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骑士:圣巢》 第1章 我成容器了? (未接触过游戏的读者大大可以配合‘空洞骑士维基百科’食用,游玩游戏后体验更佳哦。) 墨容是一名空洞骑士玩家。 在他刚接触到空洞骑士的时候,他就深深爱上了这款游戏。 你问他为什么? 他会说他从来没玩过这么一款又有趣又能有益身心的游戏,因为这款游戏成功治好了他的低血压。 身为一名闲出屁来的大学生,为了能在玩游戏的同时还能赚点饭钱,墨容去当了一个视频博主,剪一些空洞骑士无伤片段来吸引流量。 而今天他给自己的任务,就是通过辐辉级别的马科斯。 “我!” 伴随着无数次小骑士在空中灵魂的消散,终于,墨容因为高血压引起的心梗,被气死了。 灵魂圣所的一处实验室中,灵魂大师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存储转化装置,缓缓拉下了阀门。 这实验室之中,有许多漂浮着白发光物质的罐子,但正在启动的装置中所存放的,却与它们不同,那其中不仅有着那些白色物质,还存在一种截然不同的黑。 伴随着机器启动的声音,罐中的黑白两种物质不断相互吸收融合,最终随着白色物质被黑色吞噬殆尽,机器也逐渐停了下来。 “这这是成功了吗?” 灵魂大师看着眼前浮动的黑色物质,将双手缓缓靠近,只见那黑色物质逐渐攀上了他的手臂蠕动着,随后身上微微泛起了白色的光芒。 “他他在汲取我的灵魂?!” 灵魂大师瞪大了眼睛看着手臂上的黑色物质,眼神中的期待顿时转变为了狂喜。 “成功了!灵魂与虚空物质居然真的能糅合在一起!” 灵魂大师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发现手臂上的黑色物质虽一直在汲取他的灵魂,但却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他感觉被这东西吸的身子有些发虚。 他赶忙把手臂上的黑色物质撸了下来,重新放回了罐中。 “是因为灵魂力量没有汲取足够,才无法苏醒?”灵魂大师这般想着,把一旁存储灵魂的罐子用管道连接了过来,再一次拉下了阀门。 “这次我让你吃个够,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灵魂大师看着眼前的罐子,眼神越发的热切,仿佛已经看到新的实验结果诞生在了他的眼前。 罐子里的黑色物质不断吞噬着注入进来的灵魂,逐渐胀大,就在这关键时刻,机器却开始猛地轰鸣起来。 “不好!机器过热了!” 见状灵魂大师赶忙跑出实验室。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实验室轰然间沙石飞溅,烟灰弥漫。 等了好一会灰尘散去之后,灵魂大师往里望了望,遍地的碎石与罐状容器的碎片,他刚才翘首以盼的东西,已然消失在了爆炸之中。 “唉,机器不能同时转化那么多灵魂,我怎么一兴奋就给忘了呢!” 灵魂大师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光,方才眼中的热切已经统统转变为了懊悔。 不过灵魂大师并没有因此郁闷多久,这次的实验已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突破,将颓色一扫而空,灵魂大师正了正身子,朝着实验室外走去。 “王上,您交给我的任务,我不会让您失望!” 若是灵魂大师再回头多看几眼,便能发现窗外有样东西正在坠落。 那便是他渴求之物。 黑色物质其实并没有因为机器的爆炸而消失,反而借助了那股冲击力飞出了密室,尚且还在坠落,下一刻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瞬间消失在了空中。 “马科斯你,我,你真是!”墨容猛然睁开眼,起身张口就是国粹,片刻后声音逐渐减轻,眼瞳却不断地瞪大。 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墨容懵了,他刚不是还在宿舍里打马科斯的吗? 脑中思绪一片混乱,越想越是头疼,墨容走下床榻,看到不远处有一架望远镜立在那里,他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了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广场,和不断往来的甲虫?! 墨容吓了一跳,又不禁多看了几眼。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切,又环顾了身前的望远镜和室内环境,墨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应该是穿越到空洞骑士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墨容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抽了两耳光,他怕不是被马科斯打傻了。 过了好一会,墨容才想明白了两个事实。 一个是好消息,抽完自己之后他没什么感觉,那这应该只是个梦。 而另一个,也是好消息,他好像能玩到沉浸式的空洞骑士了。 嘿嘿嘿。 墨容很开心,因为他不用等丝之鸽就又能玩到新游戏啦。 正胡思乱想着,背后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一部升降梯缓缓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其中站立的身影,让墨容更加肯定了这里就是空洞骑士的世界。 因为来者正是这里的主人,戴着一副独眼面具,被尊称为守望者的卢瑞恩。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想来就是可以俯瞰整个泪水之城的巍峨建筑,守望者的尖塔。 “你醒了?”卢瑞恩问道。 墨容看着眼前漂浮的人影,怔了怔,一时间没有回应。 卢瑞恩围着墨容探查了一番,好一会才松懈下来。 “那家伙,居然还没停止做活体实验”卢瑞恩的表情隐藏在面具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听出他声音中暗藏的恼怒。 “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卢瑞恩随即问道。 墨容听不懂他口中的实验什么的,不过看卢瑞恩对他并没有敌意,于是赶忙说道: “多谢您的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既然来到圣巢,那就是我圣巢的子民,自然受到我圣巢的庇护,放心,这种事下一次不会再发生了。” “管家,送他下去。”卢瑞恩向房间的另一端说道。 “遵命。” 一道身着红色华袍的身影于黑暗中显现出来,躬身应道。 墨容看向管家,目光错开,向一旁的落地窗上望去,倒映出来的身形让他大惊失色,因为那赫然是一副纯黑色的躯体。 “容器?” 墨容眼睛再次瞪的老大,在心中惊讶地喊道。 “我成容器了?!” 第2章 繁华 管家送他下去之前,卢瑞恩贴心地从旁边递给了他一件衣服。 毕竟墨容现在的样子,放他就此离去确实有些影响市容。 站在升降梯里的墨容,披上那件衣袍,回想着刚刚的遭遇。 他又懵了。 游戏中的卢瑞恩不是沉睡了吗?! 墨容抬头向塔顶上望去,一脸错愕。 回过神来的墨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想了想,他决定问问旁边的管家。 “那个,你好。” 管家向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冒昧的问一下,刚刚的那位是?” “那位是守望者大人。” 果然如他所想,方才与他谈话的人就是守望者卢瑞恩。 “可是守望者大人不是沉睡了吗?” “沉睡?”管家一脸疑惑地看着墨容。 “就是成为守梦者守护封印啊,为了防止辐光再次侵扰圣巢什么的” “额,这位客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是为了阻止辐光苏醒,白王决定” 墨容越说越来劲,一边说一边比划,而一旁的管家就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暗自纳闷。 为什么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串起来就一团糟了? “这位客人,很抱歉,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墨容看到他那副呆愣模样,叹了口气,看来这位管家是真的不知道,这下是彻底给他整不会了。 卢瑞恩,守望者的尖塔,泪水之城。 这里无疑就是空洞骑士,再怎么说他也是把所有结局都打过一遍的人,可现在发生的情节,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在哪里见过。 随着升降梯缓缓降落,管家向墨容说道: “客人,我就送您到这了,祝您生活愉快。” “哎” 墨容还想问些什么,但管家说罢就急匆匆地操纵升降梯再次往塔尖升去。 墨容越想越不对,往周围望去,见到一些与管家一样身披红袍的身影向他走来。 这让他下意识想拿出骨钉劈过去,可摸了半天仍旧两手空空,那些虫并没有关注这个塔里多出来的一个陌生人,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墨容终于发现不对在哪里了,这里的虫子和刚才的管家一样,眼瞳都是纯黑色,瞧不见一点橙芒。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都没有受到辐光瘟疫的感染! 他有些不信邪地继续向前走去,但所见之人都与之前无异,不知道下了几层,拐了几个弯,终于在前面听到骨钉碰撞的声音。 墨容赶忙往前走去,只见不少圆滚滚的甲虫两两一组,不断地用骨钉劈砍向对方,更有甚者将自己缩成一团向对方撞去。 “我去,六喜丸子!” 这熟悉的攻击方式与圆润的身躯,让墨容瞬间想了起来,这是去探索卢瑞恩必经之路上所遇到的强敌,守望者骑士。 他还记得当他萌新时遇上守望者骑士,一只没被击倒,另一只又站了起来,两面包夹之势给他打的痛苦面具频出,自那以后他就改掉了顾头不顾腚的习惯。 面前尘土飞扬的场景让墨容看着心颤,这里好像远不止六个守望者骑士,更像是一个骑士团。 别说他现在没有武器,就算是有他也会毫不犹豫掉头就走,不过联想到刚刚走来遇到的虫子并没有受到感染,那眼前的这些守望者骑士团想必也同样无事。 墨容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六喜丸子们没有理会他,看样子是在专注于训练,他才松了口气,慢慢地向另一端的升降梯走去。 墨容现在越发好奇这塔外的世界是什么样了,他乘着升降梯一路向下,在最后一座升降梯停在地面后,墨容终于来到了塔底。 看着不远处的光亮,墨容越过熙攘的虫群,脚步逐渐加快,伴随着眼前的昏暗逐渐退散,场景霎那间开阔起来。 一架架披有华丽红色车帏的轿子被前后两只白色的蛆虫扛着,缓步走在街上,旁边路过不少身材臃肿的背甲虫,四面驮着闪闪发亮的矿石,还有着躯壳甲虫拉着两轮车,上面载着一个类似蜗牛壳的东西,想来应该是矿石之类的。 哦!还有在虫群中极为瞩目的长颈象鼻虫,也拉着辆马车,哦不对,应该是叫虫车。 墨容还记的那家伙的脖子长的老长,一副可爱的样子但总想吃了他。 远处的桥边还有些拿着长矛的哨兵驻守,不过看他们略显懒散的模样,就大概晓得这地方怕是没什么人敢造次。 毕竟这里可是泪水之城。 墨容回头往塔顶看了眼,不过因为太高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往前走去,眼睛不断地看向一旁的商铺,颇感新奇。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骨钉匠呕心巨作,件件精品,样样上品,探索克敌的不二之选。” “苍绿最新草药,敷上立即见效,外出必购,居家必备。” “山峰密矿,有机会开出稀有矿石的山峰密矿” 墨容看着四周这繁华的景象,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来到了一个完全没被瘟疫侵染的圣巢! 墨容看了看旁边吆喝着卖骨钉的商贩,蹲下来询问道: “老板,你这骨钉怎么卖?” 那商贩看见墨容的装扮,眼神微亮,笑脸相迎道: “客观好眼力,我这的骨钉那可都是样样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锻造,一招败敌两招毙命,上面的花纹更是美轮美奂,叫人挪不开眼的艺术” “停停停,我在问你这骨钉怎么卖。”墨容看眼前老板有滔滔不绝之势,赶忙打断道。 “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客官你真是好运,我这今天开张你是第一个光顾的,这里的骨钉你随便挑,都只要八百吉欧!”那商贩比了个手势,笑眯眯地说道。 墨容倒是一直不是很清楚吉欧的购买力,不过他想起来之前玩游戏时,好像升级骨钉都得要个七八百,那这个应该挺合理。 这样想着,墨容看了看摊位上一个比较顺眼的,指了指。 “就那个老板,给我包起来。” “好嘞!” “顺便问一下那个二维码在哪里扫?” 墨容下意识地想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不过刚把手往下半身伸过去,下一刻立马就僵住了。 那商贩手脚很是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骨钉包好准备递给墨容,生怕他不要。 “客官这是你要的骨钉。” 随即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客官刚刚说的什么喂马?” 墨容看着眼前贴心询问的商贩,不由得冷汗直冒。 “靠,忘记我穿越了,哪还有什么手机镇定镇定。” 墨容咳了咳,装作又看向其他骨钉的模样。 “老板你先别急,我还想再买几把以防万一。” 然后墨容咔咔一顿指,老板盯着他所指的那些骨钉,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哈哈哈,哪里来的傻大富,这种玩意八百吉欧都肯买,泼天的富贵终于要砸向我了吗。” 老板的手脚很是麻利,一刻也没停下,埋头包装着那些墨容指过的骨钉。 “呼~终于包好了,客官这是你” 老板刚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摊前哪还有半点墨容的身影,老板赶忙往旁边望了望,试图找到墨容的身影,但瞧了半天也没发现,不由叉起腰破口大骂: “哪来的瘪犊子这样消遣老子,你最好别给老子逮到,要不然我非得拿骨钉把你戳成花洒。” 溜得老远的墨容躲在一旁的小巷子里,坐在地上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只要跑得快,尴尬就追不上他。 这时刚好有位红袍甲虫从他眼前走过,他看了看墨容,轻叹了一口气,抛下了一枚吉欧在墨容身前。 墨容看向那位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给我当成要饭的了? 低头瞧见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衣服的自己,又往巷子外看了看这片繁华的地界,墨容顿时倍感凄凉。 这算什么? 开局一席衣,装备全靠乞? 第3章 沃欧商行 墨容瞟了眼地上的吉欧,又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自己,手飞快地将吉欧纳入囊中。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墨容嘟囔道。 当务之急是找到份工作,要不然不说睡大街了,可能连饭都没的吃。 拐出了巷子,墨容尝试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公告栏之类的东西,那上面应该有些招工信息可以给他带来些帮助。 走了好一会,墨容看见前面有群虫子围着某个事物,于是他也凑过去瞧了瞧。 好巧不巧,那些虫群围着的正是一个公告栏,上面杂七杂八贴着不少消息,少有的是类似于“矿洞塌方,死伤”,“矿石减产,矿价上升”,“某某误食用菌子中毒,请勿”等事故报道,其他的则是一些招工信息。 墨容仔细瞅了瞅,最中间醒目的是关于城市哨兵征兵的消息,主要任务是维护城市治安,排查出入城市人物货物等。 看起来比较靠谱的还有就是商会招账房,跑堂伙计的,商行招押运,搬运货物的,后面两个职位还有些小字写在下面,墨容定睛瞅了瞅,是关于职位任务的介绍,大致就跟镖局差不多。 剩下的就是些招奴仆的了,回想起刚刚在桥上那些抬着轿子的那些虫子,工作也就多半如他们那样了。 墨容上下看了一遍,这其中商行押运的报酬最高,有五百吉欧,城市哨兵其次,三百吉欧,但他都做不了,哨兵的招收需要排查来历,光这一点墨容就没法通过,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而商行押运需要自备武器,自然也就同样没法通过。 其他的职位都是定职,没有太多时间外出,而奴仆这个职位 他穿越到这可不是为了干这个的。 没办法,只剩一个报酬两百六十吉欧的搬货工职位,墨容只好去试试商行收不收他了。 仔细看了看那商行的名字,沃欧商行。 随即墨容轻拍身旁的一个虫子,细声问道: “老哥,你知道这沃欧商行怎么走吗?” 那虫子听闻,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沃欧商行你都不知道?外来的。” “大哥好眼力啊!” 墨容顺着他的话捧了一句。 “那是。”虫子听完哼哼了两下,抬手就往另一端指了指。 “呐,那条路直走,再往左转两道,就可以看到沃欧商行了。” “行,多谢老哥了。” 那虫子没回他话,转身继续向公告栏上看去了。 墨容朝着虫子所说的路径走了段,就看到路旁矗立的指示牌,上面正挂着‘沃欧商行’四个大字。不一会,墨容就到了目的地,抬眼望去,这商行竟是比那寻常商铺要大个三四倍之多,里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墨容抬脚往里面走去,里面的装饰不似之前在守望者尖塔里见到的那样富丽堂皇,但也是十分华丽,四周的柜子里放着许多商品,大都是矿石一类,还有不少的菌类和药材,价格让人看了咋舌。 走了没两步,一个伙计就迎了上来。 “贵客,您是要买些什么?” 那伙计笑脸相迎,躬着身子将墨容往里面引。 “噢,不好意思,我是来找工作的,请问咱们这还招搬运伙计吗?”墨容向那伙计问道。 “你是来找工作的?”伙计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墨容。 “是,我看街上的板子上说咱们这在招工。” 那伙计又上下打量了番墨容,看他认真的模样,转身向里面走去。 “跟我来。” 墨容跟着伙计往商会深处走去,穿过几个门槛,来到了一处小院。 院子里有不少虫子,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先站过去,我去问一下管家。”说罢那伙计就走进了屋子里。 墨容在这等着也是无聊,就和旁边的一个虫子聊起天。 “哥们,你是来当搬货工的吗?” “是啊。” “选上了?” “选啥呀选,你只要来,人家就没有不要的。” 这话说的墨容一愣,那刚才的伙计去里面问什么? “这是为什么?这当家的不怕来的人太多,用不了吗?”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这商行走货,可不是在这城里面走,大多是要到外边去的。你知不知道每次能回来领报酬的人有多少?” 墨容摇了摇头。 “只有六成!” “伤亡率这么高?”墨容有些震惊,他以为只是简单的随着车队搬点货物而已。 “而且六成里面八九成伤亡的都是咱们搬货的。” “我看那板子上说不是还有押运的吗?”墨容反问道。 “遇到些简单的怪物还好,要是遇到些连他们都无法应对的,你觉得他们是先保护我们还是先保护货物?” 墨容沉默了片刻,说道: “怪不得报酬都快赶上哨兵了,谢谢老哥提点。” “哪里的话。” “哎,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来干这一行了?”那虫子摆了摆手,随即反问。 “额,老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贵族吗?”虫子指了指墨容身上的衣服。 “我要是贵族我还来干这行?” 墨容暗想,低头看了眼身上红色的衣袍,有些疑惑地看向虫子,那虫子见墨容这副模样也反应过来了。 “你真不是贵族?” 墨容点了点头。 “那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额”墨容不怎么想暴露他跟卢瑞恩见过面的事,怕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捡来的。” “哥们牛逼,我是真分不清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了。”那虫子竖起大拇指往后退了两步。 “红色衣服是这里的贵族才能穿的,咱们平民只能穿灰色衣服,要是给其他贵族发现你一个平民穿着贵族衣服” 话还没说完,只见刚刚进屋的伙计从屋里走出来,后边还跟着两个手持骨钉的甲虫。 “管家请你进去一趟。”伙计对墨容说道。 虽说刚刚跟墨容交谈的那虫子话还没说完,但他已经大致猜到了后半些话,无非是一些平民冒犯贵族所会被施以的刑罚。 墨容看着眼前的伙计和他身后的卫士,不禁暗道来者不善,现在的他可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容走向屋子,伙计紧跟在他后面,防止他逃跑。 走进屋子后,墨容看到一位略显富态,身着蓝灰色的甲虫正坐在椅子上,双眼牢牢地盯着他。 “你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捡来的。”墨容依旧这样说。 “捡来的?你知不知道一个平民冒犯贵族的下场?” “只是穿个衣服哪谈的上冒犯。” “你还敢顶嘴?你知不知道冒犯贵族是要杀头的?” 墨容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大,他想到了许多刑罚,但唯独没想的这么严重。 “我靠,贵族阶级真该死啊,我不就穿了个衣服吗?” 管家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面跟进来的卫士。 不过慌乱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墨容随即想到: “游戏里死了本体会回到上一个保存点,那我在这里死了是不是” 听到脚步声缓缓靠近,墨容回头一看差点魂都给吓出来,只见那护卫已经将骨钉举过头顶,已经有向下劈的趋势了。 墨容可不敢赌被砍掉后会不会复活,他还想好好体验一下呢,要是在这里死了岂不是血亏。 情急之下,墨容也不得不说出事实。 “等一下!我说实话,这衣服是守望者大人给我的。” 那管家听了墨容的话,赶忙抬起手臂示意,向墨容走来,后面的护卫见状放下了骨钉。 这话给管家吓的不轻,只见他赶忙走到墨容身前问道。 “你确定是守望者大人?” “正是。” “你知不知道撒这位大人的谎的后果可不比杀头轻。”管家显然不信墨容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中看出墨容的破绽。 “管家若是不信可以找人求证,是守望者大人的管家亲自送我下来的。”墨容却是一点也不畏惧,同样注视着管家。 管家看墨容没有丝毫惧怕的模样,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普通贵族与守望者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思考了片刻,他决定不去趟这潭浑水,反正要是被别的贵族发现了也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于是他松了口气,对墨容说道: “不好意思这位小兄弟,职责所在,多有冒犯请谅解。” “没事,可以理解,不过我可以在你们这当搬货工吗?” 墨容也松了一口气,趁机问道。 “当然,小兄弟先上院子里稍等片刻,待会我就会来说明。” “行,那就在此先谢过管家了。” 说罢墨容就走回了院子里。 第4章 小巷酒馆 看到墨容从屋子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那与他交谈的虫子颇感惊讶。 见墨容走回他旁边,赶忙凑了上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没事?” “你希望我有事?”墨容没好气地回道。 “哪有,就是看兄弟能无事地走出来,想必肯定有过人的本事。”那虫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笑道。 “兄弟,咱俩刚说了那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伊达。”伊达伸出手来。 “墨容。”墨容也没在乎他刚说的那些,跟他握了握手。 “哥们你是怎么办到的?”伊达见墨容没有生他的气,手暗暗指了指屋子。 “咳咳,各位朝这看过来,我说一下这次货运的注意事项。”恰好此时管家从屋子里出来,向堂下的众人开口说道。 看到管家从屋里出来,墨容也正色向前看去,伊达见管家出来,也没好继续追问下去。 “这次的货运同样是老路线,目的地则是苍绿区域,路途预计有一天一夜,请各位收拾好东西,明日此时在这里集合,过时不候。” 说完管家又补充了一句: “祝各位好运,解散。” 说完堂下的众人便三三两两地散去,都去准备各自的行李了。 伊达见还杵在原地的墨容,靠了过去。 “哥们,搭个伙?路上好有个照应。” 墨容听后,心想也不错,自己确实需要个伴,这一是如伊达所说,路上要是真遭遇不测还能相互照应一下,二是他还得多了解了解现在这个时期的圣巢。 “行。”墨容爽快回应。 伊达听完也笑了笑,手勾住墨容,拥着他往外走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变暗了。 墨容抬头望向天空,一个念头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圣巢是建在地底的,按理来说应该不分昼夜,可这天色却会随着时间变化,真是奇异。 “走,哥们今晚请你喝酒,算是庆祝你第一次货运。”墨容正出神,伊达也没管他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另一边走过去了。 绕了小半天的路,墨容终于看到伊达说要去请他喝酒的地方了。 那是一家位于巷子里的酒馆,门口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光蝇灯笼,连块像样的告示牌都没有,只有旁边的一块灰布上写的几个大字‘小巷酒馆’。 伊达指着那说: “诺,到了。” 说着抬脚便往那酒馆里走去,推开门后,墨容想象中的冷清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与外面的清寂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里面座无虚席,每张桌子都摆满了酒杯与酒桶,雀喧鸠聚的场景让人看着也想喝上两杯。 伊达转头向墨容笑道: “这地方不错,走,我跟你介绍介绍这里的老板。”说着两人就往里面柜台走去。 柜台后有忙碌的背影,正在从里面拿着东西,只见那身子像是被灌木丛包裹着,但那丛绿色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了。 “老板娘,还在忙呢?”伊达的嗓门大了许多,没办法,这吵闹的环境不大声点可能还真听不清。 老板娘听到背后有人叫她,手上忙着的活也停了下来,回身应道: “来了?喝点什么?” 墨容也在这时看清了那老板娘的模样,全身上下除了头部,腰部和脚,其他都被不知道什么植物包裹了起来,笑容十分和善,眼角已经微微起了皱纹。 “老板娘,我身旁这位小哥明天开始也在沃欧走货了,来两杯‘运酒’。” 老板娘应了声好,转身就向一旁的屋子后方走去了。 “你刚刚说的那‘运酒’是什么?” “‘运酒’嘛,说起来还是因为咱们才有的呢。” “咱们?” “就是咱们货运一行啦,我也跟你说过,咱们这一行危险,有些人可能走一趟就回不来了,但是人们发现哦~”伊达神秘兮兮地凑近来说。 “运货前来这家酒馆喝过酒的人好多次都回来了,屁事没有呢!” “所以渐渐的这家酒馆的生意就好起来了,这酒也就渐渐的被叫做‘运酒’了,喝完就有好运!”伊达竖了个大拇指。 “真的假的?”墨容狐疑地看着达斯。 “当然是真的,而且酒很好喝哦!”伊达看见拿着两大杯酒的老板娘朝他们走来,眼神放光。 “呐,你要的酒。”老板娘将那两杯酒放在桌上,只听‘咚’的一声,有些酒花洒在了柜台上,墨容闻了闻,有些青草的涩香味。 “承惠,一枚吉欧。” 虽然伊达说请他喝酒,但墨容也没打算真让他请,说着刚想把早些‘乞’到的吉欧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看墨容掏钱的模样,笑着对他说: “这位小哥,你不用给哦~” 墨容停下正在找钱的手,看着老板娘,认真地说道: “虽然我初来乍到不怎么有钱,但如果想用一杯酒收买我的心还是远远不够的哦。” 这话说完听的老板娘都不由得一愣,随即笑骂道: “又来了个混小子,你想哪去了,咱们酒馆的规矩就是新来的第一杯。” “噢,我还以为老板娘看上我了呢。” 老板娘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去又接着忙刚才的事去了。 “来,兄弟,干杯!祝咱们这次货运顺利!”伊达举起酒杯往墨容这碰了过来。 墨容也拿起酒杯碰了过去,随后一口饮下,这绿色的酒墨容还是第一次喝,酒伴着酒花在墨容的嘴里翻滚,一溜烟滑进了喉咙,一股子之前闻到的涩香味随着气泡在他的味蕾上炸开,爽快! 话说这酒杯也是真的大,墨容一口灌满也只喝了才十分之一,味道也是十分独特,让人忍不住畅饮。 “怎么样,这地方没来错。”伊达得意地看向墨容,墨容也竖了个大拇指。 “伊达,这老板娘是苍绿的人吗?”墨容看着老板娘的背影。 “这你都知道??”伊达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墨容指了指老板娘身上的那些绿色,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伊达回过神来,拍了拍脑袋。 “也是,不过要是没去过苍绿的人可不容易想到,你之前到过那边?” “书上看到过。”墨容随便搪塞了一句,拿起酒杯又喝了两大口。 “这老板娘之前本来不在这城里的。”墨容一听有八卦,就往伊达这凑了凑。 “我之前有打听过,这老板娘本来是苍绿那边一位酿酒师的女儿,但是她不想在那一方酒铺里待一辈子,于是就独自出来冒险了,听说在前几年还挺有名的呢,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开了家酒馆,可能是老了。”伊达缓缓说道。 听着伊达讲故事,墨容的胃口也大开,连喝了好几口酒,酒杯已经要见底了。 伊达讲完看向一旁的墨容,见他酒杯已经快空了,有些揶揄地说道: “墨容,其实‘运酒’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你知道吗?” 墨容看伊达脸上的表情,顿感不妙。 “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啊,‘晕酒’嘛,酒劲很大的喔。”伊达向墨容眨了眨眼。 “靠!你不早说。你真是个”墨容这才感觉头已经有些晕的厉害了,话还没说完随即趴在酒桌上睡了过去。 “你也没问呐。” 看着喝晕了的墨容,伊达哈哈大笑道: “老板娘,再来一杯!” 第5章 货运进行 “嘶~头痛。”墨容艰难地睁开眼睛,使劲地晃了晃头,昨晚那突如其来的酒劲打得他措不及防,看了看周围,伊达也在旁边呼呼大睡,但是他的睡姿 只见他枕在柜台上的不是头而是屁股,头反而坠在椅子上,整个人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墨容往旁边踹了一脚,以报昨晚之仇。 摔倒地上的伊达这才渐渐醒了过来,嘴里还嘟囔着:“我昨晚不是趴桌上睡的吗,怎么睡地下了。” 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墨容,墨容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什么头绪。 两人一同出来之前,看了看钟发现离货运的出发还有段时间,于是就往沃欧商行走去,准备顺路收拾些行李。 “你待会去路边买几件衣服。” 一路上两人闲聊着,伊达提醒到,墨容看了看身上的红袍,想来也是,这身衣服在普通人群中实在显眼,换一身能少很多麻烦,于是两人就顺路到街边一家服装铺子去了。 墨容把兜里那枚吉欧递给了伊达,让他帮忙进去买,不一会伊达就提着两件灰色衣袍走出来递给了墨容。 墨容走去沃欧商行的路上也把衣服换好了,说实话,红袍怪不得是贵族衣袍,抛开颜色不谈,触感实在舒服,相比起来这灰袍像是穿了层砂纸,实在磨得人难受。 心想着,耳边听到了‘咕噜噜’的声音。 “好饿,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没吃呢,还得打包些干粮路上吃。”伊达说着就往一旁的食铺子走去,还问需不需要帮墨容带一些。 墨容下意识摇了摇头,伊达也就没再管他,宿醉后醒来实在是饿得难受。 说起来墨容也觉得奇怪,他来到这已经有一天过去了,除了昨晚喝的酒以外滴水未进,但他丝毫没感觉到饿和渴之类的。 “难道是因为我是容器的原因?” 墨容想起来在游戏中,小骑士也不需要进食,而唯一的恢复方式是吸取灵魂,难道他也一样? 这一点难以求证,毕竟他现在没有骨钉,附近也没有类似游戏中的大黑石块(灵魂图腾)给他劈。 但这也好,毕竟不受伤就不用吸取灵魂,不吸取灵魂就等于不用进食,而食物又需要用吉欧来买。 所以!他已经把伙食费赚到了! 想到这,墨容心情大好,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连一旁吃完饭买完干粮的伊达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小子不会饿傻了? 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片刻后两人就来到了沃欧商行前。 商行门口停着五六节车厢,想来这就是要押运的货物了。 两人脚步不停,往昨日那院子走去,管家站在堂前,身边还站着位拿着骨钉的虫,见来的差不多了,又等了会,见时间已到,说道: “各位,我身边就是此次负责押运的总管,你们就听从他的安排。”说罢,管家就回了屋子,将场面留给了那位总管。 “此次货运从现在开始,请各位听从我的安排,如果有个别的行为破坏整个货运的秩序,我的骨钉不会留情。”那总管瞪着堂下的众人,先给了一个下马威。 说完,总管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着他,转身向外面的车队走去。 走到外面,墨容发现车前头多了三个体型庞大的背甲虫,想来应该是商家找来拉货的。 按照总管所说的队形,两只队列分别守着车队两旁,墨容他们则在末尾垫后。 看着眼前的车厢,墨容还以为有一节是专门给他们坐的呢,敢情是一路走过去。 不过这样也不错,沿途还能欣赏一下风景。 随着车轮的转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城门行进。 离城门估计还有不远,但墨容伊达两人已经开始无聊起来了,不过还好他们在垫后的位置,讲点话总管也不知道。 “伊达,你干这行多久了?” “已经有三十几次了。”伊达有些骄傲道。 听完伊达的话,墨容也有些吃惊,这么多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想来他身上也有不少本领。 “那你没考虑买把骨钉防身吗?” “咱们这哪有卖骨钉的?” 这回墨容又愣住了,反问道: “我看那街道上就有卖骨钉的商贩啊。” “你指的是那些?”伊达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个卖骨钉的商贩。 墨容一看,这不是昨天遇到的那个骨钉贩子吗?他赶忙跟伊达换了个位置,又把衣服往上提了提,没回伊达的话,伊达看着墨容这番行为有些不解。 直到车队离后面商铺老远,墨容才探出头来,松了口气。 伊达看他这副模样,好奇地问道: “咋了?你跟那人有过节?” 墨容把昨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跟伊达讲了一遍,伊达听完笑出了声。 “哈哈,那群骗子就专门骗你这种愣头青,他们咳咳。” 伊达看着旁边墨容那幽怨眼神,意识到再笑下去就有点缺德了。 “他们那群人卖的哪是什么骨钉,那都是外面的石头做的。他们联合一些匠人把那石头做成骨钉的模样,又刷上一层涂料,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骨钉。” “那种东西你别说是对敌了,你要是不小心把那东西进了水,那玩意脆的跟我手里的一样。”说着伊达就咬了一口手里的干粮,嘎嘣脆。 “靠!那他还敢卖我八百吉欧。”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不过幸运的是你没钱,他也就坑不到你。” “也是。”虽然墨容听这话有些不对劲,但也为昨天的遭遇感到庆幸。 “其实就算你能买的到,那也得花不少钱。”伊达继续说道。 “我指的不单单是买骨钉要花的钱,还要持有许可。” “持有许可?没有就不能拿吗?” “你以为呢,你也不想想这是哪?泪水之城,圣巢之心!要是随便就让人拿到骨钉,那治安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守卫吗?” “不一样的嘛,况且这其中的油水”伊达搓了搓手指,露出了个‘你懂的’眼神。 “怪不得那公然贩卖骨钉的人毛事都没有。”墨容暗骂了一声。 “那不是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吗?”墨容又问道。 伊达看了看他,没有回话。 是啊,像他们这种人的报酬,想买把骨钉都得出去跑个四五次货,更何况还要许可证,这一套下来不跑个七八次是不行的。 七八次啊,别说买骨钉了,能不能安全回来都是一码事。 墨容暗自摇头,为这城市里的底层人默哀,但想到自己好像也是其中的一员,又不由得破口大骂。 墨容正走神呢,旁边传来伊达的低吼。 “墨容,发什么呆呢!赶紧跪下!” 墨容这才回过神来,看周边不止是车队的人,往来的商贩,居民通通都低头跪了下来,虽然墨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双腿也立马跪了下来。 “咋了?”墨容低声向旁边的伊达问道。 “骑士来了,别说话!”伊达小声地回应道,随后就闭上了嘴。 骑士?什么骑士? 空洞骑士? 墨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微微抬头瞟了一眼,瞳孔颤了颤。 那强壮的身躯,坚毅的面庞,还有身后那标志性的巨锤。 假骑士! 墨容脑中立马浮现出了他的身影,但回想刚刚那一眼,又发现了很多不同。 现在眼前的骑士身上的铠甲并不是暗淡的银灰色,而是耀眼的白色;锤柄上连接的锤头,也不是记忆中简单的模样,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标志。 不对!这位不是假骑士。 重新搜寻了脑海里符合这些特征的人物,渐渐地,一位自信且强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墨容的脑海之中,瞳孔地震! 眼前的这位,正是圣巢五骑士之一: 苍白之力━━━海格默! 第6章 海格默 海格默给了身后的随从一个眼神,那随从清了清嗓子,说道: “起身!” 众人听到发话,才起身继续忙自己该忙的事,不过原本喧闹的街道,现在已经安静了许多。 墨容起身看向海格默,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即使相隔百米,也能分毫不差地体会到。 “你说骑士大人咋来这边了?”伊达也同样看着海格默,愣愣地说道,显然他也有些吃惊。 墨容看着伊达,指了指自己,一副‘你是在问我吗?’的模样。 “他很少来这边吗?” “当然!这位可是王的护卫,很少在外边露面的。” “他上一次来好像是”伊达也被勾起了回忆,努力回想着,突然一拍手。 “想起来了,骑士大人上次来是去年,那时好像说是招新的护卫,我还去试了试。” 墨容眼神微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可没骗你,那选拔不收钱,人人都能去,招上了每月有两千吉欧呢!就算是没招上,要是在选拔赛里表现出色,城里的保卫处也会过来吸纳你。稳赚不赔的买卖嘛。” “你招上了?” “我招上了我还在这陪你唠嗑?”伊达没好气地说道。 墨容打了个哈哈,身旁突然暗了下来,往旁边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海格默已经走到他们身边,高大的身躯完全盖住了他俩,骇人的气势更是让两人喘不过气。 两人顿时噤声,海格默刚走过两人,身形忽然顿了一顿。 墨容见海格默走过,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呢,想再看上海格默一眼。刚回头,就对上了一道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把刚呼出去的气又成倍吸了回来。 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墨容立马把头转了回来,心里叫苦不迭。 刚刚那眼神他一点也不陌生,从小就喜欢看法制频道的他很清楚,那是警察叔叔审问犯人的眼神。 “完蛋完蛋,我这是给盯上了?”墨容的身子直打哆嗦。 “这人的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海格默盯着人群中的一个小个子,这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半会他也没想起来这感觉是什么。 又凝神感受了一下墨容的气息,转身离开了。 背后的压迫感如潮水般褪去,又过了一会,墨容才敢回头看去,此时海格默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人,需要帮您留意一下那个人吗?” 海格默身旁的一位随从显然也看见了他的变化。 海格默没回他的话,脑中还在回想着那股熟悉的感觉。 见过的,在哪里见过的呢?在哪呢? 海格默缓慢踱步向前,沉思着,那股气息,好像曾在演武场闻到过。 演武场,演武场,演武王上! 海格默这才想起来,刚刚那人身上的气息与王身上竟是十分相似。 他站住脚步想回头去找来刚刚那人询问,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身上还有要务在身,等忙完再去寻他也不迟。 海格默朝一旁等他回话的随从摆了摆手,继续向前方走去。 长舒一口气,墨容整个人都瘫软在了伊达身上。 伊达感受到身旁突然压来的重量,打了个趔趄,赶忙稳住身子。 “咋了哥们?” “我靠,这骑士也太吓人了,刚刚他看我一眼差点没给我吓死。” “骑士大人刚刚看你了?” “眼神都对上了你说呢?” 墨容缓了缓,站起身子,又回想起刚才伊达提起的护卫选拔。 “你刚刚说的选拔,最后的对手不会就是”墨容指了指海格默离开的方向。 “怎么可能!选拔最后的对手只是骑士的随从而已,要是真是跟骑士大人打”伊达摇了摇头。 “不过我参加选拔的时候听别人说过,一开始的那场最终对手就是骑士大人,不过自那结束之后骑士大人就不上场了。” “听看过那场对决的人说,骑士大人似乎连锤子都没拿出来。”伊达的眼神有些憧憬。 墨容为那位老哥默哀了一分钟。 一行人并没有因为海格默的出现而耽误太久,在他离去后众人便又开始向着城门走去。 过了半晌,车队总算来到了城门附近,但并没打算出城,而是转向了另一条路,路的尽头,隐约能看见许多条线直通天际。 又走了好一会,车队总算来到了那绳子跟前,墨容定睛看去,那也并不是什么绳子,而是一条条锁链绞合而成的,一捆巨大的锁链,估计有四五人合抱之粗。 而那绳索连接的,赫然是一座如笼子般的电梯,比之前墨容在塔里坐的电梯,大了十倍不止。 只见为首的总管与那一旁亭子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后便驱使两边的搬运工将货车赶了进去,一次只能装下两辆,加上背甲虫和他们,墨容估计来回应该得要个四趟。 伊达显然已经熟悉了现状,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啃了两口,见墨容站在一旁看那巨大的升降梯升起,伸出手来拍了拍他。 “咕别看了,这升降梯上下一趟要不少时间呢,有那闲工夫不如找地方坐着休息会。” 说完便拉着墨容到一旁路边坐下,还顺手掰了两块吃的给他,墨容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看着绳索直通那黑暗的天际,有个疑问涌上心头,墨容向来藏不住问题,转身偏向一旁的伊达。 “伊达,你说咱们这就只有升降梯这一种出行的工具吗?” 伊达咽下口中的食物,不经意的说道: “不止啊,离这不远还有个鹿角虫驿站呢。” “你坐过吗?” “这倒是没有,我平常不出城,出城也是跟着车队运货,也坐不上鹿角虫。咕噜~” 伊达喝了口水,接着说: “我进去看过,那鹿角虫很大一只,那腿,啧啧,感觉伸展开来有四五个我这么长。” 伊达边说边比划。 “他们跑的可快了,就拿这次咱们的目的地苍绿来说,你要是乘鹿角虫过去,哪还用一整天,小半天就到了。” 墨容虽然知道,但还是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么快?” “嗯,听他们说,走的是自己亲手挖出来的通道,都是最短的捷径。” “没人试着走他们挖的通道吗?” “得了,先不说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的通道可不止一条,是由许多交织在一起的通道组成的,那种复杂的路线也就只有鹿角虫一族自己清楚。之前也有人像你说的那样,想省一笔吉欧然后自己走进了通道,听说那人还是个地图师。” “结果呢?” “结果他就成我口中的故事了。” 伊达笑了笑,看见前面最后一辆货车也被运进升降梯,拉着墨容站起身来,两人也一同往电梯里走去。 伴随着电梯铁门关闭的一阵闷响和锁链摩擦的刺耳声音,最后一批人也渐渐地冲着黑暗深处升去。 守望者的尖塔上,有两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的茶桌旁,其中一人身躯高大,对比起来这茶桌倒像是他的椅子,而另一人虽然矮小,但身上散发的气势却隐隐比旁边的那位还要强上几分。 这两人正是海格默与卢瑞恩。 “守望者大人,这是王上给您的信。” 嗓音轻细却不阴柔,让旁人听到,断然不敢相信这声音出自眼前这位高大强壮的身躯。 说着,海格默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卢瑞恩,信封被某种不知名的封印封了起来。 卢瑞恩接过他手中的信,本想立马打开,但看见了上面的封印,又将它收了起来。 “海格默骑士,这么久不见,感觉你的气势越发强大了。” 海格默摇了摇头。 “都说这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我虽然身子高出您不少,却不能像您一样,独自撑起这圣巢之心的天。” 卢瑞恩笑了笑,从一旁拿起茶杯准备递给他,想了想还是换了一杯,把旁边的大茶壶拿给了他。 随后转头向房间的一角说道: “管家,备一桌酒菜,餐具单独准备一份大号的。” 海格默知道这是准备留他下来吃饭,忙出声。 “守望者大人,我还有要务在身,不方便久留。” “一起吃个饭也不行?” “晚一时就多一分危险,实在无法耽搁。” 卢瑞恩看海格默这副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笑道: “没事,那等你回来咱们再吃一顿补上。” “一定。” 话音落下,海格默便拿起一旁的巨锤,乘上电梯离开了塔顶。 见他离开,卢瑞恩这才拿出那封信,只见他手一挥,信上的封印就缓缓消失了。 看完信里的内容,信也逐渐消失,卢瑞恩面具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缓缓踱步到落地窗旁,眼睛向天外望去。 “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第7章 十字路危机 “嘭” 伴随着电梯的震动,两人终于来到电梯顶端。 与在底部等待时的环境不同,这顶上的电梯附近的路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不少人。 墨容还在疑惑这是哪儿呢,转眼就看见了电梯外的一个指示牌,上面刻着三个字: ‘十字路’ 墨容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遗忘的十字路,但这里实在太热闹了,他实在无法跟印象中的冷清相联系起来。 他还在发愣,后面的伊达一把推了上来。 “走啊,发啥呆呢?” 穿过溪流般的人群,两人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队已经开始往远处行进了,赶忙填补到队伍末尾,墨容这才开始认真打量附近。 要他来说,遗忘十字路在现在应该叫做喧闹十字路,街道上虽然并没有见到如泪水之城高塔般的建筑,但一栋一栋低矮的小屋鳞次栉比,也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这里的人流相比电梯那里更为密集,在被称为圣巢之心的泪水之城,墨容也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 “怎么样,这与城里有很大不同。”伊达拿手肘戳了戳他,随后眼神示意了一旁的人群和商铺。 “这里的人都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有地上的,城里的,山峰那边的,总之很杂。” 墨容听着伊达说的话,也仔细打量了下周围走过的人群,有手上拿着骨钉,背着背包的像是冒险家;有戴着矿帽,背着采矿锄的工人;还有一些只简单地携着篮子的,应该是当地的居民。 这里的人群就如同伊达所说,种类只多不少,他甚至还看到了许多苍绿那边的人,身上的绿意实在引人注目。 “这里的物品比城里更丰富,还便宜。” “那骨钉呢?”墨容显然还没放下这回事。 “也有的卖,最便宜的好像只要一百吉欧一把。” “一百吉欧?!”墨容听完伊达说的话,心里又问候了一遍那商贩的族谱。 “当然质量也不怎么样,那些大致都是骨钉匠练手的货,通常都是成批出品的,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又要换了。” “那质量更好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 “那你怎么不买把便宜的回去?”墨容先前在城里以为一把骨钉要七八百呢,搞了半天是他误会了。 伊达沉默了会,说道: “最便宜的买回去都要花我一趟的钱了,还不知道能用多久,舍不得。” 墨容也沉默了,没再提起这回事。 “生活多美妙~” “修修标志牌,补补灯柱,要我说让它们坏!我是最好的修理工。” 一阵歌声从耳边传来,墨容看去是一只提着修理箱子,修补路牌的小虫子。 “我有时候觉得圣巢没有别的虫子比我更快乐了。” 那小虫子对着路牌敲敲打打,不一会那歪斜的路牌就被修好了。将工具收进箱里,两手提起修理箱,背后的小翅迅速扇动,向远处飞走了,嘴里还哼着他那独特的歌谣。 “生活多美妙~” “修修标志” 看着远走的修理虫,又望向一旁熙攘的人群,墨容不禁疑惑。 泪水之城的发达程度远高于这里,可为什么看起来要更加落后的十字路却更加幸福,为什么呢? 想了好一会也没明白,墨容有些懊悔当初玩游戏时只光顾着打boss了,对剧情他是一点也不了解,要是他知道的话或许能想些办法呢。 随着路上的人群减少,环境逐渐寂静,气氛也变得冷清起来。 墨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远离了十字路,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环顾周围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屋子坐落在这,还有已经破败不堪,还有些门敞开着,但其中的主人早已不见踪影。 “不要走神,注意警戒。”伊达向墨容说道,语气不像刚才那般轻松。 “怎么了?”墨容的精神也紧绷了起来。 “已经到了那些家伙的地盘了,小心它们的袭击。” “那些家伙?” 墨容还想再问,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只见黑暗中一群不知道什么东西飞来,如阵黑云,数量极多,眼看就要扑到墨容跟前。 “趴下!”伊达看墨容愣在原地,一巴掌将他狠狠拍倒在地上,随后自己也扑倒在地。 “救命!” “总管,救命!” 其他人就没有墨容这么幸运了,只见有不少新人也如同墨容一样愣在原地,瞬间就被那阵黑云所裹挟,转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徒留他们的求救声在这昏暗的空间中回荡。 “呸呸呸!”墨容被伊达猝不及防地拍在了地上,吃了一嘴沙子。 “刚刚那是什么啊?”他还有些惊魂未定,显然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我也不清楚,但我已经遇到过四五次了,基本上每一趟它们都会来。” 伊达显然已经习惯这副场景。 墨容平复了一下心境,才反应过来刚刚要不是伊达把他拍倒在地,他可能已经没了。 “还好你给我打趴下了,我欠你一命。” “不用说这些,在路上咱们本就该相互照应。” “那你下次下手轻点。”墨容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刚才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好像看见他太奶在向他招手了。 “这不是情急之下没收住力嘛。”伊达打了个哈哈。 车队并没有为这突发的情况多做停留,反而加快了步伐。 “不要放松警惕,不出所料,这还只是第一波。” 刚刚松了口气的墨容听完,又开始四处打量。 “真丢人呐,我一穿越者被本地人救了。”墨容为他上百小时的游戏时长感到愧疚,同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车队继续前行了好半晌,这途中并没有刚才再出现刚才的事,就在众人精神略微放松时,又有成群的虫子从黑暗中冒了出来,但速度不及刚才那阵黑云的一半。 这回墨容看清了,那从黑暗中飞出的虫子,竟是一只只长得如同苍蝇一般的格鲁兹。 墨容刚想趴下,伊达就扶住了他的身子。 “这次不能再趴下了,它们的攻击方式与刚刚不同。” 墨容本来不明白伊达所说,但看到最先到来的一只格鲁兹已经发起了进攻,那攻击方式竟是将自己的肉体,直直地撞向敌人。 “小心了,这虫子虽然看起来肥胖,但咱们脚下的岩石,可不比它们的外壳坚硬。” 说着,后面的几只格鲁兹向着两人冲来,伊达赶忙跑向一边,墨容反应也调整了过来,向着另一边跑去。 “远离货物!远离货物!要是谁跑到货物旁边导致货物毁坏,那回去就别想拿到报酬!” 前方的总管与押运已经提起骨钉跟格鲁兹战了起来,但仍然抽空回头吼了一嗓子。 尽管众人已经尽量远离,但还是有不少格鲁兹撞穿了车厢,奔着众人而来。 伊达急匆匆跑向一旁的石头后面隐蔽,喘了几口气,刚想问问墨容怎么样时,回头却没有发现墨容的身影。 “不好了!”伊达起身,往战场上望去。 这一看,叫伊达看傻眼了。 只见在虫群之中,人们都在慌忙的逃窜,还有不少人被压成了一摊不可名状。 由于人群的减少,许多的格鲁兹都盯上了墨容,徘徊在他附近,这其中已经有不少撞了上去。 虫群之中的墨容并不慌忙,从容地小跑起来,速度并不快,但总能躲过格鲁兹的撞击。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幅场景,墨容在前面打圈跑,身旁的格鲁兹闷头撞,眼见墨容的脚下已经快被撞成了一个坑,那群格鲁兹才慢慢停了下来。 似乎它们也知道这眼前的家伙不好欺负,便都飞往了总管那边去了。 伊达看见墨容身边的格鲁兹飞远了,急忙跑到墨容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似的。 “哥们,你没事。”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墨容语气轻松,伊达看他的眼神,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练过?” “什么?” “就是刚才” 墨容也知道刚才的表现实在有些反常,估计是吓到他了。 “没,只是我看那些虫子撞击的很有规律,我就按着那个规律躲,谁知道就躲过去了。” 墨容也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伊达看他这副模样,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墨容被奇怪东西附身了呢。 “你也是好运,不过下次再遇到它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去冒那个风险。” 墨容这时雀跃的心也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车头的总管在杀死了十多只格鲁兹后,剩余的格鲁兹看实在奈何不了他,也就晃晃悠悠往黑暗深处飞了回去。 风波逐渐平息,众人惊魂未定,有不少人跪地哭泣,身旁是被格鲁兹撞后的不知名物体。 六成生还率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在场众人的心情无不沉重,可车轮并不会因为死亡而停滞,整顿了一会,车队便再次出发了。 格鲁兹飞来的黑暗深处,一个模样与它们相似,但身形却要臃肿数倍以上的巨虫,缓缓睁开了双眼。 “饿好饿” 第8章 格鲁兹之母 悲伤笼罩在车队之中难以散去,每个人都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原本冷清的环境此时更显得寂静。 “接下来是没事了吗?” 墨容绷紧的神经已经开始有些疲乏,这种来自黑暗中的未知不仅消耗着众人的体力,更是折磨心智。 “以我过去的经验来说,一次最多也就只有两拨,接下来应该是没了。” “呼~那就好。” “如果不算那个的话。” 伊达暗想,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 墨容松了松脖子,总是仰着头让他有些吃不消。 “不能完全放松警惕,我的经验也曾告诉过我,在这个地方经验不可信。” 伊达的语气有些悲伤,但随即又开始打量着四周。 车队在黑暗中又前行了一阵,总管看了看地图,向众人鼓舞道: “大家打起精神,还有最后一段路咱们就出去了,加把劲!” 这话对经历刚才惨烈的众人来说无疑鼓舞人心,脚步不约而同的加快起来。 “咚!” 还没走几步,周遭忽然一震,不少碎石从上方的黑暗中坠落下来。 “咚!” 空中的碎石坠下的越来越多,震感愈加强烈,总管的心中顿感不妙,只道一声此地不宜久留,催促众人加快脚步。 “咚!——嘭!” 刚开始墨容以为是有某种庞然大物正从前方靠近,但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大错特错。 一抹巨大黑影自总管的正上方从天而降,直直地压向总管,总管反应过来起身欲走,但本就筋疲力尽的他又如何快过这天降巨影。 那身影坠地扬起了一阵尘土,让众人睁不开眼。 当尘埃散去,眼前的景象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生绝望。 墨容也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巨虫。 格鲁兹之母。 那本该总管待的位置上,赫然被格鲁兹之母霸占,至于总管,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那他在哪已经不言而喻了。 格鲁兹之母坠落后稍作停顿,便又高高跃起,向众人砸了过来。 “不好!” 墨容闪身向后面退去,这一下砸实了他估计也得没命。 一旁的景色飞速褪去,墨容这才发现身旁少了伊达的身影,赶忙停住身子回头望去。 一哄而散人群中只留下伊达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砸来的格鲁兹之母,嘴里还在念叨着: “不,不可能,这肯定是幻觉,是幻觉” 墨容只当伊达是被吓傻了,当即飞扑了过去。 伊达是他来这的第一个朋友,人品自然不用说,刚还救了他一命,他可不希望伊达就这么交代在这了。 “你真该死啊,你赔我沉浸式游戏!” 墨容一脸悲愤地推开了愣在原地的伊达,看向天上即将压下来的身影,比了个国际问候手势。 “轰”的一声,砸实了墨容,也震醒了伊达,随即格鲁兹之母又起身向奔散的人群中砸去。 瞬间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伊达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手脚并用地爬起身,慌忙地向那圆坑中奔去,虽然他知道结果如何,但心里还是不住地祈祷。 从伊达那到坑边的距离很近,但此刻伊达却觉得十分遥远,看向坑中已经散成一摊黑色液体的墨容,伊达的眼瞳逐渐放大。 “我我又干了什么啊?!” 泪水断了线般散在了地面上,伊达想起来几年前,眼前这副场景跟那时一般无二,他大哥也是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随后躺在了他的身前,脸上还带着惊恐。 记忆里大哥的身影与眼前墨容的身影逐渐重合,唯独不变的,还是他,没用的他。 他跪在坑旁,双眼无神地看着墨容,已全然不顾格鲁兹之母还在这里的事实。 在又压死了几人后,格鲁兹之母这才发现坑旁的伊达,飞身一跃向他压去。 这次伊达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上方袭来的压迫,但身子却一动没动,眼睛里已然是充满了死志。 “让我赎罪,大哥,墨容,我来陪你们了。” 想罢便闭上了双眼,迎接死亡的到来。 就在格鲁兹之母即将落地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柄白色巨锤从远处激射而来。 锤头所携的巨力轻松就把格鲁兹之母砸向了一边,锤子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地落在了随后赶来的骑士手中。 若是墨容醒着,肯定能认出,眼前这位手持巨锤的骑士,正是之前在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海格默。 “振作起来,他没死。”海格默向着一旁跪在地上的伊达说道,不等回复便又向着格鲁兹之母奔去。 “是因为我死的太快了吗?” 原本准备迎接死亡的伊达身子迟迟没有感觉,不禁有些疑惑,突然身旁传来一阵声音,睁眼一看,骑士大人居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骑士大人也死了?” 伊达有些懵,但随即想到刚才骑士大人好像说了什么?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反应过来是骑士大人救了他。 “没死?墨容没死?!” 伊达这才回想起海格默说的话,看着坑中的墨容,虽然他有些怀疑,但他相信骑士大人不会骗他。 镜头转向墨容,本来散成一摊黑色液体的他,身体竟然开始不断地汇聚,虽然很慢,但能看出来个人形。 海格默对战格鲁兹之母,结果是毫无疑问的单方面碾压。 伊达看着那位骑士挥舞着手中的巨锤,生生将格鲁兹之母砸成了碎块,场面十分残暴。 那被锤成碎块的尸体中晃晃悠悠飞出了不少小格鲁兹,海格默顺手一挥,那些小格鲁兹也不见了踪影。 将锤子背到身后,海格默走向伊达那边。 看着坑里不断汇聚的墨容,海格默对当初的猜测更加肯定了几分。 “骑士大人,求您救救我的朋友。”伊达跪地俯下身子,磕了一个响头,正准备继续磕下去时海格默出手拦住了他。 此时坑里的墨容已经凝聚成了原形,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海格默把手伸向了墨容,微微用力,竟是直接将手插入了墨容的身体。 “骑士大人你这是?!”伊达惊呼。 但看见墨容的身体逐渐散发出白色的微光,伊达又闭上了嘴。 墨容感觉被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包裹着,缓缓睁开了眼。 “我这是回来了吗?” 眼前并不是墨容熟悉的宿舍,而是伊达还有一旁的 海格默?! 墨容神情一震,立马坐起身来,海格默也把手从墨容身体里收了回来。 见墨容并无大碍,海格默便起身离去了。 墨容看着刚刚被抽出手来的地方,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向伊达问道: “刚刚是怎么了?” 见墨容‘复活’,伊达憋着很长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你刚刚被那个巨虫压死之后,骑士大人就赶了过来,给那巨虫砸成了碎块,然后就把你救活了。”说着伊达还往格鲁兹之母尸体指了指。 墨容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地碎块铺在地上。 这武力真叫人咋舌。 墨容已经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了,又向伊达问道: “骑士刚刚救我的时候,我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他想确定一下他的猜想。 伊达回想了一下,眼神有些奇怪。 “说起来我还没注意,你的身子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形状,然后骑士大人救你时你的身子好像是有在发光,一阵淡淡的白光。” 果然! 墨容听完伊达的描述,心里也肯定了一些事。 那阵白光应该就是海格默渡给他的灵魂力量,怪不得他刚刚感觉那么舒服,那这就证实了他确实可以像游戏里的那样,通过聚集灵魂来恢复伤势。 其次他的生命应该不止一条,换种说法,他应该像游戏里的那样,有一个‘初始生命’。 刚刚格鲁兹之母攻击他那一下,准确来说应该是打掉了他一格生命,而他恢复人形的时间,应该就是所谓的‘无敌时间’,只不过他在‘无敌时间’内动不了还没有意识。 现在不确定的就是,他到底有几格‘生命’。 伊达看墨容坐在那里沉思,以为他在恢复也就没再打扰他,毕竟他觉得谁从死神手里逃出来心境都不可能毫无波澜。 伊达向着格鲁兹之母的尸体走去,忽然在尸体附近发现了一些散落在地,微微反射着光芒的东西。 “哥们,哥们?墨容!” 墨容听到有人在叫他,回过了神来,向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伊达在格鲁兹之母的尸体身边,神情紧张,不知道护着什么,向他使劲地挥手,招呼他快些过去。 等他走到伊达身边,才看清到那些散落在地的东西。 那些东西可是让墨容渴求已久了。 地上散落的,赫然是成堆的吉欧! 第9章 苍绿 墨容看着地上成堆的吉欧,惊喜的是里面还参杂了不少他在游戏里见过的,中型和大型的吉欧。 “发了,发了,这回真发了!” “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有银吉欧和金吉欧。” 伊达劫后余生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上一层的狂喜。 伊达看着地上的吉欧,对一旁的墨容说: “哥们,快些捡起来,我帮你望风。” 也不等墨容说话,起身在墨容周围晃荡。 看着起身巡逻的伊达,墨容莫名觉得好笑和感动。 发现吉欧的时候只有伊达一人,他完全可以自己独吞,虽然不知道他迄今为止赚过多少钱,但眼前的财富他不信会有人不心动,可伊达的举止让他动容。 终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墨容苦笑,手疾眼快拾起地上的吉欧,他还有想过这些吉欧要不要找机会给海格默,毕竟刚刚是海格默救了它们,又锤死了格鲁兹之母。 不过这么显眼的东西他俩都看到了,海格默没理由没看到,那应该就是不在乎了。 嘿嘿,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墨容把地上的吉欧都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这是刚刚海格默给他的灵感。 起身拍了拍伊达,眼神示意了一下,伊达看着身体肿胀了一圈的墨容,两人随即离开了格鲁兹之母身边。 车队的车厢被毁坏了一辆,好在里面的货物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总管被另一位押运暂时替代,指挥了一些人把散落出来的的货物强行塞到了其他车厢里。 “你,去把这些塞到第一节那里。” “那个谁,去把那些塞到第二节。” 总管向后走来,边走边指挥着,目光渐渐移到了墨容身上,嘴微微张了张,但没出声,继续往后面走去。 “蹲着的那个!别蹲了,给那人搭把手!” 不一会,车队就重新整顿好了,众人再次向着苍绿驶去。 “伊达,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在那呆住了?”墨容不信伊达没反应过来。 伊达沉默了片刻,徐徐道来。 “两年前,我还很穷,跟许多底层人一样,在贵族家做奴仆,收入还能勉强养活自己。” “但是因为一次意外,我不小心被绊倒,我的雇主在车里跌了一跤,我就被解雇了,不仅拿不到报酬,还要额外赔那雇主一笔钱。” “我曾经看过那种轿子,里面铺满了软布,跌一跤不会有事,可那雇主就是声称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要是我不赔钱,我就会被保卫处抓走。” “我的报酬只够保证我基本的生活,哪还有余钱赔给他?我疯狂的向雇主磕头,请他放我一马,可那雇主却是连一次正眼都没瞧过我。” “就在我要被护卫抓走的时候,也是在那时我认识了我大哥,他二话不说帮我付清了赔款,拉着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笔赔款几乎掏光了我大哥所有的积蓄。” “那时他非但没有怨我,反而带我一起搞货运。那时我发誓我会还清我欠大哥的账。” “两年来,我跟我大哥好几次命丧运途,但都侥幸逃了出来,大哥常说我是他的幸运星。” 伊达笑着,眼中回忆浓郁,随后便是无法掩饰的悲伤蔓延出来。 “就在半年前,明明那一趟我就能还清大哥的债务了,可老天不长眼,那杀千刀的巨虫从空中坠了下来。” “我哪曾见过这种场面,是大哥,大哥他” 讲到这里伊达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了,墨容也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 “伊达,节哀。” “不仅如此,你知道吗,那时也是骑士大人救了我们,那巨虫也是被骑士大人所杀。” 伊达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墨容这才知道为什么伊达会愣在原地了。 “你是说,刚刚那个巨虫已经死过一次了?” “对。” 伊达的声音满是不甘,墨容的心情也沉了下来,这里的boss与他想象中有些出入,好像并不会因为你将它杀死一次就不会再出现,至少格鲁兹之母是这样。 “你看到骑士锤死巨虫之后,有小虫子从那尸体里飞出来吗?” “有!”伊达很肯定,他那时看的很认真。 “不妙啊” 他想起了曾经在游戏中击杀格鲁兹之母的场景,也是有许多小格鲁兹从尸体里飞出来,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只要给足时间,任何一只格鲁兹都有成长为格鲁兹之母的可能? 想到这墨容惊出了一身冷汗,可对此现实他又无可奈何,只得将这个猜测压在心中,未来找机会解决了。 朝圣者的道路 “圣巢的旅人” “穿过青翠的野地与蘑菇树林” “去往王国中心的城里” “在那里” “希望都会成真” “真相都会显露” 看到矗立在桥旁的路牌,一路提心吊胆的众人放松了下来。 墨容知道,过了这座桥,前面就是苍绿区域了。 周围暗沉的灰色逐渐被活泼的青翠覆盖,植被的芬芳沁人心脾,往更深处走去,能看到路边有不少石卵与被雕刻的石柱。 放眼望去,苍绿处处充满生机,风景叫人陶醉。 “怪不得能酿出那种风味的酒来。” 墨容看着眼前的景色,是比游戏中更加独特的赏心悦目。 “你们注意脚下的道路,不要走到路外的位置!” 总管向后面的众人喊道。 确实,在这片植物丛生的乐园之中,有一条专门让人行走的路,路上的植物不多,路边的灌木丛高矮各异,有的甚至有两个人身加起来那么高。 墨容向路旁看去,好像隐约有一丛草团在动,墨容拿手戳了戳。 那草团似乎有生命一般,抖了抖。 墨容又戳了一下,草团又抖了抖。 “嗯?” 墨容玩心大起,找到了那种在路边戳含羞草的快感。 那草团被墨容戳了五六下后终于忍不住了,从地下钻了出来,两只充满敌意的眼睛隐藏在草团之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缓缓向身后的草丛中隐去。 墨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是只苔藓爬虫,怪不得会动呢。 这样的草团路边有许多,谁也分不清哪个是爬虫,除非它动起来或者你踩过去,怪不得总管不让人乱走。 苍绿的生息虽重,但是人群却不似城里或是十字路那样热闹,街道上只能看到寥寥几位护卫在巡逻,除此之外就没再看到多余的人影。 车队的目的地在一个圆形建筑的前面,那建筑周身也雕刻着与外围石柱相似的花纹,但周围却没有告示牌什么的,让人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卸货!” 总管大喝一声,众人随即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箱子一件件落在地上,过了半晌,众人终于是把所有的货都卸了下来,接下来就无关他们的事了。 “走,带你逛一逛。” 伊达朝一旁的墨容眨了眨眼,墨容总感觉有些莫名的意味。 “方便吗?”墨容看向前面的主管,又看了看伊达。 “放心,剩下的就是总管和买家沟通的事了,跟咱们无关,车队一般会隔一天再走。” “那咱们睡哪?” “想这么多干嘛?走。” 伊达笑了笑,没回答墨容的问题。 苍绿与泪水之城,就像是城中心与野外风景区,要是墨容能在苍绿有话语权,肯定要大力发展一下这里的旅游业。 两人走在附近的绿道上,美景目不暇接。 “对了,刚刚咱们捡到的那些钱” 墨容看周围没人,把那些钱成堆的从身体里掏了出来。 “不用,那些是给你的。” 伊达推了推墨容向外拿钱的手,讲真的他也很不舍。 “你救了我一命,这些钱我不能拿。” 墨容:oo? “你没事哥们?说什么屁话呢?” “我命都是你给的,哪能再要这些钱。” 墨容见伊达神情严肃,没在开玩笑。 “得了,都兄弟了还给我搁这装大方,你想不想要我能不知道?眼珠子都粘到我手上了。” “我” 伊达听墨容这么说,神情有些局促。 “拿着,你不也救了我一命吗,还是说你跟我算这么清,是没打算认我这个兄弟?” 伊达连忙摇头加摆手否认。 “那不就是了。” 说着墨容把身上的吉欧大致分成了两堆,稍微多的那一堆给了伊达,他觉得伊达应该比较缺钱。 “伊达,这俩玩意怎么算?” 把吉欧给伊达的时候又扯了顿皮,伊达才不好意思地收下来。 墨容掏出了一个中型吉欧和大型吉欧,向伊达问道。 “这个大的是金吉欧,小一点的是银吉欧,一枚金吉欧可以换十枚银吉欧一百枚普通吉欧。” “那咱们这不是有小两千吉欧?!”墨容看着身子里还有好几枚的金吉欧和银吉欧,失声道。 “是啊,我至今为止还没一次性见到过这么多钱。” 伊达也在一旁感慨。 俩人还在盘算呢,身后突然窜出一道黑影,霎时间就从两人身旁闪过。 “刚刚啥玩意咻的一下过去了?” 墨容看向一旁的伊达,伊达也是一脸懵,摇了摇头。 再低头望去,墨容手里的吉欧已经不见了。 “卧槽!我吉欧呢?!” 第10章 小偷 墨容望着远处疾奔地身影,手里还攥着俩东西。 那可不就是他的吉欧吗? “卧槽,光明正大抢我钱?” 墨容自信自己的跑步速度虽略慢于博尔特,但怎么的一千米也能跑个三分四十,能让小偷从眼前溜了? 拉起还在发愣的伊达就往前追去。 “前面那个小可爱,你给老子站那儿!” 俩人一路往前面追去,前方的黑影听墨容喊道,速度不减反增。 墨容低估了对面的耐力,也高估了自己大学生的意志力。 在双方追逐了七八分钟后,墨容率先撑不住了。 “你个,你个小可爱,给我站呼,呼,不行了不行了。” 墨容停在原地,手撑着膝盖,他感觉跑这一段已经超标了他一年的运动量了。 “不追了?” 伊达看向一旁停在原地的墨容,也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那玩意吃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能跑?” 墨容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不停的大喘气。 他发现自己平时确实可以不用进食,就能解决日常的体力需求。但一旦剧烈运动,就会产生疲劳感,这种疲劳感不直接作用于身体,而是通过直击他的灵魂,进而影响他的身体。 “别让老子逮住它,不给老子把钱吐出来,没它好果汁吃。” 墨容恶狠狠地说道,向前看去,刚刚还能瞥见背影的小偷,此时已经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找住的地方去,真倒霉。” 墨容叹了一口气,两人原路返了回去。 “今天的苍绿看起来格外的顺眼呢。” 一个矮小的身影在路上蹦蹦跳跳,哼着莫名的小调,手里还抛着两枚吉欧,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好久没喝酒啦,今天我就要去喝个够!” 那身影更加欢快,朝着另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俩人原路返回又走了好久,才走到刚才交货的地方。 “咱们怎么回来了?” 墨容跟着伊达走了一路,他以为伊达要带他去住的地方呢。 “不回来我找不到路啊。” 伊达脸色有些尴尬,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苍绿的人口密集度有些低,有时候方圆几百米都发现不了几座房子,再加上周围都是植被,路确实有些难记。 墨容跟着伊达,又走来回去,只不过在途中转了个弯,与刚才的路线稍有不同。 看着远方的石柱,伊达眼睛微亮,招了招手,脚步快了起来。 “走,前面就是了。” “前面?” 墨容看着前面,除了一根矗立在植被中的石柱和大片的植被他啥也没看到,不过还是加快了步伐跟着伊达。 走近来看,墨容这才发现端倪。 原来这一家半埋于土地的圆形建筑,门口有阶梯可以直通地下,远处看还真是常人难以发现。 “这是睡觉的地方?” “睡什么觉?我们累了一天了,不得放松放松身子。” “这里面,可是让男人欲罢不能哦~” 伊达眼睛半眯着,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墨容看伊达这副样子,也坏笑起来。 “好啊伊达,有这种地方你不早说,还瞒着我一路。” “那不是怕你不敢来嘛。” “哈?我一大男人还怕这?” 说是那么说,墨容还真有些好奇,他首当其冲,手附在门上,回头向伊达笑道。 “别让意志击穿你的欲望。”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往里面望去,墨容顿时呆住了。 硬了,真硬了。 拳头狠狠地硬了。 “走啊,怎么不进去?害怕了?” 伊达笑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是酒馆么。” “要不然呢?”伊达有些听不懂墨容在说什么。 “那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上次不是一下给你喝晕了嘛,我怕你这次不敢来了。” 墨容现在只想给伊达来上一拳,让他知道桃花为什么那样红,为什么要用那种让人误解的语气说话啊! “走,这里的酒可是比老板娘的酒更好喝哦。” 伊达向墨容眨了眨眼,勾着他的背向里面走去。 墨容本以为这酒馆人不会太多,毕竟他刚刚走来一路上都没遇到过几个人。 一进酒馆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虽然酒馆并没有坐满,但大部分座位上都有那么两三人,放眼望去一时间竟没有找到空桌。 酒馆的布置充斥着苍绿的风格,各种石凳石桌附近铺满了植被,上面弯弯曲曲雕刻着花纹,让人不自主地放松下来。 就在两人还在找座位时,看到一旁有人向他们招手。 那人是车队的总管。 “总管。” 两人走到主管桌旁打了个招呼,墨容也没想到会在这遇上主管。 “叫什么总管,叫我法托就行。” 总管笑着让两人坐,墨容见附近也没有座位了,想着与其跟陌生人坐一块还不如找个熟人,于是两人就跟主管在了一起。 “稍等。” 总管走向柜台,与柜台前一人说了些什么,随后拿了两大杯酒折返了回来。 “砰” 总管将两大杯酒放在墨容和伊达身前。 “喝!这两杯算我的。” 说着便举起杯子向两人碰来,两人也没客气,端起酒杯碰去。 三人同时饮下一大口酒,长呼一口气。 墨容发现这酒的口味居然与小巷酒馆的酒十分相似,难不成? “这位兄弟,我关注你很久了,可以交个朋友吗?” 总管转头向墨容笑道,眼中的期待浓郁。 被打断了思绪,墨容见总管这副模样,有些恶寒。 “我靠,总管不会是看上我了。”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可是纯爷们! 早知道不喝这杯酒了,他又不差这些酒钱。 “当然,我叫墨容。” 墨容屁股稍微往伊达那挪了挪,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总管看墨容这副模样,收敛了些,想来应该是吓到他了。 “不好意思兄弟,单纯的敬佩。” 说着总管提起酒杯向墨容示意,猛喝了一口。 墨容有些不知所云。 总管缓缓开口。 “之前巨虫出现的时候,说实话,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怪物。” “那时我被吓得差点走不动道,但得亏我还是反应了过来,要不然我就和总管一起被埋在那了。” 总管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反应过来时,我在逃窜,也看见周围的人都在自顾自地逃窜,哪管附近的人如何,甚至,是我自己的好友。” “我知道那种情况下保全自身最为重要,哪还顾得上别人,好在我的朋友也幸存了下来。” “那时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的软弱,因为不论是谁面对强于自己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敌人,都会心生软弱。” 总管又灌了一口酒,眼睛直直地看向墨容。 “但是你,击碎了我的幻想。” “我亲眼看到你身旁的这位愣在了原地,那巨虫跃向了他。那时我已经在为他默哀了,但死亡就是咱们运货人最普遍的结局,不是吗?” “我想大部分人都认为后面赶来的骑士是英雄,因为他拯救了他们,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但是我想说嗝”总管打了一个酒嗝,手指向了墨容。 \"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骑士面对那巨虫,就像是我们面对着屋外的小虫子,对,小虫子。根本没有一点儿危险性。” “但是我眼睁睁看着你推开了你的朋友,那死亡的镰刀,硬生生叫你偏转了方向。”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别误会朋友,我猜应该是骑士救了你,但是这是你应得的。” “死亡在面对勇士时,往往无可奈何。” “我羡慕你有这样一位朋友,这是我祈祷不来的。” 总管又向一旁的伊达说道,伊达沉默不语。 灌下了最后一口酒,总管猛的站起身,向墨容鞠了一躬。 “很感谢你能接受我这个朋友,但我知道我不配享受这个荣誉,你们喝好,我先走了。” 说罢也没等人反应,就离开了酒馆,背影有些落寞。 墨容望着手中的酒杯,有些不是滋味,是啊,如果他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一员,那他还会挺身而出吗? 气氛本该是活跃的,此刻却寂静的反常。 伊达看墨容的神情有些不对,忙拿起酒杯。 “哎呀,真没想到总管是个这么肉麻的人,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也别想这么多,咱们是来放松的,喝酒的!想这么多干嘛?来,喝!” 说着就抬起墨容手上的酒杯,强迫他喝了一口。 见墨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伊达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酒馆跟老板娘的关系?” 墨容听到伊达说起这个,也有些好奇,凑近了耳朵。 伊达看墨容感兴趣,连忙说道: “这家酒馆其实是老板娘的本家人开的。” “本家人?” “是啊,老板娘是这家酒馆老板的女儿!” 墨容反应过来了,伊达确实曾经跟他说过老板娘是一位苍绿酿酒师的女儿,原来就是眼前的这位,怪不得酿出来的酒味道都十分相似。 “还有啊,这老板” 墨容还在俯身听八卦呢,眼角突然瞥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了旅馆,径直走到了柜台前拍下了一个银吉欧。 墨容越看越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人。 直到那身影提起酒杯往墨容他们反方向走去时,墨容的眼睛瞬间瞪大。 这个背影! “小偷,你给我站那儿!” 第11章 巫玛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不管了,反正不是叫我的,喝酒先。” 巫玛提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脸上的笑容像杯中的酒花一般洋溢不止。 “好喝~” 墨容看那小偷一步不停,还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起身就气势汹汹地向那人走去。 “卧槽?不理我就算了,还挑衅我?” “欺人太甚!” 墨容走到那小偷前面堵住了她的路,猛地夺下她手中的酒杯。 巫玛还在回味呢,却见手中的酒杯被前面的人夺走了,笑颜顿时停滞。 “你干嘛?想喝酒自己不会去买吗?” 巫玛的声音很好听,也许是长久在此生活的原因,她的声音也沾染了苍绿的生息,让人听着就觉得舒心。 墨容此刻却觉得那声音异常的刺耳。 “你拿我的钱买酒喝,还问我干嘛?” 墨容给气笑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哦不对,之虫! “谁拿你钱了?我又不认识你,你把我的酒还我!” 巫玛也很生气,说着就把手伸过去抢墨容手中的酒杯,可惜手短根本够不到。 墨容看巫玛着急的样子,故意拿起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爽!” “不认识我?今天下午你还抢了我的钱,你说你不认识我?” 墨容瞪着巫玛,没好气的说道,伊达站在他后面,有些手足无措。 巫玛看着眼前的两人,回想起不久前确实有在路上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路上数钱来着,那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她就顺走了俩吉欧。 “好好好,我还你,你别喝我的酒了。” 巫玛看着墨容,央求道。 墨容把手伸向巫玛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喝完再还你不行吗?” 巫玛低头弱弱地说道。 “万一你喝完就跑了呢?鬼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能跑这么快。” “我不跑!那那要不然我和你们坐在一起,你们看着我行不。” 墨容心想也是,和他们坐在一起还不信这人还能跑掉? “跟我过来!” 墨容提着巫玛的酒杯,往自己的酒桌走了回去,巫玛低头跟在墨容后面。 “伊达,你坐她另一边,小心这女贼待会跑了。” “我都说了我不跑” 巫玛刚想反驳又对上了墨容的怒目,声音弱了下来。 “喏,喝完快点把钱还我。” 墨容把酒杯递给了巫玛,她迫不及待地就端起来大喝了一口。 “舒服~” 喝完还摇了摇头,笑容又洋溢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叫喂,我叫巫玛。” 巫玛小声道,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管你叫不叫喂,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居然抢钱,说!为什么抢我钱。” 喝完酒的巫玛明显胆子大了些,对上墨容的眼神不客气的说: “那是你的钱吗?我看你俩鬼鬼祟祟的,指不定是从哪偷的呢?” “哈?不是我们的钱难道是你的?还我们偷的,就算是我们偷的也轮不到你抢!” “见着有份嘛,嘻嘻。” 墨容看着摇头晃脑的巫玛,实在忍不住了,照着她头上就是一个暴栗。 “哎呦,你干嘛打我啊” 巫玛捂着头,眼角闪出点点泪光。 “干嘛打你?我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说,这事你还干过几次?” “我就干过这一次,真的,再说了,我的父母早就过世了” 巫玛眼泪花花地说道。 “你还给我在这装可怜?还钱!” 说着墨容就作势往巫玛身上摸去。 “等等!我还你就是了。”说着巫玛就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摆在桌上。 墨容一看傻眼了,桌上零零散散摆放的都是普通吉欧,哪还有金银吉欧的踪影。 “就就剩这么些了。” 墨容伸手去抢巫玛的酒杯,巫玛眼疾手快立马抱住了酒杯,不让墨容拽走。 “你你干嘛呀,我都还你钱了。” 巫玛眼神躲闪,诺诺地说道。 墨容又往巫玛头上来了一下,别说,她这壳敲起来还挺清脆的。 “你抢了我多少?这才多少?” “吃东西花掉了嘛。”巫玛捂着头,声音有些委屈。 “你是猪吗?这么能吃?” “猪?那是什么?” “别给我岔开话题!” “” 墨容见巫玛只是委屈,一句话也不说,他也没了办法,他总不能把人掳走。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拿东西跟你换?” “什么东西?” “我最宝贵的东西。”巫玛仰起头来骄傲的说。 墨容眼神奇怪,上下扫了巫玛一眼,又给了她一个暴栗。 “谁稀罕,你把那玩意留给你未来丈夫不好吗?” “哎哟,我说的是我的法术,我研究出来的法术!” 巫玛泪眼汪汪地看着墨容,她讨厌暴力狂,一点都不优雅。 墨容一听到法术,顿时来了兴趣。 “法术?你还会法术?” 伊达也凑了过来,他还没见过法术什么的呢。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萨满!区区法术对我来说就跟喝酒一样简单。” 巫玛洋洋自得道。 “切,你光说谁信,要是你只是会变个花花草草什么的,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法术!你瞧好了。” 身为萨满一脉,巫玛最讨厌别人侮辱她的法术。 “喝!” 说着,墨容见巫玛身上白光浮现,仰头向天上吼去。 “轰隆。” 只听耳边一阵巨响,墨容和伊达两人顿时就飞到了十米开外,刚才喝酒的酒桌正上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周围的酒客也被吓了一跳,纷纷向外跑去,酒柜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躲在了桌子底下。 “卧槽,什么玩意。” 墨容坐起身来缓了缓,刚刚那一下给他震的头昏眼花,往往刚刚喝酒的地方望去,哪还见到巫玛的一点身影,只有一堆石料堆积在那。 他赶忙跑到石头堆边,扒拉了两下,长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巫玛又跑了,原来正窝在石堆里面呢。 “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巫玛喝了酒,出手时忘记控制力道,等到反应过来时只能勉强把力量集中至天上,以防误伤到他人。 墨容看着灰头土脸的巫玛边说话边在那里抹眼泪,不由得笑道: “你先出来再说。” 酒馆老板阴沉着脸向他们三人走来,显然老板也发现了刚才的动静是人为制造的。 “客人,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不然的话我可就要叫护卫过来了。” 老板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巫玛不敢去看老板的眼睛,不停鞠躬地说道: “对不起老板,对不起老板,刚刚喝酒喝多了没控制好力度。” “我下次一定注意。” 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上瞄了老板一眼。 “能不让我赔钱吗?” “客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老板也不想跟眼前这个破坏他酒馆的人扯皮,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叫护卫。 “完蛋了,要被抓走了,呜呜呜” 巫玛坐在地上,低头啜泣起来。 “喂,别哭了巫玛,我帮你赔钱,你能把刚才那个法术教给我吗?” 巫玛听到墨容说帮她赔钱,啜泣声立马停了下来,疯狂点头。 “当然,我肯定会教给你的,不过”巫玛肯定的语气突然停顿了一下,显然她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她也没有接着说下去了。 墨容见巫玛答应了他,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稍等一下老板!多少钱,我出!” 老板气冲冲地出门,正准备叫护卫时,听到墨容愿意赔钱给他,脸色才缓和下来不少,但依旧没有好脸色。 “两百吉欧。” 墨容磨磨蹭蹭地从身体里掏出来两个金吉欧,不情愿地递给了老板,这钱他都还没捂热呢。 老板见他们给了钱,也没再多说什么,下了逐客令。 三人被赶到屋外,伊达看着墨容,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 “完蛋,睡觉的地方没了。” 墨容看向巫玛,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巫玛也知道这事是自己有错在先,便招呼两人跟她走。 两人跟着巫玛,在这片丛林中绕了半晌,跟着巫玛走进了一个很大的椭圆形建筑内,墨容环顾四周,只见这建筑内很空旷,只有一个石椅和一座雕像,雕像外形酷似一只直立的蛞蝓,身上雕刻着许多形似建筑外围的花纹,但更加的复杂,密集。 墨容看着周遭的环境,走出建筑外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这建筑前方有一大片湖水。 乌恩之湖。 那显然他们来到的地方就是乌恩的神殿了。 巫玛见墨容向屋外走去,也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出来。 “你带我们来神殿干什么?” “你知道这地方?” “有所耳闻。” “带你们来当然是睡觉的啦。” 墨容听完瞪大了眼睛,在乌恩的神殿里睡觉? “放心啦,乌恩大人一向仁慈,不会在乎这些的。” 巫玛知道墨容在担心什么,摆了摆手,招呼他进去。 “进来,你不是要我教你法术吗?” 墨容见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去处,只好妥协,进屋后还拜了拜乌恩,随后就满怀兴致地跑到巫玛那边去了。 他在酒馆看到巫玛的法术后,联想之前她说她是‘萨满’,那时起他就已经知道了巫玛的身份。 蜗牛萨满一脉,被发现死在了雾之峡谷,游戏中仅存的一位蜗牛萨满的表姐。 而她所掌握的,是游戏中伤害非常可观的一个法术。 嚎叫幽灵。 第12章 蜗牛萨满与深渊 “来,怎么做?” 墨容迫不及待地看着巫玛,双手因为兴奋而颤抖。 巫玛有些犹豫地看向墨容,小声说道: “其实,我并不能保证你能学会。” 墨容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耍我?” 巫玛见墨容的表情,知道他会错了意,连忙摆手。 “没有,我没有耍你,只是” “只是什么?”墨容见巫玛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耍他,语气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巫玛看了坐在一旁不远处的伊达,又看了眼墨容,示意墨容让伊达出去。 “没事,他是我兄弟,不用避讳。” 巫玛还是紧闭着嘴,墨容有些无奈,一旁的伊达也看懂了巫玛的眼神,自觉起身出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会保密吗?我得确定你不会泄露才会告诉你。” “真麻烦,我能保密,行了。” “你也不用怨我,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并不能保证你能学会法术吗?” 墨容摇了摇头。 “你听好了,我在酒馆曾说过,我是一名萨满,准确的来说,我是蜗牛萨满一族的族人。” “而我们创造的法术,只有信仰虚空的人才能学会。” “信仰虚空?你们不是信仰当今的王上的吗?” 墨容有些疑惑,巫玛听完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要你保密的原因。” “我们蜗牛萨满一脉自远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法术创造者,我们熟悉灵魂,专注灵魂,运用灵魂。” “要知道,灵魂来自个人,你有你的灵魂,我有我的灵魂,每个人灵魂的强大与否都是与生俱来的。” “而我们萨满一族就是生来强大的一族,可那不够,远远不能支撑灵魂力量的开发,于是我们自远古以来就信仰虚空。” “深渊有一种黑色的液体,被称为虚空物质,只要将其作用于身上,就能大幅度地增强灵魂,并且能吸收空气中散落的灵魂。” 墨容听到这,越发感到新奇,他知道游戏中的容器必要成分之一就是虚空物质。 “但如今圣巢的王封锁了深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信仰虚空的人了。” “为什么要封锁深渊?” “谁知道呢,大概是不想再让虫子信仰虚空了,毕竟那些虫子骨子里就信奉力量与混乱,难以教化。” 墨容直勾勾地盯着巫玛,不言而喻。 “别看我,我虽然信仰虚空,但我们一脉灵魂强大,不会被虚空影响太深。” “现如今的圣巢确实比那时候和平多了,这让我都有些难以想象。” 巫玛神情有些恍惚,接着说道: “我不能保证你学会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不曾信仰虚空。” “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灵魂力量,弱,实在是太弱了。” 巫玛摇了摇头,墨容:你礼貌吗? “若是你不能汲取灵魂力量充实自己,那我将此法术交给你,无异于是在杀死你。” “你灵魂力量不够强大,使用这个法术的代价就是透支你的灵魂,灵魂主导肉体,没了灵魂的你不就是行尸走肉吗?” 墨容看着眼前巫玛真诚的模样,也明白了她其实是在担心他。 “你又知道我不曾信仰虚空?” 墨容歪嘴一笑,把手递给了巫玛。 “摸摸看?” 巫玛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了,将她的手搭在了墨容的手臂上。 手刚放上去,巫玛的身体就传来了许久未曾体会到的渴求感,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接触到了墨容而雀跃。 巫玛猛的退后,大惊失色。 “这是,这是虚空物质?!” 墨容示意巫玛安静,他其实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要是不说巫玛可就不愿意教他了,再说他俩好像是一伙的,墨容也就放心表明身份了。 巫玛也意识自己有些失态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活着,并且还拥有理智,明明你的灵魂那么弱小。” 墨容:让咱们跳过灵魂弱小这个话题。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之前说过,信仰虚空的虫子大都混乱,因为他们为了力量滥用虚空物质,虚空物质的确会增强灵魂力量不假,但同时也会反噬心智。” 巫玛边说边围着墨容看,像是在打量什么新奇物种。 “你很奇怪,明明浑身上下都是虚空物质,灵魂力量却非常弱小,但又并没有被其反噬。” 墨容:好好好,这么聊天是。 “你怎么做到的?” 巫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墨容,墨容摇了摇头。 “我说这是天生的你信吗?” “切,不乐意告诉我就算了,等着。” 巫玛撇了撇嘴,走到离墨容稍远一些距离。 只见巫玛的嘴微张,晦涩的咒语从其口中念出,随之是一阵美妙的嗓音,让人陶醉,但这嗓音又渐渐变的刺耳,让人头痛欲裂。 巫玛面前突然出现了许多四散的白色粒子,它们随着巫玛的嗓音,渐渐汇聚成一个熟悉的形状。 那是许多灵魂在呐喊。 “收下试试看,我的法术结晶。” 巫玛的声音有些疲惫,将法术以这种方式提取实在是耗费心神。 墨容看着漂浮在眼前狰狞的法术结晶,缓缓将手摸了上去。 就在两者触碰的一瞬间,法术结晶又转换为了白色粒子,疯狂地向墨容的身上涌去,墨容感觉自己的脑中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知识,丰富且磅礴,撑的他着实难受。 “卧槽,怎么这么痛啊!!!” 当最后一粒白色粒子进入了墨容的身体,他彻底承受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巫玛看着晕在地上的墨容,轻笑道: “叫你抢我酒喝,略略略。” 随即巫玛走出了神殿,她怕第二天早上墨容找她麻烦,赶紧溜了。 可怜的伊达环着双臂,靠着神殿的墙壁睡在了外头,没人叫醒他。 “阿嚏!” 伊达抹了抹鼻子,眼睛渐渐睁开来,感觉背后硌的难受,才发现自己昨晚睡在了外面。 “说好的兄弟呢,有了女人就忘了?寒心,真让人寒心。” 伊达摇着头进了神殿,还想跟墨容抱怨几句来着,突然发现墨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昨天那个自称巫玛的女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伊达赶忙跑到墨容身边,摇了摇他,但墨容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可真把伊达吓到了。 “卧槽,哥们你醒醒啊!” 伊达抄起手就往墨容脸上扇去,手掌带起的风,呼啸出声。 “啪!” “哥们你醒醒,别吓我啊!” “啪!” “墨容!醒醒啊!” 第三掌快要落下时,伊达忽然感觉有一股杀气在锁定自己。 “哥们,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那娘们报仇!” 伊达说完赶紧起身,他感觉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怎么样,我的脸手感好不?” 伊达身后有道哀怨的声音幽幽响起。 “哈哈,这不是关心则乱嘛,手下留情,哥们。” “再怎么说我的初心是好的嘛,你说对不对。” “下手轻点,别打脸。” “啊啊啊啊!!!!” 惨叫声回荡在湖面,久久没有散去。 第13章 回城,真菌荒地 墨容醒来时也发现了巫玛已经离开了,但也没过多在意,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现在就是在哪里去汲取灵魂力量的问题了。 墨容沉思着,和伊达两人走在回去车队的路上,不一会就到了送货的地点。 “集合列队!” 随着总管的一声令下,众人也围着车队站好了位置。 墨容回过神来,看向周围,车队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原本四五十人的车队,现在只剩下了寥寥二十几人。 “出发!” 众人向着另外一条路走去,墨容以为要原路返回呢。 “咱们这是去哪?” “回城啊,你还想去哪?” 伊达的脸还没消肿,说话闷闷的,他很奇怪明明墨容也被他打了,为什么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难道是因为他脸皮比较厚? “不对啊,咱们来到时候不是这条路啊。” “怎么的?你还想再被那些东西追着跑?” “说的也是,毕竟你这么灵活,说不定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呢,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兄弟了。” “毕竟我实在没想过哪个人会放自己兄弟在屋外吹一夜冷风,自己还睡的那么香。” 伊达痛心疾首,神色夸张。 “你信不信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用昨晚巫玛的那招,让你飞起来?” 墨容冷冷地盯着他,吓得伊达一时半会没敢吱声。 “哎呀,开玩笑的嘛,真是的,还跟兄弟较真。” 伊达勾着墨容,笑嘻嘻地说道: “路线不一样,我们来的时候是穿过十字路来到嘛,那条路有危险。” “但是咱们现在回去的路是走蘑菇地的,这条路就很安全。” 墨容有些奇怪的问道: “那我们为什么来的时候不走这条路?” “额, 这条路只适合车队下,不适合上啧,说不清,待会你就知道了。” 墨容也没多问,到时候看看他就知道了。 不一会,车队就来到了伊达口中所说的地方。 墨容向着一旁的下方望去,墙壁一路向着下方的黑暗蔓延,估计得有个二三十米了。 只见背甲虫拉着货车,缓缓走到出口前的一大块石板上,那石板一颤,忽地匀速向下沉去。 墨容看向周围和上方,有不少高低不一的石板间断地铺在这幽深的通道中,石板被上方的的丝线牵扯,固定在了空中,墨容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就是一个简易的升降梯,只不过每块石板的丝线都被固定好了空中的位置,只有在石板超出承重时,才会慢慢下降。 很像他在游戏中遗忘十字路走的一个梯子。 随着那块石板从黑暗中升了上来,众人也分成了几波下到了通道的底部。 墨容跳下石板,脚下传来的感觉是硬中有柔,低头看去,本铺满碎石的路面长出来许多的蘑菇,放眼望去,不仅仅是路,就连四周的墙壁,也被数不尽的各种蘑菇所覆盖。 原来伊达口中的蘑菇地就是真菌荒地。 “嘿,接着!” 墨容刚反应过来,一颗蘑菇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伊达举了举手上已经被咬了半截的蘑菇。 “可以吃的喔,就是没什么味。” 墨容捡起刚才伊达扔来的蘑菇,扔了回去,对这玩意他有阴影。 记得他之前云南亲戚给他寄过一些,他当时吃完还没觉得不对,直到他吃完饭上厕所所时,居然听到马桶在骂他,这才发现自己中毒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 “咋了,不吃点,的喔。” 伊达倒是嚼着津津有味,顺带连墨容刚抛过来的那一颗也吃了下去。 “喜欢吃你就多带些回去吃。” “那不行,摘完不立马吃掉会变质的。” 墨容没理他,车队继续向前,他在路边看到了不少游戏中粉红色的弹跳蘑菇,他跳上去踩了踩,感觉很q弹。 伊达也学着墨容,跳上那个蘑菇上踩了踩,不过他力气用的太大,把他自己给抛上了天,摔在了一旁。 “痛痛痛。” 墨容捧腹,问道: “你之前没踩过这玩意吗,用这么大力?” “还真没有,我之前只当这种蘑菇是吃的,你还真别说,很有嚼劲。” 伊达很认真地说道,墨容很无语。 两人一路闲聊,过去大半天,总算是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处既有来自泪城的护卫,也有来自真菌部落的蘑菇战士,在总管不知道递上什么东西给护卫看完后,众人才得以继续前进。 “朝圣者之路在此终结” “敞开大门的圣巢中心就在你眼前” “继续前进” “共享它的荣耀” 看见眼前矗立在桥边的牌子,墨容知道他们总算是快到了泪城里面了。 走在通往泪城的桥上,墨容低头看向脚下清澈的水面,总感觉不对。 他记得这桥下的不是绿色的酸液吗? 他记岔了? 不懂就问!墨容挠了挠头,问了旁边的伊达。 “伊达,我记得这里的水不是绿色的吗?还会冒泡来着。” “什么玩意?” 伊达还拿着刚刚没吃完的蘑菇,一脸奇怪地看着墨容。 得,白问了,他也不知道。 这次墨容他们拿到的报酬足足有三百吉欧,听别人说是总管将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了管家,管家补偿给众人的。 拿到补偿后两人的心情都大好,这一趟下来,两人每个人都有一千多的收入。 伊达拍了拍墨容的肩膀,豪气地说: “走!哥们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伊达没听到回复,一旁的墨容则是在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你看什么呢?” “帮我找找总管在哪。” “找他干嘛?” “有事,帮我找找。” 两人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总算在总管快要走出沃欧商行时叫住了他。 “总管!留步!” 法托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回头看去,竟是在苍绿一起喝酒的两人。 双方都向着对方走去。 “货运结束了,叫我法托就好,什么事?” “这不是货运结束了嘛,想请法托你喝个酒,意下如何?” “当然,不胜荣幸。” 法托和墨容笑道,两人向外走去。 伊达看着谈笑风生,往外走的两人,一脸难以置信。 所以友谊会消失,是吗? “希望在苍绿的那次没给你留下坏的印象。” 法托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眼含歉意。 “哪里,倒是法托老哥你真性情,实属难得。” “哈哈,你这人不仅讲情义,说话让人无法生厌,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墨容看向法托腰间的骨钉,他这次找法托来,就是为了问清楚骨钉的事。 来到这边已经这么久了,还没一把趁手的武器,这实在是失败。 法托见墨容两眼望去的方向,轻笑了下,拿下腰间的骨钉递给了墨容。 “拿着试试看。” “方便吗?” 法托摆了摆手,并不介意。 墨容手中一沉,拿起了法托的骨钉,仔细端详了起来。 骨钉的外形并不似墨容见过的那样像一把长柄雨伞,法托的这把骨钉将骨柄打造在了骨钉的一端,骨钉的钉身底部有着四面棱角,延伸出了四条钉刃汇聚至顶端,一眼望去,好不锋利。 “好钉!” 墨容有些爱不释手,但也知道分寸,又看了一会后才将它还给了法托。 “所以兄弟这次来,是想问关于骨钉的事?” “总管好眼力。” “都说不要叫我总管了,我问一下,你对骨钉有什么想法吗?” “在此之前,我能冒昧问问老哥的骨钉是什么情况吗?” “这有什么的,我这骨钉,是我一年前在城西的铺子那专门打造的,大概花了我五百多吉欧,因为外形比较特殊,所以加了一点吉欧。” “这么贵吗?我以为只要两三百呢。” “嗯,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很贵,再加上我买许可证又花了两百吉欧,加起来已经有小一千了。” 法托看墨容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 “所以兄弟你是想买骨钉是吗?” 墨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我劝你还是多攒些钱,虽然骨钉有便宜的不假,但那可是拿来保命的,马虎不得。” “如果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一些给你,放心,不用利息。”法托笑道。 “谢谢老哥好意了,不过我这人没有借钱的习惯,如果要你说,骨钉在哪里买比较合适呢?” “当然得去骨钉匠那里亲自定做了,可不要贪便宜去路边的商贩那里买。” “那些人卖的都是假货,要不然就是残次品,我之前就有个朋友贪小便宜去路边买,花了四百吉欧,还送假证。” 墨容震惊,还有办假证的? “结果回家把骨钉放桌上,没放稳,出去吃了个饭的功夫,回来就只看到一地碎块了。” 法托回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墨容。 “感谢兄弟请我来喝酒,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如果你要买的话一定要去找城西那边的骨钉匠,他的品质最好哦。” 法托亮了个大拇指,眼睛瞄向了一旁的伊达,转身离去了。 墨容想了想,决定明天就去城西找钉子匠,这种事情耽搁不得。 身旁安静下来,墨容回头一看,伊达正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盯着他,那眼神让他寒毛倒立。 “卧槽,你吓我一跳。” 伊达一脸呆滞,想不到半天没搭理他的好兄弟上来就是这句话。 心寒,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伊达泪奔,跑到一旁喝闷酒去了。 第14章 骨钉匠 墨容和伊达昨晚睡得很死,别误会,墨容是为了赔罪喝多了,伊达是在墨容与法托聊天的时候一个人喝闷酒,也喝多了。 墨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一旁伊达那熟悉的睡姿,又踹了一脚。 “嗯?怎么了?” 伊达揉了揉眼睛,声音中带着疲惫。 “呼~,我去买骨钉,你去不去?” 墨容伸了个懒腰,向外边走去。 “去,当然去,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有钱人了,也得买一把防身。” 伊达嘟囔着,跟上墨容的步伐,两人走街串巷,一路往着城市的西边而去。 “哥们,你真的的知道路吗?” 伊达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原以为墨容要去的地方不会太远,谁知道这一走就走到了正午去了。 “额,我记得法托说的是城西钉子铺啊。” 墨容也懵了,城西钉子铺,按理来说应该就在西边呐,他俩走了半天也没看到关于钉子铺的任何消息。 “得了,敢情你不知道在哪里就瞎走,吃个饭先,顺便问问别人知不知道。” 说着,伊达开始在附近找起了饭馆。 他们一路走来路上遇到的人和店铺越来越少,墨容其实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老板,上两份吃的!” “好嘞,客官稍等一下。” 不一会,饭馆老板就端了两碗面上来,伊达将另一碗推给了墨容,墨容摇了摇头,又给他推了回去。 “奇怪了哥们,自打我认识你开始,你好像就没吃过东西啊?” “我比较特殊,平常不怎么用吃东西,而且你吃的这些补充不了我需要的。” “那你吃什么?” “灵魂。” “扯犊子。” 伊达见墨容又开始瞎说话,就不理他了,默默地把墨容面前的那碗面扒拉回来,从一旁的筒子里抽出了两双筷子,朝着两碗面开始猛攻。 “老板!” “哎,怎么了客官。” “你知道城西钉子铺怎么走吗?” “那您可算问对人了,从我这出门往西边一直走,就能看到钉子铺的指示牌了。” 靠,原来不是走错路,是还没走够路。 “行,谢谢老板了。” “不客气。” 伊达嗦面的速度挺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两把筷子给他加了攻速,不一会就打了个饱嗝。 两人出了饭馆再次一路向西走去,果然,这次要不了多久墨容就看见了饭馆老板说的指示牌。 那指示牌原本应该是写有内容的,不过不知道被谁缠上了一把缩小版的骨钉,盖住了。 两人按照钉尖所指的方向走去,周围的建筑逐渐稀少,本来平坦的路面也变得坑坑洼洼,还长出了不少蘑菇,像极了墨容在真菌荒地时走的路。 看着远方飘着的缕缕灰烟,墨容心神一震,知道那冒烟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钉子铺了。 随着那袅袅炊烟不断在二人眼中放大,墨容总算是看到了那冒烟的屋子。 眼前屋子的造型,有些滑稽,像是一个半睁着眼打哈欠独角仙头部,只不过这眼睛是长在头的背部。 看着眼前的钉子铺,墨容不禁感慨缘分的美妙,法托口中所说的钉子铺,居然就是他在游戏里面打造骨钉的钉子铺。 这下他可放心了,因为眼前屋子里的钉子匠,可是能造出纯粹骨钉的存在! 墨容走到紧闭的门前敲了敲,问道: “请问方便叨扰吗?” “请进。” 推开紧闭的门,只见里面一位宽厚的背影正坐在锻造台前,挥舞着他手中的铁锤,对台上的材料进行锻造。 二人见状,也没敢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在几十声敲击落下后,那背影呼了一口气,转过了身来。 墨容这才看清面前这位骨钉匠的全貌。 髭须髯胡占满了他的半张脸,眼睛虽微眯着,但却散发着精光,整个头部就像是外面的屋子一般。 墨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外面屋子的形状,居然就是这骨钉匠头部的形状。 “你们是来?” 浑厚的嗓音从眼前的骨钉匠口中传出,让二人回过了神。 “大师,我们是来买骨钉的。” “老夫叫纳利斯,一名骨钉匠,不是什么大师。” “你们是想要定制的,还是套制的?” “想要开槽的,还是不开槽的?” 