,捣什么乱呢?听我爹讲完!” 张小五直接就把阿乞骨给踹了回去,都怪他开的这个头。 张小五的行为已经表明态度了,再站着就得要挨打了,只得乖乖退了回去。 “皇帝这样做,明摆着就是要把小五控制在手里,怕我们造他的反,若是小五不去洛阳,皇帝必然举国来攻,如今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整个大隋相抗衡,刀兵相向也非我本意。” “为今之计,只能让小五先去洛阳,待天下大变,到时再借机回来。大隋的情况想必你们也清楚,义军蜂起,皇帝镇压残暴,起义愈演愈烈,已然呈不可控之势,过不了几年,大隋必将倾覆,到时就是我们入主中原之时。” “如今你们更应该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继续养精蓄锐,为将来的大战做准备!” 话一挑明,众文武豁然开朗起来。 张小五走到阿乞骨的身边,道: “听到没有,有的是仗给你打,把你的士兵给老子练好了,到时老子回来发现你们的兵不堪用,老子可要削你了!”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有了这一记定心丸,阿乞骨终于放下心来了,原以为张小五一走,这个组织就会散,他阿乞骨没有了用武之地,那他肯定不干。 他要的,就是不停地征战,战场才是他的归宿,只有张小五的野心能满足他。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各位各司其职,为我们的未来做好准备!” “诺!” 众人离去,各回到各自的军营。 通定镇,府衙。 杨广的天使如期而至。 “辽东侯接旨!” “臣张小五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尔辽东侯,万骑千里袭破突利牙帐,更兼歼灭十万来犯之敌,功高可比肩汉之冠军侯,朕心甚慰。 如此帅才,镇守辽东乃是大材小用,故朕决意,擢升辽东侯为洛阳王,兼天策上将军,为诸将之首,赐姓杨,改名为武,另赐王府一座,宫女百名,仆人百对,良田百顷,御马十匹,近卫百名 望尔能继续为大隋创立不世功业,不负朕望。 钦此!” 听到如此多的封赏,张小五都快觉得杨广是真开窍了呢。 不过张小五心里是清楚的,这不过是杨广的障眼法,表面让张小五觉得皇帝很重用他,实则一点实权都没有,纯纯让他安心享乐而已。 天策上将军说得好听,大隋都没有这个官呢,也就李二自有的封号。 “洛阳王,谢旨!” 张小五这才反应过来,笑声道: “真是不好意思的公公,刚刚我开心过头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哎呦,洛阳王说哪里话了,老奴怎敢怪您呐,如今您是陛下眼前最红的人,以后老奴还得指望您照顾照顾呢!” “不不不,公公说错了,这洛阳我还没去过,一些规矩还不太懂,到时还得公公您呐多多帮衬帮衬才行呐!” 张小五一手拿出一块大金锭递到天使的的手里,这点公关他还是知道的。 天使掂了掂手中的金锭,感觉沉重无比,肯定不是银子,微微用眼角瞥了一下,一束金闪闪的金光差点把他给闪瞎了。 “哎呦,王爷太客气了,您放心,有老奴在,这洛阳城呐,您随便逛,准没差错!” “好,好,那到时小五就要多多叨扰您了!” 第14章 真的,比珍珠还真! 此次出行,张小五只带了渊贞一人,轻装出行。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怕太显眼,容易遭人攻击。 如今起义军蜂起,特别是河北一带,经常攻击官府的队伍,非常不安全,所以轻装潜行才是最佳的选择。 张小五两人出通定镇不久,在一个山道哨卡被拦住了。 “站住!” 一伍长带人围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允许通行不知道吗?” 渊贞正想呵斥,张小五拦住了,朝那伍长笑道: “这位兄弟,我们刚从郡城出来,到南方有点事,可否行个方便?” 说着张小五就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递到这个伍长的手里。 伍长掂了掂手中的银锭,突然目露凶光。 “拿下!” 齐刷刷的长枪,明晃晃的枪尖将张小五两人包围了起来。 “这位兄弟,为何抓我们?我们犯什么法了?” “犯什么法了?这里是军事重地,抗击高句丽的前沿,闲杂人等不得经过,你们说刚刚从郡城里出来,分明就是间隙,不拿你拿谁?” 听到这,张小五满意点了点头,笑道: “好样的,不愧是老子的兵!” “什么老子的兵?你他娘谁呀?” “富士山下秋小姐!” 顿时,伍长目瞪口呆,这暗号怎么这么熟悉?不是平常的暗号,而是 “噗”的一声,伍长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请主公恕罪!” 一时所有军士大惊,纷纷跪了下来。 “回令!” “马踏东京赏樱花!” “都起来,你们干得不错,刚刚的银两就赏你们了!” 伍长哪里敢收这钱,双手把银锭高高举过头顶。 “老子说给你们就给你们,好好守你们的岗,不然老子要削你们了!” “是是是!” 伍长连连哈腰,完全没有最开始的脾气。 待张小五两人走开后,伍长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 “哎呦,阎王驾到,我竟然认不出来,可吓死老子了。” 周围的几个兵士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小声道: “伍长,这钱” “看什么看?每个人都有份,少不了你们,都给老子好好守岗去!” 就在张小五刚走出哨卡不久,迎面就碰到一队商队,约摸有三百来人。 看到这,张小五很吃惊,难道这班鳖孙暗地里在吃油? “贞贞,我们回去看看!” 于是,张小五和渊贞就躲到一边,等商队过去后尾随了上去。 “停停停!都给老子停下!” 伍长恢复了刚刚的气势,当道拦住。 这时商队里的马车走出一个年轻女子,走到伍长的面前躬身一礼。 “这位大哥,我们是来自南方的商队,想前往辽东郡城贩卖些货物,烦劳您放个路,行个方便。” 说着,这个女子也掏出一个银锭递了过去。 “滚滚滚,这里是军事重地,做什么生意?赶紧滚,不然老子动枪了!” 伍长身后的士兵立即亮出明晃晃的长枪。 女子大感意外,这大隋还有不要银子的兵? 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低声道: “小姐,他们人不多,要不我们硬闯?” 女子点了点头,道: “速战速决!” 于是,仆人男子回到车队,不一会就有几十个仆人模样的人悄悄靠近了过来。 一个士兵见情况不对,立即就吹起了号角。 “唰唰唰!” 两边的山林立即窜出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来。 为首的正是一个队正。 “大胆刁民,竟敢擅闯军事重地,给我拿下!” 密集如林的长枪就围了过来。 那些手臂藏有短刀的仆人自知不能敌,悻悻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位将军,我们是来自南方的商队,不懂这边的情况,冒犯之处,还请将军饶恕则个。” “哼,南方的商队?我看你们就是间隙!” 队伍把手一挥,喝道: “拿下!” “慢着!” 张小五从草丛里出来,朝那队正道: “这位将军,所谓不知者无罪,都是大隋百姓,何必如此为难人家呢?不如放他们回去,想必他们以后肯定不会再来了!” 队正狐疑地看向张小五,心想:哪来的野小子敢出来为间隙说话? 就在队正怒火在蹭蹭往上涨的时候,旁边的伍长不停地扯着他的衣袖,十分着急的样子。 对于这个伍长如此反常的举动,心里疑神不定,不过这个年轻人说得没错,放走这支商队也没有什么损失。 “滚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否则把你们都抓起来!” 女子得困,朝队正躬身一礼,道: “多谢将军!” 又朝张小五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小哥帮忙说话,小小心意,还请小哥收纳。” 女子把刚刚的银锭递向张小五。 直到这时,张小五才看清楚这个女子的容貌,顿时被惊艳到了。 洁盈的肌肤,宛如出水芙蓉,拾指尖如笋,腕似莲藕,眉不描而黛,唇不涂而朱,鼻如悬胆,齿如编贝,口似樱桃。 远看是纤纤伊人,近看是窈窕淑女。 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完全都不过分! “小哥若是无他事,我就回去了。” 女子觉得被冒犯到了,是又气又恼,但表面依旧保持着端正,丝毫不失优雅。 “小姐贵姓?家住哪里?可曾有夫家?” “找死!” 几个仆人提着拳头就围了过来,一副要把张小五生吞活剥的样子。 “回来!” 女子拉开马车的窗帘,朝张小五道: “我姓白,家在洛阳,还未婚嫁,你要是有胆量,就来洛阳找我!” 窗帘随即拉上,马车开动,渐渐远离了视线。 “五郎,你,人都走了你还看!” 渊贞狠狠在张小五的腰间掐了一下,以表示她生气了。 张小五这才回过神来,嘴里不禁赞叹: “美,太美了,要是能得到这样的女子,做鬼也风流啊!” 张小五这才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君王不爱江山而爱美人,原来美人的魅力这么大! “哼,我不理你了,你这个坏蛋!” 渊贞甩开袖子就要走,张小五急忙上前拦住,一把把他抱到怀里。 “贞贞,你生气啦?你真舍得离开我?” “你放开我,你就是见色忘妻!” 就在这时,队正带着众多伙长伍长跑了过来,齐齐跪地: “主公!” “额啊哈哈哈,都回去,都回去!” 张小五打发他们走后,转向怀里的渊贞。 “贞贞,当着这么多人跟我闹这出,你心里咋想的?” “我我就是看不惯人家比我漂亮!” “就这?” “没错!” 渊贞把头别过一边去,表示还在生气。 “好啦好啦,人家怎么能跟你比呢,人家只是漂亮而已,你就不一样了,不仅漂亮,还很能打,你看人家那身子,根本就不是打架的料,跟你相比可差了档次呢!”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第15章 你老公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渊贞这才把头靠在张小五的胸膛里,满是蜜意。 “好了好了,该上路了。” “不,我要多抱会!” “诶诶诶,回去晚上再抱个够!” 于是,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燕郡的地界。 这燕郡和柳城郡名义上属于张汉的管辖,但还是时任右御卫薛世雄在打理。 可见当时的杨广还是未真正完全信任张汉的。 对于燕郡和柳城郡,张汉只有调兵权而没有管辖权,所以一直以来张小五并没有把这两个郡直接纳入管辖,只是把秦琼和罗士信的太守名挂上去而已。 就在张小五打算进入县城休息的时候,恰好遇上义军在攻县城。 “妈的,看来今晚只能打野战了。” “野战?野战那是什么意思呀?” 渊贞一副天真的样子,这让张小五哭笑不得。 “额,怎么说呢,就是晚上我们就在这山林里做那人间快乐事。” 顿时,渊贞双颊红润了起来。 “你好坏,坏死了!” 两人在打情骂俏间,山下的马路就出现一支车队,车队周围还有许多的义军在保护。 “贞贞,等下,瞧一下这些人。” 张小五和渊贞趴了下来,看了看山下的车队。 “这不就是今天遇到的那支商队吗?他们怎么跟义军勾结到一起了?” “五郎,你说这些义军,会不会是朝中的某些人暗中支持的?你想啊,今天那个姓白的不是说了嘛,家在洛阳,能在洛阳安家的人,不是世家之人也是望族。” “哎呀,你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冒险去辽东呢?辽东跟这家姓白的有什么关系?” 渊贞把视线转向张小五。 “你看着我干嘛?” “我觉得这事跟你有关系。” “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你呀,怕是被今天那个姓白的给迷昏了头脑?你在突厥干了那么大的事,不得调查调查你的底细?我敢肯定,他们肯定是假借经商,实际是来暗中调查你,甚至想拉拢你。” 张小五看着那些义军,心中已然明白了过来。 “我知道了,看来,河北的叛乱,与山东的世家和皇帝之间的博弈很有关系呀。” 说到这皇帝与山东势力之间的博弈,这可说来话长。 西晋末年的八王之乱,导致北方胡族逐鹿中原,东晋南朝偏安江左,中国历史上进入中国第二次大分裂时期。 后来鲜卑人统一了北方建立了北魏政权,由于北方六镇武人不满鲜卑族被汉化,于是就爆发了起义,使得北魏分裂成东西两部分。 东部山东区域,由权臣高欢把持,将魏都自洛阳迁至邺城,是为东魏。 后来,其子高洋代魏自立,建立北齐政权。 此时的山东是指崤山、函谷关以东的地区,包括河南河北山东大片区域。 西部关陇地区,则被权臣字文泰把持,其拥立原元魏皇室,定都长安,是为西魏。 由此开启了关陇集团和山东士族集团的对峙和纷争。 永熙二年七月,东魏孝武帝因为受高欢所迫害,趁着高欢疏忽之际,率领千余人轻骑西入关中。 魏孝武帝进入关中,使宇文泰占据的关陇地区,成为魏国的正朔所在。 宇文泰在长安挟天子而令诸侯,取得巨大政治优势。 此时的宇文泰关陇集团内部势力,大致分为三类,一是以宇文泰为首之六镇武人,二是追随孝武帝入关的山东人士比如以崔氏、郑氏、杨氏为代表的山东汉族世族,三是关陇本地豪强势力。 随着大批山东人相继入关,在关陇集团内部形成一个以魏帝为中心的山东人士派系。 宇文泰一方面要借重山东人士对抗高欢,另一方面又要防范山东人士拥戴孝武帝,争夺西魏朝廷的实际控制权。 虽然在关陇集团内部,宇文泰为首之北镇武人占据主导地位,但随孝武西迁及其后陆续入关的山东人士势力也很强大。 所以宇文泰虽控制西魏朝政,但始终没有篡位。 宇文泰死后,这种平衡被打破,宇文氏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代魏自立,建立北周。 这引起了山东人士的极大不满,此时爆发的独孤信谋反事件,就是山东人士与以宇文氏为首之北镇人士之又一次较量。 但最终却被以独孤信被赐死结束,此后北周政权逐渐巩固。 山东人士己无力再与宇文氏及北镇人士对抗,因此日趋消沉。 等到北周平定北齐,统一北方,东西对立局势结束。 入关山东人士重新与原北齐山东人士结合,从关陇集团中分离出去。 形成以原入关山东人士与原北齐山东人士为主体、以山东地域为本位、与关陇集团相对应的地域势力 合并后的山东人士虽然势力增强,但长安政权仍在关陇集团掌控之中,山东势力较之关陇集团仍处劣势。 于是,山东势力为提高政治地位,开始大力支持与山东颇有渊源的杨坚,在杨坚夺取宇文氏政权之斗争中起到关键作用。 杨坚乃杨忠的儿子,而杨忠是汉化鲜卑的代表人物。 而且,杨坚的岳父独孤信,更是因为代表山东人士和北镇人士对抗而被赐死。 故杨坚与入关山东家族颇有交情,关系相当密切。 北周平定北齐后,杨坚很注意结交原先北齐的山东人士,所以山东势力多倾向支持杨坚称帝。 杨坚建立隋朝后,一改北周压抑山东人的政策,对山东人士十分重要。 但是到了开皇后期及仁寿年间,杨坚与山东人士的关系却渐趋恶化。 这主要与杨坚的太子杨勇有关,杨勇是杨坚的长子,当年杨坚谋划以隋代周的时候,杨勇已经成年,并成为杨坚的重要助手。 杨勇被立为皇太子后,一直参与军国大政,政治地位与政治经验都相当丰富。 杨勇两次出镇守山东,并与朝中山东士人的代表领袖高颖结为姻亲,杨勇因此成为朝廷与山东势力联系的重要纽带。 但是,随着太子杨勇年岁渐长,权势日盛,本性猜忌的杨坚与太子杨勇的矛盾越来越深,开始试图抑制太子杨勇的权势。 尤其是山东世族建议朝廷实行甄别士流的取官制度后,杨坚对太子太子杨勇的猜忌之心日重,开始有了废储之心。 所谓甄别士流,即以门阀取人,这正是门阀士族势力雄厚的山东地区优势。 而且此时执掌吏部的多是山东人士,其所举荐交接之人也多山东人。 考虑到杨勇与山东世族的密切关系,杨坚怀疑这是太子杨勇企图利用山东世族控制朝政,取代自己的位置。 于是倾向太子的山东势力,成为杨坚清洗与压制的对象。 杨坚连连掀起大案,将朝中的山东势力清洗大半,山东势力的代表,杨坚的第一功臣高颖也被清洗出朝堂,随后太子勇被废,晋王广继为太子。 等待隋炀帝杨坚即位后,则继续加强对山东地区之防范与控制,并对原倾向于太子杨勇的山东势力继续进行清洗。 而山东士人对杨广的反抗也格外激烈,当年的汉王杨谅谋反和杨玄感之乱,骨干主体基本都是山东人。 但是山东人士的反抗,招来更激烈大规模镇压,这样更加剧杨广与山东势力的矛盾。 此时,山东势力经过隋文帝和隋炀帝两朝清洗,其在朝中实力趋于势微。 与隋室相抗之主要力量,乃转为在野的山东人士,于是这些出身草莽的山东群豪,掀起隋末农民大起义的序幕。 不过到底说来,都是贵族之间的斗争。 而杨广正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这些氏族之上,缺乏对底层百姓的关心,导致了氏族们有机可乘,煽动百姓造反。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是得皇权的贵族还是其他贵族,从来都未把百姓的生死当一回事。 “五郎,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一点就透!” “嘿,小妮子,你老公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第16章 我在洛阳等着,你有种就来! “我的英明神武的五郎回来了,来,奖励你一口。” 说着,渊贞的红唇就在张小五的脸上啵了一口。 “嘿,你这是在惹火上身呀,来来来,今天不大战个三百回合,誓不罢休!”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太阳的阳光如期而至。 张小五伸了伸懒腰,打开帐篷,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娘的,都已经日照三竿了,贞贞,起来了赶路了。” 渊贞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道: “五郎,再抱我一会,我还要。” “还要?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要?快点起来赶路,不知道这会围城的义军撤了没有。”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骑上马就奔下山来。 此时的义军还在围城呢。 “娘的,这些鳖孙怎么还不走呀,难道真想把县城攻了下来了?” 就在这时,县城东边烟尘大起,一支千人的马步军冲了过来。 “贞贞,快上山,这里要成为战场了!” 两人又迅速奔到山上埋伏起来。 义军见官军来援,立即撤围而走。 官军哪里肯放他们走,一支两百人的骑兵迅速追上义军,把他们杀得四散奔逃。 义军与官军相比,差距是很大的, 官军普遍带甲,而这些义军基本只有手里的武器,有甲打没甲,几乎就是一边倒的碾压。 当然,义军也是分等级的,并不是所有的义军都是这样菜,一击即溃,就比如那些世家大族支持的义军,不说全部着甲,一定的着甲率还是有的。 甚至有的义军,是从官军直接转变过来的。 “好了,战事结束了,进城去,瞧把这马给饿的。” 两人径直奔向县城,却被官军给拦住。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个军官拦在最前面,表情十分严肃。 没办法,张小五只得拿出官印。 军官接过官印,吓了一跳,立即就给跪了下来。 “末将不知王爷驾到,请王爷恕罪!” 张小五连连摆手,道: “无碍,我只是前往洛阳就职而已,话说回来,你这一战打得不错!” “不敢不敢,末将岂敢与王爷相比,王爷才是战场上的大英雄。” 张小五觉得这个人不错,挺合眼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薛万彻!” “薛万彻?薛世雄的儿子?” “正是家父!” 怪不得张小五总觉得这个小将有大将风范,没想到就是大名鼎鼎的薛万彻。 “你可愿意到我的麾下做事?” “这个这个还需家父同意才行。” 张小五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有戏。 “那好,来日若有机会,我亲自向你父亲提这事。” 于是,在薛万彻的护送下进入县城,张小五的马很快就喂饱了,和渊贞一起继续南下。 一路上遇到许多的匪兵和官军,好在张小五两人是以百姓的身份乔装南下,并没有引起叛军的注意。 河间郡,郡城。 “五哥,那家酒楼不错,过去歇歇脚如何?” 张小五看向那三层楼阁的酒楼,装饰华丽,确实比一般酒楼好上许多。 “好,就这家了!” 门前的小二很识趣得过来把马牵走。 “小二,我的马贵,得安排好料。” “得咧,您就放心好了,我们这来凤楼可全都是好料哩!” 两人上了二楼,在一处僻静处坐下。 “五哥,你看那边,那个姓白的好像也在这里。” 张小五顺着渊贞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曾经让他垂仙欲死的白小姐。 “走,咱们去那边坐。” “五哥,你” 渊贞根本就拦不住,只得跟上。 “呦,这不是白小姐嘛,这么巧?看来我们的缘分不浅呐。” 张小五直接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你!” 白小姐旁边的两个仆人正要把张小五赶走,却被她给止住了。 “不知在下能否与白小姐共饮一杯?” “那又如何,阁下请便。” 张小五从桌上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话说白小姐,你不是做生意嘛,怎么?你的商队哪去了?” “这与你何干?生意做不成,自会有人处理。” “那你这就是要回洛阳咯?巧了,我也是去洛阳的,我们也算是同路,不如一起组队如何?” 旁边的仆人见张小五越来越得寸进尺,再也忍受不了,大声喝道: “就你?也想跟我家小姐一道?你怕不是想屁吃呢!” 这要是放在平常,张小五铁定给他一巴掌,好好教他做人。 但这次他想摸一下这个白小姐的底,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并不想搭理这条狗。 “白小姐,你这下人好像不太懂规矩呀,总是这样狗吠也不是个事。” 白小姐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也太大胆了,虽然衣着平凡,但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并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挥了挥手,把身边的两个仆人打发下去。 “这位兄台,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大胆的,想必你也是出身不凡,不知为何沦落至此?” “白小姐,你这眼光可真准!没错,我的祖先就是汉中山靖王之后,第九九代子孙,刘汉是也!” “噗呲!” 白小姐噗呲一笑,连旁边的渊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这位兄台,大汉都没了好几百年了,如你这般的汉家子孙,这大隋比比皆是,你呀,学那甚刘备在此装腔弄势,也不怕丢人现眼。” “这有何丢人现眼的?倒是白小姐,不知如何称呼,家境如何呀?” “我姓白,单名一个雪字,家父在朝廷礼部任职,你说我能不能说你这个普通百姓丢人现眼?” 嚯,果然是朝中之人,这跟他所想的一模一样。 “不不不,白小姐,这你可就错了,我现在是一个普通百姓没错,但我有理想啊,人要是没有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不同?” “哦?” 白雪好奇了,问道: “那你有何理想?” “嘿嘿,我的理想就是把你娶回家生一堆的娃!” 白雪瞬间变得恼火起来。 “你这厮,我是看在前阵子你为我说情的份上才与你好好说话,没曾想你竟然如此无礼,与一般市井无赖何异?” 说完,白小姐拍案而起,愤愤而去。 “白雪,在家等着,等我上门提亲!” “我在洛阳等着,你有种就来!” 第17章 啥玩意?羊腰子? “五哥,你这样可娶不到白小姐,当着人家面说要娶人家,就像个地痞流氓,一身痞性,不会有女人喜欢这样的。” “是吗?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直接点总比什么都不敢说好。” 张小五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看上就上,不服就干! “我看呐,这次你把人家给吓跑了,下次可很难跟人家见面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直接去她家里见面不就完了,我看谁敢拦着我。” “噗呲!” 渊贞差点笑不活了,笑道: “哪有像你这样的,也就是你这般无赖,若是寻常人,躲都来不及呢。” 张小五把头凑到渊贞的身边,眯着眼道: “我是寻常人吗?” “不是!” 渊贞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那不就完了吗?怕个鸟,不行我就直接抢!” “我” 渊贞无语死了,感觉她的这个老公完全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饱餐一顿后,张小五和渊贞继续南下。 话说突利可汗回到他的汗庭之后,看到他的中心牙帐已经变成了废墟,顿时火冒三丈。 “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谁能告诉我!” 一个幸存的特勤走了过来,跪地哀嚎。 “可汗,您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土里徳,你快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我的妻子,我的儿女,我的家人们呢?” “可汗,前不久一支万人的隋军骑兵趁我们守备空虚对我们发动了突然袭击,我们损失惨重,可敦和王子公主们全被隋军给掳走了!” “什么?” 突利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心中的仇恨瞬间被引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能偷袭围攻大隋皇帝,隋军也偷袭他的汗庭,完全没有毛病。 要怪只怪他自己太放心后方的守卫了。 “可汗,不仅如此,叶护大人在汗庭遭袭后,集合了十万大军前去报复,可是” 土里德愈加哽咽,这让突利心急如焚。 “可是什么?” “叶护大人的十万大军,在大隋边境全军覆没了!” 土里德直接把身体趴在地上,哭得如同一摊烂泥。 “啊!” 一刀寒光闪过,突利前面的木桌被劈为两半。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于是,突利起十五万大军,兵分三路掠向定襄郡、安乐郡和柳城郡。 大隋这边,王仁恭出定襄、李景出安乐、薛世雄出柳城,分三路拒敌。 突利的三路大军并没有取得有效的进展,反而战死了两个特勤,只得把周围的村镇劫掠一遍才悻悻离去。 十二月的洛阳,一片白雪皑皑,但城内的街坊光彩亮丽,人间烟火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寒冷而停止。 “哇,这洛阳城好大,好漂亮啊,比平壤还大还繁华。” 渊贞就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对所见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五哥五哥,我要这个,红红的小丸子,串到一起这么好看!” “好好好,给你买!” 张小五摘下两根糖葫芦,道: “老板,这两根糖葫芦多少钱?” “一根糖葫芦三文钱,两根六文钱。” 张小五摸出银袋打开,里面都是些碎银子,并没有铜钱。 “额,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碎银,并没有铜钱,你看?” 老板把头凑了过来,果然看到钱袋里面全是大钱,摇了摇头。 “我做的是小买卖,可没那么多的钱找你,这样,看你们也算是老实人,两根糖葫芦就送你们了。” “这哪成,咱老百姓做个生意养家糊口不容易,这样,你这里的糖葫芦都卖给我。” 张小五掏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银锭递了过去。 “这够不够买你这些糖葫芦?” 老板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银锭,立即就把银锭推了过来。 “这都能买好几十把糖葫芦了,我不能要,你还是换个小的。” 张小五摇摇头,道:“老板,你也是个老实人,怎么能让你吃亏呢,呐,就当是我回报你刚刚送我的两根糖葫芦。” 张小五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银子塞到他的怀里,取走一整把糖葫芦扛在肩上就走了,只留下老板在风中发愣。 “五哥,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阔气的,这么大的银锭就送出去了?平时看你待人扣得要命,怎么,现在转性啦?” 张小五从稻草靶子上取下一根糖葫芦塞了过去。 “有吃的还堵不了你的嘴?” “哼,难得见你这么大方,这就不让说了?我这是在夸你呢。” “我呢,对待人也是分情况的,有钱人我就狠狠宰他,若是穷苦百姓就得伸出援手,这叫劫富济贫,懂?” 渊贞这才恍然大悟,好像之前被他狠宰的都是非富即贵啊。 “懂了懂了,我家五哥是个有侠义心肠的大英雄!” 两人穿过白虎门,来到了一处大市场。 “买年货了买年货了,大同市最好的年货都在这里喔!” “五哥快看,好多好看又好吃的,我要我要!” 渊贞顿觉手里的糖葫芦不香了,一溜烟就跑到档口去,一会拿着这个吃,一会又拿着那个吃,就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 没办法,张小五只得把手里的糖葫芦交给了跟在身后的小孩们。 “呐,这都给你们,每个人都有份哦!” 张小五刚把糖葫芦的稻草把递过去,众多小孩一顿哄抢,很快就被抢得一干二净。 “五哥,还有这还有这” 渊贞四处乱窜,张小五则跟在后面,不停地给她结账。 “娘的,这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呀,都快把老子累成狗了,果然陪女人逛街就是个大工程。” 整个大同市场几乎被渊贞逛了个遍。 “五哥,呐,这个给你!” 张小五抬头看去,是一坨烤得黑乎乎的不明物体。 “这是啥?” “吃了就知道了,很好吃的!” 张小五将信将疑,一口咬了下去,满满的蛋白质,外酥里嫩。 “嗯,不错,这味道太可以了!” 不到一会功夫,一坨不明物体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我说的没错,很好吃的没骗你。” “确实不错,不过这坨东西是什么做的?” “羊腰子!” “啥玩意?羊腰子?” 第18章 为夫今天就好好犒劳犒劳你,一起来个鸳鸯戏水! “你个小妮子,竟然让我吃羊腰子,是不是痒了欠收拾?” 张小五托起渊贞的下巴,狠狠就朝她的嘴唇啵了一口。 “你,你变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张小五转头望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额,白小姐,我说我是在玩耍你相信不?” “我信你个鬼,刘汉啊刘汉,我原以为你只是狂妄不羁而已,没想到你竟然搞男同,我真是看错你了!” “白雪,跟他废什么话?这种变态没什么好聊的,走,我陪你去丰都逛逛,不要搭理这种人。” 张小五这才发现白雪身边站着的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锦衣绸缎,一副贵公子模样。 看到白雪身边有异性男子,张小五哪里肯答应,上去就是一拳将他打出几颗黄牙。 “你,你敢打我?” “你什么你?老子打你又怎滴?” 男子站了起来,指着张小五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的父亲” “诶诶诶,我说王保,是男人就自己面对,别老是把你父亲拿出来唬人。” 白雪看戏不嫌事大,两边互不帮忙说话,坐山观虎斗也是一番乐趣。 “好,既然白雪这么说了,那本公子就跟你用男人的方式来较量,别以为你刚刚偷袭得逞就觉得能打赢本公子,本公子告诉你,这洛阳城,没有几个能是我的对手,识相的就跪下求饶,本公子尚可饶你一命,否则,本公子把你打得你妈都认不出来!” “说完没有?说完就赶紧开始,别他妈的给老子废话!” 张小五丝毫不感觉到压力,扭了扭几下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小子,算你有种!” 王保率先快步上前,一个豆丁大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切,出拳力度都没有,老子教教你什么叫沙包大的拳头!” 张小五完全不避让,沙包大的拳头直接迎了上去。 两拳相撞,就如老鹰捉小鸡,完全没有可比性。 张小五的拳头可是打出来的,王保那种花拳绣腿哪里抗得住,一拳砸下去,顿时指骨碎裂。 “啊,啊” 王保左手握着右手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连翔都被哭出来了。 这下把白雪给惊讶到了,想不到这个刘汉的狂妄还是有点资本的,一拳就把这个洛阳霸少给拿下,实力不可小觑啊。 “看来你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决接下来的麻烦了。” “哦?我倒想知道这个王保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哼,你还是一样的狂妄啊,这里可是东都洛阳,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想你也是第一次来洛阳,我看你还是收敛点为好,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小姐,你这算不算是在关心我?” “你这厮能不能好好说话?尽是胡说八道,本小姐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关心你这市井无赖!” 说他是市井无赖,张小五立马就不乐意了。 “我说白小姐,你是不是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呵!” 白雪是想哭又想笑。 “你这厮还真敢说,好,我就不跟你废话了,这王保在洛阳开了一家武馆,你要是敢去踢馆并打赢馆主,我就算你是一条好汉。” “别呀,好汉那算什么,我根本就不稀罕,要不这样,如果我打赢了,你给个我追求你的机会,怎样?” “你!” 白雪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好,既然你有这个胆量,我答应你又如何!” 这时王保从地上爬了起来,白雪和张小五两人之间的谈话他全听到了,有这么一个机会惩治这个狂妄小子,立马就不觉得手疼了。 “小子,我可告诉你,三浦馆主可是倭国有名的武人,可不是你这种乡野小子能比的,我劝你趁早准备为自己收尸。” “明日便是三浦馆主接受各方挑战的日子,你有种明天就来道化坊三浦武馆来挑战!” 王保刚说完,白雪扭头就走。 “诶白雪,你等等我!” “王保,等你那个三浦馆主大赢他再来找我!” 女人是慕强的,刚刚王保就这么被一拳给打趴下,此时的白雪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了。 “好,好!” 王保把头转向张小五。 “小子,明天记得来,可别让我主动去找你!” 放下一句狠话后,王保扭头就跑了。 “倭人?三浦武馆?奶奶滴,好久没拿鬼子来开胃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白送的人头不要白不要!” “五,五哥,你真要去呀?” 虽然说张小五是很厉害没错,但看王保介绍那个叫三浦的好像实力也很强,多少还是担心他的。 “去呀,为什么不去?妈的,都让鬼子来我们汉人的地盘开武馆了,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看我明天怎么把这个鸟武馆给踢烂了!” 发生了这档子事,张小五和渊贞已经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兴趣了。 “走,回家去!” 于是,张小五和渊贞径直投立德坊而来,杨广赏赐的王府就坐落在立德坊。 这洛阳的地可是分等级的,洛渠以北的三十个坊是王公贵族的居住区,洛渠以南八十个坊则是平民居住区。 王公贵族居住区的旁边就是皇宫,而洛阳王府正紧挨着宣仁门,与皇宫做邻居呢。 杨广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把张小五控制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上朝可以睡得比别人晚,出门就到皇宫,妥妥的在家就业。 稍微做些文书交接后,张小五和渊贞就住进了洛阳王府。 宫女、仆人和一百名近卫军也如期而至,空荡荡的洛阳王府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不得不说杨广的眼光实在不错,挑选宫女有一套,给张小五的这一百宫女个个是上品,不仅长得好看,身材也是格外的火辣,没有一个地方是多余的,也没有一个地方是欠缺的,恰到好处。 新王爷刚来,肯定是要一番接风洗尘,宫女和仆人,该收拾的收拾,准备做饭的做饭,更是有二十个宫女准备好了洗澡水准备伺候沐浴更衣。 “来贞贞,为夫今天就好好犒劳犒劳你,一起来个鸳鸯戏水!” 第19章 这分明就是在护犊子! 直到这时,渊贞才把盘在头上的秀发放了下来,去掉假胡须,俨然一个大美人。 这个时候王府里的人才知道王爷身边的这个男人便是王妃,原先有些宫女还觉得这个王爷单身一个,还想着找机会上位呢。 不过现在几乎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做个小了。 房门被关上,两边的宫女各自帮忙更衣沐浴。 “哎呀,这王爷还真是享受啊,原来做王公贵族这么爽!” 如此的待遇,不仅长小五沦陷了,连渊贞也跟着沦陷。 “五郎,看来我跟你来是来对了,这么多人伺候,我都不想回去了呢!” “王爷王妃,以后这就是您的家,哪能回别的地方去呢。” 在给张小五按摩胸口的宫女说话了,身子靠得特别近,就差点把胸直接压在他的头上了。 “诶诶诶,把身子挪一边去,挡住我跟我老婆说话了!” 张小五这一提醒,这个宫女才不好意思地把身子挪开一点。 看来刚才的奶香一招并没有引起张小五的兴趣,不免有些沮丧起来。 好在张小五并没有生气,以后还是有些机会滴,来日方长。 沐浴完毕,张小五和渊贞便出来用餐,恰好高公公来了。 “哎呦,王爷,您来了也不通报老奴一声,这不,我就自己来了。” “哎呀,是高公公呀,来,我正好要用餐,不如一起来吃顿饭!” 高公公本想拒绝,因为他这次来是有事的,但拗不过张小五一直拉扯,只好一起入了席。 及入席之后,高公公这才发现坐在张小五身边的渊贞。 “王爷,这位便是您的王妃?” “没错,这便是我的老婆渊贞!” 高公公一愣,这大隋并没有渊这个姓啊,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张小五一眼就看出他的疑虑,只得解释道: “高公公,内人不是汉人,而是高句丽人。” “高句丽人?” 高公公这下更纳闷了,怎么张小五会娶一个高句丽人呢。 “高公公有所不知,内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句丽莫支离渊太祚的女儿,当时我与渊太祚对敌,把他的女儿生擒了过来,这才把她娶过门,不过你放心,如今渊贞是我的女人,跟他父亲没有任何瓜葛了。” “啊这这这” 高公公感觉这太玄幻了,不过想想张小五之前打的那些仗,也不觉得什么了,这位王爷是凭实力封的王,肯定有不寻常之处,不是他这种凡人可去理解的。 “王爷不仅英雄盖世,还是性情之人呐,连敌人都能转化为内助,老奴佩服!” “诶,公公说哪里话了,正常操作而已。” 正常操作?你做的事有哪一件事是正常的? “话说回来,不知今天公公前来可有要事?” “哎呦,王爷真是料事如神呐,老奴这次来正是奉陛下之命,宣你明日上朝听政呢,王爷啊,陛下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这话说得,张小五一百个不相信,怕他反或者被人先拉拢过去才是真。 “那行,明日我准时上朝便是。” 交代一些上朝细节之后,高公公便回去复命了。 当然,张小五还不忘塞一个大大的金锭过去。 这给皇帝跑腿的,虽然说地位卑贱,但是很容易在皇帝面前吹耳边风的,关系要是搞不好可是很致命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小五就被宫女给吵醒了。 “王爷,该上朝了。” 没办法,自从当了这个鸟王爷,张小五觉得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起早贪黑的,这些皇帝是咋想的,怎么不九点上班?非得早上五点准时打卡! 张小五这一动,顺便也把渊贞也给吵醒了。 “贞贞,你先睡着,我准备去上朝了。” 渊贞嗯了一声,继续倒下睡去。 昨晚实在是太疯狂了,吃了羊腰子果然不一样,力量速度直接翻倍! 简单洗漱一番,随便扒了几口白粥后,张小五就穿戴出门去了。 宣仁门门口,此时已经堆满了许多的马车,只有一些住得近的才是徒步而来,比如张小五。 头戴紫金冠,身着大紫袍,腰束碧玉带,脚踏黄金靴,远着看倒像是个皇子,近着看,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 行人匆匆,没有人会去搭理这个新来的,各自走好自己的路。 乾阳殿。 此时宫殿之下已经站满了两百多号人,乌泱泱的一大片。 早会开了大概半个小时,都是一些关于怎么剿贼,怎么增加赋税,还有一些天灾人祸的,千篇一律,听得张小五直打哈欠,于是就近找了根柱子靠着就睡着了。 顿时,整个大殿鼾声大起,已经盖过了朝臣说话的声音。 “大胆,何人在此酣睡?” 杨广大怒,把面前的桌子拍得啪啪响。 这朝堂之上睡觉的,还是头一回,许多大臣不免心惊胆颤起来。 一时间,张小五周围几米的地方立即被空了出来,周围的大臣都离得远远的。 “王爷,王爷” 张小五这才睁开双眼,见是高公公,又看了看正远远看着他的众大臣,这才想起还在上朝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 张小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巴拉了一下口水继续站好。 杨广眯着眼深吸一口气,身子往后倾。 “杨武,你好大的胆,竟敢在朝堂酣睡,你可知罪?”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事情已经这样了,爱咋罚就咋罚,最好去掉这王位,以后都能好好睡觉不用上朝了。 杨广直鼻子直出大气,恨不得把张小五给吊起来痛打一顿,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罢,洛阳王初次驾到,念你年轻不懂规矩,这次朕就算了,但是,下次还是这样,朕定要好好惩罚你小子!” 听到这,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还是以前的那个陛下吗?这么大的罪就这样轻而易举就给抹掉了?这要是放在平常,不管是哪个大臣,分分钟被拉出去砍头。 还下次呢,下次惩罚都不带死的,这分明就是在护犊子! 第20章 这样的狗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陛下,今年大雪非比寻常,各地道路堵塞不通,税赋难以运达京师,请陛下下旨拨款救灾,疏通道路,以通税路。” 拨款救灾?这都已经年底了,杨广自己的预算都勉勉强强能过,怎么可能腾出钱呢。 “道路疏通乃是各郡地方义务,何敢要朕出钱?李朗,你们工部是干什么吃的?此等小事也要奏与朕听?各郡税赋必须按时运达,否则涉事郡守定斩不赦!” 李朗索钱不成,只得继续放大招。 “陛下,今反贼四起,愈演愈烈,各地忙于镇压,根本无暇他顾,一时难以抽身,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拨款赈灾为妥。” “胡说,作乱的无非是一些流民草寇而已,且已得到官军的剿灭,何来如此之多的反贼?分明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趁机捞空国库!” 出来辩驳的是许国公、左卫大将军宇文述,作为杨广的亲信狗腿子,此时正是他们出来替主子遮挡的时候。 “许国公,你何出此言?各地急报如何做得了假?你莫要蒙蔽陛下,救灾事大,岂能耽误,若是税赋运不上来,我等身为臣子,如何担得起责任?” 李朗说得没错,但里面还是有水分的,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道路不通,而且真正阻止税赋运送的,其实是人祸。 这一点杨广一清二楚,这些人假借赈灾的名义来消耗他的资源而已,而且如果真的拨款下去,未必能真正用到实处。 这也是杨广苦恼的地方,天灾加上人祸,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了他。 杨广把目光在群臣中来回巡视,最后落在张小五身上。 “洛阳王,此事你有何见解?” 身为两方争斗的局外人,张小五看得明明白白,如今杨广向他询问,意思已经很明显,现在需要他这个洛阳王做事了。 “回陛下,李大人说得是事实,国库不足耶是事实,不如这样,这笔钱就由在场的各位一起出点,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各位大人如此关注民生大局,相信一定不会不顾大局而吝啬于救灾的。” 顿时,所有大臣纷纷把目光投向张小五,十分的不善,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们早就已经把他们碎尸万段了。 好不容易把这个皮球踢给杨广让他头疼,如今这球反被踢回来了,不恼火是假的。 也就是说,张小五一下子就把所有大臣给得罪个遍。 这也是没办法,杨广如此养着他,总得有所表现才行。 况且,削弱这些大臣的实力,对他也是有益的。 再者,张小五和杨广的目标是一致的,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削这些未来的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臣家中并无多余的银两,实难出资赈灾。” “臣也一样!” 每个人都大吐苦水,纷纷哭穷。 这些鬼话,不仅张小五不会信,杨广更不会信。 当然,既然张小五这颗棋子已经入局了,杨广倒是省心不少,目光还是落在他身上。 “有钱没钱,搜一下不就知道了?臣请于各家中搜查一遍,若各位大人所说有所不实,臣请没收充公!” 此话一出,大臣们顿觉菊花遭到袭击,如遭雷劈。 ‘奶奶滴,这也太狠了,这样的狠招也敢出,不怕以我们所有人为敌?’ 几乎所有人在心里已经把张小五骂了无数遍,本来是让杨广出出血的,如今伤害却被转移到他们身上,这让他们如何咽得了这口气。 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出点血这关是过不去了。 “诶,陛下,臣刚刚说错了,臣家中尚且能凑出点银子,无需劳烦洛阳王搜查,臣愿出两千两银子。” “臣也一样,臣愿出三千五百两银子。” “臣愿出五千两!” 官越大,出的钱就越多,几千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出得起的。 最后统计下来,共计获得捐款八十万两。 如此庞大的数目,已经完全足够用于各地的道路疏通了。 杨广大喜,在心里给长小五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好,此事就交由户部去办,记得,银两必须进库,各地所需由工部拟报支取。” 经过这一番折腾,大臣们已经没有心思继续添乱了,朝会很快就散去。 “王爷,陛下有请!” 长小五回头,见是高公公,问道:“公公,可知道陛下找我何事?” “这个老奴不知,您去去就知道了。” 没办法,张小五只得顶着疲惫的身体跟高公公来到了杨广休息的后殿。 “臣杨武,见过陛下!” 该尽的臣礼还是要做到位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来来来,今儿朕高兴,陪朕喝几杯!”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皇帝请吃饭,张小五岂能错过?当即就坐下大吃起来。 不得不说,皇帝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每一个菜都能让人胃口大开。 “哈哈哈,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张小五表现得跟一个头脑简单的大老粗一样,但又粗中有细。 也许是厌恶了那些大臣们的狡猾和城府,对于张小五这种直来直去,关键时刻能救场,而且打仗还特别厉害的臣子,杨广是越看越像喜欢了。 当然,这都是张小五故意做出来的,人要是太完美,反而会让君主更加猜忌,些许的缺点反倒是优点。 “杨武,今日朝会,你有什么感想?” 张小五把酒杯放下,道: “回陛下,臣没什么感想,倒是有些幻觉,感觉满朝文武,长得很像狐狸,张牙舞爪,又深不可测。” “哈哈哈,不错不错,只这一天就被你瞧出来了,朕没看错你。” 杨广顿时并不觉得孤独了,一直以来,他的那些狗腿子,要么是只会溜须拍马,要么就是墙头草两边倒,并不是全心投在他这边。 而张小五就不一样了,他来自底层,来自第三方,可以放心使用,这也就是杨广会破例提拔他的原因。 “既然你瞧出来了,可有策略应对?” “回陛下,臣没有什么策略,我只是知道,主人家养狗是用来看门的,若是门都没看好,反过来威胁主人,这样的狗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第21章 果然伴君如伴虎 杨广本以为张小五会有不一样的想法,没想到跟他现在在做的一样。 也罢,既然想法一样,那就继续干,让张小五分担分担一些压力也不错。 此时的杨广,虽然已经把山东在朝廷的一派清除得差不多了,但关拢集团实力依然强大,杨广想要完全想要摆脱关拢集团的影响是十分困难的。 隋朝是继承了宇文泰的府兵制,大部分的府兵都是由关拢集团控制,杨广真正能控制调动的,也只有从民间募集的十万骁果卫。 由此可见,所谓的杨氏朝廷,不过是关拢集团推出来的代理人而已。 这种关系就如同现代当中的韩国财团和美国的美联储,总统只是代理人。 一直以来,不管是隋文帝还是现在的杨广,无不在努力摆脱关拢集团的控制。 历史上的杨广由于在高句丽和突厥双面失败之下,逐渐失去政治斗争上的信心,才选择偏安一隅,南下扬州,想着过上当年陈叔宝的江南君主。 也正是因为张小五的出现,在突厥方面取得了局部胜利,才让他重新拾得信心。 当年山东世族强大的时候,隋文帝和杨广就借关拢集团之力打压清除山东世族集团。 如今山东世族基本被清出朝廷,由此山东财阀主力转为以寒门世族为主的民间斗争,煽动农民起义,大力支持义军造反推翻杨氏的统治。 也正是杨广在清除山东势力后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关拢集团,这才导致关拢集团反而支持来自关拢集团内部的李氏,后世李渊能统一天下,与关拢集团的支持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关拢集团的强大在于能控制关中的府兵,掌握着大隋大部分的兵力,所以才能够连续开创西魏、北周、隋、唐四个朝代,统治多达两百余年。 最终在武则天的铁血清洗之下,不管是关拢集团还是山东集团,基本已经无法再影响朝廷的决策了,最后在黄巢起义中,世家才遭遇毁灭性打击,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历史是轮回的,有消失就有新的崛起,历朝历代,多多少少都受世家大族的影响,只是在影响力上不如掌控四朝的关拢集团罢了。 话说回来,杨广的目标很明确,一是把张小五这个具有危险性的武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二是充分利用他的才能与智慧,成为他清理在朝廷内部的关拢集团和山东集团残余势力的工具。 张小五自然知道杨广的想法,杨广利用他,他也在利用杨广来削弱未来的敌人,仅此而已。 不同的是,张小五知道杨广在利用他,而杨广却不知道张小五也在利用他。 也不是张小五不愿扶持杨广,实在是他们这些贵族从来就不把百姓当做一回事,跟他的理念完全不相同,也正是因为这样,山东世族财阀才能煽动起轰动全国的农民起义。 “杨武,你打算如何动手?” “从中离间,逐个击破。” “好!” 杨广顿时斗志激昂,奋而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捧过一个檀木盒。 “杨武,此为右卫大将军印,自于仲文去后,此印朕还未许给别人,如今朕特将此印许于你,与宇文述同掌骁果卫,望你不负朕托!” 张小五惊呆了,杨广这样做,这是何等的信任,要知道,四贵之中,也只有宇文述能够执掌骁果卫,如此一来,张小五便是凌驾于其他三贵之上,与宇文述同为左膀右臂了。 张小五原以为,杨广对他的信任程度,顶多也就如同武则天之来俊臣,如今看来,杨广对他的期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了。 也就是说,杨广对于摆脱关拢集团的控制是十分急切的。 “怎么,难道你怕了不成?” 张小五这才回过神来,立即跪了下来。 “陛下信任臣,臣岂会惧怕!” “好,杨武接印,即日起,你便是朕的右卫大将军,只要你不负朕,所犯过错,朕一概不予以追究,放手去干!” “多谢陛下信任,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当然,张小五并不觉得杨广会完全信任他,肯定会安排后手。 “司马德戡何在?” “臣在!” 门外进来一个大汉,十分的彪悍。 “杨武,这便是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今后便是你的副将。” 杨广转向司马德戡,道:“还不拜见杨大将军!” 司马德戡应诺,向张小行了一个军礼: “末将司马德戡,见过大将军!” 果然,这司马德戡便是来监视他的。 “司马将军请起!” 杨广再进行一番叮嘱后,张小五便离开了皇宫。 张小五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这才想起今天还有重要的约定没有处理呢。 于是,张小五快速奔回王府。 “五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已经快日中了。” “今天皇帝留我吃了一顿饭,所以回来迟了。” “哦?皇帝还会留你吃饭,看来皇帝对你不错呀。” 张小五拎起一个大印摆在渊贞的面前,道: “那是自然,你看这是啥?” 渊贞打开檀木盒,看了看印下的大字。 “隋右卫大将军!” 顿时,渊贞惊讶起来。 “天呐,右卫大将军啊,这五郎,你太厉害了,这样一来,你可是皇帝眼前最红的人了。” 张小五收起大印,道: “这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为皇帝做事” 经过张小五的一番解释,渊贞这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这么慷慨了。 “五郎,你真要这么做吗?皇帝对你如此信任,你” “贞贞,这君臣关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可听说过这么一句古语,叫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依我对皇帝的了解,一旦我为他完成使命,他一定会第一个除掉我,自古皆然,于我并没有特例。” 听张小五这么一说,渊贞后背脊梁骨直发凉。 “你们男人之间的事真可怕” 张小五倒是很坦然,心里并没有渊贞那样忧虑。 “这种君臣关系的发展,是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越之文仲,汉之韩信,以及将来的我,都会是这种结果。” 渊贞沉默不语,果然伴君如伴虎。 第22章 不得不说你这脸皮厚得可堪一绝啊。 “对了,贞贞,今天跟那王保小子有约未应,我去换身衣服。” “五郎,你真要去呀?” 渊贞依旧很担心。 “那当然,必须把鬼子打趴下,你放心,如今我们有尚方宝剑,免死金牌,不用怕把事闹大。” “再者,这个王保我已经调查清楚,正是太原王氏的族人,正好给他们个下马威。” “那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换成平民的衣服后就出了门,这可把王府里的人给搞懵逼了。 别人王公贵族出门都是高马大车,这新王爷却如此低调,真让人想不透,猜不着。 “王爷,您要出门?” 门口为首的一个将官迎了上来。 “怎么,陈霸,本王出门需要跟你打招呼不成?” “不不不,末将不敢,只是陛下有交代,一定要护王爷周全,所以” “哦,懂了,要跟着本王是?” 陈霸抱拳颔首。 “皇命在身,请王爷谅解。” 没办法,看来这狗皮膏药是甩不掉了。 “跟着本王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得听本王的安排。” “请王爷示下。” “回去换身百姓的衣服,找几个身手好的跟着本王即可,但不可离本王太近,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允许你们擅自行动,明白?” “末将明白!” 陈霸回身,找来了五个高大壮实的大汉。 “你们今天随我保护王爷,一切以王爷的命令为行动标准,明白?” “明白!” 五个大汉异口同声,声音铿锵有力。 一番准备后,张小五带着渊贞离开了王府,径直投洛渠南岸的道化坊。 此时的三浦武馆,人声鼎沸,万人空巷,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前来观看热闹。 擂台之上,两边跪着许多穿白袍的倭国武人,正中间则坐着王保和一个壮硕的大汉,鼻子下面还留着鬼子特有的小胡子,梳着浪人头饰。 擂台正中间,一个汉人大汉正与鬼子武人进行武艺切磋,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互不分胜负。 眼见逐渐占据优势,这个大汉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不够打,我要打两个!” 顿时,擂台之下一片欢呼。 张小五并不在乎擂台上面发生什么,他只在意今天白雪有没有到现场。 在经过一番搜寻之后,张小五在右边的茶楼上看到了白雪的身影。 “走,我们去楼上。” 此时的茶楼已经人满为患,能在上面观看的人,莫不是达官贵人。 “站住,这可是月来香茶楼,可不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来的地方,识相的给老子滚,别等老子动手!” 本王操!狗眼看人低是? 张小五把头望向不远处的陈霸。 陈霸会意,率领五个卫士就冲了过来,把横在张小五前面的小二拉下去一顿痛打。 “真他妈的晦气,出个门还被狗拦道。” 张小五骂骂咧咧地上了茶楼。 店里面的掌柜早就瞧见了小二的下场,哪里敢出来阻拦,张小五经过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步入小二后尘。 “娘的,这年轻人来头不小啊,有这么几个武力值爆表的随从,怕是王公贵族微服私访呀。” 掌柜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张小五的那股傲气,后面几个随从的壮汉,绝不是普通人所应该有的。 “呦,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来到这里,说,你是用什么手段上来的?该不会是趁掌柜不注意偷偷上来的?” 白雪的话立即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有的甚至叫嚣起来。 “哪来的小子,也配与我等为伍?识趣的给本公子滚下去!” 不远处的陈霸此时的额头已经冒出恐怖的黑线,如果张小五下令的话,他敢把这个出言不逊的公子当场撕碎。 张小五摇了摇头,示意陈霸不要轻举妄动。 “敢问阁下是何人?在下可是在何处得罪过你了?”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本公子就是纯粹看你不爽,在座的都是官宦子弟,这里不是你这个普通百姓能够来的,明白不?明白就赶紧滚!”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滚!” 张小五依旧不气不恼,把坐在白雪对面的男子给拉了下来。 那男子本就身材弱小,经不住力,张小五一拉,直接就滚落了下来。 “你!你敢拉本公子,抢本公子的位置?” 张小五回头,淡淡问道:“这位置有你的名字吗?” 这个男子懵逼了,哪有椅子会写上人的名字的。 “这倒没有,可这是我先来的,而且这位置也没有你的名字,凭什么你能抢我的位置?” 张小五不慌不忙,拿出短刀在椅子上面刻上‘刘汉’二字。 “认字不?这位置现在归我了!” “你!” 男子简直要气炸了,直接指挥身后的两个打手上前。 陈霸正想要上前帮忙,不料渊贞率先动手,两下就把那两个打手打倒在地,这可把那男子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你,你给本公子等着,有胆量就不要走,本公子摇人去!” 说完,那男子撒腿就跑,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有了示范,周围的人便不敢强出头了,毕竟他们是带着雅趣来看戏的,可不想在这里献丑。 “看不出来,你这个兄弟身手还挺不赖的。” “那当然,刘皇叔的兄弟岂能是泛泛之辈。” 顿时,在座的人再次变得聒噪起来,更有人朝张小五指点起来。 “如今是大隋的天下,大汉已经亡了几百年,竟然还有人自称皇叔,也不怕别人笑话。” “就是就是,我看就是个市井无赖,迟早被收拾。” “到底是年轻人呐,也太不知轻重了,这要是被官府听到,砍头都是小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如同百鸟聒噪的森林,一直吵闹个不停。 还真别说,现场还真有官府的人,而且不止一个,官还不小,但他们都把头埋得低低的,一点加入这场口水大战的欲望都没有。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连在朝堂之上,百官之前,皇帝的眼皮底下鼾声大睡都没事,正儿八经的王爷,说是皇叔一点都不过分,老子才不愿意跟这个狠人过不去呢,那不是在找死嘛。’ “刘汉,不得不说你这脸皮厚得可堪一绝啊。” 第23章 什么李大人?我不姓李,你认错人了! “那可不,人要脸,树要皮,树没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噗嗤!” 白雪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就是你,才能说出如此歪理。” 白雪望向楼下的擂台,道: “我说刘汉,你不是说今天要来挑战三浦馆主吗?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 “台上不是正打着吗?让子弹飞一会。” 话说擂台上的大汉选择了一挑二,擂台之下欢呼一片。 “好,你要是能打赢两个倭人武者,你就可以带走十两银子了!” 一个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瘦小矮子说完,身后就闪出两个倭人武者。 “来,某正想尝尝一打二是什么滋味!” 两个倭人武者互相对望一眼,立即朝那大汉发起进攻。 刚开始还好,大汉还能招架得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陷入被动,一个不小心便连中数拳,最后被另外一个倭人武者踢飞出擂台。 顿时,台下唏嘘声一片,纷纷为那大汉感到惋惜。 “看来,这倭人也不全是弱者,这批倭人倒有些真本事。” 白雪抿了一口茶,赞叹不已。 “我倒不这么认为,在我眼里,这些人全是弱鸡。” “呦,口气不小,下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张小五奋身而起。 “走,收拾这些弱鸡去!” 白雪没想到,张小五还来真的,真的就毫不犹豫就下了茶楼。 “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打赢一个就能获得五两银子,上不封顶!” 狗皮膏药巡视了一圈,愣是没人敢上去。 今天已经比了七场了,最好的战绩还是刚刚一挑二的那个大汉。 并不是在场没有能者,而是王家已经暗中跟那些世家联系过了,不要拆他的台。 这样一来,只有普通百姓才会去为了银子而舍命一搏了。 “还有没有啊?难道你们大隋就没有人了吗?难道” “爷爷在此!” 张小五扒开人群,径直走上擂台。 狗皮膏药看了看张小五一米八五的高大身躯,顿时后背直冒冷汗。 “你,你要挑战?” “没错,我要挑战十个!”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你不要命了?” 狗皮膏药以为他听错了呢。 “我要打十个!” “疯了疯了,这个刘汉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白雪都要被张小五给气笑了,真不知他是真猛还是有意逞能,一打十,那是寻常人能做到的吗? “真是不知死活,三浦君,这便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狂妄小子。” 王保指了指站在擂台中央的张小五,一脸轻蔑。 “王公子,自我入道以来,还真没有人能一挑十的,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三浦继续跪坐,把注意力集中在张小五的一举一动上。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一打十,这可没有前例,要是被打死了,我们可不负责!” 狗皮膏药打死他都不相信张小五能一个打十个,虽然张小五看起来很壮大,但那可是十个倭人武者,怕是牛皮吹上天了。 “废什么话,老子要一挑十,听不懂人话吗?赶紧给老子上!” “好好好,你要找死别说我没拦你,这是你自找的!” 狗皮膏药把手一挥,早已忍耐不住的十个鬼子立即跳了出来。 “八嘎呀路,死啦死啦滴!” 十个鬼子一拥而上,将张小五给包围了起来。 张小五比出一个大拇指,就在鬼子们得意的时候,突然大拇指向下,挑衅味十足! 面对如此嚣张的张小五,鬼子们哪里还忍受得了,立即就对张小发起进攻。 一个鬼子率先朝张小五一个飞踢过来,张小五伸腿勾住它的大腿内侧,一脚踩落在地。 “咔嚓!” 腿骨碎裂的声音格外的动听。 张小五再复上一脚,直接将它的头颅踩出血水出来。 鬼子顿时便没有了气息。 力道之强,手段之狠辣,一时把场内场外的人全给震慑住了。 “八嘎,死内!” 其余鬼子见同伴被一脚踩死,顿时怒不可遏,十八拳齐出。 张小五见招拆招,每一拳都直击鬼子要害,两下就把两个鬼子击飞出去,横死在擂台之下。 又一个鬼子一个飞踢过来,张小五一手抓住它的小短腿重重往地上一摔,再朝它的下身狠踩一脚,连鸡带蛋踩成肉泥。 一会功夫,十个鬼子已经死了四个。 剩下的六个鬼子慌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杀神,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啊。 这下三浦坐不住了,朝那六个鬼子大喊: “拿出真本事,杀了他!” 三浦的命令就是死命令,这些鬼子哪里敢违抗,只得继续围住张小五。 鬼子的胆怯张小五全看在眼里,于是主动发起进攻,左拳打掉一个鬼子的双拳,右手抓住它的头秃,狠狠一个膝肘攻击,顿时这个鬼子面目全非,鼻子更是直接给凹了进去。 又一个鬼子当场毙命。 张小五继续快步赶上,一脚就把一个鬼子撩到,再往他的后背狠狠一记肘击。 鬼子头脚同时蹦跶了一下就一命呼呼了。 面门,脖子,下体,心胸,招招致命,一击必杀。 十个鬼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全部打倒,横尸当场。 此时此刻,现场的观众,是又恐惧又刺激,既害怕又不想走。 白雪脑子里一片空白,面无表情如同僵尸一样坐了下来,三观再一次被张小五刷新。 打败十个武人已经够张狂了,问题是把他们全给打死了,难道对人命责任完全也不害怕吗?这还是人该有的狂妄吗?简直是藐视一切了都。 目睹了张小五的狠辣,原先还在打趣羞辱张小五的那些贵公子,此时已经恐惧到了极致,要是当时把这个疯子给惹恼了,这时死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一想到当时的那个场景,茶楼上的人后背直冒冷汗,感觉有股阴风在他们的背后刮个不停。 “李大人,出人命了,你,你不管吗?” 一个中年汉子把脸别到一边去。 “什么李大人?我不姓李,你认错人了!” 话这样说,但他此时已经把那个年轻人一顿臭骂。 ‘没点眼力劲的东西,这么嚣张的人能是一般人吗?十万突厥人都被人家给灭了,区区几个倭人算个啥,啥也不是!老子还管个鸟,到时到底是谁管谁还不知道呢!’ 第24章 八嘎呀路,死内哭撸! 在目睹了张小五一个人杀死了十个鬼子之后,三浦既震惊又兴奋,望向正在瑟瑟发抖的王保道: “王桑,你不必如此,不过是一打十而已,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 “真,真的?” “你放心,我看他用的全是蛮力,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看我怎么把他给你拿下!” 王保顿时觉得他又行了,扯着嗓子朝张小五喊道: “刘汉,敢不敢与三浦馆主挑战?” 张小五甩了甩拳头上的血水,道: “有何不敢?” 张小五把左手放在右手的胳膊上,右手食指指向三浦,作出勾引的姿势。 “你滴,过来啊!” 三浦立即原地站了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辅助动作。 “呦吼,底盘功夫不错呀。” 三浦并没有被张小五刚刚的那场大战所震慑住,面对张小五如此的挑衅,不气也不恼,心平气和地走到张小五的身边。 “刘汉桑,你滴功夫有点意思,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你今天已经打过一场了,想必体力消耗了不少?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今天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决一死战,如何?” “废什么话,要打就现在,别给老子扯什么犊子,老子忙得很!” “刘桑,你太急躁了,练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以你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打不过我,我劝你” “你他妈狗日的有完没完?不想打就给老子跪下来!”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 两人对圆,台上台下立即变得安静起来,落针可闻。 白雪喉咙咽了口水,虽然已经见证了张小五的强悍,但这个三浦馆主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言行举止都是格外的冷静,加上块头并不比张小五小,都是一米八几的大汉。 而且,三浦看起来比张小五老练得多,沉着冷静,这一战没人敢说哪个会占优势。 三浦双手一前一后,左前屈立站桩,而张小五则以问手摆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随意。 看来张小五这次是认真起来了。 “刘桑,你这动作很奇怪,你确定能防得住我的进攻?” “那你倒是来进攻啊!” 三浦微微一笑,率先出手,跃步前踢,动作十分迅速。 前踢是三浦迅速破敌的开门杀招,但这一腿的攻击距离明显不够。 张小五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攻击。 刚刚这一踢,三浦是在试探张小五的实战技巧,如果这一踢张小五选择硬扛,必然会遭到巨大的冲击力,同时也说明了他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 不过,张小五并没有按他所想的那样扛住他这一脚,这让他立即改变了之前对张小五的态度。 一踢之后,三浦转身后摆。 就在他回身的那一刹,张小五立即进步贴身出拳,三浦挥拳迎击,近身状态下两人攻防转换,一时难分胜负。 但贴身短打张小五还没输过呢,在张小五凌厉的攻击下,三浦渐渐招架不住。 在张小五以膀手挡住三浦的直拳后,立刻向外拍手并出拳铲掌,一击正中三浦面门。 三浦一惊,摸了摸已经出血的鼻子看向张小五,这才刚交手一个回合,他便已吃了一记重击。 这下可把王保看傻了,紧握的拳头不停地冒出热汗。 三浦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有蛮力,武道修为怕是在他之上,完全不像表面所表现的那样。 吃了一次亏,三浦变得谨慎起来,以极小的幅度向前挪步,明显是要找距离出腿。 突然,三浦垫步横踢,变线高扫,再高位侧踢,内摆踢,转身腾空踢,一套下来,全部被张小五给轻松化解。 三浦的腿法既快又准,招式狠辣直奔要害,但却奈何不了张小五。 左横肘,右直拳,三浦继续咬住不放。 张小五往后撤了一步后立即拍手冲锤,一拳击中了三浦的右肋,疼得三浦龇牙咧嘴,迅速后退几步逃出了张小五的攻击范围。 三浦揉了揉右肋,看来刚刚的那一击吃疼不小,要是平常人得立即倒地不起。 连续中了两招之后,三浦还能屹立不倒,这让张小五更加认真起来。 ‘奶奶滴,这都不倒,看来这个三浦还真有点本事。’ 三浦觉得他又可以了,慢慢靠近张小五,横出双贯手。 张小五伏手下压,然后右横肘出击。 三浦躲过,立即中段前踢,转身后踢,全都扑了个空。 防御住三浦的进攻后,张小五右手冲锤的同时左脚前蹬,一脚踢中三浦胸部,将他踢出了好几米远。 “好,好,好……” 台下欢呼声一片。 连续三个回合,三浦全部败下阵来。 此时的茶楼上,所有人紧紧握着拳头,静得出奇,没有人出声,大气都不敢出。 ‘这刘汉到底是什么来头?武艺之精炼老道,跟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明明那么稳重,却为何要表现得如此放荡不羁,看不透,实在看不透……’ 三浦站了起来,捂着胸膛大喘着粗气。 张小五不慌不忙,继续摆出问手防御。 三浦继续快步上前,左手如刀横削,接着右手下劈,均被张小五躲过。 再次连续出拳,张小五以摊手膀手格挡。 在挥出一记冲锤骗防后,张小五立刻变换铲掌爆肝,直击三浦右腰。 三浦吃疼,但张小五的进攻并未就此结束,而是迅速出右脚踩三浦的下路。 三浦当即屈膝闪避,却不料张小五再次变换撑脚击肋,登时将三浦踢退数步。 张小五跟进追击,三浦迅速回身防守,并立刻出侧踢控制距离,不给张小五贴身短打的机会。 接着右腿高扫,左手直拳,转身手刀,接连数击并被张小五躲过。 在张小五起身的一刹那,三浦立刻以直拳迎击。 张小五迅速侧身闪避,并立刻吃位进马,压臂推掌,再次击中三浦的胸膛。 三浦受击,顿时重力失衡,身体后仰倒了下去。 三浦一个迅速翻滚起身,但此刻的张小五已经奔至他的身前,一记迎面扫踢将他踢得踉跄后退。 紧接着张小五以虎趾前踢和侧踢腿组合进攻持续扩大优势。 张小五腿法刚猛,三浦倒飞而出,被迫逼至擂台边缘。 然而,张小五并没有趁机将他踢下擂台,而是后退几步让出活动空间。 这一举动明显是在告诉三浦,如果刚刚他趁机下手,三浦绝无可能继续站擂台上。 面对张小五如此的羞辱他,三浦恼羞成怒,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沉着冷静。 “啊八嘎呀路,死内哭撸!” 第25章 我要你为我唱一首情歌! 三浦的接连进攻不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张小五逼到差点掉下擂台。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简直犹如开挂,他再也没有了此前的沉稳冷静,也是从这里开始三浦的心态开始崩溃。 在接下来的他出招变得毫无章法,甚至要以蛮力强摔张小五。 这反倒是在给张小五送破绽。 张小五趁机进马推掌直击三浦双肋,连续冲锤击胸,接着侧掌击颚,捞手搂腿,一把将三浦摔倒在地。 三浦在一瞬间遭到多次攻击,抵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加上这一摔,已经无力再爬起来。 然而,张小五并没有就此停手,连续日字冲锤重击三浦后脑。 后脑乃是软肋,三浦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用尽全力迅速抬臂格挡并翻转。 但此刻他身处下位,头部胸部接连遭到张小五的连续重锤,在勉强向后蹬开张小五后,三浦挣扎着站了起来。 格斗最忌心浮气躁,三浦犯了大忌,张小五抓他破绽后的这几记快攻,几乎将他打成重伤。 趁三浦站立未稳,张小五快步上前,外摆腿直击三浦头部。 三浦受击,踉跄退了几步后回头就抬腿回击。 张小五提膝闪避躲过攻击,同时蹬脚截踢击中三浦大腿内侧,再次将三浦踢退了几步。 张小五乘胜追击,以快拳快腿将三浦迫至柱边,三浦退无可退。 张小五日字冲拳杀颈手肘击连番组合进攻,三浦顿时成了人肉沙包,已经没有了任何还手的力气。 想起后世鬼子对中国犯下的种种罪行,张小五一时间化成正在暴走的公牛猛兽,每出一拳必扬起一片血雨。 最后一记冲锤直击三浦喉咙,让他彻底断了气。 三浦如同一摊烂泥,顺着柱子缓缓瘫了下来,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 没有人会懂张小五为什么会对这个三浦下这么重的手,也没有人明白他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 但他明白,只要他活在世上,东洋鬼子必须死绝,亡国灭种! “杀人啦,杀人啦……” 王保就像惊慌失措的小猫咪,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他已经快要疯了,如同野狗一样四处乱窜,完全没有了贵公子该有的体统。 一时间,擂台下的观众一哄而散,如今的场面少儿不宜,恐惧感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好奇心。 张小五扯下一面旗当做抹布擦了擦手,往三浦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如同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擂台。 “五哥,你,你没事?” “没事啊,杀了几个人而已,又不是没杀过,看把你吓的。” 刚刚张小五在擂台发怒的时候,确实把渊贞给吓到了,如今却换了个人似的,丝毫没有了刚刚的压迫感。 “走,回去喝口茶,渴死老子了。” 茶楼上的人已经吓得双腿直哆嗦,纷纷下楼准备跑路,却看到张小五这个可怕的魔神正朝他们这边过来,顿时腿一软,纷纷后仰倒了下去。 随着张小五的靠近,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和大老爷,如同小鱼遇到鲨鱼一样纷纷后退,争先找地方躲起来。 张小五并不理会这些人,直接就上了二楼。 此时白雪还在原来的位置发愣,如同一个僵尸一样,似乎没有知觉。 “怎么样?白小姐,我这次打得不错?” 张小五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直接就咕噜噜喝了起来。 还怎么样?岂止打得不错,白雪都要直接给他跪下来了。 “额,这,我……” 白雪变得语无伦次,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只要我打赢了那个鸟馆主,你就会给一个我追求你的机会,是这样没错?” 白雪深呼吸一口浊气,这才冷静起来,缓缓道: “就为了追求我,你不惜杀了那么多人?” 张小五摇了摇头,道: “也不全是,这些人该杀,我本就想把他们全给杀了,但我喜欢你,想要追求你这是真的。” “你惹了人命,不怕官府拿你?” 白雪还没见过像张小五这样的,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够这么镇定,还在想着儿女情长的事,连她都为张小五着急。 “怕什么,我告诉你,我上面有人,杀几个倭人算不得什么,有人会替我搞定。” 白雪又懵逼了,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就没一句靠谱的,但人家却真真实实的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担心害怕。 难道他身后真有大人物撑腰?看不透,一点都看不透。 “白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样?咱俩开始我们的二人之旅!” “你!” 白雪把脸侧到一边,这个人还是这样的无耻。 “那你得能躲过这场官司才有命来追求我。” 张小五继续追问: “那你是答应我了?” 白雪咬咬牙,点了点头。 她才不相信张小五能逃脱过法律的制裁呢,而且杀的还全是外国人,往大了说可算是影响国际关系了,不管是多大的后台,都难以逃脱这场官司。 反正是将死之人,先答应他又何妨。 “好,那你就在家等着我,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彩礼,明日上门提亲!” 张小五站了起来,走到白雪的身边,右手搭住她的肩膀,趁她发愣之际,把脸凑了过去,一口吻住了她的嘴唇。 白雪彻底麻木了,想不到张小五会如此大胆,明目张胆当面非礼她。 一顿热吻过后,张小五这才放开白雪,唱着歌哼着小曲下了楼梯。 “能不能靠近一点 能不能再近一点 满足我心中小小的虚荣 其实你并不知道 在我心中你最美 就像风雨过后天边的那道彩虹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 ……” 动听的歌手,余音绕梁。 此时此刻,白雪的心彻底化了,感觉这个世界暖绵绵的,从未有这般的爽感,难道这就是爱情? 反倒是渊贞醋心大起,跟了张小五这么久,还未见张小五像今天这么高兴,更别说为她唱一首歌呢。 渊贞追了出去,拉扯着张小五的手,就像一个渴望零食的小孩一样。 “五郎,我要,我要!” 张小五回头,眯着眼看着渊贞: “怎么?昨晚还没爽够?” “不是啦,我要你为我唱一首情歌!” 第26章 雪儿,那个刘汉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张小五等人离开后,京兆府衙门的人才来到现场,对死者的身份进行勘察比对。 此时的王保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被他的父亲关在房间里监管起来,语无伦次,彻底疯掉了。 “废物,废物!” 王伦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怒不可遏。 王伦,户部尚书右丞,从四品。 官虽不大,却是太原王氏在洛阳的代理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原王氏的脸面。 关拢集团的主要力量由当年的八大柱国和十二大将军以及关陇地区的豪强如弘农杨氏,京兆韦氏、杜氏,河东裴氏、柳氏、薛氏,太原王氏、郭氏,武功苏氏,河内司马氏,敦煌令狐氏等等这三股势力组成。 随着西魏到北周乃至于隋的时代更替,各家族之间的实力有着此消彼长的变化,但班底还是由这些家族组成。 而太原王氏则是关拢集团中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之一。 能够在唐朝时期成为五姓七望其中的一望,可见王氏一脉的实力在此时的关拢集团中已经是佼佼者了。 “锤儿,给我去查,查查看这个叫刘汉的到底是何来头!” 王锤,王伦的嫡长子,虽然没有官职,却经营着王家在洛阳的买卖,名副其实的实权者。 “孩儿明白,不过,此事来得蹊跷,还需父亲联络京兆府那边,给他们施施压,让他们配合揪出背后的指使者。” “这还用你提醒?京兆府那边我自会去找他们要个说法,倒是你这边,一定要去抓住这个刘汉,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一夜之间,王家的在洛阳的势力全都动用起来,到处打探寻找这个叫刘汉的人。 可忙活了一个大晚上,一点头绪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知情者,但他们哪里敢得罪张小五,守口如瓶,压根就不敢透露半个字。 而在现场的白雪,给到的答案也只是刘汉的名字,并没能提供到有价值的情报。 当然,还有一个最大的知情者,那就是杨广本人。 白天的事情,早有隐卫把整个过程的发展全都交代给了杨广。 “哈哈哈,有趣,有趣!” “想不到曾让突厥闻风丧胆的洛阳王,竟也有此等柔骨情长。” 杨广的关注点全在张小五如何追求百雪的过程上,杀死倭人的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杨虞,盯好白家的人,切记,不能让白家利用这段感情把杨武给笼络了,杨武,只能为朕一人所用,必要时,朕不惜失去白家这个棋子!” 明面上白家是山东世族们投靠过来的残余势力,但杨广压根就不相信他们。 “陛下放心,臣安插在白家的隐卫一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杨广点了点头。 “如今山东反贼日益猖獗,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尽快挖出这些反贼背后的支持者!” “陛下,据火凤回报,最近白家的人频繁接触来自幽州的人,这些人行动非常诡异,火凤多次跟踪都被其甩掉,所以一直无法确定幽州的叛乱与哪家有所关联。” 杨广眯眼沉思许久,道: “告诉火凤,以杨武为核心,密切注意所有接触杨武的人,陈霸为明,火凤为暗,朕相信,以杨武之才,山东那些宵小一定不会放弃拉拢他的。” “诺,属下这就去安排!” 白府,书房。 白家家主白尚堂正伏案写着诗赋。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爹,是我!” “进来!” 白雪推开书房房门,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进来。 “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刚好有点诗兴,雪儿,来,看看为父这首诗如何?” 白雪拿起案上已经作好的诗读了起来: “寒风连夜入京城 黎明送客燕岭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 一片冰心在玉壶” 白雪神色顿时黯然,微微叹了口气,道: “爹,过往之事,就让它们过去,免得伤心,害了肺腑。” 白尚堂连连白手。 “雪儿啊,爹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只是一时感怀而已,额,对了,好像很久没跟雪儿聊聊了,来,陪爹唠唠。” 白尚堂转向旁边的书童,道: “小宋啊,你去门外把把风,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我和雪儿的雅趣。” “是,老爷。” 书童出门后把房门关上,四处望了望,见前门和左右都有人把守,这才把耳朵靠近门窗,仔细聆听。 “雪儿,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好夫君嫁了,既然那王家小公子不行了,那就看下一家,我看崔家的三公子对你倾心已久,不如找个时间陪人家聊聊?” “诶爹,女儿的事女儿自有尺寸,您佬就不要操心了!” “哦?雪儿,可是有意中人了?” 顿时,白雪的脸颊变得通红起来。 “哈哈哈,你看你,爹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告诉爹,那个人是谁?” “爹,我不理你了!” 白雪把头扭过一边,似乎在生气呢。 “哈哈哈,好,好,爹不干涉你,哦对了,爹为你准备了件嫁妆,你一定很喜欢。” 白尚堂站了起来,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内。 白雪点了点头,道: “真的?女儿这就想看看!” “好好好,随我来,爹这就让你好好看看,包你满意。” 白尚堂与白雪进内房,然后把门关上。 书房内渐渐没了声音,书童着急万分,用针在门纸捅了一个小孔,透过孔洞,书房已经没有人影了。 ‘娘的,难道内房里面还有机关?’ 书童壮着胆子,轻轻推开了房门,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呀?” 内房传出白尚堂的怒吼声,吓得书童双腿发软,急忙回道: “老爷,是我,刚刚夫人的婢女来过,叫老爷早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小宋,我再跟你说一遍,无论什么事,不要擅自进来,听到没有?” 书童连连应诺,小步退出了书房。 听到关门声,白尚堂这才放下心来,朝白雪使了个眼色,走到书架上扭动小瓷瓶,墙壁立即出现一个洞门。 “雪儿,走!” 两人进入洞门后,墙壁立即恢复原状。 “雪儿,那个刘汉到底是什么人?” 第27章 岳父都叫上了,还问人家同不同意? “爹,此人来历女儿也未曾摸清,自从在辽东城外见过一面之后,他就一直黏着追求女儿” 白雪脸颊越来越热,已经不敢再看向白尚堂了。 “那个人是不是他?” “我…” “唉…” 白尚堂直拍大腿,道: “雪儿啊雪儿,你要明白自己身上的重任,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忘了大局!” “可是爹,那个洛阳王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次托人拜见都被拦了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根本就不接见任何人,女儿实在是无计可施。” “你!” 白尚堂既气愤又无奈。 “你就是被那个姓刘的给迷倒了,压根就没有想办法去接近洛阳王!” “你要知道,洛阳王对我们有多重要,如果有了他这股势力的支持,我们山东世族就能再次崛起,推翻杨氏朝廷的统治,到时再把他推出来做皇帝,你就是皇后了,孰轻孰重,你心里得有底呀,算爹求你了,成不?”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白雪颤声哽咽,她不想成为政治工具,但这个是她的命运。 白尚堂见女儿还在犹豫,立即就跪了下来。 “爹,你别这样,女儿答应你!” 果然,女儿是吃这套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雪儿心疼爹。” 白尚堂起身拍了拍衣服,道:“雪儿,明天你这样…” 白雪先是一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那个刘汉就不要再跟他有所纠缠了,既然他已经犯了那么多的命案,肯定不敢再次现身,而且王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至于他身后站的是谁,这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爹,他今天跟女儿说明天要过来上门提亲,这…” “什么?” 白尚堂突然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好啊好,既然人家敢主动暴露行踪,那我就通知王家和京兆府,明天只要他敢出现,他就在劫难逃,顺便把他背后的谜团给解出来!” “爹,这…” 这样做白雪觉得太对不起刘汉了,人家冒着生死追求她,她怎么能忍心陷害他呢? “好了好了,你放心,爹不会伤他的性命,只要他把背后靠山交代出来,爹给你保证,一定会保他安全离开!” “女儿谢谢爹!” 第二天,乾阳殿。 “陛下,臣有本事奏!” 杨广抬眼望去,见是尚书右丞王伦,已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可是倭人被杀一事?” 王伦震惊,杨广怎么会知道他腰槊的是什么? “回陛下,正是此事,罪人刘汉尚未被抓捕,逍遥法外,请陛下下旨海内追捕,将此贼抓拿归案,以护律法威严!” “京兆尹何在?” 京兆尹樊子盖出列道: “臣在!” “倭人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查无此人!” “哦!” 杨广应了一声,道: “那就继续查!” “臣遵旨!” 王伦懵逼了,就这?一句查无此人就完了? “陛下…” “卿还有何事?” 杨广立即打住,十分的不耐烦。 王伦见杨广这个样子,刚吐到喉咙的话立即压了回去。 很明显,杨广对于这件事并不想管,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就要龙颜大怒了。 也行,既然皇帝不想管,那他就自己管! 早朝散去,白尚堂拉住了王伦的手,道: “王右丞,我有关于那个刘汉的情报于你…” 王伦听完,顿时大喜。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王伦朝白尚堂躬身礼。 “多谢白侍郎!” “诶,王右丞客气了,这刘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着实可恶,我欲除之而后快,你我通力合作,一齐把他身后的靠山揪出来!” “好好,你和我目标一致,就依你之计,今日拿下此贼!” 话说张小五上完早朝之后,点齐礼品,大摇大摆出了王府。 一路敲锣打鼓,一时惊动了各方势力,不明白这个洛阳王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是洛阳王啊,好年轻啊!” “看他们拉的礼品,像是聘礼。” “诶,还真是,就是不知道这洛阳王中意的是哪家小姐了。” …… 沿途百姓议论纷纷。 有些眼尖的百姓已经认出了张小五,顿时吓得哑巴起来,所谓的洛阳王就是昨天杀死倭人的刘汉! 难怪那么嚣张,难怪杀了人,京兆府都没去抓他… 但这事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敢揭发的吗?闭口不言,安静吃瓜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从立德坊一直到通利坊,沿途都站满了吃瓜的群众。 队伍最后在白府停下,结果已经出来了,花落白家! 埋伏在白府内外的白家和王家的家丁被这一突发情况给打乱了,怎么来的是洛阳王而不是那个刘汉? 不得已,王锤只得把埋伏在外面的家丁给撤了出来,扒开人群加入吃瓜的队伍当中。 白府的家丁哪里敢拦,立即跑进去把状况报告给了白尚堂。 “什么?洛阳王上门提来了?” 白尚堂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连忙把埋伏的家丁给解散,亲自出门迎接。 “下官白尚堂,见过洛阳王!” “岳父大人,本王此次是来提亲的,不必拘礼,事出突然,冒昧之处,还请岳父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哎呦,好,好事啊,来来来,里面请!” 白尚堂已经激动到无以言表,他梦寐以求的洛阳王,竟然主动认了他这个岳父,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白尚堂把管家找了过来,低声嘱咐道: “关闭大门,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是,老爷!” 然后朝下人喊道: “快去叫小姐出来,迎接贵宾!” 张小五连忙上前阻止,道: “岳父大人,就不劳小姐出来了,待会我亲自去找她。” “好,好!” 翁婿两人在大厅坐定。 “岳父大人,小婿早就对小姐垂涎已久,望岳父大人能成全小婿于小姐的这个段姻缘。” “必须的!王爷放心,此事下官做主了!” 岳父都叫上了,还问人家同不同意? 白尚堂万万没想到,这好运来得太突然了,简直在向他横冲直撞! 第28章 真不愧是我的乘龙快婿! 一番闲聊之后,张小五觉得没有必要再跟这个老头子聊下去了。 娶的是他的女儿,又不是娶他,有什么好聊的? “岳父大人,小婿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我这就去见见小姐。” 白尚堂一愣,前面那一句似乎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好在后面那句听懂了。 “也好,也好!” 白尚堂抚摸着山羊胡,一脸慈喜得看着张小五离开,完全不在意他的非礼之举,他巴不得立刻把女儿主动送上门呢! 白雪被白尚堂关在闺房里,本来是阻止她与‘刘汉’相见的。 如今张小五的到来,打破了闺房里的宁静。 在婢女的引领下,张小五来到了白雪的闺房。 听到门锁开锁的金属声,白雪立即扑了过来,打开房门,第一眼就看到张小五那熟悉的容貌。 “你…” 白雪几近失声,她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刘汉’。 “怎么了?不欢迎我?” 白雪把头晃得像拨浪鼓似的,依旧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五踏入闺房,背着手把房门关上,惹得门外的婢女一阵偷笑。 张小五上去,伸出双手搂住了白雪,感受着来自这个他梦寐以求的柔软身躯,还有那暖洋洋的体温。 “你个坏蛋!” 白雪再也绷不住了,死死抱住张小五,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如同一个泪人一般。 张小五伸手掀开白雪的秀发,与他四目相对,欣赏着这绝美的容颜。 晶莹,剔透,细润,秀色可餐! 张小五的心都快化了,伸出嘴唇就咬了下去。 四唇相对,两舌相交,润物细无声,只在点点滴滴。 时间在流逝,风在吹,雪在下,唯独房内灯火通明,水壶里的水被烧沸,升腾起袅袅暖气。 许久,两人才松开嘴唇。 许是麻了,吸不动了。 白雪抬眼望向张小五,眼神近似渴求。 “我们私奔,远离这里,人走高飞,浪迹天涯!” 张小五万万没想到,他的梦中情人,竟然愿意跟他这个‘平民’私奔,完全打碎了他以前的三观。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爱情?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超凡脱俗,完全没有一丝丝凡间的物质!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白雪惊愕,一把推开张小五,十分的失望。 “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白雪心痛欲绝,热泪盈眶。 “你走,趁我爹没发现你,离开这里,不然你会死的…” 张小五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向前再次抱住了她。 “你个坏蛋,坏蛋…” 白雪不停捶打着张小五的后背,可张小五的力气太大,任她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雪儿,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死,你爹更不会要了我的命。” 白雪再次愕然,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小五,期待他下一句的答案。 “因为,正是你爹叫我来的呀!” 张小五缓缓的这一句话,如同一团烈火,瞬间融化了她刚已冰封的心。 此时此刻,白雪就像受尽欺负的小女孩,突然得到满满的安全感,紧紧抱着张小五,数不尽的话,全化作泪水流了出来。 无需张小五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生就是如此具有戏剧性,求之不得,却又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白尚堂看着从屋内的灯光折射出来的人影,紧贴着如同一个人似的,久悬的心终于落了地,释然地笑了。 无比灿烂的笑,最可耻的爹,也是最幸运的爹。 从日落到月升,两人就如同久别重逢的旧友,有数不尽的话,就如同一万个为什么,似乎没有尽头。 “雪儿,我该回去了,挑个好日子,咱俩早点完婚!” 白雪看向窗户,已然是漆黑一片。 “这时间过得真快,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白雪叹息一声,回到张小五的身边,紧抓着他的手。 “五郎,雪儿今生今世,愿与你白首不离长相守,朝暮不依长相思。” “雪儿,若我白发苍苍,你容颜迟暮,我会依旧如此,牵你双手,倾世温柔。” 两人再次相拥。 “与卿相遇,犹如春花初绽。” “吾心慕卿,如鹿慕溪,愿共饮一泉水,栖于一丘。” …… 绵绵情话,说不完,道不尽。 娟娟流水,细水长流。 “咕咕…” 张小五的肚子开始了抗议。 “你看你,人不觉得饿,肚子倒也诚实,快回去!” 白雪把张小五推出了闺房,关上房门。 “五郎,早点来娶我,我等你!” 张小五无奈,只怪时间过得太快,和这不争气的肚子。 “诶?贤婿,这么晚了要去哪?” 还能去哪?张小五无语死了,难道要留下来陪你女儿过夜?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这老丈人不懂事,他可不能不懂事,留给白雪的,必须是完整且完美的! “额,岳父大人,我回家,回家,回头再找您商量取个良辰吉日,把这婚结了。” “选什么良辰吉日?明日就是最好的良辰吉日,大吉!明日就把婚事给办了!” 张小五把头凑了过来,眯着眼道: “我说岳父大人,我都不急,你怎么比我还急呢?” “额,这个,这个…我哪里着急了?我,我已经查过了,明日就是大吉,十二月十二日,双十二,成双成对,大大的大吉!” 诶呀,还真是这样,确实是难得的大吉之日。 “好,就依岳父大人,明日小婿就来接亲!” 于是,张小五一边走一边摇着纸扇,哼着小曲: “手捧着鲜花 美丽得像童话 想起那年初夏 我为你牵挂 在一起就犯傻 丘比特轻轻飞过月光下 潘多拉她听到了回答 礼堂钟声 在敲打 幸福的密码 哦y love 咱们结婚 好想和你拥有一个家 这一生 最美的梦啊 有你陪伴我同闯天涯 哦y love 咱们结婚 我会用一生去爱你的 我愿把一切都放下 给你幸福的家 ……” 悠扬的歌声,渐行渐远。 看着远去的张小五,白尚堂不禁感叹: “如此多才多艺,又是千古名将名帅,真不愧是我的乘龙快婿!” 第29章 年纪轻轻就如此老奸巨猾,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洛阳,王家府邸。 “父亲,孩儿已经调查清楚了,所谓的刘汉不过是个假名,他的真实身份是新晋的洛阳王!” 王伦一愕,眯眼沉思许久。 闹了半天,原来是年轻人们在争风吃醋惹出来的祸事。 不过这废子之仇,若是不采取报复,王家的脸面可就威风扫地了。 “不就是一个王爵嘛,有何惧哉,我倒想看看,区区一个洛阳王,如何抵挡我们王家的雷霆之怒!” 于是,在王家势力的推动下,洛阳王杀死倭人而不受到制裁的事传遍整个洛阳。 百姓议论纷纷,有的被洛阳王的勇武所折服。 “你知道吗?当天的洛阳王可神武了,一挑十个倭人,当时我就在场,哎呦,那可厉害了,十个倭根本就不是洛阳王的对手,一招一个倭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您猜怎么着?整整十个倭人,全部当场毙命!” “这么厉害?” “可不止呢,连那个三浦馆主都不是洛阳王的对手,面对洛阳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当场就被打死了!” “嗐呦,了不得了不得,当真了不得呀,那三浦馆主,我可听说了,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呀,这都被洛阳王给打死了,厉害呀!” “哼,这都不算啥,知道前段时间十万突厥被全歼的事么?也是咱洛阳王干的!十万突厥骑兵啊,洛阳王仅仅凭借一万骑兵就把他们全给灭了,也是因为这才封的洛阳王!” 顿时,这些人秒变小迷弟,对张小五崇拜至极。 也有一些思想保守固执的人,认为洛阳王的行为就是在藐视大隋王法,应该让洛阳王负人命的责任。 这些人,自然而然地成为王家向朝廷施压的舆论助力。 在王家的煽动下,许多所谓的‘仗义之士’纷纷到京兆府闹腾,要求朝廷严惩洛阳王,给倭人一个交代。 在洛阳留学的倭国学者,感动得泪流满面,一时成为声讨洛阳王的引领者。 京兆尹樊子盖没办法,一面紧关衙门,阻止百姓闯入衙门,一面把情况上报给了杨广。 “陛下,洛阳王知法犯法,当众杀人,藐视王法,请陛下将洛阳王绳之以法,维护律法的尊严,还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些世家大臣们早就想削张小五了,难得有这个机会,落井下石那是必须的! 杨广笑而不语,一副正在吃瓜、无所谓的样子。 这一关倒是能帮张小五抗下来,但他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张小五如何辩解自救。 张小五一直在关注弹劾他的那些大臣,除了杨广的心腹,还有山东世族残留在朝廷的人,以及一些胆小怕事的,关陇集团几乎所有人都在弹劾他。 白尚堂十分担心地看向张小五,不过杨广和张小五的表现,却让他们心安了不少。 看看差不多了,张小五站了出,道: “陛下,可否容臣说几句?” “讲!” 杨广没有一丝的犹豫,正想看张小五能支什么招呢。 众臣肃静,纷纷斜着眼看向张小五,如同看戏一般。 张小五朝杨广拱手一礼,转向众大臣,道: “本王有一问,想请教一下王右丞。” “洛阳王尽管问便是,下官知无不言!” 王伦态度冷淡,丝毫不觉得张小五有回天之力。 “本王想问的是,这倭国的国名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汉光武帝所赐!” “倭国的王位从何而来?” “乃是我大隋所封。” “也就是说,倭国是我大隋的臣属国了?” “那是自然!” “那本王还有一问,这倭国的国王是如何称呼自己的?他们的国民是如何称呼他们的国王的?倭国国王在国书上是如何自称的?” 一套连环问下来,王伦顿觉不对劲,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答,那本王就替你来答!” 张小五手指向上,道: “天皇!”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 他们当然知道倭国的国书上是自称天皇,只是逐渐被忘记了而已。 对于这件事,杨广也曾耿耿于怀,但倭国远在东洋,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虽然后面倭国的国书改为天子,但也是想与大隋皇帝平起平坐的意思。 “我堂堂大隋皇帝,尚且自称为天子,撮尔小国,怎敢自称为天皇?它若为天皇,置我大隋天子于何地?” “如此大胆,与反贼自立何异?这是一个臣属国应该做的事吗?” “其国民称其为天皇,能是良民乎?举国皆反!我大隋律法,岂能庇护反贼?” 张小五越说越起劲,唾沫不停地往外喷。 “本王绝不能容忍此等不臣之国,若有机会,本王定会灭其国,绝其种,岂在区区几个倭人乎?” 逼格拉满,全场肃静! 说得太好了,热血沸腾了都。 刚刚站出来为倭人声讨的人,纷纷低下了头,内心百味杂陈,完全没有了再次反驳的意思。 能站在朝堂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在国家大义面前,他们的那点恩怨完全不值得一提。 这时候谁要是再站出来,分分钟被当做通敌卖国拉下去砍头。 杨广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杨广怒了,一头的黑线,眼神满满的杀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大胆倭奴,不知天高地厚,竟也敢自称天皇!” 杨广站了起来,把手一挥: “着令,削除倭奴王爵,不准倭奴一人片板踏入我大隋土地,凡是在大隋居住的倭奴,限十日内驱离,十日之后,但凡有倭奴未离境,格杀勿论,属地郡守同罪,诛三族!” “但有再为倭奴发声者,无论王公贵族,同反贼论处!” 说完,杨广甩袖而去,只留下众多大臣在原地哆嗦。 这件事无疑是在扒杨广的伤疤,他都已经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今天重新被提起,再加上张小五的添油加醋,立即把杨广的怒火引到最高处。 这个时候谁要是不识好歹触及他的霉头,谁碰谁死。 王伦今天被张小五反将一军,纵使是多年的老狐狸,也不敢再小瞧张小五这个年轻人了。 明明是必胜的局,结果却变成国与国之间的对立,博弈对象立即转变。 王家再猖狂,也不敢直接跟皇帝对着干。 皇帝能放过他,全国老百姓唾骂的口水怕是要把他给淹死。 “年纪轻轻就如此老奸巨猾,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但话说回来,张小五做过的事有哪一件是符合常理的? 第30章 我给你必须是圆满的,不能有任何的遗憾! “贤婿,贤婿…” 张小五回头,正是他的老丈人白尚堂。 “慢着慢着,岳父大人,可别摔着了。” “诶,不碍事不碍事,别看我是一副老骨头,其实壮实得很,跑路都不带喘的,你看,我喘了没有?” “话说回来,今天你这一顿操作,反客为主,简直神了!我都为你捏了一把汗呢。” “哈哈哈,小场面而已,岳父大人无需关心小婿,当今天下,只要皇帝不杀我,还没有人能取得了我的性命,您老就放一万个心。” 并不是张小五在吹牛,事实就是如此。 “额哈哈哈,我信,我信!” 白尚堂与张小五并肩而走,抚着山羊胡笑道: “贤婿,雪儿已经在闺房准备好了,就等你回去接亲呢!” “还有,贤婿,你知道吗?昨晚我路过雪儿闺房的时候,雪儿正喊着你的名字呢,你看,连梦里都是你哩!” 白尚堂一路唠,几乎把所有的惊喜全部都抖了出来。 不得不说,张小五很吃这一套,嘛嘛香。 最后白尚堂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还不忘回头嘱咐。 “贤婿,要快点呦,别让雪儿等太久!” 张小五讪讪一笑,轻步走进了洛阳王府。 此时的渊贞已经把所有的准备都打理好了,就差张小五这个新郎官了。 于是,张小五迅速换上了新郎衣冠,迎亲队伍多达数百人,两边还有全副武装的近卫开路。 这还是杨广特意交代的,凡是张小五出行,身边必须有近卫护身,更何况是大摇大摆接亲这种大场面。 一路上,宫女和仆役边走边撒币,直至白府时,已经撒掉了一千贯铜钱。 一时间,沿途的百姓越聚越多,纷纷跑过来捡钱。 这可是难得的撒币呀,以前还没有这等好事呢。 张小五下马,跨步走进了白府。 不一会,张小五便背着新娘出来。 “喔,新娘来了!” 白府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有近卫在维护秩序,百姓恐怕就要涌过来了。 官家子弟和富商巨贾娶亲百姓们都见过,可他们还没见过像张小五这样的,直接就从府里背出来。 “哇,新娘好幸福啊,以后我结婚也要让丈夫背着!” “俺也一样!” “我也要!” …… 一众痴情女子,纷纷为自己的未来做了定格,一种新型的浪漫接亲模式迅速在她们的心里生根发芽。 把白雪放上十六抬花轿之后,张小五爬上马背。 “走咯!” 回途又开始了撒币。 择善坊,新悦轩酒楼楼顶,一队黑衣人背着长弓箭探出头来。 为首一个黑衣人把手一挥,数十支箭迅速上弦。 “先射骑马的,放!” 话音刚落,楼顶立即窜出许多刀客,将楼顶上的黑衣人刺翻。 张小五早就瞧见了酒楼上的情况,依旧保持镇定。 另一边,一辆弩车架在高处,弩枪对准了花轿就射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羽箭拦腰射中那根弩枪,硬生生改变了弩枪的方向。 但由于弩枪的惯性太大,还是一枪掀开了花轿的轿顶,吓得白雪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抬轿的轿夫顿时被吓得四散奔逃,将白雪留在了原地。 围观的百姓也一哄而散。 “保护夫人!” 张小五立即跳下马来,直奔花轿。 “雪儿别怕,我来了!” 白雪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死死搂住张小五。 “五郎,我怕!” “别怕,有我呢,来,我背着你!” 一枪不中,操作弩车的人立即再上一枪,就在他们继续朝下面的张小五发射的时候,一阵箭雨就朝他们射来,顿时将他们射成刺猬。 张小五的周围,立即被近卫围上,里三层外三层。 即使这样,白雪还在发抖,刚刚的那一枪把她吓得不轻。 “雪儿,不要怕,我唱首歌给你听。” 白雪应了一声,道: “好,好…” 于是,张小五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亨唱: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 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 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 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春天里那个百花鲜 我和那妹妹啊把手牵 又到那山顶我走一遍啊 看到了满山的红杜鹃” “噗呲!” 白雪忍不住笑了出来,把前胸紧靠张小五的后背,道: “五郎,继续,这歌我爱听!” 张小五的耳垂感受到来自白雪呼吸的热气,知道已经把她逗乐了,继续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 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 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 我知道她等我的大花轿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 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 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 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 周围的近卫再也憋不住了,纷纷放声大笑,原本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 张小五完全不在意,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 张小五一路唱,白雪一路笑,享受着这别有一番的愉快时光。 而陈霸带领的便服近卫一路清除埋伏在路上的刺客,暗处的火凤也及时清理危险目标。 直到王府门前,才算是真正上的安全。 但张小五依旧没有放下白雪的意思,继续背着她进了王府。 渊贞惊呆了,从温柔坊到立德坊,那可是有一段不小的路程啊,张小五就这样把白雪给背了回来了? 这还是她的五郎吗?她还没见过张小五如此的溺爱一个女人,不管是他的哪个妻子,都没有这个待遇。 不过当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刚刚醋溜溜的感觉顿时消散。 “五郎,如今情况不明,这宴席是不是该取消了?” 张小五摇了摇头,道:“按原计划进行,宴席照摆,有客照接,今天不管是谁来捧场,我张小五一律招待。” 无奈,渊贞只得按张小五的意思做,立即让厨房加快速度。 直到婚房,张小五才把白雪放了下来。 “五郎,你…其实贞姐姐说得没错。” “不,雪儿,你是唯一让我愿意付出真爱的人,我给你必须是圆满的,不能有任何的遗憾!” 白雪一脸蜜意,遨游在幸福的海洋里。 当然,白雪的表情张小五看不到,头盖还带着呢。 王府门口,第一个捧场的客人来了。 “杨武呢?朕来了怎么都不出来接一下?” 第31章 雪儿,我来了! 家丁一惊,立即让人把情况汇报给张小五。 张小五万万没想到,堂堂大隋皇帝,也会去给臣子的亲事捧场子。 “臣迎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想必洛阳王没料到陛下会亲自登门祝贺呢。” 张小五寻声望去,一个身材妖媚,脸蛋丝毫不逊色于白雪的女子站在杨广的身边,妩媚的眼神把张小五勾引得一愣一愣的。 杨广望了望萧后,又望了望张小五,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升起。 “大胆杨武,连朕的皇后你都敢冒犯!” 张小五顿感不妙,连忙解释道: “陛下,臣从未见过似皇后如此美的人,所以失了神,请陛下恕罪!” 此时得萧后已经快要五十了,但容颜依旧,风韵犹存,加上天生特有的那股妩媚,连张小五都差点陷进去了。 难怪历史上的宇文化及、窦建德、东突厥的处罗可汗、颉利可汗都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垂涎三尺,就是到了63岁的萧后,依然没有逃脱过李世民的毒手。 “哼,朕的皇后你就不要想了,若是其他妃子,朕倒是可以给你几个。” 此话一出,张小五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他只是一时被萧后的妩媚给惊住了而已,都快五十的老女人,他才不想要呢,若是有机会,把她送给老爹倒还行。 至于妃子嘛,全丢给张莽得了。 如今他已经有了白雪,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 “噗呲!” 萧后捂嘴一笑。 “陛下还真是偏爱洛阳王呢。” 再这么聊下去,张小五怕是要把杨广的怒火给勾出来了,立即岔开话题。 “陛下,这边请,臣为您准备准备雅座!” “这还差不多,走!” 萧后临走还不忘给张小五抛去一个眉眼,电得他全身直哆嗦。 ‘娘的,这简直就是苏妲己转世,狐狸精呀!’ 张小五结婚的事,早就传开了,不管是关陇集团,还是山东的门阀,又或者是南方的士族,只要是在京的官员都备了份贺礼过来,甚至还有不少的官员亲自前来祝贺。 这些都在张小五的意料之中,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前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进来的有许多是他不认识的,或者说不是在京的官员。 “曹州单雄信!” “徐世积!” “范阳卢宛!” “博陵崔昊!” “荥阳郑苗!” “赵郡李安!” “清河崔柏霖!” “平原柳成!” …… 一连串的陌生人,纷纷入座。 当张小五看到名单之后,眼睛直盯着单雄信和徐世积。 ‘这两个不是山东那边将要加入起义的反贼么?怎么会知道他的婚期并及时赶了过来?’ 又看了看后面的名单,心下一惊。 ‘难道这些就是山东反贼背后的势力?’ 又想到在燕郡的时候曾经看到反贼护送着白雪的商队,思路顿时清晰了起来。 ‘难怪啊难怪,原来是这老丈人搞的怪,这老丈人根本就没安好心!’ 至于白雪,张小五是一万个不相信白雪会欺骗他利用他,若是这样,白雪怎么可能会想到跟他一起私奔呢? 所以结果就是,白雪也是被利用的受害者,而真正的操纵手正是他的老丈人白尚堂! 要不是张小五知道历史,这些反贼背后的势力还真不好挖出来。 杨广早就注意到了那些陌生人,但他并没有作出什么行动,只是装作众多客人之一,默默派人准备跟踪调查这些陌生人。 周围的一些大臣发现了杨广,顿时大惊。 杨广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大惊小叫,保持安静。 于是就发生了奇怪的一幕,其他桌的酒席都一片欢快,而杨广周围的那几桌则静得出奇,都低着头默默吃饭喝酒,连屁都不敢放。 白尚堂走上高堂,朝台下拱手道: “感谢各位来宾前来捧场,今日我女儿与洛阳王大婚,大喜之日,请各位来宾尽情痛饮!” “好,好…” 台下一阵阵喧哗,纷纷拿起酒杯,有的直接就扛起酒壶就喝了起来。 “新郎新娘来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毕,白雪被送进了婚房,张小五则留在宴席里朝每个来宾敬酒。 一轮下来后,张小五已经醉得不行了,但还是强撑着,踉踉跄跄走到台上。 “各位,来宾!今天,是我杨武真正意义上的大婚,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给我捧捧场子,我,感激不尽!” 张小五举起酒杯,继续道: “最后这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张小五一饮而尽。 就在张小五快要倒下的时候,两个宫女恰在其时地过来扶住,把他推了回去。 没办法,新郎已经醉成这样了,白尚堂只得接着下场招待。 一个宫女一手抱着张小五的腰子,一手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但她一点也不老实,不停地把张小五的手往她的兔子上靠。 “这,这是啥?捏起来软软的!” 张小五迷迷糊糊,感觉手里握着的东西非常熟悉,但脑子胀得厉害,一时想不起来。 “回王爷,这是奴婢的肩,您尽管捏便是!” 另外一个宫女也不甘示弱,也把张小五的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兔子上。 “咦,这咋还有一个?这个更圆,更大!” “这也是奴婢的肩,您,您可以随便摸!” 显然,这个宫女还是有点害羞。 张小五的眼睛根本就无法睁开,但意识在告诉他,他已经走了很多路了。 “这路,怎么,怎么有这么远?咋绕来绕去的?” “王爷,您醉了,走得慢,很快就到了!” “好,好!” 突然,左边的那个宫女嗯哼了一声。 “你,你叫啥呢?吓,吓死我了!” “王爷,您捏疼我了!” 大概兜兜转转绕了好多圈,两个宫女已经浑身发烫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发大水了,只得把张小五还了回去,送到了婚房当中。 “夫人,王爷他醉了!” 白雪半掀起红头盖,道: “去取醒酒汤来!” 不一会,宫女便端着醒酒汤过来,给张小五服下,然后红着脸出了房门。 很快,张小五便醒了过来,虽然头挺疼,但相比之前已经清醒了许多。 “雪儿,我来了!” 第32章 老子有仇当场就报! 张小五用金称挑起红盖头,顿时愣住了,手中的金称掉在地上发出锵的一声。 “雪儿,你太美了。” 白雪本就长得水灵,如今化上了妆,加上这身高贵的红嫁衣、凤头冠,宛如出水芙蓉,细腻而温润。 恰是一株嫩柳扶风,让人心醉神迷。 “夫君……” 白雪双眸汪动,脸颊红润,含苞欲滴。 张小咽了咽口水,道: “雪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咱这就开始!” 红唇拌细肠,风卷云涌,如胶似漆,浑然一体! 一时间,电闪雷鸣,风雪交加,虎啸于林,凤鸣于野。 如狂风,如暴雨。 台风过境,飓风过岗。 风雨过后,大地湿润,飓风所过,一片狼藉。 由于晚上太过于疯狂,宫女多次叫唤都没能把张小五叫醒,最后只得任由这对新人继续眠睡。 直到中午,张小五才缓缓醒来。 “咦,太阳晒屁股了呢!” “早朝迟到了呢!” 两人相对一笑,似乎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白雪把头靠在张小壮实的胸膛上,如同黏人的小猫咪。 “管他呢,打了这么多仗,享受享受又如何?来,咱接着来!” 张小五意犹未尽,一个翻身把白雪压在身下。 “夫君,我,我疼……” “额……” 没办法,白雪是第一次,张小只得作。 “夫君,似你这般,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张小五一动起来,就如同发了狂的野牛,昨晚把她一番折腾,差点没回过气来。 “雪儿,第一次是这样的,多运动运动就不会了,到时就怕你嫌我不够卖力哩。” “你,太坏了!” 白雪羞得把头钻进被子里。 “阿巴阿巴阿巴!” 白雪双颊羞得更加通红,既害羞又好奇,最后壮着胆子尝试下去。 风云再起,飘飘欲仙…… “咳咳……” 白雪探出头来,抹了下嘴角,不停捶打着张小五的胸膛。 “坏蛋,坏蛋……” 张小五这才满意地伸出了懒腰,道: “舒服!好了,该起床了!” “你哪里去?” “穿衣服呀?” “我都还没穿呢!” 张小五无奈,只得把她的衣服拿了过来。 “帮我穿。” 啥玩意?还得亲手伺候? “快点,我冷。” 张小摇了摇头,一件一件帮白雪穿上。 不过这过程,他倒觉得很享受,能天天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穿衣服,未必不是件幸福的事。 “嘻嘻,夫君,你这技术还得多练呐,呐,肚兜要护住兔子,露半只出来成何体统?腰带要打蝴蝶结……” 几十道程序,没一道过关。 白雪见张小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道: “夫君,来,雪儿为你更衣!” 一身素白袍,碧玉带,腰悬玉佩,紫金冠,婉然一个翩翩公子。 “夫君,照照镜子看看。” 张小走到铜镜前,立即被自己的样貌给惊艳到了。 “天哪,雪儿,你这也太厉害了!” “那当然,用心做的事,哪有不好的。” 说完,白雪坐到镜前,道: “夫君,到你了,为我梳妆打扮!” 张小五无语,感情他成了白雪的御用‘女官’了? “夫君,头发这样梳……恩对,然后盘起来……”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轻手涂脂粉,浅笔画峨眉。 整个过程,张小五将近花了一个多时辰,期间曲曲折折,闹出不小的差错。 好在白雪并不气恼,一步一步耐心地教。 “好了,今天就这样,马马虎虎。” “嘿,你这是在折磨我啊,让你男人做这种事,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怎么,你不愿意为我化妆?” 白雪双眸水灵灵地看着自己,顿时让他心软了。 “不就化个妆嘛,我 化( )” “嘻嘻,我就知道,夫君最疼我了!(? ? ? ? )??” 呵呵,为老婆化妆,也不是不行哈! 就在张小五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口忽然喧哗了起来。 为首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奥,是高公公啊,稀客稀客呀!” 张小把高公公迎入客厅坐下。 “王爷,此次老奴前来,是给你带来好消息哩!” “哎呀,我就说嘛,今天一早后园的喜鹊就一直叫个不停,原来是高公公您报喜来了。” 高公公才不相信张小五今天能早起呢,早朝都没来,还早起呢? “是哩,陛下说了,王爷新婚,特意许您三月假期,期间若无大事,王爷不必上朝,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便是。” 这杨广也太贴心了,刚想睡觉就送枕头。 “嗨呀!” 张小五起身,朝皇宫的方向行了一礼。 “臣谢陛下!” “嘿嘿,王爷,好事还不止于此呢!” 高公公从怀里掏出一副圣旨放到桌上,道: “王爷,经朝议,陛下决定封夫人为正室王妃,从一品!” 啥玩意?从一品?跟自己同级? ‘娘的,这杨广蜜糖给得也太多了!’ 杨广又是亲自来给他送祝福,又是封爵的,这很明显是在催促他办事呢。 “高公公,陛下圣恩,本王受宠若惊,烦劳公公转告陛下,我杨武必会报答陛下大恩!” “好好好!” 高公公起身,道: “既然旨意已传达,老奴这就回去了!” “公公且慢!” 高公公回头,看到张小五正捧着一个木盒递了过来。 “公公,小小心意,望公公笑纳!” “哎呦,王爷您又客气了!” 高公公接过木盒,顿觉承重,笑道: “王也真是太客气了,老奴每次来,您都这样如此对待,我都怪不好意思了呢!” “诶,公公如此辛苦,本王还怕招待不周呢!” “岂敢岂敢!” 高公公顿足,在张小五耳边小声道: “王爷,陛下最近总念叨着要去太原走走呢。” 张小五顿悟,拱手道: “多谢公公指点!” 高公公连连摆手。 “好了,咱这就回去了!” 送走高公公后,张小五回到大厅坐下,闭眼沉思。 就目前而言,于他有着大矛盾的,非王家不可,这与杨广的目标不谋而合。 昨天的那场刺杀,王家势力的嫌疑最大。 “娘的,老子从来不记仇,老子有仇当场就报!” 第33章 就凭这点能耐还想跟我华山论剑? 酒,是王家的支柱产业之一。 张小五的想法是,要打掉王家的势力,就得先让他们破产,再从物理上抹除。 心里有了规划后,张小五睁眼,顿时就看到一张脸正盯着自己。 “五郎,你干啥呢?怎么坐着睡着了?” “没,我想事情呢!” 渊贞把屁股坐在张小五的大腿上,不停地磨蹭。 “五郎,今晚去我那好不好,好不好嘛!” 张小五真是没想到,曾经在战场叱咤风云的渊贞,此时也学起小猫咪来,一副不答应就要闹到底的架势。 “这不好,晚上我可能还有事!” “嗯哼,人家要嘛!” 渊贞咬住张小五的耳垂,双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脖子。 “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晚上就去你那!” “嘻嘻,我等你喔!” 渊贞这才从张小五的身上下来。 张小五不禁感叹: “唉,老婆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择善坊,新悦轩。 张小五望着这栋三层楼的大酒楼,被破坏掉的房顶已经修好了,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这就是王家的酒楼?” “回王爷,这就是王家在洛阳其中一处的酒楼,如此这般的酒楼,王家名下的有上百家,几乎垄断了这一行业的高端消费。” “好,陈霸,今天就踢踢这家酒楼!” 张小五进入酒楼,陈霸以及几个随从随即跟上。 “哎呦,这位公子,吃点啥?” 小二喜着脸皮,连连哈腰。 “最贵的酒,最好的菜,通通给本公子上!” “好嘞!” 小二把抹布往身后一甩,大声喊道: “欢迎光临,接待贵宾一位!”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扭着腰走下楼来。 “哎呦,公子好俊呐,来,这边请,小青扶您!” 这个叫小青的女子搂住张小五的腰,手法非常娴熟。 陈霸想要上去驱离,被张小五抬手阻止了。 “哎呦,公子您还有护卫呢,您是第一次来?公子放心,我们这新悦轩安全是有保障的…” 小青一边扶着张小五,一边介绍着酒楼里的业务。 即使她有意无意暗示张小五让跟在后面的陈霸他们退下去,但张小五就跟个聋子一样,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上了三楼,在一处贵宾间坐下。 陈霸站在张小五的身后,其他随从则守在门外。 “好了,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最贵的菜,全部给本公子端上来。” “公子何必如此着急呢,您大概预算消费多少?” 小青这一问,张小五立即变脸。 “你管本公子消费多少,看不起本公子呢?” “不不不,公子您误会了,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 “看客上菜是?” “请公子见谅!” 张小五本来就是来踢场子的,压根就没带钱来,既然人家要他喊价,随便喊又如何? “一万贯!” 小青一惊,自新悦轩开店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消费呢。 再富有的人,消费个上千两就已经到顶了。 “公子切莫说笑,一万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小五用扇子指了指头上的紫金冠,道: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这可是杨广御赐的,纯金的! 小青这才发现张小五头上的金冠,顿时变脸。 “哎呦,公子您说哪里话了,小青哪敢怀疑您呐,您说一万贯就一万贯!” 能够戴金冠的人,背后的家庭最低也是国公级别的。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起码是个小国公爷呢。 于是乎,几乎所有的高消费项目全被搬了上来。 “公子,第一个项目便是西域风情舞。” 小青把手一挥,十二个舞女就上了台,薄薄的细纱映衬着肉色,两只小白兔晃得呼之欲出。 “既有美人,岂能无酒?” 张小五敲了敲桌面,小青立即满上。 “公子请!” 张小五抓起酒杯,感觉这味道非常熟悉,小抿了一口。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此酒是否名为醉香酿?” “哎呦,公子真是见多识广呐,此酒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醉仙酿,整个洛阳,只有我们王系酒楼才有得卖哩。” 张小五眼眸闪烁,沉思许久,道: “此酒一斤多少贯钱?” 小青比出五根手指。 “五贯钱?” “不不不,一斤醉仙酿如何只值五贯钱。” “难,难不成是五十贯不成?” 张小五几近颤声,不敢相信他发明的醉仙酿一斤能值五十贯钱。 这要是这样,那陈刘蔡那三家岂不是赚翻了? “没错,一斤醉仙酿五十贯钱!” ‘娘的,原来这酒这么赚钱,难怪王家要独占这个生意呢,这要是继续让他们卖下去那还得了!’ 小青在张小五的身边坐下,将她身上的裘衣脱下,又像剥蒜头一样,一层一层去掉,最后只剩下肚兜。 “你这是干嘛?” 小青把肚兜扯掉,两只雪白的兔子立即晃了下来。 “这也是项目之一,今天小青就是公子您的!” “本公子操!” 纵使张小五阅女无数,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快,快把衣服穿起来!” 小青直接在他的大腿上坐下,笑道: “怎么?公子看不上小青?” ‘娘的,老子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那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霸王枪法!’ “陈霸,你先出去,老子要好好折磨这个贱人!” 陈霸应诺,红着脸出了包间。 “公子,我就是贱人,快来折磨我呀!” “法克!” …… 不到一个时辰,包间内已经没了动静。 “来人!” 陈霸打开房门,只见小青横躺在地上,还有些许的血迹。 走近一看,小青翻着白眼,口里吐着泡沫,正在不停地抽搐。 “快把人抬走!” 陈霸一声招呼,几个龟奴抬着担架就进来,用被子把赤裸裸的小青包上放在担架上,迅速撤离了战场。 “公子,您,您没事?” 张小五回到桌子上,倒起一杯醉仙酿就抿了一大口。 “能有什么事?就凭这点能耐还想跟我华山论剑?” 就在这时,掌柜哈着腰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没想到您这么厉害,把我们的镇店之姬都给整倒了,您!” 掌柜直接竖起一根大拇指。 “您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安排多点,让您玩个满意!” 很快,新悦轩几乎所有的头牌全被安排了进来。 看着这人数,估计得二十来人,顿时张小五菊花一紧。 他是能打,但可不是一次性打这么多人,晚上还要交作业呢! 第34章 大姐?难不成刘陈蔡三家改姓了? “公子,公子,来呀!” 群女围攻了过来! “停停停!” 张小五呼地就从座位跳了起来。 “你们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们啊,你们这是在违背男人意愿,你们这是犯法的!” “公子您说哪里话了,您那么厉害,我们每个人分一点,也就知足了!” “就是就是,反正也榨不干您,这么年轻,应该很旺盛才是!” “滚滚滚!” 张小五直接掀桌子不干了。 这是把他当啥了?这么多人,不得京尽人亡? “锵!” 陈霸拔剑出鞘,吓得众女立即退了出去。 掌柜见状,立即跑了上来。 “这位公子,这是为何?难道都不满意?” 张小五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怒道: “你他娘的是在谋财害命知道不?你给老子整那么多人来,是想让老子早点死是不是?” 掌柜摸着通红的脸,立即就悟了过来。 “是我的过错,对不起对不起…” 掌柜不停地哈腰道歉。 “行了行了,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全部端上来!” “没问题没问题!” 很快,上百个菜肴被端了上来,各有品相。 “陈霸,叫兄弟们一起进来尝尝!” “诺!” 饱餐一顿后,又是舞蹈又是听曲,一直到夜里,一万贯的项目还进行不到一半。 于是,张小五索性走到围栏,朝下喊道: “掌柜的,今天在场的所有消费,本公子买单!” “哗!” 楼下顿时哗然起来。 掌柜摇了摇头,把所有的账全部划到张小五的房号下,只当是这个公子有钱没处花。 吃饱喝足玩够之后,张小五就走出了包间下了楼梯。 “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回家啊!” “这,公子,您的帐还没结呢!” 掌柜拿出账单,道:“一共两万四千四百六十七贯,我给您抹个零,算您两万四千四百六十贯。” “结什么帐?本公子吃喝玩乐,何时结过帐了?” “你!原来是吃霸王餐来的,来人!” 掌柜话音刚落,周围立即窜出几十个大汉出来。 “消费了这么多钱就想着跑路?想得倒美,也不问问王家是什么人,哪里容得你如此造次!” 张小五回头看向陈霸,道: “能不能搞定?” “没问题!” 掌柜眼见张小五没有任何服软的意思,立即下令动手。 然而,那些打手哪里是近卫们的对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全部被制服。 “你们,你们…” 张小五一脚把这个掌柜踹开。 “你什么你?老子今天就是来踢场子的!” 酒楼里有人吃霸王餐的事早有小厮报告给了王锤。 王锤一惊,立即就带领几十个打手堵住了酒楼大门。 “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咱这洛阳的王啊。” 王锤背着手走到张小五的面前。 “我说王爷,您要是没钱花了,知会我一声即可,何必如此大打出手呢?” “你意思是说,这笔账你给我销了?” “哼,区区几万两银子,对于我来说,只是牛毛而已,只要王爷开心,您随时都可以来消费,我们王家一定好好招待。” 张小五万万没想到,王家的底蕴竟然如此之大,几万两银子,在人家眼里就是毛毛雨。 ‘娘的,有便宜不占还是我张小五吗?既然已经找到克制他们的方法了,就没有必要再僵持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锤让出路来,道: “王爷慢走!” 掌柜不理解,眼看着张小五他们离开了酒楼,跑到王锤的面前道: “大公子,他们如此闹事,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废话!” 王锤直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不然还能怎样?按他的性子,今天没把这酒楼拆了就不错了!” 掌柜白白又挨了一巴掌,心里暗自委屈。 “给我盯好了,下次这个人再来,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 “是是是!” 王家府邸。 “父亲,洛阳王似乎要对我们动手了,今天他就在咱们的酒楼吃了顿霸王餐,消费多达两万四千多两,孩儿赶到的时候,酒楼里的打手就已经被全部打倒了。” 王伦眯着眼,不明白张小五这么做有何意义,区区一个酒楼,于王家整个产业来说如同隔靴搔痒,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意义。 “闹,既然他想闹,那就随他去!” “孩儿也是这个意思,我已经跟下面的人交代过了,只要他愿意来,好吃好喝好玩,一条龙服务全程招待。” “嗯,那就好,只要能稳住这个疯子,些许钱财咱王家耗得起。” 王伦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这次暗杀事件可调查清楚了?” “额,父亲,孩儿还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眉目。” 王伦眉头紧皱。 “到底是什么人,故意嫁祸于我王家,要是被我查到,哼!” “父亲,关陇各家族我都已经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组织这次行动,所以,我们应该缩小目标,把注意力集中放在山东和江南这两方势力上。” 王伦点了点头。 “关拢各家与我们一辱俱辱,一荣俱荣,确实没有必要嫁祸于我们。” “父亲,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在自导自演?” 王伦摇头,道: “依我对洛阳王的了解,他绝不可能这样做,倒有可能是山东那些人,故意让我们与皇派相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是,父亲所言有理。” “哦对了,父亲,大姐突然来信,说是要来洛阳一趟。” “她来干什么?我们已经和她签了合同,这洛阳不属于她的经营范围,难不成要毁约抢洛阳的生意不成?” 王锤摇头,道: “大姐从来守约如命,应该不是来抢生意的,不过话说回来,醉仙酿的源头掌握在人家的手里,确实能随时切断我们的供应。” “她敢?” 王伦大横一气,醉仙酿是他的主要来钱手段,若是没了这酒的来源,背后的那些大老爷肯定要找他拼命。 “孩儿只是就事论事,人家手里确实有这张牌,不过父亲放心,她想要打开销路,也需要我们的销售渠道,没有我们的允许,他们很难抛开我们在北方立足。” “哼,要不是我们无法渗入他们的地盘,取到醉仙酿的秘方,我们又何须看人家脸色,高价收买?” 王伦挥了挥袖子。 “派人盯着她,看看她到洛阳到底是要干嘛!” “是,我这就去安排!” 话说张小五回到家后,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感觉就像个傻子一样。 他再怎么闹腾,也无法撼动王家分毫。 “陈霸,派人调查一下,这王家的醉仙酿到底是谁在供应。” “回王爷,这事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安插在王家的人汇报,向王家提供醉仙酿的是来自南方的势力,而这个势力的头领别人都管她叫大姐。” ‘大姐?难不成刘陈蔡三家改姓了?’ 第35章 难道是饿鬼投胎来的? 如今钟离郡已经被杜伏威所占领,醉仙酿的源头估计也归了他,而这个来自南方势力的‘大姐’应该就是杜伏威和王家之间的中间人了。 想到这,张小五的思路立即就清晰了起来。 如今钟离郡是不能去了,现在如果与杜伏威为敌也不太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个所谓的‘大姐’,从这里做文章。 “陈霸,打听一下这个大姐是什么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诺!” 陈霸应声而去。 张小五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就投到白雪的房里。 “夫君回来啦?” “恩哈!” “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 “这么大的酒味哪能闻不到,少喝点,对身体好。” 张小五在白雪旁边坐下,从背后搂住她。 “知道了,都听你的!” 眼见王爷开始动手动脚了,两个宫女识趣地关门出去。 “咦,比昨天还大哩!” “都被你揉肿了,能不大?” “那就多揉揉,再大点!” 白雪低下头去,很享受他这番操作。 “手感合适不?” “恩,合适,要是再大点就更好了。” 说着,张小五就把白雪放到床上,正待要解开她的衣服,白雪伸手阻止了。 “夫君,我,我还疼着呢,你去找贞姐姐,她今天跟我说了,说了好多……” 张小五把头凑了过去。 “真不要了?” “恩,明早记得起来为我穿衣梳妆。” “好。” 张小五把刚刚扯开的衣服系上,盖上被子,又朝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早点休息,早点好起来。” “恩!” 渊贞的房间就在对面,没几步路就到了。 “贞贞,还没睡呢?” 房门吱呀打开。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能呢,说好的雨露均沾,怎么能少得了你。”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很快,渊贞就累得满意地睡了过去。 正待张小五要吹灯入睡的时候,发现门口两个人影紧靠着窗户。 ‘娘的,还敢偷听!’ 张小五悄悄下了床,猛地打开房门。 “诶,你们俩!” 两个宫女又惊又羞,恨不得马上把头钻进地里。 “回,回王爷,我们刚路过……” “真的?” 张小走到她们身后,两个宫女把头低得更低,脸颊红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嘶……” 宫女深吸一口凉气,因为两只冰冷的大手已经伸进了她们的兔子里面。 “还在跟老子装呢?别以为昨天的事我不知道,勾引老子,好奇心发作了?” 宫女大惊,慌得如同火绳上的蚂蚱。 “偷听很爽?那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爽个够!” 于是乎,两个宫女被张小五推到空房里,嘴里一直说着不要。 “不要还偷听偷看?躺好了!” 毫不费力,一顿操作,两个宫女的衣服就全被撕烂了。 “娘的,难怪那么骚,原来兔子这么大!” 张小五丝毫没有留情,把她们折磨得死去活来。 于是乎,这世上又有两个少女变成了女人。 又是一个愉快的晚上。 宜人坊,一家规模宏达的酒楼一夜间换了主人,原先的牌子被摘掉,换成了一个新牌匾:逍遥楼。 然而,这家酒楼并不打算接客,而是在搭建舞台,似乎在准备着什么活动。 很快,舞台被搭好,两个小二模样的人提着铜锣敲打,舞台上则是一些耍戏法的术士在表演。 许多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由于这些术士的技艺非常精湛,而且还是的,一时间酒楼门前就围了许多的吃瓜群众。 表演完毕,群众纷纷鼓掌。 这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让走到舞台上,道: “各位乡坊街邻,我们第一次来到洛阳,初来乍到,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 “所以,为了促进交流,特意准备举办一场诗会,凡事能当众作出诗一首,便可领到一贯钱,若是作品上佳,便可进入下一场比试,当天在逍遥楼消费全免!” “若是在比试中夺得头魁,奖品是一万两银子,同时可以与我家主人共进晚餐!” 掌柜说完,一个身材窈窕,戴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在酒楼的楼台上。 顿时,几乎所有的老色批全被这位女子给迷住了。 “这就是逍遥楼的主人?” “天呐,这身材,绝了!” “要是能与她共进晚餐,我死都值了!” …… 楼上女子开口了。 “各位,本店举办的诗会,谁都可以参加,到底谁能与我共进晚餐,就看各位的表现了!” 女主这一挑拨,楼前的众人按捺不住了,个个争先。 人群中的张小五摸了摸下巴,倒觉得有趣。 “一万两银子,不要白不要,老子正缺钱呢!” 张小五虽贵为洛阳王,但他刚来洛阳不久,还没有自己的营生,单靠杨广给的那点俸禄,养活家人都是个难题。 难得有个捞钱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于是,张小五也加入了这场诗会大比拼。 很快,一首七言绝句作成。 掌柜看完,脸色阴晴不定。 “这位公子,这诗倒是诗,不过这诗都是片的,缺少美感呀。” 哎呦,还瞧不上他的诗呢? “你就说这是不是诗,押不押韵?” “这,读起来确实押韵,只是…” 张小五是第一个作成诗的人,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作出的,早就引起了楼上女主的注意。 “掌柜的,把诗拿来我瞧瞧。” 女主都这么说了,掌柜只好把张小五作的诗拿了上去。 女主接过打开: 一片一片又一片 两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 飞入芦花看不见 “噗呲!” 女主捂嘴一笑,道: “让他进来!” 掌柜只好照办,把张小五恭恭敬敬迎入了酒楼坐下。 张小五也不客气,直接就现场点单: 一条糖醋鲤鱼 清蒸排骨 玉带虾仁 红扒鱼翅 白扒通天翅 花拦桂鱼 油发豆莛 …… 几乎最贵的菜全点了一遍,看得小二一愣一愣的。 “怎么?说好的呢?就这点菜就免不起了?” 小二摇了摇头,道: “这位公子,您先稍等,我回去禀报一下主人。” 不一会,小二便喜着脸皮走了过来。 “公子您久等了,这就为您上菜,您想吃多少,尽管点,不够再继续!” ‘有趣,这女主有点意思!’ 渐渐地,楼外的人陆续有人作好了诗进入了酒楼。 不过当他们看到张小五点了那么一大桌几十个菜的时候被吓傻了。 “娘的,这宰得也太狠了,难道是饿鬼投胎来的?” 第36章 离儿,快叫爹爹! 于是乎,进来的每个人纷纷向张小五投来鄙夷的目光。 张小五根本就不在意,人家坐人家的,他吃他自己的。 很快,酒楼内已经坐满了人。 “各位客官,在座的各位都是有才识的人,那么接下来的笔试将依题目作诗,还望各位客官做好心里准备。” “掌柜的,快点出题,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就是就是,快快出题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催促出题。 “各位客官稍等!” 掌柜从桌上拿过一张牛皮纸,打开,朗声道: “今日诗会比试,以乡思二字为题!” 掌柜说罢,一个写着乡思二字的牌匾悬在酒楼中间。 于是,众人纷纷摇头吟诵,冥思苦想,桌上的酒食压根就没碰。 与此截然相反的是,张小五敞开着肚皮大快朵颐,叼着一根大猪蹄朝身边的一个书生说道: “兄弟,吃,吃,我请你!” 书生甩了甩袖子,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兄弟,吃完饭才有力气干活明白不?别等下中奖了有女人没力气干,那就亏大发了!” “哼,似你这般也能进来,真是有辱斯文!” “不吃拉倒!” 张小五抓起一只烤鸡就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流油。 “我作好了,我作好了!” 一个书生手里扬着白纸就走上了舞台。 掌柜接过看了看,点头道: “好,请这位公子请先回去,届时等我家主人宣布头魁。” 书生躬身行了一礼。 “那小生就先回去等等了。 书生回头看了张小五一眼,满是鄙夷之色。 “我也作好了!” 陆陆续续有人把作好了的诗交了上去,渐至尾声,张小五还没有开动。 这时一个小二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难道您不参加这场诗会大赛吗?” 张小五扬起一根鱼骨,道: “参加啊,怎么不参加了?我还要跟你家主人共进晚餐呢!” 小二把头一缩,觉得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个傻逼,光会吃,满嘴跑火车。 “额,这位公子,您要是想参加就早点作诗,您看,那根香已经快到底了。” 张小五抬眼望去,舞台上的计时香已经烧了个八八九九了。 “不是还有一小节嘛,着急啥呢?” 张小五用鱼刺剔了剔牙,站了起来。 “小二,拿纸笔来!” 周围的人顿时一愕,现在才想到要写诗,是不是太晚了? “哼,看把你装的,还以为自己是曹子健,能七步成诗呢!” “装逼谁不会?我也能行,我一步成诗!” 张小五回头望向刚刚说话的那个年轻人,把笔递了过去。 “那你来表演一下怎么个一步成诗?” 年轻人神色一愕,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跟你一样,吹牛呢!” “哼,没那本事就别瞎嚷嚷!” “呦,那你就是没在吹牛咯?” “老子就是牛,还用得着吹?” 张小五直接就动笔,一挥而就。 拿起诗拎在手里。 “看到没有?老子岂止是一步成诗,老子是零步成诗!” 众人惊呆了,一挥手的功夫,连思考都没有,这诗就成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念出来!” 顿时,所有人都跟着起哄。 “念出来,念出来……” 眼见情况无法把控,掌柜只得下来,从张小五手中接过纸张。 “各位客官,要不,就由我来念给各位听,如何?” “没问题!” “没问题!” 见没有人反对,掌柜就拿着诗走到舞台上。 全场肃静。 都竖着耳朵,等着吃这个大瓜,看张小五的笑话。 与其他人一样,掌柜已经见过张小五写过的诗了,并不觉得有什么期待,只当是一个瓜来吃,看看这次又会是多么稀奇古怪的诗。 不过等他打开后,顿时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哑口无声。 “念啊!” “倒是念啊!” 吃瓜群众的情绪非常激动。 掌柜望向翘着二郎腿的张小五,心中震惊不已。 于是,掌柜清了清嗓子,富有感情地朗读了起来: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全场肃静! 听到这,楼上的女主眉头一动,眼角顿时湿润了起来。 “唰唰唰…” 所有人把头转向张小五,不敢相信,凭这么一个如此放荡不羁的人,竟然能作出如此优秀的诗来。 “好诗,好湿!” 女主拍掌,连连叫好。 毫无疑问,头魁已经被女主给相中了。 “各位的诗我都看了,里面有几首确实不凡,但与这位公子比起来,尚有些差距,我宣布,此次诗会大赛,头魁便是最后作诗的这位公子!” “哗…” 众皆哗然,有的不甘心,有的为自己鸣不平… 但不管怎样,谁是头魁,还是人家女主说了算。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掌柜比出一个请的姿势,态度很是恭敬。 “这就不必了,把一万两银子给老子送来即可!” “不不不,公子,一万两银子自然会送到您手里,只是,我家主人确实很想跟公子叙一叙。” 张小五眯着眼:“真的很想?” “非常想,太想了!” 没办法,这是人家自找的,可不能违背妇女意愿是? 于是,张小五便随着掌柜上了楼顶。 “公子,这边坐,我家主人准备准备就来。” 说完,掌柜就退出了楼阁。 “唉呀,我张小五就是命好啊,天天有人主动送上门,唉,这日子就一个字,爽!” 话音刚落,楼阁的门被打开了。 女主面着白纱,带着一个小孩走了进来。 张小五一愕,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娘的,还真是妇女,我这嘴咋就这么灵验呢?’ “这,这是你儿子?” 张小五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说不定孩子不是她的呢。 “正是,今天刚满三岁。” 完了,还真是个妇女。 张小五彻底心凉了,感觉肚子里直刮西北风。 “怎么,让你失望了?你要是想跟我欢娱一宿,也不是不行。” 说着,女主就要靠近过来。 “啊不不不…” 张小五把头晃得像拨浪鼓似的,根本就不敢看向女主。 “噗呲!” 女主捂嘴一笑,把孩子拉到身边,道: “离儿,快叫爹爹!” 第37章 那乔莹呢?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爹爹!” 小孩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就喊了出来。 “噗!” 张小五把刚喝到嘴里的酒给吐了出来,差点没缓过劲来。 “怎么?才几年没见,就这么嫌弃我了?” 女主把面纱摘了下来,一副熟悉的脸蛋映入眼帘。 震惊,还是他妈的震惊。 “五郎!还认得奴家吗?” “额…瑶瑶,是你呀…” 张小五顿时觉得脑子胀得厉害,简直要爆炸了。 杜瑶走到张小五的面前坐下,缓声道: “五郎,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好,很好…” 张小五指向小孩。 “这…你结婚了?跟别人有了孩子了?” “噗呲!” 杜瑶捂嘴笑了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来。 “傻瓜,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 张小五手指自己,几近颤声。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怀孕的?与你相爱一场,播了那么多种,总有一个生根发芽?” 张小五仔细瞧了瞧这个小孩,还真有点像他。 许久,张小五才平静下来。 “孩儿,来,爹抱抱!” “爹!” “诶!乖!” 父子相认,杜瑶这才放下心来,顿觉这几年来的辛劳值当了。 说起来,张小五对杜瑶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糟蹋了人家却没给人家一个名分,确实很对不起她。 当年气在头上,一气之下离开了,如今已经过去那么久,他早就放下了。 “哦,对了,瑶瑶,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五郎问便是,瑶瑶知无不言。” “你认不认识大姐这个人?” “大姐?” “啊对,别人是这么称呼她的。” “噗呲!” 杜瑶又是一番好笑。 “怎么?看上人家了?” “不是,你认不认识嘛?” “认识认识。” 杜瑶清了清嗓子,郑重道: “我就是大姐,你找我有何事?” “啥玩意?你,你就是大姐?” “怎么?不像?失望了?” “不是…” 张小五无语了,闹了半天,所谓的大姐就是杜瑶! “也就是说,给太原王氏提供醉仙酿的就是你了?” “没错,整个王家名下的酒楼,售卖的醉仙酿都是由我提供的。” “那,那刘陈蔡那三人呢?” “他们呀…” 杜瑶把头发往后一撇,道: “他们现在啊,这会都蹲在大牢里呢。” 果然,醉仙酿这个大蛋糕她是不可能分给别人吃的。 “五郎,你这么关心起这事了?” “关心?人家差点…差点把我弄死了知道不,我能不关心关心?” 杜瑶身体一振,道: “你和王家有仇?” “那可不,滔天大恨呢,早晚把他们全给收拾了!” 杜瑶缓了缓身子,道: “五郎,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把他们连根拔起,对了,以后你不准再把醉仙酿卖给他们了,我,要绝他们的根!” “这…” 杜瑶犹豫了。 “怎么?这就让你为难了?连你男人都不帮了?” “不不不,五郎,作为你的女人,我肯定要帮你,只是这王家势大,底蕴雄厚,没那么好对付,我们得从长计议才行。” “从什么长计什么议?听我的,把他们的支柱产业打掉,让他们破产,再把他们全部抹除!” “既然五郎你已经有了计较,瑶瑶听你便是。”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瑶瑶!” 张小五站起,伸手把杜瑶拉了起来。 “来,亲一个!” “波!” 杜瑶猝不及防,被张小五亲得个正着。 许是太久没被碰过了,倒是有点紧张起来。 “哎呀!” 离儿急忙用手把眼睛遮了起来。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 张小五只得松开手,把杜瑶放了下来。 情趣已经被挑拨起来的杜瑶,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老梁,把离儿带出去玩!” “好嘞,好嘞!” 掌柜推开门进来,不停地哈腰,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了。 “哎呦,小公子,来,伯伯带你去玩!” “我不要,我要看爹爹抱娘!” 一股倔强,天生的遗传。 “离儿,休要胡闹,娘跟你爹爹要办正事呢!” “我不,我就不!” “你这孩子!老梁,快!” “好,好!” 老梁粗大的手臂就把离儿给抱了起来。 “小公子,乖,伯伯给你拿糖吃。” “我不要糖,我要爹爹,我要娘!” 随着门被关上,杜瑶才松了一口气。 “你看,什么都没学好,就学了你那犟脾气。”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还要你多多教导呢。” 杜瑶把头靠在张小五的胸膛上,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 “五郎,我好想你,我日日想,夜夜想,没有你的日子,我好难受…” 说着说着,杜瑶就抽搐了起来,眼泪在他的衣服上浸润出一片湿润出来。 张小五抬手,摸去她脸上的泪珠。 “我也想你…” 违心的话,但感情真挚。 怎么说杜瑶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女人,而且是在他失落的时候相遇的,是杜瑶给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比较重要的。 一番翻云覆雨,两人酣畅淋漓。 得到久违的满足,杜瑶的脸色立即变得红润起来。 女人,就得有人浇灌才会越长越好。 “还是当初的那个味道,还是那样的美妙。” 张小五不禁感叹,尽管杜瑶已经生过孩子了,但还是那样的紧致,保持得非常完整,如同少女一般。 “那可不,只有你才有资格浇灌她。” “瑶瑶!” “嗯?” “今晚我就好好陪着你,让你做个完整的女人。” “嗯,不过…” 杜瑶顿了顿,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不过什么?” “你,你不回去,她不会生气吗?” “你都知道了?” 杜瑶把头埋了下去,小拳拳捶着他的胸膛。 张小五把她搂得更紧,叹了口气,道: “唉,瑶瑶,跟你说实话,我娶她,是真的喜欢,跟对你一样,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她是我最喜爱的女人,你们俩对我都一样重要。” “不管放弃谁,你们俩之间,我根本无法做选择,太难了。” 杜瑶这才把头探出被子。 “那乔莹呢?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第38章 我说我是个反贼,你信不? “她呀,她当然配不上我啦。” “那你还娶她?” “这不是我爹逼着嘛,完成个任务而已,我压根就不喜欢她。” 杜瑶含默不语。 张小五被老爹催婚的事她是知道的,要不是发生那档子事,当年走上婚姻殿堂的就是她了。 “对了,瑶瑶,大舅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不会又要拉拢我回去?” 杜瑶一愣,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张小五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呢。 “五郎,我这次前来,就是纯粹想见你,还有就是让离儿认你这个亲生父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如今你已经名声大噪,镇高句丽,大破突厥,威镇海内,我哥还哪敢再拉拢你这样的大人物。” “不过…” 杜瑶把后面的话止住了。 “不过什么?” 杜瑶觉得应该跟他坦白,顿了顿,道: “如今你已经为朝廷效力,你为官,我哥为贼…” “怕我带兵讨伐你们是?” 杜瑶埋头不说话。 张小五把她搂得更紧,笑道: “傻瑶瑶,我怎么可能会去对付你们呢?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给皇帝打工只是暂时的,这里面有我自己的考虑,只要你配合我做事,我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杜瑶愕然,原本以为张小五投效朝廷了,没想到如今贵为洛阳王,皇帝眼前的大红人,竟然还没有放弃野心,这野心到底是有多大呀? 她不敢再往后想了。 “额对了,瑶瑶,这洛阳人鱼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你还是尽早离开洛阳为好。” “如今你我接触,想必王家已经知晓,为了防止人家狗急跳墙,今早你就带着离儿离开。” “可是…” “瑶瑶放心,再等几年,我们一家一定能再次团聚,到时我用十六抬大轿,轰轰烈烈把你娶过门,可好?” 杜瑶再次沉默不语。 “瑶瑶,如今你掌握着醉仙酿的源头,一旦我跟王家对上,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你和离儿是我的软肋,在洛阳不安全,明白吗?” 杜瑶抬头,含情脉脉。 “五郎,我信你,不就几年的时光嘛,我等!” 说完,杜瑶深情吻向张小五的嘴唇。 今晚过后,再次相亲相爱,就得是几年后了。 第二天,杜瑶一早就悄悄带着离儿出了洛阳城,投淮南去了。 直到中午时分,张小五才慢悠悠地从逍遥楼出来。 不出所料,逍遥楼门口蹲守着一些鬼鬼祟祟的人。 张小五一出来,纷纷斜着眼有意无意地朝他望去。 “大梦方觉醒,逍遥任我行!” 张小五伸了伸懒腰,长舒一口大气。 “公子,您的马!” 回头望去,来人正是掌柜老梁。 “嚯,掌柜还挺贴心!” “应该,应该的!” 张小五跃上马,挥着马鞭扬长而去。 “真他妈的会享受!” “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大姐,竟然会跟他搅到一起!” “你去回报老爷,我在这里继续盯着!” 逍遥楼旁的小吃摊上,一个小厮起身离开了摊位。 洛阳王府。 “嘿呦,女婿啊,你怎么才回来呀?昨晚去哪了?” 白尚堂迎面就是一顿问号。 “额,昨晚,昨晚当然是去办大事去了。” “真的?我怎么听说昨天宜人坊有个诗会,中了头魁能与楼主共进晚餐,那个头魁不会是你?” “嘶!” 张小五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怎么可能,我就一个莽夫,哪里会作诗,开什么玩笑……” “我说女婿呀,不是我说你呀,是就是,我是过来人,你们年轻人的那点心思我能不懂?喜新厌旧,外面找刺激,我懂,我懂!” 白尚堂把声音压低。 “只是,雪儿这才过门两天,是不是有点过了?回去跟雪儿好好说说,我替你护着!” 白尚堂把胸膛拍得啪啪响,似乎能保他没事似的。 ‘娘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一个晚上,就东窗事发了?’ 没办法,张小五只得嘻着脸,跟随白尚堂进了府邸。 一进到大厅,就看到渊贞正板着脸,似乎有人欠她几个亿似的。 “贞贞……” 渊贞把脸转到一边去,看来是真生气了。 ‘不会不会,这事全家都知道了?’ “王爷,夫人在房里,到现在还不愿起来呢,您赶紧过去看看。” “喏,你看,真生气了!” 张小五看向白尚堂,又看看渊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粗气,朝白雪的房间走去。 推了推门,门竟然被反锁了。 “雪儿,你开开门,我回来了。” “你走!” “我……” 张小五看向白尚堂,恨不得一手把他给掐死。 ‘娘的,肯定是这个老东西告的密!’ 门打不开,张小五只得走到窗边,动手把窗户拆了下来。 白尚堂看呆了,还有这操作?牛逼本牛啊! “噌!” 双脚落地,白雪一惊,抬眼就看到张小五站在了他的眼前。 “你,你走!” 白雪把头埋进被子里,失声痛哭。 “雪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雪儿,你就看开点,男人都是这样的,沾沾点野花,吃吃点野草,真的不算啥!” 张小五顿觉后脊背发凉,恶狠狠地看向白尚堂。 ‘本王操!’ 这哪里是在劝说,分明就是在拱火! 看到张小五这副要吃人的模样,白尚堂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啊哈哈哈,你们聊,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白尚堂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张小五觉得,应该跟白雪坦白一切了。 虽然现在说开太早了,但事已至此,不说清楚就解释不通了。 于是,张小五解下腰带,去掉外套,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 “你放开我!” “不,我不会放开,我要一直这样抱着你!” 白雪越挣扎,张小五就抱得越紧。 “你个无赖,流氓……” 许是累了,白雪便放弃了挣扎。 “你松一下,弄疼我了。” 张小五这才松开手。 可他这一松手,白雪转过头来,把嘴巴凑到他的肩膀上。 “啊……” 张小一声惨叫,疼得龇牙咧嘴。 待白雪松口,肩膀就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疼不疼?” “疼,疼!” “还出去沾花惹草不?” “不了不了!” 白雪的脸色这才回暖起来。 “好,既然你肯认错,这事就过去了,下次你还这样,我就拉你一起入地狱,陪我殉情!” 张小五使劲点头,就差给跪下了。 “还疼吗?” 白雪用手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抚拭,十分心疼的样子。 “不疼,不疼了!” 张小五耸了耸肩,表示没事。 开什么玩笑,从战场过来的人,这点伤根本就不算啥。 见张小五跟个没事人一样,顿时就变脸了。 “好啊,你竟然是装的,讨厌,讨厌!” 白雪不停地捶打小拳拳,就像一只正在撒娇的小猫咪。 “说,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额,我说我是个反贼,你信不?” 第39章 怎么是你?为什么? “反贼?” 白雪愣住了,感觉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张小五要是反贼,这天下人就没有忠臣了。 “对呀,天下最大的反贼非我莫属!” “夫君,你莫要拿开这种玩笑糊我,你为大隋立下那么多功劳,怎么可能是反贼。” “雪儿,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在我还是个农民的时候,曾经有一段爱情?” 白雪低头沉思,道: “恩,是一个叫杜瑶的姑娘,说起这段感情,我真替你们感到惋惜。” “杜瑶的哥哥叫杜伏威,是占据淮南的反贼头头。” “这……” “当年正是因为她想拉拢我到他哥哥的麾下,我才一气之下离开,因为,我有着比杜伏威还大的野心。” 白雪睁着眼张着嘴,几近失声。 “更大的野心?” “没错,我的野心就是,让我的雪儿当上皇后!” 白雪顿时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嗡嗡地响个不停,cpu都快被干废了。 “说出来,吓你一跳,早在一年前,高句丽就已经被我灭掉了,如今整个辽东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为什么辽东郡城会戒备森严,不允许通行,为什么我会在那个时候遇到你?那是因为,辽东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白雪如梦初醒,但还是觉得这才魔幻了,皇帝百万大军都没能拿下高句丽,凭张小五就给拿下了? 不过回想起张小五那匪夷所思的战绩,又不能不相信。 “不仅如此,契丹八部,室韦五部,靺鞨六部,全部被我所奴役,乃至于奚和霫都被我用计所灭。” “如今我在辽东能调动的军队,骑兵十万,步兵二十万,共计三十多万大军,整个大东北,都在我的俯瞰之下!” “嘶……” 要不是说这话的是他这个本就有传奇色彩的男人,打死她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既然你已经割地自立了,为什么要到洛阳做这个洛阳王?就不怕东窗事发,客死在洛阳?” “唉,没办法,上次打突厥的时候用力过猛了,皇帝起了杀心,这才封我为洛阳王,想把我摁在手里,怕我造他的反呀。” “虽然我拥有三十万精兵,但我不想把我的家业全部搭上去,与皇帝拼个你死我活,再者,到底都是汉人,自相残杀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所以,我最好的选择就是服从皇帝的安排,等待时机,不久天下将大变,那时就是我入主中原,与群雄争夺天下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为皇帝做事,跟王家死磕?” “这你就不懂了?一来呢,这是皇帝的意思,二来我也想清除这些世家大族,为我未来入主中原扫清障碍。” “我的目标可不只是王家,而是整个关拢集团!” 白雪又惊呆了,关中那些豪强连皇帝都拿他们没办法,就凭张小五一个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简直就像蚂蚁吞大象。 “除了关拢集团,山东的那些世家也是我的敌人。” 张小五把头凑到白雪的面前,道: “雪儿,当初你前往辽东找我,不就是为了替山东那些人拉拢我嘛?我知道,你和你父亲一直是山东那些世家大族安插在朝廷的眼线,我说得没错?” “这……” 白雪脸色立即红润了起来,没想到在张小五的眼里,他们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夫君,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对于张小五刚刚怀疑她的那番话,她生气了。 “若是认识你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在我爱上你之后,我已经放下了一切,只想跟你过上平平凡凡的日子,这就知足了,可是,可是,你竟然……” “所以,今天我才会跟你坦白一切呀。” 张小五双手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如同在撸猫一样。 白雪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自从认识张小五后,每一天都像在玩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真叫人心惊肉跳。 “雪儿,你放心,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的,有时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在江山和你之间,一定要选其中之一的话,我依然会选择你。” 这句话,就如同早上的冬阳一样温暖。 “嗯,在雪儿的眼里,无钱无势无物质,唯有夫君一人!” 两人紧紧相拥,就差点干起来了。 “雪儿,你猜昨晚我遇到谁了?” 白雪一楞,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不就是逍遥楼楼主嘛,你,哼!” 白雪又把头转过去。 “那个逍遥楼楼主,就是我的初恋情人,杜瑶。” 白雪回过身来,眼睛瞪得大大。 “当她知道我在洛阳后,设了一个圈套,就是为了引我上钩,跟我相见。” “除此之外,我还多了一个儿子,瑶瑶为我生的,今年已经三岁了。” “真好……” “嘿嘿,雪儿,你也要加油喔,为我生十个八个的,一大屋都是我们的孩子!” “噗嗤!” 白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当我是猪呢,哪能生那么多。” “能,肯定能!” “噌!” 屋外突然一声响。 声音很小,但张小五是个非常警惕的人,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忽地就从床上下来,快速跳出窗外。 一个黑影闪过,借助柱子跳上了屋顶。 张小五哪里肯放过,也有样学样跳上屋顶,朝着黑衣人的方向一路狂追。 对方身手太敏捷了,张小五根本就追不上。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张小五扯下玉佩,用尽全力丢了过去。 玉佩划过长空,正中黑衣人后脑勺,一个踉跄就掉到屋里去。 张小五趁机追上,直接从屋顶的那个洞跳了进去。 黑衣人用力翻了个身,躲过张小五的泰山压顶。 偷袭不成,张小五只得挥拳向前。 出拳如风,疾如电,正儿八经的无影拳! 黑衣人本就受伤,哪里抵挡得住,没两下就被张小五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墙角,生无可恋。 张小五趁机扯掉他的面罩,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为什么?” 第40章 我不想再听到亏钱这两个字了! “你,你杀了我,我,我对不起你们!” 张小五不说话,只是发呆。 “我知道,雪儿跟你是天生的一对佳人,完全超脱世俗之外,自从雪儿爱上你之后,我就明白,她不会再听我的话了。” “咳咳……我,我对不起你们。” “即使这样,我还是在利用雪儿拉拢你……我没有脸再见雪儿了,你杀了我,算我求你了!” 说实话,张小五真想把这个老丈人一掌给劈死。 但他终究是心软了,想到以后白雪会因为没了父亲而难过,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件事我可以保密。” 白尚堂震惊,真放他走了? “你……” “不过我有个条件,以后你得为我做事,啊不,为我们的未来做事,刚刚你也听到我跟雪儿说的那些话了?” 白尚堂点了点头。 “可以为自己做事,为什么要为那些世家大族卖命呢?只要你女婿我成为天下共主,你们白家就是天下第一大族了,一个是为别人拼命,做个二流世家,一个是为了我们自己,不只是为了雪儿,更是为了你们家族的未来,两者相比,选哪个最好是个聪明人都不会选择为别人做事。” “确实,其实,在听到你的那番话之后,我也在思考要不要再为山东那些大族做事,唉……” “好了,岳父大人,既然我们之间已经坦白,我希望你是真心站在我这边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安插在山东的眼线,随时为我提供情报。” 白尚堂拱手。 “敢不效命!” 事情已经解决,张小五便把白尚堂放了出去,这种事确实不能让白雪看到,不然人家就要伤心了。 “夫君,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躲过近卫摸了进来!” “不知道,只看到一道黑影,这些人该罚,连刺客都给渗入进来了,这还得了!” 于是,张小五就把火气发泄在那些近卫身上。 其实倒不是近卫们把守不利,如果真是刺客,还真没那么轻松渗入进来。 因为白尚堂身份的缘故,能自由出入,这才有了这次莫名其妙的刺杀。 不过,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锅。 当杨广得知有刺客渗入洛阳王府的时候,心中一阵后怕,他是真害怕失去张小五这颗绝佳的棋子,就如同象棋里面的车。 于是乎,杨广又继续给张小五增派了一百近卫,还在王府周围修起了四座箭塔。 可谓防卫森严,这要是再被刺客给渗入进来,杨广就该把这些近卫全给砍了。 话说杜瑶回到淮南之后,立即就单方面终止了与王家签订的合同,同时停止了醉仙酿的供应。 与此相反的是,洛阳城里许多被王家给搞破产的酒楼全部被白尚堂给收购了,也推出了醉仙酿这款爆款美酒。 对于杜瑶的做法,杜伏威很不理解。 “妹子,你这是抽了哪根风?就这样得罪了王家?” “一个王家算得了什么?哥,你就瞧好了,这未来的局势,有大变!” 杜伏威摸了摸她的额头,道: “也没发烧呀,口气咋这么大呢?” “哥,我问你,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最大的野心是什么?” 杜伏威一愣,不明白杜瑶为什么会这么问,但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只得把自己的雄心大志说了出来。 “以前,我只想安安心心过上太平日子,可是时代不允许啊,后来我就想着占山为王,现在呢,有了淮南这块地方,也不错,将来投靠个好主家,待价而沽,做个逍遥王。” “噗嗤!” 杜瑶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要是以前,她肯定认为哥哥有大志,但自从遇到张小五后,她觉得哥哥的志向也不过如此。 “就这?” 杜伏威以为自己听错了,割据一方,当个异姓王,还就这? “我说妹子,你今天没事?怎么你一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瞧不起你哥我了?” “哥,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瞧不起你。” 握泥马! 杜伏威都快要疯了,如果有精神病院的话,立马就把杜瑶给安排进去。 “哥,你猜五郎他的志向如何?” “他呀?他现在不是已经成王了吗?怎么,这还不满足,难道还要做皇帝不成?” 杜瑶把手重重一拍。 “对咯,五郎就是要做皇帝,而且是千古一帝!” “怎么样?比你那逍遥王如何?” “放屁,我才不信呢,如今他掌握在皇帝手里,能成多大气候?” 杜瑶站了起来,迈着魔鬼的步伐。 “哥,你可别忘了,我的公公还在辽东呢,而且哥,我偷偷告诉你,公公在辽东手握三十万大军,而且全部都是精锐,高句丽、靺鞨、室韦和契丹都是他的兵源,你说,五郎有没有这个实力?” “嘶……” 杜伏威倒吸一口凉气,坐在椅子上发愣。 ‘娘的,我这妹夫这么厉害了吗?太可怕了!’ 于是乎,杜伏威秒变张小五的小迷弟。 这要是真让张小五做上天下共主了,那他这个梦寐以求的逍遥王,岂不是更加稳妥了? 而且还是外戚,要是离儿将来能继承大位…… 未来,一片光明! 洛阳,王家府邸。 “混账,混账,气煞我也!” “啪!” 王伦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顿时地上都是碎瓷片。 “父亲,都怪我,只顾着盯住逍遥王,让大姐这个贱人给跑了!”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有后悔药卖吗?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回复那些大老爷们,这几天他们都快把我的家门给踏馅了!” 由于醉仙酿没了供应,从酒业获得的利润大大降低,背后那些大老爷们拿到的分成也少了很多,自然会认为王伦不行,纷纷派人来找他的麻烦。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大姐竟然一夜就成了洛阳王的女人,一夜呐,宁愿得罪我们王家,也要支持洛阳王,气煞我也!” “父亲,如今没了醉仙酿,不止在洛阳的酒楼每天在亏钱,连同其他地方的酒楼也跟着亏钱了,长此以往,我们……” “够了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亏钱这两个字了!” 第41章 醉翁之意就在酒 “父亲,孩儿有上下两策,以供父亲选择。” 听到有计策,王伦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快快说来!” “我们与洛阳王之争,不过是保弟与洛阳王之间的儿女之争而起。如今保弟已经中风,不能自已,事已如此,再斗下去也不能让保弟恢复为正常人。” “所以,孩儿的意思是,与其跟洛阳王继续斗下去,损害根基,倒不如与其合作,一起做这酒楼生意。” “我曾听闻洛阳王极其爱财,若价格合适,说不定这场危机就能够就此解除,两家握手言和。” 王家是什么人?那可是关拢集团中地位靠前的一族,怎么可能跟一个区区二字王讲和? “不行不行,若与其讲和,我王家的脸面该往哪里放?绝对不行!” 王伦态度坚决,虎威丝毫不容侵犯。 “父亲,这样做虽然有损我们的威严,但那都是虚的,只有到手里的银子才是真真切切的实际,此为上策!” “够了,讲和的事休要再提,快说下策!” 王锤无奈,只得继续道: “下策则是暗中资助淮南李子通,让其叛离杜伏威,再令东海郡太守陈棱南下围剿杜伏威部,再从杜伏威手里夺取醉仙酿的作坊。” 王锤顿了顿:“只是此策需要动用的钱资巨大,万一不成,那么所花费的钱财就打水漂了。” “什么下策?这分明就是上策!”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 “锤儿,你给我听好了,我们王家能有如今这样的地位,靠的不是手里有多少钱,而是维护王家威严的决心!” “王家的地位是经过无数代人,一代一代打出来的,不是求和求出来的,自始至终,王家就没有求和这两字!” “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王伦十分坚决。 “孩儿知道了。” “嗯,明白就好,这件事,就由你去办,钱,咱王家有的是!” 于是乎,王伦把自家的财产全都拿了出来。 王家的酒业是他在负责的,一但背后的那些大老爷们把他给替换掉,那他的下场是很惨的。 说白了,他只是个棋子,背后的大佬们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所以,这一战,事关他全家性命,只能拼命! 东海郡,临淮县。 “将军,有个自称王锤的人想求见将军。” 李子通一愣,他并不认识什么姓王的人,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若真要说有,隔壁县的王寡妇倒是认识。 “带进来!” 很快,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太原王氏王锤,见过李将军!” 李子通更加懵逼了,他只是远在淮南的一个小小反贼,跟太原王氏八杆子都打不着关系,怎能不让他闷逼? “额呵呵呵,原来是王公子啊,不知你来找我,是有何事啊?” “无他,就是仰慕李将军之才,特来结交将军。” 王锤把手一挥,许多金木箱子被抬了进来。 木箱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闪闪发光,估计得能值好几十万两银子。 “嘶!” 李子通倒吸一口凉气,许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财,一时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李将军,初次见面,些许薄礼,还请笑纳!” “哦,哈哈哈,王公子客气了!” 李子通回过神来,走下台阶,拱手道: “王公子如此阔气,想必是有所求,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我李子通能帮上的,在所不辞!” “不不不,我只是意在结交将军,并无他意。” 王锤依旧表现得无所事事。 不过他越这样,李子通越不敢收。 这礼太贵重了,只是见面礼的话,那也未免太阔绰了,首富都不敢这么玩。 “王公子,若你不说出个事来,这礼我真不敢收,若公子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既然李将军这么说了,在下确实有一事相商。” “公子请讲!” “李将军,如今这大隋天下,摇摇欲坠,群雄峰起。皇帝更是残忍无道,离灭亡不远矣。” “您也知道,我们王家是生意人,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环境,所以我们一直在投资有势力的各方英雄,日后若是得了天下,也好让我们安心做生意,为我们提供安全保障,彼此互利共赢。” 李子通恍然大悟,原来这王公子是看上他了,想给他拉投资? “正如你所想,我们王家一致觉得,李将军待人宽厚,乐善好施,有仁君之才,人心归附,将来必定有所建树。” “所以,我们王家打算投资于你,为你提供钱粮,只求日后将军若是得了江山,帮村我们王家一二。” “哎呀,哎呀,我今天怎么觉得有大喜事呢,原来是财神爷来了!” 李子通就如同干瘪许久的草根,突然遇到肥沃的土地,一下子就生根发芽起来。 “王公子你放心,有你们王家做后台,我李子通一定能打下一片天地出来,今后我李子通与你们王家,同生共死!” “好,李将军果然豪迈有大志,我们王家没看错你!” 李子通拱手。 “王公子,可有行动方案?” 王锤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你归附于杜伏威并非本意,如今有我们王家替你撑腰,何须再看那杜伏威的脸色?” “嗯,没错,当时要不是遭左才相猜忌,不得不南下投靠他,老子才不会低三下四地给他当小弟呢!” “所以,你的第一步就是叛离自立,对他发起突然袭击,占领整个淮南,至于官军那边,我们王家也有人,随时可以为你策应。” 李子通低头沉思。 王锤见他犹豫了,继续说道: “李将军,谯郡的粮食大部分是我们王家的,只要你把杜伏威赶出淮南,谯郡就是你永久的粮仓,助你站稳淮南!” “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 “好!” 李子通重重挥了下袖子,下定了决心。 “王公子请回,明日晚上,我亲率大军袭击杜伏威的老巢!” “好,那在下就回去,静待将军佳音!” 李子通不知道的是,王锤这是醉翁之意就在酒! 第42章 不好了不好了,官军杀来了! 钟离郡,钟离县,中军大营。 由于有了醉仙酿带来了巨大的利润,杜伏威所部发展得非常迅速,加上各方小势力前来投奔,如今已经拥有二十万大军,光是驻扎在大本营钟离县就有十万之众。 夜幕降临,杜伏威与辅公佑正看着地图,规划着下一步的发展。 “如今北方市场更替,一时难以恢复如初的繁荣,我们得另辟蹊径,向南方打开通道。” 杜伏威点了点头,道: “公佑所言极是,如今南方属萧家最大,得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才是。”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营帐外喊声大作。 “大将军,长史,不好了,有敌袭!” “敌袭?”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十分吃惊。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而且是在腹地,敌人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就袭击过来? 杜伏威立即大踏步走出营帐,一眼就看到北边的军营已经燃起大火。 “吹集结号,列阵迎敌!” 军号响起,周围的亲兵立即就围了过来。 但是敌人来的太快了,许多士兵由于恐慌并没有响应军号,而是四散夺路而逃。 “主公,快快上马离开,这里我来抵挡!” 杜伏威自知无法抵挡敌军的进攻,立即跳上马往南边逃去。 阚棱扯下战袍,挺着陌刀,带着数百亲兵冲进敌军当中。 陌刀所过,血水飞扬。 李子通见前军被阻挡了,立即大怒,把自己的亲兵全压了上去。 原本就以少打多处于劣势,再加上这些精锐参战,阚棱渐渐不支。 料杜伏威已经走远,阚棱突然侧转马头,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冲出了包围圈。 “追,不能让杜伏威跑了!” 李子通挥军掩杀,死死追在杜伏威后面。 很快杜伏威就被李子通追上,把他一众给包围了起来。 “好啊,原来是你,李子通,我待你不薄,为何反我?” “哈哈哈,我投靠你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大势已去,你就束手就擒!” 李子通把手一挥。 “上!” 杜伏威抖擞神威,举起陌刀与敌军战至一处。 身为主帅的杜伏威也是个骁勇的悍将,杀起人来惊天地泣鬼神,勇猛无比。 然而,到底是人少,加上力战体力渐渐不支,全身伤痕累累。 王雄诞见杜伏威已经支撑不住了,把他背在身上,一边挥舞着腰刀,在亲卫的死命拼杀下,硬生生打出一条通道,突出了重围。 李子通哪里肯甘心,立即把为数不多的骑兵全部压了上去。 眼见敌军骑兵追击在即,王雄诞心急之下,看到旁边一处芦苇荡,背着杜伏威便钻了进去。 敌军骑兵搜索了一阵后,便朝南方继续追赶过去。 眼见敌军走远,王雄诞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看看杜伏威,已经不省人事了。 摸了摸鼻息,还有呼气。 “谢天谢地,感谢上苍,感谢大地,感谢” 追击直至天亮,李子通这才停止了追击,一边把杜伏威的溃兵收拢过来为己所用,一面派人占领钟离郡。 驻守在临濠县的是杜伏威手下大将西门君仪,手里拥有守军三千。 前来进攻临濠县的是李子通的手下大将秦文超。 由于临濠县是重点攻击对象,李子通直接拨给了他八千人马。 临濠县是座县级城,城墙不高,只有六米高,不利于长期坚守。 对此,杜瑶有些担心起来。 “西门将军,此城能守否?” “回小姐,若只是这波敌军,拼个你死我活倒是能守住,倘若李子通前来增援,我们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一直守下去?” “正是!” 既然无法坚守,杜瑶不得不选择放弃醉仙酿的生产基地。 三年的时间,原先的醉仙酿作坊已经扩大了近百倍,已经是一座巨型工厂了。 “放火烧了!” 尽管她很不舍,但这座工厂要是落入李子通的手里,以后酒业就得全归了太原王家了。 “小姐,这” 工人迟迟舍不得下手,泪眼汪汪地看向杜瑶。 “快,没了以后再建,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吱吱吱” 整个巨型工厂,瞬间被熊熊的大火给覆盖,火光冲天,城外几十里地的地方都能看得见。 “不好,他们要烧掉工厂了,攻城!” 秦文超已经顾不上准备充不充分了,立即就命令士兵攻城。 西门君仪虽也是一员智将,但不管是魄力还是指挥能力,完全不逊色于其他武将。 “嗖嗖嗖” 箭雨飞过,城下敌军倒下一片。 “举盾,推!” 北边打得热火朝天,而南面的敌军还没赶到现场。 杜瑶见烧得差不多了,带领护卫从南门出去,一路向南。 杜瑶已经安全撤出,西门君仪也无心恋战,留下一部分人断后,带着剩下的人从南门突围而去。 等到秦文超杀退残兵,奔至作坊的时候,作坊的大火已经成型,还有浓烈的猛火油的味道。 这种情况下救火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可恶,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努力!” 秦文超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亲自提桶倒水灭火。 但猛火油见水之后,越烧越旺,差点把他也给吞没了。 秦文超摸了摸已经被烧成碳粉的眉毛,顿时气得直跺脚。 “可恶,可恶” 另一边,辅公佑在招义县一边收拢溃军,一面派人寻走失踪的杜伏威。 很快,躲在芦苇荡中的王雄诞被寻找的士兵给找到,把杜伏威安全送到了招义县。 “主公,主公” 阚棱声音几近颤抖,撕心裂肺。 杜伏威微微睁了睁眼,眼睛如同一条线。 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经过两天的休养,杜伏威已经能下床了,但依旧走不动,需要人扶着。 “哥,你没事实在太好了,都是我害了你” 杜伏威抚了抚杜瑶的头发,道: “傻妹妹,你做的是对的,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没想到,王家竟然会从我们的内部入手,这才让我们吃了亏。”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官军杀来了!” 第43章 既然人家倾巢而出,那我们就来个围魏救赵! 招义城外,陈棱带着两万大军将招义县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的杜伏威手里虽然有几千人马,但要守住招义县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不得已,杜伏威只得下令向南突围。 陈棱一路尾随追杀,落井下石,丝毫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 西门君仪的妻子严氏勇猛无比,一路背着杜伏威奔跑,把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王雄诞则率领五百敢死队断后,这才把追兵给阻挡了下来。 一直到六合县,众人才停了下来。 “不行,再这么跑下去,我们迟早全被他们给吃了。” 辅公佑望了望六合县的城墙,城墙还算高,大约七米左右。 “我们进城,不能再跑了,只要守住六合县,我们都能得救。” “同意!” “同意!” “俺也一样!” 于是,近一千残兵与城内的两千守军汇合,开始建筑城防。 从北边逃回来的溃兵,也陆陆续续到达六合县。 辅公佑清点人数,有近五千的守军。 “能不能守住,全靠你们了!” 洛阳城,洛阳王府。 张小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直冒冷汗。 “夫君?这是怎么了?” 张小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我梦到瑶瑶了。” “这不是好事嘛?怎么吓成这样了?” 张小五口齿不明,几近颤声。 “我梦到,我梦到瑶瑶,她,她全身都是血” “啊!” 白雪一惊,手捂着嘴巴不敢说话。 张小五下床,来回徘徊。 自从王家被断了醉仙酿的源头后,一直都安静得异常,这很不对劲。 张小五走出房间,喊道: “连称何在?” “末将在!” 连称是值夜班的头领,听到张小五的叫唤立即就站了出来。 “最近有没有王家的人离开洛阳?” “回王爷,半月前王家的大公子带人出了一趟城,好像是要去南方采购货物。” “什么?” 张小五一惊,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王锤,原来是到南方去了。 “不好!” 张小五大叫一声,从架上取下横刀。 “紧急集合!” 一声令下,两百近卫全部集合了起来。 队伍的调动很快就把王府内的人都给惊醒了。 “五郎,这是怎么了?” 渊贞见情况似乎很紧急,揉着眼睛也跟着出来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得去一趟淮南。” “啊?” 渊贞一愣,但看张小五都已经全身披挂了,立即回屋把铠甲穿了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 张小五没有理会她,在大院直接开始点兵。 “连称你带领五十近卫守住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陈霸,你和其他一百五十近卫随我南下!” 就在张小五准备出发的时候,白雪跑了出来。 “夫君,我也跟你一起走!” “雪儿,在家等我!” 说完,张小五扭头就走。 白雪想要追上去,被连称上前拦住了。 “夫人,回去!” 天还没亮,张小五就带人离开了王府,渊贞全身披挂紧随在他的身边。 “什么人?时辰未到,不得出城!” 陈霸下马上前,掏出近卫腰牌。 “洛阳王府近卫,需要紧急出城!” “那也不行,时辰未到,谁也不能出去!” “啪!” 一根马鞭甩了过去,在城门校卫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狗东西,一个看门的也敢如此嚣张!” 城门校卫不可思议地看向打他的女将,心中的怒火瞬间就被引燃了起来。 “妈的,臭婊子,竟然!” “唰!”的一声,城门校尉的头颅慢慢滑落了下来。 张小五收起横刀,纵马喊道: “今日之事与各位无关,本王奉命出城,一切后果本王自会承担!” 守军见校卫被杀,个个胆战心惊,哪里还敢靠前。 洛阳王的狠辣他们是知道的,而且还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既然长官已经死了,干脆就当做没有看见。 “打开城门!” 近卫迅速上去,一齐用力打开了城门。 一百五十多骑,如同旋风一样朝南方席卷而去。 很快,洛阳王擅自斩杀城门校卫的事迅速被传开了,整个朝廷攘攘熙熙,文武百官纷纷出来弹劾张小五。 “陛下,按律令,时辰未到擅闯城门已是死罪,而洛阳王更是直接斩杀城门校卫,此等行为如同谋反,请陛下下令逮捕洛阳王,以正法典!” “陛下,此等大罪,天理难容!” “对,天理难容!” 杨广嘴角一扬,似乎并不生气,把目光落在正哭得鼻涕连着泪的内史令李楷,笑道: “各位爱卿,洛阳王乃是奉我密令出城,并无不妥,至于为何失手杀了城门校卫,还待取证。” 杨广这个失手一词用得十分的巧妙,冲突难免发生争斗,失手伤人,这到底是谁的罪,那可就得好好考究了。 “陛下,我儿为陛下守门三年,忠心耿耿,从未擅离职守,头颅是一刀斩断的,怎能,怎能是” 李楷一口气没喘过来,一头就栽了下去。 “来人,速速叫御医!” 杨广话音刚落,两个太监迅速下去把李楷抬了下去。 李楷,拢西李氏在朝廷的代言人,而昨晚死的便是他的三儿子李雄。 张小五本不想杀人,没想到人家敢直接骂他的女人,忍无可忍,这才动手杀了人。 阴差阳错间,张小五又与关拢集团的一家结了仇。 张小五一路疾驰南下,很快就到了淮南地界。 可等他到了钟离郡之后,各城都挂着李子通的旗帜。 询问之下,才知道李子通已经赶走了杜伏威,霸占了整个钟离郡。 “妈的个巴子,我就知道是这样!” “陈霸,命你回右卫大营调军南下!” 陈霸接过兵符,立即掉头北上。 如今钟离郡已经被李子通给占领,张小五不敢有过多的停留,绕着外周四处打探杜伏威的下落。 很快,张小五从逃难的百姓中得知了杜伏威已经逃往了六合县,而东海郡太守正在全力攻打六合县呢。 “既然人家倾巢而出,那我们就来个围魏救赵!” 第44章 奶奶滴,白玉堂这小子阴我! 跟随张小五前来的近卫都是杨广监督张小五的眼线,他不可能直接去攻东海郡,而且就凭他这点人,想要进攻东海郡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既然自己不行,那就得有第三方。 张小五沉思许久,在脑海里回想着历史上是否存在第三股势力。 ‘有了,长白山左相才!’ 这左相才本是在山东长白山发展的农民军,李子通曾经就是他的部下,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左相才应该被张须陀击溃南下淮北地区了。 张小五让众人驻扎下来休息,然后把渊贞叫到一边,小声道: “贞贞,你这样” 渊贞听完,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五。 “这能行?” “听我的,准没错!” “好,既然你有信心,我走一趟便是。” 在与张小五相处的时候,渊贞知道杜瑶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如今杜瑶身陷囹圄,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杜瑶被隋军杀死。 于是,渊贞跨上双刀,纵马离开了现场。 跟随张小五出来的近卫们不明白他们这次紧急出来是为了干嘛,但毕竟张小五是王爷,王爷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句话,领导的事少打听就对了。 话说左相才在长白山被张须陀击溃后,率领一万余残军南下躲避张须陀的攻击。 彭城郡,滕县。 “大王,有个自称白玉堂的先生前来投靠,说有计策助大王争夺天下!” “白玉堂?” 左相才狐疑地看向卫兵,内心是又惊又喜。 自他出道以来,还未有智囊主动投靠他呢,怎能不让他惊喜。 “是的,这个人长得十分俊俏,言行举止都十分的优雅,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的先生。” “哦?快,把先生请进来!” 很快,卫兵就把所谓的白玉堂引了进来。 原来,这个白玉堂就是渊贞! 左相才见到渊贞后,心中大惊。 ‘娘的,这世上竟然有长得如此俊俏的奇男子!’ “白先生,听闻你有计策助我夺取天下,敢问先生能否赐教一二?” “当然,在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助你在淮北立足,进而与群雄逐鹿,夺取这大隋江山。” “哈哈哈,先生说笑了,如今我的四周隋军虎视眈眈,保命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何来在淮北立足,又何来争天下呢?” 渊贞脸色一变,十分的不悦,道: “我是听闻大王有雄才大志,这才舍身前来投靠,没想到大王经历一小小挫折就如此颓丧,是我看错大王了,在下告辞!” 说完,渊贞拔腿就要走。 “先生且慢!” 左相才急忙上前,道: “先生,刚刚本王只是戏言,望先生不要当真。” “本王确实有夺取天下之心,只是目前的困局我实在无法突破,还请先生为我指点一二。” “嗯!” 渊贞回头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为大王献一策。” “先生请讲!” “依在下看,如今大王只是占有区区一滕县,若隋军大军来攻,大王还得继续逃难。” “与其这样,不如占一要地,高筑墙,广积粮,扩充实力,以待天下大变。” “如今大隋虽起义蜂起,但实力尚在,于大王而言,只可暗中发育,不可当出头鸟。” 左相才听到此,恍然大悟,但又很快消沉了下去。 “先生之言确实在理,只是我手中兵力不足,如何占领要地发展?” “大王放心,在我来的时候得知东海郡的太守陈棱正在攻打六合县,东海郡已然空虚,若此时大王起兵偷袭,东海之地,必然为大王所有!” “此话当真?” “当然,这便是在下献给大王的见面礼!” 左相才双手直拍大腿,赞道: “先生果然大才,此礼厚重,本王收了!” “先生,今后你便是本王的军师,愿你我同心协力,打出一片天地!” 于是,左相才尽起一万六千农民军,浩浩荡荡杀向东海郡。 此时驻守在东海郡的兵力比较分散,虽说加起来也有近五千守军,但分散朐山、东海、涟水、沭阳、怀仁五个县城,只有郡所朐山县有两千守军,其余四县守军都不足一千,哪里抵挡得住左相才一万多人的进攻。 很快,东海、涟水、沭阳、怀仁四县纷纷陷落,大军合围朐山县。 与其他四县不同,朐山县是东海郡的治所,城防远不是其他四县可比。 但面对人数众多的左相才军,只有两千守军的朐山县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守住。 东海郡危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正在攻打六合县的陈棱中军大帐处。 看完从朐山县传来的求援急报,陈棱菊花一紧,看向即将要攻下的六合县,叹了口气,道: “这是上天有意要让杜伏威生呀!” 不得已,陈棱只得下令撤军,全军回援东海郡。 就在左相才指挥全军全力进攻朐山县的时候,渊贞趁他们没注意,偷偷离开了。 及左相才发现的渊贞离开的时候,虽然很生气,但此时箭已射出,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虽然不明白渊贞为什么在形势大好的时候离开,但拿下东海郡确实符合他的利益。 “不管了,只要拿下朐山县,整个东海郡都是我的了!” 于是,左相才继续对朐山县发动猛攻,城上城下堆满了双方的尸体。 多日的消耗,朐山县已经快撑不住了。 就在左相才将要一举拿下朐山县的时候,突然后方尘烟大起。 左相才大惊,立即指挥一部分兵力列阵防御。 然而,率先冲过来的是陈棱亲自带队的一千骑兵,战斗力本来就低下的左相才军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随着后续步兵的到达,左相才军已然处于劣势。 城内的守军也趁机出城,对左相才军进行两面夹击。 与全副武装的隋军相比,左相才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隋军击溃。 左相才不得不率领亲兵突围。 陈棱也无心恋战,把左相才军击溃后就开始收复陷落的其他县城,安抚民心。 淮北待不下去了,左相才只得继续南下。 如今他手里的军队,已经不足五千,大败亏输。 “奶奶滴,白玉堂这小子阴我!” 第45章 把这些反贼全给老子杀光! 当张小五得知陈棱已经撤军后,终于放下心来。 “谢谢你,贞贞!” “五郎说哪里话了,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为你做点事应该的。” 听到这,张小五内心感动无比,对渊贞更加喜爱几分。 要是他的女人们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 既然杜瑶已经安全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寻找王锤的下落了。 在这些时间里,张小五一直在各处路口监督寻找王锤的踪迹。 但一直没有取得进展。 按他的估计,此时的王锤应该还在钟离郡内。 “走,北上与陈霸的援军汇合,到时再拿下钟离郡,活捉王锤!” 至此,近卫们才知道了张小五的想法。 感情太原王家在与反贼勾结,洛阳王是来抓内奸来的。 于是,张小五把散出去的人全都收拢了回来。 算算时间,陈霸也该回来了。 “王爷,前面出现一支大军!” 前出打探的哨骑急匆匆跑回来禀报,表情十分的慌张。 “可曾看清是谁的兵马?” “回王爷,看装束不像官军,好像是反贼!” “反贼?” 就在张小五疑惑之际,前面的军队也发现了他们。 “大王你看,好像是官军,还有战马!” 左相才仔细一瞧,果然发现官军全都是骑马的。 “围上去,这些马全是本王的!” 对于农民军来说,战马是极其珍贵的,哪怕是一百多匹战马,也能大大增强他们的战斗力。 眼看敌军已经围上来了,张小五只得率军南撤。 他手里也就一百多近卫,完全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可刚没撤出多久,眼前便被一条大河给挡住了。 而此时左相才已经从三面包抄了过来。 “哈哈哈,看你们往哪里走!” 左相才纵马前出,在阵前耀虎扬威。 突然,他瞥见张小五身边的渊贞,很快就认了出来。 “好啊白玉堂,原来你在这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是个女的!” “兄弟们,都是这个女人给害的,给本王活抓了!” 五千大军立即就合围了过来。 没办法,如今已经无路可退,张小五只得下令从正面突围。 “杀!” 一声令下,一百五十多骑立即进行反面冲锋。 张小五舞动横刀,所向披靡。 虽然身上中了数枪,但全被将军铠给挡住了,没有伤害到身体。 而渊贞双刀更是舞得出神入化,如同龙卷风,所到之处,必然扬起一片血雨。 左相才看到如此强悍的渊贞,顿时大惊。 “奶奶滴,想不到细皮嫩肉的,竟然如此勇猛!” “兄弟们们上,活捉这个女将!” 左相才把手一挥,身边战将齐出,冲上去把渊贞给围了起来。 张小五已和几十骑已经冲出包围圈了,但发现渊贞还在敌军阵里,正被围殴呢。 “妈的个巴子,竟然敢欺负老子的女人!” 张小五把手一挥,率领近卫们冲了进去。 近卫虽然骁勇,但也挡不住敌军人多,纷纷有人倒下。 面对众多敌将的围攻,渊贞丝毫不惧,越战越勇,已经有两名敌将被她斩杀。 左相才急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女将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老子来也!” 张小五飞驰而来,一刀将围攻渊贞的敌将斩为两段。 其余三将大惊,一人猝不及防被渊贞斩落马下。 接连损失四将,其余二将哪里还敢逗留,立即拍马就往回跑。 “真他娘的废物!” 左相才骂骂咧咧,只得把他身边的亲军全都压了上去。 张小五的目的只在救出渊贞,怎么可能去跟他们正面硬拼。 当时就掉转马头,突围而去。 此时成功突围出来的,已经不足二十骑了。 然而,左相才哪里肯就此罢休,把他压箱底的一百骑兵全部压上追了过来。 “哪里跑!” 左相才在后面紧追不舍,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五郎,你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一起走,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渊贞才不这么认为,他们大战过后,已经十分疲惫,而敌军正是以逸待劳,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你们还愣着干嘛?带王爷先走!” 近卫们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保护洛阳王才是他们的任务。 渊贞勒住马头,停在原地不走。 张小五想回头,近卫们哪里肯放,夹着他一直往前跑。 此时留在渊贞身边的只有十骑,但她一点也不畏惧,在路口列阵,迎接左相才追兵。 很快,左相才带领的一百骑兵已经追了上来。 “哈哈哈,白玉堂,怎么不跑了?难不成你想倒戈投靠我不成?” “左相才,要战便战,何须如此多言!” “好,那我就想看看,你是如何以一打十的!” 左相才把手一挥。 “上!” 大约跑出几里地,张小五身后已经看不到敌军了。 “你们,你们这些混蛋!” “王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北边出现一支大军,张小五又是一阵吃惊。 “妈的个巴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然,一个眼尖的近卫几近失声,道: “王,王爷,是我们的人!” 张小五仔细瞧瞧对方的旗号,果然看到一个杨字大旗。 “娘的,终于来了!” 陈霸把大军停在一边,独自骑马跑了过去。 “王爷,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降罪!” “陈霸,你来的正是时候,快,把骑兵全部调来,随我杀回去!” “诺!” 于是,近五千的右卫骑兵,乌泱泱地朝南面杀来。 万马奔腾,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及张小五赶到原来的位置时,地上只有几十具尸体,并没有渊贞的身影。 看到这,张小五越感到不安。 “陈霸,你带人四处搜索,其余的人随我继续南下!” 大概前进了五里左右,张小五已经远远看到左相才驻扎的营地了。 此情此景,张小五的脑海里全是渊贞被虐待的场景。 “妈的个巴子,杀,把这些反贼全给老子杀光!” 四千骑兵立即从三面包围了上去。 左相才军哪里见过这阵势,步军对战骑兵,而且是那么多的骑兵,哪里还有什么抵抗意志,撒腿就开溜! 第46章 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女将军? 左相才听到外面混乱,立即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等他看到漫山遍野的隋军骑兵时,感觉天昏地转,毫不犹豫就跳上战马逃跑。 可隋军已经将他们四面包围,他的人正被隋军无情地屠杀呢。 眼看无路可逃,左相才只得就地选择投降。 此时左相才军已经被屠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不到一千人全部丢掉武器,跪地叩首。 “谁是左相才!” 张小五高声大喊。 听到有人点他的名,左相才菊花一紧,微微抬头。 可他所看到的一幕把他吓了一跳,许许多多的人正拿手指着他。 “就是他!” “你们” 左相才无语了,这变脸不要太快了,这么快就把他给出卖了。 “就你他妈叫左相才呀?怎么不叫右相才呢?” 左相才哪里敢答话,只是撅着屁股趴着。 “说,我的女人在哪里?” “什么女人?我不清楚!” 张小五狠狠朝他的屁股一踹,顿时把他踹得个狗升天。 “跟老子装是?就刚刚阻击你的女将,那是我的老婆!” “额,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当时我们死了好多兄弟,让她给逃走了,不过她好像受伤了” 听到这,张小五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问道: “往哪走了?” “西南方向的密林里,我的人也追了过去,不过到现在还没回来。” “好,要是找不到我老婆,老子把你们全砍了!” 于是,张小五把骑兵散了出去,朝着西南方向搜寻。 可是一直找到太阳落山,都没有找到渊贞的踪迹。 “奶奶滴!” 张小五挥起横刀就把左相才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至于其他降军则全被他给活埋了。 “王爷,如今我们怎么办?” “找,继续找,就是挖地三尺,也得给老子找出来!” 近两万的隋军在钟离郡南部和丹阳郡附近的各处山头搅得翻天覆地,许多的山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逃离了老巢,向其他地方另立山头去了。 张小五这一搅,倒是给当地的百姓搅出了太平,再也没有山贼出来为祸人间了。 天门山下,一座茅草屋坐落在隐蔽处。 “姑娘,你醒了?” 渊贞望向正看着他的一个年轻人,想要坐起来,但身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只得继续躺着。 “是你救的我?” “正是,那天我上山砍柴的时候,看到你正靠在树上,全身都是伤,就叫上我阿爸把你抬了回来。” “哦,谢谢你!” 年轻人挠了挠头,道: “嘿嘿,举手之劳,只是姑娘全身是伤,须得找个好郎中才是。” “可是” 渊贞看他们家家徒四壁,看样子就是个穷苦人家哪里请得起郎中。 年轻人见渊贞一副为难的样子,已经看出她的心思。 “姑娘放心,昨天我阿爸去郡城的时候,听说有个神医来到我们这边,不要钱的那种,我阿爸已经去请他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 “哦,那,那就有劳你们了。” 年轻人依旧挠着头,笑道: “姑娘客气了,我阿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呵呵,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章世豪,你叫我阿豪就可以。” “姑娘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渊贞。” 章世豪挠着头思考了起来,许久,道: “渊这个姓好奇怪,还没听说过呢。” “噗呲!” “天下姓氏那么多,怎能全被你知道?” “也是!” 两人正说话间,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老汉领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走了进来。 “先生,在这里。” 老者看向躺在床上的渊贞,顿时觉这个女子不凡。 “我先把把脉。” 老者在渊贞的身边坐下,道: “这位姑娘,老朽为你把一下脉,不介意?” “先生尽管把脉便是。” 老者点了点头,把三指分别搭在寸肺、关脾、尺臂处。 许久,老子把手伸了回来,道: “姑娘,你脉搏微弱,乃是失血过多所致,而且身体发烫,应该是刀伤溃脓,好在老朽来得及时,否则,你这条命可就捡不回来了。” “只是,老朽带在身上的草药不多,需要用的药材须得到药店购买才是。” 章世豪望向老汉。 “阿爸,我们家还有些铜钱,拿出来给这位姑娘买药。” 老汉叹了口气,把存钱的罐子拿了出来。 数了一遍,也就几十个铜钱。 老者摇了摇头,道: “唉,就这几十文钱是远远不够的,只可惜老朽四处走访行医,并未有分文在身。” “我有!” 众人回头看向渊贞。 渊贞伸手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道: “这是我随身所带之物,劳烦先生拿去变卖,换些钱粮。” 老者接过玉佩,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块玉佩并不简单,雕刻非常精巧,绝非一般富家所能有的。 “姑娘,你家里是否有人在朝廷为官?” 渊贞惊讶,没想到这个老者竟然只凭一块玉佩就知道了她的背景。 张小五是洛阳王,也确实是在朝廷为官,一点毛病都没有。 “先生说哪里话了,这块玉佩乃是家传之物,并非官家所有。” 如今南方局势不明,渊贞自然不会把身份暴露出去,万一这里的官府跟太原王氏有所勾结,那她就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了。 从渊贞的表情中,老者已经看出她在撒谎,但他也没继续问下去戳她的谎言。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进城一趟,买些药材回来。” “我也跟你去!” 章世豪站了起来,但被老者阻止了。 “你好好照顾这位姑娘即可,你的好运,就要来了!” “啊?” 章世豪一阵懵逼。 于是,老汉跟着老者一起进城去了。 就在老者出去不久,屋外就闹哄哄了起来。 “我出去看看!” 章世豪站了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十来个穿着官军摸样的人在他的家里到处搜索。 “你,过来!” 章世豪手指自己,道: “我?” “对,就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女将军?” 第47章 可是孙思邈孙道长? 章世豪一惊,难道他们是来找渊贞姑娘的? 一想到被人追杀,浑身是伤的渊贞,肯定跟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没,没有,我家只有我跟我阿爸,没有其他人!” “头儿,其他房间没有搜到人!” 为首一个军官点了点头,又看看章世豪说话的时候有些躲闪。 “这间房子还没有查,搜!” 章世豪想阻止,但军官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早就看你不老实,进去搜!” 两个官兵破门而入,一眼就瞧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头儿,找到了,就在这里!” 章世豪暗中叫苦不已。 军官推开章世豪,果然看到渊贞躺在床上,而且看起来很虚弱。 军官瞧了瞧渊贞,拱手道: “敢问您可是渊夫人?” 渊贞心头一震,来者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 “你们是什么人?” “末将右卫第一军骑兵二团三队队正李文恺!” 渊贞还是迟疑,继续问道: “有何凭据?” 李文恺摘下腰牌双手递了过去。 渊贞接过腰牌,确是右卫无疑。 “将军辛苦了,我便是渊贞。” 李文恺大喜,道: “谢天谢地,夫人可让我们好找!” 于是,李文恺把其他军士留下守卫,自己则骑马回去禀报去了。 此时的章世豪还在懵逼之中,房门被把守森严,想进去却被军士给拦住了。 “让他进来。” 渊贞开口了,军士哪里还敢再阻拦,便把章世豪给放了进来。 “渊姑娘,他们这是…” “阿豪,你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很快,张小五就带领一大批人过来,在李文恺的引领下来到了茅草屋。 “贞贞,贞贞…” 张小五一进门,就看到渊贞身边正坐着一个男子,心头一震。 渊贞看出张小五的心思,笑道: “五郎,这位叫章世豪,就是他救的我。” “哦!” 张小五上前,紧紧抓住渊贞的手,发现她的脸色惨白,十分的虚弱。 “检校病儿官!” 张小五朝外一声喊,一个军医跨着药箱跑了进来。 “快,给夫人看看!” 军医把了把脉,又扒了扒衣服,伤口已经溃脓了。 军医摇了摇头,道: “恕属下无能,伤口已经溃烂,怕已回天乏术了。” “什么?” 张小五揪起军医的衣领,怒道: “你踏马的再说一遍,救不回你也活不成!” “此等绝症,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没办法。” “我踏马…” 张小五正待要拔刀,渊贞连忙出口阻止。 “五郎,别,别这样,有个神医能救我。” 听到这,张小五转怒为喜,把刀插回刀鞘。 “神医在哪里?可信吗?” “你呀,就是急性子。” “我看那老神医是个得道高人,他已经给我看过了,如今正在城里替我买药呢。” 张小五这才放心下来,朝陈霸吩咐道: “去,到路上寻找,把神医给我接回来!” 于是,几十队骑兵沿着能够通往郡城的官道、小路一路搜寻。 很快,凡是长得有点老的老者,全被官军给带了回来。 看着满院都是老人,张小五头皮一阵发麻。 “我说陈霸,看你把这活干的,想气死老子是?”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一手拎着药材,一手捂着屁股。 “哎呦,颠死我了,我这身老骨头,都被你们颠散架了。” 张小五寻声望去,见那老者一身仙风道骨,气度不凡,便觉得这位便是渊贞所说的神医了。 张小五走到那老者面前,拱手道: “敢问先生可是神医?” 老者连连摆手,道: “老朽只是一个走访民间的郎中,哪里敢当神医二字?话说回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把我们都抓来?” 听到这,张小五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了。 这时章世豪走了过来,指着老者道: “这位便是孙神医。” “孙神医?” 张小五一愣,但现在事情紧急,已经不允许他再思考下去了。 “既然是这位神医,其他人都回去。” 众人散去,老者则被请进了房间。 老者拿出药材,交给章世豪,吩咐道: “这些药材拿去熬煮,一包药,两斤水,熬至四分水即可。” 然后取出一包刀具。 “我需要一个助手。” “我来!” 张小五当仁不让,这事必须得他来。 老者看向张小五,早就看出他与渊贞关系不凡,笑道: “也好,就你了!” “其余无关人等,都出去。” 于是,除了张小五,其他人都被清了出去。 “先烧一盆沸水。” 张小五照办,把水烧好端了过来。 老者把水分为两份,一份泡着刀具,一份泡着纱布。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老者把刀捞起,开始割开渊贞的衣服。 面对一个异性郎中,渊贞到底有些抵触。 老者早就瞧到她表情上的变化,笑道: “姑娘放心,老朽已经是个半脚踏入棺材的人了,没那坏心思。” 渊贞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道: “无妨,先生动手便是。”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把粘到肉里的衣服割开。 很快,渊贞的整个胸膛和后背全都暴露出来,伤口多达几十道,连兔子都挨了刀,触目惊心。 “愣着干嘛?拿布来!” 老者一声喝斥,把看呆了的张小五唤醒了过来。 “好,好!” 张小五捞起纱布递了过去。 很快,整盆水变得血红。 “继续烧水!” 老者一边动刀把溃肉切割掉,一边不断用热纱布擦拭。 大概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渊贞身上的溃肉清理完毕。 老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药箱取出一个药瓶,把药粉撒在伤口处。 “嗯…” 渊贞一阵吃疼,额头直冒冷汗。 “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 敷完药后,老者立即用纱布给她把身体给包裹了起来。 “唉,总算是完成了。” 老者坐了下来,大喘着粗气。 张小五递过一张浸过水的手帕,笑道: “神医果然医术高明,辛苦了!” 老者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道: “老朽并不是什么神医,只是治病的经验比别人多而已。” “不不不,在我的眼里,您就是个神医,此次多亏了您,我的老婆才得以保住性命。” “敢问神医如何称呼,好让我日后以千金酬报今日大恩!” 老者连连摆手,笑道: “若是老朽爱财,早已积财无数,怎会行坊于民间?至于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提也罢。” 张小五先是见他不凡,刚刚章世豪又称他为孙神医,如今又现场见证了他的医术,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试问道: “可是孙思邈孙道长?” 第48章 够了!都给我闭嘴! ‘本道操!’ 孙思邈内心直呼卧槽,就凭看了一场手术就知道他叫孙思邈了? 惊讶之余,他这才仔细端详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现张小五跟别人有所不同,眼神里是无尽的虚空,深不可测。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男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肉体确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小兄弟,你把手伸过来。” 张小五一愣,但还是伸出了右手。 孙思邈把了一下脉搏,跟常人无异,要说不一样,那就是比普通人的阳气更加旺盛,如同喷泉,源源不断。 孙思邈松开手,抚须笑道: “没错,老朽正是孙思邈。” “小兄弟,我观你面相异于常人,有王霸之气,将来贵不可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命中犯桃花,将被红尘所累,会有一段曲折,不过结果是好的,目的终能实现。” 张小五沉思不语。 “哈哈哈,小兄弟,老朽只是一番推演,不必当真。” “啊对了,这是我新配出来的药方,按此方抓药,一日三服,半月可恢复元气,一月则可痊愈。” 接着,孙思邈再从药箱拿出一个瓷瓶,道: “这是金丹粉,一日一敷,连敷七日,切记,切记!” 说完,孙思邈提起药箱就走。 “孙道长留步,在下能否请您下顿馆子,以表谢意?” 孙思邈摆手,道: “这倒不必,老朽还得继续行访,帮助更多人呢,他日若是有缘,你我再叙一番长短也不迟。”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张小五也不能强留,深深朝他躬身一礼。 这时章世豪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啊哈哈哈,药汤来咯!” 可等他一进来,孙思邈却不在了。 “孙,孙神医呢?” “走了!” 张小五接过药汤,坐在渊贞的身边坐了下来。 “贞贞,来,该喝药了。”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渊贞已经能够下床了。 “阿豪,你就别在这里继续砍柴了,以后就跟着我,吃香喝辣的。” “真的?”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章世豪已经知道了张小五的身份,如今这个王爷愿意收他,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我看你人不错,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嗯……先做个参军。” 这些天的相处,张小五发现这个生活困苦的家庭,竟然能识字。 了解之下,才知道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个读书人,学识也是一脉传承了下来。 所以经过一番的考虑,才给出了参军一职。 参军,也就是个七品官,虽然没有军权,却能接触到许多关于军事上的东西。 这是一个试金石,能不能脱颖而出,成为独挡一方的主将,就全靠他自己了。 张小五找了一辆马车,当天就离开了天门山。 左相才已经被消灭,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李子通。 张小五打的是剿贼的旗号,暗地里却是在报私仇,为杜伏威未来的发展扫清障碍。 杜伏威这个大舅子,未来可是他有力的助力呢。 李子通万万没想到,他才在淮南立住脚,就被朝廷给盯上了。 周围的官军都没来找他的麻烦,反倒是朝廷反应如此敏感,直接越过地方对他发动了进攻。 张小五带领的两万大军,是大隋最精锐的骁果卫,可不是地方军队可比拟的。 不到两天,李子通占领的地盘纷纷陷落,不得不缩小防御圈,把兵力集中在钟离县和临濠县进行防御。 北面的陈棱根本就不敢出兵协助李子通,得罪太原王氏是小,通贼之罪是大。 所以,他的最佳选择就是隔岸观火,只希望李子通能挺住。 “加油,你能行的!” 钟离郡,钟离县。 李子通在府衙内骂骂咧咧。 “娘的,半路杀出个洛阳王,好处没捞着,倒是把瘟神给惹来了。” “大将军,这批隋军强悍无比,我们多次出城挑战,均被轻松击溃,实在不能力敌。” “况且我军粮食告急,从谯郡运来的粮食也被隋军抢了去,长此以往,军心必将大乱。” 秦文超此言一出,台下众将心情更加沉重。 大战之初,守在钟离县的守军还有一万,可一天下来,伤亡就多达两千。 要是再来这么几次,肯定城毁人亡。 李子通在台阶上来回踱步,内心忐忑不安。 忽然,他停下脚步,道: “来人,给王公子飞鸽传书,让他想办法增派援军,不然我们都得一起死!” 传令官应诺而去。 很快,一只信鸽从城中飞出,可刚飞出城,隋军的神射手队百箭齐发。 信鸽中箭直接栽了下来,被隋军掳了去。 张小五打开信条,心中大喜。 “娘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这混球就躲在临豪县里!” “元礼何在!” “末将在!” “你留在这里指挥,围而不攻,千万不能让反贼逃出来!” “遵命!” 元礼,虎贲郎将,右卫第一军主将。 张小五把八千步兵全部留给他,率领五千骑兵直取临豪城。 此时正在攻打临豪城的是由陈霸率领的六千步军。 临豪城虽是座小城,却也有五千守军,与陈霸势均力敌。 一番攻城战下来,互有伤亡。 但随着张小五的到来,平衡立即被打破。 隋军士气大涨,此消彼长,守军士气已经跌落谷底。 “陈霸,情况怎么样?” “回王爷,这两天下来,我军伤亡不到五百,只要再给我一天,一定能将临豪城给攻下来!” 张小五望着低矮的临豪城城墙,忽然心生一计,道: “陈霸,从现在起你负责全力攻打北门,东西两面城墙不要动。” “这……” “执行命令!” “诺!” 虽然陈霸不理解张小五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现在手里的兵力,完全可以四面同时围攻。 但张小五是他的顶头上司,既然人家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陈霸把兵力集中在北门,全力进攻。 进攻之猛烈远远超出之前,北门的守军渐渐不支,求援的急报如同雪花一样飞向县衙。 坐镇县衙的王锤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下面的将领个个争吵不休。 “官军全力攻打北门,再不其他方向抽调兵员,北门就要失守了!” “不行不行,这肯定是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万一官军从其他方向进攻,我们如何抵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怎么办?” “啪!” 王锤一拳砸在桌案上。 “够了!都给我闭嘴!” 第49章 没有佯攻,全他娘的主攻! 众将这才停止了争吵。 “北门是一定要救的,不救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不过我最多增调一千士兵过去,再多的没有,谁愿意领军?” 台下一将站出。 “末将愿往!” “好,廖忠,本公子就调一千士兵给你,一定要把北门给我守住了!” 廖忠抱拳,道: “公子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敌军从我身上踏过去!” 廖忠说完,领着令箭甩袖而去。 随着从其他三个方向抽调过来的一千士兵的加入,北门的防御压力才渐渐平稳了下来。 但隋军的攻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战越勇,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陈霸更是把压箱底的五百跳荡军压了上去。 五百跳荡军,撑着竹竿越过城墙,用身体砸向敌军的兵潮当中。 这些反贼本就是从农民转变而来的,哪里见识过这种不要命的进攻方式,被打得个猝不及防。 随着上城墙的跳荡军越来越多,在多处城墙杀出了缺口,守军渐渐被压了回来。 北门再次告急! “玛德,敌军阴我!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全力主攻北门!” 王锤这才恍然大悟,亲自把其他方向的兵力调回来前往增援北门。 而此时此刻,张小五已经率领骑兵绕到了南门。 “王爷,南门守军大部分已经调走,我们可以进攻了!” “好,听我命令,全军出击!” 五千骑兵开始发动冲锋,无数的箭雨借着马速射向城墙。 留在南门的守军本来就不多,一波箭雨把他们打得个猝不及防,一会的功夫就损失过半。 先冲到城墙下的骑兵迅速从腰间摘下钩强,把钩子用力甩上城墙,顺着绳子开始攀爬。 而在后面的骑兵则不停地往城墙上射箭,提供火力压制。 守军忙于自保,哪里还敢探出头来。 很快,第一个隋军爬上城墙。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城墙上的隋军越来越多,守军本就士气低下,又处于高压之中,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就溃败下去。 南门失守,大批隋军骑兵如同浪潮一样涌入城内。 此时城内的敌军就如同刀俎上的鱼肉,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任由隋军骑兵斩杀。 当王锤得知南门失守,大惊失色,想要回军补救,隋军骑兵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 南门失守,北门的守军立即就崩溃,陈霸趁机夺取了北门城墙,对敌军形成两面夹击。 王锤自知已经无法突围了,拔剑正欲自刎。 “嗖!” 一支箭射中他的右臂,手中宝剑不自觉觉地掉落在地上。 箭已经横穿了他的手臂,疼得他龇牙咧嘴。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老子还要押你回洛阳呢!” “留下王锤,其他杀无赦!” 一声令下,全军一拥而上,将王锤身边的兵将尽数斩杀。 几个士兵将王锤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跪下!” 王锤不屈,宁死不跪。 “打断他的腿!”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抡起枪托,用力击向王锤的腿骨。 “啊!” 一声惨叫,王锤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哎呀,这不是王家的大公子嘛,怎么跟反贼搅到一块了?” 张小五把头转向陈霸,道: “陈霸,看到没?认识王大公子不?” “回王爷,末将看到了。” “看到就好,知道回去怎么跟陛下说?” “明白,据实禀报!” 于是,王锤便被押上了囚车。 张小五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王锤会在临豪城待这么长时间,一点都舍不得走。 直到他来到他曾经酿酒作坊的时候,答案立即揭晓。 原来,王锤在城里抓到了曾经给杜瑶打工的工人,按照他们零星的记忆重新打造出了酿酒装置,并重新建立了一座酿酒工厂。 不过他们酿出来的酒似乎还差点意思,怪不得王锤不舍得走,感情是还在研究如何改进呢。 张小五走出酒坊,下令道: “全杀了,一个不留!” 此时的杜伏威还没来得及发展起来,要是放任这些工人离开,难免会有技术泄露出去,里面可能还会有王家安排进来的技术人员。 只有全部抹杀,才能真正做到技术不泄露出去。 解决完临豪城后,张小五便率军北上,留下一座空城给杜伏威。 他只负责杀贼,可没功夫替地方守城,谁爱上谁上,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钟离城下,一辆囚车拉着王锤在城下来回巡逻。 李子通心都碎了,碎了一地。 唯一的依靠都已经成了阶下囚,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惨得不能再惨了。 “大将军,我们降!” “降!” …… 陷入如此绝境,军心已经涣散,完全失去了斗志。 李子通仰望星空,无奈、无助、孤独等无数情绪同时涌上心头。 许久,李子通叹了口气,道: “各位兄弟,如今我们面临绝境,你们怕死,我理解你们。” “但是,我们是为什么而走上这条不归路?因为皇帝连年征战,徭役频繁,民不聊生。” “有多少百姓死在了前往辽东的路上?又有多少百姓为了挖这运河,尸骨留在河岸上无人收尸?” “我们是因为被逼无奈,没有了活路才造皇帝的反,难道我们投降之后就能活命吗?难道我们投降之后,会过得比之前好吗?” “各位兄弟,用脑子想一想,一旦我们投降,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拼死一战,守住这钟离城,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李子通的一番肺腑,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把他们的幻想浇醒。 “大将军,我愿随大将军,死守钟离城!” 一个将领泪水横流,单膝跪地,拱手抱拳。 有一就有二,情绪瞬间就被点燃起来,原本颓丧的士气焕然一新,斗志激昂。 眼见敌军并未被唬住,张小五不禁感叹。 “不愧是李子通啊,这都不投降,既然如此,那老子只好强攻了!” 于是,囚车被撤了下去,换上来的是军容整齐的攻城队列。 旌旗飘扬,战鼓喧天! “今日一战,没有佯攻,全他娘的主攻!” 第50章 即日起,太原王氏有罪! 隋军四面发动强攻,守军拼死抵抗。 虽然这些农民军的斗志被激发了出来,但到底也只是农民军,与骁果卫这些职业军人相比是有本质上的差距的。 而且,骁果卫的士气也不差,硬碰硬的情况下,守军渐渐落入下风。 眼看自己被动挨打,李子通豁出去了,亲自挑选一千精壮冲出城门,与城外的隋军血战。 李子通手持大铁枪,在兵潮中来回冲突,勇猛异常。 身边的人也是敢战之士,悍不畏死。 一番操作之下,隋军的阵线开始松动。 就在这时,一支流矢射穿了李子通的左腿,疼得他龇牙咧嘴。 亲兵们见他中箭,立即把他护在中间,缓缓朝城门方向退去。 这样一来,隋军原先被冲乱的阵线迅速得到调整,一齐压向李子通。 及李子通回到城内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足三百人。 李子通不甘心,一手将腿下的箭矢拔了出来,简单包扎一下后再次率兵冲出城来。 与之前不同,如今隋军已经有了防备,李子通哪里冲得动,如同豆腐撞南墙一样,有去无回。 这一次,李子通带来的五百精兵被打得灰头土脸,几乎全军覆没,连自己都差点回不来了。 接连遭受到打击,守军的士气彻底跌入谷底。 “娘的,守又守不住,战又战不过,天要亡我啊!”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李子通这才把久悬的心放下。 “大将军,我发现城中有粮食,而且很多!” 李子通一楞,望向秦文超,道: “此话当真?你可不要诓骗我!” “大将军,城中确实有粮,只是……” 秦文超停顿了下来,似乎有所顾忌。 “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顾虑都他妈的给老子靠边站,我只要粮,我只要粮,我只要粮!” “重要的话说三遍,能听明白不?” “诺,末将这就去搞粮!” 钟离县是钟离郡的郡所,本就居住着许多的郡望大族。 有的因为战乱而迁移到别的地方,也有的自家就带有私兵,并不惧怕战乱而波及到他们。 这些人有钱有粮又有人,是各方势力争先拉拢的对象。 也就是说,他们支持谁,谁就能在这底盘立足。 李子通占领这里并没有多久,还没来得及与这些势力打交道,就遇到了朝廷的清剿。 话说秦文超带领几百士兵把一户十分富有的郡望给抢了,这引起了其他郡望的不满,纷纷带来私兵与李子通的部队起了冲突。 一夜之间,整个郡城大乱,到处都发生着武装冲突,甚至有的杀掉了守城门的李子通军,把城门给打开了。 正在熟睡中的张小五被卫兵给叫醒了。 “禀王爷,城中似乎发生暴乱,城门已经被打开了!” “什么?” 张小五满头问号,感到莫名其妙。 不过他还是吹响了集结号,大部队连夜集合,非常顺利地进了城。 不仅张小五懵逼了,连李子通他也懵逼了。 眼看大批隋军已经入城,连夜逃出郡城。 入城的隋军就如同老虎进入羊圈,凡是拿武器的,全被他们当作反贼当场消灭。 连同那些郡望私兵,一起葬身于这场大屠杀中。 大混战一直持续到天亮,直到这时,张小五才发现被杀的不止是李子通的农民军,还有郡望们的私人军队。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一概以反贼论处。 可惜让李子通给跑了,不过他一时也无法掀什么起风浪了。 于是,张小五下令班师,将王锤和一众反贼头目押往洛阳。 王锤与反贼勾连的事不胫而走,京师震动。 及张小五将王锤和诸多李子通部将押到洛阳时,全城的百姓都出来观看。 “怪不得反贼如此猖獗,原来背后是他们在支持!” “我就说嘛,区区农民军,如何与官军作对?罪魁祸首竟然是这些世家大族!” “唉,祸起萧墙啊!” 百姓议论纷纷,对于太原王氏怨恨的情绪立即被拔高。 在他们看来,天下之所以动乱,这些身后的世家就是罪魁祸首。 皇宫,乾阳殿。 群臣肃静。 “陛下,臣不辱使命,将叛贼王锤抓获,并淮南贼将十二名,作乱之贼李子通、左相才部已被歼灭,特来向陛下交令!”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只要抓住关键目标即可。 “哈哈哈,洛阳王不愧为朕的天下第一铁士!” 杨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早已瑟瑟发抖的王伦。 “王右丞,王爱卿!” “臣,臣在…” “这些贱民不知朕的雄才大志,造朕的反,你是朝中大臣,难道也不知朕?” “臣,臣不敢呐!” 此时的王伦已经被太原王氏主家抛弃,成为一颗弃子,如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朕给你们高官厚禄,朕给你们政策做生意赚大钱,可你们是如何对朕的?联合反贼造朕的反!” 杨广闭眼,身子往后仰,摆了摆手,淡淡道: “拖下去,剁成肉泥。” 话音刚落,四面卫士尽出,将王伦架起来抬了出去。 “陛下,陛下” 王伦扭动身躯不停地呐喊,一个卫士拿过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陛下!” 一个大臣站出,杨广抬眼望去,正是太仆卿薛道衡。 “陛下,臣昨夜观天象,帝星四周拱卫群星日渐稀疏,恐是不祥之兆,依臣之见,此时不宜擅杀大臣。” “如今王氏是否参与造反,还缺少证据,或只是王锤一人主意而已,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杨广身子一颤,眯着眼笑道: “太仆卿,难道你也想反朕不成?” “陛下,臣只是据事论述,绝无反心呐!” 杨广点了点头,道: “薛爱卿,朕听闻你平时喜食膳肉啊,那朕就赐你个烹刑,好不好?哈哈哈!” “陛下,我” 两边卫士不由分说,直接就在殿外架起了大鼎,将薛道衡丢进油锅里。 一声惨叫,打破了宁静,所有的大臣都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绝不允许有人对朕的江山指指点点,更不允许再有人吃着朕给的饭,造朕的反!” “朕宣布,即日起,太原王氏有罪!” 第51章 一千万两,这事就成交! “陛下, 单凭王伦一家绝不可能有胆量与反贼勾连,意欲更替皇权,臣以为,此事背后定有其家族支撑做主。” “所以,臣请提兵前往太原,若其确无反意,则会配合臣调查,若其以城拒臣,反心必然,臣则将其尽数剿灭!” 张小五此言一出,众臣立即吓出一身冷汗。 在现场的百官,或多或少都有涉及到与反贼来往,甚至有的是直接的支持和交易的。 若像张小五这样一直查下去,他们迟早都会暴露。 然而,杨广盛怒之下,这时候谁要是再碰他的霉头,薛道衡就是他们的下场。 “好,杨武,此事就由你代朕去查,朕许你便宜行事!” 于是,杨广以张小五为太原巡台总管,司马德戡为副总管,率领右卫六万大军,北上黄河,朝太原进发。 名义上张小五是来巡视太原的,但实际上皇帝是什么意思,太原王氏背后的那些大佬们心里一清二楚。 “看来,皇帝这是选择要对我们关拢集团动手了。” 王氏族长王隆抚着山羊须,神情自若,俨然一个世外高人。 “哼,谁不知道,山西三十六鹰扬府,全是我们的人,他要是真敢动手,未必见得是谁赢!” “通儿,休得聒噪,众位叔伯在此,还轮不到你说话!” 族长这么说了,王通只得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内心依旧愤然。 “大哥,不管怎样,人家是君,我们是臣,且先以礼示之,到时若还是要对我们下手,倒是人家的不是。” “对呀,不过大哥,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肯定会逐一把我们清除,脱离我们的控制,山东那些世族就是如此。” “所以,我们必须做一手准备,联合其他世族,重新推出一家出来做皇帝。” “对,就应该这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舆论方向基本一致。 王隆闭眼沉思。 许久,睁开眼,道: “子和言之有理,依你之言,如今众家族当中,谁家当这皇帝合适?” 王助拱手道: “大哥,依我看陇西李氏李渊可以为帝!” “为何?” “其一,李渊与我有旧,与我们王家更加亲近。” “其二,李渊其人,孔武有力,骑射精湛,更兼有将才,将来若为皇帝,必能坐稳江山。” “其三,陇西李氏与其他世族并无过多纠纷,在各家当中属于中立,利益分配会更倾向于公平。”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首先推举他,将来我们王氏便会取得更多的政治资本,凌驾于其他世族之上。” 王隆点头,十分认同他的看法。 “好,重新选举皇帝之事,就由你去跟其他家好好沟通,另外,陇西李氏也去透个风,好让人家有个心理准备。” “诺!” 王隆把目光落在王守身上,道: “子瑜,你知情达理,性格最为稳重,与洛阳王接洽之事,就由你去办。” “若是能用钱收买,只要有价,给便是,若是谈不妥则不要勉强,派人跟我只会一声。” 王守起身,道: “族长放心,我一定会把握好分寸!” “嗯!” 王隆点了点头,道: “各位,大会就到这里,看接下来的发展再做些准备。” 说完,王隆起身,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进了后院。 “恭送长老!” 山西绛郡、车厢城外,隋军大营。 “王爷,有个自称太原王氏王守的人,求见王爷!” 张小五把脸一斜,道: “没看见我在忙吗?叫他等着!” 卫兵见张小五正吃着火锅唱着歌,还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诺!” 司马德戡把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道: “王爷,真不见?” “吃你的,着什么急呢,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着急的应该是人家王家。” “也是,王爷,喝!” 王守在大营外正被晚风吹得瑟瑟发抖,见到小兵过来,连忙迎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 “哎呀,王爷好像有点忙,今天恐怕是见不到咯。” 小兵捏了捏手,意思很明显。 “啊我懂,我懂!” 王守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放在小兵的手上。 “劳烦你再跟王爷说一下,我真有急事。” 小兵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子,还用牙齿咬了一下,金子顿时出现一个牙印。 “你等着啊,我去去就回。” “诶好,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仍然不见刚刚的那个小兵回来。 王守心急如焚,向看门的一个士兵问道: “刚刚那个兵爷认识吗?怎么还没回来?” “认识啊,那是我们伙长,刚换班去了。” 王守身子一颤,感情是被人耍了。 “哈秋!” 王守忍不住打出一个喷嚏,连鼻涕都喷出一大串出来。 虽然很难受,但又不得不等。 没办法,他只好再掏出一个金锭递给一个看门的士兵。 “这位兵大哥,劳烦” 王守话还没说完,金锭就被士兵拿了过去,道: “等着,该让你进去的时候,自然会放你进去。” “你!” 王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想他王家何时轮流到被一个小兵敲诈勒索。 “唉” 王守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月亮慢慢移到天空正中央,张小五已经吃饱喝足,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在等着见他呢。 张小五站了起来,走到虎位坐下,朝一个卫兵招手道: “那个谁,叫王家的那个王八蛋进来。” “诺!” 卫兵应诺而去,很快就把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中年人带了进来。 张小五背靠大椅,手指王守,道: “你,你就是那个王八蛋呀!” 王守一愣,以为他听错了,拱手笑道: “王爷,在下姓王名守字子瑜,见过洛阳王!” “哦,原来是王子瑜啊,久仰大名!” 王守又懵逼了,怎么?他有这么出名的吗? “王爷认得在下?” “不认识。” “额哼!” 张小五打了一个饱嗝,很是自然地道: “我见谁都是这么说的,请你一定要适应我的说话风格呀。” “额,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张小五站了起来,走到王守的身边,双目盯着他,道: “你,王子瑜。” “对对对,在下是!” “他们叫你来跟我谈判来的?” 张小五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丝毫不避讳旁边还有司马德戡和一众卫士。 王守一惊,他是这样想的没错,可不是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而且旁边还有那么多的闲杂人等啊! 张小五比出一根手指,道: “一千万两,这事就成交!” 第52章 你们王家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咯? 王守又是一阵惊讶,感觉今天就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要不是他比寻常人沉稳稳重,怕是心脏病要提前爆发了。 “王爷,这” “怎么?舍不得给?” 王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忙道: “不是,只是” 王守把眼光瞥向周围的士兵。 “哦,是我的不是,不好意思。” 张小五摆了摆手,把卫兵都撤了下去。 “王爷,时候不早了,末将回去休息了。” “去,去,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看到帐篷内的人都已经撤出,王守这才放下心来,道: “王爷,此话当真?” “啊对对对,你们只要把一千万两银子拿来,我就答应你们!” “好!王爷放心,七日之内,一千万两银子,一定全数奉上!”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 “嗯,可不要让我久等,我的这些兄弟也是要吃饭的。” 王守内心激动万分,连夜就往太原城赶。 当王隆得知他们只用一千万两银子就收买下张小五的时候,是又惊又喜。 “哈哈哈,果真如传闻的那样,极其爱财,若是洛阳王能为我所用,区区一千万两银子,又何足道哉。” 没有一丝的犹豫,王隆把家族内的各家都集中起来,每家出一份钱,很快就凑足了一千万两银子。 “子瑜,此次收拢洛阳王责任重大,须得小心谨慎,切莫让消息走漏出去。” 王守心里想说,消息可能已经走漏出去了,但事已至此,只能侥幸于当天的那些卫兵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族长放心,此等贪财之辈,手到擒来,皇帝的左膀右臂,必断其一根!” “好!那我就祝你旗开得胜,最好把那些兵士都给拉拢过来,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要与杨氏朝廷掰一掰手腕了!” 一千万两银子,多达一百多辆马车在运输,长长的车队,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运粮食呢。 很快,王守的车队就到达了车厢城外的隋军大营。 张小五看到成箱成箱的银子,都快堆成山了。 “娘的,没想到一千万两银子会有这么多!” “司马德戡!” “末将在!” “把银子都分下去,按等级分!” “好嘞!” 司马德戡唤来许多的亲兵把银箱搬走,开始按官职大小大称分银。 张小五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钱在他手里根本就带不走,与其这样,还不如分给这些士兵,说不定到时造皇帝的反还能站在他这边,听他指挥呢。 “王爷,您这是” 王守自然不知道张小五的想法,还以为张小五也要把六万骁果卫也给拉拢过来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一千万两银子花得可太值了。 “哎呀,难得有钱一次,让他们好好玩玩!” “是是是!” 王守把话拉到正题,道: “王爷,如今您也算是我们王家的一份子了,有些事情” “停停停!什么你们王家一份子?我什么时候成为你们一份子了?你说清楚一点!” 王守傻眼了,难道这个王爷要赖账? “王爷,您收了我们的银子,难道不是选择投靠我们,站在我们这边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可不记得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 王守都快急哭了,拉着张小五的手,又是眨眼又是呼大气。 “王,王爷,你之前说一千万两银子就跟我成交的,如今怎么耍起无赖了?” “成交?成交什么?你倒是说说我答应了你什么?” 王守仔细一想,还真没明确答应了什么,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淫想当然。 “可是王爷,您说过成交的,您得拿出个结果出来。” 张小五想了想,道: “好像是这个理,当时是答应你什么来着?哦对了,答应跟你谈判来的。” “诶,对嘛,这就对了!” “没错?” “没错!” “好,那咱就开始谈判!” 王守: “怎么?不谈了?” “不不不,谈!” “那就说,什么事,什么条件?” 这次王守学乖了,还是比出一根手指,道: “一千万两银子,拿了这银子,以后王爷就是我们王家的人,如何?” “可以啊!” 张小五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王爷,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得签订一个契约。” “没问题啊,买卖公平交易有证据,必须得要。” 于是,王守就备了两份契约,两人各自签字按手印,他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王守要取走一份契约的时候,张小五一把抢了过来。 “想要白嫖?先拿钱来!” 王守一阵哭笑,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取钱!” 当王隆知道王守被张小五耍了之后,立即大怒。 “子瑜,你走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差池?” “族,族长,你听我解释,这洛阳王跟传闻的一样,十足的无赖,我也是始料未及。” “不过您放心,这次我跟他签订了契约,有契约在手,不怕他反悔。”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王隆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把王通找了来,道: “通儿,你陪子瑜去一趟,记住,没有把柄在手,千万不能给钱!”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于是,王守再次拉了一千万两银子和王通一齐南下。 有了上次的经验,王守并没有直接交钱,而是玩起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把戏。 张小五倒不觉得有什么不适,人家是来送钱的,服务态度自然要好点。 王通拿过契约书,仔细瞧了瞧,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朝张小五拱手,道: “你就是洛阳王啊,幸会幸会,在下王家嫡长子王通!” “哦,是王通啊,久仰大名!” “好了,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如今你已经是我们王家的人了,以后都得听我们的命令行事,我们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明白吗?” 一上来王通就是一个下马威,趁热打铁,就是没有见好就收。 “那是自然,我是你们王家的人,那么你们王家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咯?” 第53章 这批贼军不简单! “你!” 王通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又被耍了。 不过契约在手,心里还是有底气的。 “洛阳王,你别给我搞小动作,契约在此,你要是敢跟我耍滑头,这份契约会传遍天下,到时你觉得皇帝还会信任你吗?我劝你乖乖听我的话,跟着我们王家,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张小五本想再砍王家一刀,不过看样子是砍不成了。 “哎呀我的王公子,可能你还不清楚,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哦,你们以为能走得出去?” “你,你这是无赖!” 张小五摊了摊手,道: “这是手段,胜败无关道德。” “来人,把这些反贼抓起来!” 话音刚落,四面军士尽出,将王家来人全部五花大绑起来。 “张小五,你无耻,你不得好死!” 王通骂骂咧咧,但还是被军士用抹布堵住了嘴巴。 “哎呀,这王家还真是有钱,这要是让他们把钱都发挥出作用,那还了得。” 已经无法再从王家榨出油水了,张小五立即挥军北上。 当张小五到达临汾郡城的时候,来迎接他的不是郡官的仪仗队,而是明晃晃的长枪长刀。 原来,就在张小五进入临汾郡地界的时候,一支两万人的匪军迅速攻占了临汾郡城,杀死了郡丞,拥城自立。 临汾座落在吕梁山和太岳山之间,也就是说,张小五的大军想要继续北上太原,就得从临汾郡横穿过去。 这支匪军恰在这个时候堵住了张小五的退路,很明显是王家在搞的鬼。 又或者说,这支匪军就是王家支持起来的反朝廷武装。 强攻下临汾张小五倒是有把握,可是前往太原的路上不仅仅是只有临汾,还有霍邑、洪洞乃至军事重镇太原城。 若是沿途都像临汾这样,他这六万人迟早会被耗光。 如果不强攻,张小五要么打道回府,要么在城下被耗死。 “陈霸,这波贼军是何来历?调查清楚没?” “回王爷,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波反贼的首领叫刘武昌,原本是在中条山附近作乱,不知为何又是何时攻占了临汾城。” ‘刘武昌?’ 张小五在内心默念这个名字,感觉很陌生呀,并不是历史上有名的那种反贼。 既然是无名之辈,张小五便放下心来,强攻好像又不是不可以。 于是,张小五下令打造攻城器械,不到两天的时间,所有攻城器械全部打造完毕。 天刚蒙蒙亮,隋军就在城外列好军阵,将临汾城四面围住。 南门主城楼上,刘武昌坐镇指挥,身边还有许多的智谋之士。 “大王,你放心,有我们王家替你撑腰,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只需坚守最多三月,官军便会粮尽而去。” 说话的是临汾郡的长史王异,正是他的策划,才成功除掉了临汾郡的郡丞,顺利将刘武昌引了进来。 “王军师所言有理,我就不信,凭我手中这两万人马,会守不住临汾城!” 城外战鼓咆哮,五十余辆投石车被推了出来,一字摆开。 “预备,放!” 投石车开始发威,许多落在城墙上,在墙上砸出许多窟窿出来。 也有的落在城下,还有一颗撞到了主城楼的一根柱子上。 主城楼内的众人感觉一阵摇晃,大吃一惊。 “妈的,这是什么投石车,威力这么大!” 刘武昌觉得不能再在主城楼里面待了,要是隋军调整好方位,这座城楼肯定保不住。 这种新式投石车是张小五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射程多达七百米,比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投石车的射程多出两百米。 别以为两百米是小距离,在实战上,每多一米,都是多一米的战斗力,射得更远,力量更足,破坏力更惊人,能打到的东西更多。 就在刘武昌等人刚撤出不久,南门主城楼就遭到密集打击,整个城楼一瞬间被摧毁得一塌糊涂。 “娘的,还好撤出得及时,不然老子这条命今天就报销在这里了。” 庆幸之余,刘武周开始质疑他这次冒着生命危险阻挡朝廷的大军是对还是错。 “王军师,官军攻城器械厉害,有没有办法应对?” 王异扶着胡须思考,道: “大王,官军的投石车确实厉害,但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他们想放,就让他们放,反正这临汾城的城墙也是用石头砌的,没那么容易被摧毁。” “他们总归是要人力破城的,待攻击过后,我们的人再上去不迟。” “嗯,军师有理,是我乱了分寸了。” 很快,隋军的投石车停止了攻击。 虽然没有在城墙上砸出缺口,但城上的主城楼和箭塔已经全部被摧毁了。 张小五拔出横刀,大声喝道: “将士们,银子都收到了?” “收到了!” 所有人洋溢着笑容,每个人名下至少有两百两银子,这些天都已经把他们给乐坏了。 “既然拿钱了,就给老子干活,冲!” 张小五把刀一指,身边战将齐出,纷纷抢先带头冲锋。 武将穿戴的都是防护级别比较高的铠甲,普通的箭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与地方军不同,这是皇帝身边守卫部队,带甲率接近百分百,连弓弩手都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很快,楼车靠上城墙,大批大批的重甲武士跳入城墙,与城上的贼军撞到一起。 双方都是第一次交手,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战力到底有多强。 碰撞之后,双方的士兵都吓了一跳。 贼军没想到这批官军与之前碰到的完全不一样,军事素养非常高,战斗力惊人。 而官军这边,本以为是普通的反贼、农民军,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披甲,披甲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既然已经交上火了,再重新调整战略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双方就这样打上了。 骁果卫不愧是最强的存在,贼军根本就抵挡不了。 很快,多段城墙就被隋军给占领。 “大王,不能再这样分批作战了,必须全部压上去,否则我们就要失去城墙了!” 刘武昌身子一颤,立即命令预备部队全部压上,这才把城墙的防御稳定下来。 大战从早上打到太阳落山,城上城下尸积如山,战斗极其惨烈。 一战没能拿下,张小五只得鸣金收兵。 “回王爷,这批贼军不简单!” 第54章 这批官军太可怕了! “我看到了,本王操!”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反贼,没想到一战下来,他的精锐骁果卫就已经伤亡超过两千。 张小五在地图上来回走动,最后把目光落在龙泉郡上,朝陈霸道: “宋老生那边有没有消息?” “王爷,已经派传令官过去了,估计这时候快回来了。” 张小五点了点头。 如今这山西地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已经投靠了太原王氏,这个宋老生就是一个忠臣。 很快,传令官跑了进来。 “报,禀王爷,宋太守已经率领两万大军南下,不日将抵达临汾城!” “好!” 张小五在手张重重一拍,有了宋老生这一支援军,很多事情就可以交给他来做了。 而临汾城内,氛围已经冰冷到极点。 这一天大战下来,虽然顶住了官军的进攻,但伤亡极其惨重,许多士兵没能劈开官军的铠甲,反被官军所杀,伤亡多达八千,防御战战损比愣是被拉到四比一。 骁果卫的战斗力,是何其的恐怖。 事实上,骁果卫除了自身的军事素养和战斗力,还依赖于强大的攻城器械和装备优势。 有许多的贼军是直接被撞车连城垛带人一起撞粉碎的。 守军为了夺回城墙,人海战术几乎发挥到极致,撞车根本就不用选择目标,随便撞就能一次性撞死很多人,这才导致了守军出现非常大的伤亡。 “军师,你不是说我们一定能守住这城吗?你知道今天我们伤亡多少吗?八千!” “八千呐,收拾尸体的时候,大部分是我们的人,你说,我们拿什么守?” “不用三个月,三天我们就得玩完!” 王异低头不语,他也是没想到,官军竟然如此的勇猛,更是精于攻城战。 不过,他们王家是何等人,怎么可能就只有这张牌可以打? “大王,我们还有援军!” 刘武昌眯眼,像看白痴一样看向王异,道: “我说王异,你耍我呢?这个时候,我们哪里来的援军?” “大王,我们王家投资的,可不只是大王您这一支,冯诩郡吕崇茂就是我们投资的其中一支。” “就在战前,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给吕崇茂传一书信,算算日子,也就在这两天了,还请大王耐心等待。” “待援军一到,我们两面夹击,纵使不能将官军击退,也能让他们大伤元气。” “哈哈哈,你们王家可真是大手笔呀!” 刘武昌久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有了这支援军,军师放心,我有信心守下去!” 第二天,日渐中午时分,张小五才在城外摆开阵势。 因为,宋老生的两万大军正是这个时候来了! “末将宋老生,见过洛阳王殿下!” “哈哈哈,宋太守请起!” 张小五把这个老将扶了起来,道: “宋太守,您可真是老当益壮啊,身体可受得了?” “王爷放心,一百石强弓没问题,大刀也舞得动!” 说着,宋老生举起大砍刀现场舞动起来。 此时的宋老生已经年过半百。白胡子已经飘到胸前了,然而大刀却舞得刚劲有力,虎虎生风。 “好好好!” 张小五连连拍掌。 “宋老将军真乃廉颇再世,老黄忠重现,勇不见当年呐。” “哈哈哈,末将献丑了,远不比王爷您呐,王爷之名,我这耳朵都快听得长出茧了,今日得见真人,哎呦,当真年少英雄!” 两人互相一段商业吹捧之后,便把话题拉到战场上。 “这批贼军已经摸清楚了,是太原王氏支撑起来的一支农民军,有相当数量的披甲率,不容小觑。” “昨日一战,如骁果卫这般的强悍,也伤亡了两千多人。” “哼!” 宋老生一拳砸在案桌上。 “这些世家实在可恶,朝廷放开让他们赚钱,他们竟然用这钱来造朝廷的反,该杀!” “没错,我此次前来,就是来灭掉太原王氏的!” “王爷,下令,我宋老生,全凭王爷指挥,王爷指哪,我宋老生打哪,绝不含糊!” “好!” 张小五在地图上指了指北门和东门,道: “这两个方向的城门就交由你来指挥,今日一定要一举拿下临汾城!” “王爷放心!” 就在这时,一个哨骑急匆匆跑了进来。 “报,王爷,西南方向发现敌军!” “敌军?” 张小五一愣,这个时候还哪里有敌军? “有多少?距离这里还有多少路程?” “回王爷,我们发现的时候距此不到三十里,人数约摸有三万。” 三万?看来王家又投资了不少钱呢。 “司马德戡!” “末将在!” \"临汾城就交由你指挥\" “诺!” 张小五分五千骑兵和两万步兵出来,朝西南方向开拔,阻击这边的敌军援军。 敌军来势汹汹,张小五根本就没有时间设伏,当即就与敌军撞上。 “元礼,你在这里指挥拖住敌人!” 张小五把现场指挥权交给元礼后,率领骑兵从侧翼包抄。 吕崇茂一眼看出张小五的想法,立即指挥枪兵侧翼防御。 很快,敌军的侧翼立即组织起重重的枪兵方阵。 此时的骑兵已经形成冲锋的态势,已经无法阻止了。 张小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横推过去。 吕崇茂军毕竟是农民军出来的,还没有遇到真正的阵地战。 尽管吕崇茂发现张小五的意图并做出正确的应对策略,但枪兵阵在连续冲破四道防线后,后面的枪兵先乱了起来。 他们这一乱,整个侧翼立马也跟着混乱起来。 骑兵最喜欢这样的效果,一但把敌军的阵线冲垮,他们就会如同利剑一样,横刺敌人的心脏。 侧面战场已经形成溃败,正面战场也跟着溃败。 一支农民军,在面对正规军,而且是骁果卫这样的职业军队,根本就是不是对手,刚一接触,弱点立马就暴露出来。 吕崇茂无奈,空有一身才略,在仓促而起的军队里,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场面,前面农民军在不要命地奔跑,官军则在后面不要命地追。 好在吕崇茂自己是骑马的,否则他也会被官军的骑兵追上。 “娘的,这批官军太可怕了!” 第55章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三万援军,不到半天的时间,几乎被全歼,除了吕崇茂和他的一些亲兵成功逃离之外。 “回去,继续打临汾城!” 当张娜小五回到临汾城的时候,城墙已经有很多处被隋军占领。 身为主将的宋老身更是亲自在前线指挥,士气恢宏,将士悍不畏死。 城内的刘武昌已经后悔死了,原本在中条山发展得好好的,为了那几十万两银子,竟然拉着所有兄弟前来送死,悔不当初。 “王异,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杀了你!” 刘武昌一边举着宝剑,一边追着王异跑,恨不得马上就杀了这个把他骗入地狱的可恶王家人。 “大王,大王你息怒呀,我不也跟你同生共死吗?如今官军就要攻进来了,你杀了我也没用啊!” 刘武昌丢掉手中的宝剑,大喘着粗气。 “妈的,老子这是被你拉入鬼门关了。” 今天隋军的攻势比昨天还猛,再加上援军迟迟不到,能不能守到晚上还是个未知数呢。 张小五见双方僵持不下,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走到一面大鼓面前,举起棒槌敲响战鼓。 “咚!咚!咚!” 几乎同时,所有人全往张小五这边看,不敢相信,一个王爷,竟然在战场上为他们敲鼓。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几十面战鼓同时发作。 全军浑身一颤,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倍加,嗷嗷叫不顾一切得往前冲锋! 一个骁果卫撑着竹竿,就像耍戏法一样,在城下和城上来回摇摆,每一次摇到城上,必能砍倒一人。 像这样的特战技能,整个骁果卫军并不乏能者,各自抖擞神威,各种本事尽出。 很快,西面和南面的城墙就被隋军占领,守军被逼入城内巷间。 大批大批的弓弩手立即上城占据有利位置,居高临下,抓紧战机朝城内的敌军射箭。 有了弓弩手的掩护,前面开路的重装步兵横行无阻,一步步将敌军连片推倒。 南面和西面城墙的失守,间接导致东面和北面的城墙也沦陷。 敌军被四面包围,不得已进行巷战。 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为之拼死一战。 刘武昌本想着突围来着,但城破的速度之快,让他猝不及防,只得把军队收缩到府衙里。 随着大批隋军入城,城内的人数优势瞬间被扭转过来。 很快,各处的巷道街道被逐个清扫,最后把府衙包围了起来。 “不要打了,我投降,我们投降!” 刘武昌把白旗摇在头顶,十分的显眼。 “哼,反贼一个不留!” 就在宋老生要下令进攻的时候,张小五出来阻止了。 “宋老将军,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啊对对对,我们有用,就让我们投降!” 宋老生望了望正痴情看向这边的刘武昌,又望向张小五,道: “唉,既然王爷有所考虑,就依王爷。” 张小五拿出一个铁喇叭,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没有活路了,不想死的就光着身子出来,否则,老子的大军杀进去,寸草不生!” 刘武昌以为他听错了,正想抬头问旁边的人。 可等他一回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在脱衣服了。 “操,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老子还没脱呢,你们怎么可以抢在老子面前脱!”, 然而,如今他们的大王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了,先脱的人已经脱完,举着双手就走了出去。 “我投降,我投降!” 一个、两个、三个 几百个人,全部光着身子走了出来,在府衙门卫列成了好几列。 士兵们哪里见过这场景,纷纷捂嘴笑了起来。 “全部绑了, “押回洛阳!” 临汾被官军收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太原,整个王家都被震动了。 “好厉害的洛阳王,这才几天,我们培养的两支大军全军覆没,连临汾城都丢了!” “可恶,这战到底是怎么指挥的,守城竟然守成这样,庸才,庸才!” “哼,这些农民军根本就不可靠 ,最后还得靠我们自己!”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倒是身为族长的王隆依旧镇定自若,正闭目养神呢。 许是说累了,众人停了下来,纷纷把头望向王隆。 “说完了?” 众人没有回答。 “这才哪到哪,就把你们给吓着了?” “你们可别忘了,这可是洛阳王,以一万骑兵全歼十万突厥的人,像他这样的将才帅才,凭他手里的六万骁果卫拿下临汾城,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 众人又是一阵吃惊,不过说来也是,只要这个族长没有倒下,他们还真有底气不慌。 “子和,其他各家联系得如何了?他们是怎么说的?” 王助站了起来,道: “族长,他们的回复都模棱两可,似乎还在观望,只有陇西李氏答应与我们联合。” “嗯嗯,这完全可以理解,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洛阳王的可怕之处。” “也罢,就让他们观望,我们还有牌可以打,不急。” 王隆深呼一口气,接着道: “李渊那边是如何回应的?” “额,族长,李渊倒是同意我们的方案,但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想那么早掺和进来。” “嗯,情理之中。” 王隆站了起来,抚着山羊胡,道: “各位,我们王家是不会输的,皇帝想把我们彻底铲除,可没那么容易!” 张小五安抚好临汾城后,大军继续北上。 可没多久,前方就传来了坏消息。 “什么?霍邑的守军反了?” 宋老生差点没回过气来。 霍邑可是他辖下的重镇,如今这座坚城在他手里丢失,他万死难辞其咎。 “回太守大人,不仅如此,连同贾胡堡、灵石以及西河郡全反了!” 宋老生眼前一黑,轰然倒下。 “快,扶宋太守下去休息!” 北面沿途所有的郡县全反了,这让张小五大感意外。 原以为宋老生的出现,应该还会有忠臣才对,没想到会是最后一个。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这一路真是不容易呀!” 第56章 霍邑之战(上) 太原周边郡县皆反的事传到东都洛阳,朝野轰动。 太原王氏意欲谋反的事坐实。 杨广大怒,将太原王氏在洛阳的人全部处死,有关产业全部充公。 另外,他担心张小五没能控制好尺度,把关拢集团一下全得罪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关拢集团这些世家大族为此全部联合起来的话,那局势可能就不受他控制了。 于是,杨广下令驻守在河东郡的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率军北上增援张小五,同时也有监督张小五的意思。 屈突通的左骁卫,也是从民间招募的骁果卫,总计三万大军。 有了屈突通这三万大军的加持,张小五对攻打太原更有信心了。 于是,三路大军合兵一处,共计十万余人,浩浩荡荡杀向霍邑。 霍邑,龙泉郡辖内的第一大镇,历来的军事重镇。 城池呈南北走向,城墙长度多达两公里,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 城外有护城河,西边紧靠着汾河。 霍邑坐落在两山之间,位于雀鼠谷中间,是通往太原的必经之路。 此时驻守在霍邑的,是以鲜卑武人后代为主导的六千关拢府兵,以及两万守备军和私兵。 两万多人防守的霍邑,是真没那么容易攻取的。 这些大部分是正规军,六千关拢府兵更是战斗力极强的精锐部队,远不是守临汾的那些农民军可比的。 当张小五的大军抵达霍邑的时候,霍邑的城门忽然打开,一支大约五千的骑兵冲了出来。 他们想趁隋军刚到,立足未稳之时,发起突然袭击。 元礼纵马而出,朝张小五道: “王爷,我去会会他们!” 对于鲜卑武人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张小五心里也没底。 既然有人愿意主动上去试水,张小五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不过要打就打全套的,有优势绝不会单打独斗。 “好,本王巴不得他们出来呢,本王将所有的骑兵全部交由你指挥,只许胜,不许败!” “诺!” 元礼大喊一声,骑兵的令旗摇摆起来,所有的骑兵得到命令,全部脱离队列。 一万骁骑,如同浪潮般冲向敌军,来了个硬碰硬,骑兵对骑兵。 带队冲锋的是具有鲜卑血统的于都由,见隋军突然冒出这么多的骑兵,以多欺少,内心直呼卧槽。 但鲜卑族的优越感不允许他低头,毫无畏惧地冲向隋军。 两军相撞,双方都有许多的士兵落马。 相撞过后,就是大混战。 不得不说,这些鲜卑武人的战斗力是真的强悍,在兵力悬殊之下,竟然跟骁果卫打成了平手,双方伤亡相当。 不过随着士兵的消耗,兵力不足的弱点渐渐显露出来。 屈突通眼见敌军快顶不住了,带着两千弩骑手悄悄绕到一侧。 果然,于都由顶不住压力,率先带人向城门方向退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脱离战场,埋伏在侧面的屈突通率领的两千弩骑手突然发作。 密密麻麻的箭雨把敌军骑兵射得人仰马翻,连于都由身上都中了好几箭。 好在他穿的铠甲足够厚,否则他也得把命留在这里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五千精锐骑兵,成功回来的不足五百,损失惨重。 虽然首战告捷,但张小五根本就笑不出来。 因为他的一万骑兵,自身伤亡多达三千。 这让他对关拢集团控制下的府兵越加忌惮起来,要是让他们参与到后期的中原大战,那将是无比痛苦的。 于是,张小五下令将霍邑四面包围起来,同时四个方向都派足了哨骑,争取在敌军增援到达之前一举拿下霍邑。 于都由回到城内后,亲兵们立即围了过来,将他扶到床上坐下。 他的前胸、后背都插着箭,还有一支差点就射到他的脖子上了。 “将军,慢点!” 几个军医左右忙活,把他身上的箭拔了出来。 箭头落在水盆里,很快就把盆里的水给染红了。 “嗨呦,好在箭头不深,只是破了皮毛。” “哼,真是可恶,没想到他们竟然有那么多骑兵。” “以多欺少就算了,还埋伏了老子一手,真她妈的缺德!” 于都由一拳砸在床板上,差点把床都给砸碎了。 “哎呦,将军切莫动气!” 军医又是一番叮嘱。 简单包扎过后,于都由感觉自己又行了,立即就准备登上城头看隋军如何攻城。 可他还没上城墙,就看到四面的主城楼就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还有一些巨石直接砸进了城内,压死了不少士兵呢。 “卧槽,这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 于都由刚刚的豪情壮志,瞬间被打得烟消云散,不得不退到后方指挥。 经过几轮抛石车攻击后,许多弩车被推了出来,这些弩枪的枪头是半月状的。 这种弩枪不是用来扎城墙的,而是用来割断吊桥上的绳索。 霍邑的护城河挖得很深,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填上的。 所以想要攻上城墙,就得把吊桥给放下来。 “嗖嗖嗖” 许多弩枪一齐发射,很多直接插进城墙上,也有一小部分命中吊桥的绳子。 但拉起吊桥的绳子是非常粗大的,并不是凭借几支半月弩枪就能割掉的。 好在张小五准备的这种弩枪足够多,再经过多轮射击后,四个城门的吊桥纷纷被放了下来。 城中的守军看呆了,还有这种战术?费尽功夫打造的吊桥反倒成了隋军的铺路桥? 不仅敌军看呆了,连身经百战的屈突通和宋老生也看傻眼了。 按平常的打法,吊桥绝不是进攻对象,用架桥车和梯子渡河才是主要手段。 至于那些楼车撞车之类的重型攻城器械是拉不过来的,所以攻城会非常的辛苦。 如今吊桥已经被放下,形势瞬间逆转,大批大批的重型攻城器械纷纷通过吊桥,压向城墙。 城上的守军想趁攻城阵势还没展开之际用弓箭攻击,但箭却只打在楼车外面的铁皮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根本无济于事。 很快,几十辆楼车全部靠了上去,撞车也开始对城垛挨个点名。 第57章 霍邑之战(中) 这些攻城器械,于都由见怪不怪,早就有了对策。 “上霸王弩!” 一声令下,三台巨型弩车被推了出来,弩枪的枪头是四棱状,光枪头就重达百斤。 这种霸王弩是专门用来对付楼车的,巨大的枪头,可以轻易穿透楼车的铁皮。 由于这种弩车提供的动能非常大,需要人工操作就多达百人。 “预备,放!” 三根巨枪在空中划过,发出非常刺耳的尖锐声。 两根方向没瞄准,偏离方位射入了城下,一下砸死了不少人。 另外一支正中前方的一座楼车,直接贯穿楼车的铁皮,一层士兵躲避不及,被贯穿或者被割伤。 “继续,放!” 霸王弩调整方向,继续射击,三根巨大的弩枪全部命中。 楼车受到重创,摇摇欲坠,一阵风吹过,楼车轰然倒下。 楼车就这点不好,笔直得像座楼,一但受到巨大的外力冲击,很容易失重倾倒。 在此之前,张小五以为楼车是无敌的,但这次的实战告诉他,他的见识还有待发掘。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样挨个点名,不然我们的楼车迟早被他们全部给摧毁掉。” 张小五转向屈突通,道: “屈将军,有没有办法破解?” 屈突通摇了摇头,道: “霸王弩是从城内发射的,根本无法发现是从哪个位置布置的,即使知道,我们也没办法直接攻击到他们。” 张小五继而转向宋老生。 宋老生直接摊出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王爷,攻城战损失在所难免,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攻入城内,这样我们的损失才能降到最低。” 张小五也明白要加快攻城进度,可这霸王弩就像导弹打航母一样,根本就是不对称作战,一辆楼车的造价与几根弩枪根本不成对比。 张小五闭眼沉思,依旧没有想到解决方法。 这时渊贞站了出来,道: “五郎,既然敌军可以用弩车对付我们,我们也可以用弩车还击呀!” 张小五一脸懵逼,这让弩车怎么还击?把弩车抬上城墙?开什么玩笑,那玩意虽然可以几个人抬起来,但上城墙可没那么容易。 即使上了城墙,在那种大混战之下,根本就腾不出地方。 见张小五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想法,渊贞继续道: “我们可以把弩车弄到井栏上!” 渊贞指向摆在城外的那些井栏。 “可以把井栏上面的弓弩手换成弩车,把弩车架在上面,这样一来,一旦发现敌军的霸王弩,就可以居高临下还击!” “对呀!” 屈突通把拳头重重击在手掌上。 “还是夫人机灵,如此有效的想法,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张小五这才恍然大悟,朝渊贞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还得是你啊!好,就这么办!” 于是,命令传达了下去,几十辆井栏被拉了回来,井栏的顶层全部安装加固了两辆弩车。 装有弩车的井栏再次被推向城墙。 此时的楼车已经被破坏了四辆,损失可谓十分惨重。 就在敌军的霸王弩还在继续点名的时候,井栏上的观察手立即就发现了霸王弩的位置,立即舞动着令旗,朝霸王弩的位置指去。 其他井栏的士兵得到指令,立即调整弩车的方向,近百支弩枪一齐发射。 正在操作霸王弩的敌军士兵,眼看密密麻麻的黑点朝他们过来,不明白来者是何物。 一些眼尖的士兵很快就认了出来,正待要喊躲开的时候,密集的弩枪雨就把他们射了个透心凉,连同霸王弩都中枪无数,千疮百孔。 三辆霸王弩瞬间被摧毁,操作霸王弩的士兵,死的死,逃地逃。 有些士兵不甘心还想继续操作霸王弩,第二波弩枪雨再次袭来,没来得及离开的士兵纷纷中枪倒下。 当于都由赶到现场的时候,被这一惨烈景象给吓住了。 “娘的,这样也可以?还能这么玩的?” 没有霸王弩的威胁,其余楼车的士兵再也没有了顾虑,一波接着一波跳入城墙,加入大混战当中。 然而,对手也是正规军,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击溃,隋军虽多,却无法在城墙上保持兵力优势,只能进行无底洞模式的消耗,就看双方谁耗得起了。 一天大战下来,攻城战隋军并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损失了两千多人。 霍邑城依旧巍峨耸立,敌军士气依旧旺盛。 当晚,张小五在大帐内,躺在摇椅上冥思苦想。 他之前打得攻城战,要么是趁机偷袭,要么是逼降,真正强硬攻城的还是打平壤那次。 不过那时是占据了装备上的优势,加上敌军连续失利,军心大挫,这才被他给嗑了下来。 这一次双方的武器并不存在代差,有些士兵甚至比骁果卫还猛,是真正意义上的硬碰硬,真正意义上的攻坚战了。 “这一战不好打呀,得想办法才行。” 身边的渊贞边给他捏肩,边回答道: “敌人都龟缩着不出来,那有什么办法,只能互相耗着咯,看谁耗得过谁。” “龟缩,乌龟王八蛋!” “对,就是王八蛋,只有他们伸出四肢,我们才有机会。” “伸出四肢?” 张小五嘴里念叨着着,闭目思考。 突然,张小五坐了起来,把渊贞给吓了一跳。 “五,五郎,你怎么了?”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让他们把四肢伸出来!” 渊贞不解,问道: “五郎,你想怎么做?” 张小五反问道: “你说,敌人在什么时候会主动出击?” 渊贞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道: “一种是我们败退的时候,虚弱的时候,敌人会趁势追击。”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两面受敌,被敌军夹击了。” “对头!” 张小五摸了摸她的头,赞道: “贞贞,你这脑袋可真好使!” 但渊贞依旧不明白张小五到底想要怎么做。 “哎呀五郎,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 张小五装作一副高人的模样,道: “所谓兵者诡道也!没有弱点,我们就暴露弱点,他们没有援军,我们就给他们创造援军,营造一个我们必输的假象!” 第58章 霍邑之战(下) 第二天,隋军并没有出来继续攻城,而是选择绕过霍邑,继续向北进发。 看着隋军陆续向北方向开拔,于都由不禁眨巴下眼睛,道: “这就走了,不打了?” 一个将领凑了过来,道: “这肯定是隋军的诱敌之计,是想要让我们出城追击,其实已经在半路设好埋伏,一旦我们离开城池,他们一定会对我们进行围攻。” 于都由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他们肯定还会回来的。” 一天过去了,隋军已经走远,并没有再回来。 又过了一天,隋军已经开始对贾胡堡发起猛烈的进攻。 守在贾胡堡的敌军没有料到,隋军这么快就攻破霍邑了,连败兵都没看到,这也太突然了。 由于没有做太多的准备,被隋军打得个措手不及,许多在城外还没回来的士兵被隔绝开来,根本就回不了城守卫。 如今的贾胡堡内的守军不足五千,哪里抵挡得住隋军的全力进攻。 求援的急报如同雪花一样飞向各地,连远在太原的王隆都收到了贾胡堡的求援急报。 于都由看着手里的求援信,这才幡然醒悟。 “娘的,错失追敌的机会了,原来他们是真的从我们的眼皮底下绕了过去!” “啪!” 原先劝他不要追击的将领重重挨了一个耳光。 “都怪你,要不是你,隋军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如今贾胡堡告急,你说怎么办?” “将,将军,我也没想到隋军竟然会这么大胆,把屁股当着我们的面暴露出来。” “不过将军,如今贾胡堡受到攻击,北边的西河、灵石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派兵增援,我们也可以出兵从他们的背后偷袭,一起夹击隋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于都由大喜,摸着这个将领的脸蛋,道: “哎呀,还得是你机智,刚刚打疼了没有?” “不疼,不疼。” “好,听我命令,留下三千守城,其余随我出城北上增援贾胡堡,夹击隋军,让他们有去无回!” “诺!” 于是,于都由把一万五千主力全部拉出城朝北开进。 就在他们刚离开城池十里的时候,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张小五立即用骑兵切断了他们的归路,近五万大军从三面悄悄包围下来。 张小五站在山岗上,嘴角一扬,冷笑道: “乌龟王八总算出来了!” 原来,正在全力攻打贾胡堡的是屈突通和宋老生,张小五亲自带领的骁果卫并未加入贾胡堡的攻坚战中,而是在霍邑城外设伏了下来。 “上!” 一个将官一声令下,三面的伏兵尽出。 于都由大吃一惊,看着密密麻麻围过来的隋军,心脏不停地砰砰响,似乎要跳出来似的。 “不好,中埋伏了!” 话音刚落,三面万箭齐发。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敌军的行军列上,射得他们人仰马翻。 而敌军背后的隋军骑兵,正在全力冲击着他们的后方。 于都由的骑兵早就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被消耗殆尽,如今他手里的大部分是步兵,哪里抵挡得住隋军骑兵的突然袭击,后方很快就被冲散。 而前面三方,前面是重装步兵在开路,后面跟着无数的弓箭手不停地在收割他们的性命。 于都由哪里敢应战,如今这局势,优势不在我,立即拨开马头就开始突围。 然而,隋军的兵潮就如同海浪一样无穷无尽,他再勇猛也无法冲突出去,出了这层,还有好多层。 身边的人不停地倒下,连自己的战马也被密密麻麻的长枪给戳倒。 不得已,于都由只得步战突围。 就在这时,一个女将舞着双刀,骑着红鬃马,如同闪电风驰电掣向他袭来。 于都由连忙举枪格挡。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手中的枣木枪杆,竟被这个女将手中的弯刀劈为两半,连他的一只手臂都被连甲带臂砍了下来。 “啊,啊” 于都由左手捂着正在不断喷血的肩膀,大声哀嚎。 渊贞掉转马头,继续朝于都由冲了过去。 这一次,于都由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力。 一道寒光闪过,一颗人头带着滚烫的热血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了一个石头边上。 渊贞弯腰把人头捡起挂在马头上,径直朝山坡上跑去。 一万五千敌军,几乎无人生还,全部葬身在霍邑十里之外。 “五郎,你看,我斩下的!” 张小五看着这个长满胡须的人头,一眼就认出不是汉人。 血淋淋的人头还带着头盔,看样式职级不低。 “想必这就是霍邑的守将于都由了,贞贞你可真厉害!” “那可不,多亏了你给我特意打造的这两把弯刀,这才这么轻易把他拿下。” 张小五从辽东来到洛阳,什么都没带,就带了各自的武器。 