墨容明白骨钉匠说的话,定制估计就像是法托那样的骨钉,按个人习惯打造,而套制应该就是批发的意思。 至于开不开槽,应该只是单纯的提升威力。 “能问一下什么价钱吗?” “你们先想好再说,不要浪费老夫的时间。” 骨钉匠有些不耐烦,说罢,又转身继续挥舞手中的铁锤了。 墨容也有些无奈,转身问伊达: “你怎么说,想买个什么样的?” 伊达转了转眼珠,沉思了一会,说道: “我就买个一般的就行,定不定制的我也不讲究,不过他说的开不开槽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提升骨钉威力的一种手段,但估计会贵一些。” “啧,还真有些难选。”伊达原地徘徊,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神情变了变。 “算了墨容,你先买,我觉得我还得慎重想想。” 墨容听伊达一番说辞,也没催他,转身又向骨钉匠旁走去。 “纳利斯大师,我想好了,我想要拜托前辈定制一把骨钉,不用开槽。” “五百八十吉欧。” 纳利斯停下了手中的铁锤,起身向屋子一旁堆积矿料的地方地方走去,他捡起地下的一只骨钉,丢给了墨容。 “试试,这把是重了还是轻了。” 墨容接下骨钉握在手中,挥舞了一番,摇了摇头。 “太重。” “这把呢?” 纳利斯又丢来了一把骨钉,墨容再次挥舞了一番。 “不行,这把又轻了。” “再试试这个。” 就这样,纳利斯连续丢给了墨容十几把骨钉,这其中除了重量,还有骨柄位置,形状,钉刃朝向等,不过墨容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试,纳利斯的脸就越黑。 “真是浪费老夫的时间,五百吉欧,给了钱赶紧走。” 墨容一听怎么价钱还变少了,赶忙道: “纳利斯大师,怎么变五百吉欧了呢,如果刚刚我哪里有做错的地方我向您道歉,请您务必认真对待我要打造的骨钉。” 纳利斯听完脸更黑了。 “你在怀疑老夫对待骨钉的态度?吉欧少了是因为你试了半天,最适合你的就是套制的骨钉,所以价钱才会少。” “啧,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来浪费我的时间的。” 说着,纳利斯又转回锻造台挥舞锤子了。 墨容听完也松了一口气,是他误会了,把钱放在一旁的箱子里后,又问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取呢?” “今天过后。” 墨容点了点头,对这个时间很满意,随后两人就转身离去了。 回到城中到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墨容跟在伊达后面走着,盘算着这些天来的收支。 在给完骨钉的钱后,墨容才发觉自己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 在格鲁兹之母那分的差不多一千块吉欧加上这次的报酬,在赔完巫玛破坏的屋顶和定制完骨钉后,他还得留着钱来买骨钉持有的许可证。 零零总总的算下来,他就只剩个两百多吉欧了,不过他也不是太心疼,毕竟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等他的骨钉到手后,他就要去看看这城外世界的风采,到时候还会差这点钱吗? 想到这墨容的嘴角翘了起来,顿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现实很快就把他上扬的嘴角给扯了下来。 “哥们,你跟着我干嘛?你不回家吗?” 第15章 安息之地 墨容这才发觉到这里来的几天,不是睡在酒馆就算睡在外面,连一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额,说实话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呢。” “这样吗?那你去我那里凑合凑合。” 墨容跟着伊达来到一处巷子里,推门进去又爬了六七层楼梯才停住。 “你这里没有升降梯吗?” 墨容记得之前在守望者的尖塔那边都有升降梯来着。 “我也想有啊,但我们这里的房东抠的不行,就是不肯花钱,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要不是我看到有一部升降梯是直通她家的,我差点就信了。” 伊达一边嘟囔一边打开了房门,让墨容进去。 房间里十分简陋,除了卫生间就是卧室了,一眼看去十分逼仄,估计总共也就只有五平差不多,四面也没有窗户,扑面而来的都是四周墙壁散发出潮湿的霉味。 “你就住这里?” 墨容皱了皱眉,他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但看到眼前这副场景还是感觉难受。 “是啊,怎么样,一个人住还不错。”伊达自嘲般笑了笑。 “你不难受吗?” “唉,难受又怎么样,这里的房租只要每个月一百出头,对于我这种一个月可能只有两百多吉欧的人来说,已经很合适了。” 伊达边说边整理着他的床铺,用力抖了几下后还有几只小虫子从里面跑走。 “这种房子每个月都要一百多吉欧吗?”墨容有些震惊。 “当然了。” “说实话还不如咱们在苍绿那边睡的地方,地方大还通风。” 嘴快了些,墨容说完没听到伊达回话,以为他生气了。 伊达确实生气了,因为那晚他是睡在外面的。 “话说没钱的怎么办,睡外边?” 之前在看告示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许多像奴仆的职业收入要比他们少的多。 “睡外边?你想得美,晚上会有守卫巡逻的,要是逮到你睡外边,直接给你扔出城去。” “为啥。” “影响市貌呗,这里可是泪水之城,圣巢之心,朝圣者的终点,还有数不清的人想来这里呢。”伊达笑了笑,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也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来这” 床虽然不大,两人挤一挤还是能睡下的,压着身下坚硬的床板,嗅着刺鼻的气味,墨容缓缓进入梦乡。 这次墨容是被伊达叫醒的,醒的时候还在怀疑是不是起太早了,天还没亮,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里没窗户,自然也就照不进光。 问伊达怎么知道是早上了,他说早上房间的气味会淡一些。 也算熟能生巧了。 “我待会要去买些东西,你要一起吗?” 伊达扭了扭身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买啥?” “一些祭品,今天是我大哥的忌日,我打算早上买些东西,下午去祭拜一下我大哥。” 伊达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墨容能听出里面的情绪。 “当然,你是我兄弟,你大哥就是我大哥。” 墨容笑道,两人结伴出了伊达的住处。 “你大哥葬在哪里了?” “安息之地,那里的墓地最好,还有人看守,不会被别人打扰。” 墨容沉默了半晌。 “不便宜。” “没什么,那些钱本来就是我欠大哥的,拿来用也是图个心安。” 他本可以用那笔钱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走,买的差不多了。” 伊达招呼墨容跟着他走,墨容手里也提着不少他买的东西。 两人一路前进,路正好是那天打造骨钉的反方向,还路过了一大片广场。 墨容看见了曾有空洞骑士雕像矗立着的水池,目前自然是空空如也了,真让他不禁疑惑,难不成现在还没有容器这种东西? 那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墨容只记得自己是被卢瑞恩叫醒的,但容器不是白王创造的吗? 难不成因为他的到来,历史也被改写了? 墨容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怎么一回事,干脆就不想了,活在当下最重要。 安息之地的路程并不比之前去到骨钉匠那里要近,两人一走又是小半天。 伊达带墨容来到了一个升降梯前,说道: “上面就是安息之地了,稍等我一会。” 墨容看他跑到一旁的亭子处,与那看管电梯的人交涉,手上还递出去了不少吉欧。 “走。” 伊达回来向墨容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去升降梯。 两人并肩在电梯里等着,墨容看向伊达: “多少钱?” “不贵,就一百吉欧。” 他们坐的升降梯是之前运货时他们坐的同款,那时墨容也看到过总管去交钱来着,原来这一趟就得一百吉欧,来回一次已经能花掉他们差不多一次搬货的钱了。 升降梯很快就升到了顶上,墨容能感觉到随着上升高度,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潮湿。 他记得游戏里面最大的湖泊蓝湖,就在安息之地。 伊达走下升降梯,墨容紧跟其后,附近也有一些来这里祭拜的人,不过看服饰大部分都是贵族,少有像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走的越加深入,墨容越感觉到湿冷,周围的环境也变得瘆人。 地面与周围的墙壁上有着许多像是被镶嵌上去的,数不清的骨头。大部分都是头骨,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工艺品。 伊达的脚步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门前,旁边还有一位抱着长矛,披着绿衣的蛾子,它将长矛横在二人身前,阻挡着他们。 墨容能认出来这是飞蛾部族的人,它们的脖子上都有着一圈蓬松的绒毛,也算是一个特征了。 当伊达将怀中的一样东西递给了守门的蛾子,它才将长矛收起,打开身后的门。 门后的场景与墨容在游戏中见到的灵魂沼池很相似,墓地所在的区域被一条河水隔离开来,但只有第一层的墓地,需要人自己游过去才行,上面几层则有专门的楼梯。 两人二话不说地齐齐跳入水中,往隔岸的墓地游去。 好在并不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上岸后两人抖了抖身子,伊达率先向不远处的一座石碑走去,跪了下来,墨容也一同跪了下去。 石碑很普通,但石碑前的地面上却有着非常明显的磨损痕迹,墨容知道,伊达不可能只有忌日才来。 “大哥,我来看你了。” “我身边的这位是我兄弟,他与你一样,也救了我的命。” “是啊,我又被救了,小弟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总梦想着有一天,能像大哥您一样,有着那金吉欧般闪耀的勇气。” 伊达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语气异常坚定。 “大哥,前几天货运时我又碰到那只巨虫了,它好像不会死,我决定了,只要我还活着,我会亲手替大哥你报仇。” 伊达拧开一旁他带来的酒,缓缓洒在了他大哥的墓碑上。 “这是咱们曾经最爱喝的运酒,我怕你还馋着这一口,给你带来了,要是不够的话,你托梦跟兄弟说,我再跟你带。” 随后转头看向一同跪在地上的墨容,起身将他扶了起来。 “哥们,我跟我大哥单独聊会天,可能会很久,你可以四处去看看。” 墨容看着伊达布满红丝的眼眶,微微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了。 伊达见墨容走后,靠着石碑,也拧开了一壶酒,边喝一边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墨容走出门外,看到坐在一旁守门的蛾子,向他问道: “请问你知道先知在哪里吗?” 蛾子拿长矛指了指上面的一处地方,便没再理他。 “谢谢。” 墨容记得在游戏中,飞蛾部族在光明之神辐光的光芒中的诞生的,梦境造诣很高,而梦境应该也是灵魂的一部分,那么它们应该知道怎么去汲取灵魂力量。 所以他打算直接找飞蛾部族的先知聊聊。 走近墓地看守所指的那扇门,墨容敲了敲。 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请进。” 墨容推开门,门后很黑,但能看到尽头的光亮。 他向前走去,周围也被里面的光芒照耀地逐渐清晰起来,墙壁上与屋顶上都挂着许多镂空的雕饰,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定眼看去,那先知的模样却是与墨容脑海中的那位不同,想来应该是老一辈的先知。 “你好,请问” 墨容话刚说一半,坐在那原本目光浑浊的先知,突然眼放精芒,怒道: “滚!” 说完连先知自己都愣了一下,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小友,吓到你了。”先知率先开口,缓解了一下场面的尴尬。 声音柔和了下来,先知招呼着墨容在一旁坐下,眼神带有一些莫名的意味。 “请问小友这次来,是为何事?” “额,请问一下先知怎么收费?” 墨容身上钱不多了,他怕不够付咨询费。 “哈哈,小友尽管问,不收钱,全当是我刚才出言不逊的赔礼。” 墨容也没客气,上来就是语出惊人。 “请问怎样才能吸收灵魂?” 第16章 冲突 安息之地。 是白王在飞蛾部族投诚后,专门交给它们的任务与领地。 这片土地上可以说是遍布灵魂,但飞蛾部族的任务,就是守护这片土地。 墨容的这番话,相当于一个骑着鬼火的精神小伙来你家问你。 “老登,怎样你才肯把你女儿嫁给我?” 所以话一出口,稍有缓和的场面气氛再次冷清下来。 先知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你问这个干什么?” 墨容也察觉到了先知的变化,知道先知误会了他的意思,赶忙解释。 “别误会先知,我没想冒犯您和脚下的这片土地。” 沉思了一会,墨容想好了说辞。 “先知,我是一只来自远方的虫子,在我们那里,维持生命所需的一切都需要灵魂。” “但我得了一种怪病,按照家乡的方法怎样都吸取不了灵魂,再这么下去,我怕是时日不多了。” 墨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心中所想惟妙惟肖地演了出来。 可先知哪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仍旧没有回话,只是冷眼看着墨容。 “真难糊弄啊。” 墨容嘬了嘬牙,紧接着说道: “先知若是不信,可探查一番我的体内,出发前只有族人传输于我的一点灵魂,现在也应该是所剩无几了。” “久闻圣巢飞蛾一族精通灵魂之道,所以我才不远万里来寻求解救之法。” 墨容的目光真诚,先知看着也有些意动。 他招呼墨容靠近些,随后先知将双手竖于胸前,一道复杂的圆形纹路在其手中瞬间刻画而出,白光乍现,只见那光芒在先知的手中凝聚成了一把剑的形状。 “你不要反抗,真假与否,我自会探知。” 墨容看着先知手中的梦之钉,不由得在心中大呼糟糕,他把这回事给忘了。 梦之钉可谓是飞蛾一族专属的利器,只要将其作用于他人之上,便可直接进入其梦境之中,那时他的想法不就被一览无余了吗? 没办法,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墨容将心神放松下来,看那白光击中了自己的身体,随即面前的先知倒在了身后铺满的软垫上,陷入了沉寂。 不多时,先知的眼睛缓缓睁开,刚才的警惕与敌意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怜悯。 他从未见过如此空旷却又混杂的梦境。 肉体是灵魂的承载,灵魂则是肉体的核心,而梦境可以算是灵魂的一部分,通过一个人的梦境,亦可以窥探其灵魂整体。 说墨容的梦境空旷,是因为先知没在墨容的梦境中看见任何东西,而混杂,则是因为他在梦境中,却感受到了许多不同的灵魂。 按理来说,一个人的身体承载着多个灵魂,轻则时而神经混乱,重则灵魂消散当场暴毙,但眼前的这个少年目前无事,看来也只是好运至极。 先知没再问墨容其他事情,让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灵魂的变化。 墨容还有些疑惑要干嘛,不想先知又是一梦钉抽了过来。 随着大脑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他知道有些不妙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啊!!!” 伴随着强烈的疼痛,墨容晕倒在了先知的面前。 晕倒的时候,墨容正是进入了梦境,梦境的背景以黄色为基调,像极了阳光,其中还有不少蛾族的虚影腾飞其中,这不是他的梦境,是先知的梦境。 前方不远处就是先知,但两者之间隔开了非常大的一个空隙。墨容尝试向前走去,果然当他的脚踏在那虚无之处时,一块石头凭空浮现了出来,托住了他,就这样墨容一步步走到了先知跟前。 随后先知就把梦之钉的知识传授给了墨容,在接触到梦之钉生成的奥妙,墨容也不禁感慨。 但是在他印象中,梦之钉不是实体的吗? 再次醒来时,先知正笑眯眯地盯着他。 “怎么样,感受到我族奥义的魅力了吗?” 墨容起身,郑重地向先知鞠了一躬,说道: “感谢先知不吝赐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他没说假话,梦之钉的重要在整部游戏中都无可替代,而且他来这的原意只是想找到汲取灵魂的方法,没想到先知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先知摸了摸墨容的头,眼中又有些光芒浮现,但很快被先知压了下去。 “好孩子,拿去试试看能不能救治你自己的命,就当我做了件善事积德。” 墨容再次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先知独自一人开始自说自话。 “王,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王,我从未忘记你,但我沐浴到了更加神圣的光辉。” “王,我不忍其原义失传,这就当我为您做的最后一件善事。” 说罢,先知就拿起身旁的一把骨钉,将其手柄之上的部分去掉,随后将其带入了梦中,不知欲意何为。 墨容走出先知所在的屋子,心情大好,这一趟下来,收获远超他的想象。 墨容向下走去,想看看伊达那边进展如何,却看那墓地门口的守卫已然不见了踪影,而墓地里面传出了类似争吵的声音。 嘈杂的声音中,有一道墨容甚是耳熟,赫然是伊达的声音。 墨容赶忙走到墓地中,只见伊达被一群护卫围在他大哥的墓前,情况十分危急。 “真晦气,哪里来的贱民,这里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 护卫的一旁有一个穿着红色华袍的肥胖身影,应该是一个贵族,只不过他的脸和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看起来十分狼狈,嘴里不停对伊达骂着脏话。 “泪城就不该留着你们这群低贱的人,你们真该感谢我们的包容让你们留在那繁华的城市里。” “但现在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说着那肥胖的身影就上去踹了伊达两脚,伊达用背承了下来,抱着他大哥的墓没肯放手。 “客人,此地不得喧哗与打斗!” 说话的是门外的墓地看守,此时他就在那贵族的身旁,横起长矛制止了他下一步行动。 那贵族见看守将长矛横在他面前,怒气更甚,一巴掌拍开了长矛,对着看守骂道: “你们不过是我王派来守墓的丧家之犬,什么身份,居然敢阻止我办事?!” “好好好,你俩都喜欢守墓是。” 说罢看一旁护着墓碑无动于衷的伊达,对着护卫下令道: “去,把那座墓毁了,让你们喜欢守墓!” 护卫举起手中的骨钉,却迟迟没有下手。 “你们愣着干嘛?!砍啊!” “大人,那小子护着呢” “他护着就连他一起砍!没用的东西连这还要问我吗?!” 墨容此时也穿过人群来到伊达的身边,皱着眉头说道: “这位大人,不知道我兄弟哪里惹到你了,要下这么狠的手?” 可那贵族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哪还听的进墨容的话。 “动手!!” 话音落下,护卫们的骨钉就向着墓碑劈去。 伊达仍抱着墓碑,眼神中的悲伤还未散去,不肯挪动一步,墨容骨钉未取,眼下只能使用巫玛的那一招,但体内灵魂力量又不足。 “叮~” 看守的眼中也露出凶意,举起手中的长矛先一步挡住了那些砍向墓碑的骨钉。 “客人这是执意破坏规矩了?” 贵族此时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向身后护着他的护卫说道: “你们也上!” 身后的护卫也一拥而上,向着看守劈了过去。 看守的武艺显然要高出守卫不少,一人面对四五人围攻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隐隐压过的趋势。 可双拳难敌四手,护卫足足有十余人,所以在看到同伴缠住看守后,剩下的人朝着伊达的方向攻去。 “欺人太甚!” 墨容已然怒发冲冠,他知道伊达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那么就是贵族在仗势欺人了。 他主动冲向攻击过来的护卫一侧,这让护卫都有些愣神,一个手中连武器都没有的人向他们冲来,是在找死吗? 口中晦涩咒语响起,双手竖于胸前,不多时梦之钉就凝于手中。 想要释放那一招还差些许的灵魂力量,墨容觉得就从眼前这帮为虎作伥之人身上夺取。 就在护卫愣神片刻,墨容冲到了一旁的某个护卫身边,将梦之钉狠狠地抽向了他,灵魂力量从手中涌向全身,让墨容感觉有种另类的踏实。 被抽的护卫失神了好一会,听着一旁同伴的耳语,才发觉墨容来到了他身边,原本他只想将这不要命的人打向一旁,只要不妨碍他们做事即可,但墨容刚才的举动让作为护卫的他颜面尽失,他立马就打消了那个想法。 “找死!” 护卫调转骨钉方向,朝着墨容一旁劈去,他看的出来这人反应不慢,所以他把劈砍的方向略微偏向了他要逃跑的一侧。 这样你如何也逃不掉了,别怪我,谁叫你让我这么丢脸呢? 哪知墨容根本没想逃跑,反而跃向了护卫之中避开了这一下,让那些护卫都感到错愕。 他这是干嘛,嫌死的不够快? 就在众人望向他的那一刻,墨容的眼瞳陡然间亮起,灵魂力量在其口中凝聚。 “喝!!!” 第17章 蓟风 看守这边眼见不少人向着伊达那攻去,心里也是十分焦急。 眼前的几个护卫的武艺实在差劲,可由于他实在不愿伤人,所以还是被这几个护卫纠缠难以脱身。 就在看守决心先放弃对抗眼前这几个护卫,先去保护伊达那边时,耳边突然一阵爆鸣。 “轰!!” 伴随无数哀嚎的灵魂从墨容口中涌出,身边朝他劈下的骨钉连带着它们的使用者,硬生生被嚎叫幽灵抛飞开来,摔晕在了地上。 看守那边也被这股波动震退了十几步,还在叫骂的贵族也被这副场面吓到了,原本混乱的场面瞬间平息了下来。 释放法术时的墨容也十分兴奋,那种眼睁睁看着灵魂从自己口中呼啸而出的场景所带来的震撼,是他在游戏中从未体验过的。 可显然现在不是该兴奋的时候,墨容收敛心神,向周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看守与护卫都一脸怪异地看着他,贵族反应了过来,接着叫骂道: “你们在看什么?!” “上啊!” “一群饭桶!我每个月给你们这么多钱就是让你们看戏的?!” 护卫听完脸色难看,他们可是看着那些人是被墨容活生生震飞的,现在还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傻子才会冲上去。 看守乘机来到贵族身边,一掌击向贵族,将他打晕了。 “这次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扶你们的雇主回去。” 墨容见贵族被击晕,乘机借坡下驴,毕竟梦之钉抽的那一下只够他释放一次,要是护卫再来他就没把握了。 护卫们听完两两相望,沉默片刻后抬着贵族和他们的同伴走了。 墨容转身向背后的伊达,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伊达在跪拜其大哥的时候,那个贵族从其旁边走过,自己没注意绊到了伊达的脚上摔了一跤,随后就发生了方才的那一幕。 墨容很想说一句‘就这?至于吗’,但回想刚刚那贵族的嘴脸,确实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你刚刚差点就没命了知不知道?” 回想起刚才护卫劈向伊达,但他却无动于衷的样子,墨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伊达只是沉默。 “我知道你大哥的墓对你很重要,但你要是死了,你觉得这个墓对谁来说还有意义?” “他们会帮我守着这个墓的。”伊达有些茫然地辩解道。 “他们?谁?我只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你大哥的墓就有可能变成你的墓了,你真是个,什么都指望着别人。” 墨容指着伊达骂道,伊达身子颤了颤,没再反驳,眼神中的茫然变成了低落。 伊达性格深处的懦弱得改,墨容必须得打破他的美梦。 “你看看你现在,一个贵族就把你逼成了这个狼狈的样子,你还想守着你大哥的墓?” “就你这个怂样!你守个屁!” “你大哥的墓迟早因为你的软弱被别人毁掉” 墨容不敢骂的太狠,他怕伊达因此一蹶不振,说完就转向一旁门口走去了,他得给伊达一些时间。 “不好意思客人,这次是我的过错。” 看守向墨容鞠躬道歉,墨容也没打算为难人家,毕竟错不在他。 “责任不在你,是那个贵族太嚣张跋扈了。” “归根到底是我没能阻止他的恶行,客人您在这里稍等。” 那看守走向离墓地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居所。 不多时,看守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若不是客人刚刚相助,我怕是已经失职了。” “这两件披风就当是我给客人的赔礼,还望笑纳。” 说着看守将手里的两件披风递给了墨容,墨容接了过来,问道: “这是?” “这是我族用退化的蛾翼特制的披风,我这实在没什么珍贵的东西作为赔礼,只好将此物送于客人您了,还望您不要嫌弃。” 墨容抚摸着绒绒的披风,心想质地还不错,比他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觉要好得多,但在听完看守的话,手不禁颤了一下。 “蛾翼披风?这是蛾翼披风?!” 墨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看守点了点头,有些不确定道: “客人嫌弃?” 嫌弃?他高兴都来不及,没想到来一次安息之地,竟然能一次收获梦之钉和蛾翼披风两大神器,实在是令他喜不自胜。 “没有没有,只是我听说这东西可是十分珍贵,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若不是客人刚刚出手相助,我怕是会被长老逐出蛾族。” “这么严重吗?” “这片土地是王托付给我族的,要是出了差池,长老必会问罪,我也难辞其咎。” “毕竟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贵族在此地撒野,虽然此间事了,但不会轻易过去。” 看守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隐藏了下去。 “我刚刚不仅是在帮你,更是在帮我自己的朋友,现在你又送如此珍贵的东西,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想与你交个朋友,如何?” 墨容见这看守实在对自己胃口,忍不住结交,毕竟之后可能也会来这里,到时候有条关系也不错。 “当然,客人如此仗义豁达,谁人看了不生起结交之心。” “我叫墨容,敢问看守的名号?” “我没什么名号,叫我蓟风就行。” 蓟风爽朗的笑道,他对眼前的这人十分好奇,也想与其结交,只是墨容快了一步。 蓟风?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 “蓟风老哥,我看你武艺高强,为何在此看守墓地而不出去闯荡闯荡呢?” “哈哈,过誉了,其实我作为一只蛾子来说,已经接近暮年了,有心无力啦。” “况且在我壮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游历过圣巢了哦。” 蓟风骄傲的笑了笑,眼中充满回忆,却又释然。 看着眼前的蓟风,墨容也有些憧憬,他什么时候也才能游历一遍圣巢呢? “不过在我游历圣巢的那段时期,也没怎么见过老弟刚才的那般手段。” “我能看出老弟是将灵魂力量以某种方式释放了出来,可却有些疑惑是如何有此威力的,老弟能为我解答吗?” 墨容不好意思回绝,但他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发现巫玛教给他的法术,不像梦之钉那样需要召唤的流程,释放法术仅仅只需要他心念一动即可,当然这得是在灵魂充足的前提下。 墨容满含歉意地说道: “蓟风老哥,不是小弟故意隐瞒,这法术本不是我所创,是我的一位朋友传授于我,并告诫我不可传于他人,以防乱了世道,所以” “没事,只是我从未见过竟然能有人将灵魂运用到如此地步,你那位朋友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蓟风并不在意,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是一时好奇。 两人坐地畅谈了好一会,蓟风与他聊了聊许多关于圣巢外的事,听的墨容按捺不住想要去探索的心。 看蓟风在面前侃侃而谈,墨容也不禁出神,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白王创建圣巢,飞蛾一族投诚,容器还未创造,那辐光呢? 辐光眼睁睁看着生于自己光辉下的部族投诚了? 墨容想问问蓟风,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蓟风要是问起来,他没法解释,正苦恼如何开口时,伊达从一旁的大门中走了出来,看着墨容,眼神坚定。 “墨容,带我去造把骨钉。” 第18章 破秽,同心 墨容告别了蓟风,与伊达一同踏上了回城的道路。 “哥们,之前在墓地里的那招是巫玛教你的。” 两人站在升降梯上,对于伊达的问题墨容没有否认。 “能教我吗,我也想” “不行。” 没等伊达说完,墨容很干脆地拒绝了。 “为什么?” “这个法术我不会教你,即便教会你,你也用不出。” 伊达听完墨容的回答,以为他还在对墓地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有些焦急道: “哥们,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 “停停停,谁生你气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 墨容打断了他的话,知道他误解了他的意思。 “我不教你不是因为我生你的气,而是这个法术你确实用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你一用就会死。” 墨容淡淡道,听完伊达心神震了震,但又随即觉得墨容在耍他。 “那你怎么没事?” “咱俩不一样。” 伊达:? 墨容将巫玛那天说的话删减整改了部分,简短地告诉了伊达为什么他用他就会死。 “真是可惜,要是我生来与你同族就好了。” 伊达在一旁叹息,墨容见他这样故意哽他一下。 “怎样,学会了你就敢对那贵族出手了?” “你不会真以为是这法术的问题。” 伊达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我知道是我个人的问题,即便有你那样的手段,我的选择也会与那时无二。” “我总想着,也许忍一下就没事了,再忍一下就过去了。” “是啊,忍着忍着就过世了。” “” 两人回到泪城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街道上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守卫在巡逻。 如伊达之前所言,街上除了守卫就很少有平民了,也没见到睡在外边的人。 墨容眯着眼睛,看着这座陷入沉寂的城市,希望这里不会都住着今天遇到的那种,要不然,他迟早要给这里来波大的。 墨容依然睡在伊达的家里,他有时都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干脆以后都睡伊达家算了。 “起床,咱们去造骨钉。” 伊达拍了拍还在熟睡的墨容,精神有些亢奋,他今天也要去弄一把属于他自己的骨钉。 墨容赖了好一会才起来,都怪这床,他都穿越到这了,没想到还是没能摆脱床的诱惑。 两人走在街上,向着骨钉匠所在的那条路走去,不出意料的话又得小半天。 墨容突然想起之前蓟风给的蛾翼披风一直放在身上没穿,立马掏了出来,顺手也丢了一件给伊达。 “这是什么?” 伊达把墨容丢给他的披风抖开,发现居然是一条一条的,不由得嫌弃又丢回给了墨容。 “你丢给我一破衣服干嘛,我虽然花了些钱,但还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 墨容白了他一眼,山猪吃不了细糠,自顾自地披了上去。 果然,在他披上蛾翼披风后,瞬间感觉身体轻盈了数倍,若是将力量瞬间爆发出来,还能进行短距离的冲刺,算是复刻了游戏里蛾翼披风的效果了。 墨容迫不及待地往前跑去,速度果然有了明显的提升,跑出十来米后,又冲刺着回到伊达的身边,整个人十分快乐。 伊达看墨容这般行径,哪能不知道这就是他刚刚丢回去的披风的效果,忙向墨容伸手。 “干嘛?” “给我啊,我也试试?” “你想要?” 伊达两眼放光,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墨容拿出另外一件蛾翼披风,却没把它交给伊达,反而将其绑在了自己的头上,还顺手往上捋了捋,弄成一束冲天辫的模样。 随后伊达只见墨容对他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疾风亦有归途。” 伊达不知所云,但墨容说罢就往前跑去,只留给了伊达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靠,墨容你站住,还我披风!” 这次两人很快就到了骨钉匠的屋前,伊达还在感叹这披风的神奇,他从未跑的如此之快,尽管这一路耗费了不少力气,但劲风拂过他面颊时的酣畅淋漓让他并不后悔。 果然还是得偶尔冲一冲比较爽。 墨容敲了敲屋子的门,在得到里面的应允后推开来。 眼前的骨钉匠与几日前见到的没有一点变化,就连坐的位置,挥舞锤子的手势都一模一样。 “纳利斯大师,我来取我的骨钉了。” 纳利斯依旧敲打着锻造台上的东西,没有回应他的话。 墨容也习惯了,纳利斯应该是不锻打完一个阶段,不会理会任何人。 稍等了一会,纳利斯手上的锻造锤逐渐放缓直至停下,才站起走向屋子的一旁拿起了一把骨钉,递给了墨容。 墨容接过骨钉,那散发出来的光泽让他爱不释手,想到这把骨钉将会陪伴他走过整个圣巢之旅时,心情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纳利斯大师,我可以为他起名吗?” “随意,这把骨钉原本就是为了你而打造。” “骨钉纵横破强敌,妖氛积秽俱洗尽,就叫他破秽!” 纳利斯默默念了两遍,道了声好名字。 说罢便又打算去接着进行未完成的锻造。 “纳利斯大师等等!我也要打造骨钉。” 纳利斯顿了顿,回头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伊达。 “想好了再说。” “我是想好了才来的!” 伊达看纳利斯又有要转身的趋势,赶忙说道。 “我要造的骨钉,有些特殊,也不知道纳利斯大师你能不能造的出来” 伊达的说话声慢慢减小,因为他看到纳利斯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儿了。 “好小子,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怀疑老夫的技艺,说!” “小子想造一把,不对准确来说是两把骨钉。” “嗯?” 纳利斯不解其意。 “这两把骨钉本为一体,分开的话攻击就会很快,合起来的话攻击就会十分强劲。” “分则疾如雷电,合则力敌千钧? ”墨容在一旁插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哥们你真有文化。” 伊达朝墨容竖了个大拇指,眼神满是敬佩,搞得墨容有些不好意思。 纳利斯听完他们的描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伊达。 “没想到你小子还蛮有想象力的,老夫浸淫此道多年,还真就从未打造过如此造型的骨钉。” “那能做吗,纳利斯大师。” “两天后过来取。” 纳利斯转身准备接着挥舞手中的锤子。 “纳利斯大师你还没说多少钱呢?” “七百吉欧。” “这么便宜吗?” 如果这话让几天前的伊达听到,肯定要穿越过来狠狠地给他几个巴掌。 墨容那一把骨钉都要五百吉欧,更别说他这两把骨钉了,虽然可以合二为一,但毕竟史无前例,技术上还要克服一定的困难。 “你给老夫带来了很不错的思路,这就算是优惠给你的。” 伊达有些窃喜,没想到一个想法就能帮他省下不少,赶忙把吉欧放在了一旁的箱子里。 “那就拜托纳利斯大师了。” 纳利斯没再理会他们,专心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两人走出屋子,墨容好奇地向一旁的伊达问道: “你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 “其实一开始我就想打造两把骨钉的,一把代表着我,另一把代表着我大哥。” “后来我又想到大哥那些年来视我为己出,我又怎能与他划清界限,即便是骨钉。” “所以这个想法就冒出来了。” 墨容挺佩服伊达的,顿时也有些懊恼,来都来了,自己怎么没想过搞一把创意骨钉来着。 这般想着,墨容把手搭在了骨钉之上,却阴差阳错搭在了钉刃之上,划破了手上的皮。 “嘶~,我就想想,不至于。” 内心一阵苦笑,这定是手里的破秽在怨他了。 “那你有想好给你的骨钉取什么名字吗?” “嗯” 伊达沉思了好一会,说道: “就叫它” “同心。” 第19章 陪练委托 两人回到城区后走在街上,有些无所事事。 其实按理来说墨容得先去拿到骨钉持有许可的,可他兜里的那点吉欧,怕是刚把骨钉拿出来就得被没收。 不得已,墨容只好把骨钉藏在了伊达家里面。 “唉,你说这钱怎么就花的这么快呢?” “不行,得找点活干,没钱的感觉真难受。” “伊达,你知道除了告示牌那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赚到吉欧吗?” 伊达听完想了一会,拍手道: “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我之前听老板娘说过的,嘶~,叫什么处来着” “噢!想起来,叫远邮处!” “远邮处?政府部门?干什么的?” 墨容直接来个三连。 “不是政府部门,准确来说更像是中介。” “那里有很多委托任务,报酬也挺可观的,但是大部分都要去往外地,风险也不低,通常都是有些本领的冒险家去承接委托。” 伊达打量着一旁的墨容,笑着说道: “你现在应该也可以去试试了。” 墨容一听这地方好啊,既能赚到钱又能去外面探索,一举两得。 “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不多时,墨容就见到了伊达口中的远邮处。 这个地方的门面跟小巷酒馆差不多,但装饰却高了几个档次。 两人走进屋子,看到一旁的墙壁上用钉子固定了许多不同的任务,而在那墙前站着不少人正在打量着哪些任务适合自己。 一旁的伙计看到两位生面孔进店,迎上来微笑道: “两位客人是第一次来吗?” 二人点了点头,墨容问道: “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边的委托方式吗?” “当然,这边请。” 跟随伙计的步伐,两人来到了柜台前。 伙计从一旁拿出了一张委托表的范例,铺在了桌子上。 “如果客人想承接委托的话,看这里,这边会有详细的报酬、额外奖赏与抽成说明,还有任务要求。” 伙计指向委托表的一处,接着说道: “承接委托后,客人需要带着一份委托表完成委托,在委托人留下印记并且评分后,客人就可以拿着这张单子回来收取报酬了。” “我们会根据评分来判定承接人是否应该得到委托的额外奖赏。” 墨容点了点头,这不就是快递小哥嘛。 “当然如果客人想发布委托的话,也是按着这张表的流程填写即可。” 摆了摆手,墨容表示他们只是来接委托的,伙计听完指着他们刚进门看到的那面墙,说是大部分的委托都在上面了,他们可以仔细挑选,选完后来柜台这边确认即可。 两人来到委托墙前,周围也有不少人看着墙上的委托,墨容跟一旁的伊达小声说道: “看看有哪些钱多事少的委托,眼睛放机灵一点。” 伊达点了点头,两人开始在委托墙上寻找起来。 墙上大部分的委托并不是墨容想象中的那么危险,例如: 城北的东西送往城西,报酬少但任务简单; 城内的货物运往城外,报酬多但有人数规定; 帮忙寻找遗失在城中的某贵重物品,报酬略多但任务繁琐; 两人在墙上挑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如意的委托,伊达有些心累。 见墨容还在寻找,伊达回到柜台前,问那个伙计: “咱们这还有别的委托吗?” “客人是想要什么样的呢?” “就是那种不那么危险,而且报酬不少的那种” 伊达有些脸红,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要真有这种活别人怎么可能留给他们呢。 “算了小哥,当我没说。”伊达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打算回去再仔细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委托。 “哎,客人,先别急着走。”伙计叫住了伊达,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委托。 “我这里还真有一张符合您要求的委托,但是” 伙计的脸上出现了些莫名的神色。 伊达看伙计难为情的面容,忙说道: “没事的伙计,我们还是能吃些苦的,你放心说。” “好,这张单子确实要吃些苦,而且是个长期的委托单,因为很久都没有人接所以我才把它撤了下来。” 伙计把委托单递给了墨容,伊达一看,脸色有些疑惑。 委托单上要求的是找一个陪练,要求是只要会简单地挥舞骨钉就行,报酬也非常的丰厚,每一天都有一百吉欧,最少陪练一个月。 “这份委托都没人接吗?” 伊达一看这任务不是挺轻松的嘛,怎么会没人接呢,他有些开心地问伙计: “这份委托没有生命危险?” 伙计犹豫了好一会,结巴地说道: “确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好!那就这份委托了。” “真的吗客人?确认后再更改是要赔偿吉欧的喔?”伙计有些隐晦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达再仔细看看。 “少废话,就这份了。” 伊达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心仪的委托,可不能让别人发现抢了去,再说了,自己哥们有那种本事,还怕雇主刁难不成? 伙计确认后,伊达拿起委托,兴冲冲地拉着还在看墙上委托的墨容走出了远邮处。 “咋了?” 墨容见伊达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好奇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在伙计那找到了一份超好的委托,没有生命危险报酬还很高!就是有点累,但那都不算啥。” “真的吗?给我看看!” 墨容听罢也有些兴奋,他刚刚也在墙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份心仪的委托。 接过伊达手中的委托,看到是一个月长期陪练时,松了一口气,虽然累是累了点,但这段时间他们都没什么事,这份工作既能让他们熟悉骨钉,又能赚钱,多好的美事啊! 墨容赞赏的目光看向一旁窃喜的伊达,伊达见状微微扬起了下巴说道: “怎么样?哥们眼光好。” “最有远见的一次。”墨容竖起大拇指,赞扬道。 看向委托人所在的地点,德特茅斯。 墨容的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但也没想太多。 这份委托好在没有人数限制,他俩都能去,伊达找到这么一份委托不容易,他决定去请伊达吃个饭,好好庆祝一下。 吃完饭后,两人并没有着急行动,伊达的骨钉还得一天才能拿到,两人回去收拾路上所需要的东西。 “伊达,你知道咱们这哪里有卖地图的吗?” 伊达摇了摇头,他往常出城都是跟着车队走,路线这种东西不需要他操心。 “啧,那咱们得花时间去找找地图了,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去。” “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毕竟一个月呢,我去找找哪里有卖地图的。” “行。” 说罢伊达就回去准备东西了,墨容朝着街上走去。 其实他原本是想找法托问问有没有那次货运的路线图,有的话他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毕竟德特茅斯就在十字路的上边。 “没通讯工具真难受” 问题是他找不到法托,很无奈只好上街寻找了。 泪城的市集与墨容刚来的那天无二,都非常的热闹,墨容一边走一边向附近的摊位看去。 走了好半天,墨容发现这街上不是卖草药矿石,就是卖衣服首饰,连个地图的影子都看不到。 没办法,他只好找街上的商人问问。 “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卖地图的吗?” “不知道哦” “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卖地图的吗?” “这你得去问别人” 这样的对话墨容重复了十几次,终于在一处卖矿石的商人处得到了一点线索。 “要买地图的话,去山峰的要吗?” 那商人拿出了一卷地图,向墨容问道。 找了半天的墨容可算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回答,赶忙道: “要,肯定要,多少钱?” 墨容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拿着一块粉色矿石,一脸心痛。 “死奸商,地图还不单卖,还捆绑矿石一起卖!” 最重要的不是捆绑销售,而是墨容发现他花八十吉欧买来的那块商人口中的‘宝矿’,在另外一个商人那只要五吉欧,品质还要比他手上的好。 这让他彻底绷不住了,他还想着把这矿石卖掉回回血呢。 走在回去伊达家里的路上,墨容的背影尽显失意。 这个城市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第20章 萨鲁巴与护符 在伊达去纳利斯那取到骨钉后,两人就踏上了去往德特茅斯的旅途。 按照那商人给的地图,两人得先到安息之地,然后再从蓝湖到十字路。 到安息之地的这段路,倒是与之前一样,让伊达带路就好。 “伊达,你的骨钉呢?” 墨容没在伊达身上看到骨钉的踪影,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忘了。 伊达抖了抖背上的一个柱状包裹,眼神示意了一下。 “长啥样我看看?” “行,你等会。” 两人已经乘上通往安息之地的升降梯,这时拿出骨钉就没事了。 伊达把身后的包袱放下,将骨钉取了出来,递给了墨容。 墨容接过,看向骨钉的模样,造型甚是新奇。 细看骨钉的骨柄虽是圆柱状,但却是由两条螺旋状的分骨柄组合而成。 钉身也不是传统的由四条骨刃组成的正棱锥,而是只有双面开刃的弯月牙。 整个骨钉美轮美奂,让墨容不住赞叹。 “不愧是大师,能将武器打造的宛如艺术品一般。” “这还能分开的对。” “当然。”伊达拿过墨容手中的骨钉,双手握着骨柄,反方向一用力,骨钉立马出现了缝隙,随着伊达旋转的手,整个骨钉也被拆分成了两把弧度不一,细长的月牙形骨钉。 “啧啧啧,你应该是圣巢第一个拥有如此特别的骨钉了。” “可别辜负了它。” 墨容照着地图来到了蓝湖边上,在这片地下世界中,这一望无际的蓝湖算是他印象中最为深刻的地点之一,伊达也是心旷神怡。 让他更加欣慰的是,湖边很干净,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插在地上的骨钉。 “咱们是要到湖那边吗?” 墨容点了点头,开始在湖边寻找空余的船只。 蓝湖很广,但他游过去是没问题的,伊达就说不定了。 “老哥,咱们这船怎么收费?” 墨容找到一艘靠在湖边的小船,对着那船夫说道。 “一人五十吉欧,客官。” 那船夫笑眯眯地说道。 “二十。” 自打上次差点被坑之后,墨容就不再用那套想当然的方法去买东西了。 “一人四十五客官,我这也是体力活,不容易。” “我就容易了?二十。” “一人四十,真少不了了,客官您也体谅体谅我。” “唉,你这么说我也让一点。” “一人二十一,不能再多了。” “那算了,客官您去找别家,咱们这接人还没这么低的价钱。”船夫恼道。 “行,打扰了。” 墨容往另外一条船走去,船夫看他是要走,嘴角抽了抽,赶忙说道: “别啊客官,二十一就二十一,就当交朋友,上船。” 伊达人看傻了,他以往砍价都只是一点一点地砍,看老板生气的模样他就不敢再砍下去了,哪见过如此砍价的。 墨容拍了拍愣在后面的伊达,歪嘴一笑,两人一同走上船去。 “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山峰吗?” 墨容摇了摇头。 “不是去山峰的?那就是去十字路的,只不过我们这载的人大都是去往山峰的。” “山峰那边是有什么好东西吗?”墨容想起之前在奸商那买的矿石说道。 “这我也不怎么清楚,那边有挺多人采矿的,听说别人劝都劝不走呢。” “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个划船的。” 蓝湖很广,船夫划了半晌墨容都没有看到对岸,望着蓝湖中他的倒影,墨容有些出神。 “老板,你知道这蓝湖是从哪儿来的吗?” “豁,这您可问对人了,我打祖上三辈开始就吃这蓝湖的饭。” “我的父亲曾跟我说过,这蓝湖一开始并不是一个湖泊,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河水。” “但在远古的战争中,这条河水曾受到重击而导致河床塌陷,流入的水无法流出,就蓄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远古战争?什么远古战争?”墨容一听来了兴趣。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父亲他也只说了个大概。” “说是在圣巢建立之前,这片土地就有两个古老的部族,双方各自占据着自己的区域安稳发展着,但是某一天其中一方为了拓宽疆土发动了战争,于是蓝湖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客官您说说,这得是多厉害的人才能把蓝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那估计得是神。”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船夫一边撑船一边笑道。 墨容也因为这个大概的故事感到新奇,他知道船夫口中的两大部族估计就是分别以辐光和暗影之王为信仰的,一个高居山峰,一个藏于深渊,但他一直以为两方互不干涉呢,但它们在远古居然发生过战争。 “那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结果怎么样?” “哈哈,那当然是从天而降的王制止了这场战争啦,这还用说嘛。” “也是。” 墨容笑了笑,但心中却并不认同,如果白王有实力制止两大神之间的战争,那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 伊达在旁边颇有兴致地听着二人聊天,又聊了好一会,船才缓缓靠岸。 墨容把钱给船夫后,按照地图路线往十字路深处走去。 “呜呼呼呼,这护符真是跟我一样美丽。” 萨鲁巴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护符,远处忽然飘来了一阵混杂的灵魂气息。 “往前走再上几个坡就到了,简单!” 墨容收起了地图,到了十字路的话他就大概知道怎么走了。 “噢~甜心,要来我这买点护符吗,呜呼呼呼。” 一道偏中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了墨容一跳,走近了他才看清刚刚那声音是由谁发出来的。 “迷唇姐!” 眼前那丰满过头的身躯,浓密修长的眉毛配上那肥厚迷人的嘴唇,可不就是护符爱好者萨鲁巴嘛。 “呜呼呼呼,甜心,我可不是什么迷唇姐,我是萨鲁巴,要来我的商店看看么?” 萨鲁巴笑眯眯地看向二人,诚挚地邀请道。 墨容记得萨鲁巴好像确实是卖护符的,而且有一块非常有用的护符只能在她这里才能买到,这对挥舞骨钉的他们来说非常有用: 稳定之体。 “当然,非常感谢您的邀请。” “来甜心,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呜呼呼呼。” 说罢萨鲁巴起身就往商店里走去,墨容也紧随其后,伊达拉了他一下。 “哥们,你不怕有危险?这荒郊野岭的连个人烟都没有,谁会在这开商店?” “安啦,信我,没事的。” 墨容拍了拍伊达,转身向商店里走去,伊达也赶紧跟上。 “呜呼呼呼,看看我身后这些华丽的护符,总有一款适合你们。” 萨鲁巴的商店并不大,却摆满了护符,琳琅满目让墨容有些看不过来。 “护符?那是什么?” 伊达从没听过护符这种东西。 “护符是华丽,神秘,独一无二的配件,在核心之中有着神奇力量。只要佩戴一个就足够改变你的冒险历程!你可以完成之前无法做到的事!呜呼呼呼~” 伊达听完将信将疑。 “请问这里有稳定之体吗?” 萨鲁巴听到这话,笑容更甚了。 “呜呼呼呼,你也是护符爱好者吗?我这里的确有一枚稳定之体护符哦~” 说着,萨鲁巴从背后挑了一块出来,递给了墨容。 “我喜欢这个小家伙的简单设计!非常优雅!它是由一种优质,坚固,沉重的材料制成。戴上它,你就可以在挥动你的小骨钉时稳稳地站在原地了。” “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甜心,呜呼呼呼~” 墨容将护符佩戴在身上,向伊达说道: “伊达,举起你的骨钉,我试试这护符的效果。” 伊达从背后掏出骨钉,摆好防御的架势,他也想看看这老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喝!” 墨容用力向伊达劈去,双方骨钉碰撞的瞬间,伊达向后退了好几步,手也被那股力量震地发抖。 反观墨容不仅还稳稳地站在原地,身体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伊达的眼睛缓缓瞪大,他长久以来从事货运,比力气他自认不差,但现在的事实告诉他,真就是那枚护符发挥了作用! 赶忙走到墨容身边,两眼放光看向他佩戴的护符。 “我试试我试试。” 说着伊达也尝试了一下护符的效果,大为震惊。 “这是好东西啊。” “老板,这护符多少钱?” 伊达心动了,这种好东西他也想整一个。 “只要两百吉欧喔甜心,呜呼呼呼~” 伊达心停了,把护符递回给了墨容,他突然发现这东西也就一般,刚刚应该是他鬼上身了。 墨容揉搓着手里的护符,他是真的心动,但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多,要是拿来买护符的话,后面要是有突发情况就不好应付了。 他决定完成这单委托后回来再买。 “老板,可以帮我留着这枚护符吗?我很喜欢它。” 萨鲁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甜心,我能看出你内心的渴望,它是属于你的了,在你过来付钱之后,呜呼呼呼~” 两人走出商店后,伊达问道: “那东西虽然好,但也不值两百吉欧,咱们多练练应该也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墨容没多说,只是鼓励了伊达一句: “也是,那你加油!” “哼,你看着,你买那护符指定亏。”伊达愤愤道。 当墨容听到老板说到护符独一无二时,他还在犹豫要是伊达也想要怎么办呢,现在就没这个顾虑了。 在两人准备继续赶路时,一旁萨鲁巴刚刚坐过的长椅闯进了墨容的视野。 墨容看着这个长椅,心里好像记起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记得这长椅 好像是存档点来着! 第21章 骨钉贤者斯莱 游戏中的长椅能恢复生命值至满状态,这里的是不是也有那种效果? 说试就试,墨容拿起骨钉就准备往自己身上戳去。 “哥们你干嘛?!” 伊达见此情况赶忙挥出骨钉制止。 “我心里有数。” 墨容推开伊达的骨钉,往自己的身上戳了个孔。 感受到精神上的疲乏和体内某样东西流失后,墨容觉得自己应该是‘扣血’了。 满怀激动地向长椅上坐去,等了好一会,墨容都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 “靠!给坑了。” 墨容是真的认为这个长椅能‘回血’,但目前看来游戏和现实还是不一样。 “唉,走走,血亏~” 伊达见墨容莫名其妙地忙活了一阵,又是自残又是叹气,不由得一阵摇头。 得快些赚点吉欧了,你看看,都穷疯了。 跟着墨容,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之前货运时到达的十字路集市,这里像是一个枢纽,每天的人流量都十分庞大,至少这两次看来都是这样。 地图后面的路线全是通往山峰的,他们已经用不着了,但墨容没打算丢掉,山峰有机会他也是要去的。 “你好,麻烦问一下德特茅斯怎么走?” “你往那边一直走,拐个弯就能看到一个升降梯,上面就是了。” “行,谢谢了。” 墨容在街上随意拦了一个人,得知路线后接着往前走去,在看到了那人口中的升降梯后,二人总算是来到了德特茅斯。 在游戏中,德特茅斯位于呼啸悬崖与水晶山峰之间,处在低地势的位置,像是一处盆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德特茅斯常年萦绕着无法散去的雾气。 这一点在墨容刚上来时就感觉到了,四周的空气湿润了很多。 “哦?是从王国来的客人吗?” 站在升降梯的一旁,有一位老者向他们说道。 “是啊,老伯。” 墨容打量了下,面前的这位显然不是虫长者,那位印象中守着废弃德特茅斯的虫子。 “哈哈哈,欢迎欢迎,这里大部分都是外来的旅者,像你们从王国上来的人实在少见。” 老者指了指头顶,笑道。 顺着老者指着的方向看去,墨容一时间目瞪口呆。 “我勒个天~” 只见这德特茅斯的天空,赫然被一座横跨东西的大桥分成了两片,往那桥的两边看去,竟是一眼望不到头,而再往远眺,墨容才发现这桥居然连接着德特茅斯左右的两座山峰! 伊达顺着墨容的方向看去,也呆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 “壮观,原本从外而来到圣巢的朝圣者,都要走过好一段曲折的路程才能到达这里,但自从王建立圣巢后,这座大桥就出现在了这,第一次见到时,我比你们还要震撼。” 那老者乐呵呵地说道。 “去,相信德特茅斯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罢老者站在原处,静待着下一位旅者的到来。 墨容回了回神,想起了来这的主要目的。 “伊达,那委托单呢,拿出来。” “哦哦。” 伊达将委托单递给了墨容,墨容又把委托单摆到老者面前。 “老伯,你知道这个地址在哪里吗?” 墨容指向委托单的一处问道。 老者贴近委托单看了一眼,说道: “噢,你们是来找他的呀,喏,那有一个路牌,上面有写‘斯莱武馆’,按着指向走就好了。” “行,谢谢老伯。” 说罢,二人就按着老伯所指的路牌向着委托人的地址走去。 德特茅斯很像墨容之前在十字路遇到的那个无人村庄,但要比那大很多倍,而且人也不少,在路过了十几座低矮房屋后,墨容总算看到了目的地。 一座普通低矮的屋子旁插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刻有‘斯莱武馆’四个大字,墨容过去敲了敲门,在原地沉思着等待。 “斯莱?好耳熟的名字” 眼前屋子的门缓缓打开,一个顶着苍蝇头的矮小身躯出现在两人面前。 伊达看墨容在发呆,上去笑眯眯地说道: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他唔唔唔!” 伊达说话的时候墨容也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身影,赶忙捂住伊达正在说话的嘴。 “干嘛?” 伊达被着突如其来的一手搞得莫名其妙,见墨容鞠躬说道: “不好意思,斯莱大师,我朋友不认识您,不是有意冒犯,请您见谅。” “你说什么呢?糊涂了?” “废什么话,道歉!” 墨容一巴掌拍到了伊达脑门上,怒道。 伊达见墨容严肃的模样,有些委屈嘟囔道: “好好说话不行吗,动什么手啊” 同时也向斯莱鞠躬道: “对不起大师!” 眼前矮小的身影,正是游戏中教导出三位骨钉大师,自身将骨钉使得出神入化的骨钉贤者,斯莱。 “你们不是第一个误解的,没事,我并不在乎。” “你们找我干什么?” 斯莱疑惑地看着两人,墨容心中大呼后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委托是给斯莱当陪练。 怪不得这份委托没人接呢,要是他知道对象是斯莱,他打死也不会接。但是没办法,他们要是更改委托的话又得花上一笔吉欧。 墨容狠了狠心,拿出委托单递给了斯莱。 “我们是来完成委托的。” 斯莱有些疑惑的接过墨容手中的委托单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你们进来。” 两人随着斯莱进到屋子里,伊达看向周围的装饰,皱眉小声与墨容说道: “这里空间是不是太小了点” “放心,咱们的主场不在这,跟我来。” 斯莱回答道。 “” 伊达不敢说话了,斯莱听到后面伊达的低语,俯身打开了地板上的一处暗门。 三人经过一段昏暗无光的地道,伴随着前方的灯光渐渐清晰,墨容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远大于外面房子空间的地下室,里面摆放着许多箱子,往里看去还能隐约见到几支两人高的蜡烛。 “徒弟们!过来!” 随着斯莱的一声喝,三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三位徒弟,席奥,马托还有奥罗。” “这两位是” 斯莱顿了顿,墨容赶忙说道: “我叫墨容,旁边这位是伊达。” “对,这两位是我给你们请来的陪练。” “给他们陪练?不是跟您吗?” “你要是打得过我的话,当我的陪练也不是不行。” 斯莱笑道。 墨容惊了一会,随即又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辐的感觉。 原来不是给斯莱陪练,那他就放心了个毛啊! 给面前的三位骨钉大师做陪练?这还不如给斯莱一个人做陪练呢,墨容有些欲哭无泪。 斯莱遣散了徒弟们,转过身向着伊墨二人说道: “从明天开始,你俩就是我徒弟三人的陪练,每天下午你们要准时到我这里来。” “我教给他们的骨钉技艺虽然致命,但我会将他们的骨钉换成未开刃的,所以你们放心这份工作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性。” “我这里不包吃住,在每天的工作完成后到我这里领取一百吉欧的报酬,怎么分你俩自己看着办。” “目前就这样,懂了吗?” 二人听完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吉欧才能抚平他们焦躁的心情。 “对了,我这个人比较开明,并不会阻止陪练过程中你们学会那些技艺,在没有我指导的情况下。” 斯莱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就让两人自行离开了。 走出屋子的两人还有些出神。 “伊达,大师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好像说,咱们不仅有钱拿,还可以偷学他的技艺。” “!!!” 第22章 骨钉技艺 两人就在斯莱附近租了个房子,一个月一百吉欧,但比起伊达的家,这里要宽敞许多。 按照约定,二人如期在第二天的下午,开始他们的第一次陪练。 “席奥做的不错,骨钉挥舞地越加有力了,但还不够!” “马托,别跟个呆子一样,转起来不要停顿,果断一点!” “啊啊啊,奥罗你这个白痴,不要把骨钉挥地跟棒槌一样!” 墨容刚走进地下室,就听到了斯莱的怒吼,哪敢去打断,只好站在一旁等斯莱训完再打招呼。 斯莱把每个人的动作都纠正了一下,随后转身才发现已经在他身后的伊墨二人。 “啊,你们来了,稍等一下。” 斯莱拍了拍手,示意徒弟们来他的身边。 “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接下来直到晚上之前,你们就用今天学到的知识,向这二位陪练进攻,听明白了吗?” 三人点了点头,其中马托说道: “师傅,万一伤到他们怎么办?” “所以你们待会要去将骨钉换一换。” “听好了,我现在要给你们布置训练任务。” 说着,斯莱顺手将伊达拉了过来。 “我身边的这位小哥,今天就是席奥和奥罗你俩的目标,接下来我会给这位小哥一件盔甲,结束后我会从盔甲上的钉痕验收你们课程学习的效果。” “额,大师,我能跑吗?”伊达苦着个脸。 “废话,你的任务就是不让他俩打到你身上的盔甲,马托,你的任务也差不多,但我只要你在攻击时转起来就行。” “你跟那个小哥不一样,你不能动哦。” 斯莱笑眯眯地跟墨容说道,随后又拍了拍伊达。 “他俩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如果一次陪练内你的盔甲没有被他俩留下任何痕迹,你的报酬我单独再给你增加二十吉欧。” “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好了,你们准备开始。” 斯莱转身离去,三位徒弟也将骨钉换成了未开刃的。 伊达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穿好盔甲,走到席奥和奥罗面前,问道: “你们俩谁先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奥罗先发了话。 “我先来,你准备好了吗?” “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少废话!” 说着,奥罗就拿起骨钉向伊达冲来,向着其身上劈去。 伊达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奥罗虽然气势很足,但没什么用,不仅仅是冲刺的速度不够快,就连挥劈骨钉的速度也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太慢了!” 伊达不禁代入了一个‘师傅’的角色,避开的同时说道。 奥罗并没有停下,反而又继续向着伊达冲来,他将骨钉提在腰间,狠狠地向伊达刺去,可惜,伊达的反应要比他快的多,这一下又落了空。 一旁冷眼看着奥罗挥舞骨钉的席奥,眉头也皱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之前看虽然呆呆的,但是战斗起来他的身子异常的灵活啊。 另一边,墨容倒是不着急跟马托开始训练,而是悄咪咪地问马托: “马托兄弟,斯莱大师教你的骨钉技艺是什么啊?” “旋风劈砍,怎么样,这名字酷!” “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才学的。” 墨容一脸怪异地问马托,马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反问道: “这难道还不够吗?” “牛,那你能告诉我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吗?” 墨容贼兮兮地看向马托,既然斯莱都说他们可以偷学了,那他直接问不犯毛病。 “我不能告诉你,师傅说了,这些技艺只能我们自己知道。” “没事,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马托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得,不说算了,墨容不信他一个月下来看不懂。 穿好斯莱给的盔甲,墨容站在原地朝着马托招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马托拿起骨钉,两只脚站定,随后身形一变开始转了起来。 墨容就这样看着马托旋转着,越转越近,越转越歪,越转越慢至停下。 马托甚至没碰到他。 “呕~” 马托在原地干呕了几声,墨容过来拍着他的背让他舒缓一点。 “很遗憾马托兄弟,你连碰都没碰到我。” “我知道,呕~” 马托又干呕了一下,缓缓站起身给自己打气。 “师傅说了,今天我的目标就是转起来就行,我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随后墨容就看马托不断的重复旋转后干呕这个过程,过了好一会,他身上的盔甲还是完好无损的,倒是他先忍不住了。 “马托兄弟,要不你休息会?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会缓不过来的。” 马托这次听了劝,晃晃悠悠地坐下,差点压到了墨容。 看马托闭着眼睛原地休息,墨容也自己尝试起来,依他所见,所谓的旋风劈砍就是让自己高速地旋转起来,达到一个圆形的范围伤害。 这不轻而易举嘛。 说干就干,墨容抄起骨钉开始自顾自地旋转起来,随后马托睁眼就看到了趴在一旁的墨容。 “呕~” “特报!特报!” “本次宫殿守卫选拔大赛将于一个月后开始!请各位踊跃参与!” “此次的守卫选拔大赛不仅报酬丰厚,更是由德莱娅骑士主持!” “特报!特报!” “本次” 泪城的街上,一名哨兵正一边向街上的公告栏上贴消息,一边大声嚷着。 听到这个消息的泪城居民都沸腾了起来,先不说若是能在选拔赛上摘得桂冠成为守卫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往常的选拔赛可都是由海格默骑士主持,而今年的这一次居然换成了德莱娅骑士。 要知道五骑士各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平时只守护在王的身边,很少露面,泪城的人们大都只见过海格默,有机会一睹德莱娅骑士谁人不兴奋? 人们奔走相告,消息很快就在这片地界传开来,伴随着商队和人们的出行,这个消息也会在整个圣巢不胫而走。 转眼间半个月已经过去。 这半月中,伊达和墨容二人一开始都拿了些赏金,但后面几天就拿不到了,这都归功于席奥与奥罗两人,准确的来说,是席奥。 席奥比奥罗要难缠许多,这是伊达与墨容二人共同的评价。 他虽然速度不快,但悟性很高,在与伊墨二人的这半月的战斗中,席奥已经大致摸清了二人行动的规律,并且每次出手都极其果断,这让两人防不胜防。 更加可怕的是,在这半月的前几天,席奥的强力劈砍只是将骨钉用挥舞的方式使了出来。 渐渐地,在后几天两人轮番与他对战时,席奥居然用出了一种全新的刺击方式,本就更偏向力量的他这一招差点就把两人身上的盔甲击穿,感受到生命威胁的两人,强烈要求斯莱给他们换个厚一些的盔甲。 “不愧是未来的骨钉大师,太恐怖了。”墨容这才感觉到席奥的压迫力。 斯莱在陪练期间也下来看过几次,纠正了一番奥罗的动作,次次指点奥罗都会有非常明显的进步,现在的奥罗也能用冲刺劈砍击中二人不少次数了。 只能说你师父永远是你师父。 这其中论最难受的,伊墨二人当数马托了,他俩是看着他呕过来的。 从一开始的转不起来,越转越歪到现在能稳定地转起来,并且向他二人发动进攻,虽然速度并不快。 这其中最乐观的也是马托,这些天相处下来,墨容也大概摸清楚了三人的性子。 席奥冷静,沉着,不苟言笑,嗯,强者标配。 马托乐观,热情,坚持不懈,嗯,勇者标配。 奥罗的话,墨容能感觉到他有点像席奥的不苟言笑与马托的坚持不懈,但更突出的是,他能在奥罗的行为中察觉到一股很强的好胜心。 因为席奥与奥罗一般都是对着同一人进行对战,所以每当席奥在盔甲上留下的痕迹越多,越深时,奥罗就会主动加练,直到超过席奥为止,墨容原以为只是一时的不服输,但这些天下来天天都是如此。 他也没多想,有好胜心是好的,毕竟良性竞争带来进步嘛。 就在这半月中普通的一天,斯莱又到地下室叫停了所有人。 “从现在开始,伊达墨容你们两个,可以使用骨钉了。” “真的?”两人异口同声道,这半个月一直在被挨打,说不窝火那都是骗人的。 “当然,点到为止,规矩还是跟以前一样。” 说完这些斯莱就离开了。 二人看向一旁的徒弟们,又对视了一眼。 会心一笑,笑得有些瘆人。 第23章 实战 伊达拿出了他的那把形状怪异的骨钉,指向了席奥与奥罗两人。 “来,给你俩揍了那么久,也该让我反击反击了。” 席奥第一次看见如此不同的骨钉,一改先前的冷漠,向伊达凑了上来。 伊达赶忙架起骨钉,说道: “不愧是席奥,这就准备开始了吗?” 席奥摇了摇头,眼中有些挣扎,但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那股欲望。 “伊达大哥,那个,能给我看看你的骨钉吗?” 伊达一脸不解。 “我从没见过如此如此美丽的骨钉!它简直就是个艺术品!” 席奥半蹲在伊达面前,脸几乎快贴上了骨钉,手抚在上面,久久不肯离开。 伊达有些尴尬,求助性地看向墨容。 墨容摊开双手,表示他也没办法,在他的印象中,席奥是三兄弟里唯一一个在出师后改行做艺术家的骨钉大师,那他骨子里肯定就有着追求艺术的趋向。 “你就给他看看呗,又不是要买你的骨钉。” “真的吗?我可以买下来吗?” 席奥一脸希冀地看着伊达,这与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伊达听完脸立马黑了下来,这家伙平时看着挺正常的,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把骨钉递给了席奥,不情愿地说道: “就看一会啊,看一会就还给我,这可是哎你别抢啊。” 席奥听到一半就把伊达手中的骨钉拿了过去,跑到一旁仔细端详起来,边看还边嘟囔着什么‘完美太配了换掉’之类的字眼。 “大哥他从小就跟我们不一样。” 马托走到墨容附近,看着远处的席奥。 “我们从小就被斯莱师父要求锻炼骨钉技艺,大哥是我们之中天赋最好的,学东西最快的。” “每次师父布置的任务大哥都能完成的很出色,但是大哥就是性子怪,明明天赋最好,却偏偏没有把所有注意都放在骨钉技艺上,要不然早就可以出师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 “嗯,但是后面半句是师父说的,但我大哥就是这么个脾气,师父也没办法。” “你不羡慕你大哥吗?” “羡慕什么?” “天赋啊,明明同为兄弟天赋却高出你们一截。”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努努力迟早也能出师,反而我更羡慕大哥的追求,毕竟我好像从小就没什么目标,师父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去了。” 墨容暗叹,谁人不是这样呢,抱有理想不忘却并去实现的人,终归是少数。 正准备安慰一下一旁的马托,却突然感受到一阵风向自己吹来。 “你也别灰心,你迟早也我靠你怎么转起来了?!” “我也要快些出师!去找寻我自己的理想!” “你找就找,别一言不合就开转啊!” “墨容兄弟,接招!” 说着,马托就举起骨钉向墨容袭来,骨钉阵阵刮人风,哪叫墨容敢分神? 这半月来,伊墨两人也在陪练结束后偷偷练习骨钉技艺,但收效却因为无法实战而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斯莱发了话,那墨容正好可以在这里试试。 就从旋风劈砍开始。 墨容闪身后退,双手也学着马托旋转了起来,两股旋风在这场中形成,但明显能感觉到马托的更为强劲。 就在两股旋风碰撞的刹那,骨钉相交之处迸射出许多火花,墨容整个人都向后倒飞出去,马托则是被震退了好几步。 “你学会了?!” 马托一脸震惊地看向倒在一旁的墨容,墨容咧着嘴缓缓站起。 “要不是看你挺真诚的,我还以为你在嘲笑我呢。” “我都被你打飞出去了,你说我这能算学会吗?” 马托摇了摇头。摆好架势说道: “你现在可以转起来,已经算是初步学会了,你准备好,我要认真了!” 说着马托又开始转起来,墨容也不敢怠慢,摆好架势准备防御,他现在还做不到连续释放旋风劈砍。 马托的旋风愈加强烈,猛然间整个人悬空了起来,墨容仿佛看到了一架直升机向他袭来。 没办法,墨容只好趁着马托上升的速度不快,先一步跃上他的头顶,举起骨钉向下劈去。 这一招他曾在游戏中与斯莱交手时用到过,现在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随着骨钉与马托的旋风碰撞,预想中马托的停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墨容又一次被甩飞开来,但这次带来的伤害减轻了很多。 马托的旋风渐渐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墨容。 “嘶~,原来还可以这样破招吗?” 墨容躺在地上看着马托,一下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那次下劈行不通。 敢情斯莱完全不是跟马托一个吨位啊! “休息休息,待会再来。” 墨容摆手道,跑到伊达那边看去了。 另一边席奥观摩了许久终于把骨钉还给了伊达,还顺便从一旁拿了一把骨钉也递给了伊达。 “干嘛?” “我不忍这艺术品受到伤害,你能换个骨钉吗?” 伊达手握着骨钉,青筋隐现,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想揍过一个人了。 “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废话比较少的你,接招!” 伊达紧握骨钉,两腿瞬间发力,向着席奥冲去。 眼见伊达攻来,席奥也收起了先前的那副样子,将身后的骨钉取下,竖在胸前,站在原路积蓄力量。 他的骨钉技艺很特殊,虽然伤害高攻击快但并不灵活,对上伊达时必须得预测其路线才能下手。 “这边!” 席奥眼神瞬间犀利,手中的骨钉快速挥下,朝着一旁的空处斩下。 “叮!” 果然,当席奥的骨钉落下时,伊达正好出现在那个位置,手上巨大的力道连一旁的空气都向着伊达压去。 两方骨钉相交,伊达被这股巨力压的差点站不起身,一击未得手,立马飞身向后退去。 “好!”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地下室的门口响起,斯莱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观摩了整场战斗。 “师父!” 三人齐齐问好,斯莱摆手示意不要管他,继续训练。 “骨钉没事。” 席奥见伊达向后退去,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的骨钉,似乎比伊达更加关心其手中骨钉的情况。 伊达眼皮抽动,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移动轨迹太容易被席奥捕捉,想要教训他的话,要么改变移动身法,要么增加速度,这里一大片平地,他实在想不到要如何让自己的身影难以被席奥捕捉,那就只能这样了。 “席奥兄弟,想看看更加美妙的艺术品吗?” “?” 席奥不解其意,只看伊达将两手缓缓握住骨柄,反向稍稍用力,手中的骨钉顿时分成了两柄更细的弯月牙骨钉。 两手持着骨钉的伊达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以更加难以捕捉地速度向着席奥接近。 “不好!” 席奥看伊达的迅速袭来的身影,忙飞身后退,边退试图边在空中蓄力,就在他快要落地之时,伊达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没办法,只好匆匆将手里的骨钉劈下,但毫无意外落了空。 “要专心啊席奥!” 寒芒闪过,伊达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不过这次他的骨钉上,还飞扬着一角席奥背后的披风。 “好!” 斯莱又道了一声,但这次是为伊达说的,他快步走到伊达面前,细看了眼他手中的骨钉。 “这弯月形的钉身,一分为二的钉形,集力量与速度为一体,我很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骨钉了。” “想必这骨钉,是纳利斯那家伙给你们造的。” “大师您认识纳利斯大师?” “我这里所有的骨钉都是他打造出来的,你说我认不认识?” 墨容有些惊讶,那看来斯莱也定到过泪城了。 “那老家伙现在怎么样?” “纳利斯大师依旧在那边打造骨钉,未曾停歇。” 斯莱沉默了会,叹了一口气。 “那家伙的脾气还是那么倔,算了,不说他了。” “奥罗!” “在!” “你上去试试!” “是!” 奥罗见席奥败下阵来,眼中的斗意早已燃烧起来,拿出背后的骨钉就向着伊达攻去。 冲刺劈砍要比强力劈砍灵活许多,若是将强力劈砍比作山丘巨力,那冲刺劈砍就是骇人滚石,力量虽弱,范围极广,骨钉所过之处尽是深痕。 可要是比速度,伊达自认不输奥罗。 奥罗动身的同时,伊达的身影也从原地消失。 在双方速度分不清明显胜负的时候,预判和灵活性就是致命的关键,显然,预判这种能力奥罗要差席奥不是一星半点。 第一次交锋并没有分出胜负,双方擦身而过,没有任何犹豫,第二次交锋立马开始。 奥罗改变策略,他决定先原地蓄力,待到伊达近身之时再释放冲刺劈砍,那一瞬间他自信伊达躲不过。 如他所想,伊达很快便来到了他的身前,奥罗不禁大喜。 “好机会!” 手中骨钉疾出,周围的风都被奥罗带起,一路向前削去,势不可挡。 他不信在如此范围的打击内,伊达能躲的过去。 现实总是不尽人意,手中的骨钉告诉奥罗,他并没击中伊达,赶忙稳住身形,准备再次蓄力,可伊达此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骨钉向着奥罗背后削去。 感受到身后袭来的疾风,奥罗着急忙慌地调转身形,但为时已晚。 “嘿嘿,奥罗兄弟还得加油啊。” 伊达回到原位,手中的骨钉上又多了一簇披风角,他从没想过与奥罗硬刚,而是在他出手的时候就已经高高跃起躲开了攻击。 “再来!” “不用了奥罗,你输了。” “师父,我刚刚大意了,再来一次我” “输了就是输了,哪有这么多借口!” 斯莱喝退了奥罗,眼中对伊达的欣赏不加掩饰。 奥罗眼中虽满是不甘心,但也只好退下。 “想不到这才半个月,你就已经将骨钉练习到了这种程度,可造之才!” “那是,大师,要不咱俩比比?” 伊达刚打赢两人,心里爽的不行,又看斯莱在身边,顺口就说出了这句话。 倒也不是伊达开玩笑,早在一开始来的时候,他其实就有点质疑墨容口中‘大师’的实力,现在又打败了他的两个弟子,心中更是得意。 斯莱听到这话也不恼,反而笑了笑。 “哈哈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好!老头子我已经很久没别人交手过了,今天就跟你比划比划!” 兄弟三人也是一脸期待,他们仨也没见过斯莱出手。 他们都没见过斯莱出手,那谁见过呢? 自然是一旁在为伊达祈祷的墨容了。 第24章 电光一闪 斯莱走进一旁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把‘巨大’的骨钉。 仔细看去其实师徒四人的骨钉都差不多,但斯莱的身形矮小,与他手中的骨钉形成了视觉上强烈的反差感。 “来小伙子,你先出手还是我先出手?” “尊老爱幼,自然是您先了。” “那你可要准备好喽。” 伊达架起防御姿态,看着眼前的斯莱,他很好奇斯莱真的能挥动这比他好几倍的骨钉吗? 事实证明斯莱挥的动。 不仅挥的动,而且骨钉在他手中仿佛若无其物那般,只在瞬间,冲刺劈砍挥出,斯莱的骨钉就划伤了伊达的脸颊。 伊达向脸上摸去,感受到一阵刺痛,随后温热的液体在手中缓缓滴下,他这才意识到第一次交锋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啊小伙子,服不服气?” 斯莱笑道,随后也看向一旁的奥罗,教学之意寓于其中。 “不算不算,刚刚是我没准备好。” 伊达懊恼道,刚刚分神了才让斯莱得手,这次得认真些。 “好,那这次到你先动手了。” 斯莱就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伊达。 伊达也不磨叽,大喝一声“来了!”就朝着斯莱冲去,身形在途中变换了好几次,也佯攻了好几次,为的就是不让斯莱看出他的攻击意图。 要知道席奥可是观察了他半个月才猜出他大致的轨迹,还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他不信一次都没看过他的斯莱,能轻松接下他的攻击。 如果墨容此时知道伊达所想,定要嘲讽一番。 伊达在佯攻几次后见斯莱都没有动作,只觉得是他反应不过来了,于是闪至其身后,双手大力挥下,骨钉转瞬即至。 “叮~” 斯莱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骨钉往身后一放,就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次进攻。 伊达咬了咬牙,双脚再次发力,身形暴起朝着斯莱另一处攻去。 “叮~” 又是简单的一挥,伊达的攻击再次被挡下。 “小伙子,有点不讲武德了。” 斯莱收起笑容,看着伊达,伊达也意识到了不妥。 “抱歉大师,是我的问题,但,我还想试试。” 伊达也没等斯莱回话,又持着骨钉向其突去。 又是一阵骨钉碰撞的声音,不出所料斯莱还是毫发无伤,反观伊达已经气喘吁吁了。 伊达两手撑着双腿,看着眼前斯莱的身影,他不明白斯莱是怎么反应过来的,明明他的动作比席奥还要慢,但却能次次挡下他的攻击。 是我太弱了吗? 一股无力与绝望感从心中油然而生,他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一旦产生,就意味着有重要之人会离他远去。 恍惚间,斯莱矮小的身影仿佛在逐渐膨胀,面容也逐渐变得狰狞,在他的眼中,赫然变成了格鲁兹之母的模样。 斯莱见伊达的模样有些不对,挥手让众人离的远一些。 “怎么了大师?” 墨容见情况也有些不对,忙问道。 “你这朋友最近是不是遭受过重大变故?” “最近?上个月确实有过,但他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他现在可不像没事的样子,你们先去一旁等着!” 墨容此时也明白过来,伊达出问题了。 此时的伊达双眼赤红,呼吸粗重,感觉身子有使不完的力气。 “怪物,你终于还是出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们!” 说着,伊达再次向斯莱冲去,速度相较于之前只快不慢,力道也增强了许多。 斯莱见伊达袭来,也正视起来,用骨钉挡住了这一击,手上传来的力道让骨钉微微震颤。 “受死!” 伊达再次使出全身力量向着斯莱劈去,墨容见状大呼。 “伊达!你在干什么!” 墨容的声音让伊达的动作只是稍微一滞,便再次动了起来。 “别喊,没用的,你朋友最近到底经历了什么?” 墨容在两人的缠斗中将上个月十字路发生的事告诉了斯莱。 “原来如此,你这兄弟估计是把我认成那怪物了。” 斯莱苦笑道,但随即眼中又冒出了些许趣意,伊达在这种状态下,会不择手段地向他进攻,但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我也是与你这小兄弟有缘,就指导指导他。” 随后,斯莱就以伊达的攻击节奏,双方交战起来。 “太乱了,步伐放稳!” “奔走时骨钉不要持于胸前!” “爆发力不够,双腿再曲得更大一些!” 斯莱一边与伊达交手,嘴上也同时不停地指点他,更让墨容惊讶的是,伊达真的按照了斯莱所说的在改变。 此时在伊达的眼中,身旁是浮现出了其大哥的身影。 在他的一次次失败的攻击中,也是他大哥不断指导着他改变攻击方式。 伊达从没有感觉过身体的力量能如此时这般强大。 斯莱见伊达的速度越来越快,步伐越来越稳,骨钉传来的力量也达到了一个阈值,笑道: “是时候了。” “什么?” 墨容有些不知所云,但在下一刻,他见到了一个他此生难忘的场面。 伊达停在了原地,双手所持的骨钉随着身子缓缓垂下,双腿也曲到了极限。 就在此时,只见骨钉与地板快速摩擦所迸发出的一丝火光,伊达已然消失在了原地,那火光还未消失,伊达就赫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另外一侧。 两点一线,线的中间就是斯莱。 “砰~” 斯莱率先倒下,伊达回过头,露出了一抹微笑,眼中也满是释然,随后也缓缓倒了下去。 “大哥,我做到了。” “卧槽,刚刚那是什么?电光一闪?” 墨容也被刚刚的伊达吓到了,赶忙跑到伊达身边,三兄弟也来到了斯莱身旁。 “呼~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墨容松了一大口气,他还以为伊达挂了呢。 “你这兄弟的天赋很高,但心中有憾导致心性有缺。” 斯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墨容惊道: “大师?您没事?” “哈哈,凭你兄弟的本事还伤不到我。” “那您刚才?” “演的,我看火候已经差不多就把你兄弟击晕了,要是我不倒,你觉得他甘愿倒下吗?”斯莱笑道。 墨容这才明白原来斯莱是在借伊达暴走的时候提点其武艺,又助他克服心魔。 “大师大德,小子佩服。” “只是看对眼罢了,对了,因为这小子冒犯我,你们今天报酬没了。” 斯莱哼了一声,墨容知道这是给他们台阶下。 “应该的,就算大师罚了我们下半月的报酬,我们也不会有怨言。” “一码归一码,你把你兄弟扛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过来的时候我再看看。” “行,多谢大师。” “嘶~痛痛痛,脖子好痛。” 伊达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见墨容站在他床前,缓缓地将手放下。 “你干嘛?” 伊达不怀好意地看着墨容,墨容看伊达醒来,淡定的说道: “没事,看你睡那么久,以为你出事了,正准备叫醒你呢。” “你最好真的是在叫。” 伊达翻身下床,腿触地的瞬间软了下来,给墨容行了个大礼。 “干嘛?有事求我也没必要这样啊。” “谁求你,快扶我起来,腿软了。”伊达没好气地叫道。 墨容给伊达搀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你不记得昨天的事了?” “昨天?昨天怎” 话音戛然而止,墨容看伊达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白,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我记起来了,我, 我杀了斯莱大师!” 伊达整个人瞬间失神耷拉下来,这反应让墨容瞬间绷不住了。 “哈哈哈,就你,还杀了斯莱大师,梦里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这话让伊达听完也愣了愣。 “什么意思?斯莱大师没死?我记得我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的啊。” “人家演给你看的,你还真当回事了。” “好了别废话了,时间差不多得过去了。” 墨容扶着伊达,二人向武馆走去。 到那的时候,斯莱依然在指点着三位徒弟。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斯莱笑着看向伊达。 “小伙子,感觉怎么样?” “感谢大师昨日指点,又解我心魔,大恩大德难以言谢。” 说着,伊达便挣开了墨容的手,俯身下去磕了个头。 在路上的时候墨容就将昨日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伊达。 “你跪我干什么,跪了我也不收你当我徒弟。” “大师不收,我亦是大师半个弟子。” “好了好了,别整这套,起来继续当陪练去。” 伊达颤颤悠悠地起身,尴尬地笑了笑。 “大师,今天可能不行了,我这双腿不听我使唤呢。” “那不是还有你兄弟嘛。” 墨容一愣,指了指自己。 “我一个打三个?” 斯莱瞥了墨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不行?” “也不是不行,这样,大师你也指点指点我,我说不定也有心魔什么的呢。” 墨容一脸期待地看着斯莱,说实话在看到昨天伊达的最后那一下时,他眼馋地不行,明明他才是穿越过来的,怎么感觉伊达像是主角呢。 斯莱没理他,转身离开地下室了。 “切,小气老头,不教就不教,你看我不偷学你三门技艺!” 墨容撇了撇嘴,拿起了一旁的骨钉,朝着三人走去。 要知道在游戏中,墨容也只试过一个人与奥罗马托两兄弟战斗,三人齐上是个什么风景? 他很期待。 第25章 归来,选拔大赛 风景很美好。 马托的旋风劈砍封住空中,奥罗的冲刺劈砍封住另一侧,只剩下一处可以躲闪的地方被席奥把守。 三人不愧是兄弟,虽然技艺熟练度参差不齐,但默契简直没话说。 墨容负责开头,三人负责收尾,其中的辛酸自不必多说。 就这样,墨容的骨钉拿了跟没拿一样,被三人锤了一下午。 半个月的时间如骏马加鞭,转眼就已经到了最后一天。 斯莱站在地下室中,向着众人说道: “今天就是陪练的最后一天,往后骨钉技艺就要靠你们三人自行练习了。” “在最后一天,让我看看你们这个月的练习成果!” “拿起你们的骨钉,不留余力地战斗!” “你们二人放心,若有危险我自会出手,也请二位不要留手。” 斯莱向一旁的伊达与墨容说道,二人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开始!” “为了骨钉的荣耀战斗!”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在十字路上。 从一开始见到斯莱的忐忑不安,到发现徒弟三人还未成长的如释重负。 从一个月前开始时的手忙脚乱,到一个月后的娴熟自若。 这一个月的时光让两人有些不舍,特别是伊达,他在那久违地产生了归属感,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能看出你的不同,长久以来的技艺修行让我对危险的察觉异常敏锐。” “其实你的天赋不比你那兄弟差,但我不肯指点你的原因,是我看不透你。” “你的骨钉技艺虽没学多深,但通过长久的练习也能达到那三人的效果,这也算是我对你完成委托的额外奖励。” 这是临走时斯莱与墨容说的,但他不懂斯莱说的是什么意思。 掏出口袋中的地图,墨容打算原路返回去,正好能买下稳定之体。 随着路线越来越靠近蓝湖,那阵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呜呼呼呼,甜心~,你可算回来了,带够吉欧了吗?” 萨鲁巴还是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亦如当时初见。 “当然了老板,我就是为了护符而来。” “呜呼呼呼,拿好了哦,属于你的护符~” 在墨容把吉欧递给了萨鲁巴后拿到了护符。 “我这里还有更好的护符哦甜心,下次准备好更多的吉欧,相信你会心动的,呜呼呼呼~” 萨鲁巴摇了摇手绢,向离开的二人说道。 收起护符,二人到了蓝湖旁边又遇到了之前来的那个船夫。 “哟,老哥,这么巧!” 墨容上前搭话,那船夫见到是他们也笑道: “客官赚完吉欧回来了?” 墨容点了点头,见船夫又要开口,接着说道: “怎么说?走流程还是直接砍?” 行驶在蓝湖的湖面上面,船夫一脸的无语。 “伊达,那一招斯莱大师是怎么与你说的?” “唉,那时的我是在逼出所有潜能的情况下才能使出的一招,大师与我说过,想要随心所欲地使出那招,很难。” 伊达叹了口气,他在腿好过来后也曾尝试过使用那一招,但不是速度不够就是力度不够,要么就是平衡性不足,怎么样也无法达到那时的状态。 “但是大师也说了,如果我加强训练的话,达到那时的效果也是很容易的,但达到那时的状态就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墨容没太听懂。 “我想想怎么说” “因为我的身体素质原因,上次我的那一击已经是极限了,但随着我的练习,身体素质也会不断增高,那么上次的极限对我来说也就不是极限了。” 墨容想了想,说道: “也就是说,你想找到一个能随时激发极限的方法?”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怪不得嘛,要我说也不大可能。” 墨容虽然不通医理,但也听说过一个人的极限状态并不是随着个人意愿而支配的。 “不,大师说有办法,但不大现实。” “嗯?大师怎么说的?” 伊达看着身上的披风,缓缓开口。 “大师说我那时的状态,像是被执念所支配,这话没错,我那时确实因为大哥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当人的执念不被化解,那么这个执念就会深植灵魂,宛如梦境一般。” “换一种说法,执念就是梦境的一部分,若是想保持那种极限,除非我能进入梦境状态。” “梦境状态?” “没错,大师说这片大地上,唯一能有办法让我随时进入梦境状态的人,只能出现在飞蛾部族。” “但这种方法是连飞蛾部族都只有少数人能完全掌握,再说了,我的执念也被大师化解的差不多,估计用了这个方法也没法达到那时的状态了。” “我还是乖乖训练。” 墨容听完伊达说的话,也感到一阵惋惜,往湖面望去,发现多了许多船只。 “咦?这湖面上的船只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多?” “客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守卫选拔赛啊,听说还是德莱娅骑士主持的呢。” “啊?什么时候的消息?” 伊达听到船夫说的话,忙问道。 “上个月了都。” “上个月?!为啥德特茅斯一点消息也没有?” 伊达很气愤,墨容示意他冷静一下。 “咱俩这个月不是在屋子里就是在地下室,哪来的消息?” 伊达失落地坐在船上,不住地叹息。 “那他们是去干嘛的?” 墨容指着那些过往的船只问道。 “当然是报名参赛的啦,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有多少人往泪城涌去,这些天收的船费都快顶上我两三个月了。” “报名?比赛不是结束了吗?” 伊达一脸问号。 “谁跟你说结束的?消息是一个月前放出的,今天还在报名的期限内呢。” 伊达又活了过来,赶忙摸向一旁墨容的背包。 “你骨钉借我一下。” “干嘛?” “借我一下嘛,又不用坏你的,快点快点。” 墨容看伊达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把骨钉递给了他。 伊达双手握住墨容的骨钉,往水里一放,开始猛地往前划去。 “我靠!敢情你拿我骨钉当桨用是。” 湖面上不少人都看到了一艘小船飞速地向对岸驶去,更奇怪的是那船夫都没怎么划桨。 “老兄,选拔赛在哪里报名?” “广场那边。” “行,多谢。” 伊达拉着墨容急匆匆地奔向广场,说实话,墨容之前给伊达分钱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积极。 越靠近广场的路,越是水泄不通。 两人没办法,只好生生挤进去。 “我靠,别推我啊!” “别挤啊,排队不会吗?有没有素质!” “我钱包,哪个杀千刀的把我钱包摸走了!” “哪个死变态摸我屁股!” 两人就这样被众人推搡着来到了报名处前,填好信息后又被推搡着离开,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的两人才堪堪松了口气。 “我说你这么急干嘛,这报名不是还没结束嘛。” “你懂个啥,不管你现场还有多少人没报名,守卫选拔赛的报名时间可是说结束就结束的,不挤进去你信不信咱们指定报不到。” “得了,现在报名结束了,走,喝点?” “走!” 在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一尊巨大的雕像矗立在山头,俯视着整个圣巢王国。 雕像展开一双巨大的翅膀,头上还顶着一尊王冠,翅膀的模样与伊墨二人身上的披风形状极为相似。 上面布满着风雨摧残的痕迹,没人知道它已经存在了多久,也少有人知道其存在的意义。 就在这如墨般漆黑的夜晚,雕像空洞的双眼渐渐有了生息,一股橙色光芒从其中迸射而出,片刻后那光芒竟开始颤了起来,像是在躁动,在愤怒。 “是!谁!偷!走!了!我!的!子!民!” “是!谁!在!妄!想!吞!噬!光!芒!” “我!不!会!被!遗!忘!” 第26章 团队海选,初遇奎若 泪城因为选拔赛的缘故,现在街上的人流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二人昨天报完名还想喝点酒来着,但一去到小巷酒馆发现根本没位置坐,就连一旁的空地上都坐满了人,无奈只好回去睡觉。 “城里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敢出去了。” 墨容还赖在床上,伊达此时已经早起锻炼完回来了,他迷上了当时陪练拥有力量的感觉,那比吉欧还更要吸引他。 “怎么了?” 墨容听到伊达开门说话的声音,堪堪起身道。 “你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为了吃个早餐,都快跑到城西那边去了。” “我寻思到都快到了,就去看看纳利斯大师的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 “大师出去了?” “没,只不过大师在门口立了个牌子,还找了两个护卫。” “上面写着‘大赛期间不营业,敲门者自备棺材’,笑死我了,应该是前个月大师给扰的不耐烦了。” “哈哈,真离谱。” 墨容翻身下床,准备去街上看一看。 “你要下去瞅瞅的话换身衣服,对了还得把钱藏好。” “昨晚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兜里的吉欧少了些,现在城里太乱了。” 伊达咬牙说道,墨容一想也是,吉欧不用藏,在他身子里谁能摸着?倒是披风得换下来,要是被弄坏了真不知道在哪里还能再搞到。 出门后墨容觉得伊达说的还是保守了,现在的街上说是摩肩接踵也不为过,真不知道伊达是怎么进行晨练的。 墨容打算去昨天报名的广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外地人。 头生双须,手持盾和骨钉的苔藓骑士,正在一个草药摊前跟老板大骂出口呢,说什么这不是他们苍绿那边产的草药,不要败坏他们的名声。 身如伞状细长的蘑菇战士,还有与他同行的蘑菇巨怪,两人的体型差倒也引人注目。 本地的哨兵和护卫冒出来了更多,都想着往高处再爬几步,还有墨容在游戏中十字路遇到的龙牙哥,肩上扛着一把如巨型号角般的武器,倒还真像几分龙的牙齿。 平常墨容难以见到的人,这几天如雨后春笋般在城中冒了出来,但让他有点疑惑的是,他怎么没见到过螳螂部族的人呢。 要知道螳螂部族可是圣巢数一数二武艺高强的部族,若是他们来参赛的话,可能会让墨容头疼好一阵。 挤过人潮,墨容总算是来到了广场附近,为了随时能在比赛期间公布赛况,广场上立起了一个大型的公告牌,不过现在上面只贴了一张公告。 墨容上前看了看,发现这张公告是今早贴上去,上面写的是关于两天后的第一轮守卫团队海选赛的规则要求。 团队? 墨容接着往下看,第一轮海选赛要求参与人员以不多于三人为一个团队,进行团队海选赛,届时将会以抽签决定对手,团队中的所有成员必须参加过报名,如发现隐瞒事实参赛者将永久禁赛。 注:白宫守卫处。 “啧,难办了,还差一人咋整?” 墨容走出人群挠了挠头,这偌大的泪城他认识的人还真就不多,得回去问问伊达才行。 “老师,我去参加守护者选拔大赛了。” “您曾答应过我,如果我有实力的话,就在出师后让我出去外面冒险,我相信我能在大赛中取得让您骄傲的成绩。” “大赛会持续两天,所以这两天我就不回馆里帮您整理档案了,出发前未曾告知老师,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您,还请您勿怪。” “奎若敬上。” 一位衣着蓝色披风,身材纤细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几条修长的触手从其下半身的裙摆中露出,正在读着她手上的一封信,声音微微有些嗔怪。 “这臭小子真是的,一声不吭就跑掉,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了,看你回来我不关你几天。” 这位正在看信的就是圣巢之中有名的研究员,《圣巢挽歌》的作者,教师莫诺蒙。 “不管那臭小子了,我的那份植物研究档案放哪去了来着?” “也不知道老师看到信的时候会不会怪我。” 泪城中的一早餐摊前,奎若正在吃着东西,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他是老师唯一的弟子,这样跑出来老师肯定会责怪他,但他也没办法,其实在信中他撒了句谎,他根本就没找过莫诺蒙。 他也很苦恼,他知道老师是在关心他,但老师总把他看成小孩子,不让他涉足外面的世界,要是他真跟老师说了,他现在还指不定被关在哪个房间整理档案呢。 “我一定要在这次比赛中拿下个好成绩,让老师知道我一个人也能出去冒险!” 奎若给自己打了打气,他还是有些胆怯的,毕竟这还是近几年来他唯一一次走出雾之峡谷。 “老板!付账!” “来了客官,十个吉欧。” “这么贵!” 奎若惊了一下,吃个早餐要这么多钱?不会看他是外地来的要宰他。 “老板,我就吃了这么点你要我十个吉欧?宰客是?” “大家过来看看啊,老板在宰客了啊。” 说着奎若就打算开始叫身边的人来看看,他出来前可是专门学过一套的,想坑他? 但老板就这样看着奎若,既不着急也不制止他,倒是给奎若整不会了。 在大赛发生的前夕,众人都很无聊,街边发生的任何事都会吸引众人的兴趣,奎若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其中也有不少的食客。 “哪家店宰人?我看看?” “啊?这家老板宰人的吗?我前不久才在这里吃完。” “这小哥真可怜,刚来到这里就被坑了。” 不少人在一旁指指点点,老板也不恼,对着旁边的众人说道: “咱这有没有坑人,各位上来一看便知,不必在一旁评价。” 人群中的食客见老板发话,便上去看了看奎若的盘子里吃的是什么。 “看又怎么样,这玩意我在馆里的时候经常吃,哪用的着这么多吉欧?” 奎若也让开了身子,让众人查看,其中一人在经过奎若的时候做了些小动作,但此时专注宰客事件的他并没有发觉。 一众人闹的沸沸扬扬的,倒是吸引了走在路边的墨容。 “什么?有八卦?让我瞅瞅。” 墨容看一众人挤在一个摊前,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倒不如在外面多逛逛凑凑热闹,说不定就能找到队友了呢。 这般想着,他就朝那人群中挤了过去。 奎若这边,食客们也下了定论,其中一位向他问道。 “这位小哥,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 “这我如何不知,不就是峡谷那边最常见的吃食吗?” “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说老板宰客呢?”食客听到奎若的回答皱了皱眉,有些生气的问道。 “因为本就不是这个价钱啊,我在峡谷那边经常吃我能不知道吗?” 食客们听完,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即笑道: “原来是个误会,小友你是从峡谷过来的?” “是啊,怎的?” “你难道不知道这食物保质的期限?这里可不是峡谷哦。”其中一位食客提醒道。 奎若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他给忘了这里不是峡谷,价钱自然不一样。 “我忘了这里不是峡谷了,你看我这脑袋,老板,对不住,是我鲁莽了,这就把钱给您。” 说着奎若给老板鞠了一躬以示歉意,起身准备掏钱的时候身子忽然僵住了。 “我钱呢?” 奎若一惊,赶忙将衣袍取下仔细翻找,但就算是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得半点吉欧的踪影。 坏了,奎若知道定是有人趁着刚刚人多眼杂的时候,顺走了他的吉欧。 老板见奎若于他鞠了一躬道歉,也没恼,但看奎若掏了半天也没掏出半块吉欧来,他算是明白了,这人是来找茬的。 “客官,您不会是来故意找茬蹭吃的?” 众人看误会解除正准备散去,给了墨容挤进来的机会,但见事态有转变,众人又围了过来,开始指点奎若。 “原来是这小哥想蹭吃的啊,亏我刚才还在支持他呢。” “是啊,没想到看起来相貌堂堂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周围的低语传进奎若的耳朵里,他也是越来越急,听完老板的话后脸憋的通红,反驳道: “怎么会,定是刚才人多的时候有人偷了我的吉欧。” “这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小哥你要是付不起钱,我就要去叫护卫了。” “老板,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晚些再把钱给您。”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这一去会不会回来,我这可是小本生意,经不起客官您这样折腾。” 奎若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没办法,他只能试试能不能用自己的身份给他争取一点时间还钱。 “老板,我叫奎若,是峡谷研究员莫诺蒙的弟子,我肯定不会欠您这份钱的,请您相信我。” “莫诺蒙?没听过,就算你是守望者大人的弟子,吃饭你也得给钱呐。” 老板没有丝毫让步,奎若此时万分后悔,不仅没办法还上钱,还赔上了老师的名声,就在他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了很响亮的一句话。 “老板!这位小哥的钱我帮他付了!” 第27章 三人行,海选开始 “这位兄弟,多谢你刚才帮我解围,我叫奎若,你呢?”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奎若对这位向他伸出援手的人十分感激,要不是他,估计真的要他老师来赎人了。 “客气了,我叫墨容,你说你是研究员莫诺蒙的弟子?” 墨容好奇地看着奎若,他也曾想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来还真是师徒。 “对啊,你听过家师的名号?” 奎若也有些惊讶,刚才在那人群中说出口的时候,在场没一个人有反应,他以为这城中没人认识呢。 “当然,我还拜读过尊师的《圣巢挽歌》呢。” “挽歌?是颂歌。”奎若以为墨容说错了,好心提醒道。 “没错,就是” 墨容刚想反驳,忽然想起来挽歌这个词,好像是唱给逝者的,想起现在圣巢还好好的,忙改口道: “对!是我记错了,是《圣巢颂歌》来着,瞧我这记性。” “尊师还在峡谷做研究吗?” “对啊,这次是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奎若笑道。 “来参加选拔赛?” 奎若点了点头。 “你也想当守卫?尊师同意吗?” “当然不了,我其实也不想当守卫,只是想在这次比赛上拿到个好成绩,这样老师就不再那么担心我出去冒险了。” “对了,你放心,这几天我肯定把你刚才帮我付的钱还你。”奎若想起这回事赶忙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噢,没事没事,钱我不着急,对了,你找到队友了吗?” “什么队友?”奎若一脸不解。 墨容一看,奎若明显还不知道这回事,有戏! “就是海选大赛啊,可以有至多三人组成一个队伍,你还没组队?” “啊?还有这回事吗?” “对啊,广场上的公告栏上写着呢。” “唉,我本来也打算去那边看看的,但你也看到了,刚刚被耽误了半天。” “对了,那墨容兄弟你组队了吗?” 哎嘿,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墨容干咳了两声,说道: “我嘛,我已经有组队了,但是我们队还差一个人,我还挺苦恼去哪找呢。” “那我可以加入吗墨容兄弟?你放心,我的骨钉技术不差的。” 奎若很捧场,当即就发出了组队请求。 “当然,也别叫什么墨容兄弟了,直呼我本名就行,听着怪别扭的。” 墨容立即点击了同意按钮,搂着奎若笑道: “行,那我带你去见见我另一位兄弟。” “德莱娅,你怎么突然想着主持起选拔大赛了。” 白色宫殿的演武场中,一位身着白色盔甲手拿巨锤的高大身影正在与另外一位女子交手。 那女子盈盈细腰,身着白色裙甲,手持细长骨钉,让人看去不禁赞叹,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 “王后的身边需要更加强大的守卫,我得提前开始培养。” 说着,那女子身形变换,顿时消失在原地。 “这样吗,那你跟我说不就行了,我帮你留意留意。” 回话的高大身影正是海格默,拿起手上的巨锤就向一旁挡去,锤柄与骨钉相交的一声脆响后,女子又回到了原地。 “我还是想自己去挑选,再说我已经很久没去城中看看了,这件事大哥你就放心交给我。” 那女子站在原地拿着骨钉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海格默见状不敢怠慢,立马飞身退去。 叫旁人看来,以为这女子是在表演武艺,但若是这么想,那么下一秒就将尸骨无存。 海格默刚后退不远,他原先站立之处赫然凭空多了几道钉痕,其散发出来的锋利之意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你的技艺越发熟练了。” “大哥过誉。” 这女子正是此次比赛的主持者,圣巢五骑士之一: 白洁圣骑——德莱娅。 距离开赛的两天里三人哪也没去,大部分时间都在酒馆。 伊达得知奎若来自峡谷后,拉他去聊了好半天,他在运货的那些年中,唯独没去过峡谷,所以对那里甚是好奇。 就两天的时间,伊达跟奎若熟的都快与他差不多了。 大赛的到来很快,虽然墨容这两天一直在鼓励自己放平心态,但还是忐忑不止,毕竟他连体测一千米都会紧张。 三人在这天很早就起了床,向着广场走去,奎若也是跟他们睡在一起的,没办法,这可怜的小伙已经身无分文了。 前两天还空旷着的广场今天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擂台,附近也多了许多供观众观赏比赛的座位,场中的比赛队伍还没到多少,反而观众那边已经快座无虚席了。 三人来到登记处报上了自己的名号,还要选定一个队长,伊奎二人统一决定墨容,墨容抗议但抗议无效。 墨容拿起登记人员给的队伍序号:一。 “啊?怎么是一号?我刚看不是很多队伍都已经进场了吗?” “我们的序号是随机发放的,并不是按先后顺序的哦。” 登记人员笑道,墨容无奈,虽然这一场的海选序号并不会带来什么影响,但谁知道后面的比赛会是什么样的呢。 当他们进场之后,又过了好一会,所有的比赛队伍才正式集齐。 墨容向擂台周围看了一眼,数了数,大概有着三十一个棚子,算上他们,那么这场海选他没猜错的话就是三十二进十六的比赛了。 现在三人的内心都是十分澎湃的,就只有伊达会好一些,毕竟他也算是‘二战’了。 场中的喧闹持续了很久,直到擂台的中央不知道何时出现一道高挑纤细的白色身影,周遭的吵闹瞬间安静了下来,但片刻后,欢呼声更加猛烈。 “骑士!” “骑士!” “骑士!” 所有的观众都在为场上的人尖叫高喊,见差不多了,德莱娅高举手中的骨钉,从头顶至身侧划了一个半圆,随后又收回到胸前,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墨容也好奇地往台上望去,果然与记忆里那王后花园中的身形一致。 “欢迎各位参加本次的守卫者选拔大赛。” “我是本次比赛的主持者德莱娅。” 话音落下,德莱娅用骨钉挽了个钉花,朝着四周鞠了一躬。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欢迎德莱娅骑士!” “德莱娅骑士我爱你!”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观众席的哪位说出来的,顿时就引来了周围的一顿不满。 “你也配爱?谁来滋醒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长得丑想的还挺美!” “闪开,我来滋醒他,我身体好,这家伙别想尝到一点甜头!”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观众中弥漫开,德莱娅看场面又开始乱了起来,便将气势向着观众席散开,一瞬间众人都感受到了场中央莫名的压力而静了下来。 “本次选拔大赛有三十二支队伍参与,第一轮为抽签制,三十二支队伍将会以抽签的形式决定对手,当一方的成员全部失去战斗能力,或者全部落在擂台外部为胜负标准。” “如若双方队员同时产生以上情况,则全部淘汰。” “接下来,我宣布第一轮海选,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场中又是一阵欢呼,德莱娅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旁观众席的最高处,那里专门隔绝出来了一片空地供德莱娅休息以及评判。 “第一轮,一号对战十三号!” 工作人员上台高高举起了两个牌子,上面其中之一正是墨容他们的序号。 “靠,还真就是第一个,你俩别吃了,走了。” 墨容见两人还抱着个饼啃,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顺手将两人提了起来,三人一齐走到了擂台上去。 “我说你俩一点都不紧张吗?”墨容自打念到他开始,心跳就加快了不少。 “哼,紧张,对面再强能强的过斯莱大师吗?怎么说我也是跟大师交过手的人,今时不同往日了都!” 伊达扬起下巴不屑道,墨容一想,卧槽,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该紧张的是对面才对。”奎若笑道。 可恶啊,给他们装到了。 另一边,十三号的队伍也登上了擂台,是一队普通的哨兵组合,其中一个还飞在空中。 裁判走上擂台中间,随即将手中的一块石头举起。 “当石头落地的一刻,就是战斗开启之时,双方准备!” 两边同时拔出骨钉,架起进攻姿势。 “咱们有什么战术吗?”墨容问道。 奎若和伊达听后齐齐望向墨容,一副‘你不是队长吗?你问我们?’的样子。 “得,自己随意发挥。” 