他腰上挂着的双手长刀和横刀,以及渊贞使用的两口弯刀,都是特意用精钢打造出来的,锋利无比,不说削铁如泥,削铁如柴倒是办得到的。 “不过贞贞,以后在战场上可得小心一点,未来这战场上厉害的人物可不少,你要是有所闪失,我可就要哭一辈子了。” “真的?你真会为我而哭?” “真的,比珍珠还真!” 把出城的守军全部消灭干净之后,张小五立即挥军南下,重新将霍邑城围得个水泄不通。 张小五还特意把于都由的人头挑在枪尖上,让人在城下来回示威。 如今的霍邑城只有不到三千守军,早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意志,一波进攻之下,四面城墙全部失守,守军不断被压缩到城内。 毫无意外,城内的守军很快就被逐街消灭,不肯投降的全部被斩杀。 而那些选择投降的,凡是汉人张小五都当做一个屁一样给放了。 他明白这些人当中,许多是被迫才走上造反这条路的,对于没什么罪孽的人,能少杀就少杀。 至于那些已经投降的鲜卑人和胡人,张小五一个不留,全部现场挖坑活埋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张小五没有丝毫的懈怠,立即挥军继续北上。 第59章 汾河攻坚战 当张小五率军赶到贾胡堡的时候,敌我双方还在对峙当中。 隋想要继续北上,就得从敌军的营寨内通过。 也就是说,只要打败了他们,道路才会通。 五万敌军,北靠大山安营扎寨,即使张小五的到来,隋军的总兵力达到了十万,他们依旧没有要退的意思。 张小五登到左边的山坡上,远处眺望敌军的营寨,发现他们的营寨非常的密集。 也许是对岸的平地比较少的缘故,营寨扎堆下来确实比较密。 可惜汾河有点宽,不然就可以用投石车抛射火球进行火攻了。 又是渡河攻坚战,张小五眯了眯眼。 “看来,还得继续用那招了,这招好用是好用,就是太费时间了。” 渊贞和众将不解,纷纷投来询问的眼神。 “哈哈哈,我只是想起一个以前的一个战法。” 张小五并不想作过多的解释,不过他坦然态度,却让众将安心了许多。 于是,接连半个月,隋军只是驻扎在贾胡堡上,这让对岸的敌军以为隋军是真的想留在这里过年呢。 长孙侑坐上巢车,只见隋军的军营十分的忙碌,又是砍树又是炼铁的,忙的不亦乐乎。 长孙侑,鲜卑人,本姓为拓跋,是这支大敌军的最高指挥官。 “他们这是在干嘛?” 一个将领回道: “这个末将不知,若是为搭浮桥作准备,一两天即可完成,可是到如今已经有半月了,还不见他们出来搭桥,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长孙侑摸了摸满脸的花胡,心中总感觉将有大事发生,可就是想不出来。 “隋军肯定有阴谋,传我命令,严加防备,严密监视隋军的一切行动。” “诺!” 长孙侑越来越感到不安,在大帐内来回走动,一刻也停不下来。 又是一天过去了,天刚蒙蒙亮,大批大批的隋军开始出营列阵,似乎在准备强渡汾河。 “大将军,不好了,隋军准备要渡河了!” 长孙侑从梦中惊醒,抬头看看外面,太阳还没出来呢。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吹集结号!” 汾河两岸,尖锐的号角互相对冲。 敌军大营行动非常慌张,倒是隋军这边井然有序,不急不躁。 很快,双方就在河岸上列好了阵。 长孙侑策马前出眺望,并没有看到隋军铺设的浮桥,又是一阵吃惊。 “难道隋军想游过来不成?” 就在他疑惑之际,汾河右边上游的地方许多的树莫名其妙地倒下,接着一座城堡突然出现,顺着河流漂了下来。 长孙侑大惊,急呼道: “隋军什么时候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打造出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城堡?” 没错,就是一座城堡。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张小五正连夜连日在加紧打造木城呢。 一直以来,长孙侑全把注意放在隋军的大营里,却忽略了周围的变化。 这才让张小五抓住空隙,在上游挖出了一处水潭,作为建木城的母港。 很快,木城就接近了敌军的阵地,上面的抛石车和弩车开始发威。 长孙侑还在发愣呢,一个个黑点朝他们的方向落去。 “不好,是抛石车!”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巨大的圆石在兵阵中滚动,一颗巨石下去,瞬间砸死一大片。 特别是在平地上,巨石还会滚动,继续对敌军造成巨量的人员伤亡。 很快,敌军军阵立马就骚动起来。 就在这时,隋军开始铺设浮桥。 只见隋军军阵中推出许多成捆成捆的木板带,一捆下去,就有三十米长。 后续的木板带接着被运到浮桥上,锁钩扣住第一条木板带,又铺出了三十米长。 不到半个时辰,汾河河面上就横跨着几十条浮桥。 长孙侑眼见隋军的浮桥已经架好了,心下大惊,立即下令一支军队冒着危险朝河面前进,想阻止隋军登陆。 可他们经历过投石车和弩车的打击后,好不容易进入了投石车和弩车的盲区。 就在他们为此而庆幸的时候,木城上出现无数的小孔,接着就是密集的箭雨朝他们袭来。 木城居高临下,射程更远,破坏力更大,很快这支敌军就损失惨重,大片大片的人被箭雨射倒。 “所有人,全部压上去,不能让隋军上岸!” 大军一拥而上,完全不顾木城对他们造成成吨成吨的伤害。 每一颗巨石砸下来,就能砸死一大片。 木城上的弓弩手根本就不用瞄准,直接抬手就射,木城下的敌军那么多,随便射都能射死人。 隋这边也开始渡河作战,大批大批的重装武士披着重甲,举着大盾,操着腰刀,嗷嗷叫地杀向对岸。 敌军在岸上列起了酥松的阵列。 说是酥松,那是因为他们的队列不整齐,时不时有人中箭倒下,因为木城上的弓弩手正朝他们放箭呢。 倒不是他们不想反击,他们也试过了,他们是仰攻,射出去的箭软绵无力,只是在木城上的铁皮摩擦一下就滑落下来。 而木城上向下射下来的箭,铠甲根本就防不住。 很快,隋军的重装步兵就撞入了敌军的阵线。 一边是蓄锐已久,一边是刚刚经历煎熬,两相对比士气上就差了一大截。 敌军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就被隋军的重装步兵嵌入进去。 而他们后续增援的军队,许多还没到达前线就被木城的火力收割了一大批。 隋军这边,上岸的人却越来越多。 很快,敌军的阵线就被隋军给推了过去。 木城的火力实在太可怕了,长孙侑的心在滴血。 如今已经无法阻挡隋军上岸了,再这样把军队暴露在木城的攻击之下与隋军鏖战,实在是不明智之举。 “撤,往后撤,撤回营寨防守!” 长孙侑这一撤,前线瞬间崩溃,大撤退变成了大溃退。 这个时候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保住后面的军队要紧。 隋军一路追杀,踩踏着敌军留下的尸体,直杀到敌军的营寨前,才停了下来。 此时敌军的营寨上布置了许多的弓弩手,而且已经到了木城的火力范围之外,强攻肯定会损失惨重。 第60章 军事要塞灵石城 渡河攻坚战,隋军的损失并不大,不到一千人。 与此相反的是,敌军虽是防守方,伤亡就多达两万,很多是被木城的火力所歼灭的。 北岸之上,到处横躺着敌军的尸体,十分惨烈。 退到营寨之内后,长孙侑大口喘着粗气,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 “奶奶滴,我从没打过这么狼狈的仗!” “大将军,如今隋军已经成功上岸,我们继续守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撤!” 这要是以前,长孙侑肯定会把这个将领拉出去砍了。 可现在他所在的处境十分的危险,而且兵力相差太悬殊了,要是隋军调整好对他的营寨发起强攻,他们是顶不住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营寨外战鼓轰鸣,隋军开始强攻了! “妈的,连个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吗?” 长孙侑骂骂咧咧地上了马,立即指挥大军往北边撤,只留下一小部分断后。 隋军从三个方向,如同浪潮一样涌了过来,敌军的断后部分哪里守得住,很快就被隋军攻破营寨。 长孙侑才刚撤出不到两里地,元礼带领的骑兵就追了上来。 不得已,长孙侑只得再分出一波士兵留下断后。 然而,留下的人谁也不想当替死鬼,军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一触即溃。 于是就发生了非常可笑的一幕,长孙侑不停地分兵断后,隋军骑兵一路一次又一次地击溃。 直到灵石城下的时候,长孙侑身边的人已经不足五千了。 这也是没办法,他一旦停下,后续大批的隋军步兵就会追上,那时想跑可就没机会了。 灵石,是沟通南北的重要要塞,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灵石城是修筑在小山堆之上,扼守在三岔路口,左边是通往介休至太原的要道,右边是大批盆地的屯田之所,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军队若要想从山下过,山上的守军就可以俯冲下来攻击。 所以,灵石城也是必须要强攻下来的,否则,太原是到达不了的。 好在原先驻守在这里的守军大部分在贾胡堡渡河大战中被消灭殆尽,如今长孙侑与灵石的守军合兵一处,只有不到万人。 元礼追到灵石城下,望着高耸的灵石城,心中一阵胆寒。 凭他手里的六千骑兵,根本就不可能直接对这座要塞发动进攻,只得等待大部队的到达,交由上面的人去做决定了。 很快,张小五就带着大军赶到灵石城下,也是仰望着这座要塞。 “娘的,这灵石城还是真是座军事堡垒呀,这要是强攻得死多少人呢。” 仰面进攻,许多的攻城器械根本就用不上,单靠人力扛着梯子,确实很麻烦。 张小五把头转向屈突通,道: “屈将军,如果是你,此战你将如何打?” 屈突通望了望灵石城,道: “从四面修甬道,一直修到城下,再把云梯推上去,虽然没有大型器械相助,但如今城内守军估计不多,可以一试。” 张小五一时也没有想到其他方法,既然有差不多的方法,那试试也不妨。 “那行,此战就交由给你指挥。” “宋老生!” “末将在!” “你部配合屈将军攻城,屈将军之命,就是本王之命!” “诺!” 于是,屈突通就当起了临时指挥员,命令士兵到周围的林子砍伐树木,在灵石城下开始铺设甬道。 隋军的意图,站在城上观察的长孙侑已经发觉,甬道一但建成,就凭他手里这不到一万的残军,可能真的会守不住。 于是,长孙侑点了两千精锐,从四面出击,破坏阻止隋军继续修甬道。 在城下修甬道的隋军被打得个猝不及防,一哄而散,好不容易修好的甬道也被敌军给烧毁了。 屈突通没想到敌军竟然敢出城搞破坏,气得直跺脚。 “来人,给我安排护卫上去,这帮鳖孙要是敢再来,给我使劲削他们!” 就在屈突通在甬道的附近安排好伏兵之后,又开始了修甬道。 这一次,长孙侑还是带队冲锋,前来攻击正在修甬道的隋军。 可等他们快要接近的时候,修甬道的工兵顿时化身战士,两边的伏兵并起,把长孙侑吓了一大跳,立即就掉转马头往回跑。 许多逃跑不及的人纷纷被突然袭来的箭雨射中,一头栽下马去。 这一次突袭,敌军损失惨重,第一波箭雨收割就被射倒了一大片,能够回来的不到八百人。 为了以防万一,屈突通把所有的盾兵全部安排了上去,顶在了甬道的两侧,还有不少的弓弩手提供火力支持。 如此严密的守卫,长孙侑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隋军把甬道修到灵石城下。 “轰隆隆” 城外战鼓咆哮,大批隋军开始集结列阵。 这一次攻城战全部是由屈突通和宋老生的所属军队来完成,而张小五自己带着的则在原地扎营,提供后方护卫。 额,其实就是在休息。 很快,隋军就列队完毕,大量的云梯从甬道被推到城下,云梯上端的倒钩死死钩住城墙。 确定不会摇晃之后,隋军便开始了攀爬,大战开始! 灵石城到底是座军事要塞,里面储存的军械非常多,人虽然少了点,但物资充足呀。 滚石檑木,金汁油锅,样样不少。 一时间隋军并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是损失惨重。 一天攻防战下来,隋军战损多达三千,而敌军则只损失了一千来人。 敌我双方战损比高达1:3。 “哈哈哈,我就说嘛,没有重型攻城器械,隋军是不可能攻进来的。” 长孙侑坐在帅位上,兴高采烈,荣光满面。 “大将军,城内粮食充裕,军械堆积如山,根本就用不完,这下一定能守住灵石城了。” “啊对对对,我左手物资右手要塞,看这个被人吹到天上的洛阳王如何破我灵石城!”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英明!” 台下众将齐齐拱手拍起了马屁。 领导高兴的时候,甭管管不管用,马屁直接拍准没错。 第61章 还是他妈的诱敌之计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抚着胡须,淡淡道: “大将军,你可别忘了,今天指挥战斗的是屈突通,洛阳王的精锐还没上呢,现在就大放厥词,未免太早了。” 长孙侑正兴在头上,突然就被泼了冷水,心里很不爽,但他不敢说出来。 因为面前的这个老者,正是太原王氏的长老之一,王予。 他们这些当兵的,平时全赖王氏提供的钱财物资,王氏在他们眼里就是金主,大老板。 王予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 长孙侑脾气再暴躁,也得把笑脸给甩起来。 “哈哈哈,王老爷说得是,我有点高兴上头了。” 长孙侑朝王予微微拱手,表示尊重。 王予点了点头,接着道: “今日一战,屈突通受挫,明日洛阳王必定亲自指挥作战,你们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那必须的,我正想见识见识洛阳王是如何攻城的呢!” “哼,我看你还是轻敌了,要知道,霍邑也是座坚城,没几天就让洛阳王给攻下了。” 长孙侑想反驳,想说那是洛阳王用的诱敌之计,这才让洛阳王给钻到空子。 但他看王予一副在教训人的模样,把刚刚想说的话给压了回去。 “不过,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们王家支持的一支义军,已经袭击了蒲坂和柏壁,断了洛阳王的粮道,老夫估计,不出半月,洛阳王必定军粮告急。” “也就是说,只要你能守住灵石城半个月,洛阳王必定粮尽而退。” 蒲坂是张小五的屯粮之所,是长安到灵石的粮食中转站。 而柏壁则是扼守在通往临汾的重要交通要道。 如今蒲坂和柏壁都被义军给占领,不仅断了军粮,还断了后路,对于张小五来说,确实是非常危险。 长孙侑听到这,原本还算冷静的内心顿时变得轻狂起来。 虽然不会在王予面前表露出来,但他已经在心里觉得能一举打破张小五这个不败的神话了。 与此同时,张小五也接到蒲坂和柏壁失守的消息,顿时菊花一紧。 “娘的,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断老子的粮道!” 之前与他作对的义军,一支是刘武昌,已经被他打败并活捉了。 另外一支则是吕崇茂,也被他打败并孤身逃走了,如今这河东地界,还会有哪支义军呢? 可以确定的是,这支断他粮道的义军,肯定是太原王氏指使的。 张小五走出帐外,看着山坡上的灵石城,突然心生一计。 “强攻是不可能强攻的,还是他妈的诱敌之计!” 第二天,张小五亲自坐镇指挥,大批隋军开始攻城。 不过这次得隋军攻城气势非常差劲,就像在磨洋工似的。 从早上一直攻到晚上,阵势倒是闹得挺大,伤亡却少得可怜。 “哈哈哈,长胜将军洛阳王,也不过如此!” 看着正在远去的隋军,长孙侑得意得趾高气扬。 “大将军威武,洛阳王亲自指挥也不是大将军的对手!” “什么长胜将军,我看这洛阳王,自从遇到大将军后,就是长败将军了。” 身边众将的一顿吹捧,长孙侑都感觉自己在天上飞了。 这感觉就一个字,爽! 接下来的攻城战,隋军一如既往,依旧无功而返,而且士气日渐低落。 就在第四天的时候,长孙侑依旧早早来到城头上,指挥防御。 可今天隋军一直到太阳晒屁股了,依然没有出来列阵,而是在忙活着什么。 长孙侑顿时菊花一紧,以为隋军在搞什么秘密武器呢。 但是这次他错了,隋军正在拆帐篷,正准备撤离呢。 他想到隋军之前隋军的粮道被断,接连几天的攻城战士气日渐低落,肯定是军中无粮了,打算放弃攻城回去了呢。 “哈哈哈,吓老子一跳!” 长孙侑大笑一声,双目如同虎狼一样注视着隋军的方向。 “将士们,建功立业,打败洛阳王名扬万里就在今日,隋我出城追击隋军!” 长孙侑此言一出,身边的众将后背直冒冷汗。 他们是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但他们不傻呀。 虽然隋军可能已经粮尽,但到底还有近十万的兵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见众将似乎不太愿意的样子,长孙侑顿时大怒,指着他们骂道: “怎么?不听本大将军的命令了?” “你们这些胆小鬼,本大将军羞与你们为伍!” “你们不敢去,老子自己去,等我活捉了洛阳王,回来再收拾你们!” 长孙侑跨上宝剑,正欲下城,一个将领站了出来。 “大将军,既然您决心已定,我们也不好阻拦,但末将觉得这是隋军的诱敌之计,大将军不可亲冒风险。” “末将愿领三千出城一探究竟,若隋军果真无一战之力,到时大将军再出城追敌也不迟。” 长孙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万一中了圈套那可就玩完了。 于是,他把大手搭在这个将领的肩上,赞道: “刘将军能如此识大局,我非常欣慰。” “你放心,如果你战死了,你的老婆孩子,我来替你养!” “谢大将军!” 刘将军躬身行了一个军礼,跨步走下城去。 很快,三千士兵集结完毕。 “打开城门,杀敌!” 城门打开,三千步骑鱼贯而出,迅速杀向正在缓慢退军的隋军。 后方的隋军没想到到城中守军竟然敢出城来攻击他们,被打得猝不及防,一哄而散。 刘将军这才相信隋军已经失去斗志了,挥军掩杀。 在城头上的长孙侑看得真切,隋军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如同豆腐一样一触即溃。 “还等什么,随我出城杀敌去!” 这下所有人已经没有了顾虑,纷纷跟在长孙侑后面,把剩下的主力几乎全部拉出城去。 这场变故早有人跑回去报告给了王予,王予得知长孙侑已经出城后,脸色立即变得煞白。 “傻逼,这个大傻逼,我们王家怎么会把如此重任放在这个蠢货身上呢,气煞我也!” 王予一个踉跄,脚步没站稳,一头栽倒下去。 第62章 收服长孙侑 “快,快扶我起来!” 两个随从吓了一大跳,这个大老爷要是摔出问题来,他们俩可吃罪不起,立即就把王予扶了起来。 王予拍了拍屁股,叹了口气。 “走,这灵石城已经没法守了,趁隋军还没攻进来,抓紧撤退!” 城外,长孙侑带走了大部分的守军,全部杀向隋军溃逃的方向。 可就在他刚追到刚刚发生战斗的位置,两边突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许多人被打得猝不及防,纷纷栽倒下来。 “不好,中计了!” 话音刚落,两边伏兵俱起,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长孙侑朝四周望去,全是精神焕发的隋军精锐,与之前攻城的时候完全是两副面貌。 四面都是隋军的盾牌,将他们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更加恐怖的是,这样的包围一层叠着一层,如同钢卷轴一样。 长孙侑把腰间宝剑拔出鞘,把剑举到胸前。 “将士们,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跟他们拼了!” 说完,长孙侑率先朝隋军的方阵冲去。 其余将士见长官已率先冲出去,顿时热血沸腾起来,纷纷举着武器朝隋军发动冲锋。 长孙侑左手持枪,右手持剑,一枪就挑开一面盾牌,接着挥舞着大宝剑,扬起一片血雨。 在山坡上观战的张小五被这个勇猛异常的战将所震撼,转头向身边询问道: “那是何人?竟然如此勇猛!” 众将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 这时元礼站了出来,道: “王爷,待末将前去问问。” “嗯,去。” 元礼跳上战马冲下坡来,扯开嗓子喊道: “军中战将,可报上名来?” 声音如雷,吼如雄狮。 长孙侑浑身是血,枪指元礼道: “吾乃大同长孙侑也!” 回声亦如雷,连在山坡上的张小五都听到了。 “长孙侑?好一员虎将,我爱死他了!” “传令下去,不许放箭,只许活捉!” 命令传达下去,弓箭手全部被撤了下去。 长孙侑固然勇猛,手下也都是敢战之士,但在绝对兵力优势之下,也摆脱不了覆灭的命运。 被围得五千敌军,很快就被逐步歼灭,包围圈越缩越小。 最后还守在他身边的士兵寥寥无几。 长孙侑仰天长叹: “上天啊,大地呀,真的要灭我长孙侑吗?” 言毕,长孙侑把血淋淋的宝剑架在脖子上,正欲自刎。 “嗖!” 一支羽箭射在剑身上,长孙侑手中宝剑掉落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响。 渊贞放下弓来,朝长孙侑道: “我说长孙侑,我家王爷还没让你死,你怎么敢自作主张呢?” 长孙侑一愣,这死都不让死的吗? “败军之将,唯有死而已!” 说完,长孙侑把地上的剑捡起来。 渊贞哪里肯让,立即下令道: “上,不能让他死!” 士兵一拥而上,用长枪架住他的四肢。 “绑起来!” 长孙侑根本动弹不得,只得任由隋兵五花大绑起来。 很快,他就被士兵推到张小五的面前。 这是长孙侑第一次看到张小五,原以为这个用兵如神的洛阳王会是一个十分老练的中年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洛阳王,竟然如此年轻,真是年少出英雄,我服了!” 张小五从虎椅站起,侧眼瞄向长孙侑,一股王霸之气慑得他后脊梁骨直冒冷气。 “你就是长孙侑呀?” 长孙侑打了一个哆嗦,回答道: “没,没错,我就是长孙侑!” “我看你很难打嘛。” 张小五这么一夸,长孙侑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然而,张小五话锋一转,脸色变得冷淡起来。 “能打有个屁用!” “出来混是要讲势力的,你背后的势力是谁?太原王氏?” “在本王的眼里,太原王氏就是将死的臭鱼烂虾,本王迟早把他们屠灭干净!” 这种话若是别人说出来,长孙侑第一个把他当做傻子。 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谁呀?当今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与他交锋的这两战下来,已经证明了人家的实力。 如今裹挟大军讨伐太原王氏,还真是有可能把王氏给灭了。 王氏手里掌握的确实有三十六鹰扬府的府兵,但在这些日子的大战里,精锐已经消耗殆尽。 在接下来的大战里,如果没有什么外援的话,王氏真难逃一劫。 张小五话里话外全透露着杀气,一种莫名其妙地威压把他压地喘不过气来。 张小五见氛围差不多了,继续说道: “一个将亡的主家,还为他们拼命干嘛?我也不是个弑杀的人,看你有几分勇武,给你个跟着我的机会,怎么样?” “我” 长孙侑无语了,他知道张小五这是想在收拢他,但有这样收拢的吗?似乎是他在求人家似的。 “怎么?犹豫了?本王告诉你,想跟着我的人多了去。” 张小五比出三根手指,道: “我只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间,你可想好了!” “三、二” ‘泥马,三个数,这是在给人思考的机会吗?’ 没有任何的犹豫,长孙侑立即就应了下来。 “我跟着你!” 张小五嘴角扬起,笑道: “好,今后我便是你的主子,明白?” “明白,明白!” 张小五转向元礼,道: “元礼,就让他去骑兵里当个偏将。” 长孙侑感觉有点失落,从一个统领数万的大将军,如今却只是个小小千总,落差也太大了。 “我说张孙侑,别给本王摆这副臭脸,我可告诉你,就凭你的统兵能力,我看连我手里的偏将都不如,给你个偏将是想让你好好历练历练,将来能不能上岸,还得靠你自己。” “是,是!”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大军立即转向灵石城。 等张小五赶到灵石城下的时候,城内安静地出奇,似乎已经是座空城。 “王爷,有可能是城内的守军自知守不住,率先跑路了。” 张小五觉得屈突通分析得有道理,立即就让他先带兵进城探个究竟。 很快,城里就派兵出来回报: “王爷,灵石城已经是座空城,几乎没有人了。” 张小五把袖子一挥,大喊道: “进城!” 第63章 介休之战(上) 在长孙侑的带领下,张小五很快就找到了灵石城的屯粮之所。 看到堆积如山的粮仓,张小五大吃一惊,后背直冒冷汗。 这要是其他有点智谋的将领守着灵石城,张小五这一关可就要难过了。 好在守将是长孙侑这个铁憨憨,不然的话,在他粮尽之后,未必能攻下灵石城。 在清理账目之后,这些粮食足以让他的十万大军吃上一个月之久。 即使这样,张小五还是有所顾虑。 接下来的战斗,未必会在一个月内解决,而且在打完太原之后,他还有其他的计划,一个月的粮食是远远不够的,粮道必须打通。 于是,张小五把宋老生找了过来,道: “宋老将军,如今粮道为反贼所断,柏壁和蒲坂已经为贼所据,还得老将军你走一趟,将粮道打通,重新夺回柏壁和蒲坂。” 宋老生甩了一下铠甲,拱手拜道: “王爷,末将正想跟您提此事,既然王爷有命,我宋老生必当全力以赴,剿灭贼寇,打通粮道。” 张小五点了点头,不禁感慨大隋还有这样的忠臣,顿时心里产生了一点点愧疚感。 不过也就是一点点,因为他是站在了底层百姓的一面。 不管是身为皇室的杨广,还是垄断各行各业的世家,都是剥削着底层百姓的统治者。 在他的计划里,不仅仅是世家要被摧毁,连同杨广也得为将来的民主共和作出牺牲。 ‘不好意思了杨广,你我所站的位置不同,只能让你做出牺牲了。’ 张小五在心里嘀咕了一会之后,继续朝宋老生说道: “宋老将军,今后你切勿在军前冲锋陷阵,坐镇指挥才是一方主将最应该做的事。” “此外,你务必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切勿让敌人利用你易怒的弱点,挑衅你将你引入绝境。” 宋老身抬头望向张小五,感觉眼前的这个王爷似乎能看透一切似的,把他的底全看得个精光。 他确实是经常脱离指挥身先士卒,也曾被敌人引诱而吃过亏。 此时张小五跟在他面前嘱咐此事,自然要听进去。 历史上的宋老生,正是被李世民挑衅后,大怒引兵出城决战,中了李世民的埋伏而力战身死。 张小五来自未来,知道历史上发生的事,不想让这个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老将再次重蹈覆辙,再次因为暴脾气而被阴险小人利用。 所以他才会当着他的面前千番叮嘱。 宋老生再拜,道: “末将谢王爷提醒,末将一定牢记在心!” 于是,宋老生便带领着一万多地方军南下。 看着宋老生军远去,张小五感叹道: “唉,希望宋老将军真的能听进去,不然,重蹈历史覆辙,大隋又要失去一个忠臣老将了。” 旁边的渊贞把脸凑了过来,道: “五郎,什么重蹈历史覆辙?我怎么没听明白?” “没,我是在担心宋老将军呢,像他这样的老将已经不多了。” 张小五才不会把历史上发生的事说出来呢,要是说了,那不是穿帮了嘛。 简单休整一天之后,张小五率军继续北上,继续沿着雀鼠谷前进。 雀鼠谷,顾名思义,就是长得跟麻雀和老鼠的肠道一样,狭窄且长。 沿途也有敌军阻击,隋军连战连胜,士气高昂,敌军根本就抵挡不住。 在连续激战十几场战斗后,隋军终于打通了雀鼠谷,开始出现在雀鼠谷谷口。 由于雀鼠谷过于狭长,隋军连绵十几里,就像望不到尽头的长蛇。 张小五接连的攻城拔寨,大量消灭了太原王氏的有生力量,而且自身的损失并不大。 一但隋军出了雀鼠谷,攻下介休城,之后便是一马平川,隋军便可以直捣太原城。 这让还在观望中的关拢集团各族感到了危险,于是每家都出了一点力,秘密把各自掌握的府兵分一部分交给了太原王氏指挥。 在张小五到达雀鼠谷谷口的时候,介休城下已经集结了十五万大军,其中还有四万鲜卑精锐武士。 张小五策马登上右边山顶上,一眼就看到介休城下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方阵,横亘在雀鼠谷的谷口不远处。 敌军的意图很明显,雀鼠谷两边都是高山,骑兵根本就发挥不出作用,隋军想要通从雀鼠谷出来,就得面对十五万大军的方阵,从正面攻击。 看着如此之多的军队,张小五的三观再次被这些世家刷新。 难怪这些世家如此嚣张跋扈,原来他们的底气是如此的充足,连身为天下共主的杨广都为之忌惮。 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底层百姓才会被剥削得如此严重。 一个是财产分配者,一个是财产创造者,两者的地位天差地别。 有这些世家的存在,底层百姓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只要把他们宣布消灭,天下才会民主,人民才会共和! “世家必须全部剿灭!” 张小五把马鞭狠狠抽在地上,眼神如同虎狼一般,似乎要将人吃了似的。 可以看出来,他很愤怒! “屈突通!” “末将在!” “命你带领你所部兵马在雀鼠谷口左边列阵!” “诺!” “司马德戡!” “末将在!” “你带领步兵在谷口右边列阵,等我命令发动进攻!” “诺!” 两人退下,翻身战马,各自带领兵马开始在谷口面对敌军的方阵列阵。 而张小五则带领着全部骑兵,从小路悄悄绕到山南面的林子里埋伏了下来。 到达指定位置后,张小五立即就给屈突通和司马德戡传达了进攻的命令。 收到进攻命令后,屈突通和司马德戡立即指挥骁果卫向前方的敌军方阵发动进攻。 此时敌军的最高指挥官便是身为晋阳宫副宫监的裴寂。 裴寂出现在这里,说明太原王家已经彻底扯起大旗与朝廷作对了。 眼瞅着隋军已经开始移动方阵,裴寂把战袍往身后甩去,从腰间拔出宝剑,大声喝道: “全军出击!” 一时间,两军之间满天箭雨,如同蝗灾过境,天地为之色变。 第64章 介休之战(下) 几轮互射之后,双方都有许多的战士倒下。 一个隋军将官举起腰刀,大声喊道: “重步兵,出战!” 一声令下,令旗招展,大批重装步兵从盾兵门开出的口子涌了出来。 隋军的重装步兵,全部披着六十斤重甲,一手持圆盾,一手持腰刀,踏着沉重的步伐向敌军方阵发动冲锋。 敌军也不甘示弱,排在最前面的全是武装到牙齿的鲜卑武士,也全披着重甲,手拿盾戟向隋军发动冲锋。 双方都是最精锐的士兵,彼此战力相当,武器上也不存在代差,在相撞之后,便开始了互相对砍。 前方有人倒下,后面的人继续补上,完全就是硬碰硬,打最简单的消耗战,没有任何战术可言。 很快,双方就陷入胶着,战线来回推委,谁也破不了谁的防。 这种情况下,谁先破防谁就先败。 双方的将领都知道推兵战的重要性,丝毫没有一点懈怠。 大战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两军接触的中间线已经堆起了尸山,血流成河,大地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两军杀得天昏地暗,天地为之变色。 就在双方陷入胶着的时候,埋伏在山上的张小五见双方已经疲惫,立即率领骑兵从山上俯冲下来。 原本安静的山林,顿时万马奔腾,大地为之震动,战马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 裴寂看着密密麻麻的隋军骑兵,顿时菊花一紧,想要组织枪兵防御,却发现双方已经战得不可开交,完全就调动不了太多的部队。 隋军骑兵携着马速,迅速在敌军右翼撕开口子,直扑裴寂的中军。 此时敌军已经疲累无比,还哪里有力气抵挡骑兵的冲击,很快就被隋军骑兵冲到中军位置。 此时守卫在裴寂身边的中军并不是最精锐的鲜卑武士,根本就不是隋军骁果卫骑兵的对手,几波冲锋就把他的中军冲得七零八落。 一个隋军骑正手持大砍刀,冲到裴寂中军的大纛位置,一刀将大纛的旗杆砍倒。 裴寂立马感到不妙,拍马就开溜。 他这一走,早已经四散的中军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抵抗,也跟着裴寂一起逃跑。 失去指挥中枢,敌军各军一时陷入混乱,各自为战。 摧垮掉敌军的中军后,隋军骑兵立即调转马头,对失去指挥的敌军后方发动冲锋,对其两面夹击。 敌军虽然人数占优,但此时陷入两面夹击,顿时军心大乱。 前方的屈突通和司马德戡趁机发动猛攻,将战线横推过去。 敌军渐渐抵挡不住,在隋军骑兵不断冲击之下,终于垮了下来,全线崩溃! 强如鲜卑武士,在这种绝境之下,也无法挽回败局,不断有人被追上来的隋军斩杀。 一边是连战连捷,士气正宏的隋军,一边是失去指挥,正在全面溃退的敌军。 在广大的平原之上,全是正在奔跑的人,敌军忙着逃命,隋军忙着追杀收割人头。 敌军虽多,到底只有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 有马的自然已经逃出生天了,没有马的,要么被追上来的隋军斩杀,要么自相踩踏而死,又或者被追上来的隋军包围歼灭。 当然,也有的选择就地投降。 城外的旷野,到处是被隋军斩杀的溃兵,介休城内的守军看得心惊胆寒,哪里还敢继续留下,纷纷出城逃入周围的山林。 就连城内的守将和官员,也偷偷换上百姓的衣服逃难去了。 对此张小五并不在意,如今已经出了雀鼠谷,一马平川,已经没有任何关隘能拦得住他打太原了,打不打介休城已经不重要了。 能被吓跑那倒最好,免得在后方搞小动作。 清理战场后,共计斩杀了六万敌军,其中是鲜卑武士的就有三万五千多人,鲜卑武士几乎被全灭。 而投降的敌军则有五万余人,成功逃出战场的不到四万。 隋军这边,伤亡也不小,战死和彻底失去作战能力的士兵就多达两万。 介休之战,是伤亡最多,战况最为惨烈的一战。 要不是张小五用骑兵出奇制胜,这场消耗战估计会把他的八万骁果卫全部耗尽。 当然,对于这五万降兵,张小五并不打算全部放了,其中近三千的鲜卑武士被他编成一支敢死队,一些不服从或者有重伤的,张小五全部当场斩杀,连口军粮都省了。 至于那些原本的地方卫军和世家私军,张小五从中挑选出精锐作为预备队,剩下那些老弱病残,有伤在身的,则被原地遣散。 既不是精锐又不是老弱病残的,张小五把他们安排去守介休城了。 他并不怕他们事后反刀他的屁股,就那点人,而且还是平地上的城池,分分钟就把他们给灭了。 介休大战,隋军大胜! 消息很快就传到太原,以及关拢集团的各个世家,整个关内震动! “好厉害的洛阳王!” 王隆一拳砸在案桌上,显然已经动怒了,这种失态,他还从未有过。 “以前听闻洛阳王能征善战,也只是听说,如今真正面对他,老夫从未像今天这样,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此时的大厅已经站满了各家的重要人员,个个面露惧色。 王隆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其他各族也该团结起来了。” “子和,你再去关内走一趟,想必现在他们已经感觉到威胁了,尽快促成换皇帝的大策!” “是,族长,我这就去!” 王助拱手一礼,退出了大厅。 “派人通知刘武周,可以动手了!” 刘武周,现任马邑郡鹰扬府校尉,骁勇善射,喜结交豪侠,因在征高句丽的时候立了军功,因此而被提为鹰扬府校尉。 马邑郡,马邑县,鹰扬府。 一个黑衣人悄悄潜入府内。 刘武周刚整理好公文,正欲离开府衙的时候,黑衣人悄悄溜了进来。 “谁?” 刘武周把刀正声大喝,黑衣人摘下面纱,道: “刘将军,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呢?” 第65章 刘武周马邑起兵 刘武周借着灯光仔细瞧了瞧,这才认出来人。 “原来是王公子啊,不知公子这么晚来找我,还用这种方式见面,可是有大事吩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原王氏长老之一,王助的二儿子王魁。 “不然呢?” 王魁关上房门,在刘武周的身边坐下。 “刘将军,此处说话可否方便?” 刘武周点了点头,道: “值班巡逻的都是自己人,王公子有话尽管说便是。” “好。” 王魁取出族长王隆的亲笔书信,道: “我们族长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正是需要将军的时候,这是族长得亲笔书信,刘将军按上面的计划行动即可。” 刘武周接过书信,眯着眼仔细看了一遍,道: “王公子,请你回转王老爷,我即刻按计划行事。” 就在刘武周秘密计划起事的时候,与王仁恭同守马邑抵御突厥的李渊借故率领六千步骑离开了。 王仁恭以为李渊是有任务在身,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放任他离开。 随着李渊的离开,此时留在马邑的守军只有一万余人,其中还有一半是掌握在鹰扬校尉刘武周手里。 而且,王仁恭掌握的兵马里面,也有许多的将官已经被王家收买。 马邑太守王仁恭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 这天晚上,巡视完城防的王仁恭回到太守府府衙,刚一坐下,茶都还没喝上,府外就喧闹起来。 听着这声音似乎是兵器的碰撞声和喊杀声,王仁恭心下大惊。 “难道是突厥杀进城来了?这不应该呀!” 带着疑虑,王仁恭立即把头盔带上,从刀架上取下佩刀跑出屋外。 可等他刚出门,大批的官军就涌了进来,为首便是鹰扬校尉刘武周。 王仁恭顿时大怒,从腰间拔出腰刀大声喝道: “大胆刘武周,带兵私闯府衙,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刘武周扬起嘴角,冷笑道: “王太守,你可能误解我了,当今皇帝残暴不仁,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我这是替天行道,为天下百姓讨一个公道,何来造反一说?” “如今整个马邑已经被我控制,念你屡次打败突厥,驻守马邑劳苦功高,我刘武周许你来我手下做事,一起打下山西这片地盘,割地自立,如何?” “你休想!” 王仁恭双手紧握腰刀,作出防御姿态。 “我王仁恭,生是大隋的人,死是大隋的鬼,怎么可能与你这般反贼鼠辈为伍!” 刘武周见招降不得,立即挥手道: “上,砍死他!” 话音刚落,两边甲士齐出,迅速将王仁恭给围了起来。 此时护在他身边的仅仅是几个护卫,但面对密密麻麻的长枪,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啊!” 王仁恭奋身一跃,举着腰刀朝叛军的枪兵砍去。 “唰!” 一个叛军枪兵被他一刀砍倒。 王仁恭趁势夺取了那枪兵的长枪,左手持枪,右手持刀,在叛军中左右搅动。 而他身边的几个护卫,在砍杀了几个叛军之后,便被蜂拥而上的叛军捅出万千个窟窿,口出鲜血,不甘地倒了下去。 于是,王仁恭便被密密麻麻的叛军围在中间,要不是他身上穿着将军铠,早就被叛军砍为肉泥了。 然而,纵使有将军铠在身,也不是百分百的防御,脚踝、手掌多处有刀伤。 就在这时,刘武周身边转出六名战将,六支长矛齐齐刺向王仁恭。 此时的王仁恭手中的腰刀已经砍出多个缺口,长枪已经换了好多支,体力也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大口喘着粗气。 但他并不因此而放弃抵抗,面对来势汹汹的六个叛军战将,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激起了好战之心,全身血管立即膨胀,手上青筋暴起,大踏着步伐攻向叛军。 王仁恭猛然跃起,手中长枪横扫,将一个叛军战将手中的长矛扫断,右手腰刀顺势挥砍,将他的腰间砍出一个血盆大口。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枪也被折断。 其余五将立即用长矛齐齐刺向王仁恭,四枪刺在铠甲上,一枪正中他的咯吱窝处。 咯吱窝是防御弱点,尖锐的矛尖瞬间刺透他的肺部。 王仁恭口出鲜血,手中的腰刀无力地掉在地上,微微转头看向刺中他的敌军叛将,眼睛睁地老圆。 这个叛将把枪托用力一甩,将王仁恭的身体重重甩到地上,其余四将趁机一拥而上,四枪齐齐刺向他的脖子。 王仁恭腿脚大力颤抖了一下,便一命呜呼了。 曾经的一代骁将,在辽东战场上陷入高句丽的包围仍然能全身而退,跟突厥对敌时也屡次大破突厥骑兵,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叛军手里,实属可惜。 解决了王仁恭后,刘武周迅速占领了马邑郡全境,四处招兵买马,自立为皇帝,改元天兴。 刘武周已经扯起了反旗,但他并没有按照王隆的计划行事,带兵南下增援太原,而是脱离王氏的控制,向四周郡县发动攻击,扩大地盘。 当王隆得知刘武周自立为皇帝,还不听从他的调遣,顿时大怒。 “可恶,如此恶徒,他怎敢背叛我王家!” 其他王家成员也被这一变故打得猝不及防,他们也很愤怒,但此时他们已经拿刘武周没办法了。 因为,此时的张小五已经率军抵达了太原城下,沿途的多次阻击全被张小五轻松击溃。 好在关拢各家先前答应帮忙守太原的援军已经到达,团结这一点还是做得十分到位的。 此时的太原城已经集结了近十万大军,统军依旧是裴寂。 不过这次他们有许多的帮手协助守城,比如晋阳令刘文静、太原鹰扬府司马刘政会、太原唐家唐俭、前考功郎中窦威等能臣干吏。 而攻城的一方,张小五此时手里能动的大军也就八万左右,其中骁果卫经过多番的消耗,此时也只剩下不到六万,按道理来说,守城军队数量多于隋军,张小五是不应该主动攻城的。 张小五也是这个想法,兵力优势在于守城一方,强硬攻城打消耗战,他肯定是打不过的。 而且这太原城城防坚固,并不是那么容易攻的。 张小五登上巢车,远眺整个太原城,被这座雄伟的坚城所震慑。 第66章 猛将长孙侑 太原城,位于吕梁山和太行山之间的太原盆地之间,由三部分城池组成,分别是位于汾水西岸的晋阳宫城、汾水东岸的东城以及横跨汾水链接东西两岸的中城。 太原城的城墙周长达二十里,占地面积极其宏大。 中城和东城的城墙高达十米,西边的宫城更是达到了恐怖的十三米。 面对这样的强大防御巨城,单是攻城,张小五心里都没有底,更何况城中还有十万大军呢。 强攻是还不可能的了,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不能就此放弃打道回府。 于是,张小五便在城下扎营列阵,并派出小股部队到城下挑战。 一个将官率领五百骑兵纵马到中城城门之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城上的叛军听着,有种就出城单挑,既然有造反的勇气,又龟缩在城内做什么?” “还有那什么鸟人裴寂,败军之将,也敢挡爷爷的道,有种就出城来决一死战,爷爷一只胳膊就能把你的头颅拧下来!” 隋将在城下嚣张跋扈,什么具有挑衅意味的话全说了出来。 这番挑衅的话很快就传到裴寂的耳里,顿时裴寂大怒。 “一个小小裨将,也敢如此叫嚣,难道是在欺我帐下无人不成?” 话音刚落,台下一将站出,拱手道: “大将军,末将愿出城一战,挫挫隋军锐气!” 裴寂抬眼一看,正是来自窦家的窦明。 “好,早就听闻窦家英雄辈出,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我就与你五百精兵,将城下那个放肆小子活捉回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身边的刘文静虽然不赞同出城与隋军决战,但派出小股部队挫一挫隋军的嚣张气焰,就是失败了也无伤大局,所以他并没有出来阻止。 很快,窦明就带着五百骑兵出城。 “嘿,那谁,休要在此猖狂,爷爷窦明在此!” 隋将见敌军只出来五百人,心里很是不快,但蚊子小也是肉啊。 于是,这个隋将扯下战袍,抖擞一下肩膀,舞动着大铁枪就冲了过来。 见隋将如此不懂礼数,连姓名都不报就杀过来,窦明心里一下子就轻视了起来,也扯下战袍,手持马槊迎了过去。 两支骑兵相撞,刚一接触,敌军就倒下了一大片。 原来,这支小股部队是张小五从投降的鲜卑武士中挑选出最精锐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骑战能力极其强悍。 而带领这支精锐骑兵的裨将,正是长孙侑。 直到此时,窦明才明白为什么隋军仅仅凭借这五百骑兵就敢在城下如此挑衅了。 很明显,他的这五百精兵根本就不是隋军的对手,一个冲锋下来,自己的人损失惨重,而是隋军落马的却寥寥无几。 一个回合下来后,窦明看了看身边的骑兵,已经损失大半,而对面的隋军却依然没有什么损失。 如今退路已经被隋军挡住,想要回城,就得能在下一回合的冲锋中活下来才可以。 长孙侑用力勒起马头,再次挺着大铁枪朝敌军发动冲锋。 这一次,他直接瞄准窦明猛冲过去。 没办法,窦明只得继续发动冲锋。 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就被长孙侑咬上厮杀,而身边的人接连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一个跟长孙侑对斗。 窦明紧紧咬住牙关,抖擞精神,把平生所习的武艺全都发挥出来。 然而,对方的不仅在枪法上高出他一筹,连力气都比不过人家,不到三个回合就招架不住了。 长孙侑大声一喝,用手中大铁枪挑开窦明的槊尖,在两马相交之际,右手突然拔出大宝剑,用力一挥,从腰间把窦明横劈过去。 顿时,窦明右腰被砍出一个大血口,一头栽了下去,肠子流了一地,哽咽了几口气后便一命呜呼了。 长孙侑再复上一剑,将窦明的头颅砍了下去,挂到枪尖上,在城下继续耀虎扬威。 早有士兵把战场的战斗过程报告给了城内的裴寂。 “什么?五百精兵全军覆没了?” 这下窦家的其他几个兄弟坐不住了,纷纷站了出来。 “大将军,我窦家的人被杀,请大将军允许我们出城与隋军决一死战!” 旁边的窦威早就被弟弟战死的消息给惊晕了过去,如今能替窦明做主的也就是其他的几个弟弟了。 “不可不可!” 刘文静站了出来,道: “各位窦家兄弟,如今窦明贤弟被杀,我也很伤心,但这是隋军的诱敌之计,洛阳王惯用的伎俩,切不可以再次出城迎战,坚守城池才是做为稳妥的。” “哼,刘大人,要是死的是你的兄弟,你会这么说吗?再说了,如今隋军的兵力本来就不如我们,我们还龟缩在城里,就算不怕被隋军笑话,难道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好了好了!” 裴寂站了出来,道: “窦家兄弟如此也是情有可原,刘大人所言也在理,这样,这一次你们可以出城迎战,但我不会给你们过多的兵马,最多只给一千,你们看如何?” “好,一千就一千,以多打少,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窦家三兄弟齐齐拱手,朝刘文静猛瞪一眼后,便甩袖而去。 刘文静直摇头,喃喃道: “似此等莽夫,不死在这太原城下,迟早也会死在其他地方,唉” “刘大人,这是窦家兄弟自愿的,若是让隋军一直挑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过就一千兵马嘛,没了就没了,我们还阔裕得很,消耗得起。” 裴寂走下台阶,道: “都上城看看,我倒想看看这窦家兄弟是否真如传闻的那样,各个都是勇猛异常。” 没办法,这已经没法阻止了,刘文静只得跟在裴寂后面,上了城墙观战。 不过等他们上了城墙之后,顿时大惊,因为在城下挑战的,不是别人,而是长孙侑! “娘的,难怪窦明会三个回合就被人斩杀,原来与之对阵的是名震山西的猛将长孙侑!” 长孙侑的大名,在鲜卑武士中几乎无人不知。 谋略虽然不出彩,但勇猛可是出了名的。 出来观战的众文武,不禁为正在城下的窦家三兄弟捏了一把冷汗。 第67章 太原会战(一) 此时的窦家三兄弟已经出了城,在城下列阵,若是此时把他们召回来,裴寂他愿意,窦家三兄弟可未必能答应。 这窦家三兄弟,分别是窦阳、窦嵩和窦锂,都擅长使马槊,骑战技术更是了得。 窦阳率先纵马而出,扬着马槊大声喊道: “对面的隋军听着,够胆量就过来一对一单挑!” 长孙侑本以为这次要一挑三呢,结果人家竟然这么讲武德,提出跟他一对一单挑? “哼,单挑老子还没怕过谁呢,来就来!” 说着,长孙侑纵马而出,与窦阳对面而立。 看到这,刘文静直摇头叹气。 而身为主帅的裴寂也看不下去了,手掌捂住眼睛,既想哭又想笑,哭笑不得,这分明就是在给人家送人头,能群殴报仇,这几个傻小子竟然选择最笨的一对一单挑。 窦阳率先发难,舞者马槊直取长孙侑,长孙侑也舞动大铁枪迎上。 两枪相撞,发出刺耳的兵器碰撞声,火花飞溅。 这一次相撞,长孙侑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贼将力气竟然能与他相当。 另外一边,窦阳也吃惊不小,怪不得窦明会被人家轻易斩杀,感情这个隋军裨将也不是常人。 两人拔回马头,继续挥舞着武器继续冲撞,很快就缠斗在一起。 这一次交战就不再是比力气了,而是骑战技术和枪法。 不到五个回合,窦阳慢慢落入下风,渐渐抵挡不住。 长孙侑一枪打在窦阳的后背上,力气之大,直接将窦阳五脏六腑击得个粉碎。 窦阳口吐鲜血,身体不停地颤抖。 长孙侑在用枪尖用力一刺,一枪贯穿他的胸膛。 见窦阳被杀,之前还在观战的窦嵩和窦锂再也坐不住了,两马齐齐窜了出来,直取长孙侑。 长孙侑拔出大铁枪,拉扯着马头往回跑。 窦家两兄弟哪里肯放过他,拼命拍打着马屁追赶。 长孙侑把身子伏在马背上,右脚踩住挂在马下的短弓,右手取出一箭上弦。 突然,长孙侑起身回头,一支箭矢朝后方射去。 窦锂躲避不及,被射中左眼栽倒了下去。 窦嵩大惊,急忙勒住马头。 就在此时,长孙侑已经掉转马头,挺着大铁枪直冲过来。 窦嵩仓促间举槊抵挡,然而长孙侑的大铁枪只是虚晃,真正的杀招正是他右手的大宝剑。 一个突刺,长孙侑的大保剑一剑刺穿了他的铠甲,直接贯入胸膛。 “唉!” 裴寂一拳砸在城墙上,又气又恼。 此时身为大哥的窦威已经醒来,当他得知他的三个弟弟再次出城挑战了,急忙爬上城墙看看战况如何了。 结果就看到他的三个弟弟全部躺在地上,横死荒野,顿时血压冲上天灵盖,眼前一黑再次昏倒了下去。 三个主将接连被杀,城外的一千骑兵顿时慌乱了起来。 长孙侑携大胜之威,率领精锐骑兵就朝敌军发动冲锋。 敌军哪里还有勇气抵挡,一个冲锋就全部溃散。 隋军骑兵一路追杀,直到城下被城上的弓弩手射住才停止了追击。 一千骑兵,成功回来的已经不足三百,损失惨重。 这一战之后,城内守军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出城作战,全部噤若寒蝉。 见敌军龟缩在城中不肯出来,张小五把长孙侑找了过来,骂道: “长孙侑,你他娘的到底行不行啊?老子是让你把敌军引诱出来,你看你他娘的做的什么事?” “个人英勇有什么用?你是打痛快了,老子的计划全泡汤了!” “你再厉害也就是杀那么几个人,打仗得用计谋,计谋你懂吗?” “该示弱就示弱,你看你,都把敌军给打缩回去了,难不成真让老子打攻坚战不成?” 张小五一顿臭骂,把长孙侑骂得不敢抬头。 话是难听,但人家说的有道理呀,以前自己是主将,从没有人敢这么说他,打仗也经常是靠个人勇武无脑冲。 如今成了别人的一个将领,这才意识到谋略的重要性,也算是一次良好的教育了。 “滚滚滚,老子看到你就烦!” 长孙侑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屈突通站了出来,道: “王爷,如今敌军龟缩不出,若是强攻胜算不大。” “依末将之意,不如在汾水上游截流蓄水,水淹太原城,方有可能一战而下。” “对,水淹太原城!” 其余众将纷纷赞成。 张小五猛然抬头,脑海里一时间充斥着整个太原盆地被大水淹没的情景。 曾经赵匡胤打太原的时候就用过水攻,差点就一举拿下太原城了。 但是水火无情,作乱是叛军,许多百姓是无辜的,城可破,但百姓就要遭受无妄之灾。 水灾一旦形成,波及到的范围就非常广了。 太原座落在太原平原之上,整个盆地都是低洼地带,一但受灾,不仅城内的百姓要遭殃,连同城外的百姓也难以幸免。 他是来解救底层的,可不是破坏神降世,来摧毁一切的,对于水淹太原城这个策略,他是不可能实行的。 “水火无情,一但水淹太原,玉石俱焚,生灵涂炭,罪在反贼,平民百姓又有何罪,一起承担这灾难?水攻之策,诸位将军休要再提!” 张小五态度坚决,众将互相望了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未听说有人会顾忌百姓的生死的。 平时一但遇到粮食紧急,百姓就是他们的备用粮食,哪里会去考虑百姓是生是死呢。 不过眼前的长官是洛阳王,他们可不敢站出来反驳,纷纷退了回去,低头不语。 张小五目视众将,有闭眼沉思,忽然眼睛一亮,快步冲出营帐,直奔匠作监。 众将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个洛阳王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时司马德戡站了出来,道: “想必王爷已有了计较,各位将军都散了。” 此时匠作监的工兵和铁匠正在打造投石车和床弩呢,张小五的突然到来让他们十分讶异。 “属下匠作监大匠,见过王爷!” “老赵,把所有的工头集合过来,本王有事吩咐。” 第68章 太原会战(二) 很快,匠作监的工头全被集结到张小五的面前。 张小五走到一座尚未安装完毕的床弩,随便指了几人。 “你,你,你,过来!” 三个工头弯着腰小步走了上来,许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官,双腿直发抖,都快站不稳了。 “把这三把弓一起加在架子上,两弓朝前,一弓朝后。” 三个工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上直冒问号。 “快点!” 工头们身子一颤,立即把三把弓按要求固定了上去。 “前面两弓去掉弓弦,再用弦线将弓这两个弓的弓角连接起来。” “对,就是这样,第二把弓装上滑轮,第三把弓的弓弦绕过滑轮” 一番操作下,一部新型床弩出现。 这些工匠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弩,还是不太相信这样的弩有多大的威力,而且还有一把是相反的,这不是反而降低了威力吗? “你们,所有人一起上,将这个弓弦拉开。” 这里的工头少说也有三十来人,一起操作拉这个床弩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于是乎,所有人各自找好位置,用力转动绞轴,可任凭他们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将弓完全拉开。 “好了,都停下来。” “本王可告诉你们,这样的弩车起码得有八头壮牛才能完全拉开,凭你们是无法完全拉开的。” 众人这才相信张小五说的话,刚刚可费了老劲了,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是无法完全把弓拉开。 “老赵,拿一根弩枪过来。” 三弓床弩被推到旷野上,弩枪被安放在弩机上。 同时张小五又安排了五十个力气大的士兵,这次把三弓床弩给拉开。 弩枪上机后,一个大力士挥舞着大铁锤,重重砸在扳机上。 “咻” 弩枪尖锐的破空声如同凤鸣,声音之刺耳,远超普通床弩好几倍。 弩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重重扎在远处的山坡上。 顿时所有人一阵惊愕,这么远的距离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很快,一个丈量距离的士兵拿着弩枪纵马而来,禀报道: “回王爷,弩枪射出距离六百二十七步!” 六百二十七步,也就是九百四十米左右,比这个时代最强的床弩的射击距离多出一倍的距离。 众人听到这,不禁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不敢相信床弩竟然能射这么远。 但对于这个距离,张小五是不满意的,因为南宋出现的三弓床弩,射击的距离高达一千五百米,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老赵,把弩车加大,现在的弓不行,必须做大一点!” 老赵双眼瞪得老大,心里在怀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么远的距离还不够? “愣着干嘛?赶紧找人干活!” 一声呵斥把他拉回了现实,再次组织人重新打造床弩。 经过多次的修改,一座巨大的床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与之前一样,还是五十个大力士拉弓,可是这次不管他们怎么用力,始终无法把弓拉满。 张小五继续加人,最后加到差不多一百人的时候,才把这座巨弩拉开。 “上大枪!” 一根更加巨大的大枪被安放上去。 “放!” 一声巨响,大枪呼啸而出,比之之前更快,射得更高,直接射到山坡的另一面过去了。 许久,丈量距离的士兵回来了,兴奋的叫道; “王,王爷,射击距离九百三十六步!” 九百三十六步! 也就是一千四百多米,众人的下巴都快惊掉在地上了,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这么恐怖的武器就是他们这些凡人打造出来的? “还是差了点,不过已经够用了。” 众人齐齐回头望向张小五,要不是他是王爷,他们肯定会对张小五胖揍一顿。 接着,张小五对弩枪做了一些改进,弩枪的种类有三种,分别是斗子枪、大凿头枪和一枪三剑枪。 经过大约七天的全力打造,五十台巨型三弓床弩被整齐摆在太原城外。 城上的守军远远就看到隋军正在忙活着摆弄机械,而且操作的人还特别多,纷纷探出头来观望。 城外的动静很快就被禀报给了裴寂和王隆,听着士兵的述说感到非常的玄幻,因为隋军将巨大的弩车摆放在五百步开外,这样距离,弩车连城墙都摸不到,怎能不让他们疑惑。 很快,每座三弓床弩的指挥官纷纷登上巢车,远眺太原城内的布防情况。 “咯哒咯哒” 弓弦被拉开的声音如同鞭炮一样,砰砰作响。 “上斗子枪!” 一声令下,五十根枪尖像斗子的巨枪被安放在弩机上。 “预备,放!” “砰砰砰” 重锤敲击扳机的轰鸣声如同连环炮一样震耳欲聋,五十根巨大的长枪呼啸而出,尖锐的破空声如鬼哭狼嚎,惊得城内的守军一阵胆寒。 五十根巨枪划过天空,直接越过太原城楼,巨枪前端的斗子打开,无数子箭成片成片射入城内,如同暴雨倾泄。 在城内军营休息和大街上巡逻行走的士兵,被这密集的箭雨射得猝不及防,许多被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太原城的守军惊呆了,内心直呼隋军开挂了,有这么玩的吗?弓箭射上一千多步谁敢相信? 就在守军还在脑补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第二波箭雨再次袭来。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波箭雨避开了民房,重点打击城内的军营和府衙。 漫天的箭雨,如同飞蝗一样遮天蔽日,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整个太原城内,到处是在下箭雨,躲无可避。 城内到处横尸遍野,有些正在府衙开会的军官也没逃脱箭雨的眷顾,一时不备被射死了不少人。 还有一些箭矢射在了裴寂的案桌上,这让他大惊失色。 “来人,有敌袭!” 许多卫士迅速举着盾牌护住,裴寂这才把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胳膊中箭的将官跑了进来,表情十分的惊恐。 “大,大将军,这是隋军弩车发射的箭!” 第69章 太原会战(三) 裴寂内心直呼卧槽,这么变态的吗?从城墙到他这里,起码也有几百米远,就是在城墙射箭,也无法射到他这里来呀。 “走,出去看看!” 于是,裴寂在众人的拥护下出了府衙,一路上看到许多的士兵被射倒在地,到处是死尸伤兵。 士兵们根本就不敢冒头,有的躲在屋檐下,有的直接举着盾牌。 就在这时,刘文静顶着盾牌,穿着厚重的铠甲走了过来。 “大将军,这是隋军新发明的一种武器,射出的箭矢能达上千步,威力十分的恐怖。” “我建议,让士兵全都躲起来,不要冒头,大部队撤到城北,避免被箭雨波及。” 裴寂点了点头,道: “好,就依你之言,调盾兵到城南防御,大部分调到城北。” 命令很快下达下去,隋军的箭雨造成的伤亡越来越少。 在巢车观察城内情况的指挥官立即把城内的变化报告给了张小五。 “哼,以为这样就能躲避攻击了吗?传令下去,把三弓床弩四面布置,向城内发动全面攻击!” 于是,城南的三弓床弩开始移动阵位,城南、城北、城东、城西都布置了十几座三弓床弩。 不到半天的时间,床弩各就各位,再次向城内倾泻箭雨。 一时间,城内四面八方,到处是箭雨在飞溅,整座太原城几乎笼罩在箭雨当中。 于是乎,城内的人根本就不敢出来走动,要么躲在墙角,要么不停地举着盾牌,有的直接把门板拆下来抵挡来自天上的箭矢。 看到守军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箭矢已经难以再给敌军造成大的伤害了,张小五立即下令道: “换大凿头枪!” 所谓的大凿头枪,就是普通的长枪的枪头有一个巨大的铁球,铁球里面包裹着许多的铁片铁屑和铁针,最恐怕得是,铁球里面还包有火药! 没错,就是火药!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张小五不得不把压箱底的火药配方拿了出来。 他原本是不打算把配方拿出来的,因为这有着极大的泄密风险,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被逼到这个地步,再不把火药拿出来,他还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难题。 若是凭借常规手段,没有兵力优势,直接攻下太原城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当然,张小五也做了流水线处理,保证每个人不知道具体有哪些配方。 即使这样,如果是有心人肯定会察觉到配方的。 命令被传达下去,一箱箱装满大凿头枪的箱子被抬了出来。 “预备,放!” “嗖嗖嗖” 一根根拖着火花长尾的巨枪被射了出去,声音如同喀秋莎一样迷人。 城内的裴寂见箭雨已经停了好久了,忽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洛阳王也不过如此,只要我们防御得当,他们还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话音刚落,一个将官指着天空中放着火花的弩枪大声惊呼道: “大将军,您看,那是什么呀?” 裴寂抬眼望去,果然看见许多的弩枪射了进来,就在他正在想象这些弩枪会有什么变化的时候,一阵阵爆炸声传了出来,声音如同雷霆发怒,震耳欲聋。 接着就是士兵痛苦的惨叫声。 裴寂顿时菊花一紧,脑瓜子嗡嗡的,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这样的场景太不真实了。 他急忙跑出去刚刚发生爆炸的地方瞧瞧到底是何方神物,结果就看到地上有一个大坑,周围的士兵被掀得如同菊花一样。 有的没了四肢,有的全身是铁屑铁钉,几乎人人带伤,场面极其恐怖。 太原城很大,每一次只有五十支大凿枪射来,伤害不大,但对守军的意志打击是十分致命的。 张小五很明确,既然人家一直龟缩着不出来,那就一直用大凿枪骚扰他们。 万一射中炸死一些高级将官或者高级人员,那就赚大发了。 于是乎,在连续不断的袭击下,整个太原城笼罩在恐惧之下,谁也无法确定下一次死的是谁。 “大将军,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打挨打下去,虽然无法对我们造成太大的伤亡,但对军心影响极大,我看士兵们每个人脸色都充满了恐惧,一旦士兵失控,将会引起哗变。” 刘文静的分析不无道理,每个人头上都悬着达斯魔之剑,谁都有可能随时丢掉性命,任谁也无法顶住这样的恐惧。 “刘大人,依你之见,可有计策破之?” “大将军,隋军如此做法,无非是要逼我们出城与之决战。” “若是开战之初,我军士气未失,尚可与之一战。” “如今我军士气大挫,战意低迷,一旦与士气正盛的隋军开战,必不是其对手。” “但又不能让隋军如此骚扰下去,所以,依在下之见,须得剑走偏锋,出奇制胜,捣毁隋军的弩车阵地。” “捣毁隋军弩车阵地?” 裴寂感觉挺玄幻的,隋军的阵地远千米之外,而且在军队的重重保护之下,想要出城袭击,还没摸到弩车阵地,就得被隋军拦截歼灭。 见裴寂不是很相信的表情,刘文静接着说道: “当然,我们不是直接出城袭击,而是挖地道,直接挖到隋军弩车阵地,把地下挖空,一旦地基承力不足,地表必定塌陷,到时隋军的巨型弩车,都得全部埋葬于地下。” “妙,妙啊!” 裴寂不禁抚掌,道: “刘大人不愧为太原名士,如此妙策,信手拈来,我佩服!” “既然大将军赞同在下的计策,那就马上动工,迟则生变。” “好!” 裴寂立即把传令兵找了过来。 “传我命令,把工兵的所有工头全部找来!” 于是乎,大批大批的守军工兵开始挖掘地道。 连续一天的接连打击,敌军并没有像张小五所想象的那样,被逼不得已出城决战,反而静得出奇。 第二天,张小五继续对城内的守军进行袭扰,守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但还是跟之前一样,十分的安静。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在这样的不断袭击下,敌军绝不可能沉得住气,太反常了!” 第70章 太原会战(四) 敌军越安静,张小五心里越不安。 “屈将军,如果你是敌军,面对我军连续袭扰之下,你会怎么做?” 在所有将军当中,当属屈突通谋略最佳,自然第一个得到张小五的垂问。 屈突通抚了抚胡须,道: “若我是太原守军,一定会想办法破坏我军的弩车阵地,不然长此以往,守军军心必然溃散,甚至会引起哗变。” 张小五点了点头。 “屈将军所言极是,可如今守军似乎并没有行动,他们又能如何突入我军的弩车阵地?” 屈突通默然。 张小五继续追问道: “如果我给你个任务,一定要破坏我军的弩车阵地,你将如何做?” 屈突通沉思许久,道: “弩车阵地距离城池有七百步之远,若是直接出城强攻,我军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肯定会被我军聚而歼之。” “所以,敌军绝不会从正面进攻,可能…” “可能什么?” 张小五似乎找到感觉了,继续追问。 “可能会从地下秘密发动突袭!” 张小五顿悟,困惑他许久的谜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没错,就是来自地下的威胁!” 张小五紧锁的眉关舒展开,笑道: “看来,敌军之中也有能人啊!” 于是,张小五命令盾兵在弩车阵地前方不远处布置防御阵线。 明着看隋军这是在给弩车阵地打防护,实际上是在掩盖事实。 盾阵的背后,许多的工兵开始在沿着弩车阵地挖横沟。 很快,一道道深达六米的横沟挖成,横沟的周围布置着密密麻麻的伏兵,等待敌军上钩。 又过去了一天,横沟下依旧没有动静。 为了以防万一,张小五进行了轮班值守,夜里也派兵在城外布阵。 对于隋军如此反常的做法,刘文静一时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反正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挖地道,这才是重中之重。 整个夜晚,太原城内正在静悄悄地来回运土,表面看没什么,实际暗地里忙得很。 很快,夜晚过去,太阳出来。 刘文静站在墙头之上,远眺着正在发射大凿枪的隋军弩车阵地。 虽然城内一直遭受到隋军的远程攻击,但他心里一点也不慌。 “报,刘大人,地道已经丈量完毕,距离隋军弩车阵地大概还有一百步远,今日中午之前能直接挖到隋军弩车阵地之下。” “好,继续挖,动静小一点,切莫要人隋军发现了!” 于是,地道之下的工兵们继续忙碌起来。 很快,敌军的工兵已经挖到隋军盾兵布阵的位置下面,可挖着挖着,前方竟然出现了亮光。 一个工兵手中铁锹轻轻一敲,土墙立即出现一个大洞,刺眼的阳光把他照得睁不开眼。 “头,头儿,外面是空的!” 这个工兵由于慌张,竟然大声叫喊起来。 一个将官大步上前,果然看到一个大洞,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个工兵想拒绝,可将官的手已经把刀拔出一半了。 不得已,她只得壮着胆子,用锤子敲开土墙,扩大洞口。 “快点,别给老子磨磨唧唧的!” 将官再次催促,工兵应了一声诺,摸着洞口爬了出去。 “咚!” 工兵的脚步踏空,整个身体直接掉进坑里。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是怎么回事,无数的箭雨就把他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地道内的人只听到一阵刮风声,出去的工兵便没了动静。 “你,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将官再次指派一个工兵出洞口观察情况。 与前面的人一样,只听到一阵风声,又没了动静。 这让地道内的人愈加感到恐惧。 “将,将军,这不会是挖到地府,触碰了禁地,地府的鬼差把人给拉走了!” 其中一个工兵壮着胆子说出了他的想法,可他这一说,其余的人更加恐惧了。 将官也拿不定主意,就把这个怪事报告给了刘文静。 刚开始刘文静只觉得这是工兵们实在找借口怠工,但其他方向的人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这让他更加预感到不妙。 但辛苦挖了这么久的地道,怎么可能因此而放弃,谜题必须解开! 于是,刘文静便组织了四批敢死队,沿着四个方向从地道发动冲锋。 这些敢死队是有鲜卑武士组成的,勇武自不必说,大踏着部分就朝洞口冲过去。 不过很快他们的反应过来,横亘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道深深地横沟,冲在前面的人全部掉入坑里,所谓的风声,不过是隋军的箭矢发出来的声音。 掉进坑里的鲜卑武士,全部被坑岸上的隋军弓弩手一顿照应,一下就领了饭盒。 洞口前方的人想刹车,但后面的人不知道情况,一直推过来,直接把前面的人给推进了坑了。 于是就发生了非常可笑的一幕,不断有人掉到坑里被射成了刺猬,后面不断有人出来送死,很快坑道就被尸体填到与洞口齐平。 敌军这才意识到不对,立即全军刹车。 前方已经推不动了,不刹车也得刹车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敢死队再勇,明知前方就是地狱,哪里还敢继续出去送死,立即就回头撤了回来。 可就在他们后撤的时候,洞口钻进许多的隋军,沿着地道追杀正在从地道往城里回撤的敌军。 当刘文静得知他的地道之术被隋军识破并作出应对之策后,立即就让士兵用石头封住了洞口。 许多还没从地道逃出来的敌军,全部被追上来的隋军尽数斩杀。 洞口已经被封上,地道内的隋军只得原路返回。 刘文静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险好险,若是迟了一步,隋军就从地道杀进城来了。” 辛辛苦苦挖的地道,反倒成了隋军的嫁衣,要不是他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 刘文静缓了缓神,心里一阵暗惊。 ‘好厉害的洛阳王,如此周密的计划都被提前识破,还是太小看你了!’ 就在刘文静还在想如何才能破坏隋军弩车阵地的时候,一些不安分的士兵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因为今天隋军的骚扰攻击,又有许多的士兵丧生,有些军营的还被引燃,烧死了不少人。 “走,找大将军评评理去,龟缩在城内挨打算什么!” 第71章 太原会战(五) 兄弟敌军士兵成群结队到府衙讨要说法,有人带头,一时成不可收拾之势,府衙门口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 眼看越来越多的士兵前来抗议,形势似乎无法控制,府衙内的裴寂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谁给个解决的法子!” 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有良策可出。 裴寂转向刘文静,道: “刘大人,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刘文静本是一个非常稳重的人,平生第一次感到压力,一时也无法想出应对之策。 “咳!” 裴寂跺了一下脚,样子十分无奈。 “既然没有办法,也不能让士兵们先乱起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满足他们的心愿,出城与隋军一战,总比在城里等死强!” 裴寂说完,大踏步走出大厅,朝府衙门口走去。 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就是不想出城作战也得出去了,不然,士兵哗变起来,那局势就不可控了。 于现状而言,出战作战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刘文静这个时候要是再出来阻止,肯定会被乱兵砍为肉泥。 府衙门口的众人见裴寂出来,纷纷挤了上去。 “大将军,我们到底是战还是如何?” “对,今日大将军一定要给个说法!” “天天受隋军欺负,我可受不了这窝囊气,大将军若是还是要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战,我们可不答应!” “对,不答应!” 群情激愤,个个擦拳抹脚,有的甚至把刀给拔出来了。 “各位兄弟,各位兄弟,你们听我说,你们这样吵吵闹闹,我还怎么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时一个队正扬着大手,大声喊道: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听听大将军怎么说!”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裴寂扯着嗓子道: “各位将士,本将军知道这些天你们担心受怕,害怕哪一时,哪一刻隋军的攻击落在你们头上。”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与其在城内挨打,看老天吃饭,还不如与隋军凭真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你们说是不是?” “对,真刀真枪干一场!” 众人大声回应,听到裴寂跟他们站到一起,感动得热泪盈眶。 “本将军答应你们,明日就出城与隋军大干一场,你们现在就回去休息,准备一下,好不好?” “好,好!” “好,末将代兄弟们感谢大将军,给我们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 队正朝裴寂深深躬身一礼,然后对着众人喊道: “兄弟们,大将军已经答应我们明日出城决战,大家都回去,为明天的大战做好准备!” 一场哗变就这样被平息了下来,不过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一直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洛阳王,与精锐隋军硬碰硬了。 就在这时,太原王氏的长老王隆带着众人赶了过来,道: “裴将军,怎么样了?” 裴寂叹了口气,道: “王老族长,为今之计,除了答应士兵出城一战,别无选择了。” “没想到这个洛阳王不仅精通兵道,还是个机械大家,竟然把我们逼到这样的境地。” 王隆抚了抚山羊胡,道: “谁会料到,洛阳王会用这等手段,让裴将军难做了。” 王隆顿了顿,接着道: “虽然老夫也不赞成出城与隋军一战,但事已至此,并非人为所能控制的。” “既然如此,那就是出城决一死战,纵使不能打赢,也能再次退回城中,到时士兵就不会再出来闹事了。” “届时依托太原城坚守,再加上隋军粮道被断,用不了多久,隋军必定粮尽而退。” 裴寂点了点头。 “王老族长说得是,明日我出城一战便是。” 王隆也点了点头,道: “裴将军尽管出城应战便是,城内由老夫亲自坐镇,万无一失。” 作战方针已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忙活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双方就在城下列阵。 一边是常胜之师,锐气不减,一边是奋死一搏,争个公平,可谓龙争虎斗,互不相让。 就在这时,裴寂纵马而出,到军前叫道: “我乃晋阳宫宫监裴寂,请洛阳王出来答话!” 有人点他的名,张小五岂能龟缩着不出来?那不是他的性格! 于是,张小五夹着马腹,正欲出阵,渊贞上前拦住,道: “五郎不可,敌军军前唤你,恐怕有诈!” 张小五挥了挥手,道: “仗已经打到这份上了,两军已经在城下对阵,接下来就是决生死,使诈又有何用?” “即使使诈,我有将军铠护身,一般刀枪岂能伤我?” “可是…” “别可是了,我身为一军主帅,敌军点名要我出去会面,若是此时不出,倒是寒了众将士的心,有损士气。” 见张小五如此决绝,而且所言也在理,只得把马拉开,放任张小五出去。 张小五纵马到军阵之前,手按刀柄,朝裴寂笑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前晋阳宫副宫监呀,怎么?宫监不好干,学起反贼来了?” 张小五把副字咬得特别长,是有意小瞧他的意思。 面对张小五的调侃,裴寂压住内心的怒火,脸上皮跳肉不跳道: “那又如何?如今皇帝无道,清除异己,大兴土木,征伐不断,以致天下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如今我大举义旗,替天行道,又有何不可?倒是洛阳王你,为无道昏君爪牙,迟早会被无道所嗜。” “若依我看,不如与我一起加入这讨伐无道昏君之列,还能挽救此时的名声,如何?” “哈哈哈!” 张小五咧嘴大笑起来。 “我说裴副宫监,枉你活了七十有六,如此悖逆之言也说得出口?” 裴寂懵逼了,她今年也才四十岁,哪里来的七十有六? 然而,张小五就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身为大隋宫监,却也做世族走狗之事,端着大隋的碗,砸大隋的锅,如此无耻之徒,也敢在我军面前妄言天下道义?” “二臣贼子,你寸功未立,只会摇舌鼓唇,方得副宫监之位。” “似你此等人物,屡败屡战,毫无指挥之能,也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72章 太原会战(六) “你!” 裴寂简直被气不活了,他知道这个洛阳王无耻,但也没想到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虚无缥缈的东西信手拈来,怼着就骂,让他无言以对。 “罢了罢了,我无话可说,既然洛阳王你如此坚决,一定要为这昏君卖命,那你就过来,我们今日就在这太原城下,决一死战!” 裴寂说完,拨回马头回到阵内。 “呜呜呜…” 号角响起,方阵开始移动。 敌军打头阵的依然是以鲜卑武士为主的精锐步兵,两翼则以两万骑兵做掩护,大量的枪兵和弓弩手跟在鲜卑武士之后,缓缓向隋军移去。 而张小五这边,排在最前面的则是五千骁果卫重步兵,两翼是长枪兵,骑兵反倒看不到影子。 见张小五如此摆阵,裴寂不禁失声大笑。 “哈哈哈,我原以为,大名鼎鼎的洛阳王会以何等阵法应对,今日看来,还真是杂乱无章,如此布阵,岂能顶住我军的进攻?” 旁边的刘文静也是感到非常奇怪,直接把两翼暴露出来,一旦被骑兵一阵冲锋,直捣中军,隋军必败无疑。 但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感不安,这完全不是一个常胜将军的作派。 洛阳王打仗一向以奇致胜,打的全是出神入化,神鬼莫测般的仗,一直能给人惊讶。 如今真正去面对,他心里是挺堵的。 最可怕的,莫过于摸不透对方的意图。 越是这种破绽百出的阵法,越会让人轻蔑。 “不管了,洛阳王到底准备了什么手段,也得等打了才知道,先干了再说!” 刘文静直接放弃了思考,把全身的注意力全放在双方的士兵之上。 就在双方距离五十米的时候,隋军的重装步兵突然打开出缺口,无数身着重甲,马披具装马甲,手持锋利长槊的重装骑兵从缺口冲了出来。 顿时裴寂和刘文静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步兵的后面,竟然隐藏着重装骑兵! 此时他们才明白了过来,但彼此的距离相当近,一个冲锋隋军的重装骑兵已经冲了过来,想要重新调整阵型已经来不及了。 一千重装骑兵,在长孙侑的带领下,很快就突入了敌军的阵线。 鲜卑武士虽然强悍,但面对这种如同坦克般的巨兽,再强大也无法挡住重装骑兵的冲锋。 长孙侑一手持大铁枪,一手持大宝剑,率先冲入敌阵,一枪就刺死了一个鲜卑武士,在敌军中大杀四方。 随着隋军重装骑兵的突入,打前锋的鲜卑武士渐渐抵挡不住,战线很快就崩溃。 好在刘文静及时做了调整,在鲜卑武士和后方的大军弄出一个隔离地带,布上许多的拒马和铁钉铁刺。 也就是说,在前面为他们打头阵的鲜卑武士全被他们给抛弃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旦整个军阵被隋军骑兵冲垮,那整个战线都会全部崩溃。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丢车保帅,最大程度保持实力。 这倒苦了前方的鲜卑武士,后面是拒马阻拦,前面是隋军骑兵,完全就是死路一条,没有活路。 他们现在能做的,除了在心里大骂裴寂一句,就是面对隋军的屠杀了。 这些鲜卑武士本就已经军心涣散,再加上被人抛弃,心已经冷到了极致,哪里还有什么抵抗意志,很快就被隋军逐一歼灭。 不得不说,刘文静这一招确实阻止了隋军重装骑兵的进攻步伐。 眼见隋军一时无法冲过来,裴寂立即让两翼的骑兵开始向隋军两翼的长枪兵方阵发动冲锋。 就在裴寂想象着隋军的长枪兵方阵被他的骑兵如何蹂躏的时候,隋军长枪兵的后方立即射出无数的箭雨,密集程度几乎可以掩盖掉太阳的光芒。 原来,张小五在两翼布置的长枪兵方阵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躲在长枪兵后面的数万弓弩手。 这些弓弩手手持被张小五改进过的强弓劲弩,射击距离远超这个时代的弓弩,而且力量非常强大,就是穿着扎甲都能被轻易穿透,更何况是只穿着普通皮甲的敌军骑兵呢? 密密麻麻的箭雨,不间断得射击,很快就给敌军的骑兵造成巨大的伤亡,就连在四百米外的骑兵也不能幸免。 因为张小五改进后的神臂弓和大力弩,射程高达到恐怖的五百米。 这种跨时代的武器,只有到了宋代才会出现,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无疑是降维打击。 敌军的骑兵射击距离不过一百米,四五倍的距离差距非常明显。 我可以射到你,你却拿我没办法。 很快,敌军的两万骑兵就已经损失过半,士气大大下滑,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进攻的势头。 就在此时,隋军近一万骑兵蓄势待发,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后方突然向敌军两翼发难。 一边是刚刚遭受到毁灭打击,失去斗志的敌方溃逃骑兵,一边是刚刚养精蓄锐,士气正旺的隋军骑兵,在斗志上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一万隋军骑兵,迅速把敌军的骑兵冲垮,连同敌方步兵方阵也被冲得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已经清除完拒马和铁钉铁刺的长孙侑,也开始带领一千重骑兵朝敌军猛冲过去。 两翼已经岌岌可危,前方又是非常棘手的隋军重装骑兵,大势已经十分明显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这一战就得全军覆没。 “撤,往城里撤!” 裴寂立即率先开溜,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当着全军的面逃离战场了。 然而,庞大的军队数量,城门虽大,一时也无法让这么多人立即进去。 于是乎,士兵为了逃命,纷纷往城门这边挤压,许多士兵不是被追上来的隋军杀死,而是死在了同袍的脚下。 在城墙上观战的王隆,看到这样的场景痛心疾首,但这是他同意下的一战,想要拉人背黑锅都无法拉了。 他们能做的,就是让弓弩手上城压制隋军的进攻步伐。 即使这样,隋军丝毫不受城墙上的干扰,直接就横推过来。 第73章 太原攻坚战(上) 一时间,城门洞口挤满了溃兵,关都关不上。 城门外全是密密麻麻的隋军,拼命地把敌军往城墙挤压。 此时被堵在城墙下的敌军多达六万之众,而把他们三面包围的隋军也有八万人。 这样的情况下,敌军的败势已定,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了。 于是,为了防止隋军从城门突入进来,王隆直接下令放下千斤闸。 随着命令的下达,千斤闸操作室的士兵立即用力推着杠杆,把几座城门的千斤闸放了下来。 此时堵在城门洞里的士兵全是血肉之躯,哪里扛得住千斤闸的碾压,卡在千斤闸卡位的士兵顿时被千斤闸压成了肉泥。 随着各处城门被关闭,王隆及一众长老这才放下心来。 被堵在城外的敌军没有了退路,只得回头跟隋军拼死一战。 大战一直持续到下午,六万敌军这才被完全歼灭,而隋军这边也付出了两万人的伤亡代价。 眼看士兵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完全不具备攻城的条件,张小五只得下令鸣金收兵。 当晚,王隆把所有的文臣武将全部召集到了府衙大厅。 与之前的满堂是人相比,此时站在大厅里的人显得有些冷清,许多曾经站在这里的武将已经不在了。 王隆四下张望,看到刘文静还在厅里,这才放下心来。 若要论谋略,当属他第一,在王隆心里,裴寂的地位可能都不如他重要。 “诸位将军,大人,今日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如今城内可用之兵仅有万余,而隋军主力尚在,隋也有所损失,但并未伤到元气。” “经此一战,我军已经无法在正面上与隋军相抗衡了。” “所以,接下来我们务必稳住军心,固守太原城。” “只要拖到隋军粮尽,我们就赢了!” 王隆把头转向刘文静,道: “刘大人,老夫素知你多有谋略,明日隋军必定会全力攻城,不知你有何策略应对?” 刘文静抚须沉思,许久,道: “王族长,我倒是有一策,只是需要动用的人数过多,不知…” “哦?” 王隆听到有计策,想都没想就立即打断。 “有何计策快快说来,人力物力,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全力支持你。” “王族长,若是隋军只是强攻,这倒没什么,我们拼命死守便是。” “只是隋军那种可以直接射入城并产生如雷般声响,这才是士兵们最惧怕的。” “这两天我一直在冥思苦想,就在刚刚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何策?” 王隆把身体往前倾,十分期待。 “筑高墙!” “筑高墙?” 王隆一愣,一时没明白刘文静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其余众人也是一顿懵逼,但还是保持安静,等待刘文静的解释。 “没错,我在观察隋军抛射出来的弩枪时,弩枪并不是无限高的,只要我们把城墙加高,弩枪就无法越过城墙,这样一来,我们就再也无惧那种武器了。” “妙,妙啊,刘大人,老夫全力支持你,放手去干。” 于是,刘文静组织了大批的平民连夜挖土搓砖,又把土砖砌在城墙上。 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烧砖,砌出来的城墙强度自然很拉胯。 但好在有高度,投石车未必能射这么高。 及至天亮的时候,四面城墙的高度硬是被加高到十八米,而且城内的人还在继续搓砖加高城墙。 当张小五从营帐出来,看到眼前的太原城,立即被惊呆了。 “娘的,还能这么玩的吗?这么高的城墙还怎么攻呀?” 其余众将也是一阵嗟叹,这么高的城墙,楼车根本就够不着,唯一能用上的也就只有云梯了。 只有云梯可以自由调整高度。 没办法,张小五只得一边命令匠作监全力打造更多云梯出来,一面全力攻打太原城。 然而城内的守军根本就不搭理隋军,只是不停地码砖加高城墙。 于是乎,这边隋军刚调整好高度,那边的守军又把城墙加高了一顿,完全就是在做无休止增高运动。 最好隋军直接把云梯升到最高,这才终于爬上了城墙。 可等他们上城墙后,所有菊花一紧,人身体一阵颤抖。 因为筑起来的土墙只是一半,城墙的另一半完全是空的。 此时敌军已经把梯子撤走,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长枪,正等着戳他们的屁股呢。 光是土墙就有七八米高,想要入城,要么就从七八米高跳下去。 即使他们敢跳,而且七八米高不会摔死,跳下去也会被下面密密麻麻的长枪给戳死。 没办法,上了城墙的隋军只灰头土脸得撤了回来。 听完士兵的汇报,张小五仅存的一点希望瞬间破灭。 就在张小五在太原城下被拖住的时候,已经占领整个河北的窦建德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向东都洛阳挺进。 几乎同时,已经击败并杀死张须陀的李密,率领二十万瓦岗精锐也向洛阳进军。 除了这两路大军直接进攻洛阳之外,其余各地都掀起反隋巨浪。 南方的萧铣进据巴陵,自称梁王,拥兵三十万。 淮南杜伏威打败了陈陵,占据了整个淮南地区,自称吴王,拥兵二十万。 拢西李氏李轨,在当地大族的支持下,举兵割据河西。 河东薛氏薛举和薛仁杲也自立为西秦霸王和甘肃王。 岭南的林士弘大败隋军于鄱阳湖,拥兵十数万,自称南越王,并开始向两广进兵。 更致命的是,陇西李氏之一的李渊,在多家关拢集团家族的支持下起兵叛隋,在与在长安城内的内应策应下,迅速攻占了长安城,自称唐王,并拥立杨广的孙子杨侑为帝,遥尊杨广为太上皇。 此时的中原大地,如同陷入狂暴模式的猛兽,完全失去了控制。 面对这样的局势,一度雄心壮志被拉起的杨广,对未来顿时陷入一片渺茫。 如今守在洛阳里虽说也有二十万大军,但实际上他能调动的只有六万骁果卫。 而且此时的张小五陷在太原的苦战当中,连退路都被李渊给堵住了,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第74章 太原攻坚战(下) 话说宋老生率军南下后,兵分两路,一路攻柏璧城,一路攻蒲坂。 此时占据着柏璧城,断了张小五后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临汾城外被张小五打得全军覆没的吕崇茂。 吕崇茂自从逃离战场后,在太原王氏的支持下,又拉起了一支万人农民军,趁柏璧城和蒲坂城守备空虚占领了这两座要地。 宋老生到达柏璧城下后,立即对柏璧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柏璧城虽是屯粮之所,但到底只是座县城,城防并不是很坚固,再加上这些农民军并没有多少守城经验,在宋老生亲临前线指挥下,吕崇茂军渐渐抵挡不住。 随着隋军逐步占领城墙,突入城内,吕崇茂不得不率领亲兵打开南门向南边的山林逃命。 经过一番大战,宋老生一举拿下了柏璧城,把城内的敌军完全清除干净。 另外一边,隋军攻打蒲坂城也很顺利,在付出近一千多名士兵的伤亡后,隋军占领了蒲坂城,打通了粮道。 但此时长安城已经被唐军占领,蒲坂城以南地区包括要地龙门关也归了李渊。 张小五的粮食来源直接被切掉,还被断了归路,宋老生的一番努力,也算是白费了。 但他知道,此时的张小五正在全力攻打太原,不容有其他势力加入干扰。 于是,宋老生为了避免唐军从背后偷袭在太原的张小五,毅然决然地选择在蒲坂城驻防,并及时加固了城防。 就在宋老生忙于加固城防的时候,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率领五万精锐北上,渡过黄河,越过龙门关,直取蒲坂城。 太原城。 张小五看着眼前高嵩的城墙,突然心生一个想法: ‘既然投石车够不着,那就继续加大剂量,把土墙给轰下来!’ 于是,张小五再次对大凿弩枪进行了改进,把里面的铁屑全部去掉,只填充火药,而且还加大了黑火药的量。 不过他并没有做过大的调整,因为要保证大凿弩枪能射到土墙上,又不能被城上的弩车反击到。 所以,增加的黑火药是有限的,就看看能不能把土墙给轰倒了。 于是,近百辆三弓床弩被推了出来,数量与之之前翻了一倍。 这段时间,隋军的匠作监一直没停过工,不停地增加三弓床弩的数量,同时也在不停地生产弩枪,以供应每天巨量的消耗。 “上一枪三剑枪!” 号令下达,一根根巨大的弩枪,前端是尖锐的三棱,每棱就如同一把利剑一样,所以才叫一枪三剑枪。 “预备,放!” “咻咻咻…” 近百支一枪三剑枪呼啸而出,发出刺耳的破空声,重重射在城上的土墙上。 土墙虽然有一米多厚,但遭到如此具有破坏力的一枪三剑枪,多处土墙开始松动,有的甚至被弩枪穿刺过来。 随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弩枪射击,土墙摇摇欲坠。 “换大凿枪!” 张小五一声令下,一批批经过改进的大凿枪被抬了出来。 这些大凿枪的前端,鼓肿的铁球比之前大了一圈,里面是满满的黑火药。 “预备,放!” 大凿枪呼啸而出,纷纷扎到土墙上。 一时间,整个太原城都在震动,雷声大作,轰鸣声响彻天际。 “轰隆隆…” 城南的一面土墙承受不住连番的轰炸,轰然倒塌,将城墙上的许多守军掩埋。 然而,隋军的轰炸并未因此而停止,土墙不全部被摧毁,他们绝不罢休。 刘文静见他辛辛苦苦垒起来的土墙,就这样被隋军轻易地摧毁掉,连忙跑进府衙把情况报告给了王隆。 “玛德,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在城墙上与隋军决一死战了!” 裴寂一声大喊,带着亲兵出了府衙,直奔城墙。 此时隋军的各种攻城器械已经全部靠上城墙,开始对太原城发动了总攻。 “将士们,只有守住城墙,守住太原城,我们才有生的希望,随我上城墙防御!” 裴寂拔出宝剑,率先登上城墙,进入城楼亲自现场指挥战斗。 隋军这边,打头阵的是以长孙侑为首的三千鲜卑武士,接着是之前投降过来的两万精锐降军。 而压在最后的,则是张小五的四万骁果卫。 这一把张小五是全拼上去,争取一举拿下太原城。 所以从一开始隋军就全力发动猛攻,连试探火力都省了。 面对如此几近疯狂的进攻,敌军渐渐抵挡不住。 再加上不断有弩枪射进城内,敌军的后方造成时不时有人被射进来的大凿枪给炸死。 更致命的是,他们在太原城内囤积的粮仓被大凿枪射中,燃起熊熊的烈火。 这更加加剧了敌军军心的涣散。 自知太原城已经无法守住了,王隆立即把他们家族的私兵调了回来,带着自己的家族打开北门突围而去。 裴寂手里的兵员本就少,面对隋军猛烈的进攻都已经很吃力了,结果被王隆这么一闹腾,一些城墙的缺口没有及时补上,被登上城的隋军趁机占领,整个防线瞬间崩溃。 “玛德,贪生怕死的王氏,老子去你姥姥的!” 一气之下,裴寂也不在坚持了,率领亲兵就撤了下来,也朝北门方向突围而去了。 这次攻城,张小五并没有把北门作为主攻方向,而是只布置了少量士兵作为佯攻。 表面上隋军是兵力不足,但实际上这是张小五布下的一个陷阱。 北门看着人数少,好像是兵力不够,但实际上负责北门的大部分主力在北门附近埋伏了起来,等待敌军突围一举歼灭呢。 很快,各处城墙就被隋军逐一占领,并开始向城内的街道推进。 刘文静见隋军已经入城,不得已放弃了中城和东城,把残余兵力退入晋阳宫防御。 晋阳宫在汾水西岸,城墙远比其他城高,而且防御器械齐全,想要直接攻入宫城还是有难度的。 在清除完东城和中城的敌军后,隋军迅速把晋阳宫包围了起来。 直到这时,张小五才知道,原来一直在给王家出谋划策的人,竟然是历史上有名的谋士刘文静。 第75章 收降刘文静 对于刘文静这种宰相级人才,张小五自然十分喜爱。 讲真的,要不是他掌握着许多不是这个时代的科技,这太原城还真没那么容易攻下来呢。 此时退入晋阳宫的敌军虽然凭借着晋阳宫坚固的城防据守,但兵力严重不足,只有区区不到一千人。 就这点兵力就想要抵挡数万大军的围攻,就是神仙未必能有把握守得住。 对此刘文静心知肚明,但如今除了守住晋阳宫,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就在这时,张小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拿着铁喇叭,扯着嗓子喊道: “刘大人,我知道你在里面,如今太原城已经失守,就凭你手里这点兵力是守不住的。” “与其白白把性命浪费在这,不如开门献降。” “我知道,以刘大人之才,日后非将即相,若是今日死在这里,岂不白白浪费了你这一身的才华?” “我保证,只要你肯出来投降,我绝不杀一人,放任你们离开!” 听到这,宫内的敌军顿时坐不住了,能不死谁会把性命留在这里? 这其中也包括刘文静本人。 张小五确实说到了他的痛处,如今他也才四十多岁,而且自命不凡,怎么可能甘心这辈子就止步于此。 “大人,我们投降!” “是啊,投降大人!” “大人,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我不想死在这里…” 众人纷纷站出来劝降,王家都已经跑路了,他们怎么可能还能为王家白白牺牲性命呢。 刘文静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道: “但愿洛阳王能言而有信,放过尔等。” 于是,刘文静便率领其他士兵,打开了宫门。 刘文静走在最前面,将手中佩剑双手举过头顶。 “败军之将刘文静,向洛阳王请降!” 张小五下马,走到刘文静的身前,一手抓起他的佩剑。 “好剑,好剑啊!” 张小五一阵赞叹,又把剑放回刘文静的手里。 “好剑自然配英雄,我杨武岂能夺人之爱。” 刘文静一惊,一时没弄明白张小五的意思,这到底是纳降还是不纳降呢?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张小五继续说道: “刘大人,如今你也无处可去,不如留在本王身边做个军师谋士,如何?” 刘文静又吃惊了,眼前的洛阳王不仅不杀他,还要收留他,这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刘大人你放心,我早就听闻了你的才华,太原守卫战也多亏了你的出谋划策,已经证明了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只要你肯为本王效力,肯定不会亏待你,不说出将入相,至少在我这边,绝对是二号人物。” 张小五的话已经很明显,这是何等的器重,一个降将竟然有此等的待遇,那简直不要太好。 虽然说如今大隋已经乱成一锅粥,但他绝对相信,凭借张小五的能耐,迟早会闯出一片天地,前途无量。 刘文静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跪地叩首。 “刘文静愿追随王爷,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好,肇仁先生,今日我得先生,如刘皇叔得孔明,如鱼得水呐!” 张小五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 刘皇叔是什么人,那可是争夺天下的雄主,张小五把自己比做刘备,分明就是在表明自己的野心。 反应过来的张小五,立即意识到刚刚说错话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无心之言,无心之言!” 虽然张小五这样说,但刘文静在心里已经明白了张小五背后的巨大野心,跟随效力于张小五的更加坚决了。 屈突通和司马德戡等一众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禀报道: “禀王爷,从北门逃跑的人已经抓到了!” “好,前面带路!” 在士兵的带领下,张小五很快就到了看押俘虏的营地。 “王爷,这便是太原王氏的大部分族人。” 张小五在这些人中来回观望,并没有找到裴寂。 “裴寂呢?怎么不见他了?” 众人默默不语。 这时一个将官走了过来,拱手道: “回王爷,裴寂在他的亲兵掩护之下,突出重重包围而去了。” “什么?” 张小五朝这个将官重重踢了一脚。 “你们是怎么办的事的?竟然让这个老匹夫给逃走了?” 将军爬了起来,跪地叩首: “请王爷息怒,请王爷息怒,裴寂把自己打扮成士兵模样,盔甲反而给了士兵穿,我们中了金蝉脱壳之计,一时疏忽,这才让他逃出生天了。” “还真他娘的狡猾,滚!” 将军起身,躬身退去。 张小五继续把目光停留在眼前这些穿着华丽的王家族人身上。 “既然让裴寂给逃了,王隆这糟老头总不能也逃了?” 此言一出,众王家族人纷纷撸起袖子,一副要跟张小五拼命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年长、留着花白山羊胡的老者站了出来,道: “老夫便是王隆!” 张小五猛然回头望去,果然是个体态非凡的老者,若不是族长,绝无这种气势。 “哦?就你叫王隆是?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半截身子都已经踏入棺材板了,还造啥反?好好享受几年清福不好吗?非要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哼!” 王隆把袖子一甩,道: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关拢各家族自己的事,与你何干?皇帝说到底也是我们之间推举出来的,何来的造反一说?倒是你,强硬逆天改命,虽然一时得逞灭了我们王家,但你别忘了,像我们王家这样的世族,关拢之中多得是,迟早你会我们各族的联军剿灭!” “哦豁?死到临头了也敢如此多嘴?” “啪!” 张小五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你敢打我,你不讲武德,你不尊重老人!” “啪啪啪…” 张小五一顿狂揍,把王隆揍成了一个猪头。 “我会不会被你们关拢集团剿灭我不知道,但你们王家的生死可掌握在老子手里!” 第76章 被困山西 族长被打,王家其余族人群情激愤,纷纷想要上前,但全被士兵给死死压了下去。 “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 许是扛不住揍,王隆连连摆手求饶。 张小五把手收了回来,笑道: “我还没用力呢,你这就求饶了?” 王隆心里直呼莽夫,败在这样的人手里实在太不值了。 “想不到堂堂洛阳王,竟然如此粗鲁,唉,算了。” 王隆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道: “洛阳王,如今我们被你所俘,我无话可说,但我要告诉你,如今大隋气数已尽,你就是为大隋做太多,也只是徒劳而已。” 张小五扬起嘴角,冷冷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洛阳王,凭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自立为王,割据一方,如果你肯这样做,我们王家拿出我们的家产,全力支持你,如何?” 听到这,屈突通和司马德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把目光落在张小五身上。 “哈哈哈!” 张小五一阵狂笑,最后迷眼冷冷看向王隆。 “如今你们都成了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你们的财产就是我的财产,老子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还轮得着你们同意?” 张小五把手一甩,道: “全部拉下去,给老子活埋了,凡是与王家有关的,全部杀无赦!” “你,你会后悔的!” 于是,整个太原王氏,几乎在这场浩劫中丧生,除了一些分支不在太原躲过一劫。 处理完王家之后,张小五把王家在太原的所有资产全部抄了吗出来,连同城内的一些富商巨贾都没能逃过这一劫,纷纷一夜回到家解放前。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大概点了半天才将这些钱财点清,数目竟然达七千万两银子之多。 “娘的,难怪王家如此嚣张,原来有这么多钱财在身!” 当然,作为战胜者,每个活着的士兵都得到了一份丰厚的赏赐,每个人至少分到了了两百两银子。 就在众人陷入胜利的喜悦当中,陈霸跑了进来,拱手道: “王爷,洛阳来人了!” 张小五看陈霸一副紧张的样子,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传!” 不一会,陈霸带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张小五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戴着面纱,但又大又圆的水灵眼遮掩不住她的容貌。 “这是?” 黑衣女子拱手拜道: “在下乃是皇帝陛下的隐卫右统领火凤,见过王爷!” “隐卫?” 张小五一愣,还有这东西存在?历史上怎么没有说? 他万万没想到,这杨广竟然也培养着这样的情报机构,也就是说,他无时无刻都在杨广的监视之下? 不过如今这么隐秘的人突然冒了出来,肯定有大事发生。 火凤感受到张小五一股被监视又十分不悦的心情,连忙解释道: “王爷谅解,正如您所想的那样,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监视百官,不过您放心,皇帝对于您只有暗中保护的意思,并没有不相信您。” “哈哈哈,火统领,阿不,啧啧啧,怎么称呼你好呢?” “王爷,叫我小凤即可!” “哦,好,好,小凤啊,我没有那意思,不过你甘愿暴露出来,想必洛阳那边有大事发生?” 火凤点了点头,道: “正是,如今各地反贼四起,更有河北窦建德、瓦岗李密联军五十万攻洛阳,其余各地忙于剿贼,无法上东都勤王。” “所以,陛下特意派人前来告知王爷,诏您停止讨伐关拢世家,回师洛阳。” 张小五一愕,这个时候才大业十二年呢,怎么李密这么快就发展快,都有实力攻打洛阳了? 还有这个窦建德,又是谁扶持起来的,为什么会跟李密搅到一起了? 许多的疑问一时让他想不过来。 “王爷,还有一件更大的事,可能您还不知道。” “还有更大的事?” 张小五又疑惑了,怎么在他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呢? “是的,就在您攻打太原的时候,拢西李氏的李渊,已经起兵与朝廷作对,如今已经占领长安,而且潼关已经失守,您南下的路已经被堵住了…” “嘶!” 张小五顿时菊花一紧,这变化也太快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历史的齿轮发生了变化,改变了方向? 张小五立即走到地图旁边,在地图上标记着已经造反的各地势力。 最后,他如今所处的位置非常不妙,南边的李渊堵住了他的后路,北边则是刘武周,两边则是崇山峻岭,想要从山西这个峡谷里出去,至少要在李渊和刘武周当中撕出一个口子。 如此重大的变故,把他打得猝不及防。 “小凤,依你看,如今我们的处境,该如何突围?” “这…” 火凤一时语塞,她是搞情报搞特工的,哪里懂得军事战略上的事。 “回王爷,行军打仗,并非我所长,依我之见,不如召集众将,商讨个方向?” 张小五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就把大小将领召集了起来。 很快,十几个重要级别的军官来到了府衙。 “各位将军,在你们来之前,想必已经知道了一些风声。” “如今各地反贼四起,东都洛阳岌岌可危,皇帝陛下召集我们回洛阳勤王。” “可如今我们深陷困境,被刘武周和李渊南北包围,一时难以离开山西。” “我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是想让你们集思广益,探讨各法子出来,如何才能离开山西,前往洛阳勤王?” 众将一听,想他们平时都是听指挥打仗的,如今却要他们思考战略,一时倒是把他们给难住了。 这时一个将官站了出来,道: “王爷,向南比较近,我们可以集中全力南下,打过黄河。” “不可不可!” 又一个将官站了出来,道: “王爷万万不可呀,长安的李渊,虽然才刚反不久,但有关拢各家支持,实力雄厚,我们恐不是敌手,若是硬闯,我们还没到洛阳,军马就得损失殆尽呐!” 第77章 刘文静的建议 当张小五在全力进攻太原的时候,北边的刘武周四面出击,攻破楼烦郡,勾结东突厥大破隋将王智辩,进取雁门郡。 还攻入了汾阳宫,把宫内的宫女献给东突厥。 始毕可汗非常高兴,赏赐了刘武周许多的马匹,又封他为‘定杨可汗’,送狼头纛。 有了东突厥作为靠山,刘武周又攻陷了北方的定襄郡。 自从,刘武周短时间内便占有了马邑、定襄、雁门、楼烦四个郡,拥兵十五万,又有东突厥作为靠山,势力大振。 此时不管张小五是想要从哪个软件方向突围,都必须面临一场血战。 此时张小五手下的将领们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司马德戡为首的南进派,一派是以屈突通为首的北进派。 司马德戡是杨广手里算是比较忠诚的将领,自然是想尽快南下增援洛阳。 而屈突通是比较稳重的将领,谁弱就从哪边打,与南边的李渊相比,刘武周自然弱了许多。 两边争执不下,各有各的道理,最后实在争不动了,纷纷把目光落在正在闭目养神的张小五身上。 不管怎么争,最后做决定的还是由他这个洛阳王、全军最高统帅来。 当张小五再也听不到众将的吵闹声之后,微微睁开眼,众将立即肃静,引头期待张小五的决定。 张小五目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刘文静身上。 “肇仁先生,从头到尾,本王未见你站哪方的意见,可是另有想法?” 张小五不称姓名,而是用表字称呼,意思十分明显,这个叫刘文静的降将在张小五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唰唰唰…” 众将几乎同时把头转向刘文静,各有各的表情,既有惊讶的,也有希望刘文静跟他们站一队的。 此时的刘文静就如同被架在火架上,不管是站哪边都会得罪人。 如果还是保持不发表意见的话,以后在张小五心中的地位可就要大大下滑了。 于是,刘文静便提出了第三个方向。 “回王爷,在下以为,依我军如今的状态,最好是就地休整,固守现在所掌握的城池不失即可。” “哗!” 刘文静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无疑是把两边的将领全给得罪光了。 “哼,我就知道这个叛贼降将不可靠,怎么样?他就完全没有回救洛阳的意思!” “王爷,似此等不忠之人,请您千万不要相信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能听他的!” 张小五眯着眼,似乎有点摸到了刘文静的意思。 于是,他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向刘文静问道: “肇仁先生,似你如此说,可有道理?” “王爷容禀!” 刘文静深深躬身拱手,道: “王爷,据我所知,河北的窦建德以及瓦岗的李密,虽有贼众五十万,但多数是由农民军组成,若按整体战斗力来算,这五十万人是要大打折扣的。” “而东都洛阳,虽只有二十万守军,但都是皇家精锐,光是正面应对五十万贼军尚且能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是据城坚守呢?” “依我看,此次洛阳之危,徒有其表而无其实,反倒是我们夹在山西之内,进退不得。” “不管是北边的刘武周,还是南边的李渊,都不是我们能正面击溃的存在。” “一旦他们对我们进行夹攻,我们防守尚且不足,更何况强攻乎?” “即使我们能与其中之一正面对决,但一旦另外一方偷袭我们后方,我军又如何应对?” “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只宜坚守,不宜同时与两边开战。” “否则,我们将会首尾不能相顾,必为其所败。” “即使我们成功突围,但兵力必定大损,回到洛阳亦是于大局无益。” “届时我们非但无功,反而有罪,这恐怕并非我们所愿意看到的。” 刘文静一番分析,众将如梦方醒。 也许是打的胜仗太多了,已经飘到无视一切了。 要不是刘文静把事实点明出来,他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如今他们在太原能用的军队不足六万,想要正面击破南北之一的势力,还真是梦幻。 “啪啪啪!” 张小五连连击掌,赞道: “肇仁先生真乃大才也,要不是拟这番分析,我们所有人还沉醉在之前的胜利当中呢。” 张小五此话一出,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最后的决策就是坚守山西,保山西不丢,既不南下也不北上。 “既然形势已经明朗,本王决定,为皇帝守住山西这一块地盘,伺机击败刘武周和李渊!” 张小五说完,把目光落在司马德戡和屈突通身上,道: “二位将军,你们可有异议?” 他们两个并不是傻子,大局观还是有的,只有守住山西才有一线生机,突围就是九死一生,明知山有虎,才不会向虎山行呢。 “没有没有,既然王爷已经下定决心,我等遵命就是。” “好,众将听令!” “司马德戡!” “末将在!” “命你率军一万进据阳直,防止刘武周南下。” “诺!” “屈突通!” “末将在,命你率一万精兵南下,增援宋老生,切勿让李渊攻破蒲坂!” “诺!” “其余随本王坐镇太原,随时增援南边方向!” 基调已经定下,各忙各去了。 反倒是火凤得知张小五决定不增援洛阳的时候,火冒三丈,立即找到张小五质问道: “洛阳王,我是奉皇帝之命让你回援洛阳,为何你要抗命而行?” 火凤怒气冲冲,守都已经按住刀把了。 张小五并不生气,反问道: “今天众将议论之事,你可听说了?” “那又如何,皇帝的命令,就是刀山火海,都得按命令执行” “否则,你就抗命,我有权就地处置你!” “唰!” 刀已出鞘,直接架在张小五的脖子上。 就在此时,身边的渊贞右脚顶住一个小石子,用力一踢,小石子直奔火凤握刀的手掌。 火凤急忙回刀格住袭来的石子,渊贞趁势拔刀迎了上去,立即把张小五护在身后。 第78章 李世民来袭 “你,你们想造反不成?” 这时张小五开口了,道: “小凤,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你自己也说了,你只擅长于情报特工,对于行军打仗你并不在行,所以以你的视角是无法理解我们的行为的。” “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同时为陛下保疆护境,这是形势使然,贸然突围,无异于以石击卵,到时所造成的损失是我们所无法承受的。” “你休要糊弄我,抗命就是抗命,我的职责就是监督命令执行,既然你公然违抗陛下的命令,那我就不客气了!” 火凤再次舞起柳叶刀向张小五劈砍过来。 渊贞哪里肯答应,立即挥舞双刀迎上,一时两人斗成一团。 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陈霸率人冲了进来,一时不明白所以。 火凤见来人是陈霸,立即喊道: “陈霸,洛阳王违抗皇命,快将他抓拿起来!” 然而,陈霸并没有按她说的做。 眼见陈霸不听话,火凤再次吼道: “陈霸,难道你也要造反不成?” 火凤不愧是精战之士,一边面对渊贞的进攻还能一边兼顾说话。 “火凤,停手,这事王爷做得对。” 听到这,火凤顿时脑袋空白,不敢相信同为隐卫的陈霸竟然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就在她愣神之时,渊贞趁机踢掉她手中的柳叶刀,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渊贞的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火凤很是不甘,双目充满怒火死死地盯住张小五。 “好,好,全反了,有种就杀了我!” 面对火凤这样的死脑筋,张小五确实拿她没办法。 于是,张小五走到渊贞的身边,把她手中的弯刀取了下来丢在地上。 “火凤,你走,你可以把本王的决定告诉陛下,相信陛下会理解本王的做法的。” 火凤脱险,看张小五一副坚决的表情,明白她再怎么闹下去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了。 “好,我会如实禀报陛下的!” 说完,火凤甩袖而出。 “等等!” 张小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出这一句出来。 火凤回头,冷笑道: “怎么?难道王爷改变主意了?又或者说,王爷真的要造反,不肯放我走?” 张小五把手伸了回来,笑道: “没,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直戴着面罩。” “这…” 火凤顿时脸蛋热得通红,她一直以来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就连杨广也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张小五这一问,多少有点冒犯。 就在双方尬住的时候,陈霸连忙出来打圆场,解释道: “王爷有所不知,火凤自出生后,就一直戴着面纱,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听人说,这是她师傅下的诅咒,凡事见到她真面目的人,要么娶她为妻,要么被杀死,否则不死不休,自己也会因为诅咒而毁灭人形。” 听到这,张小五刚刚的好奇心立即就缩了回来。 虽然说他相信科学,但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怪事,他可不想因为好奇心而染上诅咒呢。 火凤双手叉胸,向张小五冷问道: “王爷,可还有需要了解的?” “没,没,你走便是!” 火凤转身,回头瞄了一下张小五,纵身消失在夜空当中。 张小五这才坐了下来,失神发愣着。 渊贞把头凑了过来,嬉着脸皮笑道: “五郎,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没,没有,我哪里敢要这种人。” “骗人,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张小五不想搭理他,把头转向陈霸,道: “陈霸,这次你做得很好,说明你确实是一个将才,区区隐卫并不适合你呀。” “王爷过奖了,我只是长期跟在王爷身边,受王爷影响,多少能学到一些有关行军打仗的事,这才能够理解王爷的良苦用心。” 张小五连连摆手,道: “不,这是你天资聪明,你天生就是上战场的命,这样,第二军的主将阵亡了,一时没能补上这个缺,就让你补上这个缺。” 陈霸不敢相信张小五竟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放给他,感动得鼻涕连着泪,立即跪地叩首。 “谢王爷信任,谢王爷信任!” 蒲坂城。 此时宋老生已经把蒲坂城修得如同一座末日堡垒,城墙更是被垒到十米高,完全不再是普通的县城了。 而李世民带领的十万关中精锐,已经越过龙门关,兵临蒲坂城下。 李世民纵马上了南面的山坡,放眼望向固若金汤的蒲坂城,不禁感叹道: “想不到老将宋老生,竟也有此等先知之明。” 这时一将站了出来,拱手道: “秦国公,我军都是关中精锐,区区一座城关何足道哉,末将愿请一军攻城,若不能一举拿下,我愿提头来见!” 李世民望向李仲文,见他跃跃欲试,便应允了下来,道: “李将军果真胆识过人,面对如此雄关也有此等气势,本公允了,许你率五千精锐,试探一下城中虚实。” “末将谢秦国公!” 于是,李仲文便率领五千关中精锐到城下挑战。 然而不管他怎么骂,宋老生就是不出城应战。 见仇恨没拉起来,李仲文立即挥军攻城。 攻城的命令下达,大批身着精良铠甲顶着盾牌,推着云梯楼车,慢慢靠近城墙。 李仲文带的这五千人不愧是精锐,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即使有人被射倒,依旧保持着严整的军列。 很快,云梯和楼车靠上城墙,楼车里的重甲步兵率先冲上城墙,与城墙上的隋军打到一处。 但隋军也是有重装步兵的,而且隋军人数占优,许多刚离开桥板,就被隋军的重装步兵推落城下。 眼见楼车一时无法突破隋军的重装步兵的防线,李仲文立即让破甲步兵上阵。 所谓破甲步兵,就是已斧头、破甲锥、骨朵等为攻击武器的步兵,专门对付身着重甲的重装步兵。 很快,五百破甲步兵就登上了楼车,个个挥舞着手中的钝器冲入隋军的重装步兵防线当中。 第79章 毫无道德底线的刘宏基 一个唐军挥舞着手中的骨朵砸向一个隋军重装步兵,这个隋军重装步兵胸口受击,胸前的铠甲立即凹了下去,顿时口吐鲜血,五脏六腑几乎被震碎。 面对这种血脉上的压制,隋军的防线很快就被撕出许多口子。 眼见重装步兵被唐军压制,宋老生立即把盾兵和弓兵撤了下来,换成长枪兵与重装步兵联合作战。 唐军的破甲兵虽然能轻松击倒全副武装的隋军重装步兵,但由于使用的都是沉重钝器的缘故,身上穿戴的只是普通的扎甲。 隋军这边,由于战术的变换,长枪兵负责击杀唐军的破甲兵,而重装步兵则负责防卫,一时将唐军的进攻势头给压制住了。 眼看唐军奈何不了蒲坂城,李世民立即下令鸣金收兵。 李仲文不解,跑到他的面前询问道: “秦国公,我军正打得正酣,为何鸣金收兵?” 李世民反问道: “你真以为能一举拿下蒲坂城?” 李仲文一愣,刚刚还在急躁的头脑立即清醒了起来。 想起攻城之前说的一番话,又回忆刚刚的攻城,丝毫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若是继续打下去,可能死的就是他了。 李世民主动撤销这场战斗,明显是在保他。 “我…” 李仲文羞愧得把头低了下去。 “好了,清点一下伤亡,蒲坂之战,还需从长计议。” “诺!” 李仲文应诺而去。 李世民望着坚如磐石的蒲坂城,沉思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朝身边的将领问道: “你们有谁了解宋老生这个人的?” 这时一个将领站了出来,拱手道: “末将识得!” 李世民大喜,道: “快快讲来!” “回秦国公,我父早年为隋河州刺史,与宋老生有些交集,故识得此人的秉性。” 原来,这个将领便是文帝时期前河州刺史刘升之子刘宏基。 “宋老生此人悍勇无比,刀法精湛,为此经常远离指挥冲锋在前,所以士兵非常敬重他。”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脾气过于火爆,容易动怒。” “所以,末将以为,宋老生不可力敌,应用激将法激怒他,引诱其出城应战。” “只要把他引出城外,将他击杀,城中守军无主,必定大乱,到时我军全力攻城,必能一举而下!” 李世民低头沉思,心中还有些不解,问道: “既然宋老生性格如此暴躁,为何李仲文先前在城下挑战,却未能将他引出?” 刘宏基连连摆手,笑道: “李将军那番挑衅言语,还不够毒辣,对于宋老生这种人,需要下猛药,能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把他骂疼了,伤他的自尊,自然能把他的怒火勾引起来。” “哦,还得是你呀!” 刘宏基继续补充道: “除此之外,还需秦国公您亲自走一趟,这样做…” 李世民闻言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 “好,就这么办!” 于是,李世民便以自己的名义给宋老生下了挑战书,约定明日出城决战。 宋老生看着眼前的挑战书,哈哈大笑。 “乳臭未干的小儿,也会耍这般把戏,如此简单的诱敌之计,真把老子当三岁小孩了?” 宋老生把挑战书往火炉一扔,挑战书顿时被引燃,化为灰烬。 第二天,李世民亲自带领着两万士兵在城下列阵,骑着马在城下来回遛圈。 虽然李世民穿着华丽的金甲,但骑术明显不符合他的身份,多次在马背上滑下马来,惹得城上守军捧腹大笑。 反观唐军这边,个个士气低迷,心中羞愧万分。 “哈哈哈,这就是李渊派过来的逗逼吗?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搞笑的!” 宋老生捧腹大笑,被李世民这番表演给乐住了。 就在这时,刘宏基纵马出到阵前,朝城上喊道: “宋老生,你个生来没屁眼的老头,龟缩在城内做什么?还不出城纳降,爷爷我还能给你捅个屁眼!” “嘶!” 宋老生额头青筋暴起,身边的将领眼见不对,立即凑过来提醒道: “将军,这是敌军的诱敌之计,切不可中了敌军的圈套啊!” 宋老身平抚着胸膛,缓缓道: “对,要冷静,要冷静!” 眼见宋老生无动于衷,继续加大砝码敞开了骂了起来。 “宋老生,我听说你的妻子樊夫人就葬在河东里,唉呀,那美貌,就是变成骨头我都愿意上去骑一骑!” 听到这,宋老生刚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勾了出来,手掌紧紧抓住墙跺,恨不得马上就下城把这个唐将生吞活剥了。 “我不仅喜欢骑骨头,连你的老母我也想骑骑,信不信我这就去把她们的尸骨挖出来,当着全军的面骑给你看?” “啊!” 宋老生身子一阵晃动,把按住他的众将一把推倒,提着大砍刀就跳上战马。 “打开城门,我要将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蛋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宋老生一声大吼,如同狮吼一般,吓得守城门的士兵立刻把紧闭的城门打开。 眼见拦不住,副将只得命令分出一半兵力跟随宋老生出城。 就在刘宏基还想往深里骂的时候,城门厚重的哐哐声顿时让他菊花一紧。 “唉呀我滴妈呀,终于出来了!” 于是,刘宏基立即拔回马头,拼命往己方军阵方面跑。 “哪里跑,拿命来!” 宋老生举着大砍刀,座下大黑马疾如风,快如闪电,很快就冲了到离他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这段距离,要是一个冲锋,一个眨眼就到眼前。 刘宏基哪里敢跟已经愤怒到极致的宋老生交战,拼命挥舞着马鞭往回跑。 然而宋老生的马比他快,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被追上。 不得已,刘宏基忽然从胯下取出一张弓,用力朝宋老生射去。 由于射得慌张,箭矢只射到宋老生的肩膀。 “鼠辈,竟然敢偷袭老子!” 宋老生一声大喝,一手将肩膀上的箭矢撤了下来。 也就是在家这个空隙,刘宏基趁机又跑出了一段距离,很快就跑进了军阵。 宋老生哪里肯放弃,率军直接冲击唐军的阵线。 第80章 老将宋老生陨落 宋老生挥舞着大砍刀,一个抽刀直接将唐军前排的盾兵劈倒一片。 又左右横扫,刀锋所到之处,唐军纷纷倒下。 此时的宋老生就如同一头发了狂的公牛,在唐军中横冲直撞。 后面跟进的隋军担心宋老生有失,急忙跟上,从缺口处不停冲击唐军的阵线。 唐军何时见过如此狂暴的冲锋模式,两万唐军很快就被隋军冲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宋老生哪里肯就此罢休,纵马直追过去。 就在宋老生正在追击溃退的唐军时,两支军队突然在隋军后方出现,堵住了隋军的归路。 此时的李世民站在山坡上,看着逐渐陷入包围圈的隋军,冷笑道: “宋老生啊宋老生,枉你活了这把岁数了,竟也这么容易上套!” 归路已经被切断,正在溃逃的唐军突然调转方向,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战斗力瞬间飙升,开始有序结阵阻挡隋军的进攻。 宋老心中一惊,就在他发愣之际,忽然左右前方伏兵尽出,密密麻麻的军潮如同惊涛拍岸似的向隋军涌来。 直到此时,宋老生才幡然醒悟,头上的怒火顿时消失,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宋老生仰天长笑。 “洛阳王,您真知我也!” “只可惜,我宋老生有负洛阳王重托,有负陛下了!” “如今,我只有战死,以谢天下!” 宋老生解下战袍,松了松护腕,拖着长刀,一马扎进唐军的兵潮里。 有了宋老生做表率,这些跟随宋老生多年的士卒,纷纷燃起热血,挥舞着武器加入战斗。 近五千隋军,在十万唐军的重重包围之下,依旧悍不畏死,以命搏命。 在这样疯狂的冲锋下,唐军损失惨重,而隋军也越战越少。 在山上的李世民见此情景,惊叹于隋军的战斗力。 “想不到,如此绝境之下,隋军依旧如此顽强。” 李世民来回徘徊,最后停住脚步,指着在兵潮中来回冲突的宋老生道: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擒贼先擒王,必须先把宋老生给本公先灭了!” “诺!” 李世民身边战将纷纷上马,朝山下的宋老生冲去。 此时的宋老生已经杀疯了,全身铠甲全透着鲜血,连他的大黑马都被血水染成了红黑色。 一个唐将一边夹着马腹,一边弯弓搭箭,朝宋老生射去一箭。 “嗖!” 一声箭响,箭矢直透宋老生胸膛。 然而,宋老生并未为此而倒下,用刀锋砍掉箭杆,对着刚刚朝他射箭的唐将怒目而视。 唐将心惊,立即拔回马头往回跑。 宋老生已经被彻底惹怒,挥舞着大砍刀直冲过去。 沿途唐军愣是没拦住,刺出来的长枪纷纷被宋老生砍倒。 宋老生用刀撑起一支长枪,那支长枪在他的刀下打着转。 “起!” 宋老生大喝一声,长枪径直飞向刚刚射箭的唐将。 唐将只顾着逃跑,不防背后射来的长枪,顿时被长枪穿膛而过,立即毙命。 就在此时,六名战将从山上冲了下来,一起围住宋老生厮杀。 宋老生的亲兵想过来解围却被聚集过来的唐军堵住。 刘宏基手持点钢枪,指着宋老生道: “宋老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宋老生大怒,挥舞着大砍刀直取刘宏基。 刘宏基冷笑一声,挺着点钢枪迎了上去。 其余五将也纷纷挥舞着武器,直取宋老生。 两个唐将双枪齐出,直刺宋老生腰肋。 宋老生眼疾手快,左手挥刀格挡来自左边的长枪,右手抽出铁鞭,一鞭将右边的长枪枪头打断。 就在宋老生要回刀劈砍右边唐将的时候,刘宏基的点钢枪朝他的前胸袭来。 宋老生眼见来不及躲避,急忙把战马拉起。 “呲!” 枪头刺入马脖,顿时战马受惊,用力将宋老生甩了下来。 宋老生屁股着地,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个唐将手中大刀已经向他袭来。 宋老生急忙侧头躲避,然而刀背依然击中他的头部,将他的头盔击飞出去。 受到这一记强击,宋老生感觉脑袋直嗡嗡响,七窍出血,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他的双目已经慢慢变得迷糊,隐隐约约中看到一骑挥刀继续向他袭来,宋老生紧握手中大砍刀,用尽全身力气横劈过去。 只见冲来的唐将手中大刀被震飞,而宋老生的大砍刀依旧有力,一刀将那唐将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呲呲呲!” 三个枪头同时从宋老生的前胸凸出,接着又有一刀横扫过来,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失去头颅的尸体,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倒下。 一代骁将宋老生,就此陨落,横尸疆场。 宋老生一死,隋军的抵抗意志瞬间崩塌,纷纷被唐军围上斩杀。 直到这场围歼战完全平息下来,西边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片血红,整个大地一时笼罩在夕阳的光芒之下。 李世民纵马在战场上巡视,看着满地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走了过来,拱手道: “秦国公,伤亡已经清点出来了。” 李世民心头一紧,缓缓问道: “我军伤亡几何?” “隋军五千余人,全部战死…” “殷开山,本公问的是我军的伤亡!” 李世民怒声大喝,吓得殷开山连连后退。 “回,回公爷,我军战死八千,重伤五千余,轻伤两万余…” “嘶!” 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这是他打出来的战损比。 这一战他占尽优势,而且他这次带出来的关中精锐,论战斗力完全不输隋军的骁果卫,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打出这样的战损比,怎能不让他心惊。 不过话说回来,关中府兵长期处于安稳状态,一直没有机会实战,而宋老生所带的虽然是地方军,但一直都在打仗,早已经蜕变,实际上战斗力完全不输关中府兵了。 李世民思绪万千,闭着眼,下令道: “收兵回营,明日强攻蒲坂城!” 就在李世民攻打蒲坂城的时候,一支由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带领的十万大军开始南下,直逼太原。 第81章 宋金刚的先锋部队 “此地离太原还有多远?” 宋金刚坐在马背上,手指前方。 “回大将军,此处离太原还有一百多里,不过在通往太原的路上,有座城关挡在路中间,叫阳直关。” “阳直关?哼,一座小城而已。” 宋金刚转向旁边的传令兵,道: “给我给先锋官传令,务必今日内踏平阳直关,为大军疏通关道。” “诺!” 传令兵应声纵马而去。 很快,一支万人的军队脱离队列,迅速向南边急行军。 北边大军来袭,早有哨骑探得消息报告给了驻守在阳直关的司马德戡。 “果真如王爷所料,这刘武周还真敢来抢太原!” 司马德戡把刚端起来的饭倒扣在桌上。 “来人,吹集结号,备战!” 一声令下,全城拉响警戒,迅速进入作战准备。 阳直关本是一座小城,原住民并不多,早在隋军大兵驻扎的时候,就可以把城内的百姓撤往了太原。 此时整个阳直关里面全是士兵,几乎没有平民百姓。 好在张小五早下决定,提前布局,把原本只有六米高的阳直城城墙加固到了八米,各种防御设备齐全,也算是把这个关隘给支棱起来了。 “报,禀将军,敌军先锋部队距城不足十里!” 司马德戡手按宝剑站了起来。 “敌军先锋有多少兵马?” “回将军,看旗数约莫万人左右,不过其中有不少骑兵。” “骑兵?” “对,看数量大概有两千骑。” 司马德戡听到这,内心吃惊不小。 要知道,这可是地方反贼,能拥有两千骑兵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刘武周手下的一支先锋部队,竟然能配备两千骑兵,这怎能不让他惊讶。 就是他这一万人,张小五分配给他的也只有一千骑兵。 “走,上城!” 司马德戡率领众将,立即登上城楼。 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旌旗如云,如同一片黑云慢慢压了过来。 虽然还有几里远,但站在城头上,敌军的行军队列看得清清楚楚。 “敌军军列如此齐整,领军之人必是个行家。” 这时一个哨骑军官上前,禀报道: “将军,敌军先锋的将旗已经看清楚了,领军将领复姓尉迟。” “尉迟?” 司马德戡拼命回想着有关刘武周方面有名的将领,可就是没有一个姓尉迟的。 很快,敌军先锋就抵达阳直城下,迅速在城下列阵。 一个头戴凤翅盔,身着紫金明光铠,披一领烈焰红袍,手持紫红枣木槊,腰挂寒铁镔黑鞭,座下乌骓马的黑脸大汉,抬头往向阳直城,露出一嘴大白牙。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城关呢,原来就这一座小城,也用得着咱出手?宋金刚是不是犯糊涂了,故意来消遣咱?” 这时一个将官闪了出来,拱手道: “将军千万不要大意,这是洛阳王麾下的精锐,非平常隋军可比,请将军还需谨慎对敌。” 尉迟恭按下手中铁鞭,伸手将这个将官一把抓了过来。 “去他娘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尉迟恭连说带喷,口水喷得这个将官满脸都是,还有一股恶臭。 “是是是,尉迟将军威武!” 这个将官哪里敢再跟他争辩,立即就把马匹奉上。 尉迟恭放下将官,纵马在军阵前来回巡视。 “将士们,前面就是阳直关,有没有信心一举拿下?” “有,有,有!” 回声震耳欲聋,士气高昂。 这些日子,他们接连大败隋军,打的都是最硬的仗,而且全都打赢了,完全有狂傲的资本。 就在这时,厚重的城门哐哐哐打开,一支千人骑兵迅速在城下列阵。 “呦嚯,有点意思,老子还没磨好牙呢,这就出来送死了?还都是骑兵!” 尉迟恭此时已经兴奋得不行,立即持槊冲了上去。 后面众将担心尉迟恭有失,立即招呼所有骑兵也追了上去。 于是,两队骑兵在城下对阵,双方马匹不停地踩着地板,随时向对方发动冲锋。 尉迟恭正欲挺槊出阵,旁边的一个将官立即拦住,道: “将军,这等事末将前往即可。” 尉迟恭点了点头,道: “好,就让你去打个照面。” 于是,这个将官纵马出阵,朝对面的隋军喊道: “对面敌将听着?本将不杀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 话音刚落,隋军阵中奔出一马,一将拖刀而出,扯着嗓子大喊道: “吾乃骁骑校尉严钟,尔乃何人?也敢来此撒野!” “哦,还是个校尉呢,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吾乃上将邢不韦,可敢与我单挑?” 严钟顿时冷笑。 “小小贼寇,竟也敢称上将,待我拿你人头祭旗!” 言必,严钟拍马上前,挥刀直取邢不韦。 邢不韦已经夸下海口,此时要是不上,那可就丢大面子了。 于是,他也挺着铁枪迎了上去。 一个使长刀,一个使铁枪,两把武器碰撞,立即磨出火星。 两马相交而过,邢不韦顿时感觉双手虎口发麻,仅仅一个交锋,就已经让他快握不住手中的兵器了。 眼前的这个隋军,跟他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 回头望向尉迟恭,尉迟恭正虎眼瞪着他呢,似乎回去就要把他给吃了似的。 “娘的,老子豁出去了!” 邢不韦催动战马,继续挺着铁枪朝严钟冲锋过去,不过在气势上已经大不如前了。 “哈哈哈,此等宵小也敢来斗将,看我如何把你生擒了!” 严钟催动战马,再次向邢不韦冲去。 这一次冲锋,严钟的速度极快,马蹄踏地刚劲有力,从气势上已经压了邢不韦一头。 两马再次相交,毫无悬念,这一次碰撞冲击力极大,邢不韦手中铁枪立即被震飞,连人都被冲击力的惯性冲落马下。 严钟立即勒住马头,转向冲向倒地的邢不韦,一把从他后背给抓了起来。 单手拎将,可见其力气之大。 “来人,绑起来!” 严钟将手中的邢不韦丢到己方阵地上,继续拍马拖刀到两军阵前。 “还有谁?还有谁敢与我单挑?” 刚刚这一场战斗,尉迟恭全看在眼里,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全身肌肉鼓起,一股杀伐之气从他的身上漫展开来。 第82章 猛将尉迟恭 邢不韦虽然战力平平,但两个回合就把他生擒,确实把敌军众将给震慑到了。 如今尉迟恭亲自出战,再也没有人敢出来阻拦了。 尉迟恭纵马挺槊,虎眼目视严钟,道: “俺尉迟恭来会会你,如何?” 严钟见来将装束不凡,看样子不是普通战将,气势上与之前交战邢不韦完全不同。 “有何不可?我的大刀正饥渴难耐呢!” 说罢,严钟拉出一段距离,倒背长刀,做准备冲锋之势。 这边尉迟恭爷不妨多让,马槊在他手里转了个圈,手持缰绳,大声喊道: “来!” 几乎在同时,两马一齐发动,互相向对方冲去。 马踏大地,踩起一片灰尘,在马尾形成一段尾流。 两马交错,只听当的一声,两马迅速分离。 严钟握着手中的长刀,虎口正渗着血迹,望着对面如此强悍的敌将陷入了恐惧。 刚刚这一碰撞,差点把他给震下马来,要不是他拼命抵挡,这条命恐怕就得留在这里了。 就在他发愣之际,尉迟恭再次挥舞着马槊向他袭来。 都已经斗到这份上了,容不得他拒战,只得咬着牙迎了上去。 这一次尉迟恭并不直接与他碰撞,而是直接一个突刺。 就在严钟挥刀抵挡槊锋的时候,尉迟恭手中长槊立即回转,直挑他的手掌。 严钟一惊,回刀防御,两件兵器呈现平行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握住他的刀柄,一个回旋,他手中的大刀竟脱离了他的手掌。 两马再次分开,尉迟恭把严钟的大刀丢到地上,纵身一跃,一脚将正在懵逼之中的严钟踢落马下。 “绑起来!” 一队骑兵一拥而上,将严钟五花大绑起来。 两次斗将,一来一回,互相擒获对方一人。 虽是平局,但隋军这边明显士气已经低落了不少。 司马德戡见斗将再斗下去士气就得斗没了,于是便转换策略。 “传令下去,不要再跟他们斗将了,直接斗兵!” 得到命令的隋军骑兵主官立即纵马出前。 尉迟恭以为还有人再跟他单挑,也纵马迎上。 “来将何人?快报上姓名,老子可不跟无名之辈打!” 隋将连连摆手,道: “将军虎威,我等无人是将军对手,不如斗兵如何?” “嚯,有趣,斗将老子都不怕,还怕跟你们斗兵不成?说,怎么个斗法!” “我这边刚好有一千骑兵,不如这样,我们都出一千骑兵,斗一下各自的骑兵战力如何?” “好,那就斗兵!” 于是乎,尉迟恭回到阵中,挑选出一千精锐骑兵,其中大部分原地方驻军的骑兵,还有部分突厥人。 这就是他敢于与隋军斗兵的底气。 他遇到的隋军不少,但洛阳王麾下的军队战力如何,还得斗一场方才知底细。 很快,两千骑兵就面对面列阵,开始作冲锋姿态。 “冲!” 一声令下,双方骑兵开始嘶吼,开始对冲。 敌军虽然有突厥人的加持,但大部分还都是原地方军,战力上还是跟骁果卫有差距的。 一波冲锋之后,尉迟恭的骑兵减员明显比隋军多。 “娘的,这么强的吗?这可是我军最精锐的骑兵,里面还有突厥人呢!” 他并不相信他的骑兵会输,继续命令骑兵发动进攻。 然而,现实再次给他扇了一巴掌,经过第二波冲锋,他的一千骑兵只剩下几十个突厥人和三百多骑了。 而隋军那边,依旧保持着绝对的人数优势。 就在这时,身边的一个突厥将官不干了,直接率领一百骑兵冲了出来。 他们这一冲,后面的骑兵也尾追着跟上。 于是乎,敌军的骑兵全部被压了上去。 见敌军不讲武德,来势汹汹,自身又经过两轮的冲锋,在面对满血状态的敌军,隋将并没有把握能取胜。 于是他便下令往城里回撤,反正打击敌军士气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就在敌军快要追上隋军的时候,城上箭雨如柱,把敌军的骑兵给射停了下来。 而他们的步兵,还远在千步之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隋军骑兵进了城。 对于突厥没有听命令就发动冲锋一事,尉迟恭很愤怒,把突厥将官找了过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擅自进攻?难道你们突厥一点武德都没有吗?” 突厥将官把鼻子一横,冷声道: “什么武德?那是你们汉人的自我拘束,与我们突厥人何干?还有,我们只是来帮助你们训练骑兵的,可不是来给你使唤的!” 说完,突厥将官转身就走,完全不把尉迟恭放在眼里。 “站住!” 然而,突厥将官并没有停步。 “我忙得很,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你瞎扯淡!” 尉迟恭一拳捶在案桌上,把桌上的酒杯都给震落到地上了。 “我就不信,没有了突厥的支援,我还打不了仗不成!” 于是,尉迟恭命令打造攻城器械,打算明早强攻阳直城。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 “将军,大将军派我来询问,为何至今还没攻下阳直城。” 此时的尉迟恭已经气在头上,心里烦躁得很,不耐烦道: “滚滚滚,老子自会拿下阳直城,用不着他操心!” 传令兵无奈,只得低着头退了出去。 可他屁股还没坐热,又一个士兵跑了进来,这让他更加烦躁起来。 “老子不是让你们滚了吗?别再来烦老子!” 士兵懵逼,不明白这个将军说得是什么。 “将军,隋军那边有份书信过来,不知将军看否?” 尉迟恭一愣,疑惑问道: “书信何在?” 士兵这才放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出来。 尉迟恭接过书信一看,原来是交换俘虏的协商信。 “哼,这邢不韦太菜了,老子真不想去救这个废物!”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得同意换俘,如果这事让底层士兵知道他不想换俘,那这对士气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就在司马德戡在阳直城与尉迟恭僵持的时候,张小五已经率领三万步骑北上增援。 南边虽然有李世民这个逆天的人存在,但他相信,有宋老生和屈突厥他们在南边各关隘就险要地驻防,唐军是没那么快攻入进来的。 眼前最棘手的是来自北边的刘武周,太原北边几乎没有险要地段可以防守,也就阳直关这座小城挡在路中央而已。 第83章 大败尉迟恭 第二天,尉迟恭带着近万的兵马,以及昨晚连夜打造的攻城器械,在阳直城下列阵,一字摆开。 战场上,尉迟恭手持长槊,威风凛凛地站在军阵之前。 他的眼神坚定,面色冷峻,身上的铠甲闪烁着寒光。 在他的身后,是他的一万士兵们,他们紧握着武器,严阵以待。 城墙上,司马德戡一手按大宝剑,一手扶着城墙,脸上露出微笑。 尉迟恭和司马德戡各自派出了一名使者,带着战俘前两军中进行交换。 战俘交换完毕,严钟和刑不韦互相对视一眼后,便回到各自的军阵当中。 在骑兵的拥护下,严钟安全得进入了城池,而对面的刑不韦也安全回到尉迟恭身边。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俘交换,并没有发生互伤战俘的举动,算得上是君子之战了。 尉迟恭冷眼瞥向刑不韦一眼,道: “他娘的,赶紧去换铠甲,这次由你带头冲锋,下次要是再被俘,老子先砍了你!” 刑不韦应了一声诺,踉踉跄跄跑去后方了。 尉迟恭身后的士兵身着鲜亮的盔甲,手持锋利的兵器,步伐整齐,神情坚定。 阳直城高耸的城墙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巍峨,仿佛在向尉他的军队示威。 当军队抵达阳直城下时,城墙上的隋军已经做好了准备。 隋军严阵以待,城墙上旗帜飘扬,鼓声震天。 尉迟恭一声令下,军队开始攻城。 他们用云梯、攻城锤等工具,向着城墙发起猛烈的攻击。 隋军士兵们殊死抵抗,他们用弓箭、石块、热油等武器,奋力抵御着尉迟恭军队的进攻。 城墙上箭如雨下,石块横飞,热油滚滚,城下的士兵们不断倒下,但他们毫不退缩,继续向前推进。 战斗异常激烈,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 尉迟恭的军队的战斗力虽然不俗,但隋军的顽强抵抗让他们始终无法突破城墙。 城墙下堆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 尉迟恭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攻下阳直城,来自太原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到时他将会面临以少打多的局面。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战场上,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尉迟恭望着阳直城,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 他意识到,隋军的顽强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们的抵抗意志非常坚定。 他必须重新评估战局,制定新的战略。 在尉迟恭打算先撤军重新调整再战的时候,突然他的后方出现大批的骑兵,从两翼包抄了尉迟恭,同时城内的隋军也打开城门,如同浪潮涌了出来。 尉迟恭大惊,不敢相信隋军的援军来得如此之快。 战场上,杀声四起,烟尘弥漫。 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做过多的犹豫了。 尉迟恭挥舞着长槊,奋力地向着后方冲去。 他的身后,是他的亲信部队,他们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如同一群猛虎一般,向着后方发起了殊死冲刺。 然而,这些隋军骑兵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向着尉迟恭的军队席卷而来。 这些骑兵们个个身手矫健,马术精湛,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和马刀,向着尉迟恭的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尉迟恭的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纷纷转身迎战,隋军的骑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然而,隋军的骑兵人数众多,而且战斗力极强,他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尉迟恭的军队在他们的攻击下,渐渐地陷入了被动。 与此同时,城内的隋军也对他们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这波骑兵的出现,使得尉迟恭的军队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境地。 原来,宋金刚前锋攻打阳直城的时候,张小五早就获得情报,提前把五千骑兵派往阳直城增援。 当元礼赶到战场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入城,而是从两面的山岭寻找小路穿插到尉迟恭的后方,这才把他打得个猝不及防。 战场上,喊杀声、马蹄声、金铁交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尉迟恭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奋力抵抗着潮水般涌来的隋军。 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毫不畏惧。 然而,隋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如狼群一般,将尉迟恭和他的一万大军紧紧围住。 尽管尉迟恭和他的士兵们英勇奋战,但他们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隋军的攻势越来越猛,他们的防线被不断攻破。 尉迟恭眼见形势不妙,当机立断,率领着亲卫骑兵,向着隋军的薄弱处发起了冲锋。 他们如猛虎下山一般,锐不可当,瞬间撕开了隋军的防线。 尉迟恭挥舞着长槊,一路大显神威,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在尉迟恭亲卫骑兵的殊死冲锋下,他们很快冲出了重围。 然而,当他回头望去时,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 他的一万大军,此时已经所剩无几,几乎被隋军全歼。 尉迟恭站在战场上,看着四周弥漫的硝烟和尸体,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尉迟恭战败的消息传到宋金刚耳里,他愤怒地拍案而起。 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怒火。 他的嘴唇紧闭,牙齿紧咬,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宋金刚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 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仿佛要把地面踏出一个坑来。 他的拳头紧握,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真是个蠢货!\" 宋金刚大声骂道。 \"我给了他那么好的机会,他竟然还是失败了!\" 他停下来,转身面对着营帐中的将领们。 \"你们说说,我该怎么办?\" 将领们都低着头,不敢正视宋金刚的目光。 他们知道,宋金刚现在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将军,我认为我们应该给尉迟恭一个机会。\" 一个将领说道。 \"他毕竟是我们的一员大将,而且他以前也曾经打过不少胜仗,我们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把他打入冷宫。\" \"给他一个机会?\" 宋金刚冷笑道: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他吗?他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我不能让一个失败者来领导我的军队。\" 将领们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宋金刚已经做出了决定,谁也无法改变。 \"来人!\" 宋金刚大声喊道: \"从今以后,尉迟恭不再担任先锋将军,让他去后方去运送粮草去了。\" 尉迟恭被剥夺了先锋将军的职位,被贬到后方去运送粮草。 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反抗,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惩罚。 第84章 三将围攻尉迟恭 张小五站在阳直城的城墙上,俯瞰着城外的景象。 他率领的两万五千步兵已经进入了阳直城,他们身着盔甲,手持长枪,队列整齐,神情严肃,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阳直城下,是宋金刚的九万大军。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各式兵器,盔甲鲜明,旗帜飘扬。 他们的军队分成了个方阵,每个方阵都有数千人,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形成了一道强大的防线。 张小五和宋金刚对视着,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残酷的较量,双方都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城墙内外,气氛异常紧张。 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随着一阵鼓声响起,战斗正式开始。 宋金刚率领九万大军,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向阳直城涌去。 城墙上的隋军,毫不畏惧地迎战着敌人的进攻。 城墙下,喊杀声、马蹄声、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宋金刚的士兵们攻城器械齐全,云梯、攻城锤、弓箭等一应俱全。 他们用云梯攀上城墙,试图冲破城防。 张小五指挥着士兵们用石头、箭矢、热油等守城工具,奋力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城墙上的士兵们紧密合作,相互支援,坚守着每一寸城墙,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宋金刚见久攻不下,心中焦急。 他亲自来到城下,观察着城墙上的情况。 他看到隋军士气高昂,心中不禁暗自佩服。 “不愧是皇帝身边的骁果卫,果然英勇不凡!” 但他也知道,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 于是,他下令让士兵们暂停攻城,后退整顿。 张小五见敌人暂时退去,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和,敌人很快就会再次发动进攻。 他立即命令士兵们抓紧时间修补城墙,补充守城工具,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攻击。 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宋金刚再次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他派出了更多的士兵,试图一举攻破城墙。 张小五也毫不示弱,他指挥着士兵们用各种守城工具,奋力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城墙上的士兵们如同钢铁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此时的尉迟恭正护送着运粮队,行走在玉山之间。 虽然前线正打得火热,但他丝毫不感到紧张,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着马僵,一路发着牢骚。 “哼,老子打了那么多胜仗,只不过败了一场,就把老子打发到后方运输粮草了,真他娘的!” 尉迟恭把手中酒壶一饮而尽,把酒壶摔在地上。 “赶紧给老子赶路,天黑之前运不到前线,老子拿你们是问!” 众民夫听到这个生猛的将军发威,哪里敢怠慢,卖力地推着轮车往前走。 就在这时,两翼的山坡射来无数箭雨,许多押送粮食的士兵和民夫中箭倒下。 “不好,有敌袭!” 话音刚落,漫山遍野的骑兵从两边冲了下来,山路的两头也被骑兵堵住。 这些骑兵边冲锋边射箭,技术精湛,很快就把尉迟恭的运粮队消灭了个大半。 “奶奶个腿,在前线不痛快,在后方也有人找老子的麻烦,既然这么针对老子,那就来!” 尉迟恭挺着长槊纵马朝前面的敌军骑兵冲去。 这时前方敌军冲出一将,来人正是严钟。 “好小子,老子上次没要了你的狗命,如今却来阴老子,受死!” 严钟咧嘴一笑,并不急于与尉迟恭交战,只照了个面拨回马头就往回跑。 尉迟恭哪里肯就此放过,催动战马追了过去。 穿过重重隋军骑兵,尉迟恭一口气之前直接突破隋军的包围圈。 就在这时,严钟突然不跑了,勒住马头正面对着尉迟恭大喊: “尉迟将军果然英勇,不愧是我家王爷看中的人,如此险境也能安然无恙冲出重围,在下佩服!” “放你娘的狗屁,今日老子要是再让你从我眼皮底下逃走,老子就不姓尉迟!” 说罢,尉迟恭挥舞着长槊直取严钟。 虽然上次两个回合就被尉迟恭给活捉了,但这次他依然没有丝毫畏惧,抡起长刀准备迎接尉迟恭的进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元礼挺着长槊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槊尖直冲尉迟恭的腰子。 尉迟恭到底是沙场猛将,早就嗅到危险,急忙转变横槊方向,抵住了元礼的进攻。 与此同时,严钟的长刀也斜劈了过来。 面对两将的夹攻,尉迟恭丝毫不畏惧,反而越战越勇,反让元礼和严钟有点招架不住了。 “嘿嘿,两个打老子一个,老子依然能打翻你们!” 就在这时,山坡上的渊贞催动着战马,舞动着双刀冲了下来。 “贼将休狂,渊贞来也!” 尉迟恭见来人是一个女将,一鞭架开严钟的长刀,呵呵笑道: “男人打不过,竟也让女流之辈上战场,可笑可笑!” 然而,接下来的进攻可就要改变他的想法了。 只见三将围住尉迟恭厮杀,如三英战吕布,将他围在中间。 直到此时,尉迟恭方在意识到不对,过来的这个娘们刀法太厉害了,虽然一时能顶住这三个人的围攻,但长久之下,他肯定会力战而死。 在对战的过程中,他发现严钟的武艺最差,想要突围就得从最弱的地方下手。 于是,尉迟恭转变策略,再也不只顾着厮杀,把重心压向严钟的方向。 果然,在他的凌厉的攻势下,严钟只得拉开距离。 就在这一瞬间,尉迟恭抓住机会,从刚刚的这一个缺口猛冲过去,真的如愿冲出包围圈。 “哈哈哈,想要杀老子,门都没有,走咯!” 尉迟恭用力夹着马腹,直冲前方冲去。 然而,渊贞等一众隋将并不追击,因为前面有着能够与他一战的对手。 就在尉迟恭觉得这次能逃出生天的时候,前方一将横着大铁枪拦在路中央。 尉迟恭一愣,好在拦他的只有一个人。 “小子,不想死就给老子让开!” 他的声音如同狮吼,虎啸山林,但对面的敌将并没有被吓倒,没有丝毫的畏惧。 第85章 招降尉迟恭 尉迟恭大怒,挺着长槊用尽全身力气刺向拦路的隋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全力一击,竟被这个隋将用大铁枪格挡了下来。 “娘的,有两下子!” 嘴上这么说,但此时的尉迟恭已经非常慌张,眼前的这个隋将在力气上完全不在他之下,若是开战之前肯定不会惧怕他,但他已经经过一场恶斗,体力消耗巨大,再打可就要输了。 “长孙侑,可别让这个黑炭头给逃了!” 渊贞大喊一声,尉迟恭这才知道眼前的隋将叫长孙侑。 长孙侑拍着胸膛,道: “放心,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我最在行了!” 说着,长孙侑横下大铁枪,开始展开进攻之势。 尉迟恭眼见一场恶战避免不了,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还是爆发出了洪荒之力。 “啊!” 尉迟恭大喝一声,挥舞着长槊群魔乱舞。 长孙侑亦是枪法精湛,一柄大铁枪犹如蛟龙出海,威猛无比。 尉迟恭槊鞭双举,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两人一交手,就展现出了超凡的武艺。 长孙侑的长枪舞动得风雨不透,将尉迟恭攻来的槊鞭一一挡开。 李四的武艺也十分精妙,不断地寻找着长孙侑的破绽。 然而,尉迟恭之前与人交手时体力消耗巨大,此时已经开始力不从心。 而长孙侑则一直以逸待劳,体力充沛。 在几番交战下来,尉迟恭的枪法渐渐变得凌乱,被长孙侑抓住了破绽。 长孙侑趁机一枪刺向尉迟恭的胸口,尉迟恭侧身躲开,但还是被枪尖划伤了手臂。 尉迟恭捂住伤口,向后退了几步。 长孙侑趁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尉迟恭只能被动防御。 在长孙侑的凌厉攻势下,尉迟恭终是敌不住,被一枪拍落下马。 “嗖!” 长孙侑的枪锋架在尉迟恭的脖子上,离他的皮肤非常近,要是再近一厘米,尉迟恭就得引恨于此了。 “哼,以多打少,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老子不服!” 几个士兵迅速把尉迟恭给五花大绑起来,长孙侑这才收起大铁枪,道: “英雄不英雄,这跟我没关系,我只要把你生擒,献给我家王爷,这就行了!” 这时渊贞走了过来。 “好样的,长孙侑,这次你可立大功了!” 长孙侑连连拱手。 “谢夫人夸奖,还请夫人多在王爷面前多说句好话,末将就感激不尽了!” “切!” 尉迟恭对于长孙侑的表现很是鄙夷,刚刚还在心里佩服他的枪法呢,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 不过这洛阳王手下有如此之多的猛将,倒让他非常吃惊,别的不说,连老婆都是战场骁将,可见这个洛阳王能耐不小。 “切什么切?打了败仗可没资格发言!” 渊贞朝尉迟恭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 把尉迟恭收押起来之后,渊贞便下令把敌军的粮草一把火全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很快,尉迟恭就被带到张小五的面前。 他没想到,他的一次小小的袭粮之举,竟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张小五走到尉迟恭的面前,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而尉迟恭也是第一次看到张小五的真身,心中暗暗念道: ‘娘的,大名鼎鼎的洛阳王,竟然如此年轻,这,这也太离谱了!’ 他原以为,力镇辽东,横扫突厥,让人胆寒的洛阳王应该是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头子,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年轻。 “你就是尉迟恭?” 张小五回到座位,冷冷说了一句。 尉迟恭把脸别到一边,傲然挺胸。 “没错,老子就是尉迟恭!” “本王听说你一人战三将,依旧不落下风,如此勇猛之人,本王还从未见过。” “那是自然,要不是你们以多欺少,我才不会被你们抓到呢!” “我还听说,刘武周也是因为看到你的勇猛,才将你招到麾下的,可是如此?” 尉迟恭语塞,心中暗想: ‘这洛阳王到底想干嘛?又拍马屁又是揭老底的,难道是想招降老子不成?’ 张小五见他不说话,继续说到: “刘武周是什么人?一介匹夫而已,还是个投靠突厥的汉奸,似尉迟将军如此英雄人物,投靠在汉奸的麾下,岂不可惜?” 张小五一点正中软肋,羞得他抬不起头来。 说实话,当初刘武周把汾阳宫的宫女献给突厥的时候,他是极力反对的,但那时他还是个小小的偏将,人小言微,根本就没办法阻止。 这也是他的一个痛点,张小五今天一提到突厥,让他羞愧万分。 张小五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即抛出橄榄枝。 “尉迟将军,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不如投在我麾下如何?刘武周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刘武周给不了的,本王依然能给!” “哦对了,临汾郡的太守有缺,本王就表你为临汾郡太守,虎贲郎将,如何?” 此话一出,众将愕然。 平时高冷的洛阳王,何时变得如此慷慨了? 那可是一郡太守啊,他们之中,很多人还没到那个级别呢。 如今尉迟恭一败将,不杀就已经算优待了,而张小五竟然给出他们一辈子奋斗可能都无法企及的铁饭碗。 尉迟恭抬头望向张小五,内心五味杂陈。 在来之前,他是打定主意宁死不降的。 没想到张小五不仅搬出民族大义,又开出他难以拒绝的条件,若是不投降,还是他的不是呢。 又想到张小五有关的传闻,年纪轻轻就能封王拜将,跟随这样的人杰也未必不比刘武周强。 想到这里,尉迟恭的心软了下来,叹了口气。 “王爷,难得您如此看得起我尉迟恭,我降你便是!” “好!” 张小五站了起来,心中大喜。 ‘娘的,这对门神总算被老子凑齐了!’ 张小五走到尉迟恭的面前,一拳打在他那厚实的肩膀上。 “尉迟将军,只要你不负本王,本王绝不会负你!” 转身对众将宣布道: “即日起,尉迟恭便是本王的先锋大将!” 第86章 李世民进抵临汾城 粮草被烧,尉迟恭投隋,这让宋金刚火冒三丈。 “尉迟恭,亏本帅要如此看重你,没想到竟是此等背主之徒!” “啪!” 一个茶盏碎在地上,台下众将面面相觑,一些先前为尉迟恭说情的人纷纷低下头去。 气归气,不过他如今面对的问题依然存在。 隋军守着阳直城硬刚他的大军,还让他损失惨重,如今粮草被烧,军心大受打击。 宋金刚在帅帐内来回踱步,忽然下令道: “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去!” “我军粮草尚可支七日,足够撑到下一波粮草的到来。” 众将纷纷应诺。 “张伦、魏刀儿!” 宋金刚直接点将。 “末将在!” 台下站出两个将官,看样子威武不凡。 “命你二人前往后方接应下一波粮草,务必保障粮草安全运到大营!” “诺!” 张伦、魏刀儿领命而去。 宋金刚远道而来,北边多贫瘠,粮草是刘武周从之前的府库抽出来的,用完一波就少一波。 而且由于靠近突厥的缘故,经常遭到突厥的劫掠,又要孝敬始毕可汗,可谓是在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而张小五占据着太原城,有着充足的粮草储备,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这也就是刘武周宁愿冒险强攻太原的原因,不过张小五这根钉子足够硬,纵使是十万大军,也在阳直城下泄了气。 刘武周看着眼前的战报,十分的不满,但又不得不把手里仅剩的粮草分出一大半出去。 “宋金刚啊宋金刚,我已经把家底都掏给你了,这你还是无法拿下太原,我们都得成为流寇了!” 于是,刘武周亲自点将押送粮草,又抽出五千士兵押送。 “子英,这批粮草事关我军安危,务必小心谨慎,人可死,粮草不可失!” 黄子英拱手拜道: “陛下您放心,有我护送,万无一失!” “好!” 刘武周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若你能将粮草安全送达,朕把小妹许给你,招你为驸马!” 黄子英跪地叩首。 “臣谢陛下圣恩!” 拜完,黄子英跃上战马,率军押送粮草而去。 看着大军远去,刘武周莫名感到些许的伤感,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对前途不禁渺茫起来。 话说李世民打败宋老生之后,立即向蒲坂城发动猛烈的进攻,在付出数千人的伤亡后,一战攻克了蒲坂城。 又轻松破了柏壁城,一路高歌,所向披靡,很快就来到了临汾城附近。 南下增援的屈突通很快就得知宋老生已经被杀,蒲坂失守,不敢继续南下,趁唐军未到之时,率先进入临汾城组织防卫。 这时一个将领站了出来,道: “将军,末将以为,临汾城虽是郡城,但四周都是平地,一但我军四面被围,敌军可以放心进攻。” “城池虽坚,但敌军众多,一但临汾守不住,我军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境地。” “末将以为,我军应该退往灵石坚守,扼守险地,方为妥当。” 屈突通听完大怒。 “临汾郡乃是我大隋之地,岂有不守而弃之之理?你休要多言,否则本将将治你蛊惑军心之罪!” 将官叹了口气,道: “也罢,既然将军执意如此,末将与将军共生死,死守临汾!” 很快,唐军的先头部队就抵达了临汾城下。 李仲文看着城门大开,安静地离谱的临汾城大跌眼睛。 “难不成隋军知我军前来,先先弃城而去了?” 这时一个将官走了出来,道: “李将军,不如末将率人冲进去,看个虚实?” “嗯!” 李仲文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将军了!” 于是,这个将官就率领五百人径直冲入城门,可等他们完全进入瓮城之后,突然城门千斤闸落下,城上伏兵尽出。 “不好,中计了!” 话音刚落,城上箭雨齐发,见翁城内的唐军射得人仰马翻,很快就被全部射杀,无一生还。 而城外的李仲文却对此无能为力,白白就损失了五百士兵。 盛怒之下,还没等李世民前来,李仲文就率先对临汾城发动了进攻。 可由于没来得及打造重型攻城器械,单靠人梯爬城,攻城效率非常的低,在隋军强大的火力之下,大批唐军葬送临汾城下。 直到这时,李仲文才意识到此时的临汾城并非空虚,守卫力量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在损失两千士兵之后,李仲文及时把攻城队伍撤了回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攻城队伍才刚撤下来,屈突通就下令大开城门,大批隋军如同浪潮一样涌出城池,对着正在撤退的唐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唐军被打得个措手不及,等李仲文反应过来的时候,隋军已经将他的攻城部队击溃,正朝着他的中军冲来。 李仲文见隋军势大,来势汹汹,料定敌不过,便下令全军后撤。 屈突通直追出十里,才收兵回城。 这一战唐军由于李仲文没有事先评估守军的兵力,在守军防御充分而己方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强硬攻城,这才造成了惨败。 李仲文德一万先头部队,损失过半,这让李世民大为恼怒。 “三岁小儿都知道,没有做好准备的事不能做,你也会因轻敌而疏忽?” “我军是连战连捷没错,可那都是敌军守备不足,并不是我军英勇!” “本公说的不只是李仲文,在座的各位都一样,今后不得再有轻敌懈怠之心!” 李世民一顿呵斥,众将纷纷低下了头。 见众将似乎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李世民继而对着李仲文道: “今日一战,可知对手是谁?” “知道,知道,如今驻守在临汾城内的,正是屈突通,城中守军,按我估计,应该不过万人。” 李世民点了点头。 “嗯,不错,还不至于完全把脑袋坏掉了,还知道了解对手虚实。” “是,是,下一战,末将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重蹈覆辙!” “好,有勇气面对失败,是真将军也!” 李世民从桌上抽起一支令牌,递了过去,道: “明日攻城,由你在前线指挥,敢接否?” 第87章 粮草攻防战 李仲文没有丝毫的犹豫,从李世民手中接过令牌。 “公爷,您就看好了!” 已经打败过一战,现在要是退缩的话,以后在军中就不好混了。 第二天,所有的攻城准备已经就绪,李仲文率军对临汾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亲冒矢石在前线指挥。 唐军的攻城器械齐全,楼车、云梯、冲城车、撞车等一应俱全,进攻十分猛烈。 但屈突通凭借城池的坚固,以及足够的兵员,硬是扛下了唐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给唐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眼见临汾城强攻不下,李世民再次下达了撤围的命令。 与上次不同,这次唐军撤退,屈突通并没有出城追杀,因为城外的唐军实在太多了,出城多半是给狗扔香喷喷的肉包子,有去无回。 这时负责后勤的长孙无忌慌张地跑了过来。 “世民,世民,大事不妙了!”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娶了长孙无忌的妹妹为妻,两人是亲家,长孙无忌才会这样直呼他的表子。 李世民疑惑地看向长孙无忌,道: “可是粮道被人所截断?” 长孙无忌连连摆手,喘着粗气,好一会,才说道: “粮道安全,只是粮草消耗巨大,运力不足,粮草一时运不上来。” 李世民一惊,粮草可是大事,如果后勤一但跟不上,他可就没法继续跟屈突通死磕了。 不过慌张地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长孙无忌一时搞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唉,无忌,我没事。” “我刚刚想到破敌之策,也许是因祸得福。” 长孙无忌更懵逼了,但他知道李世民从来鬼谋神断,一定是想到破敌之法了,于是就倾着耳朵仔细听。 李世民把地图拿了过来,铺在地上,指着临汾城道: “无忌你看,临汾早在之前已经经历过一场大战,周围又无大粮仓,如今城内守军肯定粮草不足,无法长期坚持。” 李世民又把手指指到太原城。 “临汾与太原相距有近三百里远,而且山路崎岖,与我军相比,他们的粮草运输更加艰难。”。 听到这,再傻的人也明白李世民的意图,长孙无忌自然心领神会。 “所以,你想堵截北边的粮道,四面围困,将他们困死在城中?” “哈哈哈,没错,只要派出一支精兵在要口就地组织防御,隋军一粒米都无法运下来!”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过他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呀。 “世民,你的问题倒是解决了,我的问题还在,你帮我想个法子吗,不然你们前线也要断粮了。” 李世民连连摇头,手指长孙无忌笑道: “无忌啊无忌,你是管后勤的,竟也敢把麻烦往主帅上抛,可真够大胆的。” 长孙无忌嬉着笑脸道: “谁叫我是你的大舅哥呢,你就直接说,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帮,哪能不帮呢!”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李世民杵着下巴一阵思索,好一会,嘴角一笑。 “这有何难,我们有关中各家的支持,缺什么就是不缺钱粮。” “这样,你把一些粮食分给附近的平民,这个战乱时代,粮食对他们来说可是很宝贵的,这时你再提出以帮忙运输粮食为代价,他们肯定会乐意的。” 听到这,长孙无忌恍然大悟。 “唉呀,还得是你呀,就你这脑袋瓜好使!” “好了,你也别拍马屁了,赶紧去把后勤解决了,我们还等着你的粮食开饭呢!” 长孙无忌撸起袖子,得意道: “你就放心好了,粮草一定给你准时送到!” 于是乎,长孙无忌按照李世民的方法,果然赢得百姓的信任,纷纷加入唐军的粮食运输队伍当中,粮草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而屈突通这边就惨了,通往北边的路,唐军接连攻克附近的郡县,在各处要道修筑防线,隔绝了他们与太原的联系。 更糟糕的是,隋军手里的粮草已经严重短缺,城内能搜的都已经被搜得个干净,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粮尽而亡。 直到这时,屈突通后悔没有听从部将撤往灵石的建议了。 与此同时,北边的张小五也在跟刘武周进行着粮草攻防战。 刘武周粮草短缺的事很快就传到张小五的耳里,这让他嗅到了战机,只要全力切断掉宋金刚的下一波粮草,刘武周必定无法继续与他僵持。 于是,张小五把所有的步兵留下交给司马德戡守城,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五千骑兵抄小路绕到宋金刚的后方。 这一次,张小五几乎把能战的武将精锐全部拉了出来,毕其功于一役。 就在张小五率军向北面穿插的时候,压阵后方的元礼跑过来报告道: “王爷,金山后方出现宋金刚的部队,他们似乎在沿着官道往北边赶。” 张小五紧咪双眼,道: “大概有多人马?” “回王爷,与我军相当,大概五千人马。” “五千?” 张小五低头思索,又望了望北方。 “难道他们的目的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粮草?!” 说到这,众人恍然。 “所有人,听我命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不能让这支军队与北方的粮队汇合,必须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先行歼灭他们!” 命令传达下去,五千骑兵立即调转方向南下,在金山东北方向埋伏了下来。 骑兵就这个好,机动性强,行动迅速,能够临机应变。 很快,张伦和魏刀儿率领的五千精锐步兵就步入了金山山下的官道,看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来自山上的威胁。 眼看敌军已经到达最佳冲锋位置,张小五拔出双手长刀,把刀竖在胸前。 “将士们,进攻!” 长刀一指,五千骑兵立即催动,战马咆哮,惊得树林里的飞鸟四处飞起。 正在行进中的敌军步兵如遭雷击,惊得魂不附体,个个胆战心惊。 面对如此凶猛的骑兵冲锋,张伦和魏刀儿这时展现出了作为军官的军事素养,必死之局依旧临危不乱,从容指挥士兵结阵防御。 第88章 远途奔袭敌军粮队 五千骑兵如猛虎下山一般,向敌军冲去。 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颤抖。 敌军见状,也不甘示弱,立即列阵迎战。 双方军队在山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张小五身先士卒,挥舞着双手长刀,冲向敌军。 他的勇猛无畏,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们。 新降过来的尉迟恭,连他都被张小五的勇猛所惊叹。 身为全军统帅的洛阳王都如此拼命,其他将领根本不敢有所懈怠,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 骑兵们在张小五的带领下,奋勇杀敌,毫不畏惧。 隋军利用骑兵的速度和机动性,迅速穿插到敌军阵中,打乱了敌军的部署。 张伦和魏刀儿都是悍将,但在张小五和他的骑兵面前,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猛将长孙侑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将敌军一个个挑落马下。 他的战马在战场上奔腾,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地。 而尉迟恭也不遑多让,槊鞭并举,接连击杀敌军的将官。 渊贞紧随张小五左右,一路解决了许多对张小五有威胁的敌军士兵。 在张小五的带动下,骑兵们越战越勇,敌军则渐渐陷入了被动。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张小五率领的五千骑兵终于全歼了敌军,而身为左右指挥官的张伦和魏刀儿则在乱兵中被隋军骑兵斩杀。 当战争平息下来时,整个平地到处横躺着敌军的尸体。 宋金刚派出的五千精锐援军,全军覆没! 骑兵本就克制步兵,又是居高临下突然袭击,占据着主导优势,这一战隋军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可以说是一场完胜。 “所有人,整理一下装备,继续向北前进!” 全军迅速继续向北开进,沿着两边的山坡,穿梭在丛林当中。 张小五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故技重施,继续埋伏敌军一手。 越过楼烦郡,忻州县以北,也就是今原平市西北边的山岭停下。 马邑军和楼烦郡之间隔着恒山山脉和云中山脉,而从忻州盆地通往恒山另一边的大同盆地,唯一的通道就是宁武关到原平之间的官道。 正是了解到这里,张小五才在出口处两边的山坡埋伏起来。 果不其然,就在张小五等人埋伏不久,黄子英率领的五千精兵,以及长蛇连绵的运粮队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 山道狭窄的道路并不适合骑兵作战,而且骑兵也无法攀登到里面的山峰,所以张小五的打算就是等敌军全部出了谷口,再从背后封锁谷口,在平地上对他们进行围歼。 很快,敌军长长的队伍就全部走出了谷口。 直到这时,张小五才发现,护送这批粮草的队伍里面,竟然有两千突厥骑兵! 这让他大感意外,可见刘武周对于这次粮草运输是下了血本的,两千突厥骑兵对于刘武周来说就是强大的助力。 “娘的,这刘武周也够豪横的,连突厥人都给请来了,真不知是奉承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让始毕那老小子肯出这么大的血本。” 旁边的尉迟恭听到此话,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很显然,他对于之前投靠刘武周一事心里十分的膈应。 张小五早就瞧见了他的神情变化,笑道: “尉迟将军,这一战你来打头阵,如何?” 尉迟恭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得看向张小五。 “这,这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 张小五拍打着他的肩膀。 “你可是我们的先锋大将啊,这一战必须由你来开这个头!” “谢王爷!” 尉迟恭感激涕零,自从加入张小五的阵营后,这可是他难得的一次表现的机会。 正好山下的两千突厥骑兵,他早就看得心痒痒了,怎能不心动。 尉迟恭抖擞肩膀,战力倍加,斗志激昂。 尉迟恭一马当先,率先冲下山。 张小五率领其余骑兵压后迅速跟上。 五千隋军骑兵,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山下的黄子英运粮队。 马蹄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黄子英的三千步兵和他的两千突厥骑兵们惊恐万状,试图组织抵抗,但在尉迟恭的勇猛冲击下,他们的防线瞬间崩溃。 张小五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双手长刀,勇猛地冲向敌阵。 他的战马如同闪电般疾驰,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他的呼喊声如同惊雷般响彻战场,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们奋勇杀敌。 在张小五的带领下,五千骑兵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而过,敌人根本无法抵挡。 他们的长枪如林,箭矢如雨,敌人在他们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突厥骑兵们惊恐万状,纷纷掉头逃窜,但尉迟恭率领的先头骑兵们紧追不舍,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很快,突厥骑兵就被尉迟恭追上,尾巴被隋军骑兵紧紧咬住。 不得已,突厥的一个将官只得掉转马头,回救正在被隋军围攻的部下。 于是,战场瞬间分成两部分,张小五率领一部骑兵对黄子英的步兵防御阵线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把他的步兵方阵冲得七零八落。 另一边,尉迟恭率领一部骑兵与剩下的突厥骑兵进行大决战,双方你来我往,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队形了。 就在尉迟恭与突厥骑兵陷入焦灼的时候,另一边的黄子英终究是顶不住了,步兵开始溃退。 兵败如山倒,步兵一但溃退,等待他们的只有被骑兵尽情的屠杀歼灭。 眼见大势已去,黄子英挥舞着马鞭,抛弃大部队率先冲出战场。 对于这种贪生怕死的武将,张小五乐于见成,巴不得他马上离开,让他的士兵们更加没有抵挡之心呢。 正如他所料,黄子英一跑,被抛弃的士兵的斗志瞬间跌入谷底,完全丧失了斗志,一溃千里。 解决完敌军的步兵之后,张小五回头率众加入对突厥骑兵的围攻之中。 此时的突厥人们内心直呼卧槽,他们本是来给黄子英撑撑场面的,没想到最后他们倒成了对抗隋军的主力,拿最少的钱,干最重的活,挨最毒的打! 第89章 尉迟恭与长孙侑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张小五终于全歼了这两千突厥骑兵。 但是,他的骑兵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多达一千多人。 前后两场大战,他的五千精锐骑兵,只剩下三千多骑了。 不得不说,突厥骑兵在作战上是真的强悍,在兵力差距悬殊,且处于不利的战局之下,依然咬掉了张小五的一千多骑兵。 张小五看着倒在地上的将士们,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他走到将士们的身边,安慰道: “你们都是大隋最忠诚的勇士,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们直入突厥汗庭,引马天山!” 张小五的话让将士们感到了安慰和鼓舞,连尉迟恭都热血沸腾起来。 ‘这才是一个爷们该做的事呀,打突厥那才叫一个过瘾!’ 张小五看着他们坚定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感动和自豪。 他知道,他的军队虽然受到了重创,但是他们的意志并没有被打败,他们依然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把刘武周的粮草一把火烧完之后,张小五率领剩下的骑兵重新进入山林,悄悄回到阳直城。 张伦和魏刀儿被杀,五千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很快传到宋金刚这边,顿时勃然大怒。 “点兵,点兵,今日不把阳直城攻破,我宋金刚誓不罢休!” 盛怒之下,宋金刚倾尽全力向阳直城发动猛烈的进攻。 张小五站在城楼之上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他知道,这座城墙是他最后的防线,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一旦阳直城失守,太原城便直接暴露在宋金刚之下,到时宋金刚能进能退,广阔的太原平原就会再次成为战场。 所以他必须要守住这座城池,守住最后一条防线。 城墙下,宋金刚指挥着士兵们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他们用云梯、攻城锤等工具,试图攀上城墙,打开城门。 但是张小五和他的士兵们却毫不畏惧,他们用弓箭、石块等武器,奋力抵抗着敌军的进攻。 从早上打到下午,城墙下已经堆满了尸体,但是宋金刚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他知道,只有攻破这座城墙,他的军队才有一线生机,纵使不能拿下太原,也能在太原附近城镇劫掠以添补军资。 否则,一旦旷日持久,粮草耗尽,他就得面临最终全军覆没。 他必须要尽快攻破这座城墙,才能扭转战局。 张小五也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他必须要想办法打破僵局,才能取得胜利。 他望着城墙下的敌军,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命令士兵们准备好火箭,等待时机。 当敌军再次发起攻击时,张小五一声令下,士兵们点燃了火箭,向着城下的敌军射去。 火箭如同雨点般落下,敌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张小五趁机命令尉迟恭和长孙侑率军冲出城门,对着城外混乱中的敌军发起了反击。 有这么一对黑白双雄负责冲锋,进行反击的隋军勇猛异常。 敌军猝不及防,纷纷败退。 隋军趁机追杀,斩杀了数千敌军。 宋金刚呆住了,这种危急之下,还有力量出城反击。 “上,继续上,压过去!” 命令下去,大批大批的敌军立即扑了上去。 已经赚到便宜的张小五见好就收,立即下令鸣金收兵。 已经杀疯了的尉迟恭根本就听不到城上的金钟声,继续在敌军中来回穿梭。 回到城门的长孙侑见尉迟恭已经被敌军重重包围,也顾不上自身的安危,纵马冲入敌军的包围圈之中。 很快,长孙侑就找到了尉迟恭,大铁枪大开大合,杀散包围尉迟恭的敌兵。 “哈哈哈,没想到来救我的竟然是你!” 长孙侑根本就没时间跟他唠嗑,直接大声吼道: “尉迟恭,撤!” 这时城墙上的金钟声响得更急促,更响亮了,这才把尉迟恭给拉回了现实。 于是,两人两马,在万千人中所向披靡,直透出敌军的包围圈,成功退入城内。 见到两个得力猛将安全回到,张小五是又气又喜,但此时宋金刚攻城正急,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去思考着两个人的事了。 自此之后,尉迟恭对长孙侑不但解除了之前的恩怨,反而成了一对好友,英雄对英雄,惺惺相惜。 大战直到太阳落山,阳直城下尸积如山,阳直城依旧在隋军手里,巍然不倒。 “唉!” 宋金刚大叹一口粗气,垂头丧气,下令鸣金收兵。 回到军营后,宋金刚与众将面面相觑,个个一言不发,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 宋金刚挥了挥手,道: “今天辛苦了,都回去休息,明日再决一死战!” 众将听到这,身子一颤,但看到宋金刚要吃人的眼神,纷纷低头退了出去。 夜幕降临,宋金刚的军营鼾声此起彼伏,今天的大战可把他们给累坏了,倒地就睡。 而负责训练和站岗放哨的士兵,也个个无精打采。 就在宋金刚全军松懈的时候,张小五率领五千马步精锐部队悄悄地向宋金刚的军营进发。 他们身着黑色的战袍,手持闪亮的刀剑,人衔枚马裹蹄,无声无息地穿越在黑暗中。 张小五亲自率领着骑兵,马蹄声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夜空中的闷雷。 当他们接近宋金刚的营地时,张小五一声令下,骑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营。 营地中的宋金刚士兵们猝不及防,陷入了一片混乱。 尉迟恭和长孙侑一左一右,并肩冲入敌营,挥舞兵器,身先士卒,勇猛地砍杀着敌人。 他们的枪法犹如闪电般迅猛,每一次出击都能撕开敌人的兵器和肢体。 在熟睡中的宋金刚被这吵闹的喊杀声惊醒,立即从剑架上取下宝剑走出营帐,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恐万分。 大批的隋军骑兵,在他的营寨内四处烧杀,场面极其混乱。 但他到底是沙场宿将,临阵不慌,拔出手中宝剑,大声喊道: “来人,擂鼓,吹集结号!” 身边亲兵各就各位,纷纷把各处的号兵们们集中起来,不停地击鼓吹号。 在号令之下,混乱中的士兵也冷静了不少,纷纷集结到宋金刚的大帐之下,形成一重又一重的防御圈。 第90章 彻底击败宋金刚 眼见宋金刚已经结阵,再打下去就得出现大伤亡了。 于是,张小五见好就收,下令撤军,临走还不忘多放了几把火。 随着隋军的远去,宋金刚这才放下心来。 “快,快救火!” 宋金刚急忙命令士兵开始救火,然而此时的大火已成燎原之势,蔓延到各处营寨,此时救火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营寨陷入了一片混乱,熊熊的大火燃烧着,滚滚浓烟弥漫在空气中。 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跑,试图灭火,但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控制。 宋金刚站在火光冲天的营寨前,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他知道,这场失败将会给他带来严重的后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营寨都被火海吞噬。 士兵们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营寨被烧毁,他们的心也随着营寨一起燃烧。 直到天亮,大火才逐渐熄灭。 营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士兵们满脸疲惫和绝望。 宋金刚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再跟隋军作战了。 接连的失败,他的大军损失过半,虽然还有五万余可战斗人员,但士气已经跌入谷底,已经无一战之力了。 于是,宋金刚一面向刘武周传送消息,一面下令全军开拔北撤。 然而张小五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率领两万步骑在后面尾随宋金刚的大军。 张小五率军在后面紧紧追击,马蹄声和呼喊声在山间回荡。 宋金刚的军队士气低落,他们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北撤退。 一路上,他们丢弃了许多装备和物资,以示他们的溃败。 宋金刚不断分出部分军队断后,但这些断后部队一触即溃,根本无一战之力。 隋军一路所向披靡,接连击破宋金刚布置的重重阻截。 张小五的军队士气高昂,他们决心要彻底击败宋金刚的军队。 他们在山间穿梭,紧追不舍。 张小五亲自率领骑兵,冲锋在前,挥舞着双手长刀,向宋金刚的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宋金刚的军队在张小五的攻击下,开始崩溃。 他们四处逃窜,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张小五的军队则趁机追杀,不给宋金刚的军队任何喘息的机会。 最终,在忻州附近的一片平原上,张小五的军队追上了宋金刚的中军。 不得已,宋金刚只得下令就地结阵,与隋军展开最后的殊死搏斗。 于是双方就在广阔的平原上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决斗。 平原上,两支军队对峙着。 一边是张小五率领的得胜之师,他们军容整齐,士气高昂,旗帜飘扬,锣鼓喧天。 另一边则是宋金刚的疲惫之师,他们人数与对方相当,但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和战斗,已经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旗帜低垂,鼓声沉闷。 张小五站在阵前,他身穿将军铠,手持双手长刀,眼神坚定,一脸自信。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精神抖擞,摩拳擦掌,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 而宋金刚则站在自己的军队前方,他同样身穿铠甲,但他的眼神却显得有些疲惫和无奈。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显得无精打采,毫无斗志。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两军开始了冲锋。 尉迟恭和长孙侑身先士卒,率领着精锐骑兵冲向敌阵。 他们身披重甲,手持槊枪,宛如两头猛虎冲入羊群。 敌军见尉迟恭和长孙侑来势汹汹,赶忙组织防御。 然而,尉迟恭和长孙侑冲的冲击力实在太过强大,敌军的防线很快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们冲进敌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哀嚎声响彻云霄。 尉迟恭和长孙侑的勇猛表现,极大地鼓舞了己方的士气。 士兵们个个抖擞精神,奋勇争先,向敌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敌军的前军在隋军猛烈的冲击下,开始节节败退。 张小五趁机扩大战果,追杀敌军。 敌军被杀得丢盔卸甲,人仰马翻,狼狈逃窜。 张小五率领着他的士兵们勇猛地冲向敌人,他们高呼着口号,挥舞着武器,斗志激昂。 而宋金刚的士兵们则显得有些懒散和无力,他们只是勉强抵抗着敌人的进攻,并没有发起有效的反击。 在战斗中,尉迟恭和张孙侑表现最为亮眼,他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无人能挡。 宋金刚一直站在自己的军队后方,没有亲自参与战斗。 他看到自己的士兵们不断败退,心中十分焦急,但却无能为力。 在这种情况下,宋金刚并没有选择逃跑抛弃他的军队,而是继续坚守指挥岗位,抵挡隋军的冲锋。 即使这样,他也回天乏力,两军战斗力相差悬殊,没有兵力优势,再加上毫无士气可言,根本就不是隋军的对手。 最终,宋金刚的军队被隋军彻底击溃了。 他们四处逃窜,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而宋金刚则在亲兵的护卫下,依旧坚持抵抗到底。 随着聚集过来的隋军越来越多,宋金刚周围的亲兵越战越少,逐渐被隋军兵潮吞没,最后只剩下宋金刚一人。 对于这种大将级别的将军,士兵们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上报给了张小五。 很快,张小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向颓丧的宋金刚。 “嚯,我还以为你已经跑了呢,与裴寂相比,你可算得上是有骨气的主将了。” 宋金刚微微抬头,看看眼前这个身着华丽铠甲、自称为王的英俊年轻人,失声道: “你,你就是洛阳王?” “怎么?不像?” 宋金刚点了点头,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洛阳王,竟是如此年少之人,真是后浪推前浪,一浪高比一浪啊!” “输给你这样的英杰人物,我宋金刚服了!” 言必,宋金刚朝北边拜了一拜,道: “陛下,我愧对你的信任,十万大军尽丧于此,臣无颜再面对陛下,唯有一死,方报陛下大恩!” 说完,宋金刚将手中宝剑轻轻往脖子一抹,鲜血喷出,一头栽倒了下去。 张小五本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叹气道: “宋金刚呀宋金刚,你也算是一条好汉。” “来人,厚葬宋将军!” 战后,张小五站在战场上,看着自己的士兵们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 宋金刚的军队被彻底歼灭,这一战隋军斩杀俘虏数万敌人,缴获了大量的装备和物资。 就在张小五陷入胜利后的欢快中,一个满身是血的将军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急声道: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屈将军在临汾城被唐军围攻,请王爷速速发兵救援!” 第91章 屈突通的绝命突围 张小五菊花一紧,急声问道: “为何不当险地关隘坚守?临汾城地处平原,一旦被围,粮草被断,岂有不败之理!” 张小五急得直跺脚,他就是认为屈突通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会派他南下。 万万没想到,这个堪称名将的屈突通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王爷,末将也曾劝屈将军当险道就地防御,但屈将军不肯眼睁睁看着大隋郡县被唐军占领,这才选择固守临汾。” 来将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哽咽。 “愚蠢,愚蠢!” “人在地就在,人亡有那地有何用?” 张小五骂骂咧咧,急得来回踱步。 “来人,擂鼓聚将!” 一声令下,号角吹响,大小将官齐聚一堂。 张小五走到地图面前,指着临汾城道: “各位将军,如今关中唐军来攻,屈将军一万兵马被围于临汾,事情紧急,我们必须南下解围。” “我命令!” 众将肃然。 “章世豪!” “末将在!” “命你率三千步兵驻守阳直城,防范刘武周继续南下。” “末将领命!” 此时的章世豪,已经接触了许多有关军事行动的知识,而且是现场现学,有了一定的领兵能力。 这一次张小五让他单独领兵,也是出于历练他的一次尝试。 张小五走到章世豪的身边,道: “阿豪,若是自知无法抵挡,就退回太原坚守,切不可与敌军硬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世豪抱拳: “末将明白!” 张小五点了点头,走上台阶继续道: “司马德戡、刘文静!” “在!” “命你二人率一万步骑留守太原,若有大兵来攻,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城作战,必须像根钉子一样,给本王死死扎在太原城里!” 司马德戡、刘文静齐齐拱手拜道: “谨遵王爷令!” “其余人等,随本王南下,解救屈突通!” 于是,张小五率领三万精锐骁果卫、两万降军,共计五万大军南下,一场世纪名人对决即将拉开序幕。 临汾城。 经历唐军多日的围困,临汾城内几乎断粮,许多人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看着日渐消瘦的士兵,屈突通强忍泪水,望着城外的唐军几近绝望。 “大丈夫在世,岂能被活活饿死!” “与其如此,不如舍命一搏,马革裹尸,战个痛快!” 下定决心后,屈突通把将领们召集了过来,对着他们说道: “如今我军粮已尽,无以为继,为今之计,唯有出城突围,方有一线生机。” 众将群情激奋,纷纷站了出来。 “愿随将军赴山蹈火,在所不辞!” “好!” 屈突通在地图指着临汾城的北边道: “唐军围而不攻,就是为了让我们粮尽而突围,必定会把主力放在北边,若是我们从北突围,肯定会中了他们的埋伏,届时我军绝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我们这次的突围方向,只能是南边,向南突围!” 屈突通把笔丢到地图上,朝着众人道: “诸位,可有异议?” “全凭将军做主!”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今夜午夜时分,全军向南突围!” 于是,屈突通把仅存的粮食全部一次性发了下去,让将士们饱餐了一顿,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夜幕降临,乌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城外唐军巡逻的队伍络绎不绝。 及至半夜时分,唐军的巡逻队伍明显减少。 屈突通望了望北边,对着北边躬身一拜。 “王爷,但愿您此时已经脱险,我屈突通如今自身难保,不能再在您帐下效力了!” 拜完,屈突通拔剑出鞘,大声喊道: “出城,突围!” “哐哐哐” 城门打开,屈突通一马当先,率先冲出城门,身后紧紧随着剩下的六千士兵,一齐朝南边冲去。 唐军猝不及防,被屈突通的军队直接冲入营寨,仓促起来反击的唐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在黑暗中,士兵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刀剑相交的声音。 他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战友在哪里。 他们只能凭借着本能和训练,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 随着唐军越来越多,屈突通越来越感觉冲锋乏力。 在这场混战中,许多士兵失去了生命。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夜空。 但是,屈突通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他知道,只有奋勇向前,才能保住自己和士兵们的性命。 最终,屈突通成功突围而出,带着剩下的士兵们逃离了战场。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唐军的营地已经被火焰和烟雾笼罩。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敌人的追击,但是这场战斗的代价却是巨大的,许多人已经回不来了。 “走,继续向南!” 等到李世民反应过来,带着大军追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屈突通的踪影。 “唉!” 李世民马鞭拍打在地上。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屈突通会反向而行, 真是个老狐狸!” 这时李仲文走了过来,道: “秦国公,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追吗?” “追?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追?” 李世民望了望北边,道: “也好,这样一样,本公就可以全心与洛阳王决一雌雄了!” 于是,李世民立即占领了空虚的临汾城,并向四周用兵,逐步吞并周围的县城。 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临汾郡全部沦陷,唐军一路高歌猛进,沿途隋军望风而降。 当然,李世民也知道灵石城的重要性,早早就派殷开山率领精锐骑兵迅速逼近灵石城下,趁灵石城守备兵力不足,一举拿下了灵石城。 当灵石城陷落的消息传到张小五耳里的时候,张小五大吃一惊,惊叹于李世民的动作之快。 此时张小五的先头骑兵部队已经抵达介休城下,正准备沿着雀鼠谷进驻灵石城呢,没想到被李世民占了先机,骑兵部队只得守在谷口,等待大军的到来。 与此同时,李世民也率领八万大军从灵石城开拔,沿着雀鼠谷,朝介休的方向开进。 第92章 鏖战雀鼠谷 就在唐军沿着雀鼠谷前进的时候,张小五率领大军赶到,迅速在雀鼠谷的上半段设下层层狙击。 在前方开路的李仲文遇到了隋军的顽强抵抗,寸步难行。 隋军利用地势,居高临下,打退唐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狭窄的雀鼠谷尸积如山。 李世民见军队一直停滞不前,对于李仲文的表现非常不满。 “史大奈!” 一个身材高大,面相丑陋的凶神恶煞走了出来,拱手拜道: “末将在!” “命你部上去把李仲文替下来!” “诺!” 史大奈扛起九齿钉耙,大踏步走向自己的兵马所在地。 “孩儿们,到我们上了!” 一队队身着重甲,手持各式武器的蛮子如同猛兽一样扑向隋军的阵地。 史大奈,突厥人,所部五百蛮兵是由突厥人、西域胡人甚至更西边的蓝眼胡人组成。 这些人性格残暴,高大威武,如同巨人一般,嗜血如命,一直是李世民隐藏的杀招。 为了尽快打通雀鼠谷,李世民不得不提前把这群野兽放了出来。 还在前方鏖战的李仲文见来人是史大奈之后,立即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十分麻利得把部队给撤了下来。 接替李仲文部的阵地后,史大奈开始向着前方的隋军阵地发动冲锋。 他扛着两百斤重的九齿钉耙,大踏着步伐,脚步踩在地上发出敲鼓般的声响。 与此同时,五百蛮兵也开始奔跑起来,冒着隋军的箭雨大踏步前进,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面对如雨般的箭矢,他们毫不畏惧,即使箭矢透进他们的铠甲,他们就如同被蚊子叮到一样,丝毫无法停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很快,他们就冲到隋军的阵地上,与前方隋军的重装步兵撞到一块。 只一个碰撞,前排的隋军重装步兵就被蛮兵撞倒,各式各样的破甲武器纷纷亮出,再加上身高的优势,对隋军重装步兵进行残酷的单方面屠杀。 面对如此凶悍的蛮兵,纵使是强大的隋军重装步兵,也难以正面抵挡。 史大奈挥舞着九齿钉耙,一耙子砸下去,隋军重步兵顿时毙命。 在蛮兵的猛烈进攻之下,张小五布置的第一重阻击阵地便被突破,接着又朝第二处阵地袭来。 当前方被唐军突破的消息传到张小五的中军大帐时,整个大帐内噤若寒蝉。 “难道他们是来自地狱的魔鬼?真把老子的重步兵当成空气了!” 张小五不信邪了,亲自带领一队骑兵前往前方观战。 及张小五赶到现场的时候,史大奈已经连破七层防御,正在第八层防御面前鏖战正酣。 看着己方的士兵正被一群猛兽般的敌军屠杀,张小五心中的怒火一时涌上心头。 “岂有此理!” 张小五一拳砸在石头上,顿时拳头鲜血渗出。 在他身边的渊贞见状,立即拿出一张手帕包上,心疼道: “五郎,别伤着自己,咱想办法应对才是,莫要失了分寸。” 张小五这才冷静下来,望了望正在激战的双方,又望了望后方的一处平地。 “有了!” 张小五眼睛一亮,道: “我有办法对付这些蛮兵了!” 渊贞不解,正待要询问,张小五就迫不及待带人下去了。 渊贞没办法,只得跟上。 张小五一面继续向前方的阵地增派援军,一方面把工兵调了进来,在后方的平地上开始挖坑。 很快,一个巨大的长坑被挖了出来,坑里布满了许多的狼牙刺和长枪,又铺上木板,把道路恢复原样。 大功告成后,张小五立即率人往后方撤退。 此时的史大奈已经攻破了第八重阻击阵地,虽然损失不少,但依旧斗志激昂,继续向着第九道防御阵地袭来。 张小五站在第九道防御阵地之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正在快速逼近的蛮兵。 第一个踏上坑上木板的蛮兵,由于太过于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变化,依旧大踏着步伐冲锋。 后面的蛮兵紧紧跟上,嗷嗷叫地往隋军阵地方向冲。 就在蛮兵们大部分步入坑位的时候,木板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整个坑道立即崩塌,站在上面的蛮兵顿时开始做自由下落运动,齐齐掉进坑里。 只听一阵阵唰唰唰的尖刺入肉声,和痛苦哀嚎的惨叫声。 一个大坑,瞬间埋葬了近两百蛮兵。 见敌军折损大半,张小五把手一挥。 “上!” 身后蓄势待发的精锐武士纷纷举起长柄大刀冲了下去,带头的正是长孙侑。 这些精锐武士便是之前招降的鲜卑武士,在多次战斗中一直担任着先头部队、敢死队。 三百鲜卑武士在长孙侑的带领下,迅速冲进慌乱中的蛮兵当中。 虽然鲜卑武士在身高上略逊于蛮兵一筹,但人数几乎是他们的两倍,加上他们蓄势待发,精力充沛,完全足够与其一战。 果然,双方一交战就陷入焦灼当中,不分伯仲。 长孙侑一人当先,连续斩杀多名蛮兵,最后与史大奈对上。 于是,两个野蛮人就在千军万马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史大奈依仗自己力气大,九齿钉耙威力无比,被其触碰到的石头纷纷粉碎。 而长孙侑虽然在力气上差了些,但他武艺精湛,枪法出神入化,面对史大奈的疯狂进攻丝毫不畏惧,还应付有余。 随着战斗的持续,蛮兵们终是寡不敌众,纷纷力竭倒下。 而史大奈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长孙侑趁这个机会举枪突刺,一枪贯穿了他的腹部,一大节肠子从史大奈的肚子里流了出来。 史大奈被这一枪刺得连连后退,肠子撒了一地。 但他就像不知疼痛一样,从地上抓起肠子往肚子里塞,用甲挡住肚子,继续挥舞着九齿钉耙向长孙侑发动进攻。 看着缓慢杂乱的进攻动作,长孙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咧嘴一笑,一枪挑起一个蛮兵尸体砸向史大奈。 史大奈连忙用钉耙把袭来的尸体一耙拍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空突然出现一根长枪,再次刺入了他的胸膛。 第93章 垮时代的世纪会面 史大奈受疼,沉重的九齿钉耙从他的手上滑落。 他紧紧握住胸前的长枪,试图将长枪拔出来。 但长孙侑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锋利的宝剑随之袭来,直接将他握住枪柄的双手给砍了下来。 失去双手的史大奈倒退几步,鲜血从他的断手中如同泉水一样喷射而出。 长孙踏步赶上,一脚将史大奈胸中的大铁枪再踢入一大截。 受到惯性力的影响,史大奈一时失去平衡,直接坐了下来。 长孙侑趁机挥剑,寒光闪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上。 斩杀史大奈之后,长孙侑高高举起他的硕大的人头,高声呼喊。 顿时山谷喊声震天,无数隋军汹涌扑上,重新夺回了之前丢掉的阵地,再次沿谷布置了重重的防御。 看着好不容易夺取的阵地重新被隋军收回,李世民并不因此而气恼,继续派敢死队跟隋军死磕。 就在双方在雀鼠谷打得火热的时候,一支轻装步兵从灵石出发,从右边的山谷绕路,攀山越岭,悄悄朝北方介休的方向前进。 这支万人轻装部队,身上除了必备的武器和三天的干粮之外,一片甲都没带,行动非常迅速。 他们翻山越岭,昼夜不停往北边突进。 “离介休还有多远?” 为首一个大将止住步伐,询问一个带路的向导。 向导望了望周围的山林,掐着手指,道: “回将军,还有半天路程,便可抵达介休城下。” 这个身穿紫袍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的姐夫柴绍。 柴绍点了头,道: “全军就地休息一下,抓紧吃饭喝水,一刻钟后继续前进!” 很快,士兵们便吃饱喝足,把身上还多出的干粮全部丢弃,只带上半壶水便继续出发了。 当长小五还在大营中布置如何与唐军继续纠缠下去的时候,柴绍率领的一万亲装步兵已经出现在介休城附近。 通往介休城只有雀鼠谷一条通道,并没有其他路,周围都是山,根本就不适合大部队行军,所以张小五并没有在附近的山布置兵力,全身心投在雀鼠谷的鏖战当中。 柴绍望着前方的介休城,以及介休城外沿着谷口分布密密麻麻的营寨,抚着山羊胡笑道: “古有邓艾偷渡阴平,今日我故技重施,必败洛阳王一世英明!” 言毕,柴绍让士兵们清点身上的装备。 一番准备就绪后,柴绍指着隋军右侧的营地下令道: “全军向隋营右翼冲锋!” 一万唐军轻步兵,在柴绍的指挥,突然出现在介休城下,对着隋军右翼发动猛烈的进攻。 此时驻守在右翼的是隋军最弱的两万降军,当他们发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唐军后,大吃一惊,匆忙拿起武器试图防御唐军的进攻。 然而,这些唐军虽然身无片甲,但在面对隋军密集的箭雨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往前冲锋。 他们手持利刃,疯狂朝隋军的军阵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这些隋军本就是农民军转化而来,战斗力与这些关中精锐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只一个照面,隋军的军阵就被唐军冲垮,一触即溃。 右翼的骚乱很快就引起了张小五的注意,立即调尉迟恭率领一军前往支援。 可张小五的军马一调动,雀鼠谷里的唐军突然发动猛烈的进攻。 进攻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迅速攻破隋军的阻击阵地,将隋军给硬生生挤出了雀鼠谷。 随着雀鼠谷里的唐军冲出谷口,在谷口与隋军进展开大规模的交战,张小五渐渐陷入被动。 当尉迟恭率军赶到右翼时,两万降军已经被唐军冲散,而柴绍本人则回军与谷口的李世民会合,一起在正面朝隋军发动冲锋。 两万降军一散,张小五顿感兵力捉襟见肘,面对李世民的正面进攻压力剧增。 四万骁果卫虽勇,但在七万余关中精锐面前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很快,唐军就在谷口成功挤出一大块地盘,开始全面布阵。 张小五也趁机调整军阵,迎接唐军的下一次进攻。 双方就在介休城外的广大平原上,展开了对峙。 就在这时,唐军阵中飞出一骑,直奔隋军阵前。 一个将军摸样的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我家公爷有请洛阳王阵前一叙!” 听到这,张小五一时对唐军此次主帅到底是谁十分的感兴趣。 自他出道以来,第一次被人成功偷袭,呈现出狼狈样。 以前只有他偷袭别人,可曾有人能够偷袭到他的? 于是,张小五把严钟叫到身边,道: “你代本王出去交接一下,本王正想会会这次唐军的主帅!” 严钟应声而出,纵马出阵答道: “对面的人听着,我家王爷同意相会!” 唐将点了点头,拍马回到己方阵前。 于是,两军于平原上进行着短暂的休战,张小五和李世民互相纵马出阵,在两军之间停下,互相看向对方。 张小五抬眼望去,眼前的唐军主帅竟是一个年轻人,与他当年在高句丽奋战的年龄差不多,这让他对眼前的年轻有一些大胆的猜测。 “对面可是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 张小五这一问,倒把李世民惊给住了,但依旧佯装淡定,拱手笑道: “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洛阳王,你我未曾见面,竟能识得我的身份,世民佩服!” 得到对方的肯定,张小五顿觉压迫感十足,这可是千古一帝啊,如今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不紧张那是假的。 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笑道: “世民,你如此年轻就作为一方主帅,古今未有,堪称有史以来第一人。” “今日偷渡介休一战,足以见证你的指挥才能。” 对于张小五的肯定,李世民打心里是舒服的。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仰慕张小五,对于他的传闻如数家珍,如今真人就在面前,还与他在战场上对决,这种场面以前只在梦里才有。 “洛阳王,抛开立场不谈,世民打心里仰慕您,您在高句丽以及突厥用兵,神鬼莫测,要不是立场问题,世民真想当场拜您为师,向您请教兵法呢。” 第94章 斗将 张小五内心直呼卧槽,他也就是个半吊子的人,不过就是比别人知道得多而已,要跟李世民这种顶级军神相比,他还真不敢多想。 不过如今与他对立而战,确实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澎湃,但为了维持脸面,还是强作镇定,好似一个高人。 “哈哈哈,世民,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还真想与你坐下一番探讨呢。” 李世民也陪笑道: “承您所愿,真有那么一天,世民一定登门拜访!” 两人一番寒暄,互相商业吹捧之后,便回到了正题。 “洛阳王,世民久闻您的大名,渴望有一天能打败您,如今我们两军对阵,您我来一场公平对决,如何?” “我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阵前。 不一会,唐军阵中就冲出一员战将,在两军阵前大声喊道: “今日斗将,可有人出来与我一战?” 张小五见对方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将领,正待要安排人出战时,身边立即窜出一个年轻将领。 “俺严钟与你一战!” 严钟拍马而出,直趋唐将面前。 “来将何人?快报上姓名!” 唐将用枪架在马背上,回应道: “吾乃牙将向善志,快来决一死战!” 姓名互报完毕,两人开始拉开距离。 在两军阵前,向善志和严钟面对面而立,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他们的眼神交汇,仿佛在一瞬间就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向善志手持一把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告诉严钟,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严钟则手持一把大刀,刀刃锋利无比,他的眼神冷漠,仿佛在告诉向善志,他一定会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两人同时发起了攻击,向善志挥舞着长枪,向严钟刺去,严钟则挥舞着大刀,向向善志砍去。 两人的武器在空中相交,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向善志和严钟都是马战高手,他们的攻击都非常猛烈,但是两人都没有退缩,他们继续挥舞着武器,向对方发起了攻击。 严钟见久战不下他,抖擞一下精神,用力挥刀砍向善志的脖子,向善志侧身躲开,但脖子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严钟一刀得逞,不给向善志喘息的机会,继续挥舞着大刀,向他砍去。 向善志拼死抵抗,但已经身受重伤,动作也变得迟缓。 严钟抓住机会,一刀斩向善志的胸口,将他斩杀于马下。 向善志的尸体从马背上跌落,严钟看着他的尸体,扬着大刀在阵前耀武扬威。 一将被斩,唐军中又冲出一将,用枪指着严钟道: “休要狂妄,爷爷殷开山来会会你!” 严钟已经赢过一阵,正是兴奋之时,面对唐将的挑衅,他毫不畏惧,坦然接受殷开山的挑战。 战场上,黄沙漫天,两军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殷开山与严钟,这两位敌对的将领,面对面站立在两军阵前,他们的眼神交汇,仿佛已经展开了一场无形的战斗。 殷开山,身披铠甲,手握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 他的眼神坚定,面色沉着,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严钟则身着红色战袍,手持大刀,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的眼神锐利,透露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殷开山率先发起了攻击,他舞动长枪,如蛟龙出海,直扑严钟。 严钟毫不畏惧,他举起大刀,如猛虎下山,迎上了殷开山的长枪。 两件兵器在空中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殷开山的长枪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不断地变幻着招式,试图寻找严钟的破绽。 严钟的大刀则如同一把厚重的盾牌,稳稳地抵御着殷开山的攻击。 两人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殷开山的长枪越来越快,严钟的大刀也越来越猛。 他们的身影在黄沙中穿梭,刀枪相交的火花四溅,让人眼花缭乱。 大战十五个回合之后,严钟渐渐显现出疲态。 也就是在他失神的一瞬间,殷开山找到了严钟的破绽,他一枪刺向严钟的胸口。 严钟侧身躲开,但还是被枪尖划伤了手臂。 殷开山乘胜追击,又是一枪刺向严钟的咽喉。 严钟慌忙用刀招架,但枪尖已经触及了他的右肩。 严钟的眼睛瞪大,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他的身体缓缓地向马背倒去。 他忍着剧痛,拼命夹着马背往己方军阵这边跑。 然而,殷开山并不打算放过他,拍马直追过来。 早就看得手痒痒的尉迟恭,见殷开山如此欺负己方人员,一声怒吼冲了出来。 尉迟恭来势汹汹,其声如雷,一时把殷开山给吓住了,立即勒住马头准备迎接尉迟恭的进攻。 尉迟恭并不搭话,直接就对殷开山发动了冲锋。 尉迟恭手持长槊,驱马疾驰,如一道闪电般冲向殷开山。 他的眼神坚定,面色冷峻,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铁塔。 殷开山毫不畏惧,他也是一员猛将,手提长枪,迎上前来。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两枪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两人瞬间陷入了激战之中,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尉迟恭的长槊犹如一条蛟龙,灵活多变,攻防自如。 他的枪法精湛,每一枪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 殷开山的长枪则如同一只猛虎,威猛无比,银光闪烁,令人胆寒。 两人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斗志,它们奔腾跳跃,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为这场激战增添了更多的声势。 大战三十回合,殷开山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尉迟恭的枪法实在太快太猛,他已经无法抵挡。 他决定采取一个策略,卖个破绽,然后趁机逃回阵里。 于是,殷开山突然露出一个破绽,尉迟恭立即长槊刺出,殷开山侧身躲开,同时挥枪刺向尉迟恭。 尉迟恭挑起长槊,挡住了殷开山刺来的枪头。 殷开山趁机调转马头,向自己的阵营奔去。 尉迟恭紧追不舍,同时大声呼喊: “贼将休走!”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战场。 直到殷开山逃回阵里,尉迟恭这才勒住战马,向着殷开山的方向挥舞着长槊,趾高气扬,充满了挑衅和自豪,仿佛在告诉殷开山,他就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 第95章 挡我麦孟才者死! 三场斗将,唐军输二胜一。 李世民知道己方的武将在实力上有差距,便不再继续斗将了,因为此时他的大军已经全部列好了阵,已经无需再用计拖时间了。 随着唐军战鼓的擂起,张小五意识到唐军要发动总攻了 李世民这边,是七万关中精锐,其中还有不少是鲜卑武士,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张小五这边,是四万骁果卫,若论单兵作战能力,骁果卫是强于李世民的关中精锐的。 而且与他们不同的是,骁果卫一直在作战,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更重要的是,骁果卫战力均匀,并不像唐军那样,鲜卑武士与普通士卒战力差异明显。 也是基于此,李世民才不敢贸然发动进攻。 如今他已经下令开始总攻,说明他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有信心打败张小五这支大隋最强大的军队。 唐军的布阵情况如下: 排在最前面的是最精锐的一万鲜卑武士,先锋大将是出身鲜卑贵族的长孙顺德。 鲜卑武士的左边,是由胡商何潘仁率领的五千胡人,也是一群嗜血如命的蛮子。 鲜卑武士之右,是五千盾兵和长枪兵组成的特混步兵,由李仲文统领拱卫在右侧。 鲜卑武士之后,则是李世民统领的中军,左右两翼都有骑兵护卫,如同爪牙一样,随时可以从侧翼出击。 而李世民本人,则率领三千玄甲军居中指挥。 隋军这边的布阵情况如下: 隋军依靠介休城面向南方,排列整齐,联阵长达数里,军容整齐划一,气势恢弘。 最前面的是仅存的六千重步兵,其中两千是防御型重步兵,四千是攻击型重步兵。 防御型重步兵一手持盾,一手持短刀,而攻击型重步兵则是身穿一样的六十斤重重甲,手持锋利无比的大砍刀,作为主要进攻手段。 而重步兵之后,一千重甲骑兵隐藏在后,人不上马,就地等待。 重步兵左右两边各有一万步兵,后方则是九千神臂弓手压阵。 除此之外,张小五还在介休城背后布置了三千骑兵,以做奇兵使用。 张小五本人则自领一千骑兵坐镇指挥。 大战正式打响,战场上烟尘飞扬,马蹄声震耳欲聋。 李世民的一万骑兵率先从两翼冲了出来,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震颤,如黑云一般,对隋军展开包围。 面对唐军骑兵的压迫,隋军阵脚丝毫不为所动,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唐军的鲜卑武士也开始向前移动。 当唐军骑兵距离隋军前沿阵线还有三百米的时候,隋军后方的九千弓弩手开始弯弓搭箭。 “预备,放!” 随着一声令下,前排的三千神臂弓手一齐发射。 霎时间,箭矢遮天蔽日,如蝗群一般飞向唐军骑兵。 在三百米外,箭矢准确地命中了唐军骑兵,许多骑兵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这一幕让唐军上下为之一震,特别是李世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不敢相信,隋军的箭矢竟然能射这么远,简直就跟开了挂一样。 但现在他的骑兵已经在冲锋的路上,就如同射出去的箭一样,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隋军前排的神臂弓手射完箭后,立即退到第三排,搭箭上弦,准备下一轮射击。 而第二排的神臂弓手上前补到前排接力发射箭矢,如此三排轮换,火力不断。 在这样强大的火力之下,唐军骑兵的冲锋速度为之一滞,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勇猛地冲向隋军。 隋军的神臂弓手不断地发射着箭矢,箭雨密密麻麻,让唐军骑兵避无可避。 唐军骑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抵挡箭雨的侵袭,但无奈箭雨太过密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不断倒下。 在损失过近半的骑兵之后,唐军骑兵终于抵近隋军阵前,开始对隋军的步兵方阵还箭射击。 唐军骑兵射来的箭矢,如同暴雨一样倾斜过来,许多打在隋军的盾牌上,也兵有许多的隋军枪兵被箭矢射倒。 一波箭雨之后,唐军骑兵放下马弓,纷纷亮出马槊,对着隋军发动最后的冲刺。 面对迅疾的唐军骑兵冲锋,隋军前两排的长枪兵迅速蹲下,双手握住长枪,用枪杆的尾端支撑地面,采取了一种坚实的防御姿势,迎接唐军的冲锋。 中间排的步兵稍微弯腰,枪尖指向前方,准备随时替换前排。 而后方的神臂弓手在对唐军骑兵射箭的同时,也在兼顾着正前方的正在逼近的唐军精锐步兵。 唐军骑兵如急流一般,带着巨大的撞击力,冲向等待已久的长枪林,鲜血喷溅,刀枪交错,马匹嘶鸣,双方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呼号,战场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然而,唐军的冲锋并没有停止,第一波骑兵伤亡惨重,但第二批骑兵却更加凶猛地冲杀而来。 对抗骑兵冲击的隋军前排很快出现了一道缺口。 看到这,李世民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隋军的神臂弓让他的骑兵损失过半,但好在现在已经冲进隋军的阵线,发挥出了骑兵的冲击力。 于是,李世民下令全军冲锋,想一举压垮隋军。 面对骑兵的反复冲击,隋军两翼的阵型开始变得混乱不堪。 情势万分危急,如果两翼局势失控,且得不到及时控制,混乱将会迅速蔓延到后方,引发连锁反应,隋军的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隋将扛着长刀大声吼道: “今日不以身饵敌,军无遗矣!” 话音落下,他的身后立即就站出许多高大的勇士,全是手持长刀的长刀兵。 “挡我麦孟才者死!” 他一手扯下战袍,手握长刀,怒吼着冲向迎面而来的唐军骑兵。 身后的长刀兵也大喊一声,前赴后继地冲上去。 战鼓声响彻云霄,旌旗猎猎作响,麦孟才身先士卒,奋勇冲入敌阵,一挥手就将迎面而来的唐军骑兵一刀斩为两段,宛如一位天神降临凡间,所到之处,唐军骑兵纷纷被撂倒。 第96章 战争绞肉机 紧随其后的士兵手持长刀、巨斧,如同坚固的墙壁,挥砍不止,挡住一切前进之势,无论是人还是马。 没有任何计谋或花哨之处,没有战术,只有生死相搏,只有白刃厮杀。 在麦孟才的带领下,两千隋军长刀兵硬是扛住了唐军骑兵的冲锋,许多唐军骑兵被挡在阵前。 与此同时,负责右翼的虎牙郎将钱杰也率领长刀兵与唐军骑兵奋战,在血雨腥风中奋勇前进,让唐军骑兵止步不前。 骑兵最忌讳冲劲被遏制住,一旦骑兵失去机动性和冲击性,战斗力就会大大降低,便会成为步兵的活靶子。 唐军的万骑冲锋,就这样被隋军步兵硬生生给挡了下来,可见骁果卫战斗力有多么的强悍。 然而,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李世民眼见他的骑兵并没有做出他所期待的成绩,而且成堆淤积在隋军阵前,处境非常不妙。 于是,他下令两翼的李仲文和何潘仁加快步伐冲锋,协助骑兵破阵。 而此时的一万鲜卑武士已经与前方的隋军重装步兵交上了火。 第一梯队的鲜卑武士与隋军第一梯队的重步兵相撞,双方都穿着重甲,刀枪打在彼此的铠甲上迸发出耀眼的火星,整条战线鱼鳞闪动,到处是鱼鳞甲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来的耀眼亮光。 虽然双方都有重甲防护,但并不是百分百的有效防护,手掌、脚踝、眼睛、下腋都是双方互相攻击的对象。 很快,银色的战线逐渐被鲜血染红,不断有士兵倒下。 前面倒下,后面的补上,如此轮流死战。 第一梯队的鲜卑武士拼光,第二梯队的鲜卑武士立即投入战斗。 第一梯队的隋军重步兵拼光,第二梯队的重步兵接替上阵。 如此一直持续,两军相接的战线堆起了尸山,双方脚踏着双方阵亡将士的尸体继续与对方战斗。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唐军中涌出一队千人破甲兵,挥舞着骨朵、利斧等破甲武器如同楔子一样嵌入隋军的重步兵防线。 负责重步兵方阵的沈光发现了唐军的变动,立即调集一队手持大砍刀的攻击型重步兵迎面列阵,如林的长刀在阳光的照射下耀耀生辉,透露出寒冷的杀意。 千把长刀,向着唐军的破甲兵如墙而进,每一次挥砍,都能让几乎没有防护力的唐军破甲兵当场毙命。 很显然,破甲兵在攻击性重步兵面前失效了。 长孙顺德见他的一千破甲兵正被隋军屠杀,但又不愿意放弃破甲兵好不容易打开出来的缺口,再次组织鲜卑武士从缺口扑上去。 但此时的隋军重步兵已经组成两攻击一防御,攻防一体的铁甲堡垒,突进的鲜卑武士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再次打成了彼此互相消耗的添油战。 唐军的鲜卑武士们都是清一色的一手持盾,一手持戈,战术比较单一。 若是在一般的对阵是可以打持久战的,但他们如今面对的是攻防紧密结合的隋军重步兵,久战下来,很快就暴露出鲜卑武士杀敌效率不如隋军的缺点。 鲜卑武士的消耗明显比隋军快,若是再这样消耗下去,一万鲜卑武士就得跟隋军的六千重步兵同归于尽了。 长孙顺德正是发现了这点,于是他便改变了策略,用一部分士兵顶住阵线,抽调大部队集中一处展开局部突袭。 但他们的人员调动哪里瞒得住沈光,见唐军变得,他也随着变动兵力部署。 于是乎,刚刚的局部突袭瞬间变成了主战场,战场上再度陷入了单调而血腥的相互厮杀。 正面战场杀得火热,两翼的争锋更是惨烈无比。 他们没有像重步兵、鲜卑武士那样的重甲装备,有的只是无尽的刀枪入肉,扎甲在战斗如此激烈的战场上,表现得软绵无力。 两翼的混战,就如同两部巨大的绞肉机,把彼此的士兵碾成碎末,双方士兵的消耗远远高于正面战场。 大战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双方明显已经显现出疲态,战斗依旧惨烈,但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就在这时,张小五隐藏的杀手锏——一千重装骑兵全部上马,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发动冲锋。 沈光看到后方扬起的尘土,眼睛都湿润了,他的坚持终于熬到头了。 他将手中宝剑高高举起,大声喝道: “变阵,让道!” 随着号令的下达,损失过半的隋军重步兵开始收缩防线,主动让出一处处缺口。 长孙顺德被隋军这一顿操作给搞懵逼了,不过接下来的场面差点要了他的半条命。 只见许多人马全身铁甲的隋军重骑兵如同尖矛一样从隋军各个缺口冲出,马蹄声响彻战场,大地为之震颤。 隋军重骑兵们如猛虎下山一般,马蹄踏着地上的尸体,溅起一片血水,向着前方的鲜卑武士冲去。 面对如此凶悍的重骑兵,鲜卑武士们展现了超凡的勇气,他们手持盾牌,组成严密的防线,试图阻止重骑兵的冲击。 但是,隋军重骑兵的冲击力实在太强大了。 战马奔腾咆哮,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隋军重骑兵们紧夹着手中硕大的长槊,借着马速,笔直地向着鲜卑武士们的盾牌突刺。 在强大的冲击力下,鲜卑武士们手中的盾牌瞬间被刺穿,连同他们的身体也被锋利的槊尖贯穿。 这就是重骑兵强大的破甲冲击力! 在如此恐怖的进攻之下,鲜卑武士组成的防线瞬间被冲垮,方阵被冲得七零八落。 而被甩在后方的沈光,趁着唐军阵线不稳,指挥重步兵掩杀过来,在重骑兵后面收残。 重骑兵们一路直冲,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正面战场上的鲜卑武士陷入了一片混乱,长孙顺德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这也间接影响了两翼战场唐军的士气,他们逐步陷入被动。 眼见阵线无法继续维持,李世民抓过长枪亲自上马,马腹别着两张强弓,率领三千玄甲军从正面冲击,与隋军的重装骑兵来了个硬碰硬。 第97章 收尸 李世民的这三千玄甲军,人穿重甲而马不穿甲,是特例于重骑兵和轻骑兵之间的存在,史称为突骑兵。 突骑兵失去了对战马的防护,但在确保骑兵强大的防御力的同时,还兼有骑兵的机动性。 当然,张小五也有自己训练出来的玄甲军,不过此时他的玄甲军还在辽东呢。 只见李世民一骑当先,左右开弓,正在横冲直撞的隋军重骑兵应弦而倒,射出的箭矢无不命中他们的脖子、眼睛。 隋军的重骑兵,但凡是存在缺点漏洞的,无不成为李世民猎杀的目标。 而他的三千玄甲军,利用人数的优势和机动性,死死牵制住隋军重骑兵的冲锋,硬生生把他们的攻势给阻挡了下来。 随着阵线开始稳定,长孙顺德趁机重新把混乱的阵型调整过来,一面面坚固的盾牌沿着阵线布置,如同一道道铜墙铁壁。 隋军的进攻之势瞬间被遏制住,双方再次陷入推战之中,又开始了舔油战术。 此时的隋军重骑兵,前面冲得太猛,步兵跟不上,反而被唐军给分割开来,正与李世民的玄甲军死磕呢。 他们虽然都全身披挂,但机动性非常差,冲又冲不过人家,只能防御而不能进行有效的进攻。 李世民利用玄甲军的机动性和人数优势,不停地寻找重骑兵的弱点下手,逐渐消耗这批隋军重骑兵。 就在李世民觉得能解决掉这批重骑兵,发动大反攻的时候,埋伏在介休城后的三千隋军骑兵开始加入战场。 带头的正是尉迟恭和长孙侑,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柄尖锐的利剑一样,从唐军的右肋直插而入。 此时的唐军骑兵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没有多少骑兵可以出来阻止隋军骑兵的进攻。 马蹄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仿佛是大地的颤抖。 骑兵们手持着锋利的长枪,如钢铁洪流般冲入敌军的右翼。 尉迟恭和长孙侑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路披坚执锐,大杀特杀。 他们的身影在唐军中来回穿梭,所到之处,唐军纷纷倒地。 唐军右翼的防线瞬间被尉迟恭和长孙侑率领的骑兵们冲垮,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面对如此凶悍的骑兵突袭,李仲文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做一些无效的抵抗。 在尉迟恭和长孙侑的猛烈冲锋下,唐军右翼彻底崩溃,麦孟才趁机挥军掩杀,对右翼正在溃散的唐军展开追杀。 李世民见右翼失去控制,便放弃了已经被歼灭得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隋军重骑兵,把他们丢给步兵们去处理,便率领玄甲军前往右翼支援。 他的玄甲军,虽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但依旧保持着完整的战斗力和高昂的士气,面对隋军三千骑兵的突然袭击完全不虚。 这些玄甲军,都是从精兵中挑选出来的,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弓马娴熟。 而隋军的这三千骑兵,也是强悍无比,他们作战经验丰富,是经历无数大战后生存下来的,经历过战场的筛选和考验。 这两支强大的骑兵,就在这样喧嚣的战场上,展开了殊死对决。 唐军这边,李世民带头冲锋,士兵们作战勇猛,士气高昂。 隋军这边,尉迟恭和长孙侑这两员虎将左右开路,亦是所向披靡。 尉迟恭手中锋利的长槊,如同利爪一样将迎来的唐军玄甲兵的铠甲撕裂,右手铁鞭更是威力无比,一鞭一个小可爱,磕着伤,碰着死,无人能挡其一合。 长孙侑亦是勇猛异常,大铁枪如蛟龙出海,在唐军中来回穿刺,一枪砸下,人马俱碎。 大宝剑的寒光,挡者毙命,每一次挥砍必能扬起一片血水。 对面的李世民也不简单,侯君集持枪护卫,李世民拉弓满月,箭无虚发,如同狙击枪一样,一箭一个,每个被盯上的目标无不应弦倒下。 双方的大战,再次陷入胶着,谁也无法将对方击败。 太阳西斜,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整片天空,战场上人喊马哮,惊天动地,鬼神避泣。 “铛铛铛” 双方的金钟同时响起,擂鼓的人全身湿透,无力地将手中木槌丢到地上,直接瘫坐在地上。 吹号角的人,嘴巴都成了气球,额头青筋暴起。 他们从未遇到如此持久的大战,几乎要了他们的半条命。 随着金钟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双方前沿的士兵开始互相脱离接触,踩踏着双方阵亡士兵的尸体回到己方的阵里集合。 广阔的平原之上,尸积如山,傍晚的乌鸦和秃鹫在空中盘旋,山上的饿狼也在等待一场难得的盛宴。 张小五望了望己方浑身是血的士兵,又望了望大地上的尸体,深呼吸一口气。 “听我命令,今日之战,到此为止,为阵亡的兄弟们收尸!” 士兵们紧绷的心弦终于得到了放松,重伤的人被扶了下去,轻伤的人简单包扎一下,便跟着大部分上前线收拾阵亡将士的尸体。 与隋军一样,唐军的士兵也纷纷出来收拾阵亡将士的尸体,但由于双方阵亡将士的尸体已经被鲜血染得无法分辨,索性就不区分了。 凡是尸体,双方士兵都一起抬出来,统一安葬。 于是乎,战场上到处是游动的火光,抬尸的抬尸,挖坑的挖坑,一片热闹,忙得不亦乐乎。 “噗通!” 一个隋军士兵由于左手受伤,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尸体脱离掉在地上。 这时一个唐军士兵走了过来,道: “我来,你有伤先歇着。” 隋军士兵看着唐军士兵接过他的活,将刚刚落地的尸体抬起,他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默许了。 等到他觉得差不多了,看到两个唐军士兵正吃力地抬着一个尸体,站了起来,道: “我来!” 两个唐军士兵互相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 “好!” 在这种情形之下,双方士兵都没有了敌对,有的只是互帮互助。 直到所有的尸体都被全部安葬,双方的士兵才开始脱离,各回各的阵营。 第98章 回援 隋军大营,中军大帐。 众将沉寂,鸦雀无声。 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伤,绑着绑带。 今天这一战,张小五的四万骁果卫,战死近半,剩下的两万人,大部分都带着伤,可谓损失惨重。 可能这是他打过最艰苦的一战了。 张小五背靠虎椅,闭眼沉思。 如今他面临的压力是他从未有过的,想要正面击败李世民,以他如今的实力是不可能的。 面对李世民这样的六边形战士,他是束手无策。 又不能退入介休城防守,因为介休城外,是广阔的平原,李世民完全可以绕过他驰骋在平原上,那时就更无法控制局势了。 只有死死把李世民堵在这里,他才能掌握局势的主动权。 但问题是,他真的不想跟李世民同归于尽。 他的兵是越死一个少一个,而李世民有关中大后方支撑,援军可以源源不断往这边增援。 不用多久,他便会被李世民耗尽兵力,最终被李世民击败。 张小五脑袋阵阵发疼,思来想去他都是无路可走。 就在全场安静的气氛冷到极致的时候,一个噩耗如同晴天惊雷在场中炸开。 “报!” 一个背插三角旗的传令官跑了进来。 “报,禀王爷,司马将军紧急军报!” 张小五睁眼,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官,心中感大事不妙。 渊贞走下台阶,将带血的军报递到张小五的面前。 “五郎,想必是太原出事了” 张小五接过军报缓缓展开,台下众将的心情也随着军报的展开逐渐沉重起来。 张小五带着沉重的心情看完整个军报,身子一颤,军报掉在地上。 众将的紧张的心也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唉,不就是刘武周南下打太原嘛,多少风浪都经历过了,还怕他刘武周不成?” 张小五把军报从地上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尘,道: “如今太原还掌握在我们手里,粮草充足,只要我们率军回援,就是百万兵马,也休想攻破太原城!” 看着张小五说得如此信心十足,众将久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们跟着张小五打仗,连战连捷,战必守,攻必破,还未曾败过了。 只要张小五这个主心人物有信心,他们就有信心。 “对,太原城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只要我们回到太原,就是受到两面夹击,我们也不惧!” “没错,我们可是无敌的骁果卫,没有我们打不败的敌人,也没有我们守不住的城!” “王爷,您就下令,我们回去,好好给刘武周那厮上一课!” 刚刚冰冷的氛围瞬间消散,众将你一言我一句的,没有一丝颓势的意思。 也是,他们一路打的全是胜仗,在他们眼里,张小五就是他们的胜利之神,胜利之神没有倒下,他们就不会倒下。 见众将依旧无比地相信他,张小五原本还在担心将士们会因此受到打击,会变得颓丧呢。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将士们士气仍然可用,依旧是披坚执锐的利器。 “好!” 张小五一拳打在案桌上,众将睁着眼,竖着耳朵,等待张小五的发言。 “今日一战,虽然不能一举击破唐军,但唐军亦未从我们的身体上爬过去,我们以少打多,唐军也损失过半,元气大伤。” “能打到这样的成绩,足见我们是强大的,不可战胜的!” “那刘武周是何人?手下败将!” “屡战屡败的鼠辈,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本王灭了他!” 张小五把手中军报撕碎,狠狠砸在地上。 “传本王命令,全军连夜拔营,回去教训教训刘武周!” 众将齐齐抱拳。 “诺!” 当晚,隋军只留下一个空旷的营寨,连夜撤军北上了。 连介休城他都放弃了,把城内的守军全部一起拉上,回援太原。 很快,天空开始泛亮,唐军上下睡了一个安静的饱觉,随时防御隋军夜袭的预备队也开始撤防,回营休息去了。 李世民伸了一个懒腰,看着一片安详的营寨,紧绷的神情总算舒展开来。 第一次与名震天下的洛阳王对决,他的内心是非常紧张的,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连夜里睡觉都担心张小五会对他进行夜袭。 好在张小五并没有这么做,这倒让他放心不少。 昨天那一战,他的七万精锐,损失过半,如今能够作战的也就是三万左右,好在他的玄甲军元气尚在,还能再跟张小五决一死战。 “报!” 一个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急声道: “禀元帅,隋军撤了!” “撤了?” 李世民满头问号,像张小五这样的傲桀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认输撤走了呢? 不过他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立即就嗅到了答案。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李世民从剑架上取下宝剑,系在腰上。 “肯定是他的大后方出事了,否则洛阳王是不可能撤的!” “好啊好,真是天助我也!” 李世民的心情变得欢快无比,满面荣光。 “洛阳王啊洛阳王,想你枭雄一世,也会被逼入这样的境地,纵使你是天神降世,也插翅难逃!” 李世民走出营帐,下令道: “传我命令,全军北上,追击隋军!” 三万可战唐军士兵,在李世民的命令下,全军向北快速行进。 而那些伤兵,全被他留给了后方的长孙无忌,同时还派人前往长安调集援军。 整个山西,在李世民眼里,似乎已经唾手可得了! 李世民率领玄甲军,如同旋风一样在广大的平原上驰骋,沿途的郡县几乎全是空城,没有任何的守卫力量。 这让他更加坚信,称雄一世的洛阳王已经日薄西山了,打败他,取代他在中原大地的不败战神,指日可待! 张小五率军昼夜不停向太原急行军,太原之外的所有郡县,守军全部被他抽调出来,及至太原城下时,他手里已经有了四万大军。 虽然这里面有两万的地方军和降军转化过来的,但多少都是可用之兵,用来守城,当炮灰正能发挥出他们的价值。 第99章 太原保卫战(一) 原来,在宋金刚兵败被杀之后,刘武周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又得知张小五已经率领主力南下与李世民决战。 于是,他倾尽所有,从突厥求来了一万援军,加上自己手里的六万兵马,合兵一处南下,誓要一举拿下太原。 面对如此凶悍的进攻,只有三千守军的章世豪根本就抵挡不住,不到半天就被刘武周破城而入。 而章世豪仅仅带着几十骑打开南门,撤回了太原。 攻破阳直关的刘武周继续南下,合围太原城。 好在司马德戡听取了刘文静的建议,遵从张小五的嘱咐,死守太原城,不与城外的刘武周军纠缠。 但已经到了绝境的刘武周,完全豁出去了,拼命攻打太原城,昼夜不休,不计伤亡全力猛攻。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马德戡才派人出城,向张小五求援。 等到张小五率军赶到的时候,刘武周大惊失色,他不敢相信张小五这么快就率军赶了回来。 此时他的大军分散在四周,正在全力攻打太原呢。 正待他要下令集合队伍的时候,张小五的先锋骑兵就已经向他的军队发动冲锋,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如同浪潮一样横推过来。 南边的刘武周军哪里抵挡得住,一触即溃,很快就被隋军清出一大片空地出来。 于此同时,一直在观战的一万突厥骑兵开始出动,从北门前往南门增援。 但张小五并不恋战,在击退刘武周在南面的军队之后,立即就带军入了城。 太原城本城防坚固,如今张小五的主力又入了城,刘武周的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来之前他已经答应,要把晋阳宫的宫女献给始毕可汗,财宝全部归突厥。 可如今,别说宫女了,连太原城他都不敢摸了。 从回援入城的隋军可以看出,张小五带回的人不下于四万。 再加上城中原有的一万守军,就已经是五万了,五万守军守太原,他哪里还敢继续攻太原城。 不过张小五这次如此之快回来,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于是,他便派哨骑前往南方探寻情报。 很快,哨骑就探到了情报,回来禀报道: “陛下,好多唐军,乌泱泱的一大片,望不到尽头,他们正源源不断往太原这边赶。” “可知是何人所领?” “回陛下,帅旗写的是李字,应该是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 “好啊!” 刘武周激动得站了起来。 “如此一来,取太原的就不只是我们了,若是能与李世民合作,一起拿下太原,平分太原城,哪怕只是让朕拿些粮草,也能让我军渡过难关呐!” 刘武周此言一出,旁边的突厥叶护瞬间不乐意了。 “刘武周,难道你忘记了你曾经对我们突厥许下的诺言了?” “哼!” 刘武周轻蔑一笑。 “朕当然没有忘记,这太原城不是没打下来嘛,若是你们能把太原城打下来,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走便是。” “可如今,洛阳王已经回防太原,朕可没这个实力。你们要是能打下,整个太原城送你们都行。” “你!” 突厥叶护甩下袖子,怒气冲冲离开了。 对于突厥这种贪得无厌的饿狼,此时的自己都已经陷入绝境,压根就顾不上他们了。 如今他的最佳合作对象,并不是拉来撑场面的突厥人。 他并不觉得,这场大战突厥会在正面上帮得上忙。 “赵相国,劳烦你前往迎接唐军,见一见李世民,把朕欲与他结成联盟,同攻太原的意愿告诉他。” “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朕都答应,只要朕的兵马能得到粮草,其他的朕什么都不要都可以。” 赵孟泽捋了捋山羊胡,道: “陛下,如今我军陷入如此危难之地,臣万死不辞,一定会给陛下带来好消息的。” 说完,赵孟泽领着节杖,出了军营,在骑士的护卫下朝南方去了。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到达太原南部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就地驻防。 而他的后方,来自关中的援军正源源不断朝他这边开进。 李渊得知洛阳王已经被逼入太原,而且北边的刘武周也来夹攻太原,山西之地几乎唾手可得,立即就让他的从弟李神通率领八万援军,前往增援李世民。 除此之外,山西附近的兵马也在源源不断朝太原方向前进,一场针对洛阳王的围猎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当赵孟泽抵达李世民的大营时,李世民帐下已经聚集了四万兵马,兵容正盛。 赵孟才一路观看唐军的军容,不禁赞叹道: “这才是正规军呐,与他们相比,我们简直就是乞丐军一样。” 他的这番话并不是在有意抬高李世民,确实是唐军的披甲率太高了,而且武器精良,与唐军相比,刘武周的军队真的跟乞丐一样。 对于刘武周使者的到来,李世民很是高兴,但表面还是故作镇定。 他坐在虎皮大椅上,威严得目视台下。 “来者何人?” 声音凌厉,目光如同寒冰一样格外的刺眼。 赵孟泽被李世民这种王霸之气所震慑,他不敢继续与李世民对眼,低着头拱手道: “元帅,在下赵孟泽,乃是大行皇帝的相国” “什么大兴皇帝?刘武周就刘武周,扯什么皇帝,他刘武周也配称皇帝?” 李世民直接打断,丝毫不给他面子。 “这” 赵孟泽本想与他争辩,但如今有求于人,不得不拉下脸面,挤着笑脸说道: “元帅说的是,我家主公与元帅目的一样,都是消灭洛阳王,攻下太原。” “我们两家,都是反隋的义军,按理是同志。我家主公的意思是,你我两家联合,一同进攻太原,同分山西地盘,不知元帅你意下如何?” “同分山西地盘?刘武周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李世民直接就怼了回去,如今太原以南的地方已经全被他给占领了,只要攻下太原,整个山西都是他的,怎么可能跟他分地盘。 见李世民非常不耐烦,似乎不想谈判似的,赵孟泽急忙改口。 “额,元帅,若是不行的话,同分太原也行啊,太原以南的地盘,我们寸土不要!” 第100章 太原保卫战(二) “哈哈哈” 李世民仰背大笑,说实在的,两家一起打太原,平分太原正合他的底线。 不过他看赵孟泽表现得如此急切,觉得还能再砍一刀。 “我说赵相国,你把我李世民当成什么人了?没有你们相助,我也能打下太原城!” “太原于我而言,已是囊中之物,我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 赵孟泽紧皱眉头,他才不相信,凭借李世民一家就能拿下太原呢。 但他们与李世民的差距太大,李世民可以源源不断增援,没有后勤压力,而他们可就耗不起了。 他们所积蓄的粮草,在之前的大战中已经几乎把粮草耗光,又是乱世之年,没有粮草支撑,他们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刚刚建立起来的政权了。 所以,即使面对李世民如此咄咄逼人,赵孟泽还是选择了妥协。 毕竟,刘武周的底线不是拥有太原城,只要粮草就行。 “唉!” 赵孟泽叹了口气。 “元帅,你看这样行不,我们配合你一起打太原,攻下太原后,我们不要地盘,只要分得太原城内的一半钱粮。” “你看如何?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如果什么好处都分不到,我们宁愿退往山林,为贼为寇!” 李世民心里乐坏了,这么好的买卖要是不答应,那他就是傻子了。 于是,他冰冷的表情瞬间变得荣光满面。 “哈哈哈!” 李世民站了起来,盯住赵孟泽道: “好,我就与刘武周签订盟约,同攻太原,共分钱粮!”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禀报我们陛下,明日我们两家歃血为盟!” 谈判已成,两家各为明天的结盟做准备,对于打太原城,他们都不急于一时了。 反正太原城被他们两家四面围困,嘴边的鸭子,飞不掉。 东都洛阳。 战场上,硝烟四起,遮天蔽日。 窦建德和李密的联军如潮水般涌来,洛阳城墙上的士兵们不断射箭、投石,抵挡着敌军的攻击。 左卫大将军宇文述亲临前线,他站在城墙上,冷静地指挥着战斗。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敌我双方都全力以赴。 自联军攻打洛阳起,大战已经打了半月有余,双方损失惨重。 洛阳城虽然有着二十万大军,但杨广实际能调动的也就六万骁国卫,其他府兵,大部分掌握在各大臣和世家的实际控制当中。 他们对于洛阳的守卫并不积极,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真正在前线拼命的,是宇文述率领的六万骁果卫。 骁果卫虽然英勇,但架不住窦建德和李密的联军人数多,而且他们也并不是其他的农民军可比的,背后站着河北、河南的世族,战斗力远超一般农民军。 一开始还好,骁果卫还能坚持抵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人数不足的弱点渐渐暴露出来,兵力捉襟见肘。 好在城内的百姓有危难意识,纷纷响应官府的号召,拿起武器加入了守城的队伍当中。 杨广坐在宫中正中央,披散着头发,案桌上胡乱摆放的酒具,表明他喝了不少。 他正迷糊地听着火凤的禀报,一手抓起酒壶砸在地上,金壶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壶内的玉酒撒落出来,浸润了地毯,也浸润了他的眼颊。 “陛下,如今杨武困在山西,自身难保,他如今的处境未必比我们好,这怪不得他倒是你要保住龙体” 萧后一边梳理着杨广的散发,一边安慰他,如同一个母亲对待伤心的儿子一样。 杨广深呼吸一口气,睁眼道: “不,没有人比朕更了解杨武,当年一万骑全歼十万突厥骑兵的壮举是何等大快人心!” “如今他先后统辖的大军不下于十万,而且大部分是最精锐的骁果卫,怎么可能无法从山西脱困!” 杨广眯眼目视着火凤,如洞观火。 “火凤,你告诉朕,杨武到底有没有反心?” “这” 火凤低头,不敢正眼看杨广。 “说!” 杨广拔剑出鞘,剑指火凤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划,就能将火凤一剑封喉。 “回陛下,末将看不出来!” 火凤回应坚决,但也不表达自己的看法。 “哀陛下!” 萧后从杨广手中夺下宝剑丢到地上。 “你看你,凤儿是你的亲侄女,她还能瞒着你,胳膊往外拐不成?看把人家给吓的!” 萧后摸了摸火凤脖子,确认没有危险后,温柔地道: “没伤着?你姑父就这脾气,好好回去休息,别想太多。” 原来,这个火凤便是萧后的弟弟萧瓛的女儿,本名为萧凤。 萧瓛因早年参与谋反被杀,只留下萧凤一个女儿在世,流落在民间。 后萧凤被隐居在武夷山的得道仙姑所救,习得一番本事。 当萧后成为杨广的妻子并被封为皇后后,得知他弟弟的女儿尚在民间,便把她给招拢到身边,为杨广做事。 “姑母,我没事。若无其他事的话,凤儿就回去了!” 萧凤深深行了一礼,又向杨广行了个军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萧凤远去的身影,杨广长叹一口气。 “难道上苍不佑阵?既然给了朕希望,又为何要把这希望亲手击碎?” 杨广失落地瘫坐在地上,感觉这太戏剧了,如同被老天戏耍了一般,不禁落下了眼泪。 萧后抚摸着他的脸颊,拭去脸上的泪水。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身体的温暖,来拥抱她这个失落的男人。 杨广抬起头,望向萧后。 “美娘,朕想去江南,如当初陈叔宝一般,在江南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不再为这天下担心受怕,如何?” 江南是他的福兴之地,当年他攻破南陈,驻守在江南时,颇得民心。 对于杨广这样的选择,萧后很是理解。 天下虽大,却处处不与杨广相融,只有在江南的那段时光,他才觉得是最快乐的。 “陛下,臣妾是你的妻子,你想去哪,臣妾就跟到哪,只要你愿意,在江南做个逍遥皇帝,也未尝不可。” 杨广听了萧后的话,心中有了一些希望和慰藉。 他知道,江南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有着肥沃的土地和繁荣的城市。 在那里,他可以放下自己的野心和争斗,享受生活的乐趣。 于是,杨广秘密给城外的窦建德和李密派去了使者,表示愿意让出洛阳,但要放他下江南。 此时的窦建德和李密两家已经攻打洛阳有半个多月了,损失惨重,毫无进展,已经没有什么动力再打下去了。 如今杨广白白把洛阳让给他们,他们岂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欣然接受了杨广的提议。 于是,杨广立即命令宇文述率领所有的骁果卫,连夜出城,城外的窦李联军也让出了条路,放任杨广离开。 与此同时,窦建德和李密也趁机攻入洛阳,并占领了整个洛阳。 然而,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但双方的分歧立马就出现,都想把对方挤出洛阳,独占这块肥肉。 于是,曾经的联盟一下子变成了仇家,在洛阳开打起来。 太原城下,李世民与刘武周一齐登台,互执牛角,斩白马歃血为盟。 第101章 太原保卫战(三) 随着李世民和刘武周结成联盟,李神通率领的八万大军也赶到了太原城,与李世民合兵一处,共计十八万大军,开始对着太原城发动进攻。 上百辆巨型抛石机被推了出来,这些重型抛石机,远大于寻常的抛石机,从布置的距离就可以看出,联军的抛石机不管在射程上还是威力上,都是不凡的。 对于抛石机的威胁,张小五并不放在心上。 “想打炮是?既然如此,那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炮!” “来人,上大凿枪,轰他娘的!” 命令传达下去,城内高台架着的百辆三弓床弩,纷纷转动车身,把准星瞄准城外的联军抛石机阵地。 “上大凿枪!” 指挥官大声一喝,令旗竖在头上。 得到命令的士兵把准备好的大凿枪抬了出来,放在卡槽上,百名大力士同时发力,迅速上弦。 “目标,城外抛石机阵地,预备,放!” “啾啾啾” 百辆三弓床弩同时咆哮,带有火药的大凿枪拖着尾焰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看着如同天火一般的弩枪,联军几乎所有人都把眼睛睁得老大。 就在他们的惊讶中,那些带火的弩枪命中他们的抛石机阵地,并且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同时伴随着火光。 整个抛石机阵地,一瞬间被掀得七零八落,四处燃起熊熊大火。 这一幕如同天神降临,雷神暴怒,惊得李世民的下巴直贴地面。 “天,天哪,这是天火?难道洛阳王是天命之子,可以召唤天火?” 不待他从混乱的心绪中反应过来,又一波携带着火焰的弩枪再次袭来,又成功命中他的抛石机阵地。 一百辆抛石机,还没来得及抛射石头,就已经在城下被完全全部摧毁。 负责操作抛石机的联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损失惨重。 看着被摧毁的抛石车,联军在场的所有将官全都沉默了,梦想是如此的美好,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刚刚的巨大声响还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 见众将情绪如此低迷,作为的主联军主帅的李世民必须站出来鼓舞士气。 他骑着青鬃马,在军前呐喊: “这,不过是带火的铁罐头,绑在弩枪上的而已了,没什么可怕的!” “没有了抛石机,我们一样能打太原,所有人听我命令,进攻!” 众人闻言,李世民说得似乎没错,不过是小把戏罢了,完全阻止不了他们的进攻。 于是,低迷的士气瞬间被提了上来,大队大队的攻城士兵,踏着整齐的部分,推着楼车、云梯、吕公车、撞车、冲城车等一应重型攻城器械,开始对太原城墙发动进攻。 走在前排的,全都顶着盾牌前进,后面的弓弩手和长枪兵紧随其后。 看到这,李世民方才放下心来,接下来就等着看他们如何对城墙发动进攻了。 这种布阵,看似无懈可击,但在张小五眼里,就是漏洞百出,联军后方的弓弩手和长枪兵,无疑全部暴露在他的斗子枪射程之内。 “换斗子枪!” 一声令下,三弓床弩的指挥官立即让士兵把大凿枪抬下去,换上斗子枪,上弦准备射击。 “锵锵锵!” 大力士同时挥舞大铁锤,巨大的斗子枪随着呼啸而出。 又是一阵阵急促的破空声,惊得在场的联军将官们身子一颤。 不过这时射过来的弩枪,并没有带着火焰,这让他们放心不少。 可就在他们觉得这时隋军在胡乱射击的时候,那些弩枪飞到半空,突然斗子打开,如蝗的箭矢遮天蔽日,如同暴雨一样倾斜在他们的攻城队列后方,防御差的弓弩手和长枪兵顿时被突如其来的箭矢无情地收割了性命,成排成排地倒下。 密密麻麻的箭雨遮天蔽日,把千米外的联军射得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城上的神臂弓手也开始引弓搭箭,密集的箭雨往城下倾斜。 联军们哪里见过如此暴力的守军,还没靠近城墙,他们的士兵就被无情收割,造成成吨成吨的伤害。 前排的盾兵还好,有盾牌防护,后方的那些就惨了,几乎被收割一空。 几轮射击下来,攻城队伍损失惨重,顿时大乱,纷纷四散奔逃。 但隋军的箭矢就像导弹一样,追着他们射,直到逃出神臂弓的射程范围,才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不到半个时辰,城墙都还没摸到呢,李世民的联军就损失了近五千士兵,这让他大为恼怒。 “所有人,全部拿盾牌,继续进攻!” 第一波的攻城部队被撤了回来,换成第二波部队继续进攻。 这次他们学乖了,不管是弓兵还是枪兵,全部顶着盾牌,如同一面面巨大的铁墙一样向着城池靠近。 天空依旧下着箭雨,箭矢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如同雨打芭蕉叶一样,响个不停。 有了盾牌的防御,这一次进攻的士兵伤亡瞬间少了很多,除了一些防护不到位,被箭矢射中要害而倒下外,基本队形保持得非常好。 很快,联军就成功摸到了城墙,开始对这城墙发动进攻。 士兵开始爬云梯,楼车上的士兵也冲出楼车,与城墙上的隋军展开激战,井栏上的弓弩上辅助进攻,为攻城队伍提供火力支援。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过天际,一根巨大的弩枪射中联军的一座楼车,整个楼车中间直接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口子,楼车里面排队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弩枪射为两半。 巨大的弩枪透过楼车,直钉在城下,又收割了几个联军士兵。 “预备,放!” 又一根三棱剑枪呼啸而出,再次命中刚刚的那座楼车。 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楼车,再次受到打击,瞬间拦腰撕碎,整个楼车瞬间崩塌。 联军的其他楼车、吕公车、井栏等大型攻城器械,纷纷被城内的三弓床弩发射的三棱剑枪挨个点名摧毁。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造出的重型攻城器械就这样被隋军轻易摧毁,李世民心如刀割,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洛阳王为什么能屡战屡胜,原来如今强的不止是谋略,更是精于攻守器械! 第1章 太原保卫战(四) 在如此强大的守城武器的加持下,隋军越战越勇,丝毫没有让联军占到任何便宜。 在失去重型武器之后,联军只能通过云梯爬墙攻城。 但这样的攻城效率太慢了,人还没爬上城墙就损失惨重,城上还有一种沿着城墙丢石头的平板车,让攻城的联军士兵吃尽了苦头。 李世民尝试了各种攻城方式,但全都折在太原城下。 无计可施之下,他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 夜晚,联军大帐个个低头不语,垂头丧气。 今天的攻城战,是他们打过最憋屈的一战,从未打过像今天的这样,被对方完全碾压着打。 “诸位将军,今日把你们召集过来,不是让你们来干瞪眼的,是让你们一起来出谋划策的,都给我振作起来!” “啪啪啪!” 李世民把案桌拍得啪啪响。 “元帅,隋军的床弩太厉害了,我们的重型攻城器械完全发挥不出作用,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打得这么辛苦。” “是啊,最后只有云梯可以用,还有用人梯的,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依我看,只要把隋军的弩车给敲掉,这仗就好打多了!” “哼,你以为有那么好搞定的?隋军的床弩设在城内,射程还那么远,即使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床弩的位置,我们也够不着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最后还是把天给聊死了,问题就卡在床弩之上。 “强攻强攻,难道在你们眼里,就只有强攻二字吗?就没有了其他策略了吗?” 李世民气得暴跳如雷,感情这问题还是抛回来给他了。 这时李神通站了出来,道: “我倒是有一策,只是有伤文和” 李世民见有计策,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叔父有何计策,快快讲来!” 李神通走到地图旁边,用手指着汾水道: “太原城横跨汾水,且地处低洼,如果我们在上游截流蓄水,待水力足够,开闸放水,水淹太原,太原城便唾手可得!” 听到这,李世民先是一喜,然后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叔父此策确是上策,只是,一旦水淹太原,不仅太原城内的人要遭殃,连同城外的平原都会连同遭殃。” “世民所言极是,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地方。” 看着两人再次陷入苦恼之中,刘武周站了起来,道: “我补充一下,可否?” 李世民疑惑地望向刘武周,看他似乎成竹在胸,点头道: “请讲!” 刘武周拿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道: “你看,这是太原附近低洼的地段,我们可以把这些地方的百姓先迁往高地,再水淹太原。” “待我军攻下太原后,水退之后,再对这些百姓进行一些补偿。” “至于城内的百姓,我们就无需多虑了,他们协助隋军守城,与我们而已便是敌,既然是敌,就无需再考虑他们的生死了。” 听到这,李世民豁然开朗,笑道: “果然,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啊!我们这一商量,计策就出来了!就这么定了,水淹太原!” 于是,李世民一面派人连夜阻断汾水的上游,一面将附近城镇的百姓迁往高地。 太原城,府衙。 张小五正悠哉地沐浴,忽然屋外传来一声响。 “谁?” 他急忙抓起衣服穿上,陪他一起沐浴的渊贞也从浴桶出来,迅速穿好衣服,提着刀走了出去。 几乎同时,两人同时出门,正眼就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院中,而负责侍奉的两个婢女早已经被打晕过去,瘫坐在地上。 “你是何人?” 黑衣人跨步上前,道: “王爷,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听着声音,张小五感觉非常的熟悉,忽然脑袋一亮。 “你,你是火凤?” “看来王爷还记得我的声音呢!” 萧凤靠近了过来,渊贞急忙横刀拦住: “退后!” “怎么?自己人都不相信了?你放心,我这次前来,是有消息透露,可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张小五把渊贞手里的刀挡了回去,对着萧凤道: “本王洗耳恭听!” 萧凤深呼吸一口气,道: “皇帝陛下离开洛阳了,前往江都去了,如今洛阳已经落入反贼之手。” 萧凤的声音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看得出来他对此非常的不满。 然而,这个消息对于张小五来说就如同晴天惊雷一般,他紧紧地抓着萧凤的肩膀,不停地摇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凤被张小五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搅地不自在,想要挣脱,奈何张小五的力气太大,她愣是挣脱不开,只得继续道: “皇帝跑了,洛阳失陷了,这总可以了?” 张小五如遭雷击,他想过无数个结果,就是没想到杨广会主动放弃洛阳。 杨广这一走,洛阳失陷,他的白雪还在洛阳呢,这岂不危险了? “小凤,小凤!” 张小五继续拉扯着萧凤。 “我的雪儿怎么样了?她会不会已经遭到反贼们的毒手了?” “哎呀,你松开!” “你快告诉我,你们隐卫有责任保护她的!” 萧凤拗不过,只得继续道: “你,你当心过头了!” “我可告诉你,白家可是山东那些世家的人,窦建德是山东那些世族支持起来了,你的白雪安全得很!” 张小五这才放心下来。 “这就好,这就好!” “唰!” 张小五一激动,竟将萧凤的面纱给扯了下来,顿时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 张小五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绝美的女子! 面对张小五失神地看着她,萧凤顿时脸颊通红,迅速把面纱戴上,对着张小五就是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打破了宁静。 “你,你个无耻色贼!” 萧凤气急之下,转身便走了。 看着萧凤远去的身影,张小五直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呢。 “哎呦,哎呦,这就迷上了?你的那点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还不快出去追?等下人走了就错过机会了!” 第2章 太原保卫战(五) 渊贞小手轻轻一推,张小五一个踉跄顺势跑了出去,正好萧凤回头,看到张小五这副样子,是又气又恼。 “你个混蛋,我杀了你!” 萧凤拔刀出鞘,纵身一跃,冰冷的刀锋直刺过来。 只听噗呲一声,刀尖直入张小五右肩,顿时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溅射出来。 见张小五被她一刀刺中,萧凤急忙把刀抽回,张小五顺势倒了下去。 “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萧凤把张小五扶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而不远处的渊贞,正依靠在柱子上,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张小五一边吐着血水,一边哽咽。 “你!” 萧凤把头别到一边过去,她的脸颊通红,心中的兔子蹦蹦直跳。 “小,小凤,我可以再看一次你的脸吗?” 萧凤回过脸,气愤得道: “我会杀了你的!”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 “你!” 萧凤感觉她的身体已经不听她使唤了,曾经追求她的人,无不死在她手里,如今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第一次犹豫了。 她紧闭着双眼,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真不怕死?” “在你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萧凤再也绷不住了,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她慢慢摘下面纱,满眼柔情地看着张小五。 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对视。 直到这时,张小五才清楚地看到萧凤的容貌。 ‘我滴乖乖,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妖艳的女人?’ 如果说萧后是绝无仅有的大美人,那么眼前的萧凤,就是不逊色于萧后的存在! “好,好美!”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萧凤好气又好笑。 “就你贫嘴!”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从第一眼看到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着和你见面。你让我感到刻骨铭心,魂牵梦萦。” “那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和白雪,还有渊贞,谁重要?” 张小五叹了口气,道: “小凤,你们都是我最深爱的女人,不管我对谁偏袒,我都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哼!” 萧凤把张小五的身体推倒在地上,气愤道: “你们男人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哎呦,疼疼疼” 张小五一手捂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 见张小五一副痛苦的样子,萧凤心软了,再次把张小五扶了起来。 “小,小凤,我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你对我真好。” “谁要对你好?要不是你有伤在身,我早就不理你了!” 话虽这么说,张小五已经感觉到,如今的萧凤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副冰冷表情了,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表露出一丝丝温暖的绵绵之情。 不远处的渊贞,看着他们俩打情骂俏,情意绵绵,摇了摇头,独自回到房里去了。 “小凤,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等等,你先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想让我回去把白雪接回来?” “嘿嘿,一点都瞒不住你。” “哼,你的那点心思我早就猜着了,好,就当是你欠我的一个人情。” “不过呢” “不过什么?” 萧凤把脸凑到张小五的眼前,用手指着他的胸前。 “不过以后,你不能再看上其他女人了,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拉你殉情!” 张小五内心直叫苦,他真想说,他在辽东还有五六个老婆呢。 不过眼前最要紧的,是先稳住她,至于以后,让以后去折腾。 “好,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否则” 还未待他发誓完,萧凤立马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我不准你发毒誓,只要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张小五把她搂进怀里,感受着来自她的身体的温暖,抚摸着她的秀发,闻着她那迷人的体香。 “你放心,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 “我知道,我信你!” 张小五顺势把她抱了起来,径直往屋里走去。 这时萧凤想起他还受着伤呢,担心地道: “你还伤着呢,放我下来,我能走。”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再说了,我里面还穿着软甲呢。” “你,你坏死了!” 第二天,府衙大厅,大小将官齐聚一堂。 张小五坐在帅位上,神清气爽,格外的精神。 “禀王爷,如今已到了巳时,敌军还未来攻城,他们可能在酝酿着阴谋。” “对,敌军昨日一战,败得那么惨,肯定会想其他法子攻城。” 面对将官们的议论,张小五一时陷入了沉思,搞不明白李世民到底要干嘛。 他望了望刘文静,只见他正抚着山羊胡,闭目养神,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肇人先生,你怎么看?” 听到张小五叫他,刘文睁眼,拱手道: “王爷,属下刚刚在想,如果强攻太原不得,用什么方法攻破太原最省时省力呢。” “哦?先生可曾想到了?” 刘文静点了点头,道: “属下确实是想到了,只是我在想,以李世民的为人,会不会采纳这样的方法,如果采纳了,会做出什么样的补救措施。” 听到这,张小五似乎有了眉目,试问道: “先生想到的,可是水淹太原?” 刘文静顿时惊讶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张小五。 不过惊讶地神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点头笑道: “王爷洞若观火,属下佩服。” “哈哈哈,不瞒先生,前番本王攻太原时,屈突通就给本王提过建议,就是截断汾水,水淹太原。” 刘文静顿时一惊,后背脊梁骨直冒冷气。 “本王也知道,水淹太原是最有效的手段,然而,水火无情,一但水灾形成,一毁俱毁,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所以,当时本王并没有采纳水淹太原之策,而是选择强攻太原。” 刘文静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小五,感觉眼前的这个主公太不简单了,以前觉得张小五是个枭雄,如今看来,是妥妥的明主明君啊。 “王爷不仅能征善战,还能体恤天下百姓,在下佩服!” 第3章 刘文静的计划 “不过王爷,属下担心,李世民未必有如王爷这边仁心,若是其一时无无法攻下太原,必会剑走偏锋,不顾百姓的死活,贸然采用水攻,届时太原城将会不攻而自破。”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顿时菊花一紧,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氛围立即冰冷起来。 张小五也感到束手无策,若李世民真这样做,那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就在这时,负责防守北门的钱杰走了进来。 “禀王爷,末将有情况禀报!” 见钱杰表情沉闷,张小五预感不妙。 “有什么情况?快说!” “王爷,今日末将巡视城北,发现城北汾水有异常,与昨日相比,今日汾水浅了三寸,而且水质浑浊,末将以为,定是敌军在上游拦水所致!”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刚讲到这个话题,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来了。 “本王操!” 张小五一拳砸在桌案上,把桌上的公文都震得掉落在地上。 “他娘的,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这李世民他怎么敢如此!” 李世民的明君形象,瞬间在张小五的脑海里崩塌。 “王爷,为今之计,只能出奇兵,阻止敌军继续拦截汾水,否则,一但水势集成,太原城将不保矣!” 众将听刘文静这么说,纷纷摩拳擦掌,纷纷请战。 见众将积极性这么高,一时又没有其他办法,张小五只得进行尝试,虽然不能完全阻止,但至少可以延缓一下时间,他不相信他想不出克制水攻的办法。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轮番进攻,跟他们打车轮战,绝不能让他们把水坝筑成!” “谨遵洛阳王令!” “尉迟恭!” “末将在!” “命你率一千骑兵出北门,袭击敌军在汾河上的工兵,摧毁后立马回城,不得恋战!” “诺!” “长孙侑、元礼、严钟,你们也做好准备,待敌军重新筑坝的时候,接力进攻!” “得令!” 布置安排下去,各将各回各营,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待众将离开后,张小五看刘文静还没走,料定他一定有话说。 “肇仁先生,你可还有事?” 刘文静望了望渊贞,示意让渊贞离开。 见刘文静如此小心谨慎,张小五哈哈一笑。 “肇仁先生,这是本王内人,乃是本王最亲信的人,先生尽管放心说便是。” 刘文静这才放心下来,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属下直说便是。” “王爷,属下得知消息,皇帝已经放弃洛阳,前往江都,而您还在为皇帝浴血奋战,被弃于山西,属下以为不值。” 张小五微微皱眉,没想到刘文静会如此直接跟他说这个事。 “肇仁先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属下知道。”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来,不怕本王杀了你?” “王爷,您就是杀了在下,我也要说。” 刘文静一副慨然赴死的样子,看得渊贞噗呲一笑。 “唉五郎,你就别逗先生了,看把人给吓着。” 见渊贞如此说,刘文静紧绷的心弦终于得到释放,他还真怕张小五没他想象的野心,会把他给杀了呢。 不过现在看来,他是赌对了。 “肇仁先生,听你这么说,当初你建议坚守山西,并非出于为皇帝守疆土,而是为了让本王保存实力,以图割据,是也不是?” 刘文静心中一惊,感觉他完全被张小五给看透了。 “不瞒你说,当初你提这个建议的时候,本王就看出你动机不纯。明面上洛阳有二十万大军,但皇帝实际掌控的,不过是宇文述手里的六万骁果卫而已,仅仅凭借这点兵力想要守住洛阳是何等的艰难,即使能守住,也会是惨胜,一但其他势力介入,皇帝必定不保,这一点,想来先生是知道的。” “王爷看透一切,在下啥也瞒不住您。既然王爷已经看出,但还是选择不救洛阳,想必王爷必有所打算。” “没错,本王是想着占据山西,以此为根据地的,不料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被困太原,唉!” “哈哈哈!” 刘文静开怀大笑。 “王爷,这正是在下找您解决困难的原因呀。” “哦?先生有何谋划?” “王爷,如今太原是守不住了,何不举兵东进,走出山西,于河北之地就地起义,占据一地盘,凭王爷的才能,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出来。” “呵呵,你说得倒轻巧,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里,如何东进河北?” 刘文静抚着山羊胡,笑道: “王爷有所不知,在太原城往东南三十里处,有一岭名为枝子岭,岭中有一小路可通往阳泉,过了阳泉,便可继续东进,出了苇泽关,便是河北地界了。” 张小五心下一惊,经他这一提醒,方才想起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通行。 所谓的苇泽关,就是历史上的娘子关,因唐平阳公主带兵驻守于此,防止隋军从这里攻入山西而得名。 不过他很疑惑,问道: “既然先生有此出路,为何要让本王出奇兵袭击筑坝的敌军?这不是逼着我的人去跟他们拼命吗?” “哈哈哈,王爷,请听我解释。” 刘文静振了振袖子,道: “王爷,在您的军中,肯定还有不少忠于皇帝的将军,您正好趁这个机会,借李世民的手消灭异己,扫除您起义的障碍。这二来呢,以此来遮人耳目,把李世民的注意力引到北边,而我们则可以趁机从西南方向突围,离开山西。” “操!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张小五直接站了起来,想要出来阻止尉迟恭出城,刘文静急忙拦住,道: “王爷,此次突袭需要尉迟将军做表率,李世民肯定不会料到我们有此一举,尉迟将军此战一定会有收获!” “你确定?” “王爷您放心,尉迟将军一定能安然无恙回来,届时您再安排其他将军出城即可。” 张小五这才放下心里,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亲自上城墙观看情况。 只见尉迟恭率领一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奔腾到北边,消失在视野当中。 第4章 突围 时间在张小五的焦急等待中慢慢流逝。 张小五在城头上来回踱步,双目不离北边的天地交界处。 尉迟恭可是他的金牌打手,是不容有失的。 很快,尉迟恭就带着人出现在远处,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而他们的后面,正跟着一大批追兵。 “回来了!” 张小五一拳砸在手里,久悬的心终于放下。 尉迟恭的后面,成千上万的追兵紧追不舍,张小五立即让神臂弓手提供火力支援。 在几轮射击之下,追兵终于停住了脚,不敢继续向前。 “哈哈哈,王爷,成了,敌军好不容易筑的水坝,全被我给摧毁了!” 尉迟恭趾高气扬,很是得意,在众将面前耀虎扬威。 “王爷,下次该我上了!” 长孙侑见尉迟恭立功了,也心痒难耐起来。 “等等!” 张小五出声阻止了,倒是长孙侑十分不理解。 “不是,王爷,这可是您下的命令,总不能临阵换将?” “没错,本王就是要临阵换将,对于你,本王另有安排!” “这,王爷,我” “我什么我?赶紧下去!” 张小五狠狠往他屁股踢了一脚,这让长孙侑更加郁闷了,满腹怨气地离开了。 作为他的好哥们,尉迟恭自然而然上去安慰。 “好兄弟,咱跟你喝酒去!” 张小五摇了摇头,转身严肃道: “麦孟才、钱杰、严钟” 张小五念了一堆名字,被点到的人纷纷站了出来。 “破坏敌军水坝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一定不能让敌军把水坝给筑起来!” “末将遵令!” “司马德戡!” “末将在!”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若有所怠慢,本王为你是问!” “诺!” 见到张小五如此安排,刘文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已经说明,张小五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 很快,由麦孟才组织的敢死队就集结完毕,呼啦啦地往北边冲去。 这一次李世民有所防备,加强了水坝的守卫力量,但还是被麦孟才给成功突破,又把他好不容易筑起的水坝给摧毁了。 及麦孟才率军回城的时候,他满身是血,可以想象,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看着他这副样子,张小五很是不忍,但没办法,他们都是非常忠于杨广的人,必须得除掉。 渐至傍晚的时候,司马德戡觉得李世民已经有了防备,必须加大兵力才能再次完成任务。 于是,他主动请战,要求亲自带队冲一波。 对于他的这个请求,张小五自然答应。 与此同时,张小五值得信任的将领已经把兵马集合完毕,正准备出城突围呢。 就在司马德戡带着队伍轰轰烈烈出城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在北边集合了重兵,准备一举围歼再次来偷袭的隋军呢。 然而,就在李世民把注意力放在北边的时候,张小五率领近三万兵马突然打开南门,向着西南方向突围。 此时在西南方向的唐军兵力本就薄弱,这个方向后面都是山,怎么说都不会成为攻击的对象。 但谁都不会想到,张小五会选择从这里攻击。 北边打得火热,这西南也是战斗激烈。 尉迟恭和张长孙侑率领骑兵在前面开路,一路横冲直撞,无人能挡,唐军营地瞬间就被撕出一个口子,大批大批的隋军步兵从缺口处涌出,兵力薄弱的唐军根本就无力阻挡,任由隋军突围而去。 “肇仁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往哪里走?” 刘文静纵马到附近看了一下地形,借着夕阳的余光,指着前方的一处丛林道: “往这边,穿过树林,翻过一座小山坡就能到达峡谷了,然后沿着峡谷一直走,峡谷终点就是阳泉。” “好,尉迟恭,长孙侑,前面开路!” “诺!” 尉迟恭和长孙侑扬着马鞭率领骑兵疾驰而出,很快就钻入树林。 果然,就在他们行进了差不多一里的时候,就遇到一处小山坡,翻过山坡之后,果然看到两山之间的狭窄的小峡谷。 “娘的,果真有路,看来我们得救了!” 直到这时,长孙侑才明白了张小五为什么不让他去北边冲锋陷阵了,原来是在保护他呢。 于是,探到路的他们立即掉转马头,回来报告给了张小五。 “回王爷,路末将已经探到了,离此地不到一里有一处小山坡,翻过去就有条小路,沿着峡谷望不到尽头。” “好,全军听我命令,前进!” 此时的李世民正与司马德戡激战了,他已经把前来突袭的隋军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一个将官灰头土脸得跑回来报告。 “元帅,不好了,隋军从西南方向突围而去了!” “什,什么?” 李世民一时懵逼了,被打得个猝不及防,望了望正被包围的隋军,又望了望太原城,脑袋转得飞快。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那边又没有路,洛阳王朝那边突围干嘛?” 他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 “不对,那边一定是有路,否则,洛阳王是不会这么冒险的!” 于是,他把李神通叫了过来。 “叔父,情况有变,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去追击洛阳王,要是让他给跑了,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李世民便带着大部队朝西南方向追去。 李神通一脸闷逼,还没反应过来李世民已经走远了。 不过有一句他听懂了,那就是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他了。 于是,李神通接过指挥权,继续对着眼前的隋军发动进攻。 但是由于大部分精锐主力被李世民调走了,一时难以吃下这批隋军。 司马德戡眼见压力骤减,大声喝道: “麦孟才、钱杰,把弟兄们集中在一处,全力突围!” 两个大汉应了一声,挥舞着大砍刀带队在前,拼命往南边突围。 他们不愧是猛将,在他们的开路下,后续跟上的隋军个个奋勇争先,紧跟在后面。 很快,唐军的包围圈就被隋军突破,如同洪水冲破堤坝一样,一泻千里。 第5章 非得让老子动粗是吧? 于是乎,司马德戡带着人一路往南边逃,李神通带着大部队在后面紧追不舍。 当司马德戡等人赶到太原城下时,惊讶地发现,此时的太原城已经被唐军占领。 “不好,撤,快撤!” “司马将军,我们该往哪边撤?” 钟严十分焦急道。 此时已经是一片黑暗,背后的李神通正往他这边追来,司马德戡一时慌张,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道: “往这边,快!” 沿途也有许多的唐军阻挡,但他们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一路横冲直撞,只管向前。 另一边,当李世民率大军赶到城东南的时候,隋军已经没有了踪迹,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根本就无法认路辨别方向。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李世民肺都快气炸了,他好不容易把洛阳王逼到这个境地,眼见就要成功了,一战成名了,结果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可把他气得够呛。 就在这时,追击司马德戡的李神通也回来了,一副垂头丧气。 “叔父,你那边怎么样了?可把隋军给歼灭了?” 李神通叹了口气,道: “唉,别说了,你一把精锐带走,刘武周的那些兵根本就不顶用,不到一会功夫就被他们给突围出去了。我带兵在后面追,可是追到山下,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法追,唉。” 李世民顿时青筋暴起。 “可恶,刘武周这个混蛋,一点用都没有!” 他自然不能拿李神通发泄情绪,毕竟人家是他的长辈,于是他就把怒气撒在刘武周身上。 李神通把李世民拉到一边,小声道: “世民,如今太原已经拿下,虽然跑了洛阳王,整个山西都落入我们的手里,对我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场大胜利。而如今,留着刘武周已经没用了,不如” 李神通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李世民会意一笑。 “叔父,我正有此意,正好借助他们此战不利的机会,向他问责,趁他们不备,一举将刘武周消灭!” 叔侄两人一番商量之后,便率军往太原城这边赶。 他们算盘打得好,刘武周也不是平凡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李世民,一但拿下太原之后,李世民肯定会顺势把他给灭了。 就李世民在追击张小五的时候,他已经率大军进入太原城,将城内的钱粮,以及晋阳宫内的宫女全部搬空。 等到李世民回城的时候,刘武周已经率军退到了阳直关,并在阳直关设下重兵,阻挡李世民大军北进。 而他自己则带着巨量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地往北边赶呢。 “陛下,您这么做,不怕得罪李世民,引来他的报复吗?” 对于他的相国赵孟泽的这一番话,刘武周十分不屑。 “赵相国你也太老实了,这世上哪有长久的盟友?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一但解决了共同麻烦,接下来就要刀兵相向了,你觉得以李世民的实力,他还会把我当盟友吗?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到底是枭雄,对世界的看法果真不一样。 “陛下说教训得是,不过陛下,这李世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举大兵来攻,我们还得做好准备应敌才是。” “哼,朕早就想好了,只要我们放弃楼烦郡,退守宁武关,任他李世民有三头六臂,也别想攻入我们的腹地!” 宁武关,座落在管涔山、云中山和恒山山脉的中间峡谷位置,既遏制住了从太原向云中山绕路北上,又阻挡了从忻州东北峡谷的唯一官道,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正是有了这座雄关,刘武周才不惧怕李世民来攻他。 刘武周的脱离,让李世民陷入了迷茫,他总感觉事情总是不如愿。 但他并不是个在困难面前就会跌倒不起的人,在安顿好太原城的军民之后,便率军猛攻阳直关,誓一举歼灭刘武周,消除来自北边的威胁。 话说张小五率领的三万大军,行走在蜿蜒狭窄的峡谷上,他们跋山涉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们在山里走了一天两夜,终于抵达了阳泉城。 此时驻守在阳泉县的还是隋的官员,由于地处偏僻,还没被战乱所波及,百姓过得还算比较安稳。 但随着张小五他们的到来,未来是否还保持这样的太平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第一个从丛林走出来的是尉迟恭,他满身是污泥,看着座落在山下的县城,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终于出来啦!” 于是,他拍马带着先头部队冲下山。 对于这些不速之客,县城里的守军一时不明所以,纷纷拿着武器登城防御。 可随着从丛林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城上的县尉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贼兵,我们如何守得住!” 阳泉县是座小城,又是地处偏僻,本就没有多少守卫力量,大部分是县衙的官差和衙役在负责城内的治安,如今如此之多的不明士兵出现在城下,他不紧张才怪。 “喂,城上的人听着,快点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尉迟恭纵马在城下叫唤,他话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他满脸的胡渣倒是把县尉给吓着了。 “这,这分明就是胡人嘛,难道胡人打进来了?” 就在他这么嘀咕的时候,长孙侑接着喊道: “我们是大隋的兵马,快点出来接待!” 县尉看到来人又是一个胡人,顿时就认定是胡人假扮军队来骗城的。 他扯着嗓子向城下喊道: “你们休要骗我,你们分明就是贼人,想来占我城池的,所有人,弓箭伺候!” 城上的士兵衙役,纷纷引箭上弦,朝城下射箭。 看着城上的人根本就不信他们,尉迟恭一怒之下,下令道: “他娘的,竟然敢拿箭射老子,给老子攻城!” 进攻命令下达,近千士兵纷纷下马,或拿着盾牌,或拿着弓箭,结阵向县城逼近。 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往城上射箭,城上守军本就不多,又多数是不专业的,一时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前面的盾兵抵达城下,纷纷亮出钩锁,钩锁上弩,纷纷往城上射击,钩锁就如同牙齿一样死死扣住城垛,城下的士兵便顺着绳子,如同走平地一样迅速上城。 那些衙役的三流士兵哪里是他们这些正规军的对手,很快就被爬上城墙的士兵控制住,并打开了城门。 大军随之入城,尉迟恭把刚刚不让他入城的县尉抓了过来,一脚把他踹倒。 “他娘的,老子都告诉你了是自己人,你非得让老子动粗是?” 第6章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我男人! 县尉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求饶: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呀,下官一时失察,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饶恕则个。” “娘的,老子这么大的一个官看不出来吗?” 县尉心里暗道: ‘你全身都是泥,又满脸胡渣,鬼才认得出是什么人呢!’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着说,不停地磕头认错。 “下官下次不敢了,下次一定认出将军。” “哼,这还差不多,给老子滚,告诉这里的县令,洛阳王驾到,赶紧让人准备准备,迎接洛阳王大架!” ‘洛阳王?’ 县尉大惊失色,洛阳王的大名他是知道的,感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了这尊大神了。 “是是是,下官一定风风光光地,把王爷迎入城,好好招待!” “滚!” 尉迟恭挥了挥手,他可不想在这种小人物上花太多功夫。 于是乎,整个阳泉县的人全都忙碌起来,做饭的做饭,杀猪的杀猪,只要是能吃的,几乎都被官差带走,全部上交给军队享用。 张小五看着眼前摆满一桌的酒肉,又看看其他将领的面前,也都摆满了一桌。 “嚯,你这县令好生厉害啊,这么一个小县城,竟然能拿得出这么多酒食出来,老百姓怕是没少遭殃?” 此话一出,站在旁边伺候的县令双腿一软,立即就跪了下来。 “唉王爷,这是乡亲们仰慕您,特意主动孝敬您的,下官是拦都拦不住啊!” “哦?你意思是说,百姓们懂得孝敬本王,你就不用孝敬本王了?” “啊不不不,王爷,下官孝敬您的,早就为您备好了。” 说着,县令不停地给旁边的师爷打眼色。 师爷会意,连忙道: “啊对对对,县令老爷已经为王爷备下一份薄礼,小的这就去为王爷取来。” 说完,师爷连连躬身退出了县衙。 他一路疾驰到县令的府邸,找到县令的大老婆,急呼道: “快,把值钱的东西都打包起来,给洛阳王送去!” 县令的大老婆一时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话他是听懂了,是要给一个王爷送礼。 “师爷,老爷可说要送多少?你得说个明白。” “哎呀大夫人,人命关天呐,有多少拿多少,否则老爷有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见师爷说得如此严重,县令大老婆也是一阵后怕,立即就指挥家丁去她的金库搬东西。 很快,师爷就从县令家里搬出了大小十三箱财物,安排人手排着队送往县衙。 看着一箱一箱的财物被摆放在大厅上,县令心里一阵叫苦。 ‘天杀的,这不是在害本官嘛,哎呀呀呀,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嘿嘿,王爷,这就是我家县老爷为您准备一点点薄礼!” “嘶!” 县令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这师爷简直是蠢到家了,还一点点薄礼?我还真是谢谢您! “哈哈哈!” 张小五仰头大笑,走到县令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 “县令大人,你可真是有心了!” 县令只得强挤着笑脸。 “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还望王爷笑纳!” “好,你的礼物本王收下了!” 张小五转身,对着旁边的一个年轻将领道: “世豪,你带人把这些钱财,按价兑换成银两,分发给这次出粮出食的百姓,告诉他们,他们的粮食食物,本王买了!” “诺!” 章世豪应了一声,指挥士兵将箱子搬了出去。 张小五的这一顿操作把县令给搞懵了,感情到头来,被宰的只有他一个! 对于这样的一个贪官,张小五并不想跟他多计较,如今这天下这么乱,贪官这么多,他可管不来,就是杀了他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他,杀是杀不完的 如今他最要紧的,是抓紧休整,尽快东出河北,前往辽东! 没错,就是辽东! 如今天下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正是他横扫天下的时候,杨广他自身都难保,已经对他不造成威胁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在这里举义旗,将手中的这三万大军完全控制下来,脱离朝廷的约束。 当晚,张小五把刘文静、尉迟恭、长孙侑、章世豪等一众以他为核心的将领找了过来,商议发动兵变一事。 就在他们确认好方案,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就在尉迟恭要拔刀的时候,张小五立即喝令制止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凤! 只见萧凤失神地慢慢靠近张小五,她的眼色呆滞,走到张小五的身边,扑到他的怀里,大声痛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把张小五给搞懵逼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解散。 刘文静不甘心,上前道: “主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其余众人也纷纷看向张小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十分急切。 “都退下,此事以后再议!” “唉!” 刘文静狠狠跺了一下地,不甘地走了出去。 其余众人,也纷纷躬身退了出去。 刘文静看向夜空,叹声道: “唉,我们的这一位主公呐,一世枭雄,却也有如项羽般为情所困,前途必是一片坎坷呐。” 这时尉迟恭靠了过来,道: “先生,不如我找个机会,将那女人杀了,如何?” 刘文静吃惊地看向尉迟恭,很是肯定他的勇气,但他还是拒绝了。 “尉迟将军豪迈,只是,就是你把那个女人杀了,主公也未必会回心转意,倒会连累上将军。” “那怎么办?” “依我看,主公如此年轻就天赋异禀,然而却经历世事不足,尚有情劫未过,还需经历一些坎坷呐。” “也罢,明日我找个空闲,与主公探个底。我也是跟随主公不久,主公的具体为人,还有许多的未解之谜,你我都不能就此而下决断。” “哼,都别议论了,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我男人!” 众人寻声回头,只见渊贞挎着刀,一副志得意满地走了过来。 “见过王妃!” 众人齐齐躬身行礼。 大帐之内,张小五一手搂着萧凤,一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风儿,你不是回去洛阳接白雪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听到这,萧凤泪水更加绷不住了,哽咽道: “我,我对不起你,白雪她,她被隐卫的总台黑水台给带走了!” 第7章 屈突通回援河东 “什么?黑水台?” “嗯,就是皇帝的隐卫总台,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原本跟随我的那些兄弟,全都背叛了我,把白雪给抓去江都了!” 张小五眼前一黑,顿时倒了下去。 当晚,张小五在军中一夜未眠,他一直在大帐中来回打着转。 杨广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抓住张小五的软肋,把白雪控制在自己手里,他也就能控制张小五。 这样一来,张小五就不得不冒死突围,前往江都陪他了。 对于杨广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但要他就这样放弃白雪,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第二天,张小五靠在帅座上,目视前方。 将军们也陆续来到帅帐,整整齐齐地排在台阶之下。 见人都到齐了,张小五开口道: “各位将军,今日本王要宣布一件事。” 众将肃然,睁着眼睛,竖着耳朵。 “本王决定,带你们去江都,与陛下会合!” “嘶!” 全场哗然,有的兴奋的,有的苦恼的,两派分明。 刘文静叹了口气,他非常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但如今张小五已经下定决心,他是无力去改变的。 于是,在经过又一天的休整之后,全军开始继续开拔,朝着东方前进。 “报,禀王爷,我们的后方有有敌情!” 顿时所有人绷起十二分精神。 “可曾看清是哪方的人?” “回王爷,他们都灰头土脸的,没有旗帜,我们无法分辨是敌是友!” “尉迟恭,你率一千骑兵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若是追兵就派人回来禀报,不要恋战!” “诺!” 尉迟恭纵马而出,身后跟着一大队骑兵从后方冲出。 及至他们靠近那些所谓的不明敌人的时候,一个灰头土脸的大汉挥舞着手大声喊道: “尉迟将军,我呀,是我呀!” 尉迟恭一愣,听着声音很熟,伸长了脖子望去。 “你谁呀?” “我呀,司马德戡!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太好了!” 尉迟恭顿时一惊,连忙下马仔细瞧瞧眼前的这个大汉。 “娘的,真是你呀?你们,你们?” “唉,别提了,那天我们去攻击敌军的水坝,结果中了他们的埋伏,差点回不来了。” “这几天我们钻在山里,发现了这条小路,才从这里走了出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尉迟恭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他想趁他们不备把他们全宰了,但看他们这副样子,又下不了手。 “哦对了,王爷呢?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呢,走,回头王爷跟你们讲。” 于是,尉迟恭就把司马德戡等人带回到张小五的跟前。 他们一见到张小五,立即跪了下来,嚎啕大哭。 “王,王爷,末将无能,给您丢脸了!” 看着他们这副狼狈的样子,张小五内心十分的愧疚,他把他们都给卖了,他们都不知道,还这么信任他。 “各位将军,你们辛苦了!” 张小五下马,把他们扶了起来。 司马德戡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道: “王爷,您能安然无恙,末将就放心了。” 张小五巡视众将,每个人的面孔他都红着眼,泪流不止得看着他。 “本王带你们去江都,找皇帝陛下!” 他没有其他的感人言语,也无需多言,只一个方向,一个结果。 于是,大军继续前进,沿着山谷朝苇泽关进发。 话说李世民率领大军,不到一天就攻下了阳直关,继续趋军北上,接连攻陷了楼烦郡各县,恒山以南的平原,全部被唐军占领,兵锋直指宁武关。 但宁武关是北方防御突厥的三大雄关之一,同时也防御着来自太原的威胁,并那么容易攻取了。 李世民在强攻一天之后,损失惨重,自知无法立即将刘武周消灭,便留下李仲文守御楼烦,便奏着凯旋班师回长安去了。 这次围猎大战,以李世民占领山西全境而宣告结束。 而参战者之一的刘武周,取得太原的大部分钱粮之后,得到了苟延残喘,继续割据着北方三郡。 与此同时,他再次把从晋阳宫掳掠的宫女全部送给了始毕可汗,再次赢得突厥的谅解和支持。 话说屈突通带着残兵败将从临汾突围之后,一路南下,径直往河东郡赶。 因为他在半道得知消息,他的河东郡虽然大部分被唐军占领,但他的郡城还掌握在鹰扬郎将尧君素手里。 这让他再次燃起了希望。 安邑城,即何东郡郡城。 安邑城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战国时就是曾经魏国的国都,就是到了汉,也多次作为封国的都城,可见安邑城的安全感是足够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唐军把河东郡其他县城和关隘都全部拿下了,就是迟迟无法把安邑攻下。 及至屈突通赶到安邑城下时,正遇到唐将王长谐在围攻安邑城。 屈突通见唐军似乎不多,也就一万多人,便放心下来。 他并不着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在附近山林等待,他要等到唐军攻城疲惫的时候,再发起突然袭击。 太阳渐至中午,此时的唐军已经十分疲惫,而且现在是夏天,十分的炎热,每个人都汗流浃背。 就在王长谐打算撤军,下午再发动进攻的时候,早在城外埋伏的屈突通突然率军从丛林里冲了出来。 屈突通一马当先,挥舞着马槊,率领骑兵在前冲锋。 一时战场烟尘滚滚,近六千隋军如同山崩海啸袭来。 王长谐大惊,急忙指挥军队抵挡。 但此时他的士兵们已经十分疲惫,哪里抵挡得住屈突通的突击,阵线很快就被屈突通率领的骑兵冲散。 顿时唐军大乱,而此时在城上指挥战斗的尧君素见是援军来到,立即下令打开城门,率部出城,对城外的唐军进行夹攻。 在两面夹击之下,唐军兵败如山倒,被杀得四散奔逃。 王长谐眼见敌不过,指挥部队边打边撤。 在追击一段距离之后,屈突通便停止了追击,回军与尧君素会合。 “将军,我,我可算把你等来了!” 尧君素一把鼻涕一把泪,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第8章 夜袭苇泽关 话说张小五率军沿着峡谷小路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苇泽关附近。 对于现在驻守在苇城关到底是敌是友,他还不确定。 他驻马观望远处的苇泽关,正欲派人前往打探,萧凤凑了过来,道: “五郎,不必打探了,来之前我就是走的这道,如今这苇泽关已经被窦建德所占领,不过关内守军不多,大概千人左右。” 张小五不禁暗中赞叹: ‘真是娘子多多,人才也多多呀!’ “凤儿,看来这踏白之事,以后非你莫属呀。” “那是自然,行军打仗我不会,但行间隙,搞刺杀,踏白细作,那可是我的本行。” “行,那以后你便是我军的踏白军统领了。” 萧凤已经脱离了隐卫序列,如今正以真面目示人,军中之人并不了解她的背景,他们只知道他们的洛阳王多了一位美艳夫人,而且武艺还不错,洛阳王管她叫凤儿。 正是因为如此,张小五才敢大胆将她给摆出来。 “谨遵夫君令!” 萧凤洋溢着笑脸,志得意满,她,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在张小五这边有了一份正规的事做了。 虽然说苇泽关只有千人驻防,但苇泽关座落在两山之间,将道路一分为二,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强攻肯定会出现大的伤亡。 所以,张小五并不着急攻城,而是让全军就地隐蔽休息。 他要夜袭关城! 很快,夜幕降临,关城上游动着火把,那是守军的巡逻队。 关城城墙从关口一直延伸到山顶,两山又都是悬崖峭壁,想要从两边的山悄悄爬上去是不可能的。 然而,天底下没有不破的关,有盾就有矛。 为了拿下苇泽关,张小五特意挑选了一百个能够飞檐走壁的特种兵,组成一支特攻队。 这些特种兵并不是后世所理解的那种军中老a,全能兵王,而是身体轻巧,擅于攀爬的特殊人而已。 而领导这支特攻队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萧凤的身上。 张小五帮她把头巾戴好,嘱咐道: “风儿,此去须万分小心,若是被发现,千万不能逞能,我宁愿多牺牲将士,也不愿意失去你,明白吗?” 萧凤点了点头,道: “五郎放心,凤儿自有分寸。” 说完,她蒙上面巾,挎上柳叶刀,率领特攻队远去。 城关下,一队黑衣人踩着猫步,小心翼翼靠着两边的山壁,慢慢向城关方向前进。 这时一队巡逻兵,领头的队长走向一个正打着瞌睡的士兵,抬脚用力一踹,将那偷懒的士兵踢醒。 “妈的,竟敢打瞌睡,给老子精神点!” 队长又是一脚,士兵连连哈腰。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敢有下次了!” 见士兵态度良好,他也不再跟他纠缠,毕竟守夜打瞌睡是常有的事,就是当面看到,就不得不阻止了。 “看好点,可别让敌军给偷袭了!” “是是是,队长慢走!” 队长走后,这个士兵一脸埋怨道: “还敌军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敌军?” 他把枪抱在胸前,继续靠着城墙再次打起了呼噜。 见巡逻队离开后,萧凤立即指挥特攻队靠了过去。 一个士兵取过钩强架在弩机上,他瞄准城上的墙垛扣动了扳机,钩强嗖的一声飞向城墙。 “叮!” 一声脆响,钩爪死死钩住城垛。 城上的一个士兵被这一声响惊醒,他望了望城外乌漆八黑的夜空,挠了挠头,一脸醉意。 “谁在搞事?搅老子清梦!” 说完,他继续倒头睡去,而他附近的士兵,也以呼噜声回应他。 萧凤扯了扯钩绳,确定没问题后,她口咬柳叶刀,顺着绳子如同轻燕一样,悄无声息迅速飞上城墙。 脚刚落地,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死到临头还有功夫睡觉!’ 她顺着呼噜声,将城上的守卒一刀一个,动作十分迅速。 待解决完城上的守兵,再也听不到呼噜声后,萧凤来到原来的位置,扯动绳子。 城下的士兵们得到指示,纷纷掏出钩强,一齐向城上射去。 顿时城上响起一簇金属与石头碰撞的清脆声,但回应他们的是黑夜的宁静,而守军的第二队巡逻兵还在山上,根本就听不到这短暂的异常声音。 不到一会功夫,百名特工队员全部上城墙。 他们立即兵分两路,摸着阶梯下城,朝城门方向靠近。 此时守在城门的只有一队十人的小队,大队伍都在帐篷里打着呼噜声呢。 城门旁边的十个小兵,正一脸呆滞地站着岗,火光之下,他们的位置清晰可见,无疑就是活靶子。 萧凤把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亮出小弩,朝着城门的士兵就是一顿猛射。 只听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毫无防备的守军顿时被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队二队打开城门,其余人随我杀进帐篷!” 一声令下,百名士兵立即分成两部分,各奔南北。 负责城门的士兵,他们一齐用力,把厚重的城门打开。 随着城门的移动,厚重的哐哐哐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巡逻的士兵反应过来,立即敲响了警报,顿时整个关城全都热闹起来。 “上,阻止他们出来!” 萧凤大喝一声,挥着着柳叶刀冲进帐篷,一刀就解决了一个从帐篷跑出来的士兵。 其余特攻队士兵也跟上,对着各个帐篷内的士兵展开进攻,一顿乱杀。 帐篷内的人被打得个猝不及防,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早在城外埋伏的隋军见城门打开,如同浪潮一样冲向城门。 尉迟恭一马当先,率领骑兵率先冲入城门,与赶来城门增援的守军迎面相对。 守军见大批的骑兵进城,大惊失色。 还不待他们惊讶,尉迟恭已经冲到他们的面前,将他逐个撂倒。 在骑兵对步兵的血脉压制下,守军根本就无法抵挡,一触击溃,四散奔逃。 然而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很快就被骑兵追上,成为刀下之鬼,枪下之魂。 第9章 背水一战 苇泽关,一战而定! 清理完关内的守军之后,张小五率领的大部队也入了城。 “娘子!” “啊哈?” 萧凤被张小五这一声叫唤叫得浑身不自在,之前一直都喊她风儿,如今却喊她娘子,一时让她没反应过来。 “这一战你功劳最大,要不是你,攻下这座雄关,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士兵呢。” “那五郎,你要如何奖赏我这个大功臣呢?” 萧凤一脸得意,嬉着脸看向张小五。 “嗯,这样,这苇泽关是你攻下来的,不如这样,以后这苇泽关就叫做娘子关,以记录你这一战的功绩,如何?” “真的?” “那必须得!世豪,你带人弄块碑立在这里,记录这一战的经过,然后把城门上的名字也改了,以后这里就叫娘子关!” “嘻嘻,五郎你真好!” 萧凤满脸蜜意得靠在张小五的胸膛,看样子这个奖赏她很满意。 不过说来也是,她如今是张小五的女人,啥也不缺,物质的东西对她来说就跟没的一样,反倒是扬名能满足她对声名的追求。 当夜,全军就驻守在娘子关上休息,而张小五过了一个非常舒爽的午夜。 第二天天一亮,大军继续往东前进。 出了娘子关,接下来的一个重要关口便是井陉。 相对于狭窄的娘子关,井陉可就宽阔得多了,可以展开大部队放心进攻。 只要拿下井陉,就可以直达真定,进入广大的华北平原,再也没有任何关隘能阻挡张小五了。 所以井陉这一战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此时镇守在井陉的是窦建德的手下大将范愿,统领一万大兵镇守井陉,遏制来自山西的威胁。 “五郎,据我的情报,这井陉关驻有一万守军,你有把握吗?” 一万大兵驻守关口,确实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萧凤的担心不无道理。 然而,张小五却没有丝毫的压力,咧嘴笑道: “什么难关没见过?这一路走来,打下的雄关险隘,我何曾惧怕过?你放心,我自有对策!” “哦?我倒是好奇了,这井陉关你将如何攻取?” “兵者,诡道也!” 萧凤摇头,表示听不懂。 张小五继续解释道: “如今敌军在明,我们在暗,敌军的实力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的底细他们却不知道,我们正好利用这个信息差,打一个歼灭战!” 萧凤还是不懂,叹气道: “唉,术业有专攻,这行军打仗的事,还得是你们专业的人来。” “不着急不着急,这种事慢慢来,只要经历得多了,你也能成为沙场宿将。” 萧凤噗呲一笑。 “也许,那五郎你以后可得多多教我咯!” 敲定方案后,张小五开始了布置。 他的战略很明确,那就是把关内的守军引出来决战,然后再把他们一举歼灭。 当然,既然是勾引,那就需要鱼饵了。 “麦孟才、钱杰!” “末将在!” 两个大汉挺身而出。 “命你二人率三千步军佯装疲惫之师,渡过蔓水背河列阵,若敌军来攻,只可防御,不可进攻!” 两人一脸懵逼,这明显是让他们去送死呀! “执行命令!” 张小五的命令坚决,不容他们拒绝。 “诺!” 两人奉命而去,虽然知道这一去万分危险,但他们还是坚信,洛阳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此同时,张小五将大部队全部拉到蔓水东北边的山上埋伏下来。 很快,一支三千人的溃兵出现在井陉关的视野,他们正在横渡蔓水,动作极其的散漫,似乎经历过艰辛的急行军,十分的疲惫。 这一幕很快就被城上的守军报告给了守将范愿。 范愿眯着眼睛,对这突然出现的不明军队陷入了沉思。 “将军,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铠甲,似乎是一队正规军,不过他们似乎经过一场大战,看起来极其的疲惫。” 听到这,范愿眼睛突然一亮。 “此话当真?” “回将军,千真万确!” 范愿再也止不住沉默,兴奋得直拍大腿。 “这不就是送上门的装备嘛,抢,必须抢,不管他们是谁的兵马,这批装备,老子要定了!” 三千副铠甲,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功劳绝对不小,要是能把这些铠甲弄到手,在窦建德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于是,范愿便留下一千士兵守关,率领主力出城,直奔正在河岸上散漫的隋军。 麦孟才见守军已经出城,正向他们袭来,立即大声喊道: “列阵!” 士兵们闻令,一改之前的散漫,迅速在岸上结成严密的军阵。 犯愿被这一幕给惊到,不过他看着隋军背后涛涛的河水,大声笑道: “哈哈哈,把自己置于如此绝境,也想学韩信背水一战?” 他把手一指。 “冲,将他们包围消灭!” 九千大军,如同浪潮一样涌向隋军,如雨的箭矢打在隋军的盾兵之上,发出噼噼啪啪的碰撞声,如雨打芭蕉叶一样下个不停。 随着距离的靠近,敌军纷纷亮出刀枪,如林一样撞向隋军的军阵。 隋军全员披甲,阵型严密,死死守住阵线,如同铁壁一样,在敌军浪潮般的冲锋下岿然不动。 范愿见己方的人马不仅没能突破隋军的防线,反倒是自己人成片成片倒在阵前,心中大骇。 但此时已经箭已射出,只能拼尽全力拿下眼前的这波隋军。 于是,他把大队全部压上,想要一举破阵。 就在双方攻防正酣的时候,埋伏在山上的大军迅速下山,分成两个方向。 尉迟恭和长孙侑率领骑兵从范愿的后方发动猛冲,而张小五则率大队步兵围城,猛攻井陉关。 汹涌的骑兵潮扬起漫天烟尘,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范愿大惊,魂魄瞬间飞走了一半,他挥舞着马鞭,想要撤军逃跑。 然而,之前还在节节抵抗的麦孟才和钱杰,突然发起反冲锋,与后方的尉迟恭形成两面夹击。 九千守军瞬间被击溃,在广大的平原上四散奔逃。 小将严钟挥舞着大手刀朝着范愿的大纛冲去,他手中大刀,如秋风扫落叶,将沿途敌军斩杀。 范愿见后方有一将紧追着他不放,立即从胯下取过一张弓,瞄准严钟射去。 第10章 平阳公主李秀宁 严钟听到箭响,挥刀抵挡,箭矢直直钉在刀柄之上。 严钟折下箭,心中的斗志瞬间被激怒起来。 他拍马挥刀,如同一头猎豹冲向范愿。 范愿见一箭不中,再从箭袋取出一箭,正待要继续向严钟射击的时候,严钟的快刀已经赶到,将他连人带弓挥为两半。 小将严钟,一举拿下全场vp! 范愿一死,剩下的士兵更无心抵抗,被杀的杀,降的降。 与此同时,只有一千守军守城的井陉关,也在隋军的猛烈进攻下,城破人亡。 大批大批的隋军杀进关内,将里面的钱粮哄抢一空。 直到井陉关被完全拿下,萧凤还是觉得太玄幻了,这一战打得太轻松了。 她崇拜着看着张小五,道: “五郎,从前只是听说你打仗很厉害,如今亲眼所见,可比传闻中的你还要厉害!”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从中调度,主要是将士用命,方能取得这样的胜利。” 张小五话这么说,但她心里可不这么想,就在这一弹手间,有万人驻守的井陉关就这样被拿下,怎能不叫人震撼。 大军休整好,酒足饭饱,把井陉关内的物资消耗一空后,大军总算走出太行山,进入恒山郡,奔驰在广大的华北平原之上。 张小五突破井陉,进入河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正在洛阳与李密大战的窦建德那里。 窦建德大惊,此时在他的大后方出现一支大军,他此时是坐不住的。 若是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别人统领,他倒不放在心上,偏偏这支军队的主帅是名动天下的张小五。 如果放纵这支强大的军队在他的后方,他没有底保证他的后方会守得住。 要知道,他在井陉方向可是布置了一万大军,可井陉有异动的警报都没有传来,一来就是井陉失守的消息,这怎能让他坐得住。 由此可见,张小五所带来的压迫感是杠杠的。 “大王,我们在这里与李密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如今我们最要紧的,是回军后方,确保河北不失。” “是啊,孤正有此意,洛阳王乃是枭雄,拥有强大的号召力,一但我们后方有所闪失,倒向我们的前隋将领肯定会临阵倒戈,而且还在抵抗的隋军也会成为他的助力,这才是孤真正惧怕的呀。” “大王,事已急矣,不如我们与李密议和,让出洛阳,以黄河为界,分割南北,大王以为如何?” 窦建德十分不甘,但事已至此,已经不允许他再做犹豫了。 “凌大人,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凌敬得令,拱手道:“大王放心,我看李密也没有久战之心,臣这一去必定会马到成功。” 果然,当凌敬到李密的军中,将和谈的意思跟他讲明,李密欣然接受。 “凌祭酒,你这就回去告诉夏王,只要他肯放弃洛阳,本王愿与他尽弃前嫌,再做兄弟盟友!” “魏王放心,我们大王从来做决定不会反悔,言出必行,说让出洛阳,就一定会让出洛阳。” 凌敬拱手,转身离开。 待凌敬走后,徐世绩站了出来,道: “大王,窦建德前番还与我们死争不休,如今如此轻易就放弃与我们争洛阳,属下以为,可定是河北后方有失,不然,凭窦建德的雄心,肯定不会如此爽快就退出洛阳的。” “徐将军所言有理,但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他能主动退出洛阳,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都是义军,没必要斩尽杀绝,况且,窦建德兵力还雄厚,并不是我们能一时打败的。” 徐世绩还想继续说,李密伸手阻止道: “如今我们最要紧的,是还在河南山东的隋势力清除掉,巩固我们的地盘,争天下之事,以后再说。” 实际上,以李密的实力确实无法将窦建德击败,但站在徐世绩的视角,趁人之危,未必不能成事。 一个是保稳,一个是冒险,险中求大,各有各的道理。 但徐世绩作为下属,自然不能再与李密继续争下去了。 于是,窦建德和李密达成协议后,便率领大军回援河北了。 然而,张小五来到河北地界,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张小五并没有对窦建德的地盘动手,而是一路南下,沿途秋毫无犯,各城的守军也不敢上去招惹他。 窦建德摸着额头,久悬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他一边派人紧盯张小五的动向,一面调兵遣将,积极防御。 他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损失惨重,并没有把握一举将张小五这支军队吃掉。 河东郡,安邑城。 城外唐军密布,将安邑城围得水泄不通。 安邑城下,唐军中军大纛之下,一名女将披挂金甲,一领血红战袍随风飘荡。 此人正是李渊的三女儿,平阳公主李秀宁! 此时的李渊已经称帝,建国号唐,三路用兵。 秦王李世民自领一军攻向西北,陇西贵族李靖被任为巴蜀行军总管,率军向四川进军。 而李秀宁的任务,就是歼灭在河东的残余势力,为东出函谷,进取洛阳做准备。 李秀宁虽是一介女流,但她的狠辣果决丝毫不逊色于李世民,她的帐下,有不少是杀人如麻的胡人将领。 这些凶恶的胡人,在她的驯服下服服帖帖。 要知道,她的这些兵马,要么是胡人,要么是流寇土匪。 但就是这些凶人悍匪,硬是被他训练成一支可战可守,纪律严明的英武之师。 正是她的部队军纪严明,不仅手下心服口服,还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慕名来投。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队伍越打越多的原因。 出长安时是三万兵马,而如今在安邑城下,已经聚集了十一万大军。 面对如此之多的唐军,屈突通虽然凭借安邑城的坚固城墙防守,但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李秀宁见安邑城高险峻,一时难以攻克。 于是,她便留下丘师利继续围困安邑城,率领大军南下欲渡黄河。 这时一个将官跑过来报告道: “禀元帅,风陵渡被隋将刘钢占据,是否向风陵渡发动进攻?” 李秀宁闻言,心生一计,向着身边的一个将官道: “三宝,你率领一军前往风陵渡,将其击溃即可,尽量把他们往安邑方向赶!” 第11章 逼降屈突通 原来,这刘钢本是镇守潼关的守将,因为部下发生叛变,这才让潼关从他手里丢失,落入道唐军手里。 而他本人,则被迫撤到黄河北岸,趁风陵渡守备空虚抢占了风陵渡。 风陵渡是河东跨过黄河前往潼关、洛阳的渡口,战略位置非常重要。 然而,他手里的兵马也就不到四千人,就他这点兵马守备风陵渡确实是强人所难,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在派兵前往附近的郡县搬救兵。 可他所期望的那些郡县,纷纷被李秀宁所攻克,几乎没有援军来支援他。 最后等来的,不是援军,而是李秀宁的大军! 接到命令的马三宝,立即率领五千精兵对驻守在风陵渡的刘钢发动进攻。 刘钢兵力不足,风陵渡又不是险地,根本就没有可以据守得地方,一时难以抵挡马三宝的进攻,只得放弃风陵渡,边打边撤。 而马三宝在他的背后追击,一路前遮右挡,如同赶鸭子一样将刘钢军赶往安邑方向。 及将刘钢赶入官道之后,马三宝便停止了追赶。 刘钢率领残部沿着官道朝东北方向前进,很快就来到了安邑附近,正遇到丘师利在围攻安邑城。 “玛德,欺人太甚!” 刘钢见围城的唐军不多,纵马横刀,厉声大喝: “将士们,随我冲入敌军,解救安邑!” 随着他的一声命令,身边的士兵个个振起精神,奋勇争先,挥舞着武器大踏步冲向唐军。 丘师利见后军被偷袭,立即回军反包围刘钢。 屈突通在城上见得真切,认为这是全歼城外唐军的好机会。 他提起长枪,跨上战马。 “将士们,胜负在此一战,随我出城夹击敌军!” 城门打开,屈突通一马当先,率领主力出城夹击丘师利。 丘师利手里只有不到万把人,又处于两军夹击之下,顿时兵败如山倒,全军溃退。 屈突通率军追杀,马嘶人吼,整个战场一片腥风血雨。 就在屈突通追着丘师利不放的时候,已经在附近埋伏的李秀宁大军趁机从两边杀出,截住了屈突通的归路。 而原先还在溃逃的丘师利,见屈突通军大乱,立即止住兵马,反向向屈突通进行夹攻。 屈突通大惊,料定回不了安邑城,与刘钢合兵一处,死命向南突围。 于是乎,原本是在追击唐军的屈突通,瞬间被扭转身份,反而成为被追击的对象。 他一路南逃,又沿着中条山往西边逃。 然而,在他的前方等待许久的马三宝率领精锐横挡在他的面前,将去路堵住。 与此同时,李秀宁率领的大军也尾随而至,再次将屈突通围得水泄不通。 没办法,屈突通只得把兵马带上附近的小土坡山,就地防御,准备拼死一战。 李秀宁并不着急于进攻,她命人推出一个仆人,对他说道: “你,去跟你的主人说说,若你主人能降,本帅可免其一死,还能让他得到一样的地位和官职。” 仆人应诺,骑着马朝屈突通所在的小山坡驰去。 屈突通见来人是仆人模样,并没有下令将他射死,直到仆人走到他的面前,他这才认出来人的模样。 “来福,你,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仆人跪地叩首,泪流满面。 “主人,夫人和公子小姐们,全被唐军给抓了去了!” 屈突通身子一颤,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手指着来福道: “那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替贼人劝降的?” 来福跪着爬到屈突通的脚下,用手拽着他的裤角。 “主人,唐军说了,只要您向他们投降,他们就能放过我们的性命,主人,降了!” “啊!” 屈突通抬脚猛地将来福踹到一边,拔出腰间宝剑将他就地斩首。 “吾蒙国重恩,历事两主,受人厚禄,安可降贼?有死而已 !” 他把手指着自己的脖子。 “此脖要当为国家受人一刀耳!” 身边将士闻言,无不感动得痛哭流涕。 “愿追随将军死战!” 喊声惊天动地,连在远处的李秀宁都能清楚听到。 对于屈突通如此坚决,李秀宁并不因此而放弃招降屈突通。 她一面围住屈突通,一面派人将屈突通的儿子屈突寿找来,再次对屈突通进行劝降。 屈突通见来人是他的儿子,顿时大怒,指着屈突寿骂道: “往日你我是父子,如今你替贼做事,今后你我便是仇人!” 他招呼身后的弓弩手,喝令道: “将这个逆子给我射死!” 弓弩手们一愣,迟迟不敢动手。 就在这时,唐军中又奔出一人,正是屈突通原先的郎将桑显和,如今已经投了李秀宁。 他对着屈突通身边的将士们喊道: “将士们,你们都是关中之人,家人都在关中,如今你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为何不为家人着想,降唐与家人团聚呢?唐军想要消灭我们,是眨眼的功夫,如此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我们都是关中之人,不肯与同乡之人相残啊!” 屈突通闻言,见事不妙,拿过一张弓朝桑显和射去。 桑显和眼疾手快,躲过这箭,纵马离去。 桑显和虽走,但他的话让隋军将士们为之触动,纷纷放下武器奔跑下山。 屈突通想阻止,但逃兵之势已成,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了。 他丢下手中的弓箭,朝着东南方向再三跪拜,并号哭道: “臣力屈兵败,不负陛下,天地神祗,实所鉴察 !” 随后,大批的唐军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这时李秀宁拨开人群,走到屈突通的身边,道: “屈将军,大势已去,反抗只是徒劳而已,将军报国效君,已尽其忠,毕其节,余生何不为家人子孙计?” 屈突通掩面闭眼,长舒一口气。 “事已至此,敢不从命!” “哈哈哈,好好好,今日得将军相助,我大唐帝业又多了一份助力!” 屈突通汗颜,并不说话。 “屈将军,如今安邑城仍在尧君素手里,我听闻他曾是你的部将,何不前往安邑城,劝其来降,以进功位?” 第12章 桀骜的罗艺 屈突通愣愣得看向李秀宁,他这才投降,就要让他献上投名状了? 思虑再三,屈突通还是接受了李秀宁的建议,亲自前往安邑城劝降。 当屈突通来到安邑城下的时候,尧君素喜不自胜,但见他只有一个人回来,心存疑虑,探出城墙问道: “将军何故一人一骑回来?” 屈突通掩面汗颜,泪水浸润了衣裳,许久才道: “吾军已败,义旗所指,莫不响应,事势如此,卿宜早降。” 尧君素大惊,手指屈突通。 “将军为国大臣,陛下委将军以河东,洛阳王付将军以阻敌重任,柰何负国生降,乃更为人作说客?将军所乘之马,乃是陛下所赐也,将军有何面目乘之?” 屈突通叹息道:“吁,君素,我力屈而来” 尧君素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立即说道:“方今力犹未屈,何用多言!” 屈突通理屈,自知无法劝降尧君素,便拨回马头离开了。 对于屈突通的表现,李秀宁很不满意,故意嘲讽道: “将军昔日威镇河东,为何今日连一部将都不听从你的命令了?” 屈突通摇头叹气。 “元帅,我已尽力,君素素来倔强,实在劝不动。” “哈哈哈,也罢,既然尧君素想死,本帅成全他便是!” 于是,李秀宁尽起大军,重新将安邑城四面包围。 此时的安邑城虽然只有不足三千守军,但在尧君素的坚决抵抗之下,硬是抗住了唐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眼见安邑城迟迟无法拿下,李秀宁只得再次撤围,给丘师利留下一万兵马继续围城,自己则率领大军渡过黄河,出潼关,进入山东,进取弘农郡。 涿郡。 战鼓如雷,号角冲天。 数百个方阵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将涿郡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头戴紫金盔、身着黄金战甲的大汉在大纛之下,意气风发。 此人正是幽州义军首领——燕王格谦。 格谦率领着十万大军,如黑云一般压向涿郡。 城墙上的守兵们看到这铺天盖地的军队,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如果不能抵挡住格谦的攻击,涿郡将会被攻破,城中的百姓将会遭受惨无人道的屠杀。 然而,郡守赵十住却没有像守兵们一样惊慌失措。 他站在城墙上,冷静地观察着敌军的动向。 他知道,格谦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城墙高大坚固,如果能够善加利用,还是有可能抵挡住敌军的攻击的。 赵十住命令守城的士兵们准备好弓箭和石块,等待敌军的进攻。 当格谦的军队开始攻城时,赵十住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们立刻用弓箭和石块进行反击。 箭矢和石块如同雨点儿一般落向敌军,造成了敌军的大量伤亡。 格谦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在城墙上的守兵们的猛烈攻击下,他们始终无法攻破城墙。 但在这样强烈的进攻下,隋军的伤亡也非常惨重。 此时的罗艺正奉命协助赵十住留守涿郡,他对赵十住怯弱畏战的表现非常不满。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动挨打?在战场上正面击破敌军才是真英雄!” 罗艺大喝一声,将本部的五千精锐集合在城门口,准备出城与格谦决战。 赵十住得知罗艺要出城,急忙带着亲兵跑过来,喝斥道: “罗艺,没有本官的命令,你为何私自集合部队?” “私自集合部队?老子自己的人,我就集合了怎么了?” 罗艺根本就不把赵十住放在眼里,脾气依旧嚣张跋扈。 “你你你,你这是要谋反!” 罗艺不搭理他,转身对着他的士兵道: “你们谋反了吗?” “没有!” 士兵们异口同声,声音响天震地,回响有余音。 “听到没?我们有谋反吗?倒是你,贼军围城,你作为涿郡留守,竟然惧第畏战,按我说,你这避战之罪不小?” “你!” “你什么你?胆小的懦夫,缩头乌龟不配命令老子!” 罗艺朝赵十住恶狠狠底喝一声,吓得他连连后退,身子直打颤。 “听我命令,打开城门,出城迎敌!” 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城门。 见城门打开,隋军从城门涌出来,在城下列阵。 格谦咧嘴一笑,对着身边的一个大将道: “开道,这涿郡的守将也不禁骂呀,这才一会功夫,就受不了出城应战来了。” 高开道拱手附和道: “大王所言极是,如今守军已经被引出来,正好将其有生力量一举歼灭!” “嗯,听我命令,列阵迎敌!” 战场上,两军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一边是罗艺亲自率领的五千精锐,他们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眼神坚定,士气高昂。 另一边则是格谦的十万大军,他们人数众多,旗帜飘扬,军队整体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罗艺站在军前,他的眼神坚定而坚毅。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不能失败。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士兵们,他们也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终于,罗艺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五千精锐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他们的步伐整齐,行动一致,如同一堵铜墙铁壁般向前推进。 而格谦的十万大军显然没有正规军那样的整齐划一,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面对罗艺的精锐之师,他们还是感到了一丝恐惧。 双方军队越来越近,终于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罗艺的精锐之师展现出了他们的战斗力,他们利用精湛的武艺和默契的配合,在敌军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不断向前推进。 格谦的前军很快就抵挡不住,陷入了混乱,他们无法有效地组织起抵抗,只能不断向后退缩。 罗艺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槊,一所向披靡。 他的勇猛和决心感染了每一个士兵,他们也都发挥出了自己的潜力,不断将眼前的敌军击杀。 随着前军被罗艺搅动,格谦才意识到这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战斗力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第13章 罗艺自立 战场上,杀声震天,狼烟四起。 罗艺率领着他的精锐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格谦的军队。 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士气高昂,锐不可当。 格谦站在中军的旗帜下,目睹着前军被罗艺击溃,心中闲聊焦虑。 他立刻发出命令,组织中军阻挡罗艺的进攻。 格谦的中军士兵们收到命令后,迅速排列成整齐的方阵,他们手持盾牌和长枪,严阵以待。 然而,罗艺的精锐士兵并没有被格谦的中军所阻挡,他们如箭头一般直冲中军,瞬间将格谦的中军冲得七零八落。 格谦见情况不妙,立即下令撤退。 但是,罗艺的士兵们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乘胜追击,一路追杀格谦的军队。 格谦的军队在罗艺的追击下,伤亡惨重,四处逃窜。 在追击一段距离之后,罗艺勒住了马头,停止了追击。 虽然他把格谦的中军击溃了,但他的部队毕竟人数少,而且他的军队太过于深入,很容易陷入四面包围。 于是他见好就收,带军回城。 战场上的变化,在城头上的赵十住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他以自己的官阶来压罗艺,如今罗艺凭借自己的力量打退了敌军,与格谦相比,此时的罗艺更加可怕。 他额头直冒冷汗,不敢直接去面对罗艺,只得指派郡丞出城迎接罗艺的胜利之师。 郡丞不得已,领导让他上,他不得不上。 于是,他便率领仪仗队出城,迎接罗艺凯旋归来。 罗艺的性格是,别人越表现懦弱,他越要捏这软柿子。 他用槊尖指着郡丞道: “王力,你平时不是看不起本将军吗?怎么,怂了?” 王力心中一进攻,手心直冒冷汗,强扯着脸皮笑道: “将军说哪里话了,将军勇冠三军,这世间鲜有敌手,下官敬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看不起将军呢!” “哈哈哈!” 罗艺仰天大笑,脸色突然一变,冷冷说道: “胡说,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老子还不知道吗?饶舌之徒,只会骑墙,墙边草,见今日老子虎威,吓到了是?今日老子还真要虎行人间!” 他把手一挥。 “来人,将这个无耻之徒抓起来!” 士兵一拥而上,将王力五花大绑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本官无罪,本官无罪!” “哼!” 罗艺冷哼一声。 “尔等作为本地父母官,坐拥粮山食海而独享,弃百姓生死于无顾,还敢说无罪?这乞丐遍于街道,饿殍漂野便是尔等所造成,还敢说无罪?” 王力面红耳赤,他没想到罗艺竟然会拿这个寻常事来定他的罪,还让他一时无法反驳,只得说道: “将军,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下官无话可说!” “好,既然你认罪,本将军今天就为百姓除害,替天行道!” 说着,罗艺拔出腰刀,王力大惊失色,手指颤抖着指着罗艺道: “你,你来真的?” 罗艺丝毫不给他分说的机会,大踏步上前,一刀将王力的头颅斩下。 顿时,所有官员预感到不妙。 “不好,罗艺要反!” 就在赵十住惊慌之时,罗艺已经率领军队入城。 他提着王力的人头,当着全城的百姓说道: “此贼为官不仁,今以被本将所诛,曾经以为,本将将为你们打开仓库,负责你们的温饱!” 说完,他立即带领士兵前往屯粮之所。 看守粮食的士兵见大批人马朝他们这边过来,一时不明所以。 一个将官上前,当道拦住。 “此地乃是军事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罗艺将手中长刀比在胸前,怒道: “去你娘的军事重地,老子今天偏要闯!” 将官大惊失色,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拔刀,罗艺的刀已经挥向他的脖子。 顿时血水飞溅,将官倒在了血泊之中。 守卫粮仓的士兵大惊失色,杵着手中的长枪瑟瑟发抖。 罗艺的狠辣是出了名的,他们这些本地官兵自然不敢与他作对。 随着罗艺的靠近,守军纷纷后退。 罗艺瞥了他们一眼,挥手道: “打开粮仓,放粮!” 城中百姓感动得鼻泪横流,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好官了,对罗艺的行为感恩戴德。 罗艺借着这事件,趁机宣布自立,自称幽州总管,周围的郡县也纷纷响应,加入到罗艺的麾下。 毕竟有粮就能控制一切,有粮能使鬼推磨! 为了再次征辽东,杨广在涿郡堆积了天下大半的粮草,再加上涿郡物阜民丰,涿郡无疑是一块肥到流油的肥肉。 这也就是格谦愿意尽起全军进攻涿郡的原因。 罗艺在涿郡站住脚后,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四面出击,逐渐吞并幽州、营州的地盘,势力很快就扩充到辽东的边境。 作为罗艺曾经的上司,也是死对头的李景,对于势力不断膨胀的罗艺很是担忧。 他驻防在鱼阳郡,一方面要防范突厥,又要防止罗艺对他从背后偷袭。 更加头疼的是,他的周围还有许多义军,经常对他的辖地进行骚扰,让他整天担心受怕。 与此同时,坐镇盖牟城的张汉也感受到了来自西方的威胁,不断有边军来报,有行动诡异的人出现在通定附近,试图打探辽东方向的秘密。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张汉秘密把鸠摩会派到通定镇,防止罗艺突然对辽东发动突袭。 江都郡,江都别宫。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宫殿,跪地败道: “启禀陛下,关兵来报,洛阳王已率军南下,已经进入江都郡境内,不日将会抵达江都!” 众臣闻言,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在他们的认知里,身陷山西的洛阳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山西脱困的。 然而,杨广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感到吃惊,因为张小五之所以会南下,全是因为他掌握了张小五的把柄。 这一切的发生,完全是在他的操纵在之下完成的。 不过,他并不会把这个秘密分享出去。 “哦?朕还以为洛阳王会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呢!” 第14章 笑面虎王世充 “陛下有旨,传洛阳王进殿!” 张小五挎着台阶,行走在白玉般的阶梯之上,两边的宫卫密布,金戈如林,旗帜招展。 “洛阳王,请取下佩刀,方可入殿!” 一个金甲将官当门伸手拦住,他目光坚定,一股威严不容侵犯。 张小五取下佩刀,单手递了过去。 金甲将官严肃的脸这才缓和过来,接过佩刀,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洛阳王,请!” 张小五跨过门坎,又走了大约一百步的路,终于来到了江都宫的宫殿——成象殿。 “陛下有旨,传洛阳王进殿!” 殿门口的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嘶吼,两个卫兵将宫门打开。 张小五随即跨进宫门,宫内百官齐聚,但却安静地出奇,只听到张小五行走的沉重脚步声,以及铠甲鳞片碰撞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两边的文武百官,纷纷转头看向张小五,张小五也一路看向两边的百官。 有熟悉的面孔,也有陌生的面孔。 直到殿前,张小五才停住脚步。 “臣杨武,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身子往前倾,道: “杨武,何来迟也?” 杨广没有先让张小五平身,而是直接询问,这表明他对于张小五的速度不是很满意。 “回陛下,山西之路,千山万阻,前有窦建德设置重重关隘,后有李世民追兵,幸得陛下龙威保佑,这才从虎口脱险。自从山西脱险后,臣一路南下,不敢有任何耽搁,请陛下明鉴!” 杨广眯着眼,眼中闪现出许多的异样的眼光。 张小五的这番回答他并不满意,但他最终还是放出笑容。 “哈哈哈,起来起来,堂堂洛阳王,朕的神策大将军,怎能一直跪着回话呢?” 杨广又把目光落在哪些大臣身上。 “看看你们,也不提醒朕!” 旁边的高公公立马读懂杨广的心思,疾步到阶下,把张小五给扶了起来。 “杨武,你此次回来,带回 了多少兵马?” 终于,杨广最在意的东西出现了。 “回陛下,臣此次带回的共有五万大军,其中骑兵六千,骁果卫两万八千,其他则是原山西地方守军。” 张小五一路出山西,南下江都,沿途都有收编一些战败投降的义军,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一起并入了山西地方军当中。 他很清楚,杨广对于义军是非常痛恨的,如果把义军说出来,杨广肯定会把这些义军全部杀掉的。 “好好好,真不愧是杨武!” 杨广连叫三个好,他站了起来,道: “王世充!” 一个满脸胡渣的大臣站了出来。 王世充,本来姓支,是西域的胡人。自小喜好经史和兵法,开皇年间,因军功升至兵部员外郎,大业年间,至江都宫监,为杨广所信任,后参与平定杨玄感之乱,又曾长途跋涉远赴雁门勤王。 可以说,杨广能在江南扎根,一半的原因要归功于王世充对杨广的忠诚。 “臣在!” “命你部移到西城驻防。” “臣遵旨!” 杨广又把目光落在张小五的身上。 “至于东城的防卫任务,就交由杨武你来驻防。” 在张小五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得知宇文述已经病死了,如今统领左卫的正是宇文述的大儿子宇文化及,而江都宫的守卫工作,便是由宇文化及负责。 由此可见,杨广对于宇文一家的信任还是跟以往一样,这无形中是把宇文化及的地位拔在张小五和王世充之上。 王世充侧眼瞥向他旁边的张小五,对于张小五的大名他早有所闻,但如今真正亲眼看到,见张小五是个小辈,心中便起了轻视之心。 ‘哼,我王世充是什么人?竟然跟一个小辈平起平坐!宇文化及就算了,毕竟人家是皇帝的姻亲,这洛阳王,小卡拉米一个,也要压老子一头?’ 张小五早就瞧到王世充不善的眼神,但他并不在意,政治斗争嘛,难免的是,该来的都会来的! 杨广接着道: “宇文化及、杨武、王世充,你们三个是朕的肱骨柱臣,朕希望你们能同心协力,为朕守御这江南之地!” “谨遵陛下命!” 三人齐齐拱手,杨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朝会散去,众臣陆续离开成象殿。 “洛阳王留步!” 张小五回头望去,叫住他的正是王世充。 “王大人,可有事?” 张小五象征性地拱了下手。 “我久闻洛阳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知可否赏脸,到我府中一叙?” 张小五看着王世充那渗人的笑脸,要不是他知道历史上的王世充,还真的会被他这笑脸给迷失住呢。 “王大人,今日本王实在不方便,你也知道,本王刚到江都,就风尘仆仆来见陛下,家中之人还未见呢,你看改日可否?” “诶,王爷此言差矣,家人晚上也能见啊,我已命人前往家中准备,而且你我交接军务,还有很多事项需要与王爷闲谈呢,倒不是我着急,而是陛下的事更急需处理呀。” 王世充都把杨广给搬出来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推脱的话就过不去了。 “既然是有要务相商,本王今日赴会便是,不过本王甲胄长时在身,还需回去换身衣服,洗浴一番,方能上王大人府上做客不是?” “哈哈哈,王爷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在下在府中静候王爷大驾光临。” “一定一定!” 张小五再次拱手之后,便道别离开了。 王世充看着张小五远去的身影,露出一脸坏笑。 “哼,洛阳王,我王世充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传闻上的那样神!” 张小五出了江都宫,来到了城外的军营。 此时他的这五万大军还没跟王世充交接驻防,只能暂时驻扎在城外。 他找到了渊贞和萧凤,又带上尉迟恭、长孙侑以及陈霸,带着五百亲兵入了城,直奔杨广给他划出了的府邸。 他之所以要带上尉迟恭和张孙侑,是因为他知道,凭王世充的性格,他的这一次邀约肯定不会让他好受。 第15章 公子,我要嫁给你! 当张小五来到他的府邸之后,再次被杨广的阔气给惊到了。 杨广赠给他的府邸,豪华程度比洛阳的府邸还要奢华,而且占地面积还要大。 虽说如今的杨广实际控制的只有江都郡一郡之地,不再拥有整个中原大地,但他对张小五是真舍得,仆人、宫女、护卫一应俱全。 “夫君!” 白雪踩着轻盈的步伐到张小五的身边,扑到他的怀里。 “夫君,许久未见,想死奴家了!” 白雪泪流满面的,看得张小五很不是滋味。 他抚摸着白雪的秀发,轻声道: “为夫也想你!” 见白雪安然无恙,张小五久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他总感觉白雪胖了,肚子突突的。 “雪儿,你,你肚子怎么了?” “噗呲!” 白雪噗呲一笑,拉着张小五的手抚摸着她的肚子,道: “你呀,这是你的孩子在闹腾呢!” 张小五恍然大悟,他与白雪分开也有大半年了,按时间算,如果之前已经怀上,如今也该这么大了。 反倒是身边的人一阵哄然大笑。 不过这笑声还夹杂了其他女子的笑声,白雪敏感的神经很快就反应过来,寻声就发现了张小五身后的萧凤。 “夫君,她,她是什么人?” 白雪一脸不善,铜铃大的眼睛直瞪着萧凤。 如此妖艳的女子,她不相信这是一个跟张小五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 “这,这,雪儿,这事晚上到床上再跟你详细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正如你猜的那样,本姑娘也是他的女人!” 萧凤一脸嫌弃地看向张小五,又对白雪继续道: “五郎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处沾花惹草,本姑娘很不幸,惹上了这个大坏蛋,没办法呀。” 张小五被她这一搞,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夫君,你答应我的,你” 白雪把脸别到一边去,似乎是真生气了。 张小五瘫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道: “唉,这该死的桃花运,想躲都躲不掉,奈何,奈何” 听到这,几乎同时,白雪、萧凤一齐抓住张小五的耳朵。 “你说啥?” 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接将张小五拖进府里,惹得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反倒是渊贞很是淡然,她已经完全看透,对于张小五是否还会有其他女人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张小五继续秉持公平对她好,她也就满足了。 “嘿,尉迟老黑,你说咱们王爷到底有多少个女人呀?” 尉迟恭摇了摇头,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估计我们看得到的只是表面,实际上只多不少。” 长孙侑点了点头。 “唉,真是羡慕呀,咱们王爷老婆个个貌美如花,你说这世间的桃花运,多半是得归咱王爷,不然怎么可能人家的老婆个个是绝品!” “咳咳咳!” 渊贞轻咳了几声,吓得他们两个立即笔直站立。 “王爷的私事少议论!” “是,是王妃。” 渊贞继续说道: “不过你们刚刚说的没错,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不管是在女人上还是其他,都只是表面上的,还有许多你们所不知道的。” “嘶!” 尉迟恭和张孙侑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刚刚只是随便一议论,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给说对了。 这时陈霸带着卫兵走了过来,渊贞立即打住。 “啊你们两个,好好守着大门,还有陈霸,府邸周围盯紧点,闲杂人等,就是苍蝇都不能给飞进来!” “是是!” 许久,张小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身耀眼的公子装,头戴紫金冠,头发被梳得非常细腻飘柔,身着白玉袍,腰悬碧玉带,脚踏飞云走乌靴,吊悬着和田玉佩,系着君子剑,俨然一个风度翩翩的风流公子。 “夫君,早去早回!” 说完,白雪便到萧凤的身边坐下。 “雪儿姐,你的手艺不错呀,你把五郎整成这样,不怕他再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敢?他要是再敢带人回来,我们一起扁他!” “嗯,一起扁他!” “凤妹妹,来,我帮你梳妆一下,你这么漂亮的脸蛋,梳妆后会更迷人,迷死他!” “雪儿姐,你这么漂亮,我哪敢跟你比,不过你说得对,迷死他,撑死他,天天让他交作业,免得让外人给勾搭了去!” 两个人从开始的争风吃醋,瞬间两极反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姐妹,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秘密全在刚刚屋里的那场大战里。 张小五走出府邸,守在门口的尉迟恭和长孙侑一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小五。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两人这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他们的王爷。 “诶嘿嘿嘿,王爷,难怪您能有这么多的女人,就你这般风流倜傥,就连俺尉迟也” “也什么?赶紧办正事了,你们可给我听好了,此次去王世充那,可是非常有挑战性的,到时可别给本王丢脸了。” 尉迟恭拍着胸膛,道: “王爷您就放一万个心,他王世充要是敢耍什么滑头,我第一个把他脖子给砍下来!” “对,我长孙侑第一个为王爷出头!” “切,这倒不至于,你们可别乱来,听本王命令行事!” 作为张小五的两个金牌打手,安全感方面他倒是放心,只是这性子嘛,确实是急了一点。 这时陈霸牵着一匹乌骓马走了过来,问道: “王爷,此次出行带多少人马?” 张小五想了想,最后给出了一个适当的人数。 “一百精锐即可!” 之所以是一百,是因为多了的话怕越制,搞得出行跟皇帝一样隆重,这会让杨广心里不爽,少了的话阵势就会被王世充给压一头,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于是,张小五跳上乌骓马,跟随的尉迟恭和长孙侑以及一百随从纷纷跳上马,沿着街道朝王世充的府邸前进。 沿途的百姓,不管是闺中待嫁的女子,还是育有孩子的少妇,纷纷伸长了脖子望向张小五。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少妇失声喊道: “公子,我要嫁给你!” 第16章 刀山火海 一路上,全是痴情少女少妇的惊叫声,惹得张小五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很快,队伍就到了王世充的府邸之前。 这时府内走出一个身着黑甲,光着脑袋的大汉走了出来,他摸了摸他的大光头,侧眼朝张小五道: “你就是洛阳王呀?听说你很厉害呀,怎么就一个小白脸,细皮嫩肉的?” “放肆!” 陈霸一声呵斥,拔刀横在胸前。 “洛阳王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个无名小卒能议论的?” “无名小卒?” 光头歪着脖子把脸凑到陈霸的面前。 “我王仁则的大名你怕是没听到?” 他一脸玩味的样子,看得陈霸怒上心头,噌的一下就把刀拔了出来。 “呦嚯,玩刀是?来来来,往这儿砍!” 王仁则指着自己的胸膛,态度极其的嚣张。 陈霸被他这一顿操作给搞迷糊了,还真有主动送死的? 他望了望张小五,张小五点了点头。 他才不会在意王世充的人的死活呢,要是砍死了最好,杀一杀王世充的锐气。 得到同意后,陈霸紧拽着手中的腰刀,用力劈向王仁则的胸膛。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王仁则突然伸出双手,空手接白刃,将陈霸砍来的刀紧紧夹在手掌之中,任凭他怎么用力,刀片始终在王仁则手中,无法脱开。 突然,王仁则左右晃动一下,陈霸手中的腰刀顿时裂为数片,刀片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 这一幕把张小五给看傻了,空手接白刃就算了,用手掌将刀片夹碎,这是多大的劲才能做到呢。 看来,王世充手下并不缺少能人呀。 不过作为洛阳王,张小五并不会把心中的惊讶表现出来,依旧保持镇定。 他朝王仁则淡淡说道: “难不成王世充请本王来,就是为了在门口看你耍戏法的?” 王仁则闻言,转变笑脸道: “不不不,叔父请王爷来自然有叔父的安排,只是你的人欠管教,露一手教教你手下做人而已。” 张小五是明白了,这王世充就是故意要他难堪来的,派这么一个王仁则来接头,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你!” 陈霸想要上去狠狠揍他一顿,尉迟恭和长孙侑也蠢蠢欲动,但被张小五伸手拦住了。 王仁则得意一场,晃了一下头,伸出手道: “洛阳王,请!” 张小五下马,走近王仁则身边看了一眼,感觉这个人狡诈狠辣无比,不是一个什么好鸟。 就在张小五要踏入门槛的时候,前面一众士兵搬出许多的狼牙牌当刀摆下,又有许多的士兵手持腰刀,刀上燃着火焰。 “王爷,我们王家有个规矩,凡是进我们王家的人,必须能过得了这刀山火海阵,方有资格进来。” 说着,王仁则把手一招,一个大汉赤裸着胸膛走了过来。 “来,给王爷做个示范!” 大汉闻言,便横躺在狼牙牌之上,尖锐的狼牙瞬间就刺破他的身体。 然而,他就像不知道疼痛一样,在狼牙牌上打了几个滚,滚出了狼牙牌。 他口吐鲜血,但依旧站了起来,在重重火刀之下走过,两边的士兵立即用火刀挥砍他的身体,直到他完全走出火刀阵,两边的士兵才收齐火刀。 此时的大汉,浑身都是窟窿和刀伤,浑身是血,已经没了半条命。 看到这,张小五身后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想要动手,但还是被张小五再次伸手制止了。 “王爷,您的大名我如雷贯耳,不会在这种小阵前蔫了?若是王爷不敢过,就请你回去!” “哈哈哈!” 张小五大笑一声,眼露凶光,大踏步走到刀山火海阵之前,这可把尉迟恭等人给吓了一跳,不过接下来的场景更让他们大惊失色。 只见张小五伸手将两个士兵猛地撞到一起,再将他们丢到狼牙牌之上,还没等那两个士兵反应过来,张小五就踩踏着他们的身体,走过了所谓的刀山,只留下被插在狼牙上的士兵痛苦哀嚎,看样子估计活不成了。 王仁则一惊,没想到张小五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拿他的士兵的生命来开路,完全不是一个小白脸能做得出来的。 就在王仁则还在想张小五会用什么手段过火刀阵的时候,张小五忽然拔出腰间宝剑,将眼前的士兵砍翻。 其余士兵众皆失色,但他们的命令就是用刀砍过阵的人,根本就不敢移动。 张小五继续挥舞宝剑挥砍,又砍倒了一个。 王仁则急眼了,大声喊道: “站着干嘛?动手还击呀?” 士兵这才开始移动,朝眼前的张小五挥舞火刀。 然而,他们这些小卡拉米怎么可能是张小五的对手,不到一会的功夫,剩下的八个士兵全被张小五当场斩杀。 张小五把剑伸到一名士兵的身上,来回磨蹭掉剑上的血迹。 “王仁则,这一关,本王可过了?” 王仁则顿时大怒,他的士兵就这样被张小五给杀了,拔出刀就要跟张小五拼命。 “住手!” 一声呵斥从里面传来,接着王世充走了出来,对着王仁则怒骂道: “仁则,我让你出来迎接王爷,你就是这么个迎接法的?还不退下!” 王仁则被这一顿呵斥,把刚刚的刀插回刀鞘,饶着舌头挑衅地看了张小五一眼,退到了王世充的后面。 “王爷,小侄冒犯之处,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王世充摆出一副慈祥的笑脸,张小五感觉直想吐。 他把擦干净的剑插回刀鞘,回道: “无妨,后辈贪玩,本王陪他玩个游戏而已,也未尝不可。” “啊是是是,王爷宽宏大量,仁则,还不向王爷谢罪!” 王世充一会笑脸一会严肃,如同翻书一样快,这让张小五领略到了王世充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王仁则没办法,只得拱手行礼。 “王爷,多谢您的大人大量!” 王世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必出一个请的姿势。 “王爷,请!” 看着张小五远去的身影,王仁则扭了一下光头,目露凶光。 第17章 不一样的宴席 王府大厅,两张大桌分东西布置,王世充坐在东桌为东,张小五坐在西桌为客,北边主位则被设空座,东西两边各站着许多的甲士。 张小五的身后,站着的是尉迟恭和长孙侑,而王世充后面站着的则是王仁则和另外一个束发魁梧大汉,也是身穿黑犀甲,威风凛凛。 很快,仆役和侍女就把酒食端了上来,摆满了一大桌。 “王爷,世充不才,略布薄酒,还请王爷尽兴!” 王世充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并倒置酒杯,表示已经全喝了。 “王爷,请!” 张小五也不客气,拿起酒杯也一口闷了,也倒悬着酒杯。 “哈哈哈,王爷好酒量!” “王大人,你不会只是请我来喝酒的?有事就赶紧说事,本王忙着呢。” “诶,难得把王爷的大驾请来,也得让世充尽一番地主之谊是?” 王世充把手一挥,道: “来人,给王爷助助酒兴!” 话音刚落,两个肥突突的大汉光着膀子走了进来。 “哈哈哈,王爷,你我都是军中行伍之人,没啥特别节目,就取军中相扑供王爷一乐。” 这相扑早在秦汉就盛行于宫廷和军队之中,并非只有小日子的专属。 相反,正是小日子学了汉唐文化,连同相扑一起打包了回去,并保持到现在,而我们把这种活动给丢失了而已。 话说回来,两个肥肚大汉在王世充的注目下开始了相扑比赛。 对于这种十分干燥的相扑,张小五并不太喜欢,但今天王世充弄出这个节目出来,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就在两个肥汉分出胜负之后,王世充身后的王仁则站了出来。 “王爷,小厮比斗能有什么意思?在下不才,自恃有点力气,不如由在下来比试一番,看看王爷身后的将军力道如何?” 王仁则早就瞧到一直紧紧跟在张小五身后的尉迟恭和长孙侑,早就想跟他们比试一番了。 王世充的用意张小五自然明白,若是认怂或者被王仁则比下去,那么就证明张小五身边的人不如他,那他以后就可以找机会进一步压张小五一头了。 所谓得寸进尺,不断试探。 “我来!” 还未待张小五出口,尉迟恭就站了出来。 王仁则双眼盯着尉迟恭,尉迟恭也环眼虎视着他。 两人脱下身上的铠甲,袒露着胸膛。 只见王仁则全身锃亮,身上肌肉分明,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而尉迟恭胸膛长满黑毛,如同铁桶的大圆腰似乎更似乎相扑。 两人也不多废话,各自两脚叉开站稳,两臂交叉顺肩至腰间,相互抱住。 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眼神都十分坚定,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不会轻易认输。 王仁则率先突然同时发力,向对尉迟恭猛的扑过去。 尉迟恭也用他那肥硕的身体撞向王仁恭,两人的身体重重地撞到一起,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两人的手臂交织在一起,试图摔倒对方。 他们的脚步在地面上打滑,身体来回摆动,但他们仍然紧紧地抓住对方,不肯松手。 尉迟恭仗着自己身体比王仁则壮大,不停地用身体去撞击王仁则。 王仁则虽然在块头上略差一筹,但他身子比较灵活,多次接力抗住尉迟恭的撞击。 然而,尉迟恭可是军中相扑的高手,不仅块头比别人大,技巧更是炉火纯青,他趁王仁则只顾着防守的时候,伸手抓到他的腰,用力将他举起来了个过肩摔。 王仁则身法也是矫捷,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用脚勾住尉迟恭的脖子,将尉迟恭也一起钩落在地。 这一回合,两人算是不分胜负,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王仁则接下来可能要落败,因为他的身子块头太小真的不适合相扑。 两人迅速爬起来,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经过这一个回合的较量,尉迟恭也摸清了王仁则的身法,他的优势就是力量优势。 这一次尉迟恭主动朝对方发起进攻,巨大的块头再次撞向王仁则,而且速度非常快。 别看尉迟恭挺着肥大的肚子,他的身体也十分的矫捷,古代洪金宝见过没有?这就是! 王仁则被尉迟恭这速度给惊到了,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躲闪,只得用身体强接这一击。 两人再次撞在一起,这一次,他们的力量更加巨大,在场上的人都不禁紧张起来。 只听“嘭”的一声,两个身体结结实实撞到一起,尉迟恭继续发力横推,王仁则拼命抵住,但他的嘴角已经不知不觉渗出血水出来。 尉迟恭咧嘴一笑,突然腰间发力,竟将王仁则推出场外。 王仁则一个踉跄,一屁股将一个士兵坐倒,自己的连滚几个跟头。 “哈哈哈,不是相扑的料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尉迟恭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在身上,朝地上的王仁则抛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便要回到张小五的身边。 “等等!” 尉迟恭回头望去,只见王仁则重新站了起来,除了嘴角带着血丝,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还想跟老子比相扑?” “不不不。” 王仁则摇了摇头,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根长槊。 “光会相扑有什么意思,我王仁则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你可敢与我再比一场,就用这槊,如何?” 槊,从来都是贵族的专属,会使槊的人,武艺一般不会差,而且身份也不凡。 与枪相比,槊更长,槊锋刃长达六十公分,如同一把利剑一样,也就意味着更重,而支撑这么重的槊锋,槊杆的要求也是非常高的,一般是以红枣木为杆,这就更加重了槊整体的重量,一般人还真使不来。 王仁则自比为六边形战士,各自武器无所不通,他不相信尉迟恭这种大汉也能熟练使用槊。 但很遗憾,尉迟恭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用槊高手! “哈哈哈,无知小儿,也敢在爷爷面前班门弄斧!别说俺欺负你,你尽管用槊来攻,我空手就能对付你!” 第18章 这对金牌打手就是老子豪横的资本! 王仁则大怒,他从未被人如此挑衅过,怎能不让他生气。 “黑炭头,这可是你说的,刀枪无言,可别怪我王仁则不讲武德!” 说着,王仁则就挥舞着长槊向尉迟恭攻来。 尉迟恭侧身一避,躲开王仁则刺来的槊尖,同时用手抓住了槊的杆子。 他用力一拉,将王仁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王仁则想要反抗,但是尉迟恭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挣脱。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尉迟恭突然发力,王仁则手中长槊便不翼而飞,落在了尉迟恭的手里。 王仁则大惊失色,然而尉迟恭的槊尖就朝他劈落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王仁则光秃秃的头重重受了一击,头上很快就长出一个大包出来。 好在尉迟恭这次用的是槊背,要是槊锋的话,王仁则的脑袋估计得被砍为两半。 “仁则,你的罗汉刀呢!” 王世充一声呵斥,王仁则这才清醒过来。 虽然他精通所有武器,但他最精的,还是他的罗汉刀耍得最为精妙。 “好你个黑炭头,你给我等着!” 王仁则转身,在卫兵手里取过两把弯刀。 “黑炭头,敢跟我比一下武艺不?” “有何不敢?你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尉迟恭持槊作出准备进攻的姿势。 王仁则用舌头舔了一下刀锋,再把唾沫吐在他旁边的士兵脸上。 那士兵感觉一阵恶心,捂着肚子呕吐起来。 “他娘的,竟敢嫌弃我的口水!” 只见那士兵胸前透出刀锋,血洒当场。 然而,王世充并没有感到诧异,似乎这样的事是非常寻常的。 “黑炭头,让你久等了!” 王仁则一刀架在脖子上,准备做进攻之势,一刀横在胸前,以做防御。 两人各持武器在场中对圆,一步一步向着对方靠近。 尉迟恭与王仁则相对而立,场上气氛紧张,两人都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尉迟恭手持一把重型槊,槊身通体黑色,上面刻满了精美的花纹和图案。 王仁则则双手紧握着两把双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等待着敌人的进攻。 尉迟恭率先发起攻击,他舞动着槊,如同一头猛虎下山,朝着王仁则猛扑而来。 王仁则则毫不畏惧,他灵活地闪动着身体,挥舞着双刀,将尉迟恭的攻击一一化解。 两人在场中打得有来有回,都是武艺非常精湛的人。 尉迟恭的槊法威猛无比,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人无法抵挡。 而王仁则的双刀则如同两道闪电,快速而精准地攻击着尉迟恭的要害。 在场的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这场激战,他们的心情也随着场上的形势而起伏。 有些人担心着尉迟恭的安危,而有些人则为王仁则加油助威。 然而,王仁则纵使是武艺精湛,但在尉迟恭的进攻下渐渐刀法混乱起来。 尉迟恭趁着王仁则一瞬间的松懈,突然刺出了槊,王仁则躲避不及,被刺中了腰间。 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手中的双刀也不由得松开了。 尉迟恭趁机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他朝着王仁则猛扑而来,槊身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王仁则的胸口刺去。 王仁则已经无力反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尉迟恭的槊朝着自己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的光芒突然出现在场上,挡住了尉迟恭的槊。 原来,出手相救的正是王世充身后的另外一个黑犀甲大汉,他手持一把长枪,横护在王仁则身边。 王世充久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刚刚他还真怕王仁则被尉迟恭一槊给杀了呢。 他恢复慌张的表情,露出笑脸道: “这是我的义子王仁义,自幼习练枪法,武艺也是不凡,军中还未遇到对手哩!” 王世充抚着胡须,一阵夸张,眼角还时不时往张小五这边瞥。 见对方是使枪的,长孙侑哪里会错过这一场对决,他抓起大铁枪跳了出来。 “尉迟老黑,这个交给我!” 尉迟恭战意未消,还没打够呢,但看在长孙侑这个好兄弟的面子上,他把手中长槊重重插在地上。 “那行,那小子枪法不错,你可得小心了!” “放心好了,你侑哥的枪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定让那小子也留下一根腰子!” 尉迟恭拿上铠甲,回到了张小五的身后。 而倒在地上的王仁则,在士兵的搀扶下,捂着正滋滋冒血的腰子,满眼不甘地退出了现场。 在众人的注目下,长孙侑与王仁义开始了对圆,双方在大厅中相对而立。 长孙侑手握一把大铁枪,枪身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告诉对手,他一定会取下对方的腰子下酒菜。 王仁义同样紧握着手中的长枪,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果敢。 战斗开始,两人瞬间冲向对方,长枪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长 孙侑的大铁枪沉重而威猛,每一次挥枪都带着风雷之声,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王仁义的长枪则轻盈灵活,如蛟龙出海,快速穿梭于长孙侑的枪影之中。 他们在场中缠斗,你来我往,枪影闪烁,仿佛两只蛟龙在空中相交。长 孙侑的枪法刚猛有力,如猛虎下山,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王仁义的枪法则阴险刁钻,如毒蛇出洞,每一次出击都让人防不胜防。 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的长枪不断相交,发出耀眼的火花。 长孙侑的大铁枪越来越猛,王仁义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突然,长孙侑找到了王仁义的破绽,他趁着王仁义一瞬间的松懈,猛然刺出长枪,枪尖如闪电般划过,准确地命中了王仁义的左腰。 王仁义痛苦地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长孙侑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王仁义,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咚” 王世充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他此时已经慌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两员猛将,竟然接连败阵,这要是在战场上,肯定会大败特败。 他不由得看向张小五,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洛阳王不止是自己厉害,手下的猛将也是一流。 从头到尾,张小五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心之色,似乎尉迟恭和张孙侑的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那可不是,这对金牌打手就是老子豪横的资本!’ 第19章 我把你当同僚,你竟然想当我的老丈人? 在士兵的搀扶下,王仁义也退出了大厅。 这对难兄难弟,双双在这里被摘了腰子,这后半生的房事估计得够呛了。 王世充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舔着笑脸。 “王爷不止英雄不凡,手下猛将更是一流啊,我王世充佩服!” 话虽好听,但张小五很清楚王世充是什么人,蛇鼠心肠,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屈服呢。 相反,像他这种人,与他的嫌隙只会更深,说不定在某个时候会从他的背后来一刀呢。 “王大人过奖了,王大人的两个子侄也不凡呐。” 双方一阵商业吹捧之后,便步入了正题。 当然,也就是一会的功夫,轻松就完成了驻防交接。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衫的女子走了进来,向王世充行了一礼。 “爹爹!” 张小五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花容月貌,生得十分的粉嫩,惟妙惟肖。 ‘娘的,这王世充长得这么丑,竟然生出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儿出来,真是羡煞旁人呐’ “哈哈,瓶儿,来,这位便是你心心念念的洛阳王,快,快给王爷舔酒!” ‘本王操!’ 张小五内心直呼卧槽,这种场面也能碰上桃花运了? 王玄萍双眸一动,手持酒壶来到张小五的桌前跪下,给张小五的酒杯满满倒上一杯。 “王爷,请!” 看着含苞待放的佳人,张小五不禁吞了吞口水。 这一幕恰好被对面鸡贼鸡贼的王世充瞧见,他会心一笑。 ‘看我不把你拿捏了,再厉害的人,只有成为我的女人,全都是我的!’ 王玄萍微微抬头望向张小五,与张小五四目而对,要多柔情有多柔情。 “王爷,这是小女玄萍,今年刚满十六,还未婚配,不知王爷可曾看上我家萍儿?” 张小五被王世充这话浇醒,愣了愣神,想到萧凤曾经说过的话,刚刚触动的心顿时被淹灭。 “啪!” 张小五拍案而起,佯装怒道: “好你个王世充,本王把你当同僚,你竟然想做本王的丈人!” “哈哈哈!” 王世充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所谓美女配英雄,我家萍儿知书达理,棋琴六艺,无所不能,更兼生得温婉动人,与王爷正好是郎才女貌,天生绝配呀!” 这时王玄萍含情脉脉地看向张小五,说道: “王爷难道是萍儿长得丑,没上王爷的眼?” 张小五连连摆手。 “不不不,小姐固然是长得水灵,只是本王已经娶妻,怎可让小姐屈居偏房?” 张小五觉得,他这话一出,王玄萍也该放弃了,像她种大家闺秀嫁给人做小,肯定不会愿意的。 王玄萍微微低下了头,脸颊微红。 “若是这个原因倒也无妨,萍儿一直仰慕王爷,哪怕是给王爷做小,萍儿也愿意!” ‘本王操!’ 张小五汗颜。 “啊对对对,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如王爷这等英雄,就是妻妾成群,那也未尝不可!” 王世充继续推销着他的女儿,好像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此时,张小五心动了。 他转动双眸,心里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娘的,主动送上门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不过要把王世充的女儿娶过门是不可能的,玩玩倒也未尝不可!’ “额,这样,王大人,这感情呢是需要培养的,你得给个时间让我们先处处是?若是这样草率就把萍儿娶过门,那万一性格合不来怎么办?萍儿,你说是?” 张小五最后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一脸玩味得看着王玄萍。 而王玄萍此时的心中的兔子已经按捺不住,怦怦直跳,因为刚刚张小五不叫她小姐了,而是叫她萍儿了! 王世充略微低头思考,不过很快就想通了,笑道: “啊对对对,这感情慢慢培养,也好也好!” “这样,你们互相留个微信,阿不,互相留个信物,多多出去走走,约会私密私密!” 王世充的这番话,说得王玄萍羞得得低下了头。 “额,也行!” 张小五在怀里一阵摸索。 ‘糟了,今天出门也没带什么东西呀!’ 他摸索了一下后,舔着笑脸道: “啊呵呵呵,今天门两手空空,你看?” 王玄萍噗呲一笑。 “王爷,也无需甚贵重物品,意思意思即可。” “啊对对对,意思意思!” 王世充附和道。 张小五捏着下巴思索,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拿文房四宝来,本王为小姐题诗一首!” “题诗一首?” 王世充和王玄萍互相对望一眼,对着张小五齐声道: “王爷会写诗?” “额哈哈哈,略懂,略懂!” “好!” 王世充更加好奇了,他连忙招呼士兵取来文房四宝。 “取文房四宝来!” 很快,士兵就把文房四宝摆在桌上,王世充和王玄萍也一起围了过来。 “今天是八月初七,正好是秋季时分,这样,我就为你题一首。” 言毕,张小五便在纸上挥笔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一首诗便写了出来,速度之快令王世充和王玄萍咋舌。 王玄萍凑到张小五的身边,将诗读了出来: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山明水净夜来霜 数树深红出浅黄 试上高楼清入骨 岂如春色嗾人狂” 读毕,王玄萍犹如梦中之人,傻傻地看向张小五。 她,彻底沦陷了。 要说以前她仰慕张小五,那是因为张小五在战场上的各自战神传闻,而如此她心目中的战神,还是个风流才子,如此文武全才之人,怎能让她不沦陷? ‘嫁,必须嫁,这样的文武全才,要是不成为我的女婿,那就亏大发了!’ 王世充眼珠子转得飞快,对于做张小五的丈人更加坚决了。 “好诗,好诗啊!” 王世充不停地拍掌。 “王爷,我真没想到,你竟然隐藏地这么深,要不是今天为了给萍儿留个信物,我还不知道王爷还有此等才华呢!” 王玄萍放下诗,对张小五回眸一笑。 “王爷稍等,萍儿去去就来!” 第20章 江南六路诸侯来袭 很快,王玄萍就把一个粉色小香囊递到张小五的手上。 张小五只觉得有点沉重,看也不看就塞到了怀里。 “王大人,既然驻防已经完成交接,本王就告辞了!” 说完,张小五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 “王爷慢走!萍儿,送送王爷!” 王玄萍应诺,尾随在张小五后面,直到王府门口。 “王爷,有空常来喝茶,哦对了,明日是萍儿的生辰,希望王爷能来参加萍儿的生日宴会。” “哦?这么?那行,明日本王一定到!” 见张小五如此爽快答应,喜不自禁。 “王爷,萍儿等你!” 张小五挥了挥手,便上马,离开了王府。 刚离开不久,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王爷,刘大人有急事找您!” 张小五认出这个士兵是刘文静身边的护卫亲兵,看他这副着急的模样,心想一定有大事发生。 于是,张小五掉转马头,朝城外的军营奔去。 及张小五赶到军营的时候,军中大军已经在调动,张小五快步走进大帐,只见刘文静和司马德戡等将领正在商商讨着什么,见张小五回来,刘文静立即停下。 “王爷,可算把你等来,江都将有大事发生!” 张小五一惊,急忙问道: “有何情况?细细说来!” 刘文静走到地图旁边,上面已经画出许多的小圈,从方位可以看出,小圈全部都围绕着江都郡。 “王爷,我们的踏白军在当阳方向发现了大批的军队正往江都方向赶,我们抓到了一个舌头,这才得知这支军队是割据在当阳的尤龛所通领的贼军,他们的目标正是江都!” “从抓来的舌头供出,此次前来进攻江都的,除了当阳的尤龛之外,还有吴郡的刘元进、彭城李孝真、余杭汪华、淮北李子通、淮南杜伏威,共六路大军,共计四十余万!” “他们的目的,就是拿下江都!” 张小五一愣,难道历史的齿轮发生改变了?怎么他一来,反贼都被他给吸引来了?而且一来还来这么多! “消息可靠?” 张小五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千真万确,在得知消息之后,属下也派出哨骑出外打探,在各个方向都发现了大批的军队,正源源不断向江都开进。” 在得到刘文静的确认之后,张小五彻底放弃了幻想,他还想着在江都这边好好静观其变呢,没想到局势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本王将令,迅速入城守备!” 命令下达,众将各就各位,立即把队伍集合起来。 待众将下去之后,刘文静把张小五拉到一边,低声道: “王爷,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诸路诸侯来攻,对我们也未必不是好事。” “此话怎讲?” 刘文静附耳低声道: “王爷,我们这样” 张小五听完,看着刘文静,道: “军师,你可有把握?” “王爷放心,只要按着我的步骤走,万无一失!” “好,既然军师有信心,本王就有信心,一切听凭军师!” 果然,就在张小五率军入驻东城不久,江都郡各地的急报如同雪花一样飞到杨广的桌前。 “这些可恶的贼子,朕都已经放弃整个天下了,难道非要对朕赶尽杀绝不成?” 杨广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手将眼前堆积如山的军报推倒在地。 “来人,传百官进宫议事!” 成象殿,文武百官陆续到达,六路大军将要围攻江都的事,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个个心惊胆战。 “高嵩,将反贼的情况给各位大臣讲讲!” 高公公得到杨广的指示后,拿着总结出来的奏报,开口朗读道: “淮北反贼李子通率贼兵七万破山阳、盐城、安宜、高邮,已抵达江都城北郊,淮南杜伏威率贼兵十二万破徐城、化阴、盱眙、都梁宫、永福,已抵达江都西北郊,吴郡刘元进率八万贼军破宁海、海陵,沿着长江已经到达江都南岸、余杭汪华率贼军五万、丹阳尤龛率贼军四万已破江阳,彭城李孝真也与众贼军汇合,江都郡周围大小县关,几近失守,如今江都城外,已聚集四十万反贼!” 听着这一连串的数字,众臣心惊胆战,有的大臣连站都站不住了。 “好了!” 杨广把手一挥,示意高公公退下。 “诸位爱卿,如今反贼来犯,望你们能临危不惧,为朕守住这江都。” 这时王世充站了出来。 “陛下,臣愿率军出城,为陛下扫荡贼寇!” 杨广见是王世充出来,心里顿时安心不少,但他对于这个结果还是不满,因为若论作战经验,理应是张小五为最,但却不见张小五先站出来挺他。 “杨武,为何今日你一言不发?可是被反贼之众给吓破胆了?” 见杨广点他的名,张小五只好站了出来,拱手回道: “回陛下,臣刚刚在想着如何破敌,一时失神,还请陛下恕罪!” “哦?那你可想到策略了?” “恕臣愚钝,还未想到。” 杨广眯眼,深呼一口气。 “摆了,如今大敌当前,朕希望各位爱卿能团结一心,切勿辜负了朕。” 这时宇文化及也合时宜地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愿意率军出城,与反贼决一死战!” 三个手握兵权的其中两个已经站出来表忠心了,身为其中之一的张小五也不得不站出来。 “陛下,臣所部兵马虽刚经历大战,远途跋涉,但臣亦愿提兵出城,与贼军决战!” 张小五的五万兵马,在山西经历大战,又长途跋涉南下,已是疲惫之师,确实不适合作战,但张小五特意在这种情况点出来,明眼人都明白,张小五不想出城作战。 这也是在变相告诉杨广,江都城宜坚守不宜决战。 杨广眯着眼看着张小五,心跳跌宕起伏,他强压心中的怒火,最后露出微笑。 “哈哈哈,朕倒把这给忘了,既然如此,杨武,右卫就不必出城了,给朕守城即可!” 于是,张小五、宇文化及、王世充三人齐齐退出成象殿。 江都城外,兵马调动,人烟云集,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第21章 主帅之争 联军中军大帐,吴王杜伏威、楚王李子通、越王刘元进、汪华、尤龛、李孝真六人齐聚一堂。 他们的身后,都站着各自的大将。 杜伏威和李子通两人对面而坐,他们之前还是仇敌,如今为了共同的目的,不得不握手言和,诚心合作。 刘元进率先开口。 “各位大王,杨广无道,残暴不仁,以至于失去天下,偏安一隅。然其占据着江南最富庶的江都,却不知悔改,屡次出兵进攻义军,真是人神共怒,今我等六路义军齐聚于此,为天下除去这祸害,还江南一个太平!” 确实,自从杨广退入江都后,仗着兵强,多次命令王世充对周围的义军进行扫荡剿灭,想要完全控制江南,恢复南陈时的版图。 然而,江南的贼军越剿越多,反抗杨广的起义愈加激烈,而且随着杨广的到来,更加加剧了江南的负担,周围的郡县不得不加大对百姓的征收赋税,这更进一步加快了农民起义的步伐,纷纷加入义军反抗杨广。 虽然说江南有着许多的世家大户,富得流油,可这些人一毛不拔,精算得很,最后杨广的所有开支,只能落到这些郡县的百姓身上。 这也就是江南的义军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没错,这杨广穷途末路,是该让他还债了!” 汪华挥舞着拳头,这些日子他被王世充打得最惨了,要不是刘元进出兵帮他,他的六座城池就得全被王世充给拿了去了。 这是杜伏威站了出来,道: “既然我们都是为了灭掉杨广而来,志同道合,合兵到一处,可如今在座的各位都已自称为王,须得选出个主帅出来统一指挥大家,这才能将我们兵多的优势发挥出来。” “对,选一个主帅!” 众人纷纷应喝。 “可这主帅,该由谁来担任比较合适呢?” 杜伏威此言一出,众人都不说话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枭雄,谁也不甘屈居于人心,谁都认为自己能当老大。 “杜伏威,若是论兵力,我不如你,但是若是论打仗,我可不比你差,我觉得嘛,由我当这个主帅最为稳妥。” 李子通此言一出,其余众人纷纷望向李子通。 杜伏威听到这话,顿时大怒。 “李子通,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手下败将,能有啥意思?” 李子通也跳了出来,丝毫不给杜伏威面子。 “他娘的,要不是你趁夜偷袭,我会打不过你,来来来,咱拉出来大战三百回合,看看到底谁是孙子!” “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 见两人的旧恨一下子爆发出来,刘元进连忙上前从中间堵住。 “够了,杨广未灭,自己人就先打起来,难道你们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了吗?都是义军,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目的而来,怎么能为了个人的恩怨而放弃大义呢?” 这时汪华、尤龛、李孝真也都出来劝解,杜伏威和李子通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诸位,我刘元进本是一个草莽,因为活不下去了,这才聚义反隋,经历多少恶战,在生死边缘上走到,这才走到如今的地步,相必在座各位的经历也相差无几,如今好不容易把杨广逼到这个境地,正是一举灭隋之时,谁做这个主帅都一样,何必为这名头而手足相残呢?” “若是我们因为此事而争斗下去,最后受益的还是杨广,这与我们最初的目的不一样啊,所以,为了防止继续为争夺主帅而争斗,我刘元进愿主动站出,勉为主帅,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刘元进巡视一周,众人还是不说话。 “唉,若是如此不团结,我们又何必来这里,还不如早早退兵,等待杨广的各个击破!” 说完,刘元进正欲出走,杜伏威急忙出声道。 “刘兄且慢!” 杜伏威站了起来,走到刘元进的身前道: “刘兄大义,我杜伏威佩服,我愿意推你为联军主帅!” 连兵力最多的杜伏威都这么说了,汪华、尤龛、李孝真三人也纷纷站了出来。 “我等也愿意推刘兄为主帅!” 见众人已经把票给了刘元进,李子通也不得不出来表态。 “既然各位都已经做出选择,我李子通要是再反对,倒是我的不是了,好,正好此事也是刘兄先发起的,推你为我们的主帅,也未尝不可,我李子通愿听从安排!” 刘元进大喜,拔出佩剑道: “好,既然诸位信任我刘元进,我愿同各位共进退,同生死!” 其余众人也纷纷拔出佩剑,齐声喊道: “共进退,同生死!” 于是,四十万联军在刘元进的指挥下,在江都城下列阵。 与此同时,江都城城门大开,王世充和宇文化及带着十万精锐也出城,与联军在西城郊外对阵。 张小五站在城楼之上,目视前方。 两军阵前,一个身穿金甲,头戴凤翅鎏金盔,胯下赤炭混元马,掌中一杆混黑鎏金槊的魁梧隋将驻马于军前。 他眼中充满了傲气,似乎天地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他扬着鎏金槊,朝着对面大声吼道: “吾乃镇殿大将军宇文和霸,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原来,这个年轻的隋将便是宇文化及的二子,宇文承趾,子和霸。 刘元进见隋军欲与他先斗将,笑道: “没有兵力优势,就想着用斗将来取得士气,哼,把以为我联军之中无善斗之人了?” 他把头往后一瞥。 “哪位将军愿出阵与之一战?” 话音刚落,一员大将扛着陌刀纵马而出,刘元进见是一员生得凶狠的猛将,向旁边众人问道: “这是何人?” 杜伏威抚着胡须得意道: “主帅,这是我的义子阚棱!” “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阚棱,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只见阚棱把陌刀扛在肩上,厉声喝道: “吾乃吴王大将阚棱,特来回回你!” 宇文承趾把手中鎏金槊一横,在手中打了个圈背在身上,左手将缰绳用力抓起,战马被拉起,一声霹雳之声响彻整个战场。 “找死!” 第22章 对阵 宇文承趾手持鎏金槊,催马疾驰,如流星般冲向阚棱。 阚棱毫不畏惧,紧握陌刀,迎上宇文承趾的攻击。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宇文承趾的鎏金槊如蛟龙出海,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扑阚棱。 阚棱侧身闪避,同时挥刀反击,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砍向宇文承趾的腰间。 宇文承趾岂是易与之辈,他迅速反应,将鎏金槊一横,挡住了阚棱的陌刀。 两件兵器相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宇文承趾只觉手臂一震,心中暗自一惊,这阚棱好大的力气。 阚棱也是一惊,他本以为这一刀可以重伤宇文承趾,却不想被他轻易挡住。 他心中一沉,知道遇到了强敌。 但他毫不退缩,反而更加勇猛,挥舞陌刀,连连进攻。 宇文承趾也是不甘示弱,他用鎏金槊上下翻飞,与阚棱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两人在两军阵前交锋,刀槊相交,火星四射,观战的双方士兵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宇文承趾和阚棱都是高手,他们的战斗技巧和力量都非常出色,这场战斗一时间胜负难分。 但阚棱毕竟是血肉之躯,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体力逐渐不支。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而宇文承趾则趁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宇文承趾的鎏金槊如同下山猛虎,不断地猛击阚棱,阚棱拼死抵抗,但还是被宇文承趾抓住机会,被一槊刺中肱股,掉下马来。 宇文承趾趁机一槊刺向阚棱的脖子,就在阚棱将要被击杀的时候,一支羽箭将宇文承趾的槊锋射偏。 阚棱躲过一劫,右脚猛的一跺,竟一跳跃到马背上,扶着马奔回己方阵地。 宇文承趾哪里肯就此放过,挺着鎏金槊从后面追击阚棱。 王雄诞丢掉手中弓箭,挥舞着长枪冲出。 “阚棱兄弟,我来也!” 宇文承趾眼见无法解决掉阚棱,便转向攻击前来的王雄诞。 宇文承趾手握鎏金槊,如猛虎下山般冲向王雄诞。 王雄诞毫不畏惧,挺枪迎上。两员猛将交锋,只听一声巨响,火星四射。 宇文承趾力大无穷,鎏金槊砸得王雄诞的长枪险些脱手。 王雄诞奋力抵抗,却被宇文承趾压着打,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李子通身后闯出一员双枪将。 “主帅,此乃我帐下大将乐伯通是也!” 李子通也是一脸得意。 乐伯通挥舞着双枪,如旋风般疾驰而来。 他见宇文承趾勇猛,便一枪刺向宇文承趾的背心。 宇文承趾侧身躲开,同时挥槊向乐伯通砸去。 乐伯通双枪一架,将宇文承趾的鎏金槊隔开,随后与王雄诞一起夹击宇文承趾。 宇文承趾身陷重围,却毫不慌乱。 他舞动鎏金槊,上下翻飞,左右劈砍,将乐伯通和王雄诞逼得连连后退。 三人在战场上混战在一起,刀枪并举,火星四溅,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场战斗异常激烈,宇文承趾、王雄诞和乐伯通都是武功高强的猛将,他们三人在战场上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围观的士兵们都不禁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这场恶战。 “以多欺少,岂有此理!” 又一金甲隋军挺着鎏金槊冲出阵。 此人正是宇文化及的大儿子,宇文承基。 联军见对方冲出一将,刘元进料敌不过,急忙再派出两将与之对抗。 宇文化及大怒,立即让身边的战将出战。 于是乎,本来是一对一的单挑,一时打成了群殴,双方的战将全部上阵。 很快,双方各有战将被斩杀落马。 直到这时,双方的主帅才冷静下来,急忙鸣金收兵。 战将是何等的珍贵,如果像这样如同村斗一样投入互相损耗,那绝对是一场奢侈的消费。 对于双方来说,这种于战局无益的消耗是一种浪费。 金钟响起,双方战将各自撤回己方阵地。 许是斗将看腻了,王世充朝着宇文化及道: “宇文将军,这种斗将的小打小闹就不要上了,不如真刀真枪跟他们干,杀他个痛快!” “也好,小孩的打斗就到此为止,王大人,此战你想怎么打?” 王世充扬了扬嘴,笑道: “我早就准备好了,我有一支破阵军,专门为破阵而量身打造的,宇文将军这就瞧好了!” 王世充往后面喊了一声。 “仁则,该你上场了!” 王仁则应诺一声,打马到一个黑甲方阵前,他勒住战马,大声吼道: “破阵营,出列!” 一声令下,王仁则面前的一千步卒组成的方阵迅速出列,他们刚刚披戴着黑漆犀牛甲,手持大砍刀,个个身材魁梧,标准的一米八大汉。 与重装步兵不同,他们穿的都是犀牛皮甲,这种犀牛皮甲非常珍贵,经过加工和特殊处理之后,非常的坚韧,一般的兵器根本无法破防。 犀牛皮甲兼具着高防御的同时,还比一般的铠甲轻,非常的灵活轻便。 王世充为了打造这一支特种军队,可是下了大血本。 看着黑漆漆的方阵脱离本阵,并在军前开始了列阵,宇文化及不禁失声道: “王大人,听说你有一支战无不胜的破阵军,难道这就是这一支?” “哈哈哈,宇文将军果然是懂行的,没错,这就我花重金打造的,你就看好了,看看我的破阵军是如何破阵的!” 很快,王仁则就带着一千黑甲军列阵完毕。 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刘文进也一时没弄明白这是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步兵! “各位将军,有谁敢领军击破这支黑甲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连一直很是嚣张的杜伏威也喝了闷葫芦,一声不发。 就在众人不发声的时候,李子通站了出来。 “瞧你们那熊样,不过是一群披着黑甲的步兵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他转向身后,道: “秦文超!” 一个大将挺枪而出。 “命你部前往破敌,务必将这批黑漆漆的给老子收拾了!” “诺!” 秦文超纵马到一队骑兵方阵之前,在他的招呼之下,一千骑兵应声而出,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在两军阵前列好攻击阵型。 这一千骑兵可是李子通的血本,要知道,在江南这地方,能拥有一千骑兵是非常了不起的。 “骑兵克步兵,自古皆然,老子就不信了,我的一千骑兵会输给那群黑屎!” 第23章 临阵接过指挥权 “小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冲鸭!” 王仁则一声大喝,领着一千黑犀甲士冲出军阵,直朝对面奔跑而去。 与此同时,秦文超也集结好了一千骑兵,纵马挺枪,带队开始冲锋。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双方军队开始了冲锋。 秦文超的骑兵们发出了嘹亮的呼喊声,马蹄声响彻云霄,他们如一阵风般冲向了黑犀甲步兵。 然而,当他们接近黑犀甲步兵时,才发现自己的攻击根本无法奏效。 黑犀甲步兵的铠甲坚硬无比,骑兵的长枪刺在上面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而黑犀甲步兵的盾牌则可以轻易地抵挡骑兵的攻击。 相反,黑犀甲步兵的长刀却可以轻易地砍向骑兵,造成巨大的伤害。 骑兵们的鲜血四溅,他们的马匹也被黑犀甲步兵的长刀砍倒在地,战场上顿时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秦文超看到自己的骑兵们不断倒下,心中十分焦急。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寻找黑犀甲步兵的破绽。 然而,黑犀甲步兵的防御太过严密,他根本无法找到机会。 就在这时,王仁则在斩杀了一名骑兵之后,突然朝着秦文超冲了过来。 秦文超一惊,连忙挥枪抵挡。 然而,王仁则的力量极大,他的罗汉刀轻易地劈开了秦文超的长枪,朝着秦文超的胸口刺去。 秦文超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躲避这一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刀刺向自己的胸口,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在秦文超的面前闪过。 这道光芒如同一道闪电般劈开了王仁则的罗汉刀,并将他贯穿击飞了出去。 秦文超定睛一看,只见一根硕大的弩枪将王仁则连人带甲斜钉在地上。 联军后方阵地的小山坡之上,六架巨大的三弓床弩正在调整方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给我瞄准了打,专打敌军大将!” 一个女将正全神贯注地指挥弩车阵地,此人正是杜伏威的妹妹,杜瑶! 原来,就在双方大战的前夜,张小五偷偷派人将六架三弓床弩的零件送到了杜伏威的军营。 “镪镪镪” 又是一阵铁锤敲击声,六根巨大的弩枪射出,朝着隋军的军阵射去,这一次的目的不再是正在厮杀的双方,而是隋军后方的大纛! 急促的尖锐破空声在喧嚣的战场上划过,在大纛之下的王世充和宇文化及还没来得及反应,弩枪就已经从他们的身边划过,顿时血水飞溅,一排排将官瞬间被掀飞,吓得他们两个魂飞魄散。 “不好,有袭击!” 宇文化及大叫一声,身边的亲卫纷纷举来盾牌将他们给围住。 此时在箭楼之上的刘文静紧皱着眉头。 “你们听我命令行事,将弩车对准大纛,一齐发射!” 操作弩车的士兵们立即明白过来,他们都是刘文静特意挑选并培养出来的死士,只听命令,不问对错的那种。 在刘文静的监督之下,十几架小型弩车一齐朝己方大纛之下发射弩枪。 只听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十几跟弩枪扑向大纛之下的将官。 大纛下面的人,只顾着防御前方,不曾想他们的后方也不太平,一时血水飞扬,许多将官纷纷中枪倒下,王世充也被气浪掀翻落马。 他浑身是血,眼中的世界已然一片血红。 他擦去了脸上的血水,摸了摸身上,在确定自己没事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不远处的宇文化及被两枪贯穿,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这是为什么?” 他抬头望向城上不远处的箭楼,顿时恍然大悟。 “他玛德,洛阳王害我!” 话音刚落,又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响起,六根巨大的弩枪透过层层盾牌再次击中了大纛的下方。 这一次王世充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一根弩枪完全撕裂为两半。 两名最高指挥官阵亡,中军顿时大乱。 指挥战斗的刘元进一眼观察出异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发动总攻对他们最有利。 “全军出击!” 在他的命令下,全军开始对着隋军发动冲锋。 但有一支军队除外,那便是杜伏威! 已经失去主将的黑犀甲军,虽然凭借优良的装备打败了秦文超的骑兵,但随着而来的兵潮瞬间将他们淹没。 而隋军这边,由于中军失去指挥,前军也开始混乱,纷纷后退避战。 就在这时,城上战鼓雷鸣,号角连天。 城门处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便是张小五,而他的身边,尉迟恭、长孙侑分在两边。 “洛阳王!洛阳王!洛阳王!” 骑兵们一路齐声大喊着洛阳王这三个字,城外的隋军这才稳定了军心。 张小五驱马到中军,就地接过了指挥权,开始指挥军队防御。 洛阳王的名号,隋军之中无人不知,知道是洛阳王来指挥他们战斗之后,每个隋兵顿时斗志激昂,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与横推过来的联军拼命。 虽然底层士兵士气是回过来了,但那些幸存的将官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他们还是不相信,就是洛阳王,也未必能打赢这一仗。 但张小五镇定自若,仿佛胜券在握。 “盾兵靠上去,弓兵压后,骑兵两翼包抄,准备进攻!” 将官们一愣,其中一人站出来道: “王爷,现在是贼军在进攻,我们应该是防守才是。” 张小五扬起脖子,一脸蔑视道: “你是何人?也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哼,我乃将作少监宇文智及!” 只听噌的一声,张小五拔刀出鞘,一刀将宇文智及当场斩杀,血水横流。 其余将官见像宇文智及这样的皇家亲戚都被杀了,纷纷胆战心惊起来。 “执行命令,否则,杀无赦!” “噌噌噌!” 接替中军护卫的士兵们纷纷拔刀出鞘,吓得将官们纷纷后退。 在这种情况下,要不执行命令,他们就会像宇文智及一样被当抗命处死。 于是,他们为了保命,执行了张小五的命令,开始按命令带兵对汹涌而来的联军发动反冲锋。 第24章 陛下,洛阳王有不臣之心呐! 恢复士气过来的隋军,战斗力异常的坚韧,硬是挡住了联军的进攻,稳住了阵线。 而两翼的骑兵趁机从两翼夹攻,在兵潮中横冲直撞。 但到底是联军占据着兵力的优势,隋军一时与之陷入胶着。 即使这样,张小五依旧不慌。 与此同时,在后方等待许久的杜伏威也可以出动了。 然而,他此次的攻击对象不是隋军,而是与他刚刚结盟不久的联军! 正在与隋军激战的刘元进、李子通等人大惊,不明白杜伏威为什么要这样做。 “玛德,我就知道杜伏威这小子没这么好心,撤!” 李子通大喊一声,率领自己的部众脱离战斗。 其余人也无心恋战,纷纷勒住兵马,撤离战斗。 然而,张小五怎么可能会就此放过,立即挥军掩杀。 张小五率领着他的军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联军。 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震颤。 于是乎,几十万联军就这样被击溃,兵败如山倒。 “哈哈哈,妹夫,别来无恙啊!” 杜伏威踩着得意的步伐走向张小五。 直到此时,隋军这边的大小将官才明白过来,原来杜伏威这支义军就是洛阳王的外援! 至于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打赢了,而且还是以少胜多! 张小五久绷的表情终于露出笑容,他把沾满鲜血的横刀插入刀鞘,拱手道: “一切安好,不知瑶瑶怎么样了?” “哈哈哈,我说妹夫,咱俩这么多年不见,也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你不活得好好的吗?我看得见呢!” “哈哈哈!” 杜伏威笑着摇了摇头,朝后面喊道: “妹子,还不出来见见你的夫君!” 在人群中,杜瑶披挂着铠甲走了出来,满眼柔情地走向张小五。 “五郎,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旁边的尉迟恭和长孙侑看傻眼了。 “我滴娘啊,王爷真是牛啊,牛逼本逼啊!” “看样子他们以前还挺熟,真是羡煞旁人呐。” 两人一阵唏嘘。 “杨武,我杀了你!” 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欢快的氛围。 宇文承趾提着鎏金槊大步上前,用槊尖指向张小五怒道: “杨武,你竟敢杀了我叔父,我杀了你!” 说着,宇文承趾挥舞着鎏金槊朝张小五刺来。 就在众人还在吃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小五旁边的渊贞拔出双刀顶住,硬是将宇文承趾刺来的槊给格挡了下来。 “啊!挡我者死!” 宇文承趾挑动鎏金槊,转而对渊贞发动了进攻。 面对宇文承趾凌厉的攻势,渊贞丝毫不惧,双刀舞动如风,将宇文承趾的攻击全部接下。 反应过来的张小五,拔出横刀喝道: “竟敢刺杀本王,来人,将这个刺客给本王拿下!” 话音刚落,身为张小五的金牌打手,尉迟恭和长孙侑提着武器跳了出来,一枪一槊攻向宇文承趾。 宇文承趾纵使再勇,在面对三个人顶流武将的围攻,也难以抵挡,不到两个回合就被按倒在地上。 一槊一枪夹着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狗贼,擅杀大将,我宇文家与你势不两立!” 张小五把手中横刀在空中打了一个转,走到宇文承趾的面前。 “势不两立?那可得等本王百年之后,你们宇文家才有这个机会!” 宇文承趾一愣,不明白张小五是什么意思。 “你,你说什么?” 张小五把刀举过头顶,扬起嘴角。 “当众刺杀当朝洛阳王,当杀!” 寒光闪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众将又是一阵吃惊。 这可是宇文家的人啊,皇帝的姻亲,洛阳王就这样把人给杀了,不怕皇帝怪罪吗? 他们很不解,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确确实实被张小五当场给杀了。 “弟弟!” 宇文承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扶着宇文承趾的无头尸体痛哭。 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张小五嘶吼道: “洛阳王,我们宇文家与你有什么仇?为什么要对我们宇文家赶尽杀绝?为什么?” “有吗?赶尽杀绝?你不是还活着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被杀,难道你不知道吗?” 张小五似乎不客气,说得正义凛然。 “哼,不过是一个小罪名而已,罪不致死,洛阳王如此用刑,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小罪名?在你那是小罪名,在本王这就是死罪!还有,对长官说话,首先要打报告立正!” 宇文承基:??? “啪!” 张小五一马鞭摔过去。 “有你这么跟长官说话的吗?” 宇文承基摸着脸上的血痕,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将手中佩剑拔了出来。 “我跟你拼了!” “噗呲!” 一个枪头从宇文承基的胸膛穿出,他口吐鲜血,手中佩剑掉落在地上。 “噗呲!” 长孙侑收回铁枪,宇文承基随之倒在地上,完全断了气。 张小五把刀插回刀鞘,道: “宇文承基意欲刺杀本王,现已伏诛,本王希望各位将军小心行事,切莫走宇文家的死路!” 张小五的话如同霹雳,众将早已六魂没了七窍,纷纷应诺称是。 没有霹雳手段,这些宇文化及和王世充的旧将还真不好掌控。 经过这一事件,王世充和宇文化及的旧部顺利被张小五掌控过来。 这一整个过程,杜伏威全看在眼里,也就是从这里开始,他更加佩服这个妹夫了。 接过王世充和宇文化及的部队之后,刘文静迅速在军中进行大改革,一些王世充和宇文化及的死忠纷纷被刘文静暗中清除了,同时也让张小五的忠实粉丝接替重要岗位,不管是高层还是基层,将军几乎被轮换了个遍。 成象殿。 杨广看着身边这些不熟悉的护卫陷入了沉思。 就在张小五接管王世充的江淮劲旅和宇文化及的左卫的时候,章世豪就带领亲军入宫,接替了杨广的千牛背身。 “陛下,陛下,洛阳王有不臣之心呐!” 第25章 一字王,加九锡! 宇文士及抱着杨广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爱卿,朕也也知洛阳王有不臣之心,可是…” 杨广手指台下的护卫,想说什么,但话全卡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殿门被打开,刘文静带着一众文武走了进来。 杨广被这一阵仗吓了一跳。 “你们是何人?意欲何为?” 刘文静走到台阶之下,拱手拜道: “臣刘文静,右卫军师,见过陛下!” “既然是右卫之属官,为何擅闯宫殿?” 刘文静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跪下,身后的文武官员也全部跪下。 “陛下,洛阳王多次为大隋建立汗马功劳,如今又大破贼军,解江都之围,居功甚伟,臣请为洛阳王请功!” “臣等请陛下为洛阳王请功!” 众人异口同声。 杨广这才明白刘文静等人的意图,并不是来杀他的,他这才放下心来。 “洛阳王之功,朕自然会依功封赏,何须…” 不待杨广说完,刘文静抢一步说道: “请陛下封赏洛阳王!” 杨广:…… “刘…刘军师,洛阳王已贵为异姓王,又要何封赏?” 刘文静起身,拱手道: “请陛下封洛阳王为一字王!” “一字王?” 杨广懵了,这一字王从来都是皇帝有为子弟才有的封号,怎么可能会给异姓封一字王。 他心里是拒绝的,但看刘文静一副不给就不会罢休的样子,最后还是作出了妥协。 “好,好,朕许了,那就…” 杨广想了一会,最后道: “那就封杨武为汉王!” 刘文静再拜: “臣请为汉王加九锡,剑履上朝,参拜不名!” “嘶!” 杨广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张小五有野心,但他没想到张小五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这,这…” 杨广顿时语无伦次,差点跌倒。 “住口!” 宇文士及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喝斥。 “刘文静,你一介腐儒,有何资格在这朝堂之上议论封赏之事?就是封赏,改封什么,那也是陛下来做主,何须你来指手画脚?” 刘文静额头青筋暴起,他微微侧头。 “章将军,陛下身边似乎有蚊子在吵闹,甚是烦人呐。” 章世豪闻言,秒懂刘文静的意思。 他仗着宝剑,大步上前,如同拎小鸡一样将宇文士及给拎了起来,一把丢到台阶之下。 只听扑通一声,宇文士及身体着地,头磕在石柱上,顿时血流满面。 “你,你,当着陛下摔打大臣,置陛下威严于何地?”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依旧口中谩骂,喋喋不休。 章世豪拔出手中宝剑,用力掷去,剑锋穿过宇文士及的胸膛。 宇文士及闷哼了一声,便瘫软了下去。 “住手!朕许了,不要再杀人了!” 杨广彻底死心了,张小五要取代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表面上是刘文静带头请封,实际上是张小五自己的意思,他心里一清二楚。 “臣等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高呼,高呼万岁。 于是,张小五被封为大隋第一个一字王,加九锡,实际上已经是大隋的实际掌控者了。 而皇帝杨广,则成为名义上的皇帝,朝中文武大臣,大多被张小五给换掉。 身为首功之人,刘文静被封为左仆射、尚书令。 杜伏威则被封为吴王,兵部尚书,江都尹。 辅功佑为司农寺卿,民部尚书。 而张小五的金牌打手尉迟恭、长孙侑则被封为左卫大将军和右卫大将军。 章世豪为宫中禁军统领,负责宫中的护卫,实际上已经把杨广给监管起来。 司马德戡为左武卫大将军、王雄诞为右侯卫大将军、阚棱为右武卫大将军…… 其余各将也都有封赏,跟随张小五的旧将,全部官升好几级,一时整个朝堂几乎全是张小五以前的人。 完全掌握江都之后,张小五便命令杜伏威率军收复江都被义军们攻下的郡县。 隋军势如破竹,将江都郡、钟离郡、毗陵郡、丹阳郡一一收复,势力一时扩大到近半个江南。 皇宫。 杨广披散着头发,他迷茫地看着铜镜前的自己。 “如此好看的头颅,恐怕离脖子一刀不远矣!” 萧后坐了下来,将他披散的头发分开,用梳子梳了起来。 “陛下何出此言?” 杨广抓住萧后的纤纤细手,把她拉到怀里。 “美娘,杨武狼子野心,今日他加九锡,明日他便会要朕禅让,朕,朕怕他不想让朕活呀…” 杨低头哭泣了起来。 自从在雁门被突厥围攻哭过之后,似乎这哭会上瘾,一打开便不可收拾,可以说他的这后半生离不开哭了。 见杨广这番说,也跟着哀伤起来,她紧紧抱着杨广的脖子。 “陛下,臣妾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与你同生共死,若是汉王杀了你,臣妾也不会独活!” 听到萧后的话后,杨广感动得泪流满面。 “美娘,朕此生坎坷,但唯一让朕满意的,就是娶你为妻,有你陪伴在朕身边,就是失去整个天下,朕也无怨无悔!” “陛下…” 一对老夫老妻,在宫中痛哭流涕,跟在哭丧一样。 汉王府。 张小五抚摸着桌上摆着的十梳王冕。 “我原以为,这场宫变会有多麻烦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看来这刘文静确实很能干呐,比我想象的还能干!” 在他的身边,分别站着白雪、杜瑶、渊贞、萧凤四人,她们也在为这来之突然的剧变感慨万千。 这时杜瑶凑过来说道: “五郎,如今我们虽然占据了江南四郡,但相对于中原其他势力来说还是弱小的,若是我们现在就取缔杨广,怕其他势力会以为皇帝报仇为借口,联合来攻灭我们,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恐怕难以抵挡。” “所以,我认为不必急于取代杨广,只要把皇帝高高挂起,挟天子以令诸侯,扩大地盘,增进实力,待时机成熟,再把皇帝换掉也未迟。” 经杜瑶这么一说,张小五这才如梦方醒。 在这之前,他是想把杨广除掉,另立杨广的小儿子杨杲为帝,再从中操控杨杲的,进一步让杨杲禅让。 但今天听杜瑶这么一分析,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杜瑶说得没错,杨广的儿子有很多,在长安和洛阳都有他的儿子,如果他立杨杲的话,其他势力也可以立其他儿子,然后联合来攻击他。 如果继续让杨广活的话,那就可以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为扩充实力争取时间,也为征服其他势力师出有名了。 除此之外,辽东那边也该动手了! 第26章 王家的前途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王府内弥漫着一片悲伤的气氛。 王玄萍身着素衣,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无助。 她默默地跪在父亲王世充的灵柩前,泪水如泉涌般流淌。 整个王府弥漫着悲伤的气息,王玄萍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令人心碎。 她没等来张小五的约会,一场大战打破了原有的计划,还让她失去亲人,可谓造化使然。 “萍妹,义父已去,切莫伤心过度,注意身体要紧。” 王仁义跪在他的身边,苦苦规劝,他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 然而,王玄萍却甩开肩膀。 “王仁义!你们是怎么保护我父亲的?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偏偏死的是我父亲?为什么?” 王玄萍撕心裂肺,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王世充长得丑,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感情还是有的。 王仁义一拳砸在地上。 “萍妹,都怪我,都怪我啊!” 他站起跑到旁边的石柱上,拼命拳击着柱子,双拳打得鲜血直流。 “要不是贪功冒进,义父也不会失去保护,啊!” 王仁义用尽全力,一拳砸在柱子上,顿时屋顶一阵摇晃,似乎要倒下来似的。 “够了,难不成你要把家给拆了不成?” “我唉!” 王仁义跺了跺脚,踏步欲离开。 “你去哪?” “找他算账!” 王玄萍心中一颤,站起来呵斥道: “这关他什么事?你给我回来!” 王仁义停住脚步。 “要不是他的出现,我也不会因此而急于在义父面前表现,争些功劳,就是为了你能多看我一眼呐!” 王玄萍愕然,她没想到这个平时老实本份的义兄,竟然藏有这样的心思。 回想起以前王仁义的一些反常举动,一切都对得上了。 “他是我看上的男人,我不准你去找他的麻烦!” 即使王仁义在此时表明他的心思,她还是无情偏袒张小五。 “啊,啊” 王仁义快要疯了,他手抓在头发,大声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妻妾成群,偏偏我王仁义是个单身汉,为什么呀” “天下女子多得是,何必只把眼光放在我一人身上?我很累的!” 又是无情地绝杀! 王仁义彻底绷不住了,如同得了失心疯一样跑出灵堂。 看着王仁义远去的身影,王玄萍感到十分的愧疚。 “义兄,萍儿对不住你了,要是有来生,我们还做兄妹,亲生的那种!” 王仁义一路跑出王府大门,迎面就与一个小厮撞上。 “哎呦,谁呀,敢撞本大爷,找死!” 小厮提着拳头就要上手,结果就看到王仁义一副要吃人的眼神,顿时拳头蔫了下来。 “他妈的,老子让你嚣张,连你也敢欺负我,老子打死你!” 王仁义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小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小厮连连求饶。 “大爷饶命啊大爷,我这次来是找王家有急事呀!” 听到急事二字,王仁义这才把拳脚收了回来,把小厮拎了起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厮擦了擦脸上的鼻血,颤声道: “这位大爷,请问你是何人?我要找王家管事的。” “王仁义!” “哎哟,原来是王将军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 王仁义松开手,把小厮放了下来。 “这下可以说了?” “可以可以,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小厮望了望四周,表示这里不安全。 王仁义觉得也是,于是就把小厮带到府内的一处偏僻静处。 “说!” “诶是是是!” 小厮连连哈腰,对着王仁义小声说道。 “王将军,我乃是当朝内书侍郎虞大人的管家,我家大人派我前来王家,是有大事与王家商量。” 虞世基,江南财阀的领袖,杨广在江都中的选曹七贵之一。 所谓的选曹七贵,就是杨广身边的宠臣,主持选拔官员,而虞世基在这七贵之中,拥有独断的权利。 也就是说,他想让谁当官,谁就能当官。 自从张小五掌控兵权,独断朝纲之后,虞世基等一众江南世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原本朝中的众多江南党,在张小五的强权之下,纷纷退出来朝堂序列。 对于张小五的独裁,作为江南财阀的领袖自然不满,所以,以虞世基为首的江南财阀和这次权利变更的受害者纷纷聚到一块,谋划着一场新的变革。 王仁义眯眼沉思,他也预感到了有大事发生,他同为受害者,一想就明白虞世基想干什么。 小厮从怀里取出一张请帖。 “王将军,请将此帖交给家主,务必让家主亲启。” 王仁则点了点头,接过请帖。 “没问题,我这就去找家主!” “好嘞,那就有劳王将军了!” 小厮哈腰退出了王府。 待小厮走后,王仁则打开请帖,顿时被里面的内容给愣住了。 他缓了缓神,继续阅读,眼睛随着飞转。 最后,王仁则合上请帖,径直走到后堂。 此时的王家家主正是王世充的兄长,王世师。 自从王世充死后,他便顺势接过了王世充的家业,成为了王家的新家主。 与其他官员一样,王世师也成为一个闲人,不再有官职在身。 “是仁义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世师放下手中茶杯,目视王仁义。 王仁义把手中请帖奉上,道: “伯父,虞大人有请帖在此,请伯父查阅。” 王世师一愣,但还是接过请帖打开,但只是看一眼,立即就合上了。 他把头转向王仁义,失声道: “此事还有谁知道?” “回伯父,除了小侄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王世师走到火炉前,将手中请帖丢到炉中,烧为灰烬。 “伯父,这是为何?” 王仁义很是不解,同样是受害者,为什么他这个伯父这么胆小,不想借机翻盘。 “为何?这是取祸之道,如今汉王手握重兵,又有吴王大兵外援,岂是你我就能到了翻得了盘的?” “虞世基自己找死,何必再拉老夫一起送死?仁义,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我们王家想要生存下去,就得依靠萍儿,抱住汉王这条大腿,我们王家才会有前途,明白吗?” 第27章 刺杀 王仁义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在王世师再次提到张小五之后,又开始失控起来。 “伯父,你们,你们把萍儿当成什么了?明明被杨武那小子打压,却不敢吭声,还有拉萍儿取悦人家,你们,你们无耻,下流!” 王世师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外人竟然敢跟他顶嘴,顿时大怒。 “竖子!给老夫闭嘴,你一个外人,有何资格在老夫面前指手画脚?我们王家怎么做,前途怎样,这都与你无关,你给老夫滚!” 说着,王世师就招呼仆役赶人。 王仁义把气一横,甩头走出了后堂。 见王仁义走后,王世师把心腹管家找了过来,悄悄附耳一声。 管家点头,便出了后堂。 王仁义被赶出王家之后,看着王府,心中有些不舍,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要去找虞世基! 虞府。 府门紧闭,府内却十分的热闹。 “哼,杨武这小儿,年纪不大,竟也学起曹操来,打压世族,独断朝纲,连陛下都被这小子给控制了,此贼如此嚣张,欺负朝廷无忠诚乎!” 虞世基一顿数落,在座的众人也纷纷附和。 “就是,今日是加九锡,明日便是禅让,杨武之心,路人皆知!” “若是我们坐以待毙,迟早会与宇文家一样,被人家给屠戮干净,陛下反抗!” “对,起来推翻杨武,为陛下讨贼,清君侧!” 众人群情激愤,个个为自己抱不平。 虞世基抬了抬手,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诸位,我们都是同道之人,如今宫中城内,都是杨贼的爪牙,不可与之硬拼,只能智取!” “虞大人,我等皆是一介武夫,不甚懂智谋之略,全凭大人做主!” 人群中一个大汉站了出来,其余人等也是这个意思,纷纷附和。 虞世基点了点头,继续道: “据我所知,杨贼素来酷爱美人,身边妻妾成群,我们可以从女人这方面下手,从中选一美女佳人送与杨贼,效仿王允送貂蝉之故,借机刺杀杨贼!” “只要除掉贼首,其余爪牙不足为惧,届时我们在重新入主朝堂!” 听到又是美人计,台下的王仁义不乐意了,他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大声喊道: “我不同意!” 众人齐齐看向王仁义,如同看傻子一样。 虞世基走下台阶,来到王仁义的身边道: “王将军,美人计乃是上策,你为何反对?” 王仁则脸颊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他因为吃醋,不想让张小五这个桃花运之王继续抱着美人归。 “既然王将军无话可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等等!” 王仁义伸手阻止。 “虞大人,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刺杀杨贼!” 众人再次震惊了,再次如同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他们想不明白这王仁义到底是真傻还是真忠,刺客行刺有那么容易的吗?这分明就是在自寻死路。 见虞世基没有回答他,王仁义接着说道: “虞大人,我王仁义不是什么大丈夫,自从我义父死后,我已经没有任何活在这世间的欲望,请虞大人给我这个机会,我要以命换命,为大隋除掉杨贼!” 见王仁义十分坚决,大义凛然的样子,虞世基终究是点头了。 有这么一个愣头青出头,就是死了也不足惜,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倒不如就让他去试试,万一成了,皆大欢喜。 “好,王将军大义,忠臣孝子呀,你放心,万一你死了,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 虞世基把手一挥。 “来人,取刀来!” 很快,一个仆人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盒走了上来。 虞世基接过金丝楠木盒,打开,寒光闪过,一柄短剑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将军,此剑名为鱼肠,乃是专诸刺杀王僚所用之剑,今日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跟专诸一样,刺杀成功,名留青史!” 王仁义接过鱼肠剑,抱拳拱手道: “大人放心,有此利剑,我王仁义更加有把握了!” 说完,王仁义朝众人拱了拱手,众人也以礼回应他。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一个黑衣勇士在夜空中流窜,他越过重重守卫,来到一个汉王府的一个院落当中。 王仁义沿着走廊快步行走,这时一对宫女迎面走来。 “嘻嘻,小翠,你猜我刚刚摸啥了?” “摸到啥了?” “嘻嘻,我摸到大王的坤坤了,好大的坤坤!” “噗呲,你好坏喔!” …… 听到这,王仁义顿时血脉膨张。 ‘登徒子,该死的杨贼,我定要将你的坤坤砍下来,让你在阎王那不得风流!’ “扑通!” 木盆掉在地上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躲在草丛中的王仁义顿时被浇了个全身。 ‘玛德,敢浇老子!不过这味,还真香甜!’ “唉呀,大王的洗脚水倒掉了呢!” 听到这,王仁义顿时肚子里翻江倒海,恶心的呕吐感袭来。 他强忍着不适,硬是将涌到喉咙里的胃液给吞了回去。 “倒了就倒了,反正是要倒掉的,就当喂喂草,走,回去给大王沐浴去!” 听到这,王仁义立马就不恶心了,之前逛了一圈都找不到张小五的位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杨贼,注定你今天命丧我手!’ 他擦去脸上的洗脚水,嘴唇越感香甜,跟随在宫女后面。 很快,王仁义就到了一处偏房,房间灯火通明,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男女在嬉戏的玩闹的影子,还有女人的嬉笑声。 ‘他玛德,真他们的会享受,老子让你享受!’ 王仁义呼地从草丛窜出,径直撞向窗户,一破而入! 他握紧手中鱼肠剑,可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冷如冰窟。 在他面前的,不是所谓的男女欢娱,而是密密麻麻的长枪! 一众带甲之士将他重重包围起来。 王仁义见已中中了圈套,拔腿就想跑。 可他刚已转身,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 “噗呲!” 王仁义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他挣扎地想爬起来,但随之而来的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第28章 出征北伐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来刺杀大王!” 尉迟恭脚踩着王仁义,唾沫不停地往外喷,撒的他满头都是口水。 即使这样,王仁义也没有放弃,他将手中鱼肠剑翻转,想要倒刺尉迟恭。 但尉迟恭是何等人,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只见他手中宝剑一挥,王仁义持剑的手顿时被砍了下来。 “啊…” 王仁义撕心裂肺嘶吼着,但血流入柱的手并不因此而停止流动。 这时张小五披着浴袍走了出来,拨开人群。 “呦,这不是王仁义王公子嘛?怎么,想偷看孤洗澡呀?难道你是男同?” 王仁义本就已经失血过多,经过张小五这一顿刺激,血流更加急湍了。 “狗贼,今日让你侥幸逃过一劫,来日也会有人来取你狗头!” “嚯,还有同伙?是谁呀?能不能告诉我?” “呸,休想!” 张小五摆了摆手。 “那就杀了!” 尉迟恭手起剑落,一个人头立即落地。 这时萧凤走了过来,道: “五郎,参会人员已经全部核对完毕,是否实施抓捕?”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 “嗯,凡是参与此事的,全部格杀,家产充公,三代以内全部发配充军!” 萧凤得令,率领卫队迅速前往各家抓人。 一时整个江都城鸡飞狗跳,反抗的则被当场斩杀,血流成河。 虞世基在家中才刚睡下,府门就被打开,一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虞世基大惊失色,急忙起身穿衣。 他走出房间,来到了厅堂,一眼就看到萧凤带着人马冲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 “想要干嘛?” 萧凤将王仁义的首级丢到了他的跟前,道: “虞大人,你说呢?” 虞世基预感不妙,在火光的照耀下认出了是王仁义,顿时脸色煞白。 “这,这是谁?” “哼,明知故问!” 萧凤把手一招。 “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虞世基五花大绑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无权抓我!” 然而,任他如何嘶吼,士兵们根本不为所动。 抓捕工作一直持续大半夜,直到上午时,闹市的行刑场上就已经排满了上百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这些人要么是朝廷命官,文臣武将,要么就是巨商富贾,每个人的面孔没有人不认识的。 这么大的奇观,早就轰动了全城,全城百姓纷纷集结过来围观。 “这是怎么回事?刘大人怎么也被抓了?这是犯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连周员外都被抓了,这恐怕是要执行死刑。” “娘的,一次性杀这么多名人,本朝第一奇观呀!”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但具体原因就是议论不出结果来。 “诶,你看,官差过来了!” 众人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大官模样的人,在士兵的簇拥之下,来到了邢场广场之上。 刘文静将手中圣旨展开,朗声读道: “奉天承芸,皇帝诏曰: 反贼虞世基、裴虔通等人,意欲谋反,派人刺杀朕,今刺客王仁义以伏诛,参与此次谋反之人,已全部擒拿,朕谕,当众枭首,死刑!” “刽子手何在?” “有!” 一百多名刽子手手持砍刀,齐声应喝。 “行邢!” “扑通扑通扑通…” 一百余颗人头纷纷落地,场面极其震撼。 成象殿。 杨广看着桌上的名单,双手颤抖个不停。 ‘杨武啊杨武,你是魔鬼吗?’ 对于张小五的心狠手辣,杨广算是真正领略到了,就是他的全盛之期,也没敢像张小五这样,一次性就杀这么多人。 虞世基等江南财阀已除,张小五算是解决了心中大患,同时也得到了足够多的钱粮。 不得不说,这些财阀所囤积的钱粮是真多,恐怕连整个户部都不及人家的零头。 有了这些钱粮的支持之后,张小五便了更多的本钱,接下来要应对的,就是外部的敌人了。 在杨广的下侧设有一个座位,正是张小五的摄政之位。 “各位,今江都已经恢复秩序,境内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中原大地,反贼依旧猖狂,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是大隋的不幸,也是百姓的不幸。” “所以,孤决议,率军北伐,北定中原,收复河山,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这要是之前,张小五肯定不敢贸然出江都,但随着虞世基等江南财阀的覆灭,他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杨广傻眼了,他还没说话呢,张小五就已经事情给决定了,这还要他这个皇帝干嘛? 张小五将准备好的名单展开,开始点将。 “左卫尉迟恭、右卫长孙侑、左武卫司马德戡、右武卫阚棱…你们随孤北伐。” 被念到名字的人纷纷站了出来应到。 张小五合上名单,接着说道: “吴王杜伏威、左仆射刘文静,你们坐镇江都,为孤守住江都。” “谨遵汉王令!” 交代完毕,张小五将出征的圣旨放到杨广的桌上。 “陛下,盖印!” 得了,我的作用就是盖章咯! 杨广叹了口气,想当年唉,还是不想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他把传国玉玺拿起,重重在圣旨上盖下印章,连内容都不看的。 一个皇帝轮流到成为一个工具人,也是没谁了。 张小五拿过圣旨,头也不回就走了,台下众臣也各自散去,各就各位,只留下杨广一人在风中凌乱。 于是,张小五起兵二十万,开始了北伐之路。 辽东,盖牟城。 张汉看着眼前的圣旨,又看了看渊贞,陷入了沉思。 ‘娘的,这小子封了一字王,也不给老子也封个一字王不对,小五现在是汉王了,那我这个汉东王又是什么个意思?’ “咳咳” 张汉干咳了一声,对着渊贞说道: “二媳啊” 张汉感觉这个叫法很别扭,但还是叫了出来,没办法,张小五的老婆太多了,他只能按顺序来叫。 “公公,儿媳在!” “额,这样,你回去告诉小五,我这就带兵西进,与他在洛阳会合!” 第29章 辽东军西出 怀远镇,将军府。 薛世雄看着桌上的书信陷入了沉思。 “父亲,罗艺的信上说了什么?” 薛世雄把桌上的书信移了过去,道: “均儿,你自己看!” 薛万均接过书信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只写了几行大字: 献城来降,否是,城破人亡。 “哼,他罗艺以为自己是哪根葱?想要破我怀远城,门都没有!” 旁边的薛万彻也凑了过来,待看过书信之后,顿时额头青筋暴起。 “他奶奶个腿,仗着有涿郡的钱粮储备,就真的以为自己无敌了?父亲,罗艺狼心狗肺,叛朝廷自立,父亲切不可与之同流合污,背负反贼的骂名呀!” “对,我薛家宁可为朝廷战死,也绝不与反贼同流合污!” 薛万彻也随之附和,愤怒之态丝毫不亚于薛万彻。 “嗯,有你们这些话,为夫父就放心了,反贼,我薛家是不会做的,薛家只有战死的魂,没有叛敌的人!” 薛世雄站了起来,表情格外的严肃。 “来人,将送信之人推出去砍了,首级挂于城门,以戒军民!” 信使怎么也没想到,薛世雄竟然会斩来使,还没来得及解释求饶,就被士兵给枭首示众了。 罗艺看着信使的头颅高高悬在城楼之上,顿时额头青筋暴起。 “不识抬举!来人给老子攻城!”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罗艺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城墙上的薛世雄指挥着士兵,不断地用弓箭射击,试图阻止敌人的进攻。 然而,敌人人数众多,他们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下,开始用楼车、云梯攻城。 薛世雄亲自上阵,带领着士兵们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他们用刀枪剑戟,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城墙下鲜血横流,尸体堆积如山,但薛世雄和他的士兵们并没有退缩,他们知道,只有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才能保护身后的家园和亲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薛世雄身上已经受了多处伤,但他仍然坚持战斗。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倒,怀远镇就不会陷落。 大战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罗艺才收兵回营。 虽然今天没有拿下怀远,但他已经注意到城内的兵力不足,要是再继续强攻一天,怀远城必克无疑。 当晚,薛世雄被扶到床榻之上,身上有多处重伤。 自知命不久矣,他把儿子们都召集到床前。 “均儿、彻儿,你们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机会建功立业,不必与为父一样,死守怀远。为父老了,死不足惜。” “父亲…” 薛万均和薛万均鼻泪横流,几乎哭成了泪人。 “我曾听闻,汉东王镇守辽东,兵强马,你们可前往其帐下效命,来人为为父报仇!” “父亲,跟我们一块走!” 薛世雄摇了摇头。 “均儿、彻儿,我已经活不长了,与其死在路上,还不如死在战场上,以尽我薛家之忠!” 见两个儿子不为所动,薛世雄变脸怒道: “还不快走?你们想现在就气死为父不成?” 薛世雄以死相逼,两兄弟不得不站了起来,含泪而去。 “走,奔跑,去广阔的天地追逐!” 通定镇。 常年城门紧闭的城门终于打开,大批大批的骑兵从城中涌了出来。 他们的眼睛如同鹰眼一样锐利,身法非常矫捷,装备精良。 光是这些就可以看出,他们绝对是精锐之师。 阿乞骨纵马横枪,如同狮子嗅到血味一样,意气风发。 “孩儿们,终于熬过来了,是时候检验你们训练成果的时候了,为了战功,冲呀!” 万马奔腾,驰骋在广阔的平原之上,而从城门奔腾而出的骑兵,依旧源源不断,如同长江之水一样,滔滔不绝。 这一次西出辽东,张汉足足带了八万骑兵、十五万步兵,加上辅助兵种,共计三十万大军! 经过两年多的发展,辽东得地盘更加稳固,整个东北的黑土地都得到了开发,亚洲最大的铁矿也累积了丰富的铁矿,口更是被集中,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再加上原契丹、霫和奚的旧地广阔的草场也得到利用,马匹更是不缺。 如今辽东骑兵,每个人出行都配有三匹战马,完全是按突厥的精锐骑兵所配置的。 可以说,如今的辽东军,啥也不缺,要啥有啥。 唯一不足的是,除了与突利在边境发生小摩擦之外,并没有过多的实战经验。 但训练绝对是足够的。 阿乞骨率领的三万先锋骑兵一路南下,沿途的农民义军们哪里见过这阵势,纷纷避让,根本就不敢靠近。 此时的薛万均和薛万彻两兄弟正沿着官道北上,远远就看到前方烟尘滚滚,如同沙尘暴一样遮天蔽日。 根据多年的经验,能够造成这种场景的,肯定是数以万计的骑兵。 “糟了,难道是突厥进犯了?”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来军肯定是突厥。 他们立即勒住马头,拍马到旁边的山坡上躲了骑兵。 随着骑兵的靠近,薛万均和薛万彻越来越觉得这些骑兵非常熟悉,甲胄穿着与大隋的样式非常相似。 就在他们为此而感到疑惑的时候,一根大写着隋字的旗帜出现在他们的视野。 “是我们大隋的骑兵!” 薛万均几近失声嘶吼着,旁边的薛万彻也激动地跳跃起来,热泪止不住流淌下来。 于是,他们翻身上马,朝山下的隋军骑兵冲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骑兵队正厉声喝道,一股不说就会杀人的眼神非常瘆人。 薛万均和薛万彻看着这些胡人模样,说着蹩脚的汉话,但却又穿着大隋军队的服饰,他们再次给这非常不可思议的场景给搞懵逼了。 但不管怎样,这是大隋的军队准没错。 “回将军,我叫薛万均,这是我的弟弟薛万彻,我们都是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的儿子…” 经过一番交流,队正算是听明白了,他把手中长矛放下,道: “你们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大将军!” 第30章 大破敌军! “禀大将军,有两个自称隋将的人求见!” 阿乞骨扯住缰绳,停住战马。 “隋将?带过来!” 很快,薛万均和薛万彻就被带到阿乞骨的面前。 他们抬眼就看到满脸胡渣,一副胡人长相的阿乞骨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过事情紧急,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了。 “大将军,罗艺拥兵自立,如今正在攻打怀远城,我父正在城中与叛军激战,求大将军发兵救援…” 听完薛万均的介绍,阿乞骨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一面把传令兵找来。 “快将情况禀报给汉东王,我部将先行前往怀远救援!” 一面指挥大军南下,朝着怀远的方向快速前进。 怀远城,城楼之上,薛世雄忍着剧痛指挥着守军作战。 即使这样, 城中兵力依旧捉襟见肘,多处城墙已经被叛军占领。 罗艺看着即将攻克的怀远城,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薛世雄,你个老匹夫,也敢跟老子斗!城破之后,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就在在为此而得意的时候,城北方向烟尘滚滚,马蹄踩踏大地的声音如同雷声一样,震耳欲聋。 “他妈的,突厥怎么这个时候来!” 与之前薛万均和薛万彻的反应一样,第一意识就认为前来的是突厥的骑兵。 按正常的思维,从这阵势可以判断出,前来的骑兵肯定有数万之多,除了突厥之外,没有任何势力拥有如此之多的骑兵。 就在 罗艺还在思考为什么突厥会来的时候,一个将官骑马跑了过来。 “大总管,不好了,前来的是隋军的骑兵!” 这个消息如同惊天霹雳,把罗艺给当场吓懵过去。 不过他到底是百战之将,很快就从刚刚的惊慌中重新振作起来。 “燕云骁骑!” 他挺槊大喝,身边的将士们齐声应和。 “有!有!有!” “全体都有,随我出击迎敌!” 罗艺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他身后的五千燕云骁骑也紧跟其后。 此时的阿乞骨已经率领骑兵冲入罗艺的步兵方阵,如同一阵旋风般疾驰而来。 骑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长毛舞动,血肉横飞,罗艺的步兵兵团瞬间陷入了混乱。 很快,罗艺率领着五千燕云骁骑赶到,与阿乞骨的三万骑兵混战在一起。 刹那间,杀声震天,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罗艺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向着敌军冲去。 直到这一刻,罗艺才发现这些隋军骑兵根本就不是汉人,而且战斗力极其的强悍。 但他的双眼依旧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脸上满是决绝。 双方在战场上展开了残酷的搏杀,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 罗艺率领着燕云骁骑奋勇杀敌,即使他的燕云骁骑也是精锐,但无奈隋军骑兵远比他的多,他们渐渐陷入了劣势。 阿乞骨的骑兵个个奋勇争先,将燕云骁骑分割成数块,逐一绞杀。 罗艺眼见形势不妙,但心中很是不甘。 就在这时,他一眼瞧见阿乞骨正对着他的燕云骁骑进行屠杀,心中一横,横槊纵马冲向阿乞骨所在的位置。 他想要斩杀阿乞骨,以此来扭转战局! 但阿乞骨早有防备,他命令身边的骑兵围拢过来,将罗艺团团围住。 罗艺身陷重围,却毫无畏惧,他挥舞着长枪,向着阿乞骨冲去。 阿乞骨也是一员猛将,他挥舞着手中的陌刀,向着罗艺迎击。 两人在战场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杀,你来我往,一时不分胜负。 但罗艺毕竟在力气上输阿乞骨一筹,久战之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突然射中了他的胸口,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长枪也拿捏不住。 比比东收起手中的强弓,咧嘴一笑,继续挥舞着大铁枪进攻正在抵抗的敌军。 阿乞骨趁机一刀砍下,罗艺挥槊抵挡,不料槊杆竟被砍为两半,他的坐骑也中刀倒下。 而他的胸膛,护心镜已被砍为两半,差点将他开膛破肚。 栽倒在地上的罗艺在地上翻了几个滚,阿乞骨趁机赶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艺的亲兵们从兵潮中冲出,死死拦在阿乞骨的前面。 罗艺得以脱险,跳上一骑战马狼狈离开。 而他的那些亲兵,在阿乞骨的刀下瞬间被撕裂,命丧当场。 随着罗艺的败逃,整个罗艺军团士气顿时低落,纷纷开始溃败。 阿乞骨趁机发起了最后的攻击,对着罗艺的步兵们发动冲锋。 三万骑兵,在阿乞骨的带领下,在步兵兵潮中横冲直撞,罗艺兵败如山倒,一时沦为被一边倒的大屠杀。 罗艺的八万大军,死的死,降的降,在铁蹄之下完败。 只有他独身一人冲出战场,摆脱了隋军骑兵的追杀。 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 阿乞骨站在战场上,看着敌军惨败的一幕,开怀大笑。 “哈哈哈,这一战,一个字,爽!” 明明是一场增援战,结果却打成了歼灭战,身在其中的薛万均和薛万彻被这些骑兵的战斗力所震撼到了。 “娘的,这就是辽东军的实力吗?真是太可怕了!” 就在他们感慨的同时,突然想到还有重要的事还没处理,急忙掉转马头跑向城门。 薛世雄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终于露出了笑容。 战斗结束了,他的身体也到了极限,轰然倒下。 “大将军,大将军!” 身边满脸是血的士兵哭泣着呼喊着,但任凭他怎么呼喊,渐渐冰冷的身体再也无法回应他们。 等到薛万均和薛万彻兄弟俩赶到的时候,薛世雄的身体已经彻底凉了。 罗艺一路西逃,在一处山林中疾驰,他已经赶了一天的路,连战马都吐着泡沫。 许是禁不住长时奔跑,罗艺胯下的战马忽然倒了下去,连同马背上的罗艺也摔下马来。 战马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罗艺本就身受一箭,箭矢都还没拔出来呢,如今遭到这一摔,更是伤上加伤。 他伏在地上,用拳头捶打着地面。 “难道我罗艺真要死在这荒野上不成?” 第31章 强攻沐阳城 在强烈的求生欲之下,罗艺终究是战胜了恐惧,他此时的唯一念头就是活下来。 他将腰间的短刀拔出,开始对死去的战马进行分尸,生吃马肉! 怀远城。 此时的张汉已经率领大军赶到,军容之盛,薛家兄弟再次被震撼道。 ‘娘的,难怪能镇住高句丽,北御突厥,原来实力这么带劲,天呐。’ 薛世雄离世的事,张汉也得到消息,他对着薛家兄弟道: “两位贤侄,今后跟着我怎么样?” 薛万均和薛万彻立即跪地叩首。 “愿为汉东王效力!” 张汉满意地抚着胡须,道: “好,我看你们两个也是骑兵出身,就先到玄甲军那里当个校尉,相信小五看到你们之后,一定会喜欢的!” 薛家兄弟听是个小小骑兵校尉,顿感失望。 然而,他们的表情张汉全看在眼里。 “是不是嫌小了?我可告诉你,这玄甲军可是我军精锐中的精锐,能够进玄甲军的人,无不是军中的佼佼者,本王让你们兄弟俩进玄甲军,可没轻视你们俩啊!” 经过张汉这一番解释,薛家兄弟再次叩头。 “多谢汉东王赏识!” “好了,你们也别客气了,准备去报道!” 在怀远城稍微休整之后,张汉继续率军朝西前进,除了原本的人马,还有两万罗艺的降兵。 这一次,张汉的目标直指罗艺的老巢——涿郡! 话说张小五率领二十万大军出了江都郡地界,渡过涟水,在涟水岸上击败了李子通的阻击部队,又攻克了涟水城,大军直逼李子通的老巢——沐阳。 前线的败报如同雪花一样飞到李子通的桌案之上。 江都一战,被杜伏威背刺,他已经损失惨重,如今张小五又率大军压境,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报,禀大王,隋军已经渡过塘河,白信将军战败被杀,隋军前锋离沐阳不足五十里了!” 李子通大惊,急得团团转。 “大王,隋军势大,沐阳恐难以抵挡,我们还是撤!” “撤?往哪里撤?沐阳是我们的最后防线,若是这都不要了,我们岂不成为流寇,无处安家?” 秦文超被李子通一阵臭骂,骂得头都不敢抬。 “娘的,这汉王真是可恶,南边那么多义军不去剿,偏偏就与老子对上了,难不成上辈子是老子欠他的?” “大王,既然大王已经决定坚守,但以我军的实力未必能守住” “杨公卿,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最见不得你这文绉绉的,说话绕来绕去,就不能直白一点?” 杨公卿连连颔首,继续道: “大王,我军无以与隋军相抗,以我之见,不如备些珠宝,许下重诺,前往李密处求援。” “如今这河南地界,数李密实力最强,又是义军名义上的领袖,若我们许下重诺,李密肯定会愿意派兵来增援我们的。” “到时只要打退了汉王的进攻,我们失去的东西,再从其他地方掳掠过来,还不是一样,没有任何损失嘛。” 李子通眯了眯眼。 “你确定此事可行?” “大王放心,李密是义军的领袖,从道义上来说,我们同为义军,他不得不救。” “好,既然你有如此把握,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于是,李子通一面安排杨公卿前往洛阳求援,一面积极整军备战。 很快,前锋大将尉迟恭率领先锋部队就已经抵达了沐阳城下,并对沐阳城进行了包围。 而张小五的大军,也随后赶到。 “风儿,这沐阳城的守备可打探清楚了?” 萧凤点了点头。 “五郎放心,我已经打探清楚了,李子通为了抵抗我军,已经将周围的县城守备部队全部调进了沐阳城,如今城内可战之兵有四万之多。” “四万?娘的,竟然还有这么多!” 对于这个数字,张小五大感意外,这一路打过来,李子通已经损失惨重,按道理不会还有这么多兵马才是。 “是的,不过这些兵非常杂,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各地抓来的壮丁,战力上,额,不敢恭维。”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东海郡就这么一块地方,驹山还在陈棱那小子手上呢,半个郡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兵。” 知道李子通的底细后,张小五对强攻沐阳城更有信心了。 于是,张小五便命令辎重部队开始组装攻城器械,不到半天就已经全部组装完毕。 “传孤的命令,进攻!” 一声令下,三弓床弩就对着城墙发动了进攻,第一波箭雨就完全把整个城头给完全覆盖了,城内更是有大片区域遭到了密集箭矢的打击。 守军哪里见过这阵势,有射这么远的箭吗?而且是直接射到城内。 城内的许多士兵反应不及,纷纷中箭倒地,只是一波箭雨攻击,李子通的部队就已经损失惨重。 “娘的,真他娘的邪门了,难怪涟水城不到半天就被攻下了,原来隋军是有这样的神器!” “传我命令,所有必须在盾牌的守护之下行动,不能暴露在隋军的箭雨之下!” 李子通的命令才刚下达下去,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霹雳雷声。 “他妈的,这又是什么鬼!” 李子通赶忙赶到爆炸声发生的地方,一眼就看到许多的士兵躺在地上横七竖八,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场景触目惊心,让他再次怀疑人生。 “连盾牌都不顶用的吗?” 李子通急得直跺脚,但到处产生的爆炸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他身边的那些将领,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锐气,个个心惊胆战。 在连续轰击之后,城外的隋军开始推着楼车、云梯、冲城车、撞车、井栏等一众攻城武器,开始对城墙发动猛烈的进攻。 虽然攻城部队已经靠近了城墙,城上的守军根本就不敢抬头,因为城下的隋军神臂弓手正不停地往城上倾斜箭雨,压得守军只能躲着,有些没守城经验的壮丁,刚搬起石头站了起来,立即就被射成了刺猬。 第32章 围点打援 随着楼车闸门的打开,一队队重甲步兵冲入城墙,他们披坚执锐,与义军百姓结合的守军在战斗力上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毫无悬念,城上的守军根本就抵挡不住,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沐阳城的多处城墙就被隋军占领,沐阳城岌岌可危。 城内虽然有近四万的守军,但整体战斗力非常差,密密麻麻一群人冲上去,很快就变成尸体,一时间城城墙上、楼梯下,尸积如山。 特别是几处箭楼被隋军占领后,大量的神臂弓手在箭楼上居高临下,配合城外的井栏上的神臂弓手,对着城上城内的守军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守军战斗力本就不行,既无法夺回靠近夺回城墙,在增援路上的远兵又被箭楼上的神臂弓手阻截。 李子通本以为凭他手里的兵力肯定能守住沐阳城,至少可以为援军的到来争取到时间。 可眼前的战局形势,他们能不能坚持到太阳落山都是一种奢侈。 “他妈的!他妈的!” 李子通把身前的桌子都快砸碎了,但局势的发展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守不住就是守不住。 “大王,隋军的攻势太猛了,我们,我们根本就守不住呀!” 一个全身是血的将官伏地痛哭。 “我的三千精锐,上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全军覆没了”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李子通,听到这更加气愤了。 “废物,废物!” “四万人守不住一个沐阳城,古今未有,奇耻大辱啊!” 台下众文武噤若寒蝉,在这种氛围之下,连屁都不敢放。 “报,大王,乐伯通将军已经战死,隋军已经攻入城了!” 一个士兵冲了进来,打破了宁静,众皆哗然。 “大王,事急矣,我们撤,要是迟了,我们就得成为瓮中之鳖了!” 内史侍郎李百药站了出来恳求,其余文武也纷纷附和。 “撤,大王!” 就在李子通要下决心撤退的时候,又一个士兵跑了进来。 “大王,大王,隋军撤了,隋军撤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逼,还是懵逼。 “此话当真?” 李子通走下台阶,抓起士兵的胸襟拷问,生怕这个士兵是在跟他开玩笑。 “大王,确切无误,隋军已经全军退出城了!” “走,隋我上城墙!” 李子通快步冲出大厅,跑上城墙,果然看到隋军如潮退去。 他看着城上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而且是己方士兵阵亡的居多,他满头问候,不明白隋军明明已经攻下了,为什么要这样退走。 原来,负责黑水台的萧凤,他获知李子通已经派人向李密求援,当张小五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出现一个大想法,那就是围点打援。 沐阳城已经是盘中肉,李子通是跑不掉的,张小五想拿随时都可以拿,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但是北伐路上有那么多的城池,若是一个一个拔,那就太费劲了。 要是能在野外就把这些敌人给消灭掉,相当于攻城,那可容易多了。 所以,张小五想在吃掉李子通的同时,也吃掉李密的有生力量。 于是,张小五一面围住沐阳城,一面积极备战,准备埋伏李密一手。 沐阳城一战,李子通四万兵马损失过半,得力大将也阵亡了不少,确实是已经无力坚守了。 话说杨公卿来到洛阳,见到了义军的领袖李密。 “魏王,隋军二十万围攻沐阳,请盟主发兵救援,若是晚了,沐阳将不保啊!” 李密闻言,身子一颤。 “额,杨先生,不是孤不救,你也知道,前不久我军刚经历一场大战,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实在分不出多少兵马可以支援你们呀。” 李密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魏王!” 杨公卿伏地哀嚎,声泪俱下。 “汉王率二十万大军北上,目的绝不仅仅是东海郡,若是沐阳失守,隋军就会继续北上,迟早会与魏王您决战呀!” “我们守的是沐阳,其实是在守魏王您的门户呀,唇亡齿寒的道理,还请魏王三思啊!” 李密听到这话,顿觉后背发凉,直冒冷汗。 “额,杨先生,你的意思孤懂,只是这兵马调动,还需些时日…” 杨公卿闻言,转悲为喜。 “魏王放心,我家大王说了,只要您能发兵救援,以后我家大王愿意听从魏王的调令,指哪打哪,如同您自己的兵马一样!” 杨公卿此言一出,李密的眉头立即就舒松开来。 虽然李密名义上是义军公认的领袖,但实际上也只是个名分,并没有人会真的听从他的调遣。 如果李子通能开这个头,对于他以后在义军的威望会更加厚实,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买卖。 “哈哈哈,杨先生,孤身为义军盟主,天下义军以孤的号令行动是自然的,孤保护各路义军的安全,亦是天经地义。” “你回去告诉李子通,七日之后,援军就会出发!” 杨公卿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道: “魏王,七日恐怕太迟了,还请魏王快些发兵。” 李密面露难色,道: “杨先生呐,这兵马调动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时间准备才行呀。” 杨公卿站了起来,挥了挥手。 “来人,带进来!” 话音落下,几十个士兵抬着十几个箱子走了进来,并在大厅中打开,露出璀璨的金银财宝。 “魏王,这是我家大王孝敬您的一点薄礼,以作为魏王您的军资,还请魏王笑纳。” 李密看到这,双眼直冒金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估计得有大几十万两,怎能不让他心动。 “诶,都是自家人,还送什么礼呢!” 话虽这么说,但他手下的那些亲兵们早就已经开始在搬运那些金银财宝了。 见李密已经收了礼,杨公卿继续说道: “魏王,这出兵的日期…” 听到这,李密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抬手道: “先生放心,孤现在就下令,出精兵十万,明日出发!” 第33章 李密点将南征 于是,李密便把文武百官召集起来。 “诸位,汉王率二十万大军北出江都,意欲扫清河南,夺取洛阳,今其大军以抵挡东海郡,正在围攻沐阳,幸李子通率军民坚强抵抗,方才遏制住汉王的兵锋。” “然李子通兵少,恐难以支撑太久。为阻止汉王继续北伐,也为了天下义军,故孤决议,命一军前往增援李子通,谁愿挂帅出征?” 众人在来皇宫之前,就已经得知张小五率二十万大军北伐的事,所以当李密说出决定出兵增援的时候,每个人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魏王,据臣所知,汉王极善于征战,不管是在辽东、突厥亦或是山西,每一战无不证明其能力。至今还未逢一败,可谓是战必胜,攻必克。” “在河北之时,强如窦建德,亦不敢与其正面开战,要知道,当时的汉王手里也就四五万兵马,当时我们也是惧怕其虎威而不敢去招惹他。” “而如今,汉王亲率二十万大军,实力已今非昔比,若是我们派军前往增援,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密眯着眼看着滔滔不绝的魏征,心里很是不爽。 “魏征,你说的这些孤又何尝不知?你尽涨他人志气却不提我军的威风?汉王是非他日之汉王,难道我李密还是之前的那个李密吗?” 确实,当时张小五率军南下的时候,李密刚与窦建德大战一场,元气大伤,如今已经占据了河南大部分领土,又占据了洛阳,可谓声势浩大,实力大增。 “这魏王,纵使我们已经发展壮大,但此刻我们亦不宜增援李子通。” “嚯?说来说去,你就是这个意思?若是我们坐等李子通灭亡,我这个义军盟主的脸该往哪里放?李一通一灭,你拿何来抵挡汉王的进攻?” 李密救援李子通的态度非常坚决,但魏征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魏王,臣以为,我们可以分兵把守各个关口,据险坚守,汉王虽然战无不胜,但沿途将所有城关全都拔掉,也会令其元气大伤,届时再寻求与其决战,定能战而胜之!” 听魏征这么说,李密的神情开始变化了。 魏征见李密似乎听进去了,继续说道: “损失个李子通,亦或是其他义军,就是损失些我们自己的兵马,也是不足惜,只要最终能战胜汉王,付出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此话一出,台下众皆哗然。 要知道,此时的李密虽然势力强大,但手里有不少是投靠过来的义军和投降的隋将,按魏征的这个说法,义军就是不是他们自己的兵马了? “魏征,你一个腐儒懂什么?真当义军不是人了?说放弃就放弃了?要知道,你自己原本就是义军的一份子,别以为你现在给魏王做事了,就可以目空一切了?” 率先说话的正是魏征的老上司,前武阳郡郡丞元宝藏。 在投靠李密之前,魏征就是元宝藏手下的藏典书记,后他的才华被李密发掘,这才让他做了参军,有机会参与议论军政。 “没错,要是魏王按这个腐儒说的做,我郝孝德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李文相、张升、赵君德等一众义军首领也纷纷站了出来反对。 他们这些人,正是因为李密是义军盟主,才率兵来投靠,若是李密不履行盟主的义务,坐等其他义军被张小五各个击破,他们肯定会率兵背离李密而去。 见众人情绪不可控,李密站了起来,伸手道: “各位,安静!” 见李密说话了,众人才把嘴闭上。 “天下义军一家亲,义军有难,出兵援救理所当然,此事孤已决定,出兵增援,但是此事重大,谁来挂帅合适呀?” 这个问题一抛出,众人再次议论了起来。 魏征想要继续发言,却被一个大汉从后面抱住了。 “咬金,你快放了我,我不能让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魏走向灭亡啊!” 然而,程咬并不松手。 “唉,魏先生,这事也不怪魏王,大魏的成分比较复杂,大半是由其他义军组成的,若是大一统的大魏,按你说的做绝对没错,但我们的处境并不允许我们按你说的那样做呀。” “唉” 魏征长叹一口气。 “但愿事情的发展不会像我所想的那样。” 就在这时,王伯当站了出来,拱手道: “魏王,此次出兵增援李子通,所需兵马至少十万,方可阻挡汉王北上,然十万之众,非德高望重之人无以为帅,今我大魏之内,若非魏王亲征,适合挂帅之人,非司徒大人不可。” 李密眼神闪烁,突然眼冒金光,赞道: “伯当之言有理!” 继而把目光落在司徒翟让身上,道: “翟司徒,孤欲让你挂帅南征,如何?” 翟让原本就是瓦岗寨的首领,后来因为瓦岗军的壮大,翟让自认为自己无法继续驾驭瓦岗军这艘大船继续前进,这才把位置让给了李密。 虽然说如今的瓦岗军是领袖是李密,但翟让在瓦岗军中的地位依然是无与伦比的,由他来挂这个南征统帅再适合不过了。 王伯当把翟让搬了出来,李密又是这个意思,其余众人也都没有了意见,也没敢与翟让争这个统帅,纷纷附和同意。 “翟司徒,众望所归呀,这个南征统帅,非你莫属呀。”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这时翟让要是推脱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既然各位兄弟都推我为帅,我翟让却之不恭,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了!” “好,既然主帅已经选出。” 李密挺直了身板,下令道: “郝孝德、李文相!” “末将在!” “命你二人为左右先锋,率领本部兵马先行!” “诺!” “张升、元宝藏为左路,杨庆、杨汪赵君德为右路,裴仁基、裴行俨为后军压后。” 李密顿了顿,望向王伯当。 “伯当,此次出征,命你为中军司马,好好配合翟司徒!” 第34章 满血复活的罗艺 这一次出征的名单,除了裴仁基和裴行俨还算得上是李密的正规军,其余的基本都是新近投靠过来的,对于李密的忠诚是有待考验的。 这样做,即使是失败了也不会让他伤筋动骨,又能践行盟主的职责,为天下义军做表率,可谓一举两得。 于是,翟让率便领十万大军从洛阳出发,早就潜伏在洛阳的隐卫得到李密出兵的消息,立即就将消息传到正在围困沐阳的张小五这边。 “哈哈哈,十万人呐,不少了,看来这个李子通还挺值钱的嘛。” “五郎,这可是十万人,你有把握全部吃掉吗?李密毕竟与李子通不同,不管是军纪还是战力,都非普通义军可比,你可得要万分小心才是。” 张小五指了指隐卫传来的李密出征名单,道: “凤儿你多虑了,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除了王伯当、裴仁基和裴行俨,其余的都是乌合之众,不过是一些草寇原地方军拼凑起来的临时组织,这样的奇葩团队,压根就说不上有多强的战斗力,只要击破一军,其余都会全部溃散。” “你就瞧好了,看我怎么把这十万人全部吃下!” 萧凤自然不知道李密的底细,但身为穿越,张小五对李密可谓是门儿清,可以说,吃掉这十万杂牌军,张小五信心十足。 “五郎你真厉害,仅仅从名单上你就能分析出李密的底细,这又让我上一课了。” 张小五把萧凤搂在怀里,附耳小声道: “凤儿,今日为父不仅要给你上课,还要给你上床。” 萧凤脸颊通红,如同三月的牡丹,格外的撩人。 “你,讨厌!” 北平郡,卢龙城下。 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走到城门之下,看着眼前的卢龙城,满眼泪水。 “他娘的,终于到了!” 就在他要走进城门的时候,一个小兵把他给拦住了。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城!” “闲杂人等?你管老子叫闲杂人等?” 糟头大汉手指自己,满眼不可置信。 “难道不是?一个乞丐也想入城?” 另外一个士兵调侃道: “入城也不是不行,你要是能拿出十文钱,我就让你进去!” “十文钱?老子进自己的城还要自己掏钱?” “呦嚯,自己的城?好大的口气,你当自己是谁呀?还真以为自己是幽州之主,大总管罗艺呀?” 面对小兵的调侃,糟头大汉来劲了。 “没错,老子就是罗艺,赶紧把刘君才给老子找来!” 两个守门士兵一愣,没想到这个糟老头子竟然敢直呼郡守的名字,不过看他的语气十分的嚣张,一时拿不定主意。 “老三,你看,要是报告给长官,要是真是大总管大人,我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额,你说得也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看看他有什么凭证。” “好,就这样!” 两人商量完毕之后,转头对罗艺道: “你说你是大总管,你可有凭证?” “啊对,把证据拿出来!” “哼,算你们识相,等着!” 罗艺在身上摸索起来,可他摸来摸去,身上啥也没有,只有一把短刀在身。 “这是我随身佩戴的短刀,这总行了?” 一个士兵接过短刀,将刀拔出鞘,锋利的寒光立即让两人给呆住了。 能拥有这种兵器的人,起码身份不低。 两人互望一眼,然后对着罗艺道: “额,你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太守大人!” 于是,一个士兵便带着短刀入城去了,而另外一个士兵,则对着罗艺笑脸哈腰。 “要不,我来给你捶捶背?” 罗艺冷哼一声。 “臭小子,知道奉承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来,老子正累着呢!” “诶嘿嘿嘿,这就来,这就来!” 于是乎,这个小兵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背捏胸,把罗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不一会,一个身着太守服饰的官员急匆匆地跑到罗艺的身前,看着罗艺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不是很确定。 这时罗艺开口了。 “他娘的,看够没有?” 这一声呵斥,是多么的熟悉,刘君才立马就认出来了。 他立即就跪了下来,连连叩头。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不知大总管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大总管恕罪!” 两个小兵闻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头皮都给磕破了。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罗艺走到他们俩的身边,问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刘三!” “赵四!” 罗艺点了点头。 “你们俩不错,有点眼力劲,以后你们就跟在我的身边,赵四,你手法不错,以后这锤背松肩的活,就你了!” “多谢大总管,愿跟随大总管鞍前马后,一辈子为大总管服务!” “起来!” 罗艺转而对刘君才道: “刘君才,给老子备一百个菜,饿死老子了!” “遵命!” 大吃一顿后,罗艺便挑选了一队人马,继续往涿郡的方向赶,临走还嘱咐刘君才坚守北平郡,防范辽东军来攻。 起初刘君才并不知道辽东军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在罗艺走好,派人仔细打听,方才知道先前罗艺的八万大军在怀远被辽东军尽数歼灭,而且辽东军的三十余万大军,正在往他这边前进,前锋已经不知百里远了。 “娘的,就我手里这点兵马,怎么可能守得住!” 大军压境,刘君才心急如焚,相比于罗艺的狠辣,三十万辽东军更加可怕。 “不行,守是守不住的,连罗艺那老头都不是辽东军的对手,我们怎么可能守得住这小小北平郡!” 这时郡丞凑了过来,附耳道: “郡守大人,我看那罗艺也快不行了,我们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向汉东王献城投降,就说我们投靠罗艺都是被逼的,汉东王肯定能接纳我们。” 刘君才稍微一思考,立即拍手叫道: “如此甚好,此事就由你去办,前去联系汉东王,我们全城的军民能不能有未来,就全靠你了!” 第35章 强大的辽东军 “你意思是说,你们都是被胁迫的,不是你们自愿的?” “是的,汉东王,当时罗艺逼我们就范的时候,其实我们的内心是拒绝的,奈何罗艺以全家老小为威胁,不得已才屈从于他,今幸得天兵到来,下官这才主动来找您啊!” 北平郡郡丞流着鼻涕带着泪,描述得绘声绘色,如同哭丧一样感人。 张汉自然不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过是墙头草,看谁强大就靠哪边站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能不用动刀兵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刘君才,让城中守卫全部出城缴械,否则,本王按反贼论处,城破人亡!” 后面那一句,张汉语气刻意放重,吓得郡丞全身直哆嗦,连连叩首。 “谨遵王爷嘱咐,下官一定照办!” 当张汉的大军兵临城下之时,沿途郡县纷纷举旗投降,以至于罗艺还没来得及把周围兵力调回涿郡协防,张汉的大军就出现在了涿郡城下,将其四面包围。 于是乎,罗艺原先占领的城池,一夜间全部反水,不再听从罗艺的号令,重归大隋的统治。 涿郡城外,锣鼓喧天,铠甲如同鱼鳞一样闪耀着亮光,格外的刺眼。 一眼望去,全是银甲汪洋,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周都是金海银海呢。 “奶奶滴,这就是辽东军的实力吗?也太他妈的恐怖了!” 确实,整个大隋,几乎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是全军披甲的。 但辽东军除外! 人多了也就算了,装备还他妈的太精良了,就连弓弩手也都披着轻甲,披甲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此时的罗艺,手里虽然握有三万精锐,若是动员全城百姓,也能再凑出四五万民夫出来,但他面对三十万辽东军,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唯一能称得上依靠的,那就是城中有着充足的粮草和军械物资。 想到这,罗艺感觉到久违的自信回来了。 “对呀,我们据城坚守,兵精粮足,耗的起,辽东军厉害不假,但人数这么多,人吃马嚼的,每天都是一大笔开销,他们可耗不起!” 罗艺的分析不无道理,供应三十万大军,确实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而且战线拉得越长,补给越困难。 但这是在辽西呀,补给线也就在六百里左右,这个距离张汉完全供应得起。 要知道,辽东实行的可是共产主义,可没什么官僚资本占据大头资源。 兵精粮足,举国皆兵,这便是辽东的真实写照。 而这一切,并非辽西之人所能知晓的。 所以,对于辽东军,不可以正常的思维去考量,否则就会陷入正常思维,最终被正常思维所误。 “呜呜呜…” 辽东军吹响了号角,巨型投石车开始发动攻击,一颗颗巨大的火球被抛射到城墙之上,瞬间在城墙各处引起熊熊大火。 原来,这些火球是由瓦罐制成的,里面全是猛火油,瓦罐的外层是经过猛火油浸泡过的藤蔓。 这些火球撞击到城墙之后,瓦罐破裂,里面的猛火油被喷洒出来,猛火油流到哪,火就烧到哪。 于是乎,经过几轮的攻击,城墙到处起火,守在城上的士兵无不被火焰吞没,哀嚎声连连。 有些忍不住烈火煎熬的,直接跳下去活活摔死。 待火焰燃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城内的士兵才敢陆续上城,可眼前的一幕令他们作呕,纷纷捂着嘴巴呕吐起来。 城头之上,到处是被烧焦的尸体,烤肉的味道实在恶心。 就在这时,城外鼓声大作,银甲鳞光开始移动,如同汹涌的浪潮向城墙涌来。 在这种情况下,城上的守军已经顾不上恶不恶心了,各就各位,弯弓搭箭,准备滚木擂石,迎接辽东军的进攻。 “嗖嗖嗖…” 城上箭雨乱飞,打在城下的银光之上,发出噼噼啪啪如同雨打芭蕉叶的金属碰撞声。 虽然攻城部队都穿着重甲,但箭矢居高临下,还是有人被射中防护弱的地方而倒下。 “举盾,防御!” 黑齿不白大喝一声,令旗舞动,一面面银色盾牌高高举起,如同银色铁墙一样。 “弓弩手,反击!” 重装步兵后面,一排排弓弩手弯弓搭箭,朝着城墙上就发射出密集的箭雨,打得城上的守军头都不敢抬。 与此同时,井栏也已经到位,居高临下对着城上的守军进行火力压制。 而躲在箭楼里的罗艺军弓弩手,也在凭着隐蔽性与井栏上的隋军弓弩手对射,一时间彼此互有伤亡。 随着楼车和云梯的靠墙,一队队重装步兵涌入城墙,与城上的守军激战到一块。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每一处城墙,无时无刻不断有人倒下,守军凭借城防的坚固,以及充足城防器械,硬是扛住辽东军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 大战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张汉才下令鸣金收兵。 这一战下来,负责攻城的黑齿不白,他的三万高句丽步兵损失不小,阵亡了两千多人。 而罗艺这边,虽然是守城一方,但他的损失也不比攻城一方,光阵亡就高达三千多人。 由此可见,辽东军的强大还真不是盖的,攻防战损比不成比例是极其罕见的。 罗艺听着下属报告着伤亡数字,他开始怀疑之前坚守涿郡的想法,若是按这个速度消耗下去,不用等到辽东军粮尽,他就得兵尽人亡。 “娘的,老子从没打过这么屈辱的仗,我们明明是守城一方,死得竟然比攻城的多,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罗艺口水喷了一地,就是没有人敢出来回应他。 今天这一战,他们都已经目睹了辽东军的强大,六魂已经被吓走了七魄,哪里还敢再提作战的事。 见众将个个噤若寒蝉,罗艺走到一个将官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吼道: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这个将官吓得全身直哆嗦,根本就不敢正面回应他,支支吾吾道: “大,大总管,末将今日不在前线,对于前线的战斗,末将只是耳闻,并不十分清楚…” “本总管操!” 罗艺放开这个将官,就在这个将官觉得逃过一劫的时候,罗艺用手指着他道: “明日守城,就由你上城墙指挥!” 第36章 玩个锤子 第二天,张汉再次命令部队对涿郡发动猛攻,进攻之猛烈比之昨日还要惊天动地。 城墙之上,到处是刀光剑影,士兵的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随着爬上城墙的辽东士兵越来越多,守军渐渐抵挡不住,城墙随时有失陷的可能。 眼看前线已经支撑不住了,罗艺立即让他那为数不多的三千重步兵全部拉了上去,这才把阵线给稳住,双方再次陷入胶着,打成了消耗战。 为了以防万一,罗艺不得不亲自上场指挥战斗。 直到亲临前线之后,罗艺才知道他的士兵为什么顶不住了。 城墙之外,随处可见辽东军的井栏,正不停地朝城墙上的己方部队进行火力压制呢。 “他妈的,谁这么指挥的?就不知道摧毁敌军的井栏吗?来人,把前线指挥的主将给老子砍了!” 前线指挥的将官本以为罗艺来接替他的工作,会让他脱离险地呢,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前往阎罗殿的通行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下去砍头了。 “弓弩手,给老子发射火箭,烧掉那些井栏!” 罗艺的命令下达下去,负责弓弩队的将官立即指挥弓弩手上火箭,朝着城外的井栏发射火箭。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火箭呼啸而出,只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金属碰撞声,却没有如罗艺所想象的熊熊大火。 原来,辽东军的井栏全部是有铁皮包裹着,完全就不惧怕火攻。 辽东军之所以连井栏都能包上铁皮,如此奢侈用铁,那是因为辽东根本就不缺铁。 要是其他军队,可不敢这么奢侈使用铁资源。 所以,罗艺再次失算了,他所面对的辽东军,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装备完全不对等。 “娘的,连井栏都包铁,这是富到有钱没处花了吗?真他娘的见鬼了!” “大总管,现在我们怎么办?” 一个将官颤声问道,他并不敢离罗艺太近,生怕罗艺发脾气把他一顿毒打呢。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想办法摧毁井栏呀!” “可是,我们这要怎么摧毁?” “妈的,老子要是知道还要你们干嘛?” 罗艺一气之下,狠狠就往这个将官的屁股一踹,将那将官踹出好几米。 将官滚到一座弩车的旁边,一把敲击弩机的锤子掉落在将官的头上,砸得他疼得龇牙咧嘴。 罗艺看着掉在地上的锤子,又看看城外的井栏,忽然眼睛一亮。 “对呀,火箭不行,老子用锤子总可以!” 有了这个突发的奇想,罗艺说干就干,立即就命令工匠把锤子的铁块套在弩枪之上,准备用这些锤子来砸城外的井栏。 很快,前端带着铁头的新型弩枪被设计出来。 “来,小的们,尝尝老子的锤子枪效果如何!” 在罗艺的亲自监督下,一把把铁头弩枪被装上弩车,开始对准城外的井栏射击。 “呼呼呼” 锤子枪发出旋风之声,在空中划出一个非常弯曲的抛物线,还未射到城外的井栏,就已经垂直做自由落体运动,砸在己方的阵地之上,还砸死了不少己方士兵。 “柱子,你他娘的打歪了,升高高度,往上方射击!”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一个操作弩机的将官被罗艺一个巴掌打得晕头转向。 “对不起对不起,我继续调整方向。” 经过高度调整之后,又一波锤子枪呼啸而出,这一次的锤子枪准确无误地砸在城外的井栏之上,一时间井栏被砸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见锤子枪起效果了,罗艺再次把弩车集中调集了过来。 “你们发射钩锁,将那些井栏给老子拉胯下来!” “诺!” 钩索准备完毕,唰唰唰地射向城外的井栏,钩子如同鹰爪一样死死抓住井栏的栏杆。 “用力,拉!” 士兵一起用力,拼命扯着绳子,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本就已经被锤子枪砸得摇摇欲坠的井栏,在经过这么拉扯,井栏终于扛不住,呼啦啦地如同山崩一样拉胯下来,而井栏之上的弓弩手也纷纷掉落下来,非死即残。 “哈哈哈,就这样干,把那些井栏全部给老子弄掉,老子看你们还怎么提供火力支援!” 于是乎,一座座井栏就这样被守军给摧毁。 眼看守军已经有了对付井栏的办法,而且损失惨重,张汉不得不把井栏先撤下来。 可随着井栏这一撤,失去了巨量的火力支援,城内守军立即就源源不断挤压过来。 一时间,城墙之上,敌我双方的兵力差距立即扩大,已经上城墙的辽东军士兵被压得连连后退。 与攻城方不同,守军上城支援是非常便捷的,直接上楼梯就可以,而攻城方则不一样,他们没有直接可上的楼梯,只有云梯和楼车。 而云梯和楼车并不是能够横着城墙全面铺开的,彼此之间都必须有间隔,从增援效率上来看,攻城一方是远远不如守城一方的。 这就是为什么十倍于敌攻城,也无法在城墙上展开兵力优势,只能打于己方不利的消耗战。 “大王,没有井栏的掩护,我军攻城已经处于不利的境地,还是先撤军另想办法才是。” 张汉望了望身边的尉仇台,尽管他很是不甘,但尉仇台是张小五提拔上来的智囊,他的话张汉还是要听进去的。 “好,兵团大战,我还没有什么经验,既然尉先生这样说了,就听先生的,下令撤军!” 没错,这是张汉第一次带这么大的兵团作战,而且还是第一次带兵攻城,经验几乎为零,让他做这个全军总帅,还是很挺难为他的。 说实在的,军中比张汉统兵经验丰富的人多了去了,但张汉能做全军主帅,还不是没有人能顶替这个位置。 “铛铛铛” 刺耳的金钟声响起,密密麻麻的兵潮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许多阵亡士兵的尸体。 一场攻城战就此落下帷幕。 “哈哈哈,想要破我涿郡城,辽东军又如何?还不是败在老子的手段之下?” 罗艺趾高气扬,显得不可一世。 回到营寨之后,张汉把重要的将领召集了起来。 “今日一战,我军损失惨重,各位将军,可有良策破敌?” 第37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在来之前,尉仇台就已经想到了破敌之法,他站了出来,道: “大王,今日我军攻城不利,就在于我军失去了井栏提供的火力之支援,这才导致我军没能压制住敌军的增援,进而使我军整体战斗力锐减。” “所以,要想顺利攻城,还得想办法为我军提供火力支援才是。” 尉仇台不愧是智囊,立即就点到了关键位置,张汉再怎么不济,还是能听懂他的意思的。 “尉先生,依你看,我军该怎么为攻城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大王,单单是城下的弓弩手提供的火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建造出敌军无法摧毁的平台,然后再居高临下,对城内发动密集的火力进攻,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敌军的增援,为我军的攻城部队争取上城空间。” 张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先生所言极是,可这不可摧毁的平台,该怎么建造?” “筑土台!” “筑土台?” “没错,就是一种比城墙还高的土台,我们的弓弩手登到台上,就可以居高临下对城内的敌军展开密集的火力打击。” “啪!” 张汉一拳打在手掌之上。 “妙啊,如此绝妙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出来!” “大王,只要土台一建成,就无惧敌方任何手段的攻击,只是这工程量会比较大。” 张汉连忙抬手。 “唉,这个都不是个事,我们人多,筑些土台根本不在话下,我这就下令,让工兵们赶紧干活!” 于是乎,辽东军连续几天停止了攻城,反而几万人几万人,又是挖土又是筑墙。 刚开始罗艺还一头雾水,但随着城外许许多多的土台已经成型,他这才恍然大悟。 “不好,他们想用土台代替井栏!” 一想到辽东军那密集的火力覆盖,罗艺再次被恐惧所支配。 “他奶奶滴,这辽东军中肯定有鬼才,不然肯定不会想出这么绝妙的方法出来!” “大总管,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真把老子当智囊了?老子晓得个鬼怎么办!” 罗艺对着提问号的将官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赶紧干活去,不想死得快的就赶紧去多弄些盾牌,甭管谁的木板,能用的全给老子给拆了!” 没办法,将官们只得按命令行事,到处寻找可以挡箭的木板。 可这木板在战时可是稀罕物,哪有那么容易搞的。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指着一座百姓的房屋道: “这不是就有现成的吗?大总管不是说了嘛,甭管是谁的,能用的都拆下来。” 另外一个士兵摸了摸一下脑袋。 “诶,你还真别说,这门板就是绝佳的挡箭牌呀!” “就是就是,拆!” 于是乎,城中的百姓可遭了殃,每家每户,只要是有门的,全被官兵给拆了去了。 很快,城外的土台就建造完毕,张汉立即催动士兵开始攻城。 与前面两次一样,负责攻城的还是黑齿不白所部的高句丽步兵。 随着进攻的号角响起,乌泱泱的步兵就开始推着各种攻城器械朝着城墙前进。 与此同时,大队大队的弓弩手登上土台,开始对着城墙上的守军射去密集的箭雨。 然而,城上的守军早就有了防备,几乎每个人人手一面木盾,射去的箭雨并未对他们造成大的伤亡。 在巢车指挥战斗的黑齿不白见从土台上发射的箭雨并未奏效,顿时大怒。 “妈的个巴子,敌军有木盾,就不知道用火箭吗?传老子的命令,让那些瘪犊子用火攻!” 不得不说,张小五的糟粕精髓全让他给学了去了,连骂人的姿势都是有模有样的。 就在罗艺还在为他的木盾而得意的时候,土台之上就亮出许多的火把,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不是,他们这是要干嘛?难道,难道” 罗艺刚想到最坏的地方,空中就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 “娘的,我就知道辽东军中必有高手!” 火箭射入城墙,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木牌组成的木墙瞬间被引燃,守军士兵不得不将已经着火的盾牌丢掉。 可他们将盾牌丢掉之后,立即就被随之而来的火箭射成了火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了土台提供火力支援,攻城部队进展得非常顺利,慢慢将城墙上的兵力差距给逼了回去,守军渐渐失去优势,再次陷入了危机当中。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虎贲卫士,随老子上城,杀敌!” 不得已,罗艺只得把他身边最精锐的虎贲甲士全部拉上去,亲自前往前线作战。 罗艺不愧是员敢冲敢拼的猛将,面对急促乱飞的箭雨,他没有丝毫的畏惧,依旧冲在最前面,与士兵们同生共死,并肩作战。 这是一支非常有效的强心剂,只要罗艺不死,他的军队就还有士气。 在罗艺的拼命抵挡下,辽东军的攻势终是被硬生生给挡了下来。 大战一直打到太阳落山,张汉才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 虽然这一战没能一举拿下涿郡,但张汉看得出来,罗艺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或许明日再强攻一天,涿郡就能一举攻破。 看着遍地的尸体,还有西边的残阳,以及如同潮水退去的辽东军,罗艺大喘着粗气。 “他娘的,又多活了一天!” 他的身上,挂着十几支羽箭,其中还有几支透过了他的铠甲,要不是他穿的甲比别人厚,恐怕他现在就已经在跟阎罗王打报告了。 是夜,城内府衙大厅。 大厅之内,噤若寒蝉,每个人的身上几乎都带着伤,还有不少人已经阵亡空出了位置,与之前相比,此时的大厅人员稀疏了许多。 而他们的大总管罗艺,身上也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白棉布。 “都说说,接下来这涿郡城该怎么守?” 台下众人一阵骚动,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归于沉寂。 “都聋了?赶紧给老子想办法,若是再没有御敌之策,你我明天都得死在这该死的涿郡城里!” 于是乎,为了活命,众人再次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这时,一个年轻的将官站了出来,拱手道: “大总管,俗话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军可以用土,我们又未尝不能用土?” 第38章 第三者出现 罗艺闻言大喜,把身子往前倾问道: “你且说来看看,怎么个用土法?” 小将走了出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大总管,敌军把土台加高,高过城墙,我们也可以把城墙加高,高过敌军的土台,这样他们就威胁不到我们了。” 罗艺如梦方醒,呼地从位置跳了起来,似乎身上的伤不碍事似的。 “哎呀,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谢大总管夸奖!” 罗艺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 “好,既然这个方法是你想出来的,这个工程就交由你来办,好好干,涿郡的未来是你的!” 小将连忙跪地叩首。 “谢大总管信任!” “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放手去干,本总管看好你哦!” 于是乎,为了报答罗艺的知遇之恩,这个小将连夜发动城中百姓,又是挖土又是筑墙,一夜之间,竟然将城墙的高度给加高了好几米,已经高过城外的土台了。 罗艺看着高耸的城墙,眼珠子瞪得老大。 “娘的,还真的被你干出来了,就一夜的功夫,这小子可以呀!” 与此同时,准备出营攻城的黑齿不白也惊呆了。 “他娘的,有这么玩的吗?把城墙加这么高,这让老子还怎么攻呀!” 没办法,黑齿不白只得把情况报告给了张汉。 张汉一开始还不相信,可等他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城墙之后,顿觉脑中一片空白。 不仅如此,城上的守军还在持续加高城墙,忙得不亦乐乎。 “大王,看来我们的土台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了,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许久,张汉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 “尉先生,你可还有办法?” 尉仇台望了望高耸的城墙,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如此高的城墙,地基承受压力必定也十分巨大,我们可以挖地道将城下的地基挖空,然后再用木柴烧地基,只要将地基烧成松土,城墙必定倒塌,届时我们就可以直接从坍塌的缺口处攻入城内!” “咚!” 张汉一拳敲在手掌上。 “妙啊,真是太妙了,尉先生,就依你之言,开始干!” 于是乎,整个辽东军全都开始忙活了起来,几十条地道挖向城墙,又是一件巨大的土木工程。 罗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忙活的辽东军,又看到不断有黄土从地里运了出来,在平地上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土山。 “他们这是要干嘛?挖地道吗?想跟老子打地道战?他娘的,也不看看我罗艺是什么人,小小地道能奈我何!” “来人,给老子在城内挖沟渠,阻止敌军从地道攻入城来!” “诺!” 一个将官领命,带着士兵和民夫又开始了土木工作,沿着城墙挖出一条条长长的壕沟。 这样的壕沟对于敌军的地道偷袭是非常有用的,若是敌军从地道攻进来,守军只要守在地道口,敌军出来一个杀一个。 所以,能生效的地道,只在守军不知道的情况下才有效果。 然而,辽东军挖地道,可不是用来偷袭的。 又过了两天,数十条地道直达城墙之下,在城墙的下面,是一片开阔的矩形空间。 这些挖空出来的空间,正是用来堆放木材的。 除此之外,地基的上方,尉仇台还让人在地面打出一些小孔,在出口处又开辟出多条通道,用来通气。 “上木柴,快!” 看着大批大批的木柴被送入地道之内,罗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次给懵逼到了。 “娘的,他们这是要干啥子呦,又是挖地道又是砍树送木柴,这些人的脑子是咋长的,搞得老子都想多吃点豆腐脑补补脑子了。” 罗艺直摇头,只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越是搞不明白辽东军的意图,罗艺越是紧张,他就怕又出现他预想不到的危机。 很快,城下的地基就被堆满了木柴,搬运木柴的士兵开始退出地道。 “点火!” 一声令下,负责点火的士兵吹燃了火折子,将火折子丢到淋满猛火油的木柴堆之上,然后撒快腿就开始奔跑。 然而,瞬间起燃的火势太猛,士兵还没跑出地道,就被大火产生的巨大气浪给推出洞口,重重摔在地上。 “唉呦呦呦,疼死老子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来自地道的滚滚浓烟从地基的孔道、地道的出口涌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罗艺再次悟了。 “娘的,他们原来是想烧城墙下面的地基!” 明白过来的罗艺,立即命人在各个有烟火的城墙地段从城内再次筑起了土墙。 于是乎,城内又是一场大动员,忙着挖土筑墙,木柴不够,就把百姓的房屋给拆了,人力不够,妇女也得上场干活。 整个涿郡城内,没有人不忙碌的。 罗艺都觉得,这是他有屎以来打过最艰难的战了。 “轰隆隆” 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罗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城墙整个坍塌了下去,城上的黄土如同沙子一样铺倒在地上。 紧接着,其他地段的城墙也相继坍塌,露出缺口出来。 好在罗艺及时反应,在坍塌处重新修上了土墙,这才避免了被辽东军趁机攻入城来。 “娘的,好险好险!” 尉仇台的破城计划再次泡汤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背三角令旗的哨兵跑了过来。 “禀汉东王,固安方向有情况,似乎有大兵来援!” “固安?大兵?” 张汉一阵迷糊,对于幽州的情况讲真的他不是很了解,特别是哪些地名,他压根就记不住。 这时尉仇台将一张地图取过来,铺到桌面上,指着蓟县南边的一个位置道: “这就是固安城,距离此地不到五十里。” 张汉一惊,失声问道: “可探查清楚是何方人马?有多少兵马?” 哨兵回道: “回汉东王,我们是在刚刚在外围巡视的时候发现的,并不清楚有是谁的兵马,具体有多少人,不过他们好像停留在固安,并没有继续前进。” 听到这,张汉又懵逼了。 “再探再报,给本王打探清楚了!” 第39章 伏击 很快,哨兵再次把探到的情报带了回来。 “禀汉东王,已经打探清楚了,来军打的是夏的旗帜,此时集结在固安城下的兵马已经有十万之众,而且南边的援军还在源源不断往这边靠拢。” 张汉大吃一惊,对于这个夏字旗他还真不清楚。 最后还是尉仇台站了出来解释。 “汉东王,这夏便是窦建德的国号,此次窦建德派兵前来,无非是想坐山观虎斗,趁机拿下幽州这块地盘。” 早在辽东的时候,尉仇台就有在收集关于中原这边的情报,所以他对于中原的局势发展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窦建德,这又是什么鬼?” “额,大王,是这样的,窦建德是盘踞在河北的割据势力,如今他的地盘包括河北的大部分郡县,上谷郡、涿郡南部、河间郡、博陵郡、恒山郡、渤海郡、平原郡、信都郡、赵郡、襄国郡、清河郡、武安郡、武阳郡、魏郡、汲郡” “停停停,你说了这么多郡呀郡呀,我也听不懂,你就直接说,我们如今要怎么办?” 尉仇台收回在地图上的手,道: “大王,窦建德是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他手下的兵马也非常强盛,若是我们与其正面硬拼,恐怕会两败俱伤。” “除此之外,窦建德背靠河北,有山东世族们做支撑,无论是兵员还是粮草,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以在下之见,我们还是得分兵防范窦建德从我们的背后偷袭。” 张汉眯着眼,问道: “难道我们就不能直接派兵将他这支军队击溃吗?” 尉仇台摇了摇头。 “大王,据情报,如今固安已经被窦建德趁我们不备占领了,如今他据守固安,又兵多将广,完全能够跟我们打消耗战,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陷入两线作战,而且都是攻坚战,这局势于我军是非常不利的。” 这下张汉更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尉仇台稍微思索,继续道: “大王,如今罗艺已经穷途末路,若是有机会先破罗艺这一处,再寻求与窦建德决战,我军方可占据战局的主动权。” “否则,我们只能继续僵持,等待主人北上增援我们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先攻下蓟县嘛。” 蓟县,就是涿郡的郡城。 于是乎,张汉分出十万兵马守笼火城,用来防范来自固安方向的威胁。 与此同时,占据渔阳的格谦也率军趁机攻占了潞县,从东边威胁蓟县,也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张汉又不得不分出兵马驻守潞水西岸,提防来自渔阳的威胁。 于是乎,四方势力就在这涿郡中陷入短暂的僵持,谁也不愿意率先攻击任何一方。 下邳郡,沐水西岸,翟让的先锋部队已经先行抵达。 郝孝德指着沐水朝着李相文道: “李将军,只要渡过沐水,便可南下沐阳,与隋军决战了。” “是啊,就不是不知道李子通现在怎么样了,还坚持得住不。” “不过话说回来,隋军打了这么久了,肯定已经是疲惫之师,李将军,不如我们现在就渡过沐水,趁机对隋军发动突袭,也好拿个头功,如何?” 李相文见郝孝德这般说,也是心痒难耐。 “好,既然郝将军有此决心,我与你一起偷袭隋军便是!” 于是,两人说干就干,开始指挥士兵打造浮桥,准备横渡沐水。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黝黑将官走了过来,朝郝孝德行了个军礼。 “将军,我们这是要准备渡河吗?不等大军了?” 郝孝德斜眼看向这个将官,骂道: “刘黑闼,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将军们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旁边的李相文趁机调侃。 “我说郝将军,你手下的人好大的能耐呀,都敢质疑长官了。” 听李相文这样调侃他,郝孝德更加愤怒了,扬起马鞭就朝刘黑闼的脸上甩去,顿时在他那黝黑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赶紧滚,别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刘黑闼无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很快,浮桥便已经搭好了,郝孝德和李相文开始催促部队过河。 就在他们刚渡到一半的时候,四周鼓声大作,金角齐鸣。 郝孝德以为是自己的鼓手号角在乱发信号呢,便朝着后方大骂起来。 “他娘的,谁让击鼓吹号的?” 这时负责号角的将官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将军,这不是我们的号角!” 听到这,郝孝德顿感不妙,后背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惊吼道: “你们看,好多隋兵!” 众人寻声望去,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隋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沐水这边靠了过来。 “不好,快撤,往回撤!” 郝孝德刚下令撤退,背后的士兵再次喊了起来。 “不好了,我们的后面也有隋兵!” 这一声叫喊如同晴天霹雳,再次把众人惊吓到谷底。 在他们的后方,隋军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包围了过来,并不断压缩着包围圈,将这支先锋部队压缩在沐水的两岸。 而沐水,则成为分割他们的天然阻碍。 于是乎,郝孝德和李相文的部队就变得骚乱起来,心中已经慌张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隋军的战鼓开始变得急促,遮天蔽日的箭雨就朝着包围圈内的魏军射来。 魏军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御,就被袭来的箭雨射得人仰马翻。 “还击,弓弩手,给老子还击!” 郝孝德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将军,他们离得太远了,我们的弓箭够不着呀!” “什么?” 郝孝德把负责弓弩部队的将官拎了过来。 “隋军能射到我们,我们为什么射不到他们?”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隋军离我们有三百步远,我们的弓箭射程根本就够不着呀!” 郝孝德丢下手中的将官,抬头望向隋军,这才意识到隋军真的离他们有点远,但隋军的箭矢却实实在在在收割他的士兵的生命。 第40章 男人之间的对决 郝孝德自然不明白,此时张小五的远程部队的武器已经更新换代,换上了能射三百多步远的神臂弓! 这可是到了宋代才出现的武器,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没办法,郝孝德和李相文只得组织士兵列阵抵抗。 在神臂弓大杀特杀一番之后,隋军的包围圈露出许多的缺口,大批大批的骑兵从缺口冲了出去,开始对着包围圈内的残兵进行最后的冲锋和收割。 他们手持长枪,驾驭着高大威猛的战马,向着魏军阵地冲去。 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震动。 魏军士兵们惊恐万分,他们无助地看着隋军骑兵冲刺而来,却无法阻止他们的进攻。 隋军骑兵冲入魏军阵地,与魏军士兵展开了残酷的搏杀。 长枪刺穿了魏军士兵的胸膛,战马踏碎了魏军士兵的头颅。 经过几轮冲锋之后,魏军终于抵挡不住,全线崩溃,外围的隋军也开始缩小包围圈。 尉迟恭一眼就瞅到了将旗之下的郝孝德,纵马横槊就朝他冲去。 尉迟恭的速度极快,郝孝德躲避不及,还没来得及抵挡就被他一槊刺落马下,一命呜呼了。 李相文见郝孝德被杀,拍马就想跑,却被长孙侑横枪拦住。 不得已,李相文只得挺枪迎战。 长孙侑抡起大铁枪如泰山压顶朝李相文头顶劈盖下来,李相文急忙用枪抵挡,然而,他的枪就如同朽木一样,被长孙侑连人带枪砸落马下。 那一枪威力极其强大,竟将李相文连盔带头给砸烂,雪白的脑浆混着鲜血,惨不忍睹。 随着两位主将被杀,整个魏军几乎丧失了斗志,完全沦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最后他们没办法,只得丢下手中武器选择就地投降。 于是乎,除了一小撮魏军还在坚持抵抗之外,大部分魏军已经缴械投降了。 见一处小山坡上还在发生战斗,尉迟恭纵马过去,只见一个黝黑将官带着十几个魏军士兵围成一个圆圈,背靠背防御。 “呦嚯,有两下子!” 尉迟恭用槊指着那个黝黑的将官道: “好汉,留下姓名!” 那将官抹了脸上的血水,大声回道: “刘黑闼!” “喔,果真人如其名,还挺黑的!” 尉迟恭把身边的士兵叫退,对着刘黑闼道: “刘黑闼,我敬你是条汉子,你我单挑,来场男人之间的对决,若是你打赢了我,老子就放你走,如何?” 刘黑闼一愣,虽然他觉得这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你这话保真?” “我尉迟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刘黑闼也叫退了身边的士兵,拿着手中长枪展开防御姿势。 于是,尉迟恭和刘黑闼在平地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尉迟恭手持一把重型槊,槊身由精钢制成,上面刻满了华丽的花纹和图案。 他的槊法犹如疾风骤雨,迅猛无比,每一次挥槊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正视。 刘黑闼则手握一把长枪,枪身由纯铁打造而成,重达百斤。 他的枪法犹如蛟龙出海,灵动自如,每一次刺出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让人无法躲避。 两人在平地上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尉迟恭的槊法威猛无比,刘黑闼的枪法灵动飘逸,两人的武器相交,发出铮铮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仿佛是两个战神在战斗。 三十个回合过去了,两人依然不分胜负。 尉迟恭的额头已经微微出汗,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刘黑闼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仿佛在告诉尉迟恭,他不会轻易放弃。 “好样的,刘黑闼,竟然让我打得这么费劲!” “你也不赖,想打赢你还得再废功夫呀!” 话虽这么说,但刘黑闼明白,尉迟恭要是还这么猛的话,他就难以继续再支撑下去了,可以说,尉迟恭是他遇到最强劲且让他感到害怕的对手。 尉迟恭见一时拿不下刘黑闼,抖擞一下肩膀,使出了他的绝技“尉迟槊法”。 他双手紧握槊柄,用力一挥,槊身化作一道闪电,向刘黑闼刺去。 刘黑闼也不甘示弱,他使出了他的绝技“黑龙枪法”。 他双手紧握枪柄,用力一刺,枪身化作一条黑龙,向尉迟恭扑去。 两道光芒在空中相交,发出了一声巨响。 尉迟恭和刘黑闼都被对方的力量震得向后退了几步。 突然,尉迟恭的槊身微微一动,向刘黑闼的胸口刺去。 刘黑闼的眼睛瞪大,急忙侧身躲避,然而尉迟恭的这一槊来得太快,还是刺中他的右肩。 两人落地,刘黑闼手捂着正在滋滋冒血的右肩,但任他怎么捂,血水还是如同泉水一样喷射出来。 “你输了!” 刘黑闼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还没呢!” “哼!” 尉迟恭冷哼一声,挥舞着长槊向刘黑闼攻来。 由于右肩遭到重创,刘黑闼只得用左手持枪抵挡。 但毕竟只是一只手,手中长枪不但没顶住尉迟恭的进攻,反而被一槊挑飞出。 “嗖!” 尉迟恭的槊尖直逼刘黑闼的喉咙,离他脖子上的皮肤只有零点一厘米! “我输了,你杀了我!” 刘黑闼眯着眼睛,准备受死。 “哈哈哈!” 尉迟恭把槊收了回来,拍着刘黑闼另外一个肩膀道: “我说刘黑闼,你的上司都已经死了,其他人也都投降了,你再抵抗又有什么意义?我看你身手不错,还有你身边的这些兵也是不凡,看得出你也是一个懂得练兵之人。” “这样,你以后就跟着我,我把你举荐给汉王,怎么样?” 刘黑闼本就是一个街头无赖,为了讨生活才加入了郝孝德的义军,后面郝孝德投靠李密,他也进入了李密的体系之内。 但期间一直默默无闻,并不受待见,光有一身本事却得不到伸展。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重新选择,打心里他是心动的。 但他还是怀疑,到了汉王那边之后,会不会还是跟之前一样,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基层军官。 第41章 收服刘黑闼 刘黑闼在犹豫一阵之后,最终还是选择赌一把,赌汉王能重用他! 于是,刘黑闼单膝跪地,拱手道: “将军看得起在下,在下愿意投降,为汉王效力!” “哈哈哈,好好,来,跟我走,我带你见汉王去!” 很快,尉迟恭就将刘黑闼带到张小五的身前。 “汉王,我给您带来个人,这人身手不错,您看看怎么样?” 刘黑闼见到张小五,连头都不敢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败军之将刘黑闼,见过汉王!” 张小五闻言一惊,急声问道: “你说什么?你就是刘黑闼?” 刘黑闼闷逼了,难道汉王认识他?这太不可能了! 不过他还是确认道: “在下正是刘黑闼。” 张小五仔细端详着刘黑闼,只觉得他身材魁梧矫健,身手肯定不凡,但张小五更看重的,是他那卓越的治兵能力。 要知道,历史上的刘黑闼可是非常厉害的,能把一支农民军训练成一支所向披靡的精锐,并在正面打败大唐的数次进攻,要不是李世民遇上风暴导致刘黑闼的部队发生混乱,恐怕连他也得被刘黑闼给收拾了。 当然,历史上的刘黑闼能几次满血复活,得益于得到山东世族的支持,但他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可分割的。 所以,如果能得到刘黑闼这样的人才加入,对张小五来说无疑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与尉迟恭和长孙侑不同,刘黑闼是统帅级别的人才,是可以领军独当一面的。 但刘黑闼此时归附,张小五不敢确定这个人会不会有反骨,是不是百分百效忠于自己。 “刘黑闼,把头抬起来。” 刘黑闼带着忐忑,慢慢抬起头来。 黝黑的脸,深黄的皮肤,无不证明他是个苦命之人,人如其名。 “刘黑闼,你在魏军中担任何职?” “回,回汉王,末将在魏军唉,只是个百夫长!” 看来,这李密还没发现这个人才呢。 “这样,刘黑闼,既然你是尉迟恭带来的,孤就命你为先锋副将,如何?” 刘黑闼一时没反应过来,失神地看着张小五。 “怎么?嫌小了?” “不不不,汉王如此信任末将,担当副先锋之位,我诚惶诚恐!” 先锋副将这个职位对于刘黑闼来说,就是高攀不可及的,他原以为,能够得到个裨将当当,就已经算是出人头地了。 但张小五一来就是个出先锋副将,怎能不让他感到意外。 “哈哈哈,刘老弟,我就说嘛,以你的能力,汉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刘黑闼闻言,连连点头称是。 “刘黑闼,好好干,一个先锋副将不是你的终极目标,成为一军统帅,独挡一方,这才是孤对你的期待!” 听到这话,不仅刘黑闼绷不住了,连周围的将领们也感到意外。 因为这种话张小五还从没对他们说过。 事实上,张小五还没发现有能独挡一方的大将呢,自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倒是刘黑闼,眼前的张小五,此时在他眼里绝对是明主中的明主,在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以死来报效张小五的知遇之恩。 “汉王在上,我刘黑闼今生今世,只为汉王赴山蹈火,马革裹尸!” 刘黑闼流着鼻涕带着泪,感动得无以言表。 张小五上去把他给扶了起来。 “将军不负孤,孤亦不负将军!” 这一战,魏军的两万先锋部队,除了近六千人投降,其余全被歼灭,无一逃出包围圈。 至于这六千降军如何安排,张小五思虑再三,最后单独交给刘黑闼指挥。 一来是看看刘黑闼是否真如历史上的那么厉害,二是试探他是否是真心归降。 若是刘黑闼没这个本事,这六千降兵肯定会出现大量的逃兵,或者他会带着这些降兵逃跑。 就在这时,一个哨兵纵马疾驰过来,在众人之前停下。 “报,汉王,徐山方向出现大批魏军,中军大纛打的是翟字旗!” 徐山,位于下邳郡良城之东,也就是现今邳县之北。 众将闻言,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来的好,大鱼终于来了!” “传令阚棱、王雄诞,让他们原地待命!” 原来,张小五早就预料到翟让会走徐山路线,早早就命令阚棱和王雄诞各领三万大军埋伏在大小徐山的两侧。 “诺!” 传令兵领命而去。 “长孙侑、元礼,你们率骑兵绕后,待发起总攻后,从背后抄袭魏军后路!” “诺!” 两人领命而且,近一万骑兵随之呼啸而出。 “尉迟恭、刘黑闼!” “末将在!” “命你部前往沂水芦苇丛埋伏,待其渡河时发起突然袭击!” “诺!” 安排完毕之后,张小五便率领中军押后,随时增援。 而沐阳城,则有司马德戡率军围困,城中的李子通,也只是在苟延残喘,根本就无力出城反击。 徐山,其实就两处大小山峰,位于官道东北和西南方向,离平地官道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一般行军根本不会去理会这样的小山,因为这里大部分是平地,这两座小山压根就对行军不构成阻碍,不比于两山之间的狭窄行军路线。 芦苇丛中,尉迟恭的三万先锋部队和刘黑闼的六千降兵已经准备就绪。 刘黑闼摸到尉迟恭的身边,低声道: “尉迟将军,先前郝孝德抵达沐水,还未向大军禀报位置是否安全,所以,末将以为,还需派人与魏军交接,以免让魏军生疑。” 尉迟恭看着刘黑闼,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那行,这事就由你去,快去快回!” “将军放心,末将自会小心处理!” 于是乎,刘黑闼便挑出两个亲兵,迅速朝徐山方向奔去。 官道之上,魏军的队列蜿蜒十里,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铿锵有力。 翟让骑着高头大马,身边将官紧随,卫兵们全身披挂,个个手持剑矛。 “伯当,郝孝德和李相文到底在搞什么鬼,说好了每两个时辰通报一下情况,这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报?” 第42章 围攻 “司徒大人,许是他们疏忽了,很快就会回来通报的。” 王伯当觉得,些许时差,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翟让勒住马头。 “不行,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可是名动天下的汉王,容不得有半点疏忽!” 他把手高高举起。 “全军停止前进!” 传令官得令,立即亮出白旗,行进的队伍立即就停了下来。 白旗,就是前方有敌情,停止前进的意思。 这时裴仁基快马奔了过来。 “司徒大人,可是有敌情?” “敌情倒没有,只是先锋还未派人来通报情况,所以我才下令停止前进。” 裴仁基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这样,司徒大人说得是。” 就在这时,又一个哨兵来报。 “禀司徒大人,郝将军派人前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三骑奔跑过来。 刘黑闼跳下马,到翟让面前跪下行礼道: “末将刘黑闼,奉郝将军之命,前来与司徒大人报告!” 翟让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可有人认得此人?” 其中一个将官站了出来,道: “末将认得,这是郝将军部下的百夫长,我们还一起喝过酒,他还欠我十两银子呢!” 刘黑闼闻言,本来就黑的脸颊变得更加黝黑起来。 “嗯,既然认得那就好!” 翟让把头目光落在刘黑闼身上,用马鞭指着他道: “出征之前,我三令五申,互相通报必须及时,为何这次误了时辰?” “回司徒大人,来时闹了肚子,到路边方便了一下,所以迟了点,还请司徒大人恕罪!” “啪!” 翟让的马鞭甩在刘黑闼的身上。 “狗奴才,难道不明白军情紧急吗?闹肚子?就不能拉在马背上吗?” 翟让又是一鞭,疼得刘黑闼龇牙咧嘴。 “算了,司徒大人,反正前方已是安全,我们还得继续赶路才是。” 王伯当出来说情了,翟让这才收住马鞭。 “滚,要是再次这样如此延误军机,老子就砍了你!” 刘黑闼唯唯诺诺,退出后迅速跳上马离开。 ‘他娘的,看不起我刘黑闼,等下我让你看看,我刘黑闼可不是好惹的!’ 刘黑闼带着满腔的怒火,快速离开魏军的队列。 “进行前进!” 传令官命令亮出黄旗,士兵们见到令旗,立即开始前进。 很快,刘黑闼就回到原来的芦苇荡之中,找到尉迟恭。 “尉迟将军,已经搞定了。” 尉迟恭点了点头,他刚刚为刘黑闼的举动捏了一把汗,担心刘黑闼会逃跑通风报信呢。 如今刘黑闼回来,证明他已经是完全真心投靠,是靠得住的。 不过他看到刘黑闼身上的鞭伤,问道: “你身上这伤?” “唉,这是那该死的翟让给留的,像我这种底层军官,人家压根就不待见,这一几鞭,我迟早会还回去!” “原来如此,兄弟放心,等下我去把翟让给你抓来,给你出气!” 刘黑闼感动得热泪盈眶。 “尉迟将军,好兄弟,你这个兄长,我刘黑闼认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魏军的前部就已经到达沂水西岸,并开始集结,等待大军一起渡河。 这南方水网密布,架浮桥渡河那是家常便饭。 “快,赶紧干活,准备渡河!” 元宝藏在士兵之间来回穿梭,指挥着士兵架浮桥渡河。 眼看魏军开始渡河,尉迟恭将手中的长槊握紧,朝下面低声叫道: “传令,鸣鼓进攻!” 传令官得令,立即奔跑到号鼓阵地。 “擂鼓,快!” 鼓手们得到命令,立即把翻布撤掉,用力捶打着牛皮鼓。 一时间,芦苇丛中鼓声大作,埋伏在芦苇中的江淮劲旅齐出。 他们原是王世充招募的江淮本地士卒,非常擅长于南方作战,如今归属到张小五的体系,成为张小五手中的一张王牌之一。 要知道,历史上的王世充,就是靠着这五万江淮劲旅发家的。 元宝藏听到这急促的鼓声大吃一惊,可他才刚一转身,密密麻麻的箭雨就朝他们这边倾斜而来。 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元宝藏躲避不及,竟被万箭穿心,射死在马上。 而他胯下的战马,也身受多箭,嗯哼一声便轰然倒下。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隋军士兵从芦苇中窜了出来,他们一边奔跑前进,一边往魏军射箭。 后方的翟让看到他的前方已经被打乱,立即下令道: “杨庆杨汪,命你部前往增援!” 杨庆、杨汪得令,立即率领本部人马奔至前线。 就在他们脱离翟让中军的时候,隋军后方吹响了号角,一根巨大的旗杆被立了起来。 埋伏在大小徐山的阚棱和王雄诞各自率领本部的三万大军从翟让的两翼冲来。 “司徒大人,我们中埋伏了!” 翟让见两翼来袭的兵马浩浩荡荡,如同潮水一样,这让他感到了恐惧。 “撤,往回撤到良城去!” 就在翟让打算放弃左右两路兵马的时候,他的后方便骚乱起来。 翟让急忙抬头望去,只见他的后方,漫山遍野都是骑兵,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马蹄踩踏着大地,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看到这一幕,翟让几近绝望。 “裴仁基、裴行俨,保护司徒大人!” 王伯当一面嘶吼,一面弯弓搭箭,护在翟让身边。 然而,此时的裴仁基和裴行俨已经自身难保,他们的部队已经跟前来的长孙侑率领的骑兵接上火了,而且还有抵挡不住的趋势。 与此同时,张小五率领的中军也抵达了战场,并且立即就投入了战斗。 马嘶人吼,马蹄声响彻天地,大地为之震颤。 隋军骑兵手持长枪,宛如钢铁洪流,他们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迅速冲入魏军的步兵方阵,长毛舞动,血肉横飞。 特别是长孙侑,一手持百斤大铁枪,一手持大宝建,无人能挡其一合,磕着死,碰着也得死! 眼看己方步兵快顶不住了,裴仁基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声嘶吼道: “快,快让司徒大人派援兵,我们快支撑不住了!” 第43章 万人敌裴行俨 翟让心里奔腾着万匹草泥马,他自身都难保,还需要裴仁基来支援他呢,怎么可能反倒着去支援他。 “滚滚滚,还援兵呢,叫他无论如何都得给我顶住了!” 此时翟让的中军,已经被分割成数十段,正被阚棱和王雄诞分割包围呢,要不是他身边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兵死死护着他,恐怕现在他都已经领了饭盒了呢。 二十多万兵马,就在这片大地上嘶吼着,砍杀着,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后方的裴仁基和裴行俨终是抵挡不住,他们的步兵方阵被隋军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整个阵线完全溃败下来。 “父亲,我来挡住隋军,你快撤!” 裴行俨横着长槊把裴仁基护在身后。 眼见隋军骑兵已经快要冲到跟前了,裴仁基咬咬牙。 “俨儿,千万小心啊!” 说完,裴仁基便纵马向着翟让的中军靠拢。 看着裴仁基远去,裴行俨挥舞着长槊在隋军的骑兵潮中来回穿梭,槊尖上下挑动,所到之处,隋兵骑兵纷纷被挑落下马。 元礼见有一魏将凶猛异常,已经连续杀了十几名骑兵了,顿时大怒,挺着长枪朝裴行俨冲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元礼,裴行俨丝毫不惧,手中长槊依旧稳定发挥,一槊就挑开了元礼刺来的枪头。 就这一次碰撞,元礼顿感压力巨大,因为眼前的这个魏将力大无穷,凭他是无法打败的。 元礼自知不敌,调回马头就跑。 裴行俨哪里肯放弃,纵马就直追过来,沿途隋兵尽皆被其挑飞,勇不可当。 “长孙将军,救我!” 元礼一边跑一边朝着不远处的长孙侑大喊,形象非常的狼狈。 长孙侑一枪刺穿一个魏将的胸膛之后,就看到元礼正被裴行俨追着跑,顿时大怒,将枪中魏将的尸体用力向裴行俨抛过去。 裴行俨见有东西袭来,大喝一声,一槊将抛来的尸体拍落在地。 与此同时,长孙侑的枪尖就从侧面袭来。 裴行俨急忙侧身躲过,长孙侑右手大宝剑如同闪电般挥砍过来。 只听当的一声,宝剑砍在南瓜锤之上。 见两招都被裴行俨给轻松躲过,长孙侑心下暗暗大惊。 ‘娘的,这小将可以呀,能挡下我这两次突袭的,还是头一个!’ 裴行俨将手中南瓜锤插回腰间,用槊指着长孙侑道: “这两招不错,只可惜你遇上对手了!” “哼,那就让你尝尝老子的霸王枪!” 长孙侑挥舞着大铁枪,如同泰山压顶,势不可挡。 裴行俨舞动长槊,行云流水。 长孙侑与裴行俨的战马如同两道闪电般疾驰而过,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大地与天空之间的奏鸣曲。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仿佛是两位战神降临人间。 长孙侑舞动着大铁枪,如同一头猛虎下山,枪尖之处,寒光闪烁,仿佛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裴行俨则紧握着长槊,如同一尊铁塔般矗立在战场上,槊刃之处,剑气纵横,仿佛是一道龙卷风席卷而过。 两人在战场上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他们的攻击犹如雷霆万钧,每一次的撞击都发出了沉闷的巨响,仿佛是大地在颤抖。 他们的防御则如同铜墙铁壁,每一次的抵挡都化解了对方的攻势,仿佛是天神下凡。 大战一百回合之后,双方依旧没能分出胜负。 长孙侑与裴行俨的身上都溅满了鲜血,但他们的目光却依然坚定,仿佛是在告诉对方,自己绝不会轻易放弃。 他们的战马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不断地发出嘶鸣,仿佛是在为主人加油打气。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太久,他们的体力已经逐渐不支,但他们的意志却依然坚定。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绝技,试图在这一击中决出胜负。 两人各自挥着中手中武器,用尽全身力气。 长孙侑与裴行俨的武器在空中相遇,发出了一声巨响。 两人的身体都一起颤抖,身下的战马受不住这压力,双双跪倒下去。 而长孙侑和裴行俨也双双倒下马去,他们已经全身无力,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此时这边的战场,已经一个魏军了,他们要么死在了当场,要么被迫退到翟让的中军那边过去。 而进攻的一万骑兵,除了严钟率领百骑紧盯着长孙侑与裴行俨的对决之外,其他的骑兵已经在对着翟让的中军发动冲锋了。 严钟拿着大砍刀走到裴行俨的身边,手中大刀高高举起。 裴行俨想要反抗,但此时他已经全身无力,已经动弹不得了。 “住手!” 严钟背后一声传来,他立即停下手中大刀。 长孙侑大喘着粗气。 “严将军,不要杀他!” 听到这,裴行俨知道他得救了。 没办法,如今的长孙侑已经是他的上司了,严钟只好把刀收了回来,命令将裴行俨给五花大绑起来。 战场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魏军左路主将元宝藏、张升相继战死,所部兵马被斩杀殆尽。 而前往增援的右路兵马,杨汪、杨庆也死在了乱兵之中,唯独赵君德率残部选择投降,这才保住了小命。 而此时的翟让的中军已经彻底被冲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击之力。 裴仁基和王伯当护在翟让身边,一前一后,左右开弓,箭矢所到之处,隋兵应弦而倒。 即使这样,也无法挽回败局。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翟让所面临的箭矢越来越多,身边的亲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嗖!” 一根箭矢划过天际,在天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 只听噗呲一声,箭矢正中翟让胸前。 由于惯性太大,翟让竟一头栽落马下。 “司徒大人!司徒大人!” 裴仁基和王伯当大惊,立即跳下马来将翟让扶起。 翟让口吐着鲜血,这一箭可谓射中了他的要害,他自知已经活不成了,扯着王伯当的衣角道: “伯当,伯当,听我说,我已经没救了,你们快点突围,告诉魏王,千万不要再派兵来增援了!” 第44章 裴仁基归附 还未待王伯当吱声,翟让就咽了气,躺在他的手里,完全没有了气息。 “司徒大人,司徒大人” 任凭他们怎么呼喊,尸体仍旧静静的,并不回应他们。 与此同时,一面面巨大的盾牌将王伯当等人围了起来,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水泄不通。 紧接着,一根根锋利的长矛顶在盾牌之上,如此的包围圈一层叠着一层,远远望去,包围圈如同铁卷一样,层出不穷。 此情此景,王伯当等人想要突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王伯当缓缓放下翟让的尸体,将脚下一根长枪用力一搅,长枪如同活人一样落到了他的手里。 此时他们的身边,除了裴仁基以及几个将官,还有数十个亲兵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援军了。 接下来的一战,注定是一场死战。 “裴将军,看来我们今日都得死在这里了!” 裴仁基将手中长槊一横。 “王将军,仁基与你一起,共赴黄泉!” 说完,两人各自挥舞着手中武器,率先冲向隋军的铁墙。 与此同时,隋军铁壁整齐划一,盾牌前挡,长矛齐出,冲上去的魏军亲兵们纷纷被刺倒,根本就无法靠近隋军的铁墙。 裴仁基和王伯当确实勇猛,他们连续击破好几面盾牌,但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立即就被后续的盾兵补上。 而其他几个将官就不行了,他们逐个被隋兵分割包围,死在了乱枪之下,而那些亲兵,也纷纷倒在了铁墙之下。 最后,只有裴仁基和王伯当两人背靠背,还在死死抵抗。 就这时,尉迟恭和刘黑闼从人群中跳了出来,他们一人持槊,一人持枪,威风凛凛。 王伯当率先认出刘黑闼,手指刘黑闼大声骂道: “刘黑闼,你个无耻叛徒!” “叛徒?” 刘黑闼把手中铁枪一横。 “魏王待我以百夫之长,司徒加以长鞭,而汉王待我以先锋之副,先锋加以为兄弟,谁真正善待我刘黑闼,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这是弃暗投明,良禽择木而栖,何来背叛之说?” “倒是你们,割地自立,危害社稷,不臣不民,这才是真正的背叛!” “伯当,跟他废什么话,这种叛徒你不收拾,我来收拾!” 说着,裴仁基就挥舞着长槊直取刘黑闼。 而尉迟恭也抖擞精神,攻向王伯当。 于是乎,两对人在包围圈之内,展开了生死对决。 枪对槊,槊对枪,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这边的热闹,很快就引起了正在巡视战场的张小五的注意。 他手指了发出噼噼啪啪的兵器碰撞声的方向,道: “那边是什么情况,为何如此热闹?” 渊贞闻言,拍马赶了过去,很快就回来道: “五郎,是尉迟将军他们,好像还在跟敌将对斗。” “哦?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尉迟恭亲自上场的。” 张小五纵马过去,人群随着散开。 他看着两对正在缠斗的猛将,正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张小五看得出来,与尉迟恭对决的王伯当已经落入下风了。 只听“啪”的一声,尉迟恭一鞭击中王伯当的枪杆,用力之猛,直接将枪杆击为两段。 王伯当大吃一惊,但他还没从惊慌之中反应过来,尉迟恭的槊尖就朝他的胸膛袭来。 慌忙之中,王伯当丢掉手中的断枪,竟空手接住尉迟恭刺来的槊锋。 槊锋在他的手上划出深深的血痕,甚至有刀锋割骨的声音。 就在王伯当苦于挣扎的时候,尉迟恭右手铁鞭再次出击,王伯当已经无力躲避,竟被一鞭击中后背,顿时口吐鲜血。 就在尉迟恭赶上一步,想要一鞭砸烂王伯当的头颅的时候,张小五立即出声阻止道: “等等!” 在双方缠斗的过程中,张小五已经了解到与尉迟恭对打的人是王伯当,所以他才出手制止了。 尉迟恭见是张小五,连忙把手中的铁鞭收回,连左手的槊也抽了回去。 由于背后受到鞭打,此时的王伯当已经重伤,在原地踉跄了几下之后,便轰然倒下。 几个眼神机灵的亲兵立即上前,将王伯当给拖了出来。 看着还在吐血不止的王伯当,张小五把手一挥。 “带下去救治!” 王伯当一败,场上只剩下刘黑闼和裴仁基两人还在继续恶斗了。 两人可谓棋逢敌手,互不相让。 此时两人已经斗了近三十回合,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张小五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了,对着裴仁基喊道: “裴将军,此时你若投降,孤恕你叛敌之罪,继续为我大隋之大将!” 裴仁基原本就是大隋的将领,因攻打李密时失败害怕被杨广问罪,这才投降了李密。 如今张小五可以对他的过往过失不予追究,还让他继续担任大将,他怎能不心动。 在躲过刘黑闼的攻击之后,便趁机后退几步,把手中兵器丢在地上,伏地叩首。 “罪将裴仁基,愿降!” 看到跟他缠斗这么久的裴仁基突然就放下武器投降,刘黑闼心里很是不爽,但人家已经丢掉兵器了,他也不好动手,只得收枪,退出了战场。 张小五跨步上前,将裴仁基扶了起来。 “将军为国剿贼,为萧怀静所误,不得已才向李密投降,孤怎能为此治你的罪呢?” 裴仁基感动得鼻泪纵横,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裴家父子,勇冠三军,正是为国效力之时,你可愿意为孤重提兵马,再次剿灭瓦岗?” “罪将万死不辞,敢不效命!” “好,那孤就命你为左屯卫将军,帐下听用!” 裴仁基本人,不但是个将才,而且还弓马娴熟,骁勇善战,更可贵的是他有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儿子,裴行俨。 随着版图的扩大,张小五也需要笼络更多的人才,所以凡是史上有名的名将名帅,张小五是能不杀就不杀。 徐山伏击之战,以翟让八万大军全军覆没为结局。 从一开始,魏军就已经注定是败亡。 这一战,除了数千人逃出战场,还有近两万人选择投降之外,其余的全部葬送在这里,成为这片土地的肥料。 而隋军作为主场控制者,伤亡远远小于魏军,一战下来,战死和失去战斗力的,只有不到四千人,可以说是一场空前的胜利。 很快,翟让战死,十万魏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就传到了洛阳,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上下为之震撼。 第45章 李子通覆灭 打扫战场完毕之后,张小五觉得李子通这个鱼饵已经没有价值了,立即就命令正在围困沐阳的司马德戡立即发动总攻。 此时在沐阳城的李子通虽然得到一段时间的休整,但当他得知前来增援他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之后,心立即沉入谷底。 “娘的,难怪这么长时间不打我了,原来是拿我当鱼饵,钓李密这条大鱼呀!” “汉王啊汉王,你可真够狠的!” “大王,大王,隋军的进攻太猛了,我们已经顶不住了!” 一个将官满身是血跑了进来,胸口还插着好几支箭,血水流了一地。 “娘的,这么猛的吗?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吗?” 李子通拔出腰间宝剑。 “左右,与我出战,就是死,也得拉几个隋军垫底!” 可等他刚走出大厅,又一个满身是血的将官迎面跑来。 “大王,不好了,隋军攻进城里来了!” “玛德,跟他们拼了!” 李子通手持宝剑冲了出去,身后的亲兵和将官们只得跟上。 他们一走上大街,迎面就与一队大刀兵碰上,其中一个隋将手持大砍刀,凶猛异常。 “秦文超,给老子上,杀了那个隋将!” 秦文超得令,率领三百亲兵冲了上去。 可眼前的这队隋兵凶猛异常,手中长刀入林而进,整齐划一,冲上去的人,无不被连人带甲挥为两半。 他们每前进一步,就有大批的士兵倒下。 眼见不打不过,秦文超掉头就跑,气得李子通破口大骂。 “废物,真他妈的废物!” 然而,不管李子通怎么阻止,依旧无法让溃兵止住脚步。 而隋军那边,他们趁势追击,沿着街道一路砍杀。 李子通没办法,只得边打边往街的另一头撤。 可他们还没后撤多久,又一支隋军长刀兵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又是一个凶恶的隋将手持大砍刀挡在最前面。 他手中提着秦文超的人头,脸上得意洋洋。 这两个隋将,便是隋军长刀兵左右将军麦孟才、钱杰! 街道的两边都是房屋,里面的百姓压根就不敢开门,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而街道的两头,隋军长刀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几乎与心跳同齐,每一次踩踏都能让李子通的心脏为之一震。 陷入如此绝境,李子通别无选择,只得与眼前的隋军硬拼了。 随着隋军的靠近,大刀齐落,李子通的亲兵纷纷倒下。 隋军继续前进,踏着尸体继续挥砍大刀。 不到一会的功夫,李子通身边的亲兵就已经寥寥无几。 “老子跟你们拼了!” 李子通挥剑冲上去,不料被麦孟才用刀柄扫倒,再复上一刀,便结束了追逐中原的生涯。 一代枭雄李子通,就此陨落。 随着城池沦陷,城中的残存义军,除了在抵抗中被杀之外,还有相当部分选择投降了。 如此一来,张小五又得了七千多兵员。 张小五从中挑选出三千精壮的加入北伐队伍,剩下的则被打发协助守城。 随着李子通的覆灭,在离沐阳最近的李孝真由于惧怕张小五把他当做接下来的目标,立即把队伍撤出吕梁山,离开彭城郡,朝洛阳抱李密的大腿去了。 与此同时,活动在齐郡的徐圆朗、济北郡的王薄、南阳的朱粲、丹阳尤龛、山东阿舅军刘霸道、谯郡徐师仁、北海郡刘兰等一众河南、山东的义军纷纷集结人马,前往洛阳寻求李密这个天下义军领袖的庇护。 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再不团结到一块,就会被张小五各个击破,逐一消灭。 于是乎,整个河南、湖北、山东各郡县,到处是兵马在急行军,他们都有同一目标,那就是东都洛阳! 就连原本在互相攻伐抢夺地盘的义军,也奇迹般地握手言和,甚至放弃原有的地盘。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张小五的北伐大军,轻而易举地消灭了李子通,同时还全歼了李密增援的十万大军。 义军空前地团结! 看着源源不断前来投靠的义军,李密自然是十分乐意的,说了那么久的义军盟主,直到此时此刻,他这个盟主才真正有了实权。 这些前来投靠他的义军,为了寻求庇护,听命于李密是理所当然的。 但李密也清楚地知道,得到权利的同时,还伴随着威胁,那就是朝着洛阳前进的汉王北伐大军。 经过收拢降兵之后,张小五的北伐大军也扩充到了二十五万。 在前往洛阳的途中,张小五也得到了天下义军汇集洛阳的消息。 “哼,乌合之众能合到一起,难道我大隋的官军就不能合到一起了?” 于是,张小五把萧凤找了过来,道: “凤儿,你拟个布告,通知天下各郡的官军前往洛阳集结听命。” 要知道,虽然此时大隋的地盘很多被义军给割据了,但还是有不少地方官员还效忠于大隋,还在坚持抵抗的,比如东莱郡的来护儿、渤海的杨义、吴郡的沈法兴、安乐郡的李景等等。 这些驻守在地方的大将,还听从朝廷的号令,有的积极剿贼,有的守土一方,还没有完全脱离朝廷的号令。 所以,这无疑是张小五可以用起来的势力。 随着张小五的号令越传越远,天下各郡大权在握的守将和地方官,他们有的闻声而动,把手下可以调动的兵马往洛阳方向开拔,也有的犹豫不决,坐山观虎斗,也有的干脆就成了地方土皇帝,既不公然反隋,也完全不支持张小五。 而大军所过的沿途郡县,他们就没有任何选择了,就是不支持也得支持。 到底是二十多万大军,随随便便就能将他们给当叛军给剿了。 与此同时,李密也开始回缩兵力,将兵马集中在荥阳、虎牢关一带,以此来阻挡张小五的兵锋。 李密自己也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以说,他这次的压力可比跟窦建德大战的时候还大。 及张小五的大军抵达荥阳的时候,荥阳城下已经集结了三十万大军。 按数量来看,这一次听从号召的兵力并不多,也就五万来人,基本是沿途郡县的。 李景远在幽州、杨义在在河北隔着窦建德,这张小五可以理解。 但就在江都旁边的沈法兴却也不听召,还有在山东的来护儿也没来,这两个张小五最期待的人都没来,他很是失望。 “看来我的威望还不足以让他们挪动身体呀!” 第46章 另外一个想法 荥阳城下,两军对峙。 此时带重兵驻守在荥阳的,正是李密的左长史房彦藻。 房彦藻,房玄龄的叔父,进士出身,起家宋城县尉,后参与杨玄感造反,跟随李密加入翟让瓦岗军。 虽然是一介书生,但统兵能力非常突出,多次领兵在河南攻城掠地,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全能型将才。 对于守卫荥阳,李密是非常重视的,他不仅把嫡系大将牛进达、张公瑾派给了房彦藻指挥,还让徐圆朗、王薄这两支强劲的义军协助他防守荥阳。 要知道,徐圆朗和王薄本就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割据势力,要不是因为张小五的到来,他们也不会听命于李密。 李密能够把这两支堪比他的正规军的义军放在荥阳,而不是其他实力弱的义军,正是因为李密重视荥阳的防守。 此时驻守在荥阳的,有房彦藻自带的五万大军、徐圆朗的八万大军以及王薄的六万大军,共计十九万大军! 可以说,李密对于这一场防御战有着绝对的信心,只要把张小五挡在荥阳城下,张小五的三十万大军,后勤一旦跟不上,那他就能不战而胜了。 当然,这并不完全因为有十九万大军的兵力,最大的倚靠是荥阳城的地理位置。 荥阳的西边是崤函山区,根本就无法通行,而北边则是湍急的黄河,扼守着华北平原通往洛阳盆地的交通要道。 可以说,荥阳城易守难攻。 除此之外,李密还在荥阳城西北方向的熬仓设立了一个巨大的粮仓,囤积了巨量的粮草,准备与张小五打消耗战。 这对于张小五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他要么强攻荥阳,与李密打消耗战,要么就此撤军。 但张小五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他把几个重要将领找了过来,分别是渊贞、萧凤、司马德戡、尉迟恭、长孙侑、刘黑闼、阚棱、王雄诞、裴仁基、裴行俨(已随其父重新投靠大隋,王伯当还在疗伤当中,还没确定是否投靠)。 之所以是重要而不是全部,那是因为,这一次是秘密军事行动。 张小五走到地图的下面,用指挥棒指着黄河北岸的汲郡道: “这是黎阳仓,李密的大半粮草都是来源于此,我们这次的军事行动不是荥阳,而是黄河北岸的黎阳仓。” 黎阳仓,天下三大粮仓之一,另外两个粮仓则是含嘉仓和洛口仓。 这三个粮仓全部都在李密手里,其中含嘉仓在洛阳,洛口仓在巩县,也就是虎牢关的后面,这两个仓张小五是动不了的。 但这个黎阳仓可就在张小五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众人闻言,眼珠子瞪得老大。 前面轰轰烈烈地集结兵马,动静闹得那么大,结果不打荥阳,反而要去打黎阳了? 裴仁基率先反应过来。 “汉王,若是能趁李密不注意,突然拿下黎阳仓,无疑是断掉了李密的一只臂膀,绝对能动摇魏军的军心。” “嗯,孤正是此意,我军长途跋涉,补给线拉得太长,若是有了黎阳仓作为我们的粮仓,那么我们将没有后患,同时也能让李密好好疼一疼。” 经过这一番解释,众人方才醒悟。 张小五接着说道: “据情报,如今守在黎阳的,正是李密的大将徐世绩,并驻有三万精兵。” “这徐世绩可是个将才,又有这三万精兵驻防,可谓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而我们这次出击又不能引起李密的注意,必须秘密行动,兵马绝不能带太多。” “所以,这是一场无比艰难的一战!” 听到这,众人个个摩拳擦掌。 “汉王,让我去!” 尉迟恭第一个跳了出来,但张小五却摇头了。 长孙侑也站了出来。 “汉王,末将愿啃下这块硬骨头,若是不能拿下黎阳仓,我愿提头来见!” 张小五还是摇头。 这下众将更懵了,纷纷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前往。 张小五摆了摆手,道: “这一战,孤亲自前往!” 顿时,所有人都静止了。 不过很快便变得嘈杂起来。 “不可不可,汉王千金之躯,怎可亲冒此大险!” “是啊,汉王,死了我尉迟恭不打紧,要是汉王您有所闪失,我们这班兄弟怎么办?” “哈哈哈!” 张小五仰天大笑起来。 “古有曹孟德奇袭乌巢,今孤亦不能奇袭黎阳乎?” “孤意已决,诸位将军不必多言!” 见张小五如此决绝,又把曹操给搬出来堵他们的嘴,众将也不再敢出声阻止了。 “司马德戡、裴仁基,命你二人为左右副帅,统领大军与魏军对峙,记住,依旧打着孤的旗号!” “诺!” “尉迟恭、长孙侑、刘黑闼、裴行俨、阚棱、王雄诞,你们随孤出征,奔袭黎阳!” 六人闻言大喜,齐齐抱拳。 “诺!” 张小五转身走到萧凤的身边,道: “凤儿,此次秘密出行,还需你的踏白军打前哨,你就随孤一起出行。” 听到张小五这一次要带她一起出征,萧凤顿觉内心暖暖的,即使知道这一次万分凶险,但能跟张小五一起面对,她无惧任何威胁。 “那我呢,那我呢?” 见张小五只带着萧凤不带她,渊贞立即就急了。 “贞儿,你自然有你的任务!” 张小五到渊贞耳边附耳几句。 渊贞听完,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五。 “这,这能行?” “有何不可?你本来就是一员女将,而且我们俩年龄相仿,只要稍微打扮,绝对能做到以假乱真!” “好,好,但下次你可得带上我,可不能再让凤儿吃独食了!” 张小五直摇头。 “行行行,下次一定带你!” 于是乎,张小五便从军中挑选出五千精锐骑兵,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大营,快速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了。 从荥阳到黎阳也就一百多里,还未及天亮的时候,张小五就已经率军赶到了白马。 此时驻守在白马渡口的是一支大约八百士兵的守军,不过这时守军已经睡成了死猪,而负责看哨的也已经闭上了眼,跟死猪也没什么差别了。 “尉迟恭你率一千骑兵从左边,长孙侑你率一千骑兵从右边,将这支守军全部歼灭,不能留有活口!” 第47章 黎阳仓攻防战 随着张小五的一声令下,浩瀚的骑兵潮瞬间席卷白马渡口,可怜八百魏军守军,还在睡梦中就成为刀下之鬼。 夺取渡口之后,张小五立即指挥军队横渡黄河。 “快,趁天还没亮,赶紧渡河,凌晨发起进攻!” 于是乎,整个渡口开始忙碌起来,集中船只,牵马入仓,动作十分迅速。 就这样,五千骑兵全部上船,横渡黄河。 黄河北岸,黎阳仓。 黎阳仓是河北唯一的大粮仓,从河北搜刮而来的粮草都囤积于此,平时供给洛阳用度。 在杨广征高句丽时,黎阳仓也是从江南调集粮草前往北方的中转站。 所以,不管是平时还是战时,黎阳仓都是屯满状态。 李密的瓦岗军之所以能发展起来,就是因为率先占领了黎阳,这才取得经济基础,得以快速发展。 要知道,黎阳仓是百万石级别的屯粮之所,就是到了唐贞观时代,隋时在黎阳囤积的粮食都还没用完。 所谓黎阳收,固九州。 由此可见,黎阳仓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李密也得到了当地豪强的支持,其中的徐世绩就是当地的大地主。 黎阳仓建立在山麓之上,离黎阳城非常近。 而徐世绩的三万大军,并不是全部都守在黎阳仓,他们是轮流值守,此时驻扎在黎阳仓的是有五千魏军。 至于另外的两万五千士兵,则全部驻扎在黎阳城里。 天刚蒙蒙亮,黎阳仓的哨兵们,上下眼皮已经打了一晚的架,此时已经累得不行,就差给完全黏住了。 一个哨兵迷迷糊糊中望见雾中有黑影闪动,而且还伴随着雷鸣之声,声音渐近渐大。 “额,一大早上的,还打雷,真是见了鬼了…” 他不停地嘟囔着,嚼动着口水。 但这雷声越来越不对劲,更像是马踏大地的声音,还有战马的嘶吼声。 “不对!” 哨兵急忙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密密麻麻、如同浪潮一样的骑兵扑面而来! “敌…” 还未出口,一支箭矢呼啸而来,正中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漫天的箭矢如同暴雨一样疯狂倾斜下来,遮天蔽日,魏军哨兵们躲避不及,瞬间被射成刺猬。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大地与天空之间的奏鸣曲。 隋军骑兵汹涌而入,如同洪流般冲入营寨,睡梦中惊醒的魏军士兵根本就没有时间披甲,只得拿起武器就地反抗。 但仓促而起的魏军士兵,根本就组织不了有效的反抗,纷纷倒在了马蹄之下,血泊之中。 直至太阳探出山头,黎阳仓已经被隋军完全占领,原先守卫营地的五千魏兵无一生还。 整个战斗过程非常迅速,等到黎阳城内的徐世绩反应过来,带兵前来增援的时候,张小五就已经就地筑起了防御。 “凤儿,你赶紧回荥阳,让贞儿派兵来接防黎阳!” 萧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山下,徐世绩带领两万五千大军在山下列阵,准备强攻夺回黎阳仓。 他挺枪跃马,盔甲在早晨的太阳照射下发出金灿灿的亮光。 “盾兵在前,枪兵居中,弓兵压后,把黎阳仓夺回来,进攻!” 战鼓咆哮,吹角连连。 密密麻麻的带甲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朝山上前进,他们已经睡过饱觉,个个精神焕发。 就在这时,山上射来密集的箭雨,隋军居高临下,箭矢在高度加速之下,威力倍增,山下躲避不及的魏军士兵被箭矢穿透铠甲,瞬间倒下一大片。 而排在前面的盾兵,他们艰难地承受射来箭矢的冲击力,抓着盾牌的手被震得发麻。 “弓箭手,还击!” 一个魏军将官大声呼喊,他身后的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山上将箭矢射出。 他们处在仰攻的位置,射出去的箭矢软绵无力,还未到隋军位置就已经掉落在地上了。 一时间,大批的魏军被滞留在山下,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一步。 而山上的箭矢却像不要钱似的,如同暴雨一样下个不停。 张小五看了看成捆成捆,堆积如山的箭矢,又看了看山下正被揍得连妈都不认识的魏军,笑道: “唉呀,这还得多亏了他们呀,要不是他们为我准备这么多箭矢,我们现在就得跟他们打肉搏战呢!” 正是得益于此,张小五才敢命令士兵们放开了射。 徐世绩在山上准备了这么多的军械物资,如今却成了张小五克敌制胜的倚靠,这嫁衣穿得,真他妈的舒服! 这时裴行俨来到张小五的身边,拱手拜道: “汉王,末将请愿下山冲击一番,挫挫魏军的士气!” 张小五摆了摆手,道: “裴将军,此时魏军士气正盛,不可与之硬拼,待其疲惫之时,再向他们发起冲锋反击也不迟!” 裴行俨到底是年轻气盛,勇猛自不必说,就是这掌握战机的能力有所欠缺。 不过经过张小五这一番解释,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末将懂了,不过汉王,到时还请您允许末将打这个头阵,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哈哈哈!” 张小五拍着他的肩膀。 “好,孤答应你,待中午时分,魏军力竭的时候,就由你带队冲锋!” “谢汉王!” 在付出两千多人伤亡之后,徐世绩不得不下令把攻山的队伍给撤了回来。 “好厉害的汉王,声东击西用得如此神妙,连我都给瞒住了!” 徐世绩很是不甘,黎阳仓在他手里丢失,这将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不行,黎阳仓是我军的命脉,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夺回来!” 于是,徐世绩再次组织敢死队,向着山上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但都被隋军的箭矢和滚石檑木给打了回来,损失惨重。 但他依旧不依不饶,各种办法都尝试了一遍,隋军的阵线依旧稳如泰山。 日渐中午,攻山的士兵累得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 又是烈日炎炎,许多士兵已经虚脱了。 张小五瞧着这毒辣的日头,又看向疲惫不堪的魏军,觉得是时候出击了。 “裴行俨!” 早就等得心痒难耐的裴行俨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 “末将在!” “如今魏军已呈现疲惫之态,正是落井下石之时,命你率一千骑兵冲锋,务必打乱他们的阵线!” 第48章 击败徐世绩! “得令!汉王您就瞧好了!” 裴行俨甩了甩臂膀,跃身上马,将马头高高扯起。 “将士们,冲鸭!” 早已蓄势待发的一千骑兵,纷纷上马,紧跟在裴行俨的后面。 马蹄踩踏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战马越过横沟,向着山下席卷而去。 魏军本就十分疲惫,面对汹涌而来的隋军骑兵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攻山部队瞬间被击溃。 裴行俨一马当先,手中长槊上下翻飞,勇猛异常,无人能挡其一合。 一千隋军骑兵,如同惊涛拍岸,将山下的魏军横推过去。 徐世绩急忙结阵抵挡,然而,他好不容易组起来的方阵如同纸糊的一样,被迅猛而下的隋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眼见裴行俨的进攻奏效,张小五连连叫好。 他把手中长刀架在脖子上。 “王雄诞,命你继续坚守在这里,其余人等随孤下山杀敌!” “诺!” 就在徐世绩凭借着人数优势在节节抵抗的时候,山上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马嘶人吼,密密麻麻的骑兵漫山遍野,扬起一阵阵烟尘,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随着数倍于前的骑兵的加入,徐世绩再也抵挡不住,阵线接连被隋军突破,已经无法再组织有效的抵抗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徐世绩只得下令撤军,撤往黎阳城方向。 然而,正是他的撤退,全军更加没有斗志,纷纷丢掉手上的武器和盔甲,不要命了地奔跑。 但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败退中的步兵,在骑兵眼中就是碗里的肥肉。 兵败如山倒,被骑兵追上的魏军士兵纷纷倒在了铁蹄之下。 “尉迟恭、长孙侑,你们一左一右包抄过去,不能让徐世绩跑回黎阳城!” 两人得令,立即各自率军从两翼包抄,挡在了徐世绩回黎阳城的路上。 眼看回路被堵,后面的隋军骑兵又紧追着不放,徐世绩仰天长叹。 “唉,都怪我急于求成,以至于兵败,乃是我的过错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脸一横。 “魏王以黎阳之重托付于我,我却兵败至此,如今唯有与隋军死战,方报魏王大恩!” 徐世绩调转马头,大声喝道: “将士们,随我杀回去!” 他跃马挺枪,一头扎进隋军的追兵潮当中。 身边的亲兵们见主将如此,心中的热血瞬间涌了上来,纷纷紧握手中武器,回头与隋军骑兵拼命。 张小五瞧见徐世绩掉头反击,心下大喜。 “不要理会那些溃兵,包围上去,活捉徐世绩!” 众将得令,立即撇开溃兵,纷纷调转枪头,将兵锋指向徐世绩。 已经绕后的尉迟恭和长孙侑,也开始发动总攻,配合前方将徐世绩给围了起来。 随着包围的隋军骑兵越来越多,徐世绩身边的亲兵越战越少,渐渐陷入了重重的包围。 裴行俨早就盯上了徐世绩,他抖擞神威,硬是撕开出一个口子,直朝徐世绩冲来。 亲兵们见来将凶猛,纷纷上去阻拦。 然而,此时的裴行俨就如同一头横冲直撞的公牛猛兽,根本就没有人能挡住他的冲击。 阻拦的亲兵们如同被砍瓜切菜一般,纷纷被裴行俨的槊锋撂倒。 直至裴行俨冲到眼前,徐世绩这才认出来将,在经过短暂的懵逼之后,用枪头指着裴行俨喊道: “裴将军,为何如此?” 然而,裴行俨根本就不搭理他,继续挥舞着武器向他冲来。 看着这架势,徐世绩他知道,裴行俨已经叛变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裴行俨的对手,但他还是举着长枪迎了上去。 两人战马交错,徐世绩一枪刺向裴行俨的胸口,裴行俨侧身躲开,同时用长槊向徐世绩的头部砸去。 徐世绩低头躲过,手中长枪顺势刺向裴行俨的战马。 裴行俨一见,心知不好,连忙用长槊拨打徐世绩的长枪。 徐世绩见枪被拔打,立即将长枪抽回,准备再次刺出。 裴行俨趁机用长槊向徐世绩的胸口刺去。 徐世绩见裴行俨的长槊刺来,并不慌张,使出一个铁板桥的功夫,身体向后仰,躲开了裴行俨的长槊。 同时,他手中的长枪也刺向了裴行俨的战马。 裴行俨见徐世绩的长枪刺来,也连忙侧身躲开。 两人在战马交错的瞬间,又各自向对方刺出了一枪一槊。 徐世绩的长枪刺向裴行俨的咽喉,裴行俨的长槊则刺向徐世绩的心脏。 两人都是高手,刺出的一枪一槊都又快又准。 只听“铛”的一声,徐世绩的长枪和裴行俨的长槊相碰,溅起一片火花。 两人都是一惊,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徐世绩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挡住了裴行俨的致命一击。 裴行俨心中则暗自懊恼,自己竟然没有伤到徐世绩。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他们知道,这一次交手,他们都没有占到便宜。 他们都想再次出手,一定要分出胜负。 于是,他们都催动战马,向对方冲去。 两人再次交错,徐世绩的长枪刺向裴行俨的肩膀,裴行俨的长槊则扫向徐世绩的腰部。 两人都是一往无前,毫不退缩。 只听“噗”的一声,徐世绩的长枪刺中了裴行俨的肩膀,鲜血溅出。 裴行俨一声惨叫,手中的长槊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徐世绩见裴行俨受伤,心中大喜,正要上前生擒他。 突然,裴行俨一把抓住了徐世绩的长枪,用力一拉。 徐世绩没有料到裴行俨会有这一手,被他拉得失去了平衡,向他扑去。 裴行俨趁机用膝盖一顶,将徐世绩顶落马下。 徐世绩落马后,裴行俨立即跳下马,用长槊指着他。 徐世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裴行俨一脚踩住了胸口。 裴行俨哈哈大笑道:“徐世绩,你也有今天!” 徐世绩心中又气又恨,他咬着牙,说道:“裴行俨,你个叛徒,你不得好死!” 裴行俨笑道:“叛徒?真是搞笑,我本就是大隋将军,遭小人陷害,不得已才投向李密,如今我重新归附朝廷,何来叛徒一说?倒是你,如今已经成了我的俘虏,你能奈我何!” 第49章 徐世绩归降 “哼,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徐世绩昂首挺胸,一副慨然赴死的样子。 裴行俨把槊锋收了回来,淡淡道: “我的任务就是抓你,至于你能不能活,那还得由汉王来定!” “来人,绑起来!” 几个士兵立即窜出,将徐世绩给五花大绑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士可杀,不可辱!” 然而,士兵根本就不回应他,架着他就往张小五那边推。 “跪下!” 架住他的士兵大声呵斥,然而徐世绩依旧昂首挺胸,即使士兵一直在踢他的后腿,他依旧如同一座铁塔一般,屹立不倒。 看到这一幕,张小五不禁对眼前这个硬汉敬佩起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 张小五走到徐世绩的身边,来回端详,是越看越顺眼。 “裴将军,徐将军可是李密的左膀右臂呀,你能将他擒住,孤为你记一大功!” 裴行俨闻言大喜,拱手拜道: “谢汉王!” “嗯。” 张小五继而转向徐世绩。 “徐将军,孤素闻你有大志,欲在这世间成就一番事业,所以才散尽家财,支持李密造反,可是如此?” 徐世绩正眼看向张小五,顿时眼睛瞪得大大,他不敢相信,赫赫大名的汉王,竟然如此年轻! 然而自尊心不容他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保持冷静冷冷道: “正是!只可惜,大业未成就败于你手,可恨,可恨呐!” “哈哈哈,徐将军,这次败给我,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呢?能成就功业的,未必只有李密一人。” “况且,李密为人吝啬,虽胸有大志,却不是个值得追随的明主。” “哦?那我倒想听听,什么样的人是明主!” 张小五见徐世绩的好奇心被勾引出来了,继续说道: “明主者,不仅有一统天下的雄心,也需有对百姓的仁者之心。打天下容易,守天下十倍难于前者。” “所以,天下能不能太平,取决于能不能给百姓一个富强、和谐、平等、公正、法治的的社会,只有这样,天下才能实现真正的太平!” 徐世绩愣住了,这些词语感觉很陌生,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徐将军,你说,那李密可有这样的心胸?” “额,汉王腹有乾坤,魏王自然不能及。” “哈哈哈,徐将军,既然你认同孤的价值观,何不与孤一起,为天下百姓打下一个朗朗乾坤?” 张小五开始抛出橄榄枝。 徐世绩把头低了下去,默默不语。 “如今中原大地,外有突厥虎视眈眈,内有割据势力征战不休,苦的,还是这天下百姓。” “难道徐将军参加瓦岗寨造反,不也是为了统一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吗?” 徐世绩抬头看向张小五,道: “可是汉王,这天下之乱,皆由隋帝所起,我若反向隋帝效力,岂不助纣为虐,这于天下百姓又有何益?” “不!” 张小五伸出手掌,比出一个如来神掌。 “你是效忠于我,而不是杨广!” 张小五直接摊牌了,不装了。 徐世绩大惊,即使在之前已经了解到,张小五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司马昭之心,如今亲自听到张小五本尊如此袒露心迹,不免感到意外。 “杨广是杨广的,孤是孤的,杨广老了,这天下如何走向,可是孤说了算!” “徐将军放心,只要孤一日在世,绝不会让历史倒退,强征暴敛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怎么样?来北鼻!”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不表明态度,那就说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我徐世绩愿为汉王效力!” “好好好!” 张小五紧握住徐世绩的双手,激动得无以言表。 ‘娘的,又多了一位帅才!’ 黎阳之战,以魏军大败、徐世绩投降,并占有黎阳城和黎阳仓为结果,落下了帷幕。 荥阳城下,渊贞穿戴着张小五的装束,指挥着大军对荥阳城进行包围,却不急于进攻。 而城内的房彦藻也不敢擅自出城作战,双方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和平。 萧凤经过半日的追赶,终于抵达了荥阳城下的隋军大营。 “贞儿姐,快,快发兵前往黎阳,五郎已经拿下黎阳仓了!” “什么?” 渊贞呼地从帅位跳了起来。 “风儿妹妹,五郎真的拿下黎阳仓了?” 萧凤一杯茶水下肚,大喘着粗气道: “千真万确,此时五郎正在黎阳仓驻防,不过驻守在黎阳城的徐世绩已经率军猛攻黎阳仓,贞儿姐,快快发兵,否则迟了,五郎怕是支撑不住!” 听到这话,渊贞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凤儿妹妹放心,我这就带兵去增援五郎!” 于是,渊贞把张小五的装束全部脱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急匆匆地找到裴仁基和司马德戡。 “二位将军,汉王已经拿下黎阳仓,但也陷入了危险之中,我现在就带兵前往黎阳增援,请你们二位好好镇守营寨,汉王未归,切不可擅自出战!” 信息量太大,两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渊贞就跳上战马,并调集一支兵马离开了。 “天哪,汉王真的拿下黎阳仓了!”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于是乎,身为全军副帅的司马德戡和裴仁基继续保持原样,对荥阳城围而不攻。 不过渊贞调集大军的动静引起了房彦藻的注意。 “你再说一遍,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回长史大人,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东北,而且走得非常急!” “东北方向……” 房彦藻望着地图陷入了沉思,当他沿着东北方向寻找地点的时候,看到黎阳二字,顿时瞳孔一睁。 “难不成他们想进攻黎阳?”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将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长史大人,有紧急情报!” 房彦藻预感不妙,急忙把将官叫了过来。 “有何紧急情报,快快讲来!” 将官把旁边的一个士兵拉了进来。 “长史大人,这是来自黎阳的溃兵,黎阳仓已经失守了!” 第50章 分兵 “什么?” 房彦藻失声大喊起来。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把所有人都惊醒起来。 “难怪这两天一直没什么动静,原来是声东击西,偷偷袭击黎阳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在座的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黎阳有徐世绩三万精锐驻守,而且黎阳仓地势险要,非十万大军休想攻下,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动静,而且这么快就攻下了呢?” 牛进达表达了自己的疑惑,按常理,黎阳确实易守难攻。 小兵伏地哭泣道: “将军,隋军是用骑兵袭击我们的,而且是在凌晨起雾的时候发动突然袭击的,守在黎阳仓的守军一时不备,被隋军给偷袭了,五千守军,无一生还!” 小兵连着鼻涕带着泪,描述得绘声绘色。 “那然后呢?黎阳城内的徐世绩的大军呢?” 黎阳仓已矢,那已经成了定局,此时的房彦藻希望徐世绩能够牵制着黎阳仓的隋军,又想到今天看到大批隋军朝东北方向疾驰的情景,心里越加地着急。 “回长史大人,徐将军的两万五千大军,已经被隋军击溃,徐将军生死不明!” 听到此话,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直冒冷汗。 房彦藻强忍着怒火,继续问道: “隋军又是如何将徐世绩打败的?有多少人马?” “隋军不多,也就五千骑兵,当时黎阳仓失守,徐将军着急夺回黎阳仓,数次发动猛攻,久战不下,隋军骑兵趁我军疲惫之时,突然发动袭击,他们居高临下,我们,我们根本就无法阻挡…” “唉…” 房彦藻一拳砸在空气上。 “徐世绩啊徐世绩,你糊涂呀,敌情未明,贸然进攻,岂有不败之理…” 张公瑾站了出来,拱手道: “长史大人,黎阳已失,隋军又赶着增援,我军是否派出骑兵抢在他们之前,也对黎阳发动突然袭击?” 房彦藻闻言,觉得方案可行。 “张将军所言极是,既然隋军可以出骑兵偷袭,我们又未尝不可!” “好,张将军,我就把五千骑兵交付于你,务必抢在隋军援兵到达之前,一举拿回黎阳仓!” “长史大人放心,我张公瑾在,黎阳仓便在!” 房彦藻点了点头,继续道: “此战事关我军后勤安危,需一战而定,如今隋军已经发兵增援,我们也得再拨一支军马前往增援,谁愿前往?” 徐圆朗和王薄互望一眼,保持沉默。 他们这一次是来寻求庇护的,能够帮李密守卫荥阳已经是尽力了,怎么可能会真的会为李密而拼命呢。 “长史大人,末将愿往!” 房彦藻寻声望去,正是将军牛进达。 牛进达是瓦岗军的嫡系大将,此时若他不站出来,房彦藻这一军主帅威严可就没法继续维持了。 “好,牛将军,我就把一万虎贲甲士交付于你,另外…” 房彦藻把目光转向徐圆朗和王薄。 “二位大王,如今我手里兵力不足,还请二位大王也出些兵马,帮忙把黎阳仓夺回来。” 两人闻言,不禁心肉一疼,眼神不停地躲闪。 “额,房大人,你也知道,我们一路走来,十分的辛苦,如今好不容易有时间修整,战斗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我们的战斗力你是知道了,平时都躲着官军,哪里是官军的对手?还请房大人向魏王求援,如此才是上策。” “是啊,若是论战斗力,天下谁人不知道,你们瓦岗军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守守城还可以,打野战攻坚战,那还是算了。” 两人一唱一和,摆明了就是不想帮忙。 “你们,你们…” 房彦藻肺都要被气炸了,这些义军为了避免灭亡,求爷爷高奶奶的来寻求庇护,如今却不肯出力,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黎阳仓不仅仅是我军的命脉,同时也是供养你们的倚靠,若是没有了黎阳仓,就你们自己带的那点粮草,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耗尽,到时谁再来供养你们?若是黎阳仓没了,我们可养不起你们了!” 听到这话,徐圆朗和王薄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齐声答道: “房大人请尽情调遣,我等无不听从!” 房彦藻这才放心下来,接着道: “我知道,你们与其他义军不同,手里有不少敢战之士,至于有多少,这不用我多言?” “诶嘿嘿,房大人真是心细呀,这样,我把手里的五千甲士调拨与你,再加上一万步军,如何?” 王薄见徐圆朗这么慷慨,也不得不站出来说道: “我也愿意出五千甲士,外加一万步军。” 房彦藻知道再也无法从他们这再敲诈多一点兵力了,只得接受。 “好,那就多谢二位大王了。” “牛将军,有这四万精锐,你可有把握?” 牛进达拱手道: “长史大人放心,有这四万精锐,我有八成的把握!” “好,既然如此,那二位将军,这就出发!” 于是乎,张公瑾率领五千骑兵率先出城,朝着黎阳的方向疾驰。 不久之后,准备完毕的牛进达,也率领四万精锐,浩浩荡荡朝黎阳方向增援。 这一切的调度,早被司马德戡和裴仁基全看在眼里。 这么大的军事调动,瞒是瞒不住的。 “裴将军,此次魏军精锐尽出,我意分兵截击,将这支步军吃掉,你以为如何?” 裴仁基点了点头。 “司马将军,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次不错的战机,只是汉王临走时有言在先,命我等坚守营寨,不可主动出击。” “诶,裴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局势的发展,就是汉王,也无法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局面,若是汉王在此,肯定会主动出击的。” “与守军相比,我军兵力上是占优的,即使我们分出一支兵马,也能保证营寨不失。” 听到这,裴仁基动摇了,但他还是不敢冒险。 “司马将军,你所分析的,不无道理,要是汉王追问起来,我们又当如何?” “我说裴将军,都是大佬爷们,咋就这么磨磨唧唧的?要是出了事,我主动揽下这责任!” 第51章 元将军,打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裴仁基要是再不同意,司马德戡就得要看不起他了。 “诶,司马将军,你我同为汉王任命的副帅,怎么能让你一人承担?既然司马将军如此坚决,我们分兵便是。” “哈哈哈,这才对嘛,哦对了,这次出击可是我先提出来的,你可别跟我抢。” “好,那你可得多带点精锐,务必将其全歼。” “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于是,司马德戡把将领们全都召集了起来。 帅帐之内,人员济济。 “诸位,军情紧急,我就不废话了,这次我们的目的就是截击前往黎阳增援的敌军精锐。” 众人闻言,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但司马德戡根本就不作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就开始点将。 “元礼,命你为骑兵总指挥,钟严、赵行枢、孟秉为将军,率一万骑兵先行,务必将敌军拦下!” 四将齐齐站出,同声应道: “诺!” “麦孟才、钱杰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一万刀兵为左路,呈雁行包围之势,阻止敌军向左突围!” “诺!” “刘长恭、杨威、蕫智,命你们率一万江淮军从右翼包抄,堵住缺口!” “诺!” “冯普乐、牛方裕、王辩、霍举、梁德、薛世良,你们各率本部兵马,随我出征!” 六将齐齐站出,同声回道: “诺!” 这一次司马德戡点的兵马,要么是骁果卫,要么是之前王世充留下的江淮劲旅,可谓是精锐尽出。 于是乎,司马德戡先后点了六万兵马,紧随在牛进达之后。 看到隋军军营如此调动,房彦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此时裴仁基已经率军沿着黄河,在东边布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即使房彦藻有心继续出兵,也已经做不到了。 “但愿牛将军能快点,千万不要让隋军给追上!” 于是乎,荥阳东北方向的平原大地上,四支兵马十几万人都在急行军,拼速度,抢时间! 但有一点,房彦藻疏忽了。 那就是隋军的骑兵数量,远超出他的预料,隋军所拥有的骑兵,可不只是突袭黎阳的五千骑兵,还有元礼所带的一万骑兵! 正是这一信息差,这将给他带来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话说渊贞率领四万援军朝着黎阳方向急行军,大军已经到达阳武,正准备渡济水的时候,忽然一个哨骑跑了过来。 “夫人,在我们后方不到十里的位置,发现大批人马,他们前进的方向与我们一样!” 渊贞闻言,眉头紧锁,看着已经架好的浮桥,思虑再三。 “不管了,我们只管前进,渡河后毁掉浮桥!” 接着对哨骑道: “再探再报!” “诺!” 哨骑拍马而去。 “传我命令,渡河!” 四万大军,排着队伍开始横渡济水。 就在渊贞即将渡河完成大半,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士兵还没渡河的时候,牛进达率领的四万精锐已经在快速逼近,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大军行进的人影了。 “快,追上去,不能让他们跑了!” 牛进达命令大军加快步伐,士兵如同加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奔跑。 随着魏军越来越近,渊贞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敌军已经不到五百步了!” 在这种危急情况下,渊贞的双目已经快眯成了一条线。 “停止渡河,列阵迎敌!” 渊贞一声令下,正在排队渡河的士兵便停止了渡河,开始沿着河岸列阵。 每个士兵的脸上,无不挂着恐惧的表情。 虽然他们很不情愿,但军令如山,只得按命令执行。 就在渊贞准备放弃未渡河的这一万来人之时,一个将官高声喊了起来。 “看,骑兵,好多骑兵!” 渊贞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万马奔腾,在广大的平原上疾驰。 马蹄踩踏大地的声音,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与此同时,牛进达也发现了从他后方奔驰而来的骑兵。 就在他准备列阵迎接骑兵冲击的时候,骑兵忽然从两边分开,绕着他们继续前进。 对于隋军骑兵的这种表现,牛进达脑袋直嗡嗡作响,搞不明白隋军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渊贞这边,看清来人之后,她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很快,元礼率领的一万骑兵已经绕到魏军的前面,并开始重新列阵,一排一排的马枪如同长林一样,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与此同时,没搞清楚情况之前,牛进达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面对的是如此之多的骑兵,他不担心抵挡不住,但肯定会损失惨重。 元礼纵马出现在渊贞的视野,朝着渊贞拱手拜道: “夫人,这边交给末将,请夫人速速前行!” “好,那就有劳将军了!” “所有人,听我命令,收阵渡河!” 滞留在济水南岸的士兵们激动地热泪盈眶,本以为会进行一场生死大战,没想到危机就这么被解除了。 于是乎,南岸的一万多士兵便开始继续渡河,行动非常迅速,如同赶去富家投胎似的。 济水南岸上,元礼将一万骑兵一字摆开,横挡在牛进达的前面。 但他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是保持进攻的阵型。 “牛将军,他们这是做甚?就为了护送增援黎阳的援军?” 牛进达紧眯着双眼,心中不停地在想着这到底是为什么。 “若是只是护送,根本就用不上这么多骑兵,若是来打我们的,我们也未必会输…” 牛进达越来越感到不对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越加烦躁起来。 “不行,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究竟是何阴谋,有何目的,打了就知道了!” 牛进达纵马横刀,在军前喝令道: “盾兵在前,枪兵居中,弓兵压后,环阵前进,进攻!” “咚咚咚…” 魏军的战鼓开始咆哮起来,令旗招展,士兵闻令而动,组成一个个坚固的龟壳防线,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着隋军骑兵的阵地前进。 见魏军已经开始行动了,严钟跃马横刀,急切地朝元礼说道: “元将军,打!” 第52章 牛进达,牛逼! “好,各军各队,以伙为单位,自由猎杀,切不可恋战,射完箭就跑,不得打近战!” “诺!” 一万骑兵立即散开,开启了自由攻击模式,骑兵潮如同黑云一般压向魏军阵地。 隋军骑兵们按下手中的马枪,将马弓别在腰前,在靠近射程之后,开始弯弓搭箭。 论射程马弓是不如步弓的,但马弓射出的箭在射出时就具有极高的初速度,两者叠加,射程就超过步弓的了。 一时间,万箭齐发,如蝗虫般密集的箭矢向着魏军的军阵射去。 虽然魏军的盾兵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御准备,排在前面的士兵也都穿着铠甲,但在这种密集射击之下,还是有许多士兵被射倒。 这批魏军到底是精锐,在出现许多的缺口之后,迅速就被跟上补位。 就在隋军快要接近步弓射程的时候,魏军弓兵们纷纷弯弓搭箭,准备还击一波。 然而,隋军骑兵们却在此时分散开来了,利用马匹的机动性在外围穿梭,并不断地朝圈内的魏军步兵发射箭矢。 他们的战术十分灵活,射完箭后立即策马逃离,不给魏军步兵们反击的机会。 这样的攻击方式让牛进达的步兵们防不胜防,损失惨重。 战场上哀嚎声四起,魏军士兵们不断有人倒地,鲜血染红了大地,仿佛一幅惨烈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牛进达心急如焚,他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面对骑兵的灵活战术,他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这种方式虽然不能对魏军的步兵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但这样一直下去,即使牛进达能坚持住,他的士兵们迟早会崩溃,士气难免会低落。 可以说,魏军的步兵们想要反击,但他们所要射的是高速移动的一个点,而隋军骑兵的射击目标就简单了,偌大的军阵,如同四合院一样那么大,基本不用瞄准,抬弓就射。 这就是骑兵的好处,可以像猎人一样,肆无忌惮德猎杀猎物。 在付出数千人的伤亡之后,牛进达终究是认清了现实,下令停止前进,就地筑起一道道坚固的盾墙。 盾牌一道叠着一道,如同铜墙铁壁一样,无懈可击。 面对这种王八防御,骑兵除了冲锋打近战,已经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了。 于是,元礼便下令停止了进攻,重新列阵,作出准备进攻的姿态。 “娘的,我们这是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完全被黏住了呀!” 牛进达此时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任他有多大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就无力反击,只能坐等灭亡。 就在这时,一个魏军将官的瞳孔大得吓人,他手指后方,失声颤抖道: “将,将军,后面!” “后面?后面有啥…嘶!” 牛进达菊花一紧,后背冷汗直流。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都往后方看,顿时所有人汗毛倒竖,惊得六魂没了七魄。 密密麻麻的步兵,一眼望不到尽头! “快,快步前进,围上去!” 司马德戡扬着马鞭,不停地催促士兵加快步伐。 与此同时,两边包抄的两支步兵也开始合围过来。 直到此时此刻,牛进达才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他们是在等援军围歼我们!” 此时他明白过来已经晚了,隋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 在此等劣势之下,牛进达只得原地防御,徒劳挣扎。 魏军的前方,是一万隋军骑兵,他们蓄势待发,马枪的枪头已经压低,随时可以发起冲锋。 魏军的左边,是一万长刀兵,他们个个手持长长的大长刀,身披战甲,雪白的刀锋如同密集的森林,看着就令人发怵。 魏军的右边,是一万江淮劲卒,个个披坚执锐,虽燕赵之精骑不能及也! 而在魏军的后方,则是司马德戡亲自统领的两万骁果卫和一万江淮军,其中一万是手持神臂弓的弩手。 合围完成之后,司马德戡立即下令道: “神臂弓手,准备进攻!” 一声令下,一万神臂弓手立即将弓踩在脚下,用力将弓弦拉到弩机之上,同时取箭上弦。 所谓神臂弓,就是加强版的弩,比这个时代的弩射得远,威力更大。 这种神臂弓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登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 以镫距地而张之,射三百四十余步,能洞重扎,谓之“神臂弓”! “三段式射击,不要停!” 第一阵线的神臂弓手得令,立即扣动手中扳机,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暴雨一样,向着魏军的方阵砸去。 牛进达惊呆了,看距离有两百步远,还远未到自己步弓的射程之内,隋军的箭矢就射过来了? “嗖嗖嗖…” 箭雨落下,魏军士兵的铠甲纷纷被箭雨洞穿,如同纸糊的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御力。 恐怖的是,这箭雨还真如暴雨一样,倾泻个不停。 眼看己方士兵被无情地射杀,牛进达心如刀割。 “他妈的,有这么玩的吗?全程被人压着打,真他娘的憋屈!” “牛将军,事已急矣,与其坐着等死,不如与之拼一场,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对,这样太憋屈了,被动挨打,不是我的性格!” “干他娘的!” 众将纷纷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就马革裹尸,重新投胎。 群情激愤,牛进达此时也别无选择,于是,他便狠下心来道: “既然诸位将军执意如此,我牛进达陪你们一起赴死又何妨!” 他把大刀高高扬起,向着众将大声喊道: “传我命令,冲锋!” 顿时士兵们热血沸腾,纷纷扬起武器,撤去盾牌,朝着司马德戡的方向发起了反冲锋! 看着如同发了疯一样冲来的魏军,即使许多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依旧悍不畏死,不要命地往前奔跑。 司马德戡不禁朝着魏军的方向竖起了一根拇指: “牛进达,牛逼!给你点个赞666!” 随即,司马德戡脸色立即变得阴狠起来。 “重步兵,前出!” 第53章 牛进达被俘 令旗挥动,三千身着六十斤重甲的重装步兵上前列阵,鳞片互相碰撞的金属碰撞声如同悦耳的风铃般,格外的嘈杂,且动听。 (重步兵,行军时人不穿甲,铠甲由马匹运送)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千手持铁盾,又执腰刀的防御型重步兵。 防御型重步兵之后,便是两千手持双手长刀的进攻型重步兵。 他们在广阔的平原上,筑起一道道银色钢铁围墙。 与此同时,两翼的隋军也开始收缩包围圈,后方的一万骑兵也发起了冲锋。 马嘶人吼,烟尘滚滚,刀光剑影。 左翼的长刀兵如墙而进,势不可挡,右翼的江淮劲旅勇猛异常,斗志昂扬。 后方的骑兵如同旋风一样席卷战场,在魏军后方横冲直撞。 而前方的三千重步兵,硬是挡住了魏军的凶猛进攻。 其后的神臂弓手也在不停地输出火力,牛进达的四万大军一时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每一秒都有许多的魏军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加快了水位的上涨,滋润了野地的野草野花。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不管是兵力、战斗力还是所处的位置,牛进达无疑是在进行一场必输的赌局。 围歼大战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魏军死的死,降的降,结果毫无悬念。 牛进达浑身是血,他的坐骑黄骠马早已经成为肉泥,手中大刀似乎饮血过度,出现许多的缺口,虚得不行。 他身边跟随的将官几乎全部阵亡,此时跟在身边的亲兵用脚趾头都能数得过来。 即使这样,他还在抵抗到底,不战斗到天亮,力尽人亡,誓不罢休。 “唰唰唰…” 密密麻麻的长枪围拢过来,将牛进达和他的几个亲兵围在核心。 “上,活抓牛进达!” 一个隋军将官挥手大喝,枪兵们应声而动,齐齐将手中长枪刺出。 护在牛进达身边的几个亲兵根本就无力反抗,瞬间被刺了个透心凉。 长枪撤去,亲兵们纷纷倒下,只留下牛进达一人在风中凌乱。 “啊…” 牛进达大喊一声,举起破刀抡砍起来,如同一头疯狗似的,破绽百出。 隋军枪兵们再次将手中长枪刺出,不过这次他们的攻击目标不是牛进达,而是空气。 一根根长枪如同老鼠夹一样,将牛进达的四肢给架了起来,纵使牛进达再骁勇,在老鼠夹阵之下,四肢变得软绵无力,动弹不得。 就这样,瓦岗猛将之一,牛进达被俘虏了。 这一场大战,以隋军付出近三千伤亡的代价,全歼了牛进达的四万精锐,并得到八千俘虏,以及俘虏了魏军主将牛进达,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话说张公瑾率领五千骑兵渡过了黄河,朝着黎阳仓的方向疾驰,他们想趁防守黎阳仓的隋军不备,来个突然袭击。 然而,他们的到来,早就被张小五布置的哨兵给发现了。 哨兵们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就调转马头,快速奔回黎阳仓驻地。 “禀汉王,有敌军骑兵来袭,看规模有五千之众!” 张小五嘴角微微扬起,冷冷笑道: “这送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 “来人,准备迎敌!” 在张公瑾的五千骑兵距离黎阳仓不到五公里的时候,张公瑾把队伍停了下来。 “探马何在?” 话音落下,一个身背令旗的小队长跑了过来。 “小的在!” “命你带队前往探查黎阳仓的守备情况,有任何消息立即汇报!” “诺!” 小队长领命疾驰而出,不到一会功夫就到达黎阳仓所在的山下。 “所有人下马,上山!” 他们把战马系在树干上,穿梭在旁边草丛树林中,悄悄摸上了山。 等他们抵达山上的围墙之后,立即就闻到久违的肉香,以及士兵们喝酒划拳的吵闹声。 小队长扒拉了嘴角的口水,心中暗骂: ‘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在吃喝玩乐!’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队员比划了一个手势,队员们立即会意,纷纷撤下山来。 于是乎,小队长就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全部禀报给了张公瑾。 “你可看清楚了?” “回将军,小的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戒备,都在吃喝玩乐呢,我都听到了隋兵们在划拳的吵闹声呢!” 张公瑾觉得太不可思议,为了以防小队长撒谎,把同去的士兵也找了过来挨个问答,所回答的内容全都一致。 这时一个将官凑了过来,道: “张将军,这是隋军自取灭亡,天助我大魏,打!” “是啊,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打,若是迟了,隋军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到时战机就失去了!” 群情激愤,跃跃欲试。 “好,打!” “传我命令,全军分成五队,不惜一切代价,只管冲锋,只要我们冲上山去,这一战我们就赢了!” “诺!” 于是乎,五千骑兵分成五队,浩浩荡荡朝着黎阳仓快速移动,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已经冲到山脚下,并开始朝山上发起冲锋。 马嘶人吼,马蹄声响彻大地,仿佛是大地与天空之间的奏鸣曲。 就在张公瑾冲到一半的时候,山上立即闪现出密密麻麻的隋兵,他们个个手持强弓,箭矢早已上弦。 张公瑾大惊,可随之而来的箭雨并不给他有任何思考的机会。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骑兵们纷纷中箭落马。 紧接着,滚石檑木俱下,又伴随着密集箭雨,打得魏军骑兵人仰马翻。 但此时他们就如同射出去的箭矢,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 张公瑾紧咬着牙关,指挥骑兵们继续冲锋,希望能冲上山去。 就在双方的攻防大战越演越烈之时,山下两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两支骑兵,对着张公瑾的后方发动猛烈的冲锋。 为首的正是尉迟恭和长孙侑! 本就陷入被动的张公瑾,此时更加被动了,被打得个猝不及防,不得不下令回军迎战。 然而,山上的隋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翻身上马,呼啸地从山上冲了下来。 一场惊天动地的骑兵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54章 活的不行,死的也要! 一边是先前就已经折损了一些人马,又处于两面夹击的魏军,一边是蓄势待发,掌握战场主动权的隋军。 两军优劣高下立判。 在这种情况下,张公瑾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击之力。 随着战斗的进行,双方不断有士兵落下马来,不同的是,魏军骑兵丢下的尸体比隋军的多。 本就处在劣势,如今在人数人上又落入了下风,张公瑾落败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得已,张公瑾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魏军本就畏战,如今又得到长官撤退的命令,士兵们立即调转马头逃命。 但张小五怎么可能放弃歼灭这支骑兵的机会,立即就挥军掩杀。 于是乎,平原之上,两支骑兵都在拼命地奔跑,作为追击的一方,隋军骑兵紧紧咬住魏军骑兵的尾巴不放,不断有魏军骑兵被追上射杀。 “我都认输了,还追呀,都是骑兵,何必骑兵为难骑兵呢!” 不管张公瑾如何抱怨,隋军如同狗皮膏药一样,黏着魏军的屁股,怎么甩都甩不掉。 直到追到黄河边,前方被涛涛的黄河水拦住,张公瑾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他的五千骑兵,已经不到两千骑了,可谓损失惨重。 但这并未结束,随之而来的隋军骑兵迅速将他们围困在黄河岸上,双方再次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之中。 张公瑾将剩下的骑兵列阵,拍马到军阵之前,朝着隋军大声喊道: “对面领军将领是谁?可否出阵答话?” 被打得如此狼狈,逼到如此绝地,跟有十代世仇似的,张公瑾真想知道,到底是何方仇人,如此想要致他于死地。 对于张公瑾这样的表现,张小五倒是有点感兴趣了,他也拍马出阵。 见隋军阵中出来一个金甲将军,而且非常年轻,看样子二十岁都不到,又是陌生的面孔,脑袋顿时嗡嗡作响。 不过这样一来,他更加好奇对方的身份了。 “阁下能否通报个姓名,也好让我张公瑾死个明白!” 听到对方报出姓名,张小五心中暗喜: ‘唉呀,又是一个名将,李密啊李密,你这名将运输大队长当定了呀,又给老子送人才!’ 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张小五也没了赶尽杀绝的心了,他朝张公瑾喊道: “原来是张公瑾张将军啊,久仰久仰,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钟离张小五是也!” 张公瑾听着张小五这个名字挺俗的,一时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又感觉十分的熟悉。 “张小五,张小五…” 张公瑾默念着,似乎想到什么,顿时眼瞳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五。 “您,您…” 张公瑾几近失声,不知道是不是激动过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平抚着胸膛,许久才缓过劲来,他朝着张小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原来是汉王殿下,公瑾在此有礼了!” 虽然说是敌对关系,但在礼仪上,张公瑾还是作出了一个儒将该有的风度。 不过他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汉王,我张公瑾素来仰慕您的大名,虽然各为其主,但为何汉要对我赶尽杀绝,穷追三十里不放?” 在这方面上,张小五做得确实太绝了。 所谓穷寇莫追,一般情况下,骑兵追击骑兵,想要完全全歼是很难的,但张小五却狠追三十里,最终把张公瑾给堵在黄河岸上,要不是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绝不会这么做,见好就收才是最佳的选择。 但张小五是一般人吗?他不是! “哈哈哈,公瑾啊公瑾,难道你就看不出我的用意吗?古有萧何月下追韩信,今有我三十里追公瑾,这都是为了把你追到手呀!” “嘶…” 听到这话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张公瑾本人,更是身子骨舒麻到了极致。 “额…汉王,公瑾多谢您的抬爱,然我已效命于魏王,若是我此时投靠了您,岂不是不忠之人?” “哦!” 张小五应了一声,继续道: “既然公瑾不肯活着投效于我,那我也不强求,活着不行,死的也不是不可以,公瑾,在你死之后,我会带着你的灵位继续出征的。” 张公瑾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汉王到底想干嘛?活的得不到,死的也要得到? 明白过来之后,张公瑾立马转变笑脸。 “额哈哈哈,汉王,投效于您,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手下的士兵们,恐怕也不会答应…” 士兵们闻言,立即就把手里的武器呼啦啦得全丢在地上,双手举高高,撕心裂肺得喊道: “我愿意!我愿意!…” 张公瑾:…… ‘握草,我只是谦虚的表演一下,这群兔崽子们投得比我还快,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能不死,谁还愿意死呢,对于这些底层士兵来说,为谁效命不是效?只要能吃饭,长官是谁,那就不重要! 这下倒好了,士兵当众打他的脸,张公瑾不得不乖乖下马,将腰间佩刀取出,跪地献降。 张小五拍马过去,众将也跟了上去。 他到张公瑾的身前,翻身下马,将张公瑾手中的佩刀拿起,又放了回去。 张公瑾一惊,心想汉王是不是反悔了,不接受他的投降了? “公瑾,欢迎加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了!” 听闻此言,张公瑾这才放心下来。 就这样,魏军的近两千骑兵,以及张公瑾本人,全都纳入了张小五的体系之内。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指着黄河急声道: “快看,有船,好多船!” 众人抬眼望去,果然看到河面上许多的船只行驶过来,数量不少! 众人刚刚放松的心情立即变得急躁起来,纷纷按住手中兵器,等待长官的命令。 “汉王,这会不会是魏军的援军?” 尉迟恭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张小五眉头紧锁,转向张公瑾道: “公瑾,你们是否有援军前来增援?” 张公瑾点了点头,道: “回汉王,在我之后,确实还有一支援军。” 顿时,所有人刚刚紧绷的心弦立刻变得更加紧致起来。 第55章 绝对的服从 在众人紧张的注目下,前头船只一面隋字大旗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船只的靠岸,渊贞率先跑了过来,不停地在张小五的身上摸索。 “五郎,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张小五拍了拍胸膛,又拍了拍屁股,表示自己没事。 渊贞这才放心下来,搂着张小五的脖子,如同猫咪一样黏人。 对于这个场景,在场的将军士们纷纷回避。 于是乎,张小五便把渊贞带来的四万大军留在了黎阳,同时命徐世绩为黎阳主将,王雄诞为黎阳副将,一起镇守黎阳。 张小五之所以这么安排,一是徐世绩对黎阳十分了解,虽然是新投靠过来的,但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守黎阳。 至于王雄诞,则是他安排来监视徐世绩的。 当然,徐世绩对于张小五的安排的用意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在明面上道破罢了,谁都不是傻子。 安排完毕之后,张小五便率领骑兵南渡黄河,回到了荥阳城下。 当牛进达的四万精锐全军覆没、张公瑾也倒向张小五的消息传到了荥阳城内,顿时引起一片哗然,众将个个心惊胆战。 特别是徐圆朗和王薄,既肉疼于自己的损失,又惧怕于隋军的战斗力。 此时守在荥阳的守军已经大不如前了,精锐尽失,剩下的基本是披甲率极低的农民军,凑人头的。 好在基数大,还有十四万人,若只是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与此同时,黎阳失守,前线惨败的消息也传到了洛阳,一石惊起千层浪,洛阳上下不免滋生畏战之心。 为了提振军心,李密亲自率领众义军前往虎牢关。 虽然荥阳还在他手里,但他有预感,他将会在虎牢关与张小五展开决战。 荥阳城下,隋军大营。 张小五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牛进达,又看看准备接受问责的司马德戡,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想法,这可把两人给紧张的。 “汉王,末将未遵照您的嘱咐,擅自出兵作战,请汉王降罪责罚!” 司马德戡伏地请罪,虽然说打了胜仗是爽了,但他到底还是怕死,身体不停地颤抖。 张小五不说话,氛围更加冷到了极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裴仁基也站了出来,跪地伏首。 “汉王,此事也是末将的主意,请汉王降罪惩罚!” 说实在的,对于司马德戡擅自出击的事,张小五是动了杀心的。 虽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如果人人都以这个为借口,以后这军队可就不好控制了。 不过最后,张小五还是决定放过他。 他走到司马德戡的跟前,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和蔼起来。 “诶,司马将军,这是做甚?军情瞬息万变,你的做法是对的,应该嘉奖!” “来人,司马德戡此战立下大功,赏金千两!” 司马德戡听到这,久悬的心终于落了地,长舒一口气。 “谢汉王赏!” 张小五又走到裴仁基的跟前。 “裴仁基虽未直接参战,却也是谋划中人,也赏金千两!” 裴仁基叩首拜谢。 “多谢汉王赏!” 直到这里,所有人的心弦才逐渐松了下来。 忽然,张小五脸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但从今往后,孤不想还有下次!” 军政,没有对错,只有服从。 张小五这么做,也算是打巴掌给颗枣,提醒所有人。 众将唯唯诺诺,再次保持了安静。 戏也演完了,张小五又回到了牛进达的身边。 “牛进达,你可愿意归降,效命于孤?” 牛进达早就被张小五的表演所震慑,哪里有勇气敢说不字,连连点头。 “愿意,我愿意!” “好,那你就,留在帐中听用!” 张小五回到帅座坐定。 “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准备攻城!” “诺!” 众将整齐划一,声音几乎一致。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绝对的服从! 次日,大军围城。 无数的军阵在平地上铺展,一眼望不到尽头。 与此同时,数百架三弓床弩在城下一字摆开,各种攻城器械全部就位,投石车也进入了阵地,准备就绪。 张小五坐在指挥台上,他的身后,分别站着渊贞和萧凤两员女将,以及身穿明光铠的亲军护卫。 指挥台下,一百余名将官站成两排,威风凛凛,全都目视着荥阳城。 张小五把右手杵在大腿上,身子往前倾。 “传孤的命令,开火!” 数个传令兵得令,背着令旗,骑着快马在军阵中穿梭,口中不停地叫喊: “汉王有令,开火!” 投石车阵地,最高指挥官得到命令,立即下令投石车发动进攻。 一时间,近百颗巨大的石块被抛射到空中,砸在荥阳城上,城上不少士兵躲避不及被砸成了肉泥。 有的则砸在了弩车阵地上,连人带弩一起砸得个稀碎。 城墙上,到处哀嚎连连,四处坑坑洼洼。 这只是攻城前的开胃菜。 在给城内守军造成一些人员伤亡和军械损失之后,隋军的投石车阵地便停止了进攻。 炮弹打完了,当然就要停止了。 紧接着,数百架三弓床弩也开始发威,数百根斗子枪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在守军的惊讶中倾泻遮天蔽日的箭雨。 荥阳城的守军还没尝试过斗子枪的厉害,不过今天之后,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城中本就驻扎着十几万兵马,特别是靠着城墙一边的,密集度之高堪比地铁站早高峰,他们怎么会想到,隋军的箭矢能从城外直接射到城内,一时不备,被突如其来的箭雨收割了无数的生命。 一时间,城内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处横躺着被箭矢射死的尸体。 暴雨,特大暴雨,倾斜个不停!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城内守军便死了三万多人,场面之恐怖堪比世界末日。 直到此时此刻,房彦藻才意识到隋军的可怕之处,厉害的不只是军队的战斗力,攻城器械更是跨时代的碾压。 “快,命令将士们躲避箭雨,不管用什么东西,头顶必须有东西挡着!” 房彦藻别无他法,他能想到的,就是让士兵们自己想办法躲避。 于是乎,平时不起眼的盾牌一时成为抢手货,特别是身份比较高的将军们,人手好几面盾牌。 而那些没有抢到盾牌的底层士兵,只得把城内百姓的房屋全给拆了,把木板当做挡箭牌。 就在城内守军们得到了所谓的安全感之后,天空中再次放出了祥瑞。 数百根拖着尾焰的弩枪如同天火一般在天空划出美丽的弧线,场面极其的壮观。 第56章 去他娘的义军一家亲! “天呐,我是谁?我在哪?” 一个魏军士兵捂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轰轰轰…” 巨大的霹雳声此起彼伏,如同雷声般响个不停。 弩枪所落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不管是军制盾牌,亦或是木板还是房门,全都不堪一击,通通被撕成碎片。 可怕的是,没有任何防火功能的木板被爆炸所产生的火焰给引燃了。 目睹这可怕的场景,房彦藻不禁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炽热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这是梦,梦中梦!”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事实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该轰炸的依旧轰他娘的! 整个荥阳城笼罩在恐惧当中,谁也无法保证,雷罚不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当然,这种大凿枪所造成的伤害是不及斗子枪的,但给守军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将官连滚带爬跑了过来,脸上布满了恐惧之色。 房彦藻本就焦虑不安,如今又听到不好二字,紧绷的心弦拉伸到了极致。 “怎么了怎么了?是哪个将军死了,还是徐圆朗和王薄跑了?” 在这种高压之下,房彦藻担心这两支义军会临阵脱逃,也不无道理。 将官摇了摇头,道: “都不是,长史大人,隋军开始攻城了!” “啪!” 房彦藻直接一个大逼兜甩了过去。 “本长史操!谁不知道隋军要攻城的?大惊小怪的!” “不是…” 将官被打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长史大人,隋军攻势太猛了,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 啥玩意?这才刚开始就顶不住了? 房彦藻急忙奔向城楼,打死他都不相信,城内至少还有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一开打就顶不住了。 及他赶到城楼之后,肺都要被气炸了。 城上城下,全都是他自己的人,而徐圆朗和王薄的义军一个兵都见不到,全在军营里龟缩着。 “无耻,下流,贪生怕死!” 房彦藻骂骂咧咧,地板跺得咚咚响。 他带来的五万大军,最精锐的一万虎贲甲士和五千骑兵在之前就已经葬送了,今天守城又遭到了打击,如今本家的士兵已经不足三万人。 单凭这些非野战人员,如何顶得住隋军这些虎狼之师的进攻! 要知道,隋军正面攻城的时候,城外数百架三弓床弩可没有停止进攻,依旧在不间断得发射斗子枪和大凿枪。 又是遮天蔽日的箭雨,又是噼噼啪啪的轰炸,守军的心理压力已经恐惧到了极致,士气能多低就有多低。 “顶住,无论如何都得给我顶住!告诉将士们,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 将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长史大人,我们哪来的援军呀?” “哪里的援军?” 房彦藻手指指向徐圆朗和王薄的军营。 “这便是我们的援军!” 不是不是,就这群胆小鬼,援军?开什么国际玩笑! “长史大人,他们都龟缩在军营里不愿意出来,这如何是我们的援军?” “哼,龟缩?门都没有!你们守在这里,一定要给我顶住了,我找他们去!” 将官压根就不相信房彦藻真的能让徐圆朗和王薄拉上城一起抗伤害,但此时除了死马当活马医,已经别无办法了。 “长史大人放心,人在城在,人不在,城也他妈的在!” 房彦藻这才放心下来。 “好,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援兵我来搞定!” 于是,房彦藻便带着几个亲兵离开了城楼,朝徐圆朗的军营而去。 此时徐圆朗的军营里一片忙碌,上下都在打包行李,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房彦藻等人的到来。 见到这等情景,房彦藻心急如焚,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难怪龟缩着不战,原来是想跑路! 他加快了步伐,径直朝徐圆朗的大帐走去。 “快,全部带走,一个铜板都不要落下,通通带走!” 听到徐圆朗喝斥士兵干活的声音,房彦藻更加确定他要跑了。 他一脚踏进大帐,就看到帐内的物品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成堆成堆的箱子,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面有着巨额的财产。 “徐圆朗,你想干嘛?” 房彦藻大步上前,指着徐圆朗数落了起来。 “大敌当前,你不想着守城,却在这此打包细软,你,你对得起魏王吗?” “你们粮草不够,魏王给你们,你们军饷告急,四处劫掠,还勒索城中大户,我都忍了,如今隋军才刚攻城,你们就想着逃跑畏战,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 徐圆朗放下手中的珊瑚佛珠,挺着腰望向房彦藻。 “我说房大人,你说这话说得有点过了?魏王是对我不错,你也很好相处,但这说到报答,别的不说,就上次出兵,我可是整整出了一万五千兵马,其中五千可是带甲精锐,你知道凑出五千甲士有多不容易吗?” “就你们给的那点粮饷,你给我算算,这划得来吗?五千甲士呀,我得凑多少个日日月月,才凑得出这五千甲士?就因为你的指挥失当,全部葬送在隋军手里,连一个种都没有回来,你说说,我这报答怎么样?对不对得起魏王?” “真要论起来,最对不起魏王的人是你!” “这…” 房彦藻一时语塞,前番大败,导致精锐尽失,确实是他判断有误,指挥失当。 “好,都是我的过错,这我承认,你们有损失,但你们也不能因此而选择畏战逃跑呀!” “天下义军一家亲,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才是,怎么能把我们丢在这里而独自逃跑呢?” “狗屁!去他娘的义军一家亲!都是义军,凭什么是我们守在最前线,为什么不是别人?房彦藻,我实话跟你说了,这城,老子不守了!” “你知道你在跟谁打战吗?跟天神打战!你们自己送死,别拉老子下水!” 说完,徐圆朗便不再理会房彦藻了,继续指挥士兵收拾东西。 徐圆朗要跑,房彦藻哪里肯,若是让他给跑了,凭他手里的这点人马,想要守住荥阳,那绝无可能。 “徐圆朗!” 房彦藻拉扯着徐圆朗的衣服,如同耍无赖一样。 “你们不能走,你们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 “放开,放开,你们是守是跑,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老子管不着!” 徐圆朗用力扯掉房彦藻,但他却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于是乎,两人就在帐内扭打起来,这让徐圆朗更加急躁了。 他再也也不留情面,猛地一发力,将房彦藻给甩了出去。 “噗呲!” 房彦藻的腹部透出一个枪头,口吐鲜血。 原来,士兵们忙着干活,将枪架在旁边,而被甩出的房彦藻正好撞到枪头上。 “杀人了!长史大人死了!” 几个亲兵开始慌乱叫喊起来,徐圆朗怎么可能让房彦藻死在这里的事情传出去,立即快步上去,将房彦藻的几个亲兵斩杀在帐内。 第257章 见面礼 徐圆朗愣神地看着房彦藻的尸体,他真不是故意要杀死他的。 “大王,我们怎么办?” 一个将官紧张地问道,这事可闹大了,如何让他们不紧张。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你们给我说说,我是故意的吗?不是,你们都可以作证!” “额,大王,人都死了,这已经是事实,若是让魏王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啊,大王,房彦藻是魏王的左膀右臂,不管我们,啊不不不,不管大王您是不是故意的,魏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这话,徐圆朗只感觉十分的头疼。 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将官站了出来,小声道: “大王,如今这洛阳是不能去了,大王还得另谋他路才是。” “另谋他路?” 徐圆朗疑惑地看向这个将官,不过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大王,这汉王似有天助,能召唤雷罚,又是能征善战,当今天下,无人能与之匹敌。” “虽未行僭越之事,然司马昭之心,天下皆知,天帝之资,王霸之气毕露,不如…” 徐圆朗眯眼沉思,似乎还有顾虑,犹豫不决。 “大王,我听说杜伏威不仅投靠了汉王,还把妹妹送给了汉王,因此而得封吴王。” “大王何不效仿杜伏威,投靠汉王,正好您的妹妹未嫁,若是将您的妹妹送给汉王,那么大王您也能跟杜伏威一样,讨得个王位,将来汉王夺取天下,您也有一王之封地,岂不比咱们自己单打独斗强?” 忽然,徐圆朗眼珠放亮,将拳头砸在手心上。 “对呀,若是能跟汉王攀上亲戚,讨得一王之封,我还造他娘的反!” 徐圆朗手搭着将官的肩膀,之前的愁苦一扫而空。 “唉呀陈翔,多亏了你为我想出这么好的出路,你放心,将来我若封王了,也给你弄个大将军当当!” 陈翔感动得连连颔首。 “末将谢王爷提拔!” “哈哈哈,老子还没封王呢,这就演上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给汉王献上见面礼!” 陈翔手指地下,试问道: “大王,您是说荥阳城?” 徐圆朗摇了摇头。 “不,光是荥阳城可不够,我得把王薄也拉上,见面礼才算得上贵重!” “高啊!” 陈翔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大王,若是王薄与您一起投效汉王,这功劳恐怕是得分一半给王薄…” “你的意思是…” “大王,这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徐圆朗眼神不停地打量着陈翔。 “陈翔啊陈翔,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心机!不错不错,我看好你哦!” “谢大王夸赞!” 王薄军营。 此时的王薄也跟徐圆朗一样,正在匆匆忙忙地打包财物,想着逃离荥阳城呢。 这时一个将官跑了进来。 “大王,徐圆朗他带人过来了!” 王薄一愣,这个时候徐圆朗来找他,难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你们都给我收拾好了,我去去就来!” 王薄走出大帐,很快就与徐圆朗迎面碰上。 “哎呦,徐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好让我为你准备准备!” “诶,王兄你这就客气了,我这次过来是有重大事情跟你相商。” 陈翔走到王薄的身后,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王薄此时被徐圆朗的话所吸引,不禁问道: “徐兄,是何大事,需要你亲自前来?” “额,王兄…” 就在这时,陈翔拔出腰间佩刀,趁王薄不备,狠狠扎进他的后背。 王薄身边的两个亲兵大惊,但还没反应过来,徐圆朗就将他们砍倒。 “哼,什么大事?当然是拿你的人头,给汉王作见面礼!” 他把手高高一挥,早就埋伏在军营外面的士兵们一拥而入。 王薄的军队被打得个猝不及防,抱头鼠窜。 陈翔把王薄的人头高高举起,大声喊道: “王薄已死,降者不杀!” 这些士兵原本就是因为生活无法继续,不得已才参加义军,不过就是讨口饭吃而已,至于跟着谁,这都不重要。 于是乎,大队大队的王薄士兵丢掉手中武器,举手投降。 而那些王薄的心腹死党,则被徐圆朗逐一清理掉。 王薄的三万多士兵,就这样被徐圆朗火拼。 荥阳城城墙,敌我双方杀得火热,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魏军士兵拼死节节抵抗,而城中发生火并的事,他们全然不知。 就在这时,徐圆朗带领大军出现了。 魏军上下以为房彦藻真的把援军搬来了,感动得鼻泪横流。 “来了,他们真的来了!” 他们高呼,热血沸腾,招呼即将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援军’。 然而,他们的所谓援军,手持武器,无情地刺入他们的后背。 “上,干掉他们,迎接汉王!” 徐圆朗大声嘶吼着,他的士兵如同群蚁一样,蜂拥而至。 魏军将士们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苦苦支撑等来的,却是刺向他们自己的长矛。 这算哪门子的援军?这分明就猴子派来的救兵! 本就临近崩溃的魏军,在徐圆朗的背后偷袭之下,瞬间崩溃,全线溃败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攻城的隋军感到诧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自己打自己,但可以确认的是,他们顺利攻入城了! 在两面夹击之下,魏军死的死,亡的亡。 荥阳城一战而定! “汉王!” 徐圆朗脱去鞋子,卸下铠甲,双手举着佩剑,亦步亦趋,小心谨慎地朝张小五行献降礼。 “罪将徐圆朗,率八万将士,特向汉王请降!” 张小五看着十分恭顺的徐圆朗,谈不上顺眼,但也没了杀心。 他把身子往前倾,问道: “徐圆朗,孤且问你,你有这八万人的军队,为何要向孤投降呀?我看这荥阳城,要不是你从背后偷袭,孤还真没这么容易攻下来。” “汉王,请容我娓娓道来。” “我徐圆朗虽是一介草寇,但我也明白,天兵之威,不可与之抵抗,今日一战,上天已经给出启示,汉王您就是天之子,这天下的主人。” “所以,我不敢违背天意,杀了房彦藻和王薄,特向汉王请降归附!” “哈哈哈!好你个徐圆朗,孤的上面,还有个皇帝呢,如何便是天之子,天下的主人了?” “回汉王,在我的心里,只有汉王,没有皇帝!” “哦?” 张小五倒是起了兴趣了,眼前的徐圆朗是越看越顺眼,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狗! “那你的意思,是向孤投降,而非朝廷?” 第258章 徐家小姐 张小五站了起来,嘴角扬起一阵坏笑。 “好,徐圆朗,你的投降,孤准了!” 当天,大军入城驻扎休整。 荥阳城已经攻下,接下来的目标便是虎牢关,只要拿下虎牢关,就能进入河洛盆地,再也没有任何关口可以再阻止张小五进攻洛阳了。 对于徐圆朗的八万士兵,张小五对其进行了调整,精壮的挑选出来重组一军,共三万精兵,由徐圆朗统一指挥。 剩下的则被安排在后方,以作守卫之用。 张小五把第二天的行军计划安排下去之后,便把众人给解散,各回各的岗位。 及众人散去之后,张小五伸了伸懒腰,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脸蛋凑了过来。 “徐圆朗,你怎么还不走?” 徐圆朗嬉笑着脸皮,拱手道: “汉王,末将为感谢您提拔,特意为汉王备下了酒席,还望汉王能给末将一个机会,请您大驾光临。” “哦?” 张小五扬起嘴唇,指着徐圆朗笑道: “好你个徐圆朗,当着孤的面献殷勤是?” “请汉王给个薄面,让末将好好孝敬您!” 张小五站了起来。 “也罢,反正今天也无事,晚上去你那走走便是!” “谢汉王,谢汉王!” 徐圆朗连连哈腰,恨不得直接把腰折成直角。 当晚,在甲士卫队的护卫下,张小五便来到了徐圆朗的住处。 如今徐圆朗住的这座宅子,之前是一个大财主的,主人被徐圆朗给赶走了,自己则成为这座豪宅的新主人。 只见宅子里里外外,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好不欢快。 徐圆朗带着家里一家老小,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 及至张小五的马到达府门时,徐圆朗立马就迎了上来。 他牵住缰绳,正欲伏下给张小五下脚的时候,张小五立即就叫住了。 “徐将军,这不好?你是主人孤是客,怎么可以做孤的下脚垫呢?起来!” 然而,徐圆朗依旧伏着,并不愿意起来。 “汉王,您是这天下的大主人,我这小家主,给汉王当下脚垫,是我徐圆朗的福气,还请汉王下马!” 无奈,张小五只得踩着他的后背,走下地来。 徐圆朗这才身,还没来得及拍去手脚上的灰尘,就比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汉王,您请!” 前面排列两边的是徐圆朗家室,也都躬身行礼。 张小五目光略微扫视了一遍,发现当中有几个长得特别紧致的女子,不禁感叹道: “我说徐将军,你的眼光不错呀,老婆个个都是美人坯子。” 徐圆朗闻言一喜,急忙到张小五的跟前,挨个介绍道: “汉王,这六个都是末将的妻妾,若是汉王看得上,末将愿意全部奉上,伺候汉王!” “嘶” 张小五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徐圆朗,你把孤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么喜欢人妻的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孤从来都是只耕自己开的鲍鱼!” 徐圆朗脑袋一阵嗡嗡作想,似乎听明白了又不是很明白。 “还愣着干嘛?让嫂子们都回房去呀!” 张小五真是无语了,见过送处女的,还没见过送人妻的呢。 “啊好好好,都下去,下去!” 六个人妻互望一眼,躬身行礼之后,红着脸羞涩地离开了。 “汉王,这边请!” 进入大厅之后,徐圆朗把张小五贡在主位上,而自己则在下位。 酒过三巡,张小五的脸颊泛起了微红。 徐圆朗见时机差不多了,朝身边的管家低声附耳几句。 管家点了点头,不一会,便把一个身着桃色粉衣裙的女子引了进来。 “圆圆,来,过来见过汉王!” 女子闻言,漫步走了过来,在张小五的身前行了一礼。 “小女子徐圆圆,见过汉王!” 听着这声音,张小五感觉浑身燥热,这声腔也太勾人了,光是这一句话,就比别人春叫声还钩人心魂。 他微微抬头,不禁咽了咽口水。 只见眼前的这个女子脸蛋粉嫩,如同春天的桃花,格外的迷人。 但更令人销魂的,当属她的身材,该突的地方突,该瘦的地方瘦,人间极品也不为过。 “这是?” “哦,汉王,这是末将的妹子,徐圆圆!” “果真人如其名” 张小五由衷地说了一句,听得徐圆圆脸蛋红润了起来。 “汉王,您这是在嫌弃我长得胖吗?” “不不不!” 张小五连连摆手,刚刚的那句话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说出来的,他所说的圆,是指胸部和臀部。 “孤的意思是,你的身材极好,对,极好!” 许是酒劲上头,又是眼前美人勾魂,言语上丝毫没有任何的隐晦。 这些细节,早被徐圆朗瞧在眼里,不禁在心里给他的妹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圆圆,给汉王添酒!” 徐圆圆微微起身,胸前的两座山峰随之波动荡漾,惹得张小五欲火焚身。 “汉王,请!” 徐圆圆将倒满酒的酒杯双手奉上,张小五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她的纤手,一股热量从她的手背传到手心,格外的润滑且温暖。 见张小五这般无礼,徐圆圆并未作抵抗,只是羞涩地把头低下,任由张小五抓着她的手。 许久,张小五才松开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紧盯着徐圆圆的眼眸,身子往前倾,道: “不知徐小姐今宵愿与我同床共枕否?” 第259章 进逼虎牢关 徐圆圆身子一颤,她没想到张小五会这么直接,连前戏都不准备了,直接上主题? 她微微抬头,脸蛋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圆圆能侍奉汉王,乃三生有幸!” 张小五站了起来,一手将徐圆圆拉到怀里,左手搂住她的细腰,硕大的双峰顶着胸膛,两人四目相对。 看到这一幕,徐圆朗急忙起身,挥手让下人全部出去,自己也关上大门,守在了外面。 “汉王,手感如何?” “妙,妙极了!” 张小五不禁感叹,这身体到底是咋长的,竟如此丝滑,弹性十足。 他的双手徐圆圆的身上上下翻飞,如翻箱倒柜,惹得徐圆圆娇喘着粗气,嗯哼之声,格外的撩人。 外面的人,紧张兮兮,热血澎湃,口水嚼得个不停,手心手背全是汗水。 里面的人,如胶似漆,大战正酣,粉色的灯光把人影的晃动照在窗户之上,如同在表演天鹅舞蹈。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惊走了晚归的燕雀,同时也落定了徐圆朗的心。 ‘成了!’ 徐圆圆满头大汗,身体虚脱无力,一头栽进张小五的怀里。 第二天,全军整顿完毕,浩浩荡荡朝着虎牢关前进。 虎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 自洛阳定都以来,虎牢关便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 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虎牢关的前方不远处便是汜水,北流注入黄河,是拱卫虎牢关的天然屏障。 这也就造成了攻打虎牢关的部队无法全面展开,一次性只能投入数千人的规模。 而且,除了关口是平坦的,两边南北的城墙都是建立在山崖之上,并不能作为直接进攻的对象。 所以,要想攻下虎牢关,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进攻关门。 历史上在虎牢关下发生大战的,无不是这样的。 话说张小五率领大军抵达了虎牢关城下,在汜水对岸安下营寨。 其中骁果卫五万、江淮劲旅四万、江都新编军十万、地方军四万、瓦岗降军一万、其他降兵三万,以及徐圆朗的三万精锐,共计三十万大军。 与此同时,李密也率领五十万大军抵达了虎牢关。 他的这五十万大军,除了十五万是自己的正规军精锐,其余的都是由杂七杂八的各地义军的杂牌军。 所以说,若是论战斗力,两军正式拉开对决,李密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当李密得知荥阳一天之内就失守之后,心中大骇。 他原本以为,凭借荥阳城的城防和地形,至少可以守个半月,之后他便可以不断给荥阳增兵,把张小五耗死在荥阳城下。 但他还没赶到虎牢关,荥阳就已经丢失,两道保险失去其中之一,速度如此之快,古今未有,怎能不让他感到害怕。 “近二十万大军呐,连个荥阳都守不住了?哪怕给我守两天,我也能保住荥阳不失啊!一天,就一天就把荥阳给丢了,这” 李密急得团团转,他真想知道张小五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攻下荥阳的。 如果说黎阳失守是战略失判所导致,被张小五的声东击西所偷袭成功的,那么荥阳可是有近二十万军队驻防呀,任谁怎么想都不会觉得,二十万人守的荥阳会在一天内丢失。 更加奇怪的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败兵逃回来跟他禀报荥阳失守的整个经过。 这让李密心头上的迷雾更加浓厚了。 但不管如何,张小五的大军已经进逼虎牢关城下是不争的事实。 “汉王啊汉王,虎牢关有我亲自把守,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攻我虎牢关的!” 这时魏征站了出来,拱手道: “魏王,今汉王率三十万大军进逼,看似要全力进攻虎牢关,但魏王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汉王故技重施,再演声东击西之举。” “所以,我以为,魏王应该在其他方向防范隋军偷袭洛阳。” 洛阳处在河洛盆地之上,看似群山环绕,但却四面漏风。 从地形上来看,进入洛阳盆地的可不止虎牢关一条通道。 西边有慈涧道、宜阳道,南边有龙门峡谷,以及北边通往河阳的码头。 历史上李世民便是走的慈涧道进入河洛盆地的。 当然,魏征所说的并不是慈涧道、宜阳道和龙门峡谷,隋军是不可能翻过群山绕到后方进攻的。 唯一需要防范的便是北边的河阳渡口。 “魏王,如今黎阳已失,隋军完全可以分兵渡过黄河,然后从河阳南渡,越过北邙山直接进攻洛阳。” 李密眉头紧皱。 “魏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得分出一支兵马驻守在黄河岸上,防止隋军渡河?” “正是如此!” “除此之外,我们还得防范西边的李渊趁机偷袭,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李渊的女儿李秀宁已经攻下上洛和弘农,屯兵于渑池,大有虎视洛阳之意。” 李密听到这,一个脑袋两个大。 “魏先生,若依你之言,分出部分兵马防御四周,来自虎牢关的压力,我们将如何应对?” 刚开始李密还觉得,凭他手里这五十万大军,守住虎牢关应该不成问题,但是经过魏征这一分析,顿时感觉兵力根本不够用。 并不是五十万人太少,而是他真的信不过那些义军,让他们去守卫洛阳的重要关口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让自己的嫡系部队去。 如果让自己的人去守,虎牢关这个方向自己的兵力就不足了,万一义军们有其他想法,他李密是压不住的。 “魏王,为今之计,是与李渊取得联系,与其结成联盟,许下重诺,以消西边的威胁。” 李密听完,犹豫不决。 在这之前,他得到洛阳,影响力辐射到河南山东,天下义军的领袖,兵力雄厚,可谓是当今的第一割据势力。 在李密的眼里,关中的李渊迟早会成为他吃掉的目标。 但如今一失黎阳,二丢荥阳,被张小五压到虎牢关之下,所谓的影响力,别说山东了,连河南都影响不到,唯一能控制的,也就是河洛盆地了。 被逼到这个地步,竟然要靠与李渊结盟,才能保全万一,这怎能让他心甘。 第260章 强攻虎牢关 许久,李密只得下令道: “就依魏先生所言,与李渊结盟!” 于是,李密便修书一份,派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 虎牢关外,隋军军营一片忙碌,又是挖山开石,又是砍伐树木,又是造炉打铁,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这副情景,李密心中更加疑惑了,他把头转向魏征。 “魏先生,你看得出隋军这是要干嘛吗?” 魏征把手遮在额头上,望向城外,道: “魏王,看隋军这架势,怕是是在为全力攻城做准备。” 李密不停地在脑海里想象隋军是如何攻城的,但无论他怎么想象,怎么推演,虎牢关都不可能守不住。 若是直接进攻虎牢关,隋军肯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于是,他更加坚信张小五会出奇兵,从其他方向发动突袭了。 对于分兵把守黄河渡口更加坚决了。 “左司马杨得方!” “臣在!” “命你率三万精兵前往北边的黄河渡口,防止隋军从河阳偷袭洛阳。” “诺!” “张亮、单雄信!” 两个大将站了出来。 “末将在!” “命你二人协助左司马,切不可让隋军从北边偷袭!” “诺!” 安排完毕之后,李密这才放心下来。 接下来,便是看张小五是如何攻城的了。 事实上,张小五并没有分兵从其他地方发起偷袭,他的全部心思全在强攻虎牢关上。 如此大费周章,轰轰烈烈的忙活,全是为了强攻虎牢关做准备! 经过三天的忙活,各种攻城器械被打造了出来。 其中三弓床弩之前便有三百多架,如今又增加到了五百架,弩枪弩箭更是堆积如山。 另外,近两百架投石车也已经组装完毕,大小石块也是堆成了山。 可见这三天隋军是有多拼。 “咚,咚,咚” 隋军千鼓齐鸣,密密麻麻的三弓床弩和投石车被推到汜水河东岸之上,呈矩形方阵列开。 与此同时,汜水河面上,近百座浮桥铺设开来,几乎遮住了河面。 紧接着,两万手持神臂弓的弓弩手列阵于浮桥之上,汜水岸边,虎牢关前。 望着这密集的攻击阵型,李密大吃一惊。 他想过很多隋军攻城的布阵可能,就是没有想过会像现在所看到的这样,全是攻击型的,没有任何的步兵护卫伴随。 不过李密很快就笑了起来。 “如此布阵,岂不把软肋全部露出来,若是我派一支骑兵冲出去,定能大胜一场!” “不可不可!” 魏征急忙站了出来。 “魏王,隋军如此布阵,正是为了吸引我军出城,恐怕隋军有诈呀!” “有诈?能有啥诈的?魏先生,若是论政治,我可能不如你,但若是论行军打仗,你可不如我了!” 李密不顾魏征的反对,立即就开始点将。 “程知节、祖君彦,命你二人率五千骑兵,进攻隋军弓弩阵地!” 两人应诺,下城而去了。 “哐哐哐” 厚重的城门立即打开,大队大队的骑兵随即呼啸而出。 神臂弓阵地上的隋军将官见城中奔出许多骑兵出来,立即命令士兵射箭。 两万神臂弓手同时射击,箭矢遮天蔽日。 魏军骑兵才刚开始发动冲锋,就被密集的箭雨射得人仰马翻。 李密惊呆了,看着双方的距离还有三百步远,隋军的箭矢就把他的骑兵给收拾了? 只一波射击,李密的五千骑兵就被射倒了大半,场面恐怖至极。 程知节见情况不对,立即命令撤回城去。 可他才刚掉转马头,又一波箭雨袭来,箭矢打在骑兵之上,又被狠狠收割了一波。 而身为主将之一的程知节,已经身负多箭,要不是他穿的甲厚一点,这时他就已经死在当场了。 他拼命拍打着中箭的战马,往城门的方向跑,这才躲过一劫。 程知节是活下来了,但同行的祖君彦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身中数十箭,战马也被射成了刺猬,马革裹尸,战死在了虎牢关城下了。 看着关下尸积如山的己方骑兵,李密一拳砸在城墙的青砖上,十分的懊恼。 他的五千骑兵,就一会的功夫,阵亡高达九成以上,能逃回来的寥寥无几。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隋军武器的强大。 有了这一次教训,他再也没有任何与张小五正面决战的念头了,坚守虎牢关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程知节进入城内之后,便一头栽倒了下来。 士兵们急忙把他抬进了icu,身上的箭矢被一根根拆了下来,血水染红了大水盆。 这时李密进来了,他看着程知节这副样子,很是痛心。 “程将军,是我害了你,我不该不听魏征的话,让你主动出城出击。” 程知节虽然受了重伤,但意识还在,他摆了摆手,道: “魏王,这不能怪您,隋军的底细我们全然未知,这才导致了这场大败。” 李密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总算有了点慰藉。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飓风般的呼啸声,似乎大雨将要来的前奏。 李密以为要下大雨刮大风呢,可接下来的场景把他给吓坏了。 如暴雨般的箭矢拍打在屋顶之上,甚至有的箭矢透过屋顶上的茅草,将屋内的士兵射死在当场。 “保护魏王!” 亲兵将官大喊一声,亲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把李密给包围了起来。 “哪里射来的箭?” 李密大声嘶吼着,他不敢相信,距离隋军的阵地这么远,竟然也有箭矢射到这边过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内部有鬼! 但亲兵们并不给他找答案的机会,推着李密就往后方撤。 及至李密走出茅草屋的时候,遮天蔽日的箭矢差点把他当场吓尿了。 “这,这” 他茫然不知所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不敢相信亲眼所看到的场景。 “魏王,这是城外隋军射进来的箭雨,我们快撤!” 不得已,李密只得撤往后方安全的地方。 而城墙之上,到处是坑坑洼洼,到处是被投石车砸死的士兵,以及钉在石头上密密麻麻的箭矢。 然而,隋军的进攻如同不要钱似的,遮天蔽日地发射箭矢,没有一寸地是安全的。 第261章 攻占虎牢关 千米级别的箭雨覆盖,不管是城墙上还是城内,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全部在隋军的箭矢覆盖之下。 更可怕的是,隋军射来的弩枪还带着尾焰,落在地上还发生爆炸,盾牌根本就不顶用。 一时间,城内守军损失惨重。 然而,隋军的机械性进攻并未因此而停止,依旧对着虎牢关城进行密集的大范围火力覆盖。 即使面对如此恐怖的火力,魏军士兵们也不得不前赴后继往城墙上靠拢。 如果不这样做,那就相当于把关城直接给让给了隋军,一旦隋军上城,城墙立即就得失守。 但这样做,伤亡无疑是巨大的,阵亡数字如同指数一样迅速攀升。 李密本以为只要撑过去,隋军就会开始攻城了,到时再狠狠反击,教教隋军怎么做人。 可他左等右等,士兵死了一波又一波,隋军的火力覆盖迟迟未结束。 “魏王,隋军已经攻了一个时辰了,我们,我们损失惨重呐!” 右司马郑德韬一把鼻涕一把泪,几乎都快哭成了泪人。 前线的战况,实在太惨了,跟去地狱送死没什么区别。 “伤亡了多少人?” “就一个时辰,我军伤亡高达六万,魏王” 郑德韬伏地痛哭,比死了亲爹还伤心。 李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的额头直冒冷汗,不管他怎么擦,汗水就像下雨一样冒个不停。 与此同时,各个义军首领也跑来跟李密述苦,他们的士兵也加入到了守城当中,损失也非常大。 “魏王,要是再这么打下去,不用隋军攻城,我们迟早死光呐!” “不!” 李密把袖子一挥,声音铿锵有力。 “隋军不可能一直这样攻下去,箭矢很快就会用完的,只有我们继续撑下去,一定能守住虎牢关!” 不得已,众人只得继续执行送死计划。 然而,明白人都知道,上去必死无疑,许多士兵以及义军们内心十分的抗拒,不愿意上去守城。 见士兵们畏畏缩缩不敢向前,李密立即呵斥道: “虎贲甲士何在!” 一众虎贲将官站了出来。 “末将在!” “命你们为督军,监督士兵上前线,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诺!” 于是,大批大批带甲武士纷纷上线,监督着士兵上城防守,一些反抗的则被当场斩杀。 没办法,不管是义军还是李密的嫡系部队,只得执行命令,前赴后继得上前线送死。 时间在流逝,暴雨在倾斜,无数的生命也在流逝。 又过了一个时辰,城墙上,城关内,千米范围里,尸体一层叠着一层,全是阵亡士兵的尸体。 而隋军的三弓床弩和投石车依旧忙碌,都快干冒烟了。 一些义军首领再也忍不住了,当场抗拒李密的命令,不愿意继续上去守城了,连李密自己的将领们也一起拒绝执行李密的命令。 眼看局势控制不住了,魏征急忙劝李密道: “魏王,事已急矣,这虎牢关是不能守了,隋军太诡异了,如此守下去,还未及隋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虎牢关?” “额,魏王,如今我们只能如此,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在平原上与隋军正面决战。” “唉!” 李密一拳砸在桌子上,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荥阳会在一天之内就失守,就连他自己镇守的虎牢关,也不得不主动让出来。 “好厉害的汉王,竟然能把我李密逼到这个地步,你牛!” 不得已,为了安抚义军各个首领的情绪,李密只得亲自出来安慰。 “各位义军兄弟们,今日这一战,是我李密判断失误,以至于大家损失惨重,我再次深表歉意!” 李密抱拳致歉,接着说道: “隋军攻城器械厉害,与其被动挨打,白白送死,还不如在平原上,与隋军正面硬碰硬,决一死战!” 众人听到这,纷纷表示同意。 “对,就应该这样,他妈的,这战打得太憋屈了,真他娘的难受!” “我赞成,隋军也就是箭矢厉害,若是正面硬碰硬,老子才不怕他们呢!” “正面跟他们干,真刀真枪那才叫真爷们!”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氛围瞬间拉满。 “好,听我命令,撤!” 于是乎,在丢下十万具尸体之后,李密便率领剩下的兵马撤出了虎牢关。 也就是说,张小五只用了两个时辰,未伤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虎牢关! (各位看官不要惊讶,安禄山打虎牢关的时候,也是两个时辰就打跑了大唐名将封常清,也是用的机械性不间断的箭雨攻击,那时的弩车还没有三弓床弩射得远呢。所以这里张小五用两个时辰逼走李密并不夸张。) 张小五看着几乎成为废墟的虎牢关,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感慨万千。 “唉,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如此大开杀戒呀!” 他将地上的箭矢拔出,对着身边的将官道: “这些箭矢还可以进行加工,回收利用,可不能浪费了!” “诺!” 于是,士兵们便开始打扫战场,将关上关内的尸体清理掉,兵器收拢,箭矢回收。 直到太阳落山,虎牢关上的尸体和武器才清理完毕。 这一战,张小五再一次名扬天下。 而他的威望,在军中也顶到了极致,几乎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此时此刻的徐圆朗,庆幸主动投靠张小五的明智之举。 当晚,全军便在虎牢关上驻扎下来。 张小五背靠着摇椅,正闭目养神,思考着接下来的洛阳之战该怎么打呢。 这时一个身影如同猫步一样,不声不响地走到张小五的身边。 多年的特战经验告诉他,有人来了。 不过闻着这味道,心中的警备之心便放了下来。 “凤儿,你来了?” “嗯!” 萧凤在张小五的身边坐下,把身子趴在他的大腿上。 “五郎,我问你个事。” 张小五睁眼,抚摸着萧凤的秀发,温柔地道: “凤儿,你但说无妨,我问无不答。” 萧凤抬眼与张小五对视。 “五郎,你真的爱我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当然是真的爱你的呀!” “骗人!你有了我之后,又找了其他的女人,昨晚你留宿在外,做了什么,我全都知道了!” 萧凤把头别到一边去。 “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占有欲作祟,只是想拥有我而已,你辜负了我!” “凤儿,这些日子,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我是辜负了你,但我对你们都是真心的,我都深深地爱着你们。” 第262章 决战巩县 张小五深深地把她搂在怀里,无比的溺爱。 “凤儿,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对你的爱,天地可见!” “哼,你少来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唉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拿你没办法” 萧凤嗟叹一声,把身子依偎在张小五的怀里,别的时候要跟人分享,但这一刻,张小五只属于她自己的。 许久,她抬起头,双手勾住张小五的脖子。 “五郎,我要!” 看着萧凤直勾勾的眼神,张小五坤哥暴起。 萧凤跟他有段时间了,已经不再有少女般的羞涩,更多的是少妇般的妖媚与销魂,渴望满足。 张小五很理解此刻她的心情,开始用他的双手,在萧凤的身体上摸索起来。 她那粉嫩的嘴唇吻在张小五的嘴唇、脸上肌肤,洁白的牙齿咬着他的耳垂,袒露的双峰跌荡起伏,这让他的坤峰更加的挺拔。 这才是一个少妇的本来面目! “五郎,我空虚,我寂寞,我要,满足我!” 声音带着娇喘,销魂且迷人。 张小五慢慢拂去她的衣服,露出晶莹剔透的身躯,修长结实的双腿富有弹性,腰间纤细,臀部挺翘,没有一丝的赘肉。 与此同时,张小五身上的衣服也被萧凤扯掉,强健的肌肉,铜色光泽的身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萧凤满足的躺在张小五的怀里,一脸的蜜意。 “五郎,我要给你生一屋的孩子!” “一屋的孩子?那不得十个八个的?你受得了吗?” “五郎,别的我不强求你,我只要你,多分出点精力给我,我就满足了!” “嗯,凤儿,这一生,我只偏爱你一人,为我多生出几个孩子。” “嗯!” 夜幕谢去,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张小五留下一支兵马守虎牢关,便带着大军,向着洛阳开进。 他看着远处的一处黄土岭,忽然想到了什么,将马停住。 “勤务官,拿地图来!” 勤务官立即搬来一张桌子,将地图铺上。 张小五对比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又看了看地图上的一处标记——洛口仓! “裴仁基、裴行俨!” “末将在!” 两人闪现而出,拱手应和。 “命你二人率一万兵马前往洛口仓,不求拿下,但一定要将其包围困住,不能再让一粒米运往洛阳!!” “诺!” 两人应命率军而去。 洛口仓,位于巩县与虎牢关之间,也就是现代巩义县河洛镇七里铺村以东的黄土岭上。 与黎阳仓不同的是,洛口仓周围地势不平坦,道路狭长,并不适合大兵团作战,所以李密并没有在这里布置重兵,而是将决战地点选择在了巩县平原上。 而洛口仓,在失去虎牢关的阻隔之后,丢失已经是迟早的事了,但李密还是在上面布置了两千精兵,希望能凭借这丘陵、形势的险要,守住洛口仓,为他的将来保住一线生存保障。 由于地势的原因,洛口仓布置两千兵马,已经是极限了,隋时驻守在这里的,也就一千士兵。 李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只要能在平原上将张小五击败,洛口仓还是会回到他的手里的。 很快,张小五率领的大军就走出了黄河南岸的狭长地段,开始进入巩县的平原上。 与此同时,李密率领的各路联军也已在平原上一字摆开,列出数百个军阵,准备与张小五决一死战。 看着这浩如烟海的大军,张小五丝毫不慌,从容地在黄河南岸平原上列阵。 张小五走上巢车,观看魏军的布阵情况。 李密的布阵情况如下: 排在最前面的是李密的三万精锐,由右司马郑德韬统一指挥。 没办法,作为义军领袖,到底是要有些担当。 郑德韬的左边是南阳朱粲,领有四万兵马,右边是山东的阿舅军刘霸道,兵马也有四万之众。 李密则率八万嫡系部队为中军,左右两军则是战斗力相对差的其余义军组成。 看清楚魏军的布阵情况之后,张小五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李密呀李密,非天要你亡,而是你自找的,这可怪不得我!” 李密的四十万大军看似军容强盛,但在张小五的眼里,却是漏洞百出。 在这种紧张的对决之下,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很,唯独张小五姿态镇定,还带有三分的轻蔑。 “五郎,这次我们是正面对决,怎么说李密也有四十万大军,从人数上还是优于我们的,你为何不感到紧张呢?” 萧凤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不明白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张小五还是这般轻松的姿态。 张小五手指魏军的左边以及右边的军阵,道: “凤儿你看,这两边的军阵,与中间的有何不同?” 在这之前,萧凤还真没有去注意这个,经过张小五的提醒,果然发现了异常。 “中间的阵容十分的整齐,井然有序,一看就很有战斗力,而两边的看起来有些松散,更像是大杂烩,什么都有。” “没错,破敌的关键就在于此!” 萧凤还是没听懂,继续问道: “五郎,能否再说明白些?” “田忌赛马有听过?” 萧凤一时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失声道: “你的意思是,用最强的精锐,去打魏军最弱的军队?” 张小五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孺子可教也!” 回到指挥台上后,张小五开始调整军阵,以战斗力最弱的四万降兵排在最前方,徐圆朗的三万精锐押后,同时也肩负着监督降兵们的重任。 为以防前军被突破,张小五在徐圆朗的后方布置了一万重步兵。 左边是四万骁果卫,以及五千骑兵,右边则是四万江淮劲旅,同样也有五千骑兵。 中军则是由八万江都新编军组成,四万地方军则作为后备部队。 布阵完毕,战鼓开始咆哮,号角响彻天际,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朝对方蠕动。 与此同时,李密也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263章 大败李密联军 在双方接触之前,箭雨乱飞,魏军吃了射程的亏,先被狠狠收割了一波。 不过随着距离的拉近,双方开始了猛烈的交火,互有伤亡。 紧接着,双方的军阵互相撞到一起了,刀光剑影,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前方已经交上了火,两边军阵也将要撞上。 就在这时,隋军两翼的后方突然各自冲出五千骑兵,直插魏军的两肋。 隋军骑兵如同海啸般席卷战场,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大地与天空之间的奏鸣曲。 本就在战斗力上差了一截,又是混编,彼此配合度相当差的义军,如何抵挡得住正规军骑兵的进攻,只一个冲锋,阵线就被撕开。 一时间,血肉横飞,哀嚎声连连。 隋军骑兵枪锋所到之处,义军士兵纷纷被刺倒。 只一刻钟的功夫,两边的义军便开始全线崩溃。 李密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把中军的己方精锐调往两边增援。 但义军的溃兵潮太凶猛了,直接将李密的中军也一起冲垮。 李密不禁破口大骂。 “该死,我就不该与这些乌合之众为伍!” 局势已经不可控,李密只得下令撤退。 李的中军这一撤,前面正在打得激烈的郑德韬部和朱粲以及刘霸道则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俨然成为李密的弃子。 张小五瞅见战机,立即命令全军发动猛攻,骑兵负责继续追杀李密以及义军的败兵,步兵则将郑德韬、朱粲和刘霸道十一万弃军包围起来。 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形成,郑德韬等人拼命率军突围,但都被隋军的强弓射了回来,损失惨重。 随着包围圈逐渐地缩小,隋军箭雨的密度也越来越大,包围圈内的魏军,伤亡数字如同指数般迅速飙升。 郑德韬部还好,装备都是齐全的,还能靠着铠甲和盾牌苦苦支撑。 但朱粲和刘霸道就惨了,他们的装备远不如魏军,披甲率极低,面对密度如此之高的箭雨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看己方人马死伤惨重,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朱粲和刘霸道就不干了,纷纷丢掉武器举手投降。 这样一来,郑德韬就更加危险了,他要独自面对大几十万的隋军,单凭他这点人马无疑是在以卵击石。 情急之下,他也选择了就地投降。 于是乎,这两王一司马,便被士兵押到张小五的身前。 张小五侧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冷冷说道: “都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职?” 三人闻言,立即一一回答道: “我叫朱粲,魏王命我为扬州总管,封邓公!” “我叫刘霸道,魏王封我为平原郡公,是阿舅军的领袖!” “我叫郑德涛,魏王元帅府的右司马!” “朱粲?” 张小五走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跟前。 “你就是朱粲?” “我是朱粲,我是朱粲!” 朱粲连连磕头,生怕回答慢了被一刀给宰了。 “把头抬起来。” 朱粲一愣,但还是把头慢慢抬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惧。 “孤曾听人闻,你喜爱吃人肉,你且说说,这人肉是何滋味?” 朱粲一惊,他没想到张小五别的不问,偏偏揪着他的污点问,这让他更加胆战心惊了。 “额,这个,这个” 朱粲哆嗦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噌!” 张小五将腰间横刀拔出,吓得朱粲磕头如捣蒜。 “说!” “我说,我说!” 朱粲没办法,只得开口说道: “回汉王,这人肉酸腻,难以入口,需得调味入料,方才美味。” “哦?如此说来,你吃过不少咯?” “回汉王,吃过,吃过,军中缺粮时,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实乃情非得已。” 听到这,张小五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即就将这个恶魔当场斩杀。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指了指身边的郑德韬道: “既然你如此喜爱吃人肉,那你就把他给吃了,孤倒想看看你是如何吃人肉的。” 此言一出,郑德涛吓得脸色煞白,眼前一黑,一头便栽倒了下去。 朱粲看着倒在地上的郑德涛,脸色十分为难地道: “汉王,他这肉又柴又硬,我,我下不了口” “你还挺挑?” “不敢不敢,只是平时吃惯了少女、婴儿肉,像他这种酸臭肉,实在难以下咽,还请汉王取个孩童来,我蒸着吃给您看。” 听到这,在场的人额头青筋暴起,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吃人恶魔碎尸万段。 “噗通!” 张小五抬脚将他踹出好几米,一脚踩着他的胸膛,恶狠狠道: “老子本以为那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吃人肉,还专挑少女婴儿吃,此等禽兽不如之人,我留你何用!” 朱粲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张小五一刀砍下头颅。 “传孤军令,凡是朱粲所部降卒,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解气,还是他妈的解气! 在场的人,无不振奋,纷纷在心里给张小五狂点666。 这样的吃人军队,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的,已然都是恶魔,留着都是祸害。 张小五将带血的刀在朱粲的身上来回磨蹭,待血迹擦干后,将刀插回刀鞘。 他走到刘霸道的跟前,吓得他全身直哆嗦。 “刘霸道?” “在,在,正是在下!” “听说你家很富有呀,祖上世代为官,为何也学起造反了?” “啊这,这” “我还听说,你经常自诩与平原君相比,家中门客云集,可是如此?” 刘霸道内心十分震惊,在诸多势力当中,他算是不起眼的一支,怎么在汉王眼里,就跟透明的一样,被摸了个门清。 “回,回汉王,过往之事,不提也罢,如今我是您的俘虏,只求汉王留我一命!” “哦?那你倒说说,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刘霸道见有生机,立即回道: “回汉王,我可以为您当牛做马,还有我的所有家财,全都奉献给您!” 第264章 你脑子挺灵光呀,是这个道理! 对于朱粲,张小五是动了杀心的,这样的人若是还留在他身边做事,连他本人也得遭到玷污,受灾的百姓都得给他吐口水。 所以,不管这一次朱粲如何争辩,从他承认吃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他将要被杀的命运。 至于刘霸道和郑德韬,不过是杀鸡给猴看而已,要的就是他们对张小五的敬畏,绝对的服从。 “刘霸道,这么说来,你还有点用处。” “是是是,我愿为汉王做任何事,赴山蹈火,在所不辞!” 刘霸道磕头如捣蒜,就差点尿裤子了。 “好,那孤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你了,就封为平原郡太守,鹰扬郎将。” 刘霸道一愣,这封官的不是皇帝来封的吗?就凭张小五一张嘴就可以了,什么文书都不用了? “额,汉王,这封官,是不是得有圣旨文书之类的” “圣旨?这简单,孤写一张给你便是!” 来人,拿圣旨来! 话音刚落,勤务官便捧着一张圣旨恭敬递到张小五的身前。 张小五拿起圣旨,当着刘霸道的面挥洒起来。 写毕,张小五便把圣旨丢到刘霸道的跟前。 “呐,这圣旨你可收好了,要是丢了,孤可就要诛你九族了!” 刘霸道满头问号,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心中暗道: ‘看来传言非虚呀,汉王有不臣不,汉王胸有大志,若是能跟随汉王打天下,将来定能做个开国之臣!’ 想到这,刘霸道连连叩首。 “谢汉王,谢汉王,汉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 ‘小子,算你识相!’ 就在这时,装死中的郑德韬醒了,如同狗一样爬到张小五的身前,紧抱着他的大腿。 “汉王,汉王,我也愿意效忠于您,为您赴山蹈火,在所不辞!” 李密快完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郑德韬又不是傻子,脸面算什么东西,能搭上张小五这艘大船,那可比造反富贵来得快多了。 看着如此狗顺的郑德韬,张小五很是满意,他能作为李密的右司马,凌驾于徐世绩、单雄信这些名将之上,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张小五没有不收的道理。 “诶诶诶,干啥呢?你再这样孤可就不收你了!” 听到这话,郑德韬连忙放开张小五的大腿,脸上全舔着笑容。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孤就收你了,就封你个郎将,好好干!” 于是,张小五又写了一张圣旨丢了过去。 “谢汉王,谢汉王!” 郑德韬不停地磕头,满是欢喜。 “刘霸道,孤交给你个事做。” 刘霸道点头哈腰。 “请汉王吩咐,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这样,接下来的战斗你就不用参与了,给孤守住巩县即可,不过还有件事给你办。” 张小五走到朱粲的尸体旁边,用脚踢了踢尸体,道: “把这家伙用铁浇筑成一个铜像,再筑出几个百姓模样的铜像,让朱粲给百姓跪着,谢罪万万年!” “铜像就放在坑尸的地方,修一个公园,让他们的罪行传给世世代代的人看看。” 刘霸道感动得热泪盈眶。 ‘明主啊,能跟着这样的主公,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了呀!这样的明主,他不得天下,何人有资格得天下?’ “汉王放心,这事交给末将,万无一失,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好!” 张小五拍打着他的肩膀。 “孺子可教也!” “传孤命令,全军开跋,追击李密!” 话说尉迟恭和长孙侑率领着骑兵对着李密的几十万溃兵一路追杀,从巩县一直追到偃师。 联军兵败如山倒,被隋军追上斩杀的并不多,反而是自相踩踏而死的数以万计。 直到大军退入偃师城,尉迟恭和长孙侑才停止了追击。 李密点数了一下人马,自己的十五万大军,如今已经剩下不足六万,可谓损失惨重。 而跟随他的那些义军们,也都损失不小。 尉迟恭纵马扬槊,在城下耀虎扬威。 面对一万全骑兵,城内的近二十万人竟成惊弓之鸟,愣是不敢出城迎战。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除去士气低下不说,他们这二十万人,基本都是步军,想要凑出五千骑兵都成问题。 要知道,就是李密这个大军阀,他自己也没多少骑兵,而且在之前就已经损失了大量的骑兵,他自己都为骑兵的数量而发愁呢。 其他义军就更不用说了,每支义军能不能凑出一百匹马都是个问题。 这时长孙侑凑到尉迟恭的身边说道: “尉迟兄,你说是这偃师城难打,还是洛阳城难打?” “那还用问?自然是洛阳城难打!” 尉迟恭毫不犹豫回答道。 “是这样的,尉迟兄,我看敌军在偃师也不会待太久,很快就会朝洛阳突围的,若是让他们跑回洛阳,到时我们再从洛阳将他们消灭就难了。” 尉迟恭疑惑地看向长孙侑。 “你的意思是,不能让他们回到洛阳?”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不计一切代价,将他们全部拦在偃师里,等待大部队回来,到时再对他们全面围歼,之后洛阳必定守卫空虚,我们便可直接一举拿下!” “嘿,你脑子挺灵光呀,是这个道理!” 于是,尉迟恭便将一万骑兵横亘在偃师城西边,拦在各个官道之上。 偃师城内的李密得到喘息之后,果然想要撤往洛阳。 不过他在城头上看到隋军骑兵横挡在西边之后,脸上顿时煞白。 “这,他们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才刚想到的事,他们立即就作出反应了?” 这时魏征站了出来,拱手道: “魏王,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突围回到洛阳,否则,汉王步军一到,偃师城墙低矮,远不及洛阳坚固,是无法守住的。” “可是,有这一万隋军骑兵拦在这里,我们能突围出去吗?” 见李密如此犹豫不决,急得魏征直跺脚。 “魏王,巩县离此不过二十里地,汉王顷刻间便可赶到,若不及时脱困,我军休矣!” 第265章 拦截 李密咬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就依魏先生所言,拼一把!” “来人,将所有的骑兵集合起来,我要亲自带队打前锋,冲出去!” 于是,偃师城内的所有骑兵都被集合了起来,共计得到三千多骑。 “数量虽然不多,但突围应该够用,所有人,随我出城,突围!” 一声令下,偃师城门打开,李密身穿战甲,在亲兵们的护卫下率先冲出城门,向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程知节身上绑着许多的布条,上面还有明显的血迹,但他还是纵马挺槊,护在李密的周围,寸步不离。 而那近二十万的步兵,从各个城门鱼贯而出,紧紧跟在李密骑率领的骑兵的身后。 不过步兵很快就被骑兵远远甩在后面,毕竟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 “尉迟兄,你看,他们开始突围了!” 长孙侑手指前方大声喊道。 尉迟恭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队人数不小的骑兵朝这边冲来,远处还有密密麻麻的步兵在后面。 “他娘的,长孙兄,还真如你所料的那样,他们果真出来了!” “不过想要从我这突围,首先得从我尉迟恭的尸体上踏过去!” 尉迟恭把手中长槊一扬。 “所有人,听我命令,不要与敌军近战,用弓箭射住他们的前锋,尽量拖住他们!” “诺!” 骑将们应诺,开始以小队为单位散开,驰骋在平原、灌木林中,对着奔至而来的敌军进行自由猎杀。 李密率领的三千骑兵速度极快,很快就与隋军骑兵们交上火。 但隋军骑兵们只是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起来,用弓箭与他们对射。 此时双方骑兵对战,隋军三倍于敌,李密的骑兵处在劣势,火力对射完全是被压着打,很快就损失惨重。 而他的步兵们还在奔跑的路上,根本就来不及增援。 “魏王,不要与隋军耗下去,我们必须冲出去,只要魏王能够回到洛阳,我们就还有扭转败局的机会!” 程知节一边射箭回击,一边朝李密喊道。 此时李密也是心惊肉跳,急忙道: “好,好,直接冲过去!” 于是,李密不再与隋军纠缠,不惜一切代价一往无前的冲锋。 冲在最前面的人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如同剥蒜一样,一层一层被无情地剥开。 与此同时,李密的大队步兵也赶到了,长孙侑急忙对尉迟恭道: “尉迟兄,这里由我来应付,你去拦截敌军步兵!” 尉迟恭也判断出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让这些步兵冲破阻击阵线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好,那李密就交给你了,敌军步兵我去拦截!” 于是,尉迟恭便率领大部分骑兵前往前方拦截步兵去了,只留下长孙侑两千骑兵继续追击李密。 也就是这个空隙,李密成功突出包围圈,不要命地往洛阳方向跑。 见敌军骑兵破围而出,长孙侑拍打战马挥枪赶上追击。 两队骑兵就这样在平地上追逐,隋军骑兵死死咬住李密骑兵的尾巴,不断将他们射落马下。 眼看隋军追得紧,很快就会追上,程知节朝着李密喊道: “魏王先行,隋军追兵我来挡之!” 李密感动啊,眼眶都湿润了。 “好,程将军自个小心,我在洛阳等你!” 说完,李密加快马鞭,在亲兵的护卫下,迅速离开。 与此同时,幸存的义军首领们,也都屁颠屁颠地跟在李密的屁股后面。 程知节勒住马头,横槊立马,将一众骑兵一字摆开,视死如归。 如今他手里只有不到三百骑,但面对汹涌而来的隋军骑兵,他脸上没有任何畏惧之色,目视前方,炯炯有神。 随着长孙侑的逼近,程知节大喝一声,率先对着隋军进行反冲锋,他身后的骑兵也紧随其后,加入反攻当中。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 长孙侑见是一小挫骑兵,竟然也敢对他进行反冲锋,扬枪跃马,大声喊道: “十倍于敌,优势在我,消灭他们!” 在他的激励下,两千骑兵如同一股黑旋风,向着程知节的三百骑兵席卷而去。 程知节的三百骑兵,在隋军的骑兵潮当中显得渺小而孤立,仿佛是沧海一粟。 在长孙侑的指挥下,两千骑兵发出了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向程知节的骑兵发起了冲锋。 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颤抖。 程知节的骑兵们也毫不畏惧,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发出了激昂的呼喊声,向着隋军骑兵冲了上去。 双方的骑兵在战场上交汇,溅起了一片烟尘。 魏军骑兵们表现得十分英勇,他们在隋军的骑兵中穿梭,奋勇杀敌。 但是,由于双方兵力悬殊,魏军骑兵很快就陷入了困境。 随着战斗的进行,程知节身边的骑兵越战越少,逐步被隋军分割吃掉。 就在他狠狠将一个隋兵挑落马下之时,一股刺耳的风声袭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袭击! 他急忙弯腰躲闪,一根硕大的铁枪从他的头上劈过,要不是他躲闪及时,他的头颅恐怕就得当场爆浆。 然而,由于他这极致的弯腰,他原先的伤口立即崩裂,鲜血不住地往外渗出。 程知节强忍着疼痛,挥槊挡住攻来的枪锋。 只听当的一声,兵器相交,在空中迸发出火星,两人双双倒退几步。 长孙侑不禁感叹: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样的对手!” 程知节也暗暗吃惊: “这厮力气如此之大,今天怕是走不掉了!” 两人继续催动战马,朝着对方发动进攻。 一枪一槊,在这宽敞的战场上来回厮杀,斗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之所以说是宽敞,那是因为,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在打! 其他的魏军骑兵,已经全军覆没了。 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程知节的伤口更加崩裂得厉害,身上的白色布条已经染成了红色。 巨痛之下,程知节一招接不住,竟被扫落马下,身体重重砸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 “嗖!” 长孙侑的枪头如同一阵风一样,横在程知节的脖颈之上,只要将枪轻轻一拨,便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第266章 劝降 长孙侑这时才发现,程知节的身上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而且已经全被鲜血染红了,心中一阵震撼。 “好小子,要不是你身有重伤,我长孙侑还真拿不住你!” 程知节把脸一横。 “要杀便杀,我要是哼一声,便不算好汉!” “嚯?有骨气,对我胃口!” 长孙侑将枪头收了回来。 “来人,绑起来!” 张孙侑看着已经远走的李密,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给跑了。” 随即下令道: “所有人,杀回去!” 众人闻令,迅速扬起马鞭,朝着尉迟恭的方向增援而去。 战场上,密密麻麻的步兵在平地上拼命地奔跑,而他们的前方,则是无数的骑兵小队,对着他们进行射猎,不断有人倒在了隋军的箭矢之下。 一时间,前进的路上尸积如山,吓的联军步兵们不敢继续前进。 然而,隋军骑兵的游猎并未因此而停止,继续在外围围着他们猎杀。 就在这时,偃师城东方向战鼓喧天,金角齐鸣,隋军浪潮一浪高过一浪,黑压压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是张小五带领的大部队,他们赶到了! 这下联军更加慌乱了,没有统一指挥的他们,就如同散兵游勇,一触即溃。 整个联军大军,兵败如山倒,向着四周四散奔逃。 这样一来,隋军就更加轻松了,只需进行赶鸭子般追杀。 不过还有一支军队正结阵抵抗,那便是被李密抛弃的嫡系部队。 他们凭借着装备的优良,组成严密的阵型,而那些装备极差的义军,则被完全挡在了军阵之外。 即使这样,义军们被击溃走散之后,就地结阵抵抗的魏军便成了瓮中之鳖,被全歼也是早晚的事。 十几万义军,死的死,降的降,跑的跑,不堪一击! 随着战斗接近尾声,隋军开始对着严阵抵抗的魏军展开了进攻。 此时包围圈之中的魏军虽然成为孤家寡人,但也还有四万之众,隋军想要完全吃掉,还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他们与义军不同,不仅训练有素,战斗经验也是非常丰富,装备上也是非常精良的,跟散漫且战斗力低下的义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阶层。 李密最大的败笔,就是被这些义军给拖累了,导致义军崩溃,连着他也跟着崩溃。 此时这支魏军的最高指挥官正是柴孝和,他原本是巩县的县令,自从李密大军来攻洛阳时,他便投奔了李密,得到了李密的重用。 然而如今,李密却把他们给抛弃了。 面对瓮中之鳖的四万魏军,张小五觉得把他们杀了太可惜了。 于是,他把郑德韬找了过来,道: “郑将军,你曾经也是李密的部下,如今我有意收编这支魏军,你可愿意上去劝降?” 郑德韬闻言大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他出头,立即回答道: “末将愿意,请汉王放心,我曾经是魏王的右司马,魏军大小将领都认得,只要我出马,定让魏军全军来降!” “好,若是你能把他们带回来,孤记你一大功!” “谢汉王!” 说完,郑德韬跃上战马,朝着魏军的防御阵地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进攻中的隋军也撤出一段距离,并停止了射击。 就在柴孝和疑惑之际,一骑隋将奔跑了过来。 柴孝和一脸懵逼,不过待隋将走近的时候,这才认出了来人。 “司马大人,你,你这是” 郑德韬叹了口气,道: “孝和呀,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已经投靠了汉王,受汉王之托,是来劝降的。” 柴孝和一惊,失声道: “司马大人,魏王待你不薄,为何叛魏而降隋?” “不不不,孝和,你错了,我并非降隋,而是降汉王!” 柴孝和: “孝和呀,当今天下,有实力夺取天下的,非汉王莫属,汉王替隋,也是早晚的事。” “如今魏王大势已去,再继续追随他,不过是徒劳罢了,早晚落得个身败人亡的下场。” “而且,你和这四万兄弟被困于此,汉王想要将你们一举歼灭,也就是弹指间的功夫,无非都是个战死的下场。” “我们原本都是大隋的官吏,混不下去了才选择投靠魏王,为的不就是取得更多的荣华富贵吗?” 柴孝和陷入了沉思。 郑德韬说的话正中他的下怀,都是为了富贵而拼命,换个主子,未必不能富贵。 “孝和,这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你且好好考虑,切莫为了没有前途的结果而丧命,那不值当。” “告辞!” 说完,郑德韬正准备要走,柴孝和急忙说道: “且慢!” 郑德韬回头,喜道: “孝和,可曾想好了?” 柴孝和点了点头,道: “多谢司马大人今天的一番肺腑,劳烦你告诉汉王,我愿意率军归降!” “好,良禽择木而栖,你做出了个正确的选择!” 说完,郑德韬便拍马而去了。 柴孝和把所有的将官都召集到了一块,对着他们道: “如今我们已经陷入死地,汉王不忍心将我们杀害,派人来劝降,不知各位将军,是死,还是降?” 众将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时一个将官站了出来,道: “将军,我们只是一个基层军官,战略上的决择,还请将军作出指示,我听从将军之命便是。” “对对对,是战是降,还请将军抉择。” 他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人不清楚的,他们早就不想打了,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他们虽然不说,但柴孝和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没有一战之心了。 “各位将军,我意欲降汉王,而非降隋,你们可愿意?” “谨遵将军令!” 众人齐声回道。 于是乎,这支四万精锐部队,兵不血刃就被张小五收入囊中。 偃师一战,以李密成功逃回洛阳,二十万联军惨败,精锐尽归张小五为结局。 于是,张小五继续挥军西进,将洛阳四面包围。 与此同时,洛阳城东的回洛仓也落入隋军手里。 李密战败,被围洛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在渑池的李秀宁耳里,她急忙将情报转送给长安中的李渊。 第267章 进围洛阳 洛口仓,黄土坡之上。 两千魏军士兵战战兢兢,因为山下,正排兵布阵着万人军阵! “父亲,洛口仓守卫兵力不足,凭我军的实力,何不一举攻下?” 裴仁基摇了摇头,道: “俨儿,汉王临行有言,洛口仓地势险要,我们的任务就是围困,并不需要我们直接攻下来。” “父亲,此言差矣,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我是看出来了,汉王帐下能人不少,若我们不能趁现在多立战功,将来我们很难与他们竞争,所分到的利益也将越少。” 裴仁基闻言,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才开口道: “俨儿说的是,是该多立战功,将来你我父子才能在汉王面前立足。” “不过,洛口仓的地形摆在这里,强攻肯定会损失惨重,而且还未必能攻下。” “所以,我们需得智取!” “智取?父亲,你可是想到策略了?” 裴仁基点了点头,继续道: “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如何智取了洛口仓了,许是汉王没给我压力,我也没能想出来。” “不过就在刚刚,我已经想到智取之策了!” 裴行俨大喜,急切地问道: “父亲,细细讲来!” “山上守军占着地利,物资充足,可以进行长久战斗,这是事实,我们无力改变。” “我们能做的,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裴行俨听完,眼睛大放亮光。 “原来如此!好,孩儿这就去办!” 于是,裴行俨让士兵写了许多的书信,然后折成卷绑在箭头上,将箭矢朝着山上的守军射去。 洛口仓建在土台之上,周围都是十几米高的土坡,是天然的屏障,凭借隋军的箭矢,是可以射到山上的。 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守军以为隋军要开始进攻呢,纷纷举起武器准备防御。 但箭矢落到地上,却都包裹的一卷书帛。 一些好奇的士兵将绑有书帛的箭矢捡了起来,不认识字的则把书帛拿给认字的人看。 一个士兵认识字,接过书帛念了起来: “魏王兵败身死,洛阳沦陷,尔等已成无家孤鸟,今若来降,高官厚禄,连升三级。负隅顽抗者,可取其头来,一头升一级,赏金五两,上不封顶!” 众人听完,如同饿狼闻到血腥味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身边的队友。 在他们眼里,此时的队友已经不再是同袍,而是行走的五两金子! 就在这时,一个将官走了过来,将书帛抢了到手里。 待他仔细读完之后,心中一惊,大声道: “胡言乱语,这是隋军的离间计!谁也不许看,否则,军法论处!” 然而,他周围的士兵就如同饿狼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将官。 其中一个士兵道: “若是将长官拿去报功,那得升几级官?拿多少两金子?” 将官闻言,吓得汗毛倒竖,心惊肉跳。 “你,你们,你们想干嘛?” “啊!” 将官惨叫一声,一根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接着众人一拥而上,将将官给分尸了。 有的拿手臂的,有的拿大腿的,头颅则被一个幸运小兵给拿了去了。 然而,狼多肉少,士兵们开始组队,寻找等级高的将官。 于是乎,一场内讧就此拉开,所有的高级将领全部都被士兵们给分尸了,最后连最底层的小队长也没有放过。 即使这样,肉还是不够分,还有许多的士兵没有分到好处。 贪婪之心一旦形成,就毫无道德底线。 于是,士兵们开始刀兵相向,互相残杀。 山下的裴行俨早就瞧见了山上的动静,立即命令士兵攻山。 此时山上的守军互相伤害地正酣,根本就没有人在防御岗位上,隋军非常顺利地爬上了山,开始对着山上的守军发动进攻。 直到此时,守军们才意识到上当,但为时已晚,隋军已经攻上山来了,根本就无法阻挡。 就这样,裴行俨顺利地攻占了洛口仓,并将山上的守军全部清理干净。 “哼,想要金子?门都没有!老子都不够花呢!” 裴行俨找到他的父亲,对着他道: “父亲,如今洛口仓已经拿下,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我们的,我们得跟上大部队,立大功去!” 裴仁基觉得有道理,于是便留下两千人守洛口仓,带领剩下的兵马回追主力去了。 洛阳城外,隋军大营。 张小五听着裴仁基的禀报,不禁心惊肉跳。 “额,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拿下洛口仓,也好,孤记你们一大功!” “不过,这计以后可别再用了,否则,将来祸及己身!” 确实,如果人人都学这样,那当官的就会成为危险职业,不仅激发了士兵的贪欲,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是,是,末将知道了,请汉王放心,凡是书写书信的,末将会自行处置掉,绝不会让消息泄露出去。” “嗯,行了,都下去做准备,接下来还有大战要打。” “诺!” 裴仁基父子应声退了下去。 经过接连的失败,李密的精锐几乎被打光,此时在洛阳城里能调集起来的军队虽说还有五万之众,但这里面的水分是非常多了,大多是临时征召过来的,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足万人。 虽然洛阳城有百万人口,各世族也都有私兵,有钱有粮,但已经落魄的李密,压根就无法调动他们参与守城作战。 自古以来,世族们都是墙头草,谁有实力就倒向谁,同时他们也是攻防双方互相拉拢的对象。 也就是说,世族们支持谁,谁就能守住都城。 如今的李密,无疑已经被世族们给抛弃了。 作为李密的随身智囊,魏征也知道世族们的重要性,不停地挨家挨户寻求帮助,但都吃了闭门羹。 更加严重的是,城中的粮草严重不足,在失去洛口仓和回洛仓之后,洛阳城已经完全被切断了粮食来源,百万人口嗷嗷待哺,纵使百姓们愿意守城,他李密也没有粮食供应。 长安,太极宫。 李渊看着殿下的李密使者,心里陷入了纠结。 第268章 洛阳之战 若是之前,李密还是强盛的时候,他是愿意跟李密结盟的。 因为他的主力都在外面征战,李世民在讨伐西北,李靖在征伐巴蜀,只有李秀宁一支在渑池,他很是忌惮李密把他当做进攻对象的。 但如今,李密穷途末路,最大的威胁反而是来自江都的张小五,李密到底有多少利用价值,值不值得他得罪张小五引来祸患,这需要他慎重考虑。 “陛下,若是您不肯出兵增援,魏王必定灭亡,唇亡齿寒,汉王定会兵锋向西,直取长安呐!” 使者再三劝谏,把张小五的威胁扩大。 “陛下,万万不可!” 李渊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新近投靠的裴寂。 “陛下,魏王掌天下义军,百万之众,尚且兵败,被困洛阳,兵单粮竭,被灭是迟早的事,若是我们发兵救援,非三十万精锐不可与汉王抗衡,一旦战败,长安空虚,我们再拿什么抵挡汉王的进攻?” “最为稳妥的,就是修书与汉王盟好,东西两京互不侵犯。待我军主力回归,是战是和,主动权还不是在陛下您的掌握之中吗?” 裴寂的话正中李渊的下怀,他现在确实拿不出三十万精锐来救李密,要是草草出兵,打不过不说,反而会惹怒了张小五,到时张小五回头来打他,他可就危险了。 使者见李渊的神态有变化,是又哭又闹,就差悬梁上吊了。 裴寂走到使者的身边,一脸的蔑视。 “我说贵使,洛阳危急,只在旦夕,无可挽回之势,可不要把我们也拖下水,引火西进呀。” 使者还想继续争辩,李渊抬手制止了。 “够了,洛阳,朕心有余而力不足,贵使,你还是回去!” “陛下,陛下,唇亡齿寒呐,唇亡齿寒呐” 李渊挥手,门外窜出两队值殿宫卫,将使者给拖了出去。 裴寂再次拱手,道: “陛下英明!” “好了,既然李密将亡,何人愿做使者,前往洛阳与汉王谈判呐?” 话音落下,台下站出一人。 “臣唐俭,愿为使者,出使洛阳!” 唐俭,原本在太原辅助裴寂守城,后太原城破,跟随裴寂来到了长安,成为内史舍人,从五品。 李渊点了点头,他对于唐俭的口才还是十分认可的,有他出使,大概率会成功。 “好,那朕就封你为使者,只要能让汉王不侵犯关中,条件任他随便开。” “陛下,有您这句话,臣就有十分的把握了。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限度的和平。” “嗯,今日朝会,到此为止,退朝!” 洛阳,隋军大营,帅帐之内。 两边将官,排列整齐,人员挤挤,战将千员。 “报,汉王,北边邙山有一支兵马出现,看旗号是李密的部下,约有三万来人!” “三万人?” 张小五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区区三万人,也想增援洛阳?” 他手按腰间横刀,走下台阶。 “裴仁基、裴行俨,命你二人率三万精锐前往阻截,务必将敌军全部拦住!” 父子二人齐齐站出。 “诺!” “尉迟恭、长孙侑!”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一万骑兵,绕后从敌军后方,待两军交战后,从后方发起突然袭击,务必将来敌全部歼灭!” “诺!” “其余人等,攻城!” “诺!” 洛阳城外,寒风瑟瑟,旌旗飘扬,兵潮如海。 随着攻城命令的下达,各种攻城器械被推了出来。 五百架三弓床弩、两百架重型投石车、三千架弩车、三万名神臂弓手,冲城车、撞车、楼车、井栏、云梯等等一应俱全。 这样的攻城阵容,是绝无仅有的强大,城上守军无不胆战心惊。 “咚咚咚” 隋军战鼓齐鸣,震天撼地,连在皇宫中人李密都能听到城外的战鼓声。 此时的李密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已然没有了昔日霸主的精神气貌。 “魏,魏先生,你说,我们能守住洛阳吗?” “魏王,洛阳城防坚固,人口众多,我们一定能守住的!” 显然,魏征这话就是在安慰李密的。 “可是,我们也没有多少粮草了,将士们吃什么?还有百姓也没有余粮,嗷嗷待哺,我们又如何让百姓陪我们一起守城?” 李密虽然很惊慌,但对于他的现状,他还是很清楚的。 “额,这个,这个魏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中数箭的将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伏地哭泣道: “魏,魏王,隋军的火力太猛了,我们,我们顶不住了!” “什么?” 魏征急忙上前喝问道: “这才刚开打,如何就守不住了?” “魏大人,您还是出去看,如此密集的火力,前古未有啊!” “咚!” 李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迷茫。 “走,带我出去看看!” 魏征不信了,这么高的城墙,守城器械齐全,又有五万兵马守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开打就守不住了。 他快步走出宫殿,其余将领以及义军首领们也都跟了出去。 可当他们一走上宫墙,就被眼前的场景差点吓出痴呆症了。 一眼望去,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乌云,那是成吨成吨的箭矢! “天呐,这,这是世界末日呀!” 魏征身后的那些将领以及义军首领们,此时已经吓得全身发抖,甚至有的身体一紧张,竟然被吓出尿出来了。 “不打了,我不打了,我投降!” 一个义军首领如同发了疯一样,四处横冲直撞,口中念念有词。 看样子,是疯了。 其余人见此情景,纷纷劝道: “魏大人,隋军势大,我军难以抵挡,还是降了!” “是啊,降了,不能再打了!” “你们,你们” 魏征手指着他们。 “魏王待你们不薄,如今正是效命之时,怎可弃魏王而降隋?” “魏大人,你也看到了,再打下去,我们必死无疑,城破只在旦夕,你不降那是你的事,我们找魏王去!” “对,找魏王去!” 第269章 挑人 此时的洛阳城城墙上,已经几乎没有了任何守军,有的只是无数的尸体。 如此强密度的攻击,就是神仙来了也得跪下。 而后续的守军士兵,压根就不敢上城墙。 也就在这个空档,张小五下令发起了总攻,士兵们轻而易举就登上了并占领了城墙。 “魏王,魏王,降!” 李密失声地指了指外面。 “已,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不解,正欲问个明白,殿外就冲进一大批甲士,看样式是隋军的服饰。 “都不要动,老实点!” 一个隋军骁果卫将官趾高气扬,手持宝剑径朝李密而来。 他的身后甲士,也迅速上去将殿内众人给包围了起来。 “娘的,终于回来了,这久违的感觉啊!” 隋军士兵身上全身都是血迹,看样子刚刚杀了不少人。 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隋兵,李密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将军,我们愿降,愿降!” 台下众人齐齐伏地,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一刀给结果了。 “降?这个时候想到要降了?来人,都给老子绑起来!” 士兵们闻令而动,两人拉着一个,尽数拉出宫殿。 将官用剑架在李密的脖子上。 “喂,这是你该坐的位置吗?起来!” 他一把揪着李密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一样往宫外拖。 与此同时,张小五率领众将也赶到了宫殿。 “汉王,此人便是李密,被末将抓到了!” 张小五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密,只是看了一眼。 “又黑又丑,砍了!”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历史上的李密他是知道了,即使放过李密,后面还会给他惹事,还不如直接一刀砍了,以绝后患。 李密闻言还想表达他还有价值,一个将官手起刀落,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紧接着,张小五走到被排列整齐,五花大绑的魏军大小官员们的身前。 “嚯,都是李密的死忠嘛,都砍了!” 话音落下,手持砍刀的士兵们纷纷上去,一人抓住一个,正准备行刑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这份嘈杂。 “汉王,您挟天子以令诸侯,本是为了天下,除去暴乱,怎么不欲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乎?” 张小五回头,见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顿时起了好奇心。 “慢着!” 举刀的士兵把刀放了下来。 张小五走到那人身边,道: “按你这么说,你是愿意为我效力咯?” 那人收敛了一下表情,道: “鄙人不才,愿倾尽所学,竭尽全力,助汉王夺取天下,尽早结束这乱世,让天下重归一统。” 张小五见他言谈举动,颇有些才识和胆气,朝着不远处的牛进达问道: “这是何人,可认得?” 牛进达连忙上前,躬身道: “回汉王,此人姓魏名征,颇有才学,还望汉王手下留情,择才任用!” “魏征?” 张小失声地指着魏征道: “你果真是乡巴佬魏征?” “正是在下,不过在下不是乡巴佬。” “哎呀,我滴乖乖,差点误杀良才了!” 张小五如获至宝,亲自解开了魏征的绳索。 “哎呀,魏先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适才孤不识先生,差点损失国之栋梁,还请先生莫要责怪。” 魏征懵逼了,要说他出名,也是一点点,但不可能连像汉王此等大人物都能惊动到的。 所以,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便是,这是张小五在客套他的。 “不敢不敢,在下乃一小吏出身,怎敢与您口中的栋梁之才相比,这太折煞在下了。” “唉,先生莫要谦虚,以先生之才,国之栋梁,先生当得!” ‘咦!越说越离谱了?’ 魏征内心直呼卧槽,张小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裸裸地夸他,那将来他这宰相之位,岂不妥妥的? “这样,魏先生,你就留在孤身边,孤封你做个纳言,如何?” ‘卧槽!’ 众人内心直呼,一下就来个从四品纳言,这是何等的重视呀,而且还是刚刚从鬼门关走过的人。 “臣魏征,多谢汉王提拔!” 魏征伏地叩首,感动得热泪横流。 要知道,他跟随李密也有段时间了,出谋划策,建立了许多的功劳,也只是个小小参军。 与李密那抠抠搜搜的尿性相比,张小五无疑是大度得多了。 见魏征一下子就被封了大官,众人如同看到了未来的曙光,纷纷表示愿意归降效力。 但这些人鱼龙混杂,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干,张小五可把握不准。 不过就在刚刚,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他把刘黑闼、牛进达、张公瑾、郑德韬、柴孝和等一众瓦岗降将找了过来,对着他们道: “你们都为孤把把关,看看这些人,有谁是你们认识的,可堪一用的,都给孤挑出来。” 众人闻言,立即朝上面的刘黑闼等人抛去眉眼,发出求救信号。 “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你们挑出来的人,将来若是出事了,你们可得负责!” 此话一出,刘黑闼等人立即脸露难色,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可以说,他们以后的生死,可就跟挑出来的人捆绑在一起的了。 所以,他们这次救人的尺度绝对不能太大,一些不相干甚至有仇的,肯定不会被他们选上。 别以为瓦岗英雄很团结,实则不然,他们不过是为了利益而走到了一起,分开后也会对曾经的兄弟刀兵相向。 所谓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 很快,挑人行动开始,牛进达、张公瑾、郑德韬、柴孝和各自挑选了一两个出来,而刘黑闼全程观看,竟一个也不挑。 对于刘黑闼的行为,张小五很是理解,毕竟刘黑闼在瓦岗,可没少受屈辱,根本就没有人跟他有交情。 于是乎,被挑出了的人感动得鼻泪横流,就差点给救命恩人给跪下了。 而那些没被挑中的人,则在地上痛苦哀嚎,有的甚至当场给晕了过去。 所以说,平时多交朋友,少交恶,说不定关键时刻,有人可以拉你一把。 欲知被挑选出来的人有哪些名人?请看下回分解。 第270章 能用远射何须近斗? 郑德韬挑出了郑颋、时德睿,牛进达挑选出了王君廓,柴孝和挑选出贾务本和贾闰甫父子二人,张公瑾挑选出李公逸。 张小五本以为他们会挑出很多人出来呢,没想到只挑选出六个人,不禁好奇问道: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四人齐声应道。 “那行,其他人,全杀了,一个不留!” 这一次,可就是真正的鬼门关了。 大刀落下,头颅齐刷刷滚落在地上。 张小五走进宫殿,望着殿上的那把龙椅,心中产生无限的感慨。 ‘哎呀,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太难了!’ 忽然,他想到什么,急忙道: “遭了,不是说好的一起在洛阳集合的吗?老爹怎么现在还没到?” 众人一阵愕然,不明白张小五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倒是旁边的渊贞听出来了,但她并没有站出来道破玄机。 “凤儿,联系一下黑水台,问问辽东那边是什么情况,可是出了问题。” 萧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宫殿。 “来人,拿地图来!” 很快,一个勤务官就取来地图,平摊在桌面上。 张小五在地图上巡视,看了看幽州那边的罗艺,又看了看河北的窦建德,双眼几乎要眯成一条线了。 ‘难道老爹迟迟未到,是中间遭到阻截的原因?’ 他在殿下来回踱步,想来想去,也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在萧凤将确切的情报带回来之前,他要做的就是重新整顿兵马,随时北上黄河接应。 于是乎,刚刚停歇下来的大军,又开始整顿军备,调集粮草,整个洛阳开始忙碌起来。 洛阳北部邙山,一场巅峰对决再次拉开。 杨德方率领三万精锐部队本想趁机突入洛阳城,没想到被裴寂率领的三万一样的精锐横挡在他们面前。 这让杨德方气得直跺脚。 “别人来也就是算了,偏偏是裴仁基这个叛徒,可恶,实在可恶!” 单雄信纵马挺槊,朝杨德方道: “司马大人,我去会会那裴仁基,将他那狗头取来!” 不待杨德方答复,单雄信就率领五百骑兵冲出阵前,直朝隋军军阵冲去。 见敌军冲出一支骑兵出来,裴行俨握紧手中长槊,正欲出阵迎战,被裴仁基伸手拦住了。 “俨儿,能用远射何须近斗?你还是省省力气,待追敌的时候,有的是你打的。” 裴行俨本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按他的脾气,这会应该冲出去了。 不过拦他的是他的父亲,而且说得也有道理,于是按下手中长槊,坐看战场形势变化。 单雄信见对方并不出来接战,以为裴仁基父子理屈不敢迎战呢,夹着马屁的劲更大了,战马如同风驰电掣一般,朝着隋军军阵冲来,一股要强硬破阵的姿态。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尖锐的破空声,一片乌云般的箭矢扑面而来。 单雄信大惊,他距离隋军军阵还有三百步远呢,这就开始朝他射箭了? 这要是让隋军射几轮,他这点骑兵压根就不够塞牙缝的。 许是心存幻想,又或是怒在心头,失去了理智,他冒着这密集的箭雨,不要命地往前冲锋。 “噗呲噗呲噗呲” 那是箭矢入肉的声音,跟随他的那些骑兵,可没单雄信的甲厚,只是一顿骑射,他的那五百骑兵就被收割了九成,连他自己都身中数箭。 看着身边只剩下几十骑的己方骑兵,单雄信这才清醒过来,他急忙拔回马头,正欲逃回己方阵地。 但隋军的第二波箭雨可没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又是一轮齐射,剩下的几十骑全部中箭倒下。 而身为主将的单雄信,后背连中六箭,他的战马也被射倒,竟将他甩下马来。 与此同时,隋军军阵中一队骑兵冲了出来,将落马的单雄信给拖了回去。 “唉!” 杨德方狠狠拍打着大腿,后悔没有拦住单雄信,以至于阵前损失一员大将。 这时张亮站了出来,道: “司马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有裴仁基拦在这里,我们是冲不过去的,而且他们有强大的箭弩,正面硬打我们恐怕不是对手呀!” “我也知道不是对手,可洛阳被困,急需我们回援呀!” “唉!” 张亮跺了一下脚,十分的无奈。 “冲,若是我们被拖在这里,洛阳失陷之后,汉王必定会回军全力攻打我们,到时我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确实,强冲已经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洛阳已经被攻下,还有两支万人级别的骑兵已经悄然绕到了他们的身后。 杨德方纵马到阵前,手中宝剑举过头顶。 “将士们,冲出去,回到洛阳,杀!” 在他的带领下,三万魏军开始移动,快速向隋军的方向冲去。 在他们接近隋军神臂弓手射程的时候,万箭齐发,如同暴雨一样倾斜在魏军之上。 一时间,血水飞溅,人仰马翻,无数魏军士兵就此领了饭盒。 但到底是精锐,训练有素,在这么密集的箭雨之下,依旧悍不畏死,拼命的往前冲锋。 在付出数千人的伤亡之后,杨德方终于靠近了隋军的军阵,开始互砍起来。 然而,裴仁基不慌不忙,井然有序得组织防御,并不主动进攻。 于是乎,战线瞬间稳定下来,形成互推,前方战死后方补上,开始了互相消耗。 “轰隆隆” 马蹄踩踏着大地,整个天地几乎在颤抖,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 尉迟恭和长孙侑率领的两万骑兵,如同山崩海啸般向魏军后方袭来。 漫山遍野,全都是骑兵,一眼望不到尽头。 看到这一幕,杨德方傻眼了,他没想到,为了对付他,汉王竟然出动这么大的规模,这根本就不是来阻截的,而是来全歼他的! 此时此刻,他明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在如此凶猛的骑兵冲锋之下,魏军阵线瞬间破防,纷纷倒在了隋军骑兵的长枪之下。 与此同时,裴仁基也发起了反攻,与骑兵一起夹击杨德方。 第271章 伤员 在如此绝境之下,纵使杨德方手下的魏军个个都是精锐,但也没有任何回天之力,无可避免地沦为这场失败的牺牲品。 长孙侑弯弓搭箭,抬弓就射,弓弦响处,杨德方应弦落马,一头栽倒下去。 张亮急忙去救,长孙侑又是一箭,张亮用枪挡住,箭矢订在他的枪杆上,由于惯性,箭羽还在不住地摇晃。 他望了望倒地的杨德方,箭矢正中他的喉咙,已经气绝,顿时大怒。 “贼子,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来单挑!” “单挑就单挑,我还怕了你不成!” 长孙侑放下手中弓箭,挺枪跃马,直取张亮。 张亮吐了一口唾沫,手持长枪,狠狠夹着马屁迎战长孙侑。 只一个碰撞,张亮握枪的虎口一阵发麻,顿时大惊。 ‘这厮好大的力气!不能与他力斗,须得巧取才行!’ 明知力量上输了一筹,张亮便改变策略,他自信自己的枪术能够胜了长孙侑。 于是,他全神贯注,花枪耍得如同三头六臂一般,一时把长孙侑给唬住了。 “好小子,有两下子!” 长孙侑觉得眼前这人不简单,抖擞精神,也将看家本领给拿了出来。 只见他枪出入如龙,枪头上下翻飞,兼具力道强劲的同时,进攻的速度亦如同闪电一般。 面对如此强劲的攻势,张亮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击之力,枪法也随之乱了起来。 长孙侑趁机将枪头轻轻一挑,张亮手中长枪竟被挑飞出去。 在他惊慌之际,长孙侑来了一个横扫千军,将张亮扫落马下。 “噗呲!” 张亮口吐鲜血,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长孙侑的枪头就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来人,绑起来!” 身边亲兵立即上前,将张亮五花大绑起来。 战场之上,三万魏军精锐,死的死,降的降,建制已然不在。 洛阳城,隋军军医处。 已经伤愈的王伯当正在照顾身受重伤的程知节,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已经有了好转。 “太好了,知节你能没事就好,刚开始你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我吓坏了。” “咳咳是伯当啊,唉,想不到,你也被隋军抓了,咳咳” 程知节一边咳嗽一边叹息。 “唉,别提了,败得太惨了诶,知节,我听说魏王被处死了,还有一大批文臣武将也都被处死了。” 程知节目光黯淡,眼中有无尽的懊悔。 “想我们瓦岗起兵,直至占据帝都洛阳,拥兵百万,天下义军云从,却不想唉,不说了,如今汉王不杀我们,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你还真别说,我跟你一样,都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我也很好奇,连魏王和众多文武大臣都被杀了,却把我们从鬼门关拉回来,难不成是想让我们为他效力?” “唉,管他呢,先活着再说,汉王帐下能人众多,估计看不上我们,顶多也就是拿去当炮灰罢了。” 就在两人交流到深处的时候,一个担架被抬了进来。 这种救治伤员的情景他们已经见得多了,并不多注意,继续深入交流。 “郎官,汉王有令,这个人必须救活!” 郎官看了看身上插满箭矢的人,又试探了一下鼻息。 “伤员尚有一口气,请回禀汉王,我一定尽力抢救!” 王伯当和程知节听到此,互相望了一眼。 “汉王?”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让汉王如此重视!知节,你先躺好,我过去瞧瞧!” 程知节点了点头,王伯当便起身而去。 他走到隔着几床的病床上,靠近一瞧,顿时眼瞳放得老大。 “单,单雄信!” 王伯当几近失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回头紧紧抓住郎官的手,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郎官,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 “你快松手,你这样抓着我,我还怎么给伤员治疗?” 王伯当这才冷静下来,把路让了出来。 “抱歉,适才我太激动了,请郎官不要怪罪!” 郎官拿过一张凳子,坐在单雄信的床边,道: “你放心,汉王特意交代的,我比你还着急呢,你就放心,伤员受的是箭伤,我能治!” “谢谢郎官,谢谢郎官!” 王伯当止不住地说谢谢,这反倒让郎官不好意思起来了。 “让开,让开!” 帐外一片哄闹,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又一担架被抬了进来。 王伯当心中一惊,第六感告诉他,这肯定又是哪个兄弟被打伤了。 他急忙奔赴上去,果然认出了来人,不过来人神智还清醒。 “张亮,怎么连你也” 张亮口中直冒鲜血,吐不出一句话来,但从他的眼神里,王伯当看出了不甘。 “闲杂人等赶紧让开,不要耽误老朽我救人!” 一个年老的郎官一把将王伯当推开,将张亮安置在了程知节的床旁边。 王伯当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回想着当年瓦岗英雄无敌的场景,但如今,他的那些弟兄们,接二连三被打败,死的死,伤的伤。 连曾经的盖世枭雄李密,也成为了刀下之魂,这坍塌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恍如昨日。 这一下子又多了两个重伤员,这下王伯当有得忙了。 就在大帐内好不容易回归安静之后,帐外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不过这次并没有伤员被抬进来,而是十来个穿着甲胄的将军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在这期间,王伯当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好奇之下,便抬头望去,所看到的场景再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进来的将军们,有许多的熟悉面孔! “伯当!” 牛进达一眼就认出了王伯当,立即就小跑过去,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十分的激动。 “老牛,你们,你们这是” “伯当,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便是汉王!” 王伯当正眼看去,为首之人身着黄金甲,异于其他将军所穿得铠甲,更让他惊叹的是,大名鼎鼎的汉王,竟是如此的年轻! “伯当,如今我们都已经投靠效力于汉王,怎么样,你也一起过来?” 第272章 使者唐俭 张小五这次带人过来,一是看望这些瓦岗英雄,二是向他们伸出橄榄枝。 若是能把这些猛将一起收入囊中,那他的武将阵容就更加庞大了。 这些名留青史的人,他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王伯当闻言,默不作声。 “伯当,汉王胸怀天下,将来必能成大事,你看,我这才刚投效过来,就是个太守,还有上升空间呢!” 牛进达直接用官职引诱,他们这些人造反,不就是为了挤进上层阶级,获得分蛋糕的权利嘛。 “是啊,伯当,你看看我们,过来的哪个不是太守之职?还有你看那尉迟老黑,刚开始不也是从刘武周那边过来的嘛,如今都已经贵为左卫大将军了!” 张公瑾这么说,尉迟恭立马不乐意了。 “你说谁黑呢?我看你就是欠揍!” 说着,尉迟恭提起拳头,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诶诶诶,尉迟恭,把手放下!” 张小五一声呵斥,尉迟恭这才把拳头收了回来,一脸傻笑。 “嘿嘿嘿,汉王,这新来的不懂尊老爱幼,教训教训,立立规矩!” “好了!” 张小五摆了摆手,把目光落在王伯当身上。 “王伯当,孤此次前来,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若是愿意为孤效力,荣华富贵,开国功臣,这都好说,孤也不是吝啬之人,一切按所立功劳来,溜须拍马的,孤一个可不要!” “时间比较紧,孤还有大战要打,你就留在洛阳照顾一下其他兄弟,好好考虑考虑。” 紧接着,张小五把脸一横,冷冷道: “若是有其他异心,我劝你趁早收敛,走是不可能走的,孤宁愿你们死在我手里,也不愿再次与你们为敌!”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顿时煞白。 “啊,汉王,你放心,伯当他们一定会为您效力的!” 牛进达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给王伯当使眼色。 “是,伯当!” “好了言尽于此,你可得好好考虑!” 说完,张小五便出了大帐,其余众人也跟着出去了。 牛进达还不忘回头,对着王伯当嘱咐道: “伯当,好好考虑啊,俺老牛等你!” 王伯当失神地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像张小五这样的,给颗枣吃还不忘狠狠扇一巴掌。 “伯当!” 程知节呼喊着。 王伯当这才回过神来,走到程知节的床边坐下。 “伯当,我都听到了,唉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过话说回来,似汉王此等人,杀伐果断,更兼赏罚分明,确实是难得的明主。” “知节,你说得没错,与魏王比起来,汉王确实强上不少,只是” “只是什么?” 王伯当叹了口气,道: “只是魏王新亡,我们就这么反向投靠,天下之人将如何看待我们?我们岂不是成为不忠之人了?” “诶!” 程知节连连摆手。 “伯当此言差矣,亡者亡矣,生者还需继续生活,魏王之败,不过是大鱼吃小鱼,汉王比魏王更强罢了。”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谁能主宰这天下,我们便为谁效命,这是跟随大势潮流,顺应天命。” 王伯当听完,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紧紧攥着拳头。 “也罢,为了锦绣前程,叛魏投汉又有何不可!诸位兄弟做的,我王伯当又如何做不得?” 洛阳城外,唐俭手持使节,在护卫的簇拥下靠近了洛阳城门。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守门士兵横枪拦住。 “额,这位兵爷,我乃是大唐皇帝派来的使者,有事求见汉王殿下,还请帮忙通报一下!” 说着,唐俭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递到小兵的手里。 “些许银两,请兵爷们吃个茶水。” 小兵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估计有个七八两,将银子收入囊中。 “门口等着,我去去就回。” “多谢兵爷!” 隋军帅帐之内,大小将官齐聚一堂。 “禀汉王,有一使者自称是唐皇李渊派来的使者,求见汉王!” “李渊?” 张小五眉头一紧,这个时候李渊派人来,到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来宣战来的? “传!” 传令官得令,立即起身奔出帅帐。 很快,传令官就奔到城门口,对着唐俭等人道: “汉王有令,传尔等觐见!” “多谢,多谢!” 在传令官的带领下,唐俭顺利入了城,一路上看到兵马调动,往来穿梭,不禁朝传令官道: “这位将军,你们这可是要准备打仗了?” “没错,而且还是大仗!” 听到此话,唐俭顿时菊花一紧。 ‘难不成汉王这是要准备对关中用兵了?’ “将军,可知汉王是要对何处用兵呀?” 传令官双眼一眯,十分的不悦。 “我说使者,上层的事我一个小小传令官哪里知道?你莫不是来打探情报的?” 唐俭连连摇头摆手。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我可告诉你,好奇害死猫!上次有个使者,把汉王惹急了,被活生生给砍下头颅挂在城楼上,你可别成为第二个!” “嘶!” 唐俭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冷汗直流,赶紧把嘴闭上,不再说话了。 很快,唐俭就被引到帅帐。 “大唐使者到!” 进入帅帐,眼前的一幕把唐俭吓了一跳。 一众身着战甲的将官几乎挤满了整个帅帐,说是战将千员也不为过。 在这种威压的氛围之下,唐俭只得把头低下,不敢与在场的将官们对视。 张小五端坐在帅位之上,目露凶光,如同鹰眼一样,随时要猎杀猎物。 “在下大唐使者唐俭,见过汉王!” “唐俭?莫不是上次在太原逃出去的那个唐俭?” “额,这个,这个” 唐俭被问得个猝不及防,眼珠子不停地转动。 “汉王真是好记性,太原一战,在下却是侥幸逃过一劫。” “哈哈哈,漏网之鱼,今日可是前来送死的?” 唐俭听到这话,又想到刚刚传令官说的话,顿时双腿一软,直接给坐到地上,惹得全场之人哄然大笑。 “不不不,汉王,此次我是作为大唐的使者,给汉王送温暖,送和平来的!” 第273章 签订和约 “和平?你怕是来拉屎的?孤需要你们的和平?当今这天下,谁敢打我?谁敢打我?” 张小五脸色一沉,目光虎视唐俭。 “倒是你们,恐怕是来求和平的?” 张小五一语中的,唐俭内心直呼卧槽。 ‘霸道呀,太霸道了,这到底是人是鬼呀,难不成真的要对关中用兵了?’ “额,这个,这个汉王,我们大唐确是有此意,希望你我二家,东西平分这天下,关中与山东,互不侵犯,犹如北魏之宇文泰与高欢,各自统治关中与山东,不知汉王意下如何?” ‘嚯,李渊这老小子何时怕成这样了?就这么怕我去打他的长安?不过眼下还不是进军关中的时候,在这之前,需得从李渊这边狠狠割一块肉才行。’ 张小五敛起袖子,故作生气道: “平分天下,他李渊十几万大军屯在渑池,意欲攻取洛阳,你以为孤不知道吗?这就是李渊想要与我平分天下的诚意吗?” “啊这,啊这汉王,这事是在您还未攻下洛阳时的事了,那都是为了提防李密的,如今您已经占据洛阳,我们自然会退兵,哪还敢与您交战呢?” “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只要你我两家签订盟约,我们便会退兵。” “只是退兵而已?” “额,汉王,要不您以为呢?” “啪!” 张小五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 “若李渊只是这个态度,这个谈判也没必要继续了,你回去,孤即日起兵杀进长安,与李渊那老小子好好说道说道!” “啊不不不!” 唐俭连连摇头摆手。 “汉王,我们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呐,汉王若是不满意,有何条件,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是合理的,我们无不答应。” 张小五这才把脸拉回来。 “与李渊签订合约,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趁机占领的上洛郡、弘农郡等潼关以东的地盘,必须全部归还,这才算得上是平分天下。” “否则,一切免谈!” 张小五的这些要求,完全在唐俭的预算之内,随即笑道: “汉王放心,这些地盘您要是看得上,尽管拿去便是,算是我们恭祝您战胜李密大捷的礼物!” 唐俭表现得如此慷慨,这倒让张小五惊讶了。 ‘看来李渊这老小子是真怕我攻过去呀,难不成他的主力都在外面?这不得狠狠再敲诈他一笔?’ 张小五也不是没有想要趁机偷袭李渊一把,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李渊再不济,也能凭借潼关之险坚守,若是真的强攻关中,势必会两败俱伤,他没有十分的把握拿下长安。 而且张汉此时情况不明,目前最要紧的是把张汉的辽东军接回来,壮大实力,巩固洛阳的基础之后,方才是向李渊开战的时机。 “除此之外呢,这山西的地盘,怎么说也是孤打下的,如今被你们占领,不过是李世民那小子趁我与刘武周大战趁虚而入,这才被你们占了去,如今你我两家若是要和好,不得把山西归还回来?” 听到此话,唐俭傻眼了,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山西那是什么地方他一清二楚,若是把山西也割出去,那李渊还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汉王,割让山西之事太大了,能否商量商量?” “不不不,唐俭,这不是割让,是归还,归还本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还有,你们不是说关中山东互不侵犯,如宇文泰与高欢一般吗?高欢曾经统治的地盘,可是包含着山西呀!” 唐俭一时语塞,历史上山西确实归高欢所有,他刚刚搬出宇文泰和高欢出来,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之晚矣! 见唐俭不说话,张小五再次加把火。 “若是不能将山西归还,我宁可自己去取,到时路过长安,可别怪孤手下不留情!” 他把袖子往后甩,背着唐俭。 “送客!” “这,这,这” 见张小五攻打关中如此坚决,唐俭心乱如麻,如同火绳上的蚂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十分的为难。 “汉王,就不能再减减吗?” “不能!” “能否容我回长安与陛下商量商量?” 张小五回头,一脸坏笑道: “趁此时李渊不备,一举攻入长安,岂不更好?” “唉!” 唐俭急得直跺脚。 他把心一横,道: “汉王,归还山西也不是不可以,但河东郡绝不能退让,况且,高欢之时,也未曾有河东,以玉璧关为界,否则,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签下这不平等条约!” 唐俭终于硬气了一把,宁死不从。 张小五见不好再逼下去了,只得应道: “那行,就依你之言,以玉璧关为界!” 唐俭之所以这样强硬要河东郡不肯撒手,那是因为,如果河东丢失,张小五可以直接从河东进入关中,完全绕过潼关之险,这对于李渊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唐俭这才松下一口气,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既然这样,这条约,我签!” “好,这才是两家和好应该做的嘛,来人,上笔墨,签约!” 唐俭一边摸着怦怦直跳的心脏,一边含着泪把互不侵犯的条约签成。 ‘不管了,反正陛下都说了,只要汉王不打关中,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这可是陛下自己说的,完全不能赖我!’ 张小五拿着签好的条约,大喜道: “唐使者,来,按个手印!” 唐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张小五抓着手在和约上按下了手印。 “呜呜呜” 唐俭一脸痛苦的表情。 “好了,既然和约已经签了,从今以后我们两家就是兄弟了,唐使者远道而来,想必已经十分劳累,孤为你设宴款待一番,如何?” “不不不” 唐俭连连摇头,把头晃得像拨浪鼓似的。 “汉王,这就不了,我还得尽快赶回长安,与我的陛下交代呢,就不劳汉王您了!” 唐俭拿着和约,踉踉跄跄地走出帅帐,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张小五坐回到帅位之上。 “司马德戡、裴寂,命你二人驻守洛阳,其余人等,随我去接收地盘!” 第274章 黑白配 此时张小五在洛阳的兵马虽然不比之前的李密多,但也是十分强盛的。 除了在黎阳由徐世绩、王雄诞统领的四万江都新编军(由杜伏威的义军改编而来)、虎牢关由刘霸道统领的两万部众之外,在洛阳的兵马有: 骁果卫五万(其中骑兵两万,包括瓦岗军投降过来的两千骑兵,一起并入骁果卫)、江淮劲旅四万(纯步兵)、江都新编军六万、瓦岗军十二万、徐圆朗精选锐士三万、跟随出征的地方军四万、其他义军投降过来但未作精选十万。 共计四十四万大军! 而文臣武将方面,也分了三派。 一派是以骁果卫郎将以上将官组成: 尉迟恭、长孙侑、司马德戡、元礼、严钟、赵行枢、孟秉、麦孟才、钱杰、许弘仁、薛世良、唐奉义、杨士览、李复、牛方裕、张恺。 一派是以江淮军郎将以上将官组成: 冯普乐、王辩、霍举、梁德、刘长恭、杨威、蕫智。 一派是以瓦岗军归降的文武组成: 裴仁基、裴行俨、刘黑闼、徐世绩、牛进达、张公瑾、郑德韬、柴孝和、魏征、郑颋、时德睿、王君阔、贾务本、贾闰甫、李公逸。 其余例如杜伏部下的王雄诞、阚棱以及新投靠的徐圆朗、刘霸道不参与成派。 话说回来,张小五此时虽有四十四万大军,但真正具备一流战斗力的,只有五万骁果卫,其次是四万江淮劲旅。 十二万瓦岗军也可堪一战,但还需要经过配合精选训练,才能成为一流部队。 其余的部队,例如江都新编军、徐圆朗的三万锐士、四万地方军和十万杂牌义军,这些部队要么缺少训练,要么战备不足,一时还无法形成强劲的战斗力。 守城还可以,要是平原作战,亦或是攻坚战,他们还是无法担待这些任务的。 所以说,张小五还需要时间,去精炼,去训练,只有达到骁果卫的水平,他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去进攻关中。 当年安禄山能够攻入长安,靠的就是三十万大唐精锐,一汉敌五胡的那种精锐。 如今张小五要做的,一是回收与唐俭签订条约的潼关以东的地盘以及山西玉璧关以北的地盘,二是将张汉的三十万大军接回洛阳,同时顺路找机会灭了窦建德和罗艺。 这是大的战略方向。 不过想要让李渊乖乖把地盘交出来,还差一步棋要做,那就是兵压潼关! 若只是凭一纸条约,李渊绝不可能轻易地把地盘交出来。 于是,张小五命令司马德戡、裴仁基为洛阳留守,魏征为洛阳令,李复、张恺、贾务本、贾闰甫为辅,率五千骁果卫、四万地方军、以及十万未整编义军留守洛阳。 自己亲率四万五千骁果卫、四万江淮劲旅、十二万瓦岗军、六万江都军、和徐圆朗三万锐士,共计约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朝着潼关方向前进。 驻扎在渑池的李秀宁得到隋军大兵压境的消息,立即组织起十五万大军,于渑池城下列阵。 很快,尉迟恭和长孙侑率领的骑兵就抵达了渑池城下,与李秀宁的大军展开了对峙。 在来之前,张小五就告诉他们,这次是来接收地盘,而不是来打仗的,所以他们两个并没有直接发起进攻。 经过两天的行军,张小五率领的大军也抵达了渑池。 张小五在众将的簇拥下,于军前驻马观看。 “刘黑闼,你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到底是交地盘还是要打,问个清楚!” “诺!” 刘黑闼应诺纵马而出,疾驰到唐军阵前,扯着嗓子喊道: “对面的唐军听着,我家汉王说了,若是不想挨揍,就乖乖把条约中的地盘交出来,滚回关中去!” 刘黑闼趾高气扬,态度十分的嚣张,看得李秀宁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不过她还是个理智的人,如今的形势,大唐不宜与张小五为敌,但她还是看不惯刘黑闼那副嚣张的样子,夹着马屁出阵,对着刘黑闼喊道: “哪里来黑鬼?条约中地盘交接之事,我只认汉王,你个跑腿小卒瞎嚷嚷什么?” 刘黑闼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嘿,小娘们,穿着铠甲就是汉子了?还只认汉王呢?我看你就是肉痒,看老子的大黑枪如何收拾你!” 说着,刘黑闼跃马挺枪,朝着李秀宁疾驰而来。 “呸!” 李秀宁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还大黑枪呢,看老娘如何将你那破枪掰弯,让你变成小歪黑枪!” 李秀宁大喝一声,一把梨花银枪别在背上,紧紧夹着马屁,迎面与刘黑闼对冲。 李秀宁手握银色梨花枪,枪身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条银色的蛟龙。 刘黑闼则手持黑色虎头枪,枪身沉重,宛如一只凶猛的老虎。 两人同时催马冲向对方,李秀宁手中的银色梨花枪如同闪电般刺出,刘黑闼则舞动黑色虎头枪迎接。 两枪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李秀宁和刘黑闼的力量相互碰撞,谁也无法占据上风。 刘黑闼心中暗惊: ‘好一个臭娘们,看不出来,这劲还挺大!’ 与此同时,李秀宁内心也大受震撼: ‘这黑厮有两下子呀,不愧是汉王帐下的,连个跑腿的黑厮都如此厉害!’ 两马交错之后,两人再次勒回马头继续碰撞,很快就缠斗一起,在战场上你来我往,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两人的枪法各有精妙,每一枪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和杀意。 李秀宁的银色梨花枪如同一条银色的蛟龙,灵活自如,变化莫测。 刘黑闼的黑色虎头枪则宛如一只凶猛的老虎,威猛无比,气势磅礴。 大战一直持续到五十回合开外,累得两人气喘吁吁。 观战许久的张小五,知道两人再战下去,也无法分出胜负,心中有点不耐烦了,对着渊贞道: “贞儿,黑白配就到此为止,你去告诉李秀宁,我张小五来了,让她别磨叽,赶紧出来交接地盘。” “行,我这就去!” 渊贞纵马出阵,疾驰到恶战中的刘黑闼喊道: “刘黑闼,玩得还不够吗?赶紧回去!” 第275章 孟德第二? 刘黑闼见是渊贞,不敢继续恋战,一个虚晃后迅速脱离战场。 李秀宁也不追赶,看着同是女将的渊贞,而且一个呵斥就让刘黑闼这个猛将乖乖听话,顿时对渊贞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渊贞看出了李秀宁的疑惑,主动上前道: “我乃汉王之妻,千牛卫大将军渊贞是也!” 张小五掌权之后,还未来得及对官职进行改制,依旧沿用隋制,护卫自己的禁军,也就是千牛卫,由渊贞任千牛卫大将军,平时保卫自己的人身安全。 此外,监视杨广的,则是被张小五提拔为千牛卫中郎将的章世豪,统领皇宫的禁军。 “哦?原来是渊将军呐!早就听闻汉王身边有一夫人,能征善战,骁勇无比,今日得以亲见,实乃三生有幸呐!” 李秀宁拱了拱手,表示尊敬。 “李将军过誉了,你一介女流,能以一己之力,从几百人发展到十万之众,巾帼不让须眉,说的正是李将军你呀!” “嚯?看来渊将军很了解我的过去嘛!” “那当然,汉王曾多次提起你,李渊第三女乃当世女豪杰,有机会须得亲自见见才是!” “哈哈哈!” 李秀宁把头往后仰,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我李秀宁,也能被名动天下的汉王如此惦记!也罢,你且回去禀报汉王,交接之事,须得汉王本人前来,若是别人,纵使是渊将军您,我李秀宁也不认!” “就在今日,我在营中设台等待,若是有胆量就来!” 说完,李秀宁拨回马头奔回本阵去了。 渊贞也回到张小五的身边,将李秀宁的话一五一十汇报给了张小五。 张小五嘴角微扬,笑道: “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如割地此等屈辱之事,也得搞出个鸿门宴出来,此等狂狈之人,真不知那柴绍是如何驾驭的!” 于是,张小五便依李秀宁之意,在渊贞、尉迟恭等大将,以及五千千牛卫的护卫下,进入了李秀宁的营寨。 大帐之外,双方甲士分立左右,个个披坚执锐,眼神格外的凶恶。 大帐之内,李秀宁据东位,张小五坐客位,各自身后站满了各自的大将。 直到这一刻,张小五这才见到李秀宁的真容。 星眸明亮,唇红齿白,美丽的外表透露着杀气。 身穿银色战甲,碧袍绕身,与别人不同的是,胸前的两片明光镜更是显露出了她的身材,凸起而不失美感。 许是成为人妻,与少女相比更加的坚挺。 ‘柴绍啊柴绍,你到底行不行呀?不行老子替你把田耕了!’ 一股征服野兽的欲望油然而生,纵使对方是个人妻,被开垦过,但此时此刻的张小五,似乎完全不在乎。 难道,张小五真的要沦为孟德第二了? 与此同时,李秀宁也被张小五的雄伟英姿、风流倜傥、眉目清秀给惊叹到了。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喜欢帅哥,特别是张小五这种带有王者光环的男人,纵使是人妻,也不例外。 ‘这才是真男人呐,只可惜,遇见得太晚了…’ 许是少女心萌发,李秀宁一直在躲闪着张小五的目光,脸颊不禁泛起了红晕。 “咳咳…” 李秀宁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被看着,她可能就要缴械投降了,于是轻咳了一声,道: “汉王,您这是在看什么呢?难不成我脸上有苍蝇不成?” 张小五这才从幻想中回到现实中来,也咳了两声,笑道: “苍蝇倒没有,红苹果倒是有两个。” “你!” 李秀宁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好一会才平稳下来,毕竟是一军统帅,脸面还是要保持的。 她将桌上预备好的酒杯拿在手里,对着张小五说道: “汉王,这是在我的大营之内,难道你就不怕我临时反悔,将你拿下当做人质换取洛阳?” 话是狠的,但凭张小五多年的把妹经验,这语气中还透露着一丝丝的温柔。 “哈哈哈,李家姑娘,我倒是怕,怕你下不了手呀。” 张小五语气挑逗,僚得李秀宁心痒难耐,差点就为此而打破伦理防线了。 “啪!” 李秀宁手一滑,手中酒杯掉在地上,竟被摔碎了。 “噌噌噌…” 李秀宁身后的将军们纷纷拔刀,与此同时,张小五身后的尉迟恭等人也拔剑出鞘,双方互相怒目而视。 李秀宁这才意识到张小五身后的那群悍将的凶狠,连忙摆手喝斥道: “干什么?都把刀收起来!” 众将这才将刀插回刀鞘,但眼神的对峙依旧火热。 “好了,李秀宁,人已经见了,该介绍也都介绍了,这该交接地盘了?” 撩妹,那只是顺带的事,地盘才是最重要的。 李秀宁把手一挥,朝外喊道: “来人,拿舆图来!” 话音落下,一个手捧舆图的将官走了进来,在李秀宁的跟前跪下,手中舆图高高举过头顶。 李秀宁拿过舆图,展开,用笔沾了点红墨水,在舆图上画了起来。 画毕,将手中笔放下。 “请汉王过目!” 将官将舆图再次捧起,转身铺在张小五的桌前。 在确认一遍舆图之后,张小五眉头紧皱。 “我说李秀宁,这条约签的可是潼关以东、玉璧关以北的地盘,如何到你这里,山西那块地便不给了?耍我是?” 李秀宁摇了摇头,道: “实在抱歉,我所掌握的,只是上洛和弘农二郡而已,至于山西,还需汉王您再次去交接,不过这潼关,我是万万不能让汉王您过去的。” ‘我擦,潼关不给过,难不成要翻越太行山,亦或是走井陉娘子关的老路回到山西?那不得是一两个月后的事了?这李渊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呀!’ 若是在李渊的主力回援长安,他肯定不会乖乖把山西的地盘交出来。 也就是说,想要拿回山西的地盘,张小五必须赶在其主力回到长安之前,才能把山西的地盘交接回来。 这样一来,李渊变被动为主动,倒逼张小五跟他抢时间了。 但与张小五相比,李渊反倒从容得多,因为就在刚刚,他接到李世民已经平定了西北,消灭了薛举和李轨的两股势力,已经在率军往长安方向赶了。 第276章 北上征窦建德 “玛德个巴子!” 张小五直接爆粗口了,不过李秀宁并没有听出来,但从张小五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生气了。 “好好好,李渊这老小子这么玩是?阴老子!” “咳咳…” 李秀宁轻咳了两声,道: “我说汉王,当着我的面骂我的父亲,这样好么?还有?我们可是按条约执行的,取不取,什么时候去取,那可就不关我们事了!” “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早点想办法如何进入山西,这可是最为紧要的事呀!” 张小五眯着眼看着李秀宁,有一股要将其拿下的冲动。 不过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毕竟人家并没有违约,若是由他率先撕毁盟约,那他这个汉王的名声就得大打折扣了。 张小五叹了口气,道: “也罢,绕点路又何妨,不过如今我们交接已经完成,你们是不是该撤回关中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于是,李秀宁拔军西撤,退入了潼关。 与此同时,张小五命令徐圆朗为弘洛总管,掌管上洛、弘农二郡军政事务,以弘农郡城为总治所。 另外,张小五还在慈涧、宜阳、龙门三个险要路口修筑堡垒,作为防范李渊的第二道防线。 吩咐完这些之后,张小五把郑德韬、郑颋、时德睿三人找了过来,对着他们道: “孤今日把你们找来,是有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你们。” 三人齐声应道: “请汉王吩咐!” “孤意欲命你三人率军进入山西,为孤收回并镇守山西。” 三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一任务确实非常重大,张小五能够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们,足见张小五对他们的信任。 但进入山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郑德韬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 “汉王,您的命令,我们是一定要执行的,只是这山西之行,山遥路远,只怕是我们还未赶到山西,李渊就率先撕毁盟约…” 郑德韬是个聪明人,形势的发展他是看得出来的,不用张小五点明,已然就清楚这场盟约的本质,双方开战,是迟早的事。 张小五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摆在他们面前,上面已经标记了行军路线。 “你们看,这是河阳,从河阳北上,行至太行山下,翻过太行山进入长平、上党,然后兵分两路,一路西取临汾,一路北取太原。” 郑德韬三人听完,恍然大悟。 “原来汉王您早有准备…” 张小五将地图卷起,递到郑德韬手里,郑重地道: “此事尚属机密,望你们尽快进入山西,为以防万一,孤拨给你们六万善于翻山越岭的劲卒,若是唐军守将不肯交接城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围。” “谢汉王指点,我等必不负汉王重托,早日拿下山西!” “嗯嗯!” 张小五点了点头,拍着郑德韬的肩膀道: “只是翻越太行山会是件无比艰难的事,孤准许你们便宜行事,遇到补给困难,可以就地征粮,孤只要山西!” “谢汉王!” 于是,张小五命郑德韬为山西总管,郑颋、时德睿为辅,率六万劲卒悄悄渡过黄河,朝着太行山行进。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张小五便率领二十万大军北渡黄河。 这一次他的目标,就是窦建德的老巢——乐寿! 张小五已经得到萧凤的情报,张汉的三十万大军,正处在窦建德、罗艺和格谦三股势力当中,动弹不得。 所以,张小五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打破平衡,掏窦建德的屁股! 这次张小五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有一半是一流精锐,剩下的另一半,也是比地方军强的瓦岗军和江都新编军。 光是从战斗力来说,无疑是非常强劲的军队。 此时窦建德在涿郡上已经驻扎了三十万大军,分别在良乡、涿县、固安三个方向,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进可攻,退可守,完全牵制住了张汉的行动。 但随着张小五率军渡过黄河、出黎阳,攻陷内黄,直逼魏县,涿郡的四方势力对峙的平衡才被打破。 窦建德不得不把主力调往南方,防范张小五的进攻。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河北处于华北平原之上,几乎是平地,没有任何的雄关险隘,有的只是坚固的城池。 所以张小五可以一路北进驰骋,直驱窦建德老巢。 沿途夏军的拦截军队纷纷被击溃,一时间夏国国都乐寿,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窦建德穿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英姿飒爽,但眉宇间却多出许多的忧愁。 “各位爱卿,今汉王率军来攻,沿途我军屡屡战败,不能抵挡,卿等可有御敌之策?” 这时一个文臣智者辅着山羊胡,朝窦建德笑道: “陛下,无需如此慌张,汉王想打,那就让他们打好了,我军虽不比隋军强悍,但河北之地民心向我,得不到民心支持的隋军,随着战线的拉长,其补给线也越困难。” “所以,我们只需据城坚守,不与其决战,同时出奇兵袭扰其粮道,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延缓甚至将其拖死在河北境内。” “纵使隋军一路攻城拔寨,所攻陷之城,未必就能属于他们,待其大军撤后,我们便可煽动民心,重新夺回城池,如此反复,隋军再是能打,也如同打在棉花上的拳头,徒劳而无功。” 此人正是窦建德的心腹智囊,祭酒凌敬。 “妙,妙啊!” 窦建德直拍大腿,眉宇间的忧愁随之消散。 “听完凌祭酒此言,朕方知何为智慧呀!” “好,传朕命令,令各郡县据城坚守,扰其粮道,不得再出城与隋军作战!” 凌敬分析得没错,窦建德最大的优势,就是得到了河北世族们的支持,民心归附,可以说是空前的团结。 张小五若是绕城而走,直取乐寿,那么他的补给线就会直接拉长,很容易遭到分段袭击,若是想就地征粮,除非沿途攻下城镇,夺取城中所囤的粮草。 但这样一来,张小五就不得不一城一城地去将城池拔掉了,这又陷入另外一个恶性循环。 所以,张小五此次征窦建德,无疑是困难重重。 第277章 遭遇滑铁卢 话说张小五率军接连攻克内黄、魏县、馆陶,直逼清河。 张小五的行军路线很明确,那就是沿着大运河一路北上,攻陷运河附近的城池作为交通中转枢纽,最终在平原郡弓高集结,直驱窦建德的都城乐寿。 所以,在攻克内黄、魏县、馆陶这三座城池后,张小五立即让人修筑加固城墙,用来囤粮,作为补给线的中转站。 与此同时,张小五还命人控制了三城在运河的口岸,因为他从黎阳运出来的粮草、军械是以水路运输为主的。 当然,张小五的所有补给不可能全部来自于黎阳的运输,那样的话太辛苦了,毕竟是养着二十万大军。 所以,张小五选择攻击对象还有另外一个标准,那就是城内的钱粮足够多! 而此时的清河县,也就是清河郡的郡城,就是被张小五相中的对象。 要知道,清河县里可是居住着五姓七望(唐朝时才有的尊称)当中的一望,清河崔氏! 能作为一望族的老巢,清河城的城墙自然是十分的高大坚固,更兼手握巨量的钱粮财富,能够驱使百姓勇士为其效力。 可以说,清河城兵多、粮多、资源也多,张小五想要攻下这样一座完美的军事堡垒,恐怕并不容易。 与之前所遇到的城池一样,张小五命令机械化攻城军团对着清河城发动猛烈的进攻。 大概持续轰炸了两个时辰之后,隋军步兵才开始攀爬城墙,准备一举攻入城内。 但这一次,隋军步兵刚上城墙,就遭遇到城内守军的顽强抵抗,本应该无人守御的城墙,顿时冒出许多的士兵出来,打得隋军一个猝不及防。 原来,守军早就了解到张小五的攻城习惯,知道隋军的攻城器械厉害,早就在城内修建了许多的青石堡垒,甚至挖了许多的行军地道,连接城内各处。 一旦躲过隋军的机械化攻击之后,藏在堡垒和地道中的守军就会立即冒出来,出现在城墙之上,立即就能投入战斗。 这一幕,让张小五大跌眼镜。 “娘的,难道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出克制手段了吗?这些突然出现的守军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为了一探究竟,张小五登上巢车,命令步兵撤回停止进攻,同时命令机械化攻城军团再次发动进攻。 机械化攻城军团开始进攻后,城上的守军立即原地消失,在隋军步兵开始攻城的时候,守军又原地出现。 “操!搞了半天,原来是遇到铁王八了!” 张小五骂骂咧咧地走下了巢车,下令停止进攻。 他最引以为傲的机械化攻城军团,第一次遭遇到了滑铁卢,这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他把所有的高级将领召集了起来,准备集众人的智慧,想出一条破王八的计策出来。 “今日一战,我军失利,不在于我军士卒不够勇敢,将军不够用命,而在于我们对城内守备的不了解,盲目自信,这才有此一败。” “据我所判断,敌军在城内必定有多处藏兵之所,如同铁王八一样,战时则出洞守城,防御时则退入洞中,非常棘手。” “各位将军,面对这样的王八堡垒,你们可有何策可破之?” 经过张小五的解释分析,众将方才掌握整个战场的势态变化。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隋军的攻城效率在进步,敌军的守城手段也在进步。 于是乎,众将开始嘈杂地议论起来。 有的说挖地道的,有的建议绕过清河的,甚至有的直接建议强攻死磕的,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看法,听得张小五直摇头。 他们的这些答案,张小五都不满意,最后愣是没讨论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不得已,张小五只得下令解散,自己则瘫坐在摇椅之上,心中郁闷不已。 就在这时,萧凤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张小五喊道: “五郎,大事不好了!” 张小五本就郁闷至极,如今听到大事不好这四个字,更加烦躁不安。 “凤儿,出了什么事了?” 萧凤深呼吸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 “内黄、魏县、馆陶失守了!” “什,什么?” 张小五呼地从摇椅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萧凤刚刚说的话,紧紧抓着她的肩膀。 “你再说一遍!” “据黑水台的隐卫报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煽动百姓暴乱,袭击了我们驻扎在内黄、魏县、馆陶三城的守军,并烧毁了我们的粮仓和渡口,如今这三座城池再次落入窦建德的手里了!” 也就是说,隋军的补给线被切断了,想要恢复补给线,就得回军重新夺回城池。 但这样一来一回,反反复复,完全是陷入恶性循环之中,不能自拔。 张小五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这才意识到,河北之民是何等的团结,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他攻下多少城池,都会得而复失,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萧凤第一次看到张小五这副失态的样子,很是担心道: “五郎,你怎么样了?可不要吓我…” 她紧紧握住张小五的双手,似乎想把温暖传递给张小五,好像这样做能帮到他似的。 许久,张小五把萧凤拉到摇椅上坐下。 “凤儿,我问你个问题。” 萧凤不明白张小五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问,也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还是点头道: “五郎你说,凤儿知无不言。” “你说,这河北的百姓为什么要帮助窦建德而反抗朝廷呢?” “这,这个…河北是窦建德的地盘,河北的百姓自然会帮助窦建德…” 张小五连连摆手。 “不不不,河北从来都是朝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样,我重新再问你个问题,对于百姓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对百姓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土地啦!” 这个问题萧凤回答得十分的干脆。 “没错,所以,要重新让百姓相信朝廷,还得从土地入手,将河北民心重新回归朝廷,只有得到河北的民心,我们才能征服河北这块地盘,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徒劳而无功。” 第278章 打破僵局 听完张小五的这一番表述,萧凤似懂非懂。 也难怪,这涉及到政治上的问题,对于萧凤这种专门搞特工的人来说,一时还难以完全理解。 但这并不妨碍张小五的下一步行动。 于是,张小五再次把众将召集了起来,对着他们说道: “经过再三考虑,孤决议,全军退回洛阳!”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所有人的头上都冒着问号。 对于众人的反应,张小五早有预料,接着说道: “河北之地,民心向背,纵使我们付出代价,强攻下来,各郡县也会反复无常,得而复反,徒劳而无功。” “所以,对于讨伐窦建德,不在于地盘之争,而在于民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你们或许会不理解,但这是政治,你们只管执行,至于这路怎么走,孤自有计较!” 言尽于此,众将虽有诸多不理解,但他们看得出来,张小五是成竹在胸,而且十分的坚决,也不再出言反对了。 不过在此之前,张汉的困境,张小五还是要解决的。 于是,张小五命令渊贞率领大军先行退回洛阳,自己则带上两万骑兵,朝着涿郡的方向疾驰。 至于骑兵的后勤补给,自然是走到哪,洗劫到哪! 从清河到涿郡的距离,也就是三百多公里,按照骑兵的行军速度,需要大约六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毕竟是两万骑兵的行军,并非特殊情况下的八百里加急。 虽然说张小五的大军已经开始后退,河北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还有两万骑兵在境内驰骋,窦建德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那是两万骑兵,又不是两万步兵,想要对付这么大规模的骑兵,强如窦建德也束手无策,只能任其自由驰骋。 话说郑德韬率领六万步兵,经历千辛万险,终于翻越过了太行山,顺利进入上党。 之后便兵分两路,由时德睿率两万人朝着临汾方向行进,郑德韬则率领主力北上太原。 不到三天的时间,他们便走出了太岳山脉,各自抵达了目的地,成功进入山西。 驻守在临汾的唐军守军并不多,时德睿率军赶到的时候,守将没有过多的阻拦,非常顺利地完成了交接。 于是,绛郡、临汾郡、西河郡便回归到朝廷的统治,原先的唐军守军,则退入玉璧关,驻扎在河东郡等待长安方向的命令。 而郑德韬率领的主力抵达太原城后,却没有像时德那样顺利。 此时驻守在太原的正是殷开山,他并没有其他守将那么好说话,迟迟不愿将太原交出来。 不得已,郑德韬只得就地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摆出一副要准备强攻太原城的态势。 如果郑德韬因此而强攻太原,这便意味着双方彻底撕裂盟约,隋军便会西进进攻长安。 殷开山得到的命令是拖延时间,但此时撕毁盟约在即,他不敢承担这样的后果,最后不得不作出妥协,同意交接太原城。 郑德韬这才把久悬的心放下,暗暗道: ‘上天佑我汉王呀!’ 而驻守在楼烦的李仲文,原本他是想拒绝履行条约的,但当他得知殷开山已经献出太原后,顿时大发雷霆。 “殷开山啊殷开山,老子真是看错你了,软骨头,卖国贼…” 在这种不利的形势下,李仲文不得不也将楼烦也交接出来。 太原不在,他已经失去了保障,若再是待在楼烦,他迟早客死他乡。 于是乎,玉璧关以北的绛郡、临汾郡、西河郡、太原郡、楼烦郡、上党郡、长平郡,山西七郡全部划入朝廷的统治之下。 郑德韬也由此成为名副其实的山西行台总管。 当李渊得知山西之地全部被交接完成之后,大感震惊。 他原以为,张小五想要进入山西地界,非一个月不能完成。 但事实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不得不重新审视张小五这个人。 与此同时,李世民率领的主力大军已经回到了长安,巴蜀方向的李靖也频传捷报,进展非常顺利。 对于李渊来说,此时要么毁约重新夺回山西,但后果就是不得不与张小五开战,要么就痛失山西,以图日后再取。 是战是和,李渊把持不定,只得把李世民找来,询问他的意见。 再经过对当前局势的分析之后,李世民拱手回道: “父皇,儿臣以为,此时不宜与汉王开战!” “哦?为何?” “父皇,如今汉王刚灭李密,占据洛阳,又有江都之兵作为支撑,远强于之前的李密。” “今我大唐刚平定西北,巴蜀亦需要时间,根基未稳,还不足以支撑大规模长期作战。” “此外,河北尚有窦建德盘踞,汉王与窦建德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所以,依儿臣之见,宁可暂时失去山西,也要坐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之时,方是我大唐与汉王开战之日。” 听完李世民的一番分析,李渊豁然开朗,笑道: “世民呐,看来这天下已然藏于你胸,只言片语之间,便将天下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 “好,就依你之言,放弃山西,坐山观虎斗!” 经过六天的长途跋涉,张小五率领的两万骑兵终于抵达了涿郡,成功与张汉的三十万大军汇合。 张汉看着越发魁梧挺拔的张小五,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摸摸着他的脸颊。 “小五呀,爹,爹好想你啊…” 煽情片段略过…… 在经过对现场局势的分析之后,张小五差点气不活了。 “我说爹,你手握三十万精兵,竟然将仗打成这个样子,我真是服了你了!” “还有尉仇台,你也是一个智者,做事怎么能如此保守呢?” …… 张小五一顿批评,丝毫没有任何的情面。 “所谓的格谦十万大军,听着挺唬人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就这些不入流的草寇,也把你们给将住了?” “阿乞骨!” 张小五直接点将。 “奴才在!” “命你率一万骑兵渡过沽水,从后方袭击格谦,务必将其一举歼灭!” 第279章 局势逆转 如此霸气的的命令,阿乞骨感受到久违的力量,顿时兽性大发,恨不得马上就去将格谦的十万大军全部赶尽杀绝。 “奴才遵命!” 阿乞骨重重拱了一下手,转身领命而去。 “黑齿不白,限你部太阳下山之前,必须拿下蓟县!不把罗艺的狗头取来,老子就砍了你!” “诺!” “张虎、兀突骨、阿尔苏,你们率两万骑兵抄袭涿县后路,但凡敌军刚出城应战,就地将其击溃!” “张豹、勾娄祁、弗瞒咄,命你们率两万骑兵负责包围固安方向,与涿县一样,不得放走一兵一卒!” “鸠摩会、阿奴、阿勒楚喀,你们率两万骑兵包围良乡,不能让良乡的十万守军跑了!” “其余人等,随我兵发良乡,吃掉窦建德这三十万大军!” 窦建德在良乡、涿县、固安三个方向各布置了十万兵马驻防,互成三角之势。 对于张汉来说,这是铁三角防御,但对于张小五来说,那就是主动送门的肥肉! 窦建德缺少骑兵,以步兵为主,而此时的张小五,手握十万骑兵,完全可以切断他们的后路后援。 在这平原之上,骑兵就是绝对的王者,任何援军亦或是突围,都会成为骑兵的猎物,随时会被猎杀。 于是乎,整个辽东军军营兵马调动,忙得不亦乐乎。 负责攻取蓟县的黑齿不白,亲临前线指挥战斗,今天不是罗艺死,就是他黑齿不白死! 经过一段时日和平的蓟县城,再次陷入战乱之中,而且这次隋军的攻击力度远超以往任何时候,几乎每个隋军都在拿命搏斗,前赴后继,进攻一波比一波猛,一浪高过一浪。 与此同时,驻扎在潞县城外的格谦大军也遭到了隋军骑兵的袭击,隋军速度非常快,出其不意,打得格谦一个猝不及防。 一万隋军骑兵,如同山崩海啸般冲入格谦的大营,一路横冲直撞。 格谦的部队本就是在武器装备上入不了流,连组织训练都非常差劲,如何抵挡得住阿乞骨率领的虎狼之师。 号称十万大军的格谦部,如同纸糊的一般,一击即溃,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隋军如同虎入群羊一般,完全就是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格谦见情况紧急,在护卫的拥簇下上了战马,却不及防斜刺里袭来的比比东。 只一个突刺,格谦竟被比比东一枪贯穿胸膛,尸体被撞飞出十来米,连续撞翻好几个士兵之后便咽了气,死得不能再死了。 格谦一死,余部尽做鸟散,四散奔逃。 但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在残酷的战场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阿乞骨埋藏许久的兽性立即爆发出来,已经杀红了双眼,不管是降兵还是逃卒,只要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尽皆被他屠戮。 直至敌军们逃入北方崇山峻岭之中,也就是燕山山脉,阻挡了骑兵前进的步伐,阿乞骨才恢复理智。 此时他手中陌刀已经出现许多的缺口,要知道,他的陌刀可是由精钢打造出来的,远比其他武器锋利许多。 连他的刀都能被砍出缺口,可见杀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十万格谦大军,直接死在隋军铁蹄之下的就已经过半,再加上自相踩踏而死,能够从战场逃离出去的,十不存一。 已经逃入燕山的高开道,直到现在还笼罩在那场大战的恐惧里,都快把他给逼疯了。 “那到底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他不停地扯着身边十分狼狈的士兵一个一个开问,但士兵们压根就不愿意提及,只是默不作声,任由高开道撕扯摇晃。 许是累了,高开道直接躺在地上,眯上双眼。 许久,他又如同精神小伙一样跳了起来,满眼是仇恨。 “报仇,我们一定要为大王报仇!” “突厥,对,突厥,我们去投靠突厥,只要有了突厥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杀回来!” 带着这份复仇的信念,高开道开始收拢残兵,渔阳他是不敢回去了,在收拢了近三千溃兵之后,便朝着北方行进。 另一边,张小五统领二十万马步兵军迅速包围了驻扎在良乡城的十万窦建德军。 良乡城被围,涿县和固安两个方向的守军想要出城援救,却被城外游荡的隋军骑兵尽数击溃,不得不退入城中,坐看良乡城被围。 窦建德的所谓铁三角防御,彻底破产,别说互相救援了,自身都难保。 良乡城本是一个小城,平时大部队都是驻扎在城外,如今都被困在城中,十几万军民拥挤在小城里,一块石头砸下去,都能砸死不少人。 随着包围圈的形成,三面合围,只留出南便一个逃生通道。 这样做,是为了降低城中守军的抵抗意志,只要三面攻得足够猛,守军肯定会冒死突围,掉入陷阱当中。 这就是屡试不爽的阳谋,明知城外有埋伏,还是有人不得不从这边突围,以求搏得一线生机。 于是乎,来自三个方向的隋军,在经过多轮远程轰炸之后,便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良乡城本就是座城墙低矮的小县城,即使得到短暂的加固,依旧不能算是易守难攻。 这样的小城,本就不适合十万人级别的战斗,这无异于是在自取灭亡。 进攻良乡城的,是以高启、朴太华率领的六万高句丽步军为主力、一万室韦重步兵为辅助的攻城组合。 这些人秉着牺牲自己就能为家庭带来好生活的信念,悍不畏死,早已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如同发了狂的猛兽,战斗力瞬间爆表。 不到一个时辰,守军就坚持不住了,战线逐渐崩溃。 眼看守不住了,一些夏军官兵们打开南面的城门,完全不顾及城外埋伏起来的隋军伏兵,不要命地往南奔逃。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 一时间,城中的溃兵形成浪潮,全到往南门这边挤。 身为一军主帅的崔君肃急得直拍大腿,无论他怎么阻拦,溃兵潮如同洪流一般,根本就无法阻挡。 第280章 不破不立 疯狂撤出良乡城的夏军,如同浪潮一样朝南边奔跑,但没走出多远,早就被等待许久的伏兵从两面合拢过来。 箭雨的呼啸声、士兵中箭的惨叫声、马蹄踩踏大地发出的轰鸣声,嘈杂地充斥整个战场。 良乡城一战而定,十万夏军,全军覆没! “走!走快点!跪下!” 一个身穿金甲的夏将被士兵带到张小五的身边,紧随其后的,还有十数个战将,也都被五花大绑起来。 “主人,这些敌将宁死不降,我等不敢擅作主张,请主人指示!” 张小五走到那金甲夏将面前,用马鞭将他的额头抬起,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文弱的书生,并没有沙场宿将那般的矫健和壮实。 但气质上透露出来的却是铮铮铁骨,贵族的那种高傲。 “你是何人?身居何职呀?” 张小五淡淡问道。 “哼!问话之前,须得先交代自己的身份,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嚯?有种!还没有人敢对我这么回话的!” “那是你还没遇到真豪杰!” 金甲夏将依旧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傲慢,这让张小五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小五,这下满意了?” 金甲夏将先是一愣,旋即又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 “原来是意图篡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张贼呀!” “你!” 张小五肺都要气炸了,一个将死之人,竟敢骂他是贼? “呦,这就受不了了?一介草根,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罢了,让你一时称雄称王,想要夺取天下,僭位篡逆,我劝你趁早收心,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才是你的归宿!” ‘我擦,讽刺我是个人农民是?娘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嘴竟然这么毒!这人肯定非勋即贵,不简单!’ 张小五缓了缓心神,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 “哈哈哈,我是一介草根出身,这没错,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刘邦坐得天下,又何尝不是草根出生?” “了不起了不起呀,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金甲夏将略微放下些许的傲慢,只是一点点,自我介绍道: “鄙人不才,博陵崔氏崔君肃,夏皇看得起在下,忝为兵部尚书。今日战败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变!” ‘博陵崔氏!难怪如此傲慢无人,原来又是一名门望族啊!这窦建德果然不简单,连第一望族的博陵崔氏都在支持他!’ “不过在死之前,我有一言,算是对你的一番忠告!” 张小五比出一个请的姿势。 “崔尚书,请讲!” “自古以来,匹夫打天下,士人治天下,自古皆然。汉王你虽英勇盖世,举世无双,但也只是项王之流,当不得天下。” “哦?那你的意思是,只有得到你们士族门阀的支持,才能坐得这天下咯?” 崔君肃眉头一紧,眼神微眯。 “汉王果然聪明!没错,这天下的分分合合,无非是我们士族内部之间的纠纷,不管是你,亦或是窦建德,将来谁得到天下,若没有我们的支持,必会风云再起,不死不休!” 听到崔君肃这一番话,这让张小五不禁想起历史上的窦建德,死后刘黑闼迅速崛起,在安史之乱迎来反抗的最高峰,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山东这些士族在搞的鬼。 “按你这么说,皇帝也不过是你们的傀儡?你们想让谁做皇帝,谁就能做皇帝?” “哼,你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哈!” 张小五仰天大笑起来。 “我说崔君肃…” 张小五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态度上已然没有先前的那番恭敬了。 “之前太原王氏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最后呢?不过是历史的尘埃而已,如今这世上,已无太原王氏!” 张小五脸色拉了下来。 “以后,也不会再有博陵崔氏!” “你!” 崔君肃没想到张小五会来这么一招。 “你如此残暴无道,就不怕天下士人对你的唾骂?以天下士人为敌吗?” “那又如何?即使杀遍天下士人,遗臭万年,那又待怎样?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至于你们这些士族,杀不尽,我的屠刀便不会停!” “恶魔,恶魔呀!” 崔君肃已经没有其词语来形容张小五了。 “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推下,斩首示众!” “哈哈哈!汉王,河北之士,你是杀不完的,杀不完的……” “呸!还杀不完呢,大不了老子做一回黄巢,给这腐烂的封建社会来一次大清洗!” 这是一个贫富差距极大的社会,门阀士族不仅掌握着话语权,垄断一切通道,还占据着九成以上的财富,底层人民是没有任何尊严的。 草民,草根之民,如同草芥。 如今张小五掌握着枪杆子,怎么说也得在这中原大地上掀起一阵狂风,打破一切,疏通上下,重立秩序。 这一战下来,虽然全歼了窦建德的十万大军,俘虏四万,但自己也付出了六千名士兵,两万多名伤员。 虽然说这些人都是高句丽人和室韦人,都是炮灰,但张小五所立的规矩还是要执行彻底的。 凡是阵亡的人,家里会收到一笔巨额抚恤金,全家衣食无忧,还分发光荣之家牌匾;重伤致残的赔偿金也足够他养家糊口,没有老婆的政府包分老婆…… 正是因为这些政策,那些高句丽和其他种族的炮灰们,才愿意拿出性命,以命搏富贵。 不过未来与窦建德重新开战,乃至与李世民开战,也将会出现数量巨大的人员伤亡,要是这样下去,辽东那边的女人可就不够分了…… 带着这个问题,张小五再次陷入了沉思。 中原的女子自然是高贵的,不可能分给异族之人。 张小五慢慢把目光放向东边,突然眼睛一亮。 “唉呀,差点给忘了,这东洋娘们可是上等货色呀!要是把东洋男人全部灭绝,女人全部带回来,作为资源分配……啧啧啧…” 张小五越想越兴奋,一个棘手的问题迎刃而解。 第281章 鸳鸯兵,出击!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把已经占据的地盘给巩固好,要是再出现已经占领的城池发生叛乱,那可就有他好受了。 良乡城已经拿下,接下来就是涿县和固安了。 但这一次,张小五对于如何吃掉窦建德剩下的二十万大军,他有了另外的想法。 他要围点打援,困死这二十万大军! 涿县和固安本就是两座小城,根本就无法囤积太多的粮草,只要将其围困,待其粮尽之时,就能不战而胜! 至于打援,就看这二十万兵马,在窦建德的心里有多大的份量了。 于是,张小五立即率领大军,兵分两路,将涿县和固安围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得益于数量庞大的骑兵,张小五将其撒向四周,作为机动力量,随时接应步兵,同时也兼顾着南面打援。 蓟县城内,四面城墙同时告急。 罗艺带领着亲兵,一会增援东墙,一会又跑去西墙,忙得不可开交。 “娘的,累,累死老子了!这隋军是发了什么疯,一个月拿几百文钱的人,玩什么命呀!” “大总管,不好了,东西南北四面城墙,我们,我们顶不住了!” “操!” 罗艺直爆粗口。 “老子又不会分身,干脆把我罗艺砍成四半算了!” 罗艺直接瘫坐在地上,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上,都给老子上!” 黑齿不白扯着嗓子,不停地督促士兵爬上城墙。 “活着立功,死了全家光荣,给老子往死里打!” 黑齿不白不停地给士兵洗脑,士兵们越听越上头,不要命地冲锋,一波接着一波。 很快,隋军就完全占领了四面城墙,开始往城内进军。 城墙失守,罗艺不得不把兵力缩回城内的各个街道,想要与隋军打巷战,抵抗到底。 看着各条街道都布满了许多的兵阵,黑齿不白不仅不气恼,反而咧嘴一笑。 “张将军,亏了我从主人那把你给借过来了,不然这巷战,我这边恐怕就得付出巨大的伤亡呀!” 一个身穿血红战袍,手持双手长刀的年轻将军站到黑齿不白的身边,道: “黑齿将军你就放心好了,这两年来,我苦练鸳鸯阵,如今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此战正好拿来试试威力!” 这个年轻的将军,正是接替张莽,统领鸳鸯步兵的主将,张继光! 张继光,张小五的一个同乡,也算是张小五的元老之一,因为表现突出,张小五特意将其提拔为鸳鸯步兵的总指挥官,以接替张莽。 虽然说鸳鸯步兵还是保持三千人的规模,但在辽东军中,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听我号令,鸳鸯兵,出击!” 张继光一声令下,三千鸳鸯兵踩踏着整齐的步伐,沿着各个街道开始推进。 他们每个人都是统一的装束,有别于其他辽东军,清一色的明光铠,红寸衫,血红战袍,头盔顶部插着两根红色鹅毛,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这是一支完全由汉人组成的军队,是控制几十万辽东军的恐怖存在。 看着这些装备精良,清一色的明光铠,罗艺心中暗暗吃惊: ‘娘的,这是哪来的土豪军,这么牛逼的吗?清一色的明光铠,真他娘的富得流油!’ 就在罗艺赞叹之际,张继光带领的鸳鸯兵已经逼近了罗艺布置下的兵阵,眼看就要厮杀到一块了。 就在这时,一根根长着三个黑洞的大铁棍架在盾牌之上。 一个鸳鸯兵小队长手中舞动着旗枪,将旗枪往前一指: “三眼铳,开火!” “砰砰砰…” 大街小巷,四处冒着烟火,以及中弹倒下的罗艺军士兵的惨叫声。 如此近距离之下,罗艺布置的重重盾墙,瞬间被三眼铳射出的弹丸击穿,阵线瞬间崩溃。 与此同时,负责远程火力压制的镗钯手也把火箭射了出来,在火药的加持下,镗钯孔洞上射出的箭矢更具破坏力,直接将敌军的铠甲洞穿。 这才还没接触开大,罗艺就先吃了一波火力攻击,他所谓的坚固防线,变得如同纸糊的一样,没有丝毫的防御力可言。 “两仪阵,进攻!” 鸳鸯兵趁机突入,在这狭窄的巷道里,罗艺的军队根本就没办法展开,而对于鸳鸯兵来说,就是绝佳的战场。 鸳鸯兵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罗艺哪里见过这这样的打法,根本就没有任何可破解的办法。 就在鸳鸯兵一路横推的时候,黑齿不白也率领超长枪兵堵在后方列阵。 两边夹击之下,罗艺军的士兵变得无比的慌乱,甚至互相踩踏起来,拼命地往中间挤压,似乎是想把中间的人挤成肉饼似的。 绝望之下,罗艺将腰间宝剑拔出,紧握在手里,心中是无比的悲凉。 “苍天啊大地呀,既然让我罗艺成为一代枭雄,为何要让我亡得如此迅速呀!这不公平!!!” 罗艺手中宝剑一横,脖子瞬间出现一个血盆大口,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喷薄而出。 随着太阳的落山,这个曾经的枭雄罗艺也随之轰然倒下。 大业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罗艺卒。 与之同来的,一场大雪开始了。 不过这是十二月飞雪,罗艺死得不冤! 黑齿不白将罗艺的首级高高举起,咧嘴笑道: “哈哈哈,这颗狗头可算给老子拿下了,要不然,老子可就要陪你一起殉葬了!” 涿郡郡城,蓟县一战,隋军前前后后,阵亡了近两万人,直到今日,这才把这根硬骨头给完全拿下。 涿县城外大营,张小五看着天空下着的鹅毛大雪,眉头紧皱。 “这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子围城的时候来了,真踏马的晦气!” 张小五暗自嘀咕一声,转身进帐篷烤火去了。 这冰天雪地的天气,对于围城的隋军是非常辛苦的,光是补给上就非常困难。 就在这时,张莽快步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老大,老大,蓟县攻下来了!” “什么?” 张小五呼地从火堆站了起来,向着张莽确认道: “黑齿不白真的把蓟县给打下来了?” “千真万确,老大,那罗艺的狗头,就在路上,很快就会送过来!” “好啊!” 张小五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有了蓟县的粮草军械补给,这下就不用愁围困涿县和固安两城了!” 第282章 窦建德的无奈 在这之前,辽东军的补给是从通定镇长途跋涉远途运输过来的,补给线本就有点长,再加上大雪,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现在有了涿郡的海量物资作为支撑,张小五就完全没有任何的顾虑了。 要知道,涿郡是杨广囤积物资之所,来自全国各地的物资,全是为了再次征高句丽而做准备的。 所以,光是涿郡城内的物资,就够张小五这几十万大军起码半年的用度了。 反观窦建德这边,补给线不仅压力巨大,城中士兵每天的消耗都是海量,可以说,用不了几天,这二十万大军就得不战自溃。 大夏都城乐寿,金城宫。 窦建德在宫殿上急得来回踱步,手指着台下的一个大臣怒骂道: “宋正本啊宋正本,朕就是听了你的谏言,这才派兵北上,如今三路大军已失其一,崔尚书因你而丧命,剩下两路大军也岌岌可危,你,你说,朕现在该怎么办?” 宋正本,因有治世之才,又多言善谏,被窦建德提拔为纳言,成为窦建德身边非常倚重的谋士。 当初正是他向窦建德建议出兵幽州,坐山观虎斗,趁机将幽州收入囊中。 由于太低估辽东军的实力,以至于三十万大军,有去无回。 “陛下,这都怪臣,臣也没想到,辽东军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大,唉……” 宋正本直接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起来起来,别说这些丧气话,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把朕的二十万大军给解救回来!” 宋正本站了起来,躬身道: “陛下,如今汉王已经攻下涿郡,没有了后勤之忧,而我军则不同,补给线本就长,再加上这场大雪,困难重重啊。” “即使我们能把粮草送往幽州,也未必能送进涿县、固安二城。” “不管从何方考虑,我军最佳的选择,就是弃车保帅,避免更大的损失。” “什,什么?” 窦建德不敢相信宋正本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你的意思是抛弃朕的二十万大军于不顾?你你你,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千刀万剐了?” “陛下,您就是杀了我,这也改变不了事实,如今我们最佳的选择,就是任其自生自灭,不再增援一兵一卒。” 朕操! 窦建德快步走下阶梯,狠狠朝宋正的屁股踢了一脚。 “滚,给朕滚,不要再让朕见到你!” 宋正本无奈,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躬身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刚进宫殿的凌敬与宋正本碰得个正着。 “宋纳言,这是何故如此惆怅啊?” 宋正本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宫殿。 这让凌敬更加疑惑了,立即快步跑到窦建德的身边,道: “陛下,这,这是……” 窦建德见是凌敬,心情立即变得舒畅了许多。 “凌祭酒来了呀,别说了,可恶的宋正本,建议出兵幽州的是他,放弃二十万大军于不顾的也是他,凌祭酒你说,朕能不生气吗?” 听完窦建德的诉说,凌敬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拱手道: “陛下,宋纳言说得在理,还望陛下切莫动火伤身呐!” “什么?” 窦建德不可思议地看着凌敬。 “怎么连你也要劝朕放弃那二十万大军?” “陛下,如今的形势,确实不允许我们再出兵北上,补给线困难不说,我军的实力也逊色于辽东军,与其开战,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为今之计,就是重新招募精锐,加强训练。想我河北之地,人口众多,豪杰辈出,没了这二十万大军,还有更多的二十万,又何必在乎这一个二十万呢?” 确实,河北之地本就是广阔的平原,占据了大量的耕地,可以说,光华北平原,就占据了大隋近半的人口。 所以说,天下乱不乱,全看河北乱不乱。 “可是……” “诶,陛下,别可是了,只要各士族坚定跟随陛下,那么我军就没有钱粮之忧,平头百姓命贱得很,只要有粮,没了再招就是,无伤根基。” 窦建德心中暗道: ‘他娘的,老子以前不也是贱民?’ 凌敬见窦建德不说话,继续道: “陛下,如今这天下大乱,粮食最为珍贵,天下百姓没人是吃得饱的,只要我们稍微撒点粗糠,那些贱民就会无条件地为陛下效力疆场,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正是这个呀!” 窦建德眼睛湿润,颤声道: “凌祭酒所言极是,不过这样一来,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朕的二十万大军饿死幽州,天下人将如何说朕?天下人会说朕是个不仁之君呀!” 凌敬看出了窦建德的顾虑,抚摸了一下胡须,道: “陛下,不如这样,我们再派出一支三万人的军队,以救援涿县、固安为名,不带粮草,这样一来,既能全陛下仁德之名,又不会伤筋动骨,陛下以为如何?” “嘶!” 窦建德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凌敬。 “凌祭酒,此策不错,你看下,谁带兵救援涿县、固安合适呀?” 凌敬低头思索,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陛下,此次带兵之人,必须是有一定的威望,方能显示出陛下对于救援的重视,但又不能是您的嫡系,所以……” 凌敬所说的嫡系,自然是以山东士族一派的将领了。 “你意思是说…” “额,陛下,后将军高雅贤德高望重,正适合此次北援大军的主帅。” 高雅贤是早期追随窦建德的部将,不管是履历还是战功,都是够格的。 但自从窦建德得到山东士族的支持之后,大量的山东士族门阀子弟进入朝堂,早年跟随窦建德的元老反而成为被打压的一派。 这一次凌敬提出让高雅贤带兵出征,也是出于清除异系的目的。 对于凌敬的做法,窦建德自然明白,但他又能如何?叹了口气,道: “那就这样,传朕命,命高雅贤为幽州道总管,率军三万,北援幽州!” 乐寿城外,军营大帐。 一个年轻将官端着一盆热水,走进大帐,在高雅贤的床榻之下放下。 “义父,孩儿给您洗脚来了!” 高雅贤点了点头,将脱去靴子的光脚放入水盆之中,感受着来自热水的温暖。 “定方啊,陛下的命令已经下来了,明日我们就得率军北上了。” 第283章 情报 “义父,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雅贤一愣,把目光落在苏定方的头上,道: “定方,你我乃是父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尽管说便是,我听着呢。” “义父,我听说陛下这一次只拨给您三万兵马,而且只给了七天的干粮,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胡说!” 高雅贤一脚重重踩在水盆里,水花溅得苏定方满脸都是。 “我跟随陛下征战多年,不说情同手足,但也是过命的交情,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否则休怪我对你无情!” 说着,高雅贤把水盆踢开,连脚都没心情洗了。 苏定方叹了口气,将只剩下半盆水的水盆拿起,转身离开了大帐。 待苏定方走后,高雅贤眼眶红润,深呼吸了一口气,颤声道: “我岂能不知这是去送死啊,如今佞臣当道,我们这些开国元老的好兄弟们,哪个落到了好下场?陛下啊陛下,您就真的忍心,将所有的兄弟都清除干净吗…” “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我的牺牲,能为陛下换来世家们更多的支持,臣就是把这条命送出去,也未尝不可!” 高雅贤看着帐外的门头,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定方年少英雄,聪明机警,却也要为这场政治交换作出牺牲,我,我实心不忍呀……” 说着,高雅贤眼眶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此时此刻,苏定方就在帐外,高雅贤的话他全听到了。 寒风瑟瑟,却无法冻住他炽热的泪水。 ‘义父,有我苏定方在,定会护你周全!’ 第二天,整个大地一片雪皑,寒风呼啸,在城外等待出发命令的士兵们冷得直搓手,鼻涕已经被冻僵,眉毛似乎已经被染成了白色。 城门之下,窦建德披着厚厚的羊毛龙袍,紧紧握住高雅贤的手,颤声道: “贤弟,此去艰难,须万分小心,不求有功,但求你能平安归来!”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不辱使命!” “扑通!” 高雅贤跪在雪地之上,连磕三个响头,拱手道: “陛下,臣去了,您切要保重龙体!” 说完,高雅贤起身转头,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三万大军,冒着寒风和漫天的飞雪,如同白龙一样,在雪地里蜿蜒前进。 他们,没有任何的后勤,只有手中的武器,以及随身携带的七天干粮。 更没有辎重部队,更像是一支全副武装,没有任何退路的死士。 乐寿城中,东来客栈。 一个掌柜搓着手,把一个小二叫了过来,道: “老六,你赶紧出城,告诉城外的老三,让他赶紧给把情报传递出去!” 小二应了一声,把院中的驴车牵了出来,径直往城西方向出城。 “等等,这么大的雪天,要出城做甚?” 一个城门卫士小队长拦住了驴车。 小二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一叠铜钱,伸手递了过去。 “军爷,店里食材用完了,我需要去城外采购呢,这些是孝敬您喝茶的,请您笑纳!” 小队长只是瞧了一眼手上的铜板,十分不满意道: “怎么?就这几个钱就想要打发老子?当我是乞丐呢?” “额,这个,这个,军爷,今天出门赶得急,没带多少钱,您看要不这样,下次你们来我们店里,就鸭嘴巷的东来客栈,不管您吃喝多少,账都记我身上,如何?” 小队长打量了小二一圈,点了点头,道: “那行,我记住你了,可别到时反悔了,老子可是不会付钱的!” “一定一定!” 小二连连哈腰。 “好,给这位兄弟放行!”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小五把跳上驴车,慢条斯理地架着驴车出了城门,径投城西的一处庄园而来。 “老六,你来了?” 一个大汉从地窖爬了出来,将一麻袋瓜果蔬菜放在地上。 “老三,进屋里说!” 大汉知道事情不简单,便转身进到屋里,将门拴上。 小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了过去,道: “老三,这是此次出征大小将官的名单,以及人员的具体配置,事不宜迟,这就出发,把情报送出去!” 大汉双眼一眯,疑惑地问道: “老六,怎么这一次出征,人员如此详细,情报可靠?” “老三放心,这是崔家小公子在店里喝醉酒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他的父亲是新任的兵部尚书,他透露出来的,绝对是真情报无疑!” “原来如此!” 大汉接过布袋塞进怀里,道: “老六,店里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早上新杀的鸡鸭鱼羊全都给你打包好了,你带走便是,我这就出发!” 大汉从院里牵出一匹快马,迅速翻身上马,非常的熟练。 “驾,驾…” 随着马鞭的挥舞,战马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雪地当中。 涿县城外,隋军营寨。 张小五与老爹以及一众许久未见的兄弟们围着火炉,吃着牛肉火锅,满嘴流油。 面对这种大团圆的场景,反倒是萧凤感到局促不安。 “来,小七儿媳,多吃点肉,长身体,好生娃!” 张汉没有任何的讲究,按着顺序称呼,直来直去,这让萧凤更加尴尬不安了。 “凤儿,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张小五举筷子接过老爹夹来的牛肉片子放到萧凤的碗里。 “来,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见萧凤咬着嘴唇,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张小五直接将肉送到她的嘴边。 “张嘴,啊……” 这一幕,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没办法,萧凤只得微微张开口,将肉片咬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我说小五,你什么时候改行了,当起保姆来了?” 张豹率先发难。 “什么保姆的?这是老子的老婆,自己老婆自己喂怎么了?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了!” “诶,你这就不地道了,家里的嫂子们都在嗷嗷待哺呢,你在这开小灶,啧啧啧……”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走了进来,拱手拜道: “禀汉王,有个自称飞雕的人求见!” “飞雕?” 张小五听着这名字,明显是个代号,反倒是萧凤立即就反应过来,在张小五的耳边小声道: “五郎,是自己人!” 第284章 伏击高雅贤 说着,萧凤起身,朝着众人拱手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各位继续用餐!” 终于摆脱了这个尴尬的氛围,萧凤快步走出大帐。 “人在哪?带我过去!” 卫兵应诺,带着萧凤径出营寨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人一马,伫立在寒风当中。 及萧凤走过来的时候,来人立马就认出了萧凤,立即单膝跪地道: “属下河间郡台飞雕,见过总台主!” 郡台,是杨广设置在各郡之中的最高情报机构,后来杨广离开洛阳之后,再也没有资金来维持这些情报机构的开支。 直到萧凤掌握黑水台,成为黑水台总台主之后,这些机构才再次被启动。 想要在这乱世当中立于不败之地,搜集各地的情报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穿越者张小五,对于情报这一块更是十分重视。 所以,他才会大力出资维持这些情报机构的运行。 “不必多礼,可有重要情报送达?” 飞雕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了上去,道: “回总台主,窦建德新增的三万大军已经北上,这是此次出征的名单和具体事项。” 萧凤接过布袋打开,只是稍微瞄了一眼。 “好了,辛苦你了!” “那属下告退!” 行礼之后,飞雕跃上战马,飞驰而去,消失在风雪当中。 大帐之内,张小五看着手上的名单,口中念念有词: “苏烈?这名字怎么这么熟……” 忽然,张小五眼前一亮,惊呼道: “苏烈苏定方?一人灭三国的苏定方!” 在座的众人闻言,不禁将咽到喉咙的牛肉给吐了出来。 “啥玩意?一人灭三国?” 张莽一脸不可置信,正待要询问个明白,张小五就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擂鼓,聚将!” 一声令下,军官集结的鼓声鼓噪起来,众人以为要开始发动总攻了呢,纷纷摩拳擦掌,心里想着要拿个立功的机会。 帅帐之内,战将济济。 张小五率先开口道: “今天孤刚得到情报,有一支三万人的兵马正前往这边增援。”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还以为是有大战要打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却告诉他们,敌军只有三万!玩呢? “这一次的任务,不是歼灭、俘虏敌军多少士兵,而是抓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得一批。 还从未听说过,打仗只抓将的呢。 不过张小五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人家说什么,那就什么,反对无效! “尉迟恭、长孙侑!” 张小五开始点将。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一万骑兵,埋伏在永清县附近,待发现敌军出现之后,立即从左边包抄!” “诺!” “阿乞骨、比比东,命你二人各率两万骑兵埋伏于新城县附近,与左路军一样,从右边包抄敌军!” “诺!” “尉仇台、秦琼、罗士信,你们率领三千玄甲军随孤作战,伺机策应!” “其余人等就地驻守营寨,切勿让城内的敌军跑出来了!” 完了,全是骑兵们的活,步兵就是后娘养的,只配攻城咯! 乐寿距离涿县、固安方向也就一百六十多公里,正常行军五六天左右就能到达。 不过这次高雅贤就像赶着去投胎一样,冒着风雪,硬是在第四天就赶到了巨马河附近,离固安已经不到三十公里的距离了。 此时的拒马河经过多日的寒风暴雪,已然冰封,高雅贤率领的三万大军,不用搭设浮桥就可以直接渡河。 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隋军出来拦截,这让高雅贤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他勒住战马下令道: “所有人听我命令,把所有的干粮全部吃完,全力朝固安方向前进,给隋军来个突然袭击!” “义父,万万不可呀!” 苏定方急忙出来阻拦。 “义父,此战胜负未明,还是留点干粮,以备万一呐!” “万一?在我眼里只有全力以赴,怕死你就走开!” 高雅贤完全听不进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完全不留后路的那种。 此时每个士兵的身上,至少还有三天的干粮,若是全部吃完,确实能让他们饱餐一顿,好一战有力。 于是乎,士兵们将所有的干粮全部拿了出来,就着雪开吃起来。 就在他们就地休息吃饭的时候,远处的一小队骑兵瞧了个正着,立即撒开马腿,消失在风雪当中。 与此同时,漫山遍野的骑兵出现在巨马河附近,他们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慢慢向着中间靠近。 一个夏军士兵已经将身上所携带的干粮全部吃完了,但还是吃不饱,眼馋地看着伙长手里的面饼。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 伙长一顿喝斥,口水喷得他满脸都是。 士兵只得把头伸了回去。 “老大,我去撒泡尿!” “滚,可别走丢了!” 士兵哈腰应了一声,迅速离开队伍,朝着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愉快地撒起尿来。 他紧闭着双眼,很是享受这个过程。 就在他打了一个哆嗦,慢慢睁开眼后,一大批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顿时菊花一紧,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撒腿开跑起来。 一边跑一边喊: “敌袭,有敌袭!” 与此同时,天空中出现密密麻麻的箭雨,呼啸的箭矢破空声撕裂了风雪中的宁静,完全将这个夏兵的声音给覆盖了。 紧接着,战马咆哮,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埋伏在两边的四万隋军骑兵开始发动冲锋! 正在休整中的夏军,还没来得及结阵反抗,就被隋军骑兵射来的箭雨狠狠收割了一波。 “迎敌,迎敌!” 高雅贤撕心裂肺地嘶吼着,但此时隋军骑兵已经将他本就松散的士兵们冲得七零八落,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与此同时,张小五率领的三千玄甲军也已经到位。 “听我命令,敌军将军的一个都不要动,要活的,士兵随便,冲!” 高雅贤本想着向北方隋军人少的地方突围,不曾想迎面就碰到张小五率领的玄甲军,顿时大惊失色。 “义父您先走,敌军我自挡之!” 第285章 收服苏定方 苏定方挺枪勒马,横在高雅贤的身前。 “好,你且小心点!” 高雅贤狠狠挥舞着马鞭,从斜刺里突围。 “想跑?门都没有!” 罗士信扛着大铁枪就冲了上去,直取高雅贤。 苏定方想要上去营救,却被正面冲来的秦琼给拦住了。 不得已,苏定方只得与秦琼拼命,想着尽快击败眼前的隋将之后,再顺势回援他的义父高雅贤。 但一番大战下来,他却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眼前的隋将槊法非常精湛,无懈可击。 与此同时,高雅贤那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只是三招之下,高雅贤就被罗士信一枪扫落马下,口吐鲜血,五脏六腑怕是已经全被震碎,一口气没喘上来就一命呜呼了。 见高雅贤被杀,苏定方如同发了狂似的,把所有的怒火全部倾斜在秦琼之上,不要命地发动进攻,似乎不在乎暴露出破绽。 在这种情况之下,秦琼就打得非常保守了,有多次机会可以刺死苏定方,他却没有下手,只是在消耗苏定方的体力。 此时的战场之上,三万夏兵死的死,降的降,没有任何的奇迹出现,全军覆没! 其余的夏军将官,要么投降,要么已经被生擒,唯独苏定方还在与秦琼殊死搏斗。 已经打了六十个回合了,苏定方的力气就像无穷无尽一样,没有丝毫的退减。 这倒让观战许久的张小五不耐烦起来。 “尉仇台,你上去帮忙秦琼,这打得也太保守了!” 尉仇台应诺,提着长槊就冲了出来,与秦琼一起围攻苏定方。 尉仇台本就是高句丽少有的用槊高手,战斗力完全不逊色于秦琼,在这两个一流战将的夹攻之前,苏定方很快就抵挡不住,被秦琼趁机一锏击中马头。 苏定方胯下战马受到重击,轰然倒下,连同苏定方也被甩下马来。 尉仇台和秦琼趁机双槊齐出,将苏定方死死架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来人,绑起来,这厮野得很!” 秦琼大喊一声,周围士兵围拢了过来,将苏定方给五花大绑起来。 一场围歼之战,这才画上圆满的句号。 “走,跪下!” 几十个夏军将官,被排列成三排,押到张小五的身前跪了下来。 唯独苏定方始终如同铁塔一般,屹立不倒,不管士兵如何击打,膝盖就是不肯着地。 张小五摆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 他走到苏定方的身边,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夏军军官。 光从他的表现,张小五就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苏定方无疑。 “想必你就是苏定方苏将军了?” 苏定方一愣,他在夏军中也就是一个裨将,说出名打死他都不信。 但眼前的隋将却能将他的名字给暴了出来。 “我正是苏定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有种,不愧是孤看上的人!” 苏定方闻言大惊失色。 ‘孤?此人竟然自称为孤,难道,难道此人便是汉王?’ 张小五看出了他的疑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孤便是汉王!怎么样,以后跟着孤干!” 张小五直接抛出橄榄枝,从他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张小五对苏定方是非常看好的。 若是在这之前,苏定方打死都不会选择投靠张小五,但今天与张小五面对面,对于张小五的热情邀请,他动心了。 “汉王看得起在下,我自然愿意效命,但我有一个要求,还望汉王能够答应我,不然,我宁愿死在这里!” “哦?你但说无妨,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孤也会全部满足你!” “额,十个百个那倒不必,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杀死我义父高雅贤的人,为我义父披麻戴孝,守七天灵。” 张小五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我原以为你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呢,你这算什么条件,人家杀了你义父,披麻戴孝,为你义父守灵,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说着,张小五转头往后面喊道: “罗士信,还不快滚出来!” 躲得远远的罗士信,本以为失手打死高雅贤能就此瞒过,没想到还是被张小五给揪出来了。 “诶嘿嘿嘿,汉王,我不是故意要杀死他的,我只是轻轻一碰,他就死了,这不能怪我呀…” 罗士信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临时抱佛脚做着争辩。 张小五无语了,这不过就是演一下而已,还真入戏了,气得张小五狠狠朝他的屁股踹了一下。 “老子三令五申,将官一个不能杀,你倒好,一枪就把人给拍死了,还有理呢你!” “从今天开始,你得认高雅贤为义父,披麻戴孝,为他守七天灵,听到没有?” 罗士信一愣,就这?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呀? 见罗士信还在发愣着没反应过来,秦琼急忙上去拉住罗士信,道: “士信,还不谢谢汉王不杀之恩!” 罗士信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拱手道: “啊好,好,我就依汉王之命,为高雅贤穿七天孝服,守七天灵!” 张小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苏定方道: “苏将军,你觉得呢?” 苏定方此时已经感动得鼻泪横流,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汉王在上,我苏定方今生今世,唯汉王之命是从,赴山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今日孤又得一良将!” “苏定方,孤就命你为千牛卫郎将,暂时留在玄甲军任用!” 苏定方再次叩首。 “谢汉王!” 玄甲军是什么,苏定方并不清楚,但千牛卫郎将,那可是禁军统领呀,是非心腹是不能担任的。 由此可见,苏定方在张小五心里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打扫完战场之后,张小五便率领着得胜之师回到涿县,继续对着涿县和固安进行密不透风的围困。 此时的涿县和固安两城内的夏军,他们的之前囤积的粮食已经用完,城内能吃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掏空,本以为援军到来能为他们解困,没想到只一会的功夫,援军便已全军覆没。 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城内,本就低下的士气,如今更是低到了底谷,似乎只要稍微一施压,他们就会全部崩溃。 第286章 改天换日 窦建德的二十万大军,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不得已打开城门,出城献降。 至于怎么处理这突然多出的二十万人,在这之前,张小五已经有了规划 兵,并不是越多越好。 所以,张小五并不打算把这二十万兵全部吸收了。 其中精壮的,富有战斗经验的,张小五就挑选了出来,共得到五万精锐。 其他的,都被张小五打发去修城去了。 涿郡郡城经过几场大战,已经破败不堪,而这些挑剩的老弱病残,正好用得上。 除此之外,这涿郡靠近突厥,长城防线也需要派兵防守。 想到这,张小五就一阵头疼,地盘大了,这四面八方的敌人也就多了。 “到底让谁守幽州,防突厥好呢……” 幽州是一块非常重要的地盘,连接辽东,非亲人不能守。 对于守备幽州的第一人选,张小五想到的是他的二哥张虎。 张虎是够这个资格做这个幽州之主了,但北防突厥,南御窦建德,经验上张虎是不足的。 所以,需要再挑选出一个富有经验且熟悉本地的副留守。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走了进来,拱手拜道: “禀汉王,城北出现一支兵马,为首之人自称为李景,想要入城觐见汉王!” “李景?” 这不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传,让李景入城觐见!额不,孤亲自出城迎接!” 于是,张小五便带着一众将官,出北门,在城外列阵迎接。 李景没想到如今已经贵为汉王,大权在握的张小五,竟然会出城来迎接他,立即就跳下马来,迅速奔至张小五的面前单膝跪下。 “末将李景,应召来迟,请汉王治罪!” 张小五一愣,这位曾经的大隋大将军,如今如何变得这般恭敬了? 如今的张小五,一字王,加九锡,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李景身为杨广的旧臣,不可能不知道张小五的野心。 但从李景现在的表现来看,大概率是愿意向他效命的意思了。 张小五跳下马来,走到李景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滑国公,别来无恙乎?” 李景颔首,一副愧疚之色。 “末将惭愧,身为边疆大臣,却被反贼扰得不能自已,应对不暇,实在愧对汉王…” “幸得汉王扫清环宇,灭掉反贼格谦、罗艺,清除匪患,末将这才有机会重见汉王……” 李景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流着憋屈的眼泪。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深情处。 由此可见,这些年来,李景过得有多憋屈。 “滑国公,言重了,今幽州已定,孤正缺一富有经验的守将,正好你来了,不如这样,孤命你为幽州刺史,协助张虎镇守幽州,如何?” “张虎?” “额,就是孤的二哥…” 李景会意,立即叩首。 “请汉王放心,有我李景守幽州,必万无一失!” 于是,张小五便把挑剩的十五万降兵,以及一万骑兵留给张虎,便与老爹一起率大军南下洛阳,同时派人去辽东把家人都接回来。 沿途大军所过之处,窦建德的那些地方守将压根就不敢出来阻拦,连窦建德本人也装作看不见,任由张小五的大军从他的地盘中间穿插而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不过,只有龟缩的份。 及张小五的大军回到洛阳之时,已经错过了春节,时间来到了大业十三年,正月初八。 这一天,张汉找到张小五,对着他说道: “小五呀,如今你是一字王,而我呢还只是个二字王,作为儿子,怎么可以凌驾在你老子之上呢?你得想个办法,把我搞在你上面去!” 张小五听完,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汉。 “我说老爹,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呀!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额,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得给我想办法!” “老爹,你知不知道,一字王之上,那可就是皇帝了?” “什么老爹?谁是你老爹?叫朕父皇!” 张小五斜着眼看着张汉,是好气又好笑。 “你,你就这么想当皇帝呀?” “那当然,有条件谁不想当?你也别再弄那个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如今这天下,全都是皇帝,诸侯都给你干没了。” “你看那窦建德,李渊,萧铣,不也都当皇帝了吗?他们都当皇帝了,我还当个鸟王!” “总之,你必须让我也过把皇帝瘾!” 张小五把头凑了过去,一脸坏笑道: “真那么想当皇帝?” “真!比珍珠还真!你就直说,给不给我当这个皇帝?” 张汉直接耍起来无赖了。 他的这一番反常表现,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在给张汉吹耳边风了,不然张汉肯定不会这么着急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都是早晚的事,凭什么李渊窦建德当得,他张家当不得了! “给给给,你是我爹,我能不给吗?” “真的?什么时候我能坐上皇位了?” “额…爹,不是我说你啊,这皇帝怎么做,你知道吗?还有许许多多的规矩,还有如何听政,处理政务……” “咋这么麻烦?这不是还有你吗?那些烦人的事就你做就行!” 卧槽! 这是亲爹的吗?皇帝好处他拿了,事情就给我做了?有这么做皇帝的吗? “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这我不管,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没啥能力,只能做皇帝!” 张小五:…… 最终,张小五拗不过张汉的不要脸进攻,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在这之前,杨广这个傀儡也该拿掉了。 于是,张小五修书一封,交给传令官道: “把这封信交给刘大人!” 传令官接过书信,快马加鞭朝江都而去。 江都,皇宫。 刘文静看着手中的书信,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拍腿叫道: “好,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激动得朝外喊道: “来人,通知吴王前来宫中议事!” 当晚,刘文静与杜伏威等一众文武齐聚一堂。 刘文静将张小五给他的书信展开,对着众人说道: “汉王有令,改天换日,就在今夜,那杨广老贼逍遥的日子,到头了!” 第287章 册封大典 成象殿,刘文静与杜伏威率领众多千牛卫破门而入。 “陛下何在!” 刘文静高呼一声,值守太监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呢,急忙跑过来。 “刘大人,陛下正在后宫歇息呢,您要是有事,还请明日再来。” “明日?” 刘文静嘴角一扬,一脸坏笑道: “我可以等到明日,但我手中大刀可等不了!” 说着,刘文静将腰间佩刀拔出,寒光闪过,太监还没来得及惊叫,便一命呜呼了。 “章世豪,你率军围住宫殿,不可放走一人,其余人随我进后宫!” 此时的皇宫之中,除了太监和宫女,几乎没有杨广的人了,所以此时除掉杨广,无异于囊中取物。 此时杨广与萧后刚做完前戏,正要鱼贯而入,殿外就闹闹哄哄起来,声音十分的嘈杂。 “半夜三更的,何人胆敢扰朕清闲!” 这一闹哄,杨广刚刚勃起的兴致,一下子就软绵绵趴了下去。 他下床走到剑架上,取下宝剑,正欲出门大开杀戒,迎面就碰上刘文静带着众多千牛卫赶了过来,顿时脸色煞白。 看着全是光秃秃、一身肥肉的杨广,刘文静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陛下好雅兴呀,光着身子拿剑,这是要干嘛呀?” “额…这…这…” 杨广羞涩万分,手中宝剑不听使唤地掉落在地上。 “刘大人,你半夜带人闯进宫殿,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你猜呀!” “嘶!” 杨广倒吸一口凉气,屁股后面直刮着冷风,似乎屁眼随时不保。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心中的悲凉感油然而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陛下,想必您也知道了,洛阳已经被汉王夺了回来,反贼李密已经枭首。不仅如此,连幽州的罗艺也被汉王处死,您说,汉王与您相比,谁更合适做这天下之主呀?” “我记得当时,可是您主动把洛阳给放弃了的。” 听到这话,杨广心中百味杂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皇帝恐怕已经在劫难逃了。 不过,他还想争取一下,朝着刘文静恳求道: “刘大人,能不能放过朕,朕不要这天下,只要安心过完下半生,做一个普通百姓,这个条件,可以答应朕吗?” 刘文静摇了摇头,杨广心如死灰。 “那,那能不能让朕,死得轻松一点,不要见血的那种,可乎?” “这倒可以满足你,毒酒还是绞刑,你随便选一个!” 杨广看着眼前摆放着的一瓶毒酒,还有一条白布,左右犹豫不决。 “还让他拖着做甚,老子直接把他给砍了!” 杜伏威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拔刀就要上,吓得杨广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石板之上,冷得他全身直哆嗦。 刘文静上去伸手拦住道: “吴王稍安勿躁,只不过是多呼吸几口气罢了。” 他看了看周围,正看到左边一棵歪脖子树,手指几个千牛卫道: “你们去给陛下搭把手,就在这棵歪脖子树下。” “诺!” 四个千牛卫一拥而上,两人架着杨广,把他拖到歪脖子树下,两人上好白布,把套子套在杨广的脖子上。 只见杨广双腿一蹬,嗯哼了几下,便没了气了。 杜伏威指着殿内的灯光道: “里面还有人呢,上!” 众人一拥而上,将殿内的萧后给围了起来。 在灯光的映辉之下,萧后的身材婀娜多姿,薄薄的睡衣更让人销魂,看得众人直咽口水。 杜伏威眨巴了一下嘴,抹了抹口水,心中的邪念瞬间上头,全身燥热不安。 刘文静看出去了杜伏威的不对劲,立即上去拉住住他道: “吴王,萧后还是交给汉王处置更为妥当。” 杜伏威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不过最终还在理智占据了上风,叹了口气道: “娘的,看着美味摆在眼前却不能吃,啧啧啧…” “吴王,除了萧后之外,其余嫔妃,你想怎样都可以,汉王那我可只字不提。” “真的?” 刘文静点头,表示没问题。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说完,杜伏威转身,带着士兵们朝其他宫殿而去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弑君之变,就这么轻轻松松收场了。 除了杨广被杀外,还有杨广的众多子女,杨氏皇室一脉,全成了陪葬品。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洛阳城内,一片热闹。 皇宫之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张汉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之上,双腿止不住的发抖。 总管太监王力仕将手中圣旨打开,扯着娘炮高喊道: “奉天承运,大汉皇帝诏曰: 吾儿张武,天资聪明,能征善战,硕硕功劳,数不胜数,今朕决议,晋升汉王为摄政王,垂帘听政,国中一切事务,皆由摄政王统一处置,不用禀报于朕。 此外,另封摄政王为天策上将军,准允开府,加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 摄政王所有政令,无需经由朕,一经发出,即刻实行…… …… 封吾儿张虎为燕王、幽州总管,总领涿郡、上谷、安乐、渔阳、北平、燕郡、柳城七郡一切军政…… 封张卫为辽王、辽东行台大总管,总领高句丽郡、渤海郡(南部四部靺鞨)、黑水郡(北部三部靺鞨)、室韦郡、居延郡(原霫族旧地)、松漠郡(原契丹旧地)、饶乐郡(原奚族旧地)七郡一切军政…… 封杜伏威为吴王、淮南行台大总管、江都行宫宫监,总领江都郡、钟离郡、淮南郡、毗陵郡、吴郡、余杭郡、丹阳郡…… 另封为江南行台大元帅,剿贼收复旧土,即日赴任…… 封大汉长公主张英为长乐公主,赐长乐宫,赐驸马挑选权,一旦经长乐公主选到的,无论身份贵贱,不得反抗…… 封张豹为洛北王、骠骑大将军。 封张莽为鲁国公、千牛卫大将军。 封张蛇为邢国公、河内郡郡守,张彪为郑国公、荥阳郡郡守,张有盛为汝南郡公、襄城郡郡守,张病无为弘农郡公、弘农郡守…… 第288章 后宫争后 封刘文静为齐国公、尚书左仆射、中书令、紫光禄大夫、兼民部尚书。 封魏征为宋国公、紫光禄大夫、纳言、兼吏部尚书。 封尉迟恭为鄂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卫大将军。 封阿乞骨为胡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卫大将军。 封长孙侑为陈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骁卫大将军。 封徐世绩为英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骁卫大将军。 封裴仁基为赵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武卫大将军。 封裴行俨为梁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武卫大将军。 封黑齿不白为息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威卫大将军。 封刘黑闼为莱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威卫大将军。 封比比东为沛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领卫大将军。 封鸠摩会为黄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领卫大将军。 封秦琼为谯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金吾卫大将军。 封罗士信为邳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金吾卫大将军 封尉仇台为越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千牛卫大将军。 封司马德戡为蒋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千牛卫大将军。 封王雄诞为安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左监门卫大将军。 封阚棱为许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右监门卫大将军。 …… ” 一众元老骨干被封为国公,十六卫大将军,各就各位。 除此之外,张小五还设置了三十二云台将军,分别是: 张继光、苏定方、高启、朴太华、金城武、单雄信、程知节、王伯当、张亮、牛进达、张公瑾、郑德韬、柴孝和、王君阔、李公逸、徐圆朗、刘霸道、元礼、严钟、赵行枢、麦孟才、钱杰、冯普乐、刘长恭、乌萨扎、兀突骨、阿尔苏、勾娄祁、弗瞒咄、阿奴、阿勒楚喀。 当然,这中间不乏能力高于前面十六卫的,只要他们在接下来的统一战争中立下功劳,把上面十六卫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与此同时,张小五还对十六卫进行改制,每卫设两万人,其中辎重部队六千人,作战部队一万四千人。 作战部队又分为骑兵和步兵,其中骑兵四千人,每人配六匹马。 步兵一万人,又细分为神臂弓手队两千人、长弓手队两千二百人、跳荡队两千九百人、奇兵队两千九百人。 跳荡队,即突击队,左右冲杀为荡阵,其锐卒谓之跳荡,别帅谓之荡主。 说白了,就是防御在最前方,攻城跑在最前的炮灰。 奇兵队,即机动作战部队,预备军。 另外,六千辎重部队中有两千是驻队,都包含有弩手、弓手、跳荡兵和奇兵,前却打贼,败退收军,守卫营垒,保护辎重。 这样一来,每一卫都是可以单独拉出去作战,作为最基本的作战单位。 每一卫两万人,十六卫总共就是三十二万人。 但有两卫是有别于其他十四卫,那就是左右卫。 左右两卫是全骑兵,人数也是两万,没步兵。 十六卫三十二万人是张小五在洛阳能保持的精锐人数,这三十二万大军是精锐中的精锐,也是他的最强倚靠。 另外,环洛阳四郡,河内郡、荥阳郡、襄城郡、弘农郡四郡为京畿区,每郡设一军团,分别是河内郡的玄武军团、荥阳郡得青龙军团、襄城郡的朱雀军团、弘农郡的白虎军团,每一军团都是三万人。 由于这四个军团的目的是为了拱卫洛阳,防守为目的,每个军团都是以步兵为主,骑兵只配给了两千骑。 这四个军团共计有十二万京畿守卫军。 除此之外,长小五还把剩下的三流士兵编组成三十二个营,每营五千人,其中骑兵五百,三十二个营共十六万人。 这十六万人将作为预备役使用,战时有云台将军指挥,随大军出征,每攻下一郡,便可原地接替驻防,云台将军便能肩负一郡之守的职责,亦或行台总管,行军政一体,类似于后世的总兵。 这是在洛阳及附近的所有兵马,分三个等级,共计六十万大军! 除了此之外,驻守在上洛的徐圆朗、山西的郑德韬、幽州的张虎、辽东的张卫、淮南的杜伏威,这些守军加起来也有四十万人。 也就是说,此时张小五名下的兵马,已经破百万了! 东宫。 张小五看着济济一堂的老婆们,场面极其的尴尬。 她们分别是:杜瑶、乔莹、渊贞、胭脂、原新罗公主真德、原高句丽公主高巧、原百济公主义禧、白雪、萧凤、徐圆圆。 一共十个老婆!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善,火药味十足,似乎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这十个老婆为了谁能做王后,争得不可开交,谁都不甘于做王妃。 谁都知道,张小五如今是摄政王,虽然张汉还没有定谁是太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张汉百年之后,能够继承皇位的非张小五莫属。 所以,现在是在争的不只是王后,其实是在争未来的皇后! 张小五本不想管这档子事,这天下还没一统呢,最强boss李世民还在西边虎视眈眈,能不能如愿统一,那还说不定呢。 不过今天这个场面的火药味,张小五觉得还是得管管,不然到时领兵在外,后宫就先乱了起来,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所以,谁做这个东宫主人,是时候当面定下来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听我说!” “说!” 十人齐齐看向张小五,表情出奇的一致。 “这样,我出个主意,你们公平投票,每个人都有一票投给其他人,但不能投给自己,最终谁得到票最多的,谁就做这个王后,如何?” 众人闻言,感觉挺公平的,纷纷点头。 “那行!” 张小五拿出一张纸分成十片,分别递给每个人一片。 “你们将你们所要投票的人的名字写在上面,以及投票本人,写完交给我,我来做最终的裁定。” 于是乎,每个人都拿着纸片,各自找了个地方写了起来。 很快,十个老婆都已经把名字写好了,各自合上。 张小五将所有的纸片收集起来,开始按顺序念名字。 第289章 讨价还价 “高巧投渊贞,渊贞得一票!” “徐圆圆投萧凤,萧凤得一票!” “真德投杜瑶,杜瑶得一票!” “乔莹投白雪,白雪得一票!” “杜瑶投萧凤,萧凤得两票!” “渊贞投杜瑶,杜瑶得两票!” “白雪投萧凤,萧凤得三票!” “义禧投白雪,白雪得两票!” “胭脂投杜瑶,杜瑶得三票!” “萧凤投白雪,白雪得三票!” 这个结果,张小五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三个一样多的! 这一下张小五更加头疼了。 “要不这样,瑶瑶、雪儿、凤儿,你们仨再投一轮,如何?” 就在这时,萧凤站了出来,道: “五郎,接下来我就不用投了,我放弃。” “啊?你放弃?” 张小五不可思议地看向萧凤,再次确认道: “你真的要放弃,不做这个王后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明明已经胜出一轮了,却在第二轮选择放弃,任她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第一轮我之所以选择参加,那是为了给白雪拉票,如今白雪已经入围,我就可以放心退出了。” “这…这也不对呀,如果是为了雪儿,你现在还可以继续给雪儿拉票啊?” 萧凤笑着走到杜瑶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 “若是之前,我肯定会选择白雪,但后来我了解到杜瑶跟你的关系后,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个更好的名份。” “所以,至于杜瑶和白雪之间谁更重要,这就看你自己了!” 张小五脑袋嗡嗡的,若是这样,接下来就没法投了呀。 本以为把这个矛盾给抛出去让她们自己去定,没想到最后还得由他来做最后的抉择。 两边都是他最爱的女人,这让他做选择,无疑是最痛苦的。 最后,张小五思虑再三,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额,这样,雪儿,瑶瑶,接下来就不用选了,我都封你们为后,雪儿你主东,为东后,瑶瑶你主西,为西后,如何?” 众人惊呆了,还有这样玩的吗? 杜瑶和白雪对视一眼,互相笑了起来,齐声道: “全凭夫君吩咐!” 于是乎,一场争后之争,就此落下帷幕。 每个人都没有意见,唯独乔莹心里不是滋味。 按道理,她是明媒正娶,第一个嫁过来的,应该是正房,毫无争议的东宫之主。 但经过这一闹,这皇后之位就这样白白给飞走了。 她很后悔,后悔当时的自己太物质了,若是当年没有闹出那一出矛盾,张汉上门提亲的时候就答应下来,如今这王后之位,妥妥是她的,更不会有后面的杜瑶什么事了。 许是王后之位太诱人了,乔莹觉得还可以再挣扎一下,站了出来,道: “五郎,这不公平,我是你第一个明媒正娶过来的妻子,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喜新厌旧,把我这个正房妻子弃之于不顾!” 听到此话,众人不禁把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乔莹竟然敢这么说话。 乔莹的过去,在场的人都是知道的,就连后面娶过来的白雪、萧凤和徐圆圆都知道了这档事,可见丑事是真能传千里。 “喜新厌旧?” 张小五把杜瑶搂在怀里,朝着乔莹嘲讽道: “我喜新厌旧吗?我跟瑶瑶上床的时候,你乔莹还是个处子,没错?” “还有,你是我张小五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过来的,这没错,但你要是拿这个说事的话…” 张小五又把白雪搂了过来,左拥右抱,继续道: “那雪儿还是我十六抬大轿迎娶过来的呢,还是杨广亲自做的媒,你拿什么跟她们比?你比不了!” “老子把你留在身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张小五一顿输出,说得乔莹抬不起头来,如今这话被挑开了,以后她在这里面就更难做人了。 乔莹羞愧万分,抱着头抽泣地跑出了宫殿,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为她发声,有的是无情的嘲笑。 “好了,现在你们的老大已经选出来了,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的造娃,给我生一百个王子公主出来,好不好?” “哈哈哈…嘻嘻嘻…” 众人一阵好笑,纷纷围拢了过来,有的抓胳膊的,有的抓大腿的,还有的抓坤坤的,惹得张小五浑身燥热不安。 不一会的功夫,张小五身上的衣服就被她们扒的一干二净,黄色的酮体展露了出来。 守卫宫殿的千牛卫识趣地把门殿门关上,心里止不住偷笑。 这场面,一个字,绝! 九个老婆,围着张小五转,红的绿的黄的白色紫的蓝的……五颜六色的衣服,张小五随手就抓,将之扯下、撕裂… 一打九,这种场面他之前想都不敢想,但如今碰上了,每个人不送一炮是说不过去了。 于是乎,整个宫殿的喧闹声一直持续到半夜,虽然张小五自认为很强,但最后还是沦陷了,一打九,那就根本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第二天,张小五赖在宫中,张汉多次传唤,宫门依旧紧闭。 不是他不愿意出来,而是,他根本就下不来床! 当张汉得知张小五与九个王后王妃打了一天一夜的战之后,脸上满是是震惊,还是他妈的震惊。 “朕操!” “不行,我得跟那些儿媳们交代一下,不能再让她们乱来了,否则小五迟早夭折咯!” 要是他的最强支柱因为这夭折没了,他这个大汉皇帝肯定是坐不住的,那些骄兵悍将,除了张小五,没人能压制得住。 又过了一天,张小五终于能下床了,但坤坤依旧隐隐作痛,不禁朝九个老婆埋怨道: “都怪你们,一个一个来不好吗?非得一起来,搞死我了!” 萧凤捂着嘴巴凑了过来,笑道: “那还不是你自己找的?抓人家屁股就算了,还把人家的衣服给撤下来,不搞你搞谁?” “额…好,算我倒霉,不过我可说好了,以后最多三个,多了不行!” “三个?” 白雪有点吃惊,担心道: “三个你行吗?不怕把命搞没了?” “行,那必须行!” “那太好了,我们这里刚好九个,每三人一轮,刚刚好耶!” 高巧翘着两坨山峰,对着这个想法非常的期待。 “额…” 张小五无语了,他也就是这么一说,维护面子而已,真要这么搞,他绝对活不过五年。 “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 “那可不行!” 众人再次围拢了过来,似乎还想再轮一次。 “停停停…一个月,一天三人轮一次,这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其余时间,都得叫牌来!” “总得给我放几天假?资本家都没你们这么黑!” “也行,除了打仗,平时一个月就放你三天假……” “三天哪成,七天!” “四天!” “六天!” “五天!” “成交!” 一场交易,就这么愉快达成了。 经过白雪一阵梳妆打扮之后,张小五这才打开殿门,容光满面、风流倜傥地走了出来。 在走出东宫之后,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这早朝还是没赶上呀,算了,我得去工部逛逛了。” 就在这时,刘文静恰合时宜地出现在张小五的身前,这把张小五给吓了一跳。 “我说刘大人,你这么清闲的吗?这朝中之事,你都忙完了?” 刘文静拱手笑道: “回摄政王的话,朝中之事,我已经安排妥当,无需我再继续插手了。” “哦,那你来找我是有事?” “正是,我最近新得一天下奇宝,想请摄政王前往府中观赏观赏!” 第290章 「天下奇宝」 “天下奇宝?” 张小五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文静,这老小子不会趁职务之便,学和珅收集天下财宝了?若要是这样,他还真想给刘文静一顿敲打敲打。 不过在这之前,他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能称之为「天下奇宝」了。 “没错,这是一件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下官不敢私自受用,特来请摄政王前往一观。” 刘文静一再强调去他家里,这也就意味着,这「天下奇宝」是不能见光的,亦或是不能随便移动的,不然他现在就能拿出来给张小五看了。 这让张小五越加好奇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去看看,这所谓的「天下奇宝」到底是何物了。 “既然如此,那孤就去你府中一趟。” 也正好,到他家里看看,这个当朝宰相是否会贪污受贿,过上灯红酒绿的生活。 于是,在刘文静的带领之下,张小五来到了刘文静的府邸。 只见门前摆着四座石狮,宅邸规模宏大,但这无可厚非,宰相的排面是要有的,这一点张小五并不在意,他可不会学朱元璋,对待官员那么苛刻。 一路走进三重门,进入府中大厅,沿途仆人侍女穿戴整齐,说是光鲜艳丽,这倒谈不上。 张小五在大厅主位坐了下来,四处张望,看看周围有没有放着值钱的东西。 刘文静到底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张小五的心思,急忙解释道: “摄政王,府中物品,皆是陛下所赐,以及府邸原主人留下的,并无其他多余的东西。” “哦,刘大人,我看你府中一般般,也并不是很富裕,你何来「天下之宝」呀?莫不是来诓骗孤,拿孤寻开心?” “不不不!” 刘文静连连摆手。 “摄政王,下官家中虽然寒碜了点,但在江都之时,确实收藏有一宝,堪称天下之最。” “如此宝物,当今天下,只有您有资格受用,所以下官不敢私藏,特请摄政王前来府中,取之用之。” 张小五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刘文静倒也不错,有好东西知道上缴,这才是一个为人臣子该有的样子嘛。 “既然如此,我已经到你家里了,那就拿出来,让我瞧一瞧你这「天下奇宝」。” “摄政王稍等片刻。” 刘文静躬身退出大厅,紧接着,侍女们捧着红色蜡烛进来,将有点黑暗的大厅照亮,几乎没有死角。 之后,侍女又把粉色的灯罩罩在蜡烛之上,大厅内的光色瞬间变得浪漫起来,桃色的氛围,令人想入非非。 ‘这刘文静到底在搞什么?什么样的宝贝需要这样烘托氛围的?’ 就在张小五疑惑之际,几个侍女将粉色地毯铺在地上,乐师搬运着乐器布置在两侧,这让张小五越感迷茫。 一阵忙碌之后,乐师开始敲打着乐器,琵琶、古筝、箫笛…… 靡靡之音,直透肺腑。 这种勾人的音乐,恐怕只有高级青楼才会有的。 随着音乐的响起,一队身着粉色薄衫的舞女走着小碎步,如同猫咪一样,在大厅中间围成一圈。 ‘孤操!刘文静这么会玩的吗?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这老小子这么颓靡女色?’ 虽然心里这么说着,但不得不说,这氛围,这音乐,还有这些舞女的舞姿,还真算称得上是极品。 随着舞女的花臂展开,一个面带白色面纱的女子出现在舞女中央,她手持琵琶,眼神如同狐狸一样,不断得挑逗着张小五的心魂。 那曼妙的舞姿,把她的身材展露得淋漓尽致,配合着粉色的灯光,以及撩人心魂的靡靡之音,一股强大的征服感从张小五的心头涌起。 坚挺的双峰尽显饱满,雪白的肌肤,秀色可餐。 随着女子将裙子掀起,下蹲,上演夺命十八蹲,整个舞蹈进入了高潮,看得张小五直咽口水,恨不得马上上去将其扑倒。 张小五的表现早就被那女子瞧得一清二楚,不断地撩腿,展示她那绝美的身材,又用手指,嘴唇摆出勾引之势,惹得他血脉膨胀。 这种情况下,只要是有坤坤的,没有一个人能忍得住,张小五也不例外。 ‘娘的,这还真称得上是「天下奇宝」呀!’ 张小五起身,慢慢走向大厅中央。 与此同时,圈中女子也摆出了右斜一字马,薄薄的粉纱完全掩盖不住那美妙的风景,眼神配合着嘴唇,直把张小五的六魂七魄全都给钩了去。 ‘孤操!’ 张小五快步涌入,将那女子搂在怀里,左手捏着她的臀部,右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不由分说地就将嘴唇印了上去。 那女子全身一软,瘫在张小五的怀里,任由他上下其手,粉唇和舌头也配合着张小五的攻势。 此情此景,其他舞女和乐师,纷纷退出了大厅,把大门关上,任由厅中男女自由驰骋。 女子的唇技非常的精湛,蛇腰不停地摇摆,这让张小五更加欲火焚身,血管中的血液流动得飞快,似乎要爆炸了一般。 在吃了好几吨对方的唾液之后,张小五松开了嘴唇,看着怀中美人的粉色嘴唇,以及那勾人心魂的大眼睛,不禁感叹道: “你很会勾引人,连我都忍不住了。” “不,我不勾引人,我只是把你的心,放进我的胸里,让它感受我的温暖。” ‘我擦,还挺会撩人的!’ 张小五将她的裙子扯起,正欲摘下她的面纱,一根纤细手指顶在了他的嘴唇。 “做了我的男人,才能看我的全貌!” 她的声音,带着靡靡的磁性,不容人拒绝。 “也罢,老子今天就让你做一个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说着,张小五扯下她的内纱,女姿也把身体迎合而上…… 这是春天的声音,细雨绵绵,草长莺飞…… 大战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战得酣畅淋漓。 直到此时,张小五才体验到什么叫技术,虽然没有刺刀见红,但怀中女子,不仅技术顶流,而且宛若处子,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再加上无与伦比的身材,以及那勾人心魂的声音,无论哪个男人都会被送上天堂。 张小五抚摸着怀中女子的脸庞,拭去她额头上的汗水,温柔地道: “这下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全貌了?” 第291章 你这「天下奇宝」孤很满意! 女子嘴唇微挑,糯糯地道: “自然可以!” 说着,女子将面纱慢慢摘下,露出一副绝美的容颜。 只不过,这容貌,张小五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 张小五脑袋飞快地运转,拼命地回想着关于这个女子的记忆。 “噗呲…” 女子捂嘴一笑,眼眉轻挑,深情地注视着张小五,道: “这么快就把妾身给忘了?当年你与白雪大婚,我可是与你近距离见过一面呢!” “轰隆!” 一阵闪电打在张小五的头上,顿觉怀中女子长满了刺,刺疼的电流贯穿他的全身。 “你,你是萧皇后?” “噗呲!” 女子又是一阵偷笑。 “怎么?难道妾身没有资格服侍摄政王您吗?” “唉呀……” 张小五欲哭无泪,想起刚刚的那番翻云覆雨,又想到萧后与他相差着三十岁的年龄,顿觉亏大了。 “你,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呀,唉咦……” “老牛吃嫩草?你是在夸我长得水嫩吗?” 萧后的眼眸尽是勾引之色,又不停地用那粉嫩的兔子磨蹭着张小五的胸膛。 面对如此尤物,张小五刚刚低沉下去的心再次被燃起,想到刚刚那场大战所带来的快感,他作出了个大胆的决定! “噗…” 张小五一个转身,再次把萧后压在身下。 萧后美眸转动,似乎意犹未尽,希望张小五再与她大战一场。 “像你这样的尤物,怎么能放你出去祸害别人呢,要祸害,就祸害老子!” 张小五大喝一声,再次与之战到一处,如胶似漆,风云滚动。 三百回合过后,张小五全身无力得趴在萧后身上。 而萧凤就像个母亲一样,搂着张小五的身躯,不停地抚摸,如同安慰孩子入睡一般。 不知睡了多久,张小五朦胧得睁开眼,一眼就看到萧后那甜蜜的脸庞正注视着自己。 “我,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个两个时辰,天都黑了呢。” 张小五一惊,抬头望向窗户,果然黑漆漆的。 “不行,我得回去了!” 张小五从地上抓起湿漉未干的衣服,正待要穿上,萧后两只细手搂住了他的腰,硕大的兔子顶着他的后背,如同八爪鱼的吸盘一样。 “不要抛弃我,带我走,好不好?” 萧后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令张小五的心几乎要软了下来,但还是摇了摇头。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呀?” 萧后一副天真的模样,搞得张小五不禁在佩服她的演技。 ‘能是为什么?把你带回去,凤儿知道了,那不得把我给活活给掐死!’ 萧后是萧凤的姑姑,萧凤的父亲是萧后的弟弟,若是让这姑侄同侍一夫,那场面得有多狗血…… 张小五觉得还是把这事跟她给挑明了为好,好让她知难而退。 “额,皇后娘娘…” “打住!什么皇后娘娘?叫我美娘!” “我……” 张小五无语了,这名字不是只有杨广才能叫的吗?不对,杨广都已经归西了,这美人如今可是老子的女人! “额,美娘,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那个侄女萧凤,如今已经被我纳为妃了……”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照样与妾身翻云覆雨,男欢女爱?我倒不介意,就看摄政王您,敢不敢这样做了。” 萧美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好似非张小五不要似的。 “不是,你,你……” 萧美娘把头凑了过来,用舌头堵住了张小五的嘴唇,好一会才松开,妩媚地笑道: “呐,你的身体是诚实的!你,并不拒绝我。” 张小五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似乎已经动摇了。 萧美娘见状,继续开启红唇,道: “你是这天下之主,做什么,该由你自己决定,而不是别人,任何人,都不能冒犯你的权威,这才是一个天子该有的样子。” 萧美娘的这一番话,让张小五顿时茅塞顿开,豁然开朗起来。 ‘对呀,一个天子,怎么可能受制于别人,即使是他的老婆,那也不行!’ 张小五捏着她的下巴,狠狠来了一口,许久,才拉着丝,搂着她的腰,道: “孤决定了,这就带你进宫,从今以后,你就是孤的王妃!” 萧美娘把头埋进张小五的怀里,不知是真高兴,还是装出来的,给人的感觉,就是甜蜜。 厅门打开,张小五抱着萧美娘,从大厅内走了出来。 早已等待许久的刘文静,拱手拜道: “恭喜摄政王,贺喜摄政王!” 张小五把头撇向刘文静,似有深意地问道: “刘大人,在孤之前,可曾有人尝过这美味呀?” 刘文静闻言一惊,他立即就明白张小五表内的意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没有,绝对没有!” 得到刘文静的肯定,张小五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辛苦刘大人了,你这「天下奇宝」,孤很满意,来日孤回赠于你一宝。” 说完,张小五继续抱着萧美娘,朝着大门走去。 “摄政王,下官送您!” 府邸门外,早就已经准备了一辆豪华的大马车,跟随的千牛卫也都已经列队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张小五把萧美娘抱上马车,马车随即开动,径朝皇宫而去。 东宫,承恩殿。 白雪杜瑶等一众王后王妃看着张小五带进来的萧美娘,心里不是甚滋味。 不过如今张小五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未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古来没有一个皇帝不是如此的,想想也就接受了。 但萧凤就当场炸锅了,手指着萧美娘,不停地颤抖。 “姑姑,您,您…” 众人闻言,立即坐不住了,目光齐齐看向张小五,眼神带着怪异。 她们都知道,萧凤只有一个姑姑,那便是杨广的妻子,萧后萧美娘。 也就是说,这次张小五带回来的,是萧凤的亲姑姑,比张小五还大三十岁的萧后! 萧凤一时接不住气,轰然倒下了下去。 张小五急忙上前,将萧凤抱了起来,试了试鼻息,还有气,顿时放心了下来。 他对着众位妻子道: “今日之事,就这样,都回去休息。” 接着对东宫太监总管王德发道: “王公公,新王妃就安排住在宜春宫,切不可有任何怠慢!” “诺!” 王德发起身,走到萧美娘身前,躬身道: “王妃,随奴才来!” 与此同时,两个宫女也上去扶着萧美娘,将之送出承恩殿,朝着宜春宫而去。 看着萧美娘远去,张小五继续抱着萧凤,则往相反的方向,宜秋宫而去。 一进到门,张小五立即把萧凤横放在床上,就在张小五要转身叫人打水的时候,萧凤的一只手抓住了张小五的手臂。 张小五急忙回身,只见萧凤眼角流着泪,看来早就已经醒了。 “凤儿…啊…” 萧凤一个起身,狠狠地咬住张小五的肩膀,久久不愿放开。 张小五感受着来自皮肉的疼痛,疼得龇牙咧嘴。 许久,萧凤才把嘴缩了回去,不停地挥舞着小拳拳,击打在张小五的胸膛。 “你个坏蛋,坏蛋……” 张小五一把把萧凤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此时的萧凤已经哭成了泪人,不停地哽咽。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张小五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因为,我都深深地爱着你们,不想让你姑姑受到委屈,让她也得到一个温暖的家呀!” 第292章 第一条政令 萧凤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五,刚刚的抽泣声戛然而止,颤声道: “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对呀,你想呀,你姑姑现在孤身一人,没人照顾她,况且人家已经习惯了皇家生活,要是留在外面,指不定没法生活,还会被人欺负,你说是不是?” “那,那你也不能……” 张小五立即用手指抵住萧凤的嘴。 “宫里有许多规矩,得有个懂行的人来指点指点,不然,这后宫不得乱起来,你说是不?” “所以,把你姑姑留下来,是最好的归宿。” 萧凤还想继续说话,张小五就已经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了,一时让她浑身燥热,将刚刚要说的话全抛到脑后去了。 ‘娘的,虽然有点痛,但没办法了,只能豁出去了!’ 果然,在张小五的舔狗攻势下,萧凤沦陷了,此时只知道享受极乐世界,其他事情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皇宫,乾阳殿。 众臣云集,与之之前,多出许多的生面孔,还有以前熟悉的面孔,这让张小五惊讶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老子只是两天没来上朝了,这官员就多出这么多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五看向张汉,张汉表现得若无其事一样,好像不关心这事,跟个傻子一样,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不待众臣上奏,张小五率先开口,目光落在吏部尚书魏征身上,道: “魏大人,吏部的官员选拔,可是你所主导的?” 魏征闻言一惊,眼神左闪右避,似乎不想回答。 “魏大人,你聋了吗?孤问你话呢?” 魏征没办法,只得站了出来,拱手道: “回摄政王,此次吏部选拔官员之事,确是臣所主导。” “大胆魏征!” 张小五拍案而起,手指魏征,怒气冲冲道: “官员选拔,何其重大,你竟敢绕过孤,擅自定夺,你可把孤放在眼里?” “这,这……” 魏征一脸如同吃了屎般的表情,十分的难受。 “摄政王,臣不敢呐,这,这……” “不敢,你已经将此事做成了,还说不敢?是不是以为孤说你是朝廷柱石,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孤就不敢杀了你不成?” “扑通!” 魏征双腿一软,直接就给跪了下来,欲哭无泪。 “千牛卫何在!” 一声令下,堂门打开,一队千牛卫披坚执锐,杀气腾腾得走了进来,这可把魏征给吓傻了,急忙给台上稳坐龙椅的张汉抛去求救的眼神。 “好了!” 张汉出声阻止了。 “好好一个早晨,干嘛弄得这么严肃,千牛卫,都退下。” 张小五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汉,难不成这事是老爹主使的?这又是为什么呢?怎么感觉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太乱了。 千牛卫望了望张汉,又看向张小五,不知道是该退呢还是不该退呢。 既然问题出现在张汉身上,张小五也就不能再对魏征做什么了,挥了挥手,示意千牛卫退下。 “摄政王,这两天你都没来上朝,朝中发生了许多事,官员不够用,所以朕就让魏大人选拔了一批人才,先顶上用着,此事你就不要再深究了。” 张汉不清不淡地说着,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完全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呀。 张小五又看向魏征,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受到胁迫似的。 他紧眯着双眼,感觉这事情的背后有一支巨大的手在推动着,至于这只手是谁,又或者说是何方势力,还得从这些新增官员的名单上找线索了。 于是,张小五继续朝着魏征道: “魏大人,这新增官员,可有名单?” “有有有,名单臣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随时等待摄政王亲启!” 魏征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折子,高高举过头顶。 值堂太监王力仕连忙走下台阶,将折子从魏征手中拿起,然后迅速跑上台阶,双手递到张小五的案桌上。 张小五将折子打开,厚厚的折子记录着一百来号人,有许多的生名,也有不少熟悉的名字,那是前朝的旧臣,洛阳城中的名门望族。 看到这,一切的始末缘由就清晰了。 ‘娘的,这些前朝勋贵,老子还没来得及清除你们,这就主动黏上了是?’ 在张小五的计划里,他是不可能让这些社会毒瘤继续在朝堂为非作歹,为祸人间的。 他的计划里,是要从底层民间选拔人才,为国家做实事的人,行教育,办学堂,开科举。 不过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那些垄断着财、权、学等一切上等资源的名门望族就已经渗入朝堂,这无疑是在他的前进的腿上绑上一块毒瘤,而这个缺口,正是他的父亲,张汉。 所以,在这两天里,他们肯定找过老爹,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按老爹的履历和智商,如何抵挡得住这些职场老油条。 想到这,张小五觉得有必要跟老爹好好谈一谈了,趁早把这些毒瘤清除掉。 不过在这之前,张小五有一条政令要颁布,他将已经拟好的折子交到王力仕的手里,道: “这是孤的第一条政令,宣布!” “诺!” 王力仕接过折子,在众臣的注目下,横着耳朵,竖着耳朵,安静得聆听这条大汉第一条政令。 “大汉摄政王令: 夫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贵贱,凡江河所至,日月所照,有才学之人,皆可入京参加科举,经过考试合格者,或入朝为官,或下放郡县。 本朝第一场科举,定于武昭元年六月初一,至于考试资料,自武昭元年二月,皆可自行到大汉所辖郡县领取。 本此录取名额一百二十名,若今年未中,且未有作弊行为,来年亦有机会重新参加科举。 此令,即日生效,凡各郡县官府,务必通告全天下百姓知晓。” 说完,王力仕将折子折起。 张小五站了起来,朝着下面说道: “此事为今年第一要务,由吏部、礼部联合执行,不得有误!”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写着震惊。 第293章 被蛊惑的张汉 洛阳城,东西南北市,以及各个闹市之上,几乎人满为患,把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 “天呐,这科举已经多年未举办了,如今又兴起了?” “是啊,而且好像是每年都有呢!” “还有,还有,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贵贱……也就是说,只要自认为有才,都可以直接参加科举,没有任何的限制!” “最重要的是,考试资料还不用钱!” …… 百姓们议论纷纷,无不为朝廷这项举措拍手称快。 特别是一些寒门学子,亦或是学过一点私塾的平民百姓,纷纷欲试。 与此同时,带着朝廷政令的驿卒快马加鞭,朝着各郡县四散而去。 这一项政令,必将掀起一阵可怕的浪潮。 在与吏部、礼部、工部交代一些细节之后,张小五便朝着紫薇宫而去。 进入宫门之后,远远就听到那渗人心魂的靡靡之音。 张小五越感不对劲,快步走进寝宫,一把推开房门。 张小五的突然出现,殿内的音乐立即戛然而止。 “哦?五郎来啦!” 张汉左拥右抱,几个绝色美人围着他转,看张汉的表情很是享受。 而在台阶之下,几个身着华丽衣服的老者正和颜悦色地拍着马屁,见进来的是张小五,立即收敛起表情,很是紧张。 张小五快步走入,对着周围环视一周,大声喝道: “出去!”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把目光投向张汉。 “诶,五郎,这些都是朕的朋友,别总是顶着这暴脾气,有话好好说嘛。” 台下的四个老者连连附和,是又吹又弹的,就差点把蜜给抹嘴上了。 “孤再说一遍,无关人等,都给我滚出去!” 张小五这一声喝斥,比之之前,声音大了许多,吓得那些舞女、乐师们连忙抽身离开。 见那四个老者和继续抱着张汉的三个女子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张小五直接将手中横刀拔了出来,吓得四个老者连连后退几步。 “啊!” 一个黄衣女子惊叫一声,把胸部顶在张汉的胸膛上,埋怨道: “陛下您看,吓死奴家了,当着您的面拔刀,这是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呐……” 听这个女子这么一说,张汉也感觉颜面扫地,对着张小五喝斥道: “小五,你干什么?快把刀收起来!” 黄衣女子见张汉发怒了,越加放飞自我起来,继续道: “陛下,您才是皇上,做皇上的,怎么能让儿子要挟呢,您说是不是?做儿子要有做儿子的样子,当着皇上您拔刀,成何体统呢。” 骚姿妩媚的同时,还时不时用眼神挑衅张小五,这可把张小五的怒气拉到至极。 他大步上前,大手抓住那黄衣女子的手臂,一手用力拉了下来,同时右手举刀刺去,直接贯穿她的腹部。 顿时鲜血撒出,黄衣女子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啊…” 剩下的两个女子惊叫一声,迅速离开张汉的身体,四散奔逃。 而台下四个老者见势不妙,连忙撒腿就跑,他们可是了解张小五的狠辣的,说杀人那是当场就杀的那种,如今当着张汉的面都敢如此,他们还怎么敢继续留在这里。 于是乎,整个殿内只留下张汉与张小五两人。 张汉也被张小五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张小五敢当着他的面,杀他的爱妃! “你,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那是你母后!” 张小五:…… 他把黄衣女子的尸体重重丢到台阶之下,冷笑道: “就她?也配?” “这,这…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能干预我!” 张小五摇了摇头,道: “爹,你被人蛊惑了你都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从哪里来的,跟那几个老头脱不了关系?” “人家这是在利用你,好在朝中取得政治资本,这些前朝余孽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有这些人在朝廷,一旦形成势力,左右朝廷政策,连你我都得受人指使,那我们辛辛苦苦打下这江山,岂不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张汉神情恍惚,还在为刚刚死去的黄衣女子耿耿于怀,张小五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人家都是做过大官的,对管理天下有经验,这是人才啊,怎么可以放弃这些人才不用呢?” “况且,人家又是给钱又是给粮,还给你送这么多好看的后妈,这可是大大滴好人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呢?” 张小五手捂额头,感觉这老爹已经被忽悠瘸了,没救了。 “爹,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了。” “不管我了?” 张汉一脸懵逼。 “啥意思?什么叫不管我了?是不干扰我的事,是这个意思不?” 张小五摇了摇头,道: “爹,在这之前,可记得我跟你讲过,你要做皇帝,享受享受,这没问题,但不能干扰朝政,影响我的政令,还记得不?” “嘶!” 张汉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有这回事。 “你要搞多少个后妈,怎么玩,怎么享受,这是你的私事我不管,但只要涉及到朝政,那我就要管了,你不能有任何的干涉。” “不行不行!” 张汉连连摇头。 “如果我作为一个皇帝,什么朝政都不管,那我还是个皇帝吗?这跟太上皇有什么区别?不行不行,小五,你还是得听我的,我是你爹,你爹的人生经验比你多!” 唉呀! 彻底没救了呀! 张小五摊了摊手,道: “爹,这可不行,若你还是这样认为的话,那就请你做这个太上皇!” 张小五的表情无比的严肃,似乎是说到就会做到似的,这让张汉心中一颤。 ‘娘的,这还是我亲生的吗?这么冷酷无情的吗?哪里有这样对待亲生父亲的……’ 许是怕了张小五真会这么做,张汉连忙改口,道: “啊这……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朝政的事情都听你的,我不干涉,这总行了?” 见老爹愿意退步,张小五也不再逼他了,毕竟是自己的老爹,这事要是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也不好。 “那行,那就这样!” “等等!” 张小五转头。 “怎么?反悔了?” 张汉连忙摆手,道: “不是不是,我想说的是,我以后给你找后妈,你可不能干预我啊!” 第294章 活字印刷术 张小五回头,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那是自然!”然后便转身而去。 “变了,变了,小五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这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五了呀!”张汉眼神迷离,又望向台阶下还在滋滋冒血的黄衣女子,身子一哆嗦,“来人,呀的赶紧进来收尸!” 张小五走出寝宫,再次来到了吏部,挥手就下了一道命令,丢给魏征道: “魏大人,那些新进的官员给孤全部除名,赶出府衙,立即执行!” “这,啊这……” 魏征一时语塞,既然已经给他们官职了,现在把他们除名,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见魏征似乎有难处,张小五接着道:“我大汉的官,要么是在战场上立功,要么通过考试,一步一步做出贡献,方可登堂入室。除此之外,我大汉没有其他入官途径!” 经张小五这么一说,魏征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对于天下之人来说,最为公平。” “嗯!”张小五拍着魏征的肩膀道:“魏大人,你能理解孤的良苦用心,孤心甚慰。不过丑话说前头,像今天这种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就是我父亲,也无权干预我的政令,你可明白?” “明白,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魏征!” “嗯?” “我知道你的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放在这个位置的原因,有什么想法,放心大胆去做,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只要是对大汉有利,对天下公平公正,孤绝全力支持你。” “有摄政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 离开吏部之后,张小五又朝着工部走去,此时的工部没有尚书,最大的官便是侍郎时德睿。 张小五之所以空着工部尚书,那是因为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先让时德睿顶上。 正在办公的时德睿见张小五过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不知摄政王驾到,有失远迎……” 张小五连连摆手,道:“时大人,我这次来没有别的事,就是看看教材的进度怎么样了。” 一提到教材,时德睿立即变得慌张起来,但只是一瞬间,随后就变得如同平常一样。 “回摄政王,教材作坊已经在加紧赶印,一定会在期限内完成的。” “哦?这么有信心?”张小五眉头一扬,“那行,正好去作坊看看。” 见时德睿愣在原地,似乎不愿意去作坊,这让张小五心疑起来。 “怎么?还愣着干嘛?走啊!” “这个…摄政王,今天作坊有点小意外,有点危险,还是改日再去,改日再去。” “改日?”张小五走到时德睿的身边,手搭着他的肩膀道:“小意外?改日?我说时德睿,难不成你有事瞒着孤?孤可告诉你了,这教材要是不能及时印出来,耽误了今年科举考试,孤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没办法,时德睿只得带着张小五,前往印刷作坊。 一进到作坊,就看到许许多多的工匠正在打板、刻字,忙得满头大汗。 “娘的,怎么现在还没开始印刷?” 时德睿只好站了过来,拱手道: “回摄政王,此次教材字数巨大,所需雕板甚多,所以……” 张小五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时候,活字印刷还没发明出来呢! 现在想要印刷书籍,就得每页字都要单独雕一块模板,然后再一页一页进行印刷,而这个雕板的工程量无疑是巨大的。 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开始开始印刷,他娘的连板还没雕出来呢。 “这样可不行!”张小五拍打着额头,对着时德睿道:“叫他们都停下来,都聚过来,孤有话跟大伙说!” 时德睿虽然不知道张小五要干什么,但还是执行命令,把工匠工头们都集合了起来。 张小五拿来一板已经雕刻好的模板,对着身前的一个工匠道:“你叫什么名字?” 工匠哪里见过张小五这么大的官,连时德睿这个工部一把手,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年轻人肯定是个更大的官,面对张小五的提问,一下双腿就直打把子。 “不要紧张,就跟朋友一样说话就可以!” 张小五这么一说,工匠顿感亲切,拱手拜道:“小的名叫郑老三,是一个基础工人。” “哦,郑老三,你把这块模板的字全给抠下来,要确保每个字不要受到损坏。” 郑老三不明白所以,望向时德睿,希望能得到指示。 “看我干嘛,叫你扣你就扣!” 时德睿直接一句话给怼了过去。 张小五侧眼看向时德睿,冷冷道:“你就是这么对待工匠的?” 这一眼如同鹰眼一样,吓得时德睿全身直哆嗦,连连颔首:“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众工匠见此情景,心中一阵吃惊,连时德睿在此人的面前都如此害怕,这该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做到这样啊。 此时的郑老三不敢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就拿着削刀,把雕版上的字,一个一个给抠了下来。 很快,一整块板的字就被扣了下来,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张小五拿过被扣掉字的空板放在桌子左边,然后把扣下来的字打乱,一个一个随机排列起来。 众人一阵惊诧,隐隐约约想到什么,但不是很清晰。 “你们看,这是随机排列的一页字。” 接着,张小五又把板上的字全部倒下来,搅乱,再次排列起来。 “这是一页不一样的字。” 众人见了两次排列之后,顿时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小五,如同看神明一样。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刻需要的字,然后进行排列印刷,就可以了?” 张小五看向主动发言的郑老三,拍着他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正是如此!此法,叫做活字印刷字,只要把日常所用的字刻出来,然后按需进行排列,就可以印刷出我们所需要的文字内容。” “唉呀!大人您可真神哪,我刻板刻了几十年了,都没有发现这一方法,大人您这一来,就立即想到这个方法,大人真乃神人也!” 第295章 吃饭 这时一个年长老汉举手叫了起来,“大人,大人,我有个问题,能否请教一下大人?” 张小五寻思望去,点了点头道:“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有个疑问,就是这寻常使用的字数量也是非常大的,没有两千也有三千,若是每次排板,都要从字堆里找字,这样是不是效率也变低了?” 张小五听完一惊,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禁对那个老工匠道: “你说得没错,倒是你提醒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老工匠咧嘴一笑,道:“大人,我叫李四,因为长得黑,人家又叫我李鬼。” “哦,李鬼,你很不错!” 张小五接着道:“这个问题我刚刚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 他转向时德睿,道:“有没有字典?” “字典?” 时德睿一脸懵逼。 “额,就是收录日常用字的典籍、册子,比如他们刻字所用到的字册。” 时德睿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有,有,这个有!” 时德睿走到一旁的办公桌,取出一本册子,迅速交到张小五的手里。 张小五接过册子翻开,都是一些日常的字,没有注释的那种,就一个个单独的字。 “那行!你们都先干活,先把字全部都刻出来。” “是!” 于是,工匠们就按着各自分配到的字,一板一板得刻了起来。 而张小五则在办公桌坐下,拿过一本空白的本子,开始按字母分类,对所有字进行分类。 看着张小五认真写字的样子,时德睿坐也不是,站也不行,只能干着急。 “时大人,你就先回去忙你的,这里我来处理。” 张小五说完,继续提着笔写了起来。 “哦,好,那行,那下官就告退了!” 时德睿拱了拱手,便退出了作坊。 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张小五这才把所有的字全部分类写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嘞,大功告成!” 张小五伸了伸懒腰,喃喃道:“累死我了!” 这时的工匠们也到了午饭的时间,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开始排队吃饭。 这时李鬼走了过来,朝着张小五躬身道:“大人去,现在该吃饭了,您还不走吗?” 张小五抬头看向李黑,哈了一口气,道:“你们吃,我不着急” 然后指了指桌面上的本子,道:“这些字我都给你们分类好了,你看下,能不能用。” 老黑拿起本子看了起来,感觉分是分得挺整齐的,就是这里面的门道看不明白,挠了挠头道:“大人,这,这小的看不明白呀!” “看不明白?” 张小五站了起来,指着上字上面的拼音,喉咙里的话还没说出口,立即感到不对劲。 ‘不对呀,他们还不会拼音呀!’ “额,这个,这个……哦对了,下午我还有一些知识教你们,到时你们就知道怎么看了。” “原来如此,那小的先去吃饭了!” 李黑放下本子,径直朝饭堂走去。 张小五长呼一口气,暗自道:“娘的,看来这几天都得过来教他们识字母了……” “算了,不想了,先吃饭去,饿死老子了!” 就在这时,时德睿带着两个衙役提着食盒来到张小五的桌前,躬身道: “摄政王,这里没啥好东西,还请您将就将就。” “哦,放这里!” “诺!” 时德睿将食盒放桌子上后,便转身离开了。 张小五打开食盒,里面竟然有十个菜,三个汤。 “嚯!这工部伙食不错呀!不过这么多菜,我可吃不完。” 他望了望正在吃饭的那些工匠们,道:“有了,让他们帮忙消化消化,吃不完可不能浪费了,浪费粮食可耻!” 于是,张小五便提着食盒走到一张大桌前,将食盒里的菜拿了出来摆上。 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一条清蒸鲈鱼、一盘鲜虾、一只羊后腿、一盘羊排、四盘菜、三个汤,摆满了一大桌,看得工匠们直流口水。 “来来来,大伙都过来吃,随便吃!” 张小五一阵招呼,但工匠们只是流着口水,压根不敢过来。 这时一个年轻工匠顶不住诱惑,失声道:“我,我们真的能吃吗?” 张小五掰下一只鸡腿,走到那年轻工匠面前,将鸡腿放在他的碗里,道: “能,在座的各位,都能吃!” 顿时,所有人一哄而上,纷纷围了上去,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把桌上的菜全部给抢了个精光,每个人吃得满嘴是油,一副幸福的表情,享受! “大人。”李黑走了过来,扒拉了一下嘴,笑道:“这菜都让我们吃完了,您,您还没吃呢……” 张小五摆了摆手,道:“无妨,我随便吃点就可以。” 说着,张小五拿着一个空碗,到食堂的阿姨面前,笑道:“阿姨,给点饭吃!” 食堂阿姨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好,好,这就给,这就给!” 她打了满满一碗粥,又加了满满的青菜,手虽然也抖,但那是因为害怕而抖。 “谢啦!”张小五接过饭,就着青菜和粥呼啦啦地吃了起来,“嗯,味不错,阿姨给我加这么多菜,人还怪好嘞!” 张小五连吃了三大碗,看得众工匠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时,作坊门口出现了一队宫女,走着猫步轻飘飘地过来。 这种场景,再次给在座的众人给惊讶到了。 “宫,宫女耶,我们这地方还能见到宫女?” “还有那个戴凤凰、穿凤衣的女子,好漂亮呀,怕不是王妃皇妃!” 张小五疑惑地抬头望去,正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咦!她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美娘。 萧美娘漫步走到张小五的身前,正待要行礼开口,张小五连忙示意,不要暴露身份。 萧美娘会意,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勤奋,连午饭都没回家吃,呐,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都带来给你尝尝。”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没办法,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跟,传授一些经验,饭都放这里,晚饭我一定回去吃。” 萧美娘噗呲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吩咐宫女们将食盒放桌子上,便轻笑着离去了。 张小五看着桌子上摆了六个食盒,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众人喊道: “兄弟们,今天的饭我管了!” 第296章 二凤戏珠? 众人闻言,如同饕餮一般蜂拥而上,在张小五的注目下,很快就将六个食盒的美食、糕点全部吃得一干二净。 “铛铛铛…” 开工的铃声响起,众人闻声离开了食堂,又开始忙活起来。 这一次,工匠们干活非常卖力,不到一个时辰,三千多个常用字就被刻了出来。 于是,张小五就借着下午的时间,对工匠们进行了字母教育。 当然,他不可能用一个下午就把所有人都教会,但只要有一个人能学会,那就够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年轻工匠觉悟比别人高,很快就引起了张小五的注意。 “那个高高瘦瘦的,就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轻男子指了指自己,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大人,我叫钱多多。”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钱多多?”张小五强忍着内心的兴奋,接着问道:“你父母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呀?” “额…因为我家穷,有时候一天一碗粥都喝不上,所以把希望压在我的身上,希望我以后能出人头地,拥有跟地主老财一样,许多许多的钱。” 听到这,张小漠然有点心酸,贫富差距太大,穷人劳动一辈子,尚不能填饱肚子,而那些地主权贵,坐拥金山银山,不用劳动就能衣食无忧。 这怎么能行呢? 在张小五的治下,他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接着发生,都得劳动、付出,才能有收获! 这地主,老子打定了! “钱多多,我记住你了!”张小五点了点头,“不久的将来,你们都能得到解放,都能填饱肚子!” 众人一愣,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大官的口中说出来的,心里很期待,但最终都保持了沉默。 张小五理解他们,现在说这话,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早了。 于是,张小五便不往这方面去深究,继续教起字母和拼音起来。 张小五大概花了两个多时辰,这才勉强把课上完,不出意外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没能掌握这门技能。 倒是钱多多学到了一二,至少在分类上不会出现差错。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能学多少看你们自己了。” 张小五又对着钱多多道:“钱多多,以后这排板的工作就由你来做,这几天我都会抽时间回来,若是有不明白的都可以来找我。” 张小五把字典递了过去,“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钱多多感激涕零,直接就给跪下了。 “这里有那么多老匠人,大人您却把这事交给我做,我…我太激动了!” “这是你的天赋所致,无分工龄!” 说完,张小五摆了摆手,便离开了作坊。 走出作坊后,天也快黑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张小五伸了伸懒腰,“今晚去美娘那,不知道她做的菜是否合我的胃!” 于是,张小五进了东宫,径朝宜春宫而来。 “摄政王!” 宫门前的两个宫女行了一礼。 张小五并不回应,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一进到内殿,就看到萧美娘与萧凤在座谈论道,有说有笑的。 “咦?凤儿,你怎么也来了?” 萧凤这才发现了张小五,摆出一副冷脸道:“怎么?我过来看看姑姑,不行么?” “姑姑?叫什么姑姑,叫姐姐!” “姐姐?” 萧凤和萧美娘同时望向张小五,满头问号。 “对呀?美娘比你大,你自然要叫她姐姐啦?额不对,凤儿先来的,美娘应该叫凤儿姐姐!” 萧凤:…… 萧美娘:…… “好啦,别闹了,姐姐也好,妹妹也罢,不也都是伺候你上床的女人?” 萧美娘非常的直白,倒是旁边的萧凤脸色通红起来。 “姑姑,你…” 萧凤把头别过一边去,她还是无法接受现在的这种混乱的关系。 “咕咕…” 张小五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道:“唉呀,这肚子太不争气了,这么快就饿了。” “噗呲!” 萧美娘噗呲一笑,朝着旁边的宫女道:“快,上菜!” 又对着萧凤道:“凤儿,今儿就在这吃,正好吃个团圆饭。” 萧凤没有拒绝,这倒让萧美娘安心了下来。 很快,一碟碟珍馐美食被端了出来,摆了一大桌。 这些菜都十分的精致,美巧,看起来非常地有食欲。 “啧啧啧,这就是美娘的手艺呀,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张小五拿起筷子就开动起来,惹得萧凤和萧美娘一阵偷笑。 “别吃太饱,有大补给你吃呢!” “大补?” 萧美娘招呼了一下,宫女就搬着一坛杂食上来,还有股中药味。 “这里面炖的是啥?” “当然是大补!” 张小五不禁拿起筷子搅了搅,出现乌鸡、人参、牛鞭、羊腰…… “嘶!” 张小五倒吸一口凉气,预感不妙。 这时萧美娘一只手抓住张小五的坤坤,笑道:“今晚呀,得让你表演一出二凤戏珠!” “二凤戏珠?” 张小五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但他不敢相信,萧凤真的会这样做吗? 他把头转向萧凤,萧凤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 ‘不反对?这是默许了?我的天哪,这姑侄俩今天到底聊了些什么呀?’ 萧美娘把那坛大补品挪到张小五面前,道:“五郎,现在你就吃这个,一定要吃完哦!” “额…”张小五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道:“能不能不吃?” “不行!” 萧凤和萧美娘异口同声,就跟商量好的一样。 没办法,在姑侄俩的强迫之下,张小五硬是把一大坛补品全给干完了。 可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多的补品,吃到他想吐。 当晚,张小五夜宿宜春宫。 左拥右抱,你方唱罢我登场。 真不愧同是尤物种,在萧美娘的调教下,萧凤技艺进步迅猛,几乎全程黏着张小五打。 直到这一刻,张小五才明白什么叫享受。 之前与白雪渊贞他们,那是出于男女的本性,很少有关于提升技术来提升快感的。 而这一次,他面对的,一个是经验丰富的萧美娘,一个是刚学道初成萧凤,直接将男欢女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第297章 第二条第三条政令 新的一天,新的气象。 由于新进的官员被罢黜,现在的朝廷反而显得冷清了许多。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张汉竟然不来上早朝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都是吉祥物,摆着跟没摆都一样。 “启禀摄政王!”魏征站出朝列,躬身拜道:“今年科举一事,政令已下达各郡县,已经都在有序进行。” “嗯,魏大人,这期间就辛苦你盯着了。” 张小五把目光落在刘文静身上,道: “刘大人,如今民部有多少银两?” “回摄政王,各类物资、金银折合约有八千四百四十七万两。” 刘文静所说的物质,指的是丝绸、布匹等硬通货,这些东西大多数是之前的战争中所掠夺来的,包括金银。 如今除了淮南的杜伏威还在继续征剿义军,收复郡县之外,基本处于和平状态。 而且大汉初立,百废待兴,关于赋税方案还没确立,离下一波税收还有一段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府库的钱是一直在支出的。 要养几十万兵马,已及支撑起一个国家,显然这点钱是不足以长久支撑的。 