石头被高高抛起,裁判飞身后退,随着“咚”的一声落地,伊达率先出击! 在一个月的陪练中,伊达的速度早已非同往日,不过数息,就跨越了大半个场地来到了对面阵型的右翼。 “在右边,一起出手!” 对面的队长反应也不慢,见伊达脱节突来,立马下令围剿。 “哼,一个人就准备打我们三个?真是狂妄。” 说着三人挥出骨钉齐齐向伊达的方向劈去,但却劈了个空。 “太慢了!” 一股充满着笑意的声音从三人背后响起,队长定睛一看,那位置哪还有伊达的半点影子。 “是佯攻!回头!” 赶忙止住步伐,使出全力让骨钉转向到身后,可为时已晚,另外一位反应不及的哨兵已经被伊达一钉给拍飞出了场地。 另一个飞行哨兵见状赶忙接住了快要落出场外队友,又将他从场外拉了回来。 “卧槽?这样也行?”伊达懵了,看了看场外的裁判,裁判点头示意这并不违规。 “可恶!” 那哨兵队长见队友被救回,松了一口气,立马抄起骨钉三步作两步再次向伊达劈去。 可墨容奎若二人哪会给那哨兵队长机会,二人几乎同时来到了其身侧,齐齐将骨钉挥向了他。 “噗!” 队长的身躯一软,瞬间倒飞出去,但就在要飞出擂台之时,又被那飞行哨兵接了下来,放回了场中。 墨容算是看明白了,除非是以多打少,要不然那飞行哨兵是不会下来的,他的任务就是接住即将飞出场外的队友。 “先解决那个飞起来的,奎若,掩护我!” “好!” 奎若也没问墨容要干什么,拿起骨钉再次向着对面的队长攻去。 墨容冲到那飞行哨兵附近,双掌拢起,对着不远处的伊达喊道: “伊达,站到我手中,我让你飞起来!” 伊达见状虽不解其意,但还是飞身站上了墨容的手掌中,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重量,墨容弓起的腰身瞬间发力,直直地将伊达抛向飞行哨兵。 “卧槽,爽!” 伊达整个人被墨容抛飞起来,一钉将空中的哨兵打向了场外。 落地之后,伊达再次借势向另一位哨兵冲去,强大的冲击力让那位哨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在空中晕了过去。 至此,场中只剩下哨兵队长一人,结果不言而喻。 “我宣布,海选大赛第一场。” “一号获胜!” 第28章 半个师兄 第一场就带来了如此精彩的观赏性,让场边的观众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这飞天之术让人看的过瘾!” “我原以为哨兵接人已经是始料不及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三人向周围行了一礼后走下了擂台。 “你俩还要留在这继续看吗?”墨容问道。 “那肯定了,今天都没什么事情,看看别人比赛好为第二轮做准备。” 奎若也附和着伊达点了点头。 “那行,奎若兄弟你帮个忙,跑腿买点吃的。” 说着就掏出了一些吉欧递给了奎若。 “那不行,这几天我吃喝都是你们在帮我付钱,我哪还能” 说了一半奎若也有些苦恼,随即转向墨容问道: “墨容大哥,你知道咱们城中哪里可以很快的赚到一些吉欧吗?” 墨容听完哪还不知道奎若想干什么,想了想说道: “吃点东西能花不了几个钱,都是哥们还在乎这个干嘛。” “再说了,现在我是你队长,你还得帮我出力打比赛呢,我能叫你饿着?行了赶快去。” “可是” “哎呀,别想这么多,咱们队长可有钱了,这点吃的不算啥。”伊达也在一旁大大咧咧道。 “墨容哥,伊达哥,这次比赛我肯定帮你们拿一个好成绩!” “行了行了,你有没有我俩强还说不准呢。” 墨容把吉欧抛给他,奎若也没再拒绝,接过墨容手中的吉欧就往外边走去。 三人一直看比赛看到下午,也只看完了八九场比赛。 到目前为止,墨容就发现了四支实力较为强劲的队伍, 一支是由蘑菇部族组成的,他们虽然战力不强,可却好似心灵相通,墨容看他们比赛时嘴巴几乎都没有动过,可对来自于死角处的袭击,却总能及时接下。 一支是由龙牙哥为首,两只躯壳战士的队伍,龙牙哥的破坏力自然不用说,那两只身形较小的战士也因为配备了圆盾,在面对对手时压根没受多少伤害就赢下了比赛。 一支是由苔藓战士组成的队伍,他们每人都是钉盾的组合,与前面不同的是,这三位战士会在远距离喷吐一种带刺绿球以压制对手,他们的战斗就是利用了这个特点使得对面疲于奔命,导致近战无力而输掉了比赛。 最后一支也是墨容目前最头疼的一支,是由三位身披红色盔甲的大型哨兵组成,他们庞大的身躯与手中所持的骨钉与盾牌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行动,每一击都迅猛且有力,他们甚至只用了一个人就击败了对面全队。 “难办喽,下场比赛估计不好打了。” 墨容看着台上的正在交战的两支队伍,有些兴致缺缺,他发现这比赛中很少有势均力敌的比赛,是那种强的势均力敌,大部分几乎都是一面碾压的状态。 “伊达,这次比赛中你有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吗?” “啊,我好像大部分都见过,特别是那三只大哨兵,去年他们的实力可是排进了前三。” “前三?对了,去年那届的冠军是谁?” “我想想啊他的名字我不大记得了,但是他很厉害你知道吗?他是一个人参赛的!” “一个人?!赛制改了吗?” “并没有,虽然后面的比赛是单人制,但是他在前几轮都是个人参赛,而且还遇到了好几次那一届前五的团队。” “这么强?展开说说。” “我不大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我知道他是怎么战斗的,他不仅能飞,还能一个人操控很多把骨钉!” “在他的团队赛中,对手如果不具备飞行能力,那就只能被他操控的骨钉活活折磨至失去战斗能力,即便你能飞,但也很难近他的身。” “为什么?” “因为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看到他的骨钉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又从什么地方消失,对手往往稀里糊涂就输掉了比赛。” 墨容结合伊达所说想了想,游戏中还真就有这么一位战士符合这些特点。 “你说的那个冠军,是不是身着红色披风,头生两角?” “对对对,你见过他?” 墨容确定伊达所说的,正是泽若。 “听过别人描述,但没想到他居然是上一届的冠军,后来呢?” “去做守卫了呗,这还用卧槽!” 伊达使劲拍了拍墨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嘶~,咋了,犯病了?” “你看台上的人是谁!” “看就看,你打我干卧槽!” 台上站着的三位身影,他们各执一柄巨大骨钉,头上戴着一种类似王冠的白色头冠,还缠了一卷红色丝巾,身上散发的气势将身后厚重的披风吹起。 赫然是骨钉大师三兄弟。 “他们怎么也来了?” 墨容看向台上,得,又多了一个强敌。 三兄弟到了,想必斯莱大师也在附近,墨容起身往周围看去,果然在擂台的另一侧见到了斯莱的身影。 墨容拉起伊达朝那边走去,奎若见两人起身也赶忙跟了上去。 “斯莱大师!” 这句话是奎若先说出的口,斯莱一脸惊讶地走上奎若身前,又看向一旁的二人。 “奎若?你老师放你出来了?你咋跟这两人混在一起去了?” 奎若听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伊墨两人汗颜。 “没有,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斯莱大师怎么来了?” 斯莱眼神示意了一下擂台上的三人。 “带我徒弟来练练。” “原来台上的是您的弟子,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您了,怎么也不来研究所坐坐?” 奎若扶着斯莱到棚子地下坐定,望着台上挥舞着骨钉的身影,回忆泛起。 “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哪还有精力像以前那样乱跑,能把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们已经算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伊达见状贱兮兮地说道: “大师你揍我的时候可一点不像没有精力的样子。” “那你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 “” 台上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虽然对面的武艺也不算差,但相较三人的配合来说,他们表现的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实在没有还手之力。 “墨容兄弟,你们怎么来了?专程看我们比赛的吗?” 三人走下擂台,马托老远就看到了斯莱旁边的两人,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热情地说道。 “那个马托兄弟,有没有可能我们是来参赛的呢?” “啊?还没到你们吗?” 墨容沉默,伊达也没说出话来,席奥拍了拍马托。 “他们是第一个上场的。” 场面安静了好一会。 “嘿嘿,当时吃东西去了,没注意看。”马托挠了挠头笑道。 “对了,师父你身边的这位是?” 三人齐齐看向奎若,眼神有些不解,这个人看起来跟师父关系不错,但他们都没见过。 “我叫奎若,你们好。”奎若起身打了个招呼。 “这位算的上是你们半个师兄了。”斯莱指着奎若说道。 “师兄?!”这回轮到三人惊讶了。 “嘿嘿,大师就教过我一些皮毛,不敢当不敢当。”斯莱给奎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我游历圣巢的时候,他的老师曾帮助过我,我为了报答恩情就教了他的弟子一些骨钉技艺,那位弟子就是你们眼前的奎若了。” “我已有师门,不便再拜师,但大师传我技艺,我也当是半个弟子。”奎若笑道。 墨容这才明白为什么奎若在游戏中的武艺这么强大,原来也有斯莱的参与。 一伙人在棚子里寒暄着,也没看接下来的比赛。 不多时,夜幕降临,三十二支队伍也决胜出了十六支晋级。 “各位!今天的第一轮海选已经结束,请各位晋级的队伍于后天来参加下一场比赛。” “在此我先声明规则 ,后天的比赛为积分排位制,每支队伍都有三分基础分。” “赢得比赛加一分,输掉比赛扣一分,可自行指定对手,但不能重复,一支队伍战斗后若有其他队伍邀战,可拥有拒绝权力。” “若多支队伍同时指定同一支队伍时,由被选择队伍挑选对手。” “被挑选队伍也可以选择同时迎战多支队伍,获胜将得到对方所有积分。” “最后,分数最高的四支队伍方能晋级。” “祝各位武运昌隆!” 第29章 加利安 积分赛的这天还要更加热闹,在比赛的场外有不少人在开盘下注。 “各位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噢!” “本次进入积分赛的十六支队伍,谁将会夺得四强资格?” “沃欧商行品质保证,开盘下注喽~” 不少人围在那摊子前面,墨容也凑过去看了看。 “我押二十五号五十吉欧!那蘑菇一看就有心灵感应之类的能力,配合这么好他不进谁进。” “切,心灵感应有屁用,出来混实力一定要硬,我押十四号一百吉欧,去年三甲懂不懂含金量啊?” “一群无知小儿,用自己狭隘的眼界揣测他人之路,我看这独自一人参赛,有他人不及之势,我押二十九号!此子有冠军之姿!” 还真别说,这摊位前对每一支队伍都有着详细的分析,与他昨日观察的结果大差不差。 “我的队伍哪去了?” 他有些好奇这摊子是怎么评价他们的,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 “一号队伍,三位选手之中只有一人参加过比赛,且战绩极差,另外两人未知,在战斗中展现的风格奇异,虽实力尚未可知,但窥一斑而知全豹。” “实时赔率:一比五十。” 一比五十什么概念,夺冠热门是一比三,其他几个他之前分析的队伍在一比十之间浮动,就连只有一人参赛的二十九号,都是一比二十的赔率。 “瞧不起人是!” 墨容给气的不轻,大声向那开盘的人道: “我押一号!十个吉欧!” “我靠哥们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下大注呢。” “下一号?脑子没问题,不会下就跟着哥下,哥带你赢!” “下一号还不如下二十九号呢,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模仿前任冠军的,但一人都能闯入十六强,总比一号要好。” 墨容下完注就跑没影了,他怕旁边的闲言碎语扰乱他的道心。 “这一届居然也有个人参赛的吗?” 刚刚在下注时旁边人的话或多或少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现在他对这积分赛越来越期待了。 “欢迎来到今天的守卫选拔赛!” “今天,大赛将会是积分赛制,在十六支队伍中,会角逐出四支进行下一轮比赛!” “那么哪几支队伍会挺进四强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话音落下,工作人员对着台下的众人宣布。 “积分赛事正式开始!” “哪位队伍率先上台,拿下本场的第一分!” 工作人员虽然声音激昂澎湃,但台下并没有一支队伍动身,场面不由得有些尴尬。 “都想隐藏实力?这可行不通啊。”墨容见场下一点动静都没有,转头望向一旁的伊奎二人。 “要不咱们先上去,拿个头彩?” “走。” “走!” 一人提议,两声附和,三往身影,转眼间跃至台上。 “哇哦!看来已经有队伍迫不及待了,请问你们选择的是?” 墨容没想好,向那负责人员反问道: “可以抽签吗?” 工作人员一愣,微笑道: “当然,我们早有准备,是你们自己抽,还是?” “有劳。” 工作人员从手中的号码里抽出了一张,向场下的一方望去。 “一号要挑战的是” “二十一号!” 二十一号正在苔藓骑士的队伍,伴随着话音落下他们一行人也站到了擂台上,观众席立马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声,第一场就是对战热门队伍,让众人大感期待。 “双方准备好了吗?老规矩,石落开始。” 裁判见双方没有异议,瞬间将手中的石头高高抛起。 “奎若伊达,听好了,对面大概率会先用远程攻击压制。” “到时候你们就先站在我后面,我给你们开路!” 旁边二人点了点头,当石头落地的一刹,果然如同墨容所想。 对面的三位苔藓骑士顿时向空中喷吐出许多刺球,擂台虽大但想躲并不容易。 “果然如此!跟在我后面!” 墨容低喝一声,双手握住骨钉开始向前旋转而去。 “旋风劈砍!” 墨容快速旋转的骨钉为伊奎二人制造了安全区域,天上的刺球向着三人落下时,一一被墨容的骨钉所弹开。 “该死,这个队伍怎么会这一招!” 那苔藓队长昨天专门看了全场的比赛,发现确实有几支队伍能有办法克制他们的消耗,但不是眼前的这支,他失算了。 “做好近战准备!持盾!” 听到号令的另外两位苔藓骑士赶忙拿起盾牌,做好防御姿态。 伊奎二人也没呆着,所有刺球被弹开后二人立马蹬身向前,两支骨钉分别攻向左右两侧。 “叮~” 可惜苔藓骑士的盾牌已经架起,骨钉击打在上没有造成一点伤害,反而是被弹开的冲击力震的二人手掌发疼。 二人退至墨容身旁,伊达皱眉道: “哥们,他们有盾,怎么办?” “两面夹击。” 奎若见对方三人背靠背成团,摇了摇头。 “不行,他们挤在一块,行不通。” “那就将他们分开!听我号令!” 墨容向前站定,再次拢手弓身,向奎若喊道: “上来!” 奎若见状也不犹豫,立马踩到墨容手上,被抛飞至苔藓骑士中央。 “从上方击破?” 苔藓队长见状想将盾牌上举,但唯恐正面受敌。 “散开来!远程喷吐刺球!” 说罢三人往不同方向退去,但当队长看到墨容眼中的笑意时,才发觉不对。 “等等!先别散!” 虽然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墨容见三人分开的一刹,向一旁的伊达吼道: “左边那个,夹击他!” 墨容立马跑向左边落单的苔藓骑士身前,伊达的速度更快一筹,此时已经来到那人身后,两人的骨钉同时劈去,那苔藓骑士双拳难敌四手,只听得一声惨叫,立马败下阵来,被二人击晕了过去。 剩下的两位苔藓骑士聚在一起,疯狂地向二人喷吐刺球,墨容立起一旁散落在地的盾牌,一招强力劈砍,将那盾牌活生生击向苔藓骑士二人,开辟出了一条安全道路。 “帅!”伊达见状立马跟在盾牌后面,配合着不远处落地的奎若,击败了余下的两人。 第一场战斗结束,观众的欢呼声也立马响起,比之前更甚。 “恭喜一号获得第一场战斗的胜利!” 说罢,工作人员在台下不远处新立的公告牌上,为他们队伍增加了一分。 遥遥领先! 墨容一声欢呼,三人随即下台休整,医护人员也奔向台上的三人进行医疗,毕竟比赛可没这么快结束。 打完第一场后,台下的众多队伍也兴奋起来,一时间竟有三支队伍跃上了擂台,统统指向了二十九号。 二十九号只有一人参赛,看来台上的都想先挑软柿子捏。 “二十九号看来非常受欢迎啊,台上的三支队伍都对其青睐有加。” “那么,二十九号的选择是?” 众人期待地望向二十九号的棚子,只听里面传出一阵低沉的嗓音。 “圣巢的战士不畏惧挑战,成为骑士的路上必然充满困难。” “这座擂台就是我的战场,我” “全部接受。” 话音落下,全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三息过后,质疑声冲天而起。 “他在说什么?!” “一个人接受三支队伍的挑战?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看到了什么?一个愚蠢自大的狂妄之人!” 就连擂台上的三支队伍都皱了皱眉,向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 “我们赢了怎么算?” “平分挑战队伍所拥有的分数,二十九号只有三分基础分,所以你们赢了各加一分。” “那还好,速战速决。” 墨容好奇地向二十九号棚子望去,看看到底是哪位有如此魄力。 棚子里走出了一位身材稍显臃肿的虫子,他生有一副如同龟壳般的盔甲,双手如镰刀一般,上面布满着许多倒刺,眼神坚定而犀利。 墨容只见他走出棚子后,竟直直飞向了台上,他有些震惊,因为那人看起来本没有翅膀一类的东西。 随着裁判的石头落下,他就看到了更令他震惊的一幕。 擂台的三支队伍都没动,只见对面那人缓缓升空,从背后掏出了一根形如棍状的物体向空中抛去。 那棍状物随着旋转展开,墨容定睛一看,是一把十分像那二十九号的两条手臂拼接而成的形如镰刀般的武器,展开了竟大致有两人这么长。 那巨大的镰刀好似被那人的心念所支配,在毫无外力的情况下开始飞速旋转,朝着场上的众人砸去。 “这是什么玩意!” 众人一看大惊失色,忙向一旁躲去,可那镰刀本就不是一般的投掷之物,如同长眼一般,触地之后再次反弹,又向着众人逃窜之处砸去,凡是被那镰刀击中,当场就丧失了战斗能力。 “别跑了!一起用力让着镰刀停下来!” “对!让它停下来咱们就可以拿下这个人!” 擂台中逃窜的一人大呼,随即就有四五个聚在一起,想用骨钉阻止那旋转的镰刀,可就在碰到镰刀的一刻,便一起被那股巨力甩飞了出去 一时间,台上竟出现了一副极其滑稽之景,挑战的三支队伍,九个人,被一个人用镰刀逐一击下了擂台,竟无人有还手之力。 比赛结束了,时间要比墨容那一队长了些,因为三支队伍太能跑了。 场边观众的质疑声也随着镰刀的一次次砸落,一次次减少直至鸦雀无声。 “承让。” 说罢,那人收起了空中的镰刀,转身向棚子中飞去。 “” “咳咳,我宣布,比赛到此结束,恭喜二十九号夺得本场的胜利!” 场下的观众也反应了过来,喊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是在做梦吗?一个人追着三队打?!” “好强啊,这就是单人参赛的魄力与实力吗?!” “哈哈哈,我就说此子有冠军之姿!” 诸如此类的话语响彻观众席。 而擂台下持续关注比赛的墨容,当看到那人的武器飞出之时,他就知道了,此次若是他们侥幸闯入了决赛,那么面对的强敌必定是他。 加利安。 第30章 欲擒故纵 这场比赛结束后,二十九号的分数也来到了十二分,让擂台下的众人都感到压力倍增。 “我去,十二分,那咱们想追上他不得连赢八场才行?” 伊达看那公告牌上的分数,倒吸一口冷气。 “而且你还得保证他不会出手。” 这分数让众人都有些难办,目前看来只能争一争后三位了。 四强选拔只有一天,一天内如果不停歇的进行擂台战斗,也只能进行四五十场,那么平摊到场上的所有队伍,就不可能再有人会超越加利安。 当然这只是按最理想的情况,现实是会有热门队伍在这一天中赢下更多分数,前提是他们挑战的次数必须最大化。 十四号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立马站到了擂台之上,挑选了十六强中一支较弱的对手,没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挑选弱队以达到所需时间的最小化。 被挑选的对手脸色非常难看,毕竟十四号就是上届的三甲,对上他们无疑就是扣分,但挑战没法拒绝,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了擂台上。 伴随着石头落地,十四号立即动身向对面走去,他们身为大型哨兵,因为体型的原因无法快速奔走,但也得益于此,配上手中大型的盾牌与骨钉,他们有着极为不俗的防御与战斗能力,三人同时出手,只一个照面,就将对手全部打出擂台。 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后十四号并没有走下擂台,反而又将骨钉指向了另一支实力较弱的队伍,开启了下一轮战斗。 “还能这样吗?”墨容指着台上的哨兵,向一旁的伊达问道。 “可以的,站在台上的队伍可以选择自己继续进行挑战。” “那这样岂不是会占用其他队伍的时间?” “并不会,三场比赛后若有人看不下去可以反向进行挑战,且台上的人无法拒绝。” “规则里没说啊?” “这是往届比赛约定俗成的事,裁判也就没说。” “真不严谨,那咱们岂不是待会要跟这几个大家伙拼骨钉?” 墨容想到这就头疼。 “如果他们一直不下来的话,应该就是了。” 台上的十四号连续进行了三场战斗后,自觉走下了擂台,他们怕占用太久,二十九号会心生不满向他们出手,虽然刚才的那场比赛三支队伍都不是强队,但这并不能说明二十九号的实力他们一定可以战胜。 见擂台空了出来,墨容立马招呼伊奎两人跃向台上,与此同时二十一号苔藓队伍也跃上了擂台。 墨容眼中笑意迸出,看向对面的队长说道: “怎么?还想与我们碰碰?” “呸,真晦气,你们跟我等着。” 苔藓队长脸色阴沉,没想到又碰到了这支队伍,虽然他有一定把握不再中墨容的伎俩,但他不敢冒险,他们队伍不能再被扣分了,于是放了句狠话就转身走下台去。 刚才的三支队伍已经被挑战过了,墨容避开那些他曾分析过的队伍,又挑选了三支跟他们一样的冷门队伍进行挑战。 “听着,刚刚我挑选的队伍中,最后一支队伍的实力是弱于其他两支的。” 墨容向两人说道。 “接下来的三场比赛,我要咱们只赢两场,而且!一定要赢的‘艰难’!” “其中一场咱们要输给那个较弱的队伍。” “为什么?咱们的分数不要了吗?” 伊达一脸疑惑。 “现在咱们不清楚那些强队的实力,那么想要足够的分数,稳妥起见,只能尽量从弱队里挑选。” “如果咱们赢,只能连赢三场,最多也就是三分,可如果我们输了,还输给了一个弱队呢?” 墨容看向一旁的伊达,眨巴眨巴眼睛。 “我们就会扣一分?” 伊达看着他说道,墨容捂脸不忍直视伊达的智商。 “我知道了!队长的意思是,示敌以弱!” 奎若明白了过来,拍手道。 “没错!我们如果连胜三场还想继续下去,就不可避免地碰到强队。” “可如果我们给下面的队伍一种较弱的假象,那么就会有队伍主动向我们发起挑战。” “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的比赛机会,拿到更多的分数!” “我去,好像还真是这样啊,那我们后面岂不是也要时不时就输一场?”伊达眼睛一亮,他也听明白了墨容的意思。 “哟,还会举一反三了,的确,但不会输多,毕竟弱队就那几支,很快就会被别人瓜分殆尽,就看咱们运气好不好了。” 意见达成了一致,面对接下来对手,三人都没有使出全力,但也都使出了‘全力’,毕竟演习还是要认真的,要不然别人以为他们打假赛呢。 如墨容意料的那样,最后一支队伍的实力确实不如前两支,他们也如计划般输掉了比赛。 “我真不知道你们刚才那两场是怎么赢的,就这种实力也能站在十六强?” “太弱了。” 最后一支队伍的队长站在墨容跟前,轻蔑的笑道。 墨容抬头看向他,眉宇中藏不住的怒意,可心中却乐开了花。 “对!再大点声!狠狠地羞辱我们!” 但愿望落了空,对面的队长嘲讽了两句就走了,而墨容三人也‘失魂落魄’地下了擂台。 远处的马托挠了挠头,不解地向一旁的斯莱问道: “墨容兄弟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那小子的行为你别信,鬼精鬼精的。” 事实也正如墨容所料,就在他们刚下去的一会儿,又有冷门队伍跳上来要挑战他们。 就目前比赛来说,看似出线的名额有四位,但明眼人都知道其实只有两个名额留给他们争取,先不说加利安以一敌九的强大,哨兵队伍曾经三甲的成绩也让擂台下的众人恐惧,所以那些冷门队伍想要出线,那就只能先挑更弱的队伍先手。 墨容队伍没有拒绝挑战,让台下的众人都很诧异,这个状态了还要接下战斗会不会太不理智了? 三人缓缓走向台上,在裁判的关心与质疑中开始了比赛。 “上,对面三人看起来蔫了唧的,就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第一分!” “冲!” 擂台上的战斗显得异常‘惨烈’,伊奎二人的嘴角都出现了不少‘血迹’,最后才艰难地拿下了胜利,至少对手是这么觉得的。 如此这般,他们队伍接下来又在‘举步维艰’的情况下,在断断续续的比赛中,赢多输少的拿下了四场胜利。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天,如今场上所剩队伍已然不多,冷门队伍中仅仅只剩墨容他们存在,其他队伍的分数已经被全部掠夺。 这时场中的人们才发现问题,一号的分数居然仅次于十四号哨兵队。 “这只弱鸡队伍怎么还在这?” “我去!他们的分数居然排在第三,我都没注意!” 斯莱听着附近传来的惊讶与质疑,笑着看向了不远处的墨容。 “当场中只剩下你们这一只‘弱队’时,你们该怎么办呢?” 墨容此时的面色也不大好看,刚才的那招并没有为他们争取足以拉开差距的分数,纵观四周,全是‘饿狼’,而场上的‘绵羊’只剩他一只,现在危险了。 “我要挑战一号队伍。” 一阵闷闷的声音从擂台上传来,台上站着的,正是二十五号队伍,蘑菇战士队。 墨容三人一改之前的颓色,气势汹汹地走上了擂台。 “咱们得改改计划了,现在开始,以让擂台下的敌人恐惧我们为目标。” 这是上台前墨容对二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咚~” 石头落地,三人同时出击。 蘑菇战士的队伍是一胖两瘦,墨容见胖的蘑菇巨怪站在中间,应该就是队长。 “冲击!释放孢子!” 一声令下,身旁的蘑菇战士立马横躺下来,迎着伊奎二人撞去。 他们之前看过对面的比赛风格,这撞击和孢子是蘑菇战士的主要攻击手段,那孢子有着毒性,一旦沾染,轻则浑身瘙痒,重则出现幻觉,神志不清。 “避开!” 蘑菇战士横向滚来,绝对不能正面对敌,三人抓住快要被撞到的时机高高跃起,同时向着蘑菇巨怪攻击去。 那蘑菇巨怪却丝毫不慌,低头将自己头上的伞盖挡在面前,伊奎二人向其劈去,这伞盖不像是盾牌会吸收大部分他们的攻击,而是将所有施以其上的力量统统返还,两人一瞬就被弹飞了老远。 “我靠,这什么东西啊,居然这么坚韧吗?” 伊达撑起身子,看向远处的伞盖,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墨容深知对这蘑菇巨怪也不能直击面门,便绕到其身后,掏出骨钉就朝其身后劈去。 可就在快要得手之时,那蘑菇巨怪好似背生双眼,身子猛地后仰。 墨容见状立马飞身后退,以伤换伤对面前的这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值当。 “嘭!” 就在蘑菇巨怪的身后,擂台活活被其伞盖砸了一个大坑。 退至二人身旁,墨容看向另外两只蘑菇战士,说道: “恐怕这蘑菇三人的视野是共享的,要不然没法解释刚才的现象。” “那怎么办?要先解决那两只吗?”奎若听完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妙。 “不行,那两只释放的孢子十分难缠,一旦沾染咱们接下来是很难继续战斗了。” 墨容否决了这个提议,仔细回想着该怎么应对,蘑菇战士所过之路都无法站定,那想与其战斗只有一种办法了。 下劈,而且只有不断的下劈才行,这种事情只能交给他。 “我去解决那两个蘑菇战士,你俩去拖住那只大的。” “不行,太危险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墨容有些暖心,但这件事必须得他来做。 “少废话,我有办法应对,你们听我的就行。” 两人见墨容已经下定决心,也只好点头,三人分成两拨向着不同方向攻去。 眼见再次向他滚来的身影,墨容抓住时机稍稍跃起,刚好与他们维持了 一把骨钉的距离,而孢子,就存于两者之间,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破秽,配合我!” 墨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将骨钉斜向劈去,这样能为他跟随着蘑菇战士的翻滚而提供力量。 当骨钉碰到蘑菇战士身体的瞬间,墨容怀中的稳定之体微微一亮。 “噗~” 看着自己仍然在空中的身形和反馈回来的手感,墨容大喜。 此法可行! 第31章 逆转 “这?!这是什么技法?!” 擂台下的众人瞪大了双眼,斯莱更是站起了身子,死死地盯着墨容。 “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不仅本身需要完美的协调,就连骨钉所施加的力气都要恰到好处,否则就会被骨钉反震的气力破环平衡,这小子,居然还藏有私货。” 斯莱的言语中充满着惊讶,可是他没有料到一点,就是稳定之体护符带来的增益。 墨容就这样持续得跟随其滚动而下劈,在十下过后,一只蘑菇骑士难以忍受骨钉所带来的痛苦,滚下了擂台。 “爽!” 墨容看着自己手中的骨钉,心里涌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从未想过离开键盘的他也能在现实做出这种动作。 打铁趁热,和泥趁水。 墨容提起骨钉再次向着另外一只蘑菇骑士冲去,以同样的技法再次劈向他,不多时,场中便只剩蘑菇巨怪一人。 感受到同伴处境的他也深深叹了口气,这队伍中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现在场中只剩他一人,又怎么可能是这三人的对手。 “我认输。” 随着蘑菇三人的落败,场下的众人这才发觉,一号队伍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这么弱,光是墨容刚才展现出来的技法,就知道是在扮猪吃虎。 墨容走向伊奎二人身边,说道: “状态怎么样?还能继续战斗吗?” 两人相视一眼,耸了耸肩。 “刚刚那场战斗你觉得我俩出了很多力吗?” “哈哈,那咱们就继续!” 墨容向场下扫视了一眼,斟酌了片刻后,向一处棚子望去。 就决定是你了,萌新杀手! 龙牙哥! “裁判,我选择继续战斗,挑战的对手为三十二号!” 按理来说这场战斗完结后墨容他们就应该下场,但台下的众人也想看看一号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水平,所以也没有人上去挑战。 一道肩扛形如巨大号角般的武器,身形庞大的身影缓缓走上了台,一旁两只矮小的躯壳战士也紧随其后,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画面,墨容看着却有点想笑。 怎么这么像单亲爸爸带俩娃呢。 “石头落地,比赛开始,双方请准备!” “记住,那个大块头的攻击绝对不能硬吃,余波也不行!其他的你们随意发挥。” 墨容低声道,两人点了点头,随着石头落下,龙牙哥率先发力,单手从肩上甩下龙牙,借势猛地向地上砸去。 “躲开!” 只见擂台的地面轰然隆起,一阵有形的碎石气浪向着他们袭来,三人连忙躲开,那气浪直到擂台边缘才缓缓散去。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行动!” “进攻!” 两边的队长同时发话,双方顿时交战起来,躯壳战士虽然身形矮小,但也因此十分灵活,再加上钉盾的组合,一时间奎若两人竟有些无可奈何。 “夹击!”伊达喊道,随即向着奎若前方的躯壳战士袭去,可他身后的那位怎么可能会放伊达离开,就在他准备发力之时,背后的骨钉又向他劈来。 “靠,这两人还真是信任我。” 墨容看着眼前的龙牙哥,说实话他比刚才下劈还紧张。 他刚玩空洞骑士的时候,遇见龙牙哥还是靠着卡墙角才勉强过去,因为龙牙哥确实强力,不仅仅拥有着让人头疼的冲击波,更是拥有着极为不俗的伤害和攻速。 那怎么打?这就得展现空洞玩家纯粹的另一面了。 拼刀! 见面前的龙牙当头砸来,携着一股强风,墨容赶忙飞身后退。 “不行不行,得做点心理准备。” 回想起刚才龙牙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场面,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差点就变成压缩包了。 “再来!”墨容手持骨钉,再次向着龙牙哥攻去。 一钉挥出,但手上没传来任何反馈,但见龙牙哥向后跃起,重重砸向地板,一股围绕着他的冲击波向墨容飞掠而去。 墨容早有准备,也随着龙牙哥的下落高高跳起,调整身形再次向其攻去。 这次龙牙哥没有再闪避,就在其龙牙出手的瞬间,墨容也使出全力向他劈去。 “叮~” 就在那一刹那,龙牙哥的出手被强行打断,刚要往外使的力量猛然止住,导致他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墨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再次挥劈骨钉向其身上斩去,在其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钉痕。 “呃啊!” 龙牙哥吃痛再次挥出龙牙,企图击退墨容,可墨容手感正热,哪会让出这么好的机会,见龙牙又要出手,再次向其龙牙劈去,又将攻击扼杀在了摇篮。 “师父,那大个子怎么不攻击墨容兄弟啊。” 马托有些不解,其实擂台下的众人都很疑惑,明明他的武器已经准备落下,可却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都让众人怀疑这三十二号的队长是不是收了墨容吉欧打假赛了。 “不是不攻击,而是被那小子给击退了回去。” “攻击还能被击退回去的吗?” “你说师父在你吐出水的时候捂住你的嘴巴,你会怎么办?” “要么就憋着,要么就咽噢!您是说,墨容兄弟的攻击让那大个子把自己的攻击给‘咽’了下去。” “没错,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本事,让我都有些好奇了。” 视角转向墨容这边,龙牙哥显然已经不再敢继续攻击,既然在这里拿不到优势,那就转移战场。 如此这般想着,龙牙哥向后撤了几步,拿起武器用力轰击向地面,产生的冲击波赫然是朝着伊奎二人袭去。 “伊达,奎若,小心!” 四人正在交手,忽然后面一阵气浪突然袭来,避之不及的两人连同躯壳战士一同被震飞,伊奎二人摔向地面,而躯壳战士好像早就预料好了一般,在被震飞的同时将盾牌护在身下,虽然也受到了冲击波的伤害,但要轻于伊奎二人。 “可恶啊,不能让他集中于那边的战场。” 墨容见状,飞身向前阻止想要继续释放冲击波的龙牙哥,但奈何距离不足以打断攻击,还是让他的龙牙砸了下来。 “小心!” 一阵冲击波再次扫过,此时的擂台已是一片狼藉,但龙牙哥显然并未想收手,这一战,看来势必要有人重伤。 “好好好,你这么玩是。” 墨容见此也不想再做隐瞒,退至二人身旁,低声喝道: “奎若,待会我们会一起向他们冲去,我要你帮我挡住那两个躯壳战士,能行吗?” “队长发话,不行也得行!” “好!伊达,你随我冲阵,一旦奎若拦截成功,你用出全力送我近那大个子的身旁,然后再协助奎若,懂吗?” “没问题!” “那就来!上!” 奎若首当其冲,二人慢其一步,对面的两人也举起骨钉迎了上来,龙牙哥则是站在原地观察局势。 “若是他们的目标不是我,那我释放的冲击波足以将他们耗尽体力从而拿下比赛。” “若他们的目标是我” 龙牙哥盯着三人,手掌紧紧握着肩上巨大的龙牙,随时准备砸下。他自信在这种距离,没人能打断他的攻击。 两只躯壳战士挥劈向率先到达的奎若,奎若拿出骨钉格挡,这股力量险些将他压倒在地。 “走!” 奎若低吼一声,骨钉顺着对方的骨钉借力滑走,绕至二人身后将手中的骨钉狠狠劈下。 躯壳战士忙回身抵抗,这就给了伊达越过他们的机会。 见那二人已在身后,墨容向前跃起,大声吼道: “伊达助我!” “来了!” 伊达也同时跃起,将双脚贴在墨容的后背猛然发力。 墨容只见两边的景色飞速向身后掠去,口中开始念叨着晦涩的咒语,转眼间已经快飞至龙牙哥身前。 龙牙哥大惊失色,他见奎若出手,原以为三人是想先以人数优势拿下他的队友,那样的话他就有把握用冲击波拿下墨容等人,可在墨伊两人绕过他的队友时,才发觉根本的目标还是他,手中的龙牙已经准备开始发力,在这个距离的冲击波下,以他们那种速度,很难躲避。 可他还是失算了,他没想到墨容会借伊达的力量将自己的速度拉高了一个档次,这么快就飞至他的身前。 此时龙牙哥明白再用武器一定会被前来的墨容打断,那就不随他的愿,这般想着,便向后高高跃起,准备以肉身砸地释放冲击波。 “等你好久了!” 龙牙哥看向下方墨容眼中的凶意,不禁疑惑。 “他要干什么?在我身下被坐实可就生死不明了,难道他不知道吗?” 龙牙哥其实并不想在选拔赛上闹出人命,但开弓已然没有回头路,他也需要此次四强的资格。 “对不住了兄弟!” 庞大的身躯狠狠压下,可身下的墨容却无丝毫怯意,笑道: “这话该我说给你听!” 墨容的手中金光乍现,一柄宛如由光芒所铸造的骨钉赫然出现在其手中,随后众人见墨容将那‘骨钉’迅速向着空中的龙牙哥抽去后,嘴形微张。 “喝!” 嚎叫幽灵,顺应而发。 一股强大的波动从墨容的口中向天上释放而去,带来的动静比之龙牙哥释放的冲击波有过之无不及。 “这是什么?!” “刚刚什么东西从那人嘴里喷出来了?有谁看到了吗?” “还有他手中的光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人到底是谁?” 加利安看着台上的墨容,眼神带着渴望,台下的参赛者与一旁的观众,则是被这场面所震撼。 就连坐在高处的德莱娅见状都不住地疑惑,这般强大的力量怎么会来源于如此弱小的身躯? 这么多人都在疑惑,那么谁不疑惑呢? 当时空中的龙牙哥只见墨容在其身下微微张口,有东西从其中喷涌而出,随即他就被轰倒在了一旁,失去了意识。 没了龙牙哥的队伍顿时变得不堪一击,墨容一行人再次拿下胜利。 至此,‘绵羊’褪去外皮,成了‘饿狼’。 第32章 异变 三人走下擂台,此时公告牌的次序再次发生变化。 加利安高居榜首,墨容等人拉下哨兵成为第二,第四则是剩下的四支队伍并列。 十六支队伍中的十支已经黯然退场,龙牙哥与蘑菇战士两队被墨容重伤,也不得不放弃接下来的战斗。 那么四强的最后一个名额,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在苔藓骑士与席奥等人中决出。 事实也正是如此。 “双方准备!” 裁判手中石头高高抛起,奥罗已在原地默默蓄势,随着石头与擂台碰撞的一声脆响,冲刺劈砍瞬时出击。 奥罗的骨钉技艺一旦出手,便是以快与广着称,苔藓骑士的刺球刚要出口,霎时间奥罗的人与骨钉便同时来到了他们面前。 “架盾!” “叮~” 旁人只听到了一声碰撞产生的闷响,但墨容却看到了那苔藓骑士三人的盾牌上,结结实实地印着一条整齐的钉痕。 “奥罗,你太急了!” 席奥与马托随后而来,三人将苔藓骑士围在了中间。 “不能给他们消耗的机会。” 奥罗没理会席奥,自顾自地说道,便又开始在原地蓄势。 三人也开始各自使出自己的骨钉技艺向苔藓骑士攻去。 这场比赛没什么看头,当三人近身的时候墨容就知道了这场比赛的胜负,不过他想看看对方能坚持多久。 “哼!” 随着席奥的一阵闷哼,骨钉自下而上向其中一位挑去,力道之大竟直接把对方的盾牌生生击飞,骨钉在上升过程中没有停滞,席奥借着这股力量再次转身向前方攻去,对面那人见盾牌已失,只好拿起骨钉格挡。 席奥借着每一次骨钉碰撞的反弹力量,不断的调整身形,直至最后跃起的一击,不断叠加的强力将对面的骨钉硬生生地击碎在他的眼前。 “我去,几天不见席奥怎么又变强了!” 伊达瞪大眼睛看着那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苔藓骑士,还有他身前散落一地的骨钉碎片,不禁感叹。 缺口被席奥打开,本来三人对峙的场面变成了三打二,这场的胜利也就在顷刻之间。 伴随着苔藓骑士的落败,这场十六进四的积分赛事也落下了帷幕。 从第一到第四分别是二十九号,一号,十四号以及七号。 “噫!我中了!我中了!” “你中甚么了?” “我押了二十九号一百吉欧,那可是两千吉欧啊!哈哈哈哈!” “靠!我就押了一个吉欧试试水的,血亏!” 周遭的观众尽是在讨论今早在门外买下的注,墨容一拍脑子。 “我去,下少了!” “什么少了?”伊达一旁好奇地问道。 墨容搪塞了几句,没敢说,怕影响后面的士气。 “各位参赛者与观众,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决胜出的四强将于后日进行最后的两场淘汰赛,请各位拭目以待!” 比赛场地外。 “哥们,我想去一趟安息之地。” 三人走在路上,伊达思考良久,向一旁的墨容说道。 “是去祭拜吗?” 伊达摇了摇头。 “我想去试试能不能找到斯莱大师口中的,进入梦境状态的方法。” “不是说那个可能实在很小吗?” “总得试试,说实话,这几场比赛下来我都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我想出点力。” 墨容见伊达有些一反常态的失落,搂住他的肩膀赶忙安慰道: “说什么呢?咱们三人不都出了很多力吗,不要妄自菲薄啊。” “唉,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是我真的不敢确定咱们后天是否能拿下比赛。” “如果后天的比赛中侥幸没有碰到二十九号,那决赛呢?哥们,咱们真的有实力击败二十九号那个怪物吗?” 墨容听完也有些沉默,说实话他也没把握能百分百战胜加利安。 “那就走,我陪你去看看。” “还有我。”奎若也在一旁笑道。 一行人就这样打算回去休整休整,明天一早出发去安息之地。 在泪城的地下深处,一座恢弘大气的苍白宫殿坐落于此,附近有不少白色的身影走动,看向宫殿的大门,像是一只六翼蝴蝶,头上长着四处尖而细长的利齿,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敬畏。 这里就是圣巢创立者的居所,白色宫殿。 往最深处,最高处看去,一尊漆黑的王座印入眼帘,背后矗立着像是一座层层浮雕般的巨大石碑,周围有着形如大门上的细长利齿,却要比那庞大数倍,其围着正中央的王座,放眼望去,隐隐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刺目地不敢让人直视。 而在那王座上的至高存在,与周遭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的白色身影,正是圣巢唯一的领袖,苍白之王。 “王上,近日水晶山峰之顶传来不明的灵魂气息,那山顶雕像,似乎有复苏之意。” “嗯?确有此事?” “德特茅斯的居民中有人目睹曾有光芒从那山顶射出,在下也曾去那探查过,那雕像确实有灵魂气息。” “我知道了,退下。” “是。” 苍白之王眼瞳中的黑暗逐渐泛白,端坐在王座上盯着前方,仿佛在看着什么东西。 遥远的水晶山峰峰顶,几只白色的飞行物凭空出现,围绕着那俯瞰大地的雕像转圈,不一会就又凭空消失了。 “是残留的梦境力量,难道是她苏醒了?” 苍白之王的眼瞳渐渐恢复原样,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虽发生的突然,可他却不敢放松警惕,立马向宫殿下方的一处房间走去。 “夫人,通知所有家臣,时刻关注圣巢变化。” “怎么了?” 一阵轻柔的女声回响,房间内的凳子上坐着一位通体雪白,形如树根一般的慈祥妇人,这位正是苍白之王的妻子,白色夫人。 “水晶山峰异变,恐怕是那位光明之神苏醒了。” 白色夫人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头上与身下的树根开始微微晃动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宫殿内外行走的白色身影在这一瞬眼神都呆滞了片刻,而远在泪城的德莱娅,也收到了来自地下的讯息。 “光明之神?” 三人起了个大早,一起走向安息之地,毕竟只有一天时间,也算是迫在眉睫了。 “你打算去找谁问问?” 墨容看向伊达,伊达懵了懵。 确实啊,他去了那么多次安息之地,可一个人都不认识。 “得了,看你那样就知道什么都没想好,我帮你找蓟风问问。” “嘿嘿,谢谢了。” 奎若就在一旁听着二人谈话,他就是过去凑凑热闹,不过也挺好奇伊达想要干什么。 在墨容付过钱乘上升降梯后,他们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看守墓地大门的仍旧是蓟风。 “蓟风老哥!” “墨容老弟!” 蓟风正坐在原地打瞌睡呢,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叫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墨容。 “一个多月没见,蓟风老哥还是精神焕发啊!” 说着便将提前买好的酒菜之类的摆在了蓟风面前。 “哪有哪有?老弟这些是?” 蓟风看着眼前摆了一地的酒菜,有些疑惑,毕竟这里是墓地,让旁人看来以为是在给他上贡呢。 “哎呀,这不是来看望蓟风老哥嘛,没啥好带过来的,就顺手带了点酒菜,老哥别嫌弃。” “怎么会!我日日守在这墓地前,这边的饭菜都吃腻了,得亏你还惦记着老哥。” 蓟风笑着说道,顺手开了瓶酒喝了起来。 “老弟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也知道墨容等人前来如果不是祭拜,那就应该是有事询问了。 墨容也不磨叽,直接将伊达的疑惑问了出来。 “蓟风老哥,你知道怎么进入梦境状态吗?” “咕噜咕噜~咳咳!” 正在喝酒的蓟风听完呛了一下,好悬没把酒从鼻子里喷出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蓟风老哥,实不相瞒,我的一位兄弟需要这个技巧,不知老哥你能否解惑?” 蓟风推了推前面的酒菜,无奈说道: “那老弟你还是把酒菜收回去,这个忙老哥爱莫能助。” “老哥这说的哪里的话,岂不是在怪罪老弟?我也只是来问问,老哥若是不知直说便是。” 墨容忙制止蓟风的下一步动作。 “唉,难道那个告诉你们消息的人,没说这个已经不可能了吗?” “不可能?” 墨容有些惊讶道,蓟风看了看众人疑惑的模样,又叹了口气。 “老弟你回去,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见蓟风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搪塞他们,反而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墨容便也没在深问,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 “哥们,这咋办?”伊达苦恼道。 墨容却不急,示意他们待在原地,转身向着另一处走去。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再去找另外一人问问。” 看着眼前熟悉的屋子,墨容轻叩了两下大门。 “请问先知在吗?” “请进。” 推开大门,周遭还是记忆里熟悉的装饰,墨容向深处走去,看到先知正坐在屋内的软垫前,面容却是苍老了许多。 此时先知的神情有些疲惫,眼瞳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旁人难以觉察的橙色光芒。 第33章 四进二,骨钉VS骨钉 “先知,您还好吗?” 墨容见先知这副模样,轻声道。 先知缓缓抬起头看向墨容,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你啊,挥舞者,前来何事?” 挥舞者?应该是指梦之钉,墨容没纠结这个,看向先知道: “先知,我有一个疑惑请求您的解答。” “那这次可不哦?”先知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没问题,我先问,您先给估个价行不。” 先知点了点头。 “我想问您,如何进入梦境状态?” “你居然知道梦境状态?” “这是我的一位前辈告诉我的,他说飞蛾部族有这样一门神奇的技艺。” 先知听完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道: “一吉欧。” “先知您知道?别说是一吉欧,一百吉欧我也给您。” 先知摇了摇头。 “这一吉欧是你进门咨询的费用,我并不懂你口中的这门技艺。” 墨容听完不禁有些失落,连飞蛾部族的先知都不懂这门技艺,那这片土地上还有谁懂呢? 将一枚吉欧递给了先知,墨容鞠躬道: “打扰您了。” 说罢墨容便转身离去,先知见其失落的背影,忍不住开口: “其实我族确实有一人知晓这门技艺。” 听到这话的墨容眼神一亮,忙转过头来看向先知。 “但我只能告诉你他是谁,其他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当然,您能告诉我他是谁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哼哼,那还说不准呢,目前我族唯一一位能进入梦境状态的人,也是我族最强的一位战士。” “他名为,马科斯。” 墨容听完虎躯一震,先知口中那宛如梦魇般的名字在他耳边环绕,久久没有散去。 马科斯?! 二人见墨容失魂落魄地从屋子里走出来时,他们就猜到了这次大概率是无功而返了。 “哥们,没线索就算了,又不是没了它咱们就赢不了。” 伊达走上前迎接墨容,顺口安慰道。 “不,我找到线索了,但是” 两人一听有线索,忙凑近了墨容。 “但是这线索有跟没有差不多,我打听到了飞蛾部族唯一一个会进入梦境状态的人。” “那为什么说还没线索呢?难不成那人” 伊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墨容摇了摇头,领着二人再次回到了蓟风那里。 蓟风见三人折返回来,以为还是想要打听梦境状态的事,忙开口道: “墨容老弟,我是真” 墨容抬手打断了蓟风,摇了摇头说道: “蓟风老哥,这次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 “谁?” “马科斯。” 蓟风听到马科斯的名字后瞳孔缩了缩,看向了墨容。 “是先知告诉你的。” 墨容没有否认,只是等着蓟风后续的话语。 “唉,即使你知道了他的存在也没用。” “现在几乎整个飞蛾部族的人都找不到他在哪,而且就算你有他的消息,我也劝你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 “你听我的就对了,我不会害你。” 蓟风没说出原因,接下来便不再说话了。 墨容此时也没了办法,有消息但找不到人,那也只能说明缘分不够,不必强求。 跟蓟风打了声招呼,三人便踏上了回城的路途,谁也没有发觉墨容的身体里,竟存在着一丝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橙光。 不远处的屋子里,先知再不似刚才的那般安详,只见他卧在了身后的软垫上,面容极其狰狞,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眼瞳中的黑暗被不知来路的橙色光芒缓缓侵蚀。 “王王是你吗” 先知的声音被这痛苦折磨的微弱不堪,但却能听出其中的希冀与懊悔。 随着先知眼瞳中最后一丝黑暗被吞噬殆尽,他的身子才缓缓直了起来。 “仇!敌!” 给战队们休养生息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让众人翘首以盼的四进二以及决赛,将会在今天展开。 四进二是配菜,决赛才是主食。 赛场外围多了不少的开盘处,也围着比前些天更加多的人,他们疯狂地向那摊主押注,嘴里喊的声音墨容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 “我押二十九号!押两百吉欧!” “我也是!但我押五百!” “俺也一样!” 摊主被围着押注的众人忙的不可开交,嘴巴时刻说着: “不要急!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每人最多只能押注一百吉欧,超过无效!” 这话音落下就有人不满,大声嚷道: “凭什么只能下注一百?之前都没有限制!” “对啊,凭什么这次比赛就要限制下注,你信不信我把你这摊子给掀了!” “俺也一样!” 摊主欲哭无泪,早在昨晚东家与他说限制下注时他就预料到了这个场面,但没办法,东家给的太多了。 “各位体谅体谅,就算你们把我这摊子掀了,别家也是如此,说不定还收的更少呢!” “再说这价格也不是我说了算,咱们也不要为难自己人,就算你们押多了咱也给不了啊。” 众人骂骂咧咧地收回原本要押的大量吉欧,统统换成了一百吉欧抛给了那摊主。 墨容看完了赔率,才发现只有一比一点五,但架不住来者几乎都是押二十九号的,啧啧啧,看来是都预测到加利安会拿下冠军了。 “我也押一百吉欧!” 他其实也这么认为。 “欢迎各位来到守卫选拔赛的最后一个环节,为此,赛场专门划分了三处擂台,供四支队伍两两同时交战,让比赛更快地进行到令人热血沸腾的决赛环节!” 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似乎是为了决赛也是为了即将到手的吉欧而兴奋。 “今天要完成四进二和决赛?” 墨容皱眉道,一旁的伊达见怪不怪。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比赛的最后两个环节都是在同一天进行,为的就是考验守卫的武力与意志力。” “毕竟危险在到来前可不会让人中场休息。” 就在二人说话时,加利安刚好路过他们所在的棚子,脚步顿了顿,转头向着墨容说道: “别让我失望。” 墨容一脸问号,这加利安都贴脸嘲讽了,谁给他的勇气? 裁判缓缓走上台前,手里高举着两颗石头,面向观众说道: “群雄并起,四强争霸,现在我手中的石头将会高高抛起,它们落下的方位,将会是我们第一个擂台交战的选手,那么会是谁呢?” 说罢裁判将石头高高抛起,两声清脆过后,分别偏向了加利安,以及大型哨兵的队伍。 “有请二十九号队伍,与十四号队伍共同登上第一座擂台!” 现在的场地相较于前两次比赛更大了,在中间的大擂台旁又建起了两座小擂台供四进二的比赛进行。 “那么,有请一号队伍,与七号队伍共同登上第二座擂台!” “哪两支队伍会脱颖而出,最终站上这最终的擂台呢?请各位准备!” “倒计时结束,争霸开始!” 说着裁判便开始计数。 “才过了几天,我真没想到咱们会这么快重现那时的场景。” 墨容笑道,对面的马托也很热烈地回应。 “你们三个人里,有俩都算是师父的弟子,要不你也拜在我师父门下,兴许我的骨钉还会给你留下些情面。” “哟,马托兄弟,没见你会嘲讽人啊,这些话定是你师父叫你说的。” 马托讪讪笑道,没有答话,师父确实让他上台嘲讽一下墨容,看他是不是还藏着些奇技淫巧。 “我们这可是有你们的师兄哦,你们一点都不怕?” 墨容向旁边的奎若指了指,歪嘴笑道。 随着倒计时结束,裁判的一声令下,奥罗已然蓄势待发。 “少废话,看钉!” 伊达也将自己的骨钉一分为二,首次在赛场上展露了第二种形态。 “一人一个,奥罗交给我!”说着也化作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这两人真是的,奎若,你怎么说?” 墨容有点哭笑不得,望向一旁的奎若,看他想挑选哪个对手。 “我想跟他比一比。” 奎若将骨钉指向了席奥,骨钉虽还未碰撞,但眼神已然交战。 “那是席奥,他是兄弟三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你确定吗?” “当然,我的骨钉已经在渴望战斗了。”奎若一反常态,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 “好,那就上!” 两人举起骨钉朝着席奥和马托冲去,另外一边,加利安的镰刀也已经开始加速旋转。 “马托兄弟,我来啦!” 墨容在冲刺的过程中身形微微变化,马托只见他在途中竟缓缓开始加速转起了圈,当下也不敢怠慢,开始蓄势使出了旋风劈砍。 骨钉之间的暴力碰撞,墨容还是略逊一筹,但这次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是被击退了十几步就稳住了身子。 “墨容兄弟,要是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你还是奈何不了我啊。” 马托停下旋转的身子,爽朗笑道。 没错,若是以旋风劈砍与马托较量,定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也不想用法术,这应该是一场骨钉对决的盛宴。 “马托兄弟,那你看我这招如何?” 墨容缓缓向前跑去,腿部的力量逐渐积蓄。 这一招在游戏中斯莱也用过,他很疑惑为什么这招没有传给马托,但想来这招应该是对平衡性有着很高的要求,那不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嘛。 旋风劈砍,变向版! 墨容纵身一跃,将骨钉全力向前斩去,随后借着骨钉下劈的力量,将整个人在空中带动起来,此时的墨容竟像一轮圆月般朝着马托坠去。 “他怎么会这一招的?!” 看着擂台上旋转的墨容,斯莱眼睛瞪的老大,他确实保留一种竖着的旋风劈砍,打算待日后马托的平衡性变高后再交给他,却没想被墨容使了出来。 马托见状非但没有惧怕,而且更多的是惊喜,他能看出来这就是旋风劈砍的另一种变式,随即加速自身的旋转朝着墨容迎过去。 “好!”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彻了第二座擂台,让一旁交战的四人都不禁侧目。 这次的碰撞两方都没吃到好处,因为被完全不同方向的力量中断了旋转,打破了平衡性,墨容被斜向击飞,马托也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呸!墨容大哥,这招不错啊,从哪学来的?” “哈哈,我说是你师父偷摸教我的你信吗?” 马托忍不住向台下的斯莱看去,只见此时他也正一脸诧异地看着墨容,马托就晓得了墨容又在骗他。 既然墨容不说的话,那就让他多用几次,马托相信自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拿起骨钉又开始对着墨容使出了旋风劈砍。 另一边的伊达切成了双骨钉的形态,速度也更上一层,与奥罗交战中,观众只能看到两人不断冲刺的虚影以及听到骨钉碰撞的嗡鸣。 “奥罗,还得加把劲儿啊!” 伊达头上的汗珠落下,看着同样气喘的奥罗笑道,虽然自己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但身子已经进入状态了,这是前几场比赛不曾感受过的。 “我来了!”说着伊达便爆发出了更快的速度,身如鬼魅般向着奥罗突去。 两处战场都并没有显现出太大的优势,反观第一座擂台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加利安的那把巨镰,让哨兵队伍看不到一点赢的希望。 