张小五从桌上拿起一张折子,“王力仕,念!” 王力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接过折子,扯着嗓子读了起来: “夫经济者,国之基础也!楼阁之高,不在于技者,盖地基之雄厚也! 商者,经济之血液也,流通全国,贯穿南北。 无商而无经济,无经济则国无以富强,国不富强则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为大汉未来之富强计,今特立大汉第二条政令: 凡商者,不再为贱业,人人皆可为商,从商而交税。 贫者能为商,富者也能为商,国家者,亦能为商! 故又立大汉第三条政令,于六部中增设一部,名为经济部,经济部下为国酒司、国盐司、国粮司、国布司…… 命贾务本为经济部左仕郎,暂领经济部,经济部下辖各司,各有任命! ……” 王力仕念完,全场炸裂。 这已经不是推翻以农为本的千年国策了,更是由国家直接插手经济,与各世家大族和商贾巨贾口里夺食了。 这样的政令,纵使是大一统的王朝都不敢做,如今大汉才占据不到四分之一的领土,就敢直接跟传统财阀开战了? 不得不说,张小五走了一步非常危险的棋。 “摄政王,臣有话说!” 张小五抬眼望去,不出意料,正是魏征。 “魏大人,有什么话,朝后再议。” “不行!”魏征态度非常坚决,“摄政王,此乃动摇国本之举,千古以来,无不以农为本,以商为贱。” “商者,投机取巧之徒,非为创造,乃为夺利也!若是天下之人,皆弃农为商,届时天下之人,皆为逐利而不为本,天下将危,大汉将乱啊!” “哈哈哈!”张小五将一本从书拿了出来,“魏大人,你且看这是何物?” 王力仕接过本子,走下台阶递给了魏征。 魏征打开本子,顿时眼球瞪得如同铜铃一样。 只见上面写着一大串从商者的缴税比例,收益越多,缴的税就越高,最高的缴税比例更是高达75,这分明就是在抢劫呀! 魏征合上税本,额头直冒冷汗,许久才缓缓道:“摄政王,若是如此比例收税,天下将无富商矣!” “不不不”张小五连连摇头,“魏大人,你错了,不是天下将无富商,而是朝廷便是天下第一富商!” “哗……” 众臣一片哗然。 魏征还想继续说什么,张小五立即打断了,道: “自古以来,能赚大钱者,全部都是被这些门阀财阀所垄断,国家的经济命脉不在朝廷,这才导致国贫民贫而世家门阀富,以至于关陇世族、山东门阀左右朝廷,皇帝为之傀儡。” “今孤施此政令,正是为了扼杀他们的经济来源,抢夺经济主动权,如此国才能富,民才能不贫。” “此乃利国利民之举,其好处之多多,将来尔等定会理解孤的良苦用心。” 见张小五如此决绝,魏征等人也不再规劝,毕竟这天下,到底还是张小五所说的算。 而且张小五所说的,虽然没有先例,但未尝也不是一条可行之策。 于是乎,洛阳各个要冲地段,全被政府给收回了。 国酒司是现成的,之前就是白尚堂在掌控,如今换个牌面,醉仙酿的作坊直接变成国酒司。 再加上在淮南的,杜瑶控制下的醉仙酿,也直接改换门面,直接变成国酒司了。 至于国盐司,这可是一个巨利的买卖。 制盐技术原本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但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穿越者,自带buff,制作出比市面上还要好的精盐根本就不难,就连那些无法食用的矿盐,都被张小五派人开采出来,大大增加了食盐的产量。 由于战乱,这个时候市面上的盐一斤盐要卖一百多文钱,而且还是粗盐。 当张小五对加工完后的细盐的成本包括运输成本进行计算,得到的结果令张小五咋舌。 “娘的,一斤精盐的成本,竟然只有三文钱!” 三文钱,以粮价等价计算的话,相当于十二块钱。 得益于现代的科技,一斤盐的成本低于一块钱,但以张小五所处的这个时代的技术,一斤精盐的成本控制在三文钱,已经是非常逆天了。 “怪不得那些盐商那么富有,原来卖盐这么赚钱的!” “摄政王,这盐价一斗几何为妥?” (一斗,这个时代相当于两斤。) 张小五眯着眼睛,他真想把盐价卖到一斤一百文,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盐价高了,对于老百姓可不是件好事。 “四十文!” 张小五斩钉截铁地道。 “四十文?” 负责国盐司的贾闰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小五,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一颗鸵鸟蛋就能塞进去。 “没错,就是四十文,若是其他盐商压价,我们也能继续压价!” 于是乎,国盐司以一斤精盐二十文钱售卖的消息传遍洛阳各个角落,一时间引来众多百姓的疯狂购买。 要知道,这可是市面上盐价的五分之一,而且还是精盐! 洛阳,集贤坊,一处宅院之内,一众衣着华丽的富贾大户齐集一堂,似乎在举行一个不得了的会议。 第298章 商人集会 “朝廷这么做,这是在跟我们抢饭碗,不给我们活路啊!” 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胖子道,露出一嘴的大黄牙。 “高端酒被垄断了,我们以前的高端酒,如今就像跟尿一样,压根就不值钱,有钱的都喝醉仙酿去了,除了那些穷鬼,根本就榨不出钱来。” 一个红色锦袍的高个子接着道:“我原以为,朝廷做了这个高端酒生意,做了也就做了,让朝廷赚点钱,那也就算了。我这才把倒闭的酒坊卖掉,改做盐了,结果朝廷又做起这盐的生意,这岂止是在断我的活路,简直就是在杀我全家啊!” “我是做布匹生意的。”一个黄袍商人说道,“虽然现在没有什么损失,但朝廷建了个国布司,迟早也会对布匹生意下手。按照这个趋势,不管是哪行哪业,将来都会被朝廷所取代。所以,我们必须站起来反抗,团结一致,抵抗朝廷的作为。” “你说得没错!”一个黑袍商人道,“可是我们怎么跟朝廷作对呢?你们也都知道,朝廷掌握的技术远比我们先进,我们根本就无法在技术层面与朝廷对抗。”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众人刚刚高昂的士气立即跌入谷底,个个鸦雀无声。 “不!” 一个紫衣长袍的老者站了出来,他胡须发白,脸上有许多的皱纹,看来年纪不小。 “还有一行,无关技术,只关量,而这量,正是我们的优势!” 众人从刚刚的沉寂回过神来,纷纷把目光望向这个紫袍老者。 “段老爷,快说说到底是何行业?” 段达从怀里掏出一把白色物体,众人急忙围了上去,顿时脸色一变。 原来,段达手里拿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把米。 “没错,就是粮食!” 段达接着说道:“酒,有分好酒浊酒,盐有分精盐粗盐,但这粮食,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可无关技术。” “段老爷的意思是,我们全都做这粮食生意?” 段达望向绿袍胖子,回答道:“没错!朝廷所掌握的粮食,大部分要供给军队,想要用于商品流通,根本就不现实,万一打战,急需粮食调动,粮食需求更是紧张。” “况且,如果我们都联合起来,所掌握的粮食,数量上恐怕是朝廷的十倍以上,就这方面而言,我们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这时一个红袍老者站了出来,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抛弃原有的产业,全力收购粮食,不与朝廷拼质量,而是与朝廷拼数量,只要我们把粮价控制在我们手上,就是朝廷,那也得看我们脸色行事。” “元老爷说得没错,但是我有预感,即使我们收购粮食,控制粮价,朝廷会这样乖乖就范吗?” 一个红袍高个子商人喃喃道。 “我看当今的摄政王痞性十足,很有可能直接忽视法律,甚至抢夺我们的粮食,那我们将如何应对?” 确实,以张小五的性格,如果被逼到这个程度,很有可能越人夺粮。 元文都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但今摄政王确实有可能这么做,但是,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这就是今天我把你们找过来的原因。” 众人一愣,十分好奇元文都所说的其他方法。 “改行从粮,这只是一道小小的保险,但不是最安全的倚靠。” 元文都突然脸色一沉,手指着上方。 “与其与烈日相抗,不如换个温暖的冬阳。” 冬阳?换日! 众人心中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元文都。 “在摄政王推出这新政之后,我就有预感,我们这些富人迟早会被清除掉,想要快速吃到肉,就得从肉多的人身上割,而不是穷得叮当响的百姓。”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摄政王不能让我们好好活,那我们就换一个摄政王!” 绿袍胖子失声道:“元老爷,您的意思是,支持燕王当摄政王?” “没错!”段达抚着山羊胡道:“据我所了解,燕王与皇上的关系似乎更好,而且又是长子,在道义上,成为太子的应该是燕王,我看皇上至今未立太子,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还有一条最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摄政王与皇上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可能被摄政王架空,这无疑是我们的一个突入口,我们可以站在皇上这边,成为保皇派。”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有点不靠谱呀!”绿袍胖子接着问道,“众所周知,摄政王手握兵权,又架空着皇上,我们即使成为保皇派,也无力让皇上与摄政王对抗呀。” 段达摇了摇头,道:“单独靠皇上当然不行,所以我们还要支持燕王,让燕王带兵回京,这样一来,摄政王就有所忌惮,而皇上就可以借此解除摄政王的兵权,同时改立燕王为摄政王乃至太子。” “这样一来,不管是燕王掌权还是皇上掌权,我们都有机会回到朝堂,乃至左右朝廷的方向!” “这真的能行吗?” 绿袍胖子还是有点担心。 元文都接过话头,继续道:“这个大家尽可放心,不管是皇上、燕王,都跟我们的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摄政王。” 众人闻言,依旧难以接受,元文都只好把张小五当着张汉的面杀掉黄衣女子的详细过程给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才说,皇上比我们更痛恨摄政王!” “既然元老爷有皇上这条线,我愿意跟随元老爷,做这个保皇派!” 绿袍胖子立即表态。 有人站出来表态,其他商人也都纷纷表示愿意跟从。 元文都点了点头,道:“既然方向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我还有最后一道保险跟大家说。” 最后一道保险? 众人再次震惊了,这元文都是何等的谨慎,竟然还有一道保险! 元文都拍了拍手掌,一个绝美的女子穿着红色衣服走了出来,她走着小猫步,看来是训练过的。 第299章 堂堂正正的皇帝 众人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子,看得哈喇水直流。 他们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子,但像眼前这般绝色的女子却从未遇到过。 “咳咳…” 元文都干咳了两声,道: “各位,请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叫柳飘飘,是来自江南的名妓,是我花重金买来的,正是为了在紧要关头能派上用场。” “你们也都知道,当今皇上也是一个老色批,对于漂亮的女人是爱不释手,虽年老,但精神气壮,应该还能生。” “最重要的是,皇上还没有立后,我的意思是,将柳飘飘送入宫中,凭她所掌握的技术,相信很快就能拿下皇上的心,成为皇后也是迟早的事。” “只要柳飘飘能与皇上诞下一子,我们就能多了一道保险,万一我们扶持的燕王不如意,我们还能再立储君,从而控制朝廷!” “彩!彩!彩!” 众人高声附和,好似前途一片光明。 于是乎,在元文都、段达等人的带领下,众商人们开始行动。 一时间,洛阳城内的各处粮店被采购一空,出现百姓买不到粮的情况,粮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翻了好几倍,连洛阳附近的郡县都出现了这个情况。 虽然说现在张小五已经增加了国粮司这个衙门,但还没开始做这个买卖,结果就引来了粮价的飞涨。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民部。 刘文静看着眼前如同雪花的公文,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这粮价怎么就突然间涨成了这个样子了?这到底是谁在搞鬼!” 可经过一番的调查之后,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坐立不安。 原来,正在收购粮食,高价售卖的不只是原来从事粮业的商人,连其他行业的商人们也加入了其中。 刘文静自知事情太大,自己一时难以把握尺寸,只得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张小五。 “什么?粮价飞涨?” 张小五放下手中印好的教材,立即跑出作坊,对着刘文静道: “刘大人,通知国粮司,开始售卖粮食,不能让百姓们买不到粮食!” “诺!” 刘文静应声而去。 张小五一路小跑,走出工部,带着一队千牛卫匆匆忙忙出宫而去。 元府。 一座皇轿坐落在元府门口,周围甲士林立。 元府之中,张汉坐在主位之上,手里端着美酒,听着美妙的音乐,看着舞台上轻姿妙曼的舞女,一嘴的黄牙拉着丝,看样子十分的享受。 在台下的两边,坐着四个穿着华丽的老者,他们分别是:元文都、段达、卢楚、皇甫无逸。 他们原本是前隋的官员,不仅家势显赫,更是垄断着洛阳内的大小产业,是有钱,又有权的势力。 可随着张小五的到来,张小五不仅没有拉拢他们,反而把他们原有的官职全给罢免了,还阻断他们的财源。 这才逼他们不得不团结起来,一致对抗张小五。 “唉呀,四位老弟,前阵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丑了,这一次朕过来,是特意跟你们道歉的,没想到还让你们给招待上了。” 见张汉如此亲切,元文都立即把杯子举了起来,朝着张汉道: “陛下说哪里话了,您身为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对的,都无需道歉,反倒是我们,触碰了摄政王的逆鳞,是我们该道歉才是。” 张汉连连摆手,道: “不不不,小五不懂事,他就懂得战场上的打打杀杀,哪里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你们是好人,是朕的好朋友,你们对朕的好,朕全看在眼里。” “你们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会让你们重新登上朝堂的。” 四人闻言,立即磕头拜谢。 “谢陛下,谢陛下!” “诶,都是自家朋友,不用来这套,都起来说话。” 四人站了起来,回到刚刚的位置。 这时段达朝张汉拱手道:“陛下,您是我见过最有仁心的皇帝,就连三皇五帝,都没您这么待人亲切的。” 张汉听到这话,顿时心里舒服了许多。 “只是…” 张汉刚乐在心头上,突然听到「只是」二字,刚刚的那股爽劲戛然而止,不禁问道: “只是什么?” “只是像您这样的仁主之君,却要被自己的儿子压过一头,名为皇帝,却似傀儡,有名无实啊!” 听到这话,张汉眉头紧锁。 段达看到张汉的表情变化,接着道: “陛下,我听闻陛下的嫡长子燕王有帝王之资,不仅能征善战,更兼有仁者之心,不似摄政王般的残暴,是个绝佳的储君之选呐!” 张汉眉头一动,沉思良久。 “你说得没错,我是有心立燕王为太子,在道义上也是应该如此,但你们应该知道,那些文武大臣们基本都是听摄政王的,我是一个都调动不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段达眼珠子闪动,心中暗道: ‘果然如此,陛下真的不甘心做个傀儡,这也就够了!’ “陛下,我等皆是愿意追随陛下您,听从您的调遣的,您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是陛下的枪,陛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坚决地去执行!” “对,我们都愿意听陛下的!” 张汉感动得都快落泪了,自从做皇帝以来,第一次有了真正身为皇帝的感觉。 “你们,你们……” 张汉强压制内心的那份感动,问道:“若我愿意立燕王,你们可有策略?” “陛下,臣有一策!” 元文都站了出来,拱手道: “陛下,摄政王所恃者,不过是兵权在握,若是陛下您给燕王下一道圣旨,立燕王为摄政王、太子,那燕王就会带兵入京,同时我们也愿意以私兵相助,逼摄政王退位,如此一来,纵使摄政王兵权在握,各文武大臣也未必会全听摄政王调遣了。” “嚯!” 张汉惊呼一声,道: “你的脑子不错,这样的可行性非常高,若是有燕王相助,我就不怕摄政王不听话了!” “不过,摄政王到底是朕的亲儿子……” “陛下放心,到时只是去掉摄政王的名衔和兵权而已,摄政王还是可以改封王,调往封地的嘛。” “好,这样就行,朕可不想看到一家人手足相残,朕只是想做个堂堂正正的皇帝。” 第300章 不好了,官兵来了! “啊对对对!”皇甫无逸挺着肥硕的大肚子,一脸的奸笑,“陛下仁爱,真乃古今第一仁君呐。” 酒过三巡,张汉眼神有点迷离。 元文都见时候差不多了,把手掌一拍,一个身着红色绸缎的女子走了进来,张汉与之对视,心里咯噔一响,嘴巴张得大大。 “这,这是何人?” “哈哈哈,陛下,此乃我的义女,名唤柳飘飘。”元文都手指着柳飘飘,接着说道,“她从小就长得水灵,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洛阳许多的贵公子多次上门行聘,她都不愿意嫁,说此生只愿嫁个富有仁爱之人。” “哦?是这样吗?”张汉不停地打量着柳飘飘的身材,非常符合他的口味,一时失态,情不自禁道:“朕不仅是个富有仁爱之人,更是个富有仁爱之君,柳小姐,你看朕行不?” 众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本以为要废一番言语,没想到这老色批这么快就上钩了。 柳飘飘抬眼望向张汉,抛去一个妩媚的眼神,轻声甜甜道:“奴家只是一介民女,如何当得陛下的宠幸。” 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妩媚般的勾引,惹得张汉心痒难耐。 “柳小姐说哪里话了,在当皇帝之前,朕也只是一介农民,不行门当户对那套,只要你愿意,朕可以立你为后!” 此言一出,元文都四人顿时坐不住了,连忙站了起来,不停地给柳飘飘使眼色,心中暗念道:‘快答应,快答应呀!’ 柳飘飘会意,但仍不慌不忙,把袖口捏在脸颊之上,轻启嘴唇,柔声道:“陛下能看上奴家,乃是奴家三生有幸,怎敢高攀皇后之位,只要陛下不嫌弃奴家,就是做一小妾,奴家也愿意常伴陛下左右。” “唉,唉呀!”张汉直拍大腿,黄牙拉着长丝,激动道:“能与柳小姐共渡余生,朕死也无憾呐,来,让朕瞧瞧,让朕好好欣赏欣赏!” 柳飘飘微微起身,曼步到张汉身边,从他的大腿坐了下去,眼眸痴情地看着张汉,如同少女迷恋情郎一般深情。 洛阳城东北,北市。 张小五率领着千牛卫几乎把北市的粮店给巡视了个遍,几乎都挂着无粮牌。 也有几个粮店倒是有粮可卖,但价格却高得离谱,围观的群众根本就无力购买。 “玛德个巴子,这群奸商,老子留你们个机会公平竞争,却不识抬举,倒逼我大开杀戒?!” 张小五转头对着身边的尉仇台道:“尉仇台,你去通知秦琼和罗士信,让他们率领金吾卫将这些正在高价卖粮的商家全都抓起来!” “诺!” 尉仇台躬身应诺,纵马快速离去。 千牛卫的职责是负责皇宫以及皇帝出行的安危,而金吾卫则是负责皇宫外围的巡防。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大批大批身穿金甲的金吾卫士出现在洛阳城的各条大街之上,开始对着正在高价卖粮的商家进行抓捕。 一时间,整个洛阳城内喧闹无比,一边是被控制下来,不停叫屈的粮店掌柜和小厮,一边是起哄的群众。 待事态控制稳定之后,张小五走到一家粮店的门口,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这些奸商的粮食反正都是要没收充公的,迟早要重新拿出来卖,还不如现在就地销售,免得来回搬运麻烦!’ 张小五把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掌柜提了过来,恶狠狠道:“你,听好了,按我的要求做,否则让你做一辈子牢!” 掌柜抬头望向张小五,颤声道:“大人有事请吩咐,小人无不听从!” “好,看你识相,本官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从今天开始,店里的粮价一斗一百钱!” 由于处于战乱的原因,各地的粮价疯狂增长,在张小五来洛阳之前,一斗粮高达三千钱,直到张小五稳定洛阳的局势之后,粮价才稳定到一斗粮一千钱。 后面洛阳商人再次抬高粮价,一斗粮又升到三千钱,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一百钱?”掌柜满眼痴呆地看着张小五,以为刚刚是听错了,“大人,这可是粮食啊,真要这么卖?那不亏死了?” 一斗粮一百钱,对于这个战乱年代确实是十分廉价的,虽然跟盛唐时期的一斗粮四钱相比高上几十倍,但这是战乱年代。 所以说,按照现在一斗粮一百钱来卖,确实是一笔亏的生意。 但张小五却这么做了! “没错,你的耳朵没有聋,就是一斗一百钱!” 张小五这句话说得非常的坚决,掌柜也不再争辩,他也就是一个打工的,反正亏了也不干他的事。 于是乎,被封的粮店又开始售卖粮食起来,再次掀起一阵喧哗,围聚在粮店的群众越来越多。 那些开粮店的商人,以及刚刚转行粮业的商人,看着他们高价买来的粮食就这样被百姓低价买走,痛心疾首。 他们想阻止,但看着粮店周围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最终还是忍气吞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刘兄,这把我们亏大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胖脸商人就差点哭出来了,拳头攥得紧紧的,但胆子还是不够。 另外一个商人也附和道:“不行,这损失得让那几个大老爷来承担,走,寻他们去!” 就在他们一起聚集前往元文都、段达、皇甫无逸、卢楚的府邸时,京兆府的衙役几乎全部出动,对着高价卖粮,哄抬物价的商人们挨家挨户进行抄家! 没错,就是抄家! 哄抬物价,大大滴违法! 一些来不及去找洛阳元、段、皇甫、卢四家的商人们,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还没来得及多喝几口茶就被送进了监狱,全家被抄! 元府门外,人声鼎沸,众多商人……应该是粮商和刚刚转行粮商的商人们,全都聚集于此。 需求庇护的,讨要说法的,各有各的想法。 此时张汉在与柳飘飘把酒言欢,正对柳飘飘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时,一个元府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神情十分的慌张,口中念念有词:“不好了,官兵来了!” 第301章 后妈?母后? “官兵来了?”张汉把手从柳飘飘的胸部拿开,「官兵」二字对他来说,感觉有一丝丝那么的不合理,对着那慌乱的管家道:“慌什么?朕在这里,有啥官兵可怕的,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文都等人也是十分的不理解,这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官兵,更何况,皇帝还在这里呢,这就更加不合理了。 管家喘了几口粗气,缓了缓身,继续开口道:“回,回陛下,是,是摄政王,他把聚集在门口外面的商人们全抓起来了,还把府邸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元文都、段达、皇甫无逸、卢楚四人,任他们如何想,想破脑子,也搞不明白,这摄政王到底想干嘛! “啪!” 张汉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酒壶都翻了个跟头。 “小五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连朕吃个酒泡个妞都不自在!”张汉站了起来,拉起袖子,攥紧拳头,朝着元文都等人喊道:“走,随我出去看看,今天若是不给这小子好好揍一顿,他日就不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 父子闹掰,元文都等人自然乐见其成,纷纷跟在张汉后面。 柳飘飘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吐了几口唾沫,小恶心一下,用手帕擦了擦嘴,也起身跟了出去。 元府门口,原先拥挤热闹的那些商人们,如今全部都被带上了枷锁,靠着墙角蹲下,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副嚣张! “小五,你个臭小子!”张汉提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完全没有了作为皇帝的仪态。 护在张小五身边的千牛卫们本想上去阻拦,但看到是张汉之后,纷纷退了回去。 张汉的行动非常迅速,一拳就砸在张小五的脸上,顿时砸出一片血水出来。 见张小五没有躲避,张汉急忙把还要继续攻击的拳头给缩了回来,但怒气还在头上。 张小五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回眼看向张汉,表情十分的严肃,淡淡道:“爹,我是你儿子,你打我,我不能还手。但你现在正在犯错,正在走向深渊,我不得不阻止你。” “你想怎样?你闹得还不够吗?”张汉手中拳头止不住地颤抖,这是他第一次用拳头正面打张小五。 “不,这句话应该是我要问你,爹,你还没闹够吗?”张小五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你可知道,今日洛阳的粮价翻了好几倍,百姓本就贫困,手里没几个钱,如今已经买不起粮食了,而这一切,是他们造成的,我抓他们不应该吗?” 张汉顿时语塞,他作为一个皇帝,对外面的事情还真不了解,看着张小五嘴角的血迹,一时陷入了复杂的矛盾当中。 元文都见情况不对,立即站了出来,道:“即使这样,也罪不至此,律法可未曾这样规定,哄抬物价要上枷锁的?顶多就是罚点钱财,如何弄得这般隆重?” 张汉闻言,觉得有道理,手中的拳头越加有力气了,朝着张小五道:“对呀,这不过是小罪,你就这样把人给抓起来,这算什么事?” “律法?小罪?”张小五冷哼一声,继续道,“百姓的安危便是律法,哄抬物价,如洪水猛兽,罪大恶极,我不仅要把他们抓起来,还要抄家问斩!” 这个「斩」字,张小五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刚劲,有力。 听到这话,那些带着枷锁的商人们纷纷尿了出来,不停地磕头求饶。 原先还趾高气扬的元文都等人,听到「斩」字,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 “你,摄政王,你也太狠了,似你这般苛政恶法,你就不怕失去天下人之心吗?”元文都手指着张小五,他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你这分明就是在越人夺财,你是个大恶魔!”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大恶魔,是你们这些奸商们的大恶魔,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拿你们这些奸商开开刀,些许奸商之心,与天下百姓的民心相比,就如同小星与皓月,无足挂齿。” 听到这话,元文都渐渐放弃了抵抗,这太超出常理了,已经不能再用寻常的道理来跟张小五讲了,他缓缓道:“这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真的要劫富济贫,颠倒社会秩序?” 张小五绕开张汉,脸色下沉得可怕,“你说得没错,这都在我的计划里,老子就是要打地主!” 打地主?众人一阵懵逼。 紧接着,张小五转身,把袖子一甩,大声喝道:“来人,将这四个聚众捣法,哄抬物价的罪魁祸首给我抓起来!” 话音落下,一群千牛卫蜂拥而上,迅速将元文都等人控制起来。 眼见就要完蛋了,四人急忙向张汉喊道:“陛下,救我,救我呀!” “等一下!”张汉拉住张小五的胳膊,道:“小五,你不能这么做,他们是朕的朋友,你不能抓他们!” 张小五仍不为所动,朝着千牛卫们道:“扣起来,押往大牢,来日问斩!” “小五!”张汉再次发声,不过这次有祈求的意味了,“放过他们,让他们陪朕说说话,行不?” “对呀对呀,我们还有用,还可以陪陛下聊聊天,求摄政王放过我们!” 四人跪下磕头,就差把头给磕破了。 “千牛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老子的命令听不懂吗?” 张小五这次真的发怒了,千牛卫们也不再犹豫,立即就将元文都等人全部扣上枷锁,迅速带走。 “小五,你,你……”张汉把气一横,狠狠跺了一下脚,径直朝轿子走去。 不过刚走几步,似乎忘记什么了,立即回头,正看到门口看热闹的柳飘飘,立即就走了过去。 “柳小姐,跟朕走!” 柳飘飘没有做任何的思考,挽着张汉的胳膊,一齐朝轿子走去,眼神还时不时地往张小五那边瞥去。 “等等!”张小五伸手拦住了,“这是什么人?带她进宫做甚?” “这是朕的私事,你管不着!”张汉手指着柳飘飘,接着道,“这是你后妈,母后!” 第302章 信 后妈?母后? 张小五稍微打量了一下柳飘飘,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妩媚之外还透露着心机。 也罢,既然是老爹自己的私事,人家爱怎么搞就怎么搞。 张小五没有多做阻止,放任着柳飘飘上了轿子远去。 北市刑场,数百名粮商被排列成十列,身穿囚服,背插木牌,上面写着奸商二字,整整齐齐跪在地上。 他们的两边,站满了准备行刑的刽子手。 围观的群众无不惊叹,议论纷纷。 “那不是刘财主吗?到底是犯了什么法,要斩首示众?” “听说是哄抬物价,造成粮价飞涨,这才被抓了起来。” “哄抬物价?这么严重的吗?” “是啊,这是有史以来判得最重的了,以往只是罚了点银子就了事,没想到如今这朝廷,对待这些奸商就像对待敌人一样,了不得!” “唉,你看,洛阳令过来了!” 洛阳令,正是贾务本。 他曾经作为李密的军师,后来被柴孝和做担保,得以逃过一劫,并得到张小五的重用,任为洛阳令。 贾务本在官兵衙役的簇拥下,来到了刑场台上,稳稳坐在早已备好的位子上。 “啪!” 贾务本手中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肃静,肃静!” 围观群众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才条件反应把嘴给闭上,但骚动的声音还是停不下来。 毕竟这是在刑场,不是在公堂,是没办法做到绝对的安静的。 贾务本见差不多了,将手中圣旨展开,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尔段达、元文都、皇甫无逸、卢楚等奸商,无视百姓生死,肆意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以致于洛阳粮价一日七变,此等伤天害理之恶行,如洪水猛兽,罪大恶极! 为维持社会秩序,惩治奸恶,朕宣布其有罪,斩首示众,家产充公,即刻执行!” 贾务本将手中圣旨收起,从桌上抓起一支令牌,重重丢在地上,大声喊道:“斩!” “唰唰唰” 得到命令的刽子手立即将手中大刀举了起来,在围观群众的注目下,几百颗头颅带着滚烫的血液滚落在地上。 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这场浩大的行刑就结束了,不禁惊叹于朝廷处事的效率,是真的一丝等待的时间都不给呀! 也就是在此刻开始,洛阳城内的其他商人们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有今天那些粮商的例子,他们再想要进行欺诈牟利,走不法途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以前他们可以把道德,甚至朝廷的律法踩在地上来回摩擦,但如今,他们的脖子上时刻架着一把刀,任何的投机取巧,都会让这把刀从他们的脖子上滑下来,取了他们的狗命。 皇宫之中,张汉不停地率瓶子、茶杯凡是他所能抓的一切东西,尽数狠狠摔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咒骂。 “气杀我也,气杀我也!连朕的人都敢杀,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生父亲!诶” 旁边的柳飘飘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眼前的事都没发生过的一样,悠然地坐着。 “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张汉停止了疯狂的举动,走到桌案上,开始奋笔疾书起来,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写好了一封信。 “来人!” 张汉刚喊出这一声,柳飘飘急忙上去拦住,道:“陛下,你想干嘛?” “想干嘛?”张汉把头转向柳飘飘道,“我还能干嘛?当然是给我的好大儿写信,叫他带兵过来,我要废了摄政王!” 张汉没有丝毫的遮拦,吓得柳飘飘一把手把张汉的嘴巴捂上,轻声道:“陛下,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这里里外外都是摄政王的人,你写的这信,不仅不会送到燕王手里,反而会落到摄政王手里。” 张汉闻言,顿时后背一阵发凉,颤声道:“多亏了你提醒,是我太着急了,一时乱了分寸。” 就在这时,殿门打开,一个太监手持拂尘走了进来,躬身道:“陛下,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额这个”张汉摸了一下后脑勺,道,“没事了,你下去,朕有事再叫你!” 太监一脸懵逼,心中暗道:‘这陛下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算了,反正没事,管他呢。’ 待太监退出大殿之后,柳飘飘把张汉扶到一边,小声道:“陛下,如今在您身边的,有哪些是您信得过的人?或者说,您有没有自己的死士?” 张汉摸了摸一下脑袋,拼命在脑海里想着那些认识的人,最后只挤出一个词:“没有!” “额”柳飘飘无语,对着张汉接着道,“陛下,你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这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寄出去了,否则,这信百分百会落到摄政王手里,到时摄政王一气之下,肯定会抢在燕王到达之前,逼你退位为太上皇,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完了。” “啊这个,这个”张汉语塞,心里越加着急了,“那怎么办?朕是不可能一直做这个傀儡皇帝的,朕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帝,朕想干嘛就能干嘛,朕一定要自由!” 张汉不停地晃动柳飘飘的身体,道:“飘飘,你一定要帮朕,只要你能帮朕,朕一定立你为后,朕发誓!” 柳飘飘闻言,轻声一笑,道:“陛下,您可能忘记了,您的身边,还有一人可以帮您送信。” “谁?”张汉惊呼一声,抓着柳飘飘的肩膀,“你快告诉朕,只要他能把信送到燕王手里,朕一定会给他封一个大大的官!” “陛下,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汉闻言,顿时双眼放亮,激动道:“哎呀,朕真是老糊涂呀,原来朕最能信任的人,能帮朕的人,就是你呀!” 张汉二话不说,立即将手中写好的信递了过去。 柳飘飘接过信,柔声道:“陛下,您在宫中等我的好消息,信,奴家一定帮您送到!” 第303章 柳飘飘 柳飘飘在两个宫女的带领下,走出了寝宫,但她没有继续往前走,停住脚步。 其中一个宫女疑惑不解,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不出去了?” 柳飘飘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出去,但在这之前,我要见一见你们的主子。” 两个宫女一愣,其中一人道:“娘娘说笑了,我们是奉陛下之命来侍奉您的,您就是我们的主子。” “对呀!”另一个宫女接着道,“若要说我们原先的主子,那就是陛下呀,您不是刚刚跟陛下见过面吗?” “呵呵”柳飘飘苦笑一声,道:“二位莫要再瞒我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便是摄政王派来监视陛下的哦不,应该是说,陛下身边的人,全都是摄政王的人。” 两个宫女互望一眼,笑道:“娘娘真是多心了,陛下与摄政王乃是亲父子,我们既是摄政王的人,更是陛下的人,这没有什么分别,请娘娘不要多想。” “好了,你们就不要给我装糊涂了,我是有重要的事找摄政王。”柳飘飘的表情非常严肃,“这件事事关社稷安危,若是迟了,你们可就吃罪不起了。” 宫女见柳飘飘的表情,看不出有撒谎的迹象,随即收起笑脸,严肃道:“娘娘,请跟我们来,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否则,即使你是陛下眼前的红人,陛下也护不了你。” 柳飘飘眉头一紧,心中暗道:‘果真如此,这摄政王好大的心计,真不愧是你!’ 于是,在宫女的带领下,柳飘飘来到了乾阳宫,正遇到值守太监王力仕。 一个宫女脱离柳飘飘,在王力仕身边附耳几句。 王力仕点了点头,亲自走到柳飘飘的身边,躬身道:“老奴王力仕,见过娘娘。” 还没等柳飘飘回应,王力仕就收起拂尘,接着道:“摄政王此时正在民部忙着呢,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待摄政王忙完后,自然能与娘娘相见。” “哦?摄政王有这么忙的吗?”柳飘飘接着道,“就不能提前吗?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摄政王商量。” “这可不行,谁来了都不行。”王力仕连连摇头,看柳飘飘的眼神十分的蔑视,“您可能不知道,摄政王王忙的时候,除非战事,谁都不能打扰到他。” 柳飘飘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现在不能见到摄政王,那能不能劳烦王公公您,代我传个话?” 王力仕侧着耳朵,道:“娘娘您说,老奴听着呢。” “今天我都会在永泰坊琉璃庭等着他,若是错过了今日,这后面发生的事,可就要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了。” 说完,柳飘飘径直走出乾阳殿。 看着远去的柳飘飘,王力仕冷哼一声,“哼,一个臭婊子,摆什么谱,这才跟了陛下,就这么着急要换主子了?,婊子就是婊子呀,真他妈的不害臊。” 话虽这么说,但柳飘飘刚刚说的话,他还是给记住了。 人家骚,那是一回事,自己的工作,又是另一回事。 中书省,民部。 张小五正与刘文静在拿着一项律法讨论,看表情十分的激烈。 “刘大人,这你就不用劝了,这条政令孤一定要施行。” 张小五的表情十分的坚决。 “摄政王,若是这样,国家的财政收入定会去掉八九成,长此以往,国库必将亏空,别说支撑军队的后勤了,连朝廷的运行将难以维持呀!” “刘大人此言差矣。”张小五继续解释道,“财政收入,不一定来自于平民百姓的纳税,可以来自于我们的经济部所带来的经济收入,也可以来自其他势力的经济来往,让富人纳税,也让敌人纳税,打经济战。” “经济战?这是什么新战术?”刘文静没有明白张小五所讲的内容,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我从未听说有这种打法的,听着就不现实,不靠谱。” “所谓的经济战,就是建立绝对的经济优势,就拿窦建德为例。”张小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起来,“窦建德的强大之处,并不依靠于任何的雄关险隘,而是建立在河北各家大族的强大经济之下,他们能够自己做到内循环,不依靠外部就能维持经济的增长,获得效益。”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他们的内循环,将我们的优势商品输送进去,让他们的人民逐渐依赖,甚至离不开我们的商品。” “然后我们再进行货币捆绑,只有我们铸造的货币才能购买到我们售卖的商品,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用银子、用金子、甚至用粮食、物资等值钱的东西来购买我们的货币,若是这件事做成,我们还怕没有钱吗?有优势商品在手,货币我们想铸多少就铸多少。” “这样一来,国内的百姓想要购买必需物品,就得拿粮食来换货币,再用货币购买所需物品,比如我们的精盐;于敌人而言,他们想要购买我们的商品,也得拿东西来换我们的货币。” “于我们而言,我们的货币就跟废金属一样,于百姓、于敌人而言,这就是比金子还值钱的东西。” 刘文静听了晕头转向,跟张小五交流真的很费劲,不过最后还是听懂了,感觉张小五的脑袋里肯定装着天马,总是能提出许多匪夷所思的点子出来。 “好!”刘文静终于放弃抵抗了,叹声道,“既然摄政王您有如此把握,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张小五拍了拍刘文静的肩膀,就如同哥们一样,没有任何的架子,“刘大人放心,你的国库,一定会堆满钱、堆满粮食的!” 听张小五这么一描述,刘文静不禁幻想起来,幻想着国库被堆满钱粮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出了民部衙门之后,张小五便朝着工部的衙门走去,可他还没走两步,王力仕的声音就在他的背后响起。 “摄政王,摄政王,老奴有事禀报!” 张小五回头,道:“王公公,有什么事这么急呀?” 王力仕躬身拜道:“回摄政王,刚刚陛下的那个新娘娘来找过您,叫什么来着,奥,叫柳飘飘。” 张小五双眼一眯,手托着下巴,眉头紧皱,“她来找孤有什么事?” “额,娘娘她就说是很重要的事,说今日之内她会在永泰坊琉璃庭等您,过时不候。” 第304章 捷径 永泰坊,琉璃庭。 这是一座最近新开的酒楼,张小五站在酒楼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笑道:“这地方挑得不错,是个谈生意的地方。” “生意?”一身便装的尉仇台不解道,“主人,难道您就只是来谈生意,没有其他了?” 张小五将手中折扇往前一收,道:“没错,估计还是一桩大生意。” 尉仇台还是没听懂,张小也没多作解释,径直朝酒楼走了进去。 “呦,客官,您几位?有没有预约?”小儿专业地挤出一副笑脸,十分有耐心地等待张小五的回答。 张小五眉头一皱,问道:“这来喝酒的,还需要预约?” “真是不好意思,您可能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这边的规矩。”小二依旧摆出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情,解释道,“您也看到了,我们这琉璃庭可是天天满座,从无虚座,生意十分的火爆,所以呢,每个想要在我们这喝酒,商务洽谈的,都得提前三天预约,不然,就是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会招待。” “三天?”张小五低声喃喃,“这可就奇了怪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朴素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对着张小五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您到楼上。” 张小五打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子,看穿着并不是一个仆人,这让张小五更加疑惑了,一个小姐身边跟着的男子不是仆人,那又是什么人? “小哥,你说你家小姐请我上楼,可是认得我?” 那男子不紧不慢,小声道:“公子,我家小姐姓柳。” 只这一句话,张小五便明白了来人的意思,在小二的疑惑下,跟着那男子便上楼去了。 三人在第三层楼的一个包间停下,男子打开包间的房门,比出一个请的姿势。 张小五没有任何的犹豫,踏步而进,尉仇台也紧跟其后。 进入包间之后,一眼就看到柳飘飘端坐在一侧,神情十分的淡然,对于张小五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 张小五走到柳飘飘的对面位置坐下,而那男子也站在柳飘飘的身后,如同一个保镖似的。 “说,有什么事,我最近忙得很。”张小五直接开口奔向主题。 “哦?这么着急的吗?”柳飘飘将酒壶抓起,朝着酒杯倒酒,动作十分的缓慢,边倒边说道,“心急了那可不行,凡事都得慢慢来。” “你这是在给我说教吗?你有这个资格吗?”张小五扬起嘴唇,一脸轻蔑道。 柳飘飘依旧不慌不忙,将酒壶放回原位,轻启红唇道:“我是你的后妈,自然有这个资格。” “哈?”张小五感觉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脸色随即变得冷峻起来,沉声道,“柳飘飘是?别以为跟我爹睡了一觉,就能在老子面前摆谱,我可告诉你,就是我爹立你为后,若是妨碍到我,老子一样会将你的人头割下来!” 柳飘飘身后的男子闻言一惊,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噗呲!”柳飘飘捂嘴一笑,似乎刚刚张小五的这一番话并没有吓到她,“果然,还得是你呀,早就听说摄政王杀伐果断,冷血无情,今日一见,方知虚实。” “嚯?”张小五不禁再次仔细打量了起眼前的这个心机女。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直奔主题。”柳飘飘将双手收了回来,端正坐着,道,“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一笔生意,与你做交换。” “生意?交换?有点意思。”张小五饶有兴趣道,“你想要得到什么?拿什么跟我交换?” “一个官位。”柳飘飘淡淡道。 “官位?那绝不可能,想要做官,要么通过科举考试,要么拿命在战场上立功,除此之外,休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官位,哪怕是一个九品芝麻官!” 张小五的态度非常的坚决,面部表情已经更加冰冷了。 “不要这么绝对嘛,你不妨听听我跟你交换的条件。” “条件?你且说说看,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我还是那个意思,绝对不会给官位的。” 柳飘飘将身上的衣服松了松,露出半对兔子出来,带着慈音妩媚道:“你看我这副身体如何?” 张小五直接站了起来,已经没有任何聊下去的兴趣了,“你要是这个样子,我可就走了!” 说着,张小五转身就要走。 “外加一个绝密情报!”柳飘飘大声说道。 张小五听到【情报】二字,停住脚步。 柳飘飘见张小五停下来了,继续说道,“一个可以挽救你,挽救大汉颠覆的情报,换你一个官位。” 张小五身子一颤,心中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要对我下手?’ 他走到柳飘飘的身前,冷冷道:“若你所言属实,我倒是可以跟你交易,不过若是空穴来风,无根无据的,我可就要在这里取下你的脑袋了!” “看来,与你做个交易,还要时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你真是个可怕的人物。”柳飘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道,“是真是假,你应该能辨别出来。” 张小五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燕王亲启】,顿时眉头紧皱,将信拿了过来,打开,仔细阅读了起来,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看完信上的内容,张小五将信折起来,放回信封,叹了口气,道:“难道帝王之家,真的没有任何的亲情吗?” 张小五将信递回给柳飘飘,将她身上的衣服拉起,道:“你的这副身体,就好好照顾我爹,官位,我给,说说,想要让谁当官?要什么样的官职?” “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五品以上的你就不要想了,五品以下的,你随便挑。” “来,宗嗣。”柳飘飘把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拉了过来,对着张小五道,“摄政王,这是我弟弟柳宗嗣,别的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他能跟在摄政王身边,成就一番事业,好让我们柳家有个好的前程。” 张小五不禁点了点头,笑道:“你这捷径,走得好轻松呀。” 第305章 交易 “没办法,我们家早年穷困,读不起私塾,宗嗣至今还未识得几个字,通过科举是不可能的了,上战场获得战功又太危险。”柳飘飘顿了顿,接着道,“所以,只能通过捷径,换取功名,希望摄政王您不要嫌弃宗嗣。宗嗣虽然不是文化人,但练过一些拳脚,有一身的力气。” 张小五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柳宗嗣,点头道:“那行,柳宗嗣,你就到左千牛卫做个千牛备身。” (千牛备身,高级禁卫武官,正六品。所谓千牛卫,即带刀护卫,所带之刀,解一千头牛,刀身没有任何的磨损,跟新刀的一样,故称千牛刀,配刀之人,称千牛卫士。) 张小五又指了指尉仇台,道:“这位便是左千牛卫大将军,明天找他报到就可以。” 柳宗嗣看向尉仇台,躬身一拜,道:“柳宗嗣见过大将军!” 尉仇台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丢了过去,道:“这是千牛卫的令牌,拿着这个进宫,有人会给你指路的。” “柳飘飘,既然这事我给你办了,我有个疑问,你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下?”张小五靠近了柳飘飘,好奇地问道。 “摄政王但问无妨,飘飘知道的,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好,既然如此。”张小五再一步靠近,眼睛盯着柳飘飘,道,“让你弟弟混得个一官半职,你为何不找皇帝,而来找我这个摄政王?” “就这?” “没错,就这个问题。” 柳飘飘定了定神,缓缓道:“这还不是因为你嘛,我的一个姐妹因为两句话,就被你当场杀死,做皇帝的女人,可是高危职业。” 张小五沉默了,柳飘飘接着说道:“谁不知道,当今这大汉天下,可是你摄政王乾坤独断,你的父亲,皇帝,也就是个摆设,若是有可能,我宁愿做你的妃子,也不愿意做皇帝的皇后。” 柳飘飘把身子靠得更近,衣服也慢慢松了出来,摆出一副勾引姿态。 “妃子?哈哈,真是可笑。”张小五冷笑一声,“我的女人,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要么精于商道,要么能上马为将军,下马为妻子,各有各的能力辅佐我,可你,一个名妓,也想做我的女人,真是可笑至极。” 柳飘飘并不生气,依旧露着半对白兔,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是江南名妓,但也只是卖艺不卖身,到如今,还是保持着女儿身,可未曾被玷污,就连你的父亲都未曾得逞。” “哦?那我还是小瞧你了。” “要不这样,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如何?”柳飘飘坐回到位置上,接着道:“我的条件,就是做你的女人,当然,我也会开出等价的筹码。” “嚯?我还真没见过似你这般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还带嫁妆的。”张小五也回到原来的位置,“你先让我猜猜,你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哦?你还有这本事?那我倒想听听了。”柳飘飘妩媚的眼神注视着张小五,等待他的答案。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河北世家派来的卧底,而你的筹码就是背叛河北世家,为自己谋得利益,寻求我的庇护。”张小五一边倒酒喝酒一边叙述,如同在讲故事一样。 柳飘飘身子一颤,不过很快就稳定了下来,道:“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没有任何的根据,我可不认。” “柳飘飘啊柳飘飘,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张小五扬了扬嘴唇,接着道:“据我的情报,这个酒楼登记的掌柜叫刘三贵,而这个刘三贵来自河北,不久前在这里开了这座酒楼。” “哦?没想到连这家酒楼的底细都被你知道了。”柳飘飘依旧保持淡定道,“可这酒楼与我又有何关系?难道就因为我在这里定了包间,就说我是河北世家的人,这未免太牵强了?” \"哼,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张小五接着道,“正是因为你在这定了包间,我才敢确定,你与河北世家有瓜葛。” “就在刚刚我们来这家酒楼的时候,小二跟我们说,这家酒楼需要提前三天预定才会有位,而你昨天才进的宫,不可能提前预定这里的包间。” 听到这,柳飘飘神情有些变化。 “还有一点,从昨日到今天,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来这家酒楼,今天过来,就是第一次。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提前预定这个包间,而是直接就上来。能跳过预定,直接定下包间,若非自己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你,你派人跟踪我?”柳飘飘的神情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稳重。 “不,你说错了,进入洛阳这张大网的人,商人也好,富人也罢,全在我的监控之下,特别是你这种想要靠近皇宫的人。” 柳飘飘愣愣地坐了下来,眼神开始恍惚。 “说,你们费尽心机想要安插在我的身边,目的是什么?”张小五淡淡说道。 “摄政王,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可怕的人,明明每天那么忙,心思却能如此缜密,洛阳城,还真是一张巨型蜘蛛网,每个带着目的进来的人都是在自投罗网。” 柳飘飘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道:“没错,在这之前,我的任务就是靠近皇帝,最好与皇帝生下一子,借皇帝来推翻你,那样一来,我的孩子就能做皇帝了,进而控制、瓦解大汉朝廷。” “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在朝廷的威望实在太大,太强了,仅仅借用皇帝根本就无法撼动你分毫。后来我把希望放在燕王身上,但经过对你们的了解,我绝望了,燕王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推翻你,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你们选择把目标放在我身上?”张小五说道。 “不,这是我自己作出的选择,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追求自己的理想,追求自己的爱情!” 柳飘飘越说越激动,胸前已经露出兔头,身上的衣服似乎要滑落下来似的。 “打住打住,坐好,别那么激动。”张小五一杯酒下肚,长舒一口气,道,“柳飘飘,想做我的女人,光凭这个是不够的,好了,今天的交易到此为止,我走了!” 张小五起身,柳飘飘立即追了过来,急声道:“我还有筹码,我可以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我还可以做你的双面间谍!” 第306章 商务女团 “嚯?双面间谍?有点意思。”张小五回头,走到柳飘飘身边,伸出双手再次把柳飘飘的衣服提了起来,这才把露出来的兔子给盖住,“做我的女人,也不是不行,就如你所说的,把你所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 柳飘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始末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柳飘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博棱崔氏收入商务女团,成为其中的一员。 所谓商务女团,就是利用女人的美貌,用来进行商务、政治等交易,用女人的身体来打开一些寻常无法达成的谈判与交易。 就拿现代最简单的例子,马老板看了白某珊的歌舞,一个口哨狠砸好几个小目标。 就是这么个意思。 柳飘飘长期游荡在江南,因为才貌双举,人格被拔得很高,被培养成江南第一名妓。 当她拥有才华、美貌、声望,就可以步入、成为更高阶级的筹码,用来进行政治交易,而那些被淘汰的,最终沦为那些商人们的玩物,成为相对下等级的筹码、棋子。 而柳飘飘,正是因为成为了更高阶级的筹码,这才被安排安插到张汉的身边,而她的弟弟柳宗嗣,也被培养成一名杀手,配合柳飘飘的行动。 正是张小五的出现,让柳飘飘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她觉得张小五能改变她棋子的命运,有实力改变她、保护她,这才临时改变策略,选择与张小五交易、合作。 而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成为张小五的女人,名利、地位、安全乃至爱情,都能一一得到。 这就是柳飘飘。 听完柳飘飘的讲述,张小五不禁对这个女人惋惜起来,从小就没有家庭,在肮脏的地方成长,却还保持这般的理智,知道在最关键的时刻抓住机遇,抓住光。 “摄政王,这一次与我一起行动的一共有四个女人,其中一个便是我,还有一个已经被你杀了,另外两个目前还在待命阶段,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们接下来将会继续找机会潜伏在皇上的身边。” “哦?还敢回来?她们就不怕被我杀掉吗?”张小五回到座位上,显然对接下来的情报非常感兴趣。 柳飘飘也坐了下来,接着道:“摄政王,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你与她们有交情?”张小五淡淡说道。 “这个倒没有,我与她们来自不同的教坊,早年的任务也不一样,这次是临时调动过来的,只能说是说过几次话,有一些粗糙的了解。” “我只知道,她们是属于风骚型的,妩媚夺命的那种,能够迷人心窍。” “风骚型?”张小五似乎打开了另外一扇窗户,对这个商务女团更加好奇了,他眼珠子转头,最后看向柳飘飘,“你们这个商务女团,还有分类型的?” “没错,据我所知道的,这个女团目前有四类。”柳飘飘在脑海里回想关于这几个类型的记忆,接着解释道,“正如你所看到的,前面那三个女子都是风骚类,在男女之事上非常的擅长,技术一流,非常能拿捏像皇上那样的男人。” “而我属于那种全能型的,既学了如何摆弄身姿,勾引男人,但却让男人看得到,摸不着,欲罢不能,拥有骚的属性,同时在棋琴书画、诗词歌赋等文艺上皆有所造诣,这便是我与她们所不同的地方。” “这相当于拔高了一个等级,能够应用自身的才华去吸引那些达官贵族,与他们在文艺上进行交流。” “嗯,这么说来,你是这女团当中的极品了?”张小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非常冷静地等待柳飘飘的回答。 “可以这么说,毕竟培养出一个非常有文艺的才女是相当耗资源的,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天赋去学。” “也是。”张小五点了点头,道,“还有其他类型呢?” “还有一种类型就是刺玫瑰。” “刺玫瑰?”张小五抬头,眉头紧锁。 “没错,正如其名,是带刺的玫瑰。”柳飘飘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接着道,“她们拥有迷人的美貌,可以迷倒大部分的男人,同时也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他们精通武艺,特别是短刀利刃,一般在一些需要对方付出生命或者胁迫的时候就会出现。” “所以,”柳飘飘把身子往前倾,“我才建议你不要杀了这两个风骚者,让她们继续留在皇帝身边,不然,一旦风骚者无法完成任务,崔家便会安排刺玫瑰接近皇帝、摄政王你,以及燕王等一切可以渗透的人身边,最后杀死、胁迫,直致大汉朝崩溃。” 张小五的眉头越皱越紧,这确实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他自己可以应付这些刺玫瑰,但老爹,或者其他人就没办法保证了。 张小五再次把目光望向柳飘飘,道:“那还有第四类呢?” “至于这第四类,我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类,但是具体是什么属性我还未曾得知,在我所知道的情报里,还从未有过第四类的女人出动过。”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张小五抓了一下头发,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道,“既然这样,我给你个任务,就是暗中替我打探这第四类的女人的属性。” 柳飘飘闻言一喜,道:“这么说摄政王你是意愿收我做你的妃子了?”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张小五连连摆手,这让柳飘飘刚刚兴奋的心情泼了一盆冷水。 张小五见柳飘飘有点失落,心里也不是滋味,道:“柳飘飘,我明白你的处境,但你要知道,做我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只要你能做到我说的要求,也就是我对你考验,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可以接纳你。” “要求?”柳飘飘狐疑地看向张小五,“摄政王请说,我柳飘飘一定证明给你看。” “好,既然是交易嘛,就按交易的程序来。”张小五站了起来,将手中折扇打开,道,“你继续与崔家保持联系,就你刚刚说的,做我的双面间谍,崔家有什么新的动向,立即向我汇报。” “这是自然,就这样?” “不,还有这期间你得留在我父亲的身边,直到我灭了窦建德,统一北方,到时你如果还保持着女儿身的话,我就会接纳你,让你成为我的妃子。” 第307章 黄泥浆脱色法 “这”柳飘飘明显慌了,也站了起来,奔向张小五,扯着他的手臂道,“摄政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直到你完全灭掉窦建德,这要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这期间我一直待在皇上的身边,怎么可能保住女儿身?” 张小五回头,盯着柳飘飘的眼睛,道:“这就是我对你的考验,这是交易,怎么做,能不能做到,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看结果。” “你,你好无情” “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这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张小五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当然,你若对我有感情,那得到时再深入交流交流。” “好了,我走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张小五拉开柳飘飘的手,转头就走。 “等一下!”柳飘飘叫住了张小五,从桌上取过那封信,递给张小五道,“这信你不带走吗?” 张小五回头,看了看柳飘飘手里的信,笑道:“信?什么信?我可不知道有什么信。” 张小五大踏步走出包间,似乎真的看不到那封信似的。 看着张小五走出包间,消失在视野当中,柳飘飘直愣愣地坐了下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好一个枭雄!” “姐,你没事?”柳宗嗣走了过来,将柳飘飘扶了起来,道:“姐,这信还要不要送出去?” 柳飘飘拍了拍屁股的灰尘,虽然包间非常的干净,但她似乎有洁癖,不容许有一丝的灰尘玷污,哪怕是一点点,回头望向柳宗嗣,道:“送,当然要送,你没看到摄政王刚刚那副表情吗?不然他把信留给我们干嘛?” 柳宗嗣挠了挠头,不是很理解,憨憨道:“姐,我怎么没看出来,摄政王都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摄政王要我们送信了?” “啪!”柳飘飘一个巴掌拍在柳宗嗣的脑袋上,道:“叫你平日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光凭一身力气有什么用?” “额,嘿嘿,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多读点书的。”柳宗嗣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憨憨地笑。 柳飘飘狠狠瞪了柳宗嗣一眼,转身走出包间,对着外面喊道:“三贵,过来!” 楼下的刘三贵听到柳飘飘的叫唤,赶忙走了上来,朝柳飘飘躬身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柳飘飘把手中的那封信递了过去,道:“即刻送往幽州燕王府,务必交到燕王手里。” 刘三贵接过信,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我立刻安排快马加急,三日内一定送到!” (洛阳离涿郡郡城直线距离不到一千里,快马加急轮流交替,三日确实可以到达。) 走出琉璃坊之后,张小五把尉仇台拉到一处僻静处,小声道:“尉将军,那个柳宗嗣把他安排到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巡逻值守,远离中书省,特别是工部,要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尉仇台心中一愣,问道:“主人,就那个铁憨憨,有必要这样吗?” “不,看人不能看表象。”张小五摇了摇头,接着道:“能作为崔家的杀手,而且是伴随在像柳飘飘这样的人身边,绝不可能是一个憨货。” “主人,您的意思是,柳飘飘也不可信?”尉仇台试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心机女,应该没有今天表现的这么简单。”张小五将手中折扇收了回来,继续道,“总之,你要盯好柳宗嗣。” 尉仇台点了点头,道:“那行,我记住了。” 于是,两人从小巷走了出来,从小二那里牵过马,径直朝皇宫而去。 很快,张小五就来到工部,制糖坊。 张小五看了看天色,大概也就是下午两点多。 “还好,今天还能再搞出点东西。” 张小五大步跨进作坊,此时的工人们已经将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一锅一锅的糖糊浆都已经准备就绪,还有一些工人还在继续熬制糖浆。 制糖坊的管事见张小五回来了,立即就小跑过来,躬身行礼。 张小五点了点头,走到工人们旁边,问道:“黄泥浆呢?没有准备吗?” “有有有!”一个身材瘦弱的工头指挥几个工人将摆放在远处的黄泥浆用推车推了过来,朝张小五致歉道,“实在抱歉,这黄泥浆与糖浆不搭配,所以放得远了,怕玷污到糖浆。” 张小五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听我命令,开始干活,你把这锅糖浆继续加热,你们,把这桶黄泥浆全倒进锅里。” 一旁的工人一愣,以为刚刚是听错了。 “大人,这真的要倒吗?若是倒进黄泥浆,这锅糖就不能吃了呀,这糖可金贵着呐。”工头不是很理解,目光呆滞地望向张小五,希望刚刚是听错了。 “倒!赶紧倒!”张小五催促道,“再晚糖就糊了,到时糖就真的废了!” 没办法,谁叫张小五是大官,工人们只得服从命令,含着泪,露出极其难受的表情,将整整一桶黄泥浆倒进锅里。 “你们,拿木棒搅拌,快!” 两个力气大的工人一人拿一根木棍,用力地搅拌起来,黄色的泥浆与糖浆搅成一团,在场的人无不叹息。 见搅拌得差不多了,张小五继续指挥旁边的几个工人道:“快,将漏斗拿过来,上面铺上稻草!” 被点到的工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已经准备好的铁制漏斗搬了过来,上面铺了一层黄色稻草。 “你们,将糖浆倒进漏斗!” 五六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一起合力,将一锅一百多斤的糖浆缓慢地倒进漏斗里,在众人的注目下,糖浆团在漏斗里开始分层,黑色的糖渣从漏斗下方漏出。 不多久,漏斗上方开始结晶,出现一片颗粒分明的白色晶体,而中间层则是砂状红糖,底部则是黑糖渣。 “白、白色的!”众人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张小五嘴角一扬,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笑道:“看来这黄泥浆脱色法,还真管用!” 第308章 杜瑶的渴望 “大人,您”工头如同看神明一样看向张小五,身体不住地颤抖道,“大人您真乃神人也!”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你们一样,都只是个凡人,只不过是懂得比你们多而已。”张小五摆了摆手,接着道,“好了,方法我已经教给你们了,接下来你们就按部就班,给我生产糖霜。” 糖,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如今流通在市面的糖还是麦芽糖,蔗糖要到了唐朝,从印度引进才出现。 麦芽糖呈黄色,味道还带酸,即使这样,这种糖依旧是普通百姓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只有达官贵族、富商豪贾才有财力去购买、食用。 据记载,唐朝的蔗糖基本可以与黄金等价,一两蔗糖相当于一两黄金。 而现在张小五所提炼出来的糖霜,不仅颜色晶莹剔透,比蔗糖还要白,同时由于用碱性黄泥浆中和了的缘故,制作出来的糖霜并没有麦芽糖和蔗糖的那种酸味。 这样的商品要是流通在市场上,即使价格高于黄金,依旧会是有市无价,供不应求。 这,又是张小五套取巨额财富的一件利器。 安排完制糖坊的工作之后,张小五走出作坊,看了看时日还早,心中念念道:‘这可是件暴利的大买卖呀,可不能交给一般人经营找谁好呢’ 张小五一阵思索,突然眼前一亮,一拳砸在手掌上:“对呀,这事非瑶瑶不可!” 于是,张小五快步回到东宫,来到了杜瑶所在的宫殿。 一进门就看到杜瑶正带离儿学写字呢,心中一阵感慨,穿越过来这么多年,孩子都已经四岁,都开始学写字了。 张小五见母子俩正专注着,生怕打扰到他们,放慢了脚步,慢慢地靠了过去。 “这个字读武,你父王的名。” “武”离儿稚嫩地双手抓着笔,照着前面的字一笔一笔画了起来。 就在这时,离儿似乎感觉到背后有呼气声,急忙回头,正与张小五四目相对。 “诶!父王!”离儿稚嫩的声音尖叫了起来,把手里的笔丢在桌子上,转身就抱住张小五的大腿。 张小五咧嘴一笑,将离儿抱了起来,笑道:“离儿,想不想父王?” “想,天天想,要是父王能天天来抱离儿,离儿就会开心,开心地不得了呢。” “诶,你还真贪心呢。” “诶嘿嘿父王,我告诉你哦,你不在的时候,母后天天想你呢,晚上睡觉都在” 杜瑶见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捂住离儿的嘴,道:“离儿,莫要乱说。” “哈哈,瑶瑶,让离儿说,看看你晚上都在干嘛。” “嘻嘻父王,母后她,她晚上会叫一个人的名字。” 杜瑶顿时脸颊通红,想要阻止,但离儿在张小五手上,只得羞愧地把头转过去。 “离儿,那你告诉父王,你母后晚上都在叫什么名字呀?” “啊,父王。”离儿手指舞动起来,似乎在表演当时现场的动作,“母后这样,把身子缩了起来,然后用手摸这里,然后,然后一直叫‘五郎,五郎’都把我给吵醒了呢。” “哈哈哈!”张小五想起那副场面,禁不住就笑了起来,转身对杜瑶道,“瑶瑶,我记得离上次还没三天呢,怎么这么快就想我啦?” 杜瑶狠狠瞪了一下张小五,道:“都怪你,搞那么多老婆,你们男人,只顾着自己享受,哪里懂得一个少妇的心。” 张小五把杜瑶拉了过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道:“瑶瑶,别生气啦,以后我多来你这,好不好?” “可能吗?我这么想,其他人也会这么想,你应付得过来么?” “好啦好啦,今晚我就在你这不,从现在起,今天我都在这,陪你们母子俩,好不好?” 杜瑶这才露出一丝的笑容,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今天这么早过来,恐怕是有事?” “嘿嘿,还是你懂我。”张小五嘿嘿一笑,“确实有事情跟你商量。” 杜瑶知道张小五能够主动来找她,肯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于是把门口的一个宫女叫了进来,道:“小翠,带离儿去玩,我跟王爷有事谈。” 离儿见杜瑶又要把他给支走,拼命地抓住张小五的大腿,道:“不要,我不要出去玩,我要父王抱抱。” “离儿乖,母后真的有事忙,你要不走,晚上就不抱你睡觉了!” “不要,晚上我抱父王睡觉!” “你这孩子,你要这样,以后母后都不抱你了!” 离儿眼珠子一动,似乎被打动了,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张小五的大腿,嘴里囔囔道:“好,那我走” 直到离儿被宫女领出门外,杜瑶才松了一口气,将身子倒在张小五的怀里,嘴里念道:“离儿这孩子,太不听话了。” “好了,孩子是这样的,来,我们来谈正事。” “正事?”杜瑶抬头望向张小五,含情脉脉,“还有什么事比深入交流更重要的?不先交流交流我们之间的大事?” “好,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来!”张小五一把把杜瑶给抱了起来,笑道:“瑶瑶,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迎接我的暴风雨!” 一阵翻云覆雨后,杜瑶气喘吁吁地倒在张小五的胸膛之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身子不断地抽搐。 “瑶瑶,你还好吗?”张小五关心地问道。 刚刚实在太激烈了,他很担心瑶瑶会承受不住。 “我,我没事”杜瑶嘴里念念道,“五郎,若是时间能一直停滞在现在,那该有多好。” “额,这个,这个”张小五知道杜瑶的心意,但还是劝说道,“瑶瑶,若是一直这样,你会承受不住,会没命的。” “果然,单是我一个人是锁不住你了。”杜瑶叹了口气,道:“五郎,说,有什么大事需要跟我商量的?” 第309章 奇物 “额,瑶瑶,是这样的。”张小五紧紧搂着杜瑶的,缓缓道,“今天我让工部制作出了一种糖,如同霜一样白,甜而不腻,也不酸,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糖霜】” “【糖霜】?听着这名字,想必是富人家才有钱买的?” “没错,这糖霜的成本倒是不高,利润可以达到几十倍,是套取富人财富的一件利器,只要是个人,一但吃了这种糖霜,一定会被它所着迷,以后都会离不开它。” “按照我的估计,一两糖霜,估计能卖到两三两金子。” 战乱年代,最不值钱的,恐怕也就是钱了,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物资,价格都会直线飙升,一两糖霜值两三两金子,只高不低。 “唰!”杜瑶呼地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张小五,“五郎,你说什么?一两能卖到两三两金子?” “没错!”张小五确认道,“这个价还只是保守值,到时在市场上售卖,估计价格还会被继续抬高,只要这个消息被传出去,来自大江南北的商人都会聚集过来。” 杜瑶直愣愣地坐着,如同在做梦一般,但想到之前的醉仙酿,一斤能卖到十两银子以上,又何尝不是另外一场梦? “五,五郎,你的意思是?” 张小五把杜瑶拉了下来,抚摸着她的秀发道:“没错,我想把这个糖霜的买卖交给你来打理,其他人要么没经验,要么信不过,所以,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到我。” 杜瑶听到这话,内心十分的感动,紧贴着张小五的胸膛道:“五郎,你放心,你的金库,我来招财!” “不!”张小五伸出食指抵住杜瑶的嘴唇,道:“那是我们的金库!” 第二天,北市,凤悦轩。 凤悦轩是全洛阳最大的酒楼,不管是规模还是豪华程度,都是其他酒楼不可比拟的,光是座位的数量就是排名第二的酒楼的好几倍,足足可以同时容纳两千人。 而凤悦轩是朝廷控股,归张小五的老丈人白善堂管辖。 自从国酒司建立之后,白尚堂便成了国酒司的司正,管理着天下醉仙酿的生产、售卖的同时,还兼顾着洛阳朝廷控股的酒楼。 可以说,白尚堂已经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商人,每天奔跑于市井,为张小五的金库而忙碌。 准确地说,是为了女儿与女婿的金库而忙碌。 今天的凤悦轩格外的热闹,朝廷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过来凤悦轩聚会,似乎是同时约好的一样。 那些平时在凤悦轩高价消费的富商巨贾们哪里见过这阵仗,纷纷把头低下去,不敢与那些官员们对视。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穿红色锦袍的员外低声道,“以前有官员在这里出入,但今天也太离谱了,都是大人物呐,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呐!” “确实,今天这状况太不对劲了,难不成今天有什么大活动,把这些大老爷们都引来了不成?” 与之对坐的绿飘袍员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肯定是这样没错,不然不可能惊动这么多大佬出来。” 在座的其他员外也是这番猜想,这种大场面,遇到就是赚到。 凤悦轩来了几百个官员进场的事很快就轰动了全洛阳城,许多想趁机接近、混个脸熟的富商巨贾们,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大机会,不约而同地往凤悦轩挤,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凤悦轩就已经人满为患。 一些买不到位的人只能在酒楼外面驻足观看,也有的到隔壁的茶楼酒肆,坐看凤悦轩,观察里面的动静。 早在酒楼里面等待许久的张小五,见时候差不多了,从顶楼的走廊走了出来,在一处装有铁喇叭的台面站定,对着喇叭喊道:“各位来宾,感谢你们的到来。” 众人听到这响声,纷纷把头往张小五那边看去,认识的人闭口不言,不认识的人张大了嘴巴,在心里好奇这个年轻人是何等的身份,竟然能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开口讲话。 张小扯着嗓子继续道:“鄙人不才,在座的各位可能很多人不认识在下,在此我自我介绍一下。” “在下姓李,字太白,受白司正白大人之托,特来为一奇物起名。” 李太白这名号实在太响亮了,很快就引起众人的议论,其中一个江南商贾壮着胆子,失声问道:“可是曾为醉仙酿起名的,诗仙李太白?” 这时白尚堂走了出来,朝着众人拱手道:“没错,此人正是名震江南的诗仙李太白!” 见白尚堂出来指认,众皆哗然,议论之声更加热烈起来。 又有一个大胆的商贾站了起来,朝着张小五道:“太白先生,既然您这次是为一奇物取名,能否当场作诗一首,好让我等猜一猜这奇物是何物?” 见有人正中下怀,张小五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又有何不可,既然这位仁兄有此雅兴,在下为此奇物作诗一首又如何!” “请诸位静听!” 张小五手中折扇打开,小步走动起来,扯着嗓子念道: “甜满中边一夜冰 璀璀璨璨自天成 冷香入骨追琼液 秀色当筵莹水晶 绛阙不须餐沆瀣 玉池何事养胎津 从公乞取洗蒸郁 一驭寒风上太清” 吟毕,众皆哗然,不管是在场的官员,还是那些商贾,纷纷鼓掌叫好。 不过这奇物到底是何物,倒是难倒了那些商贾,而那些官员,自然知道那是何物,只不过都紧闭着嘴巴,没有透露出一丝的天机。 毕竟,他们这次是来当演员的。 在众人猜了一段时间后,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答案,但张小五都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商人问道:“太白先生,这奇物我们猜了许久,都不曾猜到,能否为我们揭晓答案解惑?”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不如先请诸位尝一尝,如何?” 众人闻言,没想到这奇物是可以尝的,顿时再次哗然起来,纷纷欲试。 “我来!” “我来尝!” 这时白尚堂再次靠到喇叭上,开口道:“各位不必争抢,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份!” 随即大声喊道:“服务员,上奇物!” 第310章 糖霜 白尚堂的话音落下,一队队穿戴整齐的女服务员端着一盘盘盖着的小瓷盘走了出来,在每个桌上都放上一小碟。 一些心急的商贾还没等白尚堂发话,就将盖住碟子的盖子打开,露出一小撮白色的晶体。 “这是啥?水晶吗?有这么小的水晶?确定可以吃?”一个红衣商人用手指掐了几粒白色晶体,带着疑惑将白色晶体送入口中,顿时双眼放亮,急声呼道,“这,这是糖?好甜,好幸福的味道!” 还没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他再次抓起一大撮糖往嘴里送,闭着双眼,感受着糖粒在嘴里融化所带来的快感。 “喂,有这么抢的吗?给我留点尝尝!”对面的紫衣商人也抓起了一小撮糖送到嘴里,同样双眼放光,许久才破口而出,“嗯~这味道,太美妙了!甜,好甜!没有酸涩,完全没有,这是完美的糖!” 一瞬间,整个凤悦轩全都哗然起来,这一次的吵闹,没有针锋相对,而是由幸福所发出的惊叹。 就在这时,杜瑶从张小五的背后走出,看着全场的商人们那无法遮掩的幸福表情,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此物感觉如何呀?”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从刚刚沉浸于幸福中反应过来,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妙~美妙至极呀!” “嗷~对了!”一个商人似乎想到什么,对着张小五喊道:“太白先生,此糖您将取为何名?” 张小五摇了摇手中折扇,笑道:“此糖雪白如霜,不如就叫糖霜!” “糖霜?好名字,正如其名!” 又有一个商人站起起来道:“不知糖霜何处可购买呀?可是在凤悦轩购买的?”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把嘴闭上,静静等待楼上之人的回答。 这可是非常有投资价值的宝贝,一旦拿下一手货,到其他地方贩卖,肯定能捞到好几倍的利润,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对于这么一个新鲜物,马上就嗅到了商机。 “不,糖霜并不在凤悦轩售卖。”杜瑶扶着栏杆,凑到喇叭上道,“北市南市,东市西市,都有专店售卖,不过每个店每天的销售量有限,毕竟这东西极难生产。” 听到这话,众人明显坐不住了,但还有一个线索需要问,又一个商人扯着嗓子问道:“是什么店,可有名号?” “店名就叫糖霜。” “唰~~~” 在场的所有商贾如同赶着去投胎似的,酒菜都不要了,起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跑,如同一股洪流从门口鱼贯而出。 看到这副场景,张小五知道,他的糖霜宣传成功了。 于是乎,洛阳的几个大市场,一批接着一批的商贾带着仆人四处寻找所谓的糖霜店。 “老爷,看,那里围满了人,应该就是那里!”一个仆人喊道。 “天杀的,这些人的鼻子怎么这么灵,比我还先到!”商人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过去。 不过糖霜店两边都有官差在维护秩序,毕竟是国有企业,糖霜店也有自己的保安队伍。 “要买糖霜的都排好队了,一次最多买十斤!”里面的掌柜吆喝道。 店门的右边挂着一张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糖霜一两三金。 三金,即三两黄金的意思。 然而,排队的人并不去管着价格如何,只想到赶紧排到号把糖霜买到手。 四个糖霜店同时开业,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储备的糖霜全部卖完了,而店门口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还有从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商人也接着排队。 “不好意思,今天的糖霜卖完了,都回去!” “这,这不行,我排了这么长的队,结果你告诉我卖完了,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排在最前面的商人十分的气愤,似乎马上就要跟眼前的这个掌柜干架。 排在后面的商人也纷纷附和道:“对呀,总不能让我们白等!” 眼看局势要不可控,掌柜收起刚刚的笑脸,表情变得无比的严肃,冷声喝道:“怎么?朝廷的生意,你们也敢冒犯不成?” 此话一出,原先还有点嚣张的商人立即转变笑脸,笑道:“诶不不不,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看我们都排这么久了,多少给个机会预约不是?你看要不这样,您写个条子,我先交钱,明天再过来取货,您看这样如何?” 众人听到这,也跟着附和起来,纷纷赞同这个商人的建议。 掌柜双眼一眯,看着这长长的队伍,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随即转变笑脸道:“如此也好,不过我可说好了,这可是朝廷的生意,要是胆敢冒充代领的,下场你们得好好掂量掂量。” 众人闻言,前不久那场行刑的大场面立即出现在脑海里,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啊这个,这个”眼前的这个商人心有余悸,他倒是不敢冒充别人代领,但怕别人代领了他的呀,思虑再三,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掌柜道,“掌柜的,您看店里有没有公章,如果条子能盖上公章,就不怕有人造假冒领了。” 掌柜听完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掌柜便从抽屉里拿出用来记账的公章,开始有条不紊地写条子。 一场糖霜危机就此解除,即使这样,排队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就连洛阳周围的郡县的商人也赶来排队。 其他市场的糖霜店也有样学样,做起了预约买卖。 写条子的掌柜手都写麻了,门口排队的人依旧络绎不绝,直到太阳要落山了,掌柜把笔一丢,似乎生气了,冲着外面的人喊道:“不卖了不卖了,明天再来!” 排队的人不甘心今天就此结束,掌柜强行让官差驱赶排队的人,这才让糖霜店恢复了平静。 掌柜望着店内的那座金山,叹了口气,道:“做过这么多年的掌柜,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干这掌柜怎么感觉比干打杂的还累,真是服了。” “掌柜的,这,这金子怎么办?”一个衙役对着掌柜道。 “怎么办?去告诉杜老板,这钱运不回去了,让他安排人来运!” 第311章 材料 张小五看着摆在眼前的报告陷入了沉思,一手托着下巴道:“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时代的人对甜的追求呀,看来这饥饿营销还得再放一个口子才行。” 今天的本来是准备了八百斤糖霜,结果不仅全部卖光了,还欠了三千多斤的货,营业额直接干到了十几万两黄金。 那可是十几万两黄金,就这一天,纯利润起码十万两黄金,一百万贯钱呐! 要是每天都这么赚钱,不用一年,迟早干到世界首富。 不过张小五也很清楚,开头第一波市场是最猛烈的,不见得以后天天会这样,在消费达到一定的量之后会趋向于稳定。 所以,张小五也不打算扩充生产线,保持一定的饥饿才能保证价格的稳定。 于是,张小五把制糖坊的产量定为一天两千斤,卖完即止。 就在洛阳处于热烈的商业活动当中,一项新的政令再次掀起一场空前的讨论。 之所以说空前,那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 闹市之上,一块公告牌围满了路人,不识字的看着越围越多的人干着急,识字的人看完之后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被抽去了灵魂似的,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老哥,这上面写的啥呀,你倒是念念呀!” 一个愣住的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念了起来: “大汉第四条政令,从今伊始,凡是大汉子民,每户拥田不足三顷者,无需再向朝廷交税,三顷以上者,每顷交税五十石,十顷以上者,每顷交税一百石,三十顷以上者,每顷交税一百五十石,五十顷以上者,每顷交税两百石 若是无田之户,可于荒地开垦,所开之地归所开之户,于当地县衙等级造册即可,无粮种者,可向当地县衙领取粮种、锄头、牛犁等农作工具 即日起,取消徭役、兵役,凡大汉子民,不在担负徭役、兵役,以工代役,以募代兵” 众人听完,全都手舞足蹈起来,压抑许久的大山终于被彻底击溃。 “不用交税了!不用徭役啦!彻底解放!” 这个炸裂的消息,一瞬间在整个洛阳城炸开,百姓奔走相告,如同炽火燃红了整个大汉疆域,连同其他势力地盘上的百姓也被这政策所动摇。 就在中原大地陷入一片动摇之时,张小五依旧躲在工部里,这一次他要下最关键的一棋,那便是造钱。 他要新铸造一种货币,可以取代现有的铜、银、金,发动货币战争! 当然,张小五还没有造纸币的想法,那玩意对于现在这个状况来说还没到时候。 于是,张小五把目标放在另外一种金属:铝。 众所周知,金属矿产量铁最多,其次便是铝。 相对于铜、银、金,铝不仅储量大,而且更轻,更适合用来做货币,只不过铝的炼化过程比较复杂,难度是非常大的,这也就是张小五想要攻克的一道难关。 只要把铝成功炼化出来,做成铝合金,然后在把商品与新货币捆绑,就能对其他势力乃至周围的其他国家进行财富收割,通过经济战争迅速打垮一个国家。 至于铝矿土张小五并不担心来源,因为在前几天张小五就派人在洛阳西边发现了铝土矿,而且已经在开采当中了。 洛阳的这个铝土矿虽然不是中原大地最富的矿,但已经足够支撑整个大汉帝国的货币用度了。 最难的是提炼铝需要的设备和其他辅助材料,其中最难的便是需要用到电解设备,这无疑是一件非常耗时耗脑的工程。 众所周知,提炼铝的最佳办法就是电解法,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进行大规模生产。 而电解制铝需要一种溶剂,那就是冰晶石。 但冰晶石这玩意中原这边并没有,全世界也就只有北极的格陵兰岛有,大老远跑去格陵兰岛开采冰晶石自然是不现实了。 所以,为了得到冰晶石这种溶剂,只要一种办法,那就是人工合成! 至于人工合成冰晶石,也是需要各种繁杂的材料:纯碱、硅砂、莹石、硫酸铝。 硅砂这玩意非常好解决,河里的沙子一捞一大把,将沙子上面的泥土冲洗掉就可以直接使用。 莹石,也叫做氟石,是一种矿物质,又称之为软水晶、彩虹宝石、七彩宝石、梦幻石等。 其主要的成分是氟氯化钙,杂质比较多,自然界中的莹石拥有鲜艳的颜色,可以作为宝石、夜明珠,但大多数有放射性物质通常对人体有伤害。 而这种矿物资,恰好在张小五的地盘有,南阳郡新野! 于是,张小五便派人前往新野寻找这样的矿石,根据张小五的描述,只要有一定范围并不难找。 纯碱,化学名叫碳酸钠,从草木灰中提取碳酸钾,从盐碱地和盐湖等天然资源中获取碳酸钠,虽然量少,但已经足够用了。 另外硫酸铝就比较头疼了,因为这样东西并不是现有的,也要进行一番功夫制造。 制造硫酸铝,就要用到硫酸,而硫酸对于现在的张小五来说,唯一可行性的就是煅烧绿矾,而绿矾这东西还在中原大地都有吩咐,长得绿绿的,比较容易发现。 大概用了不一天的功夫,第一批绿矾就被运送到工部,张小五也开启了制备硫酸的进程。 首先是用瓷制的容器对绿矾进行煅烧,然后将烧出来的气体(二氧化硫和三氧化硫)引导至冷却端,与水蒸气同时凝结,凝结后流出来的便是硫酸了。 在工人们的操作下,一小罐硫酸就制作完成。 紧接着,将开采到的铝矿与硫酸充分反应,就能得到硫酸铝。 最后一种材料,终于凑齐了,接下来就是人工合成冰晶石了! 合成冰晶石也比较简单,将纯碱、荧石、硅砂经焙烧、粉碎、浸取后与硫酸铝反应而得。 看着冰晶石大功高成,张小五终于长舒一口长气。 “哎呀,真是累人呐,这材料可真是烧脑筋!” 第312章 水力发电 材料都有了,接下来便是电解设备了。 电解设备并不难打造,难的是如何通电,这才是所有问题中的关键,要是没有电,前面一切都是白扯。 至于如何获得电,目前最可行的便是水力发电了。 水力发电的核心设备,一个是水轮机,一个是发电机。 水轮机和发电机的原理都很容易理解,就是利用水力带动转轴,转轴转动,带动线圈切割磁感线而产生电。 作为一个穿越人,张小五上过大学,也在军校历练过,对于水力发电的原理自然是手到擒来,但实际要做起来,把设备的各个结构用图画出来,再从图示打磨出来,无疑又是一番耗时又耗脑的活。 为了能够全身心投入,张小五干脆直接搬到工部住,把自己关了起来,回忆学过的知识,并把所构想的设备结构用图画了出来。 在这期间,张小五给所有的官员放了七天假,不用上朝,把自己的分内工作做好即可。 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虽然不理解张小五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执行了他的命令。 至于那些老婆们的寂寞,张小五已经顾不上安慰了,之所以把自己关了起来,就是为了避免那些杂七杂八的思想,影响他的工作。 在大约花了三天的时间,张小五终于把理想中的水轮机和发电机的结构模型给画了出来。 当然,这么精密的设备自然不可能是用毛笔画的,好纸加上铅笔,这才能把这么一个精密的结构勾勒出来,一目了然。 当然,制作这样的精密物件,还需统一量度,把游标卡尺给搞出来。 游标卡尺并不复杂,不到一会的功夫,一副游标卡尺的模型就被画了出来,至于量度单位,自然做不到与后世的一模一样,差不多就行,反正只要有一个标准就行。 当张小五把画好的图纸交给一些资深的工匠之后,纵使他们做了几十年的匠活,但看到张小五画的结构图,全都愕然了,他们压根就看不懂! 没办法,张小五只得与工匠们一起,按按图把一个一个的零件铸造、打磨出来。 期间废了许多的材料,磨了又打,打了又磨,在经过两天的努力,终于把这两件设备给组装完成了。 众人看着这犹如天外来物的东西陷入了沉思,这些天来他们忙里忙外,还不知道所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但张小五并不给他们解释,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反正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流程继续打造设备即可,并不需要懂,就像个机器人执行命令就行。 于此同时,用来电解铝的电解槽也安装完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洛水拦水筑坝,安装水轮机和发动机了。 在张小五的指挥下,洛水被拦了下来,不过安装发电设备光靠泥土还不行,容易被河水冲刷掉,最后可能连设备也被冲走。 “妈的,还得把水泥给搞出来才行呀!” 不得已,张小五只得先放弃拦坝,匆匆忙忙跑回工部,把水泥的配方给写了出来。 水泥主要以石灰石和黏土为主要材料,再将一些砂岩,硅酸盐矿物铁粉以及一些矿渣,按一定的比例进行混合,然后倒入水泥窖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的石膏磨成粉末。 石灰石这东西并不是稀罕物,古人制作三合土的时候就会用到,也就是说这玩意是现成的,可以直接取,至于黏土更是直接挖就能得到。 至于砂岩,硅酸盐矿物铁粉以及一些矿渣这些辅料就没啥讲究了,又不是修高速公路,差不多就行,现场有就拿,没有就算了,以后要修高速路再说。 于是,张小五一面让工人建窑子,一面派人收集材料,至于配方的比例,张小五自然不知道,只能靠试验了。 在工人忙活的时候,张小五把可能的配方配制了出来,一共有三十个不同的配方比例,多少有种赌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这也差不多了,大不了到时失败再试验多几次。 又过去了一天,所有的配方比例的样品水泥被煅烧了出来,张小五亲自分槽筑砖,每个样品都弄出一个水泥砖出来,待其干了之后,用锤子击打,检验每个样品的抗揍程度。 第一个水泥砖在一锤之下,如同脆酥一样,一击即碎。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进行到第二十一个,全都不堪一击,这让张小五怀疑起是不是配方出了问题。 不过试验的严谨就是把所有的试验品全部试验完才能下结论。 就在张小五抱着绝望的态度进行接下来的试验的时候,第二十七块砖抗住了张小五的一击,只是有些碎末出来,但砖的整体是完整的。 “娘的,终于,终于出来了!” 张小五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狠狠往那块砖亲了一口,惹得周围的工人一阵恶心,但他们都是静静的看着,毕竟眼前的这个大人可比工部的侍郎还牛逼呢。 第二锤、第三锤一直到第八锤,这块水泥才被彻底击破,碎为两节。 “好样的,能够承受八锤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紧接着,张小五又把剩下的三个水泥砖拿过来进行最后的敲击,不过并没有给他带来惊喜,抗揍程度完全不及第二十七号水泥。 “也许这就是天意,二十七,这个名字还挺吉利的,那就把这水泥就叫做二十七号水泥!” 于是,张小五就把最佳的水泥配方交付给工匠们,开始大量生产水泥。 有了合适的水泥,张小五便开始安排拦水筑坝,重新在洛水修筑堤坝,安装发电设备。 这是一个大工程,估计没个把月是完成不了的。 所以这段时间张小五除了照常上朝,处理公务,剩下的时间都得来监督工程的进展了。 话说驻守在幽州的张虎得到张汉的信后先是一惊,在他的思想里根本就没有要把张小五这个弟弟拉下来的想法。 他很有自知之明,若是没有这个能干的弟弟,他可能早就死在辽东了,哪里还有如今的一字之王。 就在张虎犹豫不决的时候,博棱崔家的一辆马车停到了燕王府,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抚摸着山羊胡,轻声一笑,在门卫士兵的通报下,进入了燕王府邸。 第313章 小马 就在工部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洛阳的街道上也是热闹非凡,不管是做生意的,赶集的,都挤满了每一条街道。 更热闹的是,今天是科举考试发放考试资料的日子! 不仅仅是洛阳令衙门,各个郡县的衙门都挤满了人,都在等待领取政府发放的资料。 不过这资料,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领取的。 一个落魄年轻人挤在洛阳令的衙门前,此时的衙门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不管有学问没学问的,都过来排队。 洛阳是个百万级城市,人口众多,自然也就是这次科举考试的重点区,排队的人排了一条街接着一条街,根本就望不到尽头,约摸得有好几万人呢。 很快,衙门的大门口打开,迎面就摆了二十余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有一个先生和一个助手,好似面试场景。 好在这个年轻人来得比较早,排在第一条街,虽然前面还有上千号人,但相对于排在其他街道的人已经幸运很多了。 大概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前面的队伍已经排完了,不得不说这效率是真的高。 年轻人看着拿到资料的人满怀希望,洋溢着笑容跑出衙门,也有的什么都没带,一脸颓丧之气,不甘地离开。 ‘难道这还有筛选,按类分别的?’ 想到这,年轻人有些不好的预感,看了看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叹了口气,但还是秉着一丝希望踏步走进了衙门。 安排他【面试】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也算是个有学识的教授。 只见【面试官】从桌下拿出一叠纸,从中随机抽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字道:“把上面的字念出来。” 年轻人一愣,心中暗念道:‘难道是按【识字】和【不识字】来区分的?这也太简单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按着纸条上的字一字一顿念了出来:“大道三千,条条可通神,专修其一,登峰造极!” ‘天呐,这可是至理名言呐!’ 年轻人没想到用来【面试】的纸条,竟然藏着人生的大道理。 【面试官】点了点头,继续随机抽出一张纸条,指着上面的字道:“念!” 这一次【面试官】没有多余的词语,直接让年轻人念。 年轻人顿了顿,看了看纸条上的字,全都认识的,也按照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这二十四个字,好有深意’ 就在年轻人还在为这二十四个字陷入思考当中,【面试官】又抽出一张纸条,道:“念!” 年轻人回过神来,看向纸条上的字,眉头一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怎么?前面字多的会念,这字少的倒不会了?”【面试官】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额,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失态了,我会我会!”年轻人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面试官】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旁边取过三本资料丢在桌面上,如同机械的一样,朝着后面的人喊道:“下一位!” 年轻人没来得及看书本上的字,就被后面的人给挤了出来,手中的资料如同千斤巨石一样,沉重无比。 还在排队的人看到穿着如此落魄的年轻人竟然也能拿到学习资料,不断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羡慕的,嫉妒的,甚至还有不善的,似乎如果这里不是府衙就会抢劫一样。 年轻人知道这不是个看书的地方,抱着书迅速离开了衙门,回到了一个先前落脚的客栈,这才把警戒的心放了下来。 “呦,小马,领到资料啦?”一个中年富态的老板娘朝他说道。 “诶,老板娘早上好!”小马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是的,领到了,正想回房学习学习呢。” 老板娘打来一壶茶,递到小马身边,道:“我早就看出你一表人才,今年的科举肯定能考上大官,怎么样,你看老娘我对你怎么样?” “额,嘿嘿,老板娘自然对我很好,不仅收留了我,给了一间的柴房住,还给我吃的喝的,老板娘的大恩,在下感激不尽。”小马回答道。 “呦,还知道老娘的好呀!”老板娘凑了过来,笑道:“所以小马呀,你什么时候跟老娘告白呀?” 小马一愣,瞬间脸颊通红,不断地躲避着老板娘那闪烁的眼神,带着害羞的声腔道:“老板娘说笑了,你对我的大恩,我会以后会报答你的,至于其他的,还请老板娘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许是太过于害羞,小马抱着资料,头也不回地跑回柴房去了。 老板娘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小兔崽子,老娘又不是没人要,若是答应做我的男人,还会沦落到去柴房住?” 这时一个小二刚好打水路过,老板娘横身挡在他前面,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用着勾引的眼神对着他道:“老李,你看老娘我身材怎么样?” 老李露出一嘴拉丝的黄牙,咽了咽口水,道:“老板娘的身材,极好!” “那你说老娘美不美呀?” “美,太美了!” “想不想跟老娘上床呀?” “想!” 老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破口而出。 “啪!” 老板娘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行啊老李,原来你是这种人呀?还想吃老娘呢?就凭你?我呸!” 老板娘一口唾沫喷得老李满面都是,不甘地埋怨道:“这不是你问我的嘛,我当然要实话实说啦。” “你当你是谁呀?一条臭鱼干也想痴心妄想,当你是十几岁的小男生呀?真是臭不要脸!” 老李感觉人身以及精神上都遭受了打击,但还是不敢反抗这个客栈的主人,只得低着头,不停地道歉。 “滚,把楼上的贵宾都给老娘伺候好了,要是有客人不满意,小心老娘扣你月钱!” 说完,老板娘拿起茶壶,走着猫步,扭动着腰肢朝柴房走去。 第314章 小明? “咚咚咚”老板娘一边敲打着房门,一边朝里面喊道,“小马呀,渴了?出来拿点水喝。” 小马这才刚整理好房间,书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又被老板娘黏上了,摸了摸脖子,还真有点渴,只得转身,把房门打开。 “呦,我还以为你看书入迷听不到了呢,”老板娘把手里的茶壶递了过去,道,“拿着,好好读你的书,到时努力考个功名,老娘我就不打扰你了,回见!” 说罢,老板娘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小马摸了摸后脑勺,感觉今天的老板娘与之前的有点不一样,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看书要紧。 “吱呀”一声,小马关上房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上,顿觉喉咙清爽。 他把刚刚领到的三本书拿了起来,到床上弄张被子靠在墙上,以最舒服的方式开始了阅读。 第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数学。 “咦?数学是啥学呀?”他翻开第一页,赫然看到一篇小字,于是跟着上面的字念道:“亲爱的同学,该上学了,你已经是一名小学生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习数学了快打开这本书,感受学习数学的魅力!” 他把目光移动到末尾处,还有一段小字,也念了出来:“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马怀着好奇得心情翻开下一页,一眼就看到一串排列呈三角的字,好奇得读了起来,“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小马感觉这些数字冥冥之中有规律性,但一时说不出来,紧皱着眉头道:“难道这就是科举要考的内容吗?这也太难懂了。” 再翻开下一页,似乎是一些题目,小马看了一遍,基本上是一些加减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数学是出这样的题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倒难不倒我!”小马在心里计算着上面的题目,最后都很快得出了答案,对未来的科举更加有信心了。 他带着愉悦的心情打开了下一页,只是看了第一题,小马立即眉头紧皱,上面赫然写道:“小明的妈妈做十六个蛋糕,一共用了四个鸡蛋,请问十二个鸡蛋可以做多少个蛋糕?” “我的天呐,蛋糕是什么东西?鸡蛋还有这个用处吗?还有小明是谁呀?” 小马摇了摇头,他觉得不必再去纠结这些,应该先把题目给弄懂才是关键。 “十六个蛋糕用了四个鸡蛋,也就是说四个鸡蛋可以做十六个蛋糕。”小马喃喃道,手指不由得地掐算起来,“八个鸡蛋就可以做三十二个蛋糕,再加四个鸡蛋,十二个鸡蛋就可以做四十八个蛋糕,十二个?” 他回头看向书本,问题问的正是十二鸡蛋,惊喜道:“没错,十二个鸡蛋可以做四十八个蛋糕!这就是答案!我算出来了!” 紧接着,小马带着兴奋的心情接着看向第一题的第二问:如果小明的妈妈要做三十六个蛋糕,需要多少个鸡蛋? “三十六个蛋糕???”小马一时陷入了无解,脑袋瓜子嗡嗡作响,“问的是三十六个蛋糕,而不是三十二个,这,这要怎么解?” 小马手指掐得飞快,但始终感觉有一道坎横亘着,把答案给挡住了。 “不是,这才第二页就把我给难住了?”小马不信邪,接着翻开下一页,也不看第一题了,反而看向第三题,也跟着文字读了起来:“小明家里有一个笼子,里面有鸡也有兔,上有三十五个头,下有九十四个足,请问鸡兔各几何?” “嘶!” 小马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脑袋瓜子已经不够用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直接看最后一题:小明和爸爸妈妈学跳绳,小明跳了一百二十下,小明的爸爸跳的是小明的八分之五,小明的妈妈跳的是小明的爸爸的三分之二,请问小明的妈妈跳了多少下? 小马: 小马傻眼了,这都是啥呀! 他感觉自己在看天书,这些东西以前根本就没见过,如何懂得这些! 就在这时,楼上一个中年男子跑出了房门,对着楼阁大声喊道:“谁他妈的是小明呀?老子要是抓到他,非揍他一顿不可!” 又有一个年轻男子似乎接收到感应似的,也破门而出,大声骂道:“这小明是不是有病,老是丢东西,还他妈的那么多亲戚,事咋那么多,我他妈” 小马听着楼上的叫骂,知道上面住的都是跟他一样的人,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争吵上,既然朝廷出了这题,肯定是有答案的,需要他去学习,去找出规律,这才是一个科举考生该有的素质。 他把数学课本合上,完全忽视了楼上的争吵,继续看向第二本书。 “语文?”小马心头一震,迅速打开课本,这一次是随机打开的,一眼就看到一首三字经,他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道:“果然,是我读过的书,还好还好。” 他带着好奇心继续翻阅,都是一些论语、诗经还有一些没有看过的诗词经义,可谓涉及的范围非常广。 “天哪,这可是瑰宝啊,这确定是的吗?”小马不停地翻阅上面的诗词、文章,脸上逐渐泛上愉悦的表情,甚至是激动,“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我这一生,竟然能看到这些诗词歌赋,啧啧啧!” 确实,在这个年代,知识是被垄断的,许多的经义诗词歌赋都被世家们所垄断,寻常人一般是看不到的,而这一次,张小五却把这些知识全部给公开了出来,虽然并不是全部,但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这无疑是在打破知识壁垒,让天下有识之人都能读到先人留下的瑰宝。 相对于数学,语文这本书更让小马珍视,如同无价之宝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语文课本放到一边,接着看向第三本书的书名,顿时头上直冒问号。 “思想品德?这是什么鬼?” 第315章 燕子南飞 小马迅速打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为大汉之崛起而读书。 “嘶!”小马的灵魂似乎被触动,迅速翻开下一页,上面竟然是一些从未听说过的历史,讲的是外族入侵、五胡乱华等屈辱史。 小马几乎是带着沉重的心情看下去,这才明白了最前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在古代,历史是禁书,寻常百姓是没办法读到的,统治者只要他们的臣民乖乖做个工具人即可,并不需要知道历史。 一旦百姓了解到历史,无疑会动摇统治者的根本。 但张小五还是打破这层壁垒,将历史上的屈辱史摆了出来。 小马读到最后,还有一段结语: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读到这,小满不由地眼睛红润起来,还带有点抽泣。 紧接着,他又翻开下一个篇章,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为官者,为人民服务也!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一句话竟然是朝廷提出来的,当官的不都是来统治百姓的吗?怎么就是为人民服务了? 他继续翻开,里面的内容越看越加胆战心惊,什么【张小五思想】、【张小五理论】,还有一些理论看得小马全身直哆嗦。 不过待他全部看完之后,感觉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的,他变了,他成功被洗脑了。 与此同时,那些拿到学习资料的考生要么已经被洗脑,要么在被洗脑的路上,还有就是街上、闹市上,都在谈论同一个名字——小明。 无疑,这是一次颠覆性的科举,一些富家子弟或者门阀勋贵子弟,当他们拿着的资料回到家后,都被家里的主人给痛打了一顿。 这哪里是在科举,这无疑是在绝地主的根。 原本就已经被新的税收政策给弄了个大地震,如今跟地主阶级做斗争的思想也被传播开来,这些地主和门阀门简直是被掘坟鞭尸,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乎,为了逃脱这一魔咒,许许多多的地主和门阀们纷纷想要举家南迁或者北迁,前往南方的萧铣或者北方的窦建德。 但张小五早有做准备,想要带着财产离开大汉的疆域是不可能的,各地郡县乃至洛阳,想要举家出城的,全被官兵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来自北方和南方的百姓源源不断涌向河南和江南,也就是大汉的疆域、统辖的郡县。 对于这个变故,张小五自然是乐见其成,一面阻止本地的地主豪绅出逃,一面安排来自南北的百姓在大汉的疆域内安居下来。 对张小五来说,人口就是财富,自然是越多越好。 为了防止本地的百姓出逃,北方的窦建德和南方的萧铣甚至下令将逃离的人重罚甚至处死。 但他们的政策如同空气一样,百姓出逃依旧络绎不绝,甚至与官兵发生血拼,整个中原大地已经火烧燎原,不攻自乱。 不得已,他们只得出动重兵进行镇压,与各个官道要口屯兵把守,这才遏制住本地百姓出逃的涛涛洪流。 至于西边的李渊,他们也得到东边洛阳政权的思想的可怕之处,早就封锁消息,潼关自闭,不与东边的洛阳往来。 由于对张小五这个人的思想的恐惧,河北世家们不得不加快怂恿燕王张虎的步伐,威逼利诱,甚至愿意出动军队在外围协助他推翻张小五的统治。 最后张虎终于成功被洗脑,毅然决然得率领大军南下。 镇守在幽州的兵马大多数是先前窦建德那边投降过来的降兵组成,除了三万辽东军和李景的两万兵马,其余的基本被崔家成功策反,全都跟着张虎南下。 对于崔家的手段,李景自然看得出来,毅然决然地不肯南下,坚持要继续镇守在幽州。 这样一来,幽州只剩下五万兵马,要同时防范北边的突厥和南边的窦建德,无疑是压力巨大的。 于是,李景不得不重新进行兵力部署,收缩兵力,在一些重要的城池和关口布置重兵,防止遭到突然袭击。 张虎率领着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向着洛阳前进,与此同时,窦建德也在调兵遣将,将兵力向南移动,旨在随时增援张虎,作为他的外援。 洛阳城,东宫。 “五郎,燕王已经出动了,据我的情报,窦建德也在调兵遣将,似乎想要增援燕王。”萧凤将各地隐卫传来的消息全都堆到张小五的面前,很是担心地道。 张小五坐在椅子上,如同个没事人一样,右手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很是淡然。 许久,张小五才开口道:“幽州那边怎么样了?” “李景倒也识相,并没有跟燕王南下,反而收缩兵力,分守要地,非常的警戒。”萧凤回道。 “嗯!”张小五点了点头,继续道,“凤儿,你派人告诉李景,让他放一万个心,不要有心理压力,同时给辽东王(张卫)发令,让他出兵监视突厥的一举一动,随时增援幽州。” “好,我这就去安排。”萧凤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东宫,除了萧凤异常的紧张之外,其他人依旧如常,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该教孩子的教孩子。 张小五走出东宫,径直到乾阳殿,找到值守太监王力仕,对着他道:“王力仕,你通知一下柳飘飘,告诉她燕子南飞了。” 说完,张小五便拐向兵部,秘密把一些心腹大将们召集了起来。 仁寿殿,这是张汉居住的寝殿。 此时的张汉正与新纳的两个妃子玩得不亦乐乎。 自从与张小五发生矛盾之后,他便再也不理会朝政,天天与妃子宫女玩乐潇洒,同时等待北方幽州的消息。 这时柳飘飘从外面走了进来,张汉见到柳飘飘后,表情十分的冷淡,对着她道:“你来做什么?” 柳飘飘走到张汉的身边,屏退周围的宫女,只留下还在跟张汉戏耍的两个妃子,开口道:“陛下,燕王已经南下了。” 张汉闻言,立即扒开身边的两个妃子,激动得看向柳飘飘,道:“此话当真?” 第316章 元老 “回陛下,千真万确!”柳飘飘点头肯定道,“妾身在外面的奴仆已经得到燕王南下的消息,在妾身得到消息的时候,燕王的十五万大军已经抵达馆陶,不日将能渡过黄河,进入洛阳。” “好好好!”张汉连连拍打着手掌,继续问道:“最近摄政王都在干嘛?可曾知晓这件事?” 柳飘飘摇了摇头道:“回陛下,摄政王还未知晓这件事,他一直在工部忙活,好像是在搞什么发明,只是听人说搞的东西很是特别,没有人知道那是何物。” “嗯,小五这孩子是这样的。”张汉抚了抚胡须,忽然想到什么,接着道,“哦对了,飘飘,我写几封信给你,你代我传达。” 张汉走到一边的箱子,打开,取出八封信,递给柳飘飘道:“按照上面的名字递送即可,他们看到信后自然知道怎么做。” 柳飘飘接过信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既然如此,妾身按上面的人进行投递便是。” “嗯!”张汉笑着靠近柳飘飘,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飘飘啊,你这身体什么时候给朕呀?朕都立你为皇后了,多少给朕生个太子不是?俗话说,母以子贵,将来你若是没有给朕生个一男半女,后半辈子你可怎么办呀?” 柳飘飘一愣,没想到张汉在这关头上提这事,羞着低下头道:“陛下,您是了解妾身的为人的,这也是为了勉励陛下您,只要陛下能夺回朝政大权,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帝,妾身自然会将身体交付给陛下。” “唉,你又来。”张汉叹了口气,道,“也罢,那你就去送信,早去早回。” 柳飘飘应了一声诺,把信放进袖口里,便转身离开了。 见柳飘飘走后,刚刚被落下在旁边的两个贵妃立即就扑向张汉,再次与他戏耍起来。 柳飘飘走出大业门,穿过永巷进入烛龙门,径直朝乾阳殿走去。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张汉的人,柳飘飘并不担心被张汉发现端倪,大摇大摆地走进乾阳殿,找了里面的值守太监王力仕。 “呦,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怎么,您大驾到此有何贵干呀?”王力仕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走过来的柳飘飘说道。 “王公公,您就不要跟我来这一套了,我跟你一样,都是摄政王的人。”柳飘飘从袖口取出那八封信,递给王力仕道,“这些信您帮我拿给摄政王,摄政王看到信后自会明白。” 王力仕接过一叠沉甸甸的信件,知道事大,也不再调侃柳飘飘,扯出一副笑脸道:“那行,信老奴收了,您慢走。” 送完柳飘飘后,王力仕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跑向工部,询问之后,得知张小五在兵部,立即转身跑向兵部。 此时的张小五正与一众将军尉迟恭、长孙侑、阿乞骨、尉仇台、秦琼、罗士信等高级将领正在商议大事,阁门都是紧闭着,门外都有千牛卫在守卫。 一个千牛备身认得来人是高力仕,这才放下警惕,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王公公,摄政王正在商讨军机大事,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您还是先回去。” “额这个”王力仕从袖口取出那一叠信件,递到那千牛备身身前,道,“将军,劳烦你待会务必亲自将这些信交到摄政王手里,这是绝密情报,记得啊。” 千牛备身点了点头,道:“王公公放心,末将一定不会耽误事的。” “这就好,这就好。”王力仕正欲转身离去,忽然想到什么,拉住千牛备身,小声道,“将军,记得跟摄政王说老奴来过,是老奴送过来的,记得哦!” “知道了知道了。” 得到千牛备身的回应,王力仕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阁中的会议并没有开多久,很快阁门就打开,数个身穿红袍大将从阁中走了出来,行色匆匆,似乎领到什么紧急任务似的。 最后走出来的是张小五,千牛备身立即就迎了上去,道:“禀摄政王,刚刚王公公来过,并留下几封信。” “哦?”张小五从千牛备身手里接过信件,上面分别写着几个名字:张莽、张豹、张彪、张顺、张蛇、张有盛、张病无、张继光共八个人。 这些人都是最早期的一批元老,从一个小兵摸爬滚打,如今都是非王即公侯,又都是手握重兵,这让张小五不禁心寒起来。 他不用看内容就知道张汉找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这些信被成功送达,还真有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张小五把信递回给千牛备身,千牛备身一时手足无措,接不住突如其来的信,信撒了一地。 “把这些信都烧了,碍事。” 张小五只是轻描淡写地留下这句话,便踏步离开了。 千牛备身耷拉了一下脑袋,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但作为张小五身边的亲卫,自然知道君心不可测,按命令执行就可以。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千牛备身将八封信全部烧了,付之一炬。 张小五离开兵部后,出了皇宫,来到了义归坊。 义归坊是位于洛水北岸,能在这片土地落户的,要么是朝廷高级官员,要么是滔天巨富,有身份的人。 而张莽正是住在义归坊。 自从他被封为鲁国公、千牛卫大将军之后,每天除了上朝打卡,基本没有什么事做,相当于一个禁军总司令,活都有左右千牛卫将军卫干着,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位高且闲的人。 张小五伫立在鲁国公府,望了一下牌匾,门口卫兵想要进门通知张莽,被张小五拦住了,他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去找他。” 张小五一路走进去,耳边便传来了靡靡之音,还有女人的嬉笑声。 直到张小五走进内堂,张莽还没有发现张小五的到来,他双眼正蒙着一条丝巾,伸出双手,左右摸索,口中念念有词:“娘子,我来咯,别跑,说好了,被我抓到的可是要打一百下屁屁的哦!” 第317章 叙旧 内堂的那些女子们大多数并不认识张小五,见张小五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来,一时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张莽抓到一个红衣女子,立即搂住她的腰,拿下丝巾,狠狠捏了一下她的屁股,一脸奸笑道:“嘿嘿,我抓到你了,杏儿,今晚就打你的小屁屁哦!” 然而,杏儿的表情木讷,并没有被张莽的动作所影响,依旧呆呆地看向张小五。 张莽看着杏儿的表情感觉很不对劲,顺着杏儿望的方向回头看去,顿时大吃一惊,差点一个踉跄给摔倒了。 “哎呦,老大是你呀,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出去接你呀!”张莽推开手中的杏儿,一脸笑咪咪的走向张小五。 众女子见这情况,料定来人是张莽的顶头上司,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说张莽,你的日子过得不错呀,都有几个老婆啦?”张小五来到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笑着问道。 “不多不多,就十八个而已。”张莽比划着手指,接着道,“老大,你也知道,我张莽单身半辈子了,今儿四十好几了才有机会享受,不得多搞几个老婆,暖暖炕头?” “十八个了?张莽,你可以呀,老子现在也才十一个,你就已经十八个老婆了,厉害呀!” “哈哈哈,我哪能跟你比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些老婆,基本都是二手货,不像你,不是公主就是大小姐,咱们根本就没法比呀。”张莽也坐了下来,朝着张小五道,“话说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连个通知都没有。” “这倒没有。”张小五手指敲击着桌面,望向张莽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工部忙,把你们哥几个都落下了,所以今天特意过来找你们聚一聚,叙一叙兄弟情义。” 【你们】?张莽原以为只是单纯来找他的呢,原来是要叫上大伙呀。 “咳,老大你的就别提他们了,自从各自封了大官之后,各有各的家庭,又有各自的工作,都没有找我张莽玩了。”张莽把右腿支在椅子上,如同个莽汉一样,接着说道,“不像我,每天除了上朝打卡,基本就没我什么事,除了玩女人,弄点花样,其他的我还真没功夫理。” 两人聊着聊着,门外就走进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分别是张豹、张顺、张继光三人。 “老大!”三人朝张小五叫了一声,便在旁边的座位上依次坐下,就如同在自己家的一样。 “你们三小子,一样都是住在洛阳,咋现在才想起来找我了?”张莽把目光落在旁边的张豹上,一脸嫌弃道,“三豹,你小子可以呀,现在当上王爷了,也没看到你有什么事做,连你也把我给忘记了?” “诶嘿嘿嘿,莽哥说笑了。”张豹摸着后脑勺道,“这不是最近在选妃嘛,可愁死我了,那些有钱的员外真是的,不停地把自家千金往我这边送,我又不会拒绝,家门都被堵了一条街了。” “呦,说你胖还喘上了?真他娘的,还是你们年轻好呀,哪像我,只有熟女才能满足我。”张莽又看向另一边的张顺和张继光,“你们俩小子都忙啥呢?不会也被富家千金堵门了?” 两人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们都忙着练新军,哪里有空管这种事,要不是老大今天让我们来,这时我们还在军营里呢。” “咳咳”张小五干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闲谈,道,“我说张莽,我们这么多人到你府上,也不招待招待?就这样一直聊着?” “唉?”张莽一拍大腿叫道,“我这个脑子呦,刚刚聊入神了,把这茬给忘了,各位兄弟放心,今儿兄弟们聚会,我莽公子买单!” 说着张莽就朝外面喊道:“富贵儿,快让那些娘们赶紧烧菜,上大席!”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应了一声诺,便去厨房催促去了。 很快,仆役就把餐桌搬了进来,张小五坐在上位,张莽、张豹、张顺、张继光分两边依次坐下。 紧接着,一瓶瓶贴着醉仙酿的酒瓶被端了上来,每个桌子上都放了两瓶。 张小五看了看还有些空间的下位,对那管家道:“富贵,再弄四张桌子上来,就摆在下面。” 张富贵望了望张小五,又望了望张莽,不明白是咋回事呢。 “富贵儿,叫你去就去,还愣着干什么?”张莽一声呵斥,张富贵这才连连点头哈腰,安排仆役再搬上四张桌子。 这张富贵,原本是同村一起上战场的老乡,因为怕死,不再愿意上战场拼命了,于是就做了张莽的管家,虽然没有机会立功劳,但是绝对的安全,还能领到不错的工钱,日子过得也不错。 而张莽对这个老乡也是真够义气的,付出的工钱是别的管家的好几倍,甚至还给他重新找了好几个老婆。 随着厨房做好的菜被端上餐桌,五个人也开始叙起旧了,从当年的辽东战场,一直聊到现在,可谓是聊得酣畅淋漓。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开始下班,回山下睡觉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堂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接着四个武官模样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呦?都来了!快,赶紧坐下,就差你们了!”张莽连忙招呼来人坐下。 四人没有过多的惊讶,依次在下面的座位坐下,他们分别是张蛇、张彪、张有盛、张病无四人。 他们四个都是分别镇守拱卫洛阳四郡的军政长官,治所距离洛阳城有点距离,所以来得晚了点。 见人都来齐了,张小五一番慰问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对着他们道:“各位,你们说,我张小五对你们怎么样?” 八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张小五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一问。 “那还用说,老大你就是我们的天,我们能有今天,全靠老大给的。”张莽打破宁静,率先开口道。 其余人闻言,也跟着附和起来。 “好,既然你们把我张小五当做你们的老大,那现在我告诉你们,有人要篡位,要拉你老大下台,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第318章 软禁 “噗!”张莽把刚刚喝进去的酒水给吐了出来,眼珠子瞪得大大,“什,什么?篡位?谁这么大胆,敢拉老大下台?” 其余众人也纷纷扬起拳头,附声道:“老大,你就说,谁敢在老大面前造次,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对!不管是什么人,敢动老大一根毫毛,我张莽跟他拼命,挖他祖坟,不共戴天!” 张小五双眼一眯,试问道:“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众人齐声应道。 “不管他是谁,是什么身份,你们都愿意跟着我,把想要拉我下台的人都给收拾了?”张小五再次确认道。 “没错,管他娘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都得让他出点血!”众人再次回应道。 “好!”张小五把头抬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道,“这个人就是我爹,也就是皇上。”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刚刚紧握的拳头瞬间软了下来,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震撼信息。 “不,不是老大。”张莽使劲地抓着头皮,紧皱着眉头,对着张小五道,“你们父子俩是怎么搞的嘛,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其余众人也带着复杂的表情看向张小五,期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你们也知道,本来我们就不应该这么快让杨广下台的,之所以让我爹当上皇帝,是因为他死皮赖脸地求着我给他当,这才让他当上。”张小五一边敲击着桌子一边说道,“但是我爹有这个皇帝心,却没这个皇帝经验,就在前阵子,还被那些前朝旧臣迷惑,拉进了一大帮不三不四的人进入朝堂。” “我们都是从穷人起来的,知道这些毒瘤的可怕之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渗透进朝廷,进而掌控朝廷的政策,我这才将这些人给废掉。”张小五接着说道,“在这之前,我与老爹有约在先,他可以做皇帝,但他经验不足,不能干预朝政,但他违约了,干预了,还深受前朝旧臣的毒害,甚至与我反目为仇。” “也就在刚刚,我接到情报,我二哥正带领十五万大军,很快就会抵达洛阳,你们说,我二哥镇守幽州,突然率军南下,还不跟我们打招呼,这是要干嘛?” 众人听到这,纷纷低下头去,这种事太大了,他们这些外人根本就不好干预。 “我还得到情报,我二哥之所以率军南下,正是收到老爹的密信,想要拉我下台,让我二哥替代我,我估计,若是我不答应,我二哥便会与我刀兵相见,你们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 “额,这个,这个”张莽觉得要是他再不开口就是他的不是了,朝着张小五道,“老大,我也没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我也是脑袋一片空白,要不这样,不如把汉哥,还有二虎拉到一起,好好谈谈这个事,这不就能解决了嘛。” 张小五摇了摇头道:“张莽,若是以前我们都还是老百姓,那倒可以这么解决,但现在不一样了,在权利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老爹与我二哥里应外合合起伙来搞我,这之间又何曾有一丝丝坐下来谈的机会给我?” 张莽听到这,也把嘴给闭上了,他觉刚刚就不应该开口说话。 “如今十五万大军已经要兵临城下,而且我还得到情报,这一次还有窦建德在外面暗中支持,巴不得我们先内讧起来。”张小五把身子靠在后面,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唉,我真是太难了,我为了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国家来回奔波,忙里忙外,结果却要被人架在火上烤,还是我最亲近的人,我” 说着说着,张小五不禁抽泣起来,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 “唉!”张莽叹了一口气,道,“小五呀,按常理是应该听你父亲的,但你说得对,这是国家大事,只有你知道怎么处理国家大事,我张莽没话说,反正我们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带着我们走出来,如今我们可能都已经死在辽东了呢,所以这事我支持你!” 有张莽带头,其余的人也纷纷表态。 “老大,我们都听你的!” “好,你们都是深明大义的人,我有你们这句话就放心了。”张小五举杯朝众人巡视一周,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接着道,“不过在这之前,大家都在这好好待着,我陪着你们,直到事情有了个结果。” 话音落下,一队千牛卫上前,排列在两旁,同时把堂门关上。 众人被张小五的这一顿操作弄得一脸闷逼,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怕他们暗地里搞事,反过去支持张汉。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被张小五给软禁起来了。 “额,老大,这,这没必要,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信不过的。”张莽无奈说道。 张小五挥了挥手,摇头道:“正是因为我们都是兄弟,所以才要以防万一,万一真的发生我不想看到的事,我们就连兄弟都不能做了,这是为了兄弟们的未来着想呀。” 也是,这是张小五自己家的内讧,他们这些曾经的老兄弟们,确实不应该插手,也不应该站队,一边待着就可以。 “唉!”张莽长叹一口气,举起酒杯,道,“来,今儿大家都喝多点,最好都喝醉了,到时醒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众人也只好举杯,一起加入醉梦之中。 河内郡,温县。 张虎率领十五万大军马不停蹄朝着河阳的方向前进,此时已经是深夜,但队伍延绵十几里,长长的火蛇一眼望不到尽头。 “骑都尉!”张虎叫唤一声。 一个中年军官纵马过来,朝张虎拱手道:“末将在!” “命你率五千骑兵抢先赶到河阳渡口,争取一举拿下,不得放跑任何一个人!” “诺!”骑都尉应声离开,率领五千骑兵先行而去。 这时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抚着山羊胡笑道:“殿下,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从河阳渡过黄河,从北边进入洛阳,大事可及矣!” 第319章 进城 “哈哈哈!”张虎仰头大笑道,“多亏了先生的声东击西之策,明里走荥阳虎牢关,暗地里却是从河阳北入洛阳,此次大事若成,本王封你做宰相!” 中年男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朝张虎道:“谢殿下啊不,谢陛下!” 张虎闻言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随即挥手道:“全军继续前进!” 此时驻守在河阳渡口的也就几十个差役,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渡口的秩序,也仅仅是维持秩序而已,因为这是河内郡,大汉腹地,谁也不会想到会遭到攻击。 驻守在渡口的衙役们睡得正香,在梦中被战马的嘶啼声给惊醒,还没来得及查看是什么情况,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杀死在当场。 几十个衙役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只是维护秩序的小小衙役,竟也会惨遭灭杀。 不到一会的功夫,楼房里的衙役就被尽数斩杀,无一生还。 骑兵都尉看着倒地的那些衙役尸体,冷笑一声:“哼,我以为要打多大的仗呢,就这点蝼蚁,还不够塞牙缝呢!” 他走出楼房,对着旁边的一个通信兵道:“回去禀告燕王,渡口已经拿下!” “诺!” 通信兵应声而去。 及张虎率领主力大军到达的时候,骑兵都尉已经收集好了船只,随时可以准备横渡黄河了。 “好,骑都尉,你干得不错,这一次若能成就大事,本王就封你为骠骑大将军!”张虎趾高气扬,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多谢燕王殿下!”骑都尉想到自己即将加官进爵,成为四品大员,不禁泛滥笑容,连连哈腰称谢。 “诶,什么燕王?叫陛下!”张虎旁边的崔中书板着脸纠正道。 崔中书,博棱崔氏直系长老,在崔家中虽称不上是上乘人物,但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他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扶持张虎,执行改换大汉领导人的重大决策,进而瓦解刚刚新起的大汉王朝,为窦建德南下灭汉创造有利条件。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骑都尉连连磕头认错,口中念念有词,“末将拜谢陛下圣恩!” “哈哈哈!”张虎大笑一声,越发地癫狂,很是享受这样的吹捧,扬着脖子道:“各位,离成功就只差一步了,接下来我们只要顺利进入北邙山,在天亮之前突然出现在洛阳城下,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哦?”崔中书闻言有些不理解,朝着张虎道,“陛下,难道我们不用攻城吗?” “不不不。”张虎摇了摇头道,“中书先生,你猜当初你跟我说选择声东击西,从北边进入洛阳,为何我立马就同意了这个计策?” 崔中书有点云里雾里,眼珠子转得飞快,但还是不明白,只好拱手道:“请陛下示下。”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有内应!”张虎遥指着黄河对岸道,“洛阳西北处是皇宫,外城是龙光门,皇宫内城是玄武门,而我爹正是住在正宫之中,他在信中就已经表明会在北门接我进宫,你说,这还需要攻城吗?” “哎呀,神了!”崔中书用力拍打了一下大腿,激动道,“原来陛下早有所谋,正是天佑陛下呀!” 的确,守卫龙光门和玄武门的城门校尉正是张汉的一个老乡,平时张汉在正宫北边走动的时候,就已经跟这个老乡有意无意地拉拢。 这也算是张汉在关键时刻唯一能够用得上的一个棋子了。 于是乎,张虎便命令大军开始上船渡河,十五万大军横渡黄河,场面极其的壮观,欣慰的是,这里的船只出奇地多,摆渡十五万兵马完全够用。 成功渡过黄河之后,大军趁着天色开始泛亮,马不停蹄向着洛阳北门进军,直至太阳冒出山头,张虎的十五万大军已经逼近洛阳北门。 与张虎预料的一样,此时值守在北门的士兵并没有敲响警钟,如同往常的一样,安静地出奇。 就在这时,龙光门这个常年不开的城门打开了,接着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官率领一队守门卫士出城,朝着张虎的位置奔跑过来。 他急匆匆来到张虎的马下,跪地叩首,颤声道:“末将城门校尉张叔麻,见过燕王!” 张虎扬着马鞭,看向张叔麻确认道:“张叔麻,可是陛下命你来接本王的?” “正是!”张叔麻连连点头道,“陛下早就已经交代过末将,一旦洛阳城北出现大军,就一定要出来迎接,说出现的人一定是燕王您。” 崔中书感觉这一路来太过于顺利了,好似这一切就像被人安排过的一样,心中闪过一个念想:‘这摄政王有这么好对付的吗?会不会是摄政王布下的局?’ 他越想越感到不对劲,当他们进入河内郡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兵马出现拦截或者询问,在黄河渡口的时候,船只也够用,而洛阳北门也刚好有自己人接待,这太顺,太诡异了。 “不对,这太不对了!”崔中书朝张虎提醒道,“殿下,自从我们进入河内郡之后,从未有出现任何的军队出来阻拦甚至询问,这有可能是个圈套!” “哈哈哈!”张虎仰头大笑一声,把头凑近崔中书道,“中书先生,这你可就多虑了,你猜为何驻守在河内的兵马没有任何的调动?那是因为河内的军政长官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崔中书疑惑地问道。 “没错。”张虎回答道,“这河内郡的军政长官叫张蛇,我父亲给我来信就已经交代过了,他会暗中联络张蛇,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这么顺利来到这里的原因。” 崔中书紧皱着眉头,低头思索,即使张虎这番解释,他依旧觉得这里面还有蹊跷。 “殿下。”张叔麻打破两人的谈话道,“陛下已经在宫中等待殿下您,还请殿下尽快入城,迟则生变。” “好!”张虎扬着马鞭大喊一声,“所有人,随本王进城!” 第320章 登基 在张叔麻的带领下,张虎率领一众将官顺利进入龙光门,跟随的崔中书还在快速地复原整个行动过程,还在垂死挣扎,但身体已经成功进入了洛阳城。 就在张虎等人刚刚进入玄武门之后,玄武门的千斤闸突然被放了下来,跟随在张虎身后的将官被连人带马压成碎末,整个队伍瞬间被切为两段。 与此同时,守卫龙光门的守城军士立即拉起了吊桥,也放下了千斤闸,还未进城的大队士兵被阻隔在城外。 张虎猛然回头,背后的城门已经紧闭,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不好,殿下,我们中计了!”崔中书大叫一声,这才想明白这件事,但此刻他已经身陷囹圄,回天乏力。 张虎看向张叔麻,此时张叔麻已经拉出一段距离,这让张虎更加气愤,朝张叔麻大声骂道:“好你个张叔麻,你坑老子!” 张叔麻叹了口气,道:“燕王,我的家人都被控制起来了,纵使我想帮你,帮陛下,我也无能为力了。” “嗖嗖嗖”,丛林中立即冒出许多全副武装的千牛卫,一排排的弓弩手将他们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进入玄武门之后便是陶光园,陶光园是皇宫内的园林,树木繁密,非常适合藏人。 为首一人正是尉仇台,他把手一挥,下令道:“留下燕王,其余人等杀无赦。” 话音落下,手持弓箭的千牛卫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将搭在线上的箭矢射出,张虎身边的众文武全部中箭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你们!”张虎将腰间佩刀拔出,作出防御的姿势,慌张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城外的十五万大军攻城吗?” “攻城?我说燕王殿下,你还是听听这是什么声音。”尉仇台手指城外的方向道,“你猜这雷声到底是何缘故呀?” 张虎心下一惊,这才回神听到城外震耳欲聋的马蹄踩踏大地所发出来的声音,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洛阳城北,漫天遍野的骑兵从两边冲了出来,他们个个手持弓箭,马腹别着长枪,在外围对着张虎带来的大军进行围猎射杀。 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基本都是步兵,根本就不是骑兵的对手。 而且围住他们的骑兵并不直接发起冲锋,只是在外围进行自由猎杀,根本就不给步兵硬碰硬的机会。 在得知计划失败之后,那些带头的将领再次变为墙头草,缴械投降。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洛阳,即使他们冲出骑兵的包围圈,也会有大量的步兵将他们包围剿灭,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活路,投降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否则必死无疑。 就这样,一场叛乱就这样草草收场,而在外围声援的窦建德的大军也被尉迟恭和阿乞骨率领的骑兵给堵住了。 在平原上窦建德是不敢跟骑兵进行硬碰硬的,他自知现在还不是跟张小五全面开战的时候,于是便率军退回河北去了。 仁寿宫,张汉在殿内着急地等待张虎的消息,早上外面一阵闹哄,他已经判断出行动已经开始了。 就在这时,殿门打开了,张汉急忙睁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二虎?!真的是你吗?”张汉连忙跑过去,确认是张虎无疑,不过好像只有张虎一个人进来,疑惑地问道,“二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张虎面无表情地站着,一言不发。 张汉觉得不对劲,拉开张虎,径直向殿门跑去,还没走出殿门,门口的千牛卫就横枪把他拦住了。 “你们,你们这是做啥?”张汉生气地问道。 “太上皇实在抱歉,今儿起您只能待在里面享福了。”一个千牛备身回道。 “你刚刚说什么?叫朕太上皇?”张汉想要上前扯住千牛备身追问,但被身前的千牛卫用枪架了回来。 不管张汉如何谩骂,这些千牛卫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许是骂累了,张汉只得退回殿内,可他这一退,殿门立即就被关上,还上了锁,气得张汉再次破口大骂。 “小五,你个天杀的,敢锁你老子!”张汉不停地拍打大门,甚至用脚踢,但大门的质量实在是太好了,张汉根本就破坏不了一丝分毫。 “爹,你省点心,我们出不去了。”张虎无神地坐了下来,口中喃喃道,“小五没有杀我们,已经算不错了。” “唉!”张汉跺了一下脚,回到张虎身边,气愤道,“小五这个天杀的,大逆不道,早知如此,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该把他给掐死!” 张虎哭笑一声,对着张汉道:“我们会落到这步田地,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的那封信,现在我还是一个大权在握的燕王,又怎么会成为阶下囚?可笑,实在可笑” 张虎一边说,一边狂笑不止,看来已经疯癫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张汉手指着张虎道,“要不是为了立你为太子,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爹,你就别闹了,好不好?你是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张虎继续狂笑道,“我们家本来好好的,能走到现在这个地位,靠的全是小五,可我们到底是凡人,被权利蒙蔽了双眼,竟然兄弟互相残杀,刀兵相向,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听到这,张汉直愣愣地坐了下来,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可小五他太过分了,竟然把我们都关起来,这叫什么事啊!”张汉无力地说道。 “关起来?”张虎不停地拍打着地面,狂笑不止,忽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若是拿刀的是你,你会有这番仁慈吗?” 张汉木讷地看着张虎,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犀利。 “哎呀,小五到底是小五呀,要是我成功了,一定会杀死小五,以绝后患!”说完,张虎再次癫狂起来,时笑时狂,已经不能用一个正常来形容了。 乾阳殿,张小五身穿龙袍,头戴十二疏冕,他登基了。 第321章 电解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上皇年老昏聩,不堪为社稷,朕请移太上皇至仙居院居住,怡养天年,非朕许可,任何人不得觐见太上皇 燕王纵兵侵入洛阳,意欲颠覆乾坤,谋权篡位,罪不容诛!然朕顾念兄弟情义,赦其罪,责令其同于仙居院居住,以尽人子之责 主要从犯者已死,朕不予追究,已降将士,赦免其罪,由兵部从中调配,继续前往幽州镇守” 念完,王力仕再取出一道圣旨,继续念道: “自古以来,阴阳两合,太极鸳鸯,各执一端。 为平后宫之责,特立东西两宫,进白王后为东宫之首,进杜王后为西宫之主,各分领东西两宫。 此外,后宫另立四夫人:进萧王妃萧凤为贵妃、进萧王妃萧美娘为淑妃、进渊贞渊王妃为德妃、进真德公主为贤妃。 四夫人之下立九嫔:进胭脂公主为昭仪、进高巧公主为昭容、进义禧公主为昭媛、进徐圆圆为修仪、进乔莹为修容,余下四嫔空缺,待日后再行增补。 另柳飘飘者,虽为江南名妓,然提供情报有功,特立为才人(五品),从旁辅助,听候调用 钦此!” 王力仕洋洋洒洒,将圣旨上的内容一口气全部读完。 张小五上朝并没有过多的形式,而是实事求是,无非就是吩咐任务,交代下面的官员去完成,至于汇报那些杂七杂八的,全部都推给了刘文静和魏征去处理。 这一天的早朝上得很快,总体上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剩下的就让官员们各回各的岗位。 退朝之后,张小五便回到内堂想要换一身便服,随身的柳飘飘想要帮张小五换衣服,被张小五给拒绝了。 柳飘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陛下,您就这么看不上我?” “柳飘飘,按约定你现在应该还在伺候太上皇,我正是看上你了,这才让你来到朕的身边。”张小五挥了挥手道,“你出去,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约定还得按约定的来。” 柳飘飘无奈,只得退了出去,见到尉仇台在门口站着等候,不禁问道:“尉将军,您身为一个正三品大将军,难道没有职责的事要做的吗?” 尉仇台摇了摇头,道:“保卫陛下就是我的职责,至于背身府自有人搭理,无需柳才人过滤。” “哦。”柳飘飘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继续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拿着大将军的俸禄,干着护卫的活呢。” “是吗?”尉仇台轻笑一声说道,“陛下是我的主人,主人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哈?看来尉将军还是陛下最忠诚的臣子呢。” 柳飘飘跟尉仇台来回拉扯地聊着天,就在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张小五已经穿好便装出来了。 “走,去洛水看看水利工程。”张小五叫唤一声,尉仇台随后跟上。 柳飘飘见状也跟了上去,张小五眉头一紧,回头看向柳飘飘,好奇地道:“柳才人,宫外不属于你的工作范围,你跟着朕干嘛?” “怎么?陛下难道要去做什么见不到人的事,不想被我看到?”柳飘飘问道。 “随便你,只要你不怕累就行。”说着张小五便不再理会柳飘飘,任其跟在身后。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洛水南岸,此时的洛水大坝已经筑成,河水从砌好的孔洞流入,带动水轮机的转动,然后冲出倾斜口,流向下游。 看到这副场景,张小五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汉第一座水利发电站已经建设完成了! 不过水轮机和发电机只开启了三部,这是因为不知道电解铝大概需要多大的电量,不敢全部开启,若是电压过高,连接的电解设备就要被烧掉了。 柳飘飘看着这拦住洛水的灰白色大坝陷入了沉思,不解地问道:“陛额,五哥,这是做什么的?我怎么看不懂?” “柳飘飘,跟着我出来,可以带上眼睛和耳朵,但不要带上嘴巴,我很忙,没有功夫搭理你。”张小五继续往前走,完全忽视了柳飘飘。 三人顺着电线来到了设置在岸上的一处工坊,这是新建的工厂,专门用来生产铝的和铸造新式货币的。 工厂周围设置了禁区,四面八方都有了望塔,以及不断巡逻的士兵。 此时负责守卫工厂的便是金吾卫,他们平时的主要工作是维持洛阳城内的治安和巡防,出于制铝工厂的保密性和重要性,张小五把罗士信的右金吾卫调来一部分守卫工厂。 而罗士信本人也镇守在这里,他远远就看到张小五,立即带人迎了上去。 “末将罗士信,见过陛下!” “嗯!”张小五应了一声,继续道:“罗将军,朕只是过来看看进度,你回到自己岗位去即可,朕会经常来,无需如此繁文缛节,就以后迎接这事就不必了,明白?” “额嘿嘿嘿,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回去了,陛下您随便逛,随便逛哈!”罗士信咧嘴一笑,躬身一礼便退了下去。 从外围一直进到工厂的大门,一路上关卡重重,柳飘飘看到这些场景,对工厂内越加好奇起来,心中有无数的问题待解答,但一想到刚刚张小五说的那句话,便放弃了现场咨询张小五的想法。 三人进入工厂之后,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张小五,他们都在忙着做事,微笑着向张小五点头,然后便自顾自地忙活了。 张小五走进一座电解设备,设备已经通上电,极板上冒着水泡,上面的铝分子开始在极板上凝结。 看到这,张小五这才放下心来,他又巡视了一圈了,正在工作的电解池已经有三十来座了,还有一些新打造好的电解设备还在组装。 “看来三组发电设备能够供应三十座电解池,光是洛水的发电量已经足够用了。”张小五自顾自低喃着,完全忽视了旁边站着的柳飘飘和尉仇台。 很快,第一池铝矾已经充分反应,极板上已经停止了冒泡。 负责这一电解池的工头果断地拉下电闸,朝着下面的工人喊道:“把设备取出来,准备刮铝!” 第322章 大汉通宝 在八个工人的协力之下,一块块结满铝粉的铁板被抽了出来,并开始刮板上的铝粉。 从颜色上来看,这跟银子几乎一模一样。 一池铝粉刮完之后,装有铝粉的铁盒被运送到隔壁的作坊,张小五也跟随着视野来到了隔壁作坊。 这间作坊是用来炼铝合金的,单质铝质地柔软,并不适合做货币,货币在长期的流通中会有一定的磨损,所以一件合格的货币,首先就是具有耐磨性。 在后世流通的一角货币就是由铝和锌合成的,最难制的铝有了,锌也不难提取。 锌矿一般伴随着铜矿和银矿一起出现,因为长着银白色,古人也叫锌矿为假银。 锌矿炼锌也非常的简单,锌矿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锌,进行煅烧可以得到粗氧化锌,再加入木炭煅烧就可以得到纯银色的锌金属。 由于锌不具有流通性,市场上并不承认,被列为假银,所以锌并不难获取,成本也非常的低。 而铝锌合金就更加简单了,将两种金属烧成液体,然后进行混合,浇筑到到模具上,待其冷却后,就可以得到合金铝。 很快,一块块质地邦邦硬且轻盈的合金铝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由于工厂的工人有保密条例,干活中的人除了工作需要进行交流之外,并没有进行非工作性交流,有的只是刚开始的惊讶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没见过世面的柳飘飘几乎要惊掉下巴了,不可思议的看向张小五,心中暗道:‘难道陛下是在炼银?可是炼银也不是这么炼的呀!’ 合金炼成之后,一块块合金砖被叠放在一辆手推车上,之后便被推送到更里面的第三间作坊。 张小五三人又跟着视野进入第三间作坊,这一间作坊也有炼炉,与第二间不同的是,这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磨具,看样式好像是在铸造钱币。 工人将运来的合金砖重新烧化成液态合金,然后将液态合金从孔洞灌入模具,按着顺序分别灌进四种模具。 待其冷却之后,工人把模具拆开,一板一板地将里面的圆状银白色金属拿了出来,然后进行拆解、对边角的突刺进行打磨,最后将成型的【银币】放进木箱里。 这就是张小五想要的新型货币。 张小五走了过去,分别从四个规模不一样的箱子里各取出一枚【银币】,只见四枚【银币】从小到大分别刻着一角、两角、五角、一元的字样,下面是两支麦穗的图案,上面圆写着一段小字——大汉人民银行,背面则是【大汉通宝】四个大字。 直到这一刻,柳飘飘这才明白张小五要干嘛,不禁后背直冒冷汗,隐约之中感觉到有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虽然一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事,但她可以感觉得到。 出于好奇,她也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把【银币】,心中又是一阵震惊:‘天哪,这【银子】怎么这么轻?’ 她心中有数不尽的疑惑,很期待张小五能够解释给她听,哪怕一点点。 柳飘飘将刚刚抓起的【银币】放了回去,重新站到一边。 张小五将手里拿着的四个大小不一样的【大汉通宝】放进口袋里,对着其中一个工头道:“老陈,我先走了。” 老陈应了一声,道:“大人慢走。”然后就闭上嘴,重新指挥工人干活了。 出了工厂之后,柳飘飘再也忍不住了,如同十万个为什么,将心中的无数疑问全抛了出来。 张小五一时被问住了,不知道要从哪里解释起,只得摊了摊手道:“没错,就是铸造新币,就是这么简单。” “陛下的意思是要取消铜银金,用这种新币取代流通?”柳飘飘继续问道。 “我说柳才人,你未免管得太多了?是不是觉得朕留你在身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张小五明显已经生气了。 “额嫔妾无意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好了。”张小五把手一挥道,“朕还是那句话,跟朕出来可以,但必须把嘴闭上,不该问的事情别问,否则,你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 “是是是,嫔妾知道了。” 三人离开工厂后,骑上马匹,向南朝着洛阳的方向返回。 在路上张小五注意到,此时洛阳城外已经有人在春耕了,来时的时候由于注意力集中,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如今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去,便对正在犁地的百姓们好奇起来,他勒住马头,停下观望。 待他仔细端详百姓犁地的方式之后,眉头紧皱,心中暗念道:‘现在的人怎么还在用直辕犁犁地呢?那种过时的工具不应该淘汰了吗?’ 不过细细想来也对,这个时代曲辕犁还没出现呢,还在使用直辕犁地。 直辕犁需要两头牛在前面拉,后面一个人负责握犁控制,可以说是非常浪费劳动力的,关键牛还费劲。 而后世采用的曲辕犁只需一人一牛便可以轻松完成犁田任务,还能多出一头牛的劳动力。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牛可是十分珍贵的,历朝历代对牛可是有法律保护的,不允许杀牛吃牛,一头牛的命可顶得上六个庄稼汉。 由此可见,曲辕犁的出现对于耕种就是跨时代的产物,何其的重要。 曲辕犁的结构并不复杂,与直辕的区别一是曲辕犁的长直辕变成了短曲辕,犁长九尺改为六尺,犁架变小重量减轻,便于回转,操纵灵活,节省畜力;二是犁壁由平直面变为圆形,这样就可以将翻起的土推到一旁,以减少前进阻力,而且能翻覆土块,以断绝草根的生长。 张小五看了看天色,时候还早,自顾喃喃道:“还有点时间,应该可以赶到天黑之前弄出来。” 他向尉仇台招了招手道:“尉将军,回工部去!” 尉仇台虽然不知道张小五想要做什么,但他也无需想太多,紧跟在张小五身后即可。 于是,三人三骑重新踏上回洛阳城的路上。 第323章 柳才人 回到工部之后,张小五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而尉仇台则在门口守卫,柳飘飘想要进去一看究竟,却被尉仇台给拦住了。 “我说柳才人,你就这么好奇?”尉仇台低声道,“我看你还是老实点,好奇可会害死猫。” “尉将军,你就是这样跟着陛下的?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柳飘飘问道。 尉仇台瞥了瞥柳飘飘一眼,道:“那要怎样?一直以来不都这样?真是少见多怪,习惯就好了。” “尉将军,我听说你是高句丽人,可有此事?” “是啊,这有什么不妥的吗?以前是,现在不是。” “哦?那是为何?” “现在没有高句丽这个国家了,我们也就不再是高句丽人了,现在我跟你一样,都是大汉的子民。” 两人就这样在门外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渐渐地太阳已经靠近山头。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张小五拿着一张画好的图纸走了出来,快步朝着一旁的将作监府衙走去 将作监是五监之一,不隶属于工部,有自己的署衙,掌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和精美器皿的制作与纱罗缎匹的刺绣及兵器的打造。 将作监下面还有四个署,分别是左校署、中校署、右校署和甄官署,其中中校署便是负责打造兵器的部门。 张小五径直从将作监的府衙进去,此时负责值守的将作少监(从四品下)被张小五的突然到访打得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迎接献殷勤张小五就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中校署走去。 随后跟来的柳飘飘给将作少监翻了个白眼道:“回去做好自己的事,拍马屁就免了,陛下忙得很。” “诶是是是,您走路注意点,小心磕着咯。”将作少监躬身行了一礼,便回去批阅公文去了。 尉仇台和柳飘飘紧跟在张小五的后面,很快就到了一个打造兵器的作坊。 与其说是作坊,不如说是一个巨型的大工厂,要知道,这可是肩负着大半个大汉军队的兵器用度,大大小小的作坊就有上百个。 张小五找到正在值班的署令(从八品下),将手中的图纸递了过去道:“按朕的要求打造,限期七日内打造出一万副出来。” 中校署令听到【朕】字,刚刚疑惑的表情瞬间变得恐惧起来,双腿止不住地颤抖道:“臣将将作监中校署令,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像他这种八品官是没有资格上朝的,自然不认得张小五,但在这皇宫之中,能够自由出入将作监,还自称朕的,除了皇帝没有人敢这么做了,所以他只听到【朕】字便能确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当朝皇帝了。 “好好做事,这种虚礼就免了。”张小五把图纸放下,道:“记得,七日之内一定要完工,明天朕来取样本。” “是是是,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如期交付!” 离开将作监之后,张小五伸了伸懒腰,看了看落入山头的夕阳,道:“这时间过得好快呀,一天又过去了。” 张小五折返到乾阳宫。 乾阳宫既是上朝的地方,也是张小五批阅奏折的地方。 虽然说很多的奏折交给了刘文静和魏征去批阅,但还是有一些需要张小五拿主意的奏折等待着他批阅的。 柳飘飘这才发现,眼前的尉仇台几乎寸步不离地跟随在张小五的身边,很难给到她跟张小五单独相处的机会。 张小五坐下批阅奏折的时候,柳飘飘就像个私人秘书一样,在各个书架之间来回走动,累得气喘吁吁。 看着柳飘飘这副狼狈模样,张小五摇了摇头道:“柳才人,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陛下您还好意思问?”柳飘飘直接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道:“我就像个牲畜一样被你使唤,要是天天这样,我还不得被你给活活累死了。” 对于柳飘飘的这番无礼,张小五并不在意,只是淡淡道:“朕已经跟你说过了,宫外的事并不在你工作范围之内,是你自己偏要拦的,这可不怪朕,你若是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你的话,你可以回去当朕的皇太后。” 听到张小五又把这档子事摆出来,柳飘飘急忙站了起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出来了可不愿意回去,跟一个老色批过一辈子我才不要呢。” “喂喂喂。”张小五手指敲击着桌子道,“柳才人,你过分了喔,那可是朕的父亲,人家虽然犯了错,那也是太上皇,注意分寸别乱咬人。” “诶嘿嘿嘿。”柳飘飘吐出一个舌头,笑着道,“好啦好啦,嫔妾知道啦!” “好了,奏折都批完了。”张小五把一叠重要的奏折特意放在最显眼的中间,道:“这些是最近需要处理的重要事项,走咯!” 张小五拍了拍屁股,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四个【大汉通宝】放在桌面上,伸了伸懒腰,道:“今晚跟谁睡呢?都忙到忘记今晚挂谁的牌了。” 这时柳飘飘把脸蛋凑了过来,笑道:“要不今晚去嫔妾那如何?” “诶不行不行,你没有牌,这种事现在还轮不到你。”张小五接着道,“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把这里收拾一下,弄干净了,这就行了。” 说完,张小五便动身离开了乾阳殿,径直朝武昭殿而去。 武昭殿原叫大业殿,为与前朝区别开来,特意更名为武昭殿。 武昭殿位于乾阳殿之北,原本是皇后的寝殿,自从张小五分立东西二宫之后,武昭殿也一分为二,共同居住着白雪和杜瑶二后,象征着二宫共同执掌后宫。 张小五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武昭殿之后,白雪和杜瑶一愣,白雪率先开口道:“陛下今天不是应该去胭脂妹妹那吗?怎么到这来了?” 杜瑶闻言一脸坏笑道:“傻妹妹,今儿陛下来我们这,有便宜不占更待何时?” 说着,杜瑶就上前扶住张小五的身体,白雪摇了摇头,与杜瑶一起,一人搀扶着一边。 “走,给陛下沐浴去,今儿我们就来个双凤戏珠!” 乾阳殿,柳飘飘将杂乱的公文奏折摆放整齐之后,抬眼望向摆在中间的那一叠奏折,壮着胆子拿起看了起来。 随着里面的内容进入脑海,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又拿起桌面上的四个【大汉通宝】仔细端详,一时陷入了沉思。 第324章 新币政策 第二天,张小五早早就来到了乾阳殿,他翻了翻放在桌案中间的那叠奏折,发现他昨天夹在奏折里面的一根头发丝不见了。 很明显,这奏折有人打开过。 他又将桌面上的四枚【大汉通宝】拿了起来,从上到下的顺序是五角、一元、两角、一角。 “柳飘飘啊柳飘飘,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张小五背靠在龙椅之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把手。 大概过了两刻钟,负责仪仗的太监、宫女以及千牛卫已经就位,皇宫的宫门也打开了,前来上朝的官员们排着长队进入宫内,很快整个乾阳殿就变得热闹起来。 还没待众臣启奏,张小五率先开口道:“刘文静,现如今国库里有多少钱粮?” 这已经不是张小五第一次询问了,对于国库的流动状态,他是非常重视的。 “回陛下,截止昨日收盘,钱帛等物折合共计一万六千六百四十三万贯,国库存粮两百万石,国粮司昨日封存四百六十万石。”刘文静掐着手指回答道,“共计六百六十万石。” 六百六十万石,再加上洛口仓存粮六百万石、含嘉仓三百八十万石和黎阳仓三百万石,也就是说,在目前可以调动的粮食差不多有两千万石,足够一千万人用度一年了。 若是用于作战,可以支持百万大军连续四年的征战。 当然,这只是算在洛阳附近的,若是加上江都、幽州和辽东,那将会在这个基础翻上一倍。 一方面,淮南那边是鱼米之乡,是粮食的重产之地,另一方面辽东掌握了大量的黑土地,经过几年的发展,张小五现在虽然还不知道那边现在是发展到了哪一步,但一定不会比淮南差。 大隋巅峰的时候全国的粮食储量达到了八千万石,虽然现在张小五手里能调用的只有其四分之一,好在现在的地盘没有那么大,用于寻常的用度以及后面的北伐是足够的。 再加上交税的只是富人在交,底层百姓只要肯劳动,就不会有生存上的负担,除了大灾大难,朝廷基本无需对百姓进行赠济。 除此之外,那些拥有大量田地的富人绅士,他们想要继续维持体面的生活,就得拿出粮食来换。 这就是张小五为什么要把粮食的价格打下来的原因之一,总之堂而皇之,有理有据地收割富人的财产就是了。 张小五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四枚【大汉通宝】,对着众臣道:“诸位请看,这是朕新近铸造出的货币。” 众臣闻言,齐齐抬头望向张小五手里的那四枚【大汉通宝】。 “表面上看呢这些新币跟银子一样,但实则不然。”张小五继续道,“此币质地轻巧,又十分的坚硬,正适合于市场流通。” “朕的意思是,朝廷将发行这种新型货币。”张小五取出那枚一角的货币解释道,“像这枚货币,重约半铢,朕取其名为一角,一角可值一金。” 众人听到这,顿时一片哗然,就这小小一枚长得像银币的新币,就能值一金了? 张小五并不理会众人的惊讶,继续取出那枚最大的新币道:“这一枚新币朕取名为一元,一元相当于十角,也就是说,这枚新币可以值十金。” 十金,也就是一百贯钱。 这时王伯当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若如陛下所言,一元可值十金,要是市场不承认,那岂不是自欺欺人,徒劳而无获?” “不不不。”张小五连连摆手道,“市场会承认的,也必须承认。” 见众臣满脸写着不解,张小五接着解释道:“你们可知朕为什么要建设国酒司、国盐司等商业机构呀?朕之所以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跟商人们抢生意做,朕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这一次新币的推行。” “醉仙酿好喝?想喝就得跟朕买,想要买就得用朕新发的货币——【大汉通宝】来买!” 此话一出,众臣顿觉人间清醒。 若是按这个政策实行,不仅朝廷的醉仙酿,还有朝廷的精盐、糖霜,这些可是大受有钱人追捧的东西呀,而且这些东西已经卖到大江南北,有钱人已经离不开这些东西了,若是此时强行推行新币政策,即使他们心里上不想承认,但身体必须承认。 这是一步非常蛮横无理的妙棋呀,若是新币成功推行,就是掠夺财富的开始,那接下来就是看这新币的铸造成本是否低廉,会不会被有心之人仿造了。 “陛下,敢问这一角新币铸造成本几何?若是有人仿造新币,事将若何?” 张小五抬眼望去,正是经济部左侍郎贾闰甫,随即将手中四枚【大汉通宝】放在手中伸了出去。 旁边的王力仕见状,立马从张小五手中接过那四枚【大汉通宝】,走下台阶呈给贾闰甫。 贾闰甫稍微思索一会,从王力仕手中接过那四枚【大汉通宝】,顿时眼睛睁得老大。 太轻了,感觉四枚新币只有一枚铜钱的重量,太不可思议了。 他尝试掰扯那枚最大的新币,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那枚新币就如同钢铁一样,坚硬无比。 “贾侍郎,感觉如何?若是让你仿造,可能仿造出来?”张小五笑着问道。 贾闰甫摇了摇头,道:“此币质地轻而坚,这世上恐难有一物能与之相匹。” 其余众臣越觉好奇,一些大胆的纷纷上前,从贾闰甫手中接过新币玩弄起来,堂下不断传出一片片惊叹之声。 围观的程知节也十分的好奇,他接过一枚五角的新币,用尽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那枚新币竟被他掰成两半。 他直愣愣地看着手中那枚被掰为两半的新币,顿时不知所措。 看到这一幕,张小五一阵苦笑,摇了摇头道:“程知节,似你这般蛮力,就是钢铁也顶不住你这一掰!” “诶嘿嘿嘿,不好意思啊陛下,臣以为这新币比钢铁还耐造呢。” “得了得了,你一个武夫凑什么热闹,朕只带来四枚样本,可别把剩下三枚都给朕掰坏了。”说着张小五就向王力仕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新币给收回来。 第325章 【大汉人民银行】 洛阳城,北市上的一座华丽建筑终于揭开了牌匾,上面大写着【大汉人民银行】六个大字,引来了路过人群的围观。 “银行?银行是做什么的呀?难不成是卖银器的?” “看着不像,若是卖银器的会把银器摆上来,可是这里面更像是办公场所,不像做买卖的。” “咦,不应该呀,若是办公在衙门即可,为何设置在这闹市之中,那能安心办公?” “这就不知道了,朝廷行为一向诡异,谁也捉摸不透。” 围观群众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看着里面的掌柜只是杵着胳膊坐在办公桌上无聊地想着事情,没有搭理门口叽叽喳喳的吃瓜群众。 众人看了许久,觉得没趣,围观的人渐渐少了许多。 于此同时,醉仙酿、国盐司、糖霜店几乎同时都炸开了锅,许许多多拉着金子银两铜钱的商人们来洛阳采购醉仙酿、上等精盐、糖霜,却被掌柜告知必须用【大汉通宝】才能进行交易,其余的一律不收。 一个商人气愤得道:“我说王掌柜的,我在你这进货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这金子银子不是钱了?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对呀,若是缺货就说,抓紧赶货就是,大不了晚一天再进,但也不能这样搪塞我们是?”又一个商人说道。 掌柜摇了摇头解释道:“本店的糖霜并不缺货,而且从今以后,你们想进多少就进多少,但必须拿【大汉通宝】来买,这是朝廷今天刚下的政令,并不是我为难大家,我只是按朝廷的命令行事而已。” “【大汉通宝】?”排在最前面的商人捏着下巴问道,“王掌柜,这【大汉通宝】如何获取呀?” 掌柜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张地图,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把地图摊在桌面上,指着上面几个金色标点道:“在北市、南市、东市、西市都有专门兑换【大汉通宝】的银行,店名就叫作【大汉人民银行】。” 众人闻言,立即凑上来围观,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大汉人民银行】的位置。 “哦对了,银行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巳时开始到下午申时结束,一天就营业四个时辰,你们还是抓紧去兑换,要是排队迟了,恐怕要耽误你们采购的时间了。”掌柜补充道。 听到这话,那些商人们立即催促着随从的仆役驾着马车牛车,前往最近的一家银行。 很快,洛阳城中的各家银行的门口都挤满了人,又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全都是拉着金子银两铜钱前来兑换新币的。 没办法,谁叫朝廷掌握着他们必买的商品,而且是别人无法复制的商品,他们想要从中赚钱,就得按朝廷的政策办事。 银行里面坐着的掌柜见门口来客了,收起先前闲散的心情,用手扯下身边的一条绳子,门口立即掉下一块木牌,上面显眼地写着几行大字——十贯钱兑换一角,一百贯钱兑换一元,最低兑换一角,不够整数不予兑换。 商人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商人看也不看,直接让随从搬上一箱银子,对着掌柜道:“掌柜的,快点给我换,我赶着采购精盐呢。” 这个商人是来自河北的,性情比较【豪爽】,说话大大咧咧的。 掌柜并不在乎眼前这个商人的说话方式,只是低声问道:“兑换的规矩你看了?” “看了看了,快点给我兑换。”商人不耐烦地回道。 掌柜点了点头,指示旁边的两个衙役将箱中的银子全部取了出来,上秤称重,待秤砣平稳后,一个衙役朝着掌柜喊道:“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六百两。” 掌柜从旁边写着一元的柜子里取出一把新币,一个一个数着,数出十六枚放在桌子上,然后递到那商人的面前,道:“一千六百两兑换十六汉元,请拿好。” 商人看着眼前如同银币一样的【大汉通宝】,不可置信地问道:“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一百贯兑换一汉元,拿走不送。”掌柜不淡不咸地回道。 “不是。”商人表情不淡定了,接着问道,“我那可是一大箱银子,一千六百两呀,就兑换这十六个小玩意?” “哼,小玩意?”掌柜眯着眼说道,“这可是汉元,持有汉元的,不仅能在大汉的任何商店都能够买到任何的物品,在大汉所开的银行里都能兑换相应的金银和铜钱。” 这个商人听完,眼珠子一动,心中顿时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掌柜看出眼前这个商人那副奸诈的表情,心中冷哼一声,道:“赶拿钱走人,下一位。” 就在商人拿起那十六枚【大汉通宝】的时候,眼神再次变动,吃惊地看向十分平静的掌柜,原先的邪恶计划瞬间在这一刻泡汤了。 ‘哼,想要仿造,门都没有!这可是陛下亲自研制出来的货币,这天下间就没有人能够仿造出来!’掌柜心中暗念道。 确实,单是制造铝就是一件非常科幻的事,这个时代除了朝廷根本就没有技术造出这玩意。 队伍大概排了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满脸胡渣,穿着貂皮衣帽的商人上前朝掌柜道:“掌柜的,我是来自突厥的商人,带的银两不多,能否用其他货物交换?” 掌柜抬眼瞥向这个突厥商人,仔细打量一番,道:“你有什么货呀?” “我们有貂皮、药材还有马匹,你看能不能换一些【大汉通宝】?”突厥商人继续解释道,“你们汉人酿的酒实在太好喝了,比我们自己酿的马奶酒还好喝,在我们突厥那,各个部落都对你们的酒爱不释手呢。” “哦?”掌柜低声道,“不管是什么货物,只要是有价的,我们【大汉人民银行】照收,这样。” 掌柜对着旁边一个看着像知识分子的中年人道:“韩先生,劳烦你去看一下这位顾客的货物,估一下价。” 这个姓韩的中年人是银行聘请的物价评估师,对于市场上的各种物价了如指掌。 在银行开业之前,张小五就已经发现了有胡商带货贩卖,然后再采购所需的货物回去的情况,在他的预料中,只要银行一开,肯定会有商人拿货来换取【大汉通宝】,这才事先准备了物价评估师这一职业。 第326章 汉元即汉金 在突厥商人的引领下,物价评估师来到了突厥商人落脚的一处客栈,一眼就看到马厩中拴着二十多匹骏马。 “先生,这是我从突厥带来的骏马,您看下能值多少钱?”突厥商人指着马厩中的马问道。 物价评估师看了一圈,很快就得出答案,道:“你这马分为三等,可用于拖运的有十匹,按如今的行情,一匹拖运之马值五贯钱,十匹就是五十贯钱。” 突厥商人点了点头,市面上差不多也是这个价,接着问道:“那剩下的呢?” “可堪骑乘的马有七匹,这些马筋脚不错,形容不恶,一匹骑乘之马可值二十贯钱,七匹就是一百四十贯钱。”物价评估师走到一旁的高大骏马道,“似此等骏马,能直接用于精锐部队作战,一匹可值百贯,你这里一共有四匹,四匹就是四百贯钱。” “哎呀,先生果真是识货呀!”突厥商人紧紧拉住物价评估师的手激动道,“不瞒先生,似你刚刚说的骏马很少有人能够识得,很多时候卖得出去反而是那些低等劣马,好马难反倒难以卖出,为了不亏本,不得不降低价格卖出。” “无妨,银行有规定,只要是有价的,都会收的。” “真的?”突厥商人再次紧紧握住物价评估师的手颤抖不已,激动道,“您的意思是,我的这些马都会收?” “那是自然,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凭证。”物价评估师回道。 “好,好,那就劳烦您给我这些马开个价值证明!” 物价评估师从兜里拿出一本单据和一支铅笔,打开本子,在上面写道: 拖运之马十匹,共五十贯钱 骑乘之马七匹,共一百四十贯钱 高等战马四匹,共四百贯钱 二十一匹马,共计五百九十贯钱 写毕,物价评估师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印章,哈了一口气之后在单子上盖下自己的印章,把那张单子撕了下来,递给突厥商人道:“凭借这张单子可以到【大汉人民银行】兑换相应的【大汉通宝】。” “好,好,多谢先生了!”突厥商人连连哈腰称谢。 接着物价评估师又看了突厥商人带来的药材和貂皮,也分别开出了单据。 “好了,走,把东西全部带上,现在就可以去银行兑换了。”说完,物价评估师就把本子和笔都收了起来,放回兜里。 “好!”突厥商人转身对身边的仆从说道,“快,把东西装上,马匹全部牵走!” 很快,这支突厥商队就带着全部的物资和马匹再次来到了【大汉人民银行】门口,这一次他无需重新排队,递上单据后,自有衙役把物资和马匹拉走。 掌柜接过单据之后,从旁边的箱子取出一把【大汉通宝】,数了八枚一元、一枚五角、一枚两角,共计十枚【大汉通宝】递了过去,道:“一共八百七十贯,你看下对不对。” 突厥商人手里拿着那十枚【大汉通宝】,挠了挠头道:“这真的能买到八百七十贯钱的酒?” “放心,只要是朝廷开的店铺里,你想买什么都能买到。”掌柜接着道,“若是他们不肯收,你可以到衙门去告,朝廷会让不收的那个店赔你三倍的价钱的。” 听到这,突厥商人这才放心地把那十枚【大汉通宝】放进兜里,笑着离开了银行。 果然,待到他拿着从银行兑换来的【大汉通宝】交到醉仙酿的酒铺之后,真的买到了八十多斤酒。 看着满满两大箱醉仙酿之后,突厥商人感慨道:“这【大汉通宝】真的比黄金还值钱呐,我看这【大汉通宝】叫汉金更为妥当,汉元即汉金!” 与金银铜相比,【大汉通宝】对于走南闯北的商人来说更加方便,平常押送几千上万两银子要担心路上不安全,但如果把银子兑换成【大汉通宝】,只要一个人放在身上就可以了,既隐蔽又免了运输的成本。 只要它的价值能稳定保持,朝廷的信誉能够维持,那它就是最优秀的货币。 当那些商人真的用【大汉通宝】买到想要买的东西之后,立即就意识到【大汉通宝】潜在的巨大价值,毫不犹豫地把家产拉到银行兑换。 也有还在观望的,但总归来说,新币是推行成功了,对于商业交往来说,无疑是一场革命性的进步。 随着该兑换的商人兑换到【大汉通宝】,银行门口的队的人也渐渐稀疏了起来。 一个老汉领着四五个年轻的小伙走到柜台,对着掌柜道:“大人,我们村想要兑换两角汉元,可以不?” 掌柜看向眼前这个头发须白的老汉,低声道:“可以,不管兑换多少都可以,只要满贯就行。” “诶谢谢,谢谢大人。”老汉指挥身边的那些小伙道,“快,把钱弄上来!” 几个小伙没有任何的犹豫,把已经串成两大串的铜钱搬了上来,放在柜台上。 两贯钱有两千枚铜板,一个铜板大约有五克,两千枚就是十公斤重,光是搬运就已经很费劲了。 早有两个衙役分别各自从柜台上取下一串铜钱,用秤称了一下重量,回道:“两贯钱不差。” 掌柜点了点头,从箱子里取出一枚两角的汉元递了过去,道:“这是你们兑换的汉元。” 老汉看着柜台上那枚铜钱大小的两角汉元,内心十分的震撼,轻声问道:“大人,这钱真的能买到盐吗?这可是我们全村凑出来的买盐钱,您可不要骗我呀!” “放心,这么多人来兑换,也不差你这两贯钱。”掌柜接着道,“若是买不到,你可以去衙门告那个盐店,一告一个准,盐店不仅要卖盐给你,还要赔付你三倍的钱,你说,朝廷的盐店会不卖你吗?” “哦,这样子的啊,那就好,那就好。”老汉小心翼翼地将那枚两角汉元收了起来,继续问道,“那这汉元还能买到粮食吗?” “可以可以,只要是朝廷开的店,不管你要买什么,都能买到。”掌柜不急不慢地回答道。 “好,好,那我们走了,多谢大人您了!”老汉道了一声谢之后,回头便带着那四五个年轻人小伙离开了。 掌柜见老汉走后,看看门口也没什么人了,从桌下取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思想品德】四个大字。 第327章 检验曲辕犁 将作监,中校署。 中校署令见到张小五的到来,立即迎了上去躬身道:“臣中校署令,见过陛下。” 张小五点了点头,道:“朕交付给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按您的吩咐,昨日已经完工两百具,现在已经在全力生产当中,可以赶在期限之前完成交付。”中校署令回答道。 “嗯,不错。”张小五接着道,“你安排人把已经做好的取出十具弄到马车上,随朕出宫。” 中校署令一愣,一时不明白张小五这是要干嘛,虽然他已经看出这东西是用来犁地的,但他还是点头应是,跑去安排人手押运去了。 很快,十具曲辕犁就被安装到一辆马车之上,随行的还有四个带刀衙役跟随。 张小五一行人出了洛阳城,随便找了一处农田,正好看到有人正在用直辕犁在耕地。 他跳下马来,走到一个正在犁地的农民附近喊道:“老伯,老伯” 那老汉听到叫声,回过头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小伙正在向他招手,立即停下手中的活,扯着嗓子回应道:“小兄弟,唤我做甚?” “老伯,你过来,我与你做个交易。”张小五继续喊道。 老汉听到【交易】二字,顿时好奇起来,把牛晾在一边,走到张小五的身前,道:“小兄弟,做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张小五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那辆马车道:“我发明了一种新犁,叫曲辕犁,按照我的设计,这曲辕犁一人一牛就可以完成耕地,而且速度比你现在快好几倍。” 老汉顺着张小五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马车旁边站着的四个带刀衙役,身体一阵颤抖,失声道:“您,您是官府的人?” “不不不。”张小五连连摇头道,“老伯,我是在工部做事的工匠,不算官府的人,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试验我新发明的犁,你等下拿我的犁去试一下看看效果,若是新犁真的只用一人一牛,速度比之前的还快,我这犁就送你了,怎么样?” 老汉低头一阵思索,怎么想他这次交易都不会亏,点了点头道:“那行,我就试试看。” 张小五朝后面的衙役招了招手,衙役们立即会意,从马车取下一具曲辕犁下来,搬到张小五的身边。 张小五拿住曲辕犁的一端,对老汉道:“老伯,咱一起拿过去套在牛身上。” 老汉闻言迅速走了上来,也拿着曲辕犁的另外一端,跟随的尉仇台和柳飘飘想要上去帮忙,被张小五用眼神阻止了。 于是乎,张小五便与那老汉一起,将曲辕犁搬向那两头牛那边去了。 看着张小五踩踏着污泥,柳飘飘连连摇头,道:“我们的陛下还真是奇怪,有时很高雅,庄严,有时就跟个农民百姓一样,真是看不透,也猜不明白。” “柳才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尉仇台双手叉着胸道,“我倒觉得,我们的陛下心中有天下,有百姓,只有这样的主人才值得我们去追随。” 很快,曲辕犁就被安装在一头牛的身上,尺寸刚好适合。 老汉带着好奇得眼神看向张小五道:“小兄弟,那我开始了?” “嗯,开始,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张小五欣喜道。 “好,去咯!”老汉扬起牛鞭,用力拍在牛的身上。 牛受疼,用尽全身力气往前拖,结果用力过大,直接犁出一大段距离出来,老汉一个措手不及,竟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本牛操!这新装备牛逼!’ 牛是万万没想到,原本觉得它自己一个牛单独犁地要老受罪了,没想到这新犁竟然如此丝滑,一点也不费力。 老汉爬了起来,看着地上被犁出深深的一条大横沟,内心止不住地颤抖,不可思议的看向张小五。 张小五口中叼着一根杂草叶,对着老汉笑道:“老伯继续,我的新犁能不能推广下去就看你的了。” “好,我犁!”老汉用力地点了点头,再次扶住曲辕犁的扶手。 这一次他十分的谨慎,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知道主人准备好了之后,牛不待主人挥鞭,立即就开始发力,速度非常快,老汉虽然有着几十年的犁地经验,但还是被这一次犁地给惊叹到了。 只见犁镜深深切入地下,随着牛的拉动,一条条泥土从地下翻了出来,然后在曲面的犁壁上翻成一个圆圈,成条的泥土被翻在后面,而前面的犁镜接着往前推进,如此循环反复。 老汉这才明白这新犁的绝妙之处,之前的直辕犁是推着土前进,土是越堆越多,始终是在推着大量的泥土前进,而这新犁只要翻过一圈,泥土便会被甩到身后,如何不轻松,如何能不快? 有了这新装备,牛是越干越起劲,还时不时地往旁边正在歇息的牛抛去炫耀的目光。 不到一会的功夫,一块大约一亩地的田就被老汉犁完,他把牛停了下来,快步跑向张小五,露出两颗黑牙,止不住欢喜道:“小兄弟,你那犁可真神了,比我之前的犁好用好几倍呢,而且还省力气,真是个宝贝呀!” 张小五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笑道:“我看到了,既然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那这犁就送你了。” “真,真的?”老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小五,失声确认道,“不要钱,就这样送我了?” “对呀,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帮我检验成果,我把犁送你,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了的。”张小五接着说道,“若是再过几天,想要这犁就得跟官府借呢。” “好了,我走了,就不打扰你春耕了。”张小五背着手,嘴里叼着那根绿色的杂草,心满意足地朝路上走去。 老汉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这世上还能掉这样的饼? 他给自己狠狠掐了一下,还挺疼的,确定不是梦,这下更加开心了,连忙跑向曲辕犁,对着那头牛高声喊道:“老牛,起,让我们一起摇摆!” 第328章 独臂张麻子 接着张小五又把剩下的九具曲辕犁全部分发给了附近正在耕地的百姓,百姓一个比一个惊讶,甚至还有直接给张小五磕一个的。 在回洛阳的路上,张小五看到一个大汉正在河里淘沙,出于好奇,他勒住马头,朝着那大汉问道:“这位老哥,你掏这沙有何用处?” 大汉只是微微侧眼,然后就接着干活,没好气地回道:“当然是弄沙去卖,你难不成要来抢我的生意?” “不不不。”张小五连连摇头道,“我只是好奇,不知你把这沙卖到哪里呀?” “你不知道?”大汉再次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张小五一番,然后道,“我看你也不像个干活的人,就是告诉你也无妨。最近朝廷不是搞了个什么水泥厂吗?需要用到大量的沙子。我也是没想到,这长在河里的沙子竟然也能卖到钱。” 张小五这才想到,原来是自己的水泥厂所需要的沙子。 他望了望旁边一堆不大的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晶莹的色彩,突然想到什么,立即挥舞着马鞭朝着水泥厂的方向疾驰而去。 尉仇台和柳飘飘被张小五这一无厘头的举动给搞懵了,但还是紧随在张小五的身后,而那四个衙役则被打发回去了。 水泥厂原本在工部,因为大量制造水泥非常影响环境,而且体量大,运输也十分的不便,这才将厂子单独建设在城外。 这样一来,不管是煅烧、运输、储存都非常的方便,又不会影响到城内的居民生活。 水泥厂坐落在洛阳城东北十多里处,此时的水泥厂已经初具规模,还有一栋办公楼正在施工当中。 负责水泥厂的叫作张麻子,原先是鸳鸯兵里的一个队正,因为在战场上负了伤,没了一条胳膊,无法继续在军队里效命了,张小五这才给他安排了个水泥厂厂长当。 厂长虽然只是个九品小官,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岗位,正是因为张麻子是跟他从临濠县一起出来的,这才把这个重要的位置给他干。 而已经失去一只手的张麻子,张小五不仅把他当自己人,还给他当这个既轻松又有品级的厂长,他打心里是非常感激张小五的。 要知道,按平常像他这样的残疾人,一般领到抚恤金之后就要么在洛阳这样富丽堂皇的都城过上普通的生活,要么就回老家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所以说,张小五对他这次的任用,无疑是给他再造人生。 正在监督工人干活的张麻子老远就看到三人三骑朝工厂这边过来,心中一阵疑惑,对着身边的一个队正道:“老李,召集几个兄弟随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水泥厂不是什么秘密工程,守卫力量自然不能跟铸币厂相提并论,但还是有一定的守卫士兵的。 张麻子虽然只有一只手,但他身手依旧老练,单手握住一把横刀,十分麻利地跳上战马,率领着十几个士兵向着同向的那三骑奔去。 直到认出来人是张小五后,张麻子立即跳下马来,朝着张小五跪下道:“陛下,臣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张小五看着只有一只左手的张麻子,心中一阵刺疼,跳下马来将张麻子扶起,道:“麻子,你我都是过命的兄弟,就不要来这套了。” 张麻子闻言,顿时眼睛一酸,眼睛竟然湿润了起来,激动地道:“老大,您能这么看得起我张麻子,我就是再丢掉一只手臂又有何妨!” “好了,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在跟你诉苦的。”张小五拍了拍张麻子的肩膀道,“麻子,今天有个特别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协助我。” 张麻子闻言,立即来了兴趣,朝张小五道:“老大您尽管吩咐,您就是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张麻子也得给您取下来。” “哈哈哈,我说麻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溜须拍马了?”张小五笑道,“来,麻子,你挪出个炉子,然后准备一些干净的沙子、石灰石、磁铁,还有给我找几个可靠的给我做助手。” “没问题,有几个过命的兄弟在这里,他们就是死也会保守秘密的,老大尽管用便是。”张麻子突然脸色一转,低声笑道,“只是这磁铁,我这里恐怕难以寻到。” 张小五看了看张麻子一副为难的样子,在水泥厂找磁铁确实太为难他了,又望了望身后的尉仇台和柳飘飘,最后把目光落在柳飘飘的身上,道,“柳才人,要不你回趟工部,帮我弄些磁铁回来?” 柳飘飘闻言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道:“陛下,我可是个女子耶,旁边有这么一个大男人不使唤,你使唤我一个小女子?” 她手指着旁边的尉仇台,看样子十分的不情愿。 “怎么?就让你回去拿点东西,有必要这样推诿吗?”张小五板起脸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想做,明天可以回去仙居院,那里什么事都不用做,正好适合你。” 尉仇台见这突然间就闻到了火药味,站出来打圆场道:“要不这样,我去一趟也无妨。” “不,我就要她去,尉仇台,今日我心情很不爽,你也别惹我!” 见张小五真的生气了,柳飘飘不明白张小五突然间就对她发这无名火,赶忙说道:“好嘛好嘛,我去拿还不行嘛!” 柳飘飘不情不愿得跳上战马,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张小五见尉仇台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走上前,拍打着他的肩膀道:“尉先生,你是朕的安全保障,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远离朕,明白?” 尉仇台经张小五这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拱手拜道:“臣明白了,是臣疏忽了。” 张小五点了点头,转向张麻子,道:“麻子,走,抓紧让人准备一下材料,这一次带你干票大的!” “老大,真的?”张麻子边走边笑道,“难得老大您能来这里一趟,您放心,有我张麻子给您打辅助,保证不会出意外!” 第329章 又一敛财工具 众人来到了水泥厂,张小五挑选了一个炉子,而张麻子也挑选了几个干练的汉子给张小五打辅助。 “你们,将这些沙子洗干净,洗三遍!”张小五开始吩咐,又对另外两个汉子道,“你们去把那个炉子洗干净,不能有任何的灰尘!” “你去把石灰拉过来!” 一阵忙活之后,一切的工作准备就绪,接下来就剩磁铁了。 大概在等了半个时辰后,柳飘飘终于带了两大袋的磁铁回来了。 她将两袋磁铁从马上解了下来,丢在地上,撅着嘴巴道:“磁铁我带来了,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看样子她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呢。 张小五并不在乎她现在的表现,只是安排工人们开始干活。 在张小五的指挥下,工人拿着磁铁对沙子进行了全方位的处理,将沙中带有的铁屑全给吸了出来。 他们原本以为经过三次清洗的沙子已经很干净了,没想到在磁铁的作用下,还能吸出一大坨铁粉出来。 在确认沙子完全干净之后,张小五让工人将沙子和石灰混合在一起,然后倒进已经清洗干净的炉子里。 “点火,把炉子烧起来!” 工人虽然不明白张小五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按他的要求做,把炉子给烧了起来。 炉子大概烧了一炷香的功夫,炉子里面的沙子开始融化,然后变得通红起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瞪得老大,他们不敢相信,像沙子这样的东西竟然能被烧化,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也是,沙子的熔点非常高,温度至少要达到一千五百摄氏度到两千摄氏度才会熔化,但在这个时代,木炭是没办法达到这个温度的,最高也不超过一千三百摄氏度。 这就导致人们进入一个误区,那就是砂石是不可烧化的。 这次张小五之所以能够把沙子烧化,那是因为他加入了生石灰,而生石灰恰好是沙子的催化剂,能够降低沙子的熔点。 虽然张小五不知道催化剂能将沙子的熔点降低到了多少,但加入催化剂就能将沙子烧化这他还是知道的。 随着沙子的烧化,沙水开始沸腾,不断地冒着泡泡,然后裂开,如此反复。 直到沙水完全变为粘稠的液态,张小五立即对着旁边的工人道:“把模具拿过来。” 工人应诺,将早已准备好的纲制模具拿了过来,张小五又让工人将烧化的沙子从炉中取出来,然后倒进一个个模具当中。 粘稠的液体在模具中慢慢摊开,直至趋于平整。 一个大汉在张小五的指示下,拿着一根钢制擀棍,两头包上湿布,对着模具上的液体进行擀平。 随着温度的下降,液体慢慢变得晶莹剔透,完全就是透明的晶体。 “琉,琉璃”柳飘飘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道,“陛下,您将琉璃造出来了?这,我这是在做梦吗?” 柳飘飘是见过世面的,一眼就看出这造出来的东西是何物。 张小五朝着柳飘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笑道:“没错,此物正是琉璃,不过与寻常的琉璃比起来,我这琉璃却更加透明,没有其他的颜色。” 按正确的说法,张小五造出来的是玻璃而不是琉璃,琉璃是天然生成的,且带有些许的颜色,并不似玻璃那样完全透明。 而张小五这次的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制造出比琉璃还好看的物件饰品,以玻璃冒充琉璃,为收割天下财富再添新工具。 当然,今天只是检验一下制造琉璃的可行性,琉璃这种东西,好的一件琉璃甚至可以价值连城,品相差点的还能卖到好几万贯钱呢。 所以,这种堪称造宝的工厂绝不可能建在城外,至少得建在皇宫之中,由千牛卫日夜守护。 张小五走到张麻子的身边,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麻子,今天这事你得给我保密,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透露,哪怕失去生命,明白?” 张麻子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道:“老大放心,就是我张麻子看会了这操作流程,我也不会跟其他人透露半分,若是有失,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我信你!”张小五点了点头,继续道,“今天参与试验的人,都要随我进宫,至于他们的后路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老大,您这就见外了,您需要尽管拿去用,我张麻子巴不得他们能够获得好的前程呢。” 张小五拍了拍张麻子的肩膀,走到那几个汉子身边,对着他们道:“以后你们就是将作监的人了,把这些制好的样品收拾一下,随我一起进宫。” 几个汉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动作十分的麻利,很快就将制好的玻璃打包放在一辆马车之上。 于是,一行人押运着马车,如同前往洛阳卖货的商人一样,向着洛阳的方向前进。 就在他们穿越在一片密林之中时,丛林中窜出十几个蒙面人,他们个个手持利刃,将张小五一众人给包围了起来。 “哈哈哈,此树是爷栽,此路是爷开,打想此路过,需交上买路财!”为首一个蒙面大汉手指着张小五道,“想要活命的,乖乖给爷把钱财交上来,否则” “否则又待怎样?”张小五手按着腰间横刀,朝那蒙面大汉笑道,“自打老子从娘胎出来起,只有我抢别人的份,何曾被别人抢过!” “好大的口气!”蒙面大汉冷声喝道,“小爷我本来就想着抢点钱就算了,没想到会遇到你这种狂徒,既然你偏要往小爷的刀口上撞,那小爷就成全你!兄弟们,留下这个年轻的,其余都给我砍了!” 十几个蒙面人正欲上前,张小五呼地从马背上跳将起来,踩踏着马背,将手中横刀拔出,径直向那蒙面大汉砍去。 这一动作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尉仇台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张小五的刀就已经劈向那蒙面大汉。 第330章 【刺客】? 蒙面大汉没想到张小五会在这种逆势之下向他发起进攻,而且速度非常快,此时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将手中长刀横上。 只听“铛”的一声,以及刀锋砍断骨骼的窸窣声,蒙面大汉手中长刀竟被一刀砍为两半,连同一条胳膊都被卸了下来。 不待蒙面大汉发出一声惨叫,张小五一个回旋斩,刀光闪过,蒙面大汉便被一分为二,上半身沿着切口滑落在地上。 反应过来的尉仇台将腰间双刀拔出,一跃跳离座下之马,如同一股旋风杀进蒙面劫匪当中。 张小五本以为他解决完领头之后,这些蒙面劫匪便会一哄而散,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劫匪不但不退,反而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猛扑向张小五。 与之对战之后,张小五猛然发现,这些蒙面劫匪个个身手不凡,与其说是劫匪,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高手。 张小五与尉仇台两人背靠着背,呈互相防御之势。 刚刚的一番争斗,虽然杀了三个劫匪,但那是因为彼此武器代差的缘故所造成的,如今依然面对着十一个武艺不俗的【刺客】。 虽然他们手里的武器不如张小五他们两个手里的横刀,但他们占据着人数的优势,硬战之下未必会输过张小五两人。 随行的那六个汉子见张小五被围,虽然手里没有武器,但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之下,毅然决然地举起拳头朝蒙面【刺客】们冲了过去。 “找死!”两个蒙面【刺客】冷哼一声,挥舞着手中长刀离开包围圈,朝着迎面冲来的六个汉子奔去。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张小五趁他们调整未到位,突然发动进攻,一刀撂倒了一个蒙面【刺客】,再复上一刀,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与此同时,尉仇台双刀齐出,左右开刀,成功地将两个蒙面刺客砍倒,虽未解决了他们的性命,但已经让他们致残,失去了战斗力。 那六个赤手空拳的汉子哪里是手提武器的【刺客】高手的对手,两三下就被【刺客】放倒,结果了性命。 柳飘飘看到这副情景,躲在马车之下,根本就不敢探出头来,而那两个杀死六个汉子的【刺客】好像没有发现柳飘飘的存在,立即回头重新围攻张小五。 与之前相比,这一次是一对八,压力明显减了不少。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一方是忌惮对方精良的武器,一方是忌惮对方的人数,谁也不想率先发动进攻。 张小五觉得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若是天黑了下来,那情况就更加不利于他们了。 他眼珠子快速地翻转着,趁着阳光正对着对方的一瞬间,张小五右脚的脚尖插入泥土,用力一踢,将脚下的泥土踢到眼前的两个【刺客】的脸上。 两个【刺客】没想到张小五会来这么一招,被打得猝不及防,也就是这一缓神的功夫,张小五快步上前,用力将手中横刀挥出,一个【刺客】来不及躲避,被张小五一刀砍中腰部,肠子呼啦啦地流了一地。 另外一个【刺客】反应过来,急忙挥刀攻向张小五,张小五立即回刀与之对撞,只听一声脆耳的金属碰撞声,【刺客】手中长刀竟被砍出一个大缺口,吓得连连后退。 另一边的尉仇台也抓住这个机会,左手一个虚砍,右手横刀攻下,正前方的那个【刺客】被骗到一刀,没想到下盘那刀才是真招,只一个瞬间,他的双腿就被一刀砍断,身体失去支撑,重重摔倒在地上,顿时鲜血如同洪水般从切口处喷出,哭喊之声撕心裂肺,惨不忍睹。 出招完毕之后,张小五和尉仇台迅速回身防御,整个进攻过程不到两秒,待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的死,残的残。 这下又失去了两个战斗人员,局势回到了二对六,压力给到了【刺客】一方,张小五步步紧逼,【刺客】们连连后退,既不敢战又不想放弃。 尉仇台瞧见脚下一具【刺客】的尸体,【刺客】留下的那柄长刀离他脚下不远,顿时心生一计。 他大喝一声,作出将要进攻的姿势,【刺客】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尉仇台的刀上,不曾想尉仇台右脚轻轻一推,脚下那柄长刀呼啸而出,正中一个【刺客】的胸膛。 那【刺客】口吐鲜血,不到三秒就一头栽倒了下去,这下【刺客】们更慌了,丢下重伤的伙伴撒腿就跑。 张小五也不追赶,现在最要紧的是马上赶回洛阳,保住自身的安危才是关键。 张小五走向三个致残未死的【刺客】,正欲拷问幕后指使的时候,三人原先还在惨叫,待张小五走近的时候,突然就失去了叫声,没了气息。 这一幕让张小五觉得太诡异了,正常情况下即使被卸掉胳膊,惨遭重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死掉的。 张小五检查了一下眼前【刺客】的尸体,发现他脖子上正插着一根钢针,脖子中针的位置出现一圈紫黑,看样子像是中毒了。 他又翻看了另外两具尸体,无一例外,脖子上全都中了毒针。 “好凶残的手段,这些人的来历肯定不简单,绝不可能是拦路抢劫,更像是有预谋的刺杀!”张小五低喃一声,朝着尉仇台道,“尉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得快点离开这里。” 尉仇台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今天的这些劫匪的出现绝非偶然,走到马车身边,柳飘飘这才惶恐地探出头来,颤声道:“你们,你们没事?劫匪走了吗?” “走了,看把你吓的。”张小五将横刀朝地上的尸体擦拭了一下,然后将刀插回刀鞘,跳上战马,对着柳飘飘道,“走,等下要是天黑了,这城外就更危险了。” “可是,这马车上的琉璃怎么办?”柳飘飘指着马车道。 “能怎么办?当然是先丢在这里啊,命都要没了,还惦记那几块琉璃干嘛。”张小五挥舞着马鞭,朝后面的柳飘飘道,“你不走我可要走了,要是再出现劫匪可就没人管你了!” 第331章 选妃 回洛阳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回到宫中后,张小五立即派人去事发地收拾尸体,以及带回抛锚在路上的马车。 张小五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背靠着龙椅,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那场遭遇战。 那些当道拦截的刺客肯定是预先谋划好的,而且他敢肯定,那些人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绝对不可能被人预先料到,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这才会这么准确的拦截到他。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就是柳飘飘!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出手干掉三个重伤刺客的人会是谁呢? 张小五回想着当时的战斗场面,他与尉仇台并肩作战,单凭尉仇台的忠诚度,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即使他想做,也没有那个机会做。 当时在场的还活着的人,那些崩溃逃窜的人也不可能有机会做出那么精确的击杀举动。 而且能够连发三针命中要害,出手的人肯定身手不凡,会是柳飘飘吗? 柳飘飘一个柔弱女子有可能做到这一点吗?如果不是,那现场肯定还有其他高手隐藏起来,若是这样的话,那个高手完全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趁他不备出手,他说不定会被一针要了命。 张小五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既然附近没有埋伏高手,那真相只有一个:出手的高手只能是柳飘飘! 他紧眯着双眼,再次回想着有关柳飘飘的一切举动,若是把柳飘飘定义成一个才貌兼举,风骚与武功并存,怀四技于一身的博棱崔氏女团第四类女子,那么所有的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她之所以迟迟没有对张小五下手,原因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尉仇台一直在张小五身边寸步不离。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恬不知耻地要用美人计,用身体来换单独相处的机会。 “柳飘飘啊柳飘飘,若不是今天这场遭遇战,老子还真当把你当做一个柔弱女子了!”张小五低声喃喃道,他眼珠子转得飞快,突然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这么想接近朕,那朕就成全你,朕也用身体,来引出你这只老狐狸!” 张小五站了起来,把王力仕叫到身边,低声吩咐几句。 王力仕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张小五又把尉仇台叫了进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尉将军,今晚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尉仇台听完眉头一紧,失声道:“这,这可能吗?” 张小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与不是,就看今夜的了!” “既然如此,那末将便下去安排了!”尉仇台拱手一拜,转身走出书房。 很快,在王力仕的召唤下,一百多个宫中女官被集中到了徽猷殿中。 徽猷殿是皇宫中的第三大殿,作为张小五的个人寝宫,之前他一直流窜在各个老婆之间,基本不在寝宫中过夜。 如今张小五重启徽猷殿的功能,而且把所有的女官们都召集了起来,意思已经很明显,皇帝要从中挑选嫔妃了。 这一百来个女官基本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不得不说杨广的审美是非常不错的,留下的这些女官个个貌美如花,无可挑剔。 从三品婕妤到七品采女,全都集聚在宫殿之中,柳飘飘也在其中。 待众女官站定之后,王力仕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有旨,九嫔有五缺四,于礼不符,今特召尔等前来,正是为了选举一人侍寝,当选之人若合朕意,便可立为正二品嫔妃。” 众女官闻言,纷纷躁动起来,没有人不对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抱有幻想。 自从前朝没了之后,新皇帝一直游走在两宫、贵妃和嫔妃之间,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侍寝新皇帝。 如今新皇帝终于开窍了,一跃成凤的机会摆在眼前,如何让她们不激动。 柳飘飘看着台上懒散坐着的张小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对这场选举势在必得。 “各位安静。”王力仕伸手示意安静,接着道,“接下来是今天选妃的要求,请各位静听。” 众女官立即把嘴闭上,仔细地听取王力仕讲和。 “为彰显平等,布泽众生,今天由何人侍寝,全凭天意。”说着,王力仕把手一挥,一个太监捧出一个木箱,王力仕接着道,“此箱中有纸条一百零八张,只有一张写着侍寝二字,其余皆是白纸。” 听到这,柳飘飘眉头紧皱,若是按这个规矩进行,她被选中的机会不到百分之一,希望何其的渺茫。 “来,都排着队,一个一个来。”王力仕拿着一个木箱走下台阶,从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开始,对着那女官道,“抓,能不能封妃,就看你自己的手了。” 女官在心里默念一句,然后伸出纤手,从箱子里取出一张纸片,她紧紧拽着纸片,压根就不敢打开,怕希望就在她手里破灭。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柳飘飘身前站定。 “柳才人,抓,你若不抓,老奴可就要跳过你了。” 柳飘飘没办法,只得把手伸了进去,随手抓起一张纸条拽在手里,她也不敢看上面有没有写着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拿到纸条的人终究是顶不住诱惑,纷纷将手中纸条打开,顿时响起一片嗟叹之声。 很明显,她们都摸到了白纸。 柳飘飘把手中纸条扣在手里,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手掌中的纸条,随着手掌慢慢打开,两个大字在她的视线中出现,正是【侍寝】二字。 这一刻,她觉得无比接近张小五,内心无比的激动。 她用余光看向张小五,此时的张小五还是保持着懒散的模样。 走了一圈之后,王力仕举着手中的空箱道:“纸条已经发放完毕,是哪位女官抽中【侍寝】?” 柳飘飘将手中大写这【侍寝】二字的纸条高高举过头顶,满脸得意地笑道:“回公公,嫔妾抽到了!” 听到这,张小五不淡定了,直接站了起来,道:“不行,这次不作数!” 第332章 抛砖引玉 “哈?”柳飘飘这下不淡定了,堂堂一个皇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还有这么玩的?她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冲动,站了出来道,“陛下,您要是实在看不上嫔妾,直说便是,何必一直吊嫔妾的胃口,做这种有损陛下圣严的事呢?” “大胆!”王力仕大喝一声,“一个小小才人,竟敢忤逆陛下,来人呀,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拿下!” 话音刚落,两个千牛卫从门外窜了进来,张小五全程跟个没事人一样,靠着龙椅看戏。 柳飘飘见状况诡异,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想我柳飘飘,从来尽心尽责,为陛下呕心沥血,功劳不敢说,苦劳也算有?今日就因为一句话就要将我柳飘飘拿下,日后世人将如何看待陛下?” 说完,柳飘飘伸出双手,做出随时被扣带走的姿势。 张小五伸手示意千牛卫退下,然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将腰间早已准备好的玉如意放在柳飘飘的手上,道:“今夜侍寝之人,就你了。” 说完,张小五背着手,径直朝后堂走去。 王力仕见玉如意已经挑了主人,会心一笑,走到柳飘飘的身边道:“恭喜柳才人,贺喜贺喜啊,既然陛下选了你,那就跟老奴走。” 柳飘飘手里紧紧握着玉如意,心中感叹今天之滑稽,刚刚还在为自己的前途之渺茫而担心,如今手握玉如意,锦绣前程唾手可得,一时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呢。 其余女官见圣意已经花落他家,哀叹一声,随即退出了徽猷殿。 柳飘飘在王力仕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粉阁之中,两个宫女将她引了进去。 进入阁中之后,一个年长的女官走到柳飘飘的身边,示意柳飘飘将衣服脱下。 柳飘飘没有任何的犹豫,解掉身上的衣带,全身赤裸,没有一丝的遮挡物。 女官围着柳飘飘转了一圈,又是捏胳膊又是捏大腿的,丈量胸部大小、腋毛之多少、私密部之形状、森林之多寡、肛门是否有痔疮 全身检查之后,女官点了点头,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柳飘飘这副身体她很是满意。 她从旁边一宫女手中盘子取来一张碟子,用红笔在上面大写着几个大字:上乘极品。 对于这个结果柳飘飘早就成竹在胸,在博棱崔氏选秀的时候就已经筛选过一遍了,对于皇宫的验身自然是信心十足的。 女官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对着柳飘飘道:“娘娘请沐浴!” 早有宫女准备好了浴池,池中已经放好了温水,水面上飘荡着花片。 在宫女的伺候下,大概两刻钟之后,柳飘飘便已经沐浴完毕。 女官取来一领丝袍,两个宫女接上,帮柳飘飘穿戴起来。 丝袍非常的薄,如同蝉翼一样,身体的轮廓完全能够透露出来,里面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比起皇帝的新衣,这件丝袍的区别之处就是带有隐约之美,也不是完全透明的。 在扎完扎带之后,女官对着柳飘飘笑道:“娘娘来,跟着奴婢走。” 在女官的带领下,柳飘飘转过七重楼阁,最后来到一座高大巍峨的寝宫门前。 早有宫女在门前等候,见新进娘娘已经到位,将寝宫大门打开,朝着柳飘飘躬身行礼道:“娘娘请,陛下已经在宫内等候娘娘。” 柳飘飘走进宫内之后,只见这间寝宫富丽堂皇,中间摆放着一张非常大的床,上面吊着一张非常巨大的帐帘,两边灯光通明。 柳飘飘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中间的大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两边除了一些镀金的铜人灯之外,还有一座剑架,上面分别摆放着一把天子剑、一把横刀和一把红漆双手长刀。 柳飘飘知道张小五是行伍出身,寝宫内放着自己的随身武器并不感到奇怪,她把目光放在中间的那张大床之上。 随着她的靠近,一个人的轮廓出现在她的眼前。 张小五端坐在大床之上,身上只穿着一件金丝长袍,与柳飘飘身上不同的是,张小五的这身长袍是不透明的。 在柳飘飘走过来的整个过程,张小五全场都在观察着柳飘飘的一举一动,直到柳飘飘来到了他的身前,想象中柳飘飘从旁边的剑架取剑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张小五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念道:‘这么好的机会,又是独处又是提供武器,这还不动手吗?’ “陛下。”柳飘飘作了个揖,柔声道,“臣妾来伺候陛下了。” 张小五拉开幕帘,柳飘飘的脸庞在灯光的照映之下,显得更加美艳动人,特别是侗体的身材展露无疑。 张小五站了起来,看了柳飘飘一眼,走到一边的剑架旁边,从上面取下放在最上面的天子剑,然后将天子剑递给柳飘飘,道:“来,给朕表演一段剑舞。” 柳飘飘一愣,一时不明白张小五到底是什么意思,将天子剑推了过去,道:“实不瞒陛下,臣妾虽浅略学过文人六艺,但舞剑并未习得,恐难以在陛下面前献艺。” 这下张小五眉头皱得更紧了,给出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还不动手? 他头脑有点乱,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应该呀,当时那种情况,只有柳飘飘有机会干掉那三个重伤的刺客,可现在是柳飘飘刺杀自己最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动手呢? “陛下,要不臣妾为您献上一支舞,如何?”柳飘飘轻声问道。 “额,好,好!”张小五把手中天子剑丢在一边,回到床边坐下。 柳飘飘向后退了几步,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开始舞动妙曼的身姿,倾尽毕生所学,将所有的绝活都拿了出来,看得张小五直咽口水。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柳飘飘只是一个通过正常渠道选进的秀女,而不是背负着博棱崔氏女团的【第四类人】。 虽然柳飘飘的舞姿让他很是动心,但柳飘飘的身份一直让张小五保持着冷静,他依然觉得,就在今晚,柳飘飘一定会对他展露出真实面目。 第333章 南征 一曲舞毕,柳飘飘漫步走到张小五的身前,一眼就看到他下面顶起的帐篷,捂嘴笑道:“陛下,臣妾为您宽衣解带。” 张小五没有说话,全程紧盯着柳飘飘的一举一动。 柳飘飘解开张小五的衣带,伏了下去。 “嘶!” 张小五全身一阵酥麻,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将柳飘飘抱了起来。 他疯狂,他暴力,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将柳飘飘的尊严撕得体无完肤。 暴风雨很猛烈,柳飘飘全都接了下来,她很痛,也很酥麻,既是地狱也是天堂。 柳飘飘什么都好,就是实战经验差了许多,全程都在被动接招,毫无还手之力。 终于,柳飘飘扛不住了,虽然忍着没有向张小五发出停止进攻的信号,但四肢已经渐渐无力。 张小五原本带有杀心,但看到柳飘飘这副惨状之后,最终还是心软了,结束了这场战斗。 随着战斗的结束,柳飘飘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静静地瘫着。 张小五不禁在想,这真的是【第四类人】吗?如果是,为什么不反抗,心甘情愿受虐? 他感觉脑子快要炸裂了,矛盾,极致的矛盾,按照推断,柳飘飘就是【第四类人】,而且有杀自己的动机,但她为什么不下手呢? 如果说之前配合自己除掉张虎和张汉的威胁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进一步接近自己,而且事实已经达成了,那么还能泄露他的行踪,引来杀手刺客,难道不是证明她是有杀自己的动机吗? ‘难道是我的计谋太拙劣,被人家给识破了?’张小五双手抱在头下,靠在枕头暗念道,‘那也不对呀,两人独处,就是最好的机会,放着机会不行动,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他回头看了柳飘飘一眼,柳飘飘正蜷缩着身体,已然沉睡了过去。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复杂呀,又是想方设法靠近自己,又是招灾,又是偷窥机密,张小五已经看不透柳飘飘了。 他把被子拉了过来,给柳飘飘盖上,然后从背后抱着她,手握着她的兔子,闻着她身上的体香渐渐进入梦中。 一夜安然无事。 当张小五再次醒来的时候,柳飘飘正躲在被子里,似乎还想再睡会。 张小五伸了伸懒腰,拍了拍柳飘飘的肩膀道:“起来了,朕该去上早朝了。” 柳飘飘回过头来,用祈求的眼神回道:“陛下,让臣妾再睡会,可以吗?” 张小五眉头紧锁,将被子掀了起来,一眼就看到床上那一大滩血水,虽然已经干了,但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他猛然回头看向柳飘飘,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柳飘飘此时的身体虚弱无比,恐怕是昨晚失血过多所导致,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愧疚起来。 “来人,传太医!” 话音落下,宫门被守在门口的宫女打开,不到一会的功夫,一个中年男子提着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张小五走下床,手指着床上虚弱的柳飘飘道:“太医,看看朕的爱妃是怎么回事!” 太医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床上那一滩骇人的血迹,猛然抬头看向张小五,想说什么,但话卡在喉咙里,最后咽进肚子里,挤出一丝笑脸道:“回陛下,臣看娘娘身体有些虚弱,但也无大碍,臣开个方子,调养几日,娘娘即可恢复如初。” “哦。”张小五应了一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柳飘飘,朝着太医道,“既然如此,那么有劳太医了。” “那臣下去开药,臣告退!” 张小五点了点头,太医随即退出寝宫。 张小把一个女官找来,吩咐几声,随即走出了寝宫。 在去上朝的路上,张小五感觉五味杂陈,他感觉柳飘飘的背后肯定有隐情,也就是说,柳飘飘并没有对他完全坦白,这才导致他的推断出现了矛盾、偏差。 乾阳殿,张小五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封折子被摆放在正中间的位置,张小五顺手拿了起来,打开折子,眉头紧皱。 上面的内容是对当今天下形势的分析,落款处是刘文静。 当今天下由三股大势力和七个小势力组成,三股大势力分别是: 1张汉领有幽州六郡、山西七郡、河南二十一郡、淮南九郡以及辽东和广大的东北。 2李唐领有河东十一郡、关拢十九郡、蜀中二十七郡。 3窦夏领有河北十四郡、山东三郡。 其中窦建德德地盘不大,但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华北平原,光是人口和收成就完全不逊色于关中的李渊。 七个小势力分别是: 来护儿据有东莱、高密、北海三郡。 刘武周据有马邑、雁门、定襄三郡。 梁师都据有朔方、五原、榆林三郡。 沈法兴据有会稽、东阳、永嘉、建安四郡,也就是浙江一带。 林士弘据有同安、蕲春、新安、九江、遂安、鄱阳、豫章、临川、宜春、庐陵、南康十一郡,也就是安徽南部、江西、福建一带。 萧铣据有房陵、舂陵、安陆、永安、襄阳、竟陵、夷陵、南郡、江夏、沔阳、澧阳、巴陵、武陵、长沙、清江、乾安、明阳、沅陵、衡山、零陵、牂柯、始安、桂阳二十三郡,即湖北、湖南、贵州一带。 冯盎据有日南、九真、交趾、宁越、临振、珠崖、合浦、郁林、永平、永熙、苍梧、南海、龙川、熙平十四郡,也就是岭南、越南和海南一带。 张小五自然明白刘文静的意思,随即道:“今吴王征讨逆贼沈法兴未下,谁愿领军出征,进攻江南?” 话音落下,众将群情激奋,个个摩拳擦掌,纷纷站出来,特别是那些云台将军,恨不得立即挂帅出阵。 见将军们士气高昂,张小五干脆直接点将,道:“朕欲发三路大军南征,命令!” 众将立即肃静,竖着耳朵听令。 “命徐世绩为西路军元帅、比比东为副帅、王伯当为军司马,单雄信、程知节、张亮、牛进达郎将,领兵十万出南阳,讨伐萧铣!” 第334章 调兵遣将 “命刘黑闼为东路元帅、黑齿不白为东路副元帅、赵行枢为行军司马,苏定方、张公瑾、王君阔、李君逸为郎将,率十万大军出弋阳,南下讨伐林士弘!” “命裴仁基为淮南二路元帅,裴行俨为副帅,柴孝和为行军司马,朴太华、金城武、麦孟才、钱杰为郎将,出兵八万,增援淮南!” 见许多将军都有出征任务,自诩这次出征一定会被安排到的阿乞骨、尉迟恭、长孙侑、鸠摩会等人却被晾了下来,纷纷要求争抢元帅之位,尉迟恭甚至只要求当个随军出征的将军。 张小五摇了摇头,道:“你们是在草原驰骋的狼,河北之地才是你们的战场。南方多丘陵,水网密布,不适合骑兵作战,把你们调去南方打战,岂不用杀牛刀切菜?” “你们放心,秋收之前,朕亲自带你们北伐!”张小五最后这一句,既是目标,也是一颗定心丸。 这些人都是擅长骑战的人,平原和草原才是他们最佳的战场,经过张小五的这一番解释,他们这才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知道将来的定位在哪里。 张小五之所以选在秋收之前,那是不想窦建德把秋粮给收了,同时自己内部的官员确实不足,需要经过科举之后,选拔一批官员出来管理后方。 另外就是,对河北的经济战这才开始,进行一波经济收割后再断了他们的秋粮,发起全面的强攻,配合之前的利民政策,纵使世家们再厉害,终会有崩盘的那一刻。 之前之所以没法拿下河北,那是因为那时河北经济强盛,民心归附,百姓并不相信张小五。 而现在张小五正在做的,就是从各个方面瓦解河北,在其最脆弱的时候再发起全面的进攻,到时再攻河北就轻松多了。 至于南方的那些宵小,那就交给新人去驰骋,拿下南方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时间,整个洛阳城兵马调动,大批粮草被运往边境,城中百姓知是朝廷有动作,纷纷驻足观望,有孩子在军中的父母,不知道这一次行动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被调往前线,既希望儿子能立功劳,又不希望儿子会出事,心情十分的复杂。 与之前相比,在洛阳的军队有了非常大的改变,原先有近一半是由降军改编而来的,但经过军队改革之后,不愿意作为职业军人的都已经被遣散,接替的都是从民间子弟自愿参军的,忠诚度是非常高的。 新军的政策跟辽东军一样,当兵有月饷,一日三餐管够,军工制明确,立功赐勋赐爵,还有赏金,致残有补助金,足够后半辈子生活无忧,战死抚恤金也非常诱人,对光荣家庭是给钱又给田,与普通家庭更具有一条优惠的政策,那就是十顷以下免税。 也就是说,参军之人待遇非常的优厚,不管是死是活,都是稳赚不赔的,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而张小五之所以能够支撑起全国职业军,得益于从商业中取得的巨量的财富。 自古以来,中原并不穷,穷的是百姓和朝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中间隔了个中间商,这才导致巨量财富被世家门阀所收割。 而张小五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将中间商给挤出来,由国企直接控制油水多的买卖,这样一来,朝廷想穷都不可能了。 潜伏在洛阳的各方势力的密探也不知道大汉此次的目标在哪里,他们动用许多的关系和人脉,依旧无法探到朝廷的口风。 徽猷殿,寝宫。 柳飘飘在服了补药之后,整个身体畅快了许多,只是走动还有些吃疼。 她瞥了瞥旁边地上的那把天子剑,转头对伺候她的女官道:“你们出去,我想自己休息一下。” 女官和宫女们应诺,躬身退出了寝宫,顺便把宫门关上。 见宫女们走后,柳飘飘走到一边,把地上的那把天子剑捡了起来,将剑拔出剑鞘,她瞬间傻眼了。 那把天子剑根本就没有剑身,只有一个剑把。 柳飘飘露出一阵苦笑,虽然早已经料到会是这样,但眼角还是流出了泪水。 她把无刃天子剑放回到剑架上,接着拿下中间的那把横刀,将横刀抽出,与天子剑一样,这把横刀也没有刀身。 紧接着,她把横刀放回剑架,蹲下身去,将最下面的那把刷着红漆的双手长刀拿了起来。 与前面两把不同的是,这把双手长刀一拿就有重量感。 柳飘飘慢慢将双手长刀拔了出来,刀身的银光照耀在她那浸满泪水的眼珠上,若是昨晚她有一丝夺剑的想法,此刻这把刀恐怕就已沾满她的鲜血。 随着刀身的抽出,柳飘飘逐渐绷不住,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直至完全抽出长刀之后,她将刀鞘丢在地上,双手握住刀长长的刀柄,一米六长、近十斤的双手长刀在她手里就如同在拿着木剑一样,丝毫不感到吃力。 她走到宽阔处,扎起马步,挥刀如风,招式变化多端,虽是一介女子,刀法却刚劲有力,每一次挥砍,似乎能将马头砍下。 一套刀法舞毕,她依旧身不抖气不喘,只是下体有点疼。 柳飘飘咬了咬嘴唇,将地上的刀鞘捡起,将刀插回刀鞘,重新放回剑架。 张小五上完早朝之后,许是对柳飘飘有愧,立马就朝徽猷宫走来,他一把将宫门推开,正看到柳飘飘躺在床上。 他走了过去,握住柳飘飘的手,轻声道:“还疼吗?” 柳飘飘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甜蜜的笑容道:“不疼了。” “那就好。”张小五接着道,“都怪朕,没有把握住力道,而且你还是处子” “没事的陛下,臣妾也知道,第一次疼过之后,以后便不会疼了。”柳飘飘笑着回答道。 “哦对了,今天早朝有个重大的朝议。” “重大的朝议?” “没错,朕决意,兵出三路,征讨南方。”张小五解释道,“吴王在余杭与沈法兴久战不下,按照这个进度收复南方太慢了,所以朕干脆出动三路大军,一举荡平南方!” 柳飘飘把头别了回去,道:“臣妾只是一介女流,陛下将军国大事说与臣妾听,怕是不妥?” “额,好像也是。”张小五摸了一下后脑勺,继续道,“刚刚朕心血膨胀,许久没有提及战事了,所以一时激动,刚好与你分享一番。” 柳飘飘把头转回来,意味深长地问道:“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第335章 柳宗嗣?崔浩? 见柳飘飘气色好了许多,张小五随即起身,道:“飘飘,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待你养好身体之后,朕给你分个住处。” 柳飘飘给张小五抛去一个惊喜的目光,道:“臣妾谢陛下恩赐,臣妾一定会好好养好身体,早日重新伺候陛下。” “嗯嗯,朕等你康复。”张小五走出几步,侧眼看到旁边的剑架,对着女官道,“叫人将这剑架抬走,睡觉的地方放什么兵器!” “是,奴婢这就叫人搬走。”女官躬身回应道。 张小五边走边思考,如今玻璃的方法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可以进行量产了。 于是,张小五快步来到将作监,甄官署。 甄官署是负责生产瓷器等贵重物品的衙门,制造玻璃这种活正好让甄官署的工匠们来完成。 在与甄官署的署令和工匠们一番交流之后,最终确定了所要制造的玻璃制品的样式,经过一番试验之后,玻璃作坊很快就开始动工生产。 在张小五出去一段时间之后,柳飘飘把伺候她的女官唤了过来,道:“梦娘,本宫有些无聊,你帮我去左千牛卫衙门,把我弟弟柳宗嗣唤来与我说说话。” 梦娘就是负责伺候柳飘飘的女官,对于这个新主子的吩咐,她没有任何的犹豫,躬身行礼道:“好的娘娘,您躺好,奴家这就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梦娘就把一个年轻小伙给带了进来,他身上除了一身官服之外,铠甲和兵器早已在衙门的时候就交上去了。 柳飘飘朝梦娘抬了抬手,道:“你们都出去,本宫与家弟说些话。” 梦娘和宫女们应了声诺,随即退出了寝殿。 “姐!”柳宗嗣上前道,“您唤我来可是有事?” “崔浩,这里没有其他人,就不必再演了。”柳飘飘坐了起来,继续道,“若非紧急,我是不会直接与你会面的。” 崔浩刚刚一副嬉笑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带有一丝的傲慢,从旁边拉来一张凳子,翘着二郎腿,扬着头道:“既然如此,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爷我倒想听听,你能给我什么样的情报。” “怎么?”柳飘飘苦笑一声,道,“进宫这么久了,难道你一点情报都没有打探到?” “你还指望我打探情报?”崔浩手指着自己道,“那个该死的尉仇台,每天就把我安排到一个角落看小门,每天就只能对着一面墙发呆,我能打探到什么情报?” “就是到了晚上,查岗还查得那么严,我压根就没有机会走出那一亩三分地,小爷我每天就像坐牢的一样!”崔浩撅着嘴唇继续道,“倒是你,想去哪就去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好了,我就不跟你扯皮了。”柳飘飘接着道,“我这次找你来,是因为我得到了此次皇帝出兵将要进攻的方向。” “什,什么?”崔浩收起二郎腿,把身子往前倾,激动地道,“我就说嘛,刺探情报还得靠你们女人的身体,快说,这次皇帝出兵是不是要对河北用兵了?” “不,这一次出兵的目标不是河北。”柳飘飘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这一次皇帝出兵的目标是南方。” “南方?不是,之前不是已经派杜伏威去江南了吗?”崔浩疑惑地道,“我听说原先的吴郡刘元进被杜伏威灭了之后,后来沈法兴接收了刘元进的地盘,继续与朝廷作对,与杜伏威僵持不下,难道这次是为了增援江南战场的?” “你分析得对,也不对。”柳飘飘意味深长地说道。 “啥意思?小爷我耳朵没进水?” 柳飘飘伸出手掌,比出了三根手指,认真道:“增援杜伏威只是其中一个方向,这次皇帝出兵不止江南一支军队,还有另外两路大军!” “还有另外的两路大军?”崔浩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柳飘飘,你快跟小爷讲,还有哪两路大军?” “一路由徐世绩统领,出精兵十万,南下攻打萧铣,一路由刘黑闼统领,也是出兵十万,目标是萧铣隔壁的林士弘,而这第三路,由裴仁基为二路元帅,出兵八万增援杜伏威!”柳飘飘一字一顿,不像是在编。 “嘶!”崔浩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这狗皇帝的胃口也太大了,同时与三个势力为敌,而且又不是皇帝御驾亲征,南方真有那么容易拿下的吗?” “能不能拿下我不知道。”柳飘飘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继续道,“情报我已经给你打探到了,你就派人告知家主一声,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崔浩捏着下巴,道:“我说柳飘飘,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担心那狗皇帝给你下套,给你传递假情报,好让河北的防守掉以轻心,最后矛头反而是攻向我们,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也不是很确定,这是皇帝亲口跟我讲的。”柳飘飘顿了顿,接着道,“你也可以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家主,让他们做好两手准备,同时也能验证一下皇帝对我的虚实。” “诶呀!”崔浩一拳砸在手掌上,惊喜道,“对呀,小爷我怎么没想到呢!柳飘飘你可以呀,看来我们崔家对你的培养还是很到位的嘛。” 说到这,崔浩突然想到什么,沉着脸接着道:“柳飘飘,进宫这么久了,可别忘记了自己的最终使命,我们两个可是只有你离那狗皇帝最近的,你动手的机会可比我大多了,要知道,你可是我们崔家唯二的【第四类人】!” 柳飘飘眉头一动,对着崔浩道:“虽然我离皇帝很近,但你也应该知道,皇帝身边的尉仇台一直寸步不离,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无论是智谋还是武艺,恐怕都要在我之上,想要成功刺杀皇帝,那可比登天还难,即使能刺杀成功,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柳飘飘又手指着周围的环境道:“即使我献上这一副身体,能够与皇帝亲密接触,可这宫内并无寸铁,每天还都得搜身,想要刺杀成功并逃离在这宫里根本就不可能。” “好了好了,你这些废话我已经听腻了。”崔浩再次把二郎腿翘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的弟弟可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呢,若是你胆敢偷奸耍滑,小心我们崔家收了你弟弟的小命!” 第336章 兵贵神速 “你!”柳飘飘把头别到一边去,冷冷道,“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出手的。” “好!”崔浩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道,“柳飘飘,小爷奉劝你一句,乖乖听话,只要你把狗皇帝给杀了,我们崔家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保你安全。” 说完,崔浩便转身离去,忽然想到什么,停住脚步,回头道:“上次那场刺杀我们低估了狗皇帝的能耐,你继续努力,再次创造一个机会,另外一个【第四类人】已经率领五大刺客进入洛阳了,她随时可以配合你,加油喔!” 崔浩扬着头,踩着魔鬼的步伐走到门口,扬笑而去。 “唉!”柳飘飘叹了口气,表情极其地复杂,暗暗念道:“陛下,非臣妾不肯与您坦白,实在是臣妾左右为难,身不由己” 洛阳城及附近的兵马调动一直持续了七天,徐世绩率先整顿好了兵马,前线的粮草已经秘密囤积在新野。 于是,大汉第一支征伐大军出发了,他们东出虎牢关,经过荥阳之后开始南下,在颍川郡许昌城的时候,徐世绩将大军停了下来。 他把所有的将领召集了起来,对着他们道:“各位将军,我徐茂公原本是一介降将,得赖陛下厚恩,这才做了这一路元帅。” “在坐的各位有不少与我有故交,有同袍之情,今日我们同为陛下臣子,为陛下效命,我希望各位能够团结一心,勠力灭梁,以建大功,封妻荫子。” 单雄信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徐帅放心,我单某人自从投效陛下之后,寸功未立,正好天赐良机,陛下给了单某建功的机会,徐帅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便是,单某手中这杆长槊已经饥渴难耐了,若不杀出个公侯出来,绝不罢休!” “哈哈哈,单二哥好生豪爽呐!”程知节哈哈一笑,拍着单雄信的肩膀道,“我程知节也不含糊,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最近一直没机会露一手,我的心呐那个痒啊,只要徐帅一句话,我程知节就豁出去了,也他娘的砍个公侯下来!” “对,徐帅,都是自己人,怎么打你就说,我们都听你的!”张亮和牛进达也站了出来应和道。 旁边的比比东见众人这么积极,虽然有点不甘于在徐世绩之下,但现在这个情况好像徐世绩已经稳住了元帅的位置,人家好歹也是他的上司,也不好说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只得拱手道:“徐帅尽管下令就是,老子愿意服从命令。” 单雄信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这个说着瘪嘴汉话的靺鞨蛮人,在出兵之前,比比东就有些与他们不和,甚至因为一些小事差点大打出手,如今竟然会说出这句话,确实让他们感到惊讶。 “你们也不用这样看老子,大事和小事老子还是分得出的。”比比东接着道,“让老子做这个副帅,那是陛下的命令,既然陛下任命徐帅作为我的顶头上司,我就得按命令执行,但你们可别以为老子就会跟你们和好了,到底谁是英雄,到时在战场上见真章!” “呦嚯,你的汉音不怎么样,汉话倒是讲得可以嘛。”单雄信双手插胸,扬着头道,“看来你没少努力!” “那是!”比比东也双手插胸回应道,“陛下经常跟我说,单靠勇猛可做不了一方统帅,要多读书,做吴下阿蒙,才能成大器,陛下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他的话我一定会听的。” 说起张小五,比比东和身后的那些靺鞨将官们纷纷竖起敬仰的表情,似乎在拜神似的。 看到这一幕,徐世绩原本还在担心这些靺鞨蛮子会不好调遣呢,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 “好了,闲话少说,现在本帅跟你们讲一下此战的重点。”徐世绩走到旁边的地图,用指挥棒指着上面道,“我们的目标是迅速攻占南梁都城江陵,所谓兵贵神速,要趁萧铣没反应过来就围攻江陵,若是各地勤王部队赶来,这一战的难度将会翻上十倍不止。” “不是。”比比东感觉脑袋有点懵,指着地图上的江陵城道,“作为一国都城,有那么容易攻取的吗?平时我跟着陛下打战,都是在运动战中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然后再携得胜之威进围敌国都城,怎么到你这却不是这个打法了?” “副帅有所不知。”徐世绩解释道,“在出兵之时,陛下已经跟本帅交换过情报,这萧铣虽有仁义之名,却心胸狭隘,素来忌惮部下,为了更好约束部下的将领,削弱将军们的兵权,特意下令让士兵回乡农耕。” “据可靠情报,南梁虽拥兵四十万,但大多被遣散在长江以南、岭表一带,这就导致了国都江陵守卫兵力空虚。”徐世绩顿了顿,接着道,“所以,陛下与本帅商讨出来的用兵方略就是趁江陵空虚迅速南下,一举攻下江陵,只要拿住萧铣,其余各地勤王部队就成了无根之本,没有了主心骨,他们便会心怀异心,根本就不可能团结起来与我们对抗。” “哎呀!”比比东一拳砸在手掌上,惊叹道,“真不愧是陛下呀,我就说嘛,这才是陛下打仗的风格嘛!” 单雄信等人见比比东这会就像个小迷弟一样,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徐世绩把指挥棒移到上面,接着道:“不过在这之前,有一道难关需要我们去闯。” 众人抬眼望去,指挥棒正落在襄阳城的位置上,顿时后背一阵发凉。 “想要南下进攻江陵,襄阳城是我们必须要拿下的一座坚城。”徐世绩接着把指挥棒稍微后移一点,道,“除此之外,襄阳城对岸的樊城也是我们的目标,这两座隔江相望的坚城就是我们必须要闯的难关。” 听到这,众人的眉头紧皱,襄阳和樊城是一个怎样的防御体系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若是正面强攻,肯定是一场苦战。 徐世绩将指挥棒放在桌面上,双手撑着桌子道:“本帅还是那句话,兵贵神速!” 第337章 善与恶? “各位,我军现在驻扎在颍川,出兵在哪个方向还没有人知晓,所以攻襄阳一战必须出奇制胜,趁其不备一举拿下。”徐世绩把手收了回来,命令道,“所有人,听我命令!” 众人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着耳朵静听。 “单雄信、程知节,命你们率领一万精兵秘密出发,昼伏夜行,到达南阳郡均阳县后埋伏下来,等待本帅的进攻命令!” “诺!” “张亮、牛进达,命你们二人也率一万精兵迅速赶往新野,等待本帅的进攻命令!” “诺!” “比比东,命你率领三万大军向东前进,打着本帅的旗号,多树旗帜,三日之后立即折返前往南阳!” “不是,你们都出去打仗了,就留下我去行军?”比比东觉得这波亏大了,这还哪来的机会捞取功劳。 “比比东副帅,此战的关键之一便是你这支疑兵,若是你能把敌军间隙的注意力吸引到东部去,我们此战就轻松多了,这也是大功一件啊。”徐世绩一脸坏笑道。 “好,不过话说前头,下面的硬战必须我来打!” “好好好!”徐世绩如同哄孩子一样道,“接下来的大战,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当夜,单雄信和程知节、张亮和牛进达各自率领一万精兵脱离了大营,向着原先制定好的目标前进。 第二天,比比东便率领三万大军从许昌城出发,旌旗蔽日,兵马喧嚣,好似真的有十万大军。 夜幕降临,坐镇许昌的徐世绩也率领剩下的五万大军悄悄出发,离开了许昌城。 与单雄信他们的一样,徐世绩的五万大军也都是昼伏夜出,还特意避开了官道。 第三天夜晚,徐世绩终于抵达了南阳郡城,他立即对身边的传令官道:“传本帅命令,命均阳和新野两路兵马开始行动!” 张亮和牛进达所部最先接收到命令,他们的目标便是樊城。 张亮拿着地图指了指樊城北边的一处山林道:“老牛,之前徐帅讲过,那萧铣把士兵都放出去耕作了,所以我猜测,这樊城也会是这个状况,士兵们白天出去劳作,晚上回城休息。” 牛进达抬头望向张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趁夜色埋伏在山里,待白天樊城守军出去劳作之后再对樊城发起进攻?” “没错,你看老牛,这是徐帅给我们的地图。”张亮指了标注山林的一个红圈道,“虽然徐帅没有明说,但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因为只有在守军出去劳作的时候,城中守备才会空虚,这样就可以毫不费力就将樊城拿下。” 牛进达点了点头,道:“是这么回事,那么我们开始行动!” 南阳郡,均阳县。 这是一座靠近汉水上游的小县城,处于汉水和丹水的交界处,船运方面还是比较发达的。 在单雄信和程知节抵达均阳的时候,连这里的县令都不知道,直到单雄信找到县令要求收拢船只的时候,均阳县令才知道南讨大军的到来。 在均阳县令的帮助下,单雄信很快就接收了五百多艘大小船只,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就是趁夜顺着汉水南下,直接进攻襄阳! 当然,沿途会经过襄阳郡的阴城和常平县,这两座县城也是水运比较发达的县城,口岸是有布防的。 也就是说,单雄信他们想要顺利抵达襄阳,就必须把这两个口岸的驻防部队给秘密清除掉。 单雄信和程知节并不擅长水战,好在徐世绩给他们调派的精兵中有相当部分是来自淮南的,他们不仅擅长步战,水战也毫不逊色,特别是原先王世充留下的江淮劲旅,更是水战高手。 很快,五百多艘大船满载着一万大汉精兵顺着汉水南下,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已经到达了阴城的口岸。 驻扎在这个口岸的梁军也就是两百来号人,虽然这是边境城,但大部分士兵白天都要出去劳作,实际用于守卫口岸的少之又少,真正的主力都在县城里睡大觉呢。 没有人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边境小城,竟然会被人给盯上,驻扎在口岸上的两百多梁军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被上岸的汉军斩杀殆尽,无一生还。 除掉这一口岸的守卫之后,单雄信命令船队继续南下,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常平。 与阴城一样,守卫在常平口岸的梁军也只有两百号人,不一会的功夫,常平口岸也被汉军占领。 单雄信看了看天色,对着程知节道:“知节,天快亮了,若是我们再顺着汉水南下的话,还没到襄阳,我们的船队就会被发现,到时就不能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了。” 程知节捏着下巴,回道:“单二哥说的是,那依你的意思,我们将怎么做?” “拿下常平县城。”单雄信十分镇定地回答道,“我们直接在常平登陆,然后控制常平县城,之后我们才能放心地继续往襄阳方向前进。” 确实,如果在常平登陆,不继续占领常平的话,白天常平县城里的人出来肯定会发现江面上的船,到时肯定会引起这个地区的人的警觉。 “可是单二哥。”程知节继续问道,“若是我们真的拿下常平县城的话,我们又怎么能够保证这里的人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单雄信回头看了程知节一眼,表情十分的严肃,淡淡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嘶!”程知节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不是,单二哥,你的意思是要将整个常平县城给屠灭了?” “哼,小不忍则乱大谋。”单雄信接着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次南征的重大意义,若是一个小小的常平城能够作为我们胜利的基石,杀掉一些无辜之人那又何妨?你要是不忍,这个恶人我单某来做!” “唉,单二哥别这样说。”程知节连连摆手道,“自从杨广暴政以来,这天下死掉的百姓何其之多,我们这也是为了将来的统一大业,不得已而为之,怎能说是恶人呢?也罢,既然他们命中该死,我程知节又怎能独留做个善人?” 第338章 攻取襄、樊二城 拿定主意后,单雄信与程知节率领着一万精兵迅速朝着常平县城进发,及城上的守军发现汉军来袭的时候,立即拉响了警报。 然而,此时守在城墙上的守军本就少,再加上又是凌晨时刻,许多士兵都还在朦胧当中,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来自城下密密麻麻的箭雨给覆盖了。 常平城只是个小县城,论兵力也就一千出头,而且是在这种被突然袭击的情况下,根本就抵挡不了汉军猛烈的进攻,纷纷被密集的箭雨压制在城墙下不敢探出头来。 随着汉军的逼近,最前排的勾强手舞动着手中的绳索,县城的城墙比较矮,勾强手毫不费力就把钩索甩上城墙,然后顺着绳子往上攀爬。 城上的守军本就人手不足,大部队还在增援的路上,真正在城墙上守御的也就百来号人,连与汉军互射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被动挨打。 密密麻麻的汉军攀爬在城墙上,成百上千,在城下弓弩手的掩护下,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已经爬上城,成功占领了城墙。 这才一开战,城墙就已经失守,常平守军败得没有任何的悬念。 已经占领城墙的汉军沿途追杀着败退往城中的梁军,逢人就砍,见人就杀。 一万汉军很快就在这小小的常平县城展开屠杀,无论男女老幼,军民官员,尽皆遭到毁灭性的屠戮,从攻城开始到屠灭整个常平县,整个过程不到一个时辰。 此时的太阳已经露出山头,早晨的余光照射在大地之上,见证了这座小城的毁灭与重生。 在城中饱餐一顿之后,大军便开始向东,快速向着襄阳城开拔。 等到他们赶到襄阳附近的时候,襄阳城的士兵和百姓已经出城劳作去了,城中的守卫力量确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守卫非常的空虚。 在得到探马确认之后,单雄信毫不犹豫地命令士兵向着襄阳城快速移动,并将襄阳城给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埋伏在樊城附近的张亮和牛进达也开始对樊城发动了进攻。 两座隔水相望的城池同时受到突然袭击,在城外劳作的士兵们得知城池遭到攻击之后,拿着农具急忙朝城池的方向回援。 但此时他们只是手持农具的士兵,哪里是全副武装的汉军的对手,还没靠近就被汉军的弓弩手给射倒了一大片。 在冲了几波冲锋都失败之后,城外的梁军便放弃了夺回城池的想法,只有农具的梁军在汉军面前只能是待宰的羔羊,冲多少遍结局都只有一个。 在成功遏制住城外梁军士兵们的进攻之后,徐世绩带领的大军及时赶到了樊城,加入了围攻樊城的大战。 樊城的城墙虽然高大,但城中守军不足两千,光是守卫城墙都不够用。 在经过几轮密集的箭雨射击之后,梁军损失惨重,守将绝望之下,被迫选择开城投降。 这种兵力碾压之下,死守是守不住的,继续坚守战死是百分之百的事,投降便是唯一的生路。 隔江对岸的襄阳城比樊城还好点,城中守军有三千之多,但随着樊城的失守,大批大批的汉军渡过汉水,围攻襄阳城,城中守军压力瞬间飙升,阵亡数目也随之水涨船高。 在正常情况下,城上守城一方在与城下攻城一方进行互射的时候是占据优势的,但这次汉军的弓弩之强大远远超出梁军的想象,他们居高临下也只能与汉军在射程上打个平手。 但汉军发射箭矢之密集是梁军所不能承受的了,每一波对射,梁军毫无疑问地伤亡惨重,甚至有些士兵才刚抬弓就被射成了刺猬,火力根本就不成对比,完全处于被压制的一方。 徐世绩一边用神臂弓手与城上的守军对射,压制对方,一面让工兵抓紧打造简易的梯子,用于攻城。 没办法,这是突然袭击,那些笨重的辎重是不可能随身携带的,现在最有用的就是打造简易的梯子了,就是人抬着梯子攻城的那种,电视剧上演的那样。 打造云梯是来不及的,更别说楼车井栏那种大型设备了,有梯子用就不错了。 襄阳城的城墙足足有十一米高,这样的高城想要把勾强甩上去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若是作为辅助兵种还可以。 很快,一台台简易的梯子被打造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汉军开始沿着城墙慢慢往上攀爬,还有一些爬到一半的勾强兵,或从腰间摘下绳索往城墙上抛,或拿着七米多长的勾强勾住城墙,顺着杆子往上爬,把空出来的梯子位置让给后面的士兵。 城墙下汉军如蚂蚁攀附,密密麻麻,城上的守军本就兵力不足,又是在火力上被压制,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无法对正在攀附城墙的汉军展开有效的反击。 随着第一个士兵爬上城墙,陆陆续续有士兵跟上,虽然很快就被守军斩杀,但上城的汉军越来越多,城上守军渐渐抵挡不住,很快就全线溃败下来。 大批大批 的汉军占领了城墙,并向着城内发起了猛攻,梁军死的死,降的降。 没有任何悬念,这座号称萧铣在北方的第一重镇襄阳城,就这样被汉军毫不费力给拿了下来。 与阴城和常平不同的是,襄阳城的军舰和船只非常多,用来运输十万大军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 占领襄阳之后,徐世绩一面派人让比比东快点回来,一面命人准备好军舰,准备继续沿着汉水直取江陵。 襄阳的失守,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陵,南梁朝野震动,猜了那么久,原来大汉的目标正是自己! 此时对于萧铣来说情况非常不妙,他现在手中的兵力严重不足,能够调动的也就四万御林军,其余的大军都已经被遣散到长江以南地区和岭表地区了,想要重新集结军队没有个把月是没办法赶到江陵的。 萧铣双眼紧眯,对着台下的众臣下令道:“传朕命,命令附近各郡县调集兵马前来勤王救驾,同时命人前往长沙、江夏、岭表、桂阳、清江求援,务必要快!” 萧铣觉得还不够,继续下令道:“文士弘,命你率三万御林军前往阻截汉军,务必给朕全力以赴,多少给朕争取点集合大军的时间!” 第339章 千里镜 在一切都做好准备之后,比比东还没有回来,急得徐世绩团团转。 “踏白军,还有没有比比东的消息?”徐世绩朝一边的踏白军的军官问道。 “回大元帅,最近一波的探马还未探到副帅的消息。” “不等了,军情紧急,我们先出发!”徐世绩把手一挥,命令道,“船队启航!” 随着号角的吹响,几千艘大小战船扬帆起航,顺着汉水南下,密密麻麻的战船几乎布满了整个汉水,延绵十几公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等到比比东率军赶到樊城的时候,城上的守军却告诉他大军已经向南开拔了,气得比比东直跺脚。 “他妈的牛鼻子老徐,竟然把老子给抛弃了!”比比东快步来到江面上,看到江上还停放着一千来艘大小战船,惊喜道,“所有人听我命令,上船!” 徐世绩率领大军沿着汉水南下,一路连破率道、汉南、上洪、鄀县、蓝水几道封锁线,沿途梁军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哪里是徐世绩的对手,汉军一路碾压。 在大军舰队来到汉水、枝水、熬水三条水系的交汇处的时候,汉军迎来了第一波强敌。 此时的汉军已经驶入了竟陵郡的地界,而且离竟陵郡郡城——长寿城已经不足十里。 在汉军舰队即将拐弯南下的时候,三叉水口处出现了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战船,横拦在汉军舰队的前面。 徐世绩没有料到途中竟然会遇到大批舰队的拦截,随即爬上了望塔,把手伸到旁边的勤务兵道:“把千里镜拿来!” 勤务兵没有丝毫的懈怠,从背上取下双肩包,打开,然后取出一根长长的竹管递到徐世绩的手里。 徐世绩接过千里镜,用左眼与一头细的管口对上,右手不断转动着上面的螺纹,脸上渐渐泛起笑容,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他把手一挥,大声喊道,“孩儿们,全军压上去,他们只有几百条船,不要让他们跑了!” 原来,横放在江面上也就三百多条船,梁军的目的就是为了恐吓汉军,让汉军迟疑不敢向前,为后方赢取集结军队的时间。 然而,亏了张小五新发明的武器——千里镜,这才看清了敌方的虚实,徐世绩毫不犹豫就下令发动总攻。 旗舰令旗招展,吹角响彻整个汉水,整个汉军舰队立即扬帆起航,顺着水流和风力快速前进。 梁军那边见没唬住汉军,急忙下令调转船头。 然而,在江面掉转船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汉军舰队既是顺风又是顺水,速度非常快,梁军还没完成掉头,汉军军舰上射出密集的箭雨就对梁军前排的军舰进行火力覆盖,梁军一时死伤惨重。 随着双方舰队的靠近、碰撞,汉军利用军舰数量上的优势对还来不及逃跑的梁军舰队展开了包围,大批大批擅长水战的江淮士卒们抛出勾锁攀登上敌方战舰,开始对敌军逐舰歼灭。 喊杀声、哀嚎声、刀枪碰撞声,响彻在整个江面之上。 岸上一支约莫万人的步兵眼看着己方舰队被汉军逐舰歼灭却无能为力,汉军之果断、勇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鲁王您看,汉军开始开始登陆了!”一个梁军士兵惊呼道。 万赞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后背冷汗直流,大声喊道:“那是汉军的骑兵,快撤!” 原来,在开战之初,徐世绩就已经从千里镜中发现了岸上的那支梁军步兵,他一面调集战舰上前围歼敌军舰队的同时,还把运载骑兵的运输船绕到一侧,从梁军意想不到的方向登陆。 单雄信一马当先,挥舞着马槊快速向着岸上的梁军展开追逐,骑兵的数量不多,也就一千来骑左右,但所带来的压迫感却是是非常骇人的。 很快,万赞所率领的一万步兵就被汉军的骑兵咬住,不断有士兵惨死在汉军骑兵的铁蹄之下,单雄信更是勇不可挡,一杆长槊上下翻飞,鲜血四处飞溅,无人能挡其一合。 眼看逃不掉,万赞只得止住士兵,开始据地列阵防守。 见梁军不跑了,单雄信并不着急进攻,虽然步兵天生被骑兵克制,但在努力防守的情况下,骑兵冲锋肯定会损失惨重,即使一个骑兵换十个步兵都是划不来的。 他命令骑兵从两侧绕到梁军的身后,堵在梁军的退路之上。 就在万赞还在为汉军骑兵的迷惑之举感到满头问号的时候,岸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汉军步兵,他们个个手持尖锐的武器,如同饿狼一样快速朝着他们这边横推过来。 看到这,万赞顿时万念俱灰,再也顾不上身边的这些士兵了,掉转马头就拼命地往侧面逃跑。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再据地坚守,阵亡那是百分之百的事了。 原本军心已经被稳定下来,全军抱着必死的决心坚守阵地,可就是万赞这一跑,军心瞬间崩溃,开始全面溃逃。 面对军心涣散、兵败如山倒的溃兵,骑兵就是战场上的绞肉机,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单雄信当机立断,立即命令骑兵发动冲锋,马嘶人吼,马蹄之下,皆是该死鬼魂,近万梁军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在战场上被单方面屠杀,死的死,降的降,汉军又取得了一场大胜利!! 万赞带着十余骑亲兵快速朝着南方前进,根本就不敢回长寿城,可就在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又一队骑兵从岸上登陆,为首一人正是程知节。 “呦!”程知节耷拉了一下脑袋,看着朝这边奔跑过来的十余骑梁军,头上直冒问号,“不是,就这点漏网之鱼,还不够俺老程塞牙缝呢!” 程知节本来以为在这边登陆可以包抄梁军的后路,没想到梁军这么不经打,他这才刚上岸,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将军,蚊子腿那也是肉呀。”一个骑兵队正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穿金甲的梁军将官道,“那里有个大官,拿了准是个大功劳!” 第340章 埋锅造饭 “哈!”程知节大喊一声,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双眼直放亮光,纵马挺槊,径直朝万赞奔驰而去,口中念道,“贼将,拿命来!” 万赞一路只顾着担心背后的追兵,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彪形大汉,心中大吃一惊,眼看已经逃不掉,只得挥舞着手中长枪迎战。 程知节的力气非常大,几顿横扫就将从万赞身边冲出的护卫一阵乱杀,随即与万赞对上。 两人一槊一枪,互相缠斗在一起,不到十个回合,万赞就已经露出破绽,被程知节一槊贯穿胸膛,一命呜呼了。 其余护卫在汉军骑兵一个冲锋,全部被刺落马下,无一生还。 程知节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将万赞的头颅割下,扬着手中的头颅笑道:“哈哈哈,老天对俺老程不薄啊,阵斩敌军主将的功劳这么轻易就落到我的头上,这把大赚特赚了,哈哈哈!” 从俘虏口中得知,长寿城的大部分兵马已经在这两场战斗中全军覆没了,此时的长寿城守备非常空虚,徐世绩立即挥军直上,一举攻克了长寿城。 这些沿途的大城必须要攻打的,若是直接绕过去,不仅会被敌军从背后偷袭,更危险的是补给会被切断。 而占领这些沿途重要城池,不仅仅可以消除背后的威胁,打通后勤通道,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可以从这些城池中得到补给和财物。 占领长寿城之后,徐世绩立即命令大军继续开拔,全军继续向着汉水南下,这次水路的最终目的地是丰乡县,到达丰乡县之后离江陵就不远了,之后便可以走陆路直接进攻江陵。 这一路走得非常顺,并没有遭遇到袭扰,大军舰队很快就在丰乡靠岸,原先驻守在这里的县级守备部队,当他们得知汉军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的时候,早就撤防,逃之夭夭了。 可就在徐世绩以为不会再有敌军出来拦截的时候,前方烟尘滚滚,大批梁军正在朝这边奔驰过来,为首一人便是萧铣手下第一大将文士弘。 文士弘作为萧铣的心腹大将,勇猛过人,是萧铣最信赖、最倚重的将军。 徐世绩见有大军来袭,迅速登台观望,从千里镜可以看出,这支梁军与之前遇到的梁军完全不同,披甲率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百分百,而且没有其他辅助兵种,更像是全员都是作战人员,无论在装备上还是士气上都是之前遇到的梁军所无法比拟的。 他知道,可能这是他遇到的一支劲敌了。 在襄阳出发的时候,徐世绩带领的兵马也就是六万来人,在驻防长寿的时候又分了几千兵马,如今手里大军也就五万来人,除去辅助兵种,真正能够直接作战的也就三万来人,与对面不相上下。 文士弘身穿黄金战甲,披一领紫色战袍,座下乌骓马,北插双戟,在大纛下威风凛凛。 他并不着急发起进攻,而是在离岸口千米处列阵,作出防御的姿态。 看到这一幕,徐世绩咧嘴一笑,原先还在担心梁军会发起进攻,阻止他们继续登陆呢,不过现在看来,梁军却是给了他登陆调整战阵的机会。 徐世绩看了看日头,现在已经是上午巳时过了一半,也就是大概上午十点左右,忽然心生一计,命令士兵开始歇息,就地埋锅造饭。 文士弘见汉军当着他们的开锅造饭,觉得尊严上遭到了羞辱,顿时怒不可遏制,命令身边一个将官道:“郭华,命你率五千兵马冲过去,不准他们开饭!” 郭华应了一声诺,扛着大砍刀纵马出阵,率领五千精锐士兵进攻在岸上的汉军。 然而,岸上的汉军如同没看到的一样,继续做饭,毫不在乎。 就在郭华以为要得逞的时候,江面上的战船射来密集的箭雨,他们居高临下,竟将前来突袭的梁军射得人仰马翻。 虽然梁军都穿着铠甲,但汉军的神臂弓穿透性极强,射得又远,而且是居高临下,更兼破坏性,梁军身上的铠甲根本就挡不住。 在经过几轮射击之后,梁军损失惨重,郭华身上也中了好几箭,不得不掉转马头停止了冲锋。 这下文士弘更加气急败坏了,将背上的两支大铁戟取了下来,骂骂咧咧道:“耻辱,奇耻大辱啊,听我命令,全军发起冲锋,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继续在我军面前做饭!” “万万不可!”一个将官急忙伸手拦住了文士弘,按下了他手中的大铁戟道,“大将军,汉军这是在引诱我军进攻呀,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汉军,而不是与之决战呀!” 听到这,文士弘刚刚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将手中的双戟插回到背上,笑道:“是啊,我倒还给忘记了,亏得杨将军你提醒我,不然还真上了汉军的当了。” “大将军。”杨君茂继续道,“反正汉军也不着急进攻,他们爱怎么造饭吃饭,随他们去,反正急的不是我们。” “嗯,你说得对急了,是我大意了。”文士弘摸了摸肚子,这一路日夜都在赶路,饭都顾不上吃了,现在看到汉军在埋锅造饭,顿时饥饿感瞬间上来,随即下令道,“听我命令,我们也埋锅造饭,不能只让汉军他们自己吃。” 于是乎,梁军士兵纷纷坐了下来,围在一起开始造饭。 就在这时,一个将官跑了过来,对着文士弘道:“大将军,我们,我们随身所带的粮食大多已经吃完了,现在很多人都空着肚子。” “什,什么?”文士弘转头揪着这个将官的衣领怒道,“这怎么可能,我们这一路也就是两天的路程,怎么可能会粮食不够?” 将官低着头,叹了口气道:“回大将军,我们出发的时候走得急,随身带上的粮食不多,现在已经差不多吃完了,所以” “他妈的,这群废物!”文士弘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对杨君茂道,“杨将军,命你带一部分人去这附近的村镇找些粮食过来。” 杨君茂眉头紧锁,低声问道:“大将军,我们这是要跟百姓借还是抢?” “借?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文士弘一马鞭就甩了过去,“大敌当前,让百姓出点粮食怎么了?赶紧去,饿急了本将就吃你的了!” 第341章 大败文士弘 杨君茂无奈,只得按命令执行,点了两千人马脱离军阵,向着四周扫荡去了。 随着日渐中午,梁军士兵们汗流浃背,滴水未进,肚子饿的咕咕叫,再加上中午的日头,晒地他们几乎脱水,全身无力。 负责出外寻找粮食的杨君茂迟迟未回,急得文士弘直团团转。 而汉军这一边已经造好饭饱餐了一顿,精力充沛,战斗力处在巅峰状态。 文士弘见士兵们已经渴得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别说作战了,要是汉军这时发起进攻,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他便命令一部分士兵先去江边下游打水。 他这命令一下,许多不明情况的士兵也跟着去汉水下游,一时你跟我随,竟成跟随之势,文士弘根本就制止不住,士兵们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冲向江边。 在旗舰上看到这一幕的徐世绩,嘴角一扬,随即下令道:“所有人全部上岸,全军出击!” 一时间,战鼓如雷,吹角响彻天际,密密麻麻的汉军士兵从岸上登陆,迅速杀向已经失去秩序的梁军。 文士弘急忙组织身边能集结的士兵列阵,可此时的队伍已经完全乱了,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在刚与汉军一接触就全线崩溃。 他们这些士兵刚刚经过饥饿和太阳暴晒,早就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哪里还敌得过巅峰状态的汉军。 梁军一路溃逃,汉军一路追杀,沿途尸横遍野,尸体留了一地。 张亮瞅着不远处正在溃逃的文士弘,按下手中长枪,从胯下取过一张弓,弯弓满月,朝文士弘射去。 文士弘全身注意力全在逃跑上,冷不防张亮射来的这一箭,被一箭射中左臂,箭矢深深扎进他的肩膀,顿时鲜血直流,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妈的,何方宵小也敢偷袭我!”文士弘大喝一声,一戟将手臂上的箭杆折断,左手如同不知疼得一样,举着双戟直朝张亮奔袭而来。 张亮没想到他这一箭不但没有解决了对手,还激怒了对方,随即将胯下长枪举了起来,朝文士弘冲去。 两马交错,双方兵器一个碰撞,张亮感觉双手直发麻,眼前这厮的力气竟然在他之上。 两人在战场上一来一回,打了将近十个回合,张亮明显感到力不从心,只得用技巧抵挡文士弘的进攻。 战场的另一边,单雄信一槊解决了逃跑的郭华,回头正看到张亮正在挨揍,随即大喝一声,向着两人缠斗的方向冲去。 有了单雄信的加入,张亮压力倍减,庆幸逃过一劫。 然而,文士弘在手臂带箭的情况下,一对二依然不惧,越战越勇,手臂上的箭伤处不断地泵出血水,似乎免疫疼痛一样。 三人三骑在这喧嚣的战场上大战了三十余回合,单雄信和张亮依旧拿不下文士弘。 文士弘的头盔被打飞,头发全散了下来,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嘴角不断渗出血水,俨然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呦!这疯子还挺强的!”程知节觉得有必要上前助力一把,随即扬着马槊冲上去加入围攻文士弘当中。 随着程知节的加入,文士弘渐渐不支,左遮右挡,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战斗越来越猛烈,文士弘箭伤处伤口不断地崩裂,脸色渐渐惨白,鲜血撒落在他的坐骑上。 单雄信一槊架开文士弘的左手的大铁戟,程知节趁机把马槊用力向上一挥,槊锋从文士弘的腋下穿出,将他的左臂给卸了下来。 失去一只手臂的文士弘惨叫一声,右手用尽全力朝单雄信劈盖下来。 单雄信躲避不及,只得用槊杆抵挡,然而文士弘这一戟用力太大,竟将单雄信给扫飞出去。 也就是这千钧一发,文士弘完全暴露出破绽,张亮一个冲锋,右手紧紧夹着手中长枪,枪头朝着文士弘的后背刺去。 枪头借着马速,狠狠扎进文士弘的后背,愣生生将文士弘给撞离马背,整个身体挂在枪头上,随着战马的奔跑文士弘的身体也被向前推进。 与此同时,程知节从相反方向冲来,一槊贯穿了文士弘的胸膛,与张亮一起将文士弘的身体高高举起,然后用力摔在地上。 文士弘口中鲜血如同喷泉一样,眼珠子瞪得大大,嗯哼几声之后便咽了气。 南梁第一战将文士弘就此陨落。 单雄信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手中的马槊已经折了一半,要是力道再强一些,他恐怕就要丧命于此了。 一场阻击战,以南梁大部分精锐全军覆没落下了帷幕。 已经抢完粮食回来的杨君茂,正带着士兵们肩扛手提呢,一路往回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将军,前面有情况!”一个士兵手指着前方说道。 杨君茂抬眼望去,正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士兵朝这里过来,头上直冒问号:“这是啥情况?撤军了还是” 直到他认出前来的士兵正是汉军之后,顿时眼珠子瞪得老大,后背冷汗直流,大声喊道:“快跑,那是汉军!” 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就朝他们这边袭来,梁军被打得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紧接着,马蹄踩踏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不到一会的功夫,汉军的骑兵就追上了正在拼命逃跑的梁军士兵,又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梁军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杨君茂眼见逃不掉,叹了口气,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举手投降。 他被带到徐世绩得到面前,一见面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我愿降,我愿降,只求饶过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徐世绩一手抚摸着山羊胡,确认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是是是,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是我知道的,在我能力之内的,全都可以为你们做事。” “好!”徐世绩眯着眼睛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江陵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第342章 兵围江陵城 “回大元帅。”杨君茂顿了顿,接着道,“原先江陵城中还有四万禁军,然而经此一战之后,城中可战之兵恐怕不足万人。” 听到这,徐世绩脸色一动,大踏步来到杨君茂的面前,再次确认道:“此话当真?” “大元帅,我如今性命落在你们手里,我哪里敢说假话呀。”杨君茂继续解释道,“在开战之前,江陵的大部分兵马都已经被调到长江以南去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得到杨君茂的确认之后,徐世绩终于放下心里,这江陵城的守备跟他所料的大差不差。 于是,徐世绩立即挥军南下,继续向着江陵城奔袭。 单雄信和程知节率领五千骑兵冲在最前面,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就率先赶到了江陵城下,并开始围困江陵城。 前面的文士弘败得太快了,汉军就如同神兵天降一样,南梁朝野被打得猝不及防,整个朝堂震动。 随着汉军大部队陆续抵达江陵城下,萧铣几近绝望,这才过去几天,汉军就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比比东紧赶慢赶,终于在江陵城下与大军汇合。 他急忙找到徐世绩,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的牛鼻子老徐,老子一路拼命追赶,愣是没赶上你打仗的速度,难道老子连打扫战场都不配吗?” “哈哈哈,副帅消消气!”徐世绩把比比东的肩膀按了下来,笑道,“这还不是你速度太慢嘛,这南梁的军队也太不经打了,一打就散,我只能追着梁军跑,一路跑到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老子都没好意思问呢!”比比东还在气头上,接着说道,“你分明就是想独占功劳,不想让我这个外人抢功劳!” “诶,这说哪里话了。”徐世绩把地图拿了过来,指着上面的标记道,“你来的正好,这里刚好有一场硬战交给你打,就不知道你敢不敢接了。” “呦嚯,牛鼻子老徐,看样子你是真瞧不上老子呀!”比比东挽了挽袖子,接着道,“老子自出道以来,不管是打高句丽还是打突厥,一点也不含糊,还从未怕过谁呢,你就直说,想让老子打哪!” 徐世绩摇了摇头,手指地图上的一处标记道:“这里是夷陵,是离江陵最近的一个郡,萧铣在这里布置了一支精锐部队,正是为了防范李唐而设置的,若我没猜错的话,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已经在回援的路上了。” “我还听说,这支军队有相当部分是由蛮族组成的,首领叫萧阇提。”徐世绩继续解释道,“这支军队战斗力非常强悍,我觉得只有你能够应对这支援军,所以” “哈哈哈!你早说啊老徐!”比比东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朝徐世绩拱手道,“徐帅放心,有我比比东在,定让那个什么阇提有来无回!” “好,副帅果真有胆识!”徐世绩夸赞道,“军中兵马随你挑选,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只许胜不许败!” “得嘞,你就放上一万个心!”比比东说完大步走出营寨,随即点了两千靺鞨骑兵和八千室韦步兵,只要了一万兵马。 杨君茂看到这,踉踉跄跄地来到徐世绩的身边,失声问道:“大元帅,您真的只让一万人前去吗?那可是萧阇提,他部下的那些蛮兵个个骁勇异常,而且有三万之众,只有一万兵马岂不有去无回?” “应该可以,我看这个蛮子应该有点本事。”徐世绩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即使不行,本帅也留了后手,就随他去,是死还是光荣回归,那就看他的造化了,这可是人家自找的。” 杨君茂摇了摇头,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团队了。 “大元帅,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应予?”杨君茂继续说道,“此事对于大元帅来说只是小事一提,但对在下来说确实至关重要的,若是大元帅能举手帮忙,我杨君茂从此唯大元帅之命是从!” 说完,杨君茂直接给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这一举动倒是把徐世绩给搞懵了。 “你不必这样,既然是举手之劳,你说与本帅听便是。”徐世绩抚着山羊胡回答道。 “是这样的。”杨君茂站了起来,在徐世绩耳边低声道,“在下原先有一爱妾叫冯丽丽,因为长得美丽被那萧铣给夺了去,碍于萧铣是我的君主,在下一直在隐忍,但每当想起之前的往事,我时常会对萧铣恨之入骨。” 听到这,徐世绩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笑道:“哈哈哈,看来你也是个多情之人呐!也罢,只要破了这江陵城,本帅答应你,破城之后,皇宫让你第一个先进去!” “噗通!” 杨君茂再次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喊道:“谢大元帅,谢大元帅!如大元帅不弃,我杨君茂愿认您为义父,终身孝敬您!” “哈?”徐世绩被他这一举动给搞不会了,连连摆手道,“这就免了,本帅也不是没有儿子,你” 杨君茂膝行到徐世绩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角道:“义父,君茂出生时丧父,幼时丧母,从小无依无靠,自从见到义父之后,君茂就觉得您特别的亲切,有如生父一般,求义父一定要收下孩儿!” 见杨君茂声泪俱下,感觉也不像在撒谎,挺可怜的一个孩子,一时心软,将他给扶了起来,道:“这事好说,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把江陵给攻下。” 杨君茂顿时喜出望外,巴拉一下嘴巴,继续道:“义父放心,有孩儿在,攻打江陵肯定能事半功倍,这江陵城的布防孩儿非常熟悉,早在城中驻防的时候,孩儿就已经熟悉城中的布防情况了。” 说着,杨君茂走到一边的案桌上,拿过一张纸开始挥笔,很快就将一张江陵城布防草图给画了出来。 “义父您看!”杨君茂在地图上逐一指示道,“这里是兵站,这里是粮仓,这里是物资屯放的位置,这个角落是粪便排出口,平时士兵很不喜欢在这里值守” 第343章 拦截蛮兵 “义父,江陵城中兵力短缺,外城和水城必定不会有太多的兵马驻守,义父大可全力攻打外城和水城,以绝外援!”杨君茂继续解释道。 “嗯,你所言有理!”徐世绩给了杨君茂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即对外喊道,“来人,召集众将到中军议事!” 长江北岸,枝江县附近。 比比东率领一万步骑向着西方前进,按照徐世绩给出的指示,萧阇提大概率会走北岸支援江陵。 可他这一路赶来,迟迟不见梁军出现,不禁抱怨道:“这牛鼻子老徐不是在耍老子?赶了这么远的路了都不见一个鬼影,这些日子天天赶路,仗没打上,骨头都走散架了,真是气死老子了!” “不走了!”比比东大喊一声,对着身边的传令官道,“命令全军就地休息,探马前出打探!” 于是乎,比比东就地搭起了帐篷乘凉,士兵们也砍了树叶,做成简易型遮阳伞,扎堆乘凉。 “这南方的鬼天气真他娘的难受。”比比东摇了摇手中的芭蕉叶,伸了伸脖子道,“老子就在这里等,要是等不到敌军出现,老子回去一定要找那牛鼻子老徐算帐!” 说着说着,比比东顿时感觉困意上来了,靠在树桩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日头已经开始西斜,正是全天最热的时刻。 一队踏白骑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小队长口中不断地大喊道:“元帅,元帅,敌军来了!” 听到这,比比东猛然坐了起来,在愣了两三秒之后,立即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快,给老子穿甲,还有让部队集合,准备迎敌!” 到底是职业军人,号角一响,所有人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部队已经集合完毕,并列出御敌的防御阵型。 一万汉军在开阔地摆开,中间是八千室韦步兵,其中一千是重步兵,四千超长枪兵,三千神臂弓手,两翼是分别是一千靺鞨轻骑兵。 与之前的重步兵不同的是,如今的重步兵取消了防御和进攻的类别,统一配备一面铁皮圆盾,作战时盾牌背在后背上,可以防御后背遭遇到槊和骑兵的突然突刺,防御时把盾牌取下来,用以防御前方的箭矢。 除此之外,经过改进后的装备从脚到头,甚至面部都已经是全方位的防御,甲片都是经过冷锻打造的,一般的箭矛是无法破防的。 武器方面也得到了升级,都是统一制式的陌刀,也是经过冷锻处理的钢铁所打造,锋利无比。 再加上这些室韦人本就身材高大,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标准,再加上这身装备,看上去宛如一座铁塔。 像这样的精锐重步兵,整个大汉也才一万人,这一次南征徐世绩就要了两千人,而比比东更是直接要了一半。 至于超长枪兵,每个人都穿着三十斤重的中型冷锻铠甲,拿着七米长的超重长枪,枪头比一般的枪大,这样的超长武器,若不是室韦人,一般汉人是无法使用的。 这些超长枪兵除了配备超长枪之外,还配备了一张硬弓,每人配箭三十支,可以用于火力支援。 就在比比东在忙着列阵应对即将到来的敌军的时候,萧阇提的前哨骑兵也发现了横拦在江岸上的汉军。 一方是严阵以待的汉军,一方是连续赶了几天路,已成疲惫之师的梁军,梁军虽然占据着人数的优势,但萧阇提打心里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的。 萧阇提大喘着粗气,厚厚的胡须被吹得起起伏伏,心神不定。 萧阇提,本名阇提,是江汉一带的蛮族人,自从被萧铣给忽悠之后,从此跟着萧铣死心塌地,为萧铣南征北战,被封为东平郡王。 他手下有三万蛮兵,都是擅长山林作战的勇士,自从跟着萧铣以后,这些人也学会了如何在平地进行大规模军团作战,甚至攻城战也有经验。 可以说,这是一支非常棘手的军队。 “大王,汉军想来是有备而来,特意在此布下军阵,您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前进”一个首领试问道。 萧阇提双眼紧眯,将一把大斧扛在肩上,大声呵斥道:“什么叫要不要前进?陛下待本王不薄,如今他有难,本王岂能不去帮他?你们都给本王听着,这样的不忠言论,本王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诶是是是” 众首领纷纷点头,如今他们的大王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也只能跟着萧阇提一起同生共死了。 萧阇提看了看汉军的布阵情况,随即命令道:“鲜于丹,命你率三千勇士冲击敌军中军,务必扰乱其阵型!” 一个头戴牛角铁盔的蛮子提着两只板斧出列道:“得令!” “其余人等各自做好准备,待敌军阵型混乱之后,立即发起全面进攻,务必将他们一举击溃!” “诺!” 随着号角的吹响,三千蛮兵挥舞着手中样式各异的武器,如同猴子一样在战场上乱跳,但身手十分的敏捷,行动的速度也非常地快,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跑到了汉军神臂弓的射程范围。 直到这个时候,蛮兵们还在乱窜,后面跟随的弓手也还在奔跑,丝毫没有射箭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比比东咧嘴一笑,随即下令道:“命令神臂弓开始射击!” 传令兵得到命令,舞动手中的令旗,得到命令的神臂弓手立即扣动扳机,一阵急促的箭雨呼啸而出。 只见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倾斜在草地上奔跑的蛮兵身上,顿时掀起一片血雨,许多蛮兵被射猝不及防,纷纷倒地。 只一波射击,进攻的蛮兵就损失惨重。 鲜于丹这才意识到汉军的弓箭拥有强大的射程,双手提着板斧跑得更快了,口中还不停地喊道:“速度,速度进攻!” 蛮兵们见首领不要命似的往汉军这边奔跑,心中的热血也被带了起来,跑起来比之前更快了。 “自不量力!”比比东收起笑容,把脸一横,下令道,“让弓弩手火力全开,不间断射击,送他们上西天!” 第344章 血战枝江 此时蛮兵们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四千室韦长枪兵将长枪放倒在地上,从腰间取下硬弓,弯弓搭箭,向着前方的蛮兵射去。 一时间,空中箭矢乱飞,蛮兵这边射出的箭矢稀疏可数,而汉军那边射来的箭矢有如铺天盖地的暴雨,已经损失惨重的蛮兵,此时更是惨遭洗礼,几波收割之后,两军之间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蛮兵在奔跑了。 而那个带队首领鲜于丹,还没跑到汉军面前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一幕,萧阇提直接给惊掉了下巴,只这一会的功夫,他的三千敢死队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其余首领们看得心惊肉跳,他们想到了许多的状况会发生,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输得如此彻底,干净。 “不行,仗不能这样打了!”萧阇提把肩膀上的巨斧放了下来,斧头深深陷入泥土里,继续说道,“分批次进攻只会让敌军给逐个消灭了,我们必须全体一起进攻,这样才能发挥我军人数的优势!” 他把手一挥,命令道:“给本王吹号角,发起全面进攻!” “呜呜呜” 蛮族特有的号角吹响了起来,这是总攻的号角。 两万七千蛮兵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汉军的军阵开始狂奔,各种鬼叫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萧阇提双手举着战斧,大跨步奔跑,箭矢打在他身上的坚甲上发出噼噼啪啪的金属碰撞声,就是不能伤其分厚。 原来,他身上穿着三层重甲,全身防御到位,甚至还带着一个鬼头面具,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远远看去犹如一座行走的铁塔。 蛮兵在冲锋中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他们似乎感受不到死亡似的,玩命地往前奔跑。 在两军相距大约五十米的时候,射箭的超长枪手立即收起弓箭,从地上举起长枪,准备迎敌。 与此同时,排在最前面的一千重步兵将手中陌刀举了起来,作出准备挥砍的动作。 “二十步、十步”一个汉军军官口中念道,随即将手中令旗往前一指,大声喊道:“杀!” 一千重步兵动作整齐划一,手中陌刀如墙而下,顿时在两军之中扬起一道血线,碰到陌刀的蛮兵无不应声被砍为两半,死得不能再死了。 蛮兵们以为冲到汉军面前就可以进行堂堂正正的较量了,没想到躲过了箭矢,现在却撞到墙上,他们的刀枪斧矛根本就无法伤及这些铁塔战士分毫。 于是乎,大量的蛮兵堆积在汉军前面,被当做瓜果一样一阵乱砍。 但到底是蛮军人多,重步兵们虽然厉害,却也无法将蛮兵们全部拦下,有许多的蛮兵越过汉军的重步兵,朝着汉军军阵深处继续前进。 然而,此刻在后面等待他们的是成建制的超长枪方阵,硕大的长枪如同竹林一样,密密麻麻,冲过来的蛮兵还未及冲到汉军身前就被整齐划一的长枪方阵撂倒,蛮兵们根本就无法近身。 萧阇提手持巨斧,大喝一声,从地上高高跳起,将巨斧朝前方的一个汉军重步兵劈砍过去。 汉军重步兵躲避不及,被一斧劈中头部,头盔顿时凹陷进去,脑浆带着血水沿着头盔的缝隙喷了出来,整个身体轰然倒了下去。 杀出一个血口之后,萧阇提大步上前,从缺口处冲了进去,后面的蛮兵们紧随其后。 面对入林的超枪枪方阵,萧阇提没有丝毫的畏惧,用他的臂膀作盾牌,靠着身上的三层重甲硬扛如同雨点般的枪头突刺。 在挡住一波攻击之后,萧阇提把手中巨斧从斜处挥起,汉军长枪瞬间被劈断了一大片。 就在他觉得能从这里一举突入的时候,后续补上的汉军超长枪兵立即将手中超长枪往前突刺,几十个枪头一齐发力,虽然没能破了萧阇提的防,却将他整个身体给推了出去。 萧阇提虽然穿着重甲,汉军的枪头无法破了他的防,但如此密集的突刺还是把他给打出了内伤,嘴角不断流出血水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再次把巨斧扬了起来,大声喊道:“一起上,冲呀!” 萧阇提再次用身体去撞击汉军的枪头,其余蛮兵紧随其后,不断有人倒在汉军方阵之前,尸体一层叠着一层。 随着蛮兵被不断消耗,汉军的阵线也开始出现松动,特别是萧阇提所处的位置已经被深深凹了进去,全线防御战开始变成局部混战。 就在前方打得火热的时候,布置在两翼的两千靺鞨骑兵开始从两边绕后对蛮兵后方发动冲锋。 马嘶人吼,马蹄踩踏在草丛中溅起了草泥,骑兵们一路猛冲,如入无人之地。 蛮兵们久在南方,哪里见过这种规模的骑兵,甚至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来防范骑兵的冲锋,一时被打得四散奔逃,整个后方大乱。 冲在最前面的萧阇提已经杀疯了,哪里还顾得上后方如何了,此时他只知道不停地往前冲锋,似乎想要将整个汉军军阵冲透似的。 随着后方兵力溃散,正在前线苦战的蛮兵得不到兵员补充,原本被冲出许多凹凸不平的汉军阵线开始慢慢恢复过来,甚至开始往前推进,对蛮兵们发动反击。 此时的萧阇提已经全身是血,身上的甲片被打得破烂不堪,如果再冲击一次,他可能就要被枪头给贯穿了。 他猛然回头看向后方,这次发现他的那些勇士们正被汉军的骑兵们到处追杀,四散奔逃,哪里还能来接济他! “无耻,太无耻来了,竟然放马咬我们的后方!”萧阇提大骂了一声,随即对身边为数不多的蛮兵们说说道,“撤!” 在高处指挥战斗的比比东眼看萧阇提要跑,立即下令道:“命令重兵步兵停止追杀,回身堵住蛮军首领!” 传令兵得令,立即让号角手吹起号角,发出的频率正是重步兵的号令。 正在前方大杀特杀的重步兵们立即回头,组成三道严密的铁墙向着萧阇提围将过来。 与此同时,超长枪兵方阵如墙而进,大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将萧阇提逼入深渊。 第345章 阇提断指释疑 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血水汇聚成流,竟把长江北段分岔口的江水给染红了一大片,可见此战之惨烈。 经过一场血战的重步兵们,他们身上的甲片不再为银白色,而是恐怖的血色,上面布满了血水干后的血渍,远远看去犹如血色战魔。 随着汉军将包围圈缩小,萧阇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还是无法接受失败的事实,他以三倍的兵力优势,竟然会输得这么惨。 “巫山女神呀,难道我阇提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萧阇提紧闭着双眼,似乎在等待巫山女神的回应。 然而,周围除了汉军前进的步伐声,还有身边蛮兵的惨叫声与哭泣声,再没有了其他的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室韦军官扯着嗓子,说着瘪嘴的汉话喊道:“降者不杀!” 其余汉军如同感应到召唤似的,也纷纷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降者不杀!” “大王,大王,降了,我们打不赢他们呀!”一个首领丢掉手中的兵器,匍匐在萧阇提身前哭喊道。 其余首领也纷纷跪了下来,一齐哭喊道:“大王,降了!” 萧阇提环视看了一下众位首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神情无比的悲凉,而且现在身处在汉军的包围之中,再打下去他们所有人都会战死在这里。 他叹了一口气,朝着东边江陵的方向说道:“陛下,非阇提不能用命,实在是敌我实力悬殊,不忍族民就此灭绝,不得已而降敌呀!” 说完,萧阇提跪了下来,朝着东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枝江一战,以蛮兵战死一万三千,溃逃一万,被俘六千,以及以萧阇提为首带领大小首领和数百蛮兵就地选择投降为结局。 汉军这边重步兵战死六十七人,超长枪兵战死八百人,骑兵损失一百余骑。 能够取得这样的战绩,以少胜多,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比比东走到萧阇提的身边,打量了他一圈,然后道:“你就是萧阇提?” “没错,本王便是萧阇提!”萧阇提回道。 “刚刚你的英勇我全看到了,你也算是个英雄。”比比东夸赞了他一句,继续道,“我的主人非常重视人才,特别是像你这种能打的硬汉,主人若是看到您一定会喜欢的。” “主人?”萧阇提抬眼望向比比东,疑惑地问道,“怎么,我看你也算是一方统帅,难不成你还是别人的奴才?” “奴才?奴才怎么了?我可告诉你,能做主人的奴才的,没有一个是没用的。”比比东把手搭在萧阇提的肩膀上,对着他笑道,“这天下间想做主人的奴才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寻常人可没这个资格!” 萧阇提双眼紧眯,接着问道:“那你可否透露一下,你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哈哈哈,那是自然。”比比东手指着上天道,“我的主人便是这大汉的皇帝,曾经扫灭高句丽,大破突厥,剿灭反贼李密的汉王,你说,这样的雄主有没有资格做你的主人呀?” 听到这,萧阇提心血瞬澎湃起来,失声道:“原来,原来大汉的皇帝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汉王?” “怎么样?若你得到我的引荐,你的前途绝对一片光明!”比比东笑着说道。 “若能为大汉皇帝效命,我阇提自然十分乐意。”萧阇提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之前萧铣跟我说,大汉皇帝不过是个年轻小子,当不得天下,迟早会落灭,关于大汉皇帝的信息,全都来自于萧铣,我竟然把他的话全给当真了,真是可笑” “好好好,这么说来,以后我们都是同僚了哈哈!”比比东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入了半山腰,随即对萧阇提道,“看来我们今晚必须在这里留宿一晚了,明日再回江陵。” 当晚,汉军就地扎营,那些被俘的蛮兵全都被放了回来,白天还在战场厮杀的他们,此时正围着篝火,有说有笑,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他们都说着瘪嘴的汉话,虽然交流不是很畅快,但感情升温非常快,又是说唱又是跳舞。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个踏白军军官跑到比比东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元帅,我们在西边五里处发现了又一支蛮兵!” 听到这,比比东眉头紧皱,在徐世绩给他的情报里,可没有另外一支蛮兵呀。 他把头望向正喝得畅快的阇提,朝他试问道:“阇提,在这梁军当中,除你们之外,可还有一支蛮军?” 阇提听到这,把酒坛放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回道:“在清江一带,有一支蛮军,首领叫冉肇则,怎么,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比比东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接着道:“刚刚我的踏白军回报说,在西边五里处,有一支蛮军在那边宿营,似乎是前来支援江陵的。” “五里处?”阇提低头沉默一会,然后回答道,“清江距此地不远,若是冉肇则收到萧铣的调令,现在也差不多赶到这里了。” 比比东把头伸了过去,继续问道:“冉肇则与你关系如何?有没有可能拉拢过来?” “我跟他没什么交情,在萧铣统治江汉之前,我的部落还跟他发生过矛盾。”阇提扣了扣脖子,继续说道,“后来萧铣建立南梁朝廷,我与他也算是同僚关系。虽然我没有把握说服他来降,但我愿意一试,如若不成,我便趁机取下他的人头回见元帅!” 比比东双眼微眯,让阇提去说服冉肇则来降是有风险的,阇提刚刚归附,是不是真心效力还不好说,若是阇提一去不复回,反而打草惊蛇,错失突袭冉肇则的机会,那局势就不可控了。 见比比东迟疑,阇提站了起来,朝比比东说道:“难道元帅不信任我阇提?” “不不不。”比比东连连摆手道,“我觉得你这样做风险比较大,万一你没说服冉肇则,反受其所制,那样损失就大了。” “元帅!我阇提知道你对我还有所怀疑,怕我给冉肇则通风报信。”说着阇提从腰间把出短刀,接着道,“在我们族里,一旦选择要做一件事而遭到族人的怀疑,就会砍断一根手指以表明决心!” 说完,阇提立即抽刀将左手的食指给砍了下来,然后将刀插在桌面上,伸出断了食指的左手道:“如若阇提有所欺瞒,有如此指!” 第346章 劝降冉肇则 “哎呀!”比比东被这一幕给搞不会了,连忙起身走到阇提身前,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将他的左手包上,认真地说道,“阇提兄弟,你这是干啥呀?我没说不信你呀!” “哈哈哈,这么说来,元帅这是同意我去劝降了?”阇提捂着不断滋滋冒血的左手问道。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比比东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能为大汉亲身冒险,我很欣慰,不过你给我听好了,若是劝说不成,立马找机会回来,切不可鲁莽行事,知道不?” 听到这话,阇提学着汉人的模样拱手行礼道:“元帅放心,阇提自有分寸!” 阇提在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挑选了几个精壮的亲兵离开了营地,朝着西边而去。 看着阇提远去,比比东随即对身边的传令兵道:“传本帅的命令,立即集结部队,尾随在他们身后,随时接应阇提!” 枝江西部,紫荆岭。 两万蛮兵在岭下安营扎寨,点起了篝火,正跳着舞唱着歌,似乎江陵被围跟他们无关似的。 冉肇则一手拿着狗腿,一手抓着酒壶,吃得满嘴流油。 他把手中狗腿一扬,朝着台下的头领们说道:“诸位头领,现在是狂欢时刻,该吃吃,该喝喝,到了江陵城下才有力气打仗!” “大王英明!”一个猴脸头领笑着拍着马屁道,“这天下间,只有大王您公私分明,不像那些汉人那般虚伪,明明是休息时间却想着工作上的事,结果就是休息没休息好,活也没干好,毁了自己又毁了工作,大伙说是不是呀?” “哈哈哈!”冉肇则笑得合不拢嘴,手指那个头领笑道,“你呀你,这话要是让汉人给听到了,他们不得找你麻烦?” “怕啥呢!”一个高个子头领接过话道,“反正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说点大实话怎么了?” 话音落下,一个蛮兵急匆匆跑了进来,朝冉肇则跪下道:“禀大王,门外有个自称是萧阇提的求见!” “嘶!” 刚刚说话的高个子头领倒吸一口凉气,立即用手把嘴捂上。 “萧阇提?”冉肇则把手中狗腿放下,把油油的手指在身上擦了一下,身子坐端正,朝那蛮兵问道,“可是东平郡王,萧阇提?” “回大王,来人确是自称为东平郡王。”蛮兵回答道。 “他来做什么?”冉肇则眉头紧皱,一时想不出萧阇提找他的理由,随即对他蛮兵扬了扬手道,“有请东平郡王!” 蛮兵走出帐篷之后,冉肇则对着台下的大小头领道:“各位,你们姑且回避一下。” 头领们点了点头,将地上吃的喝的随手拿上,退出了大帐。 很快,蛮兵就把阇提引进帐内,两人相视一笑。 “哎呦,这不是东平郡王嘛?”冉肇则起身来到阇提身边,行了一个蛮族礼,说道,“不知郡王来我这里,是有何贵干呀?” 阇提看了一下周围,然后把目光落到冉肇则身上,露出一副笑脸道:“我有几句话相送,能否让你我单独说道?” 冉肇则眉头一皱,侧眼看了阇提一眼,把手挥了挥,帐内的亲兵们随即退出了大帐。 “郡王,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冉肇则沉声说道。 阇提见地上有一壶酒,走了过去,拎起酒壶喝了起来,好一会才说道:“冉首领,你说我们这些原本生活在本地的山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却成了别人东征西讨的工具,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冉肇则白了阇提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道理呢,不成想你会跟我聊这么个无聊的话题。” “也罢,既然你这么有空,专门不辞辛苦跑过来一趟,那我就跟你好好唠唠。”冉肇则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缓缓开口道,“在山里是自由没错,可我们不如汉人聪明啊,汉人的那些城镇,生活丰富多彩,既有美酒与美姬,与山里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堂!” “如今大梁皇帝不仅赐给我土地,还让我管辖一个郡,如此大恩大德,为皇帝征战那又如何,那不是应该的吗?”冉肇则眯着眼看向阇提,继续说道,“倒是郡王你,被皇帝提拔为郡王,成为皇帝的心腹,为什么会跟我说这档子事呀?” “没错,汉人的东西确实好,生活也多姿多彩。”阇提回答道,“但你可知,这样的生活,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冉肇则接着说道,“这几年来,无非就是吓唬吓唬一些前隋的官兵,把郡县抢回来,也没见有多大的代价呀!” “哈哈哈!”阇提仰天大笑了起来,这可把冉肇则给弄迷糊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冉肇则问道。 “但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将要面对的对手有多可怕?”阇提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瞒你说,今天我打了败仗,我的三万大军,面对汉军的一万兵马,三倍于敌,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你说什么?”冉肇则惊得站了起来,失声道,“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来说这个事的?” “不,冉首领,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的?” “没错,我就是来救你的。”阇提接着解释道,“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场战打得有多惨,我的三万大军,战死万余,被俘多达六千,其余都被打散了,可你知道吗,与我对战的一万汉军,他们战死的不足千人,这样的军队你敢想象吗?这是正面硬碰硬,没有任何的诡计,可我还是败了,几乎全军覆没呀!” 冉肇则越听身体不停地颤抖,如果阇提没有撒谎的话,那他这两万人过去肯定不够汉军塞牙缝的,恐怕会九死无生。 见冉肇则已露出恐惧的神情,阇提再加把火,手指外面,接着说道:“就在现在,就在你驻地的外面,汉军兵马已经将你包围了!” “什,什么?”冉肇则双腿一软没站稳,竟一个踉跄摔倒了下来。 第347章 我们都是大汉的子民! 趁冉肇则跌倒之际,阇提大步上去,从腰间拔出短刀抵住他的胸膛。 “等一下!”冉肇则没想到阇提会对他动刀,急忙高呼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咱好好说成不?” “冉首领,我的需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你背叛萧铣,投靠大汉朝廷,否则,我只能在这里取下你的人头。”阇提接着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投靠了大汉,这一次来找你,就是来劝你降汉的!” “哈?”冉肇则眼神盯着阇提手中的短刀,不解地道,“有你这么劝降的吗?” “哈哈哈,不然呢?为了保证不失手,我只能这样做!” 冉肇则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萧阇提,其实在你说出汉军的强大之后,我就已经预料到萧铣输定了,连你都心甘情愿向大汉称臣,我再执迷不悟,乞不陷自身于危难之中?” “哈哈哈,那你得到意思愿意降汉咯?”阇提仰头一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命令士兵们放下武器,列队投降!哦对了,我叫阇提,可不姓萧!” 冉肇则白了阇提一眼,随即笑了笑,摇头道:“我都已经跟你表明心迹了,这还不放心吗?你也太多疑了!也罢,我命士兵们集合投降便是。” “好,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你配合一下。”说着阇提把刀转到冉肇则的背后,如同压着罪犯一样。 “唉!”冉肇则叹了口气,随即对外面喊道,“来人!” 话音落下,一个卫兵走了进来,道:“大王,有何吩咐?” “传本王命令,全军出营列队,向汉军缴械投降!” 卫兵猛然抬头,以为刚刚听错了,似乎在等待冉肇则的确认。 “还愣着干嘛?快去传令,向汉军投降!” 卫兵得到冉肇则的确认,只得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于是乎,两万蛮兵开始集合,将武器摆放在营中,然后出营列队。 埋伏在营外的比比东看到这一幕,咧嘴笑道:“哈哈,成了!阇提你可真行啊!听我命令,全军压过去,接降!” 冉肇则在阇提的带领下来到了比比东的身前,他这才看清比比东和周围汉军的模样,顿时头上直冒问号,心中暗念道:‘确认这是汉军?怎么看都是胡人呀,这,这’ 比比东看出了冉肇则的疑惑,笑着解释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看着都不像汉人?” 冉肇则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劲的摇头。 “哈哈哈,不用这么紧张嘛。”比比东一手搭在冉肇则的肩膀上,接着说道,“我确实不是汉人,不仅是我,我这次所率领的兵马也全部都不是汉人。” “但那又怎样?不管我们是哪个民族的人,我们都是大汉的子民!” 比比东说得铿锵有力,连同周围的士兵都富有感情地看着他。 “说得好!”冉肇则激动地喊道,“不管我们来自哪里,我们都是大汉的子民!” 当夜,所有人再次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他们为拿到大汉红卡而高兴,当他们从汉军士兵的口中得知大汉的惠军利民政策之后,更加为美好的将来而狂欢。 江陵城。 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整个江陵城到处是火光,城上城下火箭乱飞,双方的投石车把火球抛向对方阵地,火光照红了整个夜空,江陵城宛如人间炼狱。 汉军在夺取了水城和外城之后,不仅没在太阳落山之前撤军,反而挑灯夜战,各军各营之间轮番上阵,直打得梁军叫苦不已。 江陵城中守卫力量本就不足,再加上汉军的火力非常凶悍,每个汉军士兵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知道珍惜生命似的,玩命地冲锋。 “陛下,将士们已经打了一天又一宿了,再这样下去将士们都得累死啊!”一个满脸血迹的将官向萧铣禀报道。 此时的萧铣已经全副披挂,亲自监督作战,这已经说明江陵城已经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被汉军攻破。 “可恶!”萧铣一拳砸在墙上,口中骂道,“我萧铣到底是杀了你父母还是奸淫了你子女,什么仇非得把朕赶尽杀绝?” “陛下!”一个文官朝萧铣拱手道,“如今事已急矣,正所谓恃强凌弱,弱肉强食,落后就要挨打,这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眼下还是想办法顶住汉军的进攻为上呐!” 萧铣看向身边的这个文官,叹了口气,道:“岑大人,如今大难临头,诸位大臣如做鸟兽散,各自为求自保,只有你还跟在朕身边,朕很是欣慰只是汉军把朕逼得太急了” 萧铣如同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童似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陛下!”岑文本跪了下来,哭泣道,“陛下您切不可放弃啊!” 萧铣擦了一下眼角,继续道:“朕知道,汉军这是在车轮战,日夜不休,为的就是疲惫我军,只恨朕手里兵力有限,那些昔日的大臣们,手握私兵却不肯相救,着实可恨,枉朕平日对他们那么好!” 听到这,岑文本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来道:“陛下,臣有一计,若此计能够实行,我军或许能够守住江陵城,直到各地勤王大军回援!” “哦?”萧铣惊喜道,“岑大人有何策?快快讲来!” “陛下,我军的短处就是兵力不足,若是发动城中百姓一起守城,则兵力不足之处便可以得到解决,只是需要陛下您打开粮仓,让百姓们得到好处” 萧铣闻言眉头紧皱,似乎有所顾虑。 岑文本见萧铣如此优柔寡断,气得直跺脚,苦声劝道:“陛下,若是江陵失守,留着那些粮食又有何用啊!” “岑大人,要不这样,你帮朕去走访各家大臣,多许他们好处,让他们同意出兵帮朕守城,日后不管是爵位还是土地,价码随便他们开。” “唉!”岑文本直接被气不活了,接连叹息几声,似乎已经看到了南梁将灭的结局,想要继续劝说,萧铣已经把头别到一边去,意识已经很明显了。 他宁愿把好处给那些门阀大族,就是不愿意给底层百姓,哪怕是一点点。 第348章 疑惑敌方援军 不得已,岑文本只得遵照萧铣的命令,前往城中各大家族求取私兵增援。 此时已经进入了下半夜阶段,汉军的攻势依旧凶猛,源源不断,与此相反的是,梁军上下已经到了极限,多处城墙被汉军突破。 就在萧铣以为就要城破人亡的时候,岑文本终于率领五千临时拼凑的私军前来,这才堵住了缺口。 一时间,攻防双方再次陷入僵持,进入了无休止的厮杀,直杀的人为血人,墙为血墙,谁都没有时间去清理尸体。 萧铣看到汉军的攻势被止住了,这才将双眼合上,直接瘫软在地上。 他太累了,一夜未眠。 战斗从黑夜一直打到太阳出山,又从早上打到中午,梁军的伤亡数字不断扩大,但城池一直掌握在梁军手里。 “元帅,副帅回来了!” 一个卫兵急匆匆朝徐世绩拜道。 紧接着,比比东的笑声随之而至:“哈哈哈,老徐,你看看我带谁回来了!” 徐世绩一眼就看到比比东身后的两个蛮族首领,疑惑地问道:“这两位是?” “这位便是东平郡王萧阇提!”比比东又指向冉肇则道,“而这位就是清江一代的蛮军首领冉肇则,如今他们二位已经降汉,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了!” 听到这,徐世绩心中骇然,在比比东将整个过程解释一遍之后,不禁对比比东竖起了大拇指,完全改变了之前对比比东的看法。 然而,之后徐世绩双眼紧眯,并没有因为比比东打了大胜仗而高兴,在大帐之中来回踱步,心事重重。 “不是。”比比东伸手拦住徐世绩道,“我说牛鼻子老徐,老子好歹也算是打了个胜仗,你就是这个态度对待我这个有功之人的?” 徐世绩回过头来,道:“比比东副帅,你打了胜仗,我自然高兴,只是” 他望了望冉肇则,继续道:“连在清江郡的援军都能赶来,我是担心各地勤王部队陆续赶到,到时我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嘶!” 比比东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层面他还真未想到,原先他以为只要打掉阇提这一支敌军就可以了呢。 在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江陵城下堆满了战死将士们的尸体,战斗打得非常的惨烈,不是说江陵城守卫空虚的吗? “老徐,之前不是说,只要我们抢在敌军的援军之前围住江陵城,我们就一举拿下江陵城的吗?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比比东着急地问道。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还有哪一步给忘记了?”徐世绩急地团团转,始终觉得有一步重要的环节给漏了。 “老徐,要不这样,我率一支偏师沿着长江南下,去阻止前来增援的敌军,如何?”比比东继续说道。 “沿着长江南下?”徐世绩突然想到什么,双眼直放亮光,一拳砸在手掌上,“对呀,我就说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呢,原来问题就在这里!” 他不待跟比比东解释,直接走出大帐,把传令官找了过来,道:“传本帅的命令,将从水城俘虏的所有船只全部放到江面上,让船只随江水南下!” 传令官一时不明白徐世绩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但看到他那副非常严肃,不可违逆的表情,随即按照徐世绩的命令执行。 “喂,牛鼻子老徐,你这是中了哪阵风?放船做什么?”比比东走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徐世绩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随即对着比比东道,“比比东副帅,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是从南方前来增援的援军,突然看到许多的船只从长江上游飘荡下来,你会有什么想法?” “想法?”比比东捏着下巴,尝试着站在援军的角度把自己代入环境中去,口中喃喃道,“上游飘下船只,而且还是空船,空船?会不会是江陵城已经被攻破了” “嘶!”比比东忽然想到什么,猛然看向徐世绩,惊呼道,“牛逼啊老徐,你这一招绝妙至极呀!” “不不不,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徐世绩连连摆手解释道,“在出发之前,陛下就已经对我提过,若是江陵城无法一时拿下,就要放船流到下游,让敌军的援军生疑,为我军争取攻城的时间。” “哎呀!”比比东不可思议的看向北方,没想到张小五身在千里之外,早就已经算好了今天的这一步,不禁惊呼道,“陛下真乃神人也!” “是啊,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徐世绩点了点头道,“若非刚刚你提醒,我还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呢。” 于是乎,从水城俘虏的几千艘战船被开到江面之上,空船随着江水南下,渐行渐远。 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支浩瀚的幽灵舰队一样。 长江下游,巴陵郡。 一支五万人的梁军急匆匆地往北方前进,每个人都已经累得汗流浃背,但随军的军官们不停地催促士兵们前进。 “报!”一个探马急匆匆地来到一个大将的身边,大声禀报道,“禀晋王,江面上出现一支非常奇怪的舰队!” “奇怪的舰队?”董景珍紧眯着双眼,抚摸着山羊胡疑惑地问道,“是何奇怪法?” “回晋王殿下,就在不远处的江面上,飘荡着好多战船,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是战船行进没有任何的秩序,好像,或是倾斜,或是倒进,非常的奇怪。” 听到这,董景珍更加疑惑不解,随即挥手道:“前面带路,本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到董景珍等人来到江面之上,靠近那些战船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些战船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所看到的全部都是空船。 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时被这诡异的场面给惊住了。 董景珍眉头紧皱,忽然想到什么,大声喊道:“不好,这些是我们的战船,江陵城一定出事了!” 此话一出,随行的所有将官心头一震,差点站不稳了。 第349章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董景珍,是萧铣的头一功臣,当年董景珍造反的时候,萧铣还是一个罗川县的县令,随着队伍的不断扩大,董景珍觉得他已经没有能力继续驾驶着这艘大船了,于是就把萧铣给接了过来,让位给萧铣这个前梁后代子嗣,复辟了南梁朝廷。 所以,董景珍就是萧铣当中无愧的第一功臣,被萧铣封为晋王,屯兵驻守在长沙郡。 这一次江陵被汉军偷袭,前来勤王增援的不止董景珍这一支,还有沅陵郡的田世康、江夏郡的周法明、岭表三郡(岭南以北)的张绣(齐王)、桂阳郡的丘和、武陵郡的杨道生(宋王)。 从东南和南方勤王的各路大军浩浩荡荡,络绎不绝,官道、江流为之堵塞。 然而,当董景珍看到那些飘荡在江面上的战船之后,立即止住了大军继续前进的步伐。 “晋王,这是为何?”一个身穿紫袍大将朝董景珍问道,“前方战况紧急,我们不应该加快行军尽快赶到江陵吗?” 董景珍叹了口气,手指着江面上的那些战船道:“燕王你看,这些战船可都是我们之前监督打造出来的呀,如今它们出现在这里,江陵十有八九已经失守了。” “这”许玄彻眉头紧皱,接着道,“若是这样,晋王你有什么打算?” “唉,陛下生死未卜,若是我们冒然前进,恐会遭到汉军的伏击,我的意思是,派密探前往江陵打探情况,到时再决定进退。”董景珍无力地说道。 许玄彻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与此同时,后面陆续赶到洞庭湖一带的各地勤王大军,也都纷纷停住了继续前进的步分,派出探马前出打探情况,验证江陵的虚实。 然而,那些前往北方打听情报的士兵们早就知道江面上出现大批空船的事,他们也害怕在路上遭遇汉军的伏击,行动非常的缓慢,甚至连公安都没到就开始有士兵折返了。 这一来一回,竟给耽误了近半个月之久,勤王大军还在洞庭湖附近迟疑不前,都想着保存自身实力,谁也不想第一个出头。 在这半个月里,萧铣在江陵城中苦苦支撑,守城军士日渐凋零,最后更是逼迫城中百姓上城御敌。 可百姓们知道这是大汉来解放他们了,几乎不肯协助萧铣守城,甚至在城中爆发了几起农民起义,这让萧铣更加痛苦不堪。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原先还听他命令,替他南征北战的蛮军,此时也跟着汉军一起围攻江陵城。 看着汉军攻城气势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猛烈,城中到处混乱不堪,十分的萧条,萧铣所期待的援军迟迟不出现,他绝望了,开始自暴自弃,再这样坚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城破也就在这几日。 萧铣自知大势已去,灰头土脸地来到太庙之中,伏地叩首,哭泣道:“列祖列宗啊,不孝子孙萧铣已经无力御敌,保存大梁江山了” 一番痛哭之后,萧铣对着身后的大臣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各位王公大臣,我萧铣无能,江陵城破在即,朕不忍因自己一姓之尊荣,而连累全城百姓生灵涂炭,你们都逃命去,朕不怪你们。” “陛下”岑文本声泪俱下,匍匐在萧铣身边不肯起来。 周围的文臣武将们互望了一眼,随即退出了太庙。 他们知道南梁已经完蛋了,再跟着萧铣连命都得被搭进去,还不如趁手里有点资本向汉军投降,或许还能落得个好下场。 于是,他们带领着各自的人马和私兵奔向各个城门,开门献降去了。 大批大批的汉军涌入江陵城,直奔皇宫而来。 就在徐世绩准备下令强攻皇宫的时候,皇宫的宫门打开,萧铣身上穿着白色麻衣,口中叼着一块玉佩,膝行到徐世绩的面前,手中捧着舆图和印玺,哭声道:“罪人萧铣,向大汉请降!” 与此同时,跟在萧铣身后的只有岑文本一人,他心中有无限的悲屈,但依旧保持着作为一个人臣的尊严,并不似萧铣那样低声下气。 徐世绩早就发现了这个奇人,所有人都离萧铣而去,唯独这个岑文本还在尽人臣最后的本分。 他接过萧铣手中的舆图和印玺,绕过萧铣走到岑文本身边,试问道:“我听说南梁有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对萧铣忠心不二,此人可是你,岑文本岑景仁?” 岑文本狐疑地看了徐世绩一眼,在确认他没有恶意之后,缓缓开口道:“罪臣正是岑文本!” “哈?果真是你!”徐世绩大喜过望,笑着对岑文本道,“我大汉皇帝特意嘱咐过在下,若是此战之中找到先生,务必要请先生入洛阳为官,为天下百姓计。” “嘶!”岑文本如同五雷轰顶,战端还没开,他的人就已经被惦记上了?这一时让他懵逼在原地。 跪在地上的萧铣更是惊呆了,他平时所厌烦的书生,却是别人心心念念的人,怎能不让他惊讶。 “好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答应。”徐世绩拍了拍岑文本的肩膀道,“回洛阳的路上有时间给你考虑,不过我丑话跟你说前头,按照陛下的为人,只要他想要的人,没人能够逃脱得了他的手掌,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受降之后,徐世绩立即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收拾尸体,重整江陵城。 岑文本原以为汉军进城之后会进行大肆的劫掠,搜刮城中百姓的钱粮作为战利品,但他走遍整个江陵城,并没有看到兵匪乱民的现象,他们只是按照命令执行,恢复江陵城的秩序,清扫街道城墙,就跟自个城池的一样。 他走到一个正在休息的士兵身边,俯下身子问道:“这位兵大哥,我看你们进入城池之后,并没有发生抢掠百姓的事,这是为何?” “为什么要抢?”士兵冷哼一声说道,“我们的陛下说了,我们是大汉的士兵,是大汉子民的守护者,【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是我们军训的原话,纵兵抢掠可是要杀头的,一人行凶,全家遭殃。况且,我又不差那点钱,家中有良田,口袋有余资,我可没想要自断前程。” 第350章 湖口大战 听完士兵的回答之后,岑文本感慨万千,人远在千里之外,军训却能令行禁止,恐怖如斯。 这下他更加期待能早点见到这个大汉天子,甚至已经萌生了为其效力的想法了。 很快,江陵陷落,萧铣投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梁,远在洞庭湖的各路勤王大军立即打道回府,甚至草拟起了归降的文书。 正如徐世绩所预料的那样,拿下萧铣之后,其余地方军如做鸟兽散,根本就不需要继续发兵南征,只一纸檄文,整个江汉郡县纷纷归降。 话分另一头,话说徐世绩率军南下之后,刘黑闼不甘示弱,率领十万大军紧随其后。 他们一路沿着官道南下,丝毫不隐蔽行军路线,大军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弋阳郡的地界。 大军渡过淮水,挺进大别山,接连攻克殷城、麻城、罗田、蕲水各县。 蕲春郡郡守知道自己无法抵挡汉军,又不想向汉军投降,收拾家财连夜逃离了蕲春城,躲进了黄梅山。 等到天亮的时候,汉军已经将蕲春城给围得水泄不通,守军这才发现他们的最高长官已经不在了,顿时城中大乱。 刘黑闼趁机命令士兵发动猛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蕲春城攻下。 蕲春城作为一郡的郡城,城中粮库非常殷实,自然而然就成了汉军的储备粮。 更可喜的是,蕲水下游与长江交汇处的蕲口还有许多的船只。 于是,刘黑闼以蕲春城为据点,继续率军南下,兵锋直九江。 汉军进攻速度之快,不到三日蕲春郡就全面失守,长江以北的领土完全丢失,身在豫章的林士弘非常震惊,立即派他的弟弟林药师率领三万精兵前往九江协防。 九江郡在长江以南,地盘不大,但位置却十分重要,扼守在长江进入鄱阳湖的入口,也是阻止长江北岸跨江作战的桥头堡。 可以说,九江若失,豫章就无险可守,汉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捣林士弘的心脏。 所以,九江攻防战都是双方此战的转折点。 林药师行动非常迅速,昼夜不停赶到湓城,并沿着长江一线迅速调整防御工事。 当刘黑闼率军渡过长江,开始围攻湓城的时候,此时的湓城俨然如同一座末日堡垒,又是挖深沟又是筑高墙,防御值爆表。 然而,刘黑闼也是个狠人,面对早有所防备的湓城就是一顿猛攻。 林药师所带领的这支援军不愧是精锐,在汉军强大的攻势之下,依旧顽强抵抗,汉军连攻数日,湓城依旧岿然不动。 与此同时,全力围攻湓城的汉军外围还出现了小股部队对汉军进行骚扰,这让刘黑闼大为恼怒。 在派出踏白军四处打探之后,这才了解到这些小股部队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林药师的布防不只有单单一个湓城,在长江下游的梅家洲和鄱阳湖西岸的姑塘镇都布置了兵力,形成三角之势,一方受到进攻,其余两个方向都会进行支援,扰乱汉军。 湓城城防坚固,不惧怕长期围攻,而梅家洲两边是江水,扼守在鄱阳湖入口,背靠大山,汉军想要攻打梅家洲只能走水路,与楚军的水军进行水战。 姑塘镇更是在鄱阳湖之内,不仅需要攻破梅家洲的守军,还得在鄱阳湖内与楚军再次进行水战。 而这两个地方支援湓城就很简单了,他们可以在鄱阳湖的任何位置登陆,甚至出了鄱阳湖,沿着长江向上直接支援湓城。 所以说,这样的防御工事是非常棘手的,汉军无论攻哪里都无法全力投入战斗。 在盘点分析了战局之后,刘黑闼对着下面的将官们道:“此战的破局之处,便是先行剿灭在梅家洲和姑塘镇这两处敌军,也就是说,必须跟楚军打一场水战,胜了才能全力投入攻打湓城之中。” “元帅!”苏定方站了出来,拱手道,“末将愿领一军前往梅家洲破敌!” “好!”刘黑闼抚掌拍道,“苏将军勇气可嘉,只是我军之中擅长水战的不足万人,你可有把握?” 这一次刘黑闼带来的十万大军,大部分是来自北方的,他们并不擅长水战,只有不到一万人是来自淮南的。 “回元帅,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只要是能够进行水上作战的,八千人足矣!”苏定方回道。 “好,那本帅便分八千淮南军与你,祝你马到成功!” 于是,苏定方率领八千淮南军登上从蕲口缴获的船只,顺着长江东下。 苏定方的动静非常大,早就惊动了驻防在梅家洲的楚军,他们一面组织船员登船,准备在湖口与汉军对决。 与此同时,来自姑塘镇的楚军战船齐出,纷纷前往梅家洲增援。 苏定方看了看天日,觉得是时候了,随即下令全军朝湖口前进,在湖口与楚军爆发了大战,双方的火箭与箭矢在江面上乱飞。 汉军的箭矢在射程上比楚军强,但楚军却占据着兵力的优势,双方一时陷入僵持,战船互相碰撞,进行近身搏斗。 双方都是擅长水战的士兵,谁也无法在水面上将对方击溃。 苏定方站在旗舰的观察位之上,对双方如此无脑消耗战熟视无睹,而且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汉军可能会落败。 他拿着千里镜一直在观察着驻扎在梅家洲上面的营地,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营地上大量的士兵纷纷被调到江面之上,与汉军进行血拼。 看到这,苏定方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身边将官们十分地不解,纷纷投来疑惑地目光。 就在楚军觉得已经占据上风,正要一鼓作气,一举击溃汉军的时候,梅家洲的方向突然冒出熊熊的大火,整个营寨四处火起,火光滔天。 原来,在前往梅家洲作战之前,苏定方就秘密分出一支千人奇兵,从陆地翻过梅家洲后面的大山,在楚军全力投入湖口作战的时候,对着梅家洲的营地发起突然袭击,同时放火烧毁了囤积在梅家洲上面的粮草器械和船只,将整个梅家洲营寨付之一炬。 第351章 南逃 梅家洲营寨被烧,原本士气正旺的楚军瞬间变得慌张起来,战斗意志瞬间被削了一半。 苏定方趁机下令发起猛攻,前排战船的楚军抵挡不住,或弃船而逃,或掉转船头,却与后面前来增援的姑塘镇方向的舰队碰撞到一起,引起后方舰队大乱。 他们不得不掉转船头往回撤,避免遭到二次伤害。 然而,汉军在后面紧咬着不放,一路猛攻,楚军一路向南猛逃。 等到他们快要回到姑塘镇母港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此时的姑塘镇已经是一片火海。 原来,在汉军那支奇兵突袭了梅家洲之后,迅速沿着湖口西岸南下摸到姑塘镇,再次对姑塘镇后方发起了突然袭击,彻底断了楚军的归路。 母港被毁,残余楚军只得继续南下逃窜。 苏定方在追出十里之后,确定残军已经无法构成威胁,迅速调转方向回援湓城。 当湓城守军得知到梅家洲和姑塘镇的守卫力量被剿灭之后,湓城彻底孤立无援,士气大减,抵抗意志瞬间跌入谷底。 而刘黑闼终于可以放心全力攻打湓城了,他甚至亲自前往前线督战,汉军士气一浪高过一浪,再加上楼车和井栏等大型攻城设备投入战斗,湓城多处城墙被汉军突破。 更加危急的是,由于姑塘镇的陷落,囤积在那里的粮草被毁,湓城失去支援,城中粮草已经被消耗殆尽,无法及时得到补充。 此时的林药师,纵使他有通天本领,也无法挽回败局。 在汉军攻破城池之后,林药师将腰间佩刀拔出,割喉自尽了。 这一战汉军损失不小,但彻底拔除了豫章北边的屏障。 汉军一路南下,再也没有人可以抵挡他们前进的步伐,兵锋直指林楚的都城——豫章。 九江陷落的消息传到豫章,举朝震惊,林士弘闻讯一个失神没站稳,竟一头栽倒了下去。 在众大臣扶持下,林士弘这才稳了稳神,对着身边的大臣道:“汉军来势汹汹,朕欲迁都于南康,避其锋芒,但需一大将镇守豫章,为朕拖延些时日,谁愿担当此任?” 众人闻言,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林士弘叹了口气,继续道:“既然诸位不肯争先,那朕开始点名了。” 他巡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一个高个子大将身上,道:“善安呐,朕观你有大将之才,此番重任非你莫属,还请你莫要推迟。当然,你只需坚守七日,七日之后你便可弃城突围,前来南康寻朕。” 张善安本想躲避,但林士弘已经点名道姓要他留下,眼珠子一转,随即拱手拜道:“陛下如此看重臣下,臣愿率本部人马留守豫章。” “好好好!”林士弘连连拍掌称好,接着道,“只要你能为朕守住七天,朕便进升你为王,为朕之臂膀!” “臣谢陛下!” 于是,林士弘便率领文武大臣拔军南下,只留下张善安本部的三万人马继续镇守豫章。 一路上不断有士兵掉队逃离,直到临川郡南丰县的时候,原先的八万大军已经只剩下六万不到,足足跑了两万多人。 林士弘摇了摇头,叹气道:“逃,都逃,让那些不忠不义的人都逃掉,等朕重新回到豫章之后,看看他们到时怎么面对朕!” 随即对身边的传令官道:“传朕命令,全军就地扎营,休息造饭。” 话音刚落,一个将官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声喊道:“陛下,不好了陛下!” “大惊小怪的,如此诚惶诚恐成何体统!”林士弘骂了一句,接着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回陛下,臣刚接到情报,那张善安在陛下走后,立即就向汉军献城投降了,如今汉军的前锋已经抵达临川,离此就一天的路程呐!” “什么?”林士弘惊得跳了起来,随即破口大骂道,“这个可恶的张善安,竟然如此不堪重负,他辜负了朕呐!” “陛下,还是快快撤离,晚了就怕汉军骑兵会追上我们啊!”将官劝说道。 “对对对,现在是逃命要紧!”林士弘随即下令道,“传朕命令,全军停止休息,继续向南撤退!” 林士弘六万大军继续向南前进,为了迟缓汉军的行军步伐,林士弘又分出一万人驻守虔化县(江西宁都县)。 然而,在汉军追到虔化县的时候,城中守军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直接就向汉军开城献降,而林士弘对此却一无所知。 直到抵达南康郡郡城赣县的时候,林士弘这才放下心里,立即命令部队进驻赣县,准备苟在这里,等待汉军退去呢。 他一进到城内,立即就命令当地官员抓来壮丁开始修筑宫城,真的准备在赣县定都呢。 这个突然来到的【大楚皇帝】,这才刚来就大兴土木,搞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就在林士弘沉迷于苟活的醉梦之时,噩耗再次袭来。 “报!”一个传令兵快步奔进林士弘临时居住的府衙,大声喊道,“启禀陛下,城北方向出现汉军,黑压压的一大片,一眼看不到尽头啊!” “哈?”林士弘一个踉跄没站稳,竟直接坐在地上,失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回陛下,汉军离此地已经不足二十里了!”士兵再次确认道。 “夹麻个北!”林士弘大骂了一声,一拳砸在地板上,气愤地道,“这汉军到底是哪个短命鬼做的统帅?朕都已经撤到这里了,就是不肯放过朕,非得把朕逼到天涯海角才肯罢休吗?” “陛下!”林士弘身边一个银甲大将朝他请示道,“我军是战还是继续南撤?” 林士弘白了他一眼,大声骂道:“战什么战?你是嫌朕命长还是以为自己足够硬?汉军是什么级别是我们能够硬刚的吗?撤,继续撤,朕就不信了,汉军还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于是乎,林士弘在赣县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命令大军继续朝南开拔,这一次他的目标是义安郡的海阳县,也就是广东潮州一带,这已经是他最后一个地盘了,若是刘黑闼再追来,他就真的无路可退了。 第352章 鹬蚌相争 南海郡,梅岭。 这是江西通往岭南的交通要道,地形非常险要,也是岭南岭北南北交通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位于今广东韶关南雄。 从赣县到梅岭距离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但这一路走来,都是高山峻岭,重峦叠嶂,再加上当地天气湿热,林士弘只感觉活在地狱之中。 “怪不得人都说岭南都是蛮荒之地,今日一见,一点也不过分啊!”林士弘自顾自喃喃说道,又望了望周围的地形和环境,发现这是个易守难攻的去处,随即将一个大将找来,“苏胡儿,此地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朕名你在此修建城关,驻守此地,为我大楚守住最后一个屏障。” 苏胡儿听到这,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脸不情愿地道:“陛下,您身边堪当大任的数不胜数,为何偏偏只挑我一人?” “嘿呀!”林士弘从腰间抽出一条皮鞭出来,皮鞭拍打着地面甩得啪啪响,怒声喝道,“好你个苏胡儿,朕是多久没打你了,长本事了?朕让你守你就守,哪来那么多理由?” “额,这个这个”苏胡儿见避无可避,只得道,“让臣守梅岭也不是不可以,但修建城关费时费力,不知陛下能给臣留下多少人马?” 林士弘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千,多的没有!” “啥?就五千人能干嘛?”苏胡儿直接坐在地上不干了,埋怨地道,“五千人既要干体力活又要阻击敌军,陛下干脆赐死我等得了。” 见苏胡儿现在就如同死猪一样,完全不惧怕任何了威胁了,只得安慰道:“苏将军,五千已经不少了,你要是嫌少,朕给你加到一万,行不行?还有,朕允许你在这附近抓壮丁,无论男女老幼,生死无论,如何?” 听到这,苏胡儿这才点了点头道:“好,那臣奉命便是。” “哈哈哈,朕就说嘛,你苏胡儿是朕手底下最能干的将军!你放心,只要你能守住梅岭,阻止汉军南下,朕就封你为岭南王。”随即林士弘脸色变得诡异起来,用一副阴险的笑脸道,“不过你的家人嘛,就不让他们陪你辛劳了,让他们陪朕回海阳享福去。” 草!苏胡儿心里一万头羊驼踩踏而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拱手拜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陛下帮忙照顾臣的家小一二了。” 林士弘拍打着苏胡儿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即使你敌不过战死了,你的妻儿朕也会帮你料理的。” 于是乎,林士弘留下苏胡儿和一万士兵在梅岭之后,继续率军南下,经过始兴和翁源之后又掉转方向东进。 始兴和翁源属于南海郡,是冯盎的地盘,汉军若想继续追击他,就得先跟冯盎打上,无疑是把冯盎也给拉下做铺脚垫了,这就是他最后选择前往义安郡的原因。 义安郡原本不归身在江西的林士弘所管辖,因为当时反隋浪潮也卷进了岭南,岭南各郡纷纷起义,杀掉郡县长官,岭南诸郡先后投靠了冯盎,而义安郡则选择投靠了当时比冯盎实力还强的林士弘。 对此冯盎多次想对义安郡用兵,但他跟林士弘的实力相差太大,便暂时放弃了对义安郡的想法,甚至表面上表态归附于林士弘。 然而,林士弘进入岭南早就被冯盎所察觉,他一眼就看透了林士弘的想法,不仅不准备与进犯岭南的汉军死磕,反而把南海郡北方各县的兵力全给撤回来,甚至给汉军留下林士弘的行踪和线索。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借汉军的手消灭掉林士弘,然后再趁双方大战后坐收渔翁之利,挫败疲惫的汉军的同时,还能将义安郡这块富饶之地收入囊中。 话说林士弘兜兜转转,横跨南海和龙川二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义安郡的郡城——海阳城。 海阳城,正如其名,离大海非常近,站在城头上就能看到天空与大海相交一线的壮观景象。 海阳城东临韩江,城池依江而建,航运非常发达,到处可以看到出海捕捞的船只,观潮涨潮落,待朝霞夕照,看千帆竞发,赏白鹭归巢,万家渔火,景象万千。 这一刻,林士弘甚至想在这里定都,偏安于义安一隅,与五岭山岭众多,路行艰难相比,义安郡无疑就是度假旅游、甚至养老的最佳之地。 随着林士弘的到来,当地官员带领着诸多百姓夹道相迎,载歌载舞,如同在迎接大英雄一样。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命运就要从今天开始改变,林士弘来到义安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修建皇宫,大兴土木。 一时间,那些原本过着轻快自由的渔猎生活的当地百姓,此刻却背负上了大量的劳役,当地百姓对林士弘的态度急转直下。 梅岭。 苏胡儿真的执行了林士弘的命令,他把附近的村镇的百姓全都给抓了来当劳力,甚至住在山岭的猎户和山民都没躲过这场浩劫。 不管是男女老幼,背上都背着简易的篓筐,背着沉重的石头和泥土,在山岭中来回搬运。 一些劳累过度而得病的,楚军士兵见其已经没有劳动价值了,直接把病员给丢到野外喂狼了。 整个梅岭,到处是百姓的哭喊声和惨叫声,比当年杨广修长城、挖运河还惨烈。 南康郡,大余镇。 苏定方率领一万先锋大军率先抵达了这里,他们自南康县之后,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村镇,沿途都是崇山峻岭,大余镇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像样的村镇了。 可等苏定方靠近村镇之后,惊讶地发现,这个村镇一个人都没有,到处破败不堪,如同遭到鬼子扫荡一样。 从破坏的地方上可以看出,破坏村镇的时间刚过去不久。 苏定方眉头紧皱,本想着找到村镇了可以好好休整一下了,没想到却是遇到这等怪事。 “将军,这周围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一个活人,房屋里面也没有粮食。”一个将官禀报道。 就在苏定方打算撤出大余镇的时候,一只老鼠从他的面前窜过,径直钻进屋角下的一处稻草堆里。 “呀,不要过来呀!”稻草堆中传出一个女子的惊叫声。 第353章 红袍大军 苏定方急忙回头,正欲上前查看情况,被身边的两个亲兵给拦住了:“将军小心!” “无妨,听声音是个小女孩!”苏定方扒开两个亲兵,走到那堆稻草堆,用亲切的声音说道,“小妹妹,出来,我看到你了!” 听到这,里面的小女孩更加惊慌了,不停地把稻草往身上放,但露出的身子也随之扩大了。 苏定方摇了摇头,双手扒开稻草,一张灰脸、大眼睛的小菇凉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小女孩不停地挥舞着双手,试图在反抗苏定方继续上前。 “小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不抓你。”苏定方笑着说道。 “真的?”小女孩睁大了双眼,水灵灵的大眼睛透露着惊喜,但很快就变得恐惧起来,大声说道,“骗人,你们骗人,我的阿爸和阿姆都被你们抓走了,呜呜呜” 小女孩从刚刚的害怕转而变得悲伤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苏定方蹲了下来,轻声道:“小姑娘,你的阿爸和阿姆不是我们抓的,我们也不会抓人,我们今天才刚到这里,你仔细看看我们的军装。” 小女孩看了看周围的汉军士兵,都是统一制式的白色铁甲和红色衣袍,还真跟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啊这”小女孩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如同做错事的一样尬笑道,“抓我阿爸阿姆的人穿的衣服是草灰色的” 听到这,苏定方瞬间明白了过来,眼神中闪出杀意,这可把刚刚恢复理智的小女孩给吓坏了。 “大哥哥,你,你会把我抓走吗?”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双手还止不住地颤抖。 苏定方意识到不对,随即露出笑脸道:“大哥哥不会抓你走的,不仅如此,大哥哥还会帮你把你的阿爸和阿姆救回来。” “真的?”小女孩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拉着苏定方的大手激动地道,“大哥哥大哥哥,你真的会把阿爸和阿姆带回来吗?” “嗯嗯!”苏定方点了点头,接着道,“你能告诉我,把你阿爸阿姆抓走的坏人到哪里去了吗?” 小女孩再次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手指着南边的一处大山道:“我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但从这里离开,只有南边那条路,那条的两边有很多很多的山,我们管那里叫梅岭,以前我跟阿爸去岭的那边卖药材的时候就走过,那条路好长好长,要走一整天呢。” 苏定方站了起来,从一边的卫兵手中接过一幅地图,一眼就看到标注着梅岭的所在地。 这下他更加疑惑不解了,既然林士弘他们一路向南逃跑,抓着这些平民带在路上就是带上累赘,行军速度肯定会减下来,这林士弘会这么傻吗? 苏定方双眼一眯,突然想到小女孩刚刚的那句话【从这里离开,只有南边那条路】,而那条路就是梅岭! “梅岭,梅岭”苏定方自顾自地低声喃喃道,随即一手击掌笑道,“原来如此!” “哈?”小女孩耷拉着脑袋,疑惑地看向苏定方,“大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苏定方再次蹲了下来,笑道,“小姑娘,我知道你阿爸阿姆在哪里了,我们这就去救他们,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把她放在空无一人的镇里他不放心,留人保护她也不现实,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把她带在身边。 “好呀好呀!”小女孩兴奋地道,“我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阿爸阿姆了,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他们,我要告诉阿爸阿姆,是一个帅气的大哥哥救了我们!” 苏定方一手牵着她的小手,笑道:“小妹妹,跟你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江二妮,你也可以叫我小妮。”江二妮嘻着脸皮说道,“我今年十二岁了,很多活我都会干,阿姆经常跟我说,【二妮呀,你要多学做点事,将来嫁个好婆家,到时就不会被人嫌弃】可我觉得阿姆太唠叨了,我只想帮阿爸阿姆干活,不想他们那么累。” “哦对了,大哥哥,你又叫什么名字呀?”江二妮拉着苏定方的大手问道。 “我呀。”苏定方摸了摸江二妮的后脑勺,笑着回答道,“我叫苏定方,你也可以叫我小方。” “小方?不行不行。”江二妮连连摇头,接着道,“小方不好听,要不这样,我就叫你小方哥哥,怎么样?” “这没什么区别?” “有,区别可大呢!” 当夜,苏定方命令大军趁着夜色分批次悄悄摸到梅岭的入口处,沿着梅岭往南进发,很快就看到了一座盖到一半的城关。 此时的城关周围灯火通明,到处是百姓踩踏着大地的沉重脚步声,他们还在劳作,搬运泥土石料。 而周围的那些看守士兵,此时已经昏昏沉沉,不停地打着哈欠,看起来很困。 很快,一个瘦小的踏白兵走到一个将官身边,小声道:“将军,我都看清楚了,看守的士兵不多,大部分都已经在营寨睡大觉了!” “好!”将官把手往后一挥,下令道:“第一队神射手负责解决掉敌军看守士兵,其余人紧紧跟在后面,直奔敌军营寨!”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队五百人的神射手背着神臂弓悄悄靠上城关,只一波齐射,守在城关外面的楚军士兵全部应声倒下。 紧接着,他们沿着城关继续向上,火光之下,楚军士兵和身受重负的百姓很好辨认,汉军神射手们如同拿着98k一样,对着城关上的的楚军守卫一顿猛揍。 那些正在干活的百姓们接连看着楚军士兵倒下,吓地匍匐在地上装死,害怕也跟着楚军士兵一样被箭矢射死。 然而,这些拿着弓弩,身穿红色战袍的士兵们并不理会这些百姓,在射杀完所有的楚军守卫之后,如同群狼一样迅速朝着楚军大营奔去,后面更是跟着大批大批全副武装的红袍大军! 第354章 解放百姓 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楚军的营寨发起突然袭击,值守营寨的楚军士兵来不及组织军阵抵抗就被汉军的箭矢射倒了一大片,而且汉军攻势十分的凶猛,楚军无法抵挡,被汉军成功突入进营寨。 一时间,整个楚军大营一片混乱,从梦中惊醒过来的苏胡儿立马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连甲都不穿了,跳上战马就直接开溜。 原本就昏昏沉沉的楚军士兵,再加上苏胡儿的临阵脱逃,整个楚军瞬间崩溃,每个人没有一丝的抵抗意志,心中想的一件事就是逃命。 梅岭本就狭窄,两边都是高山,悬崖峭壁,一时间溃逃的楚军竟造成了交通堵塞,又是大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互相踩踏。 追上来的汉军,根本就不用近战,直接在后面用弓弩射就能将楚军放倒一大片。 在汉军火光的照射下,路况总算是明了了起来。 苏胡儿被前面的士兵堵在后面,情急之下竟然拔刀将挡路的己方士兵砍倒。 这一幕让旁边的楚军士兵看到,顿时燃起怒火,纷纷上去把苏胡儿给拉下马来,然后一顿乱砍。 一军之统帅苏胡儿,竟被自己的士兵给垛成了肉泥,咎由自取正好能用来形容他。 跑在前面的楚军溃兵继续摸黑奔逃,堵在后面的楚军士兵只得选择就地投降。 一场突袭战就这样收场,一万楚军士兵被完全击溃,被俘者多达四千人,被杀者也有三千之多。 在得到前方战事顺利之后,苏定方立即起身,带着江二妮前往城关。 此时在城关的那些百姓全都低着头蹲在地上,全都在瑟瑟发抖,不敢有任何的吭声。 苏定方走上前,对着那些百姓喊道:“乡亲们,我是大汉的将军,我们奉大汉皇帝的命令剿灭江西逆贼林士弘,抓你们的那些贼军已经被我们剿灭,你们解放了,自由了,不会再有人让你们干活了!” 听到这话,那些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像梦里得到天兵的解救似的,太不现实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汉给自己扇了一巴掌,脸上炽热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啊,军爷!”老汉伸手大声喊道,“你们当兵的,真不再抓我们干活了吗?” “对,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苏定方接着道,“大汉的兵不抢不夺,更不会滥杀无辜!” “嗖嗖嗖” 匍匐在地上的百姓们全都站了起来,将身上的篓筐丢在地上,欢声雀跃起来,就像久在牢笼突然得到释放一样。 就在百姓们正要离开的时候,苏定方突然想到什么,伸手道:“等一下!” 众多百姓顿时菊花一紧,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浮现了出来,沮丧、恐惧、懊恼 “军,军爷,您不是放我们走了嘛?”那个老汉哭丧着脸说道。 看到这一幕,苏定方苦笑一声,随即道:“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哪些人是来自大余镇的,我有件事要询问一下他们。” “我是大余镇的!” “我也是!” “还有我!” “好,大余镇的站到这边过来。” 话音落下,那些大余镇的百姓立即走到苏定方手指的那一侧,人数有个上千把人。 苏定方拉着江二妮走到他们面前,指着江二妮道:“哪位是江二妮的父母?出来认领一下你们的孩子。” 听到这,百姓们立即聒噪了起来,好一会,一个中年大汉走了出来,一副欲言又止样子,表情十分的复杂。 “你是江二妮的父亲?”苏定方问道。 “不不不。”大汉连连摆手,低声说道,“我是他的邻居江伟,二妮的父母他们,他们” 说着,江伟眼睛湿润了起来,不停地擦拭着眼角。 看到这,苏定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 江二妮纵使只有十二岁,但已经是能懂事故的年纪了,哪里会不明白江伟的意思,顿时掩头哭泣起来。 “阿爸阿姆,呜呜呜” 江二妮不停地抽泣,声泪俱下,俨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周围的百姓们也被这哭声所感染,纷纷擦拭起眼角来。 这几天里,死的人实在不少,而江二妮的父母就是不幸的那一对。 苏定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百姓们又是哈腰又是道谢的,之后便一溜烟地跑下山去了。 对于如何处置丧失父母的江二妮,苏定方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先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 当晚,大军就在城关上留宿,经过一阵悲痛大哭之后的江二妮也沉然睡去。 苏定方叹了口气,将睡着的江二妮放在自己的床位上,自己则在地上打起了地铺。 很快,太阳就出来,刘黑闼也带着大军赶到了梅岭。 对于如何处置那些俘虏,刘黑闼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让那些俘虏留下继续修筑城关,又分出了五千兵马守在这里。 这是一座险要的关口,也是他们的退路,退路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大军继续南下,等到他们赶到始兴县的时候,始兴已经是一座空城,没有任何的兵力驻防,城中百姓都紧闭门户,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刘黑闼把城中的几个百姓找来,询问道:“前些日子有没有大军从这里经过?” “有有有!”一个中年汉子凑上前说道,“在三天前,有一支身穿灰绿色军装的军队从这边路过,当时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他们是要来洗劫县城呢。不过还好他们只是路过,听人说他们好像往东边的义安郡去了。” “义安郡?”刘黑闼低声喃喃道,双眼紧眯,接着问道,“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走!” 在打发了那几个百姓之后,刘黑闼立即把众将召集了起来。 “诸位,本帅已经打听到了林士弘的去向了,情报来源虽然可疑,但情报却是真的。”刘黑闼接着说道,“南海郡是冯盎的地盘,还未及交战,始兴的驻兵就被撤走了,表面上是冯盎怕我们,实际上是这只老狐狸想坐山观虎斗,待我们与林士弘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再对我们动手。” 第355章 分兵,再分兵 “元帅!”苏定方站了出来,拱手道,“此战之后,林士弘已成惊弓之鸟,其势力也今非昔比,绝非是我军的对手,兵败也只是时间问题,如今我们已经进入岭南,何不趁此机会,一同将冯盎扫灭,一劳而永逸?” “嗯!”刘黑闼点了点头,“本帅也是这个意思,我欲兵分两路,一路继续东进接着追击林士弘,一路南下剿灭冯盎。” 刘黑闼看向苏定方,接着道:“苏将军,本帅知道你有些能耐,我有意让你做其中一路的统帅,你可敢接此重任?” “有何不敢!”苏定方直接说道。 “好!苏将军果然够胆量!”刘黑闼接着说道,“本帅也不为难你,这两路大军,你可以任选其一。” “喂喂!”黑齿不白站了出来,没好气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个副帅,这种时候不应该是让我这个副帅出场的吗?” 刘黑闼斜眼看了黑齿不白一眼,道:“哈,本帅倒是把你给忘了。不过嘛,你已经是身居高官了,机会多留给年轻人嘛,这一次本帅替你做主了,就由苏定方带领其中一路。” 还未待黑齿不白回应,苏定方就上前拱手道:“末将谢元帅!”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黑齿不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刘黑闼回过头来,对着苏定方道:“苏将军,可想好选择哪一路了?” “回元帅,末将选择讨伐冯盎的那一路!” “嚯!好小子!”刘黑闼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苏定方,把身子往前倾,确认道,“你确定了?” “末将确定了!” “好!”刘黑闼把手一挥,接着道,“那本帅就命你负责对付冯盎这一边,不过为保险起见,你不必直接与冯盎动手,把冯盎稳住即可,待我剿灭了林士弘之后,便会与你合兵一处,将冯盎一并剪除。” “这”苏定方没想到刘黑闼会来这么一手,不过细想也是,这么做是最稳妥的。 “好了,苏将军,本帅知道你年轻气盛,想多立功劳,本帅理解。”刘黑闼把手搭在苏定方的肩膀上,接着道,“以后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别把自个性命给陷进去了。冯盎在岭南经营有段时间了,民心归附,并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林士弘虽然已经是惊弓之鸟,但也还有数万之众,我们必须保持兵力的优势才能将他彻底剿灭,所以,我能调拨给你的兵力不会太多,最多给你三万。”刘黑闼说道,“我的要求就是把冯盎给拦住,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能让他影响到义安这边的战局,你有没有把握?” “元帅放心,除非冯盎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否则末将绝不会放敌军一兵一卒到义安那边去!” “好!”刘黑闼走回到台上,大声说道,“我命令,命苏定方二路军主将,王君阔为副将,率三万大军南下,阻挡冯盎军东进。其余人马随我继续东进,继续追击林士弘!” 于是,大军兵分两路,刘黑闼率领六万余汉军和三万降军朝着义安郡的方向继续前进,而苏定方则率领三万汉军继续南下。 很快,苏定方率领的大军就到达了翁源县,与始兴县一样,翁源县也是一座空城,无需攻打就直接将其拿下了。 在继续向南的路上,苏定方一直在埋头思索,旁边的王君阔感觉十分的奇怪,上前问道:“苏将军,我看你这一路来都沉默不语,难道还在为元帅分兵那事而纠结不开吗?” 苏定方摇了摇头,笑道:“王将军,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事元帅做得对,大局应当这样考虑。” “哦?”王君阔接着问道,“那你这一路是在想什么呢?” “王将军。”苏定方停下来说道,“你说冯盎有意无意暗示我们,目的是为了把祸水东引,有没有可能这个时候的冯盎对我们不会有太多的防备,或者说,我们直接对南海城发起突然袭击,或许能一战而下。” 南海城,即南海郡的郡城,也就在现今广州市一带。 王君阔低头沉思,好一会,抬头道:“按理说应该如此,不过我还有个更加稳妥的办法。” “哦?说来听听!”苏定方激动地道。 王君阔蹲了下来,将一张地图铺展在地上,指着上面一座城池道:“这里是增城县,扼守在罗浮山一侧,是南海前往龙川乃至义安的最佳路线,现在估计冯盎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若我们分出一支奇兵,趁机偷袭增城,将其控制在我们的手里,这样就可以完成元帅阻敌东进的任务,同时。” 王君阔又指了指南海城道:“当南海城守军得知通往东边战场的关口被我们拿下,肯定会出兵来夺” 剩下的话王君阔不用继续解释,苏定方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伸出大拇指赞道:“妙啊,没想到王将军也是一员智将!” “哈哈哈,苏将军说笑了。”王君阔连连摆手道,“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将你的意图解释出来给你听而已,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苏将军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之所以等我开口,是想让我去偷袭增城?” 苏定方看了王君阔一眼,随即笑道:“哈哈哈,好了,不说这个了,怎么样?干不干?” “干!”王君阔扬了扬手道,“自从南征以来,打的都是顺风战,其实不瞒苏将军,我一直都想着能够打一些能出成绩的仗来,只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如今你已经把我拉进来了,我怎能有不干的道理!”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苏定方搓了搓手,继续道,“我分你五千精兵,趁着夜色出发,避开官道,昼伏夜行,南海城能不能顺利拿下,就全看你这一仗打得如何了。” “苏将军放心,拿下一个毫无防备的关口,还不轻轻松松的!”王君阔仰着脖子回道。 “好!那现在就出发!” 第356章 冯盎的野心 夜幕时分,王君阔率领五千大军静悄悄地逼近了增城。 增城原本只是座非常寻常的小城,因为冯盎需要快速前往义安郡收获渔翁之利,增城这才成了一座至关重要的关口。 也就是因为这样,冯盎在之前就已经加强了对增城的守备,兵力扩充到两千人。 一般的小城,为了维持当地的治安,兵力一般不会超过一千,甚至更少,而此时的增城拥有两千守备力量,已经算是兵力雄厚了。 按照这个配置,若是想要拿下这样的城池,没个万把人是无法将其拿下的,而万人级的部队调动,一旦增城受到攻击,冯盎随时都可以出兵增援。 更何况,冯盎他压根就不会想到汉军会对他动手。 增城城池不高,也就六米左右,对汉军来说,不能说是轻松逾越,但专业的勾强手绝对能轻松应对。 “一队勾强手靠上去,二队神射手押上!” 王君阔一声令下,两队百人士兵迅速趁着夜色靠近城墙,这是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月亮已经被云层给遮蔽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城墙上星星点点的火把亮光。 靠到城下的神射手们三人为一小队,每个小队选择同一个城上守卫的士兵。 “嗖嗖嗖” 一阵齐发,城上的卫兵们应声倒地,勾强手们迅速将钩锁甩上城墙,嘴里咬着钢刀,顺着绳子迅速攀登而上。 他们都是受到专业训练的轻功高手,从甩上钩锁到攀登上城墙,整个过程不到十秒的时间。 上到城墙后的钩强手将钢刀押在手上,将城上被射死的守军士兵拖到一个暗处角落,换上他们的衣服,重新站在守军士兵原先的岗位上,其余的人则就地埋伏了起来。 很快,一队十人巡逻兵回巡了过来,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每个人都已经困得不行,并没有人注意到异常,依旧如同机械一样,迈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巡逻。 就在巡逻兵经过角落的时候,埋伏在那里的汉军士兵一拥而上,迅速将十个巡逻兵斩杀,然后把他们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装扮成他们的【巡逻兵】。 这队【巡逻兵】在城门口处拐下弯,径直朝城门口过去。 守卫在城门口的也是一队十人小队,他们原本已经打起了瞌睡,没想到【巡逻兵】这么快又回来了。 “喂,你们系不系故意搞我们的?”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对着走过来的【巡逻兵】喊道,“难不成你们想要打破规矩吗?不怕哪天轮到我们巡逻了也这样搞你们?” 为首一个【巡逻兵】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随即把手一挥,“放箭!” 后面的【巡逻兵】立即将上好弦的神臂弓掏了出来,守卫城门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射了个透心凉。 几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守军士兵被这一阵骚乱惊醒,但很快【巡逻兵】的刀就已经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解决掉城门的守军士兵之后,【巡逻兵】迅速上前,将城门打开,早就埋伏在城外的汉军一拥而入,等城中守军发现异常的时候,汉军已经进入城池,并开始对他们发起了进攻。 仓促起来的守军根本就不是汉军的对手,被一路碾压,一击即溃。 王君阔并没有下死手,还是留出一个口子让城中守军突围而出,好让他们回南海通风报信去。 很快,增城的败兵就逃回到了南海城,并将增城是如何失守的禀报给了冯盎。 “什么?增城失守了?”冯盎一个茶杯摔碎在地上,将一个灰头土脸的将官一脚踢倒在地,怒目圆睁大声喝斥道,“真是废物,两千守军把守的增城一夜就给我丢了,我,我……” 冯盎气得到处找皮鞭,想要狠狠将眼前的这个将官揍一顿。 “将军!”一个三十来岁,书生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拱手道,“还请将军息怒,为今之计,是尽快查明原因,重新分析现在的形势。” “滚滚滚!”冯盎将好不容易找到的皮鞭丢在地上,对着那将官喝斥一声,随即转向那书生,道,“陈先生,依你之见,接下来我们将如何进行下一步?” 陈先琳,南海郡人,一个科举落选的书生,他原本想着继续攻读,在下次科举的时候再拼一把,没曾想大隋王朝就这么完了,到处是战乱,这才投靠在冯盎手下做事。 在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冯盎惊讶地发现,这个落魄的书生竟然有经天纬地之才,立即就拜陈先琳为先生,作为自己的智囊。 陈先琳摸了摸胡须,缓缓开口道:“将军,若是汉军想要对我们先开刀的话,绝对不会对一个小小增城下手,而是会直接挥军围攻南海,直捣黄龙,这才是上策。” “是啊,而且我也没有得罪汉军,他们没道理会放着林士弘不管直接来打我。”冯盎说道。 “将军,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陈先琳接着说道,“汉军的统帅肯定是预判到了我们的意图,这才会分兵夺取我们东进的必经之路增城,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干预东边战场的战局。” “先生说言极是,中原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呀。”冯盎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陈先生,如今汉军已经洞察了我们的意图,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先琳低着头,沉思一会,抬头望向冯盎,道:“将军,在下想问您一句,您是想要偏安一隅,做个岭南之王,还是要北上与中原争夺天下?” 听到这,冯盎眉头紧皱,随即开口笑道:“先生说哪里话了,中原上的那几个势力是什么样的体量我还是分得清的,别的不说,就说这个张汉,单是打林士弘就出动了十万大军,而我集合整个岭南,也凑不出十万人马出来,更别说出岭南与中原争夺天下了,我呀,就想着封锁岭南,做一个逍遥之王就算了。” 陈先琳已经明白了冯盎的野心到了哪一步,眼神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拱手拜道:“既然如此,在下劝将军发兵东进,助汉军攻灭林士弘,以此获得筹码,归附张汉朝廷。” 第357章 人海战术 “咩?归附张汉朝廷?”冯盎上前摸了摸陈先琳的脑袋,确定没事之后这才放心下来,“我以为你脑子烧坏了呢!” 陈先琳扒开冯盎的手,一副正经道:“将军,在下没事,还清醒得很。” 冯盎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陈先生,实话跟你说,我并不看好张汉,如今这中原之上,可不只有张汉朝廷一家,还有窦夏和李唐,谁能最终夺得天下,尚未可知,我虽然无心参与天下争夺,但也不会轻易选择其中一家。” “若是硬要我选,也会选择有世家作为背景的李唐,而不是草莽出身的张汉。”冯盎顿了顿,接着说道,“即使我投靠李唐,也不会任其摆布,只要他们不干涉我岭南的事务,怎么称臣怎么拍马屁我都可以,但要是把手伸进岭南,不管是谁都不行,我会立即造他的反!” 听到这,陈先琳已经完全明白了,冯盎这是把岭南当做自己的私人物品,有当年赵佗统领岭南的意思了。 “所以,”冯盎把头凑到陈先琳的耳边,低声笑道,“我是不可能投向张汉的,只要汉军和楚军打得两败俱伤,我再出兵消灭其中之一,然后再封锁岭南,之后不论是哪个势力,都无法在左右我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陈问道,“既然您要断绝岭南与外面的联系,为什么要放楚军和汉军进来?” “哈哈哈!”冯盎仰头一笑,“先生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若是我把楚军和汉军一起消灭在岭南,这天下将如何看我冯盎?将来李唐夺得江山,会拿出什么样的筹码跟我谈判?” 陈先琳呆在原地,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全给咽了下去。 “好了!”冯盎拍了拍陈先琳的肩膀,道,“大的方向我已经给你坦白了,你可不能辜负了我呀,如何来应对如今的状况,还得需要你为我出谋划策呀!” “我知道了。”陈先琳低头思索,构思着所有可能性,最后缓缓开口道,“将军,此次进入岭南的汉军虽说有十万之众,但楚军也有四五万之多,汉军要同时应付东西战场,确实是捉襟见肘,不太现实。” “所以,你认为攻占增城的汉军不会太多?”冯盎问道。 “是的,”陈先琳回答道,“不过按我的估计,增城的汉军绝不在五千之数,他们肯定还会有后手,在我军攻抢回增城的时候一定会有另外一支汉军出现,估计也是五千之数,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拦住我军东进。” “嗯,陈先生,你分析得有道理。”冯盎缓了缓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以你的意思,我们也来个一明一暗,将暗处的那一支汉军引出来,然后聚而歼之?” “正是如此!” “哈哈哈!”冯盎再次仰头大笑,对着陈先琳道,“先生可真是我的心腹蛔虫也,连想法也跟我一样。” “将军的意思是在印证自己的猜想?” “没错,如果连我们两个人的想法都一致,那这件事就绝对可行。” 得嘞,这冯盎还怪聪明的! 于是乎,冯盎尽起四万大军,倾巢而出,分作两队先后出发。 一支由冯盎自己带领,两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增城,而另外一支则由陈先琳带领,也是两万人尾随其后。 冯盎抵达增城之后,立即率军对增城发起了进攻。 王君阔见前来的岭南军只有两万之数,不禁皱起眉头,低头沉思道:“难道我们的计划被看出来了?南海作为冯盎的老巢,绝不可能只有两万兵马!” 他觉得应该是冯盎太小看他了,于是对着手底下的将官道:“传我命令,给我狠狠还击,不用藏着掖着,全力反击!” 于是乎,汉军将从增城兵器库缴获的弓弩全部丢弃,反而换上威力更加强大的神臂弓。 只见汉军神臂弓手熟练得操纵手中的神臂弓,在后方等待上登城的岭南军顿时被射倒了一大片。 岭南本就缺铁,大多数士兵只是胸口贴着一面薄薄的铁甲,根本就无法抵御神臂弓的攻击。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汉军近战步兵如同发了狂一样对着登上城墙的岭南军一阵乱砍,锋利的武器不仅撕碎了岭南军的身体,甚至连起兵器都被斩断。 前方无法取得有效的进展,后面的岭南军又被压制无法靠近城墙,这场战完全就不对等,直打得冯盎晕头转向,甚至怀疑人生。 直到此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军队和汉军的差距,不禁后背发凉起来。 他立即下令鸣金收兵,可他这一下令,城下的岭南军还这才从城下撤退,城上的汉军神臂弓手就对着他们一阵招呼。 三千攻城部队,这才一会的功夫就全军覆没,成功生还的士兵寥寥无几。 “我们低估了汉军的战斗力了。”冯盎懊悔道,“或许汉军根本就没有后援,他们仅仅靠着这五千人就足以抵挡我们岭南军东进。” 于是,冯盎便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躲在后方的陈先琳,想让他带兵过来一起围攻增城。 听到冯盎对前线的汇报,陈先琳大吃一惊,感觉这是被汉军给看扁了。 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汉军也未免太强大了,冯盎放汉军进来分明就是在引狼入室,坐死呀! “为今之计,只能劝冯将军投汉了!” 陈先琳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率军与冯盎会合。 “将军!”陈先琳立即上前道,“汉军的强大远非我们所想象,我还是建议将军就此收手,向汉军投降,您的地位才有可能保住。” 冯盎白了陈先琳一眼,没好气地道:“投降投降,你让我们向这五千汉军投降?绝不可能!你还是在站在一边,打仗可非你所长,你就瞧好了,看我是如何拿下这增城的!” 冯盎把陈先琳推到一边,再次率领大军围攻增城。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而是打人海战术,全军压上。 第358章 这就是战争 果然,随着岭南军大军全部押上,虽然伤亡数字呈现出指数般的增长,但岭南军还是成功登上了城墙,与汉军一起在城墙上展开激烈的交锋。 岭南军以付出巨大伤亡的代价换取了与汉军平等交战的机会,他们虽然在战斗力上不如汉军,甚至武器都出现代差,但他们依靠着人数的优势弥补了自己的弱点。 双方各有各的优势,但都无法将对方完全击溃,战斗非常的惨烈,纵使是强如汉军,也避免不了出现大范围的伤亡。 激战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冯盎这才下令鸣金收兵。 当夜,他把所有的高级将官都召集了起来,对着他们道:“诸位,今日我军虽然损失惨重,但我们已经探出了汉军的底细,他们很强,但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也只有这五千汉军,今日一战他们损失也不小,只要明日一战各位继续保持今日之攻势,一定可以将汉军完全击溃!” 确实,攻守双方兵力是四万对五千,岭南军八倍于汉军,强攻之下,仅仅凭借六米高的增城城墙,要是其余军队,早就被岭南军给一举攻克了。 今天这一战,岭南军伤亡八千,汉军也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再这样下去,王君阔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守住增城。 冯盎对明天的战局志在必得,但站在他旁边的陈先琳思绪早已不在现在的战场,眼前的这支汉军很强,岭南军打败他们是不成问题,但这样的汉军有十万,这十万已经进入岭南的汉军何等的恐怖,哪怕是楚军和岭南军联合到一起都不一定能打得赢,他的脑海里想的都是岭南军在接下来将如何面对如此强大的汉军。 他越想越感到恐惧不安,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很想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冯盎,但看到冯盎那副自信、狂妄的表情,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冯盎正沉入在迷失自我当中,是不可能听他的劝的。 在给各位将官们打了鸡血之后,将官们士气高昂,对明天的战事势在必得。 与此同时,城中的王君阔也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也对着手底下的将官们打鸡血道:“各位,如今敌军已经被我们成功吸引过来了,相信苏将军今夜已经对南海城动手了,明天肯定会有消息传来,我们只需再僵持半日,敌军一定就会退去,我们很快就赢了,而你们将会成为此战的功臣!” “汉军威武,大汉威武!” “汉军威武,大汉威武!” “汉军威武,大汉威武!” 将官们振臂高呼,斗志激昂,好似已经取得这大功,回去就能高升,封妻荫子了。 当夜,月黑风高。 南海城下,密密麻麻如同浪潮的汉军士兵在城下涌动,一眼望去,好似大海里不停晃动的浪潮,隐隐约约能感到大地在微微摇晃。 城上的守军士兵们预感到不对劲,急忙回头望向城外探望情况,只见一片片黑云快速朝这边袭来,还夹带着暴风雨般的簌簌呼啸声。 “不好” 一个守卫城墙的将官正欲回身发出警报,立即就被随之而来的箭雨给射成了刺猬。 与此同时,各处城墙都下起了暴雨般的箭矢,稀疏布落在城墙的守军士兵无一幸免,只一波攻击之后,全部葬身在城墙之上。 一个快速奔跑的汉军将官大声喊道:“火力延升,放!” “嗖嗖嗖” 乌泱泱的箭矢再次射入城内,正欲登城守卫的守军士兵顿时被这波箭雨给射倒了一大片,根本就无法靠近登上城墙。 紧接着,密密麻麻梯子、钩锁纷纷扣住城垛,无数汉军士兵攀附在城墙之上,远远望去就像密集的蚁潮一样。 南海城作为冯盎的老巢,城墙自然修得非常的高,已经超过十米了,这样的城墙对于汉军来说,没有云梯和楼车等大型攻城工具是很难登上城墙的。 但汉军这是突然发动袭击,成功创造出了一个【空城】期,大量的汉军士兵得以有足够的时间攀登城墙。 随着汉军步兵登上城墙,负责火力压制的神臂弓手们再次抬高弩身的角度,再一次进行火力延升。 城中守军本就不足万人,再加上汉军是突然袭击,城中守军没有丝毫的防备,被打得猝不及防,陆陆续续前来增援的守军士兵甚至还没进行反击,连城墙都还没登就被汉军如同暴雨般的箭矢给收割了不少士兵的性命。 等到他们通过箭雨覆盖区,开始登上城墙守卫的时候,此时的城墙已经大部分被汉军所占领,胜负已定! 汉军如同潮水一样涌入城内,守军连巷战都打不起,别说组织防线抵御了,甚至很多士兵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只顾着跟随着大部队逃命。 然而,四面城墙都是汉军,从四面八方向城中包围,并逐街扫荡,守军士兵要么投降,要么被割下人头成为汉军士兵的【战功】。 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城中的守军这才被汉军全部清理干净,共计斩首三千六百余级,俘获五千余人。 在俘虏的指路下,苏定方来到了冯盎的府邸,并将府邸给包围了起来。 “所有人,府中男子一个不留,女的全部留下,上!” 苏定方一声令下,汉军士兵蜂拥而上,府中守卫士卒如何是这群虎狼的对手,尽皆惨遭屠戮。 府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没有男子的惨叫声,只有无数女子的哀嚎和惊叫声。 随着府中男子被完全清理干净,一个个面带惊恐表情的女子排着长队,踩踏着被血水浸润的地板诚惶诚恐地从府中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些朱门贵族们也落得跟冯盎一个下场,男子被尽数屠戮干净,大量的女子则被集中到了汉军的军营里。 这些女子要么是南海城豪门的妻妾、婢女,亦或或是女儿,共计有三千人之多,平时都是过着高高在上的名媛生活,此时此刻却沦为阶下囚。 这些长相不错的女子就是最好的战利品,苏定方按规矩将这些女人让有功的将领们挑,将官挑完队正挑,队正挑完剩下的全部丢给了底层士兵,每个人都有机会享受。 这就是战争,也是现实,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自古皆然! 第359章 岭南之王 当夜,冯盎做了一个大恶梦,梦见他的家人惨遭杀戮,被拖入无尽的深渊、暗无天日的地狱,随即猛然起身,额头直冒冷汗。 他看了看大帐布制的窗户,此时天际才开始慢慢泛明。 “来人!”冯盎大喊一声,负责值夜的亲兵们立即走了进来,“为本将披甲!” 冯盎心中有预感,未来将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他觉得必须尽快将增城打下来,连洗漱都给省略了,立即命令全军集结。 随着太阳探出山头,岭南军也全部集合完毕,在冯盎的指挥下,岭南军如同浪潮一样涌向城墙。 战斗非常的惨烈,王君阔不得不亲自在前线指挥战斗,甚至多次带队在前线补救,在各段城墙之间来回奔跑,如同救火大队队长一样。 王君阔和亲兵们全身的盔甲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人为血人,甲为血甲。 岭南军攻势非常猛烈,汉军的抵抗也非常的顽强,各段城墙上敌我双方互相推来推去,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战斗仍旧不死不休。 冯盎在指挥台上急得来回踱步,己方军队多次已经成功突破城墙了,却在关键时刻被推了回来,气得他破口大骂:“耻辱,耻辱啊!八倍于敌,我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呢,人生头一次却让我打得这么惨,这么辛苦,汉军啊汉军,难道你们每个人都不怕死吗?阵亡过半都誓死不退,不死不休吗?” 就在这时,一队汉军骑兵出现在冯盎的后方,他们的人数不多,也就一百骑,但每个汉军骑兵的马头上都挂着人头,在引起岭南军的注意后,将人头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之,随之扬起一片尘土消失在岭南军的视野当中。 负责后方的军官立即将这个情况禀报给了冯盎。 冯盎听完,身体鬼使神差地颤抖了一下,想起昨晚做的那个噩梦,猛地跳上战马向着将官禀报的那个地方疾驰而去。 直到冯盎到达摆放人头的地方之后,他一下给懵住了,这些人头被洗得非常干净,似乎怕不易被辨认出来似的。 他一眼就认出好几个熟人,那些都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官员和豪门大族的族长,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如同五雷轰顶一样。 “天哪,梦果不欺我呀!” 冯盎身体如同被抽了筋骨一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不好!”冯盎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那一排排的人头中仔细瞧了起来,双手不停地颤抖。 直到第二排第三十七个人头的时候,冯盎的瞳孔猛然放大,地上的人头赫然是他的第十八个儿子的人头! 紧接着,他的三十个儿子的人头全部在他的眼前闪过,血脉中的血压迅速攀升,随后一声惨叫,血水喷薄而出,从他的口中撒落在地上。 “不!” 冯盎惨叫一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不停地捶打着大地,然后开始发狂,拔出腰间的腰刀无差别地对着亲兵和将官们一阵乱砍。 亲兵和将官们知道他这是伤心过度,纷纷躲得远远的,只留下冯盎一人在跟空气撕斗。 冯盎疯了。 此时岭南军的最高统帅就是陈先琳了,他一边下令全军撤退,一边派出盾兵将冯盎给控制了起来,把他按住,试图让他恢复理智。 陈先琳对着那些将官们道:“如今大将军已经丧失理智,我意欲停止进攻,回军高要调整,各位将军以为如何?” 高要,即新安郡的郡城,在今肇庆市一带。 “先生,您是大将军的首席智囊,大局全凭先生做主,我等皆愿听您调遣!”所有的将官齐齐拱手拜道。 于是乎,只剩下两万余人的岭南军灰溜溜地撤离了增城,向着西面疾驰而去,增城的危机就此解除了。 此战岭南军伤亡近两万,无法行动的都被丢在增城城下自生自灭,而王君阔的五千汉军也付出了近一半的伤亡。 随着岭南军的退去,增城上的汉军士兵纷纷将武器高高举过头顶,疯狂地高喊着【万岁】! 是的,汉军威武!大汉万岁! 冯盎躺在回去高要城的马车上,他手按着双眼,嘴角露出一阵癫笑,好一会才平稳了下来。 他看了看同侍在马车上的陈先琳,缓缓坐了起来,“陈先生,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陈先琳在确定冯盎已经恢复理智之后,便把汉军如何偷袭并占领南海城的整个经过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唉!”冯盎叹了一口气,“我们都低估了汉军的强大,更低估了汉军统帅的智慧呀,依我看,此次偷袭我们的领军之人,谋略绝不在先生之下。” “是啊,而且比我们想象的还大胆。”陈先琳无奈地点了点头,“中原人才何其之多,难怪我会在科举之上名落孙山” “不,”冯盎立即打断了陈先琳的自我嘲讽,安慰道,“别人不了解先生,我还不了解先生吗?先生之才,在我们岭南当中当数你第一,无人能匹,就是放在中原上,也该在十名之列,只是现在我们遇到的对手实在是太强了,把我们都给算进去了。” “所以,”陈先琳把头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接下来将军打算怎么办?根基已经没了,我们还能继续抵抗汉军吗?” “根基?不就是那些身外之人吗?”冯盎把身子靠在车壁上,坦然地道,“女人没了,可以再娶,子女没了,可以再生,我冯盎还硬朗地很,只要还有地盘在,我们的根基就在,我就是岭南的根基!” 冯盎把散落的头发甩到后面,双眼死死地盯着陈先琳,“陈先生,从今以后,我与汉军不死不休,直到把他们完全赶出岭南!” 陈先琳被冯盎盯得身体直发怵,他已经知道,冯盎已经没有可能再倒向张汉了。 “陈先生!”冯盎伸出双手紧紧地抓着陈先琳的肩膀,再次露出癫笑,“你我都是岭南人,你一定要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你我一起合力,一定能将汉军赶出岭南,助我成为真真正正的岭南之王!” 第360章 外敌 陈先琳与冯盎四目相对,他很清楚,以冯盎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汉军相抗衡,在他从增城撤军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汉军用来对付岭南军的不是五千,也不是一万,而是三万! 仅仅是五千汉军就让冯盎的四万大军吃尽了苦头,一旦林士弘被灭,大队汉军兵锋西向,冯盎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很想劝冯盎,早日回头是岸,但他看冯盎这副表情,虽然说是请求,但眼神中透露的却是命令,这可不是在跟他商量来的,似乎他不答应下一秒就会杀了他。 “唉!”陈先琳叹了一口气,随即握住冯盎的手,“将军对在下有大恩,若非将军收留,在下可能早已饿死在家中了,敢不以死相报乎?” “哈哈哈!”冯盎再次狂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先生不仅聪明,还是个忠诚可靠的人!” “将军,”陈先琳缓缓开口道,“在下想跟将军摸个底,以你的影响力,现在能在岭南召集到多少士兵?” 冯盎捏着下巴思索了起来,许久,他比出大拇指和小指,坚定地道:“六万!极限号召下,我能再召集六万岭南勇士!” “六万再加上我们现在手里能作战的两万余士兵,也就是八万。”陈先琳在脑海里模拟着与汉军作战的场景,好一会,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够,八万对三万,即使是在平地上双方公平对决,我们也未必能将其击败,更何况是他们依靠坚固的南海城,胜算太小了。” “那怎么办?岭南就这点人口,我不可能将女人和老少都敢上战场?”冯盎着急地望着陈先琳,“先生,无论如何,我们都的把这三万汉军全部吃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继续面对后面更多的汉军!” 陈先琳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什么,眉头随即舒展开来,惊喜道:“有了,我们还有其他的援军!” “其他的援军?”冯盎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先琳,“先生不会是在说笑,如今这岭南之中,也就我们岭南军、汉军和出军这三股大力量” 说道这,冯盎立即停顿了下来,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先生,你是说他们?” “没错,就是他们!” “可是”冯盎欲言又止,一副悔恨的表情说道,“之前我老是欺负他们,把他们赶到天涯海角,深山老林,他们能来帮我这个仇人吗?” “一定会的!”陈先琳解释道,“将军与他们之间,不过是咱们岭南人兄弟之间的争斗,而我们现在面对的是能够完全压倒岭南的汉军,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一旦我们被灭,他们也不能独存于岭南,只要我们将这个道理讲明,他们一定会跟我们团结一心,一致对汉!” “好。”冯盎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先生有把握,那就劳烦先生前去与他们交涉了,其他的郡县洞府的召唤工作就由我来做。” 于是乎,冯盎在高要城向着其他郡县和俚人洞府发布召集命令,一队队快马从高要城奔往各地。 一时间,整个岭南西部风起云涌,周围的郡县都把钱粮人马紧急调往高要城,始安和郁林七十二俚洞也响应冯盎的号召,各洞族长带领着最为强悍的勇士前往高要城,甚至在不久之前被冯盎打服的罗窦各洞獠民也前来高要城凑热闹。 话说陈先琳在亲兵的护卫下向着东南的方向出发,在新会口岸乘船南下,绕过无数群岛之后向东,他的目标老万山。 老万山,即老万山群岛,位于澳门东南,说是天涯海角完全不过分。 在快要到达老万山主岛的时候,一队以六艘快船组成的巡逻船迅速朝陈先琳这边疾驰而来。 陈先琳站在船头之上,脸上没有一丝的恐惧之色。 “咩羊?”一个胸前穿着铁甲的中年大汉扯着嗓子喊道,“来者何人?” “在下陈先琳,有事求见高将军,劳烦这位大哥通报一下!”陈先琳回答道。 “陈先琳是?”大汉说着朝身边的士兵们说了几句,随后对着陈先琳喊道,“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个胸前穿着铁甲的大汉便回来了,他恭恭敬敬地朝陈先琳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陈先生,高将军有请,请随我过来!” 于是,大汉所在的那艘快船在前面领路,陈先琳的大船紧随其后,两边都是快船在护送,也是在押运。 大概行驶了五里海路,船队终于抵达了万山岛,岸上旌旗蔽日,密密麻麻的士兵沿着海岸列阵,为首一人穿着明光铠,手握着腰间长剑虎视着海面。 及船队靠岸之后,与陈先琳随行的亲兵看到这个阵仗,吓得浑身直发抖。 陈先琳瞥了瞥身边的亲兵,笑道:“你们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说完,陈先琳便自顾自地大踏步走下船去,亲兵们虽然害怕,但还是紧紧跟上,毕竟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先生就是他们的安全保障。 “陈先生,别来无恙啊?”高法澄依旧手握着宝剑,面无表情朝着陈先琳说道。 陈先琳目光朝周围扫视一圈,随即把目光放在高法澄身上,咧嘴笑道:“高将军,此次我孤身前来,随行不过几个亲兵,何至于此啊?” “哈哈哈!”高法澄仰天大笑起来,随即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陈先琳,“陈先生,你号称岭南第一智囊,冯盎老贼有你相助,这才把我赶到这里,似你这般鬼才,无缘无故孤身到我这万山岛来,我怎能对你掉以轻心呀?” “唉”陈先琳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此次我不辞辛苦来到这里,确是有求于高将军。” “有求于我?”高法澄眯着眼睛低声道,“我怕不是听错了?你在冯盎老贼那混得风生水起,整个岭南都是他的了,如何有求于我了?难不成那冯老贼卸磨杀驴,要置你于死地,所以前来投靠我?” “高将军,你听好了。”陈先琳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脸认真地道,“我们岭南如今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危机,非冯将军一家能应对,我这次冒险前来,是为了团结你我,共同抵御外敌!” 第361章 胆小鬼 “外敌?”高法澄身子一颤,表情明显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可思议地问道,“连你陈先生都无法抵御的外敌?” “没错。”陈先琳坚定地点头,接着说道,“敌人之强大,远超我们所想象,即使是加上你高将军,甚至再加上冼将军,我们三家一起合力,都未必能将来犯之敌击败。” “嘶!” 高法澄倒吸一口凉气,看陈先琳明显紧张的表情不像在说谎,知道事态严重,把手从剑把松开,拱手行礼道:“陈先生,适才有所冒犯,还请先生不要见怪,请,我们府里说话!” 见高法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陈先琳知道这一次已经成功一半了,随即跟着高法澄来到了万山岛最中央的城镇。 高法澄自从被冯盎打败之后,率领残军逃往海上,退到了万山岛,靠打劫来往商船为生,经过几年的发展,此时万山岛上的城镇已经初具规模。 众人在府中坐定,高法澄将府中最珍贵的酒拿了出来。 “陈先生,这是我从胡商那截到的好酒,名唤为醉仙酿,来,尝一下,你一定会满意的!” “醉仙酿?”陈先琳接过酒瓶,凑到鼻子上闻了闻,惊喜道,“对,就是这个味!” 这下到高法澄懵逼了,把头凑了过来,低声道:“陈先生,你知道这酒?” 陈先琳二话不说就先喝了一大口,在感受喉咙巨大的灼热之后,长舒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在冯将军那有幸喝过一回,自此之后,我对这味道是日日想,夜夜念,求而不得啊,就是冯将军那也就只有两瓶,平常他都舍不得拿出来喝呢!” “原来如此。”高法澄说道,“难怪那些胡人遇到我们之后,会抛弃其余货船,唯独舍命保护这艘装有醉仙酿的货船,原来这酒这么难得” “高将军!”陈先琳惊呼一声道,“你,你这里还有多少醉仙酿?” “唉!”高法澄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脸痛苦地道,“本来有好几千瓶,当时觉得最多就是贵点的酒,大部分都赏给部下们喝了,我自己就留了一百瓶,除了刚刚你喝的这瓶,我手里也就剩下八瓶了。” “什,什么?”陈先琳也一副惋惜的表情道,“真是败家仔呀!你可知道,这酒价比黄金不,有钱都买不到啊!” 听到这,高法澄把目光落在陈先琳手里刚刚已经喝了一半的醉仙酿上,陈先琳立刻意识到不对,把瓶子护在胸前,笑道:“高将军,这送出去的酒,你不会要回去?” “啊哈哈哈!”高法澄尴尬一笑,捋了捋山羊胡,“也罢,这酒就送你了,反正以后还能继续从胡商那里抢。” 陈先琳这才放心下来,把酒瓶口子封上,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恢复了正常人的表情。 “话说回来” 陈先琳把冯盎如何引狼入室,又如何被汉军占去南海城,败往高要的整个过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直听得高法澄全身直哆嗦。 “陈先生,你,你不会是来吓唬我的?我胆小,你快说刚刚说的全是假的”高法澄捂着耳朵,似乎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见高法澄有了退缩之意,陈先琳立即上去拉住高法澄的手道,“高将军,难道你愿意一辈子飘荡在海上吗?南海才是你的故乡,落叶都要归根,更何况是我们人呢?” “不不不!”高法澄连连摆手道,“我喜欢大海,我现在过得很自由,我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老死在这里,陈先生,你还是回去!” “唉!”陈先琳狠狠跺了一下脚,气愤道,“高法澄,你个胆小鬼!” “啊对对对,我就是胆小鬼,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回去!” “你你你”陈先琳把气一横,道,“如果你我不能联合起来,冯将军必败无疑,到时我们也被赶了出来,也到你这来挤挤!” “咩羊?”高法澄微微愣了两秒,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拉住陈先琳的手,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在绝我的后路嘛!” “哈哈哈,怕了?”陈先琳坐了下来,没好气地道,“反正我们都是岭南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也得一起死。” “唉!”高法澄叹了一口气,试问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好!”高法澄一副无奈的表情接受了现实,继续说道,“你真是我的克星,说,你具体想怎么把汉军赶出岭南?” 陈先琳从怀里取出一幅早已准备好的敌我势力图,在上面滑动手指道:“这里是海阳城,城中有大约四万的楚军,而围攻他们的有近七万的汉军,按我的估计,海阳城还没那么快被攻下来,即使汉军攻克了海阳城,完全消灭了楚军,这七万汉军也肯定会损失惨重。” 他把手指滑到南海城,接着道:“这里的汉军有两万五千人,这是我们要面对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集中一切可集中的力量先将这支汉军消灭掉,这样汉军实力就会大减,如同失去一条臂膀,否则,一旦海阳方向的汉军回援,我们将要面对的恐怕就是我们岭南的末日了。” “你,你有把握?”高法澄问道。 “只要将盘踞在南海城的这支汉军消灭掉,接下来我们面对的就是一支残缺的汉军,要么敌我双方以命换命,同归于尽,要么他们乖乖退出岭南。” “所以,”陈先琳把手指定在南海城上,坚定地道,“能不能消灭这支汉军是此战的关键。” “那如果我们拿不下南海城呢?”高法澄抬头望向陈先琳,继续问道,“南海城墙又高又大,而且还有两万五千汉军把守,我们如何能拿下这样的一座坚城?” “这就不需要你考虑了,我自有办法将他们引出来,消灭于野战之上!”陈先琳一脸严肃地道,“而你只需要听从我的调遣,按我的计策行事,就没有失败的道理!” “那赶跑汉军之后呢?我能得到什么?”高法澄继续问道。 第362章 哎呀,还是我呀! “当然,只要能将汉军赶出岭南,一切都好说。”陈先琳指了指地图上的义安郡和龙川郡道,“这两个郡都可以划给你,到时你我三家和平共处,互不侵犯,如何?” 一想到能回到陆地上,高法澄高昂的斗志就被点燃了起来,坚定地道:“没问题,只要能得到地盘,我高法澄愿意听先生的!” 说服高法澄之后,陈先琳先行坐船回到大陆上,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前往信安郡的新兴县找冼宝彻。 冼宝彻,冯盎的祖母冼夫人的一脉,从血缘上与冯盎有着表亲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一层薄薄的关系,两家在岭南争夺霸主上斗得更凶。 由于冯盎逐渐在岭南坐大,冼宝彻被逼退出南海,最后守着新兴与冯盎死磕到底,要不是汉军进入岭南这一变故,冯盎这会还在攻打新兴呢。 陈先琳之所以会先去海上找高法澄,那是因为与冼宝彻相比,高法澄与冯盎的仇隔得远,威逼利诱之下,高法澄还是比较容易说服的。 而冼宝彻就不一样了,就在不久前他还在新兴城下与冯盎杀得你死我活,他巴不得冯盎被汉军五马分尸呢。 所以,想要团结到冼宝彻这一支力量,得先把高法澄这一砖给铺好,所有人都在抵御外敌,冼宝彻要是在为那点私仇而耿耿于怀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果然,经过陈先琳的剖析之后,冼宝彻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拍着胸膛对着陈先琳道:“陈先生放心,我冼家军两万儿郎愿听凭先生调遣!” “好!”陈先琳紧紧握住冼宝彻的手,激动地道,“冼将军不愧是大家之后,有冼夫人之遗风,你有如此肚量,岭南幸甚!” “陈先生,我丑话说前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会与那冯贼联合到一块呢。”冼宝彻接着说道,“不过这好处嘛,我希望到时你能兑现承诺,将信安、永熙、高凉三郡划给我!” “没问题!”陈先琳点头肯定道,“这点请冼将军放心,若是到时冯将军反悔,我就投靠到你这边,为你拿回这三郡之地!” “那行!”冼宝彻说道,“你陈先生的信誉我冼宝彻是信得过的,你回去告诉冯盎,我这就召集兵马,点齐粮草,三日后必到高要!” 半月之后,高要城下兵马云集、岭南各郡的兵马陆续赶到了高要城下,从各郡县抽调过来的守军共有三万,始安和郁林二郡的七十二洞俚兵一万六千人,罗窦各洞獠族勇士一万四千余人,共计集得六万大军。 除此之外,高法澄带回了一万五千名善战之兵,冼宝彻也带回了两万冼家军,又得三万五千余可战士兵。 再加上高要城中的两万余岭南军,此时冯盎手里已经握有近十二万兵马,军容之盛,前所未有。 高要城中,府衙大厅。 冯盎高举着酒杯,环视了众人一周,开口道:“各位将军、洞府首领,不管以前你们与我冯盎有多大的仇与恨,都是我冯盎的不是,我在此为各位致歉,自罚三杯!” 说着,冯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第二杯,第三杯。 分别坐在左右首席的高法澄和冼宝彻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并不关心冯盎是否真心悔过。 三杯过后,冯盎明显有了些许的醉意,走回到主位上坐下。 “各位,如今我们面临着共同的敌人,汉军不除,岭南不安,还望各位能够同心戮力,一齐将汉军赶出岭南!”说完,冯盎把头转向旁边的陈先琳,“陈先生,你来说一下现在的敌我态势,以及我军的作战规划。” 陈先琳点了点头,走到一侧的木牌旁边,将帘布拉开,露出一幅扩大版的岭南地图出来。 众人立即伸直了腰,目光死死地盯着陈先琳手中的指挥棒。 “诸位!”陈先琳把指挥棒指到最东边的义安郡,道,“据我所收集到的情报,固守在海阳城的楚军已经快要顶不住了,汉军连日攻城,楚军死伤惨重,顶多七日,海阳城必会被汉军攻克!” “也就是说,”陈先琳接着说道,“我们只有七日的时间,只有在七日内将盘踞在南海城的那支汉军消灭掉,我军就有战胜在海阳经历苦战的汉军的把握!” “所以,南海决战是此战的关键,我希望接下来的部署和调动,各位能够仔细听并付诸执行!” “陈先生但说无妨,我等皆愿意服从!”众人齐声回道。 “好,那我现在就给各位布置任务”陈先琳从桌子上拿过一支令牌,道,“高法澄,命你部为先锋,先行前往南海城,勾引城中汉军出城应战,只许败不许胜!” “这”高法澄失声道,“就我这点人马,直接去挑战汉军?” “没错!”陈先琳点了点头道,“若是去得多了,怕是汉军不敢出来与我们决战呢。” “好,我接令。” 紧接着,陈先琳又拿出一支令牌,“冼宝彻!” “在!”冼宝彻站了起来,声音极其的洪亮。 “命你部埋伏在城西北侧,待汉军前来追击之后,立即断了他们的后路,不得让他们回到南海城!” “诺!” “石步蛮,命你部俚兵埋伏在官道左侧,白所程,命你部獠兵埋伏于官道右侧,待汉军到时,立即发动进攻!” 两个蛮族首领站了起来,手按在胸前道:“诺!” “将军!”陈先琳把头转向冯盎,拱手道,“请冯将军率领本部兵马,待汉军出城追击之后,立即挥军包围南海城,趁城中守卫空虚将其一举攻克!” “好好好!”冯盎连连拍手叫好,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疑惑地问道,“那先你呢?你难道不跟我们一起行动?” “不不不!”陈先琳连连摇头道,“任务已经分拨完毕,大家按照计划进行即可,我嘛,就镇守在高要城中,静待各位凯旋归来。” “不行不行!”冯盎急忙摆手道,“陈先生,你是我们的智囊,怎么能不跟大军一起行动呢?要是计划出现了差池,我们将怎么办?这样,听我的,先生就随我一起行动!” “对啊,若是先生不在,我们心里没有底呀!”台下众人担心道。 陈先琳拗不过,只好道:“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随冯将军一起行动,不过这高要城中需得留一支兵马,以防汉军偷袭。” 听到这,冯盎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陈先琳笑道:“陈先生,你多虑了?我们这么多大军在这里,他们防守还来不及呢,如何有余力来偷袭我们?你就放一万个心,主力全压上,南海城一定能一战而定!” “也许,可能”陈先琳低着头,喃喃道,“也是,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汉军不可能不知道,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 于是乎,高法澄率领的一万五千先锋大军率先抵达了南海城下。 南海城,城楼之上,王君阔看着城外正在耀虎扬威的岭南军,摸着后脑勺笑道:“哎呀,还是我呀!” 第363章 失败的饵料 “城上的人听着!”一个岭南军将官在城下叫嚣道,“我家将军欲与尔等城外决战,敢应战否?” 王君阔目视了城外的人马,也就一万多人,顿时心中起疑:‘一万来人就敢来挑战?准是那冯盎派来引我上钩的!不过这送上门的肥肉,不如将计就计狠狠咬它一口!’ 他从城墙探出头来,对着城下的那个岭南军将官喊道:“有何不敢?回去告诉你们将军,把头颅仔细洗干净了,等老子来砍!” 岭南军将官嘴角露出一丝奸笑,随即策马离去。 “王将军!”一个将官拉住王君阔的手道,“这是敌军引诱之计,切不可出城应战呐!” “无妨!”王君阔笑着对那将官道,“他们的这一点小小伎俩我岂能看不出来?你就守好城,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说着,王君阔就走下城楼,点了五千兵马出城列阵。 此时的南海城只有八千守军,王君阔一次性出动五千兵马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他咬定眼前的这支岭南军不会跟他硬拼,所以这才敢大大方方地将兵马拉出城来。 高法澄见出城的汉军也就五千人,不禁有点失望起来,他对着身边的将官们说道:“待会打的时候尽量演得惨一点,只要我们演得惨,龟缩在城中的大军就会出城。” “诺!”将官们齐声应道。 战场的另一边,王君阔手持一把陌刀抗在肩上,手指对面的岭南军道:“待会全军直冲敌军的中军,直捣黄龙,让这些小卡拉米瞧瞧我们的厉害!” 言毕,王君阔就下令开始进攻,与此同时,对面的岭南军也开始向着汉军推进。 八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 岭南军一往无前的往前冲锋,汉军的将士们一边前进一边将已经上弦的神臂弓握在手中,待双方距离三百步远的时候,汉军士兵立即将神臂弓的准星朝向天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 铺天盖地的箭矢黑压压一大片倾泄在正在推进的岭南军军阵之上,岭南军本就缺甲,最大的防护也只有一个铁甲背心,汉军的神臂弓本就穿透性极强,岭南军瞬间就被射倒了一大片。 这一幕被刚刚还在嬉笑中的高法澄看到,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两军还没接触,己方部队就死伤一大片,这让他如何想得开。 就在他脑海中陷入空白的时候,汉军又连续对着他的士兵收割了好几波,这才一开打,还没摸到对方就损失了大几千人。 然而,箭已在弦上,高法澄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命令士兵冲锋。 随着双方距离地拉近,汉军士兵们将神臂弓背在身后,从腰间拔出横刀,开始正面冲锋。 直到这时,高法澄这才看清了汉军的真面目,所看到的全都是装备齐全,全身披挂的汉军士兵,宛如一尊尊钢铁巨兽,三观再次被狠狠震碎。 确实,汉军士兵全都是带甲的,常规士兵带的是三十斤重的全身铁甲,远不如重步兵那样强悍,但相对于铠甲稀缺的岭南军,眼前的这批汉军就是钢铁巨兽! “天杀的陈先琳,这哪里是在打仗,这根本就是在送死!”高法澄大喊一声,随即命令全军撤退。 然而就在此时,王君阔亲自率领五百骑兵从中间如同一把钢刀一样直插过来。 “尼玛!还有骑兵!” 高法澄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已经完全顾不上身边的那些将官了,夹紧马腹就疯狂往后方跑,这要是被汉军的骑兵咬住那还得了! 有马的高法澄跑了,没马的那些将官和士兵们只能用两条腿拼命的逃跑。 王君阔率领的五百骑兵就如同坦克一样在岭南军溃兵中横冲直撞,直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 本是一场勾引战,硬生生被打成了大溃败。 埋伏在城西北山林中的冼宝彻看到这一幕完全惊呆了,一万五千岭南军被五千汉军追着打,而且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天哪,这就是我们要打的汉军吗?”冼宝彻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此时他是该出兵救高法澄还是先跑为敬。 “算了”冼宝彻叹了一口气,“高将军他们已经没救了,而且汉军还没有进入包围圈,现在出兵会打乱了陈先生的计划,只能希望高将军你能逃出生天了。” 高法澄是逃出去了,可他的一万五千人马,在汉军的冲击下,死的死,降的降,已经不能用打残来形容了。 在将要冲进密林的时候,王君阔果断下令停止了追击,转身押送俘虏回城去了。 这一战下来,高法澄的一万五千人马,被俘多达八千,其余多数丧命在汉军的刀锋之下,只有少数成功逃出了战场。 从汉军屠戮己方军队,到押送大批俘虏进城的整个过程,冼宝彻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也不敢做出反应。 很快,高法澄先锋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冯盎那里,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废物,废物!”冯盎大骂一声,气愤道,“一万五千人呐,三倍于敌,竟然被对方给全歼了,就是一万五千头猪都不可能败得这么惨!” 在场的人无不惊恐,甚至在怀疑这场仗根本就没有必要打。 陈先琳低着头,在脑海里重新构思这场战将如何打,汉军的野战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所有人,听我命令,全军杀回去,直接围城攻他娘的!” 冯盎抓起宝剑就从大帐冲了出去,陈先琳立即上前拦住道:“将军不可,汉军主力尚在,此时攻城实为下策,还是重新计议为妥呀!” “计议?”冯盎白了他一眼,“我不晓得什么计议,陈先生,你的计策已经被汉军识破了,不管用了,如今只有借助我军人数的优势,才能扳回一局!” 说完,冯盎跳上战马率军而去,根本就不给陈先琳辩解的机会。 “唉!”陈先琳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也是,汉军领军之人是何等的精明,吃完饵就跑,我还是计算不周呀。” 在山林中埋伏的俚兵和獠兵在接到冯盎的命令之后,都从山林里出来,与冯盎一起汇合,全军押上包围南海城,城西北的冼宝彻也不得不加入围城当中。 高要城北,定山。 苏定方把手轻轻往前指,大声喊道:“大汉的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高要城已经空虚,拿下它,让它成为你们功劳谱上浓厚的一笔!” 第364章 掏屁股 高要城是信安郡的郡城,比一般的县城高大,但与南海城相比,高要城就要稍逊一筹了。 此时的高要城内只有几千岭南军把守,苏定方根本就不需要用到任何的谋略计策,直接就命令大军攻城。 城中守军看到如此之多的汉军攻城,早就被吓破了胆,在汉军猛烈的攻势之下,守军无力抵抗,为求生路,守将刘步韦不得不选择了开城投降。 苏定方毫不费灰之力就拿下了高要城,并获得了巨量的粮草,这让他大喜过望:“真是天佑大汉呀,如此重要的屯粮之地,竟只留区区数千守军留守,这冯盎也未免太自信,太狂妄了!” 他有预感,当冯盎得知高要城失守,一定会像疯狗一样来争夺高要城,因为冯盎那么多的人马,如果没有了后勤保障,一定会大乱,高要城就是他的死穴。 于是乎,苏定方一面封存城内的粮仓,一面命令士兵加紧修筑城墙,以抵御即将到来的反扑。 南海城下,岭南军如同潮水一样涌向城墙,城上城下箭矢乱飞,无数梯子挂在墙壁之上,密密麻麻的岭南军士兵攀附在其中。 岭南军攻势很猛,几乎是不计一切代价般的死亡式进攻。 然而,汉军依据坚固的城墙防守,再加上装备上的优势,士卒有敢战之心,无怕死之意,岭南军始终无法突破城墙防御。 战况非常的惨烈,只一个上午岭南军伤亡人数就超过了五千,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南海城城墙高大,没有大型攻城设备的岭南军仅仅依靠人梯攀爬本就非常困难,而汉军居高临下,神臂弓射程更远,汉军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稳定的火力输出,这也就是岭南军伤亡数字非常恐怖的原因。 看到己方士兵被汉军无情地屠杀而无法取得半点的进展,冯盎气得暴跳如雷,多次想要亲自带头冲锋,都被将官们给拉了回来。 南海城不比增城,增城城墙低矮,岭南军很容易就能爬上城墙,但南海城光是爬墙就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更别说在城墙上与汉军近战了。 “报!”一个灰头土脸的将官跑向冯盎,大声哭泣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冯盎回头看向这个将官,一眼就认出这是守卫高要城的副将,顿时大惊失色,如遭五雷轰顶。 “你不是在高要城的吗?来这里作甚?”冯盎怀着忐忑的心情失声问道。 “将军,高要城,高要城失守了!” “嘶!” 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什么?”冯盎从地上揪住那将官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将,将军”将官哽咽道,“就在今天早晨,大批的汉军突然出现在高要城下,他们人数实在太多,攻势太猛了,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了,不到半个时辰高要城就被汉军攻克了” “啊!”冯盎大喊一声,一脚将手中将官踹飞出去,将腰间宝剑拔出握在手里,“天杀的,怎么总是喜欢掏人家的屁股?你老姆没告诉你,老虎的屁股掏不得吗?全军听令,回军杀回高要,我要活刮了他们!” 随着金钟的响起,围攻南海城的岭南军如同潮水般退去。 这一次陈先琳并没有阻止冯盎,因为他知道,失去后勤补给的他们,在粮尽之后,他们的这支大军将会自先乱了起来。 再者,相对于南海城,高要城要容易打得多。 所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想,回军夺回高要城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于是乎,大批的岭南军匆匆忙忙从南海撤离,急匆匆往高要城的方向赶。 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岭南军,站在城楼上的王君阔抚摸着胡须笑道:“看来苏将军那边已经得手了,接下来该我们上场了!” 在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之后,冯盎率领的大军就赶到了高要城下,还没来得及休息,冯盎立即就下命令进攻。 “将军不可呀!”陈先琳急忙拦住冯盎道,“我军马不停蹄赶了一天一夜,士卒疲惫不堪,此时应该让士兵们休息恢复力气,方才可向汉军发动进攻呀。” 冯盎看了看周围那些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士兵们,终于冷静了下来,捂着头痛苦地道:“不好意思,陈先生,是我太急了,让你担心了。” 见冯盎还有理智,陈先琳大喜过望,拱手拜道:“将军能如此,我岭南幸甚!” 于是,冯盎就下令全军城外扎营,埋锅造饭,就地休息。 站在城楼上的苏定方看到岭南军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急切攻城,抚着山羊胡低声喃喃道:“看来这岭南军中必有智囊相随,以冯盎暴躁的脾气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冷静。” “将军所言极是!” 一个声音从苏定方背后传来,他转身望去,说话的正是高要城原先的守将刘步韦。 “哦?”苏定方这下好奇了起来,轻声问道,“此人是谁?你快将有关他的资料细细讲来!” “回将军,此人名唤陈先琳,号称我们岭南第一智囊”刘步韦将陈先琳的来历全都说了一遍,甚至连个人的喜好都给交代清楚了。 “原来如此!”苏定方点了点头,随即对刘步韦道,“刘将军,今日有一立功机会,不知你敢不敢接?” 听到这,刘步韦立即就来了兴趣,拱手拜道:“将军下令就是,末将初投大汉,深受将军提拔大恩,正无处寻报,今将军相信末将,岂有不接之理?” “好!”苏定方手指城外正在忙碌扎营的岭南军,道,“敌军连夜奔袭,初来乍到,必定身心疲惫,此时若是率一军偷袭,必能有所斩获。”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需要苏定方点明了,刘步韦已经明白了苏定方的意思,立即拱手拜道:“谢将军,末将这就率领本部兵马出城,不胜不回!” 言毕,刘步韦便走下城去,将之前被整编好的三千降军召集了起来,准备出城一战。 第365章 激战高要城 “弟兄们!”刘步韦振臂高呼道,“以前你们是为了守卫别人的私人财产而战,而今你们将为自己而战,死了给家里分钱分田,建立战功回来的给自己分钱分田,为了自己的将来,随我杀出城去,为你们的未来拼命去!” “万岁!万岁!万岁!” 三千降兵完全改换了一副样貌,斗志激昂,他们不再为别人而战,他们将为自己而战! 他们不停地高呼,不停地用武器敲打着盾牌,俨然一支精锐之师! 刘步韦跳上战马,把手中长枪往前一指,“打开城门,出击!” 随着城门的打开,三千降兵嗷嗷叫地冲出城去,如同一股洪流一样涌向城外的冯盎军。 驻扎在城东方向的正是冼宝彻的两万兵马,起初冼宝彻看到城门打开,一支彪悍的兵马从城门冲出来,顿时把他给吓了一跳,急忙命令士兵们组织防御。 可待看清来人的服饰是冯盎部下的装束,而且冲出来为首的那个人正是之前留守高要城的刘步韦,一时懵逼在原地,脑子不够用了。 他朝冲过来的刘步韦挥了挥手,高声喊道:“刘将军所来为何?别来无恙乎?” 刘步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从胯下闪出一张已经上弦的弓,将箭矢瞄准冼宝彻用力射去。 “将军小心!”一个将官猛地扑倒冼宝彻,而他自己则被刘步韦射中后背,箭头直贯穿出胸膛,顿时口吐鲜血,一头栽倒了下去。 “冚家铲!”冼宝彻看着倒死在地上的将官大骂一声,随即对士兵下令道,“刘步韦这厮已经降汉了,快放箭,不能让他们靠近!” 然而,此时已经为时已晚,刘步韦率领的三千降兵已经冲了进来,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挥舞着武器对着冼宝彻的部下们一顿乱砍,战斗力爆表,经历一天一夜赶路的疲惫之师如何抵挡得住这些虎狼们的进攻,只一触碰前方就溃散了。 这下冼宝彻脑子更加不够用了,这还是之前的岭南军吗?完全就像恶魔一样,哪点像从前?! 一边是当兵吃粮,一边是当兵吃饷,还是很诱人的饷,自然不一样! 为了自身的安全,冼宝彻只得一边组织兵力节节抵抗,一面向冯盎求救。 然而,冼宝彻组织起来的防御阵线就像纸糊的一样,刘步韦冲到哪,哪里就溃退,完全抵挡不住刘步韦的冲击。 他的这三千降兵面对越聚越多的敌军丝毫不惧,似乎死亡跟他们无关似的,一往无前地紧跟着刘步韦冲锋,从冼宝彻的军营西冲到东,又从南冲到北,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随着冯盎援军的到来,刘步韦渐渐感觉冲锋越来越吃力,知道再闹下去自己可能就要搭进去了,于是便见好就收,率军突围而去。 已经损失惨重的冼宝彻压根就没有追击的欲望,他看着自己的营寨一副狼狈样,叹了口气道:“这汉军到底是使了什么魔法,竟让这支普普通通的军队一下子变成魔鬼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冼将军!”冯盎急匆匆跑过来道,“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伤亡几何?” 这是不点不知道,一点吓一跳,经过清点之后,冼宝彻的两万大军,竟阵亡三千多人,几乎人人带伤,重伤致残、丧失战斗力的也有五千之多,伤亡近半。 听到部下报告着伤亡数字,冼宝彻直接就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该死的刘步韦!”冯盎恶狠狠大骂了一句,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道,“要是让我给抓到了,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诛杀你九族!” 高要城中,刘步韦带着残存回来的一千余降兵在城中列队,每个人都带着伤,就连刘步韦自己都身中数刀。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苏定方面前,以最大的嗓音喊道:“禀将军,末将回来交令,请将军指示!” “好,好样的!”苏定方赞赏了一句,接着命令道,“刘步韦此战立功,擢升你为都尉,功劳入簿,来日本将亲自为你请功!” “刘步韦谢将军!”刘步韦半膝跪地,口中念道,“汉军威武,大汉万岁!” 苏定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那些全身带伤的士兵们,对着他们喊道:“即日起,你们就是大汉人民军的一份子,你们,以及你们的身后的家庭,官府会给你们登记造册,战死者每家分钱一百贯、田三顷,每月领取三贯钱,总共领十年!” “作战致残者每家分钱五十贯,田三顷,每月领钱三贯,直到寿终正寝!”苏定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继续留在军中服役的,月饷五贯,所立功劳另有加赏,赏钱、赏田、赏女人!” 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完全顾不上身上的伤痛,齐齐将手中武器高高举起,高声喊道:“万岁!万岁!万岁!” 刘步韦感动得热泪盈眶,举手高呼道:“汉军威武!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大汉万岁!” 整个高要城中,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所有人都在释放心中那高昂的斗志,力量无穷无尽。 第二天,经过一天休整的岭南军已经恢复了元气,冯盎早早就命令部队出营列阵,大有一举将高要城攻下的气势。 “将士们!”冯盎骑着高头大马在军前大声喊道,“昨日狗贼趁我们不备偷袭我们,许多兄弟因此而失去了生命,今日我们要将此仇还回去,血债血偿,夺回高要城!” 一阵激励之后,冯盎把手中宝剑一指,“进攻!” 如同潮水般的岭南军扛着梯子涌向高要城,两个蛮兵首领更是身先士卒,冒着汉军密集的箭雨不要命地往前奔跑。 岭南军的攻势很猛,但汉军在城墙上组成的钢铁防线死死地将岭南军的攻势给遏制住,城上城下尸积如山,不断有士兵从城墙上掉落下来,战斗非常惨烈。 在经过大半天的进攻之后,高要城依旧岿然不动,急得冯盎狂抓胸毛,如今他手中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耗下去了,顶多三日,他的粮食就会耗尽,届时再想攻城都没有机会了。 第366章 最后的决战 岭南军攻了一天,伤亡惨重,原本士气高昂的他们,此时却已经没了脾气。 特别是两个蛮兵首领,他们今天冲得最猛,打得最卖力,却输得最惨,连他们自己都全身是伤。 当夜,俚族首领石步蛮找到獠族的首领白所程,对着他道:“白族长,我看冯家已经江河日下,这岭南之地恐怕要换主人了,我们为什么还这样为他冯家卖命呢?” 白所程低头不语,石步蛮接着说道:“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不管你是还是我,还是冯家,都不可能是汉军的对手,再打下去,我们的族人都得被打没了,如今汉军驰骋于岭南,冯家自身难保,我们又何必再惧怕他而听他的调遣呢?” “那石族长,您的意思是?”白所程低声问道。 “白族长,”石步蛮把头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今夜是我的部下轮值,想要脱离冯家,今夜正是好时机!” 白所程恍然大悟,喜道:“好,与其在这里为冯家战死,不如趁机脱离冯家!” 于是乎,两家便暗中约定,在大军都熟睡过后,俚兵和獠兵偷偷离开了营地,走得悄无声息。 第二天,军需官的一声惊叫唤醒了整个岭南军大营。 “不好了不好了!”军需官急匆匆地跑向冯盎的大帐,一脸惊恐地道,“将军不好了,粮食,粮食都不见了!” “什,什么?”冯盎呼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好就大步走到军需官的面前,把他拎了起来道,“你说什么?粮食不见了?” 军需官苦着脸,十分地委屈道:“回将军,刚刚我起来正欲让火头兵造饭,结果发现我们的粮仓已经全是空的,一粒米都没有了。” “这怎么可能!”冯盎压根就不相信军需官说的话,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揍,然后恶狠狠地道,“带本将军过去看看,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你私藏军粮,还是粮食长翅膀飞走了!” 军需官捂着鼻青脸肿的头走在前面引路,待到存放粮食的粮仓时,粮仓果然空空如也,真的一粒米都没有。 冯盎缓缓把头转向军需官,一脸不善地道:“我想跟你借一样东西,你说借还是不借呀?” “我”军需官立马就明白了冯盎想干嘛,跪地就使劲地磕头,“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这事真不是属下干的呀” “嗔!” 冯盎将手中宝剑拔出,正欲对军需官行刑,一个将官急匆匆跑了过来,道:“将军,不好了!” “还有什么事比丢失粮食还糟糕的呀?”冯盎一副冷面郎君般问道。 “这”将官一时被冯盎给问住了,好一会才明白粮食已经丢失一事,继续开口道,“回将军,俚人和獠人撤走了,看营地应该是昨夜撤走的。” “什,什么?”冯盎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倒退几步,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眼神顿时变得狠辣无比,“这些可恶的蛮子,胆子也太大了,临阵脱逃不说,还偷走我的粮食,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冯盎恨不得马上就带兵去把俚人和獠人的洞府给全部剿灭了,但他如今严峻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他狠狠把宝剑插在地上,恶狠狠地道:“早晚有一天,我必带兵将这些蛮子剿灭干净,一个不留!” 这时陈先琳走了进来,在来之前他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叹了口气,对着冯盎道:“将军,大势已去,再争斗下去,我们真的什么都没了,不如趁手里有点筹码” “不,我绝不!”冯盎连连摇头道,“我冯家世代受大隋皇恩,绝不可能向叛国贼子投降!” 陈先琳: 明明是一己之私,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得是冯盎你啊! “全军整军备战!”冯盎撕心裂肺地喊道,“今日一战是我们的最后一战,此战若胜,我们就能活,否则,我们一起共赴黄泉,黄泉路上再战,不死不休” 陈先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走出了营帐,出来正好碰到冼宝彻。 “陈先生!”冼宝彻上前叫住陈先琳道,“陈先生,如今冯盎已经靠不住了,当时你许诺我的三郡之地,你将如何兑现?” 陈先琳看了冼宝彻一眼,缓缓开口道:“我许你的自然能兑现,只是不知你敢不敢做。” “陈先生,你不是在说笑?”冼宝彻拎了拎袖子,没好气地道,“我都做到这份上了,连自己的老底都压上了,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陈先生,你就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三郡之地?” 陈先琳望了望北方,反问道:“依你看,当今这天下,哪家将会得到天下?” 听到这,冼宝彻眉头紧皱,眯着眼试问道:“陈先生的意思是,降汉?” “我可没这么说,将军好自为之!”说完,陈先琳便拂袖而去。 冼宝彻看着陈先琳远去的身影,脑海中迅速拼凑着各种可能,忽然眼前一亮,一拳砸在手掌上,赞道:“对呀,我怎么这么死脑筋呀,谁强就投谁,这还用问吗?!” 于是乎,冼宝彻立即回到自己的营寨,命令士兵把所有妨碍行军的东西全部丢弃,只带着随身的武器,急匆匆往西南方向撤退。 冯盎这才刚刚下达集合大军的命令,冼宝彻率部逃跑的噩耗再次传来,气得冯盎暴跳如雷,但也只是发脾气,对于冼宝彻的脱离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最后集结在他麾下的都是自己的兵马,原先还有六万,但这几次大战他自己的兵马都是冲锋在最前面,损失也最大,如今手里能战的已经不足三万了。 即使这样,冯盎依旧命令士兵列阵,准备在今日拼死一战。 “将士们!”冯盎拔出宝剑高声喊道,“今日决战,非死即生,我冯盎与你们同在,冲呀!” 冯盎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这下士兵们的热血被激发了出来,嗷嗷叫地往高要城发起最后的冲锋。 与昨日相比,今日一战更加惨烈,双方都是不要命的主,战事一时陷入了胶着。 高要城北,定山。 王君阔一手持陌刀,一手拉住缰绳,对着身后的将士喊道:“大汉的将士们!冯盎已是孤家寡人,撑不了多久了,随我杀下山去,夺取你们的战功!” 第367章 冯盎兵败被擒 五月的岭南,烈日炎炎。 午后时分,太阳更加的毒辣。 高要城北,定山之下,密林中冒出密密麻麻的红婴战士,他们如同一团烈火,又如火山喷发的岩浆,向着正在攻城的岭南军疾驰而去。 马嘶人吼,喊杀声震天。 正在前线督战的冯盎被这一变故惊得额头直冒冷汗,想要分兵抵御,身边却已无兵可调。 与此同时,高要城四面城门同时打开,苏定方率领一队骑兵从城门冲了出来,后面跟随着如同潮水般的汉军步兵。 他们身穿坚甲,手持利刃,猛地扑向已经慌乱的岭南军,刀枪落处,血水飞扬。 岭南军本就兵力捉襟见肘,又经过大半天的攻城战,身心疲惫,如今又面临两面夹击,哪里抵挡得住汉军的进攻,队列瞬间就被汉军击透,兵败如山倒。 冯盎终于被这败仗的冷水浇醒,想要突围求命,身边亲兵死的死,残的残,又陷入了苏定方骑兵的包围当中,冲上去突围的亲兵还没靠近汉军就被射成了筛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哈哈哈”冯盎长笑一声,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将手中宝剑架在脖子上,“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冯盎啊!既然这么想让我死,那我这条命就拿去!” “嗖!” 一支箭矢贯穿了冯盎手拿宝剑的手腕,手中宝剑铿锵一声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两个汉军骑兵一左一右,将绳索套在冯盎身上,借用马力将他给拖落马下。 岭南一代枭雄冯盎,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以这种屈辱的形式被汉军生擒了。 冯盎被擒,岭南军没有了主心骨,整个岭南军在绝望之下选择了就地投降。 很快,以冯盎为首的岭南军三十多个大小将官被押到了苏定方身前,排成了三列,齐齐跪在地上。 其中也包括了冯盎,并不是他想跪,而是他的双腿已经被打断了,不跪也不行啊。 苏定方看了冯盎一眼,随即从他身边略过,这可把冯盎给气炸了,大声嚷嚷道:“你们大汉就这样对待勇士的吗?士可杀不可辱,够胆量就杀了我!” “嚯?”苏定方回头看向冯盎,笑道,“你是不是勇士我不知道,能不能杀你也不是我说了算,一切交由天子定夺,天子若要杀你,我就是想留你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冯盎顿时萌生出贪生之念,心中暗念道:‘原来此人也只是个小角色,早知如此就没必要装清高了,害得老子双腿给废了!你们这些小杂碎老子记住了,待我从天子那求得生还,再次回道岭南,我一定会封锁关道,抵抗到底!’ 看冯盎不在说话,苏定方便把头转回去,走到一个书生摸样的中年男子身边,轻声问道:“阁下莫不是陈先琳,陈先生?” 陈先琳一愣,随即点头道:“正是在下,怎么,将军知道在下?” “当然!”苏定方立即回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生乃岭南第一智囊,怎能不对先生进行深究?” “这唉!”陈先琳叹了口气,“枉我熟读兵书,与将军交战,将军知我,我却不知将军,焉能不败?!” “哈哈哈!”苏定方长笑一声,对着陈先琳道,“先生高看在下了,若是冯盎肯听先生的,在这高要城中布置一支重兵,胜负还未可知呢。” 陈先琳看了看冯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给压了回去。 “哦对了!”苏定方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道,“我听说你曾经参加科举,落榜而投冯盎,然先生之才,我已尽之,我有两条升官,为朝廷效力的路,不知先生肯听否?” 陈先琳紧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思考着苏定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愿闻其详!” “想要在大汉做官,无非就三条,一是原先就声名在外,能力得到肯定,比如先生,只要我将先生举荐给当今天子,天子必会量能赋职,二像我一样,一刀一枪从行伍中拼出来,三是参与科举,今年的科举将在六月份进行,若先生有意参加,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料,用快马护送你去洛阳。” “六月?”陈先琳在心里盘算着还剩下多少日期,明显是选择了第二条,很快就得出答案,对着苏定方道,“将军,若你信得过在下,给我一匹快马和一份资料,我定赶在六月之前到达洛阳!” “好,好,好!”苏定方抚着山羊胡满意地笑道,“我就知道先生一定会选择第二条,你放心,你所需要的我早就准备好了!” 随即苏定方把手一挥,一个士兵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同时递上了准备好了的包袱。 陈先琳接过包袱,感觉里面还挺沉的,心头一热,朝苏定方拱手拜道:“多谢将军,来日洛阳见!” 于是,陈先琳背上包袱,一跃跳上战马,随即扬鞭而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摇了摇头,很是不理解陈先琳的做法,明明可以不用努力,直接一步到位,偏偏要走那些十弯八绕。 特别是冯盎,他差点背不过气来,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个傻瓜,已经被伤过一次,还要再去碰那刀口,何必呢!” 对于冯盎和那些降将怎么处理,苏定方不敢擅自做主,只是将他们拘禁起来,一面将降军进行整编,号令岭南其他郡县归附,一面派人到东边的义安方向向刘黑闼告捷。 义安郡,海阳城。 此时的海阳城已是千疮百孔,到处是废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整个城墙已被鲜血染红,各处都飘荡着狼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然一座人间地狱。 此时的林士弘满脸憔悴,无神地望着身边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将军们,哀声道:“城中还有多少兵马?还有多少人口可用?” “陛下!”王戎扶着断胳膊跪地泣道,“汉军日夜攻城,我军死伤惨重,能战者已不足一万,且人人带伤,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我军将兵尽城亡啊!” 第368章 林士弘的结局 “陛下!”杨世略匍匐在地上,鼻泪横流,痛苦哀嚎道,“连日正战,城中百姓不管男女老幼,皆负重上城防御,然汉军凶悍,上城者每战必亡,十不存一,而今每户非亡即残,再战下去,海阳城将无人矣!” 杨世略,本地土着首领,曾是大隋义安郡郡守,林士弘叛隋之后,以全郡归附林士弘。 原本以为搭上林士弘这只大船之后,可以施展抱负,建立不世功业,不曾想现实如此打脸,非但林士弘自身难保,自己辖下的百姓都得全部搭进去,濒临绝户。 “唉!”林士弘仰天长啸一声,“苍天啊,大地呀,我都已经放弃逐鹿中原,偏安一隅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呀?难道要我命丧于此,方可罢休吗?” “陛下!”王戎以乞求的语气道,“以现在的局势,久战必亡,为诸位将士们计,恳请陛下休兵罢战,以城降汉!” “请陛下休兵罢战,以城降汉!”其余文武纷纷跪地附和道。 看到众人这般可怜的样子,林士弘于心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道:“诸位皆可降,唯独朕不能降,古往今来,有哪个君主是因为投降而活命的?” 听到这,众人面面相觑。 杨世略眼珠子一转,顿时心生一计,站了出来道:“陛下,臣有一计,既可保陛下万全,也可让城中军民免遭杀戮。” “哦?”林士弘双眼直放亮光,惊喜的喊道,“卿有何计策?快快讲来!” “陛下,您可以易容化作一小卒,待降汉之后,趁机逃离海阳,从此隐姓埋名,浪迹于天涯海角,做一自由之人。” 听到这,林士弘顿时犯了难,所谓从奢易,入俭难,已经习惯大鱼大肉,宫中佳丽三千的奢靡生活,如今却要成为一个朴实无华的流浪人,这怎么让他接受得了。 杨世略看出了林士弘的难处,接着劝道:“陛下,性命攸关之际,还请陛下速决呀!” 是啊,命都没了,还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有什么用? 林士弘在脑海中经历一阵头脑风暴之后,终于认命了,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卿说得是,为今之计,先保命要紧,就依卿之言,由卿等向汉献降。” 众人闻言,齐齐高呼道:“陛下圣明!” 于是,以王戎、杨世略为首率领众文武,开门献降。 与此同时,城中林士弘居住的房屋火起,火势非常的凶猛,刘黑闼马上就意识到不对,把王戎等人找来问道:“林士弘呢?” “回将军,”杨世略跪地叩首哭泣道,“陛下不愿降汉,已焚火自尽了” 其余人等的表情悲恸,似乎真的因为林士弘的死亡而悲痛一样。 刘黑闼眉头紧皱,并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立即就派人前去救火。 然而,房屋里面早已被浇上桐油,火势太大,根本就无法灭掉。 “唉!”刘黑闼叹了口气,“这也太可惜了,不能擒住敌国君主,这功劳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跑了过来,朝刘黑闼拱手道:“禀元帅,苏将军遣人来报,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哦?快传!”刘黑闼对着身边的将军们笑道,“准是那冯盎发动进攻,苏定方顶不住了,唉,也太难为这小子了,不过现在也好,林士弘已灭,正好回军杀向南海!” 其余将军们都十分认同刘黑闼的这个猜测,毕竟苏定方要面对的是整个岭南军,能把冯盎拖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很快,一个背插三角旗的传令兵跪在刘黑闼面前,拱手拜道:“属下见过元帅!” 刘黑闼抚着胡须,点头道:“说,苏定方让你过来,是不是他那边顶不住了?” 传令兵闻言一脸懵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急忙回道,“不是这样的,苏将军派遣属下过来,是向元帅报捷的!” “报捷???” 不仅刘黑闼猝不及防,在场的所有将官都以为刚刚是听错了,齐齐把头转向这个传令兵。 “是的!”传令兵洋溢地笑容回答道,“我军已经拿下岭南各郡,并生擒了冯盎” 传令兵将苏定方如何用调虎离山之计攻下南海城,又如何在高要城下生擒冯盎的经过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听得众人惊为天人。 “此话当真?”刘黑闼双手死死抓住传令兵的肩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谎报军情可是要处斩的,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回,回元帅”传令兵被刘黑闼的这一举动给吓到了,赶忙解释道,“元,元帅,属下不敢呐,属下说的全是真的,没有半句虚假呀!” 刘黑闼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凭他一个小小传令兵是没有这个胆量谎报军情的,不过想到苏定方仅仅凭借三万人马就打败了冯盎,拿下整个岭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百味陈杂,羡慕嫉妒恨什么复杂的情绪都有。 “哈哈哈”刘黑闼忽然仰头大笑起来,随即对众人道,“苏定方这小子可以呀,真是年少英雄,将来的成就恐怕不在诸位之下呀!” 于是乎,刘黑闼对降军进行整编、布防之后,便率领大军朝西边前进,打算与苏定方汇合后北回洛阳,班师回朝。 话说林士弘假扮士兵逃离海阳城后,在江边抢到一艘快船,沿着韩江南下,想要横渡南海,到南洋去讨生活。 然而,跟随在林士弘身边的几个亲兵得知他们将要去到远离大陆的南洋之后,暗中聚集了起来,道:“我们都是大陆之人,一但去到南洋,我们将永远回不了来了,与其孤老海外,还不如” 一个士兵比出了一个割喉咙的动作,其余士兵纷纷点了点头,十分赞成他的说法。 于是,几个士兵趁林士弘睡着的时候,一齐闯入船舱,对着林士弘就是一顿乱砍,然后割下他的头颅,掉转船头回到大陆。 一代枭雄林士弘,避开了所有的危险,唯独避不开人心,一心求活,却不得善终,沦为别人功劳谱上的一笔军功。 第369章 围点打援之策 话分三头,话说杜伏威在年初的时候就被张武(主角张小五,做皇帝不叫小名了,改叫大名)派往江南讨伐沈法兴,但与沈法兴在毗邻郡晋陵城僵持了好几个月,一直没能将其拿下。 为了加快统一南方,张武连发三路大军,其中一路便是以裴仁基为二路元帅增援杜伏威。 杜伏威手握十五万大军,按正常来讲打败沈法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沈法兴背靠江南世族,兵员和钱粮源源不断,而且手下的士兵也是精锐,虽然只有六万之众,却能跟杜伏威在正面硬刚。 杜伏威占着人数的优势,但这些士兵并不是汉军精锐,是还未经过整编的原淮南军,说白了就不是正规军,跟之前土匪军没什么两样,战斗力是远远不如后面整编的正规职业军的。 张武原想沈法兴也就是一个小势力,让杜伏威把自己的老部下带去江南历练,顺便消耗一下杜伏威这个大舅哥的势力。 现实是,杜伏的势力确实是被削弱了,十五万兵马给打没了三万,但沈法兴依旧坚挺。 张武这才意识到沈法兴并不简单,这才给杜伏威调拨了第二路兵马。 然而,从洛阳出发后的裴仁基并没有直接加入围攻晋陵之中,而是绕路丹阳,连克永世(溧阳)、义兴(宜兴),一路向南。 起初沈法兴并不以为意,以为裴仁基是想从从西南方向绕后进攻晋陵后方,直到裴仁基继续南下攻克长城(太湖之西长兴)、乌程之后,沈法兴这才意识到不对。 因为乌程之南三十里便是武康,武康是沈法兴的故乡,沈家家族的聚集地,也是他的屯粮之所,是他的根基。 武康若失,在前线的沈法兴就不用打了,直接就可以举手投降了。 于是,沈法兴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是放弃晋陵回援武康,还是分兵南下。 对于这个议题,文武百官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梁王!”司徒孙士汉站了出来,拱手道,“晋陵城防坚固,扼守太湖门户,晋陵若失,太湖周围大量农田则不保,我军的粮食收成将会大打折扣,不利于将来的发展,所以臣以为,晋陵绝不能放弃。” 沈法兴紧皱着眉头,问道:“卿之言孤自然知之,然汉军南下偷袭我根基,武康若失,我军无以得到补给,军心必溃,卿将如何应对?” “回梁王,武康城池高大,又有宗室之兵把守,汉军想要攻下武康也绝非易事。”孙士汉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我军补给,可以派兵南下从民间收取粮食作为临时补给,依臣的预算,汉军长途跋涉远攻武康,补给必定也十分困难,只要武康一直在我们的手里,汉军粮尽自会退去。” “可是,”沈法兴摇了摇头,接着道,“南下的汉军有八万之众,万一武康不保,孤说的是万一,我军将不战自溃,卿之言还是不够保守呀!” “这”孙士汉竟无言以对,他确实无法保证武康万无一失。 沈法兴把目光从孙士汉的身上移开,在群臣中扫视一眼,“孤的意思是,晋陵不能失,武康也不能落在汉军手里,各位爱卿都说说,有何计策可行?” 话音落下,群臣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场面十分的嘈杂。 “梁王,臣有一计,可保晋陵、武康不失!”一个阔脸长须的大臣站了出来。 沈法兴抬眼望去,正是府掾李百药,喜道:“卿有何计,快快讲来!” 李百药,因为生来体弱多病,其母以百药之名命之,希望他能健康成长。 他原是隋时太子杨勇的通事舍人、东宫学士,杨广继位后被贬为建安郡郡丞,还没到建安赴任大隋就没了,被迫投向沈法兴,被任为府掾,以为重用。 “梁王,欲救武康,非大兵不能尽其事,然若从晋陵分兵,则晋陵兵力不足,将无以面对杜伏威的强攻。”李百药用手指指了指西南方向,继续道,“臣闻吴郡有一贼首闻人遂安(复姓闻人,名遂安),手下有四万贼兵盘踞在昆山,梁王可遣一使者前往昆山,晓以利弊,多许利益,其将为我所用,正好令其前往武康增援,此为不动本之外援也!” 沈法兴低头沉思,好一会才说道,“闻人遂安肯听孤的调遣吗?” “人多逐利,况贼乎?”李百药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好,既然如此”沈法兴巡视了一下众人,随即点名道,“徐令言,孤知你是个能辩之士,此番为使,非卿莫属。” 就在沈法兴派使者前往昆山搬救兵的时候,裴仁基正如沈法兴所料,在攻下乌程之后迅速南下,将武康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裴行俨见裴仁基并不着急攻城,只是围而不攻,不解道:“父亲,武康乃贼之命穴,何不一举而破之?” “俨儿呀!”裴仁基抚着山羊胡笑道,“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武康此等坚城,非一朝一夕之功也。我的目的不在于强攻武康,而是攻其必救,围点打援,歼敌有生力量于野战。” 听到这,裴行俨顿时明白了过来,喜道:“原来父亲是这番打算,孩儿佩服!” “哈哈哈!”裴仁基拍着裴行俨的肩膀道,“俨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莽撞了,蛮力只能逞一人之勇,行军打仗,还得靠脑袋才行,这一点你得多跟你弟弟俭儿学习,多读点兵书,将来才能独揽一方,并不是每次都有我给你充当大脑的呀。” “额”裴行俨摸着后脑子尬笑一声,“孩儿知道了。” 吴郡,昆山。 此时的闻人遂安正在调戏着新抓上来的压寨夫人,不过看样子还没将那女子拿下。 “我的好娘子,你就从了我!”闻人遂安一边解掉身上的衣服,一边紧盯着那女子的两只大兔子道,“跟着那小书生有什么好的?这乱世之中读书是最没用的,从了我,要啥有啥,不比随那穷酸书生吃野菜强?” 第370章 鸡蛋砸石头? “你不要过来呀!”女子一边蜷缩在床角,一边惊恐地叫喊。 “诶!你越反抗,我就越兴奋!”闻人遂安将底裤丢在床下,粗大的手掌就开始撕扯着女子身上的衣服,“跟了我,锦罗绸缎,宝马大车,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咋那么想不开呢?” 说话间,女子身上的衣服就被撕掉了个七七八八。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气得闻人遂安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搅老子雅兴?不知道老子正在做正事吗?” “大王,寨中有一使者求见,二当家请您过去一趟!”一个喽啰轻声回道。 “不去不去!”闻人遂安巴拉了一下口水,双眼紧盯着女子那前凸后翘的身体继续道,“有什么事让二当家的做主就行,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着,闻人遂安就上前,抓住女子的身子,正欲行事。 “咚咚咚”喽啰再次敲响了房门,这下比之前更急促了,嗓音也提高了不少,“大王,二当家说这事太大,他做不了主,请大王务必亲自前往。” “操!”闻人遂安把手中女子狠狠摔在床上,气冲冲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对着那喽啰就是一顿狂揍,一边揍还一边直喷口水,“听不懂人话吗?天大地大,老子的春耕最大,让你搅老子的兴,让你搅老子的兴,打死你个狗奴才” 一阵发泄之后,闻人遂安也没了兴致,把那喽啰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到底是什么事,非得我亲自过去招待不可?” 喽啰捂着青紫混杂的脸蛋抽泣道:“听二当家说,是从官家那来的使者,说是来谈一笔巨大的买卖” 听到【巨大买卖】四个字,闻人遂安顿时眼冒金光,喜道:“原来是这等好事,你怎么不早说?” 喽啰心里苦呀,刚刚还说什么天大地大春耕最大呢,现在又怨他不早说,这大王真是性情多变,太难伺候了。 见喽啰不敢回话,闻人遂安将他放下,转身回到房间,把床下的衣服抓了起来穿在身上,临走还不忘对那女子嘱咐道:“娘子等我呀,我去去就回!” 女子恐惧地看着闻人遂安离去,将身体蜷缩在床角里,把被子盖在身上,庆幸躲过一劫,但是下一劫她还能再逃过去吗? 及闻人遂安回到大厅之中,一眼就看到一个全身光鲜亮丽的中年男子,心中暗喜道:‘这小子还真没骗我,光看这人的衣着就知道不是个普通人,非富即贵呀,看来老子今天要发一笔横财了!’ “这位是?”闻人遂安手指着那中年男子问道。 “鄙人徐令言!”徐令言起身拱手继续道,“今在梁王处供尚书右丞之职。” “呦!还真是贵人呐!”闻人遂安惊喜过望,急忙拉他到宾位坐下,道,“徐大人此次前来找我,有何需要我效劳之处呀?” 徐令言轻笑一声,随即朝外招手,门外立即抬进四个巨大的金边红漆木箱,打开,里面全是闪闪发光的银子。 见钱眼开的闻人遂安立即双眼大放金光,搓着手掌笑道:“徐大人果真是大手笔呀,这,这些都是梁王给我的?” “不不不,”徐令言连连摆手道,“这只是我个人送于大王的见面礼,梁王给您的大礼还在后面呢!” “哎呀!哎呀!”闻人遂安紧紧抓住徐令言的手激动道,“徐兄,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以后你我就是亲兄弟,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一句话便是!” 徐令言点了点头,把闻人遂安拉到位置坐下,道:“在下与大王做兄弟实不敢当,梁王与您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倒是实情,只是” “只是什么?”闻人遂安不耐烦地问道,“徐兄有话直说便是,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用给我绕弯的,我也不懂,直接说事就可以。” “好,那在下就直奔主题。”徐令言把头凑了过来,低声道,“想必大王您也知道,梁王正在晋陵与汉军对峙,几个月下来,互有胜负,却不能将汉军击退。” “哦,这我知道。”闻人遂安直接道,“徐兄的意思是,让我带人去帮梁王打退汉军?也不是不可以,但也得看你们开什么价了。” “大王有所不知,若只是杜伏威这一支,我们倒无须请您动窝。”徐令言接着解释道,“就在前阵子,大汉又派出一支援军,他们一路南下,接连攻克了沿途郡县,如今已经兵围武康” “哦!”闻人遂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说道,“原来是想让我去解救武康呀!” “正是如此!” “攻武康的汉军有多少人马?” “八万。” 闻人遂安瞬间变了一副表情,脸上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徐大人,这事恐怕难办呀,我手里虽然说有四万之众,但都是农民活不成跟随我讨生活来的,与八万正规军硬碰硬,我们恐怕难以当担此等大任啊,您还是请回!” “哈哈哈!”徐令言仰头大笑起来,“我听人说,大王您英明神武,号称昆山一哥,今日看来,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你!”闻人遂安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手指徐令言沉声道,“我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才对你恭恭敬敬的,你竟如此羞辱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了我便不来了!”徐令言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想我梁王以六万之兵硬挡杜伏威十五万大军,且胜多败少,而阁下握有四万之众,却惧怕八万攻城之敌,请问大王,在下将如何能够高看您呢?” “那不一样!”闻人遂安急忙回道,“你们是正规军,有大量的盔甲和武器,而我能?除了头领能穿上一件扎甲,喽啰却只有个烧火棍,打家劫舍还可以,跟汉军去硬碰硬,还是八万汉军,那岂不是在用鸡蛋砸石头?” 第371章 精锐之师 “不不不!”徐令言再次摆手道,“大王您的人马不会以这种方式上战场,梁王早就在吴县为您准备了六千套铠甲,大王随时都可以来支取,至于武器也都为您准备好了,就看您敢不敢接这个任务了。” “接,必须接!”闻人遂安呼地从座上跳了起来道,“有你们提供武器装备,我还怕个鸟,这单买卖我做了!” 突然,闻人遂安想到什么,把头凑近徐令言,低声缓缓道,“徐兄,你不会只用这四万两银子就买我这四万人的命?”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徐令言摇了摇头,接着笑道,“那只是我个人送给大王您的见面礼,梁王给您的可是大礼啊!” 说着,徐令言从卫兵手中取过一张清单,递给闻人遂安,道:“大王,请您过目!” 闻人遂安将信将疑地拿过清单,表情随着目光所及逐渐变得愉悦起来,抚掌赞道:“哎呀,梁王还真是看得起我呀,不仅每月调拨钱粮给我,还授予我吴郡太守之职,哎呀呀呀,梁王这兄弟我认定了!” 徐令言只用了六千套淘汰的盔甲、四万两银子以及一张没有兑现的发票,就成功将闻人遂安这个匪头头给忽悠了。 于是乎,闻人遂安立即在寨中召齐人马,只留下老弱喽啰留守营寨,其余四万精壮全被他拉到吴县,准备换装上战场。 闻人遂安毕竟是土匪出身,当他看到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之后,双眼直放亮光,手下喽啰也都纷纷争抢盔甲武器,甚至还发生了争夺盔甲而斗殴的事,最后还是他亲自出面,这才将矛盾平息下来 。 “大王,”二当家叶孝辩把闻人遂安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们真的要去武康跟汉军作战吗?那可是汉军啊!” “哈?”闻人遂安白了他一眼,拍着胸膛道,“若是以前,给我十个胆我也不会去招惹汉军,但现在不一样,我们有这么多的武器装备,不就是汉军嘛,又不是没见过,沈法兴能用六万人硬刚十五万汉军,我手里有四万人马,对付八万汉军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况且,”闻人遂安接着说道,“我们要打的是正在攻城中的汉军,有沈法兴的宗室族兵作为内应,我有什么理由失败呢?” “可是大王。”叶孝辩接着问道,“我们真的要跟汉军硬碰硬吗?虽然拿人家手短,但这毕竟是战场,万一我们的人打没了,我们还有什么筹码跟沈法兴要钱要粮的?” “哈哈哈!”闻人遂安拍着叶孝辩的肩膀笑道,“这还用你提醒?我早就想好了,到时我们就驻扎在汉军附近,看着他们攻城,坐山观虎斗,汉军若是识趣主动退走,我们保住武康,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若是汉军还是硬要攻城,我们就在他们疲惫之时对他们发动突然袭击,一定能一战而胜。” “要是汉军不攻城反而向我们发动攻击呢?”叶孝辩反问道。 “这还不简单?若汉军来攻,城中守军就会掏汉军的屁股,与我们一起夹击汉军,汉军必败无疑,这就是掎角之势,不管汉军攻哪里,都会处于劣势,而我们,不管怎么打,都是必赢的局!” “看来大王已经成竹在胸,小弟佩服!” 于是,经过换装之后的闻人遂安更加地自信,命令大军从吴县开拔,朝西南方向增援武康。 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早就被身在武康的裴仁基所察觉,他抚着胡须笑道:“我原以为沈法兴会派支像样的军队来增援,没曾想忽悠一支土匪就过来了。也罢,蚊子再小也是肉,本帅就将这支匪军吃干抹尽,看你还能支什么招!” “柴孝和!”裴仁基转身道。 “属下在!” “本帅命你坐守中军大营,继续包围监视武康城,切不可让城中守军干预城外战场!” “得令!” “朴太华!金城武!” “末将在!” “你二人也留守大营,辅佐柴司马!” “诺!” “其余人等,随我前往,打援歼敌!” 于是,裴仁基只留下三万人继续围城,率领五万大军在离城东北三十里处,沿着官道布下天罗地网,只待闻人遂安上钩。 吴县距离武康也就一百来里,不到三天的时间,闻人遂安率领的四万大军就到达今桐乡市河山镇附近。 他们兵分三路,朝着官道大摇大摆地前进,完全不知道已经掉入了裴仁基所布置的巨大包围圈之中。 一处小山坡之上,裴仁基站在巢车之上,手持千里眼注视着敌军的一举一动,同时根据敌军的动向调整包围圈。 “好!就是这样!”裴仁基激动地大叫一声,随即放下千里眼,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道,“传本帅的命令,全军开始收缩包围圈,以五泾河为中心,包围敌军中军,骑兵从两边策应,立即执行!” “咚、咚、咚” 布阵在小山堆上的战鼓随即有规律地敲响起来,与此同时,埋伏在四周的汉军闻令而动,开始收缩包围圈。 听到突如其来的战鼓声,坐在战马上的闻人遂安差点被吓得掉下马来,不停地朝四周观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怪哉!”闻人遂安摸了摸后脑勺,对着身边的叶孝辩道,“这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有战鼓声?难道汉军知道我们会来,故意撇开武康专门来对付我们?” “大王,也许汉军这是在虚张声势,也有可能确有其事,为以防万一,还是请大王下令将士兵们聚拢过来,列阵迎敌!” “嗯!二当家所言极是!”闻人遂安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全军以他为中心开始聚拢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敲击的频率比之之前更加急促了,听得闻人遂安额头直冒冷汗,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四周。 “来了!” 一个头领大喊一声,天地交接平线随即露出一排排身着红袍,穿戴银色铠甲,手持长枪,腰跨横刀,后背神臂弓的汉军。 他们步伐整齐,齐步而进,徐动如林,光从表面上看就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第372章 沈法兴被迫撤出晋陵 这些匪军如何见过这阵势,光是看到那闪闪发光的汉军铠甲就吓得全身直哆嗦,甚至有些匪兵直接当场吓尿了。 他们不断往身后挤压,握着武器的双手直冒汗水,就连身为这支匪军的最大头目闻人遂安也被吓得不轻,心中暗道:‘天呐,沈法兴就是一直在跟这样的汉军作战吗?’ “大王,这是汉军的精锐,我们不可能打赢的啊!”叶孝辩在身边提醒道。 “沈法兴能行,我闻人遂安也能行!”闻人遂安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立即下令道,“全军列阵迎敌,只要我们抗住汉军的进攻,待武康城的援军到来,我们就能赢!” “哈?”叶孝辩直接无语了,双方实力差距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真不知道这老大是哪来的勇气,急忙劝道,“大王,沈法兴与我们面对的绝不是同一支汉军,切不可硬拼呀!” “哼!”闻人遂安冷哼一声,冷笑道,“汉军还会分等级不成?是与不是,那得打了之后才知道!” 话音落下,一阵阵急促的破空声在空中炸裂,众人急忙抬头望去,四面八方的箭雨正朝他们倾泻下来。 “噗呲、噗呲、噗呲” 箭矢入肉的声音在匪军当中此起彼伏,如同连环炮一样,四处开花,血水飞溅,许多匪军士兵来不及嗯哼一声就被箭矢射倒,一命呜呼了。 还未及交锋,四万匪军就被收割了一大片,而且汉军的箭矢就像不要钱似的,如同暴雨一样疯狂倾泄。 闻人遂安傻眼了,他想过许多与汉军厮杀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会被汉军如此这般碾压狂虐。 看着己方士兵正被汉军箭矢无情地虐杀,叶孝辩朝闻人遂安急呼道:“大王,投降,再下去我们的四万兵马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啊!” 闻人遂安终究是被这波箭雨给浇清醒了,急忙下令道:“打出白旗,举手投降,快!” 一时间,笼罩在恐惧中的匪兵们终于得到解脱,纷纷将手中兵器丢弃在地上,到处竖起白旗。 一支缺少防护的军队,暴露在万人级别的弩箭之下,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这一结果,更何况是五万神臂弓齐射。 “切,小爷我还没出手呢,这就降了?”裴行俨冷哼一声,随即下令停止射击,全军开始收拢俘虏。 四万匪军,除了近万人被射死之外,剩下的三万匪兵直接成了俘虏。 闻人遂安等一众大小头领纷纷膝行到裴仁基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 “想要活命,也不是不可以!”裴仁基嘴角露出一丝诡笑,道,“只要你们为本帅办一件事,本帅可以饶尔等不死。” “请元帅示下,我等敢不遵从?!”闻人遂安等人齐齐应道。 裴仁基走到闻人遂安的身边,在他耳边附耳几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当天,闻人遂安率领一支不足万人的残军急匆匆撤往吴县。 到达吴县之后,闻人遂安立即给在晋陵的沈法兴发去一份战报,把他如何惨遭汉军围杀,又如何突出重围的经过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 当闻人遂安的战报传到沈法兴手里的时候,沈法兴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诸位,闻人遂安败了。”沈法兴面无表情地道,“卿等还有何良策退敌?”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梁王!”孙士汉急忙站了出来,拱手道,“似闻人遂安此等亡命之徒尚且不是汉军的对手,此时即使我们再分兵解救武康,怕也是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事已急矣,是战是退,还请梁王早做决断!” “退退退,难道除了退出晋陵,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沈法兴十分不甘地嚷嚷着,再次把目光移到李百药身上,“李大人,你可还有计策可退汉兵?” 李百药低着头,沉思良久,抬头拱手道:“回梁王,臣以为,还是放弃晋陵,撤往会稽为妥。” “什,什么?”沈法兴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百药,“怎么连你都无计可施了?” “唉!”李百药叹了口气,道,“梁王,臣有预感,闻人遂安所面对的那支汉军,绝非杜伏威之流,不然闻人遂安是万不会败得这么惨的。” “所以,”李百药接着道,“放弃晋陵,退守会稽,以钱塘之险保住会稽、东阳、永嘉、建安四郡,此为上策,否则,一但我军粮尽,我军将不战而自溃,江下四郡不再为梁王所有矣!” 沈法兴把腰靠在座椅靠背上,一颗雄心正在逐渐地灰飞烟灭,叹了口气,道:“也罢,命闻人遂安于吴县准备好船只待命,今夜全军秘密撤出晋陵,与闻人遂安汇合,沿运河撤往钱塘。” 吴县,郡城府衙。 闻人遂安将沈法兴的命令递给身边的一个将官道:“裴将军,您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裴行俨看了一下军报上的内容,随即对闻人遂安道:“你就回他,就说船只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接应大军南下。” “就这?” “对,就这,剩下的元帅自有安排,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诶是是是!” 闻人遂安连连点头哈腰,跟个哈巴狗一样。 当夜,沈法兴率领大军悄悄离开了晋陵城,可大军还没走远,杜伏威就如同约好的一样,沈法兴前脚刚走,杜伏威立即就率军占领了晋陵城。 撤出晋陵的沈法兴一路南下,马不停蹄、日夜兼行,用了一天夜,大军终于抵达了吴县城下。 连夜赶路的梁军此时已经累得疲惫不堪,许多士兵到了城下之后倒地就睡,队伍横七竖八,已经不能用军队来形容了。 “城上的人听着,梁王驾到,快打开城门出城迎接!”一个将官有气没力地朝城上叫喊。 “谁家的狗在城下乱吠?”裴行俨从城墙探出头来,对着城下喊道,“谁是梁王呀?在哪呢?让小爷我瞧瞧!” 第373章 科举开始 “你,你是何人?”城下将官意识到不对,扯着嗓子喊道,“闻人遂安呢?叫他出来答话!” “闻人遂安?”裴行俨轻笑一声,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埋伏在城墙上的汉军士兵纷纷把神臂弓亮了出来。 “不好,是汉军!” 话音刚落,城上密集的箭雨就向着城下的梁军射去,顿时射倒了一大片,连同那个叫喊的梁军将官也被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城上都是汉军,沈法兴知道凭借他现在手里这些疲惫之师是不可能将吴县攻下来的,只得下令撤军。 就在这时,早就埋伏在城外两边的汉军齐出,与此同时,吴县城门大开,裴行俨一马当先,率领城中兵马冲出城门,与城外的两支汉军一起夹击梁军。 梁军虽然装备齐全,战斗力不俗,但此时已是疲惫之师,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如何抵挡得住汉军的进攻。 梁军战线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 沈法兴知大势已去,率领亲兵突围。 “哪里走!”钱杰率领一队手持陌刀的重步兵横挡在沈法兴的去路。 沈法兴见眼前的这支汉军太渗人了,知道打不过,立即掉转马头朝另外一个方向突围,却不曾想与冲过来的裴行俨撞个正着。 裴行俨一眼就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紫金盔甲的将军必定是沈法兴无疑,扬着手中长槊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呀!沈法兴,乖乖做小爷功率谱上的一笔墨水!” 说着,裴行俨便挺槊直取沈法兴。 不得已,沈法兴只得提枪与裴行俨对战。 然而,裴行俨是何等的骁勇,只三个回合便挑飞了沈法兴的长枪,再复上一槊将他拍落马下。 “嗖!” 裴行俨的槊锋抵在沈法兴的脖子上,只要他稍微一动,便可要了沈法兴的命。 “来人,绑起来!” 沈法兴被抓,其余梁军死的死,降的降,江南世族想要参与逐鹿中原的美梦就此破灭。 随着沈法兴的战败,江下四郡纷纷举城归降,江南就此平定。 洛阳,归义坊,春来客栈。 “小马,等一下!”一个中年富态的客栈老板娘手提着一包干粮和水壶,气喘吁吁道,“这些吃的喝的,给你考试的时候吃,听说以前的科举时间长着呢,可别把自己给饿坏了,影响了文采发挥。” 小马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尬笑道:“老板娘,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将如何报答您的恩情呀?” “这还不简单!”老板娘把东西塞进小马的背篼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淫淫笑道,“只要你记得我的好,记得回来看我望我这个糟老婆子,我就满足咯!” “哈?”小马连连摇头道,“老板娘人这么好,可不是什么糟老婆子。” “嘿,就知道你嘴甜。”老板娘拍了拍小马的屁股,“好了,赶紧去考场,可别误了时辰。” “额,好,好”小马被老板娘这一手非礼弄得满脸通红,朝老板娘拱手一礼便转身朝考场的方向走去。 今年的科举考试没有经过乡—县—郡逐层筛选,而是直接在洛阳城内摆下数百个考场,以供天下考生第一轮考试。 这一次参加考试报名的足有十万之多,若是全部都在皇宫考试,那绝对是行不通的。 所以,这才有了在洛阳城中设置了数百个考场,同时进行考试。 为了维持各个考场的秩序,所有的金吾卫全部出动,协助衙役治安。 小马来到考场后,按照准考证上面的号码找到对应的房间、座位坐下。 室内足足摆了一百张桌子,意味着这间考室有一百人。 “这位兄台!”一个瘦脸猴腮的男子从后面拍打着小马的肩膀,“你可知语文考试会考哪些内容不?” “内容?”小马回头看向这个男子,“考试资料不是都有吗?会考的应该都在资料上。” “要是这样就好了,这可是科举,绝不会这么简单。”男子接着道,“这样,你我各自压一下题,看看到时谁压得准,怎么样?” 听到这,小马倒来了兴趣,点头道:“行,那你说说看。” “嗯”男子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道,“资料上有许多的诗词歌赋,应该会考我们对这些诗词歌赋的掌握程度,所以,我压题帖经!” 所谓帖经,就类似于填空题,补充诗句,隋时的科举就有这个内容。 “你说的不无道理。”小马回答道,“不过我觉得,这样的内容不会太多,主要的得分还得靠写文章,毕竟,朝廷筛选的是治国之才,所以我压策论。” “哈哈,兄台果然有眼光,我也有这个预感。”男子顿时对小马起了兴趣,把头凑了过来,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呢?” “哈哈哈,也是!”小马朝那男子拱手一礼,“在下姓马,单名一个周字,清河茌平人!” “在下姓窦名宾,山东历城人,幸会幸会!” 就在这时,主考官拿着一大叠牛皮袋走了进来,室内的考生立即坐回原位,停止了讨论。 主考官把牛皮封放在桌子上,对着台下的考生道:“各位考生,考试期间禁止交头接耳,亦或偷瞄作弊,一但事败被抓,本场考试作废,明白否?” “明白!”众考生齐声回道。 “好!”主考官把手一挥,四个带刀金吾卫走了进来,分在四个角落站立,如同四个监控监视着整个考场。 紧接着,主考官拿出一把小刀,将牛皮袋上面的封条割开,在众人的注视下拿出了雪花一样的试卷。 因为考生是用毛笔写字的缘故,试卷非常地长,将近是现代试卷的四倍。 主考官将试卷平分成四叠,分别放在最前排的考生桌子上。 “每人一张试卷,传下去!”主考官注视着台下的考生道,“考试之前先把个人的籍贯、姓名、年龄写上,考试时间是两个时辰,时辰过后,立即停笔作答!” 第374章 语文考试 很快,试卷就分到马周这边,他为自己取下一张试卷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试卷,第一眼就看到一排填空题。 ‘填空题,十分?’ 马周看了下填空题的内容,共有五道题: 学而不( )则( ),( )而不学则( )。 富贵不能( ),贫贱不能( ),威武不能( )。 闻道有( )( ),术业有( )( )。 其形也,翩若( )( ),婉若( )( )。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 )( ),或轻于( )( )。 ‘窦兄果然聪明,真的有帖经!’马周继续往下看,第二类大题乃是补充句子,也是五题,共十分。 木受绳则直,——————。 ———————,必有近忧。 路漫漫其修远兮,—————。 体迅飞凫,————,————,罗袜生尘。 其身正,————;其身不正,————。 第三大题是找出错别字,也是十分。 故上兵伐毛,其次伐教,其次伐宾,其夏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己。修橹轒輼,巨器械,三月而后乘,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乙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拨者,此攻之栽也。 请找出上面一段话的十个错别字————————————————————。 第四大题是判断题,十分,第五大题是造句子,也是十分。 而最后一题则是作文,五十分! 题目的大意是如何管理一个刚刚经历战乱的郡县,从经济、农业、教育各方面如何入手。 看到这,马周已经知道了当今天子对于官员选拔要求的走向,与他之前猜测的大小不差,随即研墨挥笔,开始对题做答。 两个时辰非常的漫长,但对于场内的考生却是如同流水一样,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铛铛铛” 考场的钟声响了起来,主考官随即站了起来,“考试时间到,考生立即停笔作答!” 大部分的考生立即将笔停了下来,还有一些考生还在奋笔疾书,恨不得多写几个字。 “考生立即停笔!”主考官大声呵斥一声,“再不停笔将取消考试成绩!” 不得已,那些没有答完题的考生不情愿地将笔放了下来。 紧接着,四个负责监控的金吾卫立即上前,将考生桌上的试卷收了起来。 主考官把收来的试卷放进一个制式木箱里,然后提着木箱便离开了。 “马兄!”窦宾耷拉了一下马周的肩膀,笑道,“考得如何?预计能考多少分?” 马周托着下巴,给出了一个保守的数字:“应该能得八十分。” “八十分?”窦宾嘴巴张得大大,不可思议得问道,“这次考试题目那么难,你真有把握考这么多分?” “额”马周很想说考试的题目他都会,但知道窦宾肯定考得不好,不想打击他,只得说道,“我也不太确定,随便估的个数字,诶,嘿嘿嘿” “唉!”窦宾叹了口气,“我压对了有帖经,却不曾想出的题目却是我不熟悉的,早知道就把资料给背熟了,真是太可惜了。” 马周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窦兄,还有两科考试呢,我们还有机会翻盘,切不可因为今天的考试而丧失斗志啊!” “哈哈哈,马兄说得是!”窦宾把胳膊搭在马周的肩上,咧嘴笑道,“走,今儿兄弟高兴,请你到馆子搓一顿!” “这不好!”马周推辞道,“今天我带了点吃了,不如你我就在这里就餐,免得花那下馆子的钱。” 说着,马周就把放在室外的背篼拿了进来,取出三张面饼,两个馒头,以及一个水壶。 窦宾上前看了一眼,一脸嫌弃道:“科举考试,大吉之日,怎么可以吃这种东西了?相遇即是缘分,你我相识一场,请你吃顿好的应该的,走!” 马周架不住窦宾的豪情,只得把东西重新放进背篼里,与窦宾肩并肩出了考场,来到了附近的一座酒馆坐下。 “小二!”窦宾直接掏出一个一角钱的汉元放在桌子上,“有什么好酒好菜的尽管给爷上!” 小二看到桌面上的那枚汉元,先是一愣,然后从桌上拿起那枚一角的汉元,仔细端详了一会,随即朝窦宾拱手拜道:“公子豪横,小的这就给您上菜,包您满意!” 马周也是一阵惊讶,一角汉元可是十贯钱啊,而且能直接用汉元结账的,身份绝对不是一般人。 见马周的表情明显变得有点局促起来,窦宾随笑道:“马兄,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没没”马周连连摆手,话是这样说,但窦宾明显感觉两个已经拉开了距离。 “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见外呢!”窦宾把身子凑近到马周身边,给他满满倒了一杯酒,“些许钱财花了就花了,最主要的是,今天一定要开心,以最好的心态迎接接下来的考试,你说是?” 马周很想说,我一个穷小子哪能跟你比,随随便便一角汉元就花出去了,但只得尬笑一声:“也是,也是” 很快,小二就把店里的招牌菜全给端了上去,摆满了一大桌,猪鸭鱼鹅,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样样不缺,看得马周直咽口水。 “吃,不用客气!”说着,窦宾就抓起一个鸡腿啃了起来,见马周还不敢动筷子,立即从桌上抓起一根大猪肘子就放在他的碗上,“趁热吃,味道才好!” 看着眼前的大猪肘子,马周再也抵抗不住诱惑,抓起肘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两位小兄弟!”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朝窦宾和马周拱手行礼道,“在下可否与你们拼一桌?” 窦宾看了看那男子一眼,又看看酒馆里已经挤满了人,随即回礼道:“请便!” “请问两位小兄弟如何称呼?”中年男子坐了下来,客气地问道,“也是刚刚考试完出来的?” 第375章 格局打开了 “马周!” “窦宾!” 两人通报了姓名,窦宾随即对那男子道:“这位兄台,你是哪儿的人呢?” “啊哈哈哈,幸会幸会!”中年男子挽了挽袖子,坐了下来道,“在下姓陈,名先琳,岭南南海人,适才进来酒馆已经满座,只得向二位共下桌子,多有打扰,还望二位多多承认。” “岭南?”窦宾顿时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说道,“从岭南走到洛阳,兄台你可以呀,不过你有时间复习么?” “复习倒是有,只是时间紧凑,白天赶路,夜宿复习资料,这才赶上了今年的科举。”陈先琳回答道。 “原来如此”窦宾仔细端详了眼前的这个男子,觉得眼前这个人言行举止都像个读书人,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有底蕴的读书人,随即迫不及待地问道,“陈兄,以你看,你觉得今天的考试怎么样?感觉能考多少分?” 马周也是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陈先琳,希望眼前这个人不会让他失望。 “这个”陈先琳抚着山羊胡思索了一会,这才缓缓开口道,“今天的考试涉及非常广,不仅考论语、诗经,还考了离骚和洛神赋,若非熟悉资料之人,断然难以考出高分,而最后一题策论,又是十分讲究方法,所以我不好说,若是硬要估计的话,应该能得个九十分。” “什,什么?”窦宾差点一口酒水给吐了出来,双眼死死盯着陈先琳道,“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九十分?你还真敢说呀!” 倒是旁边的马周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似乎他也能考这样的分数。 “若是考试公正,不存在徇私,应该能得到这个分数。”陈先琳笑着回答道,“难道窦兄弟考得不好?” 窦宾如同被戳到痛点一样,猛地把身子缩了回来,连连摆手道:“那倒不是,我考得挺好的,估计也能拿个七八九十分” 之后窦宾便一直吃着东西,不想再与陈先琳说话了。 陈先琳看出了窦宾的窘状,也不想打击他,随即与马周聊了起来,话题也聊到了今天考试的内容上,不可避免地对起了答案,两人惊讶地发现,对方都是不可小觑之辈。 两人从语文聊到数学,又从数学聊到思想品德,甚至是做官之后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旁边的窦宾完全插不上话。 “陈兄,以你之才,今年科举必能榜上有名,小弟佩服!” “诶!”陈先琳连连摆手道,“以我观之,马贤弟之才在我之上,前十之列必有你名呀!” 窦宾一会望望马周,一会看看陈先琳,忍不住开口道:“我说你们两位,大神,吃饭就吃饭,别聊考试上的事行吗?听你们这一聊,我感觉我是彻底没希望了。” “那我问你,”陈先琳笑了笑,对窦宾道,“你的作文写完了吗?” “写完了啊!”窦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声音非常地大,顿时引起周围的考生的注意,纷纷投来不善的目光,吓得他把头缩了回来,把声音压低了下来,“怎,怎么了?” “据我所知,能够将整个试卷答完,并把作文写完的,十个当中只有一个,而大汉立朝不久,急需大量官员下放郡县,取数没有三千也有五千。”陈先琳顿了顿,接着道,“而我们现在的考试经过初步筛选,怎么也得留存万人以上的考生参加第二轮,所以,只要接下来两场考试正常发挥,你是能够进行第二轮考试的。” “嘶!” 窦宾和马周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陈先琳。 “陈兄,”马周率先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朝廷此次官员录取会有三千到五千之数?据我所知,朝廷大员当中,以战功取得官职爵位的极多,留给科举选官的位置应该不多才对。” “嗯”陈先琳抚了抚山羊胡,并没有否定马周的话,“马贤弟说得是,若是以河南、江淮之地,确实不需要这么多的官员,但你们可知,大汉在前线作战的三路大军已经取得了空前的胜利,长江以南皆归大汉所有,拓地五千余里,连岭南十四郡皆归大汉,你们说,如此之多的地盘,所需要的官员会有多少?” 听到这,窦宾和马周直接被惊掉了下巴,这段时间他们只知道在洛阳攻读资料,哪里会知道千里之外的战场。 “陈兄,”马周把身子往前倾,确认道,“你一介书生,如何得知这么详细的情报?前线三路大军战况如何,洛阳至今还未有半点消息,你如何就敢断定长江以南已经完全收复了?” “哈哈哈!”陈先琳笑道,“你们可别忘了,我可是从岭南一路骑马过来的,沿途可是听到了许多关于前线战斗的情况,在我来洛阳之前,不管是南梁萧铣,还是南楚林士弘,还是江下的沈法兴,都已经全部落败了,估计现在三路大军已经在班师的路上了。” “原来如此”马周低头沉思,似乎想通了什么,朝陈先琳拱手行礼道,“感谢陈兄坦诚相告,若真如陈兄所言,参与此次科举的人应该是本朝最幸运,录取率最高的一批考生了。” “哈?”窦宾手指着自己,“你们是说,像我这样的也有可能被录取?” 陈先琳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能保证你一定能录取,但相对于下一次科举,这一次是最轻松的。” 马周也补充了一句:“没错,若是明年朝廷还召开科举考试,参与的人数将会更多,考试的难度也会提升,相对的,录取的人数也会减少。” “唉呀,唉呀!”窦宾拿起酒壶给陈先琳和马周都给满上,举起酒杯激动道,“二位哥哥,听你们这么说,小弟的格局马上就打开了,啥也别说了,干,今儿哥几个好酒好肉,敞开了吃喝,一醉方休!” 第376章 官方搞欺骗 酒过三巡,窦宾明显有些醉意,把手搭在马周和陈先琳的肩膀上,笑道:“二位哥哥,实不相瞒,小弟悟性太差,自知此次科举考试准备不充分,还有许多的知识点没有弄懂,能否请二位哥哥这两天暂且居住在我所住的客栈,为小弟点拨一二?当然,期间一切消费由小弟来买单,二位哥哥,你们觉得如何?” 陈先琳笑了笑道:“我倒无所谓,相遇即是缘分。” “诶,这话我爱听!”窦宾向陈先琳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随即望向马周,“马兄,你呢?能否帮小弟一个忙?” “也好!”马周点了点头道,“我也有一些问题与陈兄探讨,不如我们仨就住一块,多少也算是同窗之谊了。” “哈哈哈,对,就是同窗之谊!”有了这两尊大神作依靠,窦宾更加有信心了,不停地朝马周和陈先琳敬酒。 大约喝到将近下午,马周这才想起要复习第二天的数学考试,急忙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复习才是。” 陈先琳点了点头,可此时的窦宾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只得唤小二拿来醒酒汤,这才让窦宾恢复了理智。 当晚,三人在窦宾的住处连夜攻读,互相探讨关于数学的秘密。 经过两尊大神的点拨,窦宾顿时觉得之前的他就是个傻子,很多数学的规则被他自己弄反了,十分庆幸他将这两位大神请来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第二天的考试如期举行,试卷的难度也就是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水平,最难的不过是鸡兔同笼那种列方程的计算题。 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最简单的乘除都是地狱级别的,通常来说数字越大,算起来就越费劲,一个数字甚至要算上一天一夜。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乘除法,都是最简单的加减法。 而解决所有问题的诀窍,全在小口九乘法里了,谁要是掌握了小口九乘法口诀,谁就能掌握这场数学考试,所有的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这一次马周答题的速度非常快,考试才进行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把答卷给答完了,为了避免出现差池,他把试卷是省了又省,反复地计算,最后成功补救了三个错误点。 ‘还好还好!’马周不停地安慰自己,庆幸自己没有提前交卷,不然至少会损失掉十分了,‘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数学真是一门谨慎的学科呀!’ 后面马周又把试卷检查了好几遍,直到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他才放下手中的试卷。 “马兄!”窦宾从他后面拍打着他的肩膀,“这次考得怎么样?有没有难度?” “还好,难度不是很大,不过有几道题确实比较花时间,我差点被陷进坑里了。”马周一边说一边收拾桌上的笔墨,反对窦宾道,“你呢?考得怎么样?教给你的方法有没有用上?” “嘿嘿嘿!”窦宾咧嘴一笑,一副志得意满地回答道,“得亏了你们教给我的那个口诀,之前我总以为资料上第一页的那段口诀没什么用,没想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口诀里,很多题我都能答上哩!” “不过呢,正如你所说的,有几道题实在太难了,我压根就没看懂,不过总体还好啦,估计能拿个七八十分!” “哦!”马周应了一声,把包袱背在身上,“那就好,走,回去问问陈兄,看看他考得怎么样了。” 于是,两人愉快地出了考场。 陈先琳的考场与他们之间就隔着一个坊,不一会两人就与前来会合的陈先琳遇上,不过陈先琳一直在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兄!”窦宾招了招人,陈先琳却没有反应,好似听不到一样。 窦宾只得上前拍打了一下陈先琳的肩膀,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怎么?还在想考试上的事?”窦宾问道。 陈先琳点了点头,“确实,今天的试卷有一道难题,我至今想不通” “咦?不是?”窦宾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先琳,“陈兄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有问题能难住你的呢?” 陈先琳叹了口气,扒开窦宾走向马周:“马贤弟,有一道题我想跟你探讨一下。” 马周稍微思考了一下,要说能够难倒陈先琳的问题应该就是那道三人住店的应用题了,于是便开口试问道:“陈兄要问的是不是最后一文钱的去向?” “对对,就是这道!”陈先琳如同遇到救世主一样,急忙问道,“贤弟可知道答案?” 原题是这样的,三个人到客栈住店,三人总共给了三十文钱。掌柜为了吸引顾客,给三人优惠了五文钱。因为三个人五文钱无法平分,小二干脆给每个客人退了一文钱,总共退了三文钱,剩下的两文钱自己贪污了。可后来小二一想,每个人住店各自花了九文钱,三人就是二十七文钱,小二自己拿了两文,加到一起就是二十九文,那请问最后一文钱去哪里了? “陈兄,原先我也为这一文钱困扰了很久。”马周一脸认真地道,“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不会变的,那就是那三十文钱,这个数是不会变的。” “不会变的?”陈先琳还是云里雾里,继续问道,“怎么个不会变法?此题你是如何解答的?” “我们都被题目给误导了,从一开始题目便把我们带进陷坑里。”马周比了比手指,接着解释道,“我们就从三个客人拿出的那三十文钱为对照,掌柜给了小二五文钱,那到掌柜手里的就是二十五文钱,加上三个客人手里各自的一文钱,也就是三文钱,以及小二贪污的两文钱,加到一起正好是三十文,根本就不存在最后一文钱。” 听到这,陈先琳如梦方醒,跺了一下脚,叹了口气道:“好阴险的题目呀,从一开始我们都被小二的想法给误导了!” “哎呀,我滴个乖娘嘞!”窦宾摸了摸后脑勺,也明白了过来,没好气地道,“这是哪个天才出的题?这不纯纯官方搞欺骗嘛!” 第377章 上官燕 正说话间,一阵风从三人之间刮过,紧接着,后方就出现几个一边追跑一边叫喊的汉子。 “站住,我们已经知道你在洛阳了,你跑不掉了!” 三人急忙看向前方,一个身材轻佻的年轻人正在街上快速奔跑着,似乎是在躲避身后的那些正在追赶的汉子。 “咳,我以为是小偷呢!”窦宾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怀里,顿时脸色煞白,“奶奶滴,还真是小偷呀!” 说着,窦宾撒开腿就朝那小偷追去。 马周和陈先琳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也跟在窦宾后面追了过去。 “陈兄、马兄,我们绕到十六街去,在哪里截住他!” 窦宾虽然对整个洛阳不是很熟悉,但这附近的街道还是比较熟悉的,小偷从刚刚的那条街跑到最后拐弯一定会经过十六街,所以他才选择了绕道堵截。 一时间,原先追着小偷的那波人继续沿着街道追逐,而窦宾他们则从右边侧绕过去。 果然,在绕过十六街之后,远远就看到小偷从前方朝这边跑来,不过他的注意力全在追着他的后方,完全没有发现路已经被窦宾他们给堵上了。 窦宾看了看街边一家卖竹筐的店门口摆了许多的大大小小的筐子,他眼珠子灵机一动,顿时心生一计,朝马周和陈先琳道:“二位哥哥,我们就在这埋伏下来,等下那小偷经过的时候,我们就用这猪笼把他给套进去” 他指了指旁边那个椭圆形的竹筐,顿时让马周和陈先琳一阵发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正好戏耍一下这个小偷,让他长点记性。 就在小偷从三人处经过的时候,早已经准备好的猪笼瞬间套住那小偷,然后三人一齐用力,将那小偷给抬进小巷子里。 于此同时,追着小偷的那几个汉子也从他们身边经过,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沿着街道一直追了下去。 窦宾只想拿回自己的钱袋,并不想掺进过多的麻烦,也就没有提醒刚刚路过的那几个汉子。 三人将猪笼放下,窦宾挽了挽袖子,提着拳头上前道:“我说小兄弟,这光天化日的,被人追杀还不忘偷小爷的钱袋,专业呀!” “我才不是被追杀的呢!”稚嫩的声音从猪笼里传了出来。 “呦嚯,还是个女娃子嘞!”窦宾一脸的坏笑,把脸凑了过去,“既然不是被追杀,那你跑什么?” “我”女子停顿了一下,一脸傲娇地道,“我是偷偷出来的,追我的是” “是什么?”窦宾越加好奇了,继续问道,“不会是你的家人追你?” “才不是呢!”女子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有点烦,没好气地道,“关你什么事,问东问西的干嘛?快放我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嘿!”窦宾倒是被整不会了,拍打着竹筐道,“你可是小偷呀,偷了我的钱袋子,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女子想发脾气,但没有任何理由可反驳,只得把钱袋给掏了出来,“那钱袋还你,该放我出来了?” 窦宾接过钱袋子,倒出来数了数上面的汉元,正好十八枚,一个不少,但还不想放过这个女子,对着那女子道:“我说小妹妹,偷东西可是不对的,况且是天子脚下的洛阳城,哥哥我得拿你去见官。” “什,什么?”女子双手紧紧抓着竹编叫喊道,“我都把钱还你了,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是敢拿我去见官,信不信” 女子把手捏着自己的脖子道:“信不信我在这里自尽给你看?” “算了算了!”马周和陈先琳上前拦住窦宾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没有损失,此事就此作罢。” “好!”窦宾把钱袋子放进怀里,接着道,“既然两位哥哥出面了,哥哥我就放你一马,这偷盗之事劝你就此罢手,小小年纪没学好,要是遇到不好说话的人,你这辈子就完了。” 说完,三人转身就走。 “等一下!” 窦宾回头看向已经爬出竹笼的女子,没好气地道:“怎么啦?放你一马了还想怎样?” “我”女子低着头,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很有钱,能不能请我吃一顿饭,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考试的时候我都是饿着肚子撑过来的” 听到这,不仅窦宾懵逼了,连同马周和陈先琳也感觉脑瓜子不够用了。 “你说什么?”窦宾上前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你刚刚说,你参加了考试?就凭你一介女子?” 女子把帽子摘了下来,盘着的头发撒在肩上,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眼前的女子除了脸色比较灰之外,其他还真的算是极品。 “我是女子没错。”女子捋了捋头发,接着说道,“但本朝律令并没有说女子不能参加科举的呀,而且我是女扮男装,我只是想证明,女子一样也能在考场上绽放出光彩,最重要的是” 女子突然停住了话题,没好气地对窦宾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烦呢,你就说,能不能请我吃一顿?等我考上官了,我十倍奉还给你!” 旁边的马周和陈先琳互相望了一眼,又齐齐把目光落在窦宾的身上。 “请,小姐开口了,我窦公子哪能不请呢!”说着,窦宾朝那女子招了招手道,“走,一起下馆子去,管你吃好喝好!” 女子顿时变换了一副嘴脸,凑到马周和陈先琳的身边拱手道:“多谢二位大哥,小女子记住今天这个恩情了,来日我会报答二位大哥的!” “喂,倒反天罡是?”窦宾追了上来,“我说小妹妹,请你吃饭的人是我,咋谢起我两位哥哥而不谢我了?” “我愿意,略”女子吐出鬼舌,然后躲陈先琳的身后,完全忽视了窦宾,继续朝陈先琳和马周道,“敢问二位大哥如何称呼?” “马周!” “陈先琳!” “我叫窦宾!”窦宾也回了一句。 “我又没问你!”女子朝窦宾比了个鬼脸,随即又变换了一副表情,自我介绍道,“小女子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燕字,河南陕县人。” 第378章 出口成章 说话间,四人已经来到了一座装饰华丽的酒楼。 “月光阁!”上官燕念了一下牌匾上的字,喜道,“这家酒楼不错,就这了!” 窦宾看了看从这家酒楼进出的人衣着华丽,非富即贵,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钱袋,尴尬地笑道:“我说上官妹妹,你这是把我当大冤头宰呀!这是什么地方,我家是有点钱没错,但也扛不住你这样造呀!换一家,这家我们消费不起!” “怎么了?”上官燕一副挑衅的坏笑道,“窦公子,这家酒楼在洛阳也就是三流货色,这就消费不起了?若是我有带钱在身,别说月光阁了,就是洛阳最大的酒楼琉璃庭,我都得带上三位走上一遭!” “你!”窦宾想要争辩,但细想一下倒显得自己小气,而旁边的马周和陈先琳只是笑而不语,似乎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的大手在怀里来回摸抻,表情非常的复杂。 “好啦!”上官燕从后面直接把窦宾往酒楼大门里推,“来都来了,就别堵在门口挡别人的路了,走起!” 被上官燕这一推,窦宾的前脚就已经踏进酒楼的门槛了,只得咬了咬牙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我可说好了,点到为止,可别尽往贵的点,知道不?” “知道啦知道啦!”上官燕坏笑一声,随即找到一个空桌坐了下来,还不忘往窦宾三人招手,“这边这边,快过来呀!” 四人在桌上坐定,小二扬着抹布就走了过来,挤出一副笑脸道:“几位客官,现在点餐吗?” “对,现在点!”上官燕抢先说道,“把菜单拿来,今儿吃什么,本公子做主!” ‘咦呀,看把你能的!’窦宾白了她一眼,同时又担心上官燕胡乱点餐,不停地朝他使眼色,‘别点贵的,你懂得哦!’ 上官燕从小二手里接过菜单,还不忘朝窦宾眨眼,随后便扯着嗓子点了起来:“烧尾鲑鱼一条、驼蹄羹一尊、金齑玉脍一份、鹅鸭炙一盘、生羊脍一份、饆饠、透花糍、槐叶冷淘、清风饭、驴鬃驼峰炙……各来一份,醉仙酿三斤!” 上官燕每点一样,窦宾的心脏也随之咯噔一跳,额头直冒冷汗,还没反应过来,小二就已经拿着菜单走了。 “喂,你这小妮子,成心坑我的不是?”反应过来的窦宾心里那个疼啊,恨不得把上官燕拉下来揍一顿,但碍于公共场面,只得把声音压低了下来,“按你这么造,我身上的钱根本就不够结账的,你就说到时怎么办!” “这样呀”上官燕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道,“要不把小二找来,就说我们不点了,怎么样?” “你!”窦宾扬了扬拳头,没好气地道,“你好意思开口,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真是气死我了” “无妨。”陈先琳笑了笑,“我身上有些银两,不够我来补,既然上官姑娘有此雅兴,我等又怎能扫了人家的兴呢!” 听到这,窦宾不淡定了,连忙摆手道:“诶别别别,怎么能让陈兄出钱呢,又不是我窦宾请不起。” 说着,窦宾就把他的那个钱袋子放在桌子上,“我这里还有六汉元,不就一顿饭钱嘛,我买单!” “窦公子果然豪气!” 上官燕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水下肚,脸颊泛起微红,一边用筷子敲着瓷碗一边哼唱起来: “黄河之水向东流,河边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作赋,十四能吟诗着文。十五棋琴兼六艺,十六初聘刘家媳。刘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提履箱。人生富贵何所望,奈何夫家丁不识。谁言女子堪为妇?翰墨也能坐厅堂。弃冠孤身东向去,日月流转至东都。方知举脚行路难,一文难倒英雄汉。谁言字墨能饱腹?梁上君子且为生。来日若得门及第,敢笑莫愁不丈夫?” 不仅窦宾三人惊呆了,连同周围的人齐齐把目光盯在上官燕的身上。 “好,好!” 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声,众人如同被点到机关似的同时都喝彩起来。 “可以呀小妮子,出口成章啊!”窦宾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上官燕,已经没有了之前鄙视的那种态度了。 “那当然!”上官燕挺着胸膛道,“别说出口成章了,就是七步成诗,本姑娘未必会输那曹子建!” “曹子建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过?” “噗呲!”上官燕噗呲一笑,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窦宾道,“曹子建你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参加科举,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窦宾感觉人格受到了羞辱,但找不到任何可反驳的理由,只得望向马周和陈先琳道,“二位哥哥,曹子建你们认识吗?” 两人再也忍不住了,马周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拍着窦宾的肩膀道,“窦兄呀,这曹子建就是曹操的第三子曹植呀,就是写下洛神赋的那个人,昨天考试还考到他的文章呢。” “额”窦宾挠了挠后脑勺,还是没明白,继续问道,“那曹操又是谁呀?” 听到这话,上官燕乐得捧腹大笑,连同周围的人也在捶桌大笑。 马周想忍住不笑,但实在忍不住,只得把头别到一边去,笑得肚子直抽搐。 “额这个”陈先琳止住了笑脸,把酒壶拿到窦宾面前,道,“贤弟,吃酒吃酒,再问下去别人可就要笑你目不识丁了。” “诶!”窦宾这下不乐意了,把酒壶推到一边,“我说陈兄,怎么连你也在内涵我?我读书少这不假,但不耻就要下问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大汉双手抱胸,站在上官燕的身后,一脸坏笑道:“呦,上官小姐,好自在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上官燕浑身一颤,想要起身逃离却被那汉子一把按住。 “我说找遍了好几条大街都找不到人影,原来是跑这鬼混来了。”大汉看了看桌上的窦宾他们,似笑非笑地道,“而且一次还是三个,你这婊子也太风流了!” 第379章 义结金兰 “喂!”窦宾站了起来,手指那大汉道,“把手从上官妮子身上拿开!” 大汉侧目看了窦宾一眼,扬着脖子,以一种命令的语气道:“这是我们的家事,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话音落下,大汉身后立即窜出四个身形彪悍的汉子出来,将桌子给围了起来,吓得上官燕连忙低下头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咯吱咯吱”窦宾扭了扭脖子,淡淡地道,“把手拿开,小爷我不想说第三遍!”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噗呲!” 大汉话还没说完,窦宾硕大的拳头就砸向大汉的面门,力量之大,竟将他一拳给砸倒退好几步。 “啊!”大汉惨叫一声,一边捂着不断流血的脸一边喊道,“竟敢向我动手,一起上,宰了他!” 四个汉子闻令而动,举着拳头就朝窦宾袭来。 “二位哥哥,上官妮子,你们先坐好,小爷我去去就回!”说完,窦宾纵身一跃,如同轻雀一样稳稳落在空地。 四个汉子立即奔向窦宾,挥拳如风,恨不得把窦宾给撕碎了。 然而,窦宾一对四丝毫不惧,他的身型不大,但身法十分的轻巧,打出的拳头刚劲有力,很明显就是个练家子,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将四个汉子全部打倒在地。 “你,你”大汉被窦宾这凶悍劲给吓得连连后退,但还不忘恐吓道,“你可知道,得罪了莫家,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窦宾掰了掰手掌,渐渐逼近那大汉,扬着脖子道:“说完了没有?” “你,你想怎样?” “我什么都不想,”窦宾扭了扭脖子,“我只想在这里打你一顿,让你永远记住小爷我。” “你!” “噗!” 窦宾一拳结结实实击在大汉的腹部上,大汉顿时弓着腰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然而,窦宾还觉得不够解气,右脚狠狠踩在大汉的脸上,把他不断踩在地上摩擦。 看到大汉被窦宾这般虐待,被打倒在地上的四个汉子根本就不敢起来,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好汉饶命,我知道错了!”大汉终于认怂了,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的卒子,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放你也不是不可以。”窦宾把脚抬了起来,双手插着腰,“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上官妮子现在是我的朋友,他若是再敢来找事,小爷我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滚!” 大汉得救,连滚带爬地出了酒馆,四个汉子也急匆匆地跟上,临走还不忘撂下狠话:“小子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呸!”窦宾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擦了擦手,一脸不屑地道,“真是不知好歹,挨揍还不长记性,活该下次还被小爷打!” 此时不管是上官燕还是马周和陈先琳,都对窦宾有了改观,原以为他只是个读书少的商人子弟,没想到还是个习武世家。 “窦大哥”上官燕凑了过来,小声道,“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没事没事!”窦宾摆了摆手道,“上官妹子,那些人要是再敢找你,哥哥给你罩着,小爷我一定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上官燕感动地热泪盈眶,止不住抽泣道:“窦大哥,刚刚笑话你是我的不是,小妹在这里向你道歉。” 说着,上官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说哪里话了。”窦宾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本来就是我见识少,遭人笑话是自然的。” “窦大哥,”上官燕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接着道,“人并非天生就愚钝,只要肯努力,你也一样能成为诗纶满腹的文人,这样,在经过明天的考试之后,还有第二轮考试,这期间我来辅导你,怎么样?” “好呀!”窦宾激动地道,“我本就是个粗人,被家里逼着读书,这才摊上科举,谋求个功名,之前幸得二位哥哥的帮助,这才应付地了考试,如今又有上官妹妹这样的才女相助,现在我就是如虎添翼啊哈哈哈!” “那行!”上官燕举过杯子与窦宾碰了一下,“那小妹我就与两位大哥一起当你的老师了哈!” “上官姑娘,”陈先琳开口道,“追你的人是什么人?是何缘故非抓你回去不可?” “对呀!”窦宾也好奇地问道,“他们不是你的家人,那为什么要抓你回去呢?” “这个”上官燕顿了顿,觉得还是应该跟大家坦白,缓缓说道,“三位大哥,还记得我之前说唱的那段歌赋吗?那段歌赋便是小妹的真实写照,我,我是逃婚出来的。” 众人听到这,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但没有打断上官燕的话,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 原来,上官燕的家庭原本是官宦之家,而她正是出生在这样的书香门第,这才造就了她这身的才华。 然而,就在杨广被软禁在江都的时候,上官燕的父亲上官弘站队虞世基,被当时身为汉王的张武连同虞世基等江南集团一起清算掉了。 上官家因此而家道中落,上官燕的叔叔为了讨好当地的富绅莫家而把上官燕许给了莫家。 上官燕知道莫家子弟平时不学无术,凭着有个在宫中做太监总管的亲戚行横乡里,欺压盘剥当地百姓,所以她趁结婚当天未婚夫喝醉的时候逃了出来。 当她得知朝廷宣布举办科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徒步到洛阳,女扮男装,想要以自己的实力取得功名,摆脱莫家 “他娘的!”窦宾一拳砸在桌子上,气愤道,“一个阉人算哪门子的势力,也敢拿出来唬人!上官妹子放心,只要小爷我考上个一官半职,一定会为你撑腰的!” “上官姑娘,我们也会支持你的,如若莫家敢让那个阉人找你的麻烦,我们和你一起扳倒那阉人!”马周和陈先琳也表态道。 上官燕再次被感动到了,拱手拜道:“三位大哥,如若不弃,小妹愿与你们义结金兰!” 第380章 成功上榜 “大哥!” “二弟!” “二哥!” “三哥!” “小妹!” 当晚,陈先琳、马周、窦宾、上官燕四人回到福来客栈,以天地为正举行了结拜仪式。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第三天的思想品德考试如期举行,考试的内容都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死记硬背,记住资料上的知识点。 然而,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考试,也难倒了不少人,考试的内容都不是这个时代的内容,除非把资料全部背透才有可能轻松应对这场考试。 当然,对于上官燕、马周、陈先琳这种先天就能一目十行的天才来说自然不难。 而窦宾就不一样了,纵使有三尊大神辅导,对于有先天性记性缺陷的他来说就是噩梦,很多问题都是答非所问,亦或者根本就不知道题目在说什么。 很快,第三场考试就结束了。 窦宾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考场,马周一路安慰,但他一路沉默不语。 “三哥!考得怎么样了?”上官燕朝他走过来笑道。 “唉!”窦宾叹了口气,无力地道,“别说了,这思想品德也太难了,什么税法、法律、马克思主义一大堆的,看资料的时候会,但真正考试的时候好多问题都答不出来,看来我真不是一个参加科举的料” “不是,这你都”上官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改口道,“其实很多人都跟你一样,考试时间太紧凑了,若非天生记性好,一般是很难掌握资料上的内容的,但这样的天才是很少的,所以,你还是有机会赢得名额的。” “真,真的吗?”窦宾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抓着上官燕的肩膀确认道,“我真的能考上科举,当上官吗?” “那当然!”上官燕大拇指划过鼻尖,自信地道,“有大哥二哥还有小妹我当你的老师,你就已经比别人好上许多了,一定可以破围而出的。” 确实,有优秀的导师和单打独斗是有明显的差距的。 很快,不到三天的时间,科举考试的结果就出来了,每个考场的门口都贴了一张进入第二轮考试的名单,上面都写了每个人各科的成绩和总分。 一时间,每个考场的门口都挤满了人,考生们纷纷在名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找到名字的欢天喜地,找不到名字的则垂头丧气,回客栈打包行李准备回家。 马周一眼就在名单上找到了他的名字,因为他的名字赫然写在了第一名的位置。 “二哥牛逼!”窦宾朝马周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便找起自己的名字起来了。 他从头一直找到尾,最后在第七十六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找到啦找到啦!”窦宾呼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拉住马周的手激动道,“二哥,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哈” “真是太好了!”马周如释重负,他之前一直在担心窦宾会落选,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多虑了。 “走,去看看大哥和小妹他们考得怎么样!”窦宾拉着马周的手,如同一个小孩似的。 很快,四人就重新聚到了一块,上官燕毫无悬念上榜了,还是她那个考场的第一名。 然而,陈先琳的表情却十分的凝重。 “大哥!”马周意识到不对,立即开口问道,“大哥心情为何如此沉重,难道大哥没有上榜?” “那倒不是。”陈先琳回答道,“只可惜,与我同场考试的有一千人,考试结果出来排在我前面的却有十六个人,我,实在惭愧” “什么?”上官燕惊呼道,“这不可能,以大哥之才,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比大哥厉害,这,这绝无可能!” “唉,可实际上确实是有十六个人考试的分数比我高。”陈先琳继续道,“特别是第一名,他,他竟然考了三百分,满分啊!” “啥?三百分?”窦宾直接被惊掉了下巴,不可思议道,“这人不会是有答案的?怎么可能考满分三百分?我才考了一百七十七分,算勉强上榜,考满分那不得是怪物!” “额”上官燕并不认同窦宾的说法,对着他道,“也不是不可能,这次的试卷并不是很难,考满分是有人在的。” 这下窦宾更加好奇了,不禁问道:“我说小妹,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难道你也考了满分?” “额呵呵呵”上官燕尴尬笑道,“小妹不才,确实考了三百分” “嘶!”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燕。 “额”上官燕被三人看得有点局促不安,只得转移话题道,“大哥二哥,你们都考了多少分呢?” 马周顿了顿,开口道:“数学有一道题大意了失了两分,所以,我只考了两百九十八分。” “唉!”陈先琳叹了口气道,“我的数学有一道大题没答出来,丢了十分,只考了两百九十分。” 听着三个人报出分数,窦宾感觉自己就是个异类,与他们格格不入。 “唉,你们这些大神呐,考那么高的分数还这样唉声叹气。”窦兵垂头丧气地道,“与你们相比,我什么都不是。” “诶,三弟,怎么可以这样说呢。”陈先琳安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像我们这样的毕竟是少数,比你还差的一抓一大把,你只要在第二轮考试甩掉他们就赢了。” 听陈先琳这么一说,窦宾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咧嘴笑道:“是啊,我为什么要跟你们比呢,我只要比过那些跟我差不多就可以了,哈哈哈!” 于是乎,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愉悦了起来。 聊着聊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大哥二哥小妹。”窦宾突然想到什么,站了起来道,“三天后才进行下一轮考试,趁大伙兴在头上,不如小弟去买些酒肉来,为我们四人成功上榜好好庆祝一下!” “三弟,我跟你一起去!”马周站了起来说道。 “不用不用!”窦宾连连摆手道,“这种体力活小弟我来干就行,你们坐好,我去去就回!” 说完,窦宾便下了楼,径直走出客栈。 可刚走出客栈,一群十来个人的队伍就把他给围了起来。 “少爷,就是他!”一个大汉从人群中闪了出来,赫然是之前在月光阁被他揍过的那个大汉。 第381章 真男人窦宾 “呦嚯?”窦宾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大汉,双手抱胸,扬着脖子戏谑道,“这不是上次被小爷打得满地爪牙的那个废物么?怎么,皮痒痒了,想找打了是?” “哼!”大汉从腰间拔出腰刀,怒道,“上次我大意了,没带刀,现在我看你小子怎么从我手里逃生!” 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扒开那大汉,此人正是莫家的二公子,莫奇。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窦宾,歪着脖子道:“就是你夺走了我第十三房姨太?胆子不小啊,来呀,将这个小子给本公子抓起来!” 话音落下,十个手中拿刀的打手一拥而上,将窦宾给围了起来。 窦宾见来人都带着刀,心下一惊,有刀和无刀那差别可大了。 他瞥见旁边一根扁担挂在墙上,心生一计,用右脚扬起一片尘土,迎面的几个打手猝不及防,急忙用手挡住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窦宾纵身一跃,从包围圈中跳出。 莫奇没想到窦宾会有如此好的身手,气得大声骂道:“废物,快围上去!” 等打手们重新围过来的时候,窦宾手里已经多了一件武器,扁担舞得呼呼作响,那些打手们如何是窦宾的对手,不一会就被窦宾打趴在地。 “好啊!果然有两下子!”莫奇把脸一横,沉声说道,“沈师傅,该你出手了!” 话音落下,一个手持长剑的中年汉子从莫奇的身后站出,他的身材魁梧,熊腰虎背,光从身材看就是个练家子。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吵闹的马周等人立即从客栈出来,结果就看到窦宾手里拿着扁担正跟着一群人对峙,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被打倒在地的打手。 “呦!”莫奇一眼就认出了上官燕,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我说娘子,原来你在这里呀,可让我好找呀!” \"我呸,谁是你娘子?你配吗?”上官燕双手叉腰,怒气冲冲道,“我警告你莫奇,我跟你就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可是合法夫妻呀。”莫奇扬了扬脖子,继续说道,“不要对我这么凶嘛,只要到了床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极乐世界。” “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答应你的可是我叔叔,我们家的事与他何干?”上官燕没好气地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莫奇继续说道,“你叔叔可以是拿了我一千贯钱的聘礼呀,岳父大人走了,你叔叔不就是你们家的话事人嘛?乖,只要你跟我走,好好做我的十三房姨太,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之前所冒犯的我都会既往不咎。” “喂喂喂,我说你个肥猪头要点脸行不?”窦宾把扁担扛在肩上,手指着莫奇道,“你都有十几个老婆了,还惦记着我家妹妹干嘛?收钱的是她叔叔,要娶你娶她叔叔去呀!” “你!”莫奇顿时变脸,气愤地道,“臭小子,很能打是,硬要多管闲事是?沈括,杀了这小子,出了事我担着!” 沈括听到这,眉头一动,将长剑拔出剑鞘,随即将剑鞘扔向窦宾。 窦宾眼疾手快,立即用扁担将剑鞘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沈括的剑锋如同一阵风奔袭过来,瞬间将窦宾手中的扁担劈为两半。 窦宾后退几步,丢掉手中的扁担,从地上捡起两把腰刀,大步向前,与沈括斗在一起。 窦宾的刀法不错,但手中的刀质量太差,不一会两把腰刀被沈括砍出了许多的缺口。 陈先琳见窦宾输在武器上,随即奔入客栈,不一会就取出一把横刀,朝窦宾喊道:“三弟,接刀!” 窦宾闻声卖个破绽倒退了几步,将手中两把破刀用力掷向沈括,沈括急忙躲避,窦宾趁机接住了陈先琳丢过来的横刀,将刀拔出刀鞘,一股寒光随即闪现。 “好刀,好刀呀!”窦宾激动无比,随即双手握住刀把,对着沈括喊道,“小子,刚刚小爷没拿到好武器,让你占了便宜,现在小爷我不怕你了,准备受死!” 说着,窦宾挥舞着横刀横劈过去,刀锋撕裂空气的声音如同鬼哭狼嚎,格外的渗人,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刀厉害。 沈括自知手中长剑必不是对方的对手,连退好几步,朝莫奇喊道:“公子,这人厉害,再斗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建议还是先撤,暂时避其锋芒。” “废什么话!”莫奇大骂一声,“我们莫家养你这么久,这就要打退堂鼓了?给我使命打,打赢一千贯钱,死了也给一千贯钱!” 沈括知道此战无可避免,只得咬咬牙,挺着长剑迎战窦宾。 窦宾本来刀法就不在沈括之下,再加上有横刀加身,才过了几招,沈括手中的长剑就被砍出了许多的缺口,吓得他连连后退。 “他娘的,这刀真他妈的好!” 窦宾越战底气越足,很快就将沈括逼到墙角下。 “好汉!”沈括急忙伸手道,“在下认输了,我只是拿钱办事的人,没有必要伤人性命?这里是洛阳,出了人命你也跑不了啊!” “嚯!”窦宾把刀收了起来,扛在肩上,以命令的语气道,“放下武器!” “铛啷!”沈括毫不犹豫就将破剑丢在地上。 “跪下!”窦宾继续道,“给小爷我磕三个响头!” “你!”沈括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但看窦宾那副嚣张的模样,只得按他的要求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 “滚!” 沈括立即起身,连剑都不要了,几个快步就离开了现场。 莫奇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要跑,窦宾立即快步上去,连续几个翻跃就拦在了莫奇的身前。 “我说肥猪头。”窦宾扬着脖子,冷冷道,“闹这么大的场子,就这么走了?不留点东西下来?” “你!你很能打嘛,但你要知道,出来混可不是光靠打打杀杀的。”莫奇颤颤声声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当今天子眼前最红的太监总管王公公就是我的舅舅,你惹了我,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把你打入地狱!” 第382章 锒铛入狱 听到这,窦宾眉头微微一皱,之前在酒楼看不起阉人,那是兄弟几个互相吹牛皮的,说不怕得罪人家那是假的。 若莫奇说的是真的,那以他现在白身的身份,真的得罪那个太监总管的话,确实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见窦宾怕了,莫奇一下子变得趾高气扬起来,手指着窦宾道:“知道什么是蝼蚁吗?于我而言,像你们这些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就是蝼蚁,我要杀了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小子,识趣地就给本公子滚远点!”莫奇越说越狂,继续扬言道,“我的十三房姨太今晚必须跟我圆房,谁来了都不管用!” 说着,莫奇就迈开步子朝上官燕走去,吓得上官燕连连后退几步。 “喂喂!”窦宾一手捂着额头叫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可能放过她?” “是又怎样!”莫奇回头拔剑,将剑架在窦宾的脖子上,得意道,“除非你在这里把本公子杀了,否则,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找她的麻烦,直到她乖乖跟我上床。可你敢吗?你不敢!可怜的蝼蚁!” “哈哈哈,哈哈哈”窦宾依旧手捂着额头,狂笑不止,这可把莫奇给吓了一跳。 “人都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窦宾接着说道,“可思想品德却告诉我们,人生而平等,你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呢?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的家人,你怎么敢做我最讨厌的事呢?那可是我挚爱的妹妹呀!” 说着,窦宾手中横刀轻轻一挑,莫奇手中的剑便被弹开,铛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莫奇没想到窦宾会来这么一下,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窦宾大步上前,一脚踩在莫奇的胸膛上,手中横刀高高举起。 “三弟,不要啊!”陈先琳急声喊道,“你若杀了他,你也难逃法律的制裁啊!” “哈哈哈”窦宾仰天长笑一声,表情无比坚定地道,“这样的人渣要是继续放任在世上,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之人,留着就是祸害,若是能用我这条蝼蚁之命,换小妹从此免受惊扰,无辜之人免受迫害,又有何惜哉!”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治安的金吾卫接到举报及时赶来,为首一个将官急忙出声喊道:“住手!” 然而,窦宾就如同听不见的一样,手起刀落,一股鲜血喷薄而出,洒满了窦宾一脸。 “来呀,拿下!”将官一声令下,众金吾卫一拥而上,窦宾没有作任何的反抗,任由金吾卫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大人!”上官燕冲上来用身体挡在窦宾的身前道,“三哥是因我而杀的人,大人要抓就抓我,请不要抓三哥!” “这我不管,杀人的是他,必须带他回衙门受审!”说完,将官一把将上官燕拉开,对着金吾卫们喊道,“带走!” 上官燕还想继续挣扎,马周和陈先琳立即上前把她拉住。 “小妹不可鲁莽。”陈先琳劝道,“现在跟官兵争斗于事无补,还是冷静下来,想想怎么救三弟。” “是啊!”马周也劝道,“如今我们都是白身,无权无势,是不可能把三弟救出来的,为今之计,只有我们三人安然渡过考试,取得功名官职,到那时我们三人一起合力救三弟,那就容易地多了啊!” “可是”上官燕还是不放心地道,“万一他们使坏,立即宣判三哥死刑怎么办?” “这倒也无妨。”陈先琳解释道,“我曾在官府做过事,不管是犯了什么罪,即使是死刑,也得待到秋后再进行问斩,我们还有时间。” 听陈先琳这么说,上官燕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哭泣道:“三哥平时总惦记着要当官,如今却无法继续参加科举,这太不公平了” “唉,谁又能想到会出了这档子事呢。”陈先琳叹了口气道,“对三弟来说,别说当官了,能保住命就已经不错了。” “都怪我”上官燕不停地自责道,“要不是因为我,三哥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回去。”陈先琳朝着北方说道,“能出思想品德这样的书的皇帝,希望天子是个明事理的人” 第二天,窦没有任何的意外,被身为洛阳令的贾务本给判了死刑,秋后问斩。 毕竟这是官兵亲眼目睹的杀人事件,根本就不用过多的审问,而且窦宾本人也认罪。 很快,莫奇的死讯传到了王力仕那里,王力仕顿时怒不可遏,急忙找到贾务本,要求他立即处斩窦宾。 贾务低头沉思,很是为难地道:“王公公,窦宾杀人不假,他自己他承认了,但按本朝律法,即使是死刑,也得等到秋后再集中一起处决,若是提前用刑,那可是违法的呀。” “贾大人。”王力仕从怀中取出一个银锭放在桌子上,笑道,“此事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到时秋斩少他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做得干净,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违法呢?” “唉!”贾务本把银锭推了回去,道,“反正都是一死,公公何必急于一时,甘愿冒着违法风险呢?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事情败露,于你于我都是得不偿失呀。” 王力仕见贾务本不肯收下银子,知道难以打动他,再说下去也只是白费口舌,只得把银子收了起来,挤出一副笑脸道:“哈哈哈,贾大人真是大公无私呀,刚刚我只是试探你而已,还望贾大人不要当真才是啊!” “哪里哪里,公公能够理解下官,下官感激不尽。”贾务本虽然打心里看不起阉人,但也不敢过多得罪王力仕,也挤出一副笑脸。 “哦对了。”王力仕突然想到什么,一脸认真地道,“今天咱家前来,还有一事要向贾大人举报。” “哦?”贾务本一副原来如此地表情道,“公公请说。” 王力仕顿了顿,接着说道:“咱家接到举报,有一女子女扮男装,冒名顶替参加科举,贾大人,此事该如何处理呀?” 第383章 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什,什么?”贾务本双眼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道,“王公公,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王力仕淡淡地道,“不然我又怎么会亲自上门来跟你说这件事呢?就是骗你咱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这个”贾务本低头思索了片刻,紧皱着眉头道,“可是不对啊,科举这事归吏部管,我不好贸然插手?” 听到这,王力仕脸色有点难看,不悦地道:“贾大人,自隋创科举以来,还未有女子参加科举为官的,这可是犯了大忌,咱家之所以告诉你,正是为了给你送功劳,做抓女子犯科的第一人啊。” “下官知道了,我这就去拿人。” 王力仕站了起来,朝贾务本道:“人就在归义坊的福来客栈,那女子就叫上官燕。” 得到确切情报的贾务本立即点了一班的衙役,迅速前往福来客栈拿人。 此时的上官燕三人正在客栈内努力攻读资料,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向他们逼近。 “哐啷!”一声,房门被打开,一队衙役冲了进来。 马周和陈先琳立即意识到不对,上前把上官燕给护了起来。 贾务本踏入房门,扯着嗓子喊道:“谁是上官燕?” “这位大人。”陈先琳开口问道,“请问上官燕是犯了何罪,须得如此劳师动众拿人?” “哼!犯了何罪?”贾务本反问道,“女扮男装,冒名顶替参加科举,你说犯了何罪?” “这”陈先琳竟我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我就是上官燕。”上官燕从马周和陈先琳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道,“大人说女扮男装,这我认,但冒名顶替这罪名我可不认,我可是实名填卷的,户籍可查,倒是大汉的律法可没说女扮男装是有罪,大人若是以此来拿我,胡乱定罪,这恐怕说不过去。” “嚯!”贾务本上前端详了上官燕一眼,饶有兴趣地道,“我说上官姑娘,你误会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女子参加科举,从未有先例,这本身就是罪,本官拿你理所应当。” “哦?”上官燕反问道,“那大人你是以哪条律法判我有罪的?若我没记错的话,大汉的律法可没说女子不能参加科举?” “这”贾务本仔细一想,确实没有这一条。 “大人,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翻下大汉的律法。”上官燕接着说道,“我人就在这里,若大人真的查到这一条,女子不可参加科举,我愿任由大人处置。” 看上官燕一副自信的样子,贾务本一时也拿不住主意,最后只得带领衙役们悻悻离开。 “小妹,还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大汉根本就没有这一条律法!”马周激动地道。 “确实。”陈先琳点了点头道,“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朝廷不可能单独为此立一条律法,只是如今小妹的身份已经被官府知晓,小妹能不能继续参加考试还是个未知数。” “管他的呢!”上官燕坐了下来,淡定地道,“只要没有人阻止,我就继续去参加考试,若朝廷因为我而立一条女子不可以参加科举的律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唉,但愿如此。”陈先琳叹了口气道。 “哎呀,我都没放弃呢,大哥何须如此叹气?”上官燕说道,“我们只需继续努力前行,结果交给天意,不是?” “啊对对对!”陈先琳见她如此看得开,也就放心了下来,“好,那就不管了,我们继续!” 出了福来客栈之后,贾务本越想越不对劲,律法是没有明说女子不可以参加科举,但这不是明摆着事吗?哪个女子会真的去参加科举呀? 他觉得这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只得来到吏部,将这事禀报给了时任吏部尚书的魏征。 “女子参加科举考试?”魏征一时也被愣住了,喃喃道,“真是怪哉,女子参加科举还真是头一回呀,这个上官燕真是有意思。” “对呀!”贾务本附和着说道,“下官上门拿她,却被她给怼了回来,确实没有一条律法可以治她的罪。” “这样,”魏征接着说道,“此事容我禀报给陛下,你先回去忙你的。” “既然如此,那下官告退了!”贾务本躬身一礼,便离开了吏部。 科举这事是魏征在操刀,也是他的处女作,他不敢有任何的闪失,立即就前去觐见张武。 听完魏征的描述,张武先是一愣,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发生,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反问魏征道:“魏大人,依你看,此事该如何解决?” “这”魏征低头思索了一会,随即开口道,“陛下,虽然没有律法限制女子参加科举,但自古以来,皆奉女子不可干预朝政,一旦此例一开,就如同洪水猛兽,后果将不堪设想,有违伦理朝纲呀。所以,以臣之见,应立即颁布法令,禁止女子参加科举,同时取消上官燕的考试资格。” “魏大人,朕不赞同你的说法。”张武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朕倒觉得,在某些方面,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在后世,女子不仅可以考公务员,甚至当国家领导人都可以,所以,对于女子参加科举一事张武压根就不会反对。 “在朕的治下,不管他是男还是女,只要他有才能,能为大汉的繁荣富强添砖加瓦,朕又何吝啬于一官一职呢?” 听到这里,魏征已经明白了张武的想法了,虽然这有悖于常理,但张武说的也不无道理,更何况,这天下之事,到底是张武说了算。 “臣知道,臣这就去安排,科举照常举行。”说完,魏征便躬身离开了寝宫。 “上官燕”张武自顾自地念道,“有点意思!朕倒想看看,你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随即对旁边的女官道:“来,为朕更衣,朕要出去一趟。” 第384章 登门验货 换上一身便装之后,张武便叫上尉仇台一起出去,路上张武突然想到什么,折返到了吏部。 虽然说一个女子参加科举是件稀罕事,但还不知道这个上官燕是不是值得他走这一趟,所以他想了解一下上官燕的底细。 在吏部官员的寻找下,上官燕的三张试卷被找到了。 看着三张试卷上一致地写着一百分的字眼,张武大感意外,他曾想到上官燕或许有些才华,但没想到会是个拿满分的顶尖人才。 不光如此,上官燕写的字更是十分的工整,如同打印机打印的一样,写的文章更是别具一格,条理清晰,难怪阅卷的官员会给满分。 “看来,这个上官燕朕是非见不可了。” 于是,张武便出了吏部,又感觉身上的衣服太土了,不够风流倜傥,又转道后宫去,让白雪给他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这才放心出了宫。 归义坊,来福客栈。 张武看着眼前这个座平平无奇的客栈笑了笑,随即走进客栈,迎面就与客栈内的小二碰上。 “这位公子。”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武,疑惑地问道,“您这是要住店?” “不!”张武摆了摆手道,“我是来找人的。” ‘这才对嘛,穿着这么华丽的贵公子,怎么可能来我们这样的小店!’小二暗自嘀咕了一会,随即朝张武哈腰拜道:“不知公子要找何人?小的愿意代劳。” 对于小二这般识趣,张武很是满意,朝身后的尉仇台道使了使眼色。 尉仇台立即明白了过来,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出来,递给了小二。 小二见到这锭约摸有五两的银锭,顿时双眼直放亮光,接过银子后,不住地哈腰道:“谢公子赏,谢公子赏!” “嗯!”张武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要找的人叫上官燕,可有此人住在这里?” “上官燕?”小二摸了摸后脑勺思索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连连点头道,“有,有,她就住在三楼,我这就去请她下来!” 小二说完,便转身快步上楼去了。 “什么?有人指名要见我?”上官燕手指着自己,一脸疑惑地道,“我除了几位兄长之外,在洛阳并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他如何知道我姓名,还知道我住在这里?” “啊这个这个”小二一脸难为情地道,“那位贵公子是这样说的,如今人就在楼下,我看他不像个坏人,客官您还是见一见为好,说不定来人是您的贵人呢。” “小妹!”陈先琳把上官燕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会不会是莫家的人又来找麻烦了?” 上官燕紧皱着眉头,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以我对莫家的了解,若楼下是莫家的人,绝不会这般客气,从小二的描述来看,应该不是莫家的人。” “那就奇怪了。”马周凑上来说道,“若不是莫家的人,又有谁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呢?” “不管了。”上官燕下定决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既然不知道来人有什么意图,见上一见又有何妨。” “小妹,等一下。”陈先琳伸手拦住道,“来人底细不明,不如让为兄先下去会一会他,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小妹再下去也不迟。” “对,大哥说得在理。”马周附和说道,“三弟已经进去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小妹出事,况且人家只认得你,我们还都是生人,正好可以为小妹扫清危险障碍。” 三人确定方案之后,上官燕随即对小二道:“你回去告诉那公子,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诶好,好!”小二喜出望外,感觉这钱赚得太容易了,兴高采烈地下楼去了。 陈先琳走出房门,朝着楼下望了一眼,真的看到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公子坐在楼下。 于是,他便轻步走下楼来,朝那贵公子走去,在与之面对面的时候,陈先琳心中止不住赞叹道:‘好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如此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走,真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少妇!’ “阁下是?”张武被陈先琳这般盯着,心里很不是自在,便开口问道,“这么看着我,我们认识吗?” “啊,抱歉抱歉!”陈先琳拱手拜道,“鄙人陈先琳,刚刚见公子秀美,故而多看了几眼,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哦。”张武应了一声,便不再与他搭话了。 “这位公子。”陈先琳继续说道,“俗话说,相遇即是缘分,不知在下能否与公子坐下喝喝茶,聊上几句?” 见陈先琳这么纠缠,尉仇台立即就嗅到了异常,耸了耸肩,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是想让他离开的意思。 陈先琳这才注意到张武身后的尉仇台,只见他虎背熊腰,手臂膝盖都有护具,腰间更是别着两把横刀,顿时一惊,心中暗道:‘横刀是军中的制式武器,这人身上怎么会有?难道,难道眼前的这位是朝中的哪位将军的公子?’ 张武看出了陈先琳脸上的异样,伸手摆了摆手道:“无妨,既然阁下与我有缘,聊上一聊又有何妨,请坐!” “公子,请问阁下如何称呼?”陈先琳坐了下来问道。 “鄙人姓李,字太白,钟离人氏。”张武淡淡地回答,随即反问道,“阁下又是哪里人氏?可是参与科举考试的考生?” ‘钟离人氏?’陈先琳心中暗道,“果然,当今天子也是钟离人,若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跟天子有点关系。” 想到这,陈先琳这才放心了下来,只要确定不是莫家的人,那上官燕就不会有危险。 “李公子果然慧眼。”陈先琳笑着说道,“在下确实是参加今年科举的考生,岭南南海人氏。” 随后陈先琳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楼上的上官燕看到这,知道来人没有危险,便走下楼来。 就在张武还在为陈先琳这样的岭南人都能来参加科举考试而惊叹的时候,上官燕已经走了过来,朝他拱手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呀?” 第385章 我就要你一个人辅导我! 张武寻声望去,一个长相清秀,身材轻佻的女子映入眼帘,虽然她盘着头发,穿着与男子无异,但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女扮男装。 与此同时,上官燕也与张武四目相对,只是一个对视,她的心脏就砰砰直跳,一股前所未有的青涩感觉从心头涌出,然后扩散到全身。 “噢!”张武站了起来,朝她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上官燕了?” “正是在下。”上官燕在陈先琳的下首坐下,朝张武道,“我观公子面生,不像是我认识的人呀。” 张武笑了笑,自我介绍了一遍,接着道:“说来也巧,我与阁下乃是同一个考场,阁下不认识我,我却为阁下的才华所吸引呐。” “哦?”上官燕扬了扬嘴唇道,“这么说来,李公子专程来找我,难不成是为了向我讨教如何应对科举考试的?” “上官姑娘为何有此一问?”张武此话一出,上官燕等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上官燕一脸防备地问道。 张武意识到说错了话,但话已经说出口,只得解释道:“上官姑娘,关于你我自有我的渠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想与你这样的奇女子交个朋友,顺便深入交流交流。” “就这?”上官燕确认道。 “对,就这。”张武反问道,“难道上官姑娘认为我还有其他的想法?” “那倒没有,如果是交朋友的话,公子还是请回。”上官燕有点失望,无力地摊了摊手,忽然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要不这样,我收你为徒,教你怎么考试,怎么样?” “小妹你”陈先琳和马周没想到上官燕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写满了尴尬。 此时张武可以确认,上官燕身边的两个人与她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至于上官燕本人,却有种精灵鬼变,就连站在身后的尉仇台都止不住想笑。 “能够考满分,上官姑娘之才绝对是上乘,拜你为师也不无不可,只是”张武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第一轮考试我已经落榜,恐怕已经于事无补。” “诶!”上官燕连连摆手,举止如同一个汉子一样,“这次落榜没关系,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如果有我做你的老师,哦对了,还有我大哥二哥,都是大才之人,也都可以辅导你的嘛。” 此时的陈先琳和马周已经尴尬无比,但还是没有打断上官燕的话。 ‘看来这个上官燕是一定要把自己收入门下不可了,她到底是有何意图呢?’张武心中暗自嘀咕一会,嘴角微微一扬,‘真是有趣,与她玩上一玩,也未尝不可,且看她是如何表演的’ “上官姑娘所言在理,”说着,张武就站了起来,朝上官燕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太白见过先生!” “哈哈哈!”上官燕一副得逞的表情大笑不止,也站了起来,将张武扶了起来,不过在双方皮肉互相接触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一股温热,条件反应地把手缩了回去,一脸尬笑道,“既然你认了我为先生,那不得先献上见面礼呀?” “哦?”张武试问道,“不知道什么样的礼物能称得上先生的心意?” “额这个”上官燕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在此之前,我想弄清楚你的底细,你父亲在朝中是几品呀,说话管不管用的?” 听到这,张武心头一愣,一时摸不清对方的路数,微微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三品,说话不一定管用,但还是有点影响的,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太好了!”上官燕激动地道,“太白,能不能帮为师打探一件事?” “这便是先生想要的见面礼?”张武问道。 “啊对。”上官燕回道,“你就说给不给。” 张武笑了笑,接着道:“先生想要打探何事?” “太白,”上官燕把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帮为师打探一下朝廷关于女子参与科举的风向,换句话说,为师能不能继续参加第二轮科举考试?” 直到这时,张武才搞清楚了上官燕的意图,止不住笑道:“我以为先生是要打探什么机密事呢,我现在就可以回答先生,当今天子是赞成女子参与科举的,先生尽管前往应试便是,没有任何人会再出手阻拦先生的。” 此话一出,上官燕三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上官燕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道,“天子真的允许女子参加科举?” “嗯!”张武点了点头道,“不仅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女子不仅能参加科举,还能登堂入室,为官为政。” “太好了太好了!”上官燕激动地道,“大哥二哥,我能参加考试啦,我能继续参加考试啦!” 此时的上官燕,喜得就像中了彩票一样高兴,旁边的陈先琳和马周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哦对了!”上官燕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道,“太白呀,为师问你,如果为师出了事,你会不会帮我?” “哦?”这下到张武惊讶了,不禁问道,“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就已经遇到困难了?” “这就不用你管了。”上官燕接着说道,“你就说帮不帮。” “帮,当然要帮。”张武一脸坏笑道,“谁叫你是我的先生呢。” “哈?!”上官燕没想到张武是这般爽快的人,以一种长辈的语气拍着张武的肩膀道,“好样的,不愧是为师看中的人,说,你哪一科成绩不好?为师一定为你对症下药!” “我哪一科都不好,所以” “三科都考砸了?你这跟”上官燕很想说你这跟废物有什么两样,但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毕竟这是她好不容易忽悠到的靠山,以后还得靠人家帮忙呢,只得露出笑脸道,“无妨无妨,我们这正好有三人,每人辅导你一科。” “不,”张武拒绝道,“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一个人辅导我!” 第386章 科举结果公布 “我一个人辅导你三科?那不得累死我啊!”上官燕一脸不乐意埋怨道。 张武摊了摊手道:“先生若觉得不公平,大可多提点条件。” 他所表现出来的意思已经不是学习这么简单了,更像是想要接近上官燕。 在上官燕看来,一个权贵子弟,想要的无非是权色,而能从她这里得到的,那就是色了。 想到这,上官燕身子一颤,眼前的这个男人倒也不坏,看起来也算是优雅得体,但谁又能确定,这个男人不是个花花公子?可是一想到窦宾还在狱中受苦,心里便一阵纠结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上官燕尝试说道,“是不是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张武看了上官燕一眼,随即说道:“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那好,”上官燕接着说道,“到时需要你的时候,我要你和我们一起救一个人。” “救一个人?”张武眉头紧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几个人一起合力来救?对他来说,救一个人就像喝汤一样简单,但若是救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他断是不能答应的,于是尝试问道,“你想要救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上官燕不想现在就把营救目标说出来,害怕把张武给吓跑了,只得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我们最重要的人,到时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会告诉你的。” 陈先琳和马周也是这个意思,在他们的视角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背后虽然有三品大员的父亲,但对手也是个三品太监总管,无论怎么说,单纯让一个三品大员直接与一个三品太监总管对抗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稳妥的就是先稳住张武,到时他们三个通过科举取得官职,到时一齐用力将窦宾救出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行。”张武站了起来,道,“还有两天就要开启第二轮考试了,期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等你们考完之后,在下再来找先生。” 说完,张武朝众人拱手一礼,最后向上官燕抛去一个媚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客栈。 看着张武远去的身影,上官燕心脏还是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小妹。”陈先琳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道,“我看这个李公子不像坏人,小妹可以尝试相处一下。” “哈?”上官燕被陈先琳这一说,脸上不禁泛起了微红,把头别到一边,佯作生气道,“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纵使是你说的那样,那也得等把三哥救出来才是,若是人家没这个本事,我才懒得跟人家献殷勤呢。” 听上官燕这么一说,陈先琳和马周也不再说什么,毕竟眼前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复习功课,争取功名。 于是,三人便把这事给搁到一边,全力攻读资料起来。 张武这一次无非就是想看一看这个所谓的才女是何模样,从结果上来看他是满意的,就是性格有点鬼灵精怪,还有点小小心机。 两天过后,第二轮考试如期举行。 正如张武所说的那样,上官燕来到考场之后,并没有人阻拦她进入考场,整个考试过程非常地顺利。 不过这一次考试的内容明显比第一轮考试难上许多,即使是上官燕他们这些顶级人才,也不敢掉以轻心,每一道题都仔细阅读,反复核查。 很快,考试的结果就公布出来了,一张长达三十多米的巨大红板横在宫墙之上,无数学子纷纷前往观看,寻找自己是否名在榜单之上。 这当中当数上官燕他们最着急,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里,只往榜单最前排的方向挤。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三人成功挤到榜单最前排的位置。 上面赫然写着: 第一名:孙伏伽 语文一百 数学九十八 思想品德一百 总分两百九十八 第二名:杜正伦 语文一百 数学九十八 思想品德九十九 总分两百九十七 第三名:上官燕 语文一百 数学九十六 思想品德一百 总分两百九十六 第四名:孔颖达 语文一百 数学九十四 思想品德一百 总分两百九十四 第五名:马 周 语文九十八 数学九十六 思想品德九十八 总分两百九十二 第六名:许敬宗 语文一百 数学九十一 思想品德一百 总分两百九十一 第七名:杜正藏 语文九十八 数学九十五 思想品德九十七 总分两百九十 第八名:张损之 语文一百 数学九十 思想品德九十八 总分两百八十八 第九名:杨 纂 语文一百 数学八十八 思想品德九十九 总分两百八十七 第十名:韦云起 语文九十八 数学九十二 思想品德九十六 总分两百八十六 第十六名:陈先琳 语文九十六 数学九十 思想品德九十四 总分两百八十 第三千名:刘牢师 语文七十四 数学七十二 思想品德七十 总分两百三十六 三人看到这,表情十分的复杂,喜的是,三人成功上榜了,愁的是这一次录取的名额只有三千人,而且最后一名的分数高达两百三十六分,即使是窦宾没被抓,正常参与这一次开始,也未必能够上榜。 更让他们惊叹的是,这一次参加考试简直是高手如云,如上官燕和马周这样的顶级人才也只能挤进前十,而陈先琳更是被甩到第十六的位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官员手捧着一张圣旨,打开,在高台处朗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本朝首次科举,成功入围三千者,三日内凭准考证前往吏部报道,吏部将按能分职。 此外,凡入围百名者,请明日己时准时到吏部,届时自有吏部官员带领参与殿试,殿试由朕现场主持,夺得一甲者,将授予大学博士之衔,留朝中任用。 望尔等继续努力,再创奇功,钦此!” 言毕,官员命人将圣旨挂在布告牌之上,然后率人离去。 这一布告,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入围一百名的学子们欣喜过望,这可是能够见到当今天子的盛大壮举啊。 第387章 殿试 以往的科举考试,都是由吏部主持,然后按成绩定名次,再由吏部决定是否授予官职,想要见到皇帝本人,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隋代的科举所授予的官职大多是无足轻重的小官,说白了,还是对文化人的一种蔑视。 “大哥二哥!”上官燕激动地道,“这是我们面圣的机会,若是能在天子面前陈述冤情,即使有王力仕在场,我们三个举人加在一起,不信天子会选择那个没用的阉人,你们说是不是?” “小妹说得是。”马周说道,“莫奇以多欺少,我们大可以火并失手伤人为由进行反驳,只要天子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们就有可能打赢这场官司。” “对!”陈先琳也说道,“上达天听是最有效的方法,这次殿试无疑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所以。”上官燕说道,“这一次殿试我们一定要赢得出彩,这样天子偏向我们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若是能夺得头甲,或许能得到与天子单独面谈的机会,到时再把事情的始末讲出来,那样的话” 结果不言而喻,没有王力仕在场,冤情的申诉会更顺利地多。 于是,三人匆匆回到客栈,商讨明天殿试的会考的内容,进行战前准备。 第二天,三人如期来到了吏部,等待早朝的结束。 今天的早朝比以往的还快,因为今天要进行殿试,张武只是取了一些紧要的事进行议论,其他的都被他先按下,丢给刘文静他们头疼去。 “各位考生。”魏征走了过来道,“今天殿试,事关你们接下来的名次排序,接下来我说的话,希望你们能听进去。” 众人听到这,齐齐拱手拜道:“请大人训话!” “很好!”魏征点了点头,接着道,“想必在进来之前你们就已经经过验身了,但我要是要强调一遍,进入考场无需带任何物品,带上脑袋即可。” “这是其一,其二呢。”魏征继续说道,“此次考试乃是三科合一,满分是一百分,难度也将是之前所有题目之上,考试时间是四个时辰。至于考试的公平,各位尽管放心,题目都是由陛下以及智囊团共同出卷的,除了陛下会现场监督之外,参与出卷的人已经被单独拘禁了起来,直到考试结束他们才会被放出来。” 听到这,众人无不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公平,若是之前的试卷有可能泄密,但这次殿试绝不可能会有泄密的可能,除非天子自己把题目给泄露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科举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天子大可按照自己的喜好封官,根本就不需要绕这么多的流程来选官。 “咳咳”魏征干咳了一声,见考生们没有异议,继续说道,“期间如有身体不适,亦或要如厕的,举手即可,自有人领走解决,当然,期间会提供食物、茶水,不用担心挨饿” 魏征讲了一大堆的细节,无不透露出这次殿试的服务之周到。 讲完之后,魏征便在前方引路,考生们紧跟其后,从吏部一直步行到乾阳殿。 乾阳殿非常的宽敞,布置下一百张桌子完全绰绰有余。 此时张武已经端坐在龙椅之上,台下已经被收拾干净,并布置好了一百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张试卷、笔墨等一应考试会用到的工具。 而在桌子左上角都有一个编号和考生的名字,考生们凭借准考证就可以轻易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殿四周都站满了宫女和太监,他们负责随时服务考生,为考生解决方便。 除此之外,殿内灯火通明,如同白兆一样,完全不用担心光照。 考生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都低着头不敢张望,找到自己的位置后便坐了下来,等待考试开始的号令。 上官燕号数是五十二号,正好是面朝天子的第二个位置,可谓是在天子脚下考试。 所有人都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望殿上看,唯独上官燕止不住好奇,心痒难耐,不时翻着眼望殿上看。 这不看不要紧,偏偏看了之后,顿时把自己吓了一跳,端坐在殿上之人,感觉十分的熟悉! ‘天呐,这天下间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她回想之前与张武相遇的个个细节,还是摇了摇头,‘天下间长得像的人何其之多,天子怎么可能为了我而单独与我见面呢,更不可能拜我为师了’ 想到这,上官燕便笃定那绝对是长得像而已。 张武见考生们都准备好了,随即朝王力仕点了点头。 王力仕得令,扬着拂尘走到殿下,在最前面站定:“各位考生,今日殿试开始,请考生们作答!” 说完,王力仕还不忘往上官燕的位置瞥了一眼,同时上官燕的也与之对视。 但也只是一眼,这个时候她还不想在现场与他闹翻,只得把头低了下去,开始阅卷作答。 魏征说得没错,这次的题目的难度都是前所未有的,语文不仅要求熟透资料上的内容,还要求现场作诗写赋,连策论更是涉及甚广。 而最难的当属数学了,每一道题对于普通考生来说都是地狱级别,不熟悉列方程解题的估计就得交白卷了。 更绝的是,试卷还出了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那些数学规则,要求他们现学现用,用那些规则去解决题目。 用现代人的角度去看,这些数学题的难度已经到了高考的水平,所需要计算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光是解决一道数学题都要耗费很多时间。 整个考试过程有四个时辰,也就是八小时,但对于考生们来说,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浏览一遍试题之后,上官燕已经没有其他的心思了,全身心投入到解题上面,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只有提高考试的难度,才能看出彼此的差距,文官不仅需要丰富的知识,还要精通算术,因为真正做事的官员,设身处地都会用到这些知识。 第388章 弃车保帅 整个考试期间,张武非常地无聊,连上厕所都去了好几趟,中间还吃了一顿大餐。 但对于现场考试的那些考生就不一样,他们全程都把心思放在考试上,为了避免上厕所浪费时间,他们甚至滴水未进,不敢浪费一丝的时间。 负责看管沙漏的太监在看到最后一颗沙子落下之后,快步如飞地走向王力仕处报告。 王力仕意识到时间到了,漫步到张武身边,小声道:“陛下,考试时间到了,是否宣布结束考试?” 张武这才从刚刚的瞌睡中醒来,用手哈了一下气,慢悠悠的地道:“那就,那就是宣布结束。” “诺!”王力仕得到命令之后,再次走到台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诸位考生,考试时间到,请立即停笔!” 紧接着,旁边的太监们便上前将考生的试卷都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被暂时关起来的出卷智囊们也被放了出来,如今他们的任务就对这一百份试卷进行现场评分。 “各位考生。”王力仕接着说道,“宫中已经备好晚宴,请各位考生该如厕方便的如厕方便,半个时辰后偏殿用餐。” 此话一出,考生们纷纷举手,在太监宫女的带领下前往了厕所,将憋了一天的排泄物泄洪而出。 方便之后,上官燕、马周、陈先琳三人重新聚到一块,这是难得的自由时间。 “大哥二哥。”上官燕率先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台上的陛下有点熟悉?” 听到这,马周和陈先琳都点了点头。 “我偷偷看了一眼,确实跟之前遇到的李公子很像。”马周回答道。 陈先琳低头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你们还别说,确实很是相像,但可能吗?如果李公子真的是当今天子,那天为什么会专程来客栈找我们呢?” 想来也是,堂堂大汉天子,竟会放低姿态去见考生,还拜人为师,怎么想都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 “也是。”上官燕接着道,“不过这样一来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李公子与陛下之间必然存在血缘关系,说不定还是表亲之类的呢,还记得李公子曾经说过的话吗?他说他是钟离人,而我们的陛下也恰好是钟离人!” 马周和陈先琳都很是赞同她的分析,也就是说,有了【李太白】这座靠山,这场官司就更有赢面了。 很快,偏殿的宴会已经准备完毕,早有太监过来将众考生接到偏殿坐下,而上官燕三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一起。 乾阳殿中,此时的智囊团已经把试卷都打好了分。 “陛下。”晏留抱来三张试卷,朝张武拜道,“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但是有个意外,有三个考生的成绩都一样,难以分出伯仲,还请陛下定夺。” 晏留,高句丽人,原本是渊太祚的手下智囊,自从被张武挖来之后,一直充当着智囊团的首席官,暂任国子祭酒(相当于教育部部长)。 “哦?”张武也是一阵惊讶,从晏留手中接过试卷展开,“孔颖达八十四分、孙伏伽八十四分、上官燕八十四分?” “是啊。”晏留接着说道,“这三人的成绩不分伯仲,除了数学和思想品德有答案可以直接打分之外,语文的作诗、写赋、策论这三题三人都写得差不多,我们打的分都是一样的。” “既然这样。”张武拿起一支红色毛笔,在上官燕的策论上加了一分,又在孔颖达的策论上减了一分。 这样一来,头三甲的名次就分出来了。 晏留见天子已经作出了抉择,并没有任何的意见,随即将重新评好分的试卷给拿了回去,然后将这一百名考生的成绩排了个序。 “力仕!”张武朝王力仕招了招手道,“你去偏殿把上官燕请来,朕要与她共进晚餐。” 听到这,王力仕直接愣在了当场,如遭雷劈。 见他还愣在原地,张武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朕的话吗?” “诺,诺,老奴知道了。”王力仕虽然有万般的不愿意,但还是忍气吞声地来到了偏殿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大吃特吃中的上官燕,没好气地暗道,“正是踩了狗屎运,这样的人也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纵使他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按如今的形势来看,这个上官燕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了。 于是,王力仕瞬间变换一张嘴脸,笑嘻嘻地走到上官燕的位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上官公子,这宫中的伙食如何呀?” 他没有直接爆出上官燕的身份,说明他已经给出了礼让的空间。 上官燕抬头就看到一脸嬉笑的王力仕,顿时吓了一跳:“哎呀,这谁呀?” 很明显,她是明知故问。 “哎呦,是老奴我呀,小王呀。”王力仕挤出一副笑脸谦虚地道,“上官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哦,原来是小王呀!”上官燕佯装刚刚想到的一样,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原来是莫奇在朝中的舅舅,三品大总管王总管呀!” 听到这,旁边的马周和陈先琳差点被吓尿了,急忙拉住上官燕,并不停地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但上官燕却觉得,局势肯定发生了一些变故,不然以王力仕的身份是不可能如此放低姿态的。 此时的王力仕已经气得直咬牙,但他还是不敢表露出一丝分毫,依旧舔着笑脸道:“上官公子说笑了,那个叫什么,啊,莫奇呀,那是谁呀,老奴我不认识呀。” 马周和陈先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三品太监总管会说出的话,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王力仕这是在撇清关系,弃车保帅,及时止损,所以这才有了这一场戏。 “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上官燕依旧一副得意的表情说道,“你该不是专门过来跟我讨好关系的?” “哎呦,上官公子真是个聪明人啊!”王力仕笑道,“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以后呐,我们都是为陛下做事的人了,彼此之间不得有些关照不是?” 第389章 力仕研墨 话已经说到这里,王力仕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上官燕再怎么不识趣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了。 “那是!”上官燕说道,“那以后还要请王总管多多关才是 照啊!” 王力仕这才放心下来,继续说道:“上官公子,陛下有请,跟着咱家来。” 直到此时,上官燕才知道王力仕为什么会变得这般谦逊了,而马周和陈先琳也后知后觉,终于知道了原因所在。 不过仔细一想,天子会单独召见一个考生,唯一的解释就是,上官燕是天子钦点的状元! 想到这,三人内心激动无比,特别是上官燕,激动地腿都站不稳了,起身跟随在王力仕身后。 经过一番辗转,上官燕被带到了另一处偏殿之中,殿中已经摆满了一桌酒席,大小餐食一百单八份,琳琅满目。 上官燕被这一幕惊得双眼直放铜铃,她哪里见过这阵势。 “先生,坐。”张武率先开口道。 先生?上官燕头顶直冒问号,天子竟然喊她为先生?而且这声音好熟悉! 她不禁在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李太白就是当今天子! 可是天子不是叫张武吗? “怎么?”张武继续说道,“这才过来几天,就已经不认得我了?” 王力仕站在一边,全程不敢说话,他赌对了,这个上官燕他惹不起! “额……呵呵呵……”上官燕只得尬笑一声,许久才开口说道,“没想到,您就是陛下,之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治罪!” 说着,上官燕直接就给跪了下来,全身瑟瑟发抖,想起之前的那些放肆举动后就是一阵后怕。 张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上官燕面前,把她扶了起来,笑道:“朕有这么可怕的吗?你可是我的先生呀!” “不敢不敢!”上官燕连连摇头道,“若是草民知道您就是陛下,草民就是有一万个胆也不敢放肆啊!” “好了!朕找你来,可不是来让你跪着的,起来。”张武继续说道,“你要是不起来,朕就得把你拉起来了。” “那倒不必!”上官燕急忙站了起来,冲着张武笑道,“陛下,您真的不怪我,不生我的气?” “朕有那么不讲理的吗?”张武反问道。 经过一番交谈,上官燕已经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大汉天子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不仅开明,还很容易相处。 “陛下。”上官燕说道,“草民有一事不明……” “打住!”张武伸手道,“上官燕,你是朕钦点的金科状元,正五品的大学博士,你不能称自己为草民,要自称为臣,明白不?” “额……”上官燕顿了顿,咧嘴笑道,“臣知道了。臣想问的是,陛下为何……” 不待上官燕说完,张武直接说道:“你是想说,朕为什么会单独去客栈找你,是不是?” “额,对对对!” 张武把手中筷子放下,一脸认真地道:“朕当时听说,有个女子参加了科举考试,而且考得还不错,朕就是想看看,这样的奇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结果呢?”上官燕试问道。 “结果就被你收为徒弟了。” 王力仕依旧在旁边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陛,陛下……”上官燕怯生生地道,“臣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吗?” “可以呀!”张武爽快地回答道,“不过朕有个要求。” “陛下请讲!” “力仕,取笔墨来!”张武朝王力仕喊了一句,然后回头对上官燕道,“朕的要求是,当着朕的面写一首诗,供朕欣赏欣赏。” “陛下,请问以何为题?” 张武走向窗户,看了看窗户外园中的景象之后,指了指窗外对上官燕道:“就园中之景为题。” 临场作诗,哪怕是一个作诗无数诗人,也是一件极具挑战的事。 上官燕也走向窗户,与张武并肩而立,观看了园中之景后,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时,王力仕捧着文房四宝以及一张宣纸过来,放在旁边的案桌之上。 “有了!”上官燕走到案桌前,桌上的墨都是干的,随即看向王力仕,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王总管,这墨是干的,劳烦您为我研墨,如何?” 听到这,王力仕气得差点当场发飙,但也只是忍着,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力仕,说你呢。”张武催促道,“不会研墨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了?” “啧,老奴这就来,这就来!” 没办法,王力仕只得咬紧牙关,来到案桌旁边,小心翼翼地将水滴到墨盘上,然后轻轻地捣鼓了起来。 很快,墨盘就已经出现墨汁,已经足够上官燕作诗用了。 于是,上官燕便作诗起来,不到一会的功夫,一首漂亮的诗就被作了出来。 “陛下,臣作好了!”上官燕把宣纸递到张武面前,道,“请陛下过目,鉴赏一二。” 张武接过宣纸,别的不说,这字写得是真的漂亮,不禁读了起来: “玉环腾远创,金埒荷殊荣。 弗玩珠玑饰,仍留仁智情。 凿山便作室,凭树即为楹。 公输与班尔,从此遂韬声。” “好诗,好诗啊!”张武不停地赞道,“都说女子不如男,但今日看来,女子也能作出如此精美的诗出来啊!” “陛下过誉了!”上官燕上前说道,“依臣看,这天下间有才女子何止我一人,若是陛下能够广开科路,让天下女子都有资格参与科举,那陛下能够得到的才女又何止臣一人。” “你说得没错。”张武坐了下来,继续道,“今天的殿试,还有两人的分数与你一样,但朕还是点你为状元,你说朕这是为何?” “这……”上官燕一时给懵住了,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过来,朝张武躬身一礼道,“臣替天下万千有才女子谢陛下圣恩!” “嗯,好了。”张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道,“今日朕有雅兴,你就在这里陪朕喝几杯。” 旁边的王力仕见张小五身前的酒杯已经空了,立即上前为张武满上。 看到这,上官燕也将眼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朝王力仕道:“劳烦王总管也为我倒一杯,谢谢!” 第390章 张武的条件 王力仕牙齿咯噔一响,眼露杀光,恨得咬牙切齿,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把上官燕给碎尸万段了,这是纯纯把他当下人使唤了。 但他看张武的眼神,最后只得把咬碎的牙吞进肚子里,恭恭敬敬地给上官燕满满倒上了一杯,同时还用眼神示意上官燕别得寸进尺。 然而,上官燕却越玩越上头,不停地使唤王力仕倒酒,让他来回奔跑,累得气喘吁吁。 “陛下”上官燕明显有些醉了,脸颊泛红,扯了扯衣领散热,口齿不清地道,“臣,臣有些热,请陛下允许臣穿戴随意一点。” 张武想了想,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于是就说道:“既然这样,你爱怎么随便就怎么随便。” 得到张武的准许,上官燕立即把双腿一瞪,侧向王力仕道:“我穿的鞋太紧了,闷得慌,麻烦帮我把鞋子脱了。” 许是做奴才习惯了,王力仕竟鬼使神差地跪了下来,双手捧住上官燕的鞋子,非常顺滑地脱了下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就感到了不对劲,他一个堂堂三品太监总管,竟然给一个五品大学博士跪下脱鞋,奇耻大辱啊! 看到这一幕,张武忍不住捧腹大笑,朝上官燕说道:“好你个上官燕,你还真把朕的奴才当奴才使了?” “臣不敢。”上官燕连忙解释道,“臣醉了,不知这殿中只有王总管一个下人,况且臣只是说说,没想到王总管竟会真的为臣脱鞋了。” 上官燕是越描越黑,气得王力仕差点当场去世。 “好了好了!”张武摆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接着说道,“上官燕,朕记得你曾经说过,需要朕帮你救个人,你看,现在可以跟朕说到底是什么人了?” “对呀,臣差点忘了!”上官燕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又看到王力仕就站在旁边,只得把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陛下,能不能让王总管回避一下?” 张武看了看王力仕一眼,然后回头对上官燕道:“这件事与王力仕有关?” 听到这,王力仕顿时被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哎呦,我的上官公子呀,你话可不能乱说呀。” 同时不停地给上官燕使眼色,意思是今天你已经玩过我了,该扯平了,不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成了仇人就不好了。 上官燕明白了王力仕的意思,跟一个皇帝身边的人斗确实是件不值当的事,于是见好就收,连连摆手道:“倒也不是,只是这事牵扯到臣的个人隐私,臣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哦,既然如此。”张武朝王力仕挥了挥手道,“那你就先回避一下。” “诺!”王力仕应了一声,临走还不忘向上官燕再次使眼色。 “好了。”张武把腰靠在椅子上,“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可以说说你的个人隐私了。” 上官燕咽了咽口水,在脑海里理一下思绪,然后便把自己如何逃婚,在洛阳如何与窦宾他们结识,以及窦宾如何失手杀人的过程讲了一遍,不过把王力仕与莫家的关系给忽略了。 听到这里,张武已经完全了解上官燕的底细了,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上官燕,莫家一个地方豪绅,单凭这点还不至于敢在洛阳当街行凶?实话告诉朕,这莫家与王力仕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额,这个,这个”上官燕到底是小瞧了张武的智商了,只得把实情说了出来,还不忘补充道,“陛下,王总管虽然纵使莫家行横乡里,但他如今已经跟莫家断了关系,况且,臣也不想多一个仇人,您说不是?” 张武想想也是,作恶的是莫家,回头让人抄家便是,至于王力仕本人并无过错,更难得的是还知道及时认错,倒也是个聪明人,而且平时做事也可靠,便也没有惩戒他的心思了。 “朕知道了。”张武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陛下”上官燕低声试问道,“似我三哥这般,还有得救吗?” 看着上官燕一副祈求的样子,张武突然心生一个想法,板着脸严肃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自古皆然,朕又怎么会违背这一原则呢?” “啊这”上官燕没想到张武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给急哭了,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陛下,臣愿用这状元换取三哥一命,不,还有臣的大哥和二哥,我们三人愿用这功名换取三哥,恳请陛下救救三哥!” “哦?”张武见上官燕被急哭了,赶忙上前将她扶起道,“要救你三哥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可以赦免窦宾。” “真的?”上官燕欣喜过望,急忙问道,“陛下,是何条件?臣都愿意答应!” “你真的愿意答应?”张武确认道,“无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是的,不管是什么条件,臣都会答应。”上官燕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臣的命是三哥救的,要不是三哥,臣现在恐怕就已经被莫奇那狗贼抓回去当他的十三房姨太了,所以,三哥对臣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臣都要把他救出来。” “那好!”张武拉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手指着肩膀道,“来给朕捏捏。” 上官燕一愣,一时搞不明白张武的想法,但还是走了到张武的身后,伸出皙白的双手捏了起来。 “朕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以命换命。”张武说道,“朕可以让窦宾出来,但从今以后,你就得留下来侍奉朕,不能再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的关系,怎么样?” 当上官燕知道李太白就是张武之后,就已经知道 迟早会落到他的手里,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快,让她措手不及。 “怎么了?不愿意了?” “不不不,”上官燕连连摆手,红着脸道,“若是能救出三哥,臣又怎会吝惜一副身躯。” 第391章 正当防卫 “嗯?”张武回头看向上官燕,“你想哪里去了,朕的意思是朕身边缺一个秘书,让你留在朕身边帮忙处理政务而已。” “啊这,这”上官燕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道,“原来陛下是这个条件啊,那,那当然成啦。” 虽然说张武的条件不是很过分,反而是莫大的提携,但她心中莫名有种失望。 “好了。”张武站了起来,“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到宫中报到。” 紧接着,张武取出一张令牌递到上官燕的手里,握着她的手道:“凭此令牌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不会有人阻拦你的。” 说完,张武便离开了偏殿。 看着张武远去的身影,上官燕将尚有余温的手抚摸着脸蛋,好似那手真是张武的手似的。 另外一边,考生们酒足饭饱之后,纷纷洋溢出笑容。 就在这时,晏留拿着整理好的榜单走到台上,台下考生们纷纷站了起来,引颈观望,竖起耳朵安静地听着。 “诸位考生,本官现在要念的是你们这次殿试的成绩排名,请各位静听。”说着,晏留就展开手中的红色榜单,开口朗朗道: “此次殿试共分三甲,一甲第一名上官燕八十五分,第二名孙伏伽八十四分,第三名孔颖达八十三分,第四名马周八十一分,第五名第九名陈先琳七十九分” 晏留一连念了一百个名字,口水都要干了。 这次殿试共分三个等级,一甲是前十名,二甲是前三十名,三甲则是后面的七十人。 “各位!”晏留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请于明日辰时按时抵达宫门前,届时自有专人带领各位进入皇宫,入朝授官!” 通过第二轮考试的考生是由吏部根据每个考生的意愿和能力授予不同的官职,而进入殿试的前一百名则需要到朝中面圣,由皇帝亲自授予官职。 对于这个名次和结果考生们并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名次和第二轮考试的时候大差不差。 随着晏留的离去,考生们也渐渐退出了偏殿,因为他们要赶早回去,准备好第二天进宫面圣,他们住的地方比较远,若是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可能就赶不上进宫的时间了。 “小妹怎么还没回来?”马周担心地道,“该不会是被陛下” 正说话间,上官燕一副无精打采地走了过来。 “小妹!”马周和陈先琳齐叫一声,跑到上官燕身边,“小妹,状元真的是你啊!” “嗯。”上官燕应了一声,接着道,“大哥二哥,咱回去衙门接三哥回来。” “真,真的?”反应过来的马周惊喜地道,“小妹,陛下那里是不是搞定了?” 上官燕点了点头:“陛下已经答应放三哥出来,现在就可以去衙门领人。” “这是好事啊!”马周接着说道,“可是小妹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陛下同意放三哥出来,是有条件的。”上官燕解释道,“陛下要我留在他身边做秘书,也就是帮忙陛下处理政务,但要断绝与其他男子的一切联系” “什,什么?”马周听完一脸气愤地道,“陛下怎么可以这样,这也太霸道了” 与马周的反应相反的是,陈先琳倒是看出一些端倪出来,他笑着按住马周的肩膀道:“二弟你先别急,此事于小妹亦或是我们,都是件好事。” “此话怎讲?”上官燕疑惑地问道,“陛下把我拘禁在身边,让我与三位哥哥分离,如何是好事了?” “你们有所不知,能够留在陛下身边做事的,一般是宫中女官充任。”陈先琳笑了笑,接着解释道,“而陛下把小妹留在身边,又断绝你与其他男子来往,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难道你们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马周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 “可是。”上官燕表情非常地复杂,“陛下当着我的面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呀。” “难道你真要陛下当着你的面讲出来,说他喜欢你吗?”陈先琳笑着反问道。 “这”上官燕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古以来,帝王无不禁止后宫干政。”陈先琳接着说道,“然而,陛下却偏偏选你留在身边处理军政大事,你可知道,光是这一点,整个后宫之中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宠幸至极啊!” “我,我才不要做他的女人呢!”说着,上官燕就把头别到一边去,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哈哈哈!”陈先琳长笑一声,拍打着她的肩膀道,“小妹,你若真是这么想,刚刚你就不会闷闷不乐了,大哥猜得没错?” “诶?大哥你怎么这样?坏死了,我不理你们了!”说着,上官燕便掩头跑了出去。 “哈哈哈,走!”陈先琳拍了拍马周道,“回去接三弟,今晚咱兄弟几个得好好庆祝庆祝!” 三人出了皇宫之后,便径投洛阳府衙而去。 洛阳,天牢。 窦宾正与五个死刑犯挤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房内摆了三张床,每张床都有上下铺。 此时他们正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天的劳改,又是挡又是挑的,干了一天的苦力活了。 在这里,哪怕是死刑犯,都得被拉去干活,要是死刑犯想早点死可以不去干活,直接饿死在牢房里。 因为这里的规矩就是,每天吃饭都得需要通过劳动来换取食物,所以,即使是死刑犯,为了多活几天,都会选择去干活。 就在这时,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房内的人以为是查房,根本就不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九五二七!” “到!”窦宾神经反应地应道,同时望了望门口,顿时吓得连忙滚下床来,朝门前那人恭敬行了一礼,“九五二七见过贾大人!” 房内的其他人见状立即就爬了起来,因为在这监狱里,是很难出现像贾务本这样的大官的。 “嗯!”贾务本点了点头,朝窦宾招了招手道,“九五二七,你的案子重新翻了,你可以出狱了!” “什,什么?”一个满脸胡渣的死刑犯疑惑地问道,“大人,九五二七可是杀人犯啊,他的案子怎么可能翻过来?” “六三四六,坐回去!”贾务本的目光从他的左胸前的编号移开,接着说道,“他的案子是天子亲自审理的,九五二七以一人防御十三人的围杀而致人死亡,最终判为正当防卫,不以死刑论处,无罪释放!” 第392章 讲道理的孔颖达 听到这,众人只得把头低了下去,他们与窦宾不一样,都是干了杀人越货等恶行才被判为死刑的。 “不过呢,你们赶上了好时候。”贾务本接着说道,“本官透露给你们一个好消息,最近朝廷准备出台新政,凡是在劳改中立功的,死刑可以改无期,无期可以减期,具体减多少,那得看你们的表现了。” 说完,贾务本便带着窦宾离开了。 一时间,新政的事在牢中一传十,十传百,个个对前途充满了希望。 窦宾出了衙门之后,顺着路来到了街上,吸收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嗯,这外面的气就是不一样啊!” 正当窦宾朝着东边赶的时候,恰好与前来接他的上官燕三人碰上。 ----------此处煽情片段略过----------- 回到客栈之后,窦宾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回山东继承家业继续做生意去了。 “三哥!”上官燕连忙拦住窦宾道,“你怎么可以就此放弃呢?今年赶不上,明年还可以再参加考试啊!” “唉,小妹你就不要劝我了。”窦宾叹了口气道,“第一轮考试那么简单,我才考了一百多分,而第二轮那么难的考试,最后一名都考了两百多分,我真不是那块料啊!而且,你们都说了,明年的竞争会比今年更大,我还怎么跟人家比啊!” “不行,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三哥当上官。”上官燕把从窦宾手里抢过行李丢到一边,接着说道,“明日面见陛下,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争取一官半职的。” “可是” “三弟,你就别可是了。”陈先琳站了出来说道,“这事我们不行,但小妹一定能行的,你就先在这里暂时多住几天,等我们的好消息。” “是啊。”马周也出来说道,“我们当初四人结拜不就是为了一起当官的吗?如今我们都成功考上了,怎么可能放下你一人不管呢?” 说到当官,窦宾自然是十分乐意的,求之不得,但总感觉有点怪怪的,那种不是凭实力得来的小小罪恶感。 于是乎,在三人的劝说下,窦宾理性地选择留下,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强。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些准备入宫授官的学子们早早就起来,与那些朝中大臣一样,摸着黑往皇宫的方向赶。 有钱的人可以住得离皇宫近点,不用那么赶,而没什么钱的只得起早贪黑,天还没亮就得出门了,洛阳城那么大,从城南到皇宫,至少要走五六公里的路呢。 随着太阳探出山头,光芒照射大地,聚集在宫门的学子基本已经到位。 除了中榜的那一百名学子之外,还有一些前来捧场的门徒故友,特别是孔颖达,前来给他撑场面的竟然多达数百人,比中榜的学子还多。 孔颖达,孔子第三十二代孙,在隋举办的科举也中过进士,被授予河内郡博士(相当于郡教育局局长),从九品。 随着隋的覆灭,大汉的兴起,他也参加了这次科举,并夺得了头甲第三名的好成绩。 他本来门徒就多,这次更是因为夺得头甲能够被授予正五品的高官,跟随他的门徒几乎都来为他捧场,更是希望能从他这取到经,以便自己以后也能在考场上崭露头角。 “足下。”孔颖达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想必你就是上官燕,上官小姐?” 上官燕是女子的事早在她中举的时候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更何况今天她还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一股女人的脂粉香无不在透露着她是个女子的身份。 “你正是在下。”上官燕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极其的魁梧,无不透露着一股威武之气,本想发作一番但还是把话咽了回来,只得改口道,“阁下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说话的?”孔颖达身后一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手指着上官燕道,“阁下是你叫的吗?这位可是孔夫子的嫡系传人,你应该叫先生!” 听到这,窦宾不乐意了,摩拳擦掌朝那大汉冲道:“说什么?凭什么叫他为先生?孔夫子很了不起吗?” 此话一出,孔颖达身后的那些门徒们顿时炸开了锅,特别是刚刚那个大汉直接就跳了出来,摆出一副要与窦宾干一架的态势。 面对这么多人,窦宾也不怂,撸起袖子就要准备干架。 “唉!”孔颖达上前,两只手将准备干架的两人硬生生给分开了,力气之大直让窦咋舌,“都是读书人,不要这么鲁莽,凡事都得讲个道理嘛。” 见孔颖达如此生猛,窦宾也收回了刚刚的气势,只得说道:“看在孔先生的面上,今日小爷先放你一马。” 窦宾已经自降身份称孔颖达为先生了,孔颖达也不再与他计较,转头朝上官燕道:“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上官姑娘,你我来自五湖四海,如今都同为头甲而聚到一起,这可是缘分啊,这以后都是同僚,不得互相关照一二?” 很明显,孔颖达这是来与上官燕打好关系的,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同是头甲之人,偏偏这个女子是状元,这其中肯定有天子的干预在里面。 所以,趁她还是跟自己一样身份的时候混个脸熟,对自己绝对没有坏处。 “额……”上官燕尬笑一声道,“孔夫子说得是…” 于是乎,双方就互相介绍了起来,甚至谈起了考试上的题目,很快就陷入了学习氛围当中,连同原本在旁边看戏的马周和陈先琳都加入了进来。 “各位!”一个身穿绯红袍的官员走了过来,“请把队伍排成两列,拿出准考证待检查,准备进宫面圣,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听到这,学子们纷纷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按要求排成两列。 官员检查完学子们的准考证之后,便带着队列进宫,直奔乾阳殿。 此时的乾阳殿中,文武百官分列两边,这些官员几乎都是经历过战场的洗礼的,就连文官在需要的时候也能带兵作战,与那些通过科举即将授官的学子有着本质的区别。 第393章 进宫授官 很快,一百个学子就被官员领了进来,齐齐匍匐在殿中央。 在行了跪拜之礼后,众学子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武点了点头,朝身边的王力仕道:“开始。” “诺!”王力仕走到中间台阶,与此同时,两边走出一队队手捧颜色各异的官服走了出来。 王力仕将手中金色榜单展开,清了清嗓子道: “金科状元上官燕,虽是女子之身,却能力压群人,夺得金科头甲第一,特授大学博士,中大夫,秘书少监(从四品下)。” 众人听到这,双眼瞪得老大,特别是那些学子,他们做梦都不敢想,通过科举竟然能获得这样的高官! 要知道,纵使是强如大隋,所有通过科举中举的,授予的官职最高不超过正九品,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芝麻小官。 就是上官燕本人都没有想到,只知道会让她做个伴随左右的秘书,没曾想会是秘书省的二把手,秘书少监! 早在一边等候的太监手捧着一副绯红官服走到上官燕的面前,缓缓开口道:“请大人接官服!” 上官燕举手接过官服,跪地叩首:“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科榜眼孙伏伽,授大学博士,吏部郎中(正五品下)!” “金科探花孔颖达,授大学博士,礼部郎中!” “马周授大学博士,奉议郎,宗正寺丞(从六品上)!” “杜正伦授大学博士,奉议郎,卫尉寺丞!” “许敬宗授大学博士,奉议郎,光禄寺丞!” “杜正藏授大学博士,奉议郎,鸿胪寺丞!” “张损之授大学博士,奉议郎,大理寺丞!” “陈先琳授大学博士,奉议郎,太府寺悉!” “韦云起授大学博士,奉议郎,司农寺丞!” “二甲第一杨纂,授通直郎,国子监丞(从六品下)!” “三甲第一刘学庸,授朝请郎,军器监丞(正七品上)!” “三甲第七十齐远机,授宣义郎,国子监主簿(从七品下)” 成功进入殿试的一百人都被封为京官,而剩下录取的那两千九百人,则将由吏部统一安排外调,分派各地充任县丞、主薄、郡博士(相当于市教育局局长)等有品级的大小官职。 授官完毕之后,新官们与众大臣一起退朝,并到各自所属的衙门报到。 而上官燕则直接被张武给留了下来,随他一起到御书房处理政务。 上官燕不愧是一个才女,张武无需过多的解释,她一点就通,处理起来得心应手,这让张武很是满意。 在批完公文之后,上官燕觉得是时候向张武为窦宾求取官职了。 “陛下。”上官燕上下忐忑道,“臣有一事相请,还望陛下能满足臣一个小小请求。” “你还有请求?”张武神情一变,把手中奏折放在案上,“有什么事就说。” “是这样的。”上官燕在张武的对面坐下,眼巴巴地看向张武,“臣想为一人求个一官半职,希望陛下能应允臣,从今以后,臣就是做牛做马,亦都心甘情愿。” “这不可能。”张武一脸认真地道,“大汉的官,要么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要么在科举上夺取功名,除此之外,朕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放开口子。” “可是。”上官燕还是不想放弃,以一种撒娇的方式拉着张武的手,不停地摇晃祈求道,“陛下,您就答应臣嘛,要不是出了人命,误了考试,三哥他现在应该大小也是个官了。” “打住!”张武伸手阻止道,“不许再与他们称兄道弟,叫窦宾。还有,你以为朕不知道?窦宾的卷子朕看过了,以他的学识是不可能被录取的。” 蒙骗不成,上官燕彻底失望了,无力地瘫坐下来,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 见她如此伤心,张武于心不忍,拉住她的手劝道:“还有一条路,你要不要听一下?” 上官燕的热情顿时被点燃了起来,抬头望向张武,惊喜地道:“真的?陛下不是在诓骗臣?” “朕一言九鼎,不会骗你的。”张武继续解释道,“朕意欲开创武举,与科举一样,只要通过考试一样也能授予官职,凭窦宾的能力,通过武举考试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这,上官燕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武,感觉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自古以来都没有武举这样的先例。 “是不是觉得很新鲜?” 上官燕使劲地点头。 “上官燕。”张武接着说道,“其实这武举并非朕的首创,在高句丽还在的时候,武举就普遍存在于高句丽之中,也正是因为有这项制度的存在,高句丽的军事才会达到那样的强大。” “所以,陛下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没错。”张武说道,“既然科举已经圆满完成了,武举也该落实了。上官燕,你替朕拟个布告,朕要向全天下收拢军事人才。” “陛下,那这武举的内容如何考核?” 张武把背靠在一边,手耷拉在膝盖上:“这样,朕说你写” 很快,一份新的政令布告在上官燕的挥笔下完成了。 张武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随即对上官燕道:“以后你就不用回去了,朕为你腾出一间阁楼出来,以后你就住在东上阁。” 说完,张武起身便要走了。 “陛下!”上官燕喊住张武,满眼深情地道,“您就这样走了吗?” 张武回头看了上官燕一眼,俨然一副怨妇的模样,一直吊着她似乎不太好,于是重新走向上官燕,伸手掠下她额头的刘海,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待会先去沐浴更衣,朕在寝宫等你。” 说完,张武便在她的额头上微微亲了一口,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此时上官燕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全身酥麻,心中麋鹿乱撞。 “娘娘!”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官走了过来,朝上官燕躬身一礼道,“请娘娘跟随奴婢走,前往浴池沐浴洗尘!” 第394章 长乐公主 上官燕低着头,红着脸颊跟在女官身后,出了乾阳宫,然后北上径投徽猷宫。 经过一番全身体检、沐浴之后,上官燕被带到了寝宫之中。 她穿着淡黄色纱衫,赤裸着光脚踏进了寝殿,房门随即被关上。 “来啦?”张武漫步走了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湿润的嘴唇,“怎么?后悔了?” 这下上官燕更加羞涩了,把头低得更下,不敢与张武对视。 张武笑了笑,将她抱了起来,两人的肌肤在此时进行了大面积的接触。 上官燕只感觉全身火辣辣的,感受着来自张武的体温,许是基因觉醒,她竟鬼使神差地用双手勾住张武的脖子,深情地看着他的脸庞,甚至是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男女之间肌肤的大面积接触可以激发双方的情愫,心会随之荡漾起来。 此时张武明显感受到上官燕急促的呼气声,娇喘中带着渴望。 他觉得差不多了,随即与上官燕四目相对,将头略微地低了下去,上官燕再也忍受不住,伸了伸脖子将嘴唇迎了上去。 两唇相交,如胶似漆…… 直到床边,张武将上官燕轻轻放在床上,彼此的舌头却未分离丝毫。 张武慢慢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惹得她浑身发烫,嗯哼不已。 在张武的攻势下,上官燕终于忍不住了,双手不自觉地开始摸索 这一次张武的动作非常地温柔,懂得怜香惜玉了,他知道,处女需要精耕细作,所以,对上官燕的这一次开导非常的丝滑,从开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堪称完美。 自此,张武的后宫又新添了一个成员,世上便少了一个女孩,多了一个少妇。 归义坊,来福客栈。 陈先琳、马周、窦宾三人围坐在一起,因为一件事陷入了纠结。 上官燕已经被张武带进宫了,陈先琳和马周也已经授官,而且还分了房,但房子在洛河之北,皇宫之东。 房子倒是不大,其实就是一间宿舍,毕竟洛河之北可谓是寸土寸金,只有达官贵族才有能力在这块地上买房子住。 但对于陈先琳和马周这样的新官来说,要么就住在官府的宿舍,当然离皇宫比较近,上朝办公毕竟方便,要么就在洛河以南的地方租房子住,这样便可以住地自由一点。 他们纠结的是,现在是立即搬到洛河以北去,还是继续留在来福客栈直到窦宾有了结果。 如果继续留在客栈,那么陈先琳和马周每天就得起早贪黑,因为职责的缘故,回来肯定是非常晚的,对他们来说每天的来回是比较费时间的。 “大哥二哥。”窦宾率先开口道,“我看你们还是先搬回去,在这里陪着我意义不大,没那个必要,若是小妹那有消息了,到时通知我就可以了。” 陈先琳和马周互相望了一眼,倒不是他们不想搬回去,搬过去工作会轻松一点,但他们又害怕没看住窦宾,要是一时想不开回家去了,那他们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这样。”陈先琳说道,“这几天我和二弟就先辛苦一点,到小妹那边有消息了,我们再一起搬过去,如何?” “对呀!”马周上前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分开,又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好,既然两位哥哥都这么说了,小弟也只能先委屈你们了。”窦宾站了起来,接着道,“二位哥哥,今日是你们新官上任的好日子,不如出去喝两杯?” 陈先琳和马周互相望了一眼,随即笑道:“也好!” 于是,三人便出了客栈,一边观看着洛阳的夜景,一边寻找合适的酒家准备喝上一遭。 “小马!”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紧接着,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马周的身前,伸手拦住他道,“真的是小马呀,我听说你中了举人,当官了,怎么不回来看看我呀?” 此人正是马周之前住的客栈的老板娘曹氏。 “老板娘,这” “什么老板娘?叫曹姐!”曹氏急忙说道。 “额,曹姐,我很感谢你之前帮我,但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还请曹姐不要为难我。” “什么?”曹氏抓住马周的手埋怨道,“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谁收留你?又是谁给你住给你吃给你喝的?现在当上官了就看不起老娘了?” 看到这,陈先琳和窦宾头上直冒问号,没想到马周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让开让开!”这时一座十六抬的大轿从路上横推过来,身边还跟着不少的卫兵,为首一个将官朝马周这边喊道,“大胆,公主的大驾也敢拦,还不赶紧让开!” 马周等人急忙回头,看着那大轿周围跟随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卫兵,知道是皇族之人得罪不起,急忙朝路的两边避开。 然而,曹氏死死地抓住马周,愣是不肯放他走,马周挣脱不过,心中叫苦不已。 “何人挡本宫的驾呀?”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从轿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张武的四姐张小英,以下将其称为张英。 “回公主!”将官急忙跑了过来,拱手道,“有一男子与一妇女在街上拉扯,故而挡住了公主的大驾,属下这就将人赶走!” “慢!”张英伸手阻止道,“本宫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冒死挡本宫的驾!” 说着,张英便朝着路中央的马周走去,与此同时,全副武装的卫兵也都跟了上去,护在张英左右。 直到这时,曹氏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松开马周的手闪到路边去了。 得到解脱的马周立即朝路边走去。 “慢着!”张英叫住马周道,“本宫让你走了吗?” 不得已,马周只得回身朝张英拜道:“下官宗正寺丞,见过公主!” 大汉的公主就两位,一个是张武的三姐张清淮南公主,另一就是张英长乐公主了。 马周自然不知道眼前到底是哪一位公主,但直接称呼公主总归没错。 “原来你就是新上任的宗正寺丞马周呀!”张英嘴角微微一扬,仔细上下打量了马周一番,“不错不错,长得还挺俊,来人,带回宫里去!” 第395章 推行武举 话音落下,卫兵立即就把马周围了起来。 “公主,下官有何罪,为何抓我?” “本宫请大人吃顿饭,需要理由吗?”张英戏谑性地回了一句,便转身回到轿中。 马周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脑瓜子嗡嗡的,一时不明白这位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劫色还是劫色呢? “大人,请!”将官牵来一匹马走过来说道,“识趣的就乖乖上马,否则,别怪我们对你动粗了。” “可是,”马周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急忙解释道,“我不会骑马呀!” “这还不简单!”将官指了指马镫道,“踩上去,你无需控制,马自有人牵着。” 说着,将官就把马周推到马下,马周不得已,只得按要求上了马。 “我滴个亲娘!”窦宾摸了摸后脑勺,一脸不解地道,“这是弄啥呢?大哥,他们要带二哥去做甚?” 陈先琳抚了抚山羊胡,笑道:“真是祸无双至,福不单行啊!” “啥意思?”窦宾不解地问道,“二哥被带走了,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三弟,你真看不出来?”陈先琳接着解释道,“若我猜得没错,公主这是看上二弟了。” “啥玩意?”窦宾拉着陈先琳的手,确认道,“大哥的意思是说,二哥要当驸马了?” “不然呢?”陈先琳反问道,“公主当街把一个男子带走,这是为了什么?” “啊这,这”看着马周远去的身影,窦宾叹了口气道,“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我身上,我也单身啊!” “走!”陈先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今就剩下我们俩了。” 两人是羡慕又嫉妒,在附近找了间酒楼坐下,互相谈论风月。 马周跟随着张英的轿子,一直来到了皇宫附近。 “马周!”张英掀起幕帘,探出头来,朝马周喊道,“你进来!” 正常情况下,正常男子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张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想把马周藏进轿子里。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马周没办法,只得按照张英的要求,真的钻进轿子里。 这座轿子非常地大,足够容纳十个人在里面,所以藏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 进入轿子后,马周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张英凑了过来,轻声问道,“是不是本宫长得不好看,看不上本宫?” “不不不!”马周连连摆手道,“公主乃绝代佳人,身份尊贵,马周岂敢攀望!”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与本宫结合咯?”张英把身子靠得更近了,近得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热气。 见马周不说话,张英接着道:“本宫都没有嫌弃你官小,你却嫌弃起本宫来了?” “下官不敢!” “那好,你坐过来一点!” 马周只得把身子微微靠了过去一点点。 “能不能爷们一点?”张英站了起来,直接坐在马周的大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快,抱抱本宫!” 面对如此强势的进攻,马周的压抑了十七年的单身诅咒被揭开了,硬着头皮豁出去了,伸手将张英抱住。 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十七岁少年,一个是风韵犹存的二十一岁老处女,就在这宽敞的轿中情意绵绵。 当晚,马周自然而然地被张英生米煮成熟饭,完成了阴阳交合。 然而,宫中发生这种事自然是瞒不过张武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得当做没发生过,毕竟家丑不外扬。 他能做的,就是尽早赐婚,把这个姐姐给嫁出去。 第二天,早朝正常进行。 上官燕站在张武旁边,身穿紫色官袍,头戴紫金冠,腰缠碧玉带。 她升了,只一天的时间,从秘书少监一跃升为秘书省的一把手,秘书监,从三品! 所以说,用身体砸门,效率是真的快。 更重要的是,她不用向其他朝臣一样要行跪拜之礼,直接站在天子身边侍奉,这是何等的尊荣。 “诸位爱卿。”张武开口道,“朕欲开武举,纳天下勇技之士为朝廷所用,谁赞成,谁反对?” 众臣刚开始听到武举,多少是有点意见要提,可听到后面那句,顿时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了。 张武这么说,无疑是不想让人反对。 “陛下!”魏征站了出来,拱手拜道,“科举首创于隋而我朝沿之,科举有所考究而武举将因何成制?况且,武官以战功为考,若开创武举,无需战场拼命而得官者,恐会伤了前线士卒之心,还请陛下三思。” 果然,魏征不愧是史上第一杠精,凡事都要插上一句。 当然,张武早就料到魏征会出来阻止,毕竟他还不知道武举这东西对于后世的影响有多大。 “魏大人,正如你所言,武举之制,前所未有。”张武说道,“但凡事为什么要沿袭别人而不能自创呢?你知道高句丽为什么会那么强大,人才辈出?那是因为他们有武举授将这一制度。所以,武举并非朕的首创。” “至于前线士卒公平与否,魏大人无需为此操心。”张武解释道,“朕的武举,可不仅仅限制于普通之人,凡是有勇技、谋略之人,不管他是来自民间、江湖还是军中,只要他通过朕的考核,就能得到相应的职位。” “所以,武举不仅不会影响士卒们的士气,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斗志。”张武继续说道,“相对于民间百姓,军中之人可比他们有优势得多啊!” 听到这,众臣豁然开朗,连魏征都不得不服气。 确实,如果真的把散落在民间、江湖上的能人都聚集起来,这对大汉武功的提升绝对是大助力。 “朕开武举,为的是天下有能之士能为朝廷所用,尽其能,效力疆场,开创大汉武功!” “万岁!万岁!万岁!”众臣齐声高呼。 见众人已经没有意见了,张武朝上官燕使了使眼色,上官燕会意,随即走到阶梯中央,将手中圣旨展开: “自隋末以来,天下纷乱,百姓不能生产,朕建汉以来,时刻无不以统一天下,结束战乱为己任。为筑大汉武功,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朕欲兴武举,集天下能人勇技之士,为统一大业建立功勋,凡能通过武举考试者,无论贵贱,朕皆论能任用。” 第396章 三十年河西 “武举科考有五,谓之长垛、马枪、翘关、擎重、程文。五科皆满,可为将帅。步射两石,马射九斗,谓之【绝伦】,可为骁勇。 即日起,洛阳考场即时开放,进行初步筛选,最终决赛定于七月初一,凡天下之人,皆可参与,考官不得拒绝。” 接下来就是商讨其他的琐碎事务,很快早朝就接近了尾声。 “马周何在?”张武突然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点名,马周顿时被吓了一跳,许是做贼心虚,站出来的时候身体不断地颤抖。 “臣,臣在” 看到他这副样子,张武恨不得下去狠狠踹他一脚。 “朕昨日听人嚼舌,你仰慕长乐公主已久,可有此事?”张武淡淡地问道。 “回,回陛下”马周颤颤巍巍地道,“臣,臣与公主素不相识,绝无此事啊!” 站在不远处的陈先琳手捂着额头不停地摇头,这分明是已经东窗事发了,天子在为自己找台阶下,马周竟然听不出来。 “大胆!”张武拍案而起,手指马周怒道,“你的意思是朕听错了?” 这下马周更加慌张了,噗通一下就匍匐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出来。 眼见事情不可控,陈先琳急忙站出来解释道:“禀陛下,臣与马大人为同窗旧友,马大人心慕长乐公主确其事,只是马大人于男女之事素来羞涩,不敢于言表,还请陛下息怒。” 同时,陈先琳还不停地给马周使眼色。 “陈先琳,此事与你无关,你休得再言!”张武瞪了陈先琳一眼,接着把目光落在马周身上,“马周,朕要你亲自说出来,是否有此事?” 马周若是还不知好歹,张武真的就要拿他治罪了,毕竟一个男子留宿后宫可是件招人议论的丑事。 不过经过陈先琳的提醒,马周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改口道:“回,回陛下,臣确实心慕长乐公主已久,自从在街上见过一面之后,至今难以忘怀,不想被陛下察觉,臣汗颜” “哈哈哈!”张武仰头笑了起来,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着马周笑道,“马周,敢爱就要敢说,扭扭捏捏的如何当得男子?既然你于长乐有意,朕又如何拆得你们这对鸳鸯?” 张武坐回到龙椅上,接着说道:“马周听旨,朕准予将长乐许配于你,挑选良辰吉日,尽快晚婚!” 直到这,旁边的上官燕才放心下来,刚刚可为马周捏了一把汗。 “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 “好了!若无其他事,退朝!”说完,张武便甩袖离去。 众臣退出乾阳殿之后,纷纷朝马周贺喜,也有羡慕嫉妒的,但还是送上了祝福。 办完公回到客栈之后,马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明明是被动受爱,却要说成是他主动的,一时难以接受,十分的委屈。 看到马周如此不寻常的举动,窦宾耷拉了一下脑袋,不解地问道:“大哥,二哥这是?” 陈先琳笑了笑,把今天上朝的事讲了一遍,听得窦宾笑得合不拢嘴。 “我说二哥!”窦宾朝屋内喊道,“这么好的事有啥伤心的?你要是觉得委屈,不如你把公主让给小弟,小弟倒是乐于接受哈!”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马周从门缝探出头来,没好气地骂道,“那是你嫂子,你休想!” 紧接着,房门啪啦一声再次关上。 “好啦好啦!”陈先琳拉住窦宾道,“让二弟好好捋一下情绪,他很快就会想明白的,倒是你大哥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 “哦?”窦宾这下好奇了,走到位置坐下,“大哥,是还有什么喜事吗?” 陈先琳也坐了下来,道:“是这样的,今天朝廷公布一项新的政令,陛下要举办武举,收拢天下能人异士,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武举?”窦宾一时没反应过来,试问道,“是要召开比武大会的意思吗?” “差不多,跟科举一样,中举一样能授予官职。”陈先琳继续说道,“考试内容分为射术、举重、负重、马枪、程文五项,对你来说,举重、负重、程文这三项应该不成问题,不知道你马术和射术如何?” “大哥,这你可就问对人了!”窦宾昂首挺胸道,“你也知道,我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平时押运货物都是我们自己押运的,十八般武艺不说样样精通,但也都是有所猎及,骑马射箭,舞枪弄棒那都是基本功!” “哦?”陈先琳一阵惊叹,他是第一次听说窦宾有这些本领,欣喜道,“果真如此的话,以三弟之能,应该能轻松中举,如此一来,三你也能在洛阳扎根了。” “哈哈哈!”窦宾喜得跳了起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下终于轮到我窦宾大放异彩了!” 与此同时,朝廷举办武举的布告贴满了各市的布告栏,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洛阳再次轰动起来。 除此之外,河南和淮南各地的郡县也接到了通知,消息一日千里,一时天下豪杰涌动,纷纷前往洛阳应试,争取功名,就连那些来洛阳做生意的域外之人也跃跃欲试,因为布告说的是天下人,并没有限制非汉人不能参加。 很快,洛阳各处的校场门外就排起了长龙,有来自军中的士卒将校,也有行走江湖的侠士、民间百姓、世族子弟。 就连突厥人、西域各国番人,甚至更远的阿拉伯人、欧洲白人、非洲黑人都在报名的队列当中。 他们这些人多数是跟随护卫商队的武士,正是因为这次武举让他们看到了机会,想拿大汉的绿卡,永久生活在如此繁华的洛阳。 当然,第一轮的筛选也是有点难度的,若是筛选中不过关,想要再次参加武举,那就得等下一次了。 窦宾老早就来排队,可排队的队伍实在是太长了,大概等了两个多时辰才轮到他测试。 第一关便是考核是否识字,以及对中原局势的基本情况,这种问题对于窦宾来说就如同在喝汤一样,两三句考官就放他进入下一关了。 第397章 长垛 窦宾走进校场,此时他要考的第二关便是长垛,所谓长垛便是射术,分为步射和骑射两部分。 “所有人听好了!”一个身穿官服的考官走了过来,在考生的面前说道,“长垛先试步射再进行马射,若是不会骑马的,就不用进行接下来的考试了,请直接退出!” “有没有人不会骑马的?”考官再次问道。 在参加考试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考试要的是会骑马的,既然来参加了,怎么还会有不会骑马的人。 “没有!”众人齐声回道。 与窦宾一起考试的一共是五十人,此时已经排成了两列。 “很好!”考官手指着不远处的靶场,接着道,“步射距离是三十五步(五十米左右),每个人有九支箭矢,必须有五支箭矢中靶才算考试通过,不过步射有个要求,弓必拉满,考试的弓也就是半石的弓,若是这样的弓都拉不开,干脆就回去好好练再回来!” 听到这,众人只是笑,五十斤的弓一般的男子确实能拉满。 “好了,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开始,各就各位!”考官说完,便走到一处站定。 窦宾与考生们走到各自的射位,地上已经放好一把五十斤的弓和一个箭袋,里面放有九支羽箭。 窦宾将箭袋背在身上,试拉了一下弓,弓开满月,确定弓没有问题。 “所有考生注意!”考官拿起铁制喇叭喊道,“所有箭矢必须在一刻钟之内射完,若时间到还未射完,考试必须立即停止,否则按不合格论处。所有人听我命令,考试开始!” 随着考试铜锣声的敲响,窦宾立即从背后取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拉弓满月,箭矢随之射向箭靶,稳稳当当地钉在箭靶之上。 考试只论中不中靶,并没有要求环数,只要中靶即算一箭通过。 这一箭窦宾射得稍微右偏一点,也就是说,现在的风向是向右的,下一次瞄准的时候就需要把准头往左边靠。 紧接着,窦宾又连续抽箭射出,很快就将九支箭射完,九支箭全部中靶,射了个大满贯。 他满怀欢喜地把弓和箭袋取下放回原位,然后便回到旁边的凉棚中等待下一项考试。 随着考试的进行,渐渐有考生射完箭矢从靶场出来,有的垂头丧气,也有的志得意满。 “铛铛铛!”铜锣响了起来,还没射完的考生只得终止考试,回到原地。 “五十人三十七人通关,你们这一批不错呀!”考官面露喜悦地说道,“不过接下来可就是考验真功夫了,骑射也是九支箭矢,跑道一百五十步,距离靶标最近的是三十五步,分三回合射箭,每回合必须射出三箭,三回合中靶三箭即为合格。” 听起来骑射的难度可比步射难多了,这非常考验考生的骑射技巧,不仅要控制马速,还要在短时间内射出三箭,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大的挑战。 “各位还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话就跟着我来!”说着,考官便把通关的人带入了骑射靶场。 这个考场有一百来个骑射靶场,但相对于数量众多的考生来说明显是不够用的,而且进入靶场的不仅仅是窦宾这一组,其他组的考生也在排队考试。 所以,窦宾这一组只能一个一个排队上去考试。 但相对于步射,骑射的时间更短,因为战马每个回合跑一百五十步是很快的。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窦宾这一边已经轮到他了。 “喂!”一个契丹人模样的考生将马牵了过来,对着准备继考的窦宾说道,“这马有点烈,待会你得小心点!” 窦宾抬眼看向那契丹汉子,表情洋溢着笑容,明显是已经考试过关了。 对于他们这些在马上长大的草原人,骑射就是他们的强项,对于这样的考试自然是得心应手,轻松应付。 “多谢!”窦宾朝那汉子微微拱手,然后接过马缰,一个翻越就上了马背。 他双脚夹着马腹,战马随之奔腾而出,瞬间就冲上了跑道。 “确实是一匹烈马,冲劲竟然这么大!”窦宾自顾自嘀咕了一声,随即从马下取出马弓,右手抽出羽箭,在快要到达跑道三分之一处的时候,立即将手中箭矢射出。 然而,这一箭却脱靶了,箭矢从箭靶的右上方飞过。 第一箭虽然不中,但窦宾已经知道了这里的风力走向,紧接着从背后再抽出一箭,凭着感觉朝箭靶射去。 弓弦响处,箭矢正中靶的左下方,窦宾已经顾不上这一箭是否中靶了,因为此时战马已经跑出了三分之二跑道的距离,再不射角度就不好射了,脱靶的概率将会大幅度上升。 只听“嗖”的一声,又一支箭矢射出,箭矢稳稳当当地中在靶子的右上方。 直到此时,窦兵才将久悬的心放了下来,第一回合就中了两箭,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两个回合中只要再中一箭他就可以过关了。 在跑出跑道之后,窦宾拉起缰绳,战马随之后仰,后仰角度非常的大,窦宾的身体几乎是横着平行着地面,差点就摔了下来。 好在他技术过硬,将战马控制了下来,并成功调转了马头。 正如在他之前的那个契丹考生所说的那样,这匹马性格非常烈,若是普通人肯定很难驾驭。 不过经过这一次驯服之后,战马变得老实许多了。 有了第一回合的经验,在接下来的两个回合中窦宾的操作行云流水,每箭必中,最终以九箭中八箭的成绩通过了马射考试。 在将战马交付给下一位考生后,窦宾便来到了休息棚,等待下一场考试。 此时靶场上一个考生引起了窦宾的注意,因为这个考生在第一回合的时候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三支箭矢射出,就像连环炮一样几乎是连续的,更神的是每支箭全射在了靶心上,顿时引起周围考生们一阵叫好。 “我滴个乖乖!”窦宾站了起来,挤到前面的人群中观看那考生接下来的表现,口中止不住地赞道,“这谁呀?这么牛逼的吗?” 第398章 翘关和擎重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考生扯着嗓子介绍道,“此人姓崔名举字仲疏,本出自清和崔氏一脉,后不知因为是何缘由,被赶出崔家,携其母迁于内黄定居,孤苦相依为命” 听到这,众人无不为其嗟叹,窦宾也因此更加对这个崔仲疏关注起来了。 只见崔仲疏射完一回之后,掉转马头又连续三连发,皆中靶心,几乎围着最中间的小点绕了一圈,再次引起了一阵阵喝彩。 众人以为崔仲疏会在第三回合再次发动三连射,却惊讶地发现,这一次他并没如众人所想的那样,而是把身子伏在马背上,加快马速,战马跑过了跑道中间线的时候还迟迟没有射击。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崔仲疏突然起身,举弓反向后射击,三支箭矢同时呼啸而出,稳稳当当地射在靶心之上。 “天呐,这是一弓三箭!”一个考生惊呼道,“而且这是难度最大的背向射,这是多么精湛的技术才能做到这样啊!” 现场的喝彩声也因此进入了高潮,在场的人无不为崔仲疏高声喝彩。 窦宾这才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与崔仲疏相比,他的那点射技简直就是小儿科,根本不值一提,顿时感到这次武举的压力山大。 随着他们这一组人完成了考试,合格的人再次被带到了另外一个考场。 与步射淘汰相比,骑射淘汰掉的人数更多,窦宾这一组原先还有三十七人,如今已经只剩下十二人了,骑射就直接给淘汰掉了二十五人。 这第三关考试便是翘关,所谓翘关,顾名思义就是举重。 “各位考生,欢迎来到第三关考试——翘关!”另外一个中年考官走了过来,手指着训练场上的那些长木栓道,“此物谓之翘关,长一丈三尺,杠直径三寸半,重一石,举时后手持关距出处不得超过过一尺,双臂举之,凡举五次为合格。” 说完,考官走到一处放着翘关的位置,双手顶住翘关下侧,将翘关举过头顶,整个翘关与地面平行,然后又连举了五次。 示范一遍之后,考官将翘关放下,重新走到考生们面前,道:“还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众人连连摇头回道:“没有!” 翘关这种运动本就在军中盛行,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这项运动是非常熟悉的,一般练臂力的大多会选择这种方式。 “好了,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开始!”说着,考官便开始点名,让考生逐一进入考场。 举翘关固然是件非常考验臂力的事,但能够闯到这一关的人也并非泛泛之辈,被淘汰的人并没有像马射那样恐怖,还是有大部分人成功留了下来,窦宾也不例外。 在清退掉不合格的考生之后,窦宾与成功闯入第四关的考生们进入了第四个考场。 众人与之前的一样,进入考场之后便在空地处列队,等待考官前来讲解规则。 “各位!”一个长着山羊胡的考官走了过来,朝众人道,“恭喜你们闯入第四关,正如你们所见。” 考官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进行背负重物前行的考生道:“本场考试名为擎重,考试规则很简单,就是背负五百斤沙石前进,能走十五步者谓之合格。” 看着那些从考场撤下来,累得气喘吁吁的考生们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是件非常艰难的一科,若非身强力壮,身材高大且耐力强悍者,恐难以完成这项考试。 随着考官们的点名,考生逐一进入考场,很快就轮到窦宾上了。 窦宾今年也才十六岁,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还在长身体的他确实是件巨大的挑战。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了考场,在进入考场后,他便学着蹲了下来,双手抱后。 负责给考生负重的两个大汉随即将一袋重达五百斤的沙袋扛起压在窦宾的身上,顿时让他感到泰山压顶,脊椎都要断了。 窦宾缓了缓气,上下牙关紧咬,似乎要将牙齿互相咬碎了似的,整个身体这才缓缓升了起来。 此时背负着五百斤重沙袋的窦宾,别说走路了,连保持原地不动的姿势都极其地困难。 他本以为以他的身手参加武举应该不是件难事,没想到这才到第四关就已经把他给压到喘不过气了。 “不行,我绝不能放弃,我不能输!”窦宾尝试着迈出脚步,然而双脚所承受的重量更大了,感觉下一秒腿骨就要断了。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考试的路上,我已经没有选择了!”窦宾又迈出另一只脚,这才完成了第一步。 在信念的加持下,窦宾如同推山一样,每迈出一步都是十分地沉重,汗流浃背。 他已经忘记他走了多少步,也忘记了全身的酸痛,只知道一直前行。 看到这一幕,考官双目瞪得老大,因为此时窦已经迈出了合格线,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朝旁边负责负重的大汉喊道:“快让他停下来了,否则会没命的!” 两个大汉闻言,立即跑了上去,将窦宾拦了下来,同时去掉他身上的负重,考官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着负重被卸掉,窦宾也随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多次想站起来却已经全身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 不得已,两个汉子只得把他扶到休息区。 考官摇了摇头,在窦宾的名字后面写了【过关】二字,然后走到还未进场考试的考生们说道:“各位,我希望你们考试的时候要量力而行,若自身身体素质无法达到标准,请及时终止考试,免得在考试中丢了性命,希望你们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其实像窦这种身体素质不达标的考生不在少数,但像他这样不要命的还是极少见的,绝大多数在撑到体力极限的时候就选择放弃了比赛,所以考官才会给考生们警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窦宾这样,侥幸从鬼门关回来。 擎重这种考验体力极限的运动,并不适合所有人,只有身材高大,身体素质过硬的硬汉才能轻易过关。 第399章 人才辈出 在休息区休息了大概两刻钟后,窦宾终于恢复了体力,他走到待试区与通关擎重的考生们一起等待最后一场考试。 “你们看,那个蕃子好大的力气啊!”围观的人再次高声喝彩起来,窦宾急忙望向考场,只见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蕃子肩上扛着五百斤重沙袋在考场上健步如飞,好似身上的沙袋是泡沫似的,没一会就走完了十五步。 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扛着沙袋奔跑,对,就是奔跑。 在跑出大约五十步的时候,那个蕃子才停下步伐转身,继续把沙袋扛回到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气定神闲,连大气都不喘,顿时整个考场炸裂了起来,纷纷为这位大力士喝彩。 看到这,考官在名单上一个叫做瓦尔西的名字后面写了【绝伦】二字。 【绝伦】者,即使不能通过整个考试,也能因为得到【绝伦】这个评价而被纳入特种人员而被征用。 瓦尔西,拜占庭人,身高两米,卷毛碧眼,白色皮肤,原本是一个雇佣兵队长,被大食商队雇佣护卫而来到了洛阳。 在见识到洛阳的繁华之后,对洛阳的生活产生了向往,正好大汉举办武举,他便趁这个机会报名参赛,希望能通过武举获得地位,获得汉人的身份,在洛阳定居下来。 同时与他一起参加科举的,与他一起来到洛阳的队友也不在少数。 随着擎重考试完全结束,与窦宾原先同一组的此时已经只剩下六个人,这才是初步筛选考试淘汰率就如此之高,可见武举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也难怪,这一届武举办得比较仓促,不似后世那样要分级考试,由乡试、会试、殿试逐级筛选。 所以,这一次武举的初次筛选淘汰率才会如此之高,毕竟前来参加的人鱼龙混杂,真正能被选中的少之又少。 在考官的带领下,通关第四关的考生被带到了另一处考场。 最后一关的考试内容是马枪,所谓马枪,就是考核在马上耍枪冲刺的本领。 负责最后一场考试的考官见人到齐了,随即走了过来,开口道:“你们能连续闯关到我这里来,证明你们的能力都不俗,能够打通全关的概率极高,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听我把规则讲完,不然到时考试出了差错而没被录取,那就是你们自己的责任了。” 见众人没有说话,考官继续说道:“最后一关考试名为【马枪】,考试规则也很简单。” 考官指了指旁边的一叠木偶人道:“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冲刺中将人偶刺倒,跑道上两边会各自错开放置两个人偶,只要你们刺倒两个人偶以上,且人不落马,就算考试合格。” 众人随即把目光望向考场中的跑道,跑道也就三百多米长,而想要在这三百米中连续刺倒两个人偶并非易事,若非马术枪术精湛,恐怕连一个人偶都难以刺倒。 随着考试地进行,考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如今成功进入最后一关考试的,都是今天参加考试的优秀选手。 窦宾看了一下周围,目测现场还有两百多人,不过经过最后一轮考试之后,最终成功入围的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人了。 果然,这最后一关是所有的关卡中最难的,虽说只要刺倒两个人偶,但还是有不少人没有做到而被淘汰了下来。 这些被淘汰下来的人中,有的是刺空枪,有的是反应不及时,刺倒第一个之后没来得及回枪就冲过人偶,因为慌张而落了空枪。 跑道也就是三百米远,骑马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所以这是非常考验人的反应速度的。 “请窦宾进入待考区,准备考试!” 窦宾听到考官念到自己名字,随即走到持枪来到待考区。 很快,前面考完的考生将战马牵了过来,窦宾立即迎上,接过缰绳后翻身上马。 考官见窦宾已经准备就绪,随即敲响了铜锣,这是开始考试的信号。 窦宾闻令而动,在跑出大概五十米的时候就迎到右手边的第一个人偶,窦宾立即出枪,一枪正中人偶腹部,人偶受到冲刺随之倒地。 窦宾还没来得及回枪,第二个人偶就已经出现在他的左手边,此时回刺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窦宾脑海中闪过师傅授予的一记回马枪,随即按照着师傅的动作转动枪身一个回刺,左边人偶应声而倒。 第二个人偶是倒了,但右边出现的第三个人偶想要再刺就来不及了,窦宾只得放弃这第三个人偶,将注意力放在了左边的第四个人偶上。 随着人偶的出现,窦宾毫不犹豫的将手中长枪鱼贯而出,一击而中,人偶应声而倒。 这样一来,四个人偶窦宾就刺倒了三个,超额完成了考试。 直到此刻,窦宾才将久悬的心给放了下来,这一路来太不容易了。 不过他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毕竟这只是初步筛选,而且在考试的过程中能人层出不穷,比他优秀的人大有人在,压力还是在的。 果然,在窦宾结束考试之后,后面继续考试的考生中不断涌出刺倒四个人偶的【绝伦】者,也就是说,以窦宾的成绩并不能挤进前列。 直到今天考试完全结束,全部通关考试的共有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不少是【绝伦】者,最恐怖的是,四项武艺考试全部都是【绝伦】的就有六个。 这才只是初步筛选的第一天就有六个拥有四项【绝伦】的。 若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直到七月一号正式殿试,那到时的【绝伦】者将会有多少人。 虽然窦宾通过了这次筛选,但他明显感到了压力,能力在他之上的不在少数,就是不知道这武举的录取人数会是多少了。 回到客栈之后,他把所有的盘缠都拿了出来,在市场中买了一匹马,打了一杆马枪,一副弓箭。 虽然武举中人才辈出,但离真正的考试还有时间,好在已经知道了考试内容,接下来的日子他要苦习本领,争取在未来的考试里取得更好的成绩。 第400章 暴雨前的预兆 乾阳殿,军机阁。 刘文静、魏征、尉仇台、上官燕、晏留、张莽、张豹七人围在一张大圆桌上,而张武于正北而坐。 “各位!”张武率先开口道,“今南方已定,三路大军不日将班师回朝,朕今日把你们留下来,是为商讨统一河北之大业,各位有什么意见尽可畅言。” “陛下!”刘文静想要站起来说话,张武伸手制止了,只得继续坐着道,“今我大汉钱粮充裕,百姓归附,治下民心向我,而相对于河北窦建德,其治下情况远不如大汉,特别是新政、科举之后,其治下百姓无不渴望投入大汉的怀抱。” “故臣以为,此时伐夏,正在其时。”刘文静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建议,命辽东军派一支大军南下,与洛阳呈现南北夹击之势,令窦夏首尾不能相顾。” “嗯!”张武点了点头,“刘大人所言在理,南北夹击在形势上可令窦建德处于被动。” “陛下,臣有一言。”晏留拱了拱手道,“窦夏固然可灭,但据臣所知,窦夏与突厥之间属于臣属关系,突厥绝不会坐视窦夏被灭。于突厥而言,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军阀混战的中原,而不是一个强大而统一的中原王朝。所以,只要我军攻夏,突厥必会派兵来救,突厥之患,不得不防啊!” “除此之外,”魏征补充道,“西边的李渊也不会坐视我们吃掉河北,据臣的了解,李渊的野心极大,绝不会允许我们一家独大,只要我们出兵攻夏,李渊必会趁机出兵东出。更令人担忧的是,李渊的手下大将李靖正于蜀中打造战船,训练水军,若战端一开,李靖必会趁机南下,进犯江汉。” 也就是说,只要张武这边一动,其他地方都会因之而动,届时将要面对的就不只是窦建德这一方的势力了,几乎是要与其他势力全面开战了。 张武眉头紧皱,现在他有信心吃掉窦建德,但同时与突厥和李渊开战,这胜算将变得扑朔迷离了。 “陛下,臣能说两句吗?”上官燕尝试地开口道。 “当然。”张武手指敲击着桌面,背靠在椅子上道,“在座的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嗯”上官燕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既然这天下非统一不可,而且天时地利人和都于大汉有利,为何不能举国之力为之呢?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大可依靠雄关险隘,节节阻击来犯之敌,然后倾全国之力,以最快的速度将窦夏消灭掉,不然的话,我们若不打破现状,中原必无统一的可能。” “上官大人所言有理。”刘文静道,“此时灭夏是绝好的时机,根据经济部的总结报告,收购回来的粮食中,有不少是来自河北的商户,为了换取汉元,他们不惜动用储备粮与我们交易。” “所以,据臣的估计,此时整个河北的粮库中必定空虚。”刘文静接着道,“如果我们赶在秋粮收割之前发动进攻,阻止他们收粮,届时窦夏将无粮可用,此战将会轻松上许多。” 这样说来,整个战略布局就清晰许多了,一是要分兵阻敌,二是在秋收之前发动进攻,速战速决。 “陛下!”魏征继续补充道,“一旦战事开启,山西也会遭到李唐的进攻,所以,臣以为在讨伐窦夏之前命郑德韬率先抢占玉璧关,否则山西那边我军将会处于劣势,若是唐军大军来犯,山西恐将不保。” 听到这,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确实如魏征所言,如果没有玉璧关的话,山西南部将无险可守,大部分领土将会落入李唐手里。 所以山西一战,玉璧关是至关重要的要地,谁控制了玉璧关,谁就有了山西战场的主动权。 “嗯,魏大人所言甚善。”张武回头对上官燕道,“上官燕,给朕拟个折子,命郑德韬为山西行台总管,秘密偷袭玉璧关,关系破灭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将玉璧关控制在我们手里!” 反正双方迟早都会爆发大战,现在捅破也没有关系,即使率先在山西打响这场大战,也能转移窦建德的注意力,误以为大汉要先对李唐动手,从而放松警惕。 同时,还能误导突厥,让他们错判方向。 任谁也不会想到,张武会把所有的势力都拉进局里,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仅仅是窦建德,而是所有势力。 于是,张武连发三道诏命: 第一,命令徐世绩的大军无需回朝,在江陵就地驻防,训练收编训练水军,为大举进攻巴蜀造势,实则暗地里在夷陵秘密布防,打造坚固堡垒,阻止李靖顺江南下。 李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张武心里自然清楚,以他现在手里的文武当中,也只有徐世绩能与之一战。 除此之外,张武还用重金行间,给李靖抹黑,说他有在蜀中自立的想法。 第二,命令驻守在山西的郑德韬秘密夺取玉璧关,为大举进攻长安造势,实则是控制交通要道,阻止唐军进入山西。 第三,秘密命令驻守在辽东的张卫做好南下夹击窦建德的准备,同时命令驻守在幽州的李景加固北方防线,阻止突厥南下。 果然,在张武的行间之下,长安城中出现了许多关于李靖将要在蜀中自立的言论,这让生性多疑的李渊后怕,急忙下诏命令把李靖调回长安。 当李世民知道这件事后,立即找到李渊,向他说道:“父皇,药师乃是出自我陇西李氏,绝不可能会反朝廷的,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忌惮药师之才,有意让父皇将其调走。” 李世民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套路。 听到这,李渊后知后觉,差点被人当枪使了,但还是不放心,下令让李孝恭取代李靖的位置,反让李靖屈居二把手。 “父皇!”李世民接着道,“儿臣以为,行间之人这样做的目的,无非两个,要么是觊觎巴蜀之地,要么是担心我军进入江汉,而这两种情况的共同点就是把药师调走。儿臣以为,我大唐与大汉不久将会爆发大战,这次行间就是暴雨来之前的预兆。” 第401章 国运之战 “嘶!”李渊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吃惊地道,“二郎,你的意思是张武打算与我们开战了?” 李世民低着头,沉思许久,这才回道:“父皇,以张武现在的状况,打窦建德是最稳妥最有利的,若是直接与我们开战,弊大于利,以儿臣对张武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如此不顾大局的事。” 这下李渊惊讶了,反问道:“那你又为何说不久我们大唐将会与大汉有一场大战?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这并不矛盾。”李世民民解释道,“父皇,如果此时张武进攻窦建德,父皇是选择坐山观虎斗还是趁机进攻洛阳?” 李渊语塞,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道:“若是这样的话,朕会静观其变,若两者相持不下,朕会继续等待机会,若窦建德敌不住,朕会出兵救窦建德,河北决不能落入张武手里。” “所以,”李世民接着道,“如果父皇是张武,您会将会怎么讨伐窦建德?” 李渊坐了下来,沉思许久,忽然想到什么,惊呼道:“他们会堵住我们的所有进攻路线,不对,还有玉璧关!” “正是如此!”李世民一脸严肃地道,“张武早就料到我们会干涉河北战事,所以才会摆出一副要与我们决战的态势,一来是迷惑河北的窦建德,二来是抢先占据险隘关口,阻止我军进犯,而玉璧关是山西的门户,张武一定会抢先偷袭占领,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到这场战役的主动权,保山西不失!” “好阴险的张武啊!”李渊随即朝李世民道,“二郎,快给玉璧关的守军报信,让他们提防汉军偷袭,同时给玉璧增派兵马,这一次一定要将山西拿回来!” “是,父皇!” 李世民退出了宫殿,立即动用八百里加急前往玉璧关报信,同时组织了一支三万人的增援部队,准备开拔前往玉璧关。 然而,即使李世民已经完全料到了张武的全盘计划,但还是迟了一步。 报信的官兵还没到达玉璧关,玉璧关就已经被郑德韬率先发动突袭,并成功占领了玉璧关。 玉璧关本是一座小城,东西宽度只有四百五十多米,南北宽度也仅仅是两百五十多米,周长不过12公里。 但玉璧关有天然的城墙,远看就像一座土台,光是天然城墙(悬崖峭壁)就有二三十米高不等,仅有南处一段小斜坡可以登上城墙。 正是因为如此,玉璧关才成为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固堡垒。 虽然这样的一座小城无法容纳太多的军队,但在有防备的情况下,纵使有十万大军也难以将其攻克。 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个时候汉唐之间会爆发战争,这才导致玉璧关内守备松懈,被郑德韬成功偷袭了。 郑德韬在占领玉璧关之后,城内布置了五千善守士卒,又在玉璧关的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各自安扎了一座营寨,每座营寨各有一万五千兵马,形成一个倒品字形防御阵,互成犄角。 这样的防御阵是很难攻破的,不管唐军从哪边进攻,都会遭到城上远程火力的攻击,若是从南边山坡进攻,则会遭到左右两座营寨的夹击。 当玉璧关失守的战报传到长安的时候,整个长安人心惶惶,纷纷以为大汉将要与大唐开战了。 与此同时,河北的窦建德也得到了汉军攻占玉璧关的情报,就连突厥都秘密把兵马调往西边,意图坐山观虎斗,掌控全局。 “好快的张武,真是没想到啊!”李世民一拳砸在桌子上,气愤道,“真是棋差一步,满盘皆输,从一开始我们就处于被动!” “秦王殿下!”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副紧张的表情道,“陛下诏您入宫,情况紧急,请殿下即刻动身!” “我知道了!”李世民朝他摆了摆手,随即走出秦王府,骑上战马,径直朝皇宫而去。 大明宫,太极殿。 此时殿中文武百官云集,个个人心惶惶,他们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大战将即呢。 看到李世民进来之后,李渊顿时有了底,立即朝李世民道:“秦王,你来说说,如今是什么情况,大唐将何去何从。” 看到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官员们如此担心受怕,李世民多少心里有点酸,但还是稳住表情,淡定地道:“回陛下,此次汉军袭占玉璧关,无非是想阻止我军进入山西而已,儿臣已经收到情报,此次汉军的目标是窦建德。” 听到李世民这一番解释,那些大臣们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若是汉军的目标是大唐的话,前线告急的绝不仅仅是玉璧关了。 “但是……”李世民的表情愈加凝重起来,继续道,“即使汉军的目标不是我们大唐,大唐也绝不能坐看河北之地落入大汉手里。所以,此次大战大唐必须加入,否则,一但山东之地尽归大汉,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大汉,与之争夺天下将会更加困难。” 李渊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是前所未有的,确实如李世民所言,有了河北之后的大汉,大唐是难以与之抗衡的。 “秦王,既然此战非打不可,依你看,此战你将如何打?” “回陛下!”李世民胸有成竹地道,“于我大唐而言,此战即决战,必需倾全国之力。儿臣以为,需兵出三路,第一路从龙门进攻山西,第二路东出潼关进攻洛阳,第三路从巴蜀沿长江南下进攻江陵。出此三路大军,尽可能多地牵制住大汉的兵马,令其无法全力对付窦建德。” “好,此战关乎大唐国运,希望各位能尽力为之!”李渊站了起来,开始下令道,“命柴绍为山西行道元帅,率军八万进攻山西!” “命李孝恭为江汉行道大元帅,李靖为副帅,尽出蜀中大军,进攻江陵!” “另命秦王李世民为河南道大元帅,率军二十万东出潼关,准备进围洛阳!” 第402章 殿试决奇 武昭元年(公元617年),七月初一,洛阳城,乾阳宫。 此时洛阳正发生着两件大事,一是征讨林士弘和沈法兴的两路大军已经回到洛阳,被俘虏的和投诚的众多贼首正在被审判,决定其去留。 二是武举的最终考核——殿试正在宫中校场上进行。 校场之上,张武端坐在正北观席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在左右的观席台上,蕃国使臣等异族则被安排在校场西侧,校场之东则是进入最后决赛的两千名选手。 在校场正南方向张武还特意增设了一处观察台,由南征之战中被俘虏过来、投诚的文武大小官员,这其中就包括萧铣、冯盎、沈法兴这些贼首,也包括如冉肇则、阇提、王戎、张善安等降将降官。 张武之所以要把这些人也安排进观众席,目的就是为了炫耀武力,震慑这些人。 考试内容依然是长垛、翘关、擎重、马枪和程文,殿试的规则是在校场先以前面四项比出成绩,进入前十的头甲则由张武本人论以兵道来决出状元、榜眼、探花,后面的则由兵部官员考核兵法定名次。 (其实在殿试之前还有一层考试,小编省略,因为已经到四百章了,接下来的这一百章要给统一大战留字数,不然章节不够用。) 与之前不同的是,殿试难度都上升了层次,长垛不再是以中靶定输赢,标靶全部换成了有环数的新靶,这样一来就更容易分出优劣来定成绩了。 翘关由之前的一百斤增重到了一百五十斤,以举过头顶的次数定成绩,不再限制次数。 擎重的重量与之前的一样,不同的是不再限制步数,以走出步数来定成绩。 马枪这一关的跑道增加到了一千米,跑道不再是直线,而是闭环式操场跑道,沿途左右安放了不规则的人偶,共二十个人偶,以刺倒人偶数定成绩。 与之前相比,这样有拐弯的跑道比之前难上太多了,特别是在拐弯处不仅要及时刺倒人偶,还要控制马转弯,难度可见一般。 见准备得差不多了,张武随即对身边的王力仕道:“开始!” “诺!”王力仕躬身一礼,拿着拂尘走到台阶之下,扯着嗓子喊道:“武昭元年,大汉首次恩科武举,现在开始!” “咚咚咚” 战鼓咆哮,考生列队进入校场。 靶场之中,整整齐齐排列着五十座箭靶,每个箭靶都是标准大圆木板,木板上底色刷着白漆,又以红漆画圆,最中间处则是一个红点,如同一个橘子般大小,每个圈子上面都标记着环数。 “第一队,持弓入列!”一个旗牌官将手中令旗竖起举过头顶,在第一列五十个考生就位之后,立即将令旗挥舞了下来,“开始!” 考生们得到指令,立即从背上取下羽箭,以最舒服的姿势开弓如满月,箭矢呼啸地飞向箭靶。 其中一个考生动作非常熟练迅速,射出的箭矢就如同自动步枪一样,每一箭的间隔不到一秒,抬弓就射,根本就没有瞄准,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九支羽箭射完。 更神的是,他射出的箭矢几乎都射在同一个点上,由于拉弓太满,箭矢射出的劲非常地大,箭靶的红色圆点竟被射穿了,而后面射过去的箭全都从洞口射过去。 这一番表演,顿时引得场中人一阵喝彩。 在台上观看的张武顿时对这个人感兴趣起来,朝身边的上官燕问道:“此人是何人?中了多少环?” “臣过去问问。”上官燕走下台阶,不一会就走了回来,拱手拜道,“回陛下,此人名唤纪青,淮南寿春人,乃是弋阳郡守纪怀之子,刚刚步射九箭皆中靶心,按规则计,其步射成绩九十环。” “纪青?还真是个武将世家啊!”张武点了点头,笑了笑道,“看来这大汉之中不并不乏人才,要不是这场武举,朕都不知道底下还有这等人才呢!” “陛下说得是!”上官燕立即就拍上马屁道,“若非陛下英明神武,慧眼如炬,如纪青此等人才将会被埋没而得不到重用。” 在接下来的考试当中,不断地涌出神射手,他们的技法一个比一个花,别人都是稳扎马步瞄准了射,那些神射手们则是摆着各种花样姿势,主打的就是一个抬手就射,压根就不瞄准。 然而,步射到底是原地射靶,没有多少施展空间,更花的还得看骑射。 与之前考的一样,殿试的骑射也是三百米跑道,三个回合射九箭,也是按环数计分。 随着考试的进行,考生们各种花样齐出,有的一射就是三连发,一个回合就将九支箭矢射完;也有的表演单手上弓,后背式回射、仰卧式回射、左右开弓连珠齐射玩得一个比一个花,好似这不是考场,而是个人表演秀。 他们主打的就是用花式表演引起注意,事实上确实有不少人成功引起了张武的兴趣,被问出姓名来历的就有十多个,比如阿乞骨的儿子古会那、靺鞨族少年咄满志、高启(原高句丽贵族)的儿子高君寿、长孙侑之子长孙弘、拜占庭人瓦尔西、汲郡崔仲疏、太原甘延德、突厥人贺鲁耶卜、大食人孛儿只斤 明明是一场严肃的武举,愣是被这些人给玩成了表演秀,校场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随着时间的推移,考试渐渐步入最后一场比试——马枪。 相对于前面比较单调的翘关和擎重,这马枪又是一场非常精彩的花活,各种马上枪术五花八门,每个人都把各自的看家绝活拿了出来,场面极其地炸裂,简直就是一场骑战盛宴。 经过最后的统计,前十头甲的名单已经列了出来,他们分别是:长孙弘、古会那、崔仲疏、瓦尔西、甘延德、咄满志、贺鲁耶卜、高君寿、孛儿只斤、纪青。 至于窦宾,在这些神仙打架的考场中,即使他技艺不俗,也只是平平无奇,两千人的考生当中除了程文还没进行,前面四项武技他只排了第八百六十八名。 第403章 亲戚 武举结束后,张武把十个头甲考生找了过来,对着他们道:“你们的武艺朕都看了,彼此之间不相上下,朕出一题,以此来定头甲名次。” “请陛下出题!”十人齐声回道。 张武想了想,开口道:“就以如今大汉的情况,如何统一这天下,如何用兵,把你们所知道的,有想法的都写出来,朕只给一个时辰的时间。” 说话间,千牛卫就已经搬来十张桌子,以及作文的一切文墨工具。 程文这一关对于那些异族之人无疑是他们的劣势,即使他们能够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话,但想要以汉文来写一篇战略文章,确实是太为难他们了。 不过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了,再不济也是中了头甲之人,再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去。 于是,这些异族考生挤尽脑浆,把仅会的那点汉文写出了一篇篇简易的文章。 看着这些异族考生写出来的文章,张武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写得就像小学生作文一样,这也太为难他们了。 不过相对于汉人考生,写出来的文章非常有水准,特别是崔仲疏,不仅字写得好看,写出的战略基本与在军机处探讨出来的一致。 “崔举!”张武朝崔仲疏道,“朕听闻你祖上乃是出自清河崔氏,为何在户籍上反写成汲郡呀?” 崔仲疏闻言,急忙伏地叩首道:“请陛下恕罪!非草民有意隐瞒,实在是草民已与崔家再无瓜葛” 原来,这崔仲疏乃是其父与婢女的私生子,自小被父亲另购房产抚养,后因事情败露,被族中长老知晓,他的父亲只得将母子两个赶出崔家,不得已迁往母家内黄居住 在场之人听到这,无不为之动容。 “原来如此”张武低头思索了一会,继续道,“既然你已与崔氏无瓜葛,朕如果命你带兵攻打清河,你可愿往?” “草民参加武举,乃是为朝廷效命而来,在草民眼中,只知有陛下,而无崔氏矣!” “好!”张武把身子往前倾,道,“既然你与崔氏一刀两断,朕赐你改姓张,你可愿乎?” “草民谢陛下赐姓,张举将以身卖国,为陛下征战,不死不休!” 张武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张仲疏的回答,站了起来宣布道:“尔等作文朕已看过,朕宣布!” “今年武举状元”张武顿了顿,缓缓开口道,“张举!” “草民谢陛下,陛下万岁,大汉万岁!”张仲疏激动地连连叩首。 “张举!”张武接着说道,“朕定你为状元,并非因为你的身世,而是你确有其才。张举听封,朕封你为游击将军,希望你在接下来的统一大战里建立奇功!” 游击将,从五品下,已经是相当高的一个官职了,要是从战场一刀一枪干上来,不知道要拿多少人头才能换来这个位置呢。 “臣谢陛下大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甘延德为榜眼,纪青为探花,封你二人为昭武校尉(正六品上)!” 甘延德和纪青闻言,立即从旁边站了出来,齐齐跪地叩首:“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武点了点头,接着道:“长孙弘、古会那、瓦尔西、咄满志、贺鲁耶卜、高君寿、孛儿只今,你们七人虽然文韬武略尚不堪为将,但念尔能通关到此不易,特封致果校尉(正七品),希望你们能多多涉猎兵书,以求将来为将为帅,独挡一方!” 七人随即一齐站了出来,齐齐伏地叩首:“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处理完武举之后,张武便把俘虏和降将降官带回了乾阳宫,准备好好安置他们。 萧铣、冯盎和沈法兴三人此时齐齐匍匐在地上,今天在校场上武举的赫赫虎威已经把他们给结结实实地震慑了一遍,也知道了为什么打不过大汉了。 大汉武功之盛,远超他们所想象,凭他们之前手里的那点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是大汉的对手。 “萧铣,你可是南梁之后啊。”张武走到萧铣面前,淡淡地笑道,“论起辈分我们还是有点亲戚关系的呀!” 张武纳了萧美娘,而萧美娘与萧铣之间同是出自南梁皇室,所以张武说跟他是亲戚并没有错,即使没有这一层,张武娶了萧凤,与萧铣也是亲戚关系。 “铣乃一亡国之君,怎敢与大汉天子攀亲戚。”萧铣匍匐在地上,继续说道,“铣自知不能继续存留于世,铣别无所求,只求陛下您能善待投诚之臣,让他们有个归宿,铣死而无憾。” 听到这,旁边的沈法兴和冯盎真想给他来一脚,现在正好是攀关系救命的时候,若萧铣这种有关系的都要赴死,那他们又如何能留存? “南梁已亡,臣民归附,朕要你性命又有何用?”张武把萧铣拉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若朕真的把你给杀了,朕的两位爱妃不得找朕拼命?” 萧铣欲言又止,张武纳了萧后又娶了萧凤这事他是知道的,这种有违伦理的事他如何说得出口,只得保持沉默。 “既然咱们是亲戚,那就得有亲戚的样。”张武走回台上,以俯视的姿势对着萧铣道,“萧铣听封,朕封你为居乐公,赐你宅邸一座,以后就在洛阳中安享晚年。” “谢陛下不杀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萧铣不仅不死,还被封了公,沈法兴和冯盎心中不禁窃喜起来,想着他们多少也封个侯才说得过去。 然而,张武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继续道:“至于沈法兴和冯盎嘛” 沈法兴和冯盎如同哈巴狗一样看着张武,心中是无限的期待。 “尔等乃狡诈之徒,给朕拖出去,腰斩于市!” “嘶!” 沈法兴和冯盎倒吸了一口凉气,如五雷轰顶。 “陛下,啊陛下,请陛下恕罪啊,恕罪啊!”两人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恕罪?”张武背靠在龙椅之上,扬着鼻子道,“沈法兴,记得在攻打李密的时候,朕曾向天下下达诏命,集结天下兵马于洛阳,而身为吴郡太守的你是怎么做的?” 第404章 安置降将降官 沈法兴竟无言以对,当时他确实是瞧不上出身草莽的张武,但谁会想到,这个出身卑贱的草根竟会打败李密,甚至连他也给俘虏过来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 纵使沈法兴百般求饶,上前的千牛卫似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四个千牛卫一人抓住一胳膊一腿,将沈法兴给抬了出去。 像沈法兴这种不服从号令的人必须杀掉,不然会有损张武他的威严,倘若人人皆如沈法兴,那他的号令将没有任何的执行力。 看着沈法兴就这样被抬了出去,冯盎吓得全身直哆嗦,焦急得四处张望,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陈先琳,立即开口喊道:“陈先生,救我,救我啊” 冯盎声心俱裂,求生欲爆棚,已经完全不顾任何形象了。 陈先琳没办法,只得站了出来道:“陛下,冯家世受皇恩,为中原镇守岭南,使之不脱离于中原,后虽割地自立,但于汉而言并无仇怨,且冯盎骁勇善战,尚有可用之处,臣斗胆请陛下饶恕其一命,哪怕贬其为士卒。” “啊对对对!”冯盎急忙争辩道,“陛下,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只要陛下能饶我一命,盎愿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张武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冯盎此人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想着割据岭南,做岭南之王,若是放他回去,岭南肯定会再起战端,对于现在即将打响的中原大战是非常不利的。 不过话说回来,冯盎确实罪不致死,不过就是抵抗天军而已,再加上有人求情,张武便借坡下驴,对着冯盎道:“冯盎,朕知你是冼夫人之后,多年镇守岭南有功,然知天军到境,不助天军剿贼,反倒抵抗起天军来了,按理朕该杀了你。” 听着张武这语气,冯盎知道陈先琳的发言起作用了,连连叩首拜道:“盎知罪,盎知罪了” “既然陈大人替你求情,”张武顿了顿,接着说道,“朕就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留你入朝为官,暂封归德将军(从五品下),待效军中。” 张武把身子轻轻往前倾斜,双眼盯着冯盎道:“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能留他一命冯盎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张武把他封为将军,明显是还想启用他的意思,他怎能不明白。 “臣谢陛下,臣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张武挥了挥手,示意冯盎退下,接着道,“既然有罪之人,该处理的都处理了,那么” 张武站了起来,望了望站在一边的那些降将降官们,又拿起手中的名单看了看,口中念道:“岑文本何在?” 早在殿下等待许久的岑文本听到天子念他的名字,立即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伏地拜道:“罪臣岑文本,见过陛下!” “朕曾听闻你文笔不错,就留你做个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正五品上,侍从朝会,参议政务,负责草拟诏敕,协助宰相批复公文,位置极其的重要,张武能够把这个位置交给岑文本,说明他对岑文本是非常重视的。 岑文本没想到他一个降臣,竟然会得到如此的待遇,当场就感动得鼻泪横流,差点就给哭出来了。 “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岑文本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只能谢恩。 张武继续按着名单念道:“高士廉何在?” 一个四十多岁的文雅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此人正是高士廉,长孙无忌的舅舅。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他原本被杨广发配到岭南,萧铣造反之后投靠了萧铣,又随着萧铣的灭亡又回到这洛阳宫中。 不过此时的天子已非杨广,而是大汉天子张武。 “罪,罪臣在!”高士廉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上。 “高士廉,朕听闻你少有器局,颇涉文史,文学造诣颇高,朕有意用你,但是”张武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朕听说你的外甥长孙无忌投在李渊帐下,你的外甥女长孙无垢更是嫁了李世民,你说,朕还能相信你吗?” “陛下,请容罪臣回禀。”高士廉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向张武,因为他知道,他很有可能因为与李渊有着一层薄薄的亲戚关系而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得向张武表忠心,“陛下,罪臣虽早年与两位外甥子女有养育之情,然罪臣已身在汉营,自当各为其主。即使臣叛汉降唐,唐亦未必能信罪臣,所以,罪臣只有尽力效力大汉,此乃罪臣唯一的出路,俭若有不臣之心,愿死于万箭之下!” 说心里话,张武是想用高士廉的,像他这样的人才要是杀了实在太可惜了,既然人家已经发下毒誓,他也就为高士廉网开一面。 “好,那朕就信你一次!”张武接着道,“高士廉,命你为国子监丞(正六品下),希望你能尽职尽责,发挥你的才能!” 紧接着,张武把蛮族首领阇提封为当阳侯、将部族移居至南郡当阳县,协助身在江陵的徐世绩防御夷陵防线。 蛮族首领冉肇则封为清江侯,负责清江与长江交汇处的清江防线。 提拔李弘节为夷陵郡守,替代前郡守许绍,而许绍则被他留在朝中,不久后暴毙身亡。 周法明为江州刺史,下辖江夏、沔阳、安陆、义阳、永安、巴陵六郡,周孝杰、周绍则、马贵迁、苏胡儿、徐德基、雷长颍为各郡司马。 (州乃是张武新创,置于郡之上,因为郡太多了,参考后世省—市—县三级行政机构。) 周法明原本就是这一带的割据势力,张武只是将其手中兵力削弱,只保留了治安需要的部分州兵。 加徐世绩为荆州刺史,江汉行道大总管,下辖襄阳、舂陵、汉东、竟陵、夷陵、南郡、清江、澧阳、武陵九郡,雷世猛、郑文秀、刘泊、张镇州、王仁寿、杜之松、宁长真、李光度、许玄彻为郡司马。 加比比东为湖南刺史,下辖沅陵、长沙、零陵、衡山、桂阳五郡,田世康、董景珍、张绣、李袭志、杨道生为郡司马。 之所以要空出这么多郡守,那是为了留给将来立下战功和县令升迁任用的。 第405章 惊天动地的大混战 王戎因是员骁勇战将,张武留朝中任用,封为归德郎将。 陈果仁、孙士汉、蒋元超、殷芊、徐令言、刘子翼、李百药等沈法兴旧部也被留朝中任用,授予七品以下官职,李昌恒、屠力、谢玉菁、连凡、连楚、古俊等旧将则被分配江南各郡任郡司马。 高法澄为广州刺史,下辖义安、龙川、南海、熙平四郡。 冼宝彻为高州刺史,下辖信安、高凉、合浦、永熙、苍梧、永平、始安、临振八郡。 张善安为交州刺史,下辖宁越、郁林、交趾、九真、日南五郡。 张武是相当于把岭南一分为三,这样一来就不怕岭南会复叛了,同时控制梅岭,若他们还想有其他心思就得先掂量掂量后果了。 处理完降将降官之后,接下来就是犒赏有功将士了。 在南征之中,苏定方的表现无疑是最亮眼的,张武特意提拔他为东海郡公(爵,正二品)、冠军大将军(武散官,正三品上)、兵部侍郎(实职,正四品下)。 至于其余将领,各有提拔和封赏。 “各位!”张武坐了下来道,“与李唐大战将即,朕希望卿等同心戮力,再立功勋!” 当然,张武这是在迷惑众人,迷惑窦建德,真实目标只有军机阁开会的那几个人知道。 于是,整个洛阳城兵马粮草调动频繁,渑池前线更是集结了十万大军。 这样的调动,整个洛阳城内的间隙都认为汉唐之间要爆发大战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包括朝中的绝大部分大臣,尉迟恭、阿乞骨、长孙侑、鸠摩会突然得到张武的指令,以张亮、牛进达、张公瑾、元礼、严钟、乌萨扎、兀突骨、阿尔苏、勾娄祁、弗瞒咄、阿奴、阿勒楚喀、长孙弘、古会那、瓦尔西、咄满志、贺鲁耶卜、高君寿、孛儿只今为部将,率领八万骑兵迅速扑向河北,他们的目的不是攻占城池,而是切断各城池之间的联系,破坏河北还未收割的秋粮。 一时间,整个河北大地都是汉军骑兵在纵横,烧杀抢掠,破坏农田,各地城中守军根本就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张武下令张卫率领十万辽东军南下,会同渤海的杨义从北边对河北发动进攻。 又以刘文静为北伐大军元帅,司马德戡、裴仁基为副帅,刘黑闼、黑齿不白、王雄诞、阚棱为大将,高启、朴太华、金城武、张仲疏、赵行枢、麦孟才、钱杰、冯普乐、刘长恭等为部将,率二十万步兵大举渡过黄河,向河北发起全面总攻。 除此之外,张武又以苏定方为将,王君阔、李公逸为副将,率马步军三万讨伐山东来护儿。 身在乐寿皇宫中的窦建德这才如梦方醒,急忙把各家大族的长老找来,对着他们气愤地道:“你们培养的那些间谍到底是怎么搞的?汉军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河北,如今各地战火四起,前线节节败退,你们说,这叫朕怎么办?” “陛下无妨。”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站了出来,拱手道,“今天下大势,唯汉最强,唐次之,夏为末,其余势力不足道也。所谓三足鼎立,而汉避唐而攻夏,李渊必不会坐视河北被灭,一定会起重兵攻洛阳,令其无法全力攻我河北。” 窦建德抬眼望去,正是博棱崔氏留驻乐寿的长老崔昆,见他如此轻闲稳重,不禁反问道:“崔长佬,你又如何知道李渊一定会支援我们?” “陛下!”崔昆笑着拱了拱手,继续道,“想必在这之前,陛下已经知道汉军在山西攻取玉壁关了。” “那是自然!”窦建德没好气地道,“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你又何必来问朕!” 崔昆抚着山羊胡,点了点头:“然陛下只知汉军攻取玉壁关,却不知汉军为何而攻玉壁关。” 经崔昆这么一提,窦建德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汉军的目的是自己,那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李渊呢? “难不成”窦建德低声试问道,“汉军的目标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李渊?张武想要以一敌二,一举统一天下?” “不不不!”崔昆连连摇头道,“想要同时灭掉我们和李渊,大汉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据老身的分析,汉军之所以攻取玉壁关,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李渊介入河北战场,将唐军锁在关中,这样一来,汉军就能全力对付我们河北了。” 听到这,窦建德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出来,按他这样说,即使李渊有心援助,也会被锁在关中里,那跟没有增援有什么区别呀? 见窦建德愈加慌张的表情,崔昆继续解释道:“陛下,虽然我们的预知晚了一步,前期战事没做好防备,但我们并不是没有活路。” “哦?”窦建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崔长佬有何高见?快快说来!” “老身之前说过,李渊绝不会坐视大夏灭亡,所以他一定会倾全国之力来救我们。”崔昆接着道,“这样一来,唐军就能在西边战场拖住更多的汉军减少我们河北这边的压力。” “其次,我们与突厥之间乃是藩属关系,他们也不会坐视我们灭亡,也会派兵来援。”崔昆说道,“所以,只要我们依据坚固的城防堡垒,固守待援,坚持到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我们。” 听到这一番分析,窦建德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喜道:“诚如崔长佬所言,朕一定会重用你们崔家!” 于是,窦建德一面整顿城防,准备死守到底,一面派出使者前往突厥求援。 就在河北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李世民终于动了,他率领二十万关中精锐东出潼关,直取洛阳。 与此同时,柴绍和李秀宁夫妻俩率领的八万大军渡过龙门,并开始攻打玉璧关。 在蜀中的李孝恭和李靖也整顿蜀中兵马,水路大军共十万顺着长江而下。 整个中原大地,到处兵马涌动,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混战就此爆发。 第406章 诱饵国舅 张武本想亲自率大军攻打河北,但他清楚地知道,以他手里的文武,没有一个人会是李世民的对手。 所以,张武这才命刘文静为北伐大军统帅,自己则率军赶往渑池,迎接李世民的到来。 而洛阳的城防则再次落到了魏征的头上,也只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另外张武把千牛卫也交给了张莽,让他协助魏征守城。 此时驻扎在渑池的汉军已经达到了十五万,其中八万是原先拱卫洛阳的二等部队。 所谓二等部队,就是十六卫之下的洛阳外围部队,战力仅次于十六卫之下。 另外五万便是张武近期训练出来的新军,这五万新军全是按照鸳鸯兵训练配制的,其中两万是鸳鸯骑兵,由哈里奇和黎矢阿布统领,三万鸳鸯步兵由张顺、张继光统领。 十五万兵马,骑兵共四万,步兵十一万。 除此之外,还有五千由尉仇台统领的全制式玄甲骑兵,这些骑兵每个人全身披挂的是最先进的全身锥形板甲,胸甲甚至还镀了钨金,防御力可谓是做到了极致。 而随行的文武官员有军师晏留、秘书少监上官燕、尉仇台、裴行俨、秦琼、罗士信、张继光、张顺、张蛇、张彪、张有盛、张病无、冯盎、王戎、甘延德、纪青等。 另一边,李世民率领二十万大军出了潼关之后,面对的第一关便是弘农城。 此时驻守在弘农城的是被封为弘农郡王的徐圆朗以及其部下的三万旧部。 徐圆朗本是一农民起义的领袖,后投降张武,并献出了自己的妹妹徐圆圆而成为国舅,因此得封弘农郡王。 他的这三万大军是从原来的自己所部的农民军精选出来的精锐,但与汉军正规军相比,即使在装备上得到升级,但战斗力还是不如正规汉军的。 当李世民率领二十万大军东出潼关,猛扑弘农城的时候,徐圆朗吓得连忙给驻扎在渑池的张武发起求援。 看着徐圆朗这个大舅哥发来的求援信,张武笑了笑,对着传信官道:“你回去告诉徐国舅,让他坚守弘农,朕的大军马上就开拔!” 传信官得到张武的确信之后,随即退出大帐,回弘农向徐圆朗报告去了。 “陛下!”晏留凑了上来,拱手道,“臣不建议此时就与唐军进行决战!” “哦?”张饶有兴趣地问道,“晏先生何出此言?” “陛下容禀。”晏留挽了挽袖子,接着解释道,“于我军与唐军而言,双方都是士气正盛之时,若是双方就此硬碰硬的话,纵使能赢,我军也会伤亡惨重,毙敌一千而自损八百,臣恐此战之后,我军精锐尽失,若突厥大举南下,中原恐难有人能与之为敌,届时中原陷落,于大局不利啊!” 听到这,张武眉头紧皱,晏留说得没错,他的这十五万大军,其中八万二等部队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也是经过战场的洗礼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有那五万鸳鸯兵,训练和装备耗资巨大,若是一下全打没了,要想再组织一支这样的五万鸳鸯兵就不太可能了。 “陛下!”晏留接着道,“弘农城虽不是一座雄关险隘,但经过前期的整备,还是能够坚守的,只有守军坚守七天,唐军士气必遁,我们再全军出击,以逸打劳,必能一举而定” 接下来的话晏留并没有说出来,但张武已经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以徐圆朗为诱饵,然后给他希望而不给援军,消耗徐圆朗手下士兵的同时也在消耗唐军的士气。 代价就是徐圆朗这三万部队可能会全军覆没,徐圆朗九死无生。 想到徐圆圆那副婀娜多姿的诱惑身体,张武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传朕的命令,全军继续休整,吃好喝好睡好,但哨骑一定要就位,时刻掌握弘农的动向!” 晏留这才放下心来,拱手拜道:“陛下英明!” 弘农城下,唐军连营数十里,将弘农城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城中守军都龟缩在城里,李世民止不住笑道:“张武就是让这样的人来守第一关的?都把兵力龟缩到城里了,那岂不是白白丢掉外城,让我军轻易攻城?” 确实,正常守城城外至少要布置一支军队,这样一来攻城一方就不得不冒着城上的箭矢拔掉城外的部队,攻城一方势必会遭受到无可估量的损失。 但若是把所有的兵力直接退入城中,那么攻城一方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全力攻城了,一但城中守备跟不上,很容易城破人亡。 “传本王的命令,全军休整,午饭后发起全面进攻,务必一举攻下弘农城!” 午饭过后,唐军人人精神焕发,他们在城外列阵,旌旗舞动,铠甲闪耀着银光,一声声的呐喊震天动地。 与此同时,数百架巨型投石车和近千架弩车被拉了出来。 按道理,唐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打造出这么多的重型武器的,但汉军在变化,唐军也在变化,他们早就对这些重型攻城器械进行零件标准化生产,只要将零件运到前线,就能现场组装现场用。 由此可见,李唐的军事底蕴不可小觑。 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和如此之多的重型攻城器械,徐圆朗吓得全身直哆嗦,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下来。 “国舅爷!国舅爷!”部将们急忙将徐圆朗给扶了起来,其中一个将领道,“国舅爷,唐军士气正盛,七倍于我,而且他们都是正规军,我们能守得住吗?” 徐圆朗稳了稳身,双手扶在城墙上,目视着城外正在忙碌的唐军,口中喃喃道:“我们的任务不是守住城池,而是阻挡唐军,等待援军的到来,你们放心,陛下的大军已经从渑池赶过来了,最多三天,陛下就能抵达这里。所以,我们只要守住三天,我们就赢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定心丸,凭借弘农城的城防,守住三天好像不是问题。 然而,徐圆朗到底是低估了唐军火力的凶悍程度,数百辆巨型投石车同时发动进攻,近千架弩车咆哮,石炮和弩枪如同不要钱似的,如同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城墙上。 第407章 弘农城攻防战 数波攻击后,弘农城各处城墙就出现了多处坍塌,徐圆朗不得不下令让士兵们冒着唐军的火力修补城墙,因为一但没有及时修补,唐军的攻城部队就会从这些缺口冲进来,届时就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 这也就意味着汉军要付出一定的牺牲,但此时徐圆朗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随着唐军重型器械停止进攻,弘农城已经到处狼藉,各处城楼、箭楼和角楼几乎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咚咚咚” 唐军进攻的号鼓如雷轰鸣了起来,唐军士兵推着重型楼车、井栏、冲城车、撞车、云梯,如同浪潮一样涌向城墙。 “上城,上城!”一个汉军将官挥舞着手中腰刀,指挥士兵登城防御。 失去城楼之后,徐圆朗只得在城中一处高处竖起了巢车,眺望城外唐军的动向,进行现场指挥。 好在汉军的千里镜已经分配到了他这里,徐圆朗这才能清清楚楚地观察到唐军的进攻动态。 “传我命令,投石车做好准备,目标是城外唐军的重型攻城设备!”徐圆朗单眼死死地盯着城外,把手用力一挥,“投石车,放!” 城内数十台投石车立即咆哮,巨大的石头呼地就朝城外抛去,通过千里镜可以看到,抛出去的石头只是砸在唐军的步兵当中,并没有砸中那些攻城器械,但也砸死了不少人。 “唉!还差一点!”徐圆急得直跺脚,破口大骂道,“都是干什么吃的,把角度往上调半尺!” 投石车部队得令,立即将控制仰角的机关往上调了半尺。 “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就给老子砸!” 这一次投石车砸得非常准,有七八颗巨石成功砸中了正在推进中的楼车和云梯,连同楼车上的士兵一同给砸得个稀巴烂。 在远处观战的李世民看到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道:“难不成汉军的投石车长了眼睛?怎么可能砸得这么准!” 不过战神就是战神,即使他不相信汉军有这么神奇,但他清楚地知道,绝不能让重型攻城器械就这样被汉军挨个点名了,立即下令道:“传本王的命令,让前线部队加快脚步,尽快把攻城器械靠上去!” 随着战鼓敲击更加急促,唐军攻城步兵立即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把攻城器械靠上城墙,中途虽然损失了不少设备,但攻城还算够用。 “盾兵压上防御,弩兵远程攻击,特别要注意城外井栏的弓箭手!”徐圆朗一面指挥,一面朝身边的将官道,“让城内的百姓把滚石檑木搬上城墙,准备接敌!” 一时间,城内城外一片嘈杂,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唐军的楼车和云梯靠上城墙之后,大批大批的带甲重步兵冲进汉军的兵潮当中。 看到唐军第一波就出动了重步兵,徐圆朗急忙指挥道:“破甲兵跟在盾兵之后,专门对付敌军的重步兵,另外把弩锁枪拿出来,破坏敌军的楼车!” 随着徐圆朗命令的下达,一队队手持骨朵、金瓜锤的破甲步兵迅速登上城墙,加入与唐军重步兵的混战当中。 重步兵虽然不惧刀枪,但惧怕骨朵锤子这样的钝器攻击,几乎是一锤就吐血。 然而,唐军也不是吃素的,上来的不仅仅是重步兵,而是枪兵盾兵长刀兵混编作战,互相弥补短板。 另外一边,几处高台之上,几辆巨大的弩车被推了出来,围着弩车操纵的就多达上百人,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巨大的弩枪被搬到弩机之上,弩枪后面还绑着绳子,绳子的尽头是一座转轮。 “预备,放!” 六根巨大的弩枪呼啸而出,对准这城外的楼车、井栏射去,带着倒钩的弩枪扎进唐军的楼车和井栏,一条条粗长的绳子横拦在城内外的半空之中。 “起!” 弩车阵地的指挥官大喊一声,各处转轮随之拉动,数十人一起用力转动着,随着绳子的紧绷,被弩枪扎中的楼车和井栏也随之倾斜,站在上面的唐军士兵纷纷从十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非死即伤。 人员伤亡倒不打紧,让人心疼的是这些设备可比人命值钱多了,就这样被汉军轻而易举地给摧毁了,急得城外的李世民直跺脚。 “神射手都是干什么吃,把军中的神射手都给本王调上去,专打汉军的弩车阵地!” “诺!”一个唐军将官领命而去,从军中挑选出五百神射手,备上硬弓,随即扑进兵潮当中。 这些神射手个个身强力壮,都是能开两石弓的神射高手,他们爬上井栏之后,迅速就找到了汉军弩车阵地的位置。 弩车阵地距离他们也就两百多米远,对于普通射手来说是无法企及的,但对于这些贯射强弓的神射手们来说,射击两百多米远的目标并不是难事。 于是,唐军神射手们从背上取下重箭,在井栏的高处拉好马步,用力将硬弓开满,向着城中的汉军弩车阵地射去。 一时间,正在操作弩车的汉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在巢车指挥战斗的徐圆朗看到这一幕,气得跺脚道:“盾兵,上盾兵,保护弩车!” 一个将官应诺,随即率领一支盾兵奔向弩车阵地,以盾墙将巨大的弩车给围了起来,唐军神射手们射来的箭矢纷纷打落在盾墙上。 虽然弩车阵地得到保护了,但操纵弩车的空间变得十分有限,弩车兵无法快速高效地操纵弩车。 看到贵重的弩车得到保护之后,徐圆朗这才松下一口气,然而抬头望见站在井栏上嚣张跋扈的唐军神射手们,徐圆朗就一肚子火气,朝一边的后勤官道:“军械库里有多少神臂弓,有多少箭矢?” 神臂弓是汉军的利器,对于徐圆朗这样的边缘部队也只是最近才分拨过来一批,并非全军普及,所以徐圆朗一直留着做后手没敢动,但目前的情况使得他不得不动用杀招了。 “回国舅爷,库中存有一千把神臂弓,矢十万发!” “好!”徐圆朗搓了搓手,随即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命刘祥部换取神臂弓,专打唐军井栏上的射手,给我往死里打!” 第408章 别有他计 预备队弓兵队的统领刘祥接到徐圆朗的命令后,迅速带兵到兵器库换取神臂弓,一千名弓弩手得到新装备之后,在盾兵的掩护下分队到各处城墙,对着城外井栏上的唐军神射手们就是一阵突突。 神臂弓的最高射程近五百米,在远距离密集射击是不用瞄准的,可以进行抛射覆盖,而在瞄准射击的情况下,两百米距离进行极限射击也是能做到的。 这就是古代为什么禁弩而不禁弓的原因,两百米距离的神射弓手不一定能狙杀目标,但两百米远的神臂弓手却能轻易狙杀目标,而且是在普通人训练三天就能达到的效果。 随着神臂弓手的就位,站在井栏上嚣张跋扈的唐军神射手们突然遭遇到密集的箭雨打击,纷纷中箭倒下,箭矢直接穿透了他们的铠甲。 看到这一幕,李世民再次惊呆了,那可是他军中最精锐的神射手啊,百里挑一的那种,难不成汉军之中有比他还多还厉害的神射手? “啪!”李世民一拳砸在土堆上,气愤地道,“谁能告诉本王,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们的弓手训练比别人差不成?徐圆朗那是什么人?就一群匪军,如何就能挡住我军半天的进攻了?还是说各位都不在尽力?” “秦王!”屈突通站了出来,拱手道,“据末将所知,非徐圆朗军善战,而是有利器作为依靠。” 李世民知道屈突通曾经跟随张武作战,知道一些底细,表情随之变得激动起来:“屈将军请说,其所持者为何?” “回秦王,汉军之中有一神弩名唤神臂弓,上弦时以双脚踩弓,双手拉弦,拉力可达四石六斗,弓弦之坚韧远超硬弓,箭矢又经过特殊设计,故而射程最高能达三百步远(一步15米),百步之内百发百中,一民持之,战斗力堪比训练有素的神射手。在末将跟随汉王征战之时,非亲军不能持,就是末将也只是在战场上见到其威力而不知其构造。” 听到这,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感情苦苦训练十几年的身手还不如一个没有战斗经验的农民,可见神臂弓的恐怖之处。 “屈将军,若如你所言,此弓如此厉害,可曾有缺点?” “要说缺点确实有缺点。”屈突通顿了顿接着道,“正是因为神笔弓拉力惊人,需动用四肢同时发力才能上弦,所以每箭间隔时间远长于弓手,若要神臂弓发挥出威力,须得将弩手排列成三列,进行三段式射击,如此方能形成不间断的火力,在同等火力之下,神臂弓手所需的人员是弓手的三倍以上。” “根据今天的战况来看,城中守军也就是在对付我军神射手的时候才将神臂弓给拿了出来。”屈突通接着解释道,“所以,末将敢肯定,守军装备神臂弓必定不多,尚未成规模,所以我军攻取弘农是有胜算的。” 李世民听到这,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了开来。 “传本王命令!”李世民挥手下令道,“盾兵上井栏保护神射手,神射手只要盯着汉军弩车即可,无需对付城内守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让神射手撤下来,楼车和井栏这些大型设备就会被汉军的弩车挨个点名。 相对应的,上了盾兵保护神射手,井栏留给神射手们的空间就变得有限,想要让他们盯着弩车的同时杀伤城墙上的汉军是不可能的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唐军的攻城火力变弱了,没有井栏上的远程火力的支持,李世民只得把攻城的重点放在了近战部队之上。 大批大批的重装步兵攀登上城,与城墙上的守军进行殊死决斗,场面极其地惨烈,鲜血染红了城墙,也染红了天空和夕阳。 战斗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唐军依旧没有占到便宜,李世民只好下令鸣金收兵。 在出潼关之前,李世民本想趁张武的大军还没到之际趁虚一举拿下弘农城,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驻守在弘农城的杂牌军竟如此顽强,硬生生挡住了他一天的进攻,还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按道理凭徐圆朗手里的这些兵马是难以抵挡李世民的进攻的,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得益于徐圆朗手里的千里镜,唐军的一举一动,整个战场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这才能在出现问题的地方及时做出补救,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当晚,李世民紧急召开了军事会议。 他首先就是对在场的所有人都痛骂了一顿,二十万精锐没能攻下不入流军队驻守的弘农城确实让李世民很火大。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清楚地知道,这一战士兵是卖力了,战斗打得非常激烈他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按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对他们来说可就不利了。 “各位将军。”李世民坐了下来,说道,“今日我军攻打弘农一事,想必驻扎在渑池的汉军已经得到了消息,渑池离此不到百里,三日内汉军援军就会抵挡这里,若我军无法在三日内拿下弘农,我军将会陷入被动。” “秦王!”李仲文率先站了出来,拱手拜道,“明日末将愿打头阵,不攻下城池,末将愿提头来见!” 见李仲文抢战,其余憋了一肚子气的将领们也都站了出来,表示愿立军令状,亲自领军攻城。 “哼!”李世民白了李仲文一眼,没好气地道,“今日一战是我军士气最锐之时,今天都没拿下弘农城,还想着三天之内能拿下?” 李仲文被泼了一身冷水,心里很是不甘,但还是强行再次保证。 “罢了罢了!”李世民摆了摆手道,“战机已失,即使三日内能拿下弘农城,我军势必疲惫,届时再与汉军大军交战,我军还有多少胜算?” 听到这,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今天的战况来看,攻下弘农绝非易事,之后再跟汉军的正规军交战,场面想想就后怕。 李世民坐了下来,接着道:“所以,继续攻打弘农不可取,正好刚刚本王想到一计策,或许可一战而胜。” 第409章 踏白军的情报 众人听到李世民有计策破敌,纷纷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李世民走到地图一侧,将幕布拉了下来,用指挥棒指着一处道:“此处为秦时函谷关,函谷关以北是一片密林,汉军想要为弘农解围,弘农河古道是其必经之路,而这片密林正好是伏击的最佳地点。” “本王的意思是,以少部兵马继续围困弘农,将大部精锐调集到此地,于弘农道口伏击汉军。”李世民一拳砸在标注着桃林的位置道,“此战能不能获胜,就看各位能不能在这场伏击战中用命了!” (说道这,不得不给各位看官解释一下弘农一带的地形:弘农城就位于今灵宝市内,两边都是高坡密林,因弘农河流过而得名。 左边的那段近二十里的高坡叫稠桑,山坡不仅高数百米,上面更是长满了密林,人马根本无法行走。正是稠桑的存在,这才将关中和关东隔绝。 而在稠桑以北十五里处有一段裂谷,秦时在此筑关,也就是函谷关。 后因为黄河改道,露出许多的低洼带,从关中可以绕过稠桑而进入关东,函谷关不再是必经之路,再加上稠桑经过大面积的砍伐,树林不再密集,兵马可以在稠桑上行走,函谷关因此而废弃。 正如李世民所言,汉军要增援弘农,最快捷的就是走弘农古道,沿着弘农河进入弘农城。 而在稠桑以北,虽然是一大片平地,但都长着密林,这个地方也因此叫桃林,非常适合埋伏伏兵。) 李世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放弃强攻弘农,以少部分兵力围困弘农城,以绝大部分精锐伏击汉军援军,围点打援。 听到李世民这番解释,众将豁然开朗,对眼前的这个年轻天才统帅更加敬佩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李世民便开始点将。 “李仲文!” “末将在!” “命你率三万步卒继续围困弘农,本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让城内的汉军出来!” “请秦王放心!”李仲文紧紧握着拳头道,“只要我李仲文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放城内守军一兵一卒出来!” “好,本王希望你说到做到!”李世民接着点将道,“屈突通,命你率三万精锐于稠桑北部的五里沟!” “末将领命!” “侯君集,你率两万骑兵埋伏在大王村附近,以断汉军归路!” “诺!” “殷开山,命你率三万步军埋伏西稠桑之北,待汉军进入谷口之后,立即切断汉军南北联系,封锁谷口!” “诺!” “长孙顺德,你率三万步卒于弘农以北金鼎湖当道扎营,南封谷口,不得让汉军进入弘农城!” “末将领命!” “刘弘基,命你率五万步骑埋伏于桃林之中,务必吃掉汉军后军辎重!” 按李世民的估计,汉军的援军绝不会少于十万,行军队伍势必拉长,整条弘农谷恐怕无法完全容纳这样的长度,这才采取分断包围,谷内外齐头并举。 各将领命各自带兵埋伏去了,而李世民身为全军主帅,自然是将自己的指挥所搬到了函谷关旧关上,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战场,可以根据战况的变化而做出变动。 随着时间的消逝,各处伏兵已经各就各位,就等待汉军援军的到来了。 但出李世民意外的是,张武的打算是待徐圆朗坚守七日之后才会带兵前来,也就是在战事开始第四天的时候才会开拔,所以在唐军埋伏了两天之后,依旧没有汉军前来的动向。 许是感到计划落空,李世民眉头紧皱,在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 他越想越不对劲,在这种情况下,他把帐下最倚仗的谋士房玄龄和杜如晦找了过来。 “二位先生。”李世民开口问道,“如今我军已经按计划埋伏了两天了,至今还未见汉军的援军,依你们看,这是为何?” 房玄龄抚着山羊胡,双眼紧眯,尝试着说道:“会不会是这样,汉军的统帅本就不想这么早来解救弘农,换句话说,他们是想先用弘农城来消耗我军,然后在我军最疲惫的时候突然出现?” “房兄所言有理!”杜如晦接过话来说道,“相对于及时增援弘农,在我军与弘农城守军血拼之后再来增援,于汉而言是最有利的!” 听到这,李世民瞬间豁然开朗起来,不断抚掌笑道:“真不愧是二位先生,只言片语之间,就将本王的疑惑给解了,佩服佩服!” “秦王过奖了。”房玄龄笑着说道,“在下不过是顺着利弊来分析而已,不过这样说来,秦王的围点打援之策还是可以继续执行的,只是还需再等待几天,汉军援军必到。” 弘农东侧,羊十八岭,一处山丘之上,一个汉军踏白军队长手持千里镜四处张望。 “不对呀!”队长手指着北边一处山林道,“之前来这里的时候,飞鸟入巢,进出频繁,为何今日如此平静。” 一个士兵凑了过来,道:“队长,飞鸟不入巢,定是林里有人。” 听到这,队长眉头紧皱,山林之中哪里来的人?而且是这么一大片树林,这得是多少人占据着山林才让飞鸟不敢回家。 “这片林里肯定有伏兵!”队长非常果决地说道。 其余士兵都点头,很是认同队长的说法。 “回去!”队长收回手里的千里镜,招呼身边的士兵道,“情况有变,我们不能继续深入侦查了,必须回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陛下!” 渑池,汉军大营。 张武听完踏白军的报告之后,眉头紧皱,他原想着用弘农城来拖累李世民,没想到李世民反倒来了个围点打援,要不是踏白军及时得到情报,这一战恐怕要栽到李世民手里了。 于是,张武也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把几个谋士和大将都召集了起来。 “各位,如今情况有变!”张武走到地图旁边,指着一处标记着山林的地方道,“踏白军在这里发现疑似有伏兵的迹象,朕这次把你们找来,是想看看各位对此有何看法!” 第410章 小将纪青请命 “陛下!”尉仇台率先开口道,“唐军领军之人乃是李渊的次子李世民,以臣对其以往战绩的了解,此人并非泛泛之辈,极富统帅之才。臣以为,弘农开战至今已有三日而我军未达,以李世民的才能定能猜到陛下的意图,这也恰能解释为什么踏白军会察觉到伏兵的迹象。” “所以。”尉仇台接着道,“伏兵之事应该为实,于唐军而言,一但弘农城不能一攻而克,围点打援最为有利。” “陛下,臣不这么认为。”晏留站了出来道,“以踏白军的描述,若唐军真的有埋伏,那么伏兵应该是在开战第二天才布置的,而不是第三天未见我军援军而发觉。以逸打劳之策,乃是在座的几位商定,李世民能力再强,也绝不会料到我们的计策。这前后之间与尉将军所言是矛盾的,所以,臣认为伏兵之事还欠缺证据,除非踏白军真的发现了伏兵。” “晏大人!”尉仇台反驳道,“李世民在什么时候猜到我们的意图,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军的必经之路布下伏兵,是李世民最佳的选择,凡事都有许多你我看不透的假象,也无法理解,但利益的本质是一定的。” “我只相信证据,没有证据之前,任何猜想都是荒谬的。”晏留十分果决地回道。 “够了!”张武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朕找你们来,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来讨论伏兵的真伪,朕要的是,如果你们是李世民,会怎么布置伏兵,我军要如何才能破解围点打援之策。” 张武直接给伏兵一事定了调,他认为,以李世民的才能,绝对会做到这一点。 “是!”尉仇台和晏留同时拱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现在的结果好坏参半,张武能确定李世民在阴他,却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是怎么布置伏兵的,而且现在李世民不打弘农了,他之前所制定的计策也随之破灭。 想要根据地形推断出李世民的的布局,难度可想而知,从渑池到弘农,沿途哪里的可以设伏,若是稍微判断失误一个地方,那真的就满盘皆输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注意了。 见众人没有说话,上官燕尝试开口道:“陛下,既然唐军围点打援,我们何不出奇兵攻其必救,这样一来,唐军的所有兵马不就都出来了?” 上官燕一语惊起梦中人,所有人的眼神为之一亮。 “有了!”晏留抢先说道,“陛下,唐军的伏击点无可考究,但唐军的屯粮之所却能为之推断。” “哦?”这下张武感兴趣起来了,急忙说道,“卿且试推之!” 晏留走到地图旁边,在图上比划道:“唐军之粮,皆来自于关中,运粮之便,以黄河堤道为便,而非函谷道,至于屯粮之所” 晏留把手指到一处标记桃林的北处道:“此地原有一座粮仓,名为常平仓,因此仓与唐境相近,且无险可守而废弃。故臣以为,唐军很有可能重启常平仓,以做屯粮之用。” “而且,”晏留又把手指移到桃林,“若臣是唐军主帅,必会在此地布置一支伏兵,一来可以拱卫常平仓,二来桃林在弘农道口之侧,可以随时切断进入弘农道之我军。” 经过晏留的这一番分析,不仅把唐军的屯粮之所给点了出来,还推导出了一处伏兵。 确实,常平位于黄河堤道、弘农道以及通往渑池的道路的交叉路口,对于唐军来说,无论是南下攻弘农,还是东进洛阳,都是一处绝佳的屯粮之地,而且常平仓是旧仓,无需动用大工程即可现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最佳选择。 “嗯!晏卿分析地不错。”张武点了点头道,“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摧毁常平仓,朕就不信李世民会一直埋伏不会移动位置。”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张武寻声望去,正是小将纪青,随即露出笑脸,道:“有话但说无妨。” 纪青拱了拱手,道:“陛下,兵法有云,避实而击其虚。李世民若把主力拉走埋伏我们,那么围困弘农的唐军必定空虚,若我军再派出一支奇兵,绕道弘农城下,与城内守军内外夹击,定能将之击溃甚至歼灭。” 被纪青这么一说,张武顿时感兴趣了起来,急忙问道:“你想怎么绕路到弘农城下?” 纪青不慌不忙,走到地图旁边,在地图上比划道:“这里是渑池,走坡头岭可以横穿崤山,到达宜阳,然后沿着洛河西进到达河川,然后北上,越过秦岭便可抵达弘农城下。” 张武越听越感到不对劲,走到地图仔细看着纪青所说的路线,摇了摇头道:“纪青,你知不知道按你这么走,你要走多少山路吗?” “回陛下,臣刚刚已经计算好了。”纪青没有听出张武话里的话,继续道,“这一路走来,大约需要走百里山路,至于沿着洛河的宜阳道,也就百里左右。” “纪青,朕的意思是,若按你这么走,即使你能赶到,黄花菜都凉了,两百里路,其中一半是山路,若你走一个月,朕是不是得等你一个月?” 纪青这才听出张武的意思,立即跪了下来,坚决地道:“陛下,若给臣一支奇兵,轻装前行,只需三日,臣便可率军抵挡弘农城下,如若不然,臣愿以提头来见!” 这下倒让张武吃惊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小将竟如此敢为人先,先不说能不能完成,光是这份气势就值得给他这个机会。 “好!”张武拍着他的肩膀道,“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朕又何愁天下不统一?纪青听命!” “臣在!”纪青铿锵有力地回道。 “命你在军中挑选一万士卒,只要是你看上的,直接调走。”张武说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低声说道,“但是你听好了,军令状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此战不利,朕可会要了你的命!” 第411章 军歌嘹亮 对于纪青能否成功,张武并不抱希望,横跨百里崤山和秦岭,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况且要在三天内走完所有的路,怎么想都会觉得这计策有多疯狂,有一种魏延走子午谷、邓艾入川的那种意味。 但张武是个非常开放的人,新人敢于试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即使纪青无法在三天内赶到,顶多就是把一万人拉去历练,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损失。 “谢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张武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移到其他将领身上,袭击常平仓是件非常重要的任务,不仅要做到隐秘,突然袭击,还要面对桃林之中伏兵的反扑,非敢战骁将不能完成。 “秦琼、罗士信!”张武直接点将道,“命你二人率领两万骑兵,沿着黄河昼伏夜行,务必在三天内赶到常平仓并将其摧毁!” 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喜出望外,齐齐站出拱手拜道:“臣领命!” “陛下!”这下裴行俨不乐意了,站了出来道,“袭击唐军粮草之事,臣也能行,为何不让臣去?” 裴行俨勇武有余,谋略不足,张武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关全局命脉的任务交给他,但还是出言安慰道:“裴将军,朕留你在身边自然有朕的道理,迎战唐军主力,取敌将首级于万军之中,朕还得靠你呀!” 张武这一顿夸,倒把裴行俨给说得怪不好意思了,连连拱手回道:“既然陛下有安排,臣听命就是!” 两路奇兵安排完毕之后,张武便率领着剩下十二万步骑,兵分三路,拔营西进。 这十二万步骑,其中鸳鸯骑兵两万,鸳鸯步兵三万,步兵以及辎重后勤七万。 话说纪青挑选的一万步兵全都是身材矫健敏捷的人,轻装前行,每个人除了一把长枪、一把腰刀、一张神臂弓、三十只箭矢以及三天干粮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带,头盔和铠甲这些负重全都被放弃了。 这就是所谓的轻装前行,而且是视死如归的那种,如果在路上耽搁了,干粮吃完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但是能作为二等兵,这些士兵的觉悟自然比别的士兵高,每个人都斗志激昂,立功心切,恨不得马上赶到弘农城下杀敌立功。 然而,说的与做的真是两回事,崤山区域群山连绵,很多地方根本就无路可走,要不是靠着指南针指引方向,早就迷失在山中了。 但这并不是最难的,难的是不停地爬山下山,虽说横穿崤山不到五十里,但实际行走的距离远远在五十里之上。 好在士兵们的积极性士气高昂,又都是农民出身,能吃苦耐劳,一路走来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大概用了一天的时间,纪青这才把队伍带出了崤山,来到了洛河边上。 此时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衣服破烂不堪。 但是纪青只是让部队稍作休整一会,不敢有过多的停留,虽然接下来这段是平路,但也有百里的距离,一天行军百里绝对是件极具挑战性的事。 “将士们!”纪青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已经克服了崤山,爬山也不过如此,大伙再接再厉,切莫就此放弃,跨过去,到弘农城下立功去” 纪青不知疲惫地巡回激励着士兵,士兵也确实被他的喊话所激励到了,走起路来更加卖力了。 很快,一天便过去了,纪青率军如期抵达了河川,但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们已经累得不行了,许多士兵脚底都长出了水泡,走起路来更加艰难了。 纪青也不例外,强行军之下,他的双脚包裹纱布已经被浓水浸透,一片血红,每走一步都感觉双脚在火热地燃烧,刺疼不已。 所有人都横躺在河边之上,只愿就此躺下,不再清醒。 纪青知道,他们太累了,包括他自己,虽然还有一天的时间,但剩下的五十里山路和在崤山时的五十里山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首先前后士兵的状态不一样,横穿崤山的时候,每个人不管是身体条件和斗志都是最顶点的时刻,但现在每个人就像一坨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更绝望的是,秦岭可比崤山难爬多了。 想起之前的信誓旦旦,纪青此时此刻,内心羞愧万分,可能他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旁边的副将看出了纪青的无奈,又看了看身边一片死气沉沉的士兵们,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这是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这是士兵们在训练时会唱的军歌,副将的这一声哼唱瞬间触动了周围士兵们的心魂,纷纷爬了起来,随着副将的歌声一起哼唱了起来。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随着歌声的传播,原本全身无力躺在地上的士兵们,此时已然全都站了起来,三三俩俩互相扶持着,嘹亮的歌声随之激荡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士兵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此时的他们无需长官的命令,自觉地踏步前进。 纪青看到这一幕,感动得鼻泪横流,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挽着副将的胳膊,彼此互相肯定地重重点头,无需多言,与士兵们一起负重前行! “放心祖国,放心亲人,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陕县西南,黄河南岸平原,今河南平顶山市宝丰县大营镇。 经过三天的缓慢行军,张武率领的三路大军终于抵达了距离桃林不到十里的位置。 张武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这里地处开阔,是决战的绝佳战场,于是便命令大军原地扎营,停止不前了。 众人皆不解,纷纷来找张武询问原因。 张武登到高处,手指着前方和南方的密林和山林道:“你们看,官道的两边都是埋伏伏兵的绝佳场所,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处地方必定埋伏着唐军。” 第412章 以身入局 众人顺着张武手指的方向看去,官道两边都是望不到尽头的密林,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传朕的命令!”张武下令道,“全军于开阔处扎营列阵,随时应对敌军突袭!” 于是乎,先头部队就地列阵,在开阔地带形成一道道环形防御阵地,后续跟上来的辎重部队则开始搭建营寨,大有在此驻防的意思了。 埋伏在各处的唐军们被汉军的这一诡异举动给搞懵了,纷纷派人跟李世民请示下一步作战。 李世民眉头紧皱,口中喃喃念道:“这真是奇了怪了,汉军领军的到底是何人,竟如此谨慎!” “回秦王!”一个小校禀报道,“看汉军的旗帜,乃是天子旗号,看样子应该是大汉天子亲征!” “嘶!” 众人闻言,众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任他们怎么想张武都不可能亲自来救弘农。 “什,什么?”李世民抓着小校的衣领,确定道,“你说的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可是要抄家问斩的!” “小的不敢呐!”小校慌忙解释道,“小的与将军们站在山上,亲眼所见啊!” “来军有多少兵马?”李世民把头压了上去,严肃地问道。 “看来军估计有十万之众”小校模模糊糊地回答道。 李世民松开手放开小校,突然脸色一变,哈哈大笑起:“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我本想着要是能拖住一部分汉军,就算是达到战略目的了,没想到竟把张武本人也给引来了!” “来人,传本王的命令!”李世民突然一个转身,狠狠摔了一下战袍,“全军向东移动,务必将汉军全部包围,切不可放走大汉皇帝!” “秦王!”房玄龄伸手拦住李世民道,“既然是大汉天子亲自将军,这其中的缘由必定不简单,秦王切不可轻举妄动啊!” “哈哈哈!”李世民仰天大笑道,“正是因为是张武亲自将军,汉军的行动才会如此谨慎,而今我手里兵马能作战的有十六万,汉军处于平原之上,区区十万之众,优势在我,有何惧哉!” “房兄所言有理,请秦王三思啊!”杜如晦也站出来劝说道。 “二位先生不必再多言!”李世民十分果决地道,“即使张武有何阴谋,然其以身犯险本就是大忌,只要将其围住,拿下张武,别说这场战争胜利了,就是整个大汉也会因之全部倾覆,我就是拼光所有的兵马都是值得的!” 见李世民态度如此坚决,再劝也没有用,而且李世民说得也没错,若是这一战搏赢了,那回报的远在这十几万兵马之上,房玄龄和杜如晦只好任由李世民行动。 埋伏在各处的唐军,在得到李世民的命令之后,迅速向着东方移动,从四面八方将汉军给包围了起来。 由于汉军是在平地上扎堆,十六万唐军包围十万汉军,从形势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一来,汉军只能就地防守,而不能进行有效的进攻了。 随着唐军从四面八方出现,张武之前的所有猜测全部得到了印证,李世民真的打算在这里伏击他。 从目前的形势上来看,张武的处境是非常被动的,进攻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李世民手里,但汉军上下并不慌张,从容有序地进行排兵布阵,行动井然有序。 很快,汉军就以刚刚搭建起来的简易营寨为壁垒,于营寨中组起了一道道铜墙铁壁,准备迎接唐军的冲击。 在山坡上指挥战斗的李世民勒住马头,手指着汉军的营寨笑道:“这不就是乌龟阵嘛?想不到堂堂大汉天子,竟不敢出寨迎战,却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在寨里,真是贻笑大方!” 对于张武这种做法,李世民也不慌不忙,命令辎重兵将用来攻城的器械全部搬了上来,准备强攻汉军营寨。 虽然说唐军的这些设备都是零件化的,但在搬运到位置和组装,这中间却也消耗了不少的时间。 不过对于唐军来说,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并不着急。 很快,数百辆投石车、一千余辆弩车、刀车(前端有多层尖刀,在推进的过程中可以大量杀人敌军)、幔车(类似于坦克,不过只有防御功能,可以为后方提供大面积防御抵挡箭雨的攻击)、撞车(可以直接摧毁城垛,对于营寨这种低级防御可以直接碾压无视)等大型设备如墙般向着汉军的营寨推进,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 鼓声大作,金角连营,唐军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每走一步都能让大地为之颤抖,指挥官的吆喝声、士兵们的应杀声回荡在整个平原之上。 张武站在巢车上,从高处眺望着整个战场,手持这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唐军的布阵情况。 “真不愧是大唐啊,攻打朕这个小小营寨竟然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还真是看得起朕啊!”张武赞叹了一声,随即下令道,“命令,远程部队做好准备,摧毁敌军攻城器械!” 传令官得到命令之后,迅速从腰间掏出红色旗帜,在巢车上不停地舞动旗语:‘远程部队,准备进攻!远程部队,准备进攻!’ 近千架巨型投石车、三弓床弩在营寨中组成了数十个发射阵地,投石车在前,三弓床弩在后,围成了一圈,俨然一座巨型末日堡垒。 远程部队指挥官在得到命令之后,迅速命令士兵搬运炸弹、大凿子枪。 投石车抛射的炸弹,外层是由钢铁铸成,里面包裹着是黄色火药,俗称tnt,是一种比黑火药威力大上许多倍的烈性火药,汉军如今能装备这样的火药,得益于硫酸的成熟制取工艺。 当然,光是火药是不够的,里面还得填装上大量的铁屑和钉子,这样杀伤力才能将之扩大。 这样的炸弹一颗重达百斤,可以想象,这样的一颗炮弹下去,破坏力得有多恐怖。 至于大凿枪枪头上的火药就十分有限了,为了能将之抛射得更远,枪头上的火药和碎片总重不超过十斤。 准备完毕之后,远程部队指挥官立即给巢车上的传令官打去了旗语。 这时测距官放下千里镜,朝张武回报道:“陛下,唐军先头部队距离我军不到五百步!” 第413章 火力覆盖 “好!传朕的命令,开火!” 传令官得令,立即挥动旗帜,操作投石车和三弓床弩的士兵们一齐用力转动转轮,随着转轮的转动,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碰撞声。 “预备!”远程部队指挥官手持令旗,将之高高举起,用力向前一指,“开火!” “嗖嗖嗖” 一颗颗巨大的黑铁球冒着白烟被抛到半空之中,同时还伴随着一根根冒着白烟的巨大弩枪,它们划破天际,刺耳的破空声如同鬼哭狼嚎。 汉军也会用弩车和抛石车反击李世民早有预料,但令他吃惊的是,汉军竟然在双方相距如此之远的距离就发起了攻击,这让他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汉军的行为。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全场观战的所有唐军将领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黑点所落之处,纷纷掀起一阵阵来自地狱的烈焰,剧烈的爆炸声如同五雷当顶,十米之内,尸骨无存,百米之内,非死即残,恐怖至极! 推在前面的那些投石车、弩车、撞车、刀车、幔车等大型攻城器械顷刻之间被摧毁殆尽。 更可怕的是,汉军从营寨之中射出的大凿枪竟射到了唐军后方,爆炸声连绵不绝。 大凿枪虽然威力远不及炸弹,但十米之内唐军也是非死即残,到处是残肢断臂,以及被爆发出来的碎屑插满身到处哀嚎的唐军士兵。 此时此刻,李世民已经感觉不是在跟凡人作战了,而是在跟天神作战! “撤退,赶紧撤退!” 李世民深知,以现在这种进攻模式进行下去,还未摸到汉军的面前,己方就得损失惨重。 传令兵从愣神之间反应过来,立即挥动旗帜,得到命令的金钟手们立即敲响了金钟,四处乱窜的唐军这才不要命似的往己方阵地撤退,只留下无数士兵的残肢断臂,已经被摧毁得到处冒火的攻城器械。 只这一次进攻,还未摸到汉军面前,唐军就伤亡近万,汉军的战斗力恐怖至极! “唉!”李世民狠狠跺了一脚,气愤地道,“想不到只一年之间,张武的作战模式竟然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干情报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如此恐怖的武器我们竟然不知道!” “秦王!”侯君集站了出来,拱手道,“步兵携辎重进攻太慢,末将建议以骑兵分散冲击,用钩锁去掉敌军栅栏,然后再用骑兵反复冲锋,待其阵脚松动再发起总攻,或能一战而胜。” 李世民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在脑海里仔细模拟了侯君集的战法,觉得可行性非常大,顿时信心倍增。 “好!”李世民这才露出笑容道,“汉军的武器虽强,但攻击间隔时间却很长,若以骑兵迅速冲击,以快克慢,我就不信冲不动这王八阵!” “侯君集!殷开山!屈突通!长孙顺德!”李世民连续点将道。 “末将在!”四人齐声回道。 “命你四人各率一万骑兵,从四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务必将这乌龟王八阵给我冲毁咯!” “诺!” 四人翻身上马,领命而去。 步兵退去,四万唐军骑兵从四面八方靠了过来,开始列队,准备冲击。 这四万骑兵,几乎是整个大唐的精华所在,大唐的大部分骑兵都在这里了,此时李世民把所有骑兵都拿了出来,说明他已经赌上这场国运了。 看到唐军改换骑兵冲锋,张武立即下令道:“让三弓床弩换上斗子枪,凡是配备神臂弓和火枪的,全都换上准备迎敌!” 张武深知,如此之多的骑兵冲锋起来,那场面是非常震撼的,搞不好阵线都会被唐军骑兵给冲垮了,所以连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在第一次进攻的时候,唐军已经知道了汉军之中有一种射程达到千步远的武器,即使他们不敢相信,但刚刚那场匪夷所思的战斗是他们亲眼所见。 所以,这一次骑兵冲锋他们格外地谨慎,他们一步步缓慢前进,争取到达千步距离的时候再发起全面冲锋。 果然,当他们在千步之外,汉军并没有对他们发起进攻。 就在他们刚要踏进千步之内的时候,唐军背后鼓声大作,成排成排的骑兵开始扬枪跃马,快速向汉军发动冲锋。 与此同时,已经换上斗子枪的数百架三弓床弩一齐发射,数百根斗子枪如同开花一样从四面八方射去。 对于汉军会用这种方式攻击,唐军上下都有所预料,凭借这点弩枪是根本无法阻挡骑兵的前进的。 可就在唐军所有人都认为汉军的进攻不过如此的时候,那些在空中的斗子枪枪头开始向下,由于重力惯性,斗子枪的钩锁突然松开,里面的箭矢如同撒花一样倾斜出来,在空中形成密集的箭雨。 一根斗子枪里面藏有近百支箭,数百根斗子枪一齐发射就是数万支箭,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一样倾斜在正在冲锋中的唐军骑兵上面,顿时扬起一片片血雨,唐军骑兵纷纷中箭倒地。 只一波攻击,唐军就损失了数千骑兵,这一幕再次刷新了唐军上下对汉军的认知。 好在这种进攻模式是间接性的,给唐军骑兵留足了充分的冲锋空间。 虽然遭遇了一波进攻了,损失了不少骑兵,但唐军骑兵依旧奋不顾身地继续往前冲锋,不到一会前锋就冲到了距离汉军五百步的距离。 “所有人准备射击!”无数背插三角旗的传令兵在汉军之间来回穿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三段式射击,不要停!” “三百步!”测距兵喊道。 “箭雨伺候!”张武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下令道,“不用管箭矢够不够用,给朕使劲射!” 一时间,五万张神臂弓以三段式不间断地进行射击,箭雨如同蝗虫一样遮天蔽日,向着唐军骑兵倾泄而去。 与此同时,近数万支鸟铳、三眼铳、膛把式火箭向着唐军前锋齐射,三弓床弩也在收缩距离不停地射击。 各式各样的远程火力全力输出,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铺天盖地的,纵使唐军骑兵再多,也无法抗住,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 第414章 败局已定 弘农城东南,红土坡。 一群全身破烂的乞丐出现在山坡之上,他们手持长枪、背着神臂弓,脸上写满了喜悦,也写满了疲惫。 “将士们!”纪青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成了,我们做到了!所有人听我命令,检查好身上的装备,列队,准备出击!” 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建功在即,所有人的肾上腺激素全部被激发,完全盖住了疲劳,原本懒懒散散的乞丐队伍,瞬间改头换面,俨然一支精锐的乞丐之师! 此时正在奉命围城的李仲文正喝着小酒,观赏着从附近抓来的美姬那粗糙的舞姿,完全不知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大汉的勇士们!”纪青拔出横刀握在胸前,大声喊道,“建功立业,成败在此一举,为了敌军的人头,为了封妻荫子,为了胜利!冲啊!” 一万汉军勇士,呼地从山林里钻了出来,漫山遍野,向着唐军的营寨冲去。 在哨塔放哨的唐军哨兵被这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敲击铜锣发出警报。 可他才刚敲击了几下,一阵急促的箭雨就朝他扑来,顿时被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了。 刚刚的几声警报声到底是惊动了营寨内的唐军,纷纷原地组织兵马准备出寨迎敌。 然而,汉军的突袭来得太快了,唐军还没准备好汉军就已经冲进了营寨,人未到密集的箭雨先到,拼命抵抗的唐军还未接触就被射倒了一大片。 围困弘农城的唐军虽然有三万之众,但分守在四个城门,每一面的兵力就弱了许多了,驻守在南边的唐军哪里是这群不要命的汉军的对手,还未正面交锋唐军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南边唐军的骚乱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处唐军的注意,他们一面组织兵马前往南门增援,一面派人前往驻扎在北门的李仲文报告。 然而,此时的李仲文已经醉成了烂泥,不管士兵怎么呼喊,他的嘴里只有女人二字,醉得一塌糊涂。 城外唐军的异动早有人报告给了徐圆朗,他急忙登上城楼,一眼就看到一支无法分辨的军队正在与城外的唐军激战,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援军,援军来啦!”徐圆朗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激动地喊道,“传我的命令,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一时间,弘农城四面城门全部打开,守军如同洪水一样从城门出鱼贯而出,与城外的汉军对唐军进行两面夹击。 原本双方正打得激烈,不相上下的时候,可随着徐圆朗的加入,唐军紧绷的心弦立即崩溃,兵败如山倒,四散而逃。 徐圆朗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如何肯放任唐军离开,立即挥军全面掩杀,死咬着唐军败兵的尾巴不放。 至于纪青这些吃尽了苦头的他们来说,更是不可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不要命地到处追击唐军溃兵。 于是乎,唐军败兵不要命地奔跑,汉军士兵不要命地追击,不断有唐军士兵被追上斩杀。 纪青从南门一直追到北门,此时北门的唐军营寨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李仲文一人还醉在梦乡之中。 纪青率先带人冲进大帐,一眼就看到李仲文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浓烈的酒味格外的呛人。 “好一个酒鬼!”纪青把手一挥,“来人,将他绑起来,押回去!” 几个士兵迅速上前,将李仲文五花大绑起来。 追击战很快就结束了,三万唐军大部分或死或降,只有少部分逃进了深山老林,这才躲过了一劫。 另一边,秦琼和罗士信率领的两万骑兵成功突袭了驻扎在常平仓的守军,并将唐军的粮草付之一炬。 正面战场,四万唐军骑兵在汉军恐怖的火力压制之下,损失惨重,看得李世民心脏格外的生疼。 在这么密集的火力之下,骑兵这不是在冲锋,而是在送死。 但李世民还在赌,赌他的骑兵一定能为他撕开一个口子,甚至赌汉军的火力会减弱。 然而,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之后,唐军骑兵依旧无法靠近汉军的阵线,几乎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报!”一个小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神情非常地慌张。 本就因为战事不利而恼火的李世民,看到小校这副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就朝小校踹了一脚,怒道:“没看到本王在办正事吗?有什么事先放一边再说!” 小校连忙爬了起来,拱手拜道:“秦王,大事不好了,弘农城被解围了,我军大败,李将军被俘,生死未知!” “唰唰唰”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回身看向这个小校,特别是李世民,感觉脑袋嗡嗡的,将小校抓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秦王,这是弘农败兵回来禀报的!”小校手指着身后几个狼狈的小兵道,“这是他们告诉小的呀!” 李世民放开手中小校,朝那几个士兵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秦王!”其中一个小兵回道,“原本我们围困弘农城好好的,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支兵马,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我们被打得猝不及防,而且城内的守军又对我们发动夹击,这才败了下来” 李世民手抚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灰头土脸的将官跑了过来,到李世民面前跪下哭泣道:“秦王,末将无能啊!” 李世民定睛一看,顿时眼瞳放得老大:“你,你不是在守常平仓吗?你怎么” “秦王,常平仓失守了!”将官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就在今天凌晨,汉军骑兵突然对我们发动袭击,末将不备,五千官兵全军覆没,粮草,粮草也被汉军一把火给烧了” 听到这,李世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秦王,不能再打了!”房玄龄急忙扶住李世民道,“我们中了汉军的圈套了,不能继续在这里跟他们硬拼了,若袭击我军后方的两路汉军回头来断我们的归路,我们将会全部葬送在这里啊!” 第415章 忠臣不侍二主 李世民缓了缓神,知道这个时候的形势对他十分的不利,挥了挥手道:“传本王的命令,全军撤退!” “铛铛铛” 唐军的金钟响了起来,正在冲锋中的唐军骑兵果断地勒住马头,回头往己方阵地奔回去。 与此同时,包围在各个方向的唐军也开始向着西边靠拢。 “不好!”晏留急忙喊道,“陛下!唐军这是要逃!” “嗯,准是我们的奇兵奏效了!”张武立即回身下令道,“鸳鸯骑兵出击,粘住他们,步军靠过去!” 哈里奇和黎矢阿布得令,立即率领两万鸳鸯骑兵冲了出去,步兵则紧紧跟在后面。 李世民见汉军来追,急忙下令道:“殷开山,你率军垫后,莫要让敌军追上来!” 殷开山将一众盾兵、长枪兵一字排开,形成数道防线,准备抵御汉军骑兵的冲击。 出他意料的是,这支汉军骑兵与常规骑兵作战方式不同,在进行冲锋的时候,鸟铳、三眼铳等火器就进行一顿招呼,射出的子弹直接穿透盾牌,只一波攻击前排盾兵就被干倒了一大片。 如此凶猛的进攻模式让唐军上下惊出了一身冷汗,硬生生地给殷开山上了一课,教他什么叫骑兵冲锋。 失去盾兵保护的后排枪们早就被吓得胆寒,不自觉地往后退缩。 面临骑兵冲阵最忌讳的就是胆怯,一但有丝毫的害怕情绪,就已经注定有死无生了。 果不其然,两万鸳鸯骑兵如入无人之境,殷开山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阵线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全军溃散。 更让人惊叹的是汉军骑兵们彼此之间的密切配合,各种武器收割唐军士兵生命的效率高得离谱。 殷开山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骑兵,毫不犹豫就拨开马头往回跑。 “哪里走!”一声大喝从汉军骑兵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年轻小将手持鎏金槊,骑着乌骓马快速朝殷开山冲去。 殷开山哪里敢回头,不停地拍打着马屁,恨不得战马能像的卢一样飞起来。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从斜刺里射来,殷开山听到箭响处,急忙低下头,箭矢从他头上飞过,头盔上的红婴竟被一箭射掉。 就在殷开山为此庆幸的时候,又一支箭矢朝他这边射来,两箭间隔不到一秒,几乎是同时开的弓,殷开山躲避不及,被一箭射中后背栽倒了下去。 射箭者正是小将甘延德。 “他妈的,谁抢小爷的猎物!”裴行俨挺着鎏金槊冲了过来,一槊翻开殷开山的身体,人却已气绝,气得他破口大骂,“真他娘的,要是让小爷知道是谁,定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而此时的甘延德早已追到前方去了,好似射死一个敌方大将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只见他左右开弓,抬手就射,被他盯上的目标无不应声倒下,速度之快堪比加特林。 “秦王,汉军又追来了!” 李世民回头,真的看到大批的汉军骑兵尾随在后面,他原以为殷开山多少能为他争取点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汉军给冲垮了。 “屈突通,你留下继续阻挡敌军!”李世民只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继续撤退了。 很明显,李世民这是把他给抛弃了,这让他多少有点伤感,但他是个降将,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 没办法,屈突通只得率领他原先的本部兵马,横在官道上列阵,人数也只有不到万人,相对于前面的殷开山显得寒酸了许多。 不过在他后面不远处就是密林了,大军进入密林之后,汉军就不好追击了,只他这部不到万人的兵马,为李世民争取这点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屈突通取下头盔,露出白花花的鬓发,此时的他已经年愈六旬,再加上投入李唐之后时常愧疚,更加加速了头发的发白。 很快,哈里奇和黎矢阿布率领的鸳鸯骑兵就将屈突通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张武在五千玄甲军的护卫下也来到了战场。 “将军,怎么办?”一个将官朝着屈突通喊道,“汉军太多了,我们打不过呀,这可怎么办?” 屈突通望着周围越聚越多的汉军骑兵,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关东之人,不得已而降唐,而今我又带着你们陷入危机之中,实在有愧于你们啊!” “将军,请别这么说!”另一个将官说道,“我们跟着将军,乃是因为将军的人品,今日陷入绝境,我等愿随将军赴死!” “对!我等皆愿随将军赴死!”其余将官纷纷附和道。 “不,你们还年轻,绝不能这么做!”屈突通连连摆手道,“你们放心,我把你们从关东带出来,就一定会把你们安全得带回去!” 另一边,张武远远就看到了拦截他的是屈突通,哈里奇和黎矢阿布正要命令大军展开进攻的时候,张武下令阻止了。 “陛下,这是为何?”哈里奇和黎矢阿布疑惑地问道。 张武摆了摆手:“这是老熟人,无需动手。” 两人仍旧不解,但张武并不跟他们多作解释,只是纵马来到两军之间,尉仇台等玄甲军紧跟其后。 “屈将军!”张武朝对面喊道,“许久未见,别来无恙乎?” 屈突通认出来人是张武,更加羞愧难当,但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只得朝张武拱手道:“陛下,近来安否?” “朕安!”张武望着屈突通满头的白发,不忍道,“屈将军,经过今日一战,汉唐之间的实力差距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朕知道当时你降唐是迫于无奈,若你愿意继续跟着朕,朕既往不咎,还是像以前那样重用你,如何?” 屈突通很心动,但他知道,像他这种连续背叛两次的人,即使张武能接纳他,张武身边的那些将军们也不会容忍他。 “陛下!”屈突通脸色有点为难地道,“您对我的认可,通很感激,但自古以来,忠臣不事二主,况第三者乎?” 听到这,张武已经知道了屈突通的想法。 “陛下!”屈突通拔出宝剑握在手里,继续道,“通死不足惜,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是上天垂怜我了。通只一个请求,跟随我的这些将士们都是关东之人,通可以为他们担保,请陛下接纳他们,他们一定会成为您征战天下的勇士!” 说完,屈突通把剑一横,顿时鲜血从他的脖子喷了出来,一头栽下马去。 第416章 百战韬略 屈突通的死固然可惜,但这也是他的命,家人都在长安,如今又被当做弃子,也就只有死在战场才能保住他的家人。 至于他留下的近万士卒,自然而然地被张武纳入帐下。 不过这样一来,李世民就摆脱了追击,得以退往潼关。 虽然李世民这一战打败了,但主力尚在,尚有一战之力,特别是李世民的玄甲军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这让张武不敢掉以轻心,将大军驻扎在弘农城,以遏制唐军再次东出。 山西,玉璧关。 作为攻城一方,柴绍夫妇手握八万大军,军容齐整,气势如虹。 而作为防守一方,郑德韬以三万五千由之前的瓦岗军转变而来的三流兵马以玉璧关为主体,与城外两座营寨形成犄角之势,成一体防御。 (不管是训练程度还是装备情况,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是不及二流兵的,即使在装备上得到了一些升级。) 面对如此防御体系,柴绍有点吃不准,不知道要从哪个方面入手。 看着丈夫如此垂头丧气,李秀宁笑着走过来道:“夫君,大战在即,为何这般表情呀?” “唉!”柴绍叹了口气道,“陛下命我率军攻取山西,可如今却被这玉璧关挡在这里。玉璧关城防坚固,又有大军协防,别说攻取山西了,连玉璧关我们都难以逾越……” “原来夫君是为这等事而烦恼!”李秀宁坐了下来,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孙子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据我所知,驻守在玉璧关的主将乃是李密的旧将郑德韬,于汉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若我们以利益收买,以王侯之爵诱之,岂有不成之理?” “哎呀!”柴绍抚掌笑道,“夫人之言,绍醍醐灌顶啊!” “额呵呵呵”李秀宁干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你们男人呐只会打打杀杀,哪有我们女人心细,这不,我就为你出了一策。” 柴绍点了点头道:“夫人所言极事,为夫这就修书一封,派使者前往劝降!” 玉璧关城之上,郑德韬正调兵遣将,准备应对唐军的进攻。 “报!”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拱手拜道,“禀刺史大人(此时的郑德韬已经被提为山西刺史),唐军有一使者求见!” “哦?”郑德韬双眼紧眯,不知道将要开战之际,唐军派使者前来是几个意思,随即挥手道,“请唐使者!” 很快,一个文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被士兵引了进来。 中年男子一眼就认出身穿金甲的郑德韬是这汉军之中官职最高的,立即露出一副笑脸道:“在下李艺夫,见过郑将军!” 郑德韬抬眼望了望李艺夫,围着他打量了一圈,道:“唐使冒险来见本官,是有何事啊?” 听郑德韬的语气,李艺夫知眼前之人必是郑德韬无疑,随即敛了敛袖子,拱手拜道:“在下奉我家主子柴驸马之命,有一书信交于将军,只是” 李艺夫环视了一下四周,郑德韬秒懂他的意思,随即屏退左右。 “好了,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就说!” 李艺夫这才放心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郑德韬。 郑德韬当着他的面将书信打开,顿时眉头紧皱。 “将军!”李艺夫恰合时宜地凑了过来,轻声说道,“我家主子可以担保,只要您能献出山西,您就是这山西之主,成为大唐的异姓王!” 李艺夫边说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表情尽显诱媚。 郑德韬在心里盘算了一会,突然想通了什么,“啪”的一声就将书信甩在李艺夫的脸上,怒道:“他柴绍是什么东西,也敢拿旧事在本官面前挑拨离间?你回去告诉柴绍,我郑德韬誓死不背叛大汉,他要战便战,我随时恭候!” 李艺夫被他这一变脸甩得晕头转向,明明刚才还在犹豫,怎么就突然间说变脸就变脸了。 “还不快滚!”郑德韬将腰间宝剑拔出剑鞘,“难不成你要死在本官的剑下吗?” 李艺夫又是一阵惊惧,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灰头土脸地跑回唐营去了。 “刺史大人!”这时郑颋(山西州司马)走了进来,指着外面道,“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唐使走得如此匆忙?” 郑德韬将地上的那封书信拿了起来,递给郑颋道:“你看看,唐军拿我们没办法,竟然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郑颋将信将疑地打开书信,顿时额头青筋暴起,怒道:“这柴绍算什么东西,一个入赘的女婿也敢口出狂言!” “哦对了!”郑德韬转过话题道,“城外两营准备怎么样了?” “刺史大人放心!”郑颋拍着胸脯道,“两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待唐军来攻,必让其有来无回!” 唐军营寨。 当柴绍得知自己被人羞辱了一番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如同一条野狗一样窜出大帐,对着外面喊道:“点兵,给我点兵!不屠灭汉军,我柴绍誓不为人!” 李秀宁没曾想她的这一计策,不但没劝降到对方,还让自己的丈夫变得狂怒起来。 “夫君不必如此动怒!”李秀宁走了过去,扶住柴绍的手臂好声好气地劝道,“他郑德韬是有意激怒夫君,好让夫君强攻玉壁关,夫君且先冷静一下,听我一声劝。” 按柴绍的性子,此时的他根本无人可以劝解,但眼前的人可是大唐的长公主啊,血脉的压制让他清醒了不少。 “夫人,是绍的太性急了。”柴绍在李秀宁的搀扶下坐了下来,道,“夫人,为今之计,还有何策可破敌?” 李秀宁想了想,在脑海里盘算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有了!夫君,玉璧关修建在土坡之上,全城用水全都依赖于汾河,若我们把汾河改道,不让汉军得到水源,长此下去,汉军必乱!” “嗔”的一声,柴绍从位置上跳了起来,拉住李秀宁的手止不住激动道,“夫人百战韬略,绍远不能及,若非女儿身,夫人将是我大唐第一战神呐!” 第417章 强攻玉壁关 于是说干就干,柴绍立即分出一支兵马到上游,带齐工具,挖渠改道,硬是改变了汾河的走向。 这样一来,玉璧关上的汉军就无法直接取用汾河里的水了,要么冲出包围圈,前往更远的上游取水,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很快,失去汾河水的支持,玉璧关上的储备用水即将用完,军中一度陷入了混乱。 由于玉璧关处在土台之上,土台的高度就有二十多米高,想要在土台上掘井取水是非常困难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郑德韬只得命令士兵没日没夜地向下挖井。 出人意外的的是,在挖了近三十米的时候,井口就喷出了泉水,而且量非常地大,汉军的用水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 “真是怪哉!”李秀宁满脸不解地说道,“汉军已断水多日,为何至今不乱呢?难不成他们不用喝水的?” 柴绍低着头,许久才开口道:“夫人,有没有这种可能,玉璧关上也能挖到井水?” “这绝不可能!”李秀宁十分果决地道,“玉璧关土台起码有七丈高,如此之高的地方如何能挖到井水?!” 不过下一刻李秀宁立马意识到不对,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李秀宁来不及跟柴绍解释就命令士兵就地挖井,在大概挖到五米深的时候,泉水就从井口涌了出来。 “果然”李秀宁叹了口气道,“山西地处盆地,无须挖太深就能取到泉水,即使是七丈高的玉璧关,只要肯挖,亦能得到泉水,到底是我失算了” “夫人。”柴绍走了过来,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计不成,再想一计便是,总有一计可破敌,大不了强攻玉璧关,在刀枪上决胜负。” 李秀宁知道柴绍这是在安慰她,但她是个从不认输的人,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有了!”李秀宁突然想到什么,把柴绍拉到一边道,“夫君,利诱敌方长官不成,何不利诱其下属?” “夫人,此话怎讲?”柴绍不解地问道。 “悬赏敌方长官的人头!”李秀宁说道,“我就不信了,郑德韬清高,他手底下的士兵也会如此清高不成!” 柴绍这才明白了李秀宁的意思,连连点头道:“夫人此计倒也不错,那就如夫人所言,贿赂贿赂?!” 于是乎,柴绍紧急召集了一班人手,写了数千张悬赏令,然后将悬赏令绑在箭矢上面,用箭将悬赏令射进汉军营地。 一时间,整个汉军营地一片骚动,长官被悬赏的事情在营中传开了,不少利益虚心的人正试图找机会对长官下手呢。 负责城外营寨的将官感觉事态似乎不可控了,急忙回城将这件事告诉了郑德韬。 郑德韬看着唐军对他的悬赏令,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我郑德韬的人头竟然值十万金,万户侯!” 突然,郑德韬脸色一变,严肃地道:“传我的命令,告诉将士们,有取得柴绍人头者,亦赏十万金,封万户侯!” “诺!”将官正欲回身,郑德韬立即叫住了他。 “等一下!”郑德韬抚了抚山羊胡,接着道,“只有给自家将士们悬赏也未免有失公平,你去找人也写下悬赏令,将之射去唐军营寨中,让柴绍也体验体验被悬赏是何滋味!” 于是乎,郑德韬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将悬赏柴绍的悬赏令射进了唐军的营寨,顿时引起了唐军上下一片喧哗。 柴绍和李秀宁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将士们浮躁的心给安抚了下去。 “夫人!”柴绍找到李秀宁,态度十分坚决地道,“如此下去,山西何时能收复?不如整军备战,在战场上与敌军轰轰烈烈干一场!” 此时李秀宁也无计可施了,八万大军长期耗在这里,后勤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只能按柴绍所说的,强攻玉璧关。 第二天,天还没亮,柴绍就率军出营列阵,准备强攻玉璧关。 玉壁关四面都是几乎九十度直角的悬崖峭壁,根本就无法展开进攻,只有城东南处有一处缓坡,直通玉璧关城。 然而,这处缓坡夹在两座汉军营寨的中央,想要从这里攻城就得先拔掉城外的两座营寨。 对于如何拔掉这两座营寨,柴绍早有所预演,所要防范的就是来自城上居高临下的箭矢。 于是,柴绍将所有的重步兵和盾兵全部压了上去,准备一面抵御城上的箭雨,一面强攻汉军营寨。 除此之外,柴绍还特意打造了冲车,打算用冲车来撞开汉军营寨外面的栅栏。 “大唐的勇士们!”柴绍将宝剑握在胸前,大声喊道,“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玉璧关就在眼前,跨过去,山西就是我们的了,冲啊勇士们,建功去!” “咚咚咚” 战鼓咆哮,如同浪潮般的唐军铁甲士,踩着整齐的步伐,推着撞车就朝汉军营寨推进。 此时玉璧关城上已经堆起了如山的箭矢,弓弩手们纷纷上城,对着城下唐军就是一顿招呼。 汉军居高临下,射出的箭矢极具穿透力,即使唐军士兵们都穿着重甲,顶着盾牌,还是有不少人被乱箭射死。 然而,一个唐军士兵倒下,空出来的位置立即就被补上,始终维持着满编前进。 与此同时,营寨中的汉军士兵们齐举着盾牌、长枪斜撑着地,准备迎战唐军的冲击。 在付出一定的伤亡之后,唐军终于将撞车推到了汉军营寨的栅栏附近,数十辆撞车一齐发力,只一个冲锋,栅栏便被撞车给撞得个稀巴烂。 与此同时,双方的盾兵开始互相碰撞,硬碰硬,战斗很快就进入了高潮。 唐军勇猛冲锋,汉军死战不退,战斗非常地惨烈,随着唐军重步兵被不断消耗,大批只能顶着木盾的唐军士兵也纷纷入场。 看到这一幕,城上的郑德韬立即下令道:“换上火箭,烧死他们!” 第418章 引恨玉璧关 一时间,城下火箭乱飞,许多手持木牌的唐军士兵纷纷被火箭引燃,战场上顿时一片哀嚎。 前方迟迟未能取得有效进展,后方却不断遭受到城上密集的箭雨攻击,损失惨重,唐军就是再兵强马壮,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柴绍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 随着唐军兵潮的退去,留下遍地的尸体,以及流淌成河的血水。 “唉!”柴绍一拳砸在桌子上,气愤地道,“我们到底是低估了汉军的战斗力,更低估了城上守军的支援能力,阵亡的将士大部分来自于城上的威胁,真是太可恶了!” 今天战斗的惨况,李秀宁是看在眼里的,并不是柴绍无能,而是这种防御体系是真的无解,她又如何能责备柴绍呢。 “夫君!”李秀宁上前安慰道,“既然正面无法破敌,我以为,可以采取暗中偷袭!” “暗中偷袭?”柴绍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夫人想如何个偷袭法?” 李秀宁手指向地下,低声道:“就地暗中偷挖地道,直通城上!” 听到这,柴绍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止不住喜道:“夫人此计甚善,就依夫人!” 于是乎,柴绍一面派兵进行围城,一面暗中在营中偷挖地道。 郑德韬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安静地出奇。 自从前天那场大战之后,唐军已经有两天没有任何行动了,这让郑德韬不禁心疑起来:‘唐军这是在搞什么?没道理这么安静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诡计!’ “来人,上巢车!” 巢车,一种探查敌情的工具,底下有转轮机关,转轮拉动绳子转动可以将房子一样的方格升到高空,人站在房子上可以眺望观察敌情。 此时郑德韬使用的巢车有十三米高,是一种比较低级的巢车了,宋时出现的巨型巢车高达八丈,有二十多米高。 对于郑德韬来说,十三米高的巢车已经够用了,加上城墙和土台,已经可以登到五十米高的高空了。 郑德韬登上巢车之后,立即从卫兵手中接过千里镜。 没错,就是千里镜,这种装备在大汉的精锐部队中已经普及到了踏白军(侦查部队),对于郑德韬这支三流部队自然没有普遍配备,但像郑德韬这样的高级指挥官肯定是有配备的。 通过千里镜,郑德韬发现唐军的营寨后面已经出现了许多土山,还有许多唐军士兵不停地从营寨里搬运泥土,这让他大吃一惊。 “不好,唐军在挖地道!”郑德韬慌忙从巢车上降了下来,开始下令道,“所有能动的人立即挖横沟,阻止唐军地道偷袭!” 一时间,原本还在悠闲散漫的汉军士兵立即变得忙碌起来,纷纷开始在城内挖掘横沟。 一般偷袭一方所挖的地道是纵向延伸至城内,而应对之策就是横着挖深沟,这样一来,从城外通过地道进来的敌方士兵就会掉入进横沟里,守城一方就可以守株待兔,出来一个杀一个。 所以,地道偷袭之所以是偷袭,就是因为不能明着来,一但被发觉就已经注定失败了。 随着横沟被挖了出来,幸好唐军还没挖到城内,郑德韬这才放心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身边一个将官嘱咐道:“日夜守护横沟,一但发现唐军偷袭,立即反击!” 另一边,柴绍正指挥士兵卖力挖地道呢,完全不知道他的计策已经被汉军识破。 这也难怪,谁会想到汉军会装备千里镜(望远镜)这种开挂装备呢,从一开始己方的一举一动就被对方给摸清了。 地道挖得差不多之后,柴绍立即组织敢死队,准备趁夜里对玉璧关展开偷袭。 大队大队的唐军敢死队士兵从各条地道进入,沿着地道通往城中,可等他们到达地道出口的时候,周围立即亮出无数的火把,第一个唐军士兵刚刚踏出地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乱枪刺死。 后面的唐军士兵在漆黑的地道里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停地摸黑前进,催促前方加快速度。 正是因为如此,前面出去一个就死一个,尸体都堆成了山了。 在城外准备突袭的柴绍焦急地等待城内的信号,但敢死队都已经严重超过预定时间了,却迟迟不见信号,这让他大感不妙。 “不好!”柴孝突然惊叫一声,朝那些还未进地道的敢死队大声喊道,“回来,中计了!” 排队进洞的敢死队这才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燃起了火光,同时还散发着浓雾。 原来,郑德韬知道唐军发现问题之后,立即用干柴堵住洞口,并点燃了干柴,浓烟瞬间充斥着整个地道,还未从地道逃离的唐军士兵纷纷被呛倒在地道里,竟因为缺氧而被活活呛死了。 这一场地道偷袭战,柴绍白白折损了许多精锐士兵,这让他更加恼火起来,但面对高耸的玉璧关却无可奈何,只得草草收场,几天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 “唉!”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道,“本以为郑德韬是个泛泛之辈,没曾想其才竟在你我之上,事事能料敌于先,有他坐镇玉璧关,我们恐难以逾越啊!” “是啊!”柴绍也感叹道,“什么方法都用了,却只得了个损兵败将的结果,我,我如何向皇帝陛下交代啊” 就在夫妻两人感叹之际,李艺夫匆匆忙忙走了进来,拱手拜道:“公主,驸马,属下刚刚得到情报,秦王的大军在弘农遭遇惨败,如今已经退守潼关了!” “什,什么?”李秀宁立即上前,盯着李艺夫的眼睛道,“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弟乃是我大唐第一战神,怎会遭遇惨败?” “额,这个,这个”李艺夫支支吾吾地道,“我得到这个情报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但这个情报来自于长安,如今长安都已经传疯了,应该不假。” “这”李秀宁愣神地坐了下来,突然抬眼望向李艺夫,“汉军领军之人是谁?” “回公主,这个属下知道,与秦王对阵的,乃是大汉皇帝本人御驾亲征!” 第419章 以患为利 听到这,李秀宁和柴绍都沉默不语,张武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是知道的,若是败给其他人,他们绝对不会相信,但是败给张武的话,那就无可厚非了。 两人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不败战神,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分出高低了,毕竟张武的作战经验比李世民丰富,李世民败给他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 不过这样一来,大唐的局势就大大不妙了。 “我知道了。”李秀宁朝李艺夫摆了摆手道,“你退下!” “是!” 李艺夫走后,柴绍靠了过来,道:“夫人,中路大军进展不利,即使我军能拼死攻下玉壁关,也会遭到汉军猛烈的反扑,于大局而言并没有益处,我的意思是” 李秀宁明白,以现在的实力攻下玉壁关是非常困难的,更别说收复山西了,如今连李世民都败了,柴绍正好有借口为自己的失败找说辞,保存实力,避免更多没有意义的伤亡。 “夫君,我明白你的意思。”李秀宁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天不佑大唐,天下大势并非你我二人就能左右的,既然二弟都败退潼关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强攻玉壁关了,继续与其对峙,等待时机。” 这是最佳的选择,既然无法攻下,那就拖住汉军一部分兵马,也算是一点点小功劳,总比败回长安好听多了。 巴东郡、人复,今重庆奉节县。 就在李孝恭准备率六万水军沿着长江南下的时候,突然遭遇连续七天的瓢泼大雨,长江水位升高而且湍急,非常不利于船只的行驶,很容易让船只失控,船毁人亡。 更加让他局促不安的是,李世民在弘农遭遇惨败的事也传到了这里,这让他更加质疑有没有必要继续南下进攻江汉了。 于是乎,李孝恭一面让大军继续在人复休整,一面派人向长安请示是否继续行动。 身为副帅的李靖见大军没有继续行动的迹象,找到李孝恭问道:“元帅,为何将大军停滞不前?” 平时李靖都在基层中穿梭,战略上有李孝恭这个皇室宗亲在把握着,所以这才有此一问。 李孝恭只得把李世民败退潼关,以及担心长江水位上涨,不利于舰队行驶的困难因素都告诉了李靖。 李靖听完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什么,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元帅,这是上天助我大唐啊,元帅应该继续率军南下!” “什,什么?”李孝恭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听错了,再次确认道,“你刚刚说什么?继续南下?” “没错!”李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孙子曰: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今秦王初遭大败,而巴东又遭逢大雨,如此逆境之下,天下人都会认为我军不敢也不会继续南下进攻江汉,汉军必定对我们疏于防备。此时若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南下抢占夷陵、荆门、夷道三个据点,我军即可反客为主,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长江两岸都是高山,基本无法站脚,而能够作为据点,囤驻兵马的也就夷陵、荆门、夷道这三个口岸,谁能掌握这三个据点,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 听李靖这么一说,李孝恭觉得有些道理,但他还是有所顾虑:“你说得没错,但兵家大事,需得谨慎才是,还是等长安那边的回报再做决定。” “唉!”李靖急得直跺脚道,“元帅,战机稍纵即逝,若等长安的答复到来,如此耽搁下去,倘若长江水位下降,恢复正常航行条件,汉军必将对我们有所防备,届时再打江汉就难得多了啊!” 李孝恭沉默不语。 “元帅!”李靖继续劝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陛下的命令就是要我们出击江汉,此时出兵并没有违背陛下的意思啊!” “不行!”李孝恭十分地果决道,“如今情况有变,以如今大唐的局面,纵使我们攻入江汉,于大局又有何益?要知道,我们只是偏师,目的就是尽量多的牵制汉军的兵马,若是我们这一路又遭遇惨败,我大唐的颜面将置于何地?我绝不能拿大唐的兵马去冒险!” “况且,”李孝恭接着说道,“你也知道长江水位上涨会影响航行安全,稍有不慎,导致船队出现伤亡,我将如何与陛下交代?” “元帅!”李靖还是不死心道,“兵贵神速,更贵于奇,宁失一子,不失一先啊!只要战略上是正确的,适当冒险,甚至承受一些非战斗减员是值得的,最重要的,是要出敌不意,以患为利,掌握战场主动权,请元帅一定要早作决断啊!” “冒险?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李孝恭没好气地道,“我大唐的士兵是用来战场上杀敌的,可不是给你用来挥霍的!我是大军的统帅,而你只是副帅,怎么做本帅说了算!” 李孝恭越来越对李靖感到厌烦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听李靖的苦苦劝说,毕竟一但冒险失败,他可是第一责任人。 李靖无奈,只得退了出去,不停地摇头道:“天不佑大唐啊,不佑大唐啊!” “李靖!”李孝恭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对着李靖喊道,“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乱下诅咒,信不信本帅拿你去长安问罪!” “唉!”李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朝李孝恭拱了拱手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哼!”李孝恭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如此不知分寸,以为自己是谁呀?自诩懂点兵法就以为天下无敌了,难怪年近五旬还得不到重用,真是活该!” 李靖回到自己的营寨之后,对今天的事越想越气,好好的战机却因为胆小怕事的人而被耽误了,他不甘心啊。 这时一个年轻小将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见李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担心地问道,“父亲为何至此?” 李靖见是自己的大儿子李德謇,只得把今天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父亲!”李德謇上前说道,“既然元帅执意不肯,父亲何不召集我李氏族兵,自行南下?到时我们率先抢占夷陵、荆门、夷道,也算是为大唐立功了,陛下又如何会怪罪父亲呢?” 第420章 奇袭 听李德謇这么一说,李靖有些触动,但还是摇头道:“这样太冒险了,我不能拿你们,拿族人的生死去冒这个险。” “父亲糊涂啊!”李德謇说道,“连您都会觉得冒险不敢尝试,那您与元帅又有什么不同呢?” 李靖抬头看向李德謇,竟无法反驳他。 “父亲!”李德謇继续劝说道,“李家的前途在此一举,若父亲还如此消沉的话,不敢冒险,我李家何时能出头啊?” 李靖低着头,想他如今都快要奔五了,还是默默无闻,被那些无能的宗室子弟压得抬不起头来,顿时悲愤交加,呼地一下就跳了起来。 “謇儿说得对,我李家也该冒险,堵上家运了!”李靖回头对李德謇道,“你回去通知我们的族人,把能召集的人手都召集到我的帐下,我要发兵南下!” “父亲英明!”李德謇喜笑颜开,朝李靖深深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于是乎,李靖把族兵都召集了起来,共集得兵员八百,没有跟李孝恭打招呼就率军乘船南下了。 当李孝恭得知李靖擅自率领族兵南下之后,对此嗤之以鼻道:“真是不自量力,八百人也敢行动,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若是死了便罢了,要是逃回来,本帅可要拿你治罪了!” 话说李靖率领八百族兵乘坐几十艘大小战船沿着长江南下,确实遇到了险情,有几艘战船因为失控而触岸沉没了,被淹死了数十名族兵。 但整体上有惊无险,顺利抵达了夷陵口岸。 确实如李靖所料,因为长江水位上涨的原因,这里的守军自认为唐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便把主力带回郡城休整去了,只留下一百来个士兵继续驻扎在这里。 不过士兵们都躺在营寨里呢,根本就没有派人值守。 李靖登陆上岸之后,迅速将岸上的守军逐一清除,并挖陷坑,用石头、栅栏筑成高墙挡住了郡城通往口岸的道路。 李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希望李孝恭得知他南下之后会跟随他的步伐,为李孝恭的大军占据夷陵口岸创造有利条件。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靖继续率军南下,船队直逼荆门。 此时驻守在这里的是刚刚被张武封为当阳侯的阇提,驻守在这里的有两万蛮兵。 与夷陵口岸相比,荆门口岸布阵了一些哨兵,大部队都在靠里面的营寨里,不过哨兵们都无精打采的,许是觉得唐军不会来,所以都放松了警惕,该摸鱼的摸鱼。 “謇儿!”李靖下令道,“你率一艘战船开过去,消灭岸上的哨兵!” 李德謇得令,让士兵开船靠近口岸,同时让船上的士兵们弯弓搭箭,准备偷袭一波。 在口岸上打瞌睡的哨兵迷迷糊糊中看到一艘战船驶了过来,以为是运输粮草的己方船只呢,并没有太在意,继续装糊涂打瞌睡。 看到这,李德謇咧嘴一笑,挥手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 一阵急促的箭雨朝岸上飞去,岸上的哨兵被射得猝不及防,纷纷倒了下去。 紧接着,数十个手持快刀的唐军士兵迅速登上岸,将还未完全死去的哨兵逐一消灭。 李靖见李德謇得手,立即指挥船队靠岸登陆。 成功登陆之后,李靖并不着急对营寨内的蛮军发动进攻,因为现在时候还早,如果现在就发动袭击的话,大概率会有去无回。 他在等一个机会,那就是天黑!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当中,天色渐渐黑了下去,蛮军营寨中也闹起了狂欢,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 吃饱喝足之后,蛮兵们渐渐回到各自的帐篷,开始进入梦乡。 在月光的照射下,蛮军营寨中除了稀疏巡逻兵的在懒散地巡逻之外,一片安静和空旷。 “将士们!”李靖将腰刀拔了出来,对着族兵们道,“是时候发动进攻了,所有人听我的命令,杀进敌军营寨之后,四散开去,多放火,让他们自先乱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少胜多,打赢这一仗!” 在确定族兵们理解他的意思之后,李靖立即指挥族兵们冲进蛮军的营寨里,然后四处散开,到处放火。 顿时整个蛮军营寨到处火起,许多蛮兵被凶猛的大火所惊醒,以为是敌军偷袭,纷纷四散逃命。 李靖的数百族兵在营寨中横冲直撞,杀得蛮兵们四散而逃,甚至出现了互相踩踏而死的情况。 阇提被这吵闹的声音吵醒,一睁眼就是漫天的火光,顿时感觉不妙,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武器准备出大帐。 就在这时,数个唐军士兵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把阇提给制服了。 紧接着,李靖提着刀走了进来,笑道:“你就是蛮军的首领,阇提?” “没错,正是我!”阇提扬着脖子道,“你消息倒挺灵通,没见过面就知道我是谁!” “哈哈哈,好极了!”李靖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正好拿你的人头来献祭我的胜利!” 说着,李靖手中长刀扎进阇提的肚子,动作十分的利索,血水顿时喷了出来,再复上一刀,将他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李靖提着阇提的人头走出大帐,对着外面大声喊道:“阇提已死!” 在慌乱中的蛮兵们看到自己首领的人头,更加地慌乱了,不要命地往营寨外面跑,而李靖则像赶鸭子一样把蛮兵们赶往江边。 许多蛮兵为了躲避追杀,纷纷跳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一时间,整个长江为之堵塞,到处漂泊着被溺死的蛮兵士兵。 两万蛮兵驻守的荆门口岸,就这样被李靖以不到八百士兵轻松拿下,并创造了有史以来最高的战损比。 两万蛮兵,除了少部分被唐军斩杀之外,大部分是自相踩踏而死,更多的是跳进江里而死。 这样一来,李靖的行踪就彻底暴露了,从荆门飘下的尸体很快就会被下游知晓,夷道的守军定会加以防备。 不过现在对于李靖来说已经够了,三个据点占了两个,只要李孝恭及时增援,在顺势拿下夷道并非难事。 第421章 上天的戏弄 果然,从荆门飘下的蛮兵尸体很快就飘到了长江和清江的汇口处夷道,这让驻守在这里的冉肇则意识到大事不妙,一面积极组织加强防御,一面派人向驻守在江陵的徐世绩报告情况。 徐世绩大惊,他没想到唐军会冒险发动进攻,立即率领三万精锐前往夷道增援,同时命令驻守在枝江的程知节加强防御。 枝江防线位于江心岛上,是江陵的最后一道防线,一但枝江失守,江陵外围将无险可守,直接暴露在唐军的进攻之下。 当徐世绩赶到夷道的时候,却不见唐军舰队前来进攻,有的只是不断飘流下来的蛮兵尸体。 按道理,唐军攻破荆门之后,趁胜继续南下,拼尽全力一举攻破夷道,完全占领三座据点才是上策,如今却只见唐军攻破前面两座据点却停滞不前了。 徐世绩看着被打捞上来堆积如山蛮兵尸体,却未见一具唐军士兵的尸体,这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唐军兵力不够,只作偷袭之用?”徐世绩暗自喃喃道,“也就是说,偷袭我们的只是少部分唐军,而夷陵和荆门之所以会失守,正是因为疏于防备,让唐军偷袭得逞!” 这也就恰恰能说明,唐军袭击荆门之后却不继续南下,因为从荆门飘下的尸体会引起下游的警觉,其次是真的兵力不够,没有把握能战胜并占领夷道。 想到这,徐世绩这才放心下来,立即下令道:“传令,所有人上战船,逆江而上,夺回荆门、夷陵!” 徐世绩很清楚,荆门和夷陵失守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必须不计一切代价要将这两处据点夺回来。 他不确定唐军是否是真的兵力不够,但他相信他的推断,因为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于是乎,徐世绩率领的三万精锐迅速登上战船,改变船帆的方向,用划桨、人力踩踏水轮机逆江而上。 此时的李靖正率领着七百余族兵驻守在荆门,焦急地等待着李孝恭的援军,可他左等右等,迟迟等不来援军,这让他越来越感到不妙。 “不好!”李靖突然惊叫道,“我们的援军迟迟不来,一旦汉军察觉到我们兵力不足,一定会遭到汉军的反扑,到时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李德謇上前说道,“这也未必,荆门失守,下游应该只会加强防御才是,所以我们守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不不不!”李靖连连摇头道,“汉军领军之人若是别人,我倒会这么认为,但我们的对手是徐世绩,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算到我们兵力不足,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惊呼道:“快看,好多船!” 李靖第一反应是向上游望去,却什么都没有,这也就意味着,来船的是下游! 果然,待李靖回头望向下游的时候,密密麻麻的战船正逆江而上,几乎塞满了整个长江,一眼望不到尽头。 “快,快上船!”李靖不停地催促道,“快点上船回巴东,一但被汉军追上,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族兵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迅速登上战船,也扬帆逆江而上,想要摆脱汉军的追击。 站在旗舰哨塔的徐世绩,正通过千里镜观看着前方,很快就发现有二十来艘战船正扬帆往上游驶去。 “果然如我所料,唐军的兵力不足!”徐世绩久悬的心终于落了地,挥手命令道,“船队加速前进,唐军不多,追上去消灭他们!” 得到命令的水手们立即加大力度,许多士兵都下场帮忙划桨踩轮,整个船队的速度瞬间加快了许多。 徐世绩放下千里镜,在脑海里还原着唐军偷袭的夷陵和荆门的整个过程,不禁对这支唐军的领军之人感兴趣起来。 “看样子这支唐军也就是不到千人,竟能连续攻破两道防线。”徐世绩接着说道,“我真想看看这到底是谁的主意,这仗竟能打得如此神鬼莫测,倘若此人是唐军统帅,恐怕我们就得在江陵城下进行决战了!” 另一边,李靖见汉军的船队越追越紧,按照这个速度他迟早会被汉军追上,顿时心中产生无限的悲凉,唉声叹道:“天不佑大唐,天不佑我李氏啊!” “父亲你看!”李德謇手指着前方道,“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李靖急忙回头看向上游,果然看到一队船队正向着下游驶来,顿时转悲为喜,激动地道:“元帅啊元帅,到底你我还是心灵相通啊,这下大唐有救了,我李氏要崛起了!” 李靖将腰刀拔在手里,大声喊道:“所有人听我命令,掉转船头,一字摆开,准备迎战汉军!” 于是乎,原本还在疯狂逃命的李家族兵们,在得到援军回援之后,顿时激动万分,斗志瞬间被点燃了起来,立即掉转船头,紧握手中武器,准备与追来的汉军决一死战。 看到前方唐军如此反常,徐世绩一脸的惊诧,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唐军后面还有一支船队正顺江而下,速度非常快,但上面飘着的旗帜明明是【汉】字旗呀! “哈哈哈!”徐世绩突然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长江上游,李弘节站在船首之上,身边跟着夷陵郡司马王仁寿,身后赫然是全副武装的汉军士兵! 原来,驻守在夷陵郡城的郡守李弘节在发现夷陵口岸遭到袭击之后,立即与王仁寿率领全郡的兵马南下夹击唐军,正好遇到徐世绩正在追李靖。 “加速,加速,靠过去!”李弘节拔出佩剑,手指前方道,“弓弩手准备,放!” 一时间,李靖的后方箭雨铺天盖地地射了过来,许多族兵被打得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了下去。 李靖这才意识到后方前来的船队并非援军,而是前来夹击他的汉军,再次转喜为悲,为上天捉弄他而感到悲愤。 “父亲,父亲!”李德謇拖着带箭的身体走到李靖的身边道,“怎么办?前后都是汉军,我们走不掉了!” 李靖苦笑几声,表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既然上天要我李家就此灭门,那就遂了她的意,我李靖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第422章 来自草原的威胁 “咚咚咚” 汉军的飞爪钩到李靖所在船只的船栏上,一队队口咬钢刀的汉军士兵顺着绳子滑到船上,开始对李靖展开包围。 此时李靖所属的二十多艘战船已经相继陷落,只剩下李靖这艘战船还在苦苦支撑。 李靖手持腰刀,与李德謇背靠着背,将攻上来的汉军士兵一一斩杀,似乎真的想要拼死在这里。 见前方迟迟未能拿下李靖,单雄信提着长槊一跃而起,踩着飞绳跳上李靖的战船,槊尖一个横扫就将李德謇给扫飞出去。 李德謇整个身体被狠狠撞在了船栏上,瞬间将半个船栏给撞烂了,口中止不住地流出鲜血。 “謇儿!”李靖大喊一声,双眼充满了血丝,提着刀就要跟单雄信拼命。 李靖头脑是厉害,但正面打斗就逊色许多了,只一个回合就被单雄信给挑飞了手中腰刀。 李靖还想继续反抗,单雄信的槊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他把槊轻轻一抽,李靖的喉咙就会被割破。 “拿下!” 单雄信一声令下,周围的汉军士兵齐齐上前,将李靖给五花大绑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李靖被士兵推着一边大喊,“有种就杀了我,给一个痛快的!” 江陵城,刺史府。 李靖和李德謇被押到了徐世绩的面前,直到此时还喋喋不休,叫嚷着让人杀了他。 徐世绩走下台阶,围着李靖仔细端详了一会,这才缓缓开口道:“袭击夷陵和荆门的,可是你的主意?” “没错!”李靖扬着脖子道,“要怪就怪你们太天真了,疏于防备,我只用区区八百族兵,就破了你们两道防线,杀死近两万蛮兵,要是再给我多点兵马,早就杀到江陵城下了!” “嚯!”徐世绩冷声说道,“也就是说,这一次你是擅自出兵,并非上层所谋?” “是又怎样?”李靖一副傲慢傲的表情说道,“我就是想证明,我的决策是正确的,只可惜那帮蠢猪自以为是,畏手畏脚的,否则,现在被绑的可就是你了!” 面对李靖这般无理,徐世绩并不生气,继续问道:“那我能不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唐军中担任着什么职位?” “这很重要吗?”李靖不屑地说道。 徐世绩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你来说也许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哼,既然早晚都得死,说给你听听又如何!”李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吾乃陇西李靖,大唐皇帝亲封的三路军副元帅!” “哦?你就是李靖?”对于眼前之人徐世绩早有所猜测,但在亲自听到李靖承认的时候,还是被惊讶到了,止不住喜道,“李药师,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乃徐某三生有幸啊!” “不是”李靖这下被搞懵了,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我的名声有这么大的吗?” “哈哈哈!”徐世绩拍着李靖的肩膀道,“药师啊,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大汉中,你可是最出名的呀,我们的陛下时常挂念,若是能得到李药师辅佐,何愁天下不能早点统一,何愁外敌不能剪灭!” 听到这,李靖顿觉羞愧万分,感情在李渊手底下可有可无的人,在张武眼里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在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宏才大略被远在千里之外的张武所共识。 见李靖低着头不说话,徐世绩接着道:“陛下常说,他这一生最敬佩的就是李药师,只有李药师能作为他的敌手,也只有李药师能成就他消灭突厥,称霸域外的宏大夙愿!” 直到这一刻,李靖才知道李渊和张武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李渊的目光还停滞在保住关拢的时候,张武的眼光就已经放在了强大的突厥身上,两者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虽然他不知道徐世绩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徐世绩跟他讲这些,无非就是要他向张武称臣,为张武效力。 “唉!”李靖叹了口气道,“徐帅的意思我懂,我懂” “哦?”徐世绩激动地道,“药师的意思是同意了?” “能不同意吗?”李靖没好气地道,“如今我已经成为阶下囚,你又对我这般说辞,谁能顶得住?”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徐世绩想拉住李靖的手,这才发现李靖还被绑着,立即叫喊道,“来人,给李药师松绑!” 河北大地,战火纷飞。 张卫率领十万辽东军一路攻破上谷、遂城、永乐、北平(今保定市完县)、唐县,进围博陵郡城鲜虞。 另一边,杨义率三万兵马连破鲁城、平舒、束城,与夏军鏖战于景城,离窦建德的都城乐寿已经不足百里。 而刘文静率领二十万大军渡过黄河之后,兵分三路,刘黑闼为左路将军,率步兵六万出汤阴,在当地民众的支持下连克魏郡、邯郸、襄国,进而围攻赵郡平棘。 裴仁基率右路大军六万顺着黄河北上,连克檀渊、临黄、武阳、元城、武水、聊城、茌平、高唐,于鹿角关登陆,围敌大部于平原安德。 刘文静自领中军八万,顺着运河北上,破内黄、洹水、魏县、馆陶、临清,在清河城下与夏军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决战。 相对于一年前的北伐,这一次汉军进军非常地顺利,河北各地的百姓的民心已经转向了大汉,汉军所到之处,当地守军要么直接开城投降,要么在汉军和百姓的内外夹击之下,成为汉军功劳簿上的一笔浓墨。 此时的窦建德与众大臣龟缩于都城乐寿当中,各地传来的败报如同雪花一样飞来,而突厥的援军却迟迟未到。 并不是突厥不想救窦建德,而是突厥高层早期被张武所误导,主力都调集到五原那边去了,想要回头把主力再次调往河北,没有个把月是无法做到的。 即使能做到,连续走上几千里路之后,再与幽州的守军作战,这其中需要消耗的粮草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出于综合考虑,始毕可汗最后做出决定,派出特勒阿史那骨咄禄率骑兵六万,穿越沙漠,准备会同突厥东部的阿史那结社率部和刘武周一起进犯幽州。 第423章 苏定方的计谋 话说苏定方率领三万步骑讨伐割据山东的来护儿,来护儿占据的地方不大,但却是盛产海盐,富人集聚的富饶之地。 其治下有北海郡、高密郡和东莱郡。 为了抵御来自大汉的进攻,来护儿把边境的两座郡城益都和诸城给修得跟都城一样,城池高大,防御器械充足。 其中益都由来护儿的大将崔君肃镇守,守军两万,皆是前隋留下的精锐,而诸城则由来护儿的第六子来整镇守,守军也是两万,来护儿本人则坐镇后方掖县,手下也有三万兵马。 来护儿之所以能以三郡之地养起七万兵马,正因为他所占据的这三个郡乃是天下最富庶的大郡,不仅人口众多,商业也非常发达,特别是海盐生意。 在对形势进行分析之后,苏定方打算先攻诸城,但同行的王君阔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将军,我反对先攻诸城。”王君阔说道,“镇守诸城的乃是来护儿的儿子来整,诸城当中本就有两万兵马,若我军进攻诸城,来护儿必定前来增援,以我军区区三万兵马,如何与其大军相抗衡?” “不,来护儿不会来救的!”苏定方十分肯定地道,“若我军不是三万,而是十万,来护儿必定倾尽所有兵马来救,而我军只是三万,以来护儿的秉性必将小瞧于我,顶多是让益都方面的援军来救。” “可我不理解。”王君阔接着说道,“明明来护儿全力来对付我们,这样他的胜算才是最大的,为什么会偏失大局,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呢?” “因为人性!”苏定方直接回答道。 “人性?” 王君阔连连摇头,表示不理解。 “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擂,谁也不会一开始就出绝招,因为在出绝招之前,每个人还有出其他招式的选择。”苏定方顿了顿,接着解释道,“正是因为我们只有三万兵马,来护儿完全可以先行试探我们的虚实,按正常情况来讲,我们以三万兵马攻打两万人驻守的诸城,几乎是没有胜算的,根本就不需要来护儿亲自出马。即使诸城危急,也会是益都方向的援军先来救。” 说白了,就是打地主的时候谁都不会一开始就打出王炸,因为除了王炸之外还有其他的牌可以打出。 经过苏定方的解释,王君阔更加不理解了:“既然你觉得我们无法拿下诸城,为何将军还要选择攻打诸城呢?” “我倒是有点明白了!”李公逸抢先说道,“苏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的目的不是来攻城的,而是来歼敌的,只要将敌军的有生力量一步步消灭掉,整个山东都会是我们的!至于为什么是诸城,那是因为崔君肃比来整更加狡猾,来整更容易对付。” 苏定方笑了笑,转头对王君阔道:“看到没?这才叫做聪明人!” 此时的王君阔就是再笨也该反应过来了,摸了摸后脑勺道:“难怪陛下会让你做一军的统帅,还只给了我们三万兵马,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很快,苏定方率领的大军就抵达了诸城城下,并让王君阔做先锋,到城下挑战。 “喂!城上的龟儿子们!”王君阔扯着嗓子骂道,“有没有有种的下城与爷爷决一死战?若是没有种就尽早开城献降,免得玷污了爷爷的大刀!” 城上的来整是个暴脾气的主,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正欲点兵出城迎战,身边闪出一员大将,正是他的发小费青奴。 “将军,杀牛焉用宰牛刀,青奴替你出城教训教训敌将便是!” 费青奴是来整在征高句丽时的战友,他有多少能耐来整是知道了,若是让费青奴出战,他自然是放心的。 “也好!”来整说道,“敌将虚实不明,你且小心行事!” 费青奴点了点头,随即点了三千兵马出城,在城外列阵,士气恢弘,斗志激昂。 “呔!”费青奴肩扛着一把大砍刀,手指着王君阔道:“来将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费某刀下不伤无名鼠贼!” 王君阔哈哈一笑,脸现鄙夷之色,更响亮回敬道:“吾乃大汉忠武将军王君阔,你又是哪里的无名小辈!” “啧啧啧!”费青奴一声冷笑,“大隋左翊卫大将军帐前武贲郎将费青奴是也!尔乃篡隋之逆贼,也敢口出狂言,自诩将军,风大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呦,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呢,原来是淫无道的隋帝手下淫贼!”王君阔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天下人都知隋帝无道,人人得而诛之,尔得以苟活却要逆天行事,我看你还是早早自刎跟随隋帝共赴黄泉得了,免得我再给你脖子上来一刀!” 天下人都知道杨广确实荒淫无道,这一点费青奴自己也承认,但连他也被骂为淫贼,这让他如何受得了,心中万丈怒火勃发,舞刀拍马便朝王君阔冲去。 王君阔见费青奴急了,也挺枪跃马迎战。 两马速度如风,席卷而过,相错之时,费青奴攥紧刀柄,顶在腹部,把刀刃朝着王君阔的腰间,试图借马匹的冲击力,将他一划两断。 王君阔根本不理会袭来的长刀,反从侧前方,直取费青奴脖颈,用力刺去。 他玩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你的刀砍中我?我的枪头也会刺到你!咱们小偷遇到贼,谁也别说谁! 费青奴恨得牙根直痒痒,对于王君阔这种无赖,他也毫无办法,只得忍住怒火,撤回长刀,用力一扫。 “呛啷!”一声巨响,两把武器相撞,震得费青奴耳边嗡嗡作响。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两匹马便飞奔而过,这一个回合,费青奴和王君阔不分胜负高低。 二人转过马头,再次冲过来,战在一处,厮杀一团。 两匹马,八个马蹄踩踏地面,激起大片飞尘,渐渐遮挡了众人观敌了阵的视线。 只听烟尘中丁丁当当暴鸣不止,呼喝之声此起彼伏,显然是打斗到了激烈之处。 就在两人相斗正欢的时候,李公逸趁着这阵烟雾拍马而出,手持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公逸的长枪就刺中了费青奴的后背,由于是骑马冲刺,力道非常大,枪头直接透出前胸。 费青奴双眼死死盯着穿过他胸膛的枪头,不甘地咽了气。 “不!青奴!”在城头上的来整不停地捶打着墙砖,撕心裂肺地喊道,“卑鄙!无耻!给我出城,全军出击,把他们都给我杀光了!” 第424章 连环钩 诸城城门大开,来整手持长槊一骑当先,城中守军从各个城门鱼贯而出,马嘶人吼,如同浪潮一样朝王君阔压过去。 “哈哈哈!”王君阔扬着手中长枪笑道,“苏将军说得没错,来整小儿果然容易对付,走!” 王君阔与李公逸率军而退,来整哪里肯放过,一路拼命追赶,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一支汉军全部杀光。 在来整追出五里的时候,两边伏兵尽起,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地射向来整军,顿时将其射倒了一大片,连来整本人也中了数箭,好在他穿的甲厚,不然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不好,中计了!”来整这才意识到中了汉军的诱敌之计,立即下令道,“快撤,快撤!” 原本四散奔逃的王君阔和李君逸立即回军掩杀,与两路伏兵夹击来整军。 在形势上来整军处于被动,在心理上来整军每个人都处在高压上,军心不可避免的涣散,再加上来整本人已经无心恋战,整支军队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来整不愧是一员猛将,在汉军兵潮来回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手中长槊上下翻飞,挡者死,碰者伤,无人能挡其一合,很快就被他突围而去。 来整倒是逃出去了,但他手底下的士兵们可就没这么命好了,没人家的本事,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汉军吞灭。 近两万来军,战死七千余人,除了少部分骁勇逃出包围圈之外,有近一万来军选择了就地投降。 若是在以前,苏定方断然不会直接使用这些降兵,但现在汉军有了一套非常成熟的转换敌方士卒的政治理论,非常顺利地解决了降兵们的立场问题。 毕竟这些士兵都是来自底层,汉军的政策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极具诱惑性了,更何况汉军是代表底层人民的军队,很自然地得到了降兵们的肯定,纷纷表示愿意为大汉效力。 于是,苏定方命令大军重新将诸城给包围了起来,还有意的做出围三缺一的布局。 此时诸城内的守军已经不足两千,以苏定方的手中的兵力拿下诸城绰绰有余,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在他眼里,诸城就是一块绝佳的鱼饵,还能给他创造价值,包括来整本人。 “来人!”来整气急败坏地叫喊道,“搬救兵,给老子搬救兵!” 一个将官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公子,属下这就出城向大将军讨救兵!” 说完,将官便要退了出去。 “回来!”来整怒道,“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我是让你去益都搬救兵,谁让你去找我爹的?” “公子”将官不解地问道,“我们的兵马都打没了,不应该第一时间跟大将军报告吗?” “啪!”来整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更加气愤地道:“你还知道我们的兵马都打没了?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我的面子往哪搁?这次我只是败在汉军的诡计里,下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快去!” 将官没办法,只得应诺退了出去。 这一战打得太窝囊了,汉军还没攻城就损失了大部分的兵马,怎么说确实都很没面子。 于是,将官带上一队敢死队从北门冲了出去,之所以选择北门,那是因为北门是缺的,并没有汉军围城。 他以为在路上会遇到汉军的伏击,没想到这一趟走得出奇的顺利,似乎汉军真的没有在城北布置伏兵一样。 北海郡,郡城益都。 从诸城赶来的将官将来整如何败给汉军的整个经过仔仔细细告诉了崔君肃,并将来整要求增援的要求也讲了一遍。 崔君肃仔仔细细品味着这场战斗,以这么寻常的计谋就打败了来整,在他看来汉军的领军之人的智谋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随即对将官说道:“你回去告诉公子,我即日率军回援,让公子切不可再出城迎战!” “是,末将这就回去!”将官喜极而泣,激动地退了出去。 崔君肃把大小将官都召集了起来,只留下三千兵马守城,率领一万七千马步军向着诸城的方向前进。 另一边,早有踏白军探到了来自益都方向的援军,立即将这个情报禀报给了苏定方。 “好极了,大鱼上钩了!”苏定方拍手喜道,“传我的命令,各部做好准备,好好伏击一波!” 诸城西北方向,安丘。 经过连续两天的赶路,崔君肃率领的大军终于赶到了安丘地界,距离诸城已经不到五十里了。 崔君肃唯一的念想就是不能让诸城失守,更不能让来整这位公子丧命于此,所以他这一路火急火燎。 “将军!”一个将官跑过来说道,“前方便是安丘了,不过那里的地形非常适合伏击,末将恐有敌军埋伏。” 崔君肃听完眉头紧皱,拍马到一处土坡上,仔细观察了前方的地形,确实是伏击战的绝佳地点。 这让他心里渐渐打起了退堂鼓,但诸城又不能不救,于是打算赌一把。 “去!”崔君肃马鞭指向前方道,“你引一队骑兵过去,朝两边的山坡射箭,一但发现异常立即回报!” “诺!”将官应诺,随即率领一队骑兵奔至前方的官道。 他们来到管道之后,立即朝两边的山坡射箭,直到把箭囊里的箭矢全部射完,这才满意地回去了。 此时的山坡上,数十个被箭矢射中的士兵忍着剧痛被拖了下去,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次哼声,这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将军!”将官跑了回来禀报道,“我们把箭囊的箭矢都射完了,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嗯!”崔君肃点了点头道,“我看到了,全军听令,加速前进,直奔诸城!” 大军再次开拔,沿着官道继续前进,等他们完全进入汉军的包围圈之后,四面战鼓齐鸣,无数的箭矢如同暴雨一样向着官道上的敌军倾斜。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汉军士兵从两边的山坡冲了下来,漫山遍野。 第425章 三钓来护儿 眼看自己已经身陷重围,崔君肃悔不当初,唉声叹道:“如此简单的围点打援之策,我竟也能中计,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随着汉军的不断逼近,双方很快就厮杀到了一块,崔君肃带来的兵马不断被汉军逐一围杀,战况基本是一边倒,根本无法抵挡汉军的进攻。 崔君肃在亲兵们的护卫下,不停地寻找方向突围,但汉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无论哪个方向都突不出去。 “罢了罢了!”崔君肃把手中宝剑架在脖子上,叹声道,“是我害了大家,大将军,崔君肃给你丢脸了!” 说完,崔君肃手中宝剑一横,鲜血顿时喷薄而出,一头栽了下去。 崔君肃死了,而他带过来的一万多兵马,在汉军的围剿之下,死的死,降的降,全军覆没。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逃了出去,那是苏定方有意放走的,因为这里的战况需要有人回去报告给来护儿。 “苏将军!”王君阔凑了过来道,“这一战打得太爽了,我还从未见过打得如此简单,如此痛快的仗呢!” 苏定方笑了笑:“好戏还在后头呢,且看我三钓来护儿!” “不是,还钓啊?”王君阔不解地道,“还拿诸城钓来护儿吗?诸城不打了吗?” “打,当然要打!”苏定方说道,“同时鱼也要钓,这一战要让来护儿输得个精光!” 这下王君阔更加懵逼了:“不是,你把诸城打了,还怎么钓来护儿呀?” “时间差!”苏定方自信地道,“今天这一战之所以放一部分敌军突围出去,就是为了告诉来护儿,诸城还在,为了救他的儿子,也为了保住诸城,他一定会来的!” “至于诸城嘛,随时都可以拿下!”苏定方接着笑道,“怎么样,我这一计连环钓不错?” “高,实在高!”王君阔彻底服了,自从跟了苏定方打仗之后,就再也不用动脑子了,按命令执行就行。 于是,苏定方挥军南下,猛攻诸城。 此时的诸城兵力严重不足,哪里抵挡得了汉军这般猛烈的进攻,不到半天就被汉军攻入城内。 来整本想率军突围,奈何汉军太多,只得退入府衙继续抵抗。 与城墙相比,府衙的围墙根本就无法抵挡汉军的进攻,很快就被汉军攻入府衙,来整在抵抗一阵之后,最终被俘。 占领诸城之后,苏定方下令清除城内所有反抗的士兵,重新修筑城墙,准备应对来护儿的反扑。 东莱郡,掖县。 此时的来护儿已经知道汉军在进攻诸城了,正在调集兵马粮草,随时支援前线呢。 “大将军,大将军!”一个全身是血的将官冲了进来,对着来护儿哭泣拜道,“大将军,大事不妙了啊!” 来护儿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将官,立马就认出是崔君肃身边的人,惊奇地问道:“汉军攻的不是诸城吗?你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将军!”将官哽咽地说道,“汉军确实是攻的诸城,然六公子轻敌而出城迎战,中了汉军的圈套,大败而回,崔将军率军解救诸城,不料又中了汉军的埋伏,崔将军自刎而死,全军覆没了!” “啊!”来护儿大叫一声,一拳将身前的桌子砸得稀碎,怒道,“愚蠢,愚蠢!如此简单的计策也会上当,气煞我也!” “大将军!”将官接着说道,“如今六公子被围,危在旦夕,大将军一定要发兵救公子啊!” “救,老夫自然要救!”来护儿转身喊道,“来人,召集众将!” 这时来护儿身边闪出一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来护儿的幕僚杨文君。 “大将军,敌情未明,切不可鲁莽行事,还是先商议计策,再决定是否出兵,否则又中了汉军的埋伏” “埋伏?”来护儿立即打断道,“汉军也就三万兵马,除了围城还能有多少兵马来埋伏我?他要是够胆量就来埋伏,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杨文君继续说道,“汉军能接连埋伏我军,可见其战斗力不俗,还请大将军慎行啊!” “慎你娘的狗屁!”来护儿直接开口骂道,“老子的儿子都快要没了,你这个腐儒竟让我慎行?滚滚滚,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来护儿直接下了逐客令,杨文君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很快,大小将官们在来护儿的号召下齐聚一堂,来护儿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点将出征。 在来护儿的带领领下,四万由大隋水军改编过来的大军浩浩荡荡向着诸城杀来。 这四万兵马是来护儿的底牌,他们曾三次在高句丽战场上作战,战斗力极强的强悍,来护儿对他们非常有信心,在绝对实力面前,埋伏对他们是没用的! 当然,这一次苏定方并没有设置伏兵埋伏,他自己很清楚,凭他手里的兵马如果在正面上与来护儿的精锐硬碰硬,胜负难料不说,即使打赢了也会损失惨重,绝不是一个好的计谋。 所以,这一次他只要来护儿能来就行,据城而守,以逸待劳,以静制动! 来护儿率领的大军如同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一路走得非常顺畅,并没有遇到汉军的伏兵,这让来护儿更加轻狂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些胆小鬼,只敢以大欺小,根本就不敢跟我硬碰硬!”来护儿扬着马鞭催促道,“加快速度,今天内务必赶到诸城!” 来护儿是及时赶到了诸城城下,但局势却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汉军围城,这也就意味着诸城已经失守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来护儿的心情几乎跌进了谷底,感情他这一路赶来是白费了! “大将军!”一个将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颤颤声声地道,“公子,公子他” “整儿怎么了?”来护儿大手拎起那将官喊道,“整儿到底是死是活,快说!” “大将军,您还是过去看” 来护儿丢下手中的将官,纵马来到了东门,一眼就看到来整被吊在城楼之上,看样子应该是遭受了毒打,身体非常地虚弱。 第426章 攻敌其惫 “整儿!”来护儿勒住缰绳,战马原地打转,朝城上喊道,“你们把我的整儿怎么了?赶紧把我的整儿放了!” 苏定方从城墙探出头来,朝下面喊道:“来将军,要放了你儿子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向我大汉称臣纳降!” “休想!”来护儿果断地回答道,“他张武杀了我两个儿子,我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将其碎尸万段!” 这件事其实并不怪张武,来护儿的两个儿子跟随在杨广身边,因为站错队,站到了虞世基的那边谋划推翻张武,这才被张武给顺带杀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来护儿宁愿与张武开战也不愿意投降的原因。 “既然如此!”苏定方拔出横刀,架在来整的脖子道,“那就不要怪苏谋不客气了!” 说着,苏定方把横刀回拉,吊着来整的绳子瞬间被割断,来整的身体立即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径直从城楼上摔了下来。 “整儿!”来护儿撕心裂肺地叫喊,但也无法让时间倒退,在那么一刻他有那么一丝的后悔。 来整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十几米高将他摔成了烂泥,完全没有了气息,有的只是不断流出的血水。 “啊!!!”来护儿气得捶胸顿足,高声喊道,“攻城,给我攻城,杀光他们!!!” 四万来军在没有任何攻城器械辅助的情况下,如同浪潮一样冲向城墙,甚至准备在城下与汉军进行对射。 然而,汉军居高临下,更兼具着神臂弓射程上的优势,来军还没开始射箭就被汉军射得人仰马翻,死伤一片。 此时的来护儿在精神上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如同丧失了理智一般指挥士兵攻城,似乎仅仅靠冲锋就能将城墙给冲倒似的。 周围的将官们眼见己方士兵严重吃亏,基本是被汉军压着打,急忙上前把来护儿给拉了下回来,同时下令全军撤退,这才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但也就是刚刚的这一次短暂的交锋,来军就伤亡了三千多人,汉军之强大不可不谓恐怖。 被将官们拉下去的来护儿终于恢复了理智,不过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一肚子怒火,命令士兵们加快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诸城。 将官们都很清楚,诸城本就城防坚固,再加上汉军守诸城兵力雄厚,强攻诸城基本是没有胜算的。 但他们了解来护儿的脾气,不在诸城上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与汉军决战在所难免,特别是来护儿刚刚死儿子的这个节骨眼上,谁反对很可能会被他当做出气筒,也就没有人敢忤逆来护儿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打造,云梯、楼车等攻城器械被打造了出来,第二天天一亮来护儿就率领大军出营列阵。 “将士们!”来护儿拔出腰刀比在胸前高声喊道,“今日一战乃是为了我个人而战,为了我死去的三个儿子而战,不杀进城去,我气难消!杀一个汉军,赏金十两,率先登上城楼者,赏金万两,冲啊!” 来护儿这一波悬赏不可不谓重,士兵们哪里见过如此之重的悬赏,命都豁出去了,纷纷嗷嗷叫地冲向城墙。 奖赏重归重,却没那么好拿的。 来军士兵还没靠近城墙的时候就迎接了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许多士兵躲避不及被箭矢射倒,死伤一大片。 然而,纵使汉军箭矢密集,来军们似乎感觉不到恐惧,不要命地往前冲锋,个个如同爆发了洪荒之力,以凡人之躯直面死神。 随着云梯和楼车靠上城墙,来军士兵开始攀爬,跳入城墙与汉军战斗到一起。 一边是重赏之下的亡命之徒,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大汉精锐之师,双方在城墙上爆发出了火花。 前期登上城墙的来军并不多,上去一个就被灭掉一个,可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跳入城墙的来军士兵越来越多,双方逐渐陷入了僵持。 汉军到底是精锐,面对这些几近疯狂的来军勇士猛烈进攻死战不退,一直维持着阵线的平衡。 战斗非常地激烈,从早上一直打到了中午,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作为进攻的一方,来军战损比远远高于汉军,只一个上午就付出了近五千人的伤亡。 汉军这一边虽然是守方,但也付出了一千余人的伤亡,而且是在神臂弓先行大量杀敌的加持下,可见这次来军进攻之凶猛。 随着战斗的持续,来军并没有做到一战而克,进攻的力度慢慢变得疲软起来,已经不如刚开始的那般强悍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而对于守城一方,汉军兵力充足,在城墙上始终保持着兵力的优势,在来军进攻势头渐渐被压下去的时候,汉军开始将战线推了回来,许多已经在城墙站稳脚跟的来军士兵不断被推过来的汉军斩杀,或者被推下城去,战争的平衡开始倒向汉军。 也正是因为如此,来军的伤亡越来越大,城下的来军尸体已经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站在城楼上观战的苏定方已经注意到了来军士气的变化,知道来军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快要不行了。 “传令!”苏定方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对着身边的传令官道,“各处城楼箭楼亮出红旗!” 传令官得令,立即退下城楼宣令去了。 一时间,各处城楼和箭楼纷纷亮出了红旗,一杆杆红旗迎风飘扬,格外的醒目。 正在指挥作战的来护儿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不明白汉军突然打出这么多红旗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因为他已经听到后方轰鸣的战鼓声,那是汉军进攻的号角! 紧接着,来军后方两翼突然冒出许多的汉军,密密麻麻排山倒海,如同浪潮一样冲击着来军的后方。 与此同时,诸城四面城门大开,大批大批的汉军从城中鱼贯而出,开始对来军进行反扑。 原来,苏定方并不是一味地死守诸城,凭他手里的兵力守住诸城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当着来护儿的面杀死来整,就是为了逼来护儿攻城,然后在其疲惫之时让早已埋伏在城外的两支奇兵对其发动突然袭击! 第427章 来护儿陨落 王君阔和李公逸各自率领五千兵马,以逸击劳,从来护儿的后方发动冲锋,瞬间将来护儿的后方冲得大乱。 与此同时,苏定方趁机发动城中的兵马进行内外夹击,来军在攻了大半天之后已经十分地疲惫了,哪里抵挡得住这样的进攻,战线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 来护儿知道诸城内的汉军有不少,但他没想到苏定方竟然会腾出兵马来偷袭他,内心懊悔不已。 他不断指挥着身边的士兵试图稳住阵脚,但此时的来军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指挥,只得按住身边的亲兵们边打边撤。 然而,四面八方都是汉军,无论来护儿往哪个方向突围都会遇到强烈的阻击,身边的亲兵们越战越少。 就在这时,汉军中冲出一员校尉,他手持马枪径直朝来护儿冲去,口中喊道:“贼将休走,小爷窦宾来也!” 来护儿本身就是一员沙场宿将,对战场上存在的危险非常地敏感,立马就察觉到朝他突袭而来的窦宾,随即用手中长槊将窦宾刺来的枪头挑开。 窦宾大惊,没想到他这一全力冲刺的一枪竟被来护儿轻而易举地挑开了,不禁叹道:“这厮好大的劲!” “好大的劲?”来护儿一眼就认出偷袭他的是一员低级军官,顿时怒不可遏,扬起手中长槊骂道,“一个小小校尉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刚刚来护儿这一挑,窦宾就知道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拿下来护儿的,立即朝身后喊道:“老四老五,一起上!” 话音落下,又有两员校尉模样的低级军官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与窦宾一起三骑三枪朝来护儿围攻过来。 被一群低级军官围攻,来护儿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挥起长槊就朝窦宾三人迎战过去,恨不得一槊一个,将其三人斩落马下。 然而,围攻他的这三员小将枪法非常的灵活,虽然力气不如来护儿,但三人一起合力,来护儿愣是被压着打,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纵使他力大无穷,也无法将力量的优势使出来,一但招架的动作慢下来,这三员小将的长枪就会要了他的命。 就这样,窦宾三人围着来护儿原地打转,按照这个情况进行下去,来护儿迟早会力竭而死。 意识到危险的来护儿立即卖了个破绽,对着窦宾虚晃一枪然后冲出了包围圈。 “老六,干他!” 窦宾大喊一声,一支箭矢划破长空,如同流星一样冲向来护儿,速度非常快。 来护儿听到箭响,立即低下头躲避,然而射来的箭矢太快,来护儿躲避不及,被箭矢射穿了胳膊。 “啊!” 来护儿惨叫一声,差点摔下马来。 “他中箭了,追上去!” 窦宾急呼一声,招呼老四和老五围将过去。 来护儿知道此时不能再与之继续纠缠了,一手抓着缰绳拼命地奔跑,却不料老六又射来一箭,直接射中了他的后背,顿时口吐鲜血,伏在马背上吐血不止。 窦宾三人趁机再次将来护儿围住,三枪齐出,此时的来护儿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无力躲避,被三枪贯入胸膛后背,整个身体被高高挑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曾经的大隋五大猛将之一的来护儿,在人生的最后一战没能与名将交手,竟死于小辈手中,可叹,可惜! 随着来护儿的覆灭,整个山东再也没有了依靠,各郡各县的官员不得不屈服于大汉的统治,开城献降,山东遂平。 清河郡,清河城。 硝烟滚滚,整个清河城都笼罩在箭雨和爆炸声当中。 清河城外,汉军如蚁攀附在城墙之上,各处城墙都闪耀着双方将士铠甲的亮光,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近千架三弓床弩不停地朝城中抛射斗子枪和大凿枪,城中的房屋没有一间是完整的,在汉军的连续进攻之下,几乎被全部摧毁。 城中的无论是官员将军,还是基层百姓,全都躲进了地道之中,城中各处的藏兵洞连接着城墙,不断向城上输出兵力。 清河城不愧是窦建德的第一桥头堡,在汉军猛烈的进攻之下,连攻数日,清河城依旧屹立不倒,特别是那些死士前赴后继,用性命挡住了汉军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 刘文静甚至动用了炸药包,将清河城的各段城墙都炸出了不少缺口,但夏军愣是用人墙将缺口堵住,以大批量的士兵性命为代价筑成了血肉之墙。 进攻清河城的汉军有八万,而守清河的夏军则是十万! 刘文静之所以敢用八万汉军去进攻有十万夏军驻守的清河城,那是出于汉军的强大,军备的先进。 而清河城守军之所以不敢出城作战,正是慑于汉军的强大,夏军才选择依靠城墙打消耗战。 每当城墙出现缺口,大批大批的夏军士兵就用身体把缺口给堵住,这种视死如归的气概无不透露出河北人的坚强与不屈。 这一幕与一年前张武攻清河的时候何其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城中的大部分百姓站到了大汉这边,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城中发动一波接着一波的起义,虽然都惨遭崔氏的镇压,但起义从汉军攻城开始从未停过,而且愈演愈烈,崔氏为此感到十分的头疼。 他们一面要面对城外汉军的压力,一面还要处置城内的叛乱,纵使兵力再多也出现了捉襟见肘的局面。 经过几天爆破,刘文静得出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次爆破之后,城墙就会马上被尸体填补,然后再筑起新墙,如此反复,循环不止。 这也导致了每次明明已经将城墙轰倒了却不能及时攻进城去,每一次的爆破白白浪费了那么多贵重的火药。 “既然一次不行,那就全部压上,将整面城墙都轰下来!” 说干就干,刘文静立即找到爆破组,命令他们将剩下的炸药包全部集中到一起,沿着城墙排列堆积炸药包,准备将一整面城墙全都给轰下来。 第428章 清河崔氏覆灭 “轰隆!轰隆!轰隆!” 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宛如天雷直击面门,连绵不绝,火光冲天,整面城墙直接被掀了起来,在空中被撕裂成碎石。 如此恐怖的场景,连刘文静也被吓了一跳,更别说城中的那些夏军了,感觉就像身处地狱之中的一样。 “冲啊!杀进城去!” 反应过来的汉军从横沟爬了出来,向着失去整面城墙的清河城冲去,与此同时,夏军们也如同浪潮一样涌了过来,试图再次以人墙堵住缺口。 然而,这一次的缺口是整面城墙,任夏军再多也无法将其完全堵住,而且进攻的汉军悍勇无比,夏军本就不敌,被打得连连后退。 汉军每进一步,必叠起一片尸山,两军进入了最后的决战,夏军已经无法再依靠城墙,只能与汉军正面对决。 汉军无论是从武力上还是装备还是士气,都远远凌驾于夏军之上,这一场决战从破墙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一边倒的状态,夏军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击之力。 大战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夏军终于抵挡不住,开始了全面溃退。 汉军涌入各个街道,开始逐街、逐地道肃清城内守军,肃清工作进行了一整夜。 张仲疏带领着一队士兵满城寻找着崔氏族人,可任他怎么寻找,始终发现不了崔氏族人的踪迹,似乎原地消失了一样。 整个清河崔氏族人,少说也有几千人,怎么可能全部凭空消失! 张仲疏低头沉思,忽然想到什么,急声喊道:“不好,他们要逃!” 张仲疏二话不说,直接朝城北的方向跑去,那是崔氏宗庙所在地,在他的印象中,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地道,可以直通城外。 士兵们不知道张仲疏为何突然间如此匆忙,但都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有所懈怠分毫。 等到张仲疏赶到城北宗庙所在地的时候,此时的崔氏宗庙已经被夷为平地,到处是残垣断壁,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大族宗庙的威严了。 即使这样,张仲疏对于宗庙的暗道所在地还是十分清楚的,他走到一处被巨石堆积覆盖起来的一个角落道:“把这些石头给我移开!” 士兵们不知道张仲疏想干嘛,但还是按命令执行,不一会就把石头全部搬开,一个巨大的石门显露了出来。 这道石门非常的坚硬,无论士兵如何撞击都无法破坏其分毫。 张仲疏知道凭人力无法将其撞开,于是命令士兵守着石门,自己则跳上战马直奔城外,找到了爆破组想要取得炸药包,然而,此时的爆破组已经将所有的炸药包全部用完了,连一包都没有留。 张仲疏只得回头找到三弓床弩的阵地,好在大凿枪还有很多剩余,张仲疏直接要了十根,借用对方的马车将十根大凿枪运到城北。 得到大凿枪后,张仲疏命人将十根大凿枪的枪头全部对准石门捆绑到一起,然后点燃导火线。 “轰隆隆隆!!!” 一声巨响,石门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 张仲疏顺着洞口走了进去,借着火把的亮光,地上出现人走过的脚印和车辙痕迹,看样子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如果继续沿着地道追逐肯定追不上了。 于是,张仲疏心生一计,命人将干柴堆放在洞内,然后点燃干柴,封闭洞口,同时把部下们全部撒了出去,寻找城外的出口。 这件事事关重大,张仲疏在布置好一切之后,将情况禀报给了刘文静。 刘文静正愁没找到崔氏囤积财宝的地方呢,一听到张仲疏的报告,立即意识到财宝很可能被崔氏通过地道运出城外去了,立即命令骑兵大面积撒出去寻找出口。 对于出口在哪,张仲疏自己并不知道,但他在入口处堆放了干柴并点燃,那么出口处肯定会有浓烟冒出来。 基于这个推测,张仲疏亲自率领一队人马沿着城北一路寻去。 果然,在离清河城五里的漳水河畔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在月光的照映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袅袅的青烟。 张仲疏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率人冲了过去,正在河畔上休息的数十个身影听到马蹄声,立即起身就要跑,然而箭却比人快,只一波射击便被射到了一片。 紧接着,张仲疏等人呼啸而至,将其围了起来。 张仲疏环视了一周,眼前这些人个个衣着华丽,还有一处洞口正冒着浓烟,时不时有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仲疏!”人群中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前扯住张仲疏的缰绳道,“仲疏,是你吗?我是你爹啊!” 在火光的照耀下,眼前之人确是张仲疏的父亲无疑,这让他心里为之一颤,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将手中缰绳拉了过来。 “什么父亲,本将军从未有过父亲!”张仲疏朝身边的士兵道,“来人,将这些人统统抓起来!” 话音落下,士兵们纷纷上前,将剩下的人全部都五花大绑起来,而从洞口出来的人,出来一个抓一个。 “儿呀!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崔氏啊!你这样做,我整个崔氏都会毁于你手啊!” 然而,张仲疏并不为之所动,依旧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在他的眼里早就已经没有了崔氏,有的只是孤苦在家的母亲,以及大汉的天子。 随着出口的发现,在外围寻找的汉军纷纷朝这边靠了过来,此时即使张仲疏有心放走崔氏也不可能做到了。 汉军士兵一直守在出口,从洞口出来的崔氏族人即使逃出生天,也无法摆脱落入汉军手里的命运。 整个抓捕过程,共计抓获一百余人,之后再也没有动静了。 很明显,出不来的人,全都被闷死在洞中了。 在浓烟完全散去之后,汉军士兵才开始进洞查看,正如之前所料,大部分的崔氏族人都死在了洞中,共移出尸体五千多具,其中还有大量的马车,拖运货物的马早已气绝。 经过一天的清理和搬运,从洞中共取出三千多箱金银珠宝,其中还有不少汉元。 刘文静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这批金银珠宝大约值七千万贯钱,这还不包括崔氏金库还未运走的铜钱,可见世家对财富的垄断何其的恐怖。 第429章 幽州告急 随着清河的陷落,平原、赵郡和博棱也相继陷落,各路大军齐聚乐寿城下,围城汉军近四十万,军容之盛,气势上远超之前的任何一场大战。 大汉的大部分精锐都集聚于此,士兵们斗志激昂,呼和之声一浪高过一浪,连在皇宫之中的窦建德都能听到城外的呼喊声。 此时的乐寿城中仍然有十万亲军拱卫,还有三十余万百姓,按道理窦建德是有信心守住乐寿城的。 但在开战之初,汉军骑兵就毁坏了城外的农田,导致秋粮无法收割,即使城中有足够的粮草,但同时养活四十万军民,再多的粮草也无法继续支撑下去。 更坏的是,除了乐寿城之外,河北各郡县已经全部沦陷,只剩下乐寿一座孤城,哪怕汉军围而不攻,窦建德都得饿死在城中。 所谓的李渊和突厥的援兵迟迟未见,这让窦建德的希望彻底破灭,叹了口气道:“大势已去,非朕不能振兴河北,实乃天助汉而不助夏啊!” “陛下!!!” 众文武齐齐匍匐在地,局势已经再明朗不过了,再打下去,死的就得轮到他们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纵使有万般的不甘,此时也不敢言战。 见众臣全都不说话了,就连之前积极献策的凌敬、宋正本、孔德绍等肱骨大臣、谋士都一言不发,窦建德失望至极,强忍着泪水,颤声道:“朕因暴隋奴虐百姓,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愤而起兵于高鸡泊,虽出身草莽,得赖卿等辅佐而有河北之地。” “朕欲以河北重振河北雄风,一统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窦建德顿了顿,接着说道,“然天不佑我大夏,不佑我河北,朕不甘呐!” “陛下慎重,慎重呐!” 窦建德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此时的群臣们已经有了降汉之心,而无辅夏之策了。 自古以来,降臣都有好的归宿,唯有降君必死无疑。 “罢了罢了”窦建德垂下头叹气道,“朕能为一方枭雄,乃至为一国之主,皆赖诸君,诸君给朕浮游之辉煌,朕又何惜这副身躯铸就各位的未来前程?传朕的命令,凡我大夏治下的兵马,全部无条件向汉军投降!”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乐寿城门打开,城内涌出文武百官,他们都服着白色丧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边。 紧接着,已经去掉皇冠、冕服的窦建德手捧着印玺、佩剑、舆图从城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口棺材,表示把自己的性命给受降方,以及一头羊,表示自己把受命于天的国祚交出。 “吾国国祚当尽,德政不修,贤良罔顾,是有此亡。”窦建德顿了顿,接着道,“予今归附,苟寄残生,伏维乞降,以全臣民也,望上国接纳!” 刘文静踏步上去,从窦建德手中接过佩剑、印玺和舆图,道:“大汉左仆射、北征大元帅刘文静,代大汉天子,准予纳降!” 说完,刘文静便指挥士兵从容有序地进驻乐寿城,并接替皇宫的各处守卫工作。 窦夏立国不到两年,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幽州,风云再起。 阿史那骨咄禄率六万骑兵与刘武周的四万步骑共十万大军从雁门灵丘越过内长城直取上谷,阿史那结社率率突厥东部兵马八万骑进攻安乐郡,整个幽州狼烟四起。 此时身为幽州刺史的李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北边的安乐郡上,没想到突厥会分兵从雁门郡直接突入上谷郡,只得分出一部分兵马前往上谷郡易县协助守城,同时向南求取各路大军北上增援。 李景原本驻守在幽州的兵马就只有八万,而且大部分是之前从窦建德的降兵中转化过来的,虽然经过了一年的训练和整编,但和正规军相比还是差了很多的。 若是独守安乐郡,李景自然有把握守住北方门户,但该死的刘武周引突厥走雁门突入上谷,两路大军的夹击之下,李景绝无胜算的可能,突厥劫掠幽州的惨剧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了。 这一次突厥南下进攻幽州,目的是为了增援窦建德,避免窦建德覆灭。 然而,突厥的两路大军才刚刚进入幽州地界,窦建德就已经宣布投降了,这让骨咄禄和结社率非常愤怒,于是便把火撒在幽州的身上,拿幽州泄愤。 于是乎,结社率率八万突厥骑兵强攻燕乐,骨咄禄与刘武周十万大军强攻易县。 燕乐城虽然是安乐郡的郡城,但安乐郡是个小郡,只有燕乐和密云二县,城池不仅小,而且容纳不了那么多的兵马。 上一次李景守燕乐是因为有张武的帮助才守住了这座小城,而如今李景只能靠自己,不到两天燕乐城就被突厥破城而入,城中一万余守军尽皆被屠戮,百姓和财产都被突厥给掳掠了回去。 接着结社率又攻略了密云县,李景只得退守蓟县,即涿郡的郡城。 更不妙的是,易县即使有了李景派过去了两万援军,但还是被骨咄禄攻破,汉军败回。 骨咄禄率军长驱直入,一路劫掠涞水、涿县、良乡,与结社率汇合,将蓟县给围得个水泄不通。 就在刘文静处理完河北的各项事务,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却接到了幽州告急的情报。 对于突厥大兵犯境,刘文静十分地头疼,他还没跟突厥打过仗,不知道突厥的战力和底细,只得一边派出骑兵增援,一面派人向张武转报幽州的情况。 与此同时,在完成南下夹击河北任务的张卫,也率领辽东军北上增援幽州。 乐寿到蓟县有两百多里,步兵自然无法第一时间抵达幽州,只有骑兵能在一天内赶到。 所以这增援幽州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尉迟恭、阿乞骨等骑兵将领身上。 蓟县城下,从各地掳掠过来的壮丁,穿上了突厥给予的铠甲和武器,被推到最前面进行攻城作业。 而刘武周的步兵则作为这些壮丁的的监督队,同时也是攻城战的预备队,一场惊天动地攻城战就此展开。 第430章 援军抵达战场 这些原本是汉人的仆从军,在突厥的驱使下,不得不拿起武器与蓟县的守军展开厮杀,有一些不愿意进攻的,则被刘武周的监督队给当场斩杀了。 在这种威压之下,仆从军只得向前进攻。 攻防战非常地惨烈,不到半天的时间,三千多仆从军就已经消耗殆尽。 仆从军没了,刘武周的兵马就不得不亲自上了。 然而,蓟县城池高大,刘武周在攻了大半天之后,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蓟县依旧岿然不动。 当晚,骨咄禄召开了紧急会议。 “刘武周!”骨咄禄直接呼出刘武周的名字,以命令的语气道,“今天你们的表现太差劲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军队,明日要是再拿不下蓟县,本特勤定要拿你是问!” 刘武周大小也是个皇帝,骨咄禄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还威胁他,似乎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顿时火冒三丈,但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只得拱手道:“是!” 没办法,如今中原的形势越来越严峻,逐渐趋于一统,已经无法容许他这样的小势力存在了,要不是栖身在突厥的保护之下,他早就被灭掉了,所以对于突厥的颐指气使,他也只能忍着。 第二天,刘武周亲自到前线指挥,把从突厥那得来的怒火完全撒在汉军这边。 有了皇帝亲自指挥,整个刘武周军瞬间士气暴增,更加卖力地攻城了。 在开战之初,李景手里还有四万兵马,可经过昨天一战之后,能战的士兵已经不足三万,再加上刘武周如此不要命般的进攻,各段城墙四处告急。 李景只得率领亲军到处增援,如同救火大队长一样。 在城外观战的骨咄禄见汉军快不行了,立即命令三千狼兵出战。 狼兵是突厥军事集团的核心战力,每一个成员都来自于阿史那氏本族子弟,都是通过严格的选拔而来,个个骁勇善战,不管是骑战还是步战都是巅峰级别。 除了身体素质强悍之外,所装备的武器和铠甲都是全军之最,要知道,突厥本就是打铁出身,所打出来的武器都是非常强悍的,他们所穿的铠甲在面对一般武器的攻击时几乎是免疫伤害。 每个人的肩头都有一个金属狼头吞肩,是突厥狼兵的标志,武器配备上是大小双刀,其锋利程度丝毫不亚于后世出现的横刀,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三千狼兵加入战场之后,战斗天平随即倒向突厥,突厥狼兵登上城墙之后,凭借高大强悍的身体以及几近无敌的装备,在城上大杀特杀,汉军根本就无力抵挡,整个战线瞬间崩溃。 李景眼见城墙守不住,只得把兵力收缩回来,准备打巷战。 随着汉军退入城中,密密麻麻的突厥兵顺着城墙进入城内,仗打到这个地步,蓟县已经可以宣告陷落了,巷战只是最后的抵抗,没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结局只有灭亡。 就在这时,整个大地突然颤抖了起来,如同发生地震一样。 紧接着,突厥阵地响起了号角声,已经攻入城中的突厥兵们听到这号角声后,如同潮水一样退了回去。 对于这个情况,李景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明明突厥已经成功攻入城中了,为何会突然撤离呢? 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立即奔上城头,结果看到一幕让他此生难忘的场面,热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来了,终于来啦!”李景止不住狂喜道,“蓟县有救了,幽州有救了!” 蓟县城外,烟尘滚滚,漫山遍野的骑兵从各个方向冲击着突厥的后方,整个战场陷入一片大混战,宛如一片骑兵汪洋。 那是汉军的骑兵!援军到了! 战场上,战马嘶鸣,鲜血四溅,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敌我旗帜无法分辨,与那混乱的呼喊声交织到了一起。 不断有敌我双方的士兵从战马倒了下来,然后又被后继的马蹄踩为肉泥。 汉军骑兵占据着突然袭击的优势,打得突厥骑兵个猝不及防,而突厥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很快就将局势稳定了下来,双方一时打成了大混战。 战斗非常地惨烈,从中午一直打到傍晚,直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整个平原上到处是双方将士的尸体,连天空也被染成了血红。 骨咄禄没想到汉军的骑兵竟然能跟他们打得个旗鼓相当,而且是在他们占据人数优势的情况下,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忌惮,再这么打下去,双方都得同归于尽。 于是,骨咄禄借着天黑的由头,下令全军撤退,而汉军骑兵在这一战中虽然占了点便宜,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不得不与突厥脱离。 这一战中,突厥损失了近六万骑兵,而汉军这边也付出了近四万的伤亡,直接打没了一半的骑兵。 “唉!”尉迟恭捶胸顿足道,“这一战打得太窝囊了,明明是占据了天时地利,却损失了这么多骑兵,这要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尉迟将军不必为此难过。”阿乞骨走了过来,安慰道,“以突厥的强大,能打出这样的战绩已经很不错了,陛下会体谅我们的。” “是啊!”鸠摩会接过话头道,“这一战中突厥的伤亡比我们大,这也证明了我们的骑兵并不比突厥的差,若是在同等兵力的情况下,一定能打败突厥的。” “可是”长孙侑凑过来说道,“我听说陛下曾经以一万骑兵全歼了十万突厥骑兵,这,这又怎么解释?我们好歹也是八万精骑呀,却只打出了个平手,与陛下比起来,我们这个战绩可以让人笑掉大牙了。” “哈哈哈,你们有所不知啊!”鸠摩会解释道,“我们与陛下不一样,我们是用双手打战,陛下可是用脑子打战的” 鸠摩会把当时张武如何全歼突厥十万骑兵的整个经过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听得尉迟恭和长孙侑一愣一愣的。 尉迟恭和长孙侑互望一眼,齐声道:“还有这样打仗的?果然牛逼!” 第431章 天下第一关 河北这一战,以大汉成功收复河北,击退李唐和突厥援兵为结局。 这一战中汉军整体上损失不小,特别是珍贵的骑兵直接打没了三分之一,张武能够维持十几万骑兵的规模,正是得益于拥有东北和辽西的大规模草场,但这并不意味着汉军骑兵来源廉价。 相反,张武还要通过突厥、西域等商人大量收购马匹,这才能维持如此大规模的骑兵,拥有与突厥在正面上决战的实力。 但众所周知,此时的突厥是最为强大的时刻,随随便便就能召集几十万骑兵南下作战。 所以,现在打突厥还不是时候,首先自身实力没法做到,其次李唐还割据在关中,天下还未统一呢,这就更不能直接与突厥发生大规模战争了。 损失四万骑兵,张武很痛心,但他还是强压着报复突厥的冲动,迟早有一天一定要将东西突厥全部消灭! 窦建德被带到洛阳之后,张武并没有将他杀掉,河北世家已灭,杀窦建德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张武就把他封为长乐公,软禁在洛阳中,与萧铣一样过着富足的退休生活。 为了提防突厥再次越过长城侵略洗劫幽州,张武命令将安乐郡燕乐城扩大数倍,加强燕乐城的城防,同时命令修整扩大居庸关、上谷郡易县西北的紫荆岭修筑紫荆关。 河北是中原腹地,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而幽州则是河北防御突厥南下的桥头堡,只有打造出幽州的钢铁防线,才能防止突厥突入河北腹地。 同时张武还加派了十五万兵马入驻幽州各处要地,仍旧任命李景为幽州刺史。 张武之所以如此精心经营幽州,是为了大举进攻关中作准备,他可不想在下一场大战中再次让突厥突入边境,影响战局。 这天,张武领来一个人来到柳飘飘的寝宫,此人正是柳飘飘真正的弟弟柳宗嗣,而假冒者崔浩已经被处死了。 原来,在张卫进攻博棱的时候,张武特意嘱咐他要将真正的柳宗嗣给带回来。 直到此刻,柳飘飘方才知晓,原来她的所有一举一动,全在张武的掌握之中。 “唉!”柳飘飘叹了口气道,“既然陛下已经知道臣妾的本来面目,臣妾死而无憾,请陛下赐臣妾一死,臣妾绝不反抗。” 张武摇了摇头,道:“朕想杀你早就这么做了,又何必把你的弟弟带来?” 柳飘飘一愣,张武上前,将她的身子搂了过来:“你不是什么身份,你至始至终都是朕的女人!” 武昭二年(公元618年),三月春。 张武拜刘黑闼为山西行台大元帅,率马步军十二万出玉璧关,进攻河东。 拜徐世绩为巴蜀行台大元帅,李靖为副帅,出兵十万,朔江而上,进攻巴蜀。 张武则自领三十万大军西进潼关,举全国之力进攻关中。 消息传到长安,举朝震惊。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在灭掉窦夏政权的第二年,时间相隔不到半年,张武竟能如此之快就组建大军进犯。 这种气势,已经不是简简单单来打一战这么简单了,而是奔着灭国来的。 汉军分三路而来,李渊也倾尽全国之力,出三路大军抵抗。 山西一路仍旧以柴绍为主,率四万兵马驻守河东蒲坂,李秀宁率三万扼守龙门渡口,防止汉军通过龙门直接进入关中。 另一路仍旧是李孝恭镇守成都,抵御来自江汉的进攻。 而李世民再次为帅,率领二十万大军驻守潼关。 潼关北望黄河,俯视黄河渡口风陵渡,西枕渭河,南临华山(秦岭山脉),镇守在崤函古道的尽头拱卫关中平原。 历史上有三座潼关,分别是汉关、隋关和唐关。 汉关建在麟趾原上,当年曹操在潼关外差点被马超射死,潼关之名得以首次登上历史舞台。 南北朝时,刘宋王镇恶研究出一条绕后攻下汉关的路线,后世的隋文帝在汉关南边一公里处新增隋关,把这个防守漏洞堵住。 而到了李渊这里,李世民觉得以现在的潼关难以防住汉军的进攻,于是便对潼关进行了大修整,将潼关往前迁移,与黄河相接,避免汉军走黄河堤岸绕后围攻潼关,是为唐关。 这样一来,汉军想要进攻潼关,只能在东边方向发起进攻。 潼关两边各有一条深沟,分别为远望沟和禁沟,禁沟即禁止在沟内通行的意思。 远望沟和禁沟沟壁如刀削,深达百米,形成了潼关的天然外围城墙。 在禁沟外侧有条河流叫潼水,潼关因此而得名,其南北走向,流经唐关,最终汇入黄河。 除此之外,在潼水和禁沟之间的土坡上李世民还增建了十二座烽火台,即十二连城。 十二连城南边又增建了水门关、五庄关、潼峪关、上关、麻峪关等小关,防止汉军绕后偷袭。 当然潼关最重要的防御工事就是关城,关城背靠麟趾原,面朝黄河,城墙周长约十二公里,高约十六米,城门六个。 进出潼关都要经过一条叫黄巷坂的道路,黄巷坂南依高原,北临绝涧,东西走向,长十五里,宽一米不等,非常难走。 而在黄巷坂的尽头,李世民又增设了一座子关,横亘在黄巷坂跟前,是为金陡关。 金陡关的意思是金子藏在荷包里也得陡出来,可见金陡关的险峻。 除了金陡关,潼关周边还修有石门关、杨家关、沟西关、禁沟关、汾井关、训底关、西城关等一系列子关,这些关隘或依山或傍沟,通过密道相连,组成完整的潼关防御体系,一方遭到进攻,彼此能够互相照应。 也正是因为如此,防守潼关需要大量的兵力,非二十万不能尽守。 为了抵御汉军入侵关中,李世民可谓煞费苦心,打造出如此严密的防御体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潼关东有黄巷坂之险阻,西有禁沟之天堑,北望黄河,南靠秦岭,天下第一关,长安城门户,名副其实。 第432章 金陡关前金不陡了 张武亲自率领大军出洛阳,经过渑池,沿着崤函古道来到了黄坂巷。 黄坂巷非常地狭窄,最窄处只能同时通过一个人,道路又泥泞,非常地难走。 而在黄巷坂的最后段,唐军竟然在这里设置了几十道阻击阵地,每个阵地前面用栅栏堵上,试图延缓汉军的进军。 负责前锋探路的乃是由十组鸳鸯小队组成的鸳鸯兵连队,连队长见前方有唐军阻挡,且前方有鹿角阻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对于唐军的这种小动作,汉军早有所预料,负责前面开路的鸳鸯步兵小队立即掏出手榴弹,拉响后前方丢去。 一时间,唐军组成的简易防御工事,如同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撕碎。 唐军士兵们知道汉军有一种可以发出雷声般巨响的武器,但没想到在这狭窄的巷道也能遇到这种武器。 阻击工事被汉军摧毁后,后面还活着的唐军士兵试图拿着武器继续阻拦汉军前进。 然而,在这种狭窄的巷道之中,正是鸳鸯步兵的绝佳作战场所,两根狼铣就能负责一整条巷道的攻防,紧跟其后的鸟铳手和三眼铳上好火药就直接开干,各队彼此轮换,火力不间断,打得巷道中的唐军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半天的时间,唐军布置的三十座阻击阵地被汉军全部摧毁,前锋部队顺利抵达了金陡关城下。 与之前的小型阻击阵地相比,这金陡关就难攻地多了,并不是多甩几颗手榴弹就能将其夷平的。 金陡关是一座横亘在黄巷坂的关隘,城高八米,只有东西两个城门。 城下能够站足的不足十米,虽然城墙不高,在这这种狭窄的巷道里,大型攻城器械是无法运上来的,顶多就是人扛着梯子慢慢爬上城墙。 对于攻城一方来说,每次上去的兵力非常有限,而守城一方却能一直维持着兵力的优势,始终是以多打少,占尽了地利人和,攻城一方只能被动挨打。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就是这种险要的关口。 更要命的是,唐军还在关口前布置了鹿角栅栏以及一定的兵力,想要攻城还得先将城下的这一部分唐军士兵清除掉。 而城下的唐军背靠关城,可以得到城上远程火力的支持,攻城难度陡然升了好几个等级。 然而,这只是对于一般军队而言,对于拥有热武器的汉军压根就不是事! “盾兵上前保护!” 一个鸳鸯兵连队长一声高喝,二十面盾牌立即在前方组成了一座龟甲堡垒。 “前进!” 龟甲堡垒稳步推进,城上箭雨噼噼啪啪倾泄在盾牌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虽然盾兵抗住了箭雨的攻击,但居高临下的箭矢所发出的动能震得汉军盾兵们的手臂直发麻,要是持续承受这样的压力,不到一刻钟盾兵们的手臂就得被震断,龟甲防线被摧毁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盾兵们的靠近,身后的鸳鸯兵们纷纷掏出手榴弹,如同雨点一样向着城下的唐军一顿招呼。 顿时火光四处飞溅,所谓的鹿角,以及躲在鹿角后面的近百名唐军士兵,全被轰上了天,死得不能再死了。 城上的唐军被汉军这一顿操作给搞懵了,原以为万无一失的防御体系就一会的功夫就被汉军给破了。 然而,接下来汉军的操作更是让唐军士兵们惊讶不已。 只见汉军中不断涌出盾兵,将盾牌举在头顶,不一会城下就全是一片片闪耀着金属光芒的盾牌汪洋,根本就不惧怕来自城下的箭雨。 他们疑惑的是,这样唐军无法攻击到他们,可汉军也无法攻到他们呀。 负责守卫金陡关的唐军将官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阴谋,立即下命令道:“既然箭矢伤不到他们,那就用石头砸,我倒想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于是乎,城上的唐军弓弩手们被撤了下去,与之代替的唐军士兵纷纷搬起石头丢到城下。 这一顿操作果然奏效,被石头砸中的汉军盾兵们顿时响起了一阵阵哀嚎,不过砸出来的缺口很快就被后面的盾兵补上。 这让唐军将官更加好奇汉军究竟在城墙下干什么了,急忙招呼士兵们加大攻击的力度。 就在这时,城下的汉军盾兵们开始脱离城墙,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墙角堆积的有一米多高的沙袋,但看样子跟寻常的沙袋有所区别,还吱吱冒着火花。 城上的唐军士兵纷纷探出头来,不明白汉军为什么突然撤走,还躲得老远,前排还用盾牌遮挡着,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可下一秒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整面城墙连同上面的唐军士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掀了起来,伴随的巨大爆炸声是他们这一生最后能听到的声音,然后身体与整面城墙在空中被直接撕裂成碎片。 原本横亘在黄巷坂的城墙直接被轰平了一半,只留下后半段。 “冲啊!” 一个汉军将官一声大喊,如潮般的汉军士兵蜂拥而至,关内的唐军失去一面城墙的防护,早就被吓破了胆,如何抵挡得了这群虎狼之师的进攻,纷纷丢掉武器从西门奔逃。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不是在与人在战斗,而是与神在战斗,神明之下皆蝼蚁,他们能感受到的也许就是作为蝼蚁的弱小了。 曾经让人闻之色变的金陡关,如今在真金面前,连金子都不陡了。 攻占金陡关之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汉军前锋逼近潼关城下,并开始在开阔地安营扎寨。 与金陡关相比,潼关主城的城墙雄伟了许多,城墙的高度硬是拉到了十六米,而且城墙都是用青石砌的,光是看起来就让人望而生畏。 张武来到了潼关城下,也被潼关的雄伟给吓了一跳,按照他之前的估计,此时的潼关应该还在塬上才是,而如今却迁移至黄河边上,这让他大感意外。 “看来,我们的情报还是做的不够啊!”张武对着身边的萧凤说道,“你的隐卫是怎么回事?潼关有如此变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433章 绕城于侧 “我”萧凤被张武这一问问得猝不及防,自从与萧美娘接触并学习房事技术之后,她全部心思都在男女之上,还有就是自从给张武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培养儿子这件事上,对于隐卫他确实很少关心了,如今面对张武的责备,只得支支吾吾道,“这,这是我的问题,我,我马上去调查清楚。” “唉,算了”张武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错,如今你也要照顾孩子,隐卫的事压在你身上确实不妥了。” 萧凤并没有反驳,自从生下孩子后,她的注意力和兴趣已经完全转变了,隐卫的差事对她来说倒是成了累赘。 见萧凤不说话,张武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凤儿,如今朕已今非昔比,能做事的下属有很多,隐卫这事就交给别人去做,以后你就好好在宫里照顾好政儿,相夫教子,好吗?” “嗯嗯!” 张武走回营帐,取出一张潼关及其周围环境的一幅地图,在脑海里回想着历史上潼关的变化与迁移,又结合如今面对的潼关,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想。 虽然李世民将潼关移至黄河边,这样一来张武想要进攻潼关就只能从东面进攻,强攻的话兵力无法完全展开,李世民完全可以在这里跟他耗下去。 表面看潼关坚不可摧,但周围的地形显得四面漏风,张武大可从其他方向绕路包围潼关,因为能进入潼关的可不仅仅只有黄巷坂这一条路。 只是黄巷坂相对于其他道路不用那么麻烦,其他道路绕路远不说,还崎岖难行,不利于后勤运输,但并不代表不能行军。 但作为六边型战士的李世民,能不料到潼关会有被包围的一天吗?一但潼关被围,粮道被断,张武大可直接围而不攻,直至城内粮尽,不战而胜。 所以,要避免潼关被围,李世民正确的做法就是将所有能进入潼关的所有入口全部封住,并派重兵驻防,只有这样,汉军才无论如何都无法绕到潼关的另一侧,断了他们的粮道。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张武派出十几队兵马从其他方向绕路,结果跟他猜想的大差不差,所有能进入潼关地界的入口全部被筑起了高高的关隘,想要从其他方向进攻包围潼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如此强大的防御体系,近乎无敌,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防守潼关所需的兵力极大,这也就是意味着唐军粮草消耗的速度也会非常快,关中需要源源不断地从西边运送粮草过来。 也就是说,这一战的关键并不是攻城,而是粮草! 在这之前,张武尝试过用炸药包轰开潼关的城墙,但潼关的城墙并不是夯土所筑,炸药包根本就轰不开,这才放弃了强攻潼关的想法。 这天晚上,张武出营寨巡视,望着北边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于是,张武把将领召集了起来,对着他们道:“朕有一策可破潼关,只是有些冒险,不知各位将军,谁愿前往?” 众将闻言,纷纷站了出来,都表示愿意接这个任务。 见众人如此积极,张武笑了笑,接着道:“各位将军先不急,且待朕将计策说与诸位听。” 张武走到潼关地图旁边,手指着潼关北边的黄河道:“若朕所料不错的话,潼关北边城墙下必是浅滩,若我军趁夜色用沙袋偷偷在城下铺出一条道路,直接穿越到潼关西侧。这样一来,不仅能对潼关形成包围之势,还能截断唐军来自关中的粮草。” “若无粮草支撑,潼关城内的守军必定先乱,我军便可不战而胜!” 众人听到这,顿时斗志激昂,不过细想之后,却又觉得这事有很大的风险,要是在铺路的过程中被唐军发现,这个计划就完全败露了。 可以说,稍微不慎,出了差错,接受这个任务的人就会成为毁掉这个计划的罪人,因为这是一次性的计策,用完之后就不能再用了。 在众人还在犹豫考量之际,小将甘延德站了出来,拱手拜道:“陛下,臣愿往!” 不得不说,这些年轻的将领是真勇,也就是他们才会如此冒险了,要知道,一但失败,那可就是身败名裂了。 “好!”张武拍案而起,非常赞赏他的这份勇气,“甘延德听命,命你率军前往铺路,尽量多地将兵力输送到潼关西侧,军中将士任由你挑选!” “诺!”甘延德接过令牌,“臣必不负陛下使命!” 于是,甘延德从军中挑选了两万骁勇之士,趁着夜色悄悄摸到潼关城下,沿着城北黄河边一路铺沙袋。 不过潼关城下黄河水的深度远远超出了张武的估计,并不是张武所说的浅滩,起码要铺上十几个沙袋才能将路铺上。 这让甘延德焦急万分,按照这个速度铺下去,天亮之前都未必能铺出一条路出来。 情急之下,甘延德只得亲自下场,带领亲兵一起加入铺路的队伍当中。 好在士兵们一路静悄悄的,而且城北唐军巡逻的比较少,并没有发现汉军的忙碌。 随着最后一袋沙袋填上最后一个坑,整条路这才被铺了出来,但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放出亮光了,留给汉军行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甘延德走在最前面,招呼士兵们尽快过河。 然而,汉军这才刚行军不久,整个天空已经完全放亮了,在城上巡逻的唐军立即就发现城外正在紧密排队行军的汉军,立即就敲响了警钟。 一时间,整个潼关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唐军,他们开始朝城外的汉军射箭、丢石头。 面对这种情况,还未渡河的汉军只得退了回去,而已经在路上的只得加快步伐,避免唐军给他们造成更多的伤害亡 整条行军路线被切为两半,最后成功绕到潼关西侧的只有三千余名士兵。 这个结局,不能说完全失败,也不能说完全成功。 对于汉军的这个举动,李世民自然知道汉军想要干嘛,他一面派兵加强潼关东侧的防御,防止汉军强攻强行军,一面派兵出城将城北的路给摧毁掉,同时派出一支万人的兵马出城,准备剿灭已经成功西渡的三千余汉军。 第434章 狡猾的甘延德 已经绕到城西的甘延德自知此时他们的处境非常危险,不敢有过多地停留,率领这部分汉军就撤往西边去了。 对于他们来说,此时最要紧的是先保命,然后再找机会袭击唐军的粮道。 然而,追出城的一万唐军紧紧尾随在后面,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甘延德没办法,只得沿着渭河岸一路西逃,被唐军如此追着他也是憋了一肚子气,恨不得马上就回头与唐军决一死战。 但在潼关城下与唐军决战就是在找死,他愤怒归愤怒,脑子却是清醒的,至少得把唐军引到远离潼关才能回头收拾他们。 在唐军追出了十余里,到达了华阴之北,渭河之南的平原上,甘延德终于忍不住了,命令三千余名士兵在平地上就地列阵,准备与追了他们大半天的唐军决一死战。 追击的唐军没想到这部分汉军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为首的唐军将官立即就招呼士兵冲阵,打算利用人数的优势压过去。 然而,唐军凌乱的冲锋还未进入己方弓兵的射程,迎面就被汉军射来的箭矢给射倒了一大片。 吃了这一顿亏,唐军将官这才想起汉军装备有一种射程极远的神臂弓这种神器,立即就命令士兵们退回来。 结果他这一撤,唐军士兵又得跑回己方阵地,又要承受汉军又一次攻击,这一来一回,竟让唐军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 随着唐军全部到场,在平地上与汉军对面列阵,他们准备以密集阵向前推进,然后与汉军进行近身肉搏战。 看着唐军忙忙碌碌列出一个个密集的军阵,甘延德咧嘴一笑,对着身边的队正们说道:“待会射出两轮的时候,立即往回撤,不要恋战!” 正面硬碰硬,甘延德并不怕打不赢,但结果肯定是伤亡惨重,兵马要是打没了,还怎么完成袭击唐军粮道的任务? 于是乎,队正们严格执行了甘延德的命令,通知到了每个士兵,要求他们射两波之后就开跑。 另一边,唐军将官正得意于汉军愿意与他们正面对决,不停地催促军阵往前移。 当他们靠近汉军神臂弓射程的时候,密集的箭雨就从汉军那边射了过来,如此密集的军阵自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只一波攻击就让唐军产生了七百多的伤亡。 但唐军将官并不以为意,继续催促军阵前进。 在双方距离还有两百步的时候,汉军那边又射来一阵箭雨,又收割了数百名唐军官兵。 “撤!” 甘延德一声令下,全军立即拔腿就跑,唐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汉军就已经先跑出一段距离了。 “妈的,敢阴老子!”唐军将官这才如梦方醒,立即下令道,“全军给我冲锋,消灭他们!” 于是乎,又一场你追我跑的追击战再次上演,纵使唐军紧追不舍,依旧无法追上汉军的尾巴。 大概追出六里之后,唐军就已经追不动了,纷纷停住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此时的汉军与唐军之间相隔着也有五百步远,可以说是距离越拉越大了,毕竟一方是募兵制的正规军,一方还是府兵加征召的模式,两者本就在平时训练上存在着差距,被拉开距离是理所当然的事。 甘延德见对方不追了,立即命令全军停下来,就地重新列阵。 本来唐军眼看追不上,都要选择放弃了,结果汉军竟然停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军队还没休息够,唐军将官就催促士兵继续列阵,准备再次向汉军发动进攻。 等他们好不容易列好阵,汉军这边早已经缓过劲来了,纷纷取下神臂弓准备再给唐军收割一波。 随着唐军再次逼近神臂弓的射程,汉军再次朝他们射去密集的箭雨,又狠狠收割了一波。 面对汉军这般不讲武德的打法,唐军将官恨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停地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结果汉军射完第二波之后,再次拔腿就跑,唐军怎么追都追不上。 只这顿操作,汉军在没有一个人伤亡的情况下,竟然收拾了近五千的唐军士兵,出来追击的一万唐军,如今已经没了一半。 眼看越追越远,兵马越追越少,再这么追下去,天黑之前估计都回不了潼关城了,于是唐军将官便放弃了继续追击,命令大军停下来。 唐军停下来不追了,甘延德也命令大军停下来不跑了。 这一次唐军将官没有让士兵继续追赶,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全军便开始往东撤退。 唐军想撤,甘延德哪里肯放,立即就命令士兵尾随过去。 刚开始唐军并不以为意,认为汉军这是在引他们上钩,并不予理睬。 “嚯?”甘延德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竟然不理我了?给我追上去,先射他们一波!” 话音落下,汉军们齐齐上好箭矢,向着唐军的方向就追了过去,在靠近射程之后就对着唐军后军狠狠收割了一波。 唐军将官没想到汉军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立即就命令大军开展追击。 见唐军的情绪被拉起来了,甘延德立即下令后撤。 这一次唐军直接追出了十里远,这才把怒气全部都发泄了出去。 不过这样一来,唐军离潼关就更远了,他们想在天黑之前回去肯定是做不到的了。 于是,唐军将官只得继续下令回撤。 这一回甘延德并没有再次尾追过去,因为他知道,同样的伎俩是无法再让唐军上当的,而此时他有了一个更好全歼这支唐军的方法。 唐军将官见汉军并没有追来,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便就地安营扎寨。 甘延德是没有让大部队追上去,却让哨兵追上去了,一路尾随在唐军后面,直到唐军安下营寨之后,立即回头将唐军营寨位置报告给了甘延德。 “哼,想要摆脱我,门都没有!今夜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甘延德把袖子一挥,下令道,“传我命令,全军就地休整,抓紧休息,今夜破敌!” 第435章 袭击运粮船 午夜,月色暗淡,正是酣睡之时。 甘延德见时候差不多了,立即叫醒正在睡觉的将士们,他们从傍晚睡到现在,不能说精力充沛,但执行夜间任务是没问题的了。 很快,士兵们全部集合整备完毕,并向着唐军的军营摸去。 唐军上下都不会想到,那支被他们追跑的汉军竟然会回头夜袭他们。 大约摸了一个时辰,甘延德率领的部队终于抵达了唐军营寨外围,此时的唐军除了少量巡逻队伍和岗哨之外,大部分人已经全部睡去了。 即使这样,也挽回不了战败的结局。 甘延德先是命令士兵发射一波箭矢,将唐军营寨内的巡逻兵和岗哨兵清理了一遍,然后下令发动总攻。 此时的唐军与汉军之间的兵力是不相上下的,而且汉军占据着偷袭的优势,在唐军营寨中横冲直撞。 唐军士兵还来不及披甲就直接拿起武器抵抗,结果可想而知,完全不是汉军的对手,汉军就如同开挖掘机一样,一路碾压过去。 三千余唐军,在这场袭击战中几乎被全歼,除了少部分成功逃出营寨,钻入了深夜密林之中,这才摆脱了汉军的追击。 解决了这支唐军之后,甘延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即就命令部队往西边撤,这一次唐军损失这么多,肯定不会再放任他们活跃在后方,一定会再次派大军前来剿灭他们的。 潼关,城内府衙。 “什么?”李世民将一个狼狈模样的将官拎了起来,怒道,“本王给你的可是一万名大唐勇士啊,你没歼灭掉那支残缺的汉军就算了,还反被对方给全歼了,你,你到底是多么的废物?” “秦王,秦王恕罪呀!”将官哭哭啼啼地解释道,“那支汉军太狡猾了,利用神臂弓的优势一直耍诈收割我们,我们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过,最后,最后” “够了!”李世民放下将官,甩下袖子道,“自我大唐立国以来,还未遭此大败,你可是开了这先例啊!你罪该万死!来人,拖下去砍了!” “秦王饶命啊,饶命啊” 身边的将官们没有人为他求情,毕竟这种占据兵力优势反被对方全歼的案例非常罕见,谁也不会为了这个笨蛋而触怒李世民的逆鳞。 “长孙顺德!” “末将在!” “命你率两万精锐出城寻找这支汉军,务必将其全歼,保障我军后勤安全!” 这次李世民直接给出了两万人的兵马,用两万人去打三千人听起来十分地可笑,但有先例在前,他也不敢赌再凭一万人就能将对方全歼,毕竟后勤是他的软肋,一但有所不测,损失的就不是一两万兵马的事了。 “末将领命!” 于是,长孙顺德率领两万精锐西出潼关,沿着渭河一路探寻汉军的踪迹。 然而,唐军的这一次兵马调动,早就被张武尽收眼底。 “传朕的命令,各部立即向各个关口发动猛攻!” 一时间,潼关四处告急,立即就出现了兵力短缺,李世民不得不命令在外的长孙顺德回援潼关。 张武这一搞,可以说直接把李世民给拿捏了,防守潼关需要大量的兵力,任何一个关隘都不能出现差错,必须保证足够的兵力,否则就有可能被逐个击破,这就是潼关的局限性所在。 郑县,少华山。 “甘将军!”一个踏白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跪地禀报道,“船,好多的船,渭河上出现好多唐军的运粮船!” “好!”甘延德将一根木棍狠狠扔在地上,“终于把你给等来了!传我的命令,全军准备战斗!” 甘延德率军来到渭河岸边之后,果然看到连绵不绝的唐军运粮船,看这船队估计得有一千来艘,顿时大喜过望。 “刘三,你率三百名水性好的潜到船底,凿穿前排几艘粮船,阻挡后续粮船继续前进!” 刘三领命,从军中挑选出三百名水性好的士兵迅速下河,潜游至前排船只底下,用榔头和锤子等工具砸船。 很快,前排的四艘粮船由于船底被凿穿,迅速进水,慢慢沉了下来,把后续的船只给挡住了。 见船队停止了,甘延德立即命令全军发起进攻,纷纷用钩索爬上粮船,将上面的运丁杀死。 唐军的粮船每只身长5丈8尺,中阔1丈8寸,后阔8尺1寸,九舱,每舱深3尺,装米300石,配船丁十五名。 这样的船队对于正规军来说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半天鏖战下来,一千余艘粮船的船丁全部殉职。 “放火!”甘延德下令道,“将这些粮船全部烧了!” 一时间,一千余艘粮船全部火起,整个渭河到处是起火的粮船,全部沉入到了河里。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潼关,李世民差点一口老血没吐出来,但他也拿甘延德他们没办法,只得修书一份给长安的李渊,告知汉军袭击粮船一事,让李渊加派兵力护卫粮船。 另一边,李渊好不容易凑集起来的几十万石粮食就这么打水漂了,顿时怒不可遏。 “齐王!”李渊下令道,“命你率三万近卫护送下一批粮草至潼关,切不可再让汉军偷袭了,否则秦王就无法保证守住潼关了,此事事关我大唐国运,切切要小心行事!” “请父皇放心!”李元吉扬着脖子笑道,“区区三千汉军,用不着三万近卫,我也用三千,定让那支汉军有来无回!” “胡闹!”李渊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李元吉骂道,“朕都跟你讲要小心行事了,你竟敢如此掉以轻心,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你能不能干?不能干朕换别人去!” 见李渊态度如此严肃,李元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改口道:“儿臣能干,三万就三万,一定将粮食安全护送到潼关!” “好了!”李渊这才缓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有些不痛快,但如今我大唐正逢凶年,朕希望你们能团结一心,共同抵御汉军入侵!” 第436章 苏定方再献妙策 弘农郡,卢氏。 小将纪青正率领三万士卒以及四万民夫正沿着洛河凿山开路,他这次接到的命令就是从卢氏开凿出一条通往长安的路! 没错,就是开凿出一条通往长安的路! 其实通往关中,并非只有潼关一条路,秦末刘邦攻入咸阳时走的就是武关。 但此时的武关已经掌握在唐军手里,且有重兵把守,张武自然不可能绕远路去攻个易守难攻的武关。 而至于纪青奉命开凿的这条路,乃是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一片深山野林,纯纯靠人工砍伐树木开凿的新路。 曾经蒙古大将速不台从关中攻打洛阳的时候,就是用四万民夫用一个月的时间从长安沿着洛河一直砍伐树木,铺出一条从长安到卢氏、可以行走骑兵的新路。 作为穿越者,张武自然知道这件事,既然速不台能从长安开通出一条到卢氏的新路,那么从卢氏也能开出一条到长安的新路! 纪青的这一路将是张武的奇兵,只要将这条路开通,大量的骑兵就能直驱长安,直接进攻空虚的长安! 山西,河东郡,龙门! 龙门是山西进入关中平原的另一个门户,历史上的李渊正是从太原打到龙门,然后从龙门进入关中进攻长安的。 李渊自然知道龙门对于大唐来说有多么重要,若山西还在他手里,他自然无需考虑增防龙门,但早在之前山西就被汉军所占领,龙门就成了唐军抵御汉军进入关中的重要门户。 龙门扼守在黄河渡口右侧,只要龙门城内有驻防,汉军就无法从龙门渡过黄河进入关中,所以龙门一战在所难免。 此时驻守在龙门的正是李秀宁,城中有三万精锐驻防。 汉军负责攻取龙门的则是刘黑闼率领的十二万步骑,而苏定方已经被提携为此次山西路大军的副帅,协助刘黑闼。 可以说,山西这路大军不管是将才还是帅才都是堪称豪华阵容。 此时的龙门城已经被修得高高的,城墙竟高达十三米,要知道,普通的郡城县城一般只有八米高,都城最高也就十米,能把城墙修到十三米高,非边境军事要塞不可了。 龙门城城墙周长十里,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每个城门都是瓮城设计,城中军械粮草完备,足够三万大军支撑半年的用度。 李秀宁参考了玉璧关之战,她也在城外东北和西南方向设置了两座营寨,城上更是修筑架设了数百架弩车,用以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城墙之间每隔百米都修有一座箭塔,四个城墙拐角处也设有望楼,用以观察城外敌军的情况。 更绝的是,城外的两座营寨都挖有地道,直通城内,一但城外的营寨抵挡不住,城内就可以从地道提供援兵支持前线。 可以说,在李秀宁的经营下,龙门城已经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军事堡垒。 刘黑闼率军抵达龙门后,立即就将龙门城给围了起来,于城外安营扎寨。 刘黑闼、苏定方等一众将帅纷纷登上巢车,通过千里眼观察着龙门城的布防情况。 “我滴的娘嘞!”刘黑闼失声叹道,“李秀宁这娘们可以呀,把龙门城修成这个样子,想要攻下这座城并不那么容易呀!” 苏定方放下千里镜,笑了笑道:“元帅,拿下龙门城,未必一定要强攻龙门城。” “哦?”刘黑闼的兴致被引起来了,侧眼看向苏定方道,“苏副帅,依你的话,你已经有了计策?” “回元帅!”苏定方拱了拱手道,“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龙门城城防坚固,坚不可摧,且城中守将也并非泛泛之辈,强攻龙门城我军并不会讨到便宜。” 刘黑闼知道,苏定方之前打过许多战,从来都是四两拨千斤,是个极具谋略的帅才,所以对于苏定方的发言他还是很重视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怎么一个攻心法。”刘黑闼问道。 “众所周知,李秀宁与柴绍那是夫妻关系,我们正可利用这层关系做文章。”苏定方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可以让人扮做龙门守军的唐军,向驻守在蒲坂的柴绍求援,就说龙门告急,以柴绍对李秀宁的关系,其必定率军来救。” 刘黑闼以及其他将领都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苏定方的讲解,因为他刚刚提出的这个方案可行性非常高,虽然苏定方还没有将计划全盘说出,但他们已经隐约感觉到他的计策了。 “此谓围点打援。”苏定方也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以我军的战力,在野战中将柴绍的援军包围并歼灭其大部而不全歼,城中的李秀宁若是知道柴绍被我军围困,危在旦夕,必将出城营救,此谓引蛇出洞!”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用苏定方的解释了,所有人都已经完全明白了。 “哈哈哈!苏副帅真是位难得的帅才呀!”刘黑闼走了过来,拍着苏定方的肩膀道,“难怪陛下如此看中你,难怪你总能以少胜多,屡战屡胜,本帅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紧接着,刘黑闼就按苏定方的计策,各部安排就位,就等着柴绍上钩了。 蒲坂城,府衙。 “禀大将军!”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朝柴绍跪地拜道,“有一将校自称是长公主的属下,有紧急军情向大将军禀报!” 汉军围攻龙门的事情柴绍是知道的,但此时李秀宁派人来,这让他预感不妙,急忙挥手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卫兵就领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校走了进来,小校见到柴绍,立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伏地哭泣道:“大将军,龙门城危急,汉军攻城太猛,长公主快要支撑不住了,末将奉长公主之命突围出城求取援兵,同行之人皆已战死,幸得末将成功突围,求大将军发兵救龙门,救长公主呀!” 听到这,柴绍眼前一黑,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 他缓了缓神,朝那小校道:“既然是长公主求援,可有长公主求援书信?” 第437章 时代的浪漫 “回,回大将军!”小校颤颤声声地道,“书信在同行的将军身上,末将只是随从副将,并未有书信。” 柴绍眉头紧皱,看小校这副样子不像在撒谎,但没有亲笔书信让他不得不怀疑起来。 见柴绍心疑,犹豫不决,小校以拳击地板道:“唉!长公主危在旦夕,大将军若是不肯救,末将这就回去,我就是死也要跟长公主死在一起!” 说完,小校愤而起身,扬长而去。 “等等!”柴绍伸手拦住道,“这位将军何出此言?难道我柴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不成?似你都愿意为大唐捐躯,我柴绍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解救龙门呢!” “来人!”柴绍挥手喊道,“召集众将,兵发龙门!” 于是,柴绍尽起蒲坂之兵四万之众,向着龙门的方向开拔。 柴绍一路火花带闪电,日夜向龙门的方向急行军,用了一天一夜急行军百里,终于抵达了离龙门城七里外,即后世的小梁乡附近。 到了这个地方,已经能够远远看到龙门城了,然而此时的龙门城却没有发生所谓大战血战的场面。 就在柴绍疑惑之际,四面八方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汉军军阵,以铁盾为前排将柴绍给围得个水泄不通。 柴绍自知中计,急忙想要率亲兵突围,但此时汉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密密麻麻几十道包围圈,柴绍想要突围出去谈何容易。 “呵,呵呵呵”柴绍苦笑一声,“秀宁啊秀宁,没想到致我们于死地的,竟是我们的夫妻关系呀!今日为夫将会战死于此,希望你不要顾及我们的恩情,不要出城来救我,不要来救我啊!” “铿锵”一声,柴绍将腰间宝剑拔出,高声喊道,“大唐的将士们!如今我们已经身陷汉军的包围,必死无疑了!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拼死一战,为了大唐的荣耀,杀!” 士兵们受到柴绍的感染,纷纷紧握手中的武器,反向向汉军发起绝命冲锋。 然而,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是无效的。 唐军士兵还未冲到汉军面前就遭到了密集的箭雨,如狂风,如暴雨,疯狂地倾泄在唐军头顶之上,一时间刮起一片血雨狂潮,倒下的唐军士兵,每个人身上中的箭矢就没有低于十支的。 可见汉军倾泄出来的箭矢量是何等的恐怖,汉军利用优势的兵力,根本就不用近战就将包围圈中四万唐军打得抬不起头来。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唐军就已经死伤近半,余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妄,纷纷朝中间靠拢过去。 唐军一退缩,汉军就跟上,逐渐缩小包围圈,但始终保持着优势距离。 城外的围剿战早就引起了城中守军的注意,立即就将这情况禀报给了李秀宁。 刚开始李秀宁只是认为汉军这是在自导自演,只是在城上看乐子。 但看到汉军真的对包围圈中的【唐军】下手的时候,她终于坐不住了,立即命令死士悄悄出城探查情况。 当从城中出来的死士把情报探回城中的时候,包围圈中的唐军已经被消灭殆尽,只剩下数千人还在苦苦支撑。 刘黑闼见差不多了,立即下令停止进攻,对残余的唐军围而不攻。 看到这一幕,柴绍算是明白了,汉军真的把他当作诱饵,引诱城中的李秀宁出城来救。 “秀宁啊秀宁,不要出来啊!”柴绍痛声哭泣道,“犯错的人是我,你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啊,否则,大唐就真的完了啊!” 龙门城中,出城探报的死士将城外的情况禀报给了李秀宁。 “什,什么?”李秀宁仍然不敢相信城外被围的是柴绍,但死士是他所培养的,绝对不可能会欺骗她,顿时心里凉巴凉巴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失声泣道,“夫君啊夫君,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带兵过来呀?” 说一千道一万,也无法洗掉柴绍中了汉军围点打援之计的事实,李秀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为夫者身陷重围,危在旦夕”李秀宁取下头盔,将一条红色头巾系在额头上,“为妻者岂能见死不救?传我的命令,全军集合,杀出城去!” “不可,万万不可啊!”周围的将官齐齐围了过来,拦住李秀宁道,“汉军这是在引诱长公主出城营救,若长公主执意出城,定中汉军的埋伏,有去无回啊!” 李秀宁看了看周围的将官,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固然知道汉军会有埋伏等着我,但作为人妻,我能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死在我的面前?诸位将军,这是我的个人私事,若诸位将军不愿与我出城,可留下继续守城,我不怪你们!” 李秀宁心意决绝,将官们知道她与柴绍感情深厚,明知柴绍会死,也知道出去也会死,但她还是执意要出去,明显是在殉情呀。 “长公主!”众将被李秀宁这份感情所感动,纷纷跪地拜道,“您身为皇室公主仍不惜以命许国,我等又有何面目苟活?请长公主下令,我等皆愿听从长公主调遣!” 李秀宁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也被众将的共死之情所感动,虽然有万般的不舍,虽然明知出去会死,但她以及所有人都会这么做,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浪漫。 “众将士听令!”李秀宁将手中梨花枪高高扬起,“今日之死战,你我共赴黄泉,打开城门,进攻!” 龙门城南面城门大开,唐军从城门鱼贯而出,向着城南的战场疾驰而去。 远在七里之外的柴绍看到北边烟尘滚滚,眼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他恨,恨他自己太无能,同时也欣慰,欣慰有这么一个妻子与他共赴黄泉。 果然,在李秀宁大军刚出城不久,四面八方伏兵骤起,将李秀宁的近三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同时将其回城的后路也切断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秀宁早就有所预料,并不因为被包围而感到惊讶,他左手持缰绳,右手持银色梨花枪,大声喝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大唐的勇士们,冲啊!” 第438章 生擒李秀宁 李秀宁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唐军上下也都视死如归,然箭矢如蝗,如同雨打芭蕉叶一样拍打个不停,冲在最前面的唐军士兵接连倒下,连李秀宁也身中十数箭,战马更是被直接射成了刺猬。 幸得身上的铠甲保护,李秀宁这才免于一死,可她的那些士兵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穿的都是低级盔甲,根本就无法防御神臂弓的穿透,被射得死的死,残的残。 与之前柴绍一样,陷入重围之中的李秀宁无论她怎么反抗,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另一边,刘黑闼见李秀宁已经陷入重围了,立即下令对柴绍发动最后一击,可怜一代骁将柴绍,因妻子而陷入困境,至死都无法再见李秀宁一面。 负责围剿李秀宁的苏定方,不停地压缩包围圈,试图将包围圈内的唐军全部消灭干净。 就在这时,刘黑闼纵马赶来,气愤地道:“我说苏定方,对待女子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再打下去人都被你打没了!” 苏定方一时不明白刘黑闼是什么意思,但刘黑闼并不理会苏定方,现场接过指挥权,下令道:“传本帅的命令,不许放箭,生擒李秀宁!” 汉军士兵得令,纷纷放下神臂弓,将之背在背上,换上长枪,与前排的盾兵稳步推进。 唐军终于迎来了与汉军正面对决的机会,但此时李秀宁周围只剩下两千余士兵,,在加上全体唐军上下都处于心理高压之下,即使面对面对决也不是汉军的对手。 汉军盾枪齐进,沿途唐军纷纷被撂倒,根本就无力抵挡,就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汉军士兵也未必会输给唐军士兵,更何况是占据人数优势和地利优势的情况下呢。 随着汉军的推进,唐军士兵渐渐减少。 李秀宁舞动梨花枪,枪法格外的生猛,但汉军士兵并不与她直接接触,她进攻到哪,汉军士兵们就退到哪,始终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却又把她重重包围着。 这样一来,李秀宁空有一身本事,拳头却打在棉花团上。 “来呀,你们不是要将我们全部杀死吗?”李秀宁一边舞着梨花枪一边失狂地叫喊,“你们倒是来啊,决一死战啊” 不管李秀宁如何叫喊,围住她的汉军士兵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随着李秀宁越陷越深,原本护卫在她身边的亲兵们离她越来越远,直至只剩下李秀宁一个人。 这时汉军中闪出几名小校,齐声喊道:“活捉了她!” 话音落下,一张巨大的网被抛向空中,李秀宁猝不及防,被这张大网套住。 “收网,拉!” 几个小校一起用力,大网立即收缩,李秀宁想挣扎,但此时套住她的网已经死死将她捆了起来,任由她怎么使劲都无法将网挣开。 对于李秀宁这支残军,汉军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迅速将其全部消灭,但刘黑闼却如此大费周章,这让苏定方很是不理解。 看着苏定方疑惑的表情,刘黑闼咧嘴笑道:“苏副帅,我们身为陛下的臣子,可不能光顾着打仗啊,有时候也得为陛下考虑考虑呀。” 考虑考虑?