即便拥有异于常人的防御与攻击,但三人都没有可以对空的方法,虽然他们也尝试过将力量施加于一处让那巨镰停下,他们成功了,但也只是那一刻,随即巨镰又开始加速旋转起来。 就这样,哨兵三人硬生生被那巨镰耗尽了体力输掉了比赛,没有什么观赏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墨容这边的擂台终于出现了转机。 一把巨大的骨钉被击飞在了空中,随后不甘地插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嗡鸣,擂台上的众人见状都停下了手。 墨容等人眼瞳微缩,看着不远处擂台上的骨钉,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把掉落的骨钉,正是脱自席奥之手! 第34章 决赛!冠军的角逐 在斯莱大师走后,奎若很长一段时间的骨钉技艺都是练习状态。 没人指点,诺大的研究所就找不出第二个会骨钉技艺的人,就算是跟那些看守打,简单的挥劈也打磨不了自身的技艺。 所以奎若为了提升自己,另辟蹊径,他暂时放弃了磨练技艺的想法,转而试着去破解斯莱大师曾教过他的技艺,为首的就是强力劈砍。 他叫来档案馆的一个看守,让他按照自己所想的方法来攻击自己,奎若则会用强力劈砍对敌,虽然只用了不到五成功力,但核心要义却能体现出来。 他在那些日子里试过了不少方法,但看守却没有一次能够破解他的技艺,这也就说明他的想法与思路都错了。 他很苦恼,日夜都在想着如何破解这门技艺,莫诺蒙也看出了他那段时间的不对劲,于是就让他出去峡谷转转,放松放松心情。 奎若走进峡谷中,看着四处的风景,心里却仍然想着那回事,烦躁地拿着骨钉在峡谷中乱劈。 突然手中传来了一阵交错感,奎若差点将骨钉撇了出去,定睛一看,原来是峡谷中的一种随处可见的植物。 这种植物莫诺蒙的档案中有记载,它会时不时地用一些特殊物质生成气泡飞向空中,气泡上附带着这种植物的种子,若是爆裂开来,就能利用那股能量将种子送往各处。 可往常一戳就破的气泡刚才怎么撇开了他的骨钉呢? 奎若再次用钉尖向其劈去,这次很快就弄破了气泡,于是他调整了骨钉,将钉刃向其劈去,这次却被那气泡滑了开来。 滑开?滑 奎若一个激灵,心中大喜,要想克制强于自己力量的对手,硬拼是必输的结局,可若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岂不是事半功倍! 自那时开始奎若就往档案所里搬去了不少那种植物,用其产生的泡泡练习骨钉技艺,在一段时间后,他对看守使用强力劈砍时,那看守按照他的方法竟然能完美的接下。 是了,一切都是‘圆’所致,泡泡之所以能将他的力量削去,就是因为它的外形可以在一瞬间承受远高于它本身的力量,再借着自己的特性,将这股力量向外撇去。 他成功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席奥紧紧盯着奎若,依然不敢相信他已经落败的事实。 此时奎若手持骨钉的姿势异常奇怪,一手握住骨柄,一手则是按在了钉身之上。 就在之前他对奎若使用强力劈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算到了所有奎若可能闪避的路径,但奎若却好似不惧,拿着骨钉便贴了上来。 骨钉相撞的一刻,奎若身形蜷起,微微倾斜骨钉,整个人好似一个泡泡。 席奥的手中没有传回碰撞之后该有的剧烈,反而却像是自己劈在了空处,险些将骨钉脱手。 在旁人的眼中,奎若确实接下了这次攻击,却并没有这股强力击垮,反而整个人像风车般被人拨动了一下,开始在空中旋转起来,倒是跟墨容的变向般旋风劈砍非常相似。 之后席奥的每一招强力劈砍的变式,几乎都被奎若化解,席奥的攻势像一条直线,永远与奎若的圆相切。 “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奎若收起骨钉站在一旁, 颤动的嘴角还是没掩盖住他的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在真正的战斗中使用这门技艺,也正证明他的道路,是对的! “我,输了。” 席奥拿起一旁的骨钉,向奎若深深地鞠了一躬,缓缓走了下去。 身为骨钉贤者的弟子,被人打掉了骨钉便是彻底的败北,他自然也没法再继续站在这擂台之上。 一旁的马托与奥罗也停下了交手,对望一眼后也走下了擂台。 三人本是荣辱与共,席奥输了比赛,也就等同于他们输掉了比赛。 虽然奥罗并不想承认,但以席奥的实力都无法一对一胜利,那他们也没必要将比赛继续进行下去了。 “我去!奎若,你还藏着这一手呢!” 伊达从远处跑来搂过奎若的肩膀,调笑道。 “瞧你说的,好像我有多厉害似的,我就只有这一手。” “正面击败席奥还不厉害,你知不知道我和墨容都在他那里占不到便宜?”伊达指了指身旁的墨容,挑了挑眉。 “侥幸,嘿嘿,侥幸。” 随着两场战斗落下帷幕,裁判走上中间的大擂台,声音高昂。 “观众朋友们,四强争霸已经结束,让我们恭喜一号与二十九号进入决赛!” “那么哪个队伍将夺得守卫选拔赛的桂冠,最终获得成为守卫的资格呢?” “让我们有请二位上台,进行最后的较量!” 观众的欢呼声虽热烈,却体会不到激情,似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冠军必然会被加利安收入囊中。 墨容等三人从第二座擂台走向中间的大擂台,而加利安也从那边飞了过来,巨镰紧随其后。 “双方选手准备!石头落地!登峰造极!” “我想见识见识上次你对那大个子用的那招,我从里面感受到了威胁。” 加利安的声音传入墨容的耳中,言语中裹挟着渴望。 “那就看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墨容的话语中也无不充斥着凶意,都到决赛了,放狠话谁不会。 “战士的喜悦来自强敌,我期待你的表现。” 石头与擂台发出的声响,意味着这最后的战斗已经开始,加利安背后的巨镰开始加速旋转,墨容等人也摆好了进攻架势。 放狠话归放狠话,墨容其实并没有想好要如何对敌,目前他们的队伍没有一人能像加利安那般可以飞在空中,想要打赢这场比赛,就必须得克服这个致命的弱点。 “注意闪避巨镰,同时想想怎么接近他,分开!” 墨容下令分开后,巨镰就朝着三人坠下,在他们原地砸下了一个凹坑后弹起,朝着墨容方向追去。 看着巨镰向着自己飞来,墨容拿起骨钉开始蓄势,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就是让面前这个大家伙停下,就加利安所遇到的队伍来说,目前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但他必须得试试,不能放过任何一次可能。 强力劈砍! 骨钉与高速旋转的巨镰相撞,传回手中的感觉像是与学会了旋风劈砍变式的马托交手,这个马托还是骨钉大师时期的。 强忍着痛感紧握着骨钉,墨容连人带钉一起被击飞了出去,身子滚出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墨容!” “队长!” 二人忙来到墨容身边将其搀扶起来,墨容此时的神情有些萎靡,看着那仍在高速旋转没有任何影响的巨镰,喘了好几口气,苦笑道: “不行,硬的行不通,那巨镰的力量非同寻常的大,那股力量到底是哪来的?” 奎若沉思了片刻,向着二人说道: “如果只是力量大的话,兴许我有办法。” 奎若的办法正是与刚才对战席奥时一样,如果两者相撞,他将巨镰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卸掉归为己用,那应该行得通,可就不知道自己的骨钉能不能承受这股力量。 实践出真知,奎若抄起骨钉就迎着再次袭来的巨镰冲去。 “伊达,别管我,去看着奎若,我待会便到。” 墨容推开伊达,看着往巨镰冲去的奎若,心中越发的不安。 见巨镰已至跟前,奎若再次用那种奇怪的姿势,使得自身像一个泡泡般与其相撞。 似乎因为局势带来的紧迫,奎若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武器,是一把形状特殊的巨镰而不是骨钉,那奎若所化之泡泡又怎能将其攻势化解为己用。 “噗!” 伊达刚要过去奎若那边协助他,就见一道黑影向自己袭来,忙举起骨钉格挡,定睛一看。 飞在空中的赫然是刚才冲向巨镰的奎若! 忙放下骨钉接过奎若,其所带的冲击力让伊达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奎若!” 墨容也看清了那飞来的身影,赶忙来到伊达身边,只见其怀中的奎若只是紧紧抓着骨钉,没有任何回应。 他颤抖着手伸向奎若探其鼻息,随之长呼一口气,幸好只是晕了过去。 墨容赶忙呼来裁判将奎若送去医疗人员那,心中的怒火燃烧至了顶点,一旁的伊达又何尝不是。 “墨容!送我去那瘪犊子身边,老子要打的他亲娘都不认识他!” 伊达低声吼道,眼睛直直地盯着加利安,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想必早已将其千刀万剐。 “来!” 墨容拢起双手,趁着巨镰袭来的一刹将伊达狠狠地抛向了加利安,随即自己也避开了那巨镰。 空中的伊达将双手的骨钉合二为一,他要使尽全身的气力,让这狂妄的家伙为伤害奎若而付出代价。 “受死!” “斩首行动?不错的选择,可,你有这个实力吗?!” 加利安将心神放在飞来的伊达身上,缓缓将双手抬起,那赫然就是两把小型镰刀,飞身迎向了伊达,双手加速向其劈去。 “叮~” 骨钉与双镰的碰撞并没有哪方取得优势,但下方的墨容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刚刚还在追着他的巨镰硬生生停止了旋转,接着反方向朝着加利安那边飞去。 “伊达!快下来!” “给我下去!” 伊达赤着双眼,此刻上了头,趁着身上的势能还未消失,又拿起骨钉向加利安劈去,可遗憾的是都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 身后的巨镰并不会因为伊达的怒火而停止旋转,就在他挥舞第四下骨钉时,撞向了他的身后。 “伊达!” 墨容疯狂着朝着伊达坠落地方向奔去,总算是在最后一刻飞扑接住了他。 “伊达!没事。” 伊达艰难地撑起身子苦笑道: “让你失望了哥们,没能将他打下来。” “哪里的话,这本来就” “向我出钉。” 伊达打断了墨容的话,认真地盯着他说道。 “你说什么?”墨容有些懵。 “现在唯一能击败他的希望就在你身上,我知道你的那个技艺需要先攻击一个对象。” “不论是在墓地,还是在两天前的比赛,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向我出钉。” “不行!” 墨容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伊达,他在前两次使用梦之钉时,虽然看起来都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他知道这些都是表象,触及灵魂的攻击常人又怎能看到。 加利安看着已经半俯在地的伊达和一旁的墨容,很默契地暂时停止了攻击。 虽然这是比赛,但他不想做趁人之危的事。 “哥们,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从未想过咱们能走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吗?上一次的比赛我仅仅在初赛就被淘汰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因为那时的我胆小懦弱,却心安理得。”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实力了,有好哥们了,有你们了,我不想决赛让兄弟因为我畏手畏脚。” “算我求你了哥们,奎若兄弟他已经献出了自己的全力,难道你要我像个懦夫一样,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离开擂台吗?” “你知道我讨厌这样。” “我求求你了哥们!向我出钉啊!” 伊达的声音中充满着哀求,死死地盯着墨容,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他奶奶的!加利安为难我,你也要为难我!” “出了事你他妈别找老子负责!艹!” 伊达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墨容也不得不狠下心来默念咒语,手中梦之钉乍现,朝着伊达劈去。 “我不会害怕。” 看着眼前掠过自己身子的光钉,伊达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晕厥在地。 “好!你要使用那一招了是么?” “来,让我见识见识其中的力量!” 加利安见墨容手上的光钉显现,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将伊达送下了擂台,墨容向着天上的加利安望去,虽然他表情认真,无任何嘲讽之意。 但墨容就是越看越生气,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从这家伙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现在没了奎若与伊达,那么他能接近加利安的方法只有一个。 墨容再次原地蓄势,看着向他飞来的巨镰,抓住时机猛地跃起,朝着某一处用尽全力劈去。 他成功了,两者相撞所带来反向的冲击,让墨容迅速向着加利安飞去。 此时的他也已经身受重伤,离昏厥仅一线之隔。 所以这一击嚎叫幽灵,将是他最后的绝唱! 第35章 战士,骑士 墨容口中迸发的哀嚎响彻云霄,尽数击打在了加利安的身上。 “成功了吗?” 墨容的身体在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还没看到结果便直直地坠了下去。 “噗!” “这股力量,强大,却驳杂,非我之路。” 加利安在空中吐了一口鲜血,身形摇晃着下降,但眼中却是异样的满意。 一道白色身影闪过,接住了将要砸到地面的墨容,定睛看去竟是之前高坐在观众席的德莱娅。 将墨容交给医护人员后便又返了回去,同时眼神示意了一下裁判。 裁判此时还在愣神,几天的比赛下来还没见过有人这么顽强,即便队友一个一个倒下,都不肯放弃这场比赛。 看到德莱娅的眼神,裁判一个激灵,忙走到台上宣布结果。 “各位观众,我宣布,本届守卫选拔大赛到此结束!” “请各位休整片刻,我们将于两小时后进行颁奖典礼!” 德莱娅也回到了观众席,静待颁奖典礼,不过此时的她却觉得没来由的疲惫,便开始闭目养神。 在这两个小时中,墨容三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成功了吗?” 墨容直起身子,看了看周围,才发觉比赛已经结束了。 伊达与奎若就在一旁,看墨容醒来赶忙走上前去。 “怎么样?没事?” 两人异口同声道,墨容摆了摆手。 他原本在释放完法术之后身子已经乏痛不堪,可就在他昏迷的时候却感觉有股力量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是一种纯净无暇的感觉,让他的身子缓解了许多。 “咱们赢了吗?” 两人听完却是叹了口气,伊达的神情有些失落。 “我听裁判说咱们输了。” 奎若拍了拍两人的后背说道。 “但咱们已经尽力了不是吗?起码没留下遗憾。” “奎若说的对,咱们已经尽力了,不必再为此遗憾,伊达你也是,你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伊达点了点头,但说不难受肯定是骗人的,毕竟离冠军只剩一步之遥了。 “对了伊达,你身体怎么样?” “我?挺好的啊,休息休息就没大事了。” “不是,我是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墨容可不信这梦之钉抽完可没什么后遗症,虽然在游戏中会显现出梦语,但既然可以通过其获得灵魂,那就不可能一点伤害都没有。 “不一样的感觉?嘶~好像确实有!” “哪里?!” “肚子饿了,没吃中饭。” “” 得,他算白担心了,不过墨容也很奇怪,明明在游戏里通过骨钉攻击敌人也能获取灵魂,为什么现在不行? 这个问题,估计只有萨满能解决他的疑惑。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裁判登上了擂台,向着周围大声说道: “观众朋友们,接下来就是本次守卫选拔赛的颁奖环节,有请二十九号,一号登上领奖台!” “颁奖环节?还有这个?” 墨容之前在看公告时可没看到提及颁奖的事,他以为这个赛事的最后只是为了选拔守卫。 “有是有啦,一些勋章罢了,总不能得了亚军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打击人家积极性嘛。” 伊达摆了摆手,招呼着二人上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以为拿过很多届的奖项。 裁判首先走到加利安的一侧,握着他的手高举起来。 “本次比赛的冠军是,二十九号!” 场下一阵欢呼,洋溢着众人喜悦的心情。 “有请骑士大人颁奖!” 说罢,德莱娅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擂台上,手里还拿着一枚闪耀的金色勋章。 加利安鞠了一躬,德莱娅便将勋章佩戴在了他的胸前。 “你叫加利安是么?” 加利安点了点头。 “加利安,你愿意接受荣耀,成为一名维护王宫安全的守卫吗?” 伊达在一旁看得发酸。 “真羡慕那家伙,有骑士大人亲自颁奖,又能去王宫当守卫,说不定时不时还能看到王上呢。” “咋了,你也想去王宫?” “废话,我来这不就是为了当守卫的吗,你俩难道不是?” “我是看你参加就陪你一起来了,守卫什么的我还真没想过。” “我也是,这次拿到了第二的成绩,我老师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嘿嘿。” 奎若在一旁笑道,仿佛已经看到以后自己在各地冒险的美好景色了。 伊达沉默,敢情就他一个人是为了守卫而来。 另一边,加利安在听到德莱娅的话语后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 “骑士大人,我能否与你提一个要求?” “说。” “我其实,并不想成为守卫,不如说,我更想成为一名骑士。” “所以,我能挑战您吗?” 加利安抬起头看向德莱娅,眼神中没有畏惧,充满着对强者的渴望。 观众离得远,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在一旁的三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给他们雷的不轻。 “他说什么?他不想当守卫?那他跟我抢个嘚儿啊!”伊达愤愤道。 “挑战骑士大人吗?我还没看过骑士战斗呢!”奎若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是我们给他的自信吗?”墨容听到这话也傻了眼。 德莱娅直视着眼前的加利安,同为对实力的追求者,她能体会加利安的心情,可这并不意味着谁都可以来挑战她。 “可以,但是你要拿这次的冠军作为门票,你可愿意?” “当然,能换来与您交手的机会,一个冠军不值一提!” 伊达:¥&¥ 德莱娅摘下加利安的勋章,招呼裁判来到她的身边,低声嘱咐了几句话。 裁判越听看加利安的眼神就越怪,随后点了点头,让墨容三人先在台下稍等,自己则走向擂台中间发话。 “观众朋友们,你们有眼福了!今天,各位将会看到骑士大人亲自出手,为大家带来一场精彩的战斗!” 观众听到裁判讲出这番话后还有些懵,骑士大人怎么就要出手了? “二十九号队伍以冠军为资格,向骑士大人发起了挑战,那挑战能否成功?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罢裁判就慌忙跑下了台,开始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上的两人。 “什么?!他要挑战骑士大人?!” “拿了个冠军就找不着北了?还想挑战骑士?” “说不定真的能成呢” “你在想屁吃!这下惨了,五十吉欧打水漂了。” 在听完裁判的讲话后,观众席立马热闹非凡,一部分人都在劝告甚至咒骂加利安的不自量力,但大部分人都在起哄,骑士的战斗谁不想看看呢? 擂台之上,加利安缓缓升空,身旁的巨镰开始飞速旋转,比赛时面无表情的他此时面部冒出了不少冷汗。 德莱娅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 “准备好了吗?” 德莱娅抽出骨钉,双手持于胸前,看着空中的加利安说道。 “准备好了。” 空中的加利安死死地盯着脚下不远处的德莱娅,郑重地点了点头。 “挑战开始!” 德莱娅话音刚落,飞在空中的巨镰便迅速朝其坠来,气势比之前的所有比赛都更加地迅猛。 加利安眼瞳中的喜意流露,他清楚地看到巨镰已经碰到了德莱娅! 可下一瞬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那巨镰碰到德莱娅后竟没有丝毫停顿,穿过她直直地向地面砸去,将她所在的位置砸了个粉碎。 定睛看去,德莱娅的身影缓缓消散,那,竟是一个残影! “人呢?人呢?!” 加利安疯狂地向擂台中巡视着,企图找到那抹消失的白色身影,在战斗中丢失了敌人的视野,无异于让敌人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眼角有抹银光闪了闪,加利安瞥去,一把骨钉赫然架在他的旁边,脖子僵硬地向上看去,德莱娅正站在他的背上,正低头看着他,嘴巴开合。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我不会近身。” 说罢便消失在他背上,出现在之前被砸烂的凹坑中。 “准备好了吗?” 加利安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已经落败的事实,喉咙微动,吞咽了一口水,朝着德莱娅点了点头。 不近身的话,这场战斗他应该就是优势。 “挑战开始!” 巨镰再次飞向德莱娅,可她却做了一个让众人疑惑的动作,明明那巨镰还隔着老远,她已经开始挥舞骨钉了。 加利安可不这么想,他以为德莱娅是丢出了什么暗器,忙向周围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可就在下一瞬,寒毛直立! 巨镰这次没有砸到德莱娅,更准确的说,它飞到了一半就好似失去动力一般,直直坠落在了地上。 “我输了。” 加利安在空中一动也不敢动,战士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动一下,可能就会横尸当场。 直到周围的锋利之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加利安才敢缓缓落下,低头半跪在德莱娅的面前,看着眼前的那个白色身影,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第36章 混乱爆发 伊达在台下眼睛睁的老大,下巴都快拖到地上了。 “哥哥们,你刚刚看清了吗?” 墨容摇了摇头。 比赛结束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他以为加利安也算是一个boss,怎么的也能在德莱娅手上走几个回合,没想到两个照面就被完败。 “这就是骑士吗?不知道如果跟斯莱大师比一比会怎么样。” 奎若有些意犹未尽。 裁判见战斗结束,也忙走上擂台宣布结果。 “各位观众朋友,相信各位已经看到了挑战的结果,与骑士大人的战斗,二十九号虽败犹荣。” “那么因为二十九号的战败,本次守卫选拔大赛的最终冠军是” “一号!” “有请一号队伍上台!” 观众的欢呼声依旧热烈,但其中夹杂着一些类似‘运气好’‘狗屎运’的奚落。 墨容等人可不在乎这些,白来的冠军谁不要呢。 走上擂台后,德莱娅拿着手中的勋章,看向三人说道。 “我手上的勋章只有一枚,这就意味着你们三人中只有一人可以成为王宫的守卫,但其他两人可以获得不少的吉欧补偿,你们自己抉择。” 德莱娅是第一次操办大赛,本就想在冠军队伍中进行考验,她要的不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守卫,而是能衷心服侍于王后的。 但之前只有加利安一人,德莱娅能看出他渴望力量,但这种人一不小心就也会因为力量而误入歧途,所以就在她打算将此事延后至明年时,事态发生了转变,墨容等人获得了冠军。 她其实很看好这支队伍,也有心招揽,但流程还是得走。 伊达虽然知道德莱娅是骑士,但仍不服气地发问: “这算什么?说好的冠军可以成为护卫呢?” “难道骑士就可以私自篡改规则吗?” “你不服?” “当然不服!这比赛是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打下来的,凭什” “那我给你们挑战一个我的机会,赢了你们三人就都能去当守卫。” “” 伊达还想反驳,两人拦住了他。 “得了,既然只有一人那你就去呗,我俩本来就没打算当什么守卫。” “对啊伊达哥,我就是来拿个成绩的。” 伊达见两人这么说也没妥协,愤愤道: “那不一样!你们不要是你们的事,她不给就不符合规则!” “实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德莱娅瞥了伊达一眼,仿佛是在说“不然呢?”。 伊达低头嘴唇嗡动,一丝橙光缓缓爬入他的眼瞳。 “如果实力不够强,就会在怪物前无法守护自己珍视之人。” “如果实力不够强,就会受尽贵族欺辱而无处伸冤。” “如果实力不够强,就会让本应得到的事物被他人强掳。” 每说一句,伊达的愤怒与语气就加重一分,眼瞳中的橙光也多占据一处。 墨容在一旁扯了扯伊达,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对,示意他冷静一下。 “所以这世间,没有弱者的活路是吗?!” 伊达猛然抬头,眼中橙光大放,将手中的骨钉一转,蹬身便朝着德莱娅攻去。 他的身形疾如雷电,赫然就是在他苦苦追寻的梦境状态下才能拥有的实力。 墨容在一旁已然大惊失色,但他看到伊达眼瞳中的橙光时,才惊觉伊达已经被辐光瘟疫所侵染! “糟糕!快闪开!” 墨容推向一旁的奎若,他不确定伊达会不会转而攻击他们,在墨容的意识中,被瘟疫侵染的人大概率是无差别攻击的。 可奎若此时却也没做任何回应,转头望去,他的眼瞳之中竟也有部分被那橙光所占据。 没办法,墨容只好先行脱身,可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观众席的众人眼瞳中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橙光,就连另外一边的加利安也没能幸免。 “力量我渴望的力量!” 他身旁的巨镰已然开始旋转,墨容见状大呼不妙,要是加利安开始无差别攻击,那么这整个赛场的平民百姓怕是无人能幸免。 他现在阻止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往其周围望去,发现斯莱正好在其旁边,于是墨容大声喊道: “斯莱大师!阻止他!他要发动攻击了!” 斯莱刚刚打晕自己的三个徒弟,就听到了另外一旁的墨容的呼喊,他正奇怪为什么墨容没事,同时也看到了准备攻击的加利安。 身形一闪,斯莱就到了加利安的身后,将他击晕了过去,随后又闪身到了墨容附近。 “臭小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们可能被一种瘟疫感染了,这种瘟疫好像会激发人们的攻击性。” “那咱们怎么没事?” “等过了这阵子,大师想知道再来问我。” 说着墨容向另一边的人群冲去,试图阻止那些互相攻击的人们,斯莱就跟在他后面协助他。 而另外一旁的德莱娅,见到伊达举着骨钉就向自己冲来,不禁感叹道: “好快的速度!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随即闪身到他背后将其击晕,再看向周围,她才意识到应该是白色夫人口中的异变发生了。 “王后,泪水之城发生异变,请禀报王上。” 白色宫殿的房间内,白色夫人正通过蔓延整个王国的根须,探查外界的情况。 随即就收到德莱娅传来的讯号,赶忙向王宫中走去。 “王上,德莱娅禀报,泪水之城有异变。” “好,我知道了。” 王座上的身影轰然消散,不知所踪。 白王教化了这片土地上许多的虫子,但唯独有一处却不得不放弃。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到处隐藏着威胁。有时不时破土而出,身上遍布利齿的戈姆,有时刻穿梭在地窟中狩猎的加皮德,有占据虫子尸体而生的爬虫,还有埋藏在灰土下的刻尘者。 这里的一切生物仿佛都在遵循着上古遗留下的准则,也可以说他们内心深处的本性早已根深蒂固,任何人都无法将其改变。 可就在这样的地界上,有一处深藏于黑暗中的陋室,它的墙壁与地面上,铺满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而面具所围绕的工作台前,坐着一位庞大却佝偻的身影,正挥舞着手中的画笔与刻刀,在创造一副新的面具。 就在其专心致志之时,通道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破坏了这寂静的氛围。 “我拜托的事怎么样了?” “我会应承所有对脸孔的乞求。” 面具制作师指了指身后,在黑暗中赫然有一座面具堆成的小山。 “都在这,相信足够整个王国佩戴了。” 与面具制作师交谈的人正是不久前消失在王宫的白王,他走到那面具堆前,手一挥,如山般的面具便凭空消失了。 “多谢你对圣巢的帮助。” “不客气,这不是使命,是伸出援手,对值得这份赠与的世界送上礼物。” 说罢制作师便继续着手未完成的面具工作,而白王也再度消失在了原地。 “藤蔓缠绕!” 无数种子拔地而起,将擂台中的众人捆了个结实。 “德莱娅,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身着绿叶翠裙的小巧身影站在德莱娅的旁边,皱眉看着场中充满攻击欲望的众人。 与德莱娅交谈的女子,正是圣巢五骑士之一,白色生息——伊思玛。 “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异变发生,王后曾提醒过我,但没想到发生的那么突然,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你现在这里看着,我去通知守望者大人。” 伊思玛转身向外面走去,但看到不远处的身影后停下了脚步。 “不用,我已经来了。” 卢瑞恩看着眼前众人的模样,眼中满是不解,他居然在这场躁动爆发前没感受到任何异变,要知道整座泪水之城都在他的监控之中,若是有任何变化或者外来的入侵者,他应该会第一个发觉才对。 “有找到原因吗?” 两人摇了摇头,德莱娅说道: “没有任何预兆,一位参赛人员忽然变得狂躁,随后就” 说到一半德莱娅一怔,连忙闪身到擂台将伊达拎了过来。 “是了,这位参赛人员是率先被感染的,问题应该出在他身上。” 卢瑞恩接过伊达,转头继续问道: “就他一人参赛?他队友呢?” 听完卢瑞恩的话德莱娅又回身将墨容与奎若拎了过来,当她看向墨容时,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没有被感染。 “这两个就是了,他一个队友也被感染了,可另一个却好好的。” 卢瑞恩望向墨容,诧异道: “是你?” “嘿嘿,又见面了守望者大人。” 墨容向卢瑞恩打了个招呼,一边的两人都懵了。 “您认识他?” 卢瑞恩示意让德莱娅将他放下来。 “放心,他没事的。” 他知道墨容曾被那家伙改造过,没被侵染应该是被改造后灵魂的特性,而且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事不是墨容干的。 “这就奇怪了,你说说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一开始就这样吗?” “并不是,这家伙是在比赛结束后的颁奖典礼上才变成这样的。” “那之前这家伙发生了什么?” 德莱娅摇了摇头,墨容倒是想到了一点。 “他好像被骑士大人刺激到了。” 德莱娅听完瞪了墨容一眼,辩解道: “我那时只是为了考验他,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走。” 卢瑞恩看着一旁昏迷的伊达,又向墨容问道: “你朋友之前也是这种性格吗?一点就燃的那种?” 墨容摇了摇头,卢瑞恩完全说反了。 “嘶~,那应该不是德莱娅的问题,可如果瘟疫在他身体里的话,为什么潜伏了那么久才爆发呢?” 墨容听着卢瑞恩的话也开始回想起来。 对啊,伊达在决赛里也有那种情绪,可那时为什么没有暴走呢,是什么因素让他进入了梦境状态从而被感染的呢? 就算是被感染了,那为什么会扩散到整个场地呢? 整天下来伊达没能接触到任何有关梦境的元素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墨容仔细回想着,忽然身体一僵,回想起比赛时的画面。 是了,比赛过程中唯一能让伊达接触到梦境元素的,只有它! 梦之钉! 第37章 平息 卢瑞恩大手一挥,整座赛场就好似被什么笼罩了一般。 “这件事情得先通知王上,先去我那里。” 说着便带着几人走上守望者的尖塔。 升降梯缓缓升至塔顶,只见房间中已经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参见王上!” 几人看到后赶忙跪地俯身,墨容见状也同样如此。 “平身。” “卢瑞恩,找出原因了吗?” “禀报王上,微臣只能看出这瘟疫会侵染心智,但事出之因暂未可知,这里有两位感染者可供王上查验。” 说着,卢瑞恩便将伊奎二人拎上前去。 白王见状,走到二人跟前,双手搭上了二人肩膀,一股气势磅礴的灵魂气息赫然在塔顶激荡。 然后众人就见到白王搭在伊达身上的手忽然松开,而后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滴橙色液体。 “光籽!” 墨容见状眼睛瞪大,伊达的体内怎么会有光籽? 白王看着手中的橙色液体,眼睛微眯,用灵魂气息将其包裹起来,随即那橙色液体便缓缓消失了。 “果然是她。” 伊达此时眼瞳中的橙芒已然削减了不少,但仍处于感染状态。 “这个人之前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白王转头向卢瑞恩问道。 “禀报王上,这事微臣不知,但微臣身旁的小兄弟应该知道。” 说着卢瑞恩望向墨容,眼神示意其不要隐瞒。 墨容走上前去俯身道: “王上,草民与其曾到往过安息之地祭拜,而后便返回了城中。” “若要说见到的话,草民的兄弟应当只见过墓地守卫一人。” 白王听墨容的话语略有所思,安息之地曾是他接纳飞蛾部族所划分与其的地方。 若是在那个地方接触到的话,这事就说得通了。 白王定睛向墨容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这人的身上是虚空物质?” “你上前来,离本王近些。” 白王向墨容招了招手。 墨容走上前去,白王也将手搭在了肩膀上,眼瞳中的惊疑猛然变成了震惊。 “这?!不是远古遗族,是纯粹的虚空物质!” “虚空物质怎么会有意识?!” 卢瑞恩等人都感觉到了白王情绪的变化,但却不知为何。 白王也压下了心中的震惊,目光错开众人向着对面的灵魂圣所望去。 墨容鼓起勇气,向地上跪去。 “王上,草民斗胆,求您救我兄弟们一命。” 被辐光侵染后能否恢复正常,恐怕只有眼前这位圣巢的王有办法了。 白王回过神来,扶起了墨容,面庞和蔼道: “当然,圣巢的子民亦是我的子民,不光是你的兄弟,那些人我都会伸以援手。” 说着白王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副面具,分别飞向了伊奎二人。 当面具贴上两人的面庞,上面赫然浮现出了旁人无法察觉的灵魂气息,那气息缓缓沁入二人的身体,伊奎二人的眼睛也在此时渐渐恢复了清明。 “你也得带上。” 说着白王又掏出了一副面具安在了墨容脸上,但这副面具却不似其他人一般,那灵魂气息刚要散发出来,却好似泥牛入海,霎时间没了踪影。 “嘶~头好痛,腿也好痛。” “咦?发生什么了?” 伊达在那种状态下透支了身体,此时恢复正常后腿忽然一软,坐在了地上,奎若则是好很多,只是这会有些懵。 带到二人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伊达慌忙拉着奎若跪下。 “参见王上!” 他虽然未曾见过圣巢的王,可不论是身边的骑士还是守望者大人,都跪在其身前,那他怎么会猜不到这人的身份。 “起身,你们感觉身体怎么样?” “草民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草民为何会出现在这,有所不知” 奎若也点了点头。 “好,既然无碍,那你们便退下。” 白王招呼一旁的管家送墨容三人上了升降梯,随后再度向众人开口。 “这场异动不出所料就是那位光明之神的手笔,德莱娅,伊思玛,海格默。” “在!” “你们负责将我放在城市仓库里的面具分发给圣巢的居民,让他们务必带上。” “记住,这是命令,胆敢违抗者将以圣巢律法处置!” “是!” “先处理眼前的事后再去。” 白王说着手一挥,身后便出现了一小堆面具,随后三人拿着面具也离开了守望者尖塔,至此塔顶只剩卢瑞恩与白王。 “王上,那面具真的可以消除光明之神的影响吗?” 白王微微摇头,伸手向卢瑞恩脸上的面具点去,随后其面具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灵魂气息。 “她好歹也是个神,能力并不比我弱,这次的侵染只是试探罢了。” “那些面具上附有我的灵魂气息,可以暂且压制她的影响,却无法摆脱,若是想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我们该当如何?” “消灭她,或者,封印她。” 卢瑞恩沉默良久,消灭一位神明,听起来太过荒诞,更何况是一位如此古老的强大神明。 “其实还有另一种办法。” “什么?” “远离这片土地,脱离她的影响,但这归根结底太不实际。” 卢瑞恩点了点头,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这好不容易建起的繁荣之地,再次化为一片荒芜。 “王上,那我们到底该如何做?” “你的能力不足以解决这个问题,你只需帮我守好这片土地即可。我会去一趟安息之地,找到她,她这会应该只是刚刚苏醒,实力未达鼎盛。” “我会尝试去封印她。” 卢瑞恩急忙说道: “王上,此事过于危险,还请三思!” 白王看着卢瑞恩,轻声道。 “我有把握,你不用劝我。” “恳请王上让微臣也尽绵薄之力,微臣的灵魂力量相信能够帮到王上。” “不必,此事只我一人可行,你只需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便是。” 听到请求被拒,卢瑞恩却也无可奈何,微微叹了口气。 “微臣明白。” 白王的身影渐渐在空气中消散,临走时又向卢瑞恩说道: “还有,灵魂圣所的事你无须提防。” 卢瑞恩心神一震,眼眸暗了下来。 这不是提醒,是警告。 “哥们,我咋了?” 刚下到底层的伊达被两人撑着,两股战战,艰难地走着每一步,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你?你雄起了你知道吗?” 墨容眼中笑意弥漫,看着伊达。 伊达不解,墨容就将刚才在赛场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 “你你是说?我对骑士大人出手了?” “对啊,啧啧啧,你之前不也在斯莱大师那里暴走过吗,说实话,不如这一次的一半。” “呜呜呜,怪不得我腿这么疼,那这样的话咱们不就与守卫没戏了吗?” 伊达哽咽,墨容好奇地说道: “你发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 “” “对了,你那时什么感受?就是你已经失去意识的时候。” 伊达眼珠子转溜,回想了一会。 “愤怒,没来由的愤怒你知道,就好像你和我大哥同时死在我面前但我却无能为力那样。” “能不能换一个好一点的比喻。” “总之那时候我只感觉出现在我眼前的,都是我的死敌,只想着怎么弄死对面。” “真是可怕,你说我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伊达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到一阵后怕,墨容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三人走向了赛场,此时那边已不似之前的喧闹,只见场中的众人都戴上了面具,恢复了正常。 擂台的中央正是德莱娅,一旁的裁判呼了口气,像是刚宣布了什么。 伊达挣脱两人的搀扶,忍着疼痛一瘸一拐走上前去,走到了德莱娅的身边。 “骑士大人,比赛结束了?” 德莱娅点了点头,伊达急道: “那我们队伍冠军的奖励呢?” “你很在乎?” “那是我们队伍拼命争取来的,能不在乎吗?” “行,那我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来当守卫,剩下的两人给补偿。” 德莱娅的考验可还没结束呢,随后她俯身贴近到伊达身边,给他闹了个脸红。 “或者,我可以多给你一些吉欧,你悄悄回去跟你同伴说,因为突发事件,冠军只有这些奖励,然后你再来我这边当守卫就行。” 德莱娅说完看着一旁的伊达呆愣在原地,心中不禁一叹,果然这件事还是得慎重,看来只能等到下一届了。 伊达呆愣的原因并不是在考虑德莱娅的意见,而是已经开始质疑骑士的人品。 “骑士大人,我很想揍你一顿。” 德莱娅听完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伊达。 “你刚才说什么?” 伊达一点没在怕,他就不信骑士能光天化日给他嘎了不成。 “我说,我很想揍你一顿!你把我伊达当成什么人了?出卖自己的兄弟?” “真想不到你们骑士居然是这种无品无德之人!亏我还一直很尊敬你们,我呸!” 伊达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去,德莱娅则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多少年了,他们身为王下五骑士,在这片土地的地位可以说是万人之上,还没有人能当面辱骂他们,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让她遇到一次。 伊达远去的身影顿了顿,又踉跄地走了回来,向着德莱娅伸手。 “干嘛?” “吉欧啊,守卫这个职位就当我没说,把冠军应得的吉欧给我们啊。” 德莱娅给气笑了,好家伙,骂完她又找他要吉欧,伊达的胆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你刚骂完我就找我要吉欧,你不怕我动手?” “你都这么羞辱我了,我还怕你动手吗,光脚不怕穿鞋的。” 伊达硬气道,手还是直直地伸在德莱娅的跟前。 德莱娅并没有生气,从决赛看到伊达向墨容吼的时候,到颁奖暴走时向她说的,再到现在这副样子,她觉得已经没必要继续考验下去了。 “走,去见见你的朋友。” 德莱娅没管那只朝他要钱的手,向着墨容那边走去。 第38章 存于梦境之神 墨奎二人看着伊达气冲冲地跑向德莱娅,哪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他俩选择原地吃瓜。 不一会德莱娅向着墨奎两人走来,后面的伊达撑着双腿跟着她,嘴里还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你俩愿意随我一起去宫殿成为守卫吗?” “又不给守卫又不给吉欧,这比赛还不如让原来的骑士大人来举办,王上的部下怎么会有这种不守” 伊达嘟囔了一路,总算回到了二人身旁。 “走,这骑士不守信用,又不给咱们吉欧又不让咱们去当守卫的,算咱们倒霉。” 但是伊达说完见两人眼神奇怪地盯着他,不解道: “干嘛这样盯着我?” “可是刚才骑士大人说我俩愿不愿意随他一起去宫殿当守卫,你不会想抛下我俩一个人去当守卫。” 奎若开玩笑道,说完好奇地看着他,伊达一怔,转头向德莱娅说道: “真的假的?你刚才不还说只有一人能去吗?” “我改主意了。” “” “那我能去吗?” “你说呢?” 伊达沉默,见他这副吃瘪的模样,德莱娅不由得好笑,正色道: “好了,不跟你们说笑了,现在你们三人都可以随我去到王宫当守卫,但这是凭你们自己的意愿。” “若是不愿去的话也可以来我这领取一些补偿。” 伊达立马抬头道: “去!当然去!” 德莱娅见伊达肯定的回复,又转头看向其他两人,墨容与奎若则是摇了摇头。 伊达见两人拒绝,急忙道: “你俩为啥不去?” “我这次来本就不是为了守卫来的啊,老师还在档案馆等我呢。” 奎若不是很在意这个机会,伊达又看向了墨容。 墨容也并不想成为守卫,毕竟他可是要成为游历圣巢的男人! “别看我了伊达,我本来就是陪你来完成比赛的而已,并不想成为守卫。” “可是” 伊达眼中的不舍告诉了墨容他在想什么,墨容握住他的手说道: “伊达,你是我到这的第一个朋友,说实话,也是我在这最好的朋友。” “比赛中你不希望你拖我的后腿,现在我也希望我不会成为你停滞的原因。” “我知道你一直向往着变强,因为这样就可以更好地保护对你来说重要之人。” “所以,把握这次机会!” “再说,哥们又不是死了,咱哥俩迟早还有相聚的一天,别灰心,说不定到时就得靠你来保护哥们了。” 墨容重重地拍了拍伊达的肩膀,笑道。 伊达沉默着点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他。 “我会的!我会变得更强,然后像个爷们一样去战斗,去保护所有我在乎的人!” 说话时用力过猛,伊达差点摔在了地上,但德莱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所以你俩决定放弃成为守卫的机会是吗?” 二人点了点头,随即德莱娅就递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那这些就是你们的补偿,再会了。” 说罢德莱娅便拎起了伊达,消失在了远方。 “你呢?奎若?” “我也走啦,这次已经算是满载而归了,还得多谢墨容哥的照顾。” 奎若欣然道,勾着墨容的脖子。 “有机会一定要去档案馆来找我噢,到时候我做东!”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 “那当然,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地界,好了,我也得走了,保重!” 奎若朝墨容挥了挥手,转身也向着远方走去。 墨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身旁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离别还是让人生厌啊。 安息之地前一阵白光缓缓成形,白王不紧不慢地走入了飞蛾部族的领地。 “墓地的看守吗?” 白王缓缓踱步向墓地大门,蓟风正原地打盹呢,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魂气息在向他靠近。 “谁!” 眼睛顿时炯炯有神,看到不远处白王的身影后才放松了下来。 “参见王上!” 白王走到蓟风的跟前,凝神看向他。 “抬头。” 蓟风抬起头颅,看向白王,只见白王的眼瞳直摄心神,让蓟风的身子猛然一震,这股威压使他有些喘不过气。 “平身。” “谢王上。” 刚刚那一眼白王就确定了不是这个看守,虽然飞蛾部族曾是她的子民,可其身上却没有那么浓重的梦境气息。 “你见过这几个人吗?” 白王手中白光凝聚,幻化成了墨容等人的模样。 蓟风不敢隐瞒,忙点头道: “草民见过。” “他们还曾去过什么地方?” 蓟风稍微回忆了下,向着上方指到。 “禀告王上,他们还曾拜访过我族先知,其他的话,草民一概不知。” 白王听后,朝着蓟风所指的方向走去,不久后停在了先知的门口。 “果然是这。” 一股不弱于白王的气势缓缓从门后散发出来,同时在他的脑海中赫然出现了一阵声如洪钟般的女声。 (辐光的说话特色只在有必要时显示,一般谈话省略感叹号) “偷窃者,你终于来了。” 白王推门而入,昏暗中,他能看到不远处明亮的橙色双眼。 此时的先知早已逝去,徒留一个被辐光占据的身体。 “那孩子身上的东西,是你留下的?” “当然,但不是留给那个孩子的。” “什么意思?” “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我宿命的仇敌竟然帮了我一次。” 白王听到这哪还不明白,曾经拜访先知的并不是那三人,也不是伊达,而是墨容。 原先光籽所存在之处,居然是墨容体内。 若是让墨容听到这,也会恍然大悟,光籽居然就是在他使用梦之钉时导向了伊达的体内。 “我不会让你伤害圣巢的子民。” “就凭那些面具吗?” 辐光显然通过感染知晓了一切,语气很是轻蔑。 “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很强大,可以通过那些媒介来阻止吾侵染他们的思想。” “可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吾现在的实力并不是全盛时期,若是吾恢复,你该怎么办呢?” “一旦吾恢复力量,这片土地上的生灵,都将沐浴在吾的光辉之下!” “那时你所依赖的面具,不过是形同虚设。” 白王看着先知的双眼,沉默了片刻。 “我从未想过依赖面具。” “我会封印你。” “封印吾?” 先知那本毫无生气的橙色眼瞳中,居然流露出了笑意。 “偷窃者,你的灵魂力量确实强大,甚至可以算的上吾平生仅见。” “可你若是想凭着这一点就妄图封印吾,哼,外来者终究是外来者,不知吾的强大。” “吾生于光芒之下,梦境之中。” “吾乃是光明之神,主宰着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的梦境,你的灵魂虽然强大,可终有一日也会被吾的光芒所掩盖!” 先知的气势愈发磅礴,橙色的光芒似乎化作有形之雾朝着旁边散开。 “你所行之路偏颇,我定将纠正。” 说着白王便伸出双手箍住先知的双臂,眼瞳中白光大放,如漩涡一般将周围的橙雾吞噬殆尽,就连先知身上的橙色,也一点点地被扯了过去。 “偷窃者!你这是在找死!” 那橙芒加速跃向白王的眼眸,辐光本想找一个机会入侵白王的梦境,侵蚀他的灵魂,从而进行她的统治,可白王灵魂强大,若非其主动,那便只能待她恢复鼎盛。 但机会已然暴露在她眼前,虽疑有诈,不惧也。 “狂妄自大!你原来也与那般虫子并无两样。” 白王的灵魂之中一片白茫茫,可这时却闯入了一个庞大的身影,肩生巨翅,伸展仿佛遮天蔽日,头长三角,状如王冠,似生来加冕,目光如炬,视若金乌。 “居然将吾拉至你的灵魂之中,这片土地俯首于你这般无知之人,简直暴殄天物!” “出来偷窃者!于此发出你最后的哀嚎!” 白色身影出现在其面前,旁人视之,状若虎犬。 白王却没有理会辐光的嘲讽,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手随口变,一条条金黄色线条缓缓组成了一个玄妙无穷的阵法。 “偷窃者!莫要负隅顽抗!” 辐光看白王在勾画着什么,心中略有不安,一道光柱霎那间从其眼中射向白王。 可为时已晚,阵法已然铺开在其身侧,那光柱像是轰击在了一处无形墙壁上,丝毫不起作用。 周身阵法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辐光顿时大怒。 “这阵法!你从何剽窃而来!” 白王只是静静地看着辐光,身影缓缓消散在了她的眼前。 “吾的族人!为何背叛于吾!” 不甘的声音响彻这片天地,可却无人回应。 白王眼瞳里的橙芒缓缓被黑暗覆盖,直到瞧不见半点踪影,随即身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徒留一具毫无生息的先知尸体。 第39章 再访十字路 墨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百无聊赖。 虽说想着游历圣巢,但还是不知道从哪开始。 自打德莱娅给了他那兜子吉欧之后,他就暂时不缺了,整整三千吉欧说掏就掏,骑士都这么富吗。 望向背上的骨钉,自打上次比赛结束后好像就自动上了持有证一样,正大光明地在街上晃悠也没人来找他麻烦。 但真相是谁会找一个冠军麻烦呢? 墨容走进了沃欧商行,向里面的伙计招了招手。 “伙计,你们这卖地图吗?” 他上次买地图就光想着去街上,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卖啊!您跟我来。” 说着伙计领着墨容走到一处柜台,问道: “客官,您要哪里的地图?” “十字路的。” 他想好了,先去十字路找那里的萨满,看看能不能学到他的法术,顺便还能问问关于汲取灵魂的事。 “好,您稍等。” 伙计俯下身去在柜台里捣鼓了好一会,掏出了几卷地图递给了墨容。 “客官您看看要哪张?” “怎么这么多?” 墨容看着眼前的七八张地图,不由得感叹。 “当然了,这些地图都是由不同的地图师提供的,也算是各有千秋。” 墨容把那些地图一一摊开,仔细看了看,发现其实质量上来说跟上次街上买的差不多,但是有些地图好像是地图师刻意吸引人一般,在图上画了几个问号,让人看了忍不住去探索。 既然大致都差不多,墨容就挑了张问号比较多的地图,也算是给自己的游历之旅加点乐趣。 “这张怎么卖?” “一百吉欧。” 墨容很痛快的给了吉欧,这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对了伙计,咱们城里是不是有两个鹿角虫战?” “是啊,怎么了?” “除了大型升降梯那个以外,还有一个在哪里来着?” “您出门再往前走,登几级台阶就能看到指示牌了。” “行,多谢了。” 现在手头富裕了,出行方式不得上个档次? 墨容走出商行按照伙计的路线走去,果然在不久后看到了鹿角站的指示牌。 这边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只有寥寥十几个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待着下一只鹿角虫的归来。 前方有一个深幽的大洞,想来那就是鹿角虫挖出来的虫道了。 鹿角虫停泊的一旁有一个类似于公交站牌的东西,墨容走上去看了看,从这里到十字路的话需要六十吉欧,倒也不算太贵。 过了一会,虫站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多重脚步踏地的声音逐渐清晰,那洞中逐渐有一抹亮光靠近,为了止住身躯的尘土飞扬平息后,一只庞大的鹿角虫停在了众人面前。 在两人与其交谈片刻,将吉欧投入了站台旁的一个类似收银箱子后,登上了鹿角虫,又是一阵踏地声过后,鹿角虫再度消失在了洞中。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后,总算轮到了墨容,投入吉欧登上了鹿角虫的背部,坐在其驮着的一个柔软靠垫上,长舒了一口气。 “还得是鹿角虫啊,坐的就是舒服。” “那当然,咱们干这一行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舒适与速度。” 下方奔跑的鹿角虫主打搭了话,虽然他们运动起来幅度不小,但墨容却没感觉多么颠簸,倒是有种被晃的想睡觉的感觉。 “鹿角虫大哥,咱们多久能到?我先眯一会。” “放心乘客,您只管睡,到地方我会叫您的。” 感受拂面而过的清风,脚下厚重的脚步声,墨容缓缓闭上了双眼。 灵魂圣所的实验室内。 一座存储转化装置前,灵魂大师正紧紧盯着里面不断糅合的黑白物质,手里面握着其他装置的阀门。 一阵轰鸣过后,装置里的物质波动渐渐平息,只剩一团黑色,就在灵魂大师的眼中露出喜意时,那团黑色瞬间爆裂开来,糊在了装置壁上。 “唉,怎么又失败了。” “参数没错,步骤也没错,数据波动更是十分相似,怎么就成功不了呢?” 灵魂大师启动清理装置,将转化器内的液体洗净后再次注入相同物质,伴随的阀门的拉下,机器再次启动。 “索玛斯,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正在关注于实验装置的灵魂大师吓了一跳。 “参见王上!” 这实验室中出现的另一道身影正是白王。 “禀告王上,实验它未能如期。” 索玛斯轻叹一口气,他自问在这片土地上,论研究灵魂虽称不上顶尖,但绝对算的上是权威人员。 自打灵魂圣所建立以来,他就没遇见过这么棘手的事情,那黑色物质,怎么看也不像是一种正常的东西。 机器的轰鸣声也吸引了白王的注意,他转过目光盯着正在运行的机器,没有回应索玛斯的话。 随着黑色再次炸裂开来,索玛斯头埋的更低了。 “一次都没成功过?” 白王轻声道。 索玛斯沉默了片刻,但也是最好的回应。 “王上你莫着急,再给我些时日我一定能找到原因。” 白王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难道他不是这里的产物?那他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没有言语。 索玛斯冷汗直冒,他感觉再不说点什么这灵魂圣所可能就不是他在领导了。 “王上!其实微臣还是成功过半回的!” “半回,是什么意思?” “额,禀告王上,曾经有一次那黑色物质确实已经与灵魂融合,但却没有表现出心智。” “然后呢?” “然后然后微臣没控制好装置,不小心给它给它炸了” “炸了?炸哪去了?” “微臣微臣没找着,想必已经消失了。” 白王本平静的周身此刻却散发出了些许波动,索玛斯赶忙辩解。 “请王上恕罪!既有一定有二!再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一定能成功!” 白王看着不远处矗立的高塔,眼中罕见地表露出了惊喜,随即又隐藏了下去。 “不必了,这个研究你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索玛斯听完心如死灰,果然还是逃不了被罢免的命运吗。 “微臣明白,微臣会主动卸下灵魂圣所领袖一职,让王上失望了。” 白王的身影渐渐消散,走前留下了让索玛斯转悲为喜的一句话。 “你仍然是这座圣所的领袖,继续进行研究,你没有让我失望。” 索玛斯听完还有些不可置信,眼中的神采也渐渐恢复。 “遵命!” 墨容走在离开鹿角虫站的路上,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说好的叫醒他呢,到站的时候鹿角虫一个急刹直接给他甩在了地上了。 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有什么急事,只是匆忙地跟墨容道了个歉,又退给了他这次的费用,便又向着通道内跑去了。 听他说好像什么什么失踪了? 算了,也不干他的事,展开之前在沃欧商行买的地图,照着其上面的路线看去,他记得这里的萨满好像在游戏中假骑士所在的附近,那应该向上走。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墨容一路往前走去,可一旁的建筑的居民却稍显陌生,这里居住着许多的蛆虫,就是墨容在泪城中见到的那些仆从,他们见到墨容从远处走来,只稍看了一眼就慌乱地往里面跑去。 墨容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住户,只好找一只来问问,想着便往那几只蛆虫逃跑的方向前进。 往里走到越深,墨容的眉头就皱的越厉害。 这里的蛆虫住户似乎连房子都没有,只是将一些储物的架子摆放在外头,那些架子上都是一些不知存储着何物的瓶瓶罐罐,四周甚至连盏光蝇灯笼都没有,唯一散发出光芒的还是几支摆放有序的蜡烛。 