此时的苏定方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哪里能明白刘黑闼的意思。 “定方愚钝,请元帅明说!” “唉!”刘黑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定方呀,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 “诺!”刘黑闼手指着已经被生擒的李秀宁道,“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不得献给陛下,让后宫腾腾位置?” “这”苏定方如梦方醒,惭愧地抱拳道,“元帅处事周到,定方佩服!” “哈哈哈!”刘黑闼得意地大笑起来,拍着苏定方的肩膀道,“这官场上需要学的地方多得是呢,打仗上呢我可能不如你,但练兵上你可就不如我了,我们俩之间也算是平分秋色,但我年纪比你大,懂得比你多呀,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元帅而你是副帅。” “是是是,元帅说得是!” “嗯,不过呢,定方啊”刘黑闼接着说道,“你天赋异禀,只要是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呀,说不定未来的成就都能在我等之上。” 这句话刘黑闼并没有在有意奉承,而是说的心里话,他也并非是个嫉妒英才的人,若是对苏定方进行适当的点拨,也算是他的半个师傅了,而作为长者,徒弟能取得成就,他自己就倍儿有面子了。 “定方多谢元帅教导!”苏定方朝刘黑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若将来定方有所困顿,还请元帅要多多点拨定方才是!” “哈哈哈!好说好说!” 山西一战,柴绍战死,李秀宁被擒,唐军七万大军全军覆没,山西再也没有力量可以阻挡刘黑闼进入关中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麻烦需要处理,那就是河东郡的安邑城。 安邑城原本是屈突通的辖下治地,后因屈突通兵败降唐,其部将尧君素不肯降唐,仍以隋将自居,固守安邑城。 李秀宁曾率大军来攻,因安邑城城防坚固,唐军久攻不下,便放弃了安邑城。 直到现在,安邑城还掌握在隋将尧君素手里,可以说,这应该是大隋最后一座城池了。 虽然此时的天下已经大变,但刘黑闼不清楚尧君素的立场,一旦判断失误,尧君素从他的后方袭击甚至断了他的粮道,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定方啊!”刘黑闼语重心长地说道,“以你之见,如今我们该如何处置安邑城?” 苏定方低头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元帅,如今天下大势已经十分明朗,汉将灭唐而统一天下,取代前隋。且隋早已灭亡,若尧君素是个聪明人,只要我们遣一使者前往,说明利弊,其一定会献城降汉。” “噢?这么简单?” “是的!”苏定方点头肯定道,“凡人都是趋利避害,纵使尧君素是个死忠之人,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可就未必了。” 第439章 第三条路 听苏定方这么一说,刘黑闼感觉很有道理,于是便派徐令言前往安邑城说降。 徐令言,原本是沈法兴帐下的谋士,自从沈法兴战败之后,他的这些谋士也都落到了张武手里。 因为他擅于言辩,张武就把他收入智囊团,这次山西之战他也跟随在刘黑闼身边辅助出谋划策。 但由于苏定方一路开挂,导致这些谋士并没有取得任何的功绩,终于在这个时候,徐令言得到了他最为擅长的任务。 在卫兵的护卫下,徐令言来到了安邑城城下,由于山西汉唐之间发生大战,尧君素便把城门都关了起来,避免陷入这场冲突。 “来人,上前喊话!” 一个卫兵得令,纵马来到城门,朝上面喊道:“我等是大汉使者卫士,城中守军放我等入城与尧将军相会?” 城上的守军得知来的是使者,立即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尧君素。 尧君素低头思索了一会,暗自念念道:“汉唐相争,于我安邑城有何瓜葛,如今大汉使者前来,到底是何意图?” 唐军在山西战败的消息还没传到安邑城,此时的尧君素还以为汉唐双方还在交战呢,当然猜不透使者的来意。 “传!”尧君素挥手道,“把汉使请进来,他们来此何干,问了就知道了!” 很快,安邑城门打开,出来了一队士兵,他们依旧保持着警戒。 徐令言笑了笑,并不理会那些士兵,挥手让卫兵们一起入城。 徐令言见到尧君素后,只见尧君素两鬓发白,俨然一个苍然老将,心中顿时燃起一片敬意。 “汉使请坐!”尧君素率先开口,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汉使如何称呼?此次来此有何贵干?” 徐令言到尧君素指定的位置坐了下来,显然尧君素是把徐令言以同等身份对待。 “在下姓徐名令言,任秘书郎。”徐令言顿了顿,接着道,“此次奉刘元帅之命,有一言说于尧将军一听。” “哦?”尧君素抬头望向徐令言,“汉使有话便说,尧谋听着呢。不过我也有一言相谕,你们汉唐之争,我尧某是不会站边的,若是汉使是为此事而来,尧某劝你尽早放弃。” “可是尧将军,如今这天下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你再站中间了。”徐令言抚了抚山羊胡,接着说道,“可能你有所不知,我军已经在山西打败了唐军,全歼其七万大军,唐军主将柴绍被杀,唐长公子李秀宁被生擒,如今整个山西都是我大汉的势力。” 徐令言直接把结果说了出来,明显是在逼尧君素作出决定,要么归汉,要么被灭。 尧君素先是一惊,汉唐双方大战这才刚开始没多久,这么快就结束了?在他的认知里,龙门和蒲坂是何等的坚城,汉军想要拿下非一年半载休想攻克。 可这才过去不到半月,唐军这就败了?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见尧君素一脸怀疑的脸色,徐令言笑了笑,道:“尧将军,是不是在认为我是在诓你?无妨,如今唐军已灭,我军随时可以渡过黄河进入关中,尧将军大可派人出去打探,在下可在这里等你的结果。” 尧君素将信将疑,招手唤来一个卫兵,轻声嘱咐道:“去,让哨骑出城打探情报,看看汉使之言是否属实!” 从安邑到龙门和蒲坂的距离都在百里之内,快骑一个来回不到半天就能将情报带回。 很快,哨骑将探到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尧君素,尧君素震惊之余,不得不重新认真考量如今的站位问题。 尧君素到底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又不想做前隋的叛臣,于是他左思右想,认知思考之后,立即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于是,他便把徐令言找来,对着他道:“汉使,情况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大汉不愧是继隋之国,天下一统之势已然明朗。” “但是”尧君素顿了顿,接着道,“非尧某不识大势,实乃尧某一生为隋,不敢在暮年之际生出二心,为隋尽忠而死,乃尧某今生所愿。 “请汉使回去禀报刘元帅,大汉攻唐之事,尧某绝不干涉参与,请汉军放心进入关中!” 尧君素虽然没有在明面上表明立场,但实际上已经站到了大汉这边,言里言外也在说,他不会袭扰汉军的粮道。 但这只是一面之词,大争之世,自晋司马之后,许诺是最不可信任的,只讨来一句许诺并不是徐令言的目的,他自然不会就此放弃。 “尧将军!”徐令言进一步说道,“人常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您就像一根钉子扎在我军的后方,谁也无法保证万一,所以时局至今,尧将军您必须做出抉择。” 既然好言相劝已经无法说动尧君素,徐令言直接威逼起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汉使!”尧君素见还是无法摆脱抉择,从位置站了起来,怒道,“你们不要逼我!尧某已经做出让步了,再逼我尧某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哈!”徐令言突然大笑起来,手指尧君素道,“尧将军,你以为是我们在逼你吗?不不不,你错了,是天下大势在逼你,是天下渴望太平盛世的百姓在逼你!” 尧君素顿时语塞,在这种关乎国运的大事件中,他尧君素真的无法避免搅入其中,想要再骑墙是绝不可能的了。 见尧君素不说话了,徐令言再进一步说道:“尧将军,相信您也知道大汉朝廷对百姓的政策,若是安邑城中的军民知道新朝的政策,你觉得他们还会继续跟着你为前隋赴死吗?” “不会!”徐令言直接说道下结论道,“如今尧将军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活路,率领安邑军民归附大汉,第二条就是死路,我大汉的兵马会兵临城下,届时我军只需让安邑的军民知晓外界的变化,他们一定会先将你拿下,举城降汉!” “噗通”一声,尧君素一屁股坐了下来,仔细想着徐令言刚刚说的话,顿时就感到一阵后怕。 “呵,呵呵呵”尧君素突然失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汉使,你错了,尧某还有第三条路,既能成了我忠隋之愿,也能让安邑军民过上太平盛世的生活!” 第440章 引蛇出洞,调虎离山! 徐令言闻言一愣,不明白尧君素所说的第三条路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噌”的一声,尧君素将腰间宝剑拔了出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笑道,“汉使,谁说尧某只有两条路可走?不,尧某还有自己作出选择的余地!” 说着,尧君素将宝剑一横,在徐令言的惊讶之中倒了下来。 徐令言手掩着额头,没想到他这一逼,竟将这个前隋老将给逼死了。 尧君素一死,城中军民本想拿徐令言偿命,都认为是徐令言害死了尧君素。 但在徐令言的巧辩之下,城中军民一改之前的态度,全体为加入大汉而举城欢庆。 后方的威胁已除,刘黑闼这才放心下来,命令全军开始从龙门渡过黄河,向着关中进军。 唐军在山西战败的消息如同一颗陨石撞击大海,顿时在各地掀起了千层巨浪。 龙门一失,李世民继续坚守潼关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但他又不敢放任张武亲自率领的大军通过潼关,只能咬着牙继续坚守潼关,把希望放在了长安方向的援军能阻挡来自山西的刘黑闼大军。 消息传到长安,举朝震惊,特别是李渊本人,差点把一嘴的假牙惊掉下来。 “建成!建成!”李渊惊慌地喊道,“给朕查清楚,长安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 “回,回父皇”李建成颤颤巍巍地道,“长安城中原本还有六万近卫,前些日子齐王带走了三万,如今长安中能调动的只有三万近卫了。” “什,什么?”李渊顿时失落了起来,急声说道,“三万兵马如何能抵挡得住刘黑闼的十几万大军?传朕的命令,凡大唐境内,只要是适龄男子,都给朕征召起来,发放兵器,派往前线御敌!” “还有,还有!”李渊继续下令道,“把监狱中的囚犯都放出来,只要能打赢这场仗,朕赦他们全部无罪,所立功劳也会得到公平的封赏!” “是,父皇!”李建成拱手拜道,“儿臣这就去做!” 于是乎,整个长安城中一下子变得哄哄闹闹起来,到处是官兵抓壮丁的场面,各郡各县也都落了派壮丁的名额。 对于这场事关生死大决战,关拢集团各个世家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但李唐倒下,以张武的一向手段,他们这些世家绝不会得到好下场,所以各世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在七日之内,李渊硬是凑出了二十万大军,其中三万是最精锐的近卫军,各世家也凑出了三万的私兵。 并不是关拢集团各世家的实力只有这么一点,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出了很大的力了,能派上的早就被李世民给带走了,如今是把老底也全部搭上了。 剩下的那些都是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临时抓来的壮丁,也就是充充场面,凑个人数。 至于监狱里出来的那些囚犯,虽然都是玩命之徒,但在关键时刻可是最容易反水的,仗要是打得好,他们就是利剑,仗要是打得不好,他们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倒戈过来,他们就成了汉军的功臣。 得到这二十万大军之后,李渊这才放下心来,立即任命李建成为大元帅,率领大军出征。 关拢集团各世家子弟能动的也都派上了战场,跟随李建成出征。 这一仗事关他们的生死,他们不得不尽全力。 话说刘黑闼率大军渡过黄河之后,沿途韩城、合阳、澄城纷纷举城投降,刘黑闼继续挥军南下,接连攻陷蒲津关、朝邑、冯翊,并攻下长春宫。 长春宫原本是杨广的别宫,李渊占据了长安之后便将长春宫纳入自己的别宫。 对于宫中的这些美妾宫女,刘黑闼自然不敢独自享用,毕竟这些都是战利品,如何分配还得是张武说了算。 于是,刘黑闼便命人将宫中的嫔妃和宫女全部送往大后方,然后继续率军南下。 接着又攻下朝坂、永丰仓(李世民在潼关的粮草中转站)、兴德宫,又获得了大量的嫔妃和宫女。 华阴县令自知无法抵抗大军,在汉军到达华阴县之前就弃城而走,汉军轻易就占领了华阴县。 由此,在潼关的李世民完全被隔绝,失去了与关中的联系,虽然在这之前得到了李元吉送来的粮草,但如果汉军只是围而不攻的话,他也迟早会落败。 华阴县的县令一逃,郑县的县令也跟着逃入关中,刘黑闼继续率军西进,驻守在步寿宫的一千余守军不战而降,刘黑闼得以进入渭南。 而此时李建成也率领二十万大军前来,在渭南河岸上与刘黑闼对峙。 刘黑闼迅速登上巢车,通过千里镜得知此次前来的唐军兵马的规模,顿时喜道:“哈哈!李渊这老小子可以啊!竟然还能拿出这么多的兵马出来,不过这样一来,长安一定十分空虚了!” 不过仔细一看,刘黑闼发现这支唐军虽多,但军纪非常混乱,列阵的时候杂乱无章,光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支唐军大部分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杂牌军。 “真他娘的!”刘黑闼止不住兴奋道,“老子真想在这里狠狠大干一场!” “元帅不可!”苏定方赶忙上前道,“我们的任务是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没有必要作出无谓的牺牲,这支唐军虽弱,但真打起来,我军也要付出一定的伤亡,届时陛下怪罪下来,你我恐怕也担当不起呀!” “喂喂喂!”刘黑闼连连摆手道,“我这不是在开玩笑的嘛,干嘛那么认真,我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 苏定方这才放下心来,刚刚还真以为刘黑闼想跟唐军正面硬碰硬呢。 于是,刘黑闼命令大军就地扎营,并在营寨外面挖起了横沟,摆上鹿角,作出了防御的姿态。 对面的李建成见汉军并没有主动进攻,久悬的心也放了下来,对于汉军的强悍他是知道的,凭他手里的这二十万兵马,他压根就没有把握能打赢,只不过是被李渊赶鸭子上架而已。 既然刘黑闼不主动进攻,他也命令大军在渭河岸上驻扎了下来,也作出了防御的姿态。 蓝田东部,黄沙岭。 经过一个多月的砍伐树木,铺更道路,一条从卢氏到黄沙岭、可以行走骑兵的新路终于铺成,只要再将前面数十米的树木砍翻,汉军就可以从这里直接进入蓝田,进而攻入长安! 第441章 神兵天降 眼看大功将成,纪青感动得泪如雨下,身边的将士们也纷纷落下了眼泪,情绪一下子就传开了,参与开路的所有军民都痛哭而泣。 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太不容易了,为了尽快打通通道,他们日以继夜地忙碌,终于等到了完工的这一天。 此时的他们,每个人都身心疲惫,没有一个人的手掌是没有磨出水泡的,每个人跟个野人一样,脏兮兮的,每天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砍树铺路。 “各位将士们!乡亲们!”纪青忍着眼泪,抽搐着说道,“我们胜利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热泪盈眶,感觉这一个多月的辛苦都值得了。 早就悄悄移动驻到卢氏的裴仁基得知新路已经完工之后,立即就率领四万骑兵从卢氏出发。 卢氏到黄沙岭的山路有近两百里,但对于骑兵来说半天就能赶到。 随着裴仁基的到达,纪青立即命人将剩下遮挡路的数十米树木全部都砍了,两军合兵一处,立即从黄沙岭下山,直扑蓝田。 蓝田原本是李唐驻防军队的地方,可随着兵力大量往东边调动,如今的蓝田大营已经是座空营,蓝田县县城仅仅有的那点用于治安的兵力,如何抵挡得了汉军的进攻。 只一通鼓,蓝田便被一攻而下。 蓝田的败讯还没传到长安,裴仁基就率领大军将长安给围了起来。 李渊是左挡右挡,把所有进入长安的路全给堵了,就是没想到汉军还是会从天而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的长安城所有能作战的人全都已经被调往前线,如今汉军如神兵天降,哪里还有兵力再抵抗汉军的进攻。 李渊失神地坐了下来,朝中群臣鸦雀无声。 “各位爱卿”李渊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向台阶下的群臣问道,“如今汉军围城,卿,卿等可有良策退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此逆天的局面,就是神仙来了都回天乏术,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凡人呢? 此时的长安城脆弱得像蝼蚁一样,一捏就碎,别说七万汉军,就是一万汉军都能轻松将长安城攻克。 而且李建成的大军远在百里之外,即使李建成能够摆脱刘黑闼,也不一定能赶在汉军攻下长安之前赶到长安。 现在不管是李渊还是群臣,他们面对的都是一个死局,除非唐军也神兵天降,但那可能吗?不可能! “陛下!”唐俭站了出来,拱手拜道,“我大唐与大汉曾经有盟约,按道理大唐与大汉之间并无恩怨,臣以为,可借以盟约之时质问围城之汉军主将,或其不能自主,且盟约之事乃君与君之间的大事,命令往返之间,或可为我军争取一些时间。” “同时命令太子立即率军回援,或可解长安燃眉之急。” 李渊看了看唐俭,感觉这事太荒唐了,但其他大臣都没有出来出谋划策,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既然如此,卿且试之。”李渊漫不经心地说道,“朕就命你为使者,前往汉营质询。” “臣领命!” 此时的长安城外,汉军正列阵,安装攻城器械,准备强攻长安城呢。 唐俭来到城墙之上,李渊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打开城门让唐俭出城,所以唐俭只能从城墙上顺着吊篮来到城下。 汉军见有人从城上下来,立即就围过来一队骑兵。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唐俭生怕被奔至而来的汉军骑兵射杀,急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大唐的使者,有要事求见你们的元帅!” 领队的是一个靺鞨族人,虽然他的汉话说得不是很好,但唐俭的意思他听明白了,知道这事不是他所能做主的,于是便把唐俭带上马,将之带到了裴仁基的大帐里。 一见到裴仁基,唐俭立即就上前质问道:“我乃唐使唐俭,我大唐与你们大汉之间先前有盟约,互不侵犯,为何你们违背盟约,向兄弟之国刀兵相向啊?” 裴仁基刚开始以为李渊派使者来是为了商讨如何投降的呢,结果唐俭劈头盖脸就对他一顿问侯,这下倒把他搞不会了。 “什么盟约?我们之间有盟约吗?”裴仁基没好气地说道,“若李渊眼里还有盟约的话,当初我们攻打窦建德的时候,他李渊又是怎么做的?” “唐俭,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来灭了你们大唐的。”裴仁基直接说道,“你回去告诉李渊,若他不想做刀下之鬼,尽早开城投降,我只给三个时辰的时间,三个时辰之后,若李渊还不出城投降,我必将踏平长安,屠其子嗣,毁其宗庙,让长安军民从此绝户!” “你,你”此时的唐俭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方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国家大事,怎么可以” “送客!”裴仁基甩下袖子呵斥道,“你若再在我这里逗留,小心我拿你的人头祭旗!” “噗通!” 唐俭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此刻,他害怕极了,生怕裴仁基真的拿他的人头祭旗,一个溜烟就跑得个没影了。 李渊在宫中左等右等,结果却等来了三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一颗心顿时碎了一地,朝中群臣更加惶恐了起来。 “各位爱卿,各位爱卿!”李渊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伸手向台下群臣说道,“还有人有计策可救大唐吗?若有人能退敌,朕不吝封赏,愿赐其王爵!” 听到这,众臣条件反射式地讨论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 很明显,他们现在都已经无计可施了。 “唉!”李渊气得直跺脚,痛心疾首道,“难道我大唐就要从此灭亡了吗?难道朕真的要覆李密的旧路了吗?不是说,李氏当得天下吗?怎么就变成张氏了?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失望、痛苦、悔恨李渊不停地上演各种情绪,抱怨着上天对他的不公,如同一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许是闹累了,李渊瘫坐在地上,无力地说道:“天要亡我大唐,朕,朕无力回天,为城中百姓计,朕许开城,献降!” 第442章 皇帝欲望? 不得已,李渊只得率领文武百官出城献降。 对于裴仁基来说,李渊出不出来投降,结果都一样,所以他对李渊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拿完印玺和舆图就命大军入城。 进入长安城后,裴仁基第一步就查封府库,封锁皇宫,这可都是战利品,像裴仁基这种高级将领都没有资格去分配的。 接管长安之后,裴仁基一面命人将攻下长安的捷报送往潼关的张武处,一面让李渊给他的两个儿子下令,让李建成和李世民向汉军投降。 事已至此,李渊只能照办。 长安城,一处雅苑中。 十几个衣着华丽的老者齐聚一堂,他们正是关拢集团各家的话事人,如今他们正面临着灭顶之灾,趁裴仁基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聚到了一起。 “诸位!”紫袍老者率先开口道,“李渊已经败了,如今长安被汉军封锁,以大汉天子的性格,绝不会容忍我等的存在,我们现在每个人的头上都悬着一口刀,随时都会遭到灭门。” “为了继续延存我关拢一脉,特将你们一起找来,一起商量对策。” “独孤长老所言甚是!”李家家主站了出来说道,“山东各家世族的下场历历在目,今大汉又攻下长安,清算我等是早晚的事,我以为,要破这个死局,还是从裴仁基本人入手。” “哦?”令狐家主闻言,立即上前问道,“似你的说法,已经有了计策?” “各位,且听我解释!”李家家主说道,“既然李渊败了,我等何不扶持裴仁基为关中之主?” 此话一出,众皆恍然大悟。 “以我们关拢各家的财资,扶持一国之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裴仁基愿意做这个关中之主,我们就可以继续封锁关中,至于关外,就让李渊的两个儿子与大汉去争斗。” “对对对!此言甚善!只要我们能继续存在,中原之地,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于是,说干就干,众家主随即推出一名代表前往裴仁基的住所。 “元帅!”一个卫兵跑了进来,朝裴仁基拜道,“外面有个自称苏护的人求见元帅!” “苏护?”裴仁基暗自念道,“我不认识此人呀!” 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来找他的陌生人背后的事一定不简单,于是便让卫兵把苏护给叫了进来。 苏护一见到裴仁基,立即就跪地拜道:“敦煌苏家长子苏护,见过裴大元帅!” 敦煌?苏家? 苏家乃是关拢集团中的其中一家,而且来的是长子,裴仁基马上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但裴仁基知道,对于这些世家,张武是十分痛恨的,他们迟早会被清算,所以对苏护便没有了好态度。 “有什么事就说,本帅忙得很!” 遭到这般冷眼,苏护早有预料,依旧舔着脸笑道:“裴元帅,在下要说的可是件大事,相信您一定愿意听的!” “哦?”裴仁基被勾起兴趣,但还是依旧板着脸道,“那你就说说呗,本帅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大事。” 苏护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只愿与您一个人说。” 裴仁基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护,感觉眼前这人弱不禁风的,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出来,于是便屏退了身边的卫兵,与苏护两人独处一室。 “这样可以了?”裴仁基在主位坐了下来,“有什么大事就说!” 苏护笑了笑,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裴元帅,您觉得这关中之地如何?” 裴仁基一时懵了,这苏护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别拐弯抹角的!” “是是是!”苏护连连点头道,“实不相瞒,苏护此次前来,代表的是关拢各家,经过我们的商议,我们决定奉您为关中之主,立国所需资财皆由我们承担,不知裴元帅愿意冒这个风险否?” “嘶!” 裴仁基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事来得如此炸裂。 “裴元帅!”苏护接着说道,“我们能让李渊做皇帝,也能让您做皇帝,只要您成为关中之主后,依旧以我们关拢各家为上宾,我们都会唯您的命令是从,从新掌握这大好天下!” 说实话,裴仁基很是心动,如果能做皇帝,谁还愿意去做别人的臣子呢?不过这风险也是大大的,需要谨慎再谨慎。 “这个,这个”裴仁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我跟两个儿子商量之后才能做决定。” 裴仁基进入关中,裴行俨和裴行俭是一起随从进来的。 见裴仁基果然有做皇帝的欲望,苏护顿时大喜,朝裴仁基拜道:“那苏护就静待元帅,啊不,静待陛下佳音!” 被叫作陛下,裴仁基顿时有些不适应,连连摆手道:“快回去,有结果我会派人联系你!” 送走苏护后,裴仁基立即把裴行俨和裴行俭找了过来,并将苏护所说的大事跟他们说了一遍。 裴行俨听完,耸了耸肩道:“我倒无所谓,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我们一家能成为皇室,也不是不可以。” 裴仁基大喜,又转向裴行俭道:“俭儿,你以为如何?” “嗯”裴行俨捏着下巴,低头思索了一会,这才缓缓开口道,“父亲,从利益关系上来讲我是赞同父亲的,但是” 听到【但是】二字,裴仁基明显有些失落,急切地问道:“但是什么?” “父亲,我且问你两个问题。”裴行俭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第一,以父亲之才,父亲自以为与李渊相比如何?请父亲如实回答。” “这个,这个”裴仁基纠结了好一会,这才回答道,“我不如李渊。” “那么父亲,连李渊盛极之时,仍不是陛下的对手,如果父亲做了关中之主,父亲真的能挡住陛下的大军吗?” 裴仁基不语。 “其二,以父亲的威望,您能调动尉迟恭、阿乞骨这些陛下的死忠之臣吗?能调动那些经过思想培训的士兵吗?如果父亲真的那么做,结果很明显,他们会率先将我们抓起来,到时我们裴家将要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第443章 一统天下 听完裴行俭的分析,裴仁基额头直冒冷汗,他差点走上不归路,将整个裴家带入万丈深渊。 “好险好险!”裴仁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裴行俭道,“多亏了俭儿,为父差点害了大家,这群世家真该死,我要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父亲!”裴行俭上前说道,“孩儿建议先将他们全部处决!” 裴仁基一愣,疑惑地问道:“有必要这样吗?处决他们的事不应该由天子来做的吗?” 不过话一出口,裴仁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父亲,正常来说应该由天子亲自处置,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裴行俭解释道,“若是世家在死之前,将此事泄露出去,陛下能饶了我们吗?” 裴仁基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朝着裴行俨说道:“俨儿,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干得利索一点!” “是!” 当晚,裴行俨便率领军队将城中各个世家的府邸全部都围了起来,然后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大屠杀。 各家无论男女老幼,尽皆遭到了屠戮。 直到第二天,裴仁基这才为这件事作出公告,就说那些人意图谋反,被官兵诛杀了。 其余汉军将领得知这件事之后,虽然不明白裴仁基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将这些世家先杀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在他们的习惯中,这些世家就该死。 李渊投降的事,在渭南与刘黑闼对峙的李建成率先收到消息,震惊之余,他感到了全身心的解脱。 在与刘黑闼对峙的这些日子,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刘黑闼对他发动进攻,如今李渊的投降对国家来说不是件好事,但对他来说却是件解脱。 连他父亲都投降了,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提心吊胆了。 于是,李建成便命令大军全部出营准备向对面的刘黑闼缴械投降。 然而,那些世家子弟们却不干了,他们之所以拼着命来到前线,为了是各家的生死存亡,对他们来说,他们并没有投降一说,只要将汉军击退才有活路,又如何能让李建成就此向汉军投降呢。 李渊投降,李渊一脉还有机会活着,但世家们投降,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一时间,李建成率领的大军里瞬间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关拢集团的子弟和私兵们,他们宁死不降,一派是皇宫的近卫们,他们没有生死威胁,愿意听从李建成保命。 至于那些临时抓来的壮丁和囚犯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发言权,他们的生死并不在李建成的考虑范围之内。 最后李建成没办法,只得对他们道:“我们李家对不住你们,虽然你们对我们李家有扶持大恩,但我们李家不能与你们一起覆灭,你们若是不愿听我的命令,我可以放你们走,天涯海角,随你们自生自灭。” “好!”一个世家将官站了出来说道,“既然太子如此决绝,丝毫不顾及我关拢各家的生死,那我们就走着瞧,迟早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 于是,这些世家子弟便把三万私兵带走,朝着北方而去,估计是投奔突厥去了。 李建成叹了口气,之后便命令大军向刘黑闼缴械投降。 而另一边的李世民得到李渊投降的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偷偷潜出潼关,与李建成夹击刘黑闼,然后率兵重新夺回长安。 就在他要这么做的时候,李建成向刘黑闼缴械投降的噩耗传来,这让他悲痛万分。 这仗还没打到悲惨处,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唐就这样被灭了,他很不甘心,他甚至觉得,要是他是大唐之主,绝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 “唉!”李世民重重叹了口气道,“李氏当为天子,这真的是一句谎言吗?” 纵使他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已经失去后方的依靠,结局已经是注定的了。 没办法,李世民只得与李元吉率领潼关守军,向潼关城外的张武缴械投降。 李建成会缴械投降,张武并不感到意外,但李世民向他缴械投降,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他还以为以李世民的野心,至少会凭借手里的兵马继续割据一方呢。 张武带着这个疑惑找到李世民,问道:“世民,你手里还有二十万大军,为什么会轻易向我缴械投降呢?” “回陛下!”李世民拱手说道,“如今关中已失,以如今的局势,这天下已经没有了我李世民的容身之所,无论我逃到哪里,都无法阻止陛下统一天下,既然如此,世民又何必如此徒劳呢?” 确实,大汉统一天下之势势不可挡,无论李世民怎么努力都无法战胜张武这个穿越者,张武之所以会惊讶,那是他还想继续再与李世民较量,却不知道李世民已经知晓结局,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心了。 当然,能够得到李世民这样的战神级别的人物,张武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于是,张武对李世民的这二十万兵马进行整编,精壮的留下,老弱病残的全部被遣散,最后得到六万精锐,并将之交于李世民指挥,同时当场任命李世民为龙骁卫大将军。 之后张武便率军通过潼关,向着长安推进。 话分另一头。 话说徐世绩与李靖率领三千余艘战船逆江而上,进攻驻守在巴东的李孝恭。 由于李靖在治蜀的时候在当地非常有威望,在李孝恭的队伍中有不少是由当地的壮丁征召而来,所以当他们听说来进攻巴东的是李靖之后,纷纷丢掉武器不愿与李靖作战。 在这种情况下唐军还哪里是汉军的对手,战况瞬间就急转直下,唐军大败,大量战船被汉军俘获。 李孝恭只得放弃水军,独自逃往成都。 打败李孝恭之后,徐世绩便命令全军继续向西进军,沿途郡县纷纷倒向大汉,汉军一路高歌。 等到徐世绩一路打到成都的时候,大半个巴蜀已经归属大汉,而此时的李孝恭也得到了李渊投降的消息。 关中都没了,他李孝恭守着成都又有什么用,于是他也干脆向徐世绩缴械投降。 由此,由隋末战乱而分裂的中原,终于得到了完整的统一。 第444章 放飞自我的李秀宁 李唐覆灭后,这天下就只剩下定襄的刘武周和朔方的梁师都了,这两个小势力,张武要将其一并消灭轻而易举,只是他们依附于突厥,现在还不是跟突厥开战的时候。 对于李渊,张武不会杀他,更不能杀他,于是便封李渊为享乐公,与萧铣、窦建德他们一样,安享晚年。 李世民则被封为武安侯,左龙骁卫大将军,至于李建成和李元吉,张武都把他们封了侯,但只给了个闲官,并没有像李世民那样拥有实权。 这一战中苏定方再次表现得非常亮眼,张武把他提拔为韩国公(爵从一品)、辅国大将军(武散官正二品)、上柱国(勋正二品)、鲁州刺史(挂职从三品)。 从李唐那边吸收过来的文武也都有所任用,比如唐俭、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萧瑀、段志玄、侯君集、刘弘基、长孙顺德、虞世南、刘政会等等。 虽然给的官职没有比在李唐时的高,但作为战败一方,能不被处死就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当年李密的那班文武,能留下来的并没有多少,大多数都被处死了。 所以,能让他们留在新朝当中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要不是因为政治需要,他们可能都要走科举、武举甚至从一个小兵做起才能重新获得官职。 当然,自从加入大汉这个新朝廷之后,他们明显感受到了氛围的不一样,那就是绝对的公平,只要能在接下来做出功绩,他们都能继续升上去。 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李靖,由于他协助徐世绩收复巴蜀,被封为蜀侯,蜀州刺史(挂职),兵部侍郎(实职)。 长安拥有都城的功能,张武并没有废弃,依旧沿用,以长安为西京,洛阳为东京,是为两京。 当晚,张武处理完公务之后,便来到了寝宫。 此时李秀宁正端坐在寝宫之中,她的内心极其地复杂,前不久还死了丈夫,如今却要再伺候另一个男人,从伦理上她是拒绝的,但从身体上她又止不住地兴奋。 张武从女官手中接过一张检验清单,上面赫然写道:年纪十八,五官端庄,肤白无痣,兔子丰腴坚挺,身材黄金比例,腋下无狐味且清香,娇喘如铃,非处,且未分娩 如此全方位的扫描得出的数据,无不展示着李秀宁这副身躯的魅力,张武不禁暗念道:‘真是便宜了柴绍了,我要是早穿越几年,那还有柴绍什么事了?’ 张武放下清单,推开宫门,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听到推门声,李秀宁身子一颤,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正门的方向,见到张武正朝她这边走过来,条件反射地往后挪了挪。 张武走到李秀宁面前,见她娇滴滴又害羞的样子,笑了笑道:“怎么?还不习惯吗?” “什,什么呀?”李秀宁娇声说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是要干嘛?” 干嘛?明知故问!当然是要干你呀! 事是这样的事,但张武可不会这样直接地说,那会把氛围给吓没了的。 “哦”张武应了一声,“朕就是过来看看你,看看你在这里生活得习不习惯。” 李秀宁才进宫第一天,第一天就检查了她的全身,还在关键位置按压,让她出尽了丑,还问她习不习惯?李秀宁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要是天天是这样她肯定不干。 “你所说的习惯就是找人来折腾我?”李秀宁没好气地说道,“你若是这样对待人的,你还是早点杀了我!” 李秀宁在李渊还没称帝的时候就嫁给了柴绍,自然不知道宫中的这些规矩,张武知道她误会了自己了,便跟她解释道:“秀宁,每个进宫的女人都要走这一道程序,没有例外,不管是宫女女官还是嫔妃,所以并不是朕故意刁难你的。” “这真的吗?” “那当然!”张武肯定地回答道,“朕堂堂一个大汉天子,又有什么理由跟你撒谎呢?” “那那还是不行!”李秀宁把头转到一边去,略带着生气道,“我已经嫁为人妇,你把我掳到这里来,我以后还怎么去见人!” “是喔!”张武佯作恍然大悟道,“朕怎么没想到呢,是我不好,这样,你收拾一下,这就出宫去。”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李秀宁一副哀怨的表情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朕怎么了?” “你滚!” “这里是朕的寝宫,你让朕滚到哪里去?滚到你心里,还滚到你怀里?” “你,你怎么这么无耻?”李秀宁是又羞又恼,没好气地说道,“堂堂一个天子,怎么看起来就像个无赖。” 话是这样说,但此时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泛蜜起来,所谓刀子嘴豆腐心。 “嘿,你还别说,朕就是个无赖了!”张武直接坐了下来,一只手掌搭在李秀宁的肩膀上,“朕今日就偏偏赖在这里了,就赖在你床上!” 李秀宁被张武这么一碰,肩膀感受到无尽的热量正传导到她的整个身体,她甚至感觉到她的心要化了。 “不行,我是人妻!”李秀宁口中依旧拒绝道,“你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李秀宁嘴里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并没有拒绝张武的手继续搭在她的肩膀上。 “不,你不是人妻,你是朕的心肝宝贝。”张武把头凑了过去,在李秀您的耳边附耳道,“你知道吗?当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朕就喜欢上你了,朕只恨没有早点与你相遇。” 张武的这番话,直击李秀宁的春心,有那么的一刻,她真想主动去拥抱张武,但伦理让她存于想而止于身。 她脸上红如苹果的脸颊告诉张武,李秀宁心动了。 张武进一步上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秀发,与李秀宁四目相对。 “秀宁,我爱你!” 李秀宁融化了,她再也不顾什么伦理廉耻,此时此刻,她只想放飞自我,让自己原地升天。 她主动将红唇送了上去 第445章 提款机? “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突厥叶护结社率率十万骑兵进犯幽州!” “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突厥特勤骨咄禄率十万骑进犯太原!” “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突厥始毕可汉亲率三十万大军进犯弘化,十万火急!” 一时间,整个大汉边境再次燃起战火,突厥兵分三路,共五十万大军进犯! 可以说,突厥这次是携灭国之危来的。 就在张武召集文武大臣商议退敌之策的时候,洛阳令贾务本趋步进殿,跪地拜道:“禀陛下,突厥始毕可汗派使者康鞘利觐见!” 康鞘利,原是西域康国的粟特胡商,因迁居到突厥,受到始毕可汗的重用,被始毕可汗封为上柱国。 始毕可汗一面大兵压境,一面派使者前来,张武稍微掐一下手指就知道突厥想放什么屁,灭国倒不至于,大汉还不至于那么弱,不是说灭就能灭的,之所以派使者前来,无非就是来敲诈勒索。 “传!” 张武正襟危坐,文武群臣肃然而立,场面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突厥使者康鞘利觐见!” 在太监的呼喊中,一个满脸胡渣,头戴狼皮帽,身披羊绒袄的胡人从殿外走了进来,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好似周围的人都是蝼蚁。 “台下何人?”张武淡淡地说道。 康鞘利这才看向张武,只见台上之人看样子也才二十岁左右,顿时大吃一惊。 ‘这就是大汉的天子吗?竟如此年轻?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统一的中原吗?这也太可怕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作为突厥的使者,康鞘利依然表现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态度。 “在下突厥使者康鞘利!” “大胆!”张武一掌击在案桌上,怒道,“一个小小突厥使者,见到朕竟敢不跪?是嫌朕的宝剑不够锋利吗?” “哼!”康鞘利依旧昂首挺胸,笑道,“我突厥人从不跪下国之君!” “唰唰唰” 文武群臣纷纷侧眼看向康鞘利,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们早就把这个狂妄自大的康鞘利给碎尸万段了。 “一个小小蛮夷,也敢藐视于朕!”张武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挥手道,“来人,给朕将这个狂妄之徒拉出去,腰斩于市!” 话音落下,两个千牛卫立即从殿外窜了进来,直接将康鞘利按住,康鞘利想挣扎,奈何两个千牛卫力气非常大,任由他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康鞘利一边挣扎一边叫喊道,“难道你们要违背祖宗定下的规矩吗?” “规矩?朕可从未有立过这样的规矩!”张武直接说道,“朕杀的使者还少吗?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给朕推出去!” 康鞘利见张武来真的,立马就慌了,他是来装逼的,可不是来送死的,立即改口道:“我跪,我跪还不行吗?!” 见康鞘利终于服软了,张武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千牛卫退下。 没办法,康鞘利没想到张武竟然会是这般无赖,只得跪了下来。 “行君臣礼,三跪九叩!”张武附加一句道。 康鞘利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他很想拒绝,但此时他的命掌握在张武手里,不得不按照张武的要求做,认认真真地行了跪拜礼。 直到康鞘利行礼完毕,张武这才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道:“康鞘利,那咄吉世叫你来做什么呀?” 始毕可汗,名叫阿史那咄吉世,张武直呼其名,明显并不尊重他,这让康鞘利越加地气愤,但气归气,他也拿张武没办法。 “回陛下,外臣奉可汗之命,有一条约需要陛下签订。”康鞘利掏出一张条约以及一叠厚厚的清单,“可汗说了,之所以提兵犯境,为的是给大汉一个小小的教训,只要陛下肯签订条约,认突厥为宗主国,每年进贡纳币,我们突厥就会退兵,永不再犯境!” 此话一出,群臣一片哗然。 “大胆狂徒!”裴仁基率先站了出来,指着康鞘利骂道,“突厥算个什么东西?早年不过是大隋的附属国,如今我大汉新立,他突厥就以为能做老大了?还进贡纳币?当我大汉是下等蛮夷之国了?” 裴仁基是前朝旧臣,自然能体会到当初大隋碾压突厥的那般情景,如今突厥却要骑在大汉的头上,他如何肯答应。 “就是!”刘文静也站了出来道,“自古以来,我中原王朝还从未出现向蛮夷称臣纳贡的先例,以前没有,今日之大汉不会有,以后之千秋万代更不会有!” 其余众臣也纷纷站了出来,围着康鞘利就是一顿唾沫星子乱飞,就差点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张武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众臣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仍旧对着康鞘利指指点点。 “朕倒是好奇,他咄吉世给朕提出了什么条件。”张武朝台下的康鞘利招了招手,“来,给朕呈上来!” 旁边的王力仕立即漫步到台阶下,从康鞘利手中取下一张条约和一叠清单。 张武并没有接过条约和清单,只是让上官燕念给在场的众臣听。 上官燕展开条约,扯着嗓子念道: “一,汉国向突厥汗国称臣,永世不得颠倒。 二,汉国不得进犯刘武周、梁师都等兄弟国家。 三,双方互相撤兵,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四、汉国每年向突厥进贡纳币,所需内容详细已列清单。 五、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众臣听完,纷纷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是在朝堂,他们真想把康鞘利拉下来痛扁一顿。 读完条约之后,上官燕又展开那一叠清单: “汉国每年需向突厥汉国缴纳的清单如下: 一,绝色美女百名,公主一名。 二、贡金十万两,汉元三万元。 三、上等丝绸五万匹,绢二十万匹。 四、醉仙酿两万斤,糖霜一万斤,茶叶一万斤。 五、琉璃五百件、上等瓷器两万件。 六、书纸百万张、上等砚台一百个。 七、香皂十万块,香水一万瓶。 八、上等精盐一万斤。 ” 一叠清单,整整列了一百零八种物品,这已经不是来抢劫这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把大汉当做提款机了! 第446章 迎战突厥 “哈,哈哈,哈哈哈”张武听完清单上的内容,狂笑不止,手指康鞘利道,“这么多东西,你们突厥当我大汉是什么了?明明可以用钱来买,非要抢是?” “不,不不不!”康鞘利连忙摆手道,“这不是抢,这是供奉,由你们大汉向我突厥汉国进贡!” “休想!”张武直接说道,“你们突厥有能耐就过来拿,朕不惜与你们打上一战!” “陛下不再考虑考虑?”康鞘利笑着说道,“我们突厥可是有五十万大军,您确定能抵挡得住我们的进攻?” “哼!不就是突厥骑兵嘛,朕又不是没打过!当年朕以一万骑全歼十万突厥骑兵,你们不会忘记了?” “这,这” 这件事在当时可是给突厥上下引起了大地震,很魔幻,但十万突厥骑兵被全歼是事实,回想起这个事康鞘利就一阵后怕。 “既然陛下决心要打,那我们就走着瞧!”说完,康鞘利拔腿就走。 “滚!下次若是在战场相见,朕必先取下你的人头!” 康鞘利闻言身体止不住一阵哆嗦,行走的步伐更加快了,生怕走慢了被张武要了性命。 张武坐了下来,开始点将道: “刘黑闼,命你为山西行台大总管,率步兵六万增援太原,若突厥兵退,务必趁虚而入,歼灭刘武周!” “诺!” “命苏定方率一万骑兵出紫荆关,自由歼敌!” “命李靖率一万骑兵出居庸关,直入突厥东部腹地,捣其后方!” “命李世民率一万骑兵出武威、命徐世绩率一万骑兵出张掖,目的是寻找突厥王庭,尽可能地破坏突厥的后方!” “魏征留守洛阳,刘文静驻守长安,其余人等,随朕迎击突厥主力!” 目前侧面战场,一个是幽州方面,一个是山西方面,幽州已经有了兵力加强,只要守着主要城池就不怕顶不住结社率的进攻,而山西方向,太原城城池坚固,又有刘黑闼协助防御,保住太原不失也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这场大战能不能胜的关键在于张武自己率领的这一路能不能顶住始毕可汗主力的进攻。 经过仔细考量之后,张武决定出步骑三十万前往迎接突厥主力,其中轻骑兵三万,玄甲骑一万,重骑兵一万,鸳鸯骑兵两万,共七万骑兵。 步兵共二十三万,其中重步兵两万,鸳鸯步兵三万,破甲兵一万,精步兵十万,辅助兵辎重兵七万。 可以说,张武率领的这三十万大军是集整个大汉的所有精锐,没有一个是二流兵,全部都是顶尖的。 始毕可汗本想携兵威吓一吓这个刚统一中原的大汉王朝,威逼张武屈服称臣,捞取好处,没想到张武竟然如此强硬,还出兵打算与他决战。 惊讶之余,他更想知道如今的大汉军队的战力有几斤几两。 于是,始毕可汗挥军攻下弘化,然后继续向北地郡进军,打算先拿下长安,然后再进围洛阳。 与此同时,张武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在长安短暂停留之后,以长安为依靠,于泾阳安营扎寨,准备在这里与突厥大干一场。 张武之所以选择在泾阳决战,那是因为北地郡都是崇山峻岭,并没有适合大军决战的地点。 除此之外,张武率领的大部分是步兵,他不想长途跋涉远赴北地与突厥决战,所以选择了以逸待劳。 始毕可汗原本想张武应该会依靠长安的城墙来抵御他的进攻,但还是没有料到,张武竟然大摇大摆地将大军布置在野外,简直就是将一块肥肉摆在外面,等待狼群的进食。 “哈哈哈!”始毕可汗长笑一声,“这张武要么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么就是个蠢蛋!竟然敢暴露自己的行踪,传我的命令,全军继续南下,咱们再来一次【兵围雁门】!” 同样的,始毕可汗也不把张武看在眼里,他要重新上演当年兵围杨广的壮举。 当始毕可汗率领三十万骑兵抵达泾阳的时候,他又再次惊讶了。 只见张武的营寨就像一座军事堡垒一样,外围都是一辆辆巨大的车围成一个大圈,战车的前面还布置了拒马,这一幕始毕可汗感觉非常地熟悉。 因为之前隋对他们作战的时候就是采用这种车阵来对付他们的,他之所以惊讶,那是因为以车阵构筑防线的只能被动挨打,并不具备主动进攻的能力。 而张武竟然把自己放在车阵当中,如果他对车阵进行包围,用放风筝的进攻模式不断消耗掉车阵中的步兵,那张武绝对难逃一死。 也就是说,在他的眼里,张武是把自己置之于死地。 始毕可汗登上高台,周围战将云集。 “此战能否擒获大汉的天子,关乎我们突厥未来的生活能否幸福。”始毕可汗顿了顿,接着道,“如今汉军以车阵来对付我们,其威力如何,谁愿上去一试?” 话音落下,一个胡人模样的汉子站了出来,手按胸膛拜道:“可汗,康鞘利愿率本部兵马为我军探明汉军虚实!” 始毕可汗之所以没有直接点将,那是因为这种事由非核心部落来执行最为合适。 突厥的军事组织是有分别,自上而下是逐级分层的,分为核心蓝突厥本部、苍突厥十二部、铁勒十八部、十姓回鹘各部、九姓乌古斯各部、木马三突厥、三姓骨利干。 而蓝突厥本部也分等级,以蓝突厥可汗部阿史那氏为核心,蓝突厥可敦部(突厥皇后部族)阿史德部为副核心,其下则是蓝突厥四贵胄舍利吐利部、苏农部、执失部、拔延部。 而康鞘利这一部是由胡人组成,既是突厥军事组织的一部分,也是雇佣兵。 而为己方探查敌方火力的事情,由这些人来做最为合适,同时也是给非核心部落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好!”始毕可汗捋了捋胡子笑道,“既然上柱国愿意前往试探进攻,那就放心去!” 第447章 铁蒺藜 也难怪康鞘利这么积极,在洛阳的时候被张武百般羞辱,他巴不得马上就攻进去将张武生吞活剥了,所以他绝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机会。 于是,突厥的后方响起了号角,康鞘利指挥本部一万骑兵向着汉军的车阵慢慢靠了过去。 他们身背,长弓,身披铁甲,腰挂弯刀,马按长枪,看起来还真像一支精锐之师。 与突厥进攻的方式不同的是,康鞘利并没有像突厥那样散开放风筝,而是以锥形阵冲锋,直接一步到位,妄图直接撕开汉军的车阵。 “勇士们!”康鞘利高高举起弯刀喊道,“打败他们,撕碎他们,汉人是懦弱的,我们是无敌的,冲呀!” 一万匹战马瞬间奔腾了起来,马蹄踩踏大地发出一阵阵巨响,扬起的灰尘如同一团雾,将他们整个完全包裹了起来。 在巢车上观战的张武通过千里镜观察到前来进攻的只是一万骑,知道这是突厥的试探性进攻,于是便下令道:“命令第一军在敌军进入射程之后立即发动进攻,其余各军按兵不动!” 张武的这十万精步兵是远程火力主要的提供者,每个精步兵都配有神臂弓一张,精甲一副,长枪一根,横刀一把。 这十万精步兵又分为五个军,每个军两万人。 张武只让一个军进行反击,自然是为了隐藏火力,好让突厥搞不清他的底细。 第一军的精步兵得到命令,两万张神臂弓全部拉上线,箭矢上膛,以三段式进行不间断地射击。 虽然只有一个军的火力,但射出来的箭矢遮天蔽日,康鞘利率领的骑兵远在三百步外的时候就遭到了密集的火力打击,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虽然都穿着铁甲,但还是被这倾泄而来的箭矢洞穿。 在高处观战的始毕可汗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地目瞪口呆,这么远的距离就能将骑兵给射翻的? 康鞘利此时方才知道汉军的厉害,但此时大军已经在冲锋的路上,是没有回头的,他只得趴在马背上继续冲锋,以这种方式来尽量躲避箭矢。 然而,汉军射来的箭矢连绵不绝,根本就停不下来,他本部的一万骑,只一会的功夫就折损过半,连汉军都没摸上。 等到他冲到百步内,可以向汉军射箭还击的时候,跟随在他身边的骑兵已经寥寥无几,他不禁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此时还在战场上冲锋的,用手指都能数得出来,而他的身上已经插上了数十支箭矢,要不是他穿着三层甲,他都就挂了。 见此情景,康鞘利只得拔回马头,准备逃命去了。 然而,他所骑的战马已经身受多箭,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将缰绳用力一拉,战马不但没有催动,反而将他给摔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始毕可汗直摇头,好在死的是雇佣军,不用心疼。 康鞘利失去战马,只得步行向着己方阵地奔跑。 “贼将哪里走!小爷来也!” 汉军车阵突然裂出一个缝,裴行俨骑着高头大马冲了出来,手持鎏金槊直取康鞘利。 康鞘利眼见裴行俨离他越来越近,只得放弃奔跑,手拿着狼牙棒准备迎战裴行俨。 康鞘利是步战,裴行俨是骑战,骑对步本就占据了优势,只一个冲锋,裴行俨就将康鞘利捶死在当场,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导致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裴行俨借助马速冲锋,一槊挑开了康鞘利的狼牙棒,同时左手甩出流星锤,朝康鞘利的天灵盖砸了下去,一招毙敌。 杀死康鞘利之后,裴行俨迅速拔回马头,奔回车阵。 这一次试探性进攻,一万胡骑全军覆没,但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就是汉军的火力被试探出来了,还暴露了汉军中有一种射程极远的弩。 始毕可汗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要开始认真对待这场大战了。 “回纥部、拔野古部、仆固部、契揳部、葛逻禄部、拔悉蜜,命你们六部共同出击,将汉军的车阵撕出一个口子出来!” 这六个部落全是外围的九姓乌古斯部,由此可以看出,这些非核心部落在始毕可汗的眼里就是炮灰,实际上也是如此。 在经过刚刚康鞘利部的全军覆没的场景之后,这些部落们明显在心态上已经有了转变,由刚开始的轻视到现在的重视,但也不至于惧怕。 因为刚刚汉军所表现出来的火力并不能阻挡他们的冲锋。 虽然是六个小部落,但也有三万骑,三万骑兵冲锋起来,也是十分震撼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像康鞘利那样直接发起进攻,而将骑兵全部散开,在外围寻找机会朝车阵里面的汉军射箭。 然而当他们还未进入到自己射程位置的时候,一大片箭雨就朝他们呼啸而来,顿时折损了不少骑兵。 “散开,继续散开!”一个部落酋长指挥道,“全部散开,然后从各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汉军的箭矢射得远,但不可能完全铺开来射!” 于是,六个部落的骑兵们这下散得更开了,彼此之间都隔着好几米远,这样一来,汉军的密集反击就很难奏效了。 果然,这一招果然有用,完全散开了的突厥骑兵在冲锋上阵亡的概率大幅度降低,许多突厥骑兵已经快要冲到百步之内。 就在始毕可汗以为要对汉军发动反击的时候,突然看到己方的骑兵刚刚冲进百步内,纷纷摔倒了下来,而且躺在地上惨叫哀嚎。 这一幕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每一个突厥骑兵冲进百步内的那个圆圈,无一例外地全部栽倒了下来。 原来,在汉军车阵之外,百步之内,全部都撒了铁蒺藜。 铁蒺藜是对付骑兵非常有效的武器,只要马蹄踩到铁蒺藜,这匹战马就得报废。 在外围的突厥骑兵们见到此等情景,纷纷调转马头退了回去。 铁蒺藜这种东西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汉军为了对付他们,竟然将铁蒺藜撒在了方圆几十里的外围圈,这得废多少铁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呀。 第448章 卷发男契苾何力 始毕可汗再次被张武给刷新了三观,一般铁蒺藜只是在当道布置,而张武却沿着车阵周围几十里都布置了铁蒺藜,这得是有多豪横才会这么做! 既然骑兵无法进攻,始毕可汗干脆让士兵们下马步战,以盾兵顶在前排,盯着汉军的箭矢前进。 别以为突厥只擅长骑战,如果这么认为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突厥不仅擅长骑战,也擅长步战和攻坚战,汉人会的他们都学了去,唯独汉人的文化没有吸收过去,不然人家就不会叫突厥人了,而应该叫汉人! 突厥前排的盾兵挡住了许多来自汉军的箭矢,但也出现了不少的伤亡,盾牌并不能提供百分百的有效防护。 不过相对于骑兵冲锋,以盾兵开道显然可以大大降低伤亡率。 很快,突厥步兵就突进到距离汉军百步的位置,并开始沿途清理地上的铁蒺藜。 眼看突厥步兵已经突进百步内的位置,张武立即下令道:“鸳鸯步兵,鸟铳手射击!” 在这之前,一队鸳鸯步兵有四名长枪兵,而现在四名长枪兵已经换成两名鸟铳手和两名三眼铳手。 张武所改进的鸟铳有效射程已经达到了一百步远,特别是有了无烟火药之后,火力比之明时的鸟铳更加凶悍。 近五千支鸟铳同时开火,靠在最前面的突厥盾兵手中的盾牌纷纷被击穿,连同后面的盾兵也被当场击毙。 始毕可汗又懵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只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他的那些盾兵就倒下了? 如果是一小部分盾兵倒下,后面的盾兵就能继续补上,但这一倒就是一大片,盾兵防线立即就崩塌,无数的箭矢通过缺口将盾兵后面的步兵无情地射杀。 这并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他们这才刚刚将缺口补上,汉军那边又响起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又一大批突厥盾兵倒下。 但这毕竟只有近五千鸟铳,并不足以将突厥步兵们完全遏制住,即使每前进一步,突厥步兵就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但他们依旧坚信,只要靠近汉军,与汉军近身肉搏,他们就一定能打赢这场战争。 等他们好不容易摸到五十步的时候,汉军那边又响起更大的声响,前排盾兵顿时倒了一大片,之前被射中的盾牌也只是出现几个小孔,但这次倒下盾兵的盾牌却出现了密集的弹孔,有些躲在盾兵后面的突厥步兵也被散射到的子弹射中。 如此恐怖的火力,比之之前破坏力更大,杀伤力更强! 这便是三眼铳的威力! 虽然射不准,有效射程也不高,但爆发力强呀,像这种密集阵就是三眼铳密集爆发的绝佳舞台! 突厥步兵再也扛不住了,纷纷丢下武器拼命往后方奔逃,这也太他妈的恐怖了! “哼!想逃?门都没有!”张武随即下令道,“所有神臂弓全部开火,狠狠揍他娘的!” 一时间,整个战场全都暗了下来,从汉军车阵中射出的箭矢遮天蔽日,十万张神臂弓交替射击,失去盾兵保护,只顾着逃命的突厥步兵们如何逃得出去,还未碰到汉军神臂弓的极限射程,射程内的突厥步兵就被收割殆尽。 进入战场的五万突厥步兵,全部葬送在汉军手里,而汉军这边,至今还未出现伤亡。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还不到半天的时间,突厥就已经损失了六万多人,称之为战场绞肉机完全不过分。 这场战斗,那些部落首领们看得目瞪口呆,战争的形式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这让他们想起前些年张武仅仅用一万骑兵就全歼了十万突厥骑兵的往事,如今看来,汉军未必没有这样的实力。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始毕可汗气得直接跳了起来,破口骂道,“中原的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可恶,真是可恶!” “大汗!”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站了出来,此人正是阿史那社尔,他手按胸膛,对着始毕可汗拜道,“步兵行动缓慢,无法做到一击必杀,我建议出动狼骑,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将汉军的车阵撕开!” 阿史那社尔,始毕可汗弟弟处罗可汗的的儿子,也就是始毕可汗的侄子,是蓝突厥最为骁勇的猛将,深受始毕可汗喜爱,是突厥狼兵的主要将领之一。 狼兵是突厥最为倚仗的部队,不到关键时刻始毕可汗是不会拿出来的,他摇了摇头道:“不,还不到那个时候!” 始毕可汗把目光从阿史那社尔身上移开,在各个部落中寻找着目标,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卷发男身上。 “契苾何力!”始毕可汗点名叫道,“我听说你手下有一支铁甲骑兵,在漠北所向披靡,曾多次打败薛延陀,正好此时汉军的车阵是块硬骨头,我就将打破汉军车阵的任务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契苾何力是铁勒十八部的可汗,在这期间,铁勒一直在扩展自己的领地,经常与更北的薛延陀爆发战争,大有统一漠北的态势,实力不断增强的铁勒是始毕可汗所不愿看到的。 所以,这次始毕可汗让契苾何力用他的精锐去踹开汉军的门正符合他的心意,在踹开汉军车阵的同时也消耗掉他的精锐,一举两得。 契苾何力自然知道始毕可汗的想法,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执行了始毕可汗的命令。 随着契苾何力的号召,五万铁勒骑兵随之呼唤而出,排在最前面的是三千全身披挂的具装重骑兵,与普通重骑兵不同的是,不仅人都穿着铁甲,连同战马也都穿着铁甲,远远望去,宛如一座座铁塔。 这三千铁甲骑兵是契苾何力倾尽十八部落之力打造出来的,马全部都是汗血宝马的那种高头大马,在统一部落战争和对薛延陀战争中,契苾何力正是依靠着这三千铁甲骑兵屡战屡胜。 契苾何力本人也穿戴铁甲,指挥三千铁甲骑兵,排列成锥子阵,后面跟着的是数量庞大的轻骑兵,他准备用铁甲骑兵踹开门,然后全军压上,从缺口处突入。 第449章 铁浮屠 突厥这边的兵马调动,全被张武一览无余,不过如此之多的重骑兵冲击起来,再加上后面数量庞大的轻骑兵,车阵很可能抵挡不住。 “传朕的命令!”张武下令道,“面对敌方重骑兵方向的,每个人至少给朕丢出一颗手榴弹,然后迅速撤到后方!” 重骑兵再怎么刀枪不入,炸弹总得害怕? “勇士们!”契苾何力将手中弯刀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拿出你们的勇气,用你们手中的刀,将汉军的防线摧毁,冲呀!” 一声高喝,三千铁甲骑兵立即开动,很快就进入到了神臂弓的射程范围,但汉军射出的箭矢啪打在铁甲上,只发出噼噼啪啪的金属碰撞声,无法伤其分毫。 见汉军的箭矢失效,契苾何力心下一阵得意,继续指挥铁甲骑兵继续冲锋。 只是一会的功夫,铁甲骑兵就已经冲入百步内,只要继续再冲一波,就能抵达汉军之前。 “噼噼啪啪” 汉军那边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弹丸击打在铁甲骑兵的铁甲之上,大部分被铁甲所免疫,但还是有少部分穿透了铁甲,将骑兵击落马下。 鸟铳手只打出第一枪之后,迅速退到后面,将手榴弹拿在手心。 紧接着,三眼铳手立即上前,点燃火线,五千条三眼铳同时发射,此时的铁甲骑兵已经进入到了五十步之内,这个距离三眼铳足以将铁甲破防,跑在最前面的铁甲骑兵同时被撂倒,但后面跟进的铁甲骑兵踩踏着己方尸体继续前进。 “手榴弹,准备!扔!” “嗖嗖嗖!” 黑压压近万颗手榴弹同时丢出,士兵们丢出手榴弹之后,立即拔腿就跑,迅速离开了现场,将前方的位置空了出来。 那些正在冲锋的突厥铁甲骑兵,被这突然丢来的手榴弹给搞懵逼了,不明白汉军为什么朝他们丢出木柄状的东西。 不过接下来他们已经不用明白了,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爆炸直接把他们连同战马一起撕碎。 契苾何力大惊,没想到汉军中还有如此强大的武器,直接将他的铁甲骑兵给干没了一大半。 不过现在已经与汉军近在咫尺,他也不顾他的铁甲骑兵伤亡有多大了,继续命令剩余的铁甲骑兵冲锋。 如同铁塔般的重骑兵冲起来的冲劲何其地恐怖,汉军布置的那些战车瞬间被冲垮,突厥骑兵得已冲进汉军车阵腹地。 然而,就在契苾何力认为可以突入汉军的阵地,横扫汉军的时候,一堵巨大的铁墙横亘在前方。 契苾何力急忙抬眼望去,顿时被所看到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那一堵白色的铁墙根本就不是墙,而是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铁甲骑兵! 是的,就是铁甲骑兵! 铁甲骑兵并不只有契苾何力独有,汉军也有,而且比契苾何力还多,排在他眼前的,足足有一万铁甲骑兵! 此时大汉的冷锻技术越来越成熟,打造出来的冷锻铁甲质量也越来越高,与契苾何力的那些铁甲骑兵比起来,汉军的铁甲骑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铁甲骑兵,张武特意为之取名———铁浮屠! 契苾何力后背直冒冷汗,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汉军的对手,想要回头刹车却已经来不及,汉军那边的铁浮屠已经开动起来了。 银色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如同巨浪一样湃向冲锋过来的突厥骑兵。 本就在装备上与汉军存在差距的突厥铁甲骑兵,又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只一个冲锋,契苾何力剩下的一千余铁甲骑兵瞬间被吞没。 而在后方还在继续冲锋的大量轻骑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前方发生什么,只记得出发前契苾何力说过的那句话:勇往直前,不要回头,一路冲到底! 结果可想而知,轻骑兵哪里撞得过铁浮屠,顿时被撞得人仰马翻,惨遭铁浮屠的蹂躏。 战场瞬间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后知后觉的突厥轻骑们立即掉转马头往回撤,再不撤死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好在铁浮屠的耐久力不够,在冲出一段距离之后便都停了下来,契苾何力与那些轻骑兵们得已快速脱离战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重骑兵牺牲了机动性,在踹门之后,便无力继续追击了。 “铛铛铛…” 汉军后方响起钟声,冲出车阵之外的汉军铁浮屠立即调转马头,撤回阵内。 这一战,契苾何力倾尽全力打造的三千铁甲骑兵全军覆没,他的心那个疼呀。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愿意全军覆没的是他的那些轻骑兵。 当然,他的轻骑兵也损失了近万骑,也是件非常大的损失。 此时此刻,始毕可汗内心十分地复杂,喜的是,铁勒潜在的威胁去除了,头疼的是一个强大的中原王朝出现了。 别的不说,就这一万铁浮屠,就已经足够突厥头疼的了。 要知道,在整个突厥当中,能够与之匹敌的,也就是突厥的狼骑,同样也是全副铁甲,但这支狼骑也就万骑左右,与汉军不相上下。 如果真的打起来,结果只有两败俱伤,到时他的突厥汗国肯定实力大损,就很难再压制住治下的那些部落了。 随着战斗的逐渐进行,汉军的实力逐渐崭露头角,这让始毕可汗越加地忧心忡忡。 他这次南下,搞得十分地隆重,结果什么好处没捞着,却损失那么多兵马,虽然不是他的核心部队,但也是突厥的军事力量之一。 “大汗,让我们狼骑上!”阿史那社尔再次站出来说道,“大汉这才刚统一中原就能打造出如此强大的铁甲骑兵,如果再放任其继续发展下去,我们突厥恐难再跨过长城了。” “所以,以我之见,不如趁现在将其消灭!”阿史那社尔继续说道,“只要将大汉的天子杀掉,中原必定再次陷入混乱,中原一乱,我们就可以趁机扶持多股势力,使中原一直处于分裂的状态。” 至于代价,阿史那社尔没有说,因为此时谁都能明白,这一战一定会给突厥带来巨大的伤亡,但所得到的回报也是巨大的,完全值得一试。 第450章 天兵降临 始毕可汗眉头紧锁,他在高台上来回踱步,迟迟不肯下决定。 “大汗!”阿史那社尔继续劝说道,“狼骑打没了,我们还可以重建,只要将汉军打败,什么物资都会有,不然的话” “不行!”始毕可汗直接回绝道,“这太冒险了,我不能这么做!” “大汗”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始毕可汗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坚决地道,“我不能让这一战压上我们突厥的未来,传我的命令,即日起继续包围汉军,对其围而不攻,我倒想看看,没有后续的粮草支援,汉军还能坚持多久!” 始毕可汗的战略就是切断汉军的粮道,围而不攻,一旦汉军粮草耗尽,一定会撤掉车阵主动出来进攻。 而汉军以步兵为主,如果汉军主动进攻,突厥的骑兵就完全占据着骑兵机动的优势,战争的天平就会倒向突厥。 但他不知道的是,张武为了对付突厥,早就在车阵中修筑了几座粮仓,足够三十万大军用上三个月,完全不怕突厥跟他耗着。 话说苏定方率领一万骑兵越过紫荆关,一举攻下雁门郡的灵丘。 雁门是刘武周的地盘,但此时刘武周的大部分兵力都被骨咄禄调去攻打太原了,这导致刘武周的大后方几乎是空虚的。 攻下广灵,补充物资之后,苏定方继续率军北上,目标直指军事重镇大同。 早在南北朝的时候,大同就是一个军事要塞级别的存在,经过几代的修筑加强,直至刘武周统治时期,大同依然是作为军事重镇对待。 虽然此时大同城内守军不足三千,但即使这样,苏定方依旧没有把握能攻下这座重镇。 苏定方瞄了身边一个契丹族小校,顿时心生一计,他对着那个小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会不会讲突厥话?” 小校随即拜道:“禀将军,属下叫莫洛多,早期我们的部落紧挨着突厥,与突厥经常有往来,所以会讲突厥话。” “好,好!”苏定方喜道,“莫洛多,我现在就任命你为队正,等下你这样” 莫洛多点了点头,随即在军中挑选出一百骑契丹人和靺鞨人,然后换上突厥的军装和武器,如果不仔细分辨还无法辨认出这支突厥骑兵的真假。 大同城,府衙。 “报!”一个卫兵急匆匆地冲进了府衙,朝大同城的守将王本行拜道,“禀将军,城外有一支突厥骑兵,声称需要进城补给,我们放还是不放他们进来?” 突厥骑兵?王本行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突厥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不好得罪,但刘武周在走之前,对他千叮万嘱一定要守住大同不失,又怕这其中有诈。 “来人,随我上城楼!” 王本行一路拽着疑惑,来到城楼之上,果然看到一队百人骑的突厥骑兵正在城外等候,看样子确实不像汉人。 “来者何人?”王本行用瘪嘴的突厥话朝城下喊道,“你们来我大同城有什么事?” 莫洛多听着王本行这汉化版的突厥话,顿时忍不住一笑,对着城上回道:“我们是泥熟匐设的巡逻兵,今日巡逻到这里,借个地补给,快点打开城门!” 也就是突厥人,才敢以这样的语气说话,说是补给,其实就是借巡逻之便,趁机到城内吃喝玩乐,这样的例子王本行见得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经确定来者是突厥人,王本行也不会拒绝,只得以属下的语气说道:“来了来了,这就打开城门!” 没办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做狗。 很快,城门打开,王本行舔着笑脸朝莫洛多笑道:“诸位爷,请,这边请!” 莫洛多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趁王本行回头之际,拔出手中腰刀朝他的脖子砍去,顿时鲜血喷流,王本汉带着疑惑咽了气。 其余人也同时发难,将城门口的守军士兵尽数杀死,抢占了城门。 埋伏在城外的苏定方早就通过千里镜观察到城门口的情况,见莫洛多得逞,立即就挥军冲了出来,直扑城门口。 城内的守军见城门口爆发骚乱,知道是敌军假扮赚取城门的,纷纷拿起武器朝城门口冲来,意图夺回城门的控制权。 然而,当他们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骑兵扑面而来,顿时吓了一跳,刚刚的那股斗志瞬间烟消云散,纷纷丢掉武器逃命。 就这样,刘武周的大同镇就被苏定方轻易占领。 苏定方一面清理城内的残余守军,一面派人寻找城中囤积物资的地方。 果然,在城西的位置士兵们找到了一座巨大的粮库以及数不胜数的兵器器械。 “发了发了!”王君阔喜道,“这么多的物资和兵器,这得值多少钱呀!” 苏定方却不这么认为,物资虽多,但他们根本就带不走,即使能带走,这些物资就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他们的目标是寻找机会歼灭敌方的有生力量,可不是来掠夺的。 “烧了!”苏定方直接下令道。 “烧了?不是!”王君阔不解地说道,“这全烧了多可惜呀!” “不然呢?”苏定方反问道,“不烧留给刘武周过年用?还是说你全都带到马背上,陪你一起纵横驰骋?” “唉,真是太可惜了,浪费可耻呀!”王君阔纵使万般不愿意,但苏定方说得有道理,带上这些物资根本就无法继续完成任务。 于是,整座粮仓和兵器库被汉军一把火全给烧了。 至于城内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苏定方既不杀他们,也不给予他们任何的帮助,解决完事情之后就迅速挥军继续北上,越过长城,直扑西边的定襄郡大利城。 大利城是刘武周的皇宫所在地,靠近突厥的领地,远离长城。 他本以为将都城从马邑迁移到大利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大利城也有被包围的一天。 苏定方率领的一万骑兵在草原上来去如风,如同天兵降临大利城下。 第451章 出气筒 大利城是刘武周在定襄郡城的基础上扩建的,而且时间比较赶,大部分城墙还没完工,相对于中原腹地的郡城,大利城的城防规模还是比不上的。 所以,对于大利城,苏定方并没把它放在眼里,直接就兵临城下。 一时间,大利城中的所谓文武百官乱成了一团,大部队都被刘武周给带走了,如今的大利城除了那些所谓的权贵以及官员的家眷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上城抵抗汉军的。 “去!”苏定方挥手下令道,“告诉城中的反贼,三通鼓后若还不出城献降,我军定将屠城,鸡犬不留!” “诺!” 一个小校奔出军前,直至大利城城下,朝城上高声喊道:“城上的人听着,只给你们三通鼓的时间,三通鼓后若还不出城投降,城破之时,屠尽城中老幼,一个不留!”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小校便奔回军阵。 城中军民本就慌乱,汉军又以屠城相要挟,顿时更加混乱了。 “咚咚咚…” 第一通鼓响起,城上的守军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皇宫中的那些官员慌得上下跳窜,还在争吵着是战是降。 第二通鼓响起,城中百姓个个走出房门 纷纷上街要求官兵缴械投降,甚至与官兵发生争吵、械斗。 第三通鼓又响了起来,城外的汉军立即将神臂弓取了下来,将箭矢上弦,准备强攻大利城。 皇宫中的那些官员终于绷不住,再讨论下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了。 于是乎,在官员们的带领下,大利城守军为了生存,不得不打开城门,出城献降。 投降的守军士兵有三千余人,对于这些降兵怎么处理苏定方很是为难,如果杀掉的话,那以后威胁别人投降这招就不好使了,还会给自己抹黑。 如果不杀掉的话,一旦他带着部队离开,这支降兵很可能降而复叛。 苏定方在皇宫中来回踱步,重新审视着他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张武给他的任务并没有指定一定要拿下哪里,对付哪一方面的敌人,只是给他自由,让他自由歼敌。 这样的命令就有很多种可能性了,也就是说,他想要打哪里,都是自由的。 而他所处的这个位置,刘武周的地盘基本没什么敌人,不过往北就是突厥东部的地盘,那个地方已经有李靖去了。 往南就是太原了,那里有大量的敌军正在围攻太原! 想到这,苏定方已经有了目标,那就是协助刘黑闼尽量多地歼灭突厥和刘武周的有生力量。 但是围攻太原的突厥骑兵可是有十万骑呀,还有刘武周手里起码也有四五万万兵马,这么多的军队,不是他想要歼灭就能歼灭的。 苏定方拿出地图,试图寻找着这场仗的突破口 。 “有了!”苏定方突然惊喜道,“此战的关键就是宁武关!” 宁武关是扼守云中脉、管涔山脉和恒山山脉的交叉处,地势非常险要,是大同盆地通往太原盆地的唯一通道。 当年李世民与刘武周闹翻脸,攻打刘武周的时候,就是因为宁武关掌握在刘武周手里,这才让刘武周得以继续延喘。 张武占领山西后,迟迟没有攻打刘武周,一方面是因为突厥,另一方面就是宁武关非常难打。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苏定方已经占领了刘武周的都城,还有三千降兵,这其中可操纵的空间可就大了。 于是,苏定方把这三千降兵集中起来,给他们好好上了一堂政治课,还给他们许诺,只要肯为大汉办事,争取给他们加入汉军的军队序列。 如今大汉的军队序列的入伍可不是像以前那么随便的了,每个能够入伍的无不是体格彪悍,各种考核达标的。 相对应的,进入序列的士兵享有极高的待遇,当兵打仗不仅能吃粮,还能拿军饷,家里分军田,立功有奖赏和晋升。 这么丰厚的条件,苏定方只是将之讲出来,那些降兵们就已经双眼直冒亮光,恨不得马上为大汉赴死。 这就是汉军之所以战斗力强悍的原因,这种优渥条件下,就是个三寸丁也必死的觉悟。 当然,苏定方只是在pua他们,他在前面已经把话讲清楚,是争取,优先考虑,只是降兵们只注意到苏定方后面讲的条件,而把苏定方前面说的话给忽略了。 于是乎,三千降兵瞬间转变了政治立场,恨不得马上跟刘武周干仗呢。 有了这三千降兵做辅助,再加上对那些降官们威逼利诱,苏定方让他们写了许多的公文,前往各郡县骗开城门,然后再把那些守军进一步收编。 一时间,定襄郡、雁门郡、马邑郡纷纷被苏定方用同样的手段策反,最后连宁武关也被苏定方夺了过来。 等到苏定方率军抵达宁武关的时候,此时他的身边除了原先的一万骑兵之外,还有八千通过收编得来的降兵。 苏定方占领宁武关之后,发现宁武关上囤积着巨量的粮草,询问之下,方才知道这是准备发往前线的物资。 现在这些粮草落在苏定方手里,用不了几日,太原那边的突厥和刘武周必定因为断粮而乱起来,不战而乱。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定方只要将宁武关死死守住,那么太原方向的十几万敌军就会成为瓮中捉鳖,走不掉也逃不掉,坐等饿死。 很快,宁武关失守,北边全线被汉军占领的消息传到骨咄禄和刘武周那边,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军上下大骇。 这分明是被人掏了屁股,还被断了后路。 “刘武周!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搞的!”骨咄禄直接指着刘武周的鼻子骂道,“宁武关失守,军粮被断,如今军中存粮不足三天,你把我们给害惨了!” “我……”刘武周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但如今他的根基已经没了,气势也变得硬了起来,回怼道,“这还不是全怪你?非得要我把所有的兵力都调过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指挥,现在反倒赖上我了?真当我刘武周是出气筒是?!” 第452章 刘武周哗变 骨咄禄没想到刘武周竟然敢跟他顶嘴,要不是现在刘武周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将这个嚣张的汉人给杀了。 “好了好了!”骨咄禄咽了口气,继续说道,“此事我也有责任,为今之际,需重新夺回宁武关,至少要将那批粮草抢过来。” “刘武周,宁武关是你的地盘,由你去攻打宁武关,你觉得怎么样?” “那必须的!”刘武周直接回答道,“即使你不说,我自己也会回去夺回自己的地盘!” “好!”骨咄禄说道,“那就辛苦你一趟了,我就继续围攻太原,希望你能早点拿下宁武关,为我军解决燃眉之急。” 于是,刘武周率领本部四万兵马迅速离开太原,径直往北,直取宁武关。 大军行色匆匆,但刘武周内心直打鼓,宁武关是什么样的一座关隘他一清二楚,想要将其拿下谈何容易。 但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硬上了,只希望驻守在宁武关的汉军不要太多。 当刘武周率兵抵达宁武关城下的时候,刘武周惊呆了,此时的宁武关城上全都是自己的士兵,不同的是,城上挂着的是大汉的旗帜。 看到这,刘武周认为他的那些士兵一定是被迫向汉军投降的,所以他打算到城下喊话,要求城上的士兵重新回到他的麾下。 然而,城上的士兵想都没想,直接就给刘武周来了一波箭雨,要不是他身上穿的甲厚,早就被射死了。 刘武周郁闷极了,立即就命令大军攻城。 然而,宁武关城防坚固,刘武周愣是攻了半天都没能攻下来,反而让自己损失惨重。 这还只是八千降兵守城的情况下,苏定方自己带的那一万骑都没有加入战场呢。 刘武周这才认清了现实,以他手里的这点兵力,想要拿下宁武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他如今的处境,除了强攻宁武关之外,剩下的可都是死路了。 苏定方见刘武周的士气被打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让刘武周的哥哥刘山伯前往刘武周的营地劝降。 刘山伯一见到刘武周就对他劈头盖脸道:“你个天杀的,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做反贼、不要做卖国贼,不然报应一定会来的,我们刘家会因此而被你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在好了,报应不就来了?你的妻女,还有我们,都做了人家的俘虏,你还不醒悟?” 这要是放在平常,刘武周指定会给他这个兄长来一拳,但现在他的处境非常不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未来的出路在哪里呢,哪里还顾得上与兄长斗嘴。 “好了好了!”刘武周甩开刘山伯的手臂道,“他们让你来到底有什么事?该不会是让你跟我吵架的?” “吵架?你以为我很闲啊?”刘山伯丝毫不客气地道,“如今这天下的形势,我可看得比你明朗,天下一统之事势不可挡,你就不要再继续顽固不化了,带着你的人向大汉投降,至少还能混个一官半职,我们刘家一脉也能继续延续香火,否则,我们刘家就得就此断绝了!” “哦?看样子他们是让你来说降的?” “是又怎样?”刘山伯继续说道,“如今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呀?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看得出来,你不是自诩聪明绝顶吗?怎么连自己身在哪里都不知道?” 确实,冷静下来的刘武周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可能真如刘山伯所说的那样,刘家会就此绝后。 见刘武周沉默不语,刘山伯急得直跺脚,气愤地道:“难道你真的要把所有人都拉入地狱吗?我实话告诉你,别以为只有你自己的家人落到了汉军的手里,连你手下的那些将军们的家人也都在汉军手里,你觉得他们会跟你一样,会抛弃家人、抛弃祖宗,跟你一起走向地狱吗?” “不会,一定不会的!”刘山伯直接下定论道,“只要汉军将他们家人的书信射到你的大营里,到时你就会成为他们获取晋升资本的垫脚石,你明不明白啊?!” 最后这一句,刘山伯几乎是吼出来的,瞬间就把刘武周给喊醒了。 刘武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刘山伯拱手拜道:“多谢兄长点拨,武周这就率兵降汉!” 于是乎,刘武周便命令剩余的三万余将士,全部出营,向汉军投降。 刘武周一降,苏定方立即有了新的计策,他命令刘武周亲自率军押运【粮草】前往骨咄禄的大营,自己则率领其余的兵马紧随其后。 这一路走来,苏定方是掐着时间来的,在抵达突厥大营的时候正好是天黑。 突厥士兵们见亲自押送粮草的是刘武周,立即报告给了骨咄禄。 骨咄禄一听刘武周亲自押运粮草回来,大喜道:“哈哈,刘武周肯定是已经夺回宁武关了,快,随我出营迎接!” 骨咄禄见到刘武周后,一改之前的态度,以非常和谐的语气道:“哎呀,真是辛苦你了,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拿下宁武关,还把粮草给送来了,你的功劳无与伦比,我一定会在大汗面前为你请功的!” “请功倒不必了!”刘武周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你真想感激我的话,就把你的那把狼牙刀送给我!” 狼牙刀是骨咄禄的佩刀,是突厥贵族高贵的象征,说实话他很是不舍,但如今刘武周刚刚立了大功,为他解了大危机,而且又是刘武周亲口提出来的,也不好回绝。 “额,好!”骨咄禄将腰间的狼牙佩刀摘了下来,双手递给刘武周道,“你是我突厥汗国的功臣,你有资格拿这把刀,我现在就将它赠予你,希望你在未来的战场上,多多斩杀敌人!” “哼!”刘武周轻哼一声,缓缓将刀拔出刀鞘,止不住赞道,“好刀,真是好刀啊!这么好的刀,怎么也得让它见见血!” 说着,刘武周心神一动,将刀尖狠狠插进骨咄禄的腹部。 周边的突厥卫兵们惊呆了,没想到刘武周竟然敢当面杀了他们的长官,纷纷欲拔刀砍了刘武周。 然而,刘武周身边的士兵们率先动手,立即将那些突厥卫兵砍翻。 与此同时,那些马车后面的帘布被掀开,那些所谓的【粮食】顿时化作手持武器的汉军士兵,向着猝不及防的突厥士兵杀去。 埋伏在营寨外面的苏定方见刘武周得逞,立即下令道:“所有人听我命令,冲进去!” 第453章 夜袭突利牙帐 刘武周带队在突厥营寨发难,苏定方又率领骑兵冲进突厥的营寨,到处杀人放火。 一时间,整个突厥营寨到处火起,一片骚乱,再加上主将骨咄禄身死,没有了主心骨,谁都没能指挥起这支大军。 城内的刘黑闼见城外漫天的火光,喊杀声,叫喊声连绵不绝,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进攻突厥的最好时机! 于是,刘黑闼倾城而出,近十万步兵如同浪潮一样涌向突厥的营寨。 突厥本就已经够混乱了,结果刘黑闼这一搅,全线直接崩溃了。 突厥的优势是骑战,可如今他们的那些战马全因为这场骚乱而四散奔走,他们根本就来不及上马,只能与汉军步战。 结果可想而知,论步战汉军可就是他们的老祖宗了,他们如何能抵挡得住老祖宗的进攻,顿时全线溃败。 近十万突厥兵,死的死,降的降,突厥在山西的这一路大军,全军覆没。 另一边,话说李靖率领一万骑兵出了居庸关之后,一路翻越大兴安岭,很快就找到了原先突利在大兴安岭另一边的牙帐。 但此时的突利牙帐已经是一片废墟,早就已经没有了人烟。 李靖想来也是,之前突利之所以把牙帐设在这里,目的是为了监控库洛奚、霫和契丹,可如今这三个部落都已经归入大汉的领地,突利继续待着这里就非常危险了,把牙帐迁走情有可原。 于是,李靖继续率军北上,他知道,突厥从来都是因水草而居,只要朝着有水源的方向寻去,就一定能找到突厥人的部落。 李靖命人取出地图,目光不断在地图寻找着什么,突他眼神一定,喜道:“就是这里,弓卢水!这里一定有突厥人的影子!” 弓卢水,即现代的克鲁伦河,一边是乔巴山,一边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确实是绝佳的放牧场所。 于是,李靖率军一路北上,路上还顺便袭击了几个小部落,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补给。 随着大军的继续北进,路上遇到的部落也越来越多,这也证明李靖的推测是正确的。 沿途的这些部落都是小部落,而且这些部落的能战之士几乎都被调往前线了,如今他们后方空虚,根本就无力抵抗汉军的进攻,纷纷沦为汉军的补给站。 为了打探突利牙帐的确切位置,李靖把最近的一个部落首领找了过去,问道:“你知不知道突利的牙帐在哪里?” “不知道!”首领直接回绝道。 李靖笑了笑,指挥士兵将首领的一个儿子推了过来,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一遍,突利的牙帐在哪里?” “不知道!” “噗通”一声,一颗人头落了地,首领看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在他面前,顿时痛哭不已。 紧接着,李靖又推来了首领的几个儿女,并让他们当着首领的面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 首领哭地撕心裂肺,但已经不肯透露一句关于突利位置的情报。 “还嘴硬?”李靖挥手喊道,“来人,将他的父母妻子全都给我押回来,我倒想看看这个蛮子有多嘴硬!” 一时间,十几个男女老幼全被押了进来,整整齐齐排成了一列,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行刑手,只要李靖一声令下,这些人的头颅就会当着首领的面滚落下来。 “够了,够了!”首领终于绷不住了,膝行到李靖的面前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算你还识相!” 在这个首领的带领下,李靖很快就找到了突利牙帐的位置。 与其他部落比起来,突利的牙帐完全称得上是一座城市,到处都有行人和闹市,非常地热闹。 李靖看了看天色,此时正是未时,正是烈阳当照之时,此时若对突利发动进攻,李靖自认为不会讨到便宜,弄不好这一战可就得挂在这里了。 于是,李靖将部队埋伏了起来,等待夜晚的时候再发动突袭。 事实上李靖的做法是对的,突利手里原本有十几万骑,虽然被结社率给调走了十万,但手里还有三万骑,若李靖真的打起来,未必会是突利的对手。 很快,夜幕降临,牙帐中各家各户都回到自己的家中,出外放牧的也都回来了。 李靖依旧按住性子耐心等待,直到月亮高悬,周围进入一片寂静,牙帐内的灯火也逐渐变得稀少,最后只剩下在巡逻的士兵手中的火光。 “小伙子们!该起来了!”李靖起身喊道,“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冲进去先给我放火,火越大越好!给我冲!” 一万骑兵,如山崩海啸,呼啦啦地冲进突利的牙帐,所到之处,只顾杀人放火,一时间,牙帐各处燃起熊熊大火。 “可汗!可汗!”一个彪形大汉猛地冲进突利的大帐里,将睡得死气沉沉的突利给叫了起来,“可汗,不好了有敌袭!” 突利猛地起身,一眼就看到满天的火光,将他整个大帐照得通红巨亮。 “思摩,快,快扶我起来!” 阿史那思摩将突利扶了起来,随即迁来一匹马道:“可汗,敌军来势汹汹,不辩其多寡,为保您的安全,请可汗快快离开!” 突利毫不犹豫就接过了缰绳,扬着马鞭便朝北方奔去,阿史那思摩也随即率领亲兵跟上,护卫在突利左右。 李靖通过千里镜觉察到有一队人马朝着北边疾驰而去,立即就意识到逃跑的肯定是重要的人物,于是便率军追上。 离突利最近的一个设正是北边的仆也设,这也就是突利选择往北边跑的原因。 然而,突利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李靖赶上,阿史那思摩只好留下断后。 “思摩,你等我,等我到达仆也设后,我一定带领援军来救你!”说完,突利一个溜烟就跑了,留下阿史那思摩十余骑断后。 “孛儿只今,你留下干掉他们!其余人继续随我追击!” 说完,李靖便率领大军从两侧冲出去,留下孛儿只今一百骑对付阿史那思摩。 第454章 向导 孛儿只今,大食阿拉伯人,原是西域商队的雇佣军,后被大汉的武举政策所吸引,参加武举并进入了前十名,此次作为李靖的骑兵裨将参与袭击突厥之战。 孛儿只今左手持圆盾,右手持铁枪,战斗方式依然是阿拉伯模式,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加上那匹浑身血红的高大汗血宝马,远远看去俨然一尊战神。 能够在武举进入前十的,绝不是泛泛之辈,阿史那思摩光是看孛儿只今表面上的气势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紧紧握住长枪,不断渗出的汗水告诉他,这一战绝对是一场生死决战。 “呼!冲锋!” 孛儿只今率先发动冲锋,一百战骑如同一股旋风席卷过去,阿史那思摩也拍马应战。 两军两撞,一阵烟尘之后,胜负已分,阿史那思摩的那十几骑全部被斩落马下,而孛儿只今这边也倒下了好几人。 由此可以看出,汉军的骑兵并不比突厥的弱,甚至已经有了反超的势头。 阿史那思摩环顾了下四周,身边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不禁感叹汉军进步之快,但这是他最后的荣誉之战,他不会逃跑,不死不休。 那边孛儿只今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向阿史那思摩冲了过来,阿史那思摩奋力迎上。 两枪相交,在空中划出火星,孛儿只今左手圆盾顶上,阿史那思摩回枪拍打在圆盾上,将其击了回去。 孛儿只今右手铁枪刺来,阿史那思摩侧身躲过,两马迅速分开。 第一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只这一回合,双方都意识到对方都不简单,对接下来的战斗越加谨慎起来。 两人大喊一声,再次缠斗了一起,恶斗三十回合之后,依旧无法分出胜负,但双方的战马已经伤痕累累,再也支撑不住他们这般的虐待了,嗯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于是两人从马上打到马下,又步战了五十回合,阿史那思摩身中六枪,孛儿只今也有多处创伤,两人双方力竭倒了下去。 队上的医疗兵迅速上前,将孛儿只今救了起来,经过一些简单处理之后,孛儿只今总算是睁开眼,喝了一些盐水之后,恢复了一些体力。 “检校病儿官”孛儿只今手指阿史那思摩道,“救,救他,他是个英雄,不能让他死了” 这一战,对孛儿只今来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能够与他平分秋色的对手,于是便起了怜惜之心。 医疗兵本想拒绝,但在孛儿只今的再三要求之下,只得给阿史那思摩处理伤口,然后又灌入了盐水。 很快,阿史那思摩就醒了,周围的士兵立即上前,用绳子将阿史那思摩给绑了起来。 “不是”阿史那思摩惨笑道,“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就不绑我也跑不掉啊!” “没办法啊!”其中一个士兵道,“万一让你给跑了,我们这战功可就没了,把你绑了,即使你死了,我们也能分到战功。” 阿史那思摩: 另一边,突利一路向北逃,但李靖死死咬在后面紧追不舍,最后被一条河流给挡住。 突利急得拉住马头在原地打转,他是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与仆也设还隔着乌勒吉河! “哈哈哈!他没有路可逃啦!”李靖惊喜地叫道,“围上去,活抓了他!” 骑兵浪潮瞬间围了过去,将突利给三面合围了起来。 眼看已经无处可逃,突利将腰间狼牙刀拔了出来,准备自刎,但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始终下不了手。 李靖走了过来,从突利手中夺下狼牙刀,嘲讽道:“没有那个胆就不要搞什么自杀,老子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软骨头!” 突利被说的羞愧难当,但他确实是个软骨头,不然就不会丢下大军独自逃命了。 “你们,你们究竟想干嘛?” “干嘛?”李靖仔细端详了手中的狼牙刀,又看了看突利身上穿的衣服,笑道,“想必你就是突利小可汗了?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军功啊,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哦不,按规定,人头和俘虏好像没有什么差别,你还是去死!” 说着,李靖拔出横刀就要结果了突利的性命,这可把突利吓了一跳,一时腿软竟然跪了下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突利一边求饶一边手指着自己道,“我还有用,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千万不要杀我啊?” “哦?这可是你说的!”李靖把横刀插回刀鞘,一脸玩味地道,“那你接下来就做我的向导,哪里还有部落,全都给我标记出来,给我们带路!” “有有有!”突利手指着河对岸,着急地说道,“就在河的对岸,那里有我们的一个设,叫仆也设!” “嚯!不错不错!”李靖围着突利转了一圈,接着说道,“仆也设,那里还有多少驻军?” “额这个,这个”突利在心里暗中嘀咕了一会,这才回道,“原先仆也设有八万骑,人口二十万,但由于大可汗在南方作战,调走了六万,按我估计,现在仆也设那边应该还有两万骑。” “两万骑?” 李靖眉头紧皱,两万骑兵可是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即使是偷袭也是会有代价的,并不是每次偷袭都能像突利那样主帅率先逃跑,真的打起来的话谁灭掉谁还说不定呢。 不过现在突利掌握在他的手里,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有可为了。 于是,李靖让突利写了一封向仆也设求援的信,让他们带兵前来救援。 突利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很快就将一封书写成。 李靖把突利的一个卫兵找了过来,把书信递了过去,同时附上突利的狼牙刀,上面刻着突利的名字,临走还不忘对他说道:“好好做事,若是你敢向他们通风报信,我就把你们的可汗杀了!” “不敢不敢!”卫兵连连摇头道,“只要您能保住我们可汗的性命,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455章 抹除潜在的威胁 仆也设,俟斤牙帐。 俟斤,是突厥中最为重要的军政长官,相当于唐宋的蕃镇节度使,拥有军权和财政大权,非阿史那氏嫡系不能担任。 仆也设的俟斤阿史那仆也正在跟随始毕可汗打战呢,此时驻守在仆也设的正是仆也的大儿子阿史那来咄特勤。 特勤是突厥王室公子的一个称谓,只有封号而没有实权,只是在特定情况下可以带兵出征。 来咄将信将疑地从卫兵的手里接过书信,看完书信后,他还是不信,道:“汉军有这么厉害吗?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突利可汗那可还有三万大军呐,能让你们陷入危机的,那得有多少汉军呀,而且如此之多的汉军调动,我们怎么一点情报都没有呢?” 见来咄不信,卫兵只得拿出突利的狼牙刀道:“可汗的配刀在此,见刀如见人,请特勤快快发兵,迟了可汗就危险了!” 狼牙刀是突厥高贵的象征,非军政要员,哪怕是阿史那贵族都没有资格佩戴,一般佩戴者都视之如命,非生命受到威胁是不会离身的。 而突利的狼牙刀出现在这里,这就意味着突利真的遇到生命威胁了。 “来人!”来咄扬起大手喊道,“集合所有兵马,随我营救突利可汗!” 一时间,整个仆也设全都调动了起来,所有的部落凡是能作战的全被征集到仆也设牙帐,整整齐齐近两万骑兵。 这两万骑虽然不是精锐,但也是草原上的壮年男子,作战能力还是有的。 两万骑兵全副武装,浩浩荡荡向着南方进发。 大军越过乌勒吉河,随即向着乔巴山挺进,一路上疾风带闪电,恨不得马上就赶到突利的牙帐。 早就埋伏在山坡密林上的李靖早已看到突厥的援兵正往这边赶过来,不过他还是吓了一跳,他原本想仆也设应该会分一半兵力过来,但没想到一次性竟然全部给拉来了。 李靖把镜头往前拉,只见跑在最前面的竖着一面狼旗,狼旗下面是一个全副武装突厥将军,看盔甲应该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级指挥官。 “有了!”李靖方向千里镜喜道,“此战的关键就在于擒贼先擒王,传我命令,待敌军前锋路过的时候,以那面狼旗为准,给我狠狠射他娘的!” 士兵们得令,立即将神臂弓的准镜瞄向狼旗,并随着狼旗的移动而移动。 (这里补充一下,此时汉军轻骑兵的标准配置是这样的,盔甲是一副三十斤重的轻甲,武器是一把标准马枪、一把横刀,一把神臂弓,一把马弓,两个箭囊,分别备有箭矢三十支,神臂弓用于步战,马弓用于骑战,也就是说,这样的骑兵能步战也能骑战。) 眼看突厥前锋的狼旗已经进入绝对射程,即两百步内,李靖立即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 万把神臂弓同时发射,万箭齐发,黑压压的一大片箭雨如同一片乌云般压向来咄。 来咄听着这恐怖的声音,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抬眼循声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六魂就被吓没了七魄,还没来得及对这个世界说声再见就被射成了刺猬。 以来咄为中心方围百步内的无一生还,全被射死在当场。 其余突厥骑兵们见前方狼旗倒了,纷纷勒住战马在原地打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右边的密林处再次射出一波密集的箭雨,又收割了一大波突厥骑兵。 那些部落首领们意识到不对,立即就命令自己的族兵撤退,主将都被杀了,他们这些仆从军还有什么理由为突厥作战呢。 然而,李靖哪里肯让他们就此逃掉,立即命令所有人上马,指挥大军从山上冲了下来。 汉军这边的马匹已经过休整,精力充沛,而突厥骑兵他们的马赶了一路,正疲惫着呢,哪里能跑得过,很快就被汉军追上。 汉军凭借着武器的精良,而且是以逸待劳,以追兵打溃兵,追上突厥之后就是一顿乱杀。 突厥骑兵们根本就不知道汉军其实并没有他们的多,再加上没有人指挥,他们只顾着逃跑,渐渐地就变成一场老鹰捉小鸡的追击战。 李靖正是抓住了突厥这一心理,这才敢命令全军追击。 李靖一路追击了三十余里,斩杀近八千,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杀,再加上前面用神臂弓射死的,这一战突厥竟战死了一万多人,汉军可谓是所向披靡。 至于其他向着四周溃逃而去的突厥残兵,李靖无力继续追,也没有必要继续追,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了。 联盟部落就是这样,各个部落一但被打散,是很难重新聚到一起凝成一股新力量的,因为他们来自各个部落,谁也无法命令谁,除非当场出现一个突厥贵族出来号召他们。 李靖点了一下己方的伤亡,仅仅损失了几百骑,这倒在李靖的预料之内,因为这一战完全就是在主动追击,基本是没什么危险的。 在对装备进行点检之后,李靖便让突利继续做向导,大军向着仆也设的牙帐进发。 在张武的任务里,目的是尽量多地杀伤突厥的有生力量,但在李靖的理解里,摧毁掉突厥的后方,特别是那些牲畜,也是对突厥有生力量的一种杀伤。 于是,在突利的带领下,李靖率军成功抵达了仆也设的牙帐,并展开了大屠杀,人杀掉,房子烧掉,牛羊等牲畜全部放掉。 突利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汉军无情的斩杀,顿时泪流满面,他恨,但他也恨自己无能,因为他突厥的部落才会惨遭灭顶之灾。 但在李靖的眼里,这些部落百姓就是大汉的潜在威胁,若放任他们继续生活,繁衍后代,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出现在大汉的疆域之内,对大汉的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所以,即使他们是百姓,现在手无寸铁,但李靖还是要将他们彻底给抹除了。 第456章 招降 “突利!”李靖走了过来,问道,“离这里最近的还有那些部落?” 突利一愣,感情这是要彻底将突厥给全灭了呀。 “将,将军”突利哽咽地道,“能不能别杀他们了好吗?他们很多人是无辜的,你不能继续造这个孽啊!” “造孽?”李靖没好气地说道,“你们突厥造的孽还少吗?你们突厥杀掉、掳掠的汉人又何止千万?若不把你们突厥斩草除根,将来我们的子孙还得再来打一次。” “这,这”突利竟无言以对。 “好了,我能留你下来是因为你还有用,否则我早就一刀把你给砍了!”李靖继续说道,“快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若是你的作用只是到此为止的话,那你也到此为止了!” “我说,我说!”突利急忙回答道,“我说还不行吗?我胆子小,你就不要再吓我了,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做。” 李靖拿过一张地图过来,放在突利的面前道:“把最近的一个部落标记出来!” 突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按照李靖的要求,在地图上标记了出来,手指着那个位置道:“这里是黑水,游牧在这一带的是薛拔设,俟斤阿史那薛拔设年事已高,设中事务皆由其长子阿史那提尼管辖,如今阿史那提尼已经被大可汗调往南方,与阿史那薛拔一起驻守薛拔设的应该是他的第三子阿史那莫迪。” 李靖点了点头,寻思着以什么方式解决掉薛拔设呢。 突利见李靖的眼睛里已经冒出杀气,想到今天仆也设的惨状,壮了壮胆子道:“将军,能不屠杀平民吗?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薛拔设人的兵马向大汉投降。” “哦?”李靖顿时感兴趣了起来,如果能不战而收人之兵,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便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让他们全部投降?” 突利点了点头道:“我与阿史那薛拔设有些交情,我可以给其一封书信,让他来我这边做客,然后将军半路截了阿史那薛拔,以他为要挟,相信阿史那莫迪会同意向将军投降的。” “好,太好了!”李靖拍着突利的肩膀道,“若此次能成功,战后结算,我定当在天子面前为你表功,到时天子封你一个国公,定居在洛阳安享晚年也不是没可能的!” 之前的萧铣、窦建德、李渊也是落得了个好处,在洛阳安享晚年呢,以突利的身份,再加上这份功劳,捞个闲散国公当当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真的?”突利不敢相信失声问道,“投了汉,就能封官,衣食无忧,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对于突利来说,能够保他不死就已经很不错了,封官过上好日子,让大汉养着他,这在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虽然在突厥也能衣食无忧,但突厥经常要面临天灾,一但出现雪灾,那可就要过上苦日子了,也只是通过南下劫掠汉人,这才能过上还不错的生活。 如果直接去掉抢掠的风险,直接就能享受汉人的东西,那他投降也不是不可以。 “那当然!”李靖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只要你能多给我大汉招降几支军队,这事我包给你办到位!” “好,一言为定!” 突利立即就写了一封信,然后派自己的亲兵把信送往薛拔设,同时又命人前往他的牙帐,把他部下的那些残兵们调过来,听由李靖调用。 李靖是没想到,原本以为突利的作用也仅仅是帮他招降,没想到还给他带来了一份大礼,整整八千骑兵! 不过李靖还是不放心,他不可能将突利的这八千骑兵交由他指挥,于是便把突利留在自己身边,同时安排汉人的将官过去统领这支突厥骑兵。 这样一来,主兵分开,即使突利有心造反,也做不到了。 另一边,当阿史那薛拔设得到突利的邀请信函之后,震惊之余便是高兴。 “哈哈哈!”阿史那薛拔设扬着身子笑道,“我这小侄子还真是有孝心啊,这非逢年过节的,都来邀请我去做客了!看来他一定是有了什么收获,让我过去分享分享!” 阿史那薛拔设和始毕可汗是同一个祖父,之间是隔代亲戚,所以他管突利叫侄子。 “好!”阿史那薛拔设朝来人的卫兵说道,“你回去告诉可汗,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于是乎,阿史那薛拔设带了十几名亲兵就离开了牙帐,向着南方疾驰而去,一路飞快奔驰,还唱着歌,就差吃上火锅了。 然而,就在他们得意的时候,两边突然冲出许多的骑兵,将阿史那薛拔设给围了起来。 阿史那薛拔设见对方穿着是汉军,顿时大惊失声,急忙下令向后突围。 但他的这点亲兵如何是汉军的对手,汉军一拥而上,将其全部斩杀,只留下阿史那薛拔设孤零零地坐在马背上,还不停地喘着粗气,估计是被吓着,心脏病发作了。 “拿下!” 几个汉军士兵上前把阿史那薛拔设拉下马来,去了他身上的兵器,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直到突利的面前,阿史那薛拔设这才明白这都是圈套,顿时怒不可遏,朝突利喊道:“什钵苾!你这个背弃祖宗的东西,竟然把我,把我骗到这里来,你,你不配做突厥的可汗,你,你咳咳” 阿史那薛拔设一时怒火攻心,连连咳嗽不止,想要继续多骂几句已经做不到了。 突利把阿史那薛拔设的狼牙刀取了过来,递给亲兵道:“你,去薛拔设告诉莫迪,他的父亲如今在我们大汉的手里,让他率领部族来降,否则,他永远就见不到薛拔设了!” 亲兵应诺,将狼牙刀背在身后,跳上战马疾驰而去。 阿史那莫迪得到父亲被囚禁在突利的手里消息后,顿时懵逼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谁会想到,大可汗正在南方与汉军交战,小可汗却已经投向了大汉,这怎能让他的cup不烧呢! 第457章 围二阙二 不过细想一下,突厥曾经是汉人的附属国,如今再向汉人投降也未尝不可,连突利小可汗都投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再加自己的父亲在人家手里,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投降呢? 于是乎,阿史那莫迪把牙帐附近能召集的兵马都召集了起来,至于远的他觉得没有必要通知,都是一些小部落,又散又偏,又不是去打仗,所以那些小部落便被他放弃了。 所以他这次仅仅召集了一万来骑,然后就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同样的,李靖把阿史那莫迪留在自己身边,然后又把一些汉军的将官安排到这支突厥骑兵当中,将其彻底掌控下来。 “突利!”李靖眯笑着走向突利道,“这附近还有什么部落呀?我们还得继续干活呢!” “额”突利低头思索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再往北就是铁勒诸部了,将军,我愿为前锋,为将军开道,杀死那些铁勒人!” 李靖惊讶了,敢情铁勒不是他的部落就如此漠视生命了? “这个倒不必!”李靖笑了笑道,“这种冒险的事怎么能让你去做呢?你放心,只要你做好这个向导就可以了!” 李靖才不会傻傻地给突利兵权呢,万一这小子趁机闹事,那可就事大了,搞不好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于是,在突利的引领下,李靖率领近三万骑横扫铁勒诸部,从贝加尔湖东一直推到贝加尔湖西,东突厥的铁勒诸部几乎全被扫荡了一遍。 话分另一头,话说徐世绩率领一万骑兵出张掖,越过长城之后向着北方疾驰而进,成功进入突厥腹地,沿途扫灭了许多小部落,部队很快就突进到了于都斤山一带。 在越过扎布汗河之后,前哨踏白军疾驰而回,禀报道:“禀将军,前方十里处出现大量敌军,看样子有十万之众!” 听到这数字,徐世绩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问道:“看清楚了吗?敌军真的有十万骑?” “额”哨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看是看清楚了,敌军确有十万之众,但大部分是步兵。” “步兵?”低着头思索,自顾自暗暗念道,“这里应该已经是突厥的腹地了,突厥不是以骑兵为主的吗?怎么这支军队则是以步兵为主的呢” 为了确定这支兵马的具体情况,徐世绩先把大军暂时停了下来,自己则带着几个亲兵前往探查情况。 很快,徐世绩就来到了一处山坡处,通过千里镜,他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这支军队的本来面目。 只见这支大军分十二路在广阔的沙地上前进,最前方的是一支身披铁甲的骑兵,一面狼旗明眼可见,看样子不像是突厥的狼骑,但与普通的突厥骑兵有所区别。 中间的则是大量的步兵,穿着千奇百怪,几乎没有穿甲,有的只是一些低级的皮甲,看样子应该就是一些杂牌部落的壮丁,临时拉来凑数的。 而最后面的也是一支骑兵,样式很像苍突厥十二部的兵马,都穿着皮甲,人数约有一万五千骑,看样子应该是负责监督步兵前进的。 了解敌方的兵力结构之后,徐世绩迅速拔回马头往回走,一路上思考着要不打,如此之多的敌方部队又怎么打。 “有了!”徐世绩突然想到什么,命令道,“传我命令,大军后撤十里,快!” 程知节和单雄信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纷纷走过来询问道:“老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要撤退了?我们一路来翻了多少山,走了多少沙漠,如今连个像样的突厥部落都没遇到,这就回去了?” “不,我们遇到了,而且很多!”徐世绩摇了摇头道,“离我们前方有十万突厥大军!” “嘶!” 程知节和单雄信倒吸了一口凉气,十万突厥大军呐,这算什么事啊,没的时候一个都没有,有的时候直接就是十万大军,这运气也太特么背了! “所以老徐,你的意思是我们就避开他们?”程知节上前问道。 “不!不是避开!”徐世绩回答道,“避是不可能避的,而且我们也不能让这支突厥大军南下,一但让他们进入长城,遭殃的就是我们大汉的百姓了。” “那老徐你的意思是?”单雄信问道,“既然我们不能放任突厥南下,我们又为何要往后撤退呢?” “你们看!”徐世绩手指着周围道,“这里地处开阔,没有一处险要的地方,如果我军在这里与突厥开战,必败无疑!” “在我们早上渡过那条河的时候,我就发现那里的地形非常不错,要打我们就去那里打,先抢占有利地形,吸引突厥大军来攻,这样我军才有胜算的可能!” 程知节和单雄信是猛将,是将才,他们主要是负责带兵冲锋陷阵,自然不会像徐世绩那样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注意周边的地形,这就是一个帅才的素养,也就是为什么徐世绩能是他们统帅的原因。 徐世绩到达预想位置之后,立即将一万骑兵分为两部,一部由精于骑射的胡汉兵组成,共三千骑,由徐世绩自己指挥,剩下的七千骑则由程知节和单雄信指挥。 分队之后,徐世绩率领三千精骑北上占领了北边的一座秃山。 这座秃山的地势比较高,背靠巍峨的于都斤山山脉,易守难攻。 而程知节和单雄信则在南边的一处寸草不生的小高原扎营,并在四周挖了三道野战壕沟。 两处阵地相距大约三公里,中间隔着戈壁滩,无视野遮挡,所以南北两处汉军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 就这样,徐世绩在突厥大军的必经之路上南北分兵布阵,根据山川地势以及河流,摆出匪夷所思的围二阙二的作战部署,只堵住南北方向,东西方向则不管,等待突厥大军主动来攻。 这支突厥大军的统帅正是始毕可汗的弟弟,阿史那步利设。 步利设是东突厥最北的地方,也是最穷的地方,与铁勒、薛延陀为邻,他们不像漠南那边拥有许多肥美的草原,战马比较少,又是以步兵为主,所以来的比较晚。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始毕可汗是没让步利设南下的,但后来张武拒绝了突厥的要求,这才命令远在漠北的步利设南下,恰好在这个时候与徐世绩的大军相遇。 “报!”一个哨骑向阿史那步利设疾驰而来禀报道,“禀俟斤,东南方向发现汉军!” 第458章 围四阙零 “汉军?”阿史那步利设疑惑地问道,“这里是我们突厥的腹地,怎么会有汉军?汉军又怎么敢进来呢?” “回俟斤,那确定是汉军无疑,他们打出的是汉子旗,士兵的穿着也是汉军的样式!” “汉军有多少兵马?” “约摸有一万!” “一万?哈哈哈”阿史那步利设不禁大笑了起来,“区区一万汉军就敢深入我突厥腹地,这不是在找死吗?传我的命令,大军全速前进,将这支汉军全部消灭!” 及阿史那步利设率军赶到的时候,发现汉军竟然分兵布阵,一时认为汉军可能有诈,迟迟不敢下令进攻。 不过在对汉军两处阵地进行全方位侦查之后,发现汉军真的只有一万人,并没有其他的援军,便决定消灭这支汉军。 北边徐世绩驻守的地方地势较高,不易进攻,阿史那步利设便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先歼灭南边的七千名汉军,于是他将最精锐的五千骑兵北上列阵监视防御徐世绩的三千骑兵。 剩下的兵力组成包围圈,将程知节和单雄信的七千兵马所在的小高原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展开进攻。 程知节和单雄信命令所有人全部下马,利用高地优势以及事先挖好的壕沟,居高临下用神臂弓和马弓相结合的方式对正在向山上进攻的突厥步兵展开射击。 神臂弓射得慢,但射程远,精准度高,负责射击敌军的后方,马弓射程有限,但射速快,可以很好地压制敌方的前方部队。 就这样,汉军以这种方式,居高临下击退了突厥步兵的多次进攻。 步兵们损失惨重,但阿史那步利设并不以为意,他见炮灰步兵将汉军弓弩消耗得差不多了,就调回监督徐世绩的五千名精锐骑兵,改派出一万步兵去监视苏定方。 然后阿史那步利设将两万骑兵摆出冲锋阵型,规模之豪华让程知节和单雄信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能不能顶住突厥的这一波冲击。 对面的徐世绩见突厥改变进攻阵型,立即给程知节那边打出旗语,要求程知节他们列出长枪阵迎敌。 程知节和单雄信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徐世绩竟然让他们用枪阵来挡住突厥的骑兵,暗地里把徐世绩痛骂了一顿,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按照徐世绩的要求,命令全部列阵迎敌。 汉军的制式马枪是步骑两用的,正是考虑到骑兵会有步战的时候,所以张武在打造马枪的时候特意让工匠把马枪做了一些改进。 汉制马枪总长四米,铁制的枪锋长六十厘米,整重三十五斤,可以说是马槊的低配版。 这样的马枪在冲锋的时候不仅非常带劲,在进行步战的时候也能非常好得克制骑兵,这样的长枪方阵比寻常的枪阵可更具有威力了。 这是汉军第一次以步战的形式应战敌方骑兵的冲锋,也是对新式武器的一次验证。 当然,程知节和单雄信自然不知道军队中的这些细小的变化,但接下来的一幕可就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只见士兵们用长枪撑地,密密麻麻的枪尖面对着冲锋而来的突厥骑兵,冲过来的突厥骑兵纷纷被长枪刺穿胸膛,战马则被捅出一个个巨大的窟窿,突厥骑兵一排排地倒在了汉军长枪阵之下。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仅程知节和单雄信惊呆了,连正在观战的阿史那步利设也惊呆了,他的那些骑兵竟然被汉军的长枪阵给克制住了,愣是冲不开汉军的军阵。 在经过几轮冲锋之后,突厥骑兵损失惨重,依旧无法撕开汉军的长枪阵,阿史那步利设气地直骂娘,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拿汉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见己方珍贵的骑兵被这样浪费掉,阿史那步利设那个心疼啊,只得命令骑兵撤回来。 观战许久的徐世绩,通过这一仗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这支突厥大军的虚实,只有骑兵是精锐,步兵则战力拉胯,根不值一提,根本就是被拉来凑数的。 此时天色正值夕阳时刻,阿史那步利设改变战术,强行使用骑兵在后方驱使步兵部队冲锋,不过在东边方向留了开口,即围三阙一,用以诱导部分贪生怕死的汉军在东边突围,扰乱汉军程知节等将领的作战计划。 阿史那步利设这个安排,导致其骑兵分布在小高原的三个方向,彼此之间的距离被拉大,这样的布置很难让骑兵之间互相照应。 此时徐世绩抓住这个机会,趁着光线较暗带着三千骑兵顺山奔腾而下,无视机动能力差的突厥步兵部队,绕到小高原西边的突厥骑兵后面,排队对着突厥骑兵【万箭齐发】。 西边的突厥骑兵正督促着步兵冲锋呢,哪里会想到汉军的骑兵会绕的他们的后面,顿时就被射得人仰马翻。 汉军占据了先机,几轮齐射之后这边的突厥骑兵已经所剩无几了。 解决这边突厥的骑兵之后,徐世绩迅速机动到小高原的南边,如法炮制,将南边的突厥骑兵队伍射残。 之后徐世绩又原路绕了回去,对着阿史那步利设亲自率领的北边骑兵来了几波骑射,又收割了许多的突厥骑兵。 阿史那步利设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命令骑兵向徐世绩他们进行反击。 在小高原上的程知节和单雄信见突厥的后方大乱,知道是徐世绩已经开始发动进攻了,立即命令全军上马,从山上冲了下来,对阿史那步利设展开南北夹击。 那些步兵们基本就是战五渣,如何抵挡得住汉军骑兵的冲锋,只一波冲锋就被汉军冲溃,四散而逃,只剩下阿史那步利设的那点可怜的骑兵在死死支撑。 到底是精锐,在汉军夹击之下,阿史那步利设的这支骑兵并没被一波带走,但情况已经不容乐观,阿史那步利设只得边打边撤,朝着西边的方向突围。 结果他悲催地发现,北边是高山,东边和南边是大河,等于他的几万残兵被徐世绩区区一万人围四阙零,无路可逃了。 此时他才明白了徐世绩南北布阵的意图,不过此时已经晚了。 第459章 遭遇战 在狭窄的河谷里,汉军凭借坚甲以及锋利的武器展开大屠杀,许多突厥士兵被迫跳进河里。 有人带头,后面就有人学着跳,但他们是马背上的人,哪里会游泳,加上河流湍急,纷纷被河水淹死。 阿史那步利设勉强抵抗几轮之后,终于抵挡不住,被横冲过来的汉军骑兵刺落马下,身边的亲兵全部战死。 就这样,徐世绩以一万骑兵歼灭了阿史那步利设十万步骑的大部,剩余的少部分步兵从四面八方溃逃。 徐世绩也懒得追击,如果他的这一万骑兵散出去追击,万一再遇到突厥的大股骑兵,他可就要功败垂成了。 而且他这次的目标是突厥的王庭,在这之前,他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保证拥有足够的兵力去摧毁突厥王庭。 于是,徐世绩下令全军打扫战场,补充箭矢。 突厥的箭矢与汉军的箭矢虽然有些差异,但只要是弓都能用,至于神臂弓的箭矢,将突厥的箭矢砍短也能凑合着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的这一战几乎把所有的箭矢全部都消耗完了,如果不进行补充的话,下一战他们只能靠冲锋了。 这一战可以说将突厥的步利设完全摧毁了,光是从战场割下来的左耳就有五万多只,整整装了七个麻袋,这还不算河里淹死的,散得远懒得去割的,平均下来每个人足足有五个人头的战功。 打扫完战场之后,徐世绩继续率军向东前进,因为张武给他的地图里,突厥的王庭就在于都斤山以东的位置。 就在徐世绩率军越过于都山的时候,一支骑兵出现在汉军面前,顿时双方都闷逼了,双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 徐世绩目视前方也就五千骑左右,立即果断下令发动进攻。 那队骑兵见汉军这边人多势众,而且来势汹汹,根本就不敢恋战,拔回马头就跑。 徐世绩哪里肯放过,一路穷追不舍。 这支骑兵穿着大部分都没有披甲,只有少部分才披带皮甲,正是因为如此徐世绩才会不顾一切地往前追击,在徐世绩眼里,这支骑兵就待宰的羔羊,有甲和没甲的打完全是两种概念。 不过话说回来,这支骑兵还真是怕死,一个劲地往回跑,徐世绩愣是追出了三十多里,斩杀三千余。 就在徐世绩将要追过一座山坡的时候,山坡顶上出现大量的骑兵,沿着整座山坡全都是骑兵,这可把徐世绩给吓了一跳,立即就止住兵马,撤到后面的那座山坡上列阵。 对面的那群骑兵并没有趁机追击,显然他们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场遭遇。 徐世绩立即掏出千里镜观察对面的情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再次把他给吓了一跳,对面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骑兵,约摸得有十万众。 看其装束并不像突厥人,更像是薛延陀人与回纥人的联合体。 事实确是如此,原来,由于薛延陀和回纥长期以来受到突厥的暴政欺压,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推翻突厥。 而正好这个时候始毕可汗率领主力南下,连铁勒部都被调走了,于是薛延陀的首领乙失钵联合回纥趁机南下偷袭突厥王庭,没曾想还没到突厥王庭就与汉军遭遇上了。 面对如此之多的骑兵,徐世绩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进退两难,进攻的话没有把握,搞不好还得全军覆没。 撤退的话,万一对方看上他们的装备,肯定会全军追击,届时也难免全军覆没。 事实上正是如此,对面的乙失钵很是心馋这边汉军的战马和装备。 薛延陀地处漠北,与阿尔泰山脉相接,并没有多少适合放牧的草场,所以战马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珍贵的装备。 在乙失钵眼里,眼前的这支汉军就是来送装备的,他随时都能过来拿。 为了探查汉军的虚实,乙失钵派出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对汉军发动冲锋。 这种试探性进攻,对于徐世绩来说就是小场面,应付它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他命令全军的神臂弓上膛,对着呼啸而来的三千骑兵就是一顿猛揍。 只一轮齐射,乙失钵派出的三千骑兵就全军覆没,这可把对面的联军给吓坏了,刚刚的那三千骑兵哪里是在试探性进攻,根本就是在向汉军送人头。 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千骑兵,乙失钵很是恼火,正欲命令全军发动冲锋呢。 这时一个回纥首领急忙止住乙失钵道:“对面山坡坡面不大,并不适合骑兵全面冲锋,而且汉军弓弩厉害,会对我方骑兵造成巨量的伤害,即使能将其全部消灭,这场仗还是划不来啊!” 确实,在他们这边,战马可比人珍贵,若是为了对方这一万匹战马,反让己方搭上几万骑,这确实划不来。 乙失钵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改变了进攻的方式,命令全员下马步战,以圆盾阵在前面开路,后面大队跟上,战马则交给了执马者负责看管。 乙失钵的作战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先用步兵互相对砍一波,消耗汉军的箭矢,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全员上马发动最后冲锋,一举拿下汉军。 看到这一幕,徐世绩立即命令程知节率领三千精锐骑兵躲在后面,等待机会出击,他自己的率领剩下的人列成步兵方阵,准备迎接对方的进攻。 随着薛纥联军的靠近,汉军这边顿时万箭齐发,马弓和神臂弓互相配合,远近搭配。 薛纥联军他们是仰攻,射出箭矢的距离远不如汉军射得远,所以还没到射程己方就先挨了一顿揍,被带走了一波又一波。 他们到底是低估了神臂弓恐怖的射程,跟在盾兵后方的步兵根本就得不到有效的保护,被汉军密集的箭雨射倒了一片又一片。 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薛纥联军终于靠近了汉军,终于能与汉军正面近战了。 而此时汉军的箭矢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纷纷放下弓弩,拿起马枪、横刀准备近战。 就在乙失钵觉得这一次他那浩瀚如烟海的步兵能够将这支汉军全部吞没的时候,结果他所看到的一幕让他看得目瞪口呆。 第460章 绝境逢生 汉军手中马枪能刺能砍,薛纥联军的前排盾兵根本就无法抵挡,碰者人盾俱碎。 汉军如墙而进,再加上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坚甲,可以无视部分的伤害,一时打得薛纥联军毫无还手之力。 但终归是以少打多,薛纥联军如同潮水一样源源不断,双方的激战也达到了高潮。 乙失钵见己方士兵迟迟无法拿下汉军,便下令让自己身边的三千亲军加入战斗,但部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现混乱,乙失钵的三千亲兵混在兵潮当中,根本就无法发挥他们应有的战力。 就在此时,战场上刮起了沙尘,黄沙漫天,徐世绩抓住这个机会,命令后方的程知节带领三千精骑向东迂回,利用沙尘天气绕后进攻薛纥联军的执马队。 由于薛纥联军的战马大部分无人驾乘,很快就被程知节骑兵部队冲散。 乙失钵的军阵被前后夹击,加上此时能见度低,无可避免地出现了混乱情况,乙失钵根本就无法制止,继续保持严整的军列。 程知节利用骑兵机动优势保持距离,指挥骑兵对着薛纥联军军阵展开齐射,收割了一波又一波敌军士兵的生命。 另一边的徐世绩趁机命令全军压上,展开全面反攻,一举击退薛纥联军的军阵。 乙失钵设法收拢退兵布阵反攻,但是程知节带着骑兵部队朝着乙失钵后方不断发起冲锋,主帅徐世绩更是亲自上阵杀敌,顿时士气大振,汉军越战越勇。 双方激战了半个时辰之后,薛纥联军开始进入溃逃状态,随后汉军展开残酷的追击战,薛纥联军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互相踩踏而死者甚众,伏尸被野。 乙失钵在亲兵的护卫下,得以逃出战场,朝着北边疾驰而去。 他多年积攒的兵力在这一战中几乎被打没,汉军战力之强让他大感震撼,即使他成功逃回了薛延陀,他依旧惊魂未定,突厥这个强大的对手还没灭呢,可怕的大汉帝国就出现了,这让他对薛延陀的未来感到十分的迷茫。 大败薛纥联军之后,徐世绩立即收拢部队,清点人员和装备。 这一战虽然打了一场大胜战,但汉军这边也损失不小,清点下来能继续作战的已经不足七千,元气大伤。 更头疼的是,由于刮起了沙尘暴,原有的路被沙尘覆盖,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也就是说,他们迷路了,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身在哪里。 于是,徐世绩根据着之前来的记忆,带着部队向着东南的方向前进,而他的目标依旧是突厥的王庭。 话说另一头,话说李世民率领万骑出武威,一路向北,结果在巴丹吉林沙漠迷路了。 没错,就是迷路了。 大军在沙漠中兜兜转转走了十日 ,所携带的粮食和水都用尽了,全靠着斩杀战马充饥,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全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再找不到水源的话,他们就地全部死在沙漠里。 李世民这才明白当年卫青和霍去病攻打匈奴时之艰难,光是这沙漠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难关了。 “苍天啊!大地啊!”李世民情急之下,仰天长啸道,“难道我李世民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困死在这沙漠之中吗?” 也许是上天感受到了他对生命的渴求,指派了一支商队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 “将军,将军!”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道,“有人,有人了!” 李世民一愣,一时没明白士兵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什么有人了?难道我们不是人?” “不是不是!”士兵赶忙解释道,“将军快看,那边有一支商队,我们有救了!” 顿时,李世民跳了起来,急忙跑出去一看,果然看到一支百余人的商队出现在他的视野。 “天哪,真的有人!” 李世民喜极而泣,呼地就朝商队冲去。 在商队的指引下,李世民找到了附近的一处水源,全军这才渡过了难关。 同时商队还告诉他,往西一百余里有一条大河,沿着大河北上就能走出沙漠,进入突厥腹地。 商队所说的那条河就是现在的弱水,弱水发源于居延泽,是沙漠中最大的水库,出了居延泽,北边就是广阔的突厥领地了。 李世民率军马不停蹄地往西边赶,果然找到了一条大河,河流呈南北走向,水流非常大,在沙漠中能有这样的河流是非常罕见的。 “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李世民大声喊叫道,“所有人,全部下河,洗澡!” 于是乎,十来天未曾沐浴的他们纷纷脱掉衣甲,光着身子下河,连战马也得到照应,该洗的洗,该玩的玩。 经过这一番洗礼,整支大军气势焕然一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势。 于是,李世民率军沿着弱水北上,成功找到了居延泽,进入了北部草原。 沿途洗劫了几个小部落,补充物资,然后继续北上。 不过现在李世民走的路跟之前徐世绩走的一样,很快他们就抵达了于都斤山,同时发现徐世绩曾经在这里爆发大战的战场。 经过分析,李世民确定这里徐世绩一定来过,赶在了他的前面,而且在北边还发现了大军行进的痕迹。 “既然北边已经有人去了,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去了。”李世民随即下令道,“全军继续向东,进发!” 李世民的选择是对的,因为突厥的王庭就在于都斤山的东边,只要他一直往东走,就能发现突厥人的痕迹。 很快,汉军的踏白军就与在王庭外围巡逻的突厥巡逻兵相遇,双方都被对方发现,但都没有发动进攻消灭对方,而是各自调回马头迅速离开。 骑兵与骑兵遭遇,一般是很难追上的,他们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谁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相遇,把情报及时带回才是最重要的。 突厥王庭与别的部落不一样,巡逻兵的警戒范围达到了恐怖的百里,这也就是为什么李世民还没找到突厥的王庭就被对方的巡逻兵给发现了的原因。 得到情报的李世民立即就下令全军加快速度前进,争取敌军还没做好准备抢先发动突袭,而另一边的突厥王庭也立即拉响了警报,保卫王庭的卫队随即被调动了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第461章 正面对决 此时驻守在王庭的兵马有两千狼骑和一万王庭卫队,由于汉军来的太突然,他们只能就近征兵,调集附近可以作战的男子,共集得五千轻骑和三万仆从步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战马大多都被调往前线了,这些临时征召过来的仆从军没有战马可骑,只能充当步军。 此时镇守在突厥王庭的正是始毕可汗的大儿子,阿史那俟利弗设,即历史上的处罗可汗,此时始毕可汗还在,还未立其为可汗。 “禀俟斤!”一个卫兵急匆匆奔进牙帐,朝俟利弗设禀报道,“已经探查清楚了,来袭的敌军正是汉军,数量约有一万骑!” “一万骑?”俟利弗设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区区一万骑兵就敢擅闯我突厥王庭,谁给他们的胆子?谁给的?” “亏我搞得这么隆重,提心吊胆的,原来敌方也就一万骑!”俟利弗设走出牙帐,下令道,“传我命令,全军集合,随我一起去狩猎这支胆大包天的汉朝军队!” 于是乎,俟利弗设率领五万步骑,以五千轻骑兵和三万仆从步军在前面开道,自己则率领一万卫队和两千狼骑押后,以攻击军阵向西边靠拢,准备狩猎前来的汉军骑兵。 很快,李世民就率领一万骑兵赶到,与俟利弗设的大军来了个碰面。 李世民本以为已经发现突厥的巡逻兵了,距离突厥的王庭应该不远了,没想到急行军走了七十余里,不仅没能抵达突厥的王庭,反而与前来决战的突厥大军遇上。 这就是突厥把巡逻范围扩大到百里的原因,一旦发现敌情,就能够借助这距离争取调集兵马的时间。 这样一来,李世民手里只有一万骑,形势已然十分被动。 能够驻守王庭绝不是普通军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是其他军队可比拟的,这一点李世民一清二楚,偷袭不成,身处被动,李世民立即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此时的李世民是以行军队列前进的,与突厥遭遇还没来得及布阵呢,而俟利弗设这边则是以进攻军阵行军的,两者相比之下,人数差距不论,光是这一点汉军就已经处于劣势,突厥随时可以发动进攻,而汉军这边只能败退。 事实上也是如此,俟利弗设也不是普通人,他见汉军还没形成军阵,立即就指挥全军压上去。 李世民见状果断指挥全军后撤,并故意丢下从其他部落掠夺而来的金银财宝吸引对方哄抢,同时分出一支三百人的骑兵负责垫后,给李世民争取布阵的时间。 跑在最前面的并不是突厥的精锐,而是从其他部落临时征召过来的壮丁,他们一见到汉军丢下的金银财宝,顿时就见钱眼开,纷纷停下来抢夺。 一时间,俟利弗设后面的大军被前面的步兵给迟缓了下来,顿时大怒,随即命令卫队骑兵斩杀了数百个抢夺财宝的壮丁,这才把这场骚乱稳定下来。 恢复秩序后的仆从军继续向前追击,但李世民留下的三百骑兵死战不退,在斩杀了一千余突厥仆从军之后,被包围上来的突厥轻骑兵全部吞没。 虽然损失了三百名骑兵,但却给李世民赢得了布阵反击的机会。 要知道,后撤这个可是技术活,非常考验组织能力,一旦失误引发大溃败,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是李世民才敢这么做。 事实上汉军士兵训练有素,并没有辜负李世民的信任,井然有序地后撤,并在撤退途中逐渐变阵。 李世民在后撤中观察到突厥的前锋仆从军以及两翼的步兵贪功冒进,导致过于突前,和其后方的突厥狼骑和近卫脱节。 正是这一点微妙的变化,李世民立即有了应对之策,所以他就地展开变阵,将一字型后退方阵变成弧线型方阵。 即中间是以侯君集指挥的三千玄甲军,以拥有非常不错防御力的玄甲军与突厥的轻骑兵对冲,长孙顺德和长孙无忌各领三千骑射手,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对两侧的敌方步兵展开合围。 (这三千玄甲军原本是李世民自己的,因为张武自己已经了有自己的所谓玄甲军,于是便将李世民的这支玄甲军继续交由李世民统领,这一次出征这三千玄甲军便被编入到了李世民的远征军当中。) 这些仆从军步兵还没反应过来,两翼的汉军骑射手就对他们万箭齐发,几轮射击之后,这三万仆从军步兵迅速溃退。 打退仆从军步兵之后,长孙顺德和长孙无忌立即与后方的侯军集所率领的玄甲军一起合围落单的五千突厥轻骑兵。 这五千突厥轻骑兵在与侯君集的玄甲军对冲的时候本就落于下风,如今后路又被汉军切断,顿时大乱。 经过几波拉扯之后,五千突厥轻骑兵全军覆没。 这一顿操作,把后方的俟利弗设傻眼了,他立即命令两千狼骑发动冲锋,希望通过漂亮的冲锋一锤定音,毕竟狼骑都是人马俱穿重甲的重骑兵,冲锋起来威力无比,不管对方作战如何骁勇都是无济于事。 李世民见状,立即命令长孙顺德和长孙无忌边打边撤,以放风筝的形式压制突厥狼骑的冲锋。 由于狼骑身上铠甲笨重的原因,冲上来的速度相对于汉军骑兵比较缓慢,在冲出一段距离之后就开始放缓了下来,俟利弗设所想象的一锤定音并没有如愿。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李世民绝不会傻到用普通骑兵去与突厥的重骑兵对冲,只要不与他们接触,利用轻骑兵的机动优势不断消耗重骑兵的体力,重骑兵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 拖住突厥的狼骑之后,李世民亲自率领玄甲军绕到一侧,对着俟利弗设的一万王庭卫队发动冲锋。 双方都是百战精锐,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刚开始李世民利用突袭给俟利弗设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双方开始陷入胶着,一场大混战无可避免。 仗打到这份上,李世民也亲自上阵冲锋,他左右开弓,箭无虚发,被盯上的无不应弦倒下,侯君集则持槊护卫左右,保障李世民的侧位安全。 第462章 绝命冲锋 俟利弗设没想到他的一万王庭卫队竟然跟眼前的这支汉军打得平分秋色,而且是在三倍于敌的情况下,不禁为汉军强悍的战斗力所震撼。 那边长孙顺德和长孙无忌把那两千狼骑如同遛狗一样越溜越远,而且已经让他们把体力消耗到了极限。 两人见狼骑已经跑不动了,立即率军往回奔驰,准备与李世民一起夹击突厥的王庭卫队。 两千狼骑这才后知后觉知道已经中计,但此时战马的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想要回援却已经做不到了。 有了六千轻骑兵的加入,局势瞬间逆转,突厥的王庭卫队渐渐败下阵来。 俟利弗设知大势已去,急忙勒转马头,丢弃王庭卫队自己先行逃命。 李世民哪里肯放过他,抬弓就是一箭,正中战马的后背,战马嗯哼一声就倒了下来。 俟利弗设一倒,李世民快马赶上,再复一箭,箭矢不偏不倚,正中俟利弗设的喉咙。 可怜俟利弗设,还没来得及享受享受汗位的乐趣就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俟利弗设一死,余下的王庭卫队军心立即崩溃,开始大面积溃退。 李世民下令发起全面的反攻,一万突厥王庭卫队,死的死,逃的逃,被打得溃不成军。 击败突厥的王庭卫队之后,李世民率军回头将两千狼骑包围了起来,在经过多轮拉扯之下,两千狼骑全军覆没。 这一战,李世民打赢了,但他的一万骑兵损失惨重,伤亡过半,特别是三千玄甲军,直接打没了两千骑,这让李世民心痛不已。 打扫完战场,补充武器箭矢之后,李世民率领剩余四千余骑兵继续东进,很快就抵达了突厥的王庭。 李世民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就下令展开大屠杀,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泄在这些突厥人的身上。 一时间,整个突厥王庭到处火起,到处是刀锋入肉之声,以及悲惨的惨叫声,痛哭声,声声不绝于耳。 整个大屠杀整整进行三个多时辰,偌大的突厥王庭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无论是突厥的王公贵族,还是治下平民百姓,全部都在这场屠杀中丧生,蓝突厥一脉几近灭绝。 打完这一战之后,李世民已经无力再打下一战了,而且突厥王庭已灭,任务已经达成,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突厥腹地了,万一被附近的其他设的突厥援兵拦截,等待他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了。 于是,李世民把突厥王庭的所有金银财宝,一切值钱的东西全部装上马车,顺便还赶了一群牛羊,然后便率军南下。 事实上李世民的考虑是多余的,因为突厥王庭附近的其他设要么已经降汉,要么已经被灭,整个东突厥境内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力量能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不过李世民这么做也是正确的,毕竟彼此之间信息不相通,并不知道其他路是什么情况,所以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很快,突厥大后方的各种败讯纷纷传到泾阳,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始毕可汗当场被气得晕厥了好几次。 “可恶,可恶!”始毕可汗恨得咬牙切齿,愤愤地道,“我与汉人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传我的命令,准备与汉军决一死战!” “不可不可啊大汗!”阿史那社尔急忙拦住道,“如今形势于我不利,不可与汉军硬拼,为今之计,还是撤军回后方,保存实力,待我军恢复元气再南下,此方为上策啊!” “去你娘的上策!”始毕可汗直接一脚将阿史那社尔踢开,手指着他骂道,“劝我战的是你,劝我不战的也是你,你究竟是何居心,你到底知不知道,就在最近,你的父亲被汉人杀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我”阿史那社尔顿时语塞。 “你个废物,这一战你就不要上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狼骑的统领!”始毕可汗走到一个身披战甲的中年男子道,“莫贺咄设,今后你就是狼骑的统领,我命你即刻率领狼骑,向汉军发起冲锋,不胜不归!” 阿史那莫贺咄设,始毕可汗的弟弟,即历史上的颉利可汗,阿史那氏咄苾。 于是,莫贺咄设率领绝对主力八千狼骑,人均五匹战马,在汉军车阵正北侧列阵,准备来一场绝命冲锋。 与此同时,始毕可汗率领亲军亲临前线指挥,让全军做好准备,意图在狼骑冲开缺口后全军发起进攻。 张武见突厥连狼骑都出动了,知道这场战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也不在藏着掖着了,于是便命令把所有能作战的武器全都拉了出来,一千架三弓床弩负责远程狙杀,五百架投石车辅助中程火力压制,十万神臂弓负责中程火力,鸟铳和三眼铳负责近程拦截,一万铁浮图留在最后,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突厥致命一击。 “呜呜呜呜” 突厥的号角响了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莫贺咄设披挂铁甲亲自上阵,八千狼骑全部身披铁甲,马匹也全部被铁甲覆盖,人只露出两只眼睛,几乎是全方位铁甲覆盖。 随着莫贺咄设的一声令下,八千铁甲【坦克】开始催动,铁蹄踩踏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场面极其地壮大。 与此同时,汉军那边万箭齐发,箭矢遮天蔽日,整个大地为之黯然。 突厥狼骑顶着漫天飞舞的各种箭矢,对汉军展开了死亡冲锋,马死了换马,无马可骑者原地战死,人死了就充当路面,场面极其的惨烈。 很快狼骑前锋就冲到三百步内,越靠近汉军军阵,箭矢就越密集,即使突厥狼骑只露着眼睛,还是有许多被射中眼睛而坠落马下。 就在这时,汉军那边投石车开始进攻,无数拖着长烟的重磅炸弹砸在突厥狼骑之上,顿时火光四射,方圆数十米之内人马俱碎,里面的突厥狼骑人带马直接被撕成碎片。 这一幕俨如地狱修罗场,看得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惊掉下巴。 之前汉军使用手榴弹炸铁勒的铁骑的时候就已经够震撼了,这次汉军拿出重磅炸弹所带来的威慑力丝毫不亚于后世的【小男孩】和【胖子】。 第463章 皇恩浩荡 汉军的重磅炸弹确实很震撼,但始毕可汗此时怒在心头上,愤怒完全压制住了恐惧,见他的八千狼兵无法一举破阵,便改变了战术,在原有狼骑冲锋的前提之下,命令全军从四面八方发动冲锋,以此来吸引汉军攻击狼骑的火力。 各族首领见始毕可汗这个近乎同归于尽的命令惊出了一身冷汗,纷纷站出来劝始毕可汗。 但始毕可汗不为所动,以死相要挟要求全部上马冲锋。 没办法,所有的部族士兵全部上马,在始毕可汗的命令下向汉军发起了总攻。 始毕可汗这一搞,确实把进攻狼骑的火力吸走,狼骑的压力骤减,得以继续向前推进。 但其他方向的兄弟可就遭了殃,他们并没有像狼骑那样拥有铁甲的防护,他们冲锋起来就跟送死没什么差别。 一时间,整个汉军车阵外围到处横七竖八躺着中箭而亡的各族士兵,人踩着人,马踩着马,血流成河。 此时的突厥狼骑已经只剩下三千余骑,但他们已经冲到了百步之内,只要再踩一下油门,汉军的车阵就会被完全撕裂。 就在这时,排列在最前面的鸟铳手和三眼铳手全部开动,顿时烟雾四起,前排的突厥狼骑纷纷中弹栽倒了下来。 一轮齐射之后,他们立即掏出手榴弹,密密麻麻的手榴弹砸在突厥狼骑之上,又引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与铁勒铁骑一样,突厥的八千狼骑还未冲到汉军军阵之前就已经损失殆尽,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也就在这个时候,早就蓄势待发的一万汉军铁浮图开始催动,银甲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如同一股洪流拍向为数不多的突厥狼骑。 汉军如法炮制,对付突厥狼骑与对付铁勒铁骑一样,阿史那莫贺咄设与剩余的突厥狼骑彻底消失在汉军铁浮屠的浪潮当中。 八千突厥狼骑,全军覆没! “各族首领士卒!”契苾何力扬声高呼道,“突厥残暴无道,欺压铁勒各族,今日天兵给其带来惩戒,何不趁这个机会,与我反了!” 那些首领们早就受够了突厥的压迫,这个时候契苾何力振臂一呼,他们纷纷响应他的号召,纷纷现场倒戈,反向进攻始毕可汗的中军。 顿时整个外围战场大乱,张武瞧准这个机会,立即下令道:“举旗,全军出击!” 一时间,数百面红旗出现在车阵之中,所有的鼓手全力敲打战鼓,鼓声震天,方圆几十里内都能听到这剧烈的鼓声。 原先布置在外围的各处骑兵得到进攻的命令,纷纷率军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阿乞骨、尉迟恭、长孙侑各率一万轻骑兵从高陵出发,哈里奇和黎矢阿布各率一万鸳鸯骑兵从云阳出发,尉仇台率领一万玄甲军从泾阳城而出,张武则自领大军向突厥发起反冲锋。 原本就已经失去了主力狼骑,再加上铁勒各族临阵倒戈,始毕可汗四面受敌,军阵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兵败如山倒,溃兵之势已成。 汉军追杀三十余里,沿途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草色由之前的绿色变为红色。 始毕可汗在亲兵的死战下得以保全性命,一路向北亡命,谁曾想契苾何力早就埋伏在必经之路附近,一举将始毕可汗活抓。 “放开我, 放开我,你这个叛徒!” 始毕可汗一边挣扎一边朝契苾何力吐唾沫。 “叛徒?”契苾何力摸了摸头上的卷发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臣服于你的?不过都是在你的威压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正好拿你向大汉邀功,你这个屠夫不配做我们的主子!” 说完,契苾何力命人将始毕可汗的嘴巴给堵了起来,然后押着他来觐见张武。 “扑通”一声,始毕可汗被丢在张武的面前,表情格外的痛苦,看来刚刚摔得不轻。 “铁勒首领契苾何力,拜见大汉天子!”契苾何力很识趣地学着汉人的礼仪跪了下来,行三跪九叩之礼,“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首领也纷纷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历史上的契苾何力张武是知道的,这个人不仅作战勇猛,在历史上对李世民非常忠诚,如今契苾何力能临阵倒戈,向他表示臣服,张武自然是欣然接受。 张武走到始毕可汗的身边,用靴子挑开始毕可汗散落的头发,这才把始毕可汗的整个面容露了出来。 “这就是草原的雄鹰,突厥的大可汗,是?” 张武的语气非常有挑逗的韵味,始毕可汗的额头直冒黑线,但此时性命掌握在人家手里,好不容易引起的火苗被压了下去,理性终究是战胜了愤怒。 他也怕死。 “是,是我,是我” 始毕可汗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惹得在场的众人哄然大笑,曾经的草原雄鹰,如今却乖得像只小鸡。 对于始毕可汗,阿不,现在应该叫阿史那咄吉世,张武刚开始是想就地处死他的,但想到洛阳中的窦建德、李渊、萧铣三人只能斗地主,于是他便有了给他们凑一桌麻将的想法。 “咄吉世!”张武直呼其名道,“如今你可愿降我大汉?” 除了李密之外,其他割据势力战败后被张武予以优待的事咄吉世是知道的,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低声下气的原因,如今他已经战败,突厥汗国不复存在,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不要想了,为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考虑才是真。 想到这,咄吉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好!”既然咄吉世如此识趣,张武干脆道,“朕就封你为知乐公,定居洛阳,好好享受你的后半辈子!” “谢陛下,谢陛下大恩呐!” 张武不杀他,已经是对他大恩有加了,如今又封他为国公,后半辈子生活无忧,那更是皇恩浩荡,要是其他君王,早就把他于闹市斩首示众,以示国威了。 第464章 罪恶军团 泾阳一战,张武一举击败东突厥,同时将东突厥的势力连根拔起,以致于北方草原出现势力空虚。 而那些原先被突厥奴役的部落,纷纷归附大汉,北方草原便成了大汉的畜牧场。 为了加强统治北方草原,彻底根除北方威胁,张武决定将生活在这里的各族部落全部汉化,禁止他们再使用原有的文字,要求全部学汉字,说汉话,并允许他们参加科举。 当然,他们的科举有别于中原的科举,张武称之为科举北场。 在乔巴山——呼伦贝尔大草原一带增设金徽州,管理原东突厥东部各设,并在突利原先的牙帐筑城,名为仆骨城,指派官员、军队驻防。 这一带的牧民白天出城放牧,晚上回城休息,与中原不同的是,中原的百姓白天是出城耕作,其余的与中原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原东突厥王庭的位置设立安北州,贝加尔湖一带设余吾州,原薛延陀一带设坚昆州,原铁勒西部设浑河州,各州也奉行州—郡—县—乡的制度。 就这样,整个北方草原,被张武拆分成六个州,每个州都有朝廷派遣的官员和驻军。 刚开始张武的这些政策朝中官员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无非就是说北方都是蛮荒之地,不值得朝廷付出这样的代价去建设,但张武力排众议,将之彻底执行。 草原可是他的养马场,有了这么大一片草原,可以给他带来数量非常可观的战马,有了巨量战马,大汉就可以组建骑兵兵团,横扫欧亚大陆! 除此之外,南北的市场彻底打开,没有了关税,草原的牛羊马可以源源不断向南方中原提供,中原的盐铁茶可以供给北方草原,促成南北经济的良性循环。 强盛一时的东突厥被刚刚兴起大汉所灭,消息传到域外各地,前隋时期的附属国纷纷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出人意外的是,西突厥的两大可汗也都派遣使者前来表示愿意成为大汉的附属国。 不过想来也是,比西突厥还强大的东突厥都被大汉给灭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表示臣服呢?而且东西突厥同根同源,再加上张武对东突厥进行汉化,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不趁这个机会归附,到时等待他们的将是大汉的铁蹄了。 事实上张武就是想这么做的,没有西域的大汉,那不叫大汉,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表示臣服了,再打他们就没有理由了。 除此之前,位于大汉西南的吐蕃也派遣使者前来恭贺,虽然没有表示臣服,但也表现出了对大汉足够的尊敬,特别是所进贡的礼品多达一百余辆马车,相对于其他附属国,这份礼可谓豪华。 当然,不管这些国家做出如何对大汉的尊敬,在张武的心里都是必须灭掉,并将之并入大汉的版图。 不过有个理应前来却没有派遣使者的国家,那就是倭国! 顿时,张武心中燃起滔天大火,愤起而怒道:“尔一蕞尔小国,也敢藐视于天朝乎?” 恰好这个时候,新高句丽渊盖苏文派遣使者前来求援。 新高句丽指的是鸭绿江以南的地区,当年张武与渊太祚合力攻灭高句丽,划鸭绿江而治。 而张武的这个老丈人渊太祚已经驾鹤西去,渊盖苏文继任新高句丽国王,被张武册封为忠武王。 经过使者的一番解释之后,张武终于得到了出兵倭国的理由! 原来,狼心狗肺的倭人怂恿新罗和百济两国,三国合力攻伐渊盖苏文。 此时的新高句丽已非全盛时期的高句丽,纵使渊盖苏文再勇猛,也无法阻挡三国的进攻,这才派遣使者前来向大汉求援。 本来新罗和百济已经派遣使者向大汉表示臣服,张武已经暂时放他们一马,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暗地里联合倭人进攻新高句丽,婶婶可忍,他张武不能忍! “传朕的旨意!”张武愤而起道,“命辽东王率辽东军南下,两江水师集结蓬莱,朕要御驾亲征,讨伐倭国本土!” 这个命令,再次引起朝野一片哗然,纷纷劝说张武只要将倭人击退即可,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去讨伐一个贫瘠的岛国。 但他们哪里知道,张武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倭人犯的那些罪孽,张武怎么可能不跟他们计较。 所谓子孙遭的孽,子孙还不了,那就让祖宗来还! 于是张武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将这个决策彻底执行。 为了更好惩戒这个罪恶的国度,张武特意将国内的罪犯全部放了出,组成一支罪恶军团,共集得罪恶士兵八万人。 这些罪犯要么是死刑犯,要么是刑期超过十年的,都是对未来绝望的人。 为此,张武给他们开出了丰豪的条件,吃住与正规军待遇一样,杀敌也能立功,一样有封赏,更重要的是,进入倭人的领土,他们可以任意妄为,成为罪恶的天使,尽情宣泄罪恶的本性。 这无疑又是一次举国轰动的大地震,谁也不明白大汉的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有一样是肯定的,大汉的天子是一个明君,对百姓非常好,无论天子做出什么决定,百姓们都支持! 武昭二年,即公元618年,春。 张卫率领辽东军与渊盖苏文合兵一处,向新罗、百济、倭国三国联军发起进攻,双方在平壤城下爆发大战,三国联军战败。 张卫趁机率军攻打百济,攻陷百济都城泗沘城,擒获百济国王义慈王,继而转攻新罗,攻破新罗都城金城。 张武在原百济设立象州,下辖六郡四十八县,在原新罗旧地设金州,下辖四郡三十六县,皆推行汉化,新罗、百济遂亡。 在这一战中,忠武王渊盖苏文战死,仅有的一个儿子也夭折了,于是张武把鸭绿江以南的新高句丽王国纳入大汉的版图当中,以平壤为州城设立汉州,下辖八郡七十二县。 自此,朝鲜半岛皆归大汉领土。 武昭二年,五月。 张武率领一万玄甲军、三万鸳鸯步兵、两万轻骑兵、八万罪恶军、六万辅助兵(包括水手),共二十万大军,大小船舰五千余艘,从山东蓬莱出发,浩浩荡荡向东驶去。 舰队的规模之大,震古烁今,前所未有! 第464章 罪恶军团 泾阳一战,张武一举击败东突厥,同时将东突厥的势力连根拔起,以致于北方草原出现势力空虚。 而那些原先被突厥奴役的部落,纷纷归附大汉,北方草原便成了大汉的畜牧场。 为了加强统治北方草原,彻底根除北方威胁,张武决定将生活在这里的各族部落全部汉化,禁止他们再使用原有的文字,要求全部学汉字,说汉话,并允许他们参加科举。 当然,他们的科举有别于中原的科举,张武称之为科举北场。 在乔巴山——呼伦贝尔大草原一带增设金徽州,管理原东突厥东部各设,并在突利原先的牙帐筑城,名为仆骨城,指派官员、军队驻防。 这一带的牧民白天出城放牧,晚上回城休息,与中原不同的是,中原的百姓白天是出城耕作,其余的与中原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原东突厥王庭的位置设立安北州,贝加尔湖一带设余吾州,原薛延陀一带设坚昆州,原铁勒西部设浑河州,各州也奉行州—郡—县—乡的制度。 就这样,整个北方草原,被张武拆分成六个州,每个州都有朝廷派遣的官员和驻军。 刚开始张武的这些政策朝中官员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无非就是说北方都是蛮荒之地,不值得朝廷付出这样的代价去建设,但张武力排众议,将之彻底执行。 草原可是他的养马场,有了这么大一片草原,可以给他带来数量非常可观的战马,有了巨量战马,大汉就可以组建骑兵兵团,横扫欧亚大陆! 除此之外,南北的市场彻底打开,没有了关税,草原的牛羊马可以源源不断向南方中原提供,中原的盐铁茶可以供给北方草原,促成南北经济的良性循环。 强盛一时的东突厥被刚刚兴起大汉所灭,消息传到域外各地,前隋时期的附属国纷纷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出人意外的是,西突厥的两大可汗也都派遣使者前来表示愿意成为大汉的附属国。 不过想来也是,比西突厥还强大的东突厥都被大汉给灭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表示臣服呢?而且东西突厥同根同源,再加上张武对东突厥进行汉化,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不趁这个机会归附,到时等待他们的将是大汉的铁蹄了。 事实上张武就是想这么做的,没有西域的大汉,那不叫大汉,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表示臣服了,再打他们就没有理由了。 除此之前,位于大汉西南的吐蕃也派遣使者前来恭贺,虽然没有表示臣服,但也表现出了对大汉足够的尊敬,特别是所进贡的礼品多达一百余辆马车,相对于其他附属国,这份礼可谓豪华。 当然,不管这些国家做出如何对大汉的尊敬,在张武的心里都是必须灭掉,并将之并入大汉的版图。 不过有个理应前来却没有派遣使者的国家,那就是倭国! 顿时,张武心中燃起滔天大火,愤起而怒道:“尔一蕞尔小国,也敢藐视于天朝乎?” 恰好这个时候,新高句丽渊盖苏文派遣使者前来求援。 新高句丽指的是鸭绿江以南的地区,当年张武与渊太祚合力攻灭高句丽,划鸭绿江而治。 而张武的这个老丈人渊太祚已经驾鹤西去,渊盖苏文继任新高句丽国王,被张武册封为忠武王。 经过使者的一番解释之后,张武终于得到了出兵倭国的理由! 原来,狼心狗肺的倭人怂恿新罗和百济两国,三国合力攻伐渊盖苏文。 此时的新高句丽已非全盛时期的高句丽,纵使渊盖苏文再勇猛,也无法阻挡三国的进攻,这才派遣使者前来向大汉求援。 本来新罗和百济已经派遣使者向大汉表示臣服,张武已经暂时放他们一马,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暗地里联合倭人进攻新高句丽,婶婶可忍,他张武不能忍! “传朕的旨意!”张武愤而起道,“命辽东王率辽东军南下,两江水师集结蓬莱,朕要御驾亲征,讨伐倭国本土!” 这个命令,再次引起朝野一片哗然,纷纷劝说张武只要将倭人击退即可,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去讨伐一个贫瘠的岛国。 但他们哪里知道,张武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倭人犯的那些罪孽,张武怎么可能不跟他们计较。 所谓子孙遭的孽,子孙还不了,那就让祖宗来还! 于是张武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将这个决策彻底执行。 为了更好惩戒这个罪恶的国度,张武特意将国内的罪犯全部放了出,组成一支罪恶军团,共集得罪恶士兵八万人。 这些罪犯要么是死刑犯,要么是刑期超过十年的,都是对未来绝望的人。 为此,张武给他们开出了丰豪的条件,吃住与正规军待遇一样,杀敌也能立功,一样有封赏,更重要的是,进入倭人的领土,他们可以任意妄为,成为罪恶的天使,尽情宣泄罪恶的本性。 这无疑又是一次举国轰动的大地震,谁也不明白大汉的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有一样是肯定的,大汉的天子是一个明君,对百姓非常好,无论天子做出什么决定,百姓们都支持! 武昭二年,即公元618年,春。 张卫率领辽东军与渊盖苏文合兵一处,向新罗、百济、倭国三国联军发起进攻,双方在平壤城下爆发大战,三国联军战败。 张卫趁机率军攻打百济,攻陷百济都城泗沘城,擒获百济国王义慈王,继而转攻新罗,攻破新罗都城金城。 张武在原百济设立象州,下辖六郡四十八县,在原新罗旧地设金州,下辖四郡三十六县,皆推行汉化,新罗、百济遂亡。 在这一战中,忠武王渊盖苏文战死,仅有的一个儿子也夭折了,于是张武把鸭绿江以南的新高句丽王国纳入大汉的版图当中,以平壤为州城设立汉州,下辖八郡七十二县。 自此,朝鲜半岛皆归大汉领土。 武昭二年,五月。 张武率领一万玄甲军、三万鸳鸯步兵、两万轻骑兵、八万罪恶军、六万辅助兵(包括水手),共二十万大军,大小船舰五千余艘,从山东蓬莱出发,浩浩荡荡向东驶去。 舰队的规模之大,震古烁今,前所未有! 第465章 狼子野心自古有之 此时的倭国正处于飞鸟时代,所谓飞鸟时代,即因其都城设在奈良飞鸟地区而得名。 而此时的倭国天皇乃是推古天皇,即丰御食炊屋姬,敏达天皇的皇后。 推古天皇是倭国史上第一个天皇,也是第一个女天皇,至于她为什么能坐天皇的位置,就不得不说其背后的故事了。 推古天皇之所以能以女子之身登上天皇之位离不开她的家世,她是属于额田部的皇女,是第29代天皇钦明天皇的女儿,出生于公元554年,至今已经有64岁,尽管历经岁月的磨炼,至今依旧风韵犹存。 因为她年轻的时候非常貌美,婀娜多姿,行为举止大度雅贤,于是便被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即敏达天皇看上,没错,就是她的哥哥。 那个时候的小日子,贵族当中兄妹通婚是一种普遍现象,丰御食炊屋姬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嫁给了自己的哥哥,之后她也被封为皇后。 但是好景不长,敏达天皇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一下就从皇后变为皇太后,但是谁又曾想到,刚刚即位的用明天皇两年后也驾崩了。 这一连着死老大,使本就衰微的皇室雪上加霜。 正当朝中大乱之际,丰御食炊屋姬展现了自己极高的政治手段,当时的小日子朝政被苏我氏和物部氏把控,两家水火不容,形成了两大势力。 丰御食炊屋姬利用这一问题,拉拢与自己较为亲近的舅舅苏我马子,联手打击物部氏。 苏我马子也同样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再加上丰御食炊屋姬是自己的外甥女,于是就想借机干掉物部氏,然后自己就可以独揽大权了。 两方一拍即合联手将物部氏灭族,立泊赖部为第32代天皇,即崇峻天皇。 但是这个新天皇脾气有些倔强,刚刚即位就对苏我马子把持朝政表达不满,但羽翼未丰的天皇根本就震慑不住苏我马子。 加上没有了物部氏的制衡,苏我氏更加得意忘形,直接派刺客把崇峻天皇给杀了。 杀掉天皇之后,苏我马子觉得男人应该有野心的,不好控制,不如找个女的来做天皇,找来找去,显然都没有比自己的亲外甥女更加合适的了。 于是公元592年丰御食炊屋姬便在苏我马子的鼎力支持下力压各大反对势力,成为小日子第33代天皇——推古天皇。 然而,推古天皇并没有像苏我马子设想的那样甘心做一个傀儡,而是积极作为改革朝政。 崇峻天皇被刺杀后,厩户皇子曾经一度参与皇位争夺,站在了推古天皇的对立面。 但是即位后的推古天皇并没有排挤厩户皇子,反而册封他为皇太子与其共掌国事。 如此大度和卓越的政治眼光引来了朝野上下的一片叫好,而这位厩户皇子便是历史上的圣德太子。 厩户是他的名字,这个厩就是马厩的厩,他的父亲是用明天皇,贵为皇子的厩户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原因就是他是在马厩前诞生,当时的小日子取名经常用出生地的字,于是厩户便成了他的名字。 面对苏我氏的权势达到顶点,皇室日渐衰微的现状,推古天皇和圣德太子为了重振皇室,建立起天皇崇高无上的权威,于是便学习模仿中原王朝,制定了新的冠位制度,即十二冠。 十二冠分为大德、小德、大仁、小仁、大礼、小礼、大信、小信、大义、小义、大智、小智,并十二阶,配以深浅两种不同的紫、青、赤、黄、白、黑染成的头冠。 更重要的是规定以个人才能和功绩晋升官阶,不得世袭,从而为登用人才开辟了新途径。 因为这些冠位没有实权,只是荣誉称号,所以并没有遭遇氏族的反对。 但是冠位却完全由朝廷根据功绩授予,而且不能世袭,这一制度的完善,使得天皇可以借此提拔普通人,培植自己的势力。 虽然不能将大的权利收回,但是随着朝堂上天皇自己人越来越多,有效削弱了贵族的权利。 在此基础上,圣德太子以儒家的三纲五常为核心,拟定了小日子历史上第一部成文法典,即17条宪法,用一堆大道理却对贵族不伤筋动骨的条例规定了天皇至高无上的地位,并要求官吏忠君职守拥护天皇。 此外,在那个迷信的年代要想让天皇永远存在,神化天皇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于是圣德太子开始把天皇说成了神,并且按照道教的理论编造皇籍,将皇室的历史向前推算了一千多年。 在推古天皇之前并没有天皇,神武天皇以及之后的那些好几百岁的天皇就不用说了,根本就不是人种而是神种,就算之后的那些天皇也都得加上传说两个字。 直到第16代的仁德天皇才去掉了传说,更有意思的是,推古天皇之前的天皇都叫大王,天皇的名号是后世追封的,类似于曹丕追封曹操一般。 但是当时的小日子臣民受于时空环境所限,便逐渐接受了小日子皇室的说法,天皇从此万世一系。 而天皇名称的正式使用是在公元607年圣德太子遣派小野妹子到隋朝的时候,小野妹子随身携带了一封国书,说东天皇敬拜西天皇,这意味着圣德太子希望打破与中原王朝的上下关系,与大隋平起平坐。 也正是由于小日子有了这样的野心,这才不惜向朝鲜半岛进兵,意图吞并朝鲜半岛乃至辽东,把与中原王朝平起平坐的野心落实,甚至对中原的土地也有了垂涎之心。 所以说,小日子惦记中原是自古便有之,正是因为历史上的大唐看出了小日子的野心,这才爆发了历史上的白江口之战。 自那场败仗之后,小日子终于认识到了彼此之间实力差距的悬殊,这才安静了一千多年,但他们并未因此而死心,以至于明清两朝多次在朝鲜爆发战争,这也全都是因为这一份野心,妄图吞并朝鲜半岛与中原掰手腕。 但此时的中原已经不是大唐,而是比之更加强大的大汉,正是基于小日子的野心以及后世侵华所犯下的罪孽,张武才不惜发动二十万大军,以图将这个狼子野心的小日子彻底从地球上抹除! 第465章 狼子野心自古有之 此时的倭国正处于飞鸟时代,所谓飞鸟时代,即因其都城设在奈良飞鸟地区而得名。 而此时的倭国天皇乃是推古天皇,即丰御食炊屋姬,敏达天皇的皇后。 推古天皇是倭国史上第一个天皇,也是第一个女天皇,至于她为什么能坐天皇的位置,就不得不说其背后的故事了。 推古天皇之所以能以女子之身登上天皇之位离不开她的家世,她是属于额田部的皇女,是第29代天皇钦明天皇的女儿,出生于公元554年,至今已经有64岁,尽管历经岁月的磨炼,至今依旧风韵犹存。 因为她年轻的时候非常貌美,婀娜多姿,行为举止大度雅贤,于是便被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即敏达天皇看上,没错,就是她的哥哥。 那个时候的小日子,贵族当中兄妹通婚是一种普遍现象,丰御食炊屋姬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嫁给了自己的哥哥,之后她也被封为皇后。 但是好景不长,敏达天皇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一下就从皇后变为皇太后,但是谁又曾想到,刚刚即位的用明天皇两年后也驾崩了。 这一连着死老大,使本就衰微的皇室雪上加霜。 正当朝中大乱之际,丰御食炊屋姬展现了自己极高的政治手段,当时的小日子朝政被苏我氏和物部氏把控,两家水火不容,形成了两大势力。 丰御食炊屋姬利用这一问题,拉拢与自己较为亲近的舅舅苏我马子,联手打击物部氏。 苏我马子也同样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再加上丰御食炊屋姬是自己的外甥女,于是就想借机干掉物部氏,然后自己就可以独揽大权了。 两方一拍即合联手将物部氏灭族,立泊赖部为第32代天皇,即崇峻天皇。 但是这个新天皇脾气有些倔强,刚刚即位就对苏我马子把持朝政表达不满,但羽翼未丰的天皇根本就震慑不住苏我马子。 加上没有了物部氏的制衡,苏我氏更加得意忘形,直接派刺客把崇峻天皇给杀了。 杀掉天皇之后,苏我马子觉得男人应该有野心的,不好控制,不如找个女的来做天皇,找来找去,显然都没有比自己的亲外甥女更加合适的了。 于是公元592年丰御食炊屋姬便在苏我马子的鼎力支持下力压各大反对势力,成为小日子第33代天皇——推古天皇。 然而,推古天皇并没有像苏我马子设想的那样甘心做一个傀儡,而是积极作为改革朝政。 崇峻天皇被刺杀后,厩户皇子曾经一度参与皇位争夺,站在了推古天皇的对立面。 但是即位后的推古天皇并没有排挤厩户皇子,反而册封他为皇太子与其共掌国事。 如此大度和卓越的政治眼光引来了朝野上下的一片叫好,而这位厩户皇子便是历史上的圣德太子。 厩户是他的名字,这个厩就是马厩的厩,他的父亲是用明天皇,贵为皇子的厩户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原因就是他是在马厩前诞生,当时的小日子取名经常用出生地的字,于是厩户便成了他的名字。 面对苏我氏的权势达到顶点,皇室日渐衰微的现状,推古天皇和圣德太子为了重振皇室,建立起天皇崇高无上的权威,于是便学习模仿中原王朝,制定了新的冠位制度,即十二冠。 十二冠分为大德、小德、大仁、小仁、大礼、小礼、大信、小信、大义、小义、大智、小智,并十二阶,配以深浅两种不同的紫、青、赤、黄、白、黑染成的头冠。 更重要的是规定以个人才能和功绩晋升官阶,不得世袭,从而为登用人才开辟了新途径。 因为这些冠位没有实权,只是荣誉称号,所以并没有遭遇氏族的反对。 但是冠位却完全由朝廷根据功绩授予,而且不能世袭,这一制度的完善,使得天皇可以借此提拔普通人,培植自己的势力。 虽然不能将大的权利收回,但是随着朝堂上天皇自己人越来越多,有效削弱了贵族的权利。 在此基础上,圣德太子以儒家的三纲五常为核心,拟定了小日子历史上第一部成文法典,即17条宪法,用一堆大道理却对贵族不伤筋动骨的条例规定了天皇至高无上的地位,并要求官吏忠君职守拥护天皇。 此外,在那个迷信的年代要想让天皇永远存在,神化天皇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于是圣德太子开始把天皇说成了神,并且按照道教的理论编造皇籍,将皇室的历史向前推算了一千多年。 在推古天皇之前并没有天皇,神武天皇以及之后的那些好几百岁的天皇就不用说了,根本就不是人种而是神种,就算之后的那些天皇也都得加上传说两个字。 直到第16代的仁德天皇才去掉了传说,更有意思的是,推古天皇之前的天皇都叫大王,天皇的名号是后世追封的,类似于曹丕追封曹操一般。 但是当时的小日子臣民受于时空环境所限,便逐渐接受了小日子皇室的说法,天皇从此万世一系。 而天皇名称的正式使用是在公元607年圣德太子遣派小野妹子到隋朝的时候,小野妹子随身携带了一封国书,说东天皇敬拜西天皇,这意味着圣德太子希望打破与中原王朝的上下关系,与大隋平起平坐。 也正是由于小日子有了这样的野心,这才不惜向朝鲜半岛进兵,意图吞并朝鲜半岛乃至辽东,把与中原王朝平起平坐的野心落实,甚至对中原的土地也有了垂涎之心。 所以说,小日子惦记中原是自古便有之,正是因为历史上的大唐看出了小日子的野心,这才爆发了历史上的白江口之战。 自那场败仗之后,小日子终于认识到了彼此之间实力差距的悬殊,这才安静了一千多年,但他们并未因此而死心,以至于明清两朝多次在朝鲜爆发战争,这也全都是因为这一份野心,妄图吞并朝鲜半岛与中原掰手腕。 但此时的中原已经不是大唐,而是比之更加强大的大汉,正是基于小日子的野心以及后世侵华所犯下的罪孽,张武才不惜发动二十万大军,以图将这个狼子野心的小日子彻底从地球上抹除! 第466章 攻占对马岛 张武率领舰队抵达朝鲜半岛之后,在汉州进行了补给,然后沿着朝鲜半岛南下,之后便抵达了小日子与金州之间的岛屿,即后世的对马岛。 小日子正是以对马岛为中继站,不断向朝鲜半岛用兵的。 所以说,对马岛对于小日子来说非常的重要,他们这这里屯住着重兵,并这里开垦良田,修筑粮仓。 由此可见,小日至始至终从未放弃过对朝鲜半岛的侵略,也从未断过对中原的念想,古代是,现代更是如此! 此时驻守在对马岛的正是圣德太子的儿子,山背大兄王,在岛上屯有部民十万,其中男部民有三万。 部民,顾名思义,即部落内的子民的意思。 此时的小日子还处于奴隶制时代,按分工分别编成不同的部,包括负弓矢以充警卫的韧负部;提供陶制品的土师部、陶部;充任宫廷杂务的膳部、豚养部、马饲部、锻冶部、弓削部;地方上提供水产的海部、看守山林的山部;在屯仓、田庄中耕作的田部、部曲等。 其中以在皇室直辖领地中劳作的田部和在贵族的田庄中从事生产的部曲数量最大。 田部民又包括:将被征服者直接编成田部;保留原有的农村公社的形式,采取向公社成员征收年贡形式进行剥削的田部;由地方贵族所献的私有奴隶部曲──徭丁编成的田部。 部曲则往往以其所属贵族的氏姓作为部名,如大仲部、苏我部等。 部民组织一般由下级氏族贵族统帅,称为伴造,职位可以世袭。有的贵族与部民并无血缘关系,但也自称氏上,将部民作为氏人。 三万可以用于征战的男部民,对于小日子来说已经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了,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原始野民显得苍白无力。 当大汉的舰队抵达对马岛的时候,山背大兄王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数量如此之多、战舰如此之高大的舰队,顿时额头直冒冷汗。 “集合,紧急集合!”山背大王兄如此猴子般四处乱窜下令道,“所有的男部民全部出来列阵,有敌袭!” 很快,三万男部民就被集合了起来,并靠在海岸上布阵,妄图阻止汉军登陆。 看到这一幕,张武笑了笑,随即命令战舰沿着海岸线一字排开,船上的的弩车全部开动,向岸上的小日子们射箭。 一时间,数千架弩车一齐发动,遮天蔽日的矛枪向着岸上扑去,小日子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飞来的矛枪贯穿。 特别是这种密集阵,飞来的矛枪就像串糖葫芦一样把小日子们一个个串了起来。 只一波齐射,对面的小日子就被噶了三千多人,恐怖的场面吓得山背大兄王立即下令全军后撤。 小日子一撤,张武立即命令全军开仓登陆,骑兵从两翼开始包抄。 一时间,海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汉军士兵,一眼望去就是红色的汪洋。 这一幕山背大兄王再次被惊呆了,眼前的这支汉军全员披甲,而且数量如此之多,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来打架的了,这明明就是奔着灭国来的! 想到这里,山背大兄王后背直发凉,抛开部民,掉转马头就开始跑路。 然而,汉军的骑兵已经从两翼包抄了过来,密密麻麻的骑兵将他们的后路完全堵住,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这些部民们哪里见过如此之大的阵仗,双腿已经吓得直哆嗦,有的甚至已经被吓尿出来了。 “传朕的命令,全部射杀,不要活的!” 张武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跟不要钱似的,如同狂风暴雨疯狂向小日子们噼噼啪啪倾泄下来。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到处是血水飞溅,这些手持简单武器,几乎没有任何盔甲防御的小日子们根本就无力抵抗,只进行了三波射击,战场上就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小日子了。 至于圣德太子的这位好儿子,山背大兄王,此时他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光是面部上就塞了一百来支箭矢,已经无法分辨出他的表情了。 “传朕的命令,全军打扫战场,箭矢回收利用!”张武想了想,接着下令道,“将这些尸体全部分尸,头归头,手归手,脚归脚,全部分类,然后码城京观!” 一般京观只是将尸体给码起来,筑成一堵墙,用以炫耀武力,但这次张武却要多此一举,硬要将他们五体分尸,这也未免太过了。 但随行的将领们见张武的表情如此地严肃,便不敢忤逆他的命令,反正死的是这些野人,他们被分尸干他什么事? 于是乎,在汉军大军登陆的海岸上,五座巨大的京观被筑了起来,最前面的是人头京观,两边着是手和脚,看起来格外地渗人,如果是在夜里突然碰到这个场景,估计得被当场吓死过去。 处理完尸体之后,张武挥军向着岛中心而来,岛上除了小日子的男部民,还有数量与之对等的东洋娘们! 很快,岛上的城寨就被汉军给四面包围了起来,只一波进攻城寨就被汉军破门而入。 “罪恶军团的将士们!”张武举着喇叭高声喊道,“这里就是你们的乐土,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会受到惩罚,朕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房子烧光,钱财抢光,男人老人杀光,剩下年轻妙美的东洋娘们,把她们的衣服脱光光!” “嚯嚯嚯” 罪恶军团上下兴奋无比,如同一群饿狼一样冲进城寨,完美得执行了张武的四光政策。 一时间,城中到处火起,到处是罪恶军团士兵们烧杀抢砸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男女嗯哼之声,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到底是汉子比东洋娘们的多,许多罪恶军团的士兵们抢不到娘们,只得几个轮流使用一个东洋娘们,让他们全部彻底释放兽性。 那些在外围观看的其他汉军将士们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上去一起摇摆,一起犯罪! 第466章 攻占对马岛 张武率领舰队抵达朝鲜半岛之后,在汉州进行了补给,然后沿着朝鲜半岛南下,之后便抵达了小日子与金州之间的岛屿,即后世的对马岛。 小日子正是以对马岛为中继站,不断向朝鲜半岛用兵的。 所以说,对马岛对于小日子来说非常的重要,他们这这里屯住着重兵,并这里开垦良田,修筑粮仓。 由此可见,小日至始至终从未放弃过对朝鲜半岛的侵略,也从未断过对中原的念想,古代是,现代更是如此! 此时驻守在对马岛的正是圣德太子的儿子,山背大兄王,在岛上屯有部民十万,其中男部民有三万。 部民,顾名思义,即部落内的子民的意思。 此时的小日子还处于奴隶制时代,按分工分别编成不同的部,包括负弓矢以充警卫的韧负部;提供陶制品的土师部、陶部;充任宫廷杂务的膳部、豚养部、马饲部、锻冶部、弓削部;地方上提供水产的海部、看守山林的山部;在屯仓、田庄中耕作的田部、部曲等。 其中以在皇室直辖领地中劳作的田部和在贵族的田庄中从事生产的部曲数量最大。 田部民又包括:将被征服者直接编成田部;保留原有的农村公社的形式,采取向公社成员征收年贡形式进行剥削的田部;由地方贵族所献的私有奴隶部曲──徭丁编成的田部。 部曲则往往以其所属贵族的氏姓作为部名,如大仲部、苏我部等。 部民组织一般由下级氏族贵族统帅,称为伴造,职位可以世袭。有的贵族与部民并无血缘关系,但也自称氏上,将部民作为氏人。 三万可以用于征战的男部民,对于小日子来说已经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了,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原始野民显得苍白无力。 当大汉的舰队抵达对马岛的时候,山背大兄王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数量如此之多、战舰如此之高大的舰队,顿时额头直冒冷汗。 “集合,紧急集合!”山背大王兄如此猴子般四处乱窜下令道,“所有的男部民全部出来列阵,有敌袭!” 很快,三万男部民就被集合了起来,并靠在海岸上布阵,妄图阻止汉军登陆。 看到这一幕,张武笑了笑,随即命令战舰沿着海岸线一字排开,船上的的弩车全部开动,向岸上的小日子们射箭。 一时间,数千架弩车一齐发动,遮天蔽日的矛枪向着岸上扑去,小日子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飞来的矛枪贯穿。 特别是这种密集阵,飞来的矛枪就像串糖葫芦一样把小日子们一个个串了起来。 只一波齐射,对面的小日子就被噶了三千多人,恐怖的场面吓得山背大兄王立即下令全军后撤。 小日子一撤,张武立即命令全军开仓登陆,骑兵从两翼开始包抄。 一时间,海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汉军士兵,一眼望去就是红色的汪洋。 这一幕山背大兄王再次被惊呆了,眼前的这支汉军全员披甲,而且数量如此之多,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来打架的了,这明明就是奔着灭国来的! 想到这里,山背大兄王后背直发凉,抛开部民,掉转马头就开始跑路。 然而,汉军的骑兵已经从两翼包抄了过来,密密麻麻的骑兵将他们的后路完全堵住,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这些部民们哪里见过如此之大的阵仗,双腿已经吓得直哆嗦,有的甚至已经被吓尿出来了。 “传朕的命令,全部射杀,不要活的!” 张武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跟不要钱似的,如同狂风暴雨疯狂向小日子们噼噼啪啪倾泄下来。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到处是血水飞溅,这些手持简单武器,几乎没有任何盔甲防御的小日子们根本就无力抵抗,只进行了三波射击,战场上就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小日子了。 至于圣德太子的这位好儿子,山背大兄王,此时他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光是面部上就塞了一百来支箭矢,已经无法分辨出他的表情了。 “传朕的命令,全军打扫战场,箭矢回收利用!”张武想了想,接着下令道,“将这些尸体全部分尸,头归头,手归手,脚归脚,全部分类,然后码城京观!” 一般京观只是将尸体给码起来,筑成一堵墙,用以炫耀武力,但这次张武却要多此一举,硬要将他们五体分尸,这也未免太过了。 但随行的将领们见张武的表情如此地严肃,便不敢忤逆他的命令,反正死的是这些野人,他们被分尸干他什么事? 于是乎,在汉军大军登陆的海岸上,五座巨大的京观被筑了起来,最前面的是人头京观,两边着是手和脚,看起来格外地渗人,如果是在夜里突然碰到这个场景,估计得被当场吓死过去。 处理完尸体之后,张武挥军向着岛中心而来,岛上除了小日子的男部民,还有数量与之对等的东洋娘们! 很快,岛上的城寨就被汉军给四面包围了起来,只一波进攻城寨就被汉军破门而入。 “罪恶军团的将士们!”张武举着喇叭高声喊道,“这里就是你们的乐土,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会受到惩罚,朕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房子烧光,钱财抢光,男人老人杀光,剩下年轻妙美的东洋娘们,把她们的衣服脱光光!” “嚯嚯嚯” 罪恶军团上下兴奋无比,如同一群饿狼一样冲进城寨,完美得执行了张武的四光政策。 一时间,城中到处火起,到处是罪恶军团士兵们烧杀抢砸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男女嗯哼之声,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到底是汉子比东洋娘们的多,许多罪恶军团的士兵们抢不到娘们,只得几个轮流使用一个东洋娘们,让他们全部彻底释放兽性。 那些在外围观看的其他汉军将士们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上去一起摇摆,一起犯罪! 第467章 我军丢失一名士兵! “陛下!”程知节笑呵呵地凑了过来道,“这一战我们也出了不少力,总不能光让这些罪犯们享受呀,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是有欲望的,总不能看着别人吃饭是,您看?” 张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都已经被糟蹋了的娘们,你们也要?” “要啊!怎能不要呢!”程知节直接就说道,“哪个娘们不是经历过风雨的?被糟蹋了又怎样?俺老程一样照上不误!” “好!”张武真是拿他们没办法,于是便下令道,“传朕的命令,今夜就驻扎在这里,那些东洋娘们全部赶到一起,组成慰安营,今晚让她们加加班,让兄弟们好好玩个痛快!” 当晚,整个城寨一片欢腾,每个东洋娘们至少要接十个客人,痛苦并快乐享受着。 正当张武回到龙帐的时候,发现此时帐内已经跪着六个经过梳妆打扮的东洋娘们,头上梳着盘发,背后背着一个小枕头,娇羞万分。 “陛下!”王力仕凑了过来道,“这是从山背大兄王的府邸抓到的,将军们不敢擅自享用,特地献来服侍陛下。” “哦?没想到道他们还能想到朕,朕还以为他们已经迷昏了头脑呢。” 张武走到那六个东洋娘们身前,用手扶起其中一个东洋娘们的下巴,感觉脸蛋还不错,于是便解了她的腰带,身上的和服瞬间滑落下来。 “噢!”王力士惊叫一声,赶忙遮住双眼,口中不停地说道,“陛下,奴婢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等等!”张武叫住王力仕,手指着一个长得差了点的东洋娘们道,“这个就赏给你了,今晚好好玩!” 谁说太监就没有欲望了?太监的欲望可比普通人强得多呢,平时太监与宫女之间也会谈恋爱的,除了不能交合之外,其他的可全都会的,互相解渴呢。 王力仕惊喜之余,连连叩首谢恩,然后就领着那个东洋娘们离开了。 紧接着,张武又对剩下的东洋娘们进行筛选,一次性应付五个他可没这个想法。 “这个给阿乞骨送去,这个给尉迟恭送去,这个给”张武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这个给程知节送去,都让他们今晚好好玩玩!” 卫兵们领命,将被张武抛弃的三个东洋娘们领了出去,只剩下两个东洋娘们跪在地上。 随着卫兵把帐篷拉上,两个东洋娘们这才敢起身,开始为张武宽衣解带。 (点哥就是一切,两次不通过,算了) 这天晚上,张武总共学了三十六种房术,不得不说小日子在这方面真是发达。 第二天,张武神清气爽,将那些玩过的慰安妇们进行分类,凡是身高在一米五以上的,把他们遣送到国内,给国民们发福利,特别是那些单身汉讨不到老婆的。 当然,小日子的普遍身高在一米四,能够达到一米五的是非常少的,在三万多妙龄女子当中,也只挑出了三千多人,可以说是十里挑一。 至于那些一米五以下的,则把她们集中养起来,作为慰安妇使用,以供军队的欢愉之需。 就这样,这三万多东洋娘们被运到对岸的金州,然后被妥善安置了下来。 至于结衣真子和空井麻衣(介绍全在点哥里),她们自然被留在了张武的身边,服侍张武的生活起居。 处理完这些之后,张武率领舰队继续南下。兵锋直指小日子本土。 对马岛被占,山背大兄王兵败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都飞鸟,顿时引起朝堂一片哗然。 这可是二十万汉军呐,它小日子就是把所有能作战的男子全部拉上都没有这么多,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厩户啊厩户!”苏我马子手指着圣德太子埋怨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中原的人,你偏不听,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说如何是好?我们苏我家可被你害惨了!” 圣德太子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堂堂中原王朝,竟然会如此劳师动众专门来讨伐他,难道就不怕国民因为徭役过重而造反,复蹈前隋的灭亡之路吗? 然此时的大汉已非前隋可比,大部分财物掌握在国家手里,商业发达,没有地主剥削,人民安居乐业,早就已经没有了徭役一说,有的只是为朝廷打工赚钱而已,朝廷给百姓财路,百姓又怎么可能造朝廷的反呢! “殿下,苏我大人!”小野妹子站了出来,道,“臣下有一策,或可退来犯之敌!” “哦?”圣德太子闻言,大喜道,“小野,你有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回殿下!”小野妹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大汉犯我国土者,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大汉新立,我国未曾向其朝贡,二是我国插手进攻高句丽之事,只要我们向大汉朝廷称臣纳贡,许诺不再对扶余用兵,大汉便没有理由再进犯我国土了。” “而且,大汉远道而来,补给困难,必不能久战,想必大汉的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我们暂时向其服软,以汉人的习性,肯定会接受这个虚假的荣誉,勒兵退去。” 小野妹子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有杨广这个例子,当年杨广攻打高句丽也是为了让高句丽臣服,所以他认为张武也是这样的人。 “呦西!”圣德太子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既然你有这个把握,尽情得去干,若你能把汉军退去,钱财,女人,大大滴有!” 于是,小野妹子仅仅率领几个随从,在今小日子的下关港等待汉军舰队的到来。 很快,汉军的舰队就抵达了关港,小野妹子立即就迎了上去,道:“倭国使者小野妹子,拜见大汉皇帝!不知皇帝陛下率军到访我国,是何用意啊?” “无他!”张武笑了笑道,“朕率军在海上演戏呢,过程中有个士兵丢失了,特地前来陆地搜查,你若没什么事的话赶紧让开,不要耽误朕找人!” 第467章 我军丢失一名士兵! “陛下!”程知节笑呵呵地凑了过来道,“这一战我们也出了不少力,总不能光让这些罪犯们享受呀,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是有欲望的,总不能看着别人吃饭是,您看?” 张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都已经被糟蹋了的娘们,你们也要?” “要啊!怎能不要呢!”程知节直接就说道,“哪个娘们不是经历过风雨的?被糟蹋了又怎样?俺老程一样照上不误!” “好!”张武真是拿他们没办法,于是便下令道,“传朕的命令,今夜就驻扎在这里,那些东洋娘们全部赶到一起,组成慰安营,今晚让她们加加班,让兄弟们好好玩个痛快!” 当晚,整个城寨一片欢腾,每个东洋娘们至少要接十个客人,痛苦并快乐享受着。 正当张武回到龙帐的时候,发现此时帐内已经跪着六个经过梳妆打扮的东洋娘们,头上梳着盘发,背后背着一个小枕头,娇羞万分。 “陛下!”王力仕凑了过来道,“这是从山背大兄王的府邸抓到的,将军们不敢擅自享用,特地献来服侍陛下。” “哦?没想到道他们还能想到朕,朕还以为他们已经迷昏了头脑呢。” 张武走到那六个东洋娘们身前,用手扶起其中一个东洋娘们的下巴,感觉脸蛋还不错,于是便解了她的腰带,身上的和服瞬间滑落下来。 “噢!”王力士惊叫一声,赶忙遮住双眼,口中不停地说道,“陛下,奴婢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等等!”张武叫住王力仕,手指着一个长得差了点的东洋娘们道,“这个就赏给你了,今晚好好玩!” 谁说太监就没有欲望了?太监的欲望可比普通人强得多呢,平时太监与宫女之间也会谈恋爱的,除了不能交合之外,其他的可全都会的,互相解渴呢。 王力仕惊喜之余,连连叩首谢恩,然后就领着那个东洋娘们离开了。 紧接着,张武又对剩下的东洋娘们进行筛选,一次性应付五个他可没这个想法。 “这个给阿乞骨送去,这个给尉迟恭送去,这个给”张武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这个给程知节送去,都让他们今晚好好玩玩!” 卫兵们领命,将被张武抛弃的三个东洋娘们领了出去,只剩下两个东洋娘们跪在地上。 随着卫兵把帐篷拉上,两个东洋娘们这才敢起身,开始为张武宽衣解带。 (点哥就是一切,两次不通过,算了) 这天晚上,张武总共学了三十六种房术,不得不说小日子在这方面真是发达。 第二天,张武神清气爽,将那些玩过的慰安妇们进行分类,凡是身高在一米五以上的,把他们遣送到国内,给国民们发福利,特别是那些单身汉讨不到老婆的。 当然,小日子的普遍身高在一米四,能够达到一米五的是非常少的,在三万多妙龄女子当中,也只挑出了三千多人,可以说是十里挑一。 至于那些一米五以下的,则把她们集中养起来,作为慰安妇使用,以供军队的欢愉之需。 就这样,这三万多东洋娘们被运到对岸的金州,然后被妥善安置了下来。 至于结衣真子和空井麻衣(介绍全在点哥里),她们自然被留在了张武的身边,服侍张武的生活起居。 处理完这些之后,张武率领舰队继续南下。兵锋直指小日子本土。 对马岛被占,山背大兄王兵败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都飞鸟,顿时引起朝堂一片哗然。 这可是二十万汉军呐,它小日子就是把所有能作战的男子全部拉上都没有这么多,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厩户啊厩户!”苏我马子手指着圣德太子埋怨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中原的人,你偏不听,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说如何是好?我们苏我家可被你害惨了!” 圣德太子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堂堂中原王朝,竟然会如此劳师动众专门来讨伐他,难道就不怕国民因为徭役过重而造反,复蹈前隋的灭亡之路吗? 然此时的大汉已非前隋可比,大部分财物掌握在国家手里,商业发达,没有地主剥削,人民安居乐业,早就已经没有了徭役一说,有的只是为朝廷打工赚钱而已,朝廷给百姓财路,百姓又怎么可能造朝廷的反呢! “殿下,苏我大人!”小野妹子站了出来,道,“臣下有一策,或可退来犯之敌!” “哦?”圣德太子闻言,大喜道,“小野,你有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回殿下!”小野妹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大汉犯我国土者,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大汉新立,我国未曾向其朝贡,二是我国插手进攻高句丽之事,只要我们向大汉朝廷称臣纳贡,许诺不再对扶余用兵,大汉便没有理由再进犯我国土了。” “而且,大汉远道而来,补给困难,必不能久战,想必大汉的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我们暂时向其服软,以汉人的习性,肯定会接受这个虚假的荣誉,勒兵退去。” 小野妹子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有杨广这个例子,当年杨广攻打高句丽也是为了让高句丽臣服,所以他认为张武也是这样的人。 “呦西!”圣德太子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既然你有这个把握,尽情得去干,若你能把汉军退去,钱财,女人,大大滴有!” 于是,小野妹子仅仅率领几个随从,在今小日子的下关港等待汉军舰队的到来。 很快,汉军的舰队就抵达了关港,小野妹子立即就迎了上去,道:“倭国使者小野妹子,拜见大汉皇帝!不知皇帝陛下率军到访我国,是何用意啊?” “无他!”张武笑了笑道,“朕率军在海上演戏呢,过程中有个士兵丢失了,特地前来陆地搜查,你若没什么事的话赶紧让开,不要耽误朕找人!” 第468章 割地!赔款!献美人! 演戏?跑老远来我家门口演戏?小野妹子自然不相信这真的是在演戏,不过是张武出兵的一个借口而已。 至于丢失一名士兵,如此兴师动众更是无稽之谈。 但如今大汉兵临城下,纵使他知道张武是在耍流氓,他又能怎样? “皇帝陛下”小野妹子说道,“既然贵国” “上国!”张武立即打断道,“你一个小小倭国,也敢与大汉同国而论吗?” “是是是!”小野妹子赶忙改口道,“上国在我国丢失士兵一事,我国自当帮忙寻找,无需您如此兴师动众,我们愿意代劳!” “不行!”张武拒绝道,“朕自己的士兵是何等的金贵,怎么能让你们倭人这种下等人接手?万一让你们玷污了,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小野妹子无语了,怎么他们倭人就成为下等人了?是,相对于汉人来说,倭人是下等人没错,但也不至于如此羞辱呀,这分明就是在没事找事! 寻找士兵是只是个借口,让大军登陆才是真正的意图,看来张武是一定要在这里登陆了。 于是,小野妹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对张武道:“皇帝陛下,我国与上国相隔甚远,且消息闭塞,上国立朝之时,我国未能及时向上国朝贡,实乃一大憾事,为表惬意,我国愿世代奉上国为宗主国,年年进贡!” “就这?” “额”小野妹子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说道,“今后我国将自守本土,不再干预其他国家的家事,军队不再踏出国门一步!” “好!”张武敛起袖子道,“之前的事,朕可以不跟你们小国计较,但进贡的诚意,必须让朕满意!” 果然,汉人就是如此好糊弄! “应该,应该!”小野妹子赶忙说道,“我国的贡品一定会让陛下满意的!” “那好!”张武依旧漫不经心地道,“那你就罗列个清单出来,朕要当场验货!” “好说!好说!” 于是,小野妹子回到皇宫,与圣德太子进行一番商议之后,最终列出了一张贡品清单:上乘和姬十名,名妓百名,黄金三千两,清酒千斤,海货万斤。 当小野妹子率领队伍押送贡品再次来到下关港口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此时的下关港已经被汉军占领,汉军还把港口附近的小日子居民全都抓了起来,男的被拉去干苦力,女的则被带进军营成为慰安妇。 小野妹子很气愤,但他又能怎样,大汉兵临城下,随时可以把他小日子国给灭了,若只是霸占个港口,强抢民女,那还是小的呢,如今他最紧要的就是尽快把汉军给打发走。 于是,小野妹子捡起笑脸,毕恭毕敬地朝汉军的营寨走去。 “外臣小野妹子,拜见大汉皇帝陛下!”小野妹子三跪九叩,高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小野妹子如此识趣,张武点了点头道:“好了,小野,关于贡品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小野妹子急忙起身,招呼帐的一百余名东洋美姬进来,随即奉上礼单道,“陛下,这是我国进贡给上国的贡品清单,请陛下查阅!” 张武瞥了一下台下跪满一地的东洋美姬们,又看了看礼单上的明细,顿时火冒三丈。 “妈的个巴子!打发乞丐呢!”张武将礼单扔在地上,怒道,“就这点东西也敢拿来做贡品?你们这是在找死!” 小野妹子一愣,别的不说,就这三千两黄金就已经是掏空了半个国库了,这都还不满足? 在他的印象里,以往倭国给中原王朝进贡,也就是几个女子,最多的时候也就一百来个女子,其他的贡品压根就没有,倭国穷啊,穷得只剩下女人了。 在这个时期的小日子,各个氏族之间战争不断,即使有了统一的大王,底下的各个氏族还是会为了人口、财产而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争斗不断,这也导致了小日子大量的男子死在了战场上。 这样一来,小日子的女子就剩了下来,自然就成为彼此互相交易的财产。 对,就是财产,这个时期的小日子女人是没有任何地位的,纯粹是氏族们的财产,需要繁衍人口的时候,将一群男子和一群女子关在一起进行交配,谁是谁的父亲,谁又是谁的子女,这根本就不重要。 小野妹子不知道张武的底线在哪里,只得问道:“启禀陛下,如果您对我们的贡品不满意,您尽可提条件,我们定会一一满足,只希望陛下您能消消气!” “好!”张武坐下来道,“你们送的这些娘们朕收了,但还得再加上几条!” “愿闻其详!” “第一,割地,将九州岛和四国道割让给我大汉直接管辖,还有这个下关港,今后也是大汉的领土,没有经过允许,倭人与狗不得入内!” 小野妹子震惊,他是万万没想到,自诩天朝上国天子的张武,开口就像个土匪一样,张口就来,看样子大汉的天子是不打算走了啊! 小野妹子不说话,第一条就已经让他沉默了。 “第二,赔款,我军劳师动众,耗费巨大,所有的消费全部由你们倭国买单,朕已经给你们计算好了,折合汉元两万元!” 两万汉元,即两百万贯钱,用黄金计的话就是二十万两黄金。 小野妹子再次被震惊到了,两万汉元呐,他就是将整个国库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给卖了,也没有两万汉元呐。 “当然,如果你们没有那么多金银的话,也可以用土地、女人、粮食等一切值钱的东西来还。” “至于这第三嘛”张武想了想,突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朕听说厩户身边的几个妃子姿色不错,就让他把所有的妃子都给朕送来!” 此时此刻,小野妹子的脑瓜子嗡嗡的,他已经后悔来做这个所谓的使者了,这大汉天子根本就是奔着灭国来的,哪里还有一丝丝和谈的诚意! 第468章 割地!赔款!献美人! 演戏?跑老远来我家门口演戏?小野妹子自然不相信这真的是在演戏,不过是张武出兵的一个借口而已。 至于丢失一名士兵,如此兴师动众更是无稽之谈。 但如今大汉兵临城下,纵使他知道张武是在耍流氓,他又能怎样? “皇帝陛下”小野妹子说道,“既然贵国” “上国!”张武立即打断道,“你一个小小倭国,也敢与大汉同国而论吗?” “是是是!”小野妹子赶忙改口道,“上国在我国丢失士兵一事,我国自当帮忙寻找,无需您如此兴师动众,我们愿意代劳!” “不行!”张武拒绝道,“朕自己的士兵是何等的金贵,怎么能让你们倭人这种下等人接手?万一让你们玷污了,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小野妹子无语了,怎么他们倭人就成为下等人了?是,相对于汉人来说,倭人是下等人没错,但也不至于如此羞辱呀,这分明就是在没事找事! 寻找士兵是只是个借口,让大军登陆才是真正的意图,看来张武是一定要在这里登陆了。 于是,小野妹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对张武道:“皇帝陛下,我国与上国相隔甚远,且消息闭塞,上国立朝之时,我国未能及时向上国朝贡,实乃一大憾事,为表惬意,我国愿世代奉上国为宗主国,年年进贡!” “就这?” “额”小野妹子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说道,“今后我国将自守本土,不再干预其他国家的家事,军队不再踏出国门一步!” “好!”张武敛起袖子道,“之前的事,朕可以不跟你们小国计较,但进贡的诚意,必须让朕满意!” 果然,汉人就是如此好糊弄! “应该,应该!”小野妹子赶忙说道,“我国的贡品一定会让陛下满意的!” “那好!”张武依旧漫不经心地道,“那你就罗列个清单出来,朕要当场验货!” “好说!好说!” 于是,小野妹子回到皇宫,与圣德太子进行一番商议之后,最终列出了一张贡品清单:上乘和姬十名,名妓百名,黄金三千两,清酒千斤,海货万斤。 当小野妹子率领队伍押送贡品再次来到下关港口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此时的下关港已经被汉军占领,汉军还把港口附近的小日子居民全都抓了起来,男的被拉去干苦力,女的则被带进军营成为慰安妇。 小野妹子很气愤,但他又能怎样,大汉兵临城下,随时可以把他小日子国给灭了,若只是霸占个港口,强抢民女,那还是小的呢,如今他最紧要的就是尽快把汉军给打发走。 于是,小野妹子捡起笑脸,毕恭毕敬地朝汉军的营寨走去。 “外臣小野妹子,拜见大汉皇帝陛下!”小野妹子三跪九叩,高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小野妹子如此识趣,张武点了点头道:“好了,小野,关于贡品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小野妹子急忙起身,招呼帐的一百余名东洋美姬进来,随即奉上礼单道,“陛下,这是我国进贡给上国的贡品清单,请陛下查阅!” 张武瞥了一下台下跪满一地的东洋美姬们,又看了看礼单上的明细,顿时火冒三丈。 “妈的个巴子!打发乞丐呢!”张武将礼单扔在地上,怒道,“就这点东西也敢拿来做贡品?你们这是在找死!” 小野妹子一愣,别的不说,就这三千两黄金就已经是掏空了半个国库了,这都还不满足? 在他的印象里,以往倭国给中原王朝进贡,也就是几个女子,最多的时候也就一百来个女子,其他的贡品压根就没有,倭国穷啊,穷得只剩下女人了。 在这个时期的小日子,各个氏族之间战争不断,即使有了统一的大王,底下的各个氏族还是会为了人口、财产而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争斗不断,这也导致了小日子大量的男子死在了战场上。 这样一来,小日子的女子就剩了下来,自然就成为彼此互相交易的财产。 对,就是财产,这个时期的小日子女人是没有任何地位的,纯粹是氏族们的财产,需要繁衍人口的时候,将一群男子和一群女子关在一起进行交配,谁是谁的父亲,谁又是谁的子女,这根本就不重要。 小野妹子不知道张武的底线在哪里,只得问道:“启禀陛下,如果您对我们的贡品不满意,您尽可提条件,我们定会一一满足,只希望陛下您能消消气!” “好!”张武坐下来道,“你们送的这些娘们朕收了,但还得再加上几条!” “愿闻其详!” “第一,割地,将九州岛和四国道割让给我大汉直接管辖,还有这个下关港,今后也是大汉的领土,没有经过允许,倭人与狗不得入内!” 小野妹子震惊,他是万万没想到,自诩天朝上国天子的张武,开口就像个土匪一样,张口就来,看样子大汉的天子是不打算走了啊! 小野妹子不说话,第一条就已经让他沉默了。 “第二,赔款,我军劳师动众,耗费巨大,所有的消费全部由你们倭国买单,朕已经给你们计算好了,折合汉元两万元!” 两万汉元,即两百万贯钱,用黄金计的话就是二十万两黄金。 小野妹子再次被震惊到了,两万汉元呐,他就是将整个国库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给卖了,也没有两万汉元呐。 “当然,如果你们没有那么多金银的话,也可以用土地、女人、粮食等一切值钱的东西来还。” “至于这第三嘛”张武想了想,突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朕听说厩户身边的几个妃子姿色不错,就让他把所有的妃子都给朕送来!” 此时此刻,小野妹子的脑瓜子嗡嗡的,他已经后悔来做这个所谓的使者了,这大汉天子根本就是奔着灭国来的,哪里还有一丝丝和谈的诚意! 第469章 弑倭城 “额,这个,这个”小野妹子缓了缓神,这才开口道,“回禀陛下,这些条件外臣做不了主,还请陛下容许外臣回去商量商量!” “去!”张武说道,“好好商量商量,若是能满足朕的要求,朕可以休兵罢战,若是不能满足条件,朕可就要提兵到你们的京都,在战场上领教领教你们的战斗力怎么样了!” 小野妹子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然后便朝着京都飞鸟奔去。 “什么?!”圣德太子将手中玉圭摔在地上,“这哪里是在提要求,这分明就在索要我倭国的命!我绝不答应!” 推古天皇也是一阵头疼,割让两个人烟稀少的岛这倒没什么,至于献出圣德太子的所有妃子也可以办到,唯独这一万汉元,除非将整个倭国的所有财产全给卖了,否则根本就无法凑出这么多钱。 而且,财产大部分掌握在氏族手里,特别是苏我氏,皇家掌握的财产真的少得可怜。 要是不满足大汉的要求,摆在眼前的可就是二十万汉军呐,结果想都不用想,结局就是灭国,如果国都没了,留着那些财产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推古天皇把目光落在苏我马子身上,语气十分恭敬地说道:“苏我大人,朕的国库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财,你看,你们苏我家能否贡献一些?” 听到这话,苏我马子立即就把头缩了回来,从他这拿出钱财,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样难受。 “额,这个,这个,陛下啊!”苏我马子扶了抚老腰道,“您也知道,我们苏我部人丁太多,能够支撑他们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什么余钱贡献给国家呀?不是老臣不为国着想,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装,全国就苏我氏最为富强,要是说他没钱,她推古天皇打死都不信。 “不能给,就是有都不能给!”圣德太子抢过话头道,“汉朝皇帝狼子野心,我从未听说一个宗主国会如此向一个附属国索要这么多东西的,他真当我大倭帝国是好欺负的?我大倭国举国皆兵,我就不信了,我们是主场,举全国之力会输给他们!” “啊对对对!”苏我马子急忙说道,“太子说得太对了,这钱不能给,要战就战,谁怕谁呀!” 推古天皇直摇头,对马岛一战就已经说明问题了,汉倭之间实力差距悬殊,但如今朝中最大的两股势力都不想妥协,她推古天皇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在圣德太子的主导下,推古天皇下诏号令全国兵马集结于京都飞鸟,准备与汉军决一胜负。 此战若胜,不仅能保全国土、财产、美人,还可以立起威望,之后再进兵朝鲜半岛就更有信心了,若是战败,只能说小日子国的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经过天皇的号召,京都就已经集结了三十万大军,这已经是几乎全国的所有男子了,其中不乏老少,只不过他们的任务不是作战,而是负责后勤,相当于辅助兵。 而另外一边,张武早就知道了小日子绝不会签下这个条约,否则那就不是小日子了,所以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在离下关港口东十里的地方筑起了一座新城,名为弑倭城,并把附近的部落村镇全部洗劫一遍,将他们的粮食全部囤在弑倭城里。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圣德太子率领的三十万大军终于抵达了弑倭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吃惊不小。 只见弑倭城城墙高大,城墙竟然有十米之高,城墙上还有无数的箭楼、哨塔,还修了瓮城,瓮城后面还有六层高的城楼,规模之大比京都还巍峨! 在这一个月里,张武可一直没闲着,期间张武派出舰队到九州岛和四国岛把那边全部扫荡了一遍,人口全部掳掠来修城,粮食则被囤积在弑倭城里。 除此之外,从下关港出发,向东三百里,也就是骑兵一日来回的路程,范围内的部落和村镇全部遭到了汉军骑兵的洗劫,光是修筑城墙的小日子就有十万之众,难怪能在这一月内修起这么一座高大的城池。 但是更让倭人气愤的是,汉军还在四个城门的方向筑起了京观,没错,就是京观,也是分头、手、足各五座京观,而这些京观就是来自那些修城的小日子男丁。 他们的作用就是为大汉修城,任务结束,他们的生命也自然结束,张武可没那么多粮食来养他们,能够把那些妙龄东洋娘们留下已经是大恩德了。 “畜生,畜生啊!”圣德太子总算明白了这么大的城池是怎么来的,难怪一路上都是荒无人烟的荒野,原来是遭到了汉军的洗劫,顿时怒不可遏,立即下令道,“攻城,给我攻城,杀死这些大汉的帅哥!” 一声令下,战鼓齐鸣,倭军嗷嗷叫如同浪潮一样向着城墙涌去。 看到这一幕,张武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道:“真是不长记性啊,这么高的城墙,没有攻城器械就发动进攻,就这么着急的吗?传朕的命令,把这群狗杂碎放近了再打,既然人家送过来,那就毫不客气地多收他们的狗命!” 三百步,城上汉军不动。 两百步,汉军依旧不动。 一百步,城上汉军士兵开始给神臂弓上弦,装矢。 五十步,汉军列成三组三段式,分三层攻击线。 三十步,倭军开始拉弓射箭,与此同时,城内战鼓如雷咆哮,准备好了的汉军士兵立即扣动扳机,顿时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矢遮天蔽日,向着城外的倭军呼啸而来。 密集的箭矢倾泄在倭军头顶上,顿时将范围内的倭军士兵全部贯穿,不管他有没有穿甲,结果都一样,全部被强劲的箭矢给直接贯穿。 而倭军往城上射的箭矢,软绵无力,有的还没进入射程,身体就已经被汉军的箭矢给贯穿了。 这就是汉倭之间实力的差距! 圣德太子惊呆了,这哪里是在打仗,这根本就是在送死,纯纯给汉军送人头啊! 第469章 弑倭城 “额,这个,这个”小野妹子缓了缓神,这才开口道,“回禀陛下,这些条件外臣做不了主,还请陛下容许外臣回去商量商量!” “去!”张武说道,“好好商量商量,若是能满足朕的要求,朕可以休兵罢战,若是不能满足条件,朕可就要提兵到你们的京都,在战场上领教领教你们的战斗力怎么样了!” 小野妹子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然后便朝着京都飞鸟奔去。 “什么?!”圣德太子将手中玉圭摔在地上,“这哪里是在提要求,这分明就在索要我倭国的命!我绝不答应!” 推古天皇也是一阵头疼,割让两个人烟稀少的岛这倒没什么,至于献出圣德太子的所有妃子也可以办到,唯独这一万汉元,除非将整个倭国的所有财产全给卖了,否则根本就无法凑出这么多钱。 而且,财产大部分掌握在氏族手里,特别是苏我氏,皇家掌握的财产真的少得可怜。 要是不满足大汉的要求,摆在眼前的可就是二十万汉军呐,结果想都不用想,结局就是灭国,如果国都没了,留着那些财产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推古天皇把目光落在苏我马子身上,语气十分恭敬地说道:“苏我大人,朕的国库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财,你看,你们苏我家能否贡献一些?” 听到这话,苏我马子立即就把头缩了回来,从他这拿出钱财,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样难受。 “额,这个,这个,陛下啊!”苏我马子扶了抚老腰道,“您也知道,我们苏我部人丁太多,能够支撑他们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什么余钱贡献给国家呀?不是老臣不为国着想,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装,全国就苏我氏最为富强,要是说他没钱,她推古天皇打死都不信。 “不能给,就是有都不能给!”圣德太子抢过话头道,“汉朝皇帝狼子野心,我从未听说一个宗主国会如此向一个附属国索要这么多东西的,他真当我大倭帝国是好欺负的?我大倭国举国皆兵,我就不信了,我们是主场,举全国之力会输给他们!” “啊对对对!”苏我马子急忙说道,“太子说得太对了,这钱不能给,要战就战,谁怕谁呀!” 推古天皇直摇头,对马岛一战就已经说明问题了,汉倭之间实力差距悬殊,但如今朝中最大的两股势力都不想妥协,她推古天皇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在圣德太子的主导下,推古天皇下诏号令全国兵马集结于京都飞鸟,准备与汉军决一胜负。 此战若胜,不仅能保全国土、财产、美人,还可以立起威望,之后再进兵朝鲜半岛就更有信心了,若是战败,只能说小日子国的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经过天皇的号召,京都就已经集结了三十万大军,这已经是几乎全国的所有男子了,其中不乏老少,只不过他们的任务不是作战,而是负责后勤,相当于辅助兵。 而另外一边,张武早就知道了小日子绝不会签下这个条约,否则那就不是小日子了,所以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在离下关港口东十里的地方筑起了一座新城,名为弑倭城,并把附近的部落村镇全部洗劫一遍,将他们的粮食全部囤在弑倭城里。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圣德太子率领的三十万大军终于抵达了弑倭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吃惊不小。 只见弑倭城城墙高大,城墙竟然有十米之高,城墙上还有无数的箭楼、哨塔,还修了瓮城,瓮城后面还有六层高的城楼,规模之大比京都还巍峨! 在这一个月里,张武可一直没闲着,期间张武派出舰队到九州岛和四国岛把那边全部扫荡了一遍,人口全部掳掠来修城,粮食则被囤积在弑倭城里。 除此之外,从下关港出发,向东三百里,也就是骑兵一日来回的路程,范围内的部落和村镇全部遭到了汉军骑兵的洗劫,光是修筑城墙的小日子就有十万之众,难怪能在这一月内修起这么一座高大的城池。 但是更让倭人气愤的是,汉军还在四个城门的方向筑起了京观,没错,就是京观,也是分头、手、足各五座京观,而这些京观就是来自那些修城的小日子男丁。 他们的作用就是为大汉修城,任务结束,他们的生命也自然结束,张武可没那么多粮食来养他们,能够把那些妙龄东洋娘们留下已经是大恩德了。 “畜生,畜生啊!”圣德太子总算明白了这么大的城池是怎么来的,难怪一路上都是荒无人烟的荒野,原来是遭到了汉军的洗劫,顿时怒不可遏,立即下令道,“攻城,给我攻城,杀死这些大汉的帅哥!” 一声令下,战鼓齐鸣,倭军嗷嗷叫如同浪潮一样向着城墙涌去。 看到这一幕,张武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道:“真是不长记性啊,这么高的城墙,没有攻城器械就发动进攻,就这么着急的吗?传朕的命令,把这群狗杂碎放近了再打,既然人家送过来,那就毫不客气地多收他们的狗命!” 三百步,城上汉军不动。 两百步,汉军依旧不动。 一百步,城上汉军士兵开始给神臂弓上弦,装矢。 五十步,汉军列成三组三段式,分三层攻击线。 三十步,倭军开始拉弓射箭,与此同时,城内战鼓如雷咆哮,准备好了的汉军士兵立即扣动扳机,顿时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矢遮天蔽日,向着城外的倭军呼啸而来。 密集的箭矢倾泄在倭军头顶上,顿时将范围内的倭军士兵全部贯穿,不管他有没有穿甲,结果都一样,全部被强劲的箭矢给直接贯穿。 而倭军往城上射的箭矢,软绵无力,有的还没进入射程,身体就已经被汉军的箭矢给贯穿了。 这就是汉倭之间实力的差距! 圣德太子惊呆了,这哪里是在打仗,这根本就是在送死,纯纯给汉军送人头啊! 第470章 杀敌一千而己方零伤亡! “退兵,快退兵!”圣德太子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恨不得马上就把军队全部撤回来。 然而,进攻遭到挫败,撤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每退一步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汉军的箭矢全方位覆盖三百余步,范围内的倭兵几乎没有生还。 这一场攻城战,还没碰到汉军半根毫毛,倭军就战死了五万多人,弑倭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大地为之赤色。 “厩户!”苏我马子急匆匆地跑过来,手指着圣德太子大声怒道,“你到底会不会打仗啊?净瞎指挥,如此高大的城墙,你就这样直接命令大军发动进攻?难道你不知道攻城需要攻城器械的吗?” 圣德太子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刚刚确实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非常抱歉!”圣德太子低头哈腰道,“这一次我一定会扳回一局的,请相信我!” 如今大敌当前,他苏我马子再自私,在整个倭国都面临生死存亡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圣德太子的身上。 “好,厩户君,我希望你能好好指挥,若是这一仗打败了,你我都难逃一死!” 于是,圣德太子重新命令,大军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这个时候的小日子科技程度也就到了云梯,云梯这东西早在战国的时代就已经出来了,如今小日子掌握这一项科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像楼车、井栏这种结构复杂的,此时的小日子还未曾掌握。 所以,他们能够作为依靠的,那就是云梯了。 不到两日,小日子已经打造出了数量可观的云梯出来,并开始重新列阵,准备再次攻城。 这一次圣德太子信心满满,因为在他的心里,有了云梯这种神器,再大的城墙也无法挡住它的进攻。 相对于上次,这一次圣德太子学乖了,他打造了许多的盾牌,用来抵挡来自汉军箭矢的攻击。 “传令!”圣德太子下令道,“所有人全部带上盾牌,死给!” 随着圣德太子的命令下达,如同潮水般的倭军士兵顶着盾牌向城墙涌来,一眼望去,尽是木头的汪洋。 看到这一幕,张武又是一阵冷笑:“这小日子还是没有学乖呀,你们正确的做法就是就地投降,而不是拿着武器向朕进攻!” “传朕的命令,等敌军靠近了再打!” 很快,倭军就已经推进到了城墙之下,这一路非常地顺利,并没有遭到箭矢的攻击,所以他们都认为是盾牌起了作用。 于是,他们把云梯靠在城墙上,然后就开始排队攀爬。 就在这时,城上丢下密密麻麻的木头黑点,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他们就后悔这样想了。 黑点落地,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城下顶着盾牌的倭军士兵纷纷被这爆炸声掀飞起来,然后在空中被撕裂成碎片。 紧接着,城上的箭矢如同暴雨一样倾泄而来,将被暴露出来的倭军士兵就是一顿猛射。 圣德太子再次被刷新了三观,他不敢相信,汉军之中竟然掌握着神器,一种能召唤轰雷的神器! 他很震惊,但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不停地督促士兵继续进攻。 然而,这些士兵在见识了汉军的厉害之后,纷纷不听命令的往后撤退。 “八嘎呀路!”圣德太子气坏了,随即下令道,“近卫上前,阻止士兵溃退,胆敢后退者,就地格杀!” 于是,全部穿戴铠甲的近卫军全部被调了上去,将士兵们的后路给堵住,并当场斩杀了不少小日子士兵,战场的混乱这才被稳定了下来。 在近卫军的督促下,小日子们再次对城墙发起了死亡冲锋,反正两边都是死,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呢。 在这种觉悟的信念之下,小日子开始不顾死亡向着城上攀爬,渐渐有小日子成功爬上了城墙。 他们本以为爬上城墙就可以展开报复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密密麻麻的狼铣沿着城墙布置,看着那些密集如点的倒钩,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在他们还未回过味来的时候,狼铣后面的鸟铳手和三眼铳手就朝他们发出了火热的弹丸,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纷纷被击倒掉下城去。 相对于长枪,鸟铳和三眼铳杀敌可就安全、高效得多了,无需长枪手上前,直接在后方扣动扳机,就能当场杀死对面之敌,杀敌效率恐怖如斯! 两个鸟铳手和两个三眼铳手是整支小队的火力输出,在他们射击一波之后进行换弹的时候,两个镗把手又可以作为辅助火力发射火箭进行一波火力压制。 其次,狼铣和盾兵可以抵挡来自敌军的进攻,为鸟铳手和三眼铳手争取重新装弹的时间,如此循环往复,来回拉扯,真正做到杀敌一千而己方零伤亡。 这就是后世号称东亚最强步兵的鸳鸯兵! 能够攻上城墙的倭军士兵本来就少得可怜,好不容易爬上城墙,又面对着如同开了挂一样的鸳鸯兵,倭军如何有丝毫的胜算?有的只是无尽的死亡,以及那高得离谱的伤亡数字。 在攻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倭军依旧只能占据着城下的位置,城墙是一块都没能拿下,几乎是被汉军压着打,光是战死就已经高达四万,再加上之前阵亡的五万士兵,小日子的作战部队直接没了一半。 这下圣德太子彻底认清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以大汉如此犀利的武器和强劲的箭矢,不用守城直接横推都能把他的这三十万大军干翻,而汉军之所以选择守城来吸引他们来攻,目的不是守城,而是为了更好地歼敌,减少己方的伤亡! 而此时此刻,倭军损失惨重,战斗力锐减,士气低下,士卒疲惫,显然处境已经十分危险! 想到这,圣德太子后背直冒冷汗,感觉背后有一只大手正把他拉往深渊。 “不好,快撤!”圣德太子急忙喊道,“中了汉军的奸计了,赶紧逃命” 话音刚落,后方烟尘四起,马蹄踩踏大地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他们的背后,漫山遍野都是汉军的骑兵! 第470章 杀敌一千而己方零伤亡! “退兵,快退兵!”圣德太子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恨不得马上就把军队全部撤回来。 然而,进攻遭到挫败,撤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每退一步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汉军的箭矢全方位覆盖三百余步,范围内的倭兵几乎没有生还。 这一场攻城战,还没碰到汉军半根毫毛,倭军就战死了五万多人,弑倭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大地为之赤色。 “厩户!”苏我马子急匆匆地跑过来,手指着圣德太子大声怒道,“你到底会不会打仗啊?净瞎指挥,如此高大的城墙,你就这样直接命令大军发动进攻?难道你不知道攻城需要攻城器械的吗?” 圣德太子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刚刚确实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非常抱歉!”圣德太子低头哈腰道,“这一次我一定会扳回一局的,请相信我!” 如今大敌当前,他苏我马子再自私,在整个倭国都面临生死存亡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圣德太子的身上。 “好,厩户君,我希望你能好好指挥,若是这一仗打败了,你我都难逃一死!” 于是,圣德太子重新命令,大军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这个时候的小日子科技程度也就到了云梯,云梯这东西早在战国的时代就已经出来了,如今小日子掌握这一项科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像楼车、井栏这种结构复杂的,此时的小日子还未曾掌握。 所以,他们能够作为依靠的,那就是云梯了。 不到两日,小日子已经打造出了数量可观的云梯出来,并开始重新列阵,准备再次攻城。 这一次圣德太子信心满满,因为在他的心里,有了云梯这种神器,再大的城墙也无法挡住它的进攻。 相对于上次,这一次圣德太子学乖了,他打造了许多的盾牌,用来抵挡来自汉军箭矢的攻击。 “传令!”圣德太子下令道,“所有人全部带上盾牌,死给!” 随着圣德太子的命令下达,如同潮水般的倭军士兵顶着盾牌向城墙涌来,一眼望去,尽是木头的汪洋。 看到这一幕,张武又是一阵冷笑:“这小日子还是没有学乖呀,你们正确的做法就是就地投降,而不是拿着武器向朕进攻!” “传朕的命令,等敌军靠近了再打!” 很快,倭军就已经推进到了城墙之下,这一路非常地顺利,并没有遭到箭矢的攻击,所以他们都认为是盾牌起了作用。 于是,他们把云梯靠在城墙上,然后就开始排队攀爬。 就在这时,城上丢下密密麻麻的木头黑点,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他们就后悔这样想了。 黑点落地,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城下顶着盾牌的倭军士兵纷纷被这爆炸声掀飞起来,然后在空中被撕裂成碎片。 紧接着,城上的箭矢如同暴雨一样倾泄而来,将被暴露出来的倭军士兵就是一顿猛射。 圣德太子再次被刷新了三观,他不敢相信,汉军之中竟然掌握着神器,一种能召唤轰雷的神器! 他很震惊,但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不停地督促士兵继续进攻。 然而,这些士兵在见识了汉军的厉害之后,纷纷不听命令的往后撤退。 “八嘎呀路!”圣德太子气坏了,随即下令道,“近卫上前,阻止士兵溃退,胆敢后退者,就地格杀!” 于是,全部穿戴铠甲的近卫军全部被调了上去,将士兵们的后路给堵住,并当场斩杀了不少小日子士兵,战场的混乱这才被稳定了下来。 在近卫军的督促下,小日子们再次对城墙发起了死亡冲锋,反正两边都是死,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呢。 在这种觉悟的信念之下,小日子开始不顾死亡向着城上攀爬,渐渐有小日子成功爬上了城墙。 他们本以为爬上城墙就可以展开报复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密密麻麻的狼铣沿着城墙布置,看着那些密集如点的倒钩,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在他们还未回过味来的时候,狼铣后面的鸟铳手和三眼铳手就朝他们发出了火热的弹丸,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纷纷被击倒掉下城去。 相对于长枪,鸟铳和三眼铳杀敌可就安全、高效得多了,无需长枪手上前,直接在后方扣动扳机,就能当场杀死对面之敌,杀敌效率恐怖如斯! 两个鸟铳手和两个三眼铳手是整支小队的火力输出,在他们射击一波之后进行换弹的时候,两个镗把手又可以作为辅助火力发射火箭进行一波火力压制。 其次,狼铣和盾兵可以抵挡来自敌军的进攻,为鸟铳手和三眼铳手争取重新装弹的时间,如此循环往复,来回拉扯,真正做到杀敌一千而己方零伤亡。 这就是后世号称东亚最强步兵的鸳鸯兵! 能够攻上城墙的倭军士兵本来就少得可怜,好不容易爬上城墙,又面对着如同开了挂一样的鸳鸯兵,倭军如何有丝毫的胜算?有的只是无尽的死亡,以及那高得离谱的伤亡数字。 在攻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倭军依旧只能占据着城下的位置,城墙是一块都没能拿下,几乎是被汉军压着打,光是战死就已经高达四万,再加上之前阵亡的五万士兵,小日子的作战部队直接没了一半。 这下圣德太子彻底认清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以大汉如此犀利的武器和强劲的箭矢,不用守城直接横推都能把他的这三十万大军干翻,而汉军之所以选择守城来吸引他们来攻,目的不是守城,而是为了更好地歼敌,减少己方的伤亡! 而此时此刻,倭军损失惨重,战斗力锐减,士气低下,士卒疲惫,显然处境已经十分危险! 想到这,圣德太子后背直冒冷汗,感觉背后有一只大手正把他拉往深渊。 “不好,快撤!”圣德太子急忙喊道,“中了汉军的奸计了,赶紧逃命” 话音刚落,后方烟尘四起,马蹄踩踏大地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他们的背后,漫山遍野都是汉军的骑兵! 第471章 分期付款 尉迟恭、阿乞骨各自率领一万骑兵从倭军后方发起冲锋,如同楔子一样嵌入倭军的军阵,如入无人之境,搅得倭军后方大乱。 面对大汉的骑兵,他们根本无力抵挡,纷纷倒在了汉军的铁蹄之下。 与此同时,弑倭城城门四开,云骁八将各自率领玄甲军对着城外的倭军发动猛烈的冲锋。 云骁八将,即玄甲军中的八位骑兵统领,他们分别是:单雄信、程知节、王伯当、张亮、牛进达、张公瑾、乌萨扎、阿尔苏。 他们都是作战经验丰富,拥有不凡战功的将军们,能够统领天子亲军——玄甲军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都是深受张武信任,且作战骁勇的人。 一万玄甲军,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白皑皑的锥型板甲,除了露出两只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被铁甲包裹,手中的武器全是清一色的马槊,槊锋由最为金贵的钨钢打造,削铁如泥,连铁盾都能刺穿。 如此变态的防御装备,再加上如此逆天的武器,穷得连铠甲都无法凑齐的倭军如何抵挡得住,纷纷沦为汉军铁蹄之下的泥肉,被无情地宰杀。 紧接着,原先龟缩在弑倭城中的罪恶军团全军出击,加入围宰倭兵的这场大屠杀当中。 于是乎,原本是倭人集合大军攻打弑倭城,如今局势大转,汉军追着倭兵的溃兵潮一路追击,不断将倭人斩杀。 在出发之前,张武已经给他们下过命令,一个俘虏也不要,全部斩杀、以割下来的右耳作为功劳来计算战功。 圣德太子在近卫军的护卫下得以摆脱追击,但他丢下的溃军可就遭了殃了,汉军一路东进,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着溃兵死追不放,似乎不将他们全部杀死是不会停下步伐的。 事实上正是如此,汉军从弑倭城一路追杀到小日子的都城,飞鸟城! 从弑倭城到飞鸟城,这一路五百余里,沿途都是被割去右耳的倭人尸体,血流成河,暴尸遍地。 圣德太子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全军覆灭,汉军兵临飞鸟城城下,整个倭国朝廷为之震动,纷纷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而败退回来的圣德太子,此时已经成为朝中大臣们口诛笔伐的对象,特别是苏我马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数落,把一切的责任全部都归咎于他。 推古天皇愣了许久,这才坐了下来,开口道:“诸位臣僚,如今我国面临生死存亡,谁可救我大和帝国?谁?” “陛下!”这时小野妹子走了出来,道,“为今之计,只能答应签订大汉提出来的条约,方可免于灭国!” 群臣闻言,纷纷上前附和,赞同小野妹子的想法。 推古天皇沉默了一会,把目光落在圣德太子的身上,道:“太子,你觉得呢?” 在张武的提出的条件里,圣德太子的所有妃子全部都要上交,推古天皇这才特意问候一下人家。 还未待圣德太子回答,苏我马子就抢过话头道:“这不明摆着吗?如今的局势,厩户你就是不想给,我们也得让你给!” 圣德太子目光凶狠地看向苏我马子,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已经把他给杀了,不是自己的女人就不会心痛是? 不过说来也是,如今的局势,他就是再不想给也得给了,毕竟保命保国要紧,女人没了可以换,要是国没了,这一切可都没有了。 “可是”圣德太子说道,“我的女人,如果把她们献出,能够换来和平,我又有什么理由吝惜呢?不过大汉还有一条,两万汉元的贡金,我们又如何凑出这么多钱?” 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绕来绕去,还是避不开钱这个字。 “我有一策,或可以解这个危急!” 众人循声问去,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小野妹子。 “小野!”推古天皇垂声问道,“你有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陛下,是这样的”小野妹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大汉天子提出的两万汉元的贡金是没错,但我国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出来,为今之计,只能先给首付,然后逐年付款,每年按约定付所约的金额,毕竟我们目前有难处也是事实,相信大汉天子会谅解的。” “嗯,此计甚善!”推古天皇点了点头,又望下台下诸位大臣,道,“诸位卿家,如今国有大难,非卿等同心奉献不能解决,你们各自表个态,各家出多少钱,不过朕丑话说前头,朕的国库里只有两千两黄金,再加上其他珍奇异宝,也就能凑出五百汉元,余下的你们各家报个数,好把这个首付给交上。” 一时间,台下众臣全都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讨论,都还是避不开交钱一事,除非真的不想活了。 “我出十汉元!” “我出五十汉元!” “我出三十汉元!” “我出两百汉元!” 圣德太子直接报出全场最高,因为在他的后面就是苏我马子了,这个老狐狸一直隐藏不报,圣德太子直接豁出去,为了就是让苏我马子报出的贡金不能比他少。 “喂,厩户!”苏我马子恶狠狠地走了过来道,“你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啊?没有这么多钱就不要乱报!” 谁都知道,朝中最富有的就是苏我家了,所以他所报的金额必须是全场最多的,否则就说不过去了。 “不然呢?”圣德太子白了他一眼道,“我把所有的家产,奴隶、田产都给卖了,自然有两百汉元!” “你!” “好了!”推古天皇出口打住道,“苏我大人,该你表态了,所有人都已经表态了,你若不报金额,怕是说不过去?” “额这个,这个”苏我马子犹豫再三,最后伸出三根手指道,“我出三百汉元!” 这时小野妹子站了出来道:“苏我大人,我已经统计过了,如果您只出三百汉元的话,我们的首付只有一千八百汉元,不到总贡金的十分之一,怕是大汉天子不会同意,所以,您还是凑个整数,凑够两千汉元!” “嘶”苏我马子长吸一口气,十分心疼,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推辞,只得同意道,“好,五百就五百!” 于是,小野妹子带着各种金银珠宝,各种值钱的物品,以及圣德太子的那些妃子们出了城,来到了汉军的营地。 张武看了看小野妹子的清单,以及提出分期付款的条件,笑了笑道:“分期付款也不是不行,但今日之条件可非之前可比,朕还得多加几个条件!” “请皇帝陛下明示!” “嗯”张武思索了一会,这才开口道,“第四,解除所有的武装,今后倭国的防卫由大汉负责;第五,倭人见到汉人,陛下行礼问好!” “至于第六嘛”张武想了想,接着道,“那就让你们的天皇过来服侍朕,若是把朕服侍满意了,朕就把这条约签了!” 第471章 分期付款 尉迟恭、阿乞骨各自率领一万骑兵从倭军后方发起冲锋,如同楔子一样嵌入倭军的军阵,如入无人之境,搅得倭军后方大乱。 面对大汉的骑兵,他们根本无力抵挡,纷纷倒在了汉军的铁蹄之下。 与此同时,弑倭城城门四开,云骁八将各自率领玄甲军对着城外的倭军发动猛烈的冲锋。 云骁八将,即玄甲军中的八位骑兵统领,他们分别是:单雄信、程知节、王伯当、张亮、牛进达、张公瑾、乌萨扎、阿尔苏。 他们都是作战经验丰富,拥有不凡战功的将军们,能够统领天子亲军——玄甲军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都是深受张武信任,且作战骁勇的人。 一万玄甲军,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白皑皑的锥型板甲,除了露出两只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被铁甲包裹,手中的武器全是清一色的马槊,槊锋由最为金贵的钨钢打造,削铁如泥,连铁盾都能刺穿。 如此变态的防御装备,再加上如此逆天的武器,穷得连铠甲都无法凑齐的倭军如何抵挡得住,纷纷沦为汉军铁蹄之下的泥肉,被无情地宰杀。 紧接着,原先龟缩在弑倭城中的罪恶军团全军出击,加入围宰倭兵的这场大屠杀当中。 于是乎,原本是倭人集合大军攻打弑倭城,如今局势大转,汉军追着倭兵的溃兵潮一路追击,不断将倭人斩杀。 在出发之前,张武已经给他们下过命令,一个俘虏也不要,全部斩杀、以割下来的右耳作为功劳来计算战功。 圣德太子在近卫军的护卫下得以摆脱追击,但他丢下的溃军可就遭了殃了,汉军一路东进,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着溃兵死追不放,似乎不将他们全部杀死是不会停下步伐的。 事实上正是如此,汉军从弑倭城一路追杀到小日子的都城,飞鸟城! 从弑倭城到飞鸟城,这一路五百余里,沿途都是被割去右耳的倭人尸体,血流成河,暴尸遍地。 圣德太子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全军覆灭,汉军兵临飞鸟城城下,整个倭国朝廷为之震动,纷纷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而败退回来的圣德太子,此时已经成为朝中大臣们口诛笔伐的对象,特别是苏我马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数落,把一切的责任全部都归咎于他。 推古天皇愣了许久,这才坐了下来,开口道:“诸位臣僚,如今我国面临生死存亡,谁可救我大和帝国?谁?” “陛下!”这时小野妹子走了出来,道,“为今之计,只能答应签订大汉提出来的条约,方可免于灭国!” 群臣闻言,纷纷上前附和,赞同小野妹子的想法。 推古天皇沉默了一会,把目光落在圣德太子的身上,道:“太子,你觉得呢?” 在张武的提出的条件里,圣德太子的所有妃子全部都要上交,推古天皇这才特意问候一下人家。 还未待圣德太子回答,苏我马子就抢过话头道:“这不明摆着吗?如今的局势,厩户你就是不想给,我们也得让你给!” 圣德太子目光凶狠地看向苏我马子,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已经把他给杀了,不是自己的女人就不会心痛是? 不过说来也是,如今的局势,他就是再不想给也得给了,毕竟保命保国要紧,女人没了可以换,要是国没了,这一切可都没有了。 “可是”圣德太子说道,“我的女人,如果把她们献出,能够换来和平,我又有什么理由吝惜呢?不过大汉还有一条,两万汉元的贡金,我们又如何凑出这么多钱?” 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绕来绕去,还是避不开钱这个字。 “我有一策,或可以解这个危急!” 众人循声问去,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小野妹子。 “小野!”推古天皇垂声问道,“你有什么计策,快快说来!” “陛下,是这样的”小野妹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大汉天子提出的两万汉元的贡金是没错,但我国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出来,为今之计,只能先给首付,然后逐年付款,每年按约定付所约的金额,毕竟我们目前有难处也是事实,相信大汉天子会谅解的。” “嗯,此计甚善!”推古天皇点了点头,又望下台下诸位大臣,道,“诸位卿家,如今国有大难,非卿等同心奉献不能解决,你们各自表个态,各家出多少钱,不过朕丑话说前头,朕的国库里只有两千两黄金,再加上其他珍奇异宝,也就能凑出五百汉元,余下的你们各家报个数,好把这个首付给交上。” 一时间,台下众臣全都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讨论,都还是避不开交钱一事,除非真的不想活了。 “我出十汉元!” “我出五十汉元!” “我出三十汉元!” “我出两百汉元!” 圣德太子直接报出全场最高,因为在他的后面就是苏我马子了,这个老狐狸一直隐藏不报,圣德太子直接豁出去,为了就是让苏我马子报出的贡金不能比他少。 “喂,厩户!”苏我马子恶狠狠地走了过来道,“你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啊?没有这么多钱就不要乱报!” 谁都知道,朝中最富有的就是苏我家了,所以他所报的金额必须是全场最多的,否则就说不过去了。 “不然呢?”圣德太子白了他一眼道,“我把所有的家产,奴隶、田产都给卖了,自然有两百汉元!” “你!” “好了!”推古天皇出口打住道,“苏我大人,该你表态了,所有人都已经表态了,你若不报金额,怕是说不过去?” “额这个,这个”苏我马子犹豫再三,最后伸出三根手指道,“我出三百汉元!” 这时小野妹子站了出来道:“苏我大人,我已经统计过了,如果您只出三百汉元的话,我们的首付只有一千八百汉元,不到总贡金的十分之一,怕是大汉天子不会同意,所以,您还是凑个整数,凑够两千汉元!” “嘶”苏我马子长吸一口气,十分心疼,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推辞,只得同意道,“好,五百就五百!” 于是,小野妹子带着各种金银珠宝,各种值钱的物品,以及圣德太子的那些妃子们出了城,来到了汉军的营地。 张武看了看小野妹子的清单,以及提出分期付款的条件,笑了笑道:“分期付款也不是不行,但今日之条件可非之前可比,朕还得多加几个条件!” “请皇帝陛下明示!” “嗯”张武思索了一会,这才开口道,“第四,解除所有的武装,今后倭国的防卫由大汉负责;第五,倭人见到汉人,陛下行礼问好!” “至于第六嘛”张武想了想,接着道,“那就让你们的天皇过来服侍朕,若是把朕服侍满意了,朕就把这条约签了!” 第472章 一百单八术 小野妹子心里咯噔一声,他是万万没想到,堂堂的大汉天子,竟然提出如此离谱的条件! 这哪里是在提条件,这分明就是在辱没他这个国家! 不过他也不敢当面拒绝,也不敢当面应予,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他必须得再回去一趟。 当小野妹子再次把张武的条件带回皇宫的时候,朝堂上下再次引起一片哗然,愤怒、羞愧、绝望各种各样的表情应有尽有,特别是主张提出天皇神尊的圣德太子,张武这样做无疑是把他们已经推上神位的天皇拉下来神坛,狠狠踩在脚下羞辱。 经过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所有人已经显得非常疲惫,无力了,他们对未来感到渺茫,他们可以感觉到,大汉正在把他们推向深渊,这让他们更加地恐惧起来。 推古天皇一直坐着不说话,一个一国之主,竟然要沦落到像一个婢女一样去伺候人家,这该是多么大的羞辱啊! “陛下!”苏我马子站了出来道,“为了我们大和帝国能够继续延存,为了全国百姓生计,臣请陛下答应大汉的条件!” 其余众臣反应过来,纷纷附和道:“请陛下为我等计,答应大汉的条件!” “你们,你们!”圣德太子气得直接跳了起来,指着他们骂道,“君辱臣死,这点道理难道你们不懂吗?” “哼!”苏我马子甩了下袖子道,“名义上陛下是我们的天皇,但这个国家还轮不到你们说话的份!我要让谁做天皇,谁就能做天皇!” 苏我马子大步上前,目露凶光朝推古天皇道:“外侄女,你也做了这么久的天皇了,屁股也该挪挪位置了,你就回去好好服侍大汉的天子,自有新的天皇替代你的位置!” “住口!”圣德太子指着苏我马子道,“你作为一个臣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天皇如此说话?” “八嘎呀路!”苏我马子已经忍受够了这样无知子弟的狂吠,顿时怒不可遏,将腰间长刀拔出,“你这只狗老子早就想宰了你了,别以为你是太子了就敢对老子指手画脚,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你就去死!” “噗呲”一声,刀锋直接插进圣德太子的胸膛,鲜血溅了一地,吓得当场的人纷纷抱头鼠窜,躲避在墙角不敢出来。 苏我马子已经很久没有在朝堂当场杀人了,本以为新天皇稳定下来了,他苏我马子就能有所收敛了,没想到他那霸道的秉性还是一样的可怕。 圣德太子一死,其余原先跟随着圣德太子的保皇派的那些冠员们纷纷倒向苏我马子,毕竟苏我家太强大了,他们觉得还是保命要紧。 “舅父!”推古天皇终于开口了,虽然她也很害怕,但也表现得十分的镇定,“不可滥杀无辜,不就是献出一个女子之身嘛,若只牺牲朕一人,就能换来和平,朕又何惜此身!” “好!”苏我马子扬着身子道,“既然陛下肯牺牲自己,我又何必大开杀戒?陛下放心,只要你能搞定大汉的天子,为我大和国赢下生存的空间,我敢保证,你依旧是我大和国的天皇!” 于是,推古天皇在进行三日的斋戒,然后沐浴更衣,被送往了汉军的营寨。 “奴婢额田部,见过大汉皇帝陛下!” 推古天皇身着薄衫,双膝跪地,体态婀娜多姿,白哲丰腴,虽然已经年逾六旬,却风采依旧,丝毫不亚于萧美娘。 周围的文武侍卫见到如此场景,纷纷识趣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帘布拉上,给张武留了私人空间。 张武走下台阶,用玉如意敛起推古天皇的秀发,露出一副白哲的脸蛋,两只眼睛黑黝黝的,十分地动容。 “你都会哪些房术呀?” “这”推古天皇顿时脸颊变得通红,她没想到长得如此仪表堂堂,如此俊俏的大汉天子,从口中蹦出来的言语竟是如此地龌龊,但想来也是,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要求到这里来,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回禀陛下,奴婢许久未曾有房事,虽然有些生疏,但招式都记得凡百单八式,若陛下想要体验,奴婢可以为陛下服务,一定会让陛下满意的!” “嚯!”张武不禁赞道,“不愧是帝王的玩物,连结衣真子和空井麻衣她们也只会三十六式,你所会的竟然多达一百单八式,你们倭国的有色产业倒是很发达呀,这一点连我大汉朝都自愧不如!”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推古天皇解释道,“倭国氏族众多,彼此之间攻伐不断,导致人口稀少,为了提高人口的数量,这才导致这一现象,再加上男尊女卑,女子为了取悦稀少的男子,只能从这一方面下功夫。” 此时张武的思想已经被带到了九霄云外,倭国有色产业如此发达,如果把技术引进到国内,对国内的青楼等有色产业可就是降维打击了,而且如今倭国这么多技术过硬的女子,那可是一笔无可限量的财富呀! “哈哈哈,有趣,有趣!”张武突然大笑起来,对着推古天皇道,“额田,朕有一个想法,让你做朕的第一首席鸨母,把你的房术传入中原,为我大汉服务,你可愿意?” 推古天皇一阵吃惊,不是说让她来伺候的吗?感情是诓骗她的,目的是把她留下! 她本以为,只要她能够忍辱负重,只要取悦了大汉的天子就能拯救倭国,可如今看来,大汉的天子根本就不把倭国放在眼里,甚至已经把倭国当做了自己的财产,要把整个倭国当做妓女的国度! 说实话,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但现在倭国面对的局面,已经不是她所能把握的了,或许,连自己的性命都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张武,心头微微触动,内心十分复杂,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奴婢全凭陛下做主!”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张武站了起来,兴奋地道,“来,就让朕看看,你的那一百单八术是何滋味!” 第472章 一百单八术 小野妹子心里咯噔一声,他是万万没想到,堂堂的大汉天子,竟然提出如此离谱的条件! 这哪里是在提条件,这分明就是在辱没他这个国家! 不过他也不敢当面拒绝,也不敢当面应予,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他必须得再回去一趟。 当小野妹子再次把张武的条件带回皇宫的时候,朝堂上下再次引起一片哗然,愤怒、羞愧、绝望各种各样的表情应有尽有,特别是主张提出天皇神尊的圣德太子,张武这样做无疑是把他们已经推上神位的天皇拉下来神坛,狠狠踩在脚下羞辱。 经过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所有人已经显得非常疲惫,无力了,他们对未来感到渺茫,他们可以感觉到,大汉正在把他们推向深渊,这让他们更加地恐惧起来。 推古天皇一直坐着不说话,一个一国之主,竟然要沦落到像一个婢女一样去伺候人家,这该是多么大的羞辱啊! “陛下!”苏我马子站了出来道,“为了我们大和帝国能够继续延存,为了全国百姓生计,臣请陛下答应大汉的条件!” 其余众臣反应过来,纷纷附和道:“请陛下为我等计,答应大汉的条件!” “你们,你们!”圣德太子气得直接跳了起来,指着他们骂道,“君辱臣死,这点道理难道你们不懂吗?” “哼!”苏我马子甩了下袖子道,“名义上陛下是我们的天皇,但这个国家还轮不到你们说话的份!我要让谁做天皇,谁就能做天皇!” 苏我马子大步上前,目露凶光朝推古天皇道:“外侄女,你也做了这么久的天皇了,屁股也该挪挪位置了,你就回去好好服侍大汉的天子,自有新的天皇替代你的位置!” “住口!”圣德太子指着苏我马子道,“你作为一个臣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天皇如此说话?” “八嘎呀路!”苏我马子已经忍受够了这样无知子弟的狂吠,顿时怒不可遏,将腰间长刀拔出,“你这只狗老子早就想宰了你了,别以为你是太子了就敢对老子指手画脚,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你就去死!” “噗呲”一声,刀锋直接插进圣德太子的胸膛,鲜血溅了一地,吓得当场的人纷纷抱头鼠窜,躲避在墙角不敢出来。 苏我马子已经很久没有在朝堂当场杀人了,本以为新天皇稳定下来了,他苏我马子就能有所收敛了,没想到他那霸道的秉性还是一样的可怕。 圣德太子一死,其余原先跟随着圣德太子的保皇派的那些冠员们纷纷倒向苏我马子,毕竟苏我家太强大了,他们觉得还是保命要紧。 “舅父!”推古天皇终于开口了,虽然她也很害怕,但也表现得十分的镇定,“不可滥杀无辜,不就是献出一个女子之身嘛,若只牺牲朕一人,就能换来和平,朕又何惜此身!” “好!”苏我马子扬着身子道,“既然陛下肯牺牲自己,我又何必大开杀戒?陛下放心,只要你能搞定大汉的天子,为我大和国赢下生存的空间,我敢保证,你依旧是我大和国的天皇!” 于是,推古天皇在进行三日的斋戒,然后沐浴更衣,被送往了汉军的营寨。 “奴婢额田部,见过大汉皇帝陛下!” 推古天皇身着薄衫,双膝跪地,体态婀娜多姿,白哲丰腴,虽然已经年逾六旬,却风采依旧,丝毫不亚于萧美娘。 周围的文武侍卫见到如此场景,纷纷识趣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帘布拉上,给张武留了私人空间。 张武走下台阶,用玉如意敛起推古天皇的秀发,露出一副白哲的脸蛋,两只眼睛黑黝黝的,十分地动容。 “你都会哪些房术呀?” “这”推古天皇顿时脸颊变得通红,她没想到长得如此仪表堂堂,如此俊俏的大汉天子,从口中蹦出来的言语竟是如此地龌龊,但想来也是,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要求到这里来,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回禀陛下,奴婢许久未曾有房事,虽然有些生疏,但招式都记得凡百单八式,若陛下想要体验,奴婢可以为陛下服务,一定会让陛下满意的!” “嚯!”张武不禁赞道,“不愧是帝王的玩物,连结衣真子和空井麻衣她们也只会三十六式,你所会的竟然多达一百单八式,你们倭国的有色产业倒是很发达呀,这一点连我大汉朝都自愧不如!”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推古天皇解释道,“倭国氏族众多,彼此之间攻伐不断,导致人口稀少,为了提高人口的数量,这才导致这一现象,再加上男尊女卑,女子为了取悦稀少的男子,只能从这一方面下功夫。” 此时张武的思想已经被带到了九霄云外,倭国有色产业如此发达,如果把技术引进到国内,对国内的青楼等有色产业可就是降维打击了,而且如今倭国这么多技术过硬的女子,那可是一笔无可限量的财富呀! “哈哈哈,有趣,有趣!”张武突然大笑起来,对着推古天皇道,“额田,朕有一个想法,让你做朕的第一首席鸨母,把你的房术传入中原,为我大汉服务,你可愿意?” 推古天皇一阵吃惊,不是说让她来伺候的吗?感情是诓骗她的,目的是把她留下! 她本以为,只要她能够忍辱负重,只要取悦了大汉的天子就能拯救倭国,可如今看来,大汉的天子根本就不把倭国放在眼里,甚至已经把倭国当做了自己的财产,要把整个倭国当做妓女的国度! 说实话,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但现在倭国面对的局面,已经不是她所能把握的了,或许,连自己的性命都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张武,心头微微触动,内心十分复杂,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奴婢全凭陛下做主!”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张武站了起来,兴奋地道,“来,就让朕看看,你的那一百单八术是何滋味!” 第473章 七国联军 经过七天的体验之后,张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不得不说倭人在这一方面是真的发达,如此绝妙的技术如果不用那实在太可惜了。 于是,张武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了,接下来他要做的,那就是将倭人的矮基因给彻底清除。 没错,就是清除。 所谓清除,就是把倭国的所有男子全部杀掉,只留下女子,将之用到未来的有色产业、生产奴隶、奴隶士兵。 这便是张武从一开始的计划,所谓的条约,不过是临时兴趣使然,玩弄一下倭人而已,至始至终,他的目的都是把倭人这个种族从地球上抹除。 于是,罪恶军团执行了张武的命令,对飞鸟城进行长达七天七夜的大屠杀,所有的男子全部都被斩杀,士兵们甚至彼此互相比速度,看谁砍下的人头多。 除此之外,汉军从飞鸟城一直往东北推进,将整个倭国的领土全部犁了一遍,男子全部被分肢筑成京广,女子则被集中起来,长得好看的则被挑选作为备选秀女,共三千名,一部分作为宫女的来源,一部分赏赐给有功之臣。 长得次之的则被选做洗浴之用,继续为朝廷创造财富,共有两万余名。 剩下的近三十万长得差的,则被归入慰安妇营,共分一百单八营,她们将被分配到全国各地的军营,供士兵们欢愉之用。 至于她们日后所产下的孩子,无需士兵们负责,朝廷负责接收,长得矮小的,会被安排到奴隶营中,用于国家建设的劳动力,而那些长得强壮的,则会被培养成死士,为朝廷出生入死,作战时用于前锋。 这就是张武的处理倭国的计划! 当然,倭国被灭之后,土地还是有用处的,特别是这个地方海产丰富,于是张武便把朝鲜半岛上的汉人、高句丽人、新罗人、百济人移出五万户进入倭国旧地,并设立新州,下辖八郡、五十六县,同时从中原派遣官员、军队驻防。 自此,地球上再也没有了倭国,取而代之的则是大汉的一个州——新州! 由于张武把倭姬的技术带入中原,中原的洗浴产业一下子就取代了现有的青楼,成为朝廷的又一强大的产业支柱,为朝廷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有钱之人为之趋之若鹜,同时也带动了周围的其他经济,让大汉的商业更加丰富。 另外,由于有了慰安妇营,全国男子当兵的欲望更加地激进,纷纷来军队里卷,硬是把军队的选拔水平给拔高了。 这样一来,大汉的军队就更加地精锐了,一汉敌十胡那还是往小了说呢! 倭国被灭一事,就像一颗原子弹一样在周围各国的心里引起了大爆炸,纷纷担心会步入倭国的后尘。 于是,为了避免灭国,位于西南的白子国、濮部、爨氏及云南一带的部族纷纷表示归附,并要求大汉将其领地纳入大汉的统治范围。 这些地方本就归属于前隋的统治,因为中原发生大乱,朝廷的手指无法触及到这个地方,而之前张武没有把这边处理下来,那是因为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并不代表他不想将其收回。 如今人家主动归附,张武也免于动干戈,于是便把这个三个地方统一设立滇州,州府就设在昆州,即后世的昆明一带,下辖六郡二十八县,统一指派官员和军队,将其彻底汉化。 除此之外,西边的党项、附国、嘉良夷也向大汉表示臣服,要求大汉将其汉化。 张武也照收不误,在这三国的交接处设立青州,下辖四郡一十七县。 周围小国纷纷被大汉所吸收并被汉化,这一现象让与大汉接触的西突厥的两位可汗感到恐惧,他们有预感,接下来大汉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了。 所谓的两位西突厥可汗,指的是处罗可汗和射匮可汗。 明明两者同为西突厥,为何会有两个可汗呢? 原来,在583年,突厥爆发内战,这场内战一直持续到603年才结束。内战结束后,阿波系的尼利可汗建立了西突厥汗国,而启明可汗建立了东突厥汗国,突厥正式一分为二。 而西突厥内部也主要分为两大系统,分别是室点密系和阿波系。 室点密系的土地主要在伊犁河以西,以右厢五俟斤(五弩失毕)为依托,右厢五大部落分别是阿悉结阙、哥施阙、拔塞干敦沙钵、阿悉结泥孰、阿舒虚半。 阿波系主要位于伊犁河以东,以左厢五啜(五咄陆)为依托,分别是处木昆律、胡陆屋阙、摄舍提敦、突骑施贺鲁施、鼠尼施处半。 这十大部落并称“十箭”。 此外,西域各国、中亚粟特诸国(昭武九姓)、吐火罗27国都属于西突厥的势力范围。 西突厥汗国的面积广阔,然而存在东西两厢对峙并存的局面,因而从成立开始就陷入了严重的内乱之中。 尼利可汗去世后,其子处罗可汗继位。当时,薛延陀反,在漠北建立了薛延陀汗国,对西突厥产生了巨大的威胁。而隋朝也在609年灭吐谷浑,势力延伸到了西域。 610年,隋朝和室点密系的射匮可汗结盟,随后射匮可汗发兵进攻处罗可汗,双方开始割裂,名义上是一个西突厥,实际上却是已经分裂了的两个可汗。 为了阻止大汉西进,处罗可汗和射匮可汗两人化干戈为玉帛,打算同心协力,共同抵抗大汉的大军。 除此之外,他们还联系了西边的波斯,即萨珊帝国,以及更西的东罗马帝国,甚至连位于印度半岛的拉伊王朝、戒日帝国、遮娄其王朝三国西突厥都与他们取得联系,他们不断向他们述说大汉的可怕,把大汉描述成魔鬼。 迷信这些他们自然不信,但大汉不断打败周围的强国,并将其汉化,还逼被臣服的子民学说汉话,这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于是,七大帝国的的话事人纷纷聚到了一起,七国共集结了一百二十万大军,号称两百万大军,准备与大汉大干一场,打赢了,可以瓜分富饶的大汉,这也是他们能够同意聚到一起的原因。 第473章 七国联军 经过七天的体验之后,张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不得不说倭人在这一方面是真的发达,如此绝妙的技术如果不用那实在太可惜了。 于是,张武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了,接下来他要做的,那就是将倭人的矮基因给彻底清除。 没错,就是清除。 所谓清除,就是把倭国的所有男子全部杀掉,只留下女子,将之用到未来的有色产业、生产奴隶、奴隶士兵。 这便是张武从一开始的计划,所谓的条约,不过是临时兴趣使然,玩弄一下倭人而已,至始至终,他的目的都是把倭人这个种族从地球上抹除。 于是,罪恶军团执行了张武的命令,对飞鸟城进行长达七天七夜的大屠杀,所有的男子全部都被斩杀,士兵们甚至彼此互相比速度,看谁砍下的人头多。 除此之外,汉军从飞鸟城一直往东北推进,将整个倭国的领土全部犁了一遍,男子全部被分肢筑成京广,女子则被集中起来,长得好看的则被挑选作为备选秀女,共三千名,一部分作为宫女的来源,一部分赏赐给有功之臣。 长得次之的则被选做洗浴之用,继续为朝廷创造财富,共有两万余名。 剩下的近三十万长得差的,则被归入慰安妇营,共分一百单八营,她们将被分配到全国各地的军营,供士兵们欢愉之用。 至于她们日后所产下的孩子,无需士兵们负责,朝廷负责接收,长得矮小的,会被安排到奴隶营中,用于国家建设的劳动力,而那些长得强壮的,则会被培养成死士,为朝廷出生入死,作战时用于前锋。 这就是张武的处理倭国的计划! 当然,倭国被灭之后,土地还是有用处的,特别是这个地方海产丰富,于是张武便把朝鲜半岛上的汉人、高句丽人、新罗人、百济人移出五万户进入倭国旧地,并设立新州,下辖八郡、五十六县,同时从中原派遣官员、军队驻防。 自此,地球上再也没有了倭国,取而代之的则是大汉的一个州——新州! 由于张武把倭姬的技术带入中原,中原的洗浴产业一下子就取代了现有的青楼,成为朝廷的又一强大的产业支柱,为朝廷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有钱之人为之趋之若鹜,同时也带动了周围的其他经济,让大汉的商业更加丰富。 另外,由于有了慰安妇营,全国男子当兵的欲望更加地激进,纷纷来军队里卷,硬是把军队的选拔水平给拔高了。 这样一来,大汉的军队就更加地精锐了,一汉敌十胡那还是往小了说呢! 倭国被灭一事,就像一颗原子弹一样在周围各国的心里引起了大爆炸,纷纷担心会步入倭国的后尘。 于是,为了避免灭国,位于西南的白子国、濮部、爨氏及云南一带的部族纷纷表示归附,并要求大汉将其领地纳入大汉的统治范围。 这些地方本就归属于前隋的统治,因为中原发生大乱,朝廷的手指无法触及到这个地方,而之前张武没有把这边处理下来,那是因为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并不代表他不想将其收回。 如今人家主动归附,张武也免于动干戈,于是便把这个三个地方统一设立滇州,州府就设在昆州,即后世的昆明一带,下辖六郡二十八县,统一指派官员和军队,将其彻底汉化。 除此之外,西边的党项、附国、嘉良夷也向大汉表示臣服,要求大汉将其汉化。 张武也照收不误,在这三国的交接处设立青州,下辖四郡一十七县。 周围小国纷纷被大汉所吸收并被汉化,这一现象让与大汉接触的西突厥的两位可汗感到恐惧,他们有预感,接下来大汉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了。 所谓的两位西突厥可汗,指的是处罗可汗和射匮可汗。 明明两者同为西突厥,为何会有两个可汗呢? 原来,在583年,突厥爆发内战,这场内战一直持续到603年才结束。内战结束后,阿波系的尼利可汗建立了西突厥汗国,而启明可汗建立了东突厥汗国,突厥正式一分为二。 而西突厥内部也主要分为两大系统,分别是室点密系和阿波系。 室点密系的土地主要在伊犁河以西,以右厢五俟斤(五弩失毕)为依托,右厢五大部落分别是阿悉结阙、哥施阙、拔塞干敦沙钵、阿悉结泥孰、阿舒虚半。 阿波系主要位于伊犁河以东,以左厢五啜(五咄陆)为依托,分别是处木昆律、胡陆屋阙、摄舍提敦、突骑施贺鲁施、鼠尼施处半。 这十大部落并称“十箭”。 此外,西域各国、中亚粟特诸国(昭武九姓)、吐火罗27国都属于西突厥的势力范围。 西突厥汗国的面积广阔,然而存在东西两厢对峙并存的局面,因而从成立开始就陷入了严重的内乱之中。 尼利可汗去世后,其子处罗可汗继位。当时,薛延陀反,在漠北建立了薛延陀汗国,对西突厥产生了巨大的威胁。而隋朝也在609年灭吐谷浑,势力延伸到了西域。 610年,隋朝和室点密系的射匮可汗结盟,随后射匮可汗发兵进攻处罗可汗,双方开始割裂,名义上是一个西突厥,实际上却是已经分裂了的两个可汗。 为了阻止大汉西进,处罗可汗和射匮可汗两人化干戈为玉帛,打算同心协力,共同抵抗大汉的大军。 除此之外,他们还联系了西边的波斯,即萨珊帝国,以及更西的东罗马帝国,甚至连位于印度半岛的拉伊王朝、戒日帝国、遮娄其王朝三国西突厥都与他们取得联系,他们不断向他们述说大汉的可怕,把大汉描述成魔鬼。 迷信这些他们自然不信,但大汉不断打败周围的强国,并将其汉化,还逼被臣服的子民学说汉话,这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于是,七大帝国的的话事人纷纷聚到了一起,七国共集结了一百二十万大军,号称两百万大军,准备与大汉大干一场,打赢了,可以瓜分富饶的大汉,这也是他们能够同意聚到一起的原因。 第474章 阿乞骨挂帅 西方七大帝国兵马齐聚西突厥,沿途的粮草和士兵源源不断,而往返于东西方的商人因此而堵塞。 为了彻底断绝七大帝国集兵攻汉的消息走漏,处罗可汗命令他的附属国高昌攻打焉耆和依吾。 焉耆和依吾是已经归附大汉的两个小国,他们分别位于丝绸之路的两个重要关口,他们得益于丝绸之路赚得盆满钵满。 处罗可汗之前试图拉拢这两个小国,但他们高度依赖于丝绸之路,自然不同意与西突厥阻断东西方的商业往来。 于是,处罗可汗就命令高昌国进攻他们。 高昌国是胡汉移民建立的国家,书汉字,行汉制,自西晋算起,已经立国数百年。 高昌国北控天山,镇守在丝绸之路上,土壤肥沃,盛产谷麦,是理想的屯军之地。 加上有西突厥的支持,高昌国成为了西域小霸王,焉耆和依吾自然打不过,于是他们就放弃国都,退往敦煌向大汉求援。 敦煌郡守知道高昌阻碍丝绸之路正常通行,对大汉影响极大,于是便把高昌国如何攻打焉耆和依吾的整个经过写成折子送往了洛阳。 对于这件事,张武感到了这里面的异常,丝绸之路对于高昌国也一样重要,是其主要的经济来源,他们为什么会自断财路呢? 张武把目光往西移,答案一下子就出来了。 “好啊!西突厥啊西突厥,朕还没找你们麻烦呢,你这就先惹上朕来了?” 于是,张武便召集群臣商议,商讨是否出兵攻打高昌一事。 丝绸之路对于大汉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朝中大臣心知肚明,而且张武把他们找来,出兵一事是势在必行了,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 “好了!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朕就决议,出兵攻灭高昌!”张武把目光望向武将一列,道,“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啊?” 话音落下,阿乞骨率先站了出来道:“陛下,臣愿挂帅出征!” 以阿乞骨的身份,是有资格挂这个帅的,但他是员猛将,不是智将,跟随张武亲征还行,单独挂帅就有些牵强了。 “额,这个……”张武摆了摆手道,“阿乞骨,如今你已经身居高位,战功累累,高昌不过一蕞尔小国,就不劳烦你挂帅出征了,机会就留给年轻人们!” “陛下!”阿乞骨跪了下来祈求道,“臣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打仗了,心里痒得难受,天天想的都是如何在战场上杀敌,臣一生所愿,不过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若是把臣一直闲置下去,臣比死了还难受!” 其实这一战朝中武将是有很多人愿意带兵出征的,但由于阿乞骨抢在前面,便没有人想跟着他争了。 “阿乞骨,朕知道你的心意,这一年来,朕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西域之事,朕迟早会带你们一起出征,只是时候还未到,朕希望你能再忍耐个一年半载。” 征服西域,乃至更西的萨珊帝国、东罗马帝国一直都在张武的计划之内,只是从洛阳到西域,距离都在万里之上,这后勤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张武在通往西域的各个城关都建设起了巨大的粮库,彼此之间互相对修水泥路,以提高后勤运输的效率。 如此巨大的工程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这一年多来张武一直没有对外发动战争,为的就是西域一战能够一举攻出玉门关,攻灭西域各国。 而恰好在这个巨大的工程进行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高昌国突然发难,这才让张武不得不对其出手了。 “陛下,臣已经忍不了了!”阿乞骨继续祈求道,“这一年来,臣度日如年,岁月不停在消磨臣的意志,臣怕再不提刀上战场,臣就要抑郁死在家中了,请陛下允许臣出战,不然,臣宁愿死在陛下面前!” 话说到这份上,张武也不好再拒绝了,毕竟阿乞骨嗜杀成性,天生就是杀人的魔鬼,不让他提刀上战场确实太难为他了。 “也罢!”张武叹了口气道,“阿乞骨,朕就命你为高昌道行军总管,率兵四万,出征高昌!” “臣谢陛下!” “哦对了!”张武又把目光落在文臣一列,最终定在一个老者身上,“金古里,命你为军师,从旁协助阿乞骨,不得有误!” 金古里原是渊太祚的谋士,渊贞兵败被擒,他也随渊贞一起投向张武,算来也算是一位开国老臣了。 虽然有金古里这个谋士跟随,张武还是不放心,对着阿乞骨嘱咐道:“此战只在攻灭高昌,攻占高昌之后,切不可继续向西,此时还不宜与西突厥开战,此战的尺度,你切切要记住!” 阿乞骨再次叩首:“臣遵命!” 于是,阿乞骨便率领四万大军,从洛阳出发,一路通过潼关,进入关中,然后再往西北方向行进。 他率领的这四万大军,其中一万是骑兵,三万是步兵。 而步兵虽然是步兵,但行军却全都是骑马的,与骑兵区别的是他们只是会骑马,骑战相当于正规骑兵却差了很多。 大汉刚刚攻灭东突厥不久,拥有数量非常庞大的战马,但要培养出一支骑兵军团却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经过岁月的锤炼是无法形成战斗力的。 这才导致了汉军可以全员骑马,但能够用于骑战的却只有精于骑战的那部分,大部分只是利用战马来行军,作战的时候还是步战。 从洛阳到高昌有七千余里,阿乞骨花了差不多三个月才赶到伊吾,好在沿途有各处城关提供补给,不然他这一路走来只会更久,更麻烦。 “报,禀大帅!”一个踏白军小校跑过来,跪地拜道,“我们在高昌国北部浮屠城发现大量西突厥军队,他们人多势众,粗略估计有五万之多!” “五万人?”阿乞骨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区区五万骑兵就妄图阻挡我大汉的兵锋?他们也太把自己当人了!” “古会那,你率步兵在天山脚下打造攻城器械,以作攻城之用!”阿乞骨吩咐完,随即走出营寨,下令道,“所有骑兵听令,随我出战浮屠城,迎战西突厥!” 第474章 阿乞骨挂帅 西方七大帝国兵马齐聚西突厥,沿途的粮草和士兵源源不断,而往返于东西方的商人因此而堵塞。 为了彻底断绝七大帝国集兵攻汉的消息走漏,处罗可汗命令他的附属国高昌攻打焉耆和依吾。 焉耆和依吾是已经归附大汉的两个小国,他们分别位于丝绸之路的两个重要关口,他们得益于丝绸之路赚得盆满钵满。 处罗可汗之前试图拉拢这两个小国,但他们高度依赖于丝绸之路,自然不同意与西突厥阻断东西方的商业往来。 于是,处罗可汗就命令高昌国进攻他们。 高昌国是胡汉移民建立的国家,书汉字,行汉制,自西晋算起,已经立国数百年。 高昌国北控天山,镇守在丝绸之路上,土壤肥沃,盛产谷麦,是理想的屯军之地。 加上有西突厥的支持,高昌国成为了西域小霸王,焉耆和依吾自然打不过,于是他们就放弃国都,退往敦煌向大汉求援。 敦煌郡守知道高昌阻碍丝绸之路正常通行,对大汉影响极大,于是便把高昌国如何攻打焉耆和依吾的整个经过写成折子送往了洛阳。 对于这件事,张武感到了这里面的异常,丝绸之路对于高昌国也一样重要,是其主要的经济来源,他们为什么会自断财路呢? 张武把目光往西移,答案一下子就出来了。 “好啊!西突厥啊西突厥,朕还没找你们麻烦呢,你这就先惹上朕来了?” 于是,张武便召集群臣商议,商讨是否出兵攻打高昌一事。 丝绸之路对于大汉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朝中大臣心知肚明,而且张武把他们找来,出兵一事是势在必行了,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 “好了!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朕就决议,出兵攻灭高昌!”张武把目光望向武将一列,道,“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啊?” 话音落下,阿乞骨率先站了出来道:“陛下,臣愿挂帅出征!” 以阿乞骨的身份,是有资格挂这个帅的,但他是员猛将,不是智将,跟随张武亲征还行,单独挂帅就有些牵强了。 “额,这个……”张武摆了摆手道,“阿乞骨,如今你已经身居高位,战功累累,高昌不过一蕞尔小国,就不劳烦你挂帅出征了,机会就留给年轻人们!” “陛下!”阿乞骨跪了下来祈求道,“臣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打仗了,心里痒得难受,天天想的都是如何在战场上杀敌,臣一生所愿,不过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若是把臣一直闲置下去,臣比死了还难受!” 其实这一战朝中武将是有很多人愿意带兵出征的,但由于阿乞骨抢在前面,便没有人想跟着他争了。 “阿乞骨,朕知道你的心意,这一年来,朕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西域之事,朕迟早会带你们一起出征,只是时候还未到,朕希望你能再忍耐个一年半载。” 征服西域,乃至更西的萨珊帝国、东罗马帝国一直都在张武的计划之内,只是从洛阳到西域,距离都在万里之上,这后勤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张武在通往西域的各个城关都建设起了巨大的粮库,彼此之间互相对修水泥路,以提高后勤运输的效率。 如此巨大的工程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这一年多来张武一直没有对外发动战争,为的就是西域一战能够一举攻出玉门关,攻灭西域各国。 而恰好在这个巨大的工程进行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高昌国突然发难,这才让张武不得不对其出手了。 “陛下,臣已经忍不了了!”阿乞骨继续祈求道,“这一年来,臣度日如年,岁月不停在消磨臣的意志,臣怕再不提刀上战场,臣就要抑郁死在家中了,请陛下允许臣出战,不然,臣宁愿死在陛下面前!” 话说到这份上,张武也不好再拒绝了,毕竟阿乞骨嗜杀成性,天生就是杀人的魔鬼,不让他提刀上战场确实太难为他了。 “也罢!”张武叹了口气道,“阿乞骨,朕就命你为高昌道行军总管,率兵四万,出征高昌!” “臣谢陛下!” “哦对了!”张武又把目光落在文臣一列,最终定在一个老者身上,“金古里,命你为军师,从旁协助阿乞骨,不得有误!” 金古里原是渊太祚的谋士,渊贞兵败被擒,他也随渊贞一起投向张武,算来也算是一位开国老臣了。 虽然有金古里这个谋士跟随,张武还是不放心,对着阿乞骨嘱咐道:“此战只在攻灭高昌,攻占高昌之后,切不可继续向西,此时还不宜与西突厥开战,此战的尺度,你切切要记住!” 阿乞骨再次叩首:“臣遵命!” 于是,阿乞骨便率领四万大军,从洛阳出发,一路通过潼关,进入关中,然后再往西北方向行进。 他率领的这四万大军,其中一万是骑兵,三万是步兵。 而步兵虽然是步兵,但行军却全都是骑马的,与骑兵区别的是他们只是会骑马,骑战相当于正规骑兵却差了很多。 大汉刚刚攻灭东突厥不久,拥有数量非常庞大的战马,但要培养出一支骑兵军团却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经过岁月的锤炼是无法形成战斗力的。 这才导致了汉军可以全员骑马,但能够用于骑战的却只有精于骑战的那部分,大部分只是利用战马来行军,作战的时候还是步战。 从洛阳到高昌有七千余里,阿乞骨花了差不多三个月才赶到伊吾,好在沿途有各处城关提供补给,不然他这一路走来只会更久,更麻烦。 “报,禀大帅!”一个踏白军小校跑过来,跪地拜道,“我们在高昌国北部浮屠城发现大量西突厥军队,他们人多势众,粗略估计有五万之多!” “五万人?”阿乞骨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区区五万骑兵就妄图阻挡我大汉的兵锋?他们也太把自己当人了!” “古会那,你率步兵在天山脚下打造攻城器械,以作攻城之用!”阿乞骨吩咐完,随即走出营寨,下令道,“所有骑兵听令,随我出战浮屠城,迎战西突厥!” 第475章 完结啦! 阿乞骨率领一万骑兵直扑浮屠城,驻守在那里的西突厥军见阿乞骨兵少,于是便主动出城作战,结果被阿乞骨打败,大败弃城而走。 另一边,经过三天的努力之后,阿会那已经打造出攻城器械,并向高昌进军,包围了高昌城。 阿乞骨在打败西突厥的军队之后,立即率军南下,开始指挥军队对高昌城发动总攻。 汉军凭借这攻城利器,只用了三天就将高昌城攻下,并洗劫了高昌城。 与此同时,西突厥与其他各大帝国率领大军陆续抵达高昌城,对汉军进行反包围。 随着七国联军越聚越多,联军的数量已经突破百万。 阿乞骨面对七国联军丝毫不惧,依靠城墙死命守城,但七国联军也不简单,他们也拥有数量可观的重甲,不断与汉军拼消耗。 阿乞骨带过去的四万大军,从年头一直打到年尾,持续了一年之久。 随着汉军被消耗,此时驻守在高昌城只有不到三千,高昌城岌岌可危。 就在阿乞骨觉得会丧命于此的时候,张武率领三十万大军终于抵达了高昌城。 此时七国联军还有七十余万,是汉军的两倍多,但张武所带来的全都是精锐,于是两军就在高昌城下展开大战,汉军先是用铁浮屠冲破敌军的阵线,然后全军压上。 七国联军大败,汉军展开追击,然后乘机袭占西突厥的领地,西突厥遂亡。 紧接着,张武又连续攻灭了萨珊帝国、东罗马帝国、以及印度半岛的三大帝国。 自此,欧亚大陆全部臣服在大汉的脚下 本书就此完结,撒花!!!!!! 因为要开店的缘故,我不得不草草把这本书给完结了,本来最后这一战是最辛苦、最精彩的,在我的大纲里已经规划好了,但是时间不允许我继续写了,在这里给大家道一声歉:对不起!!!!!! 还有倭国那一战本来也是有很多精彩的剧情的,在大纲里是想把倭人当年犯的罪全部原原本本还回去,由于受到威胁,懂得都懂,所以只能草草结束倭国之战。 另外,很多人对主角的名字并不看好,觉得起名太随意了,其实这是有故事的,我的第一本书主角叫张三,生下儿子取名叫张小五,然后书就被下架了,因为一处情节参考了历史小说,即鬼谷子,有一章参考了张仪与香女的爱情故事,被判为雷同,所以被下架了。 因为不甘,所以重新开一本书,延续前一本书主角儿子的名字,所以就叫张小五,这便是这本书主角名字的由来。 有个遗憾,那就是没有把李靖的计、徐世绩的活、李世民的猛给写出来,真的很遗憾,他们三个人都是绝世名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作战风格,在袭击突厥一战只是表现出一些皮毛,但因为自己的缘故没有在后期把他们各自的特色写出来实在太遗憾了。 现在要去忙其他了,有缘江湖再见!!! 再次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祝愿你们工作顺利,学习进步,幸福安康,快乐一生!!!!!! ~~~~~~ 完结撒花~~~~~~ 第475章 完结啦! 阿乞骨率领一万骑兵直扑浮屠城,驻守在那里的西突厥军见阿乞骨兵少,于是便主动出城作战,结果被阿乞骨打败,大败弃城而走。 另一边,经过三天的努力之后,阿会那已经打造出攻城器械,并向高昌进军,包围了高昌城。 阿乞骨在打败西突厥的军队之后,立即率军南下,开始指挥军队对高昌城发动总攻。 汉军凭借这攻城利器,只用了三天就将高昌城攻下,并洗劫了高昌城。 与此同时,西突厥与其他各大帝国率领大军陆续抵达高昌城,对汉军进行反包围。 随着七国联军越聚越多,联军的数量已经突破百万。 阿乞骨面对七国联军丝毫不惧,依靠城墙死命守城,但七国联军也不简单,他们也拥有数量可观的重甲,不断与汉军拼消耗。 阿乞骨带过去的四万大军,从年头一直打到年尾,持续了一年之久。 随着汉军被消耗,此时驻守在高昌城只有不到三千,高昌城岌岌可危。 就在阿乞骨觉得会丧命于此的时候,张武率领三十万大军终于抵达了高昌城。 此时七国联军还有七十余万,是汉军的两倍多,但张武所带来的全都是精锐,于是两军就在高昌城下展开大战,汉军先是用铁浮屠冲破敌军的阵线,然后全军压上。 七国联军大败,汉军展开追击,然后乘机袭占西突厥的领地,西突厥遂亡。 紧接着,张武又连续攻灭了萨珊帝国、东罗马帝国、以及印度半岛的三大帝国。 自此,欧亚大陆全部臣服在大汉的脚下 本书就此完结,撒花!!!!!! 因为要开店的缘故,我不得不草草把这本书给完结了,本来最后这一战是最辛苦、最精彩的,在我的大纲里已经规划好了,但是时间不允许我继续写了,在这里给大家道一声歉:对不起!!!!!! 还有倭国那一战本来也是有很多精彩的剧情的,在大纲里是想把倭人当年犯的罪全部原原本本还回去,由于受到威胁,懂得都懂,所以只能草草结束倭国之战。 另外,很多人对主角的名字并不看好,觉得起名太随意了,其实这是有故事的,我的第一本书主角叫张三,生下儿子取名叫张小五,然后书就被下架了,因为一处情节参考了历史小说,即鬼谷子,有一章参考了张仪与香女的爱情故事,被判为雷同,所以被下架了。 因为不甘,所以重新开一本书,延续前一本书主角儿子的名字,所以就叫张小五,这便是这本书主角名字的由来。 有个遗憾,那就是没有把李靖的计、徐世绩的活、李世民的猛给写出来,真的很遗憾,他们三个人都是绝世名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作战风格,在袭击突厥一战只是表现出一些皮毛,但因为自己的缘故没有在后期把他们各自的特色写出来实在太遗憾了。 现在要去忙其他了,有缘江湖再见!!! 再次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祝愿你们工作顺利,学习进步,幸福安康,快乐一生!!!!!! ~~~~~~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