没想夹在十字路与泪城之中,竟还有如此贫瘠的地方。 墨容尝试去找一只蛆虫问问路,可总算没到跟前他们就慌忙地跑走了,头部比身躯还要大上两三倍的他们,跑起来甚是滑稽。 这就导致了半天墨容都没找到一个人问路,正打算放弃离开的时候,眼角瞥见不远处的蜡烛旁有一只蛆虫,他看起来要更加的年迈,想必应该不会像其他蛆虫一样惧怕他。 于是他迈步向那蜡烛走去。 第40章 蛆虫,祖先山丘 蜡烛旁的老者仍旧在跪地念叨着什么,没有发觉墨容的靠近。 “神明啊,我们真挚地祈祷,希望您给予我们后代强大的力量,或是坚硬的躯壳,亦或者丰富的学识。” “神明啊,我们真挚地祈祷,希望您给予我们回应” “神明啊,我们” 直到墨容走到了那老者的身边,才听清了他在嘀咕着什么,他也没打扰,静待着那老者念完。 那老者在跪地磕头之后,才缓缓转向一旁准备离开。 只不过这时墨容的大脸突然映入其眼帘,给那老者吓得跟孙子一样连忙起身向后跑去,那踉跄的身形像是遇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 “站住!再跑我就动手了!” 这给墨容也整的有些恼火,他搁一旁等了半天,起码给句回应,站起来就跑是几个意思? “这这位大人手下留情!” 那老者赶忙止住身形,哆哆嗦嗦的跪下向着他磕头,见状墨容也赶紧把那老者拉起来,他就只是吓唬吓唬,这怎么开始给他行大礼了呢? “老人家你起来,你这是干嘛?” “大人您就放过我,我岁数已经大了,干不动了力气活了,您就放过我!” 这老者的话语中竟已然有了哭腔,这让墨容不禁头疼。 “我没想抓您去当苦力,我只是过来问个路罢了。” “你,你是探险家?” 墨容想了会,他现在应该也算是个探险家,于是点了点头,谁知老人哆嗦的更厉害了。 “大人您就放过我,我岁数已经大了,肉都柴了,您就放过我!” 这下给墨容整不会了,怎么说啥都不行呢,于是掏出骨钉指向了老者。 “闭嘴!再乱说话就杀了你。” 老人立马就止住了,还想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可惜他们一族的手太短,根本摸不着。 “现在,我问,你答,明白?听懂就点头。” 老者眼神带着恐惧,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墨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老者,还是好说话的嘛。 “你见我就跑是干什么?” “我,我害怕大人您抓我去做苦力。”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抓你们走?” 老者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墨容见状从兜里拿出了十几枚吉欧抛给了老者,那老者赶忙接住。 “说实话,这些吉欧就是你的。” 老者赶忙点头说道: “按理来说是这样,因为我族没什么武力,所以经常被他人胁迫。” “之前就有一些城里的红袍大人,指挥着部下来这里抓走了好些人,说是要给他们一份工作。” “但都是去干一些劳人伤身的事,所以我们见到外人都会躲起来。” 墨容皱了皱眉头,怪不得在街上见到的那些奴仆大多都是蛆虫。 “没人管这些事?” 老人见墨容并不像是之前的那些守卫或者贵族,便接着说了下去。 “唉,我们一族在圣巢的地位向来很低,即使干着与他人一样的活,也只能拿到最少的吉欧。” “而且我们生来没有强壮的身体或者发达的脑子,有的只是” “只是一副臃肿的躯体。” 墨容帮他补充了后半句,老人也没有反驳。 “所以也没有人管这些,毕竟,我们能做什么呢?” 墨容有些奇怪,一个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智慧的种族,按照优胜劣汰来说,怎么能生存至今? “但我看你们的人也不少啊?照你这么说,你的族人不应该很少吗?” 老人自嘲般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身躯说道: “我族生来身体就比其他人更易消化与存储能量,所以即便在资源匮乏的时候,我族也能生存下来。” “这是神给予我们的使命吗,或者说我们生来就是为此?” “那你刚才说的探险家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这回不肯说了,但墨容也没勉强,拿出地图向那老人家问道: “我就是来问路的,看把你紧张成什么样了,你看看图里这个地方,这怎么走?” 墨容所指着的正是图中的一个问号区域,老者仔细看了看,又悄悄地瞥了一眼墨容。 “您要去这里的话,往前直走就行,要不了多久您就能到达这个地方。” “行,多谢了。” 墨容收起地图转身离开,总算收集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老者看着墨容远去的背影,脸庞扭曲出了一丝嫉妒。 “谁叫你比我们强大?” 随后将墨容给的吉欧收起,又跪倒在蜡烛前祈祷着。 “神明啊,我们真挚的祈祷,并向您献上祭品,以求” 在这片昏暗的空间走了许久,总算是在前面看到了一些火光。 脚下踩着的平路也变得坑坑洼洼,墨容向地上看去,不由得大喜。 只见地上铺满了不知是面具还是何种生物的头颅,就连一旁的火把,都是从那些东西里燃出的火焰。 来对地方了! 这附近的装饰,墨容确认就是蜗牛萨满所在之地! 越向深处走去,火把就越来越密集,直到墨容看到了一条深处散发着紫色微光的路,一条被许多锥形石柱交错环绕的路。 怀揣着兴奋沿着那条路向里面走去,墨容总算是看到了他这趟路程要见的人物,游戏中仅存的蜗牛萨满! 墨容快步走向他,脚下发出的声响在这片空间回荡,也让蜗牛萨满注意到了墨容。 “哦吼!是谁从黑暗中探出了身子?我的天啊,你看起来好可怕!陌生的面孔和的邪恶的武器!” 蜗牛萨满转过身来向墨容走去,其脖颈之上围着一圈类似由头骨组成的项链,手里还握着一把法杖,顶上同样镶嵌着一颗头颅。 “你身上的气味!噢!我很熟悉!” 蜗牛萨满走近了墨容的身旁,一脸新奇地打量着他。 “是虚空物质!哇噢!你也是从远古活到了现在吗?” “除了同族,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过身上有与我们相似气味的人了,怪不得你能踏入这里。” 墨容看着一旁絮絮叨叨的先知,想来还不知道其名字,不由得发问。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在询问他人的名号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吗?” 蜗牛萨满笑了笑。 “抱歉,我叫墨容,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我叫巫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学习您的法术!” 蜗牛萨满的眼神忽然变得警惕,走远了几步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法术的?” 墨容懊悔自己嘴巴太快了,自己从何得知的,总不能跟巫斯说是自己玩游戏玩的。 没办法,巫玛,原谅我。 “我是听巫玛前辈说的,她说她有一个表弟,也会一种强大的灵魂法术,若是我想学可以去找他。” “巫玛?你真认识我表姐?” 巫斯显然还没放下防备。 墨容无奈,想放出嚎叫幽灵,可苦于自己的灵魂能量不足 哎? 墨容这才发觉,就在刚才二人谈话时,自己的身体中居然莫名多了些灵魂能量,不禁大喜,随即将嘴巴缓缓张开,嚎叫幽灵从口中迸发而出,在空中绽开。 “喝!” 巫斯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后,总算是放下了戒备,同时还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墨容。 “表姐居然将这一招教给了你?” “我还以为她会把这一招藏一辈子呢。” “哈哈,这一招其实是我用吉欧跟巫玛前辈‘换’的。” “怪不得,以表姐的性子这样就说的通了。” “” “你真心想来学习我的法术?” 巫斯好奇地看向他,墨容认真地点了点头。 “前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是抱着必学之心来的。” “我只会将法术交给我的朋友,而你,若是想当我朋友的话,需要有实力。” “前辈直说。” “不久前我将一副面具遗落在了这十字路中,若是你能帮我找回来,我就教你。” “此话当真?” “我以虚空之名起誓!” 墨容不疑有他,转身离去。 第41章 巢穴 巫斯口中的面具,墨容猜测就是游戏中可以增加生命的面具碎片所组成。 可十字路这么大,他也没说遗弃在了哪里,这上哪找去? 墨容头疼,边走边掏出地图看了看下一个问号区域在哪里,试试能不能碰碰运气。 随着道路走到尽头,眼前出现的景象让墨容熟悉。 这不是之前从苍绿回来时经过的升降石板吗? 墨容抬头向上方望去,地图的下一个问号区域就在上方,于是墨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向上跳去。 令他惊喜的是,许多的石板上都有着灰色小爬虫和白色小爬虫,这不就可以为他充能了嘛。 但也得小心,除了小虫子之外这里还有不少的格鲁兹,不过碍于视野的原因,他们好像并不能看到墨容,只是毫无目的地游荡。 这般想着,嘴巴也跟着动起来,梦之钉不多时便出现在了墨容的手中,向着小爬虫抽去。 “食物食物” 梦语在墨容的脑海中浮现,灵魂力量也在此刻滋润着墨容的身躯。 “爽!” 说着又给石板上的虫子来了几下,直到身子没有感觉后才收回了骨钉,避开格鲁兹接着向上走去。 “唔嘛嘛嘛嘛嘛” “啊哇咪哇” 离那地方越近,墨容就越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叫声,而且他现在很想给制作这个地图的地图师来一下。 幼虫之家你都标个问号干什么? 难不成里面的幼虫还有攻击性不让你进去? 不过来都来了,墨容倒是想看看现在的幼虫之家长什么样。 随着叫唤声越加贴近,眼前的布景倒是与他记忆中并无两样,许多圆形卵壳被叠在一起,或是散落在一旁,其上都被开了一个圆形孔洞,有身形幼小的绿色青虫探出头来,他们或是在交流,或是在打闹,更多的是眨巴着眼睛盯着他这个外来者。 “都在?” 与游戏中不同的是,这里几乎所有的卵壳中都有小青虫的身影,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倒不像游戏中一开始那般冷清。 墨容靠近其中一只青虫,往其头上摸去,那青虫眼中也没有惧怕之意,反而哼唧唧地主动贴了上来。 “唔嘛,啊嘛嘛唔嘛” 可爱捏,但是听不懂在说什么。 收回手,墨容转身打算离去,这里没啥收获,印象中这里也没有面具之类的 等等,他记得好像虫爷爷这里有面具碎片。 这般想着就开始抬头寻找虫爷爷的身影,它好像在挺高处的卵壳中来着? 不多时,墨容就在头顶的一个卵壳中找到了那个稍显年迈的身影,并向其大声喊道: “虫爷爷,你这里有面具碎片吗?” 说着还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比划了一会。 “呜呼噫,唔嘛呼呼” 虫爷爷的声音中带着喜意,但很可惜,墨容听不懂。 朕的皇家翻译官呢?!出来解释解释! 算了,墨容摊开地图,下一个问号区域在 在来路,得,又得返回去了。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总算来到了那区域前,可这个区域很是不同,前方有不少的躯壳战士把守。 “来者止步!” 其中一位躯壳战士走向墨容,皱眉道: “你来这做什么?” 墨容也有些好奇这地方居然会有护卫把守。 “你好,我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看看的,这怎么了?” “看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过来看看?” 墨容摇了摇头,那躯壳战士指向一旁的牌子,顺着方向看去。 “阿司匹德巢穴?” 墨容念完那躯壳战士转身愈回到岗位上,但却没有听到身后离去的脚步。 “你怎么还不走?” “额,因为我要去里面看看?” 护卫没好气道: “知道这地方还想进去看看?活腻了吗?” “放心,我带有武器。” 墨容掏出背后的骨钉亮了出来。 “你是探险家?” “探险家就能进去?” 护卫点了点头,如果这家伙是探险家的话就不劝他了,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总得吃点苦头才知道敬畏。 “没错,我就是一名探险家。”墨容挺了挺胸膛说道。 “那你跟我来。” 说着,护卫就将他带到一旁的岗位上,指着墙上说道: “把你的名字写在这,我就让你进去。” 墨容向墙上看去,名字还挺多,有几十个,但其中大部分都被一条横线贯穿。 “这些被划线的名字不会都?” “没错,那些都是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的,知道怕就赶紧走。” 怕?墨容反手就抄起骨钉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墙上,随即转身走入巢穴之中。 “不知者无畏啊。” 护卫摇了摇头,瞥了墙上的名字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这里的看守工作枯燥的很,看到有陌生人来此,他的同伴就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 “又是一个探险家?” 护卫点了点头,一脸不解地跟他的同伴说道: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进去呢?” “大抵是想看看别人没看过的风景,然后出去吹嘘?哈哈哈,我要是进去过肯定得吹一吹。” “还是命更重要些?看个风景连命都不要了?” “谁知道呢,也许探险家都这样,对了,那人叫啥?” “好像叫什么墨容” 走进巢穴之中,一股很强的梦境气息扑面而来,周围的橙雾已然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环顾四周,有不少由梦境液体所组成的泡泡依附在石壁上,还有一些类似于血管的东西破地而出,上面也鼓起了些许泡泡,不知连接向了哪里。 “这里原来是这样的吗?” 墨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这阿司匹德的巢穴怎么跟被辐光瘟疫感染了一般? 还是说原来就是这样? 继续向前走去,就开始有大量的阿司匹德猎手与阿司匹德之母出现在了视野的范围内。 它们也注意到了有外来者闯入自己的巢穴,纷纷向墨容飞来,其中的猎手已经开始向墨容喷吐梦境液体了。 “我去,怎么这么多射手?” 赶忙冲刺避开喷吐过来的液体,他可不想沾染上这玩意,谁知道沾上了会不会丧失理智。 一边躲避飞来的攻击,墨容一边向着深处走去,越往里面,阿司匹德之母与猎手就越多,已经逐渐挡住了墨容的去路。 “不行,得解决一下了,要不然这么多虫子一起攻击根本避不开。” 但猎手的行动还要快一步,漫天的液体已经向他袭来,不得已只好放弃脚下的台阶,举起骨钉向下劈去。 之前墨容就已经注意到这底下大部分都是尖刺,所以不能直愣愣地往下坠,借着骨钉与尖刺碰撞的反弹力量,墨容给上方的一大群飞着的虫子来了一发嚎叫幽灵。 “喝!” 一瞬间上方的大片虫子都被这股力量所击杀,而他们下半身所拖着的 ,类似于存储梦境液体的毒囊,也在刹那间爆开,向着下方洒来,还夹杂着许多的阿司匹德幼体,不过被墨容一骨钉甩飞了。 得亏凭借着蛾翼披风让墨容闪开来,不然他也得遭罪。 可尽管大批的同类在它们眼前爆开,那些阿司匹德仍然蜂拥着向墨容袭来,让他痛疼不已。 “完蛋,越杀越多了。” 不得已,墨容只好一路冲刺,再次用了两下嚎叫幽灵,才返回到了巢穴门口。 本来他想用蛾翼披风赶快冲到里面看看有没有面具的存在,但他的来路就只有一条,再冲进去的话回去的路就会被大群的阿司匹德堵死。 倘若他拥有螳螂爪的话,还能在地形上拉扯一番。 唉,得赶紧把螳螂爪的获取提上日程了。 看着骨钉上的梦境液体,墨容也不禁疑惑。 “为什么这里被感染了呢?” 但回想起那些阿司匹德的眼中并没有橙芒,而且屁股还拖着一个充满梦境液体的毒囊。 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在他的脑海中诞生。 它们会不会,生来就这样? 第42章 探索 在远古时期,圣巢还没建立之前,就有以虚空和辐光为信仰的两大部族,这是墨容知道的。 并且他也从巫玛那里得知了虚空物质可以增强实力,而且广泛地作用于以虚空为信仰的虫子身上。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梦境液体就等同于另一种虚空物质呢? 远古时期以辐光为信仰的虫子,就是靠梦境液体来增强自身的实力,可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为什么在飞蛾部族的身上,他却感受不到类似于阿司匹德身上的这种气息。 墨容边想着边往外头走去,刚出门就被之前劝告他的守卫拦了下来。 “怎么了?” 墨容看着眼前的护卫,脸上的表情不似之前那般冷漠,反而很期待地看向他。 “您,您是叫墨容对?” “额,对啊,怎么了?” “您是这一届守卫选拔赛的队伍中的那个墨容吗?” “就是那个嘴里会喷白雾的那个。” 护卫边说还边张嘴摆动作,让墨容看的哭笑不得。 “是的,我想你说的应该就是我了。” 那护卫拍了拍脑袋,诚惶诚恐地说道: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刚刚没认出来您冲撞了您,请您原谅!” 说着便躬下了身子。 之前他的伙伴跟他说这一届冠军队伍的队长叫墨容的时候,他心里就直打鼓,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墨容没有去当王宫守卫,但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毕竟哪一届的冠军在圣巢中都是颇受青睐的存在,说不一定哪天就变成他的顶头上司了。 看着护卫小心翼翼地跟他道歉的模样,墨容摆了摆手。 “放心,我没把这事放心上,毕竟这也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嘛。” “是是是,不愧是冠军大人,气量就是大,那我能跟您握个手吗?以示敬意。” 墨容倒也没拒绝,伸出手与那护卫握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刚刚关于梦境液体的事还在困扰着他,为什么飞蛾部族没有那种气息,难道是因为它们是诞生于辐光的光芒中,是光明的‘嫡子’? 双手还留有余温,墨容低头看了看,忽然间就有了思路。 是啊,如果说游戏中的‘容器’,也算是虚空的‘嫡子’,那就说得通了。 一旦被虚空物质浸润,那么就得承受其带来的负面作用,根据使用的程度不同,被侵蚀神志的程度也会不同,最终导致死亡。 可若是身为‘容器’,那就不必在乎这些,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由虚空物质构成,就算再次浸润虚空物质,也没有任何改变。 梦境液体也十分相似,被其浸润的虫子大多失去心智,可也获得了力量。 而飞蛾部族,是诞生于光芒下的,梦境力量本就远超他人,若再次浸润梦境液体,也没有任何作用。 至于它们为什么不长成一副橙色液体的模样,也许是辐光比较有品位,在捏虫的时候就想好了。 这样说来的话,阿司匹德居然与蜗牛萨满一样,同属于远古遗族,只不过它们浸润了梦境液体后,将其当作了武器。 想到这,墨容不禁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我说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哈~,居然敢不经过老师的同意就偷偷跑出去。” 奎若捂着脑袋,委屈地说道: “我不是给老师您留了信吗?” “哟,你还知道给我留了一封信呢,那要不然是不是我得亲自去问你啊,奎若冠军?” 莫诺蒙朝着奎若的脑袋又来了一下,声音虽带有恼意,却没生奎若的气,只是略施惩戒。 “那不是给老师您证明一下我的实力嘛,再说了,我要是去问您,还不一定能让” 奎若跟在她后面嘟囔着,看到前面的莫诺蒙停下了脚步,以为又要挨打,赶忙止住声音捂着头。 “你先离开,待会我再找你算账。” 莫诺蒙朝他挥了挥触手,奎若便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这其实也正常,他老师总算会被一些突如其来的思路打断现在的事情,招呼他离开应该是要去做新的实验了。 莫诺蒙扭开了前方的门把手,看见档案室中桌前的椅子上,白王赫然坐在那里。 “参见王上!” 莫诺蒙赶忙俯下身子行礼。 “爱卿最近过的如何?” “承蒙王上厚爱,微臣仍在峡谷中进行各方面的研究,倒也是轻松自在。” “你整日都在这档案馆中,为我圣巢付出心血,又撰写了颂歌供子民们传颂,让本王都对你十分敬佩。” “王上此话,让微臣诚惶诚恐,微臣作为圣巢的一份子,王上提拔微臣,又给予如此丰富的资源,此等大恩难以回报,微臣当为圣巢付出一切。” “好!若是圣巢的众人都有你这般觉悟,何愁我圣巢不兴?!” 白王将莫诺蒙从地上搀起,伸手轻轻地拂去其衣服上的尘埃,眼中的欣赏不加掩饰。 “敢问王上这次来,可是需要微臣分忧?” “前阵子主城中的骚乱你有听说吗?” “微臣的弟子曾与微臣讲过,但不是被王上平息了吗?” 白王摇了摇头,随即将一个罐子拿了出来,摆放在在了桌上。 “那场骚乱的来源正是这种东西,你能看出它是什么吗?” 莫诺蒙走到那罐子旁端详了好一会,又伸出了几条触手感受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微臣只能感知到其中所蕴含的能量,可却不知这是何物,还请王上解惑。” 白王摇了摇头。 “本王对此物也不了解,只知道是来自于这片土地上的一名古神,一旦沾染,就会被激发劣性本能,从而被迷失心智。” “王上是说,城中的骚乱就是因它而起。” “没错,而且远比你现在所看到的,要少得多。” 莫诺蒙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只是少许就能引发一场规模不小的骚乱,若是被它侵染整个圣巢,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本王来此的目的,就是让你对此物进行研究,看是否有破解之法。”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王上分忧!” “那此事便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写信于我便是。” 说罢白王便缓缓消失在了档案馆中。 墨容看着眼前的黑色雕像,有点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灵魂图腾! 方才走出阿司匹德巢穴后,墨容又向着另一处问号区域前进,发现那地方就在幼虫之家的正下方不远处。 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地方居然是被别人凿出来的。 本来一面平坦的墙壁上多了一个拱形的门,显得异常突兀,向里走去,周围的石壁上不同于外面的建筑,墨容感觉好像是回到了远古。 脚下,墙里,各处都埋着不知何种虫的尸骸,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绝对很大,一个脊椎骨差不多跟他一样高,还有些遗骸墨容十分眼熟,很像书中三叶虫的模样。 这里曾经生活的虫子,还是说这片土地曾经生活的虫子,都这般巨大吗? 紧接着墨容就发现了不远处一座黑色的雕像,像是一只站着的甲虫,矗立在地板上。 墨容拿出骨钉,尝试性地向其劈去。 果然,灵魂图腾在受击的一刹那散发出了不少的白色光粒,随后主动涌进了墨容的体内。 “舒服~” 刚才在阿司匹德巢穴时就已经把身体掏空了,没想到这会就又能补充回来,不过量比较少就是了。 再次往前走去,路也开始变的凹凸不平,甚至有些地方会冒出很多尖刺,让墨容不得不小心前进。 “噔噔噔” 走了好一会后,墨容突然感觉脚下的地板在震动,路上的石头也开始一颤一颤的。 “噔噔噔” 越往里走去,一阵像是某种尖锐的东西插入地面的声音往墨容这里传来,周遭的石壁也开始越加的古老,已经几乎都是由尸骸组成。 “嘶~什么玩意!” 墨容的头忽然被一个硬物从天而降砸了一下,可向上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直到低头才发现刚才砸到他的,居然是一枚吉欧。 “吉欧?难不成是” 墨容开始四下寻找往上走的路,幸运的是还真有一条路,可直到对岸脚下都布满着尖刺,跳是跳不过去了,但这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拿出骨钉就一路下劈过去。 “卧槽!真是吉欧矿!还是这么大一坨!” 果然如他所想,从天而降的正是被刚才那阵动静震散的吉欧矿,这下舒服了,怪不得有人喜欢当探险家呢,走着走着就有吉欧捡。 “噔噔噔” 脚下的地面依然在震颤,这下让墨容都有些疑惑了,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抱着好奇心继续向下走去,途中墨容还遇到了一个更大的灵魂图腾,但他现在更想知道下方是什么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墨容的脚步也越来越小心翼翼,终于在一处拐角后,他看清了那阵声音的来源。 毛里克,数不清的毛里克! 第43章 毛里克领地 一层层叠起来的肉体,顶部多重牙齿的口器,八只利足与中间的两只如镰刀般的手,身躯中央还有着一个橙色的胃液球,这可不就是毛里克嘛。 墨容从没想过十字路所修建的墙里,会有这么大一处空间,容纳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毛里克。 “这可咋整?” 眼前的这副场景让墨容实在没有勇气进去,谁知道那些毛里克会不会突然向他发起攻击? 正准备离开这里时,墨容听见了一声轻微的抽泣声。 “谁谁来救救我?我我好怕” 毛里克是不会说话的,那这声音难道是别的探险家? 墨容小心的探头往里面望去,试图找到那声音的来源,可一时却找不到,往旁边绕了绕,这才发现居然有一只小鹿角虫趴在里面的一面石壁下,正瑟瑟发抖。 “我去,这鹿角虫哪来的?” 看到它的一刻墨容都懵了,毕竟这地方这么隐蔽,他都是靠着地图才找到的,那小家伙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再定睛望去,那小鹿角虫的身下正紧紧卧着一样微微发光的东西。 “那家伙脚下的东西,不会就是面具” 伤脑筋,这回墨容想当作没看见都不行了,如果真的是面具的话,那他怎么样也得试试看。 墨容提起骨钉,试探着向前走去,脚步放的十分轻盈,尽量不去惊动那些毛里克。 穿过第一只毛里克时,墨容完全没敢放松,只当是运气。 可在他一次又一次地穿过毛里克时,他好像发现这些毛里克并不会攻击他,相反地有时遇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前方的毛里克好像知道他的处境,竟主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的?” 墨容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按理来说,它们身上的橙色胃液球在他看来,很明显是被感染的迹象,可它们的表现却完全与此相反。 但这何尝不是好事,墨容赶忙走到那小鹿角虫的身边,试着将它抱起来,可抱起来后就看不到东西了。 墨容这才发现这小鹿角虫的体型竟跟他差不多大,大意了。 “你你是谁?是来救” 那小鹿角虫看着眼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说道,但刚说到一半就被墨容捂住了嘴巴。 “嘘~,你安静一点,你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出去,听懂了吗?” 小鹿角虫大眼珠子看着他,点了点头,起身将那面具带上。 “你这面具就不要带了,要是被发现咱们可能就走不脱了。” “可是” “别可是了,给我,我帮你扔了,要不然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好。” 说着小鹿角虫就把面具递给了墨容,墨容作势将面具塞入了毛里克群中,实在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嘿嘿,小孩子的东西就是好骗。 “跟紧我。” 墨容在把面具塞入自己体内的那一刻,毛里克们突然躁动了起来,纷纷向墨容这涌去。 “卧槽,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具的原因,墨容也没法再想这么多了,拉起小鹿角虫的一只脚就顺势向深处跑去。 来路已经被堵死了,但他记得这里是有出口的。 “噗!” 一阵喷吐声传来,墨容回头一看,魂差点没吓掉,这阵仗可不比在阿司匹德巢穴时小,赶忙发动了蛾翼披风。 “抓紧了!” 小鹿角虫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往前拉走了一大步,可毛里克的毒液喷吐范围实在太广,还是有些许沾在了二人身上。 “啊!好痛!” 小鹿角虫的哀嚎声从身后传来,墨容却没空理会,现在一步都不能停,要不然身后的那群毛里克再次喷吐毒液时,他俩就得葬身于此。 远方的石壁已然越来越近,可墨容却看不到出口在哪里。 “不会没有出口,完蛋完蛋!” 墨容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等到两人真正来到石壁前时,墨容才发现是真的没有出口。 转身看到向他俩冲来的毛里克群,眼中也不由得浮现出死志。 “小家伙,跟他们拼了,说不定还能杀出条路。” 虽然可能是天路。 就在墨容拔出骨钉准备迎战时,一旁的小鹿角虫没有理他,开始用它还未生长开的独角,向着石壁的一处猛挖。 “快来挖这里,这个地方的墙壁很薄。” 从毛里克群中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小鹿角虫可不想再回去那种地方,挖的更加卖力了。 墨容见状也开始蓄力,现在只能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了。 “闪开!” 说着便把小鹿角虫拨向了一旁。 强力劈砍! “嘭!” “噗!” 果然如它所说,这地方比较脆弱,给墨容轰开了一个口子。 身后的毒液就要砸向二人,局势危在旦夕,墨容一脚将小鹿角虫踹出了洞口,随后自己也翻了出去。 “哎哟~你干嘛!” 好在出口离地面并不高,墨容都做好被摔的准备了,两声闷响之后,二人成功逃出生天。 “你踢我屁股干嘛!” 小鹿角虫翻过身子,怒气冲冲地看着墨容,那一脚踢的比这下摔的还疼。 “你个小家伙恩将仇报是,你看我为了救你,你看看。” 说着墨容扯过身后的披风,十分心疼地展示了小鹿角虫看,上面被毛里克的毒液腐蚀了好几个洞。 不过墨容随即试了试,还好效果还在,要不然这一趟就亏到姥姥家了。 小鹿角虫看到后也有点愧疚,小声地与墨容道了歉。 墨容没理它,而是向它眼中望去,他可是记得那液体也沾到了这小家伙的身上。 见这小家伙神情正常没有异变,墨容才松了口气,那毛里克喷的应该只是普通的腐蚀液体,长得跟梦境液体那么像,吓死个人。 “得了,咱俩也脱离危险了,你走,真不知道你一个小孩子,你家大人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说完墨容就掏出地图,向着祖先山丘走去,任务完成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往前走了小一会儿,身后的脚步声仍然在,墨容只当那小家伙碰巧是跟他走一条路的。 直到它一路跟到了祖先山丘下方。 墨容转过头看向小家伙,小鹿角虫见状赶紧掉头,装模作样地往前走了几步,墨容一回头便又跟了上来。 墨容又转头,小鹿角虫就又掉头,来回了三四次,给他都整笑了。 “小家伙你也别转了,说说,跟着我干嘛?” 小鹿角虫眼见事情’败露‘,仰起头说道: “我已经不小了,别叫我小家伙!” “好的小家伙,你跟着我干嘛?” “你!我想跟着就跟着,你管的着吗?” 墨容见状阴恻恻地笑道: “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面可是有着比刚才还恐怖的东西哦~” 小家伙显然对刚才的场景还有些后怕,听完也往后缩了缩,随即眼神可怜地向墨容祈求道。 “大哥,求求你就带着我” “不是,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墨容见状也有些头疼,怎么就赖上他了呢。 “回去之后族里就不让我出来了,我不想去跑路线” 他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家伙就是个’逃学‘的,不由得好笑,算了,看它这样就带着它,探险旅途上多个伴儿也不错。 “那你得先答应我,你要听我的话。” 小鹿角虫一听有戏,赶忙点头,生怕墨容反悔。 “我叫墨容,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法斯特,我叫法斯特,而且我已经不小了。” 这话只有小孩子才说的出口,墨容没理他,叫他跟着自己,两人走进了祖先山丘。 可刚踏入这里,法斯特的身子就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墨容大哥,我,我感觉我有点” 话还没说完,法斯特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墨容赶忙扶住它,只见法斯特的身上,竟有点点灵魂光粒缓缓离体而出 第44章 复仇之魂 “卧槽?!” 墨容赶紧抱起法斯特往外跑去,直到离开了祖先山丘,法斯特身上的光粒才没有继续溢出。 “我就说这地方怎么就巫斯一个人呢” 把法斯特放在地上后,墨容意识到了这种现象也许是因为祖先山丘的原因,至于为何如此,那得去问问巫斯了。 从一旁捡些石头将法斯特藏了起来后,墨容独自一人走进了祖先山丘。 “哦吼!看看是谁回来了?”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巫斯的惊讶从洞里传了出来。 墨容从身子里掏出了面具,递给了巫斯。 “怎么样?是你那副面具吗?” “哦吼吼吼,我老远就从你身上察觉出了那股熟悉的气息,这就是我的没错!” “我说,你怎么会把面具遗落在那些怪物聚集的地方?” 巫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去跟墨容解释,只是拿着手中的法杖开始摇动起来。 “我的朋友,既然你完成了我对你的考验,那我也应该履行我的诺言了” “不用多说,朋友。我要给你一个礼物,我自己发明的恶毒小法术。最适合你这种小家伙了。哦吼吼!” 与巫玛传授时的场景非常相似,都是凭空冒出来了许多的光粒,但这次是组成了一个类似面孔状的法术结晶。 “这不会很痛苦。” 墨容指着上面的法术结晶,向巫斯问道。 “别害怕。要充满信心!法术已经属于你了,你只需要把它带走!” 他就是问问而已,再痛也得拿下这个法术,墨容高高跃起,伸手触碰在了上面,法术结晶顿时化作大量的光粒涌入了墨容的身子,还是那种熟悉的痛感,墨容很轻松地就晕了过去。 不过在他晕倒之前,还是尽力地跟巫斯说道: “我一个朋友晕倒在了山丘外面,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拜托了” 随即就倒在了铺满杂物的地面之上。 “哦吼!你醒了?” 墨容的眼睛缓缓睁开,巫斯正坐在一旁看着他。 “嘶~,头还是痛”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我研究出来的小法术的奥妙?哦吼吼吼吼!” 敷衍性地点了点头,墨容环顾四周,没发现法斯特的身影,忙爬起身子向外走去。 “放心,你的那位小朋友很安全,没人会闯入这片领地的,哦吼吼” 听到巫斯这么说,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现在头痛的确实厉害,不得已只好原地坐下休息。 “你这地方到底咋回事,怎么我那朋友一进来就晕了。” 巫斯用法杖点了点地面,说道: “你知道你脚下的这些东西是什么吗?还有我脖子上的。” “不就是些面具和骨头吗?” “哦吼!你居然还能看出来,那你觉得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 巫斯的声音故作低沉,吓得墨容不禁往后挪了几步。 “不不会是你杀的” 巫斯那法杖敲了一下墨容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 “我族虽然信奉虚空,但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野蛮虫子跟我族差得远了。” “你脚下的东西,都是这些年来我从那些远古虫子的遗骸上收集到的,那些一辈子信仰虚空的虫子,虚空也渗透了它们。” “所以如果不是同样信奉于虚空之人,踏入这片土地,灵魂就会逐渐被虚空物质所夺取,这也就是为什么这片土地没人敢踏足的原因,哦吼吼吼吼!” 墨容听完从地上捡起了些骨头端详了会,倒是没看出特殊在哪。 “你们蜗牛萨满的实力不都挺强的嘛,毕竟研究出了那么厉害的法术,还搞这么复杂的阵法干嘛” “哦吼!你的夸赞我就收下了!” “其实设置这个阵法也是我个人的原因,我算是我族里被虚空物质渗透最严重的一位,所以时刻需要维持灵魂的稳定,这个阵法就可以很好的帮助我,哦吼吼吼。” “这个阵法不仅可以御敌,还能稳定你的灵魂?” 巫斯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墨容看着附近铺满四周的骨头与面具,不禁感叹萨满一族的智慧。 对了!墨容一拍脑袋,差点把这趟行程的另外一个目的给忘了。 “巫斯,我问一下,你们信奉虚空的人都可以通过攻击来汲取他人的灵魂吗?” “当然,虽然很慢,但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墨容眼中浮现出喜意,拿出了背后的骨钉递给了巫斯。 “那你能帮我看看吗,为什么我的武器行不通?” 巫斯没接过来,瞟了一眼说道: “你这武器才用没多久。” 墨容点了点头,骨钉也才用了个把月,确实不算久。 “那不就得了,你多用它就好了,它的身上都没有多少虚空的气息,自然没办法汲取灵魂,哦吼吼吼。” “这样吗?!” 闹了个红脸,墨容一直把骨钉用东西包着的,敢情是太爱惜了。 休息了一阵后,头疼就没那么严重了,墨容跟巫斯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找那小家伙,把它一个人放在外面实在不放心。 “哦吼!你再等等,作为朋友,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墨容疑惑道: “可你不是已经教会我法术了吗,那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巫斯没理会,走进山丘深处。 没办法,墨容只好再等一会,说实话他准备拒绝巫斯的好意,他这次来求学都没带啥礼物呢,怎么好意思再拿人家东西。 可当巫斯走出来,将东西交给他的时候,墨容的心态一下就变了。 真香! “哦吼!我的朋友,收下这枚护符,成为我们之间友谊的见证。” 巫斯递来的东西,正是护符——灵魂捕手。 “这这多不好意思” 墨容发动了独属于他的法术,红包拒绝术! 一边牵着巫斯的手往回推,一边把护符往兜里揣。 走的时候巫斯还在感慨呢,要是信奉虚空的人都这么有礼貌就好了。 离开祖先山丘,墨容看向了法斯特所在的地方,它还在那里安静地趴着,走近来墨容发现它的呼吸很平稳,看来只是睡着了。 “法斯特,法斯特,醒醒。” 墨容摇了摇它,才见其有些不情愿地将眼睛缓缓张开,撑起自己的身子问道: “我怎么睡在这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可能是困了,咱们继续走。” 说完法斯特又想转身进入祖先山丘,墨容赶忙拉住它,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咱们不走这里,换个方向。” 墨容带着法斯特向着蛆虫村庄那边走去,先在那边歇息一晚,明天再继续出发。 “法斯特,你之前说你不想跑路线?那是什么意思。” 两人并排走在十字路的集会上,墨容打算在这找找有没有卖真菌荒地的地图,要是有的话就直接出发去找螳螂爪。 “唔,我们鹿角虫生来几乎都是被长辈带在身边,熟悉这里被它们挖开的不少路线。” “随着我们的长大,迟早有一天会替代我们那些长辈,成为新一代的鹿角虫。” “怪不得你不愿意去呢,那得多无聊,那你的同龄人也有偷跑出来不少。” 法斯特嘴里吃着墨容之前给它买的食物,咀嚼着摇头。 “咕噜~,其实就我一个人跑出来了。” “啊?”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成为鹿角虫是件光荣的事,可以载着圣巢的居民通往各个地方,这是除了我们谁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们的长辈也常说这是圣巢赋予我们的使命,还说成为鹿角虫有机会被王上光顾。” “所以我的伙伴们都很憧憬成为下一代鹿角虫。” “你难道就不憧憬?” 法斯特依然摇头。 “我的长辈们有些虽然劳碌了一辈子,去过圣巢中的任何一个地方,但它们都不熟悉这里的景色,只在那昏暗的隧道中,奔跑一次又一次。” “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它们,我讨厌那样。” 墨容听完却没有附和法斯特的话语,沉默良久后淡淡地说道。 “你的长辈也曾是你这副模样,你怎么知道它们未曾有过你这种想法呢?” “有些事,可能确实需要有人坚守。” 第45章 易碎力量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走访打听了多家店铺之后,墨容总算在一个冒险者那买到了有关于真菌荒地的地图,但是依旧只有个大概。 但有总比没有好,买了点干粮给法斯特驮着之后,二人就踏上了去往真菌荒地的路。 其实墨容想原路返回去乘鹿角虫的,但法斯特死活不肯让他去,说是要是给长辈碰见了,他肯定要被抓回去。 “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两人走在真菌荒地的路上,法斯特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四处野蛮生长的蘑菇,这里摸摸,那里咬咬的。 “你就不要劝我啦,回去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就跟着你呢。” “那你有吉欧吗?” 墨容似笑非笑地说道,法斯特愣在原地,向他说道: “要那玩意干嘛?” “” “你以为你那些吃的是哪里来的?” 墨容看着面前的法斯特,眼珠子转了几圈。 “要不,你当我的坐骑,我管你这一路旅程的开销?” 法斯特疯狂摇头,墨容见状脸黑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之后要是饿了没东西吃,还有要是遇到之前的那种怪物我就不管你了。” “你怎么这样?你之前还答应我跟你一起的呢。” “切,那你还答应我听我的话呢。” “好,但你不能老是要我带着你,要不然我还不如回家去。” “行!一言为定!” 上了贼船,后面的事还由得你说了算? “那我现在可以试试吗?” “上来。” 没办法,吃人嘴短,只好让这家伙先骑上一会了。 春风得意虫蹄急,一日看尽真菌地。 走了好半晌,墨容看着手中的地图,终于发现在不远处就有着一个标着叉号的区域,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标志,于是驱使着法斯特往那边走去。 “你下来,我走不动了,你好沉。” 墨容瞪大眼睛,我一滩水你说我沉? 算了,这家伙还是个小孩子,就不难为他了。 法斯特跟在墨容后面,刚走进房间,一股劲风向着二人袭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墨容赶忙拔出骨钉向其劈去,那人似乎也意识到墨容有武器在身,忙飞身后退。 “欺负我一个瞎子,居然还叫帮手,你们这群混蛋!” 不远处支着一个帐篷,借着里面散发的微光,墨容才看清了攻击他们的人。 他身形瘦弱,两条弯曲的触角立于其头部,眼瞳纯白,听那人说应该是个瞎子。 结合他们所在的地方,墨容立马想起了这人是谁。 食腿者。 不等他解释,食腿者再次攻了过来,看起来瘦弱的他,速度可一点也不慢,并且周遭昏暗,墨容很难看清他在哪个位置。 “左边!” 法斯特忽然出声提醒,墨容赶忙将骨钉向着身侧劈去。 “叮~” 果然,这一击成功打在了食腿者的身上,得手之后墨容并没有乘胜追击,大声喊道: “住手!我们只是过客,不想与你为敌!” 可那食腿者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再次消失在墨容眼前。 “你若是再出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墨容微微张嘴,灵魂力量在口中缓缓成形。 这一次法斯特没有提醒,食腿者好似真的感受到了墨容口中所凝聚的威力,停下身子退了回去。 “你真的不是与刚才那些人一伙的?” “我若真是与他们一伙的还与你说这些废话?” “哼,虫子的天性本就贪婪,谁知道你会为了我的财宝做些什么。” “切,谁稀罕你的财宝,我可不缺钱。” 墨容走过食腿者的身边,食腿者仍提防着墨容,两人都朝着那处发光的帐篷走去。 周围散落着不少的虫子遗体,但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 都失去了腿。 “这些家伙都是你干的?” “哼,贪图我财宝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不过它们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它们的腿非常的美味。” 食腿者舔了舔嘴角,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法斯特,咱们就在这休息一晚,明儿再走,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到目的地了。” 墨容招呼着法斯特来到帐篷的一旁坐下,食腿者听完也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 以它的原则来说,不是敌人,那就是客人。 “你们准备去下面?” 墨容不置可否,食腿者继续说道: “你们知不知道下面是哪里?” “我们当然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你们知道个屁知道,不会也跟那些愣头青一样拿着个烂地图就往下探索。” 食腿者轻蔑地笑道,倒是给墨容整不自信了。 “照你这么说,下面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啰。” “当然,找我你就算问对人了。” “说说?“ “五十吉欧。” 墨容算是明白了,眼前这家伙就是想坑他的吉欧,虽然自己钱多,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五十?我这地图也才七八十吉欧。” “算了不听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的实力还用不着惧怕那些东西。” 食腿者一听急了,忙说道: “别啊,五十吉欧而已,面对可能要命的危险,这已经很便宜了。” “好啊,你还咒我,我给你讲我这人是很迷信的,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出来,我跟你没完。” 墨容掏出吉欧,作势磨刀霍霍。 食腿者也有些尴尬,一着急说错话了,看来对面这人也算个高手。 “你这人还怪精的,算了,就当我吃个亏,送你个消息。” 食腿者坐在一旁的虫子尸体上,跟墨容说了一点关于螳螂村的事。 “怎么样,这事危险,我诚信商人还能骗你不成。” 如果食腿者不瞎,此时一定能看到墨容眼中的无语。 他寻思多大的事呢,就这啊? “你再给我八十六吉欧,我给你看些更好的东西。” 食腿者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要。” 这家伙就是掉钱眼儿里了,感觉再贪一点跟他说话都要收钱。 “你是傻瓜吗?我这东西是真好货!” 墨容还是拒绝,万一这家伙又是跟他扯什么螳螂村的事,他岂不是亏大发。 “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有刚才与你战斗时的实力?” 说到这墨容确实感兴趣起来了,好奇地问道: “跟你说的好货有关?” “你改变了主意吗?给我吉欧,我就给你看……好东西。” 墨容将信将疑地从兜里掏出吉欧,递给食腿者警告道: “你要是又拿刚才那种消息糊弄我,我的骨钉可就不客气了。” 食腿者从墨容手中接过,感受了一会后确定是吉欧,美滋滋地起身回到帐篷里,不一会便拿了点东西出来,摆在了墨容面前。 “给你看看……看。想要吗?真很想很想要的话,那就……多出点吉欧,多出吉欧。” 墨容定眼看去,猛地一拍脑门。 他怎么把食腿者也卖护符这事给忘了!又给这家伙坑过去八十多! 摆在墨容面前的,正是易碎三件套: 心脏、贪婪、力量。 “漂亮?我的好东西……都闪亮、危险又可爱,都是我做的,别嫉妒……给我吉欧我就卖给你。” 墨容看着摆在地上的护符,无奈问道: “这个什么价格?” 说实话他对易碎力量还是挺喜欢的,毕竟能提升攻击力。 “只要八百吉欧。” “这么贵?!” 墨容不记得游戏中护符的价钱了,不过他之前在萨鲁巴那里买的稳定之体才要两百吉欧。 “哼,贪婪的家伙,八百已经很实惠了,毕竟这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好东西。” 食腿者不满墨容说出的话,将那些护符收回自己手上。 “我贪?我看你才是真贪,你这护符我猜的不错的话,不容易保存。” 墨容可不吃他那一套,直接把护符最要命的缺点指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食腿者失声道,他原来还想着再跟墨容讲讲价,把护符卖给他之后再把这个缺点说给他听。 没想到直接被看出来了,食腿者磨搓着双手,不断地在想补救之法。 “嘿嘿,没想到你还是个识货的,行,那我就给你降点价钱,七百!怎么样!” 墨容没理他,在原地休憩。 “六百五!再少五十!” 一下少了一百五,这可给食腿者心疼的不行,但墨容仍然无动于衷,好似没听到一般。 “六百!真的不能再低了。” “三百!外加去螳螂村的路线!” 墨容看食腿者这架势,好像他不买就会一直叨叨,便直接给了自己的理想条件。 “贪婪!怎么会有你这种贪婪的虫子!” “你比那些抢劫的人更加可恶!” “我又没强迫你,不卖就算了。” 墨容无所谓道,食腿者却急了,他已经很久没开张了,好不容易来个正经客人可不能就这样放过。 “五百!外加你想要的消息,这样总行了!” 罢了,墨容也是真想要护符。 “四百五!咱俩各退一步,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也别再问,我想休息了。” 说完墨容就从身子里掏出那些数额的吉欧摆在面前,食腿者听完心中交战许久后,叹了口气,将易碎力量放在了墨容跟前,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 “真没见过比我还抠的虫子” 拿起易碎力量,放入身子的一瞬,好似从中涌出了不少的气力,充斥着他的身体。 拿出骨钉随意地往地上一挥,一道不浅的凹痕出现在了眼前,他的力量,果然有了不小的提升! 第46章 螳螂村 “说说你想听些什么?” 食腿者感受着眼前人的气息,从懒惰到亢奋,就在自己护符气息消失的那一刻。 后悔,非常后悔! 原来这家伙早就看上了自己的护符,早知道自己就不那么急了。 “你知道去往螳螂村的路线吗?” “你来这里没带地图吗?” “注意现在是我问你” 食腿者无奈,身前的这个探险者真是个怪人,居然连路线都不知道。 从一旁捡了个石子,想了一会,就在地上划了起来。 “你从咱们这里一直向下走,到底之后再右拐,然后再” “停停停!你光这样划我哪知道哪里是哪里?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你急啥,我还没说完呢,连说话的便宜都占,真是个贪婪的家伙。” “” “我刚才说的路线都很明显,因为除此之外就没路走了,而且还有路牌,接着你们就会遇到一个岔路。” “右边是一片蘑菇荒地,不要走那边,往左走,不久后你就能看见城市入口了。” “泪水之城?” “要不然呢,然后别停,继续向下走你就能看到螳螂村的人了。” “行。” 墨容按照食腿者说的,大致在地图上标出了一条路线,然后就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墨容就发现帐篷旁的食腿者不见了踪影,帐篷中也没有,大致是出去了罢。 两人稍微整顿了一番,就出去了这个地方,墨容想在今天就到螳螂村去看看。 按照食腿者的指示,两人一路通畅,倒是没遇见死胡同,而且这一段路感觉越走越熟悉。 这是不是上次货运回来的路? 在通过一段由蘑菇战士把守的路后,二人果然看到了泪城的大门。 但目的地并不在此,又跟着地图的路线走了一段后,路边的景色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少面具和头颅被一根类似螳螂前肢的东西穿插在路旁,像是警告着任何一位妄图与这里为敌的人,前方止步。 “哇,这些都是入侵者的头颅吗?” “应该是了,毕竟这里所生存的部族,是这片土地最骁勇善战的。” “我知道,我长辈曾说过,它们之前还想将鹿角站挖到此处,给这群战士提供交通的便利,谁知道直接被他们的领主拒绝了。” “为什么?” “不知道,长辈们说是它们不想被外人打扰。” 墨容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要是任何人都能进入的话,那这里就不是那么纯粹的地方了。 “来者何人?!” 一名螳螂战士拦在二人身前,怒目而视,身子弓起,看似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墨容下意识举起双手,忙道: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螳螂村一观。” “哼!若你与那些无聊的探险家一样,仅抱着一颗没来由的好奇心,看看这里是何等的美景。” “那我劝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这里没有你们假想中的壮丽,有的只是对武艺的高尚追求!” 螳螂战士厉声道。 “而且,螳螂村不欢迎懦弱之人。” 说罢还瞟了墨容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墨容放下双手,被螳螂战士说的也挺不高兴的,骂谁懦弱之人呢,前肢给你薅掉。 “那你要如何才让我们进去?” “很简单,击败我。” 螳螂战士架起前肢,战意凛凛地说道。 “那就来。” 墨容拔出骨钉,懒得跟面前的螳螂战士废话了,既然这种人能打服,就少浪费口水。 法斯特见二人战意正浓,赶忙跑到一旁观战,以免波及到它。 “小心了!” 墨容提起骨钉蹬身向其劈去,螳螂战士反应也不慢,见骨钉袭来垫步后撤,竟与其擦肩而过。 这还没完,螳螂战士的后撤只为蓄力,见墨容骨钉收势,两前肢霎时伸展,速度之快甚至于空气之中出现残影,向着墨容割去。 墨容对其招式早有防备,在收起骨钉时立马用蛾翼披风向着一旁冲去,闪过着狠厉的一击,随后高高跃起,将骨钉发于后背,利用身躯的扭转,向着下方的螳螂战士大力劈下。 强力劈砍! 螳螂战士见状立马架起前肢于胸前,用以抵挡墨容从天而降之力,可却收效甚微,险些被这招压至跪地。 他原本还想撇开骨钉再进行上挑,可这股力量告诉他若是弃防转攻,自己的身躯怕是会在瞬间被击溃。 墨容强压之下,见螳螂战士已无还手之力,便收起骨钉退至一旁。 “我的实力如何?能否进得去螳螂村?” 螳螂战士也知道自己落败,面对墨容再行阻止已是坏了规矩,便让至一旁说道: “你击败了我,我便无法再阻你前进,可我螳螂村战士万千,你若是不展现出绝对的实力,便在村中寸步难行。” 墨容看向螳螂战士,大感不妙地指着前方说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在前面我还会遇到像你一般的战士,它们都会向我发起挑战?” 螳螂战士轻笑道: “当然,但我族的战士也不会太多,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 “剩下的都是螳螂青年,它们活力旺盛,祝你好运。” “” 法斯特见二人结束战斗,忙跟上墨容,却被螳螂战士拦了下来。 “你又是何人?” 法斯特见他那副凶相,不由吓得两腿发颤不敢向前,墨容见螳螂战士又想对法斯特出手,忙出声道: “小兄弟放心,这是我的坐骑,与我一同前来的。” 法斯特死命点头。 螳螂战士听闻,收起了气势,没再为难法斯特。 “这就怕了?” 墨容看着地图,接着向前走去,还不忘打趣一下一旁的法斯特。 “我我哪里怕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走了?” “腿麻了,一时半会走不动不行吗。” 墨容似笑非笑,这小家伙,嘴比身上的壳都硬。 与之前那位螳螂战士说的一样,前方确实有好几只战士与青年对墨容进行了挑战,但无一例外,都败在了墨容的骨钉之下。 “你很强,真希望你也参与选拔。” 最后一名战士战败时如是说,但墨容还没问清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就走了。 “寻求死亡的漫游者,欢迎。” “祝你在我们的爪下能痛快的咽气。” 墨容看着挂在墙上,被雕刻在某种材料上的文字,意识到螳螂村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果然在地图的终点,一处装潢古老的通道门口,墨容看到了处于门前的两只守卫。 总之又是一场不得不进行的战斗,在二人落败之后,墨容向他们问起刚才那位战士所说的话。 “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你们在进行什么选拔?” 战士与青年对视一眼,战士没搭话,反而是那青年饶有兴致地凑了上来。 “没错没错,你也是来参与的吗?” “我也能吗?” 墨容指了指自己,倒也挺新奇,听之前战士的意思,这选拔应该是螳螂部族族内的选拔。 “嗯~,我也不清楚,这样,我带你过去看看。” 说着便转身与通道的看守说了些话,然后带着墨容二人进去了。 “你们是来干嘛的?” 螳螂青年对这两个村外人很好奇,边在前面飞着边回头看着两人。 螳螂一族常年居于村内,崇尚武力的它们一出生就有着它族少有的好战与好胜心,挑战强者是它们最喜欢干的事情。 但这也带来了不好之处,它们一族的领主禁止族人外出,一是因为外面并不崇尚武力,而更加偏向于和平,二是一些关于它们部族的使命。 平常想要进入螳螂村的人都得一路过关斩将,能见到村外人是这个青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现在看到墨容二人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 “噢,我是来这里寻找螳螂爪的。” 墨容跟在它后面说道。 青年一听,翅膀扇动的更加轻快了。 “也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我族确实有螳螂爪,而且还有不少,但可不是你提一嘴就能拿走的喔。” “当然不白拿,我会付给你们吉欧的。” 螳螂青年摇了摇头。 “拿吉欧是买不到的。” “螳螂爪是我族的象征,若是有外人拿到了螳螂爪,就等同于我族已经认可了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墨容摇了摇头,他记得在游戏中若想要螳螂部族的认可,光拿到螳螂爪是不够的。 “因为如果外人想要拿到螳螂爪,途径有,且只有一条。” “就是通过我族领主的考验。” 第47章 螳螂领主 螳螂村周围的建设虽仍有些与真菌荒地相似,但多出了不少的齿轮与机关,倒是没法斯特想象中的那般原始。 青年带着两人一路向下,村内的装饰也与外围差不多,许多骨头被串起立在路旁,还多了许多插在地上的,细长的钉矛。 随着一行人走的越深,从里面传来的战吼与鼓舞声就越加清晰。 “加油!” “闪身劈砍啊!用错了!” “躲开!快躲开!” 一帮螳螂战士与螳螂青年围成了一个圈,圈中被一座从天而降的铁网隔开,而中央正有一名螳螂战士在战斗。 这挑战场地倒是像八角笼,只不过在这场地离铁网一丈长的地面,已然被许多尖刺所替代,这就要求了在场中战斗之人,要么立于场中,要么附于网上,若是不小心被击倒在这部分区域,怕是会身受重伤。 “来,咱们也去看看。” 螳螂青年带着他们绕过人群,向一旁的空处走去。 墨容边走边看向场中央,与那战士交手的高挑身形,应该就是螳螂领主之一,只见其闲庭信步,一会附于网上掷出手中的钉矛,向着那战士飞去,一会又出现在不远处收回钉矛,向着战士直刺。 嗯,是墨容熟悉的味道。 一招一式之间,墨容甚至只看其抬手就能知道那领主要干什么。 你说为什么墨容这么熟悉? 嘿嘿,与姐妹花战斗多是一件美事啊 “来这边来这边,这里有空位。” 螳螂青年招呼着他们来到网外的一处坐下,指着其中战斗的两人说道: “呐,这场中触角更为坚实壮大,身形更加健壮的,便是我们的领主大人之一啦。” “这选拔是一对一的?” “现阶段是一对一的啦。” “那你们这是在选拔什么?” “啊,我刚才没跟你们说过吗?选拔赛举办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选拔领主。” “选拔领主?!” 墨容惊到了,不过随即想想好像也是,在如此民风的部族中,象征着实力的最高点可不就是领主嘛。 “击败一位领主就行吗?” “当然不是,得三位才行。” “我们部落的规矩就是,只要你觉得你的实力可以击败领主,那你随时都可以发起挑战。” “但目前为止,还没人击败过现任首领呢。” 螳螂青年往他俩挑了挑眉,骄傲地说道: “怎么样,我们的领主厉害。” 墨容附和着点了点头,又望向场中。 “对了,你们另外的两位首领呢?” 青年关注着场中央的战斗没仔细听,指了指不远处,示意道: “喏,那里呢。” 朝着那边看去,四座拔地而起的方柱形石椅矗立战场之上,石椅的顶部被雕刻成了领主触角的形状,正面从上方的脚部至下,还突出了一条小型方柱用于供坐下后放置,以免双脚坠于空中,整座石椅轮廓外形,无不凸显刚正锋利的美感。 顺着石椅向上看,墨容才发觉了那三道熟悉的身影,她们双手放于扶手之上,垂头直视着战场。 墨容看向场中,战斗还在继续,螳螂战士愈战愈勇,而那领主的攻击频率也渐渐提高了上来,前半场竟是领主在帮其热身。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墨容看向场中的领主,又抬头看向不远处坐在石椅上的三道身影。 来回了几次,墨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刚才他都没发觉到,这螳螂领主,怎么有四人?! “你们怎么有四个领主?!” 墨容失声呼道,一旁的螳螂青年不解地望向他。 “我们的领主一直都是四位啊?怎么了?” 他看着远方的石椅,还想开口,脑中曾经与螳螂领主战斗的画面突然浮现。 是了,他曾经挑战螳螂领主的时候,三座石椅旁边好像确实有一个断裂的石椅,只是他当时并没有特别关注,那这也就说明,螳螂村本来就有四个领主! “小兄弟,要是想拿螳螂爪的话,不会得跟你们的四个领主同时交手。” 墨容试过三个一起上,那酸爽,他适应了好久才打过去,要是四个一起来的话 他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哈哈,你倒是想得美,若是你想拿到螳螂爪的话,与我们两位领主交战获胜就行。” “但我看你这小身板,怕是得无功而返喽!” 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墨容,笑了笑。 听到只是与二人交战,墨容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还是轻轻松松的嘛。 话音落下不久,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可以可以,有进步!” “我来!下一个我来!” 场中挑战的战士向领主鞠了一躬,随后铁网升起退出了场外。 “对了,你们这曾经有人挑战成功吗?” 青年摇了摇头,叹气道。 “第一阶段倒是有不少人通过,但当两位领主大人同时出手,都是没撑过几个回合就结束了,领主大人的实力,太过强大。” “那今天就会有了。” “?” 螳螂青年还想笑一笑墨容的不自量力呢,谁知一转头竟没看到墨容的身影,问向一旁的法斯特。 “他人呢?” 法斯特吞了口口水,伸出一只脚指向了场中央。 “他好像在那。” 螳螂青年猛地转头向场中看去,墨容赫然握着骨钉出现在了中央,直视着石椅上的四位领主,明明四下无风,可其身后的披风却在空中飞舞,这背影 有点帅啊。 “这人是谁?” “是谁把外人放进来的!” “他这小身板也配挑战领主大人?!滚出去!” “对!领主大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挑战的!滚出去!” 一旁围观的战士与青年们也被墨容这举动激怒,纷纷怒吼让其离开。 墨容没有理会附近的叫骂声,只是看着上方的领主说道: “远道而来,多有打扰,敢问领主,若是想要获取你族的螳螂爪,可是要挑战你们?” 领主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位盯着他问道。 “挑战者,报上你的姓名。” “我名墨容。” 坐在石椅上的领主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另外一位眯起眼睛看着墨容说道: “我能感觉到这小家伙的身上有股强大的自信,也不知从何而来,让他试试如何?” “四妹,我族可从未有过他人参与选拔的先例。” “二姐,墨守成规可不是我等追求之路。” “没错,二姐,我也有这种感觉,就让他试试,也好激励我族上进之心。” “好,那这场就交给三妹。” 随即那位将要上场的领主向着墨容说道: “若是想要拿到我族的螳螂爪,你必须先击败我一人,再击败两位领主的合同攻势,这你可知道?” 墨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好,那第一场就由我来与你对战!你可准备好了?” 众人见领主要答应墨容的要求,躁动的更厉害了。 “领主大人,外人挑战我族的选拔从未有过先例,还请三思!” “对啊!此人定是图谋不轨,还请领主大人让我等先上场试探!” “没错,此子怎有资格跨过我等挑战领主!” “住嘴!” 一股威压顿时席卷整片场地,质疑与咒骂声顿时消失,众人抬头望向石椅上的领主。 “我问你们,我族所追求的是什么!” “是崇尚力量的无畏之心!” 众人异口同声吼道。 “没错!是崇尚力量的无畏之心!” “此人能来到此处,那就说明了他已经通过进入我族领地的考验,而他站在这里,更是抱着一颗求武之心!” “我族从来都不会轻视任何一位敢于挑战力量之人,为何这人成了外人,你们就改变了心中所持之追求!” 众人听后鸦雀无声,眼生愧疚,看着场中的墨容皆不再言语。 领主说完也不再看向众人,飞身跃下来到墨容身前,一只手放于胸前,另一只手摆向下身,向其鞠了一躬,墨容看到赶忙回敬。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族就是这般直性子,还望你原谅。” “领主不必如此,我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也望领主海涵。” 看向眼前这不骄不躁的身影,领主眼中也不由得露出欣赏之意,随即走向不远处站定,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右手握拳微微垂下,霎时间一股强大的气势迸发开来,充斥着整个场地。 “准备好了吗,挑战者!” 墨容点了点头,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战斗开始!” 第48章 小试牛刀 领主的身形在墨容回答完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这时墨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游戏中的战斗是二维的,可自己身处的世界是实打实的三维,这也就意味着 一股旋风从背后袭来,墨容赶忙跃起,将手中的骨钉重重劈下。 “叮~” 没错,这也就意味着攻击的来源已经不是简单的左右,而是来自全方位! 击打在旋转而来的钉矛后,墨容的身子却感到了久违的不平衡,险些摔倒在地,不禁有些慌神。 稳定之体怎么失效了? 没给他稍作休息的时间,领主的钉矛再次袭来,墨容并没有愣神太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再次进行下劈。 这次他调整了自己的身形稳稳落地,稳定之体的事暂时放下,虽然有影响,但他注意一些也能进行战斗。 墨容忙环顾四周,寻找着领主的身影,可却一无所获。 上面! 蛾翼披风瞬时发动,钉矛从天而降差点扎在了墨容身上。 “呼~,好险。” 因为护符的事搞得一时慌了神,长呼了一口气定下身子。 他要认真了。 领主注意到了墨容的变化,但却没太过在乎,再次从上方向他袭来。 就在她闪身到其上方,身子连同钉矛下刺的那一刻,只见墨容居然连头都没有抬,竟忽然闪到一旁跃起,回身用骨钉劈了她一下,待她落地之时又劈了她一下。 半边吃痛,她赶忙脱身一旁,皱眉看向墨容。 运气? 要不然没法解释这人刚才的举动,既然是运气的话,那就经不住实力的考验! 将骨钉架于腰部,弓身的同时腿部发力,钉矛快速向着墨容刺去。 这一招虽然朴实,但却非常考验战士的反应力,尤其是在变化莫测的招数面前。 但墨容随时都在提防着她,眼见她冲来,立马跃起躲开了这一击,不仅如此,他竟然在空中躲避的同时,还不忘给她来上一钉。 她不信邪,再次闪身到另一边,向着墨容再次冲去。 原以为会躲避一次后来不及反应的他,再次施展了与刚才相同的技法。 不是运气! 已经身中四钉的她立马就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小家伙,远不似她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加快速度再试试他。 这般想着,领主便附在了铁网之上,将手中的钉矛自下而上向墨容旋转掷去。 这一招奈何不了他,所以领主没等钉矛的第二段回旋,直接闪身到另一边接住了钉矛,再次向着墨容冲刺而去。 奏效了! 虽然没有命中,但那小家伙明显被打乱了节奏,领主的嘴角微微翘起,她明白要怎么对付这个小家伙了。 “我去,这螳螂领主怎么变招了?” 墨容记得回旋钉矛不是有第二段回旋的嘛,怎么到这就没了? 还没想明白,领主的钉矛再次飞了过来,这次是自上而下的,墨容看准了距离,这第一段不会打到他。 异变突生,钉矛旋转至他头顶的时候再次被领主截断,向着地面的他直刺下来。 “还来?!” 墨容瞪大眼睛,赶忙发动蛾翼披风避开,战斗场景从二维变成了三维,唯一的好处就是闪避的空间大大提升。 “好家伙,变招了是。” 这两下虽然给墨容打了个猝不及防,但也让他想明白了领主的出招内涵。 除了冲刺和闪身下刺,回旋钉矛和这两个技能被领主完美的融合了。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不再是游戏中简单的三招式,还包含着由其延伸两个新招式,整整五个招式! “这算是穿越者福利吗?” 墨容苦笑道,但却没有丝毫的胆怯,紧了紧手中的骨钉看向了不远处的领主,心中的战意不断上升。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都是对游戏的背板,那么从现在开始,他要纯拼反应力。 谁还不是巅峰状态了?! 说实话,她对自己部族内战士的考验,都没用过这两招变式,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她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对外来者太严苛了。 但墨容的表现立马打消了她的念头。 从其身上缓缓攀升的那股气势,离了大老远的她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 “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更加激发了自己的战斗欲望吗?” 她越来越欣赏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了,但这就意味着她要更加专注地投入这场战斗中。 再次将钉矛回旋自下而上掷向墨容,这次她没有立刻接住,而是在看到墨容没有进行左右闪避而跳跃时,闪身到另一边的铁网上,双腿猛地发力。 此时回旋的钉矛,墨容与她刚好三点一线。 这来自空中的一击她倒要看看这人怎么躲?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在墨容身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的身形,居然能在空中进行大幅度的变向,还在侧面用骨钉劈向了她。 第五下了。 她还有五次机会,这是领主给自己定下的规矩,选拔之中若是有人能在她们都身上留下十道伤痕,那么她们就已经算失败了。 再次抛出手中的钉矛,目不转睛地盯着墨容,她不信此人一点破绽都没有。 钉矛回旋了两段,她正准备到另一边回收时,只见墨容竟提着骨钉向她直冲过来,他开始主动进攻了! 被动挨打墨容可是很讨厌的。 只有牢牢掌握战斗的节奏,才能更加完美地结束战斗。 钉矛再一次向他飞来,这一次领主并没有使出变式,而是到另一边准备回收钉矛。 那现在就是他发起反击号角的时刻! 墨容边向领主冲去,边在冲刺的过程中蓄势,在钉矛回到领主的手上时,他的攻击也顺时而发。 寒光一闪,冲刺劈砍! 这一击比之前五下要精妙许多,让坐在石椅上的领主都不由得赞叹,但与墨容对战的领主可就不好受了,这一下落在她身上时,喉头一甜,竟被其击出了些许内伤。 要是换做游戏中,墨容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每一次回旋钉矛都得劈上几下,但现在他可不敢这样,谁知道领主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他旁边。 这一击出手之后墨容没有多做停留,赶忙回到了战场中央,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拉开距离,好进行下一次的攻击。 领主也闪身至一旁,望向不远处的墨容,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已经败了,五下,整整五次攻击,她竟然连墨容的身子都没碰到。 相反还被这小家伙劈了六下。 握住钉矛,领主尽力让最后的五次攻击完美地进行,但很遗憾,与之前的结局不无相似。 在身体遭受到第十下骨钉的伤害时,领主收起了钉矛缓步走到了墨容面前,躬身行礼。 “挑战者,第一场战斗已经结束,恭喜你。” 墨容看领主走来,以为又有新招式,手中的骨钉仍架在胸前,听完领主说的话后,愣神了片刻。 “结束了?这么快?” 他才刚热完身子呢,骨钉都没挥几下就结束了? 领主微微颔首,向他解释道: “第一阶段你只用反击十次即可获胜,之后的第二阶段也是如此,但得是每人十下,祝你好运。” 螳螂领主抬手,铁网缓缓上升。 “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会,等你准备好,我们就直接进行下一阶段。” 墨容点了点头,他确实得去搞清楚自己身体里护符失效的原因,转身走出战场。 一旁观战的战士与青年见墨容下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眼中不无流露出惊讶与赞赏,弥散在场边的质疑也在战斗结束时消散殆尽。 无伤! 面前的这个外来人居然无伤通过了他们领主的第一阶段考验,而且目前看来仍然游刃有余,这样的实力,让他们不得不敬佩! 他们现在十分期待这个外来人的第二阶段考验,当两名领主大人同时出手,他又能将自己的实力发挥到何种程度? 届时,他又会绽放出何等璀璨的技艺与力量? 第49章 以一敌二 “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强!” 带他们进来的螳螂青年飞在墨容身边转圈,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要看穿墨容这身躯之中藏着的秘密。 墨容笑笑,谦虚地摆了摆手,看向了自己的身体中。 果然,稳定之体护符已经被挤到了边缘,就快掉了出来。 “难道说?” 墨容将稳定之体拿到体外,然后再次塞了进去,此时两个护符开始震颤,不多时稳定之体就又被挤了出来。 这种操作再进行两次后,两枚护符成功存于墨容体内,但都颤动不止,他在此时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体内乱撞。 “这是,过载了?” 微微用力击打了一下自己的身躯,一股剧痛传来,让墨容忍不住皱眉。 “唉,果然有负面效果,不是,都穿越了居然还有护符槽限制?” 一阵头痛,他还想着这两枚护符相互配合,他好在这场中打出优势呢。 没办法,只好卸下了易碎力量,与灵魂捕手放在了一起。 目前来说平衡的重要性更胜一筹。 墨容是没打算在这两场战斗中使用法术,一个原因是这只是场单纯的挑战,他怕控制不好这股力量重伤了她们,另外一个自然是关于纯粹的问题了,人家都只用骨钉了,我一个穿越者还用上了法术,这不好。 除非他打不过,嘿嘿。 法斯特走过来扯了扯墨容的衣角,说道: “下一场你小心些,我听周围的螳螂都说两位领主配合十分默契,他们都没有一个战士能逼出两位领主的全力配合。” “你在关心我?” 法斯特拿头顶的角戳了戳墨容的屁股,没好气地说道: “谁关心你了,你要是在这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咋出去?” “切,走出去呗,还能咋出去,要不你试试能不能加入这里,习得一身武艺,这样的话你回去家里的长辈就强迫不了你了。” 法斯特眼珠子转了几圈,还真在考虑墨容所说的可行性,但看到他一脸笑意,就知道又再打趣他。 “懒得理你,你要是到时候有个啥毛病走不动,别求我载你。” 说完法斯特就不理他了,趴到一旁静待第二场考验。 墨容理了理披风,看着不远处也望着他的领主们,嘴角微扬。 “放心,我怎么会输在这里。” 在这段休息时间中,其实场下的所有战士都可以上台挑战,但珠玉在前,他们更期待墨容的表现。 随着他缓缓走入战场,周遭的战士都为他欢呼起来。 高坐在石椅上的两姐妹也在此时起身,向墨容问道: “你准备好了?” “当然。” 铁网缓缓落下,墨容抽出骨钉,抬头望向石椅,两姐妹与先前的那位一样,做出手势之后一股更加强大的气势向他袭来,压的墨容都偏了半边的身子。 “挑战者,小心了!” 话音落下两姐妹同时消失在了石椅之上,而下一瞬,两人已经将钉矛持于腰间向墨容冲了过来。 “意料之中!” 墨容高高跃起,就在她们交于一点的时候,手中的骨钉向下挥出,击打在了二人身上。 对于螳螂领主的冲刺,下劈可谓是屡试不爽。 两姐妹吃痛,同时附着于两侧的铁网之上,回旋钉矛交错着向墨容飞来。 此招若不向左右闪避,那只有在躲开钉矛之后保持原来的位置,否则就会被第二段回旋所击伤,但很不巧,这招墨容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两姐妹接过钉矛,看向场中央刚刚那不急不慢地躲过这招的身影,其中一位喃喃道: “这小家伙,真如三妹所言,反应力非比寻常,一招一式仿佛已经被锤炼了成千上万次。” “我也能看出来,他好像能轻而易举的躲过我们精心设计的攻击,你说,这家伙不会是大姐从外面找来刺激族人的。” “二姐,这话让大姐听去你又免不了一顿骂,不管他是不是大姐找来的,咱们都得更加认真了。” “嗯!” 墨容只见退至一旁的螳螂领主再次消失,一位手持钉矛出现在不远处再次向他冲来。 “还来?” 墨容刚想起跳,直觉告诉他这刀不能贪,立马发动了蛾翼披风向一边闪去。 果然就在他避开的那一刻,一柄钉矛从天而降扎在了墨容刚才所站的位置。 这一击才是重点,刚才的冲刺只是佯攻。 两姐妹在攻击落空后没有多做停留,那位冲刺的领主调转钉矛再次向他冲来,墨容没在头上察觉到另一位的气息,于是高高跃起。 疾风袭面,一柄旋转钉矛转瞬就来到了墨容跟前。 “好啊,在这等着我呢。” 调转身形冲刺躲过这一击,心中的防备稍微松懈时,脚下又是一阵疾风袭来,刚刚冲刺的领主已然贴到了另一面的铁网上,朝他的落脚之处掷出了钉矛。 “被识破了?” 蛾翼披风的发动没法连续,想不到只一场短暂的战斗,就已经被领主们发现。 墨容倒是并不惊慌,虽然没法冲刺躲避,但这不是还有下劈嘛,于是这三招连续攻击也被他轻易的化解。 “再次加快攻击频率!” 见刚刚的连招再次失效,领主二人开始轮番对墨容使用闪身下刺,这个招数稍微不慎,挑战者就会被当场贯穿,当然到时她们会收手。 墨容见头上接连出现两道身影,脸上的笑容已然抑制不住。 终于到他反击了。 一位领主率先刺下,但见墨容并没有冲刺避开,只是稍稍挪了几个身位,转头挥劈了两下骨钉。 紧接着没有丝毫留恋,再次挪开了几个身位,这时第二次刺击也已经落下,墨容故技重施。 两位领主连续刺击四下,每一次都离墨容近在咫尺,可却又像是远在天边。 “四妹,这家伙真的不对劲。” “他怎么能将每次闪避都进行的如此极限?” 两位领主一同附在贴网上,秀眉蹙在了一起,紧紧盯着不远处站立在中央的墨容。 “我们已经被击中了五次,接下来,使用变式。” “要对一个外来人如此严苛吗?” “这是尊重。” 两姐妹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位闪身至另外一边的铁网上,两人再次将手中的钉矛向着墨容自上而下掷出。 看这架势,两柄钉矛会在空中交错后散开,这一击他连躲都不用躲,站在原地即可。 但就在钉矛第二段回旋时,两姐妹赫然现在了墨容身旁将钉矛拦截下来,紧接着向墨容刺去。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墨容再次跃起,向着二人劈去。 攻击未得手,其中一人闪身至墨容上方向下刺去,而另外一位则再次从下而上掷出钉矛封住了墨容一侧的位置。 就在众人以为墨容要从另一侧避开时,竟见他直直跃向钉矛,趁着领主的攻击还未落下,将骨钉挥向下方的钉矛,借助其上升的力量,闪开攻击的同时又劈了空中的领主一下。 “这!” 就连坐在石椅上的两位领主看见都不由得大惊失色,要知道刚才的闪避攻击,需要非常入微的时机和平衡把握,一个不慎就会被两边的攻击同时命中,在如此的风险之下,他居然能十分丝滑地做出刚才的一系列动作。 她有预感,两位领主恐怕仍旧拦不住这位挑战者。 姐妹两人面色凝重,左右附于网上掷出了手中的钉矛,身子却没跟着移动。 破绽,两人都在等墨容的破绽,即使双方已经走了有差不多十个回合,她们仍然看不出墨容的破绽在哪,每次当两人都以为其避无可避的时候,那家伙总能给你整出了新花样。 没错,关于新花样这一点她们算分析对了。 “都不动了?那就该我动了。” 两支旋转的钉矛自下而上来到了墨容身边,他再次跃起,凭着手中熟练的下劈,竟跟随着回旋钉矛一直劈到了领主的身边。 “四妹小心!” 那被墨容接近的领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刚抬头却发现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惊慌失措间双腿想发力避开,但为时已晚。 旋风劈砍!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墨容如同那被掷出的钉矛一般快速旋转起来,骨钉一次次击打在了附于铁网上的身躯,领主顿时面露痛苦,身子也失去了平衡,随着她的钉矛一齐落在了地上。 “当啷~” 钉矛落在地面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众人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中的领主与墨容。 被击败了? 两位领主之一竟直接被他击败了?! 战士与其手中的武器荣耀于一体,一旦武器被击落,那也就意味着战士的落败。 “我输了。” 那位领主拿起地上的钉矛,向墨容鞠了一躬后,闪身回到了石椅。 而场中剩下一位领主在见其姐妹失败后,明白这场战斗的胜负其实已经分出,她们姐妹个体实力相差无几,可配合起来展现出的实力与默契远不是简单的相加能够比拟。 领主看着不远处的墨容,再次使用变式向其突去,尽管结果可能已经注定,她还是要尽全力完成这场比赛,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挑战者的尊重。 没有意料之外的场景出现,一对一的战斗结果早在第一场就已经揭示。 挑战结束后坐在石椅上的四位领主站起身来,眼中的欣赏不加掩饰,看向墨容说道: “恭喜你,挑战者,完成了我们对你的第二场考验。” “这是属于你的荣誉。” 场下的一位战士将螳螂爪递给了墨容,可他此时眼中的战意仍未消退,抬头看向了石椅上的四位领主。 “领主,小子斗胆请求一个机会,一个挑战四位首领的机会。” 墨容此番话语如平地惊雷,让众人都大惊失色,就连石椅上的领主也不由得皱眉。 这挑战者真可谓是: 为人性直逞孤勇,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50章 辐辉级 “挑战四位领主?我没听错?” “四位领主一起上?” “我到现在连三位领主一起上都未曾见过呢!” 众人望向墨容的眼中除了敬佩,此时也不得不产生质疑,要知道他们族内的人连通过两位领主合击都相当有困难,更别说四位领主。 “挑战者,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其中一位领主低声喝道,声音之中带有些许恼意,眼中的欣赏已然收起,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怀疑。 她们是否看错了人? 只是挑战成功了两位领主联手,就想直接跳过三人来到四人合击?在未知面前,自大就是取死之路。 四人此时对墨容的评价如出一辙。 狂妄之辈! 四位领主周身散发的怒意,一股脑倾泻到了墨容身上,她们想以此来劝他回头。 可墨容却没被这股气势压低半分头颅,仍昂首挺胸,目露精光,坚定地说道: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四位领主,我请求你们一同出手,让我领略螳螂部族顶尖战力的合击之美!” 其实墨容这么坚持的原因很简单,他喜欢螳螂领主。 别误会,早于他入门空洞骑士,晚于他通关多个结局,他始终都认为螳螂首领是这个游戏中极具特色的一个boss。 空洞骑士之中需要玩家以一敌多的boss并不只有螳螂领主一个,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其无疑。 虽然她们的招式单一,有迹可循,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三位螳螂领主同时出手时,合击之术的魅力被她们展现的淋漓尽致,她们所进行的一招一式,无不是在展现规律的美感。 现在,有一个能更加诠释规律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四位螳螂领主同时出手,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四位领主都看到了墨容眼中的炙热,那种渴望太眼熟,可又太眼生了。 眼熟的是这种目光曾出现在她们的身上,那时她们还未成为螳螂领主,只是四个渴望力量,锻炼武艺的四个无名小卒。 眼生的是螳螂部族一代代传承下来,虽都秉持着追求力量的心,可现如今如此纯粹的渴望,已难以在后代的眼中发觉。 “大姐,我看这小家伙的眼中没有冒犯之意,他好像真的想挑战我们四个。” “大姐,要不咱们答应他?” “这小家伙的眼神,真让人怀念啊,大姐,要不就让他试试?” 三位领主都望向了另外一位领主,她们从之前的两场战斗中,都感受到了墨容武艺的不寻常,此时也想看看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于是出声询问道。 那被称为‘大姐’的螳螂领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墨容,不用她们说,她早就感受到了墨容的真诚,可有些事,不是只用真诚就能换的来的。 “他需要付出代价。” 另外三人听见大姐发话,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喜意,大姐这是答应了。 “挑战者,若是你真的想要挑战我等四人,需要付出代价。” “领主请说。” “你的武器。” “原谅小子拒绝,武器是不可割舍之物,领主大可以提别的条件。” 墨容摇了摇头,武器是战士的第二条命,以此作为赌注,实乃对生命的不尊重。 领主听后也不恼,这个问题是个试探,若是墨容真的答应了,那她们也不会答应。 “大姐,你就提一个正经的。” “对啊大姐,你就别再考验他了,他什么品行你还没看出来吗?” 被称为大姐的领主转头看向发话的两人,淡淡地说道: “怎么?就打了两场战斗,你们就认不清自己是哪一方的了?” “” 两人顿时噤声,她们帮墨容说话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太久没有出现过能让她们姐妹四人合击之敌,现在有一个可能出现在眼前,她们想试试。 领主飞身跃至墨容跟前,拿起手中的钉矛指向了远方。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钉矛所指,正是一扇封闭的石门。 “是通往巢穴的大门。” 墨容说道,领主的眼中也出现了讶异,眼前的这人竟知道门后的地方。 “那你知道我族的使命是什么吗?” “镇守这扇门,防止进犯的野兽” 墨容的这句话刚说完,就见螳螂领主转身按住了他的肩膀,皱眉说道: “你是他派来的?” 守夜使命少有人知,可眼前这人竟轻描淡写地说出,她没法不往这个方向怀疑,若是那个人派来的话,有如此的实力也在情理之中了。 “谁?” 墨容一头雾水,怎么回答了个问题领主反应这么大。 领主看着墨容,见其没有故作不知的神态,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可能是某个族人告诉他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意泄露呢,此间事了得敲打敲打了。 “很好,既然你知道的话,那我现在正式地提出挑战的代价。” “你若是输了,为我族守夜一年。” 一年?墨容说实话有些不情愿,毕竟有这个时间他可能都游历完一边圣巢了,可他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狠下心来说道: “好!我若是输了,就帮螳螂部族守夜一年。” “有魄力!你放心,若是你赢了,我也会给予你奖励。” “让我当上领主吗?” “你想得美。” 其实墨容如果真的能以一人接下她们四人的攻势,那他是完全有资格当上螳螂部族的领主的,但墨容毕竟是外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事情她也只是想想。 当然墨容也只是开个玩笑调节下气氛,随即正色道: “可否给我些准备的时间?” “当然,你是挑战者,什么时候开始由你决定。” “多谢领主。” 领主闪身回到了石椅上,墨容则走到了场下拿出了身上的所有护符。 四位领主同时出手,他的心中其实也在一直打鼓,想都不用想,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失误一次,乱掉了自己的节奏,那失败就是必然的结局。 所以按理来说,这是一场辐辉级别的挑战。 他不打算再给自己留下失误的空间,一股脑地将剩下的两枚护符强行按进了自己的身体,紊乱的力量在身躯中横冲直撞,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细看自己的身体,黑中竟有些淡淡的发紫,尽管从现在开始他要脆弱很多,可反哺的力量,会让他的胜算提高不少。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装上刚刚获得的螳螂爪,再度走上了战场,趁着战意依旧,他得赶紧开始这场战斗。 法斯特和一旁的螳螂青年见墨容下来又上去,始终没敢开口打扰他。 “四位领主,我准备好了。” 墨容抽出了骨钉,灰白质的骨钉中一丝淡淡的暗纹流转,此时他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已经远高于前两场的战斗。 铁网降下,领主们起身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看向墨容,作出了独属于她们战斗开始的手势,铺天盖地的气势瞬间笼罩在了所有人的身上,与他散发出的战意碰撞在了一起,使得其披风在空中胡乱飞舞。 双方尚未出手,便已经开始了初次交锋。 下一瞬,石椅上的四道身影便齐齐消失,战斗正式打响! 空中四道破空声先后而至,直直地向墨容扎了下来。 与三螳螂打斗时,唯一的技巧便是冷静,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这一招在墨容看来倒是非常容易破解。 在每一只领主落下的时候,墨容就往一个方向挪开一点身位并且回头劈上一钉,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已然被逼到了那一丈的地刺之前。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次你又该如何应对?” 领主看着下方离地刺咫尺的墨容,手中的钉矛再次扎下,四周的空间被其他三位姐妹瞄准,一旦墨容想往其他地方躲避,钉矛就会立马刺向他,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 但见墨容没有丝毫停留,双腿发力直直跃向了地刺,手中骨钉向下劈砍后发动蛾翼披风,竟是利用螳螂爪攀附在了铁网之上。 “散开,使用回旋钉矛!” 螳螂爪是没法一直攀附在墙上的,除非脱离墙体之后再行攀附,那这段时间就是她们的机会。 四支回旋钉矛沿着铁网向着墨容交错袭来,越来越近的摩擦声提醒着他,再不进行躲避就要被其卷入而败北。 他在游戏中也只见过两道回旋,那这一招该怎么办? 墨容看着周围,那些钉矛上下交错几乎已经他的所有出路堵死,尽管使用冲刺离开墙体,那么也会在下落过程中被钉矛的第二段回旋给击中。 除非他能在钉矛交错的瞬间滞空,才有可能在那夹缝中存活下来。 滞空? 有办法了! 墨容离开墙体,骨钉下劈向钉矛的同时,嚎叫幽灵疾出,一上一下两股推力,竟真的让他在空中滞留了片刻,完成了一个领主眼中不可能的动作。 “灵魂力量!” 四位领主攀附在不远处的铁网之上,看着墨容口中喷吐出的白雾,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们姐妹四人首次遇上灵魂力量时,还是从一个实力强大到她们望尘莫及之人身上,从那之后再没见人使用,没想到今天,又能遇上一个。 墨容躲开钉矛后回到场中央长呼一口气,还好反应快,要不然战斗刚开始就得结束。 四位领主看向场中毫发无伤的墨容,其中一位低声问道: “大姐,下一步怎么做?” 既然这位挑战者要见识她们的合击之美,那便如他所愿。 “变换四方阵型!” “战争律动!” 第51章 骄傲之人 话音落下,领主分别站向了墨容周身的四个方位。 其中两人架起了钉矛向其直冲而来,另外两人则消失在了原地。 见状墨容立马跃起身,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直直起跳,而是带了点倾斜的角度。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消失的领主之一就在上方等着他呢,钉矛从天而降,墨容灵巧扭身避过,这还没完,另外一道钉矛再次向其刺下。 蛾翼披风瞬间发动,使得这一轮攻势再次被他化解,但这远远没到放松的时刻。 身子刚刚落地,不远处的领主再度冲刺而来,他的正上方也出现了一道身影。 墨容方才闪身避过,另外一个领主持着钉矛已经快到他的身前,攻势之急促让众人看得目不暇接。 “这,这真是人能通过的考验吗?” “四位领主大人出手,原来这般可怕。” “难道你们没发现更可怕的事吗,这个家伙已经完美地接下了领主们的三轮攻势了。” 众人看向场中闪避的墨容,他的身形没有出现一丝的迫切,移动尽显从容,难道说这个外来人的实力,竟能与四位领主匹敌? 这番心理活动若是让墨容知道,他定然叫苦不迭。 哪有什么从容,领主们的每一次攻击,他的每一次移动,那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慌的一批。 三位领主再次使用连续下刺,墨容本打算故技重施,可消失的另一位领主告诉他这次的刀,他贪不得。 墨容的意识再次拯救了他,就在他挪动身子的一刻,果然有一名领主再次破风而来,若他刚才进行了攻击,那在他挥劈骨钉时的僵直瞬间,就会被钉矛击伤。 虽然下刺的领主他贪不得,但这位迎面而来的他可就不客气了,稍稍跃起抄起骨钉下劈后冲刺,躲开上方的攻击后再次成功劈砍了一名领主。 计划落空,四人消失在原地,重组四方阵型,四位领主再次一同出手。 墨容专注地看向每一位领主,这次的攻势,四人拆双,分别负责地面与天空,与前几次不同,这次的天空为两位领主同时下刺,并且二人之中还隔开了一些空间供他跳跃。 只要他在那里直直起跳,便可以躲过下方的冲刺,在四位领主的攻击下安然无恙。 墨容此时的脸色很难看,这个破绽太明显了,就像是故意为他留出来的一样,可他又不得不钻入这个圈套,若他避往除此之外的任意地方,都会被其中的一位领主击伤。 他现在必须马上想清楚这个破绽的意义在哪,若是四位领主同时攻击,他在跃起时又有谁能抽空攻击他呢? 两名下刺的领主定不能在下坠过程中终止攻势,那么能威胁到他的,只有在地面上执行冲刺的两位领主了。 可不论她们的速度有多快,只要一同出手墨容起跳后定然有反应的空间,那问题到底 思绪会等你,但敌人不会。 一名领主已经向他冲刺而来,墨容不得已只好跃向了那个‘破绽’。 在空中等待下刺的两位领主见他越向两人之间,眉梢浮上喜意。 “不好!” 身在空中的墨容看着下方冲刺而来的领主,瞬间就明白了,她们根本就没想着一起朝他攻来,另外一人只是佯攻! 破风声响,墨容抬头,钉矛倒映在了他阵阵收缩的瞳孔之中。 只见佯攻的领主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蓄势待发。 众人见状不住惋惜。 “唉,可惜了,领主终究还是领主,神鬼莫测的配合真叫人难以防备。” “是啊,这位挑战者能撑过这么多回合,已经非常厉害了。” 法斯特此时的神色非常的焦急,一旁的螳螂青年也过来安慰它。 “放心,领主的攻击不会致命,若是受伤了大可在我们部族休息,对于他这种强者来说,我们向来” 话语未落场中的众人忽然爆发一阵呼声。 “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外面!” 还在安慰法斯特的青年止住话语,猛地转头看向场中的墨容,想象中的落败并没有发生,他仍然挺拔地伫立在场中,就连领主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让时间反方向流转些许,停在墨容跳跃的那一刻。 “完蛋了!这该怎么办!” 时间仿佛停滞,墨容是脑中不断地在思索破局之法。 现在处于空中的他已然避无可避,虽然有想过使用前后冲刺来躲避攻击,可他不确定那地上的那位领主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最坏的情况,就是被下刺和冲刺一同命中,所以若是想摆脱目前的困境,就必须建立在最坏的情况下,得出最优的解决办法。 墨容现在对荒芜俯冲的渴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不仅仅是因为它落地时短暂的无敌状态,更不如说这能让他比头顶上的领主更先一步到达地面 更先一步 没错!更先一步! 他只要想办法比头顶的领主更先一步到达地面,他就有破局的希望! 可除了荒芜俯冲,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他更快地到达地面呢,墨容此时将自己所有关于游戏的经历回想了一遍,可越想,内心就越是慌张。 论法术,他没有荒芜俯冲,论护符,他没有冲刺大师,那道具与骨钉技艺之中也没有能让人快速下坠的东西啊 等等,骨钉技艺! 说时迟那时快,墨容的身子猛地扭转起来,旋风劈砍顺势而出! 还不够,嚎叫幽灵也从那旋转的身影中迸发出来! “喝!” “他要干什么?” 瞄准着墨容扎下的领主看到一阵白雾扑面而来,虽然其中蕴含的力量让她吃痛,但若是想凭借这个让她停手,还远远不够。 看到还在挣扎的墨容,下方冲刺而过的领主再次架起了钉矛杀了个回马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眼前的这个家伙,绝不能用常理判断。 当从天而降的领主穿过白雾,眉头刚要舒展,眼前墨容的身影竟缩小了不少,瞳孔剧烈震颤! 不对!不是缩小!他在以比她还快的速度落地! 这怎么可能?! 运气总是会眷顾敢于付出行动之人。 正回马枪的领主怎么也想不明白墨容会比她的姐妹还要先落地,此时的她离那个位置近在咫尺,但这个距离也就说明: 她们的攻势,再一次失败了。 就在墨容落地的瞬间,蛾翼披风涌于身后,躲开了刺向他的钉矛,若是有人纵观全程,就会发现墨容从空中落地一系列动作执行地无比丝滑。 经此一役,而后的四位领主尽管将配合发挥到了极致,四人攻势衔接迅速且猛烈,攻击如雨点般落下,但墨容就像只泥鳅般滑溜,借着蛾翼披风、法术与骨钉技艺,在其中穿梭起舞,愣是没收到半点的伤害。 他的反应从未有现在这般自如,己由心,身由己,领主们的攻击在他看来不再急促,一招一式都能在短暂时间内作出最优解,墨容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可能就如同走火入魔时面对斯莱大师的伊达,进入了梦境状态。 这场战斗的精彩程度,从台下瞠目结舌的众人就能看得出来,自打这个场中的挑战者绝境逢生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势再度暴涨,竟是有隐隐盖过领主的趋势。 四十下,这四十下先后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场中的四位领主也在战斗中不断退场,直至现在,场中仅存的,只有墨容。 “呼~,领主们,承让!” 缓缓收起手中的骨钉,墨容俯下身子行礼,尽量让自己眼中猖狂的笑意不让众人发现。 爽!太爽了! 这就如同你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模型,而你只先看了一遍说明书,就分毫不差地将其拼装起来,不仅如此,你还根据自己的理解将其拆解后重新组合,将其变成了另外一种更加完美的形态。 四位领主也从石椅上站起身子,同时将手放于胸前与腰下,向着墨容躬身行礼。 紧接着一位领主跃下场中,走到了墨容面前。 “挑战者,你成功了,你的实力,超乎我们意料中的强大。” “这份荣誉,独一无二。” 领主拿出了一枚护符递给了墨容,护符的模样很像与他之前在进入螳螂村时见过的告示牌,一旁还有雕刻着两只微型的螳螂利爪,被某种绳线包裹起来。 骄傲印记! 墨容从领主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枚护符,收回到自己的囊中。 随后四位领主也跃下石椅,来到了墨容的身旁,向着众人宣告。 “在追求实力的道路上,要怀着一颗无畏之心,更要持着一身骄傲之骨。” “骄傲印记,就是我族给予一名战士的最高荣誉,让这份荣誉与我族的敬意融于一体。” “从此,你便是我族所尊敬的骄傲之人!” 第52章 第二个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 自打新首领上任以来,无数的螳螂战士都非常地渴望得到骄傲印记,这代表着领主的认可,也代表着一个战士部族的尊重。 一年又一年过去,每天都有向领主挑战的人,但无一能通过考验,谁知道只是一个外来人,不仅闯进了它们的选拔,更是摘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桂冠。 四位领主飞身回到石椅之上,等待下一位挑战之人,可场下的战士这时哪还顾得上选拔的事。 眼前可是有一位实力强到足以通过考验的人,这不得上去请教一下经验? 墨容在领主说完话后再次鞠了一躬,强忍着痛苦,颤颤巍巍地走下台去。 与四位领主战斗时有多帅,此时趴在法斯特身上的墨容就有多狼狈。 卸下了身上过载的护符,频繁地使用骨钉技艺与冲刺,让他敏感的身子承受了过重的负担,战斗一旦停下,那股体内压抑很久的劳累与痛感就会缓缓涌入四肢。 “靠,为啥我一摊液体还会有这些感觉啊。” 瘫在法斯特背上的墨容小声哼唧,大为不满。 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人类的灵魂在作祟,要不然他一个容器怎么会有这些多余的感觉。 “喂!你没事!” 法斯特拱了拱自己的背,险些给墨容颠了下去。 “别动,让我休息休息。” 墨容拍了下法斯特,示意让它安静些,法斯特也就没再乱动,静静地驮着墨容。 它现在不知道咋办了,附近被那些场边的螳螂战士围的水泄不通,个个眼冒精光地看着它背上的墨容,像是要剥开他探索其构造一般。 “这位大哥,方便传授一下与领主大人对战的经验吗?” “能给我签个名吗大哥,刻在我的爪子上,拜托了大哥。” “大哥你能收我做你的弟子吗,我悟性很高的。” 法斯特也没想到在外如此高冷狠厉的战士们,还有这番疯狂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战士上来扒拉它背上的墨容,神情兴奋地像个痴汉。 “闪开!都闪开!这大哥是我带进来的,凡事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好不好!” 刚被众人挤出去的螳螂青年又挤了进来,扇动着翅膀驱赶着围上来的人,不满地大声喝道。 墨容其实也想婉拒这份热情,但他现在感觉说话都很累,只想瘫在背上一动都不想动,眼皮缓缓垂了下来。 可怜的螳螂青年,尽管鼓起了勇气呵斥了所有人,但一个理他的都没有,还是各做各的,没办法,谁叫自己战斗力不行呢。 直到领主们发话,众人才不舍地从墨容身旁离开。 “你去找一间空的客房,安置一下这两位客人。” 领主朝着那位螳螂青年发话,让他惊喜不已。 “遵命!” “痛痛痛!” 墨容缓缓起身,尽管他身上没有肌肉,但还是没来由的酸痛。 “大哥,你醒了?喝水喝水。” 一旁的螳螂青年见墨容坐起身子,忙端着一杯水飞来放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他。 望着周遭简朴的环境,墨容向青年问道: “我这是在?” “噢!领主大人叫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客房,你放心休息便是,对了,大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我身体还行,就是有些酸痛。” “那大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螳螂青年迫不及待地说出口,翅膀扇动地飞快。 闲着也是闲着,这个小哥也帮了他们不少忙,回答些问题不犯毛病,墨容示意螳螂青年接着说下去。 “谢谢大哥,我就想问一下,你在被领主从上方下刺的时候,是怎么躲开那一击的?” “这还用问吗,冲刺闪开就行了。” “可是我听他们说不是这样的啊,说是你一下就从空中冲到了地上才避开来。” 墨容明白过来,这螳螂青年问的正是他以为遇到绝境的那一次。 “哦~,你问的是那一次啊,这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你容我想想” 在游戏中,其实旋风劈砍这个骨钉技艺是可以让人快速下降的,这也是墨容在刷速通视频时学会的技巧。 只要在使出旋风劈砍的一瞬间停手,并将身子的重心下放,即可借助回旋的力量使得自己飞速落地。 在刚才的战斗中,情急之下墨容只好用这种方法试一试能否逃脱,其实他也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所以还用出了嚎叫幽灵助力。 “你先前有看到我使用一招旋转起来的攻击技巧吗?” “看到了!很像我们领主掷出的钉矛!” “没错,这两者应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时我就是借助了回旋带来的力量,才能比你们领主还要更快的落地,从而避过攻击。” “哦~~~,没听懂。” “” “哈哈,我并不是很聪明,所以没法理解,但大哥你放心,你的话我已经记下来了,等我向领主挑战的时候,我肯定能像大哥你一样出色!” “哦?是吗?那我们可拭目以待了。” 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螳螂青年一大跳。 只见一位领主正站在客房的门口,看着正在交谈的二人。 “领领主大人!” “好了,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想跟这位小哥谈谈。” “是!” 螳螂青年赶忙飞出客房,领主的气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吓人。 “领主。” 墨容见状忙下床行礼,但被领主按了回去。 “不必如此客气,我知道你身体此时不适,你坐在那就行。” “多谢领主体谅,敢问领主来是为了?”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哈哈,我的身子还行,就是此刻有些劳累罢了。” 墨容轻笑道,但见领主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来此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关心。 “领主,你真的没别的话要问我了吗?” “唉,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额,是关于我如何避开你们攻势的事情吗?” “算是,但并不是关于你自身的技巧。” 领主正了正身子,也坐在了一旁,望向墨容说道: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进入那个状态的?” 墨容不解地回看向领主。 “你与我们姐妹四人战斗之初,你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不弱,尽管与我们的战斗中攀升,但归根结底并不能支撑你在那一次几乎必中的攻势下逃离。” “而且从那之后你就仿佛醍醐灌顶,我们的招式再不能威胁你分毫。” “我能感觉到,就在我扎向你的那一刻,你身上出现了某种东西,亦或者说,你忽然变得不再像那时的你。” 领主不急不缓的说道,眼中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看向了墨容身后的披风。 “我听大姐说过了,你并不是那人派来的,大姐识人的眼光不会错。” “可大姐似乎忘记了曾经的一场战斗,小兄弟,你是蛾族的人。” 墨容听到这懵了,他哪是什么蛾族的人,但也没急着反驳,还想继续听下去。 “那个人与你的气息完全不同,而且他要比你强大太多,就连我们姐妹四人全力出手,都未曾伤其分毫。” 领主的眼中充满回忆,在墨容不曾察觉的刹那,还闪过了一丝惧怕。 “不仅如此,我们在他的手中竟撑不过多久,幸运的是,他仿佛只是一个听闻我们部族擅战的名声,过来寻找挑战的人。” “就如今天的你一样。” “要是说你们二人都有相似之处的话,除了你身后的蛾翅,就是我刚刚说过你后半程所散发的气息。” “所以,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领主周身散发的气势变得肃杀,房间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墨容赶忙解释,他虽不知道领主口中说的人是谁,但肯定是误会他了。 “领主且慢,我想领主是误会了。” 说着墨容将身后的蛾翼披风取下,递给了领主。 “您请看,我并不是蛾族的人,这披风只是我蛾族的一位好友赠与。” 领主见状,眼神逐渐缓和,她可没听说过哪位蛾子能生生将其翅随意卸下。 粗略看了一眼后便将披风还给了墨容。 “这么说来,那状态是” “领主不必猜疑,完全是因为四位领主实力属实高强,而在下疲于应对,偶然间才逼出了那般状态。” 领主听后也没再步步紧逼,眼中的锐利释然,却好似还有些遗憾。 “多有打扰,还望小兄弟不要介意,我也只是尽一族首领之责。” “小子不敢,此番拜访,得领主螳螂爪与骄傲印记赠与,已是小子之幸。” “不必自谦,你实力不俗,且我观你年岁尚小,假以时日,你必然超越我等,成为更加强大的存在。” 领主摆了摆手,起身走出了屋外。 墨容看着领主离去的背影,不禁魂游天外。 四领主居然曾被蛾族的人击败过吗? 除了他,墨容想不到蛾族还会有谁,能拥有连领主都不敌的实力。 第53章 灯塔 “师父,你说王上这些天都没在宫里,是干嘛去了呢?” 伊达持着双钉消失在了原地,只见一抹蓝色虚影闪过,裹挟着疾风向对面的高挑身影劈砍而去。 那人看似也不着急,直到骨钉击打在其上,却毫无阻碍穿过,这才得知只是虚影。 但见伊达动作不停,身形扭转的同时双臂回旋,两柄骨钉好似在空中画了一轮圆月,再次劈砍向身后。 “叮~” 他的身后也不知道何时真的出现了一道身影,也略微舞动了小臂画了一轮圆月,与伊达的骨钉相撞,将其攻势化解。 双月同现,独剩皎洁。 “王上去哪里还要专门跟你汇报不成?好好练你的武艺,一天天的,练武场的假人都没你闲。” 与伊达对战的正是德莱娅,今天是抽查伊达练习成果的日子,她专门过来测试一下他有多少长进。 “嘿嘿,我这不也是关心王上嘛,师父你看我武艺进步的怎么样?” “一般般,不能说是进步巨大,也算的上是聊胜于无。” “师父,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我好歹不也抓到攻击您的时机了吗。” “能伤到我再说,给我好好练,要是下次来你还是这样,这个月的假期你就没了。” “啊?别啊师” 也不等伊达说完,德莱娅便消失在了原地,独留伊达一人于练武场。 伊达看着不远处的假人,身形扭转着就向其攻去,嘴里还嘟囔着: “跟个假人打能有啥长进,你又不会像它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自打守卫选拔赛结束后,德莱娅就将其带入了宫殿之中,他原以为会被派遣去在什么地方巡逻来着,结果德莱娅直接将他带到了练武场,抛下了一句话给他。 “练习你的武艺,我会定期来抽查你。” 说完就跑了,可怜的伊达当天是吃也不知道搁哪里吃,睡也不知道搁哪里睡,诺大个练武场,还得是他好不容易等来了别的守卫才知道。 后来德莱娅来抽查他的时候,他才通过询问得知自己跟其他的守卫不一样,德莱娅将他往王后守卫的方向培养,还让自己拜她为师。 谁知道她是不是在给自己画饼,伊达想都没想,直接就跪下了。 拜五骑士之一为师,他做梦都不敢想,不答应白不答应。 至于王后守卫什么的他倒不是很在乎,毕竟守卫嘛,守卫谁不是守卫呢。 幽暗的深渊之中,一座建筑风格与周围大相径庭的高塔拔地而起,顶上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大部分黑暗的深渊。 “王上,您的身体” “不必理会,这些东西奈何不了我,你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便是。” 高塔之顶,两名白色身影正存于其中,周身都散发着白色光芒,但其中一位显然更加明亮,与一旁巨大罐中所散发出的光芒毫无二致。 这位正是伊达口中消失多日的苍白之王。 一旁的家臣看着白王身上的黑斑,甚是担心。 他自打灯塔建立后的不久就一直驻守在这里,看管着灯塔的运行。 因为灯塔外部的黑色湖水,屋外的空气都是浑浊不堪,扰人心智,他一开始被白王派遣到这里的时候,中间的那一段路可算是要了他半条命。 那黑色物质像是无孔不入,沾上了他的身子后就很难抹除,不仅如此,还会激发他内心中的愤怒。 他都不理解这东西是怎么做到的,他自降生后只有绝对的服从性,愤怒这种情绪更是从来到这里之前都未曾出现过。 他之所以这么担心王上,正是因为此刻王上的身躯,处处布满了黑斑,他怕再拖下去,那黑色物质就要浸透王上的全身。 “唉,还是没能感受到。” 过了好些时间,白王才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此刻的他若是让一旁的家臣来形容的话,其外貌更像是漆黑之王。 屋外的白王身上华光流转,黑色物质便缓缓透体而出,消散在空气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环境的原因,他始终无法在被虚空物质渗透的情况下,找到并破解其中的奥妙。 若是想彻底的解决自己体内这远古神的隐患,恐怕还是得借助她宿敌的力量。 感受着周围弥漫的虚空物质,他走到湖边,拿出了一个罐子,伸出手将湖水中的物质收集到了一起。 “难道说只能使用交给索玛斯实验的方法了吗?” 淡漠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怀疑,随即便如白王在深渊的身影一般,消失不见。 感受到屋外王上的气息渐渐恢复远去,家臣也松了一口气,从窗户看向屋外被一旁灯塔照耀的黑色湖水,平静地泛不起一丝波澜,又转头看向旁边发光的一些罐头。 他其实从来时就很好奇,这巨罐中的东西是为何物,为什么一旦注入王上的力量,就能射出如此明亮的光芒。 那些罐里的生物,仔细看去,每一只都长着三双翅膀,在其中翩翩起舞。 “恭迎王上回宫!” 直到苍白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许久后,才堪堪起身做起自己的事情。 王座上依旧空空如也,反而是这宫殿内部的一个隐藏的房间中,出现了白王的身影。 一旁的桌上堆积着许多的资料,最上面的一张画着大大的叉。 蘑菇部族的心智连为一体,若是被侵染便可共同承担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若是将这一点运用至人身上,会不会也有显着的效果。 注:实验失败,将多灵魂注入躯体中,会裹挟注入灵魂的个体思想,尽管通过此种方法有几率能抵挡瘟疫的负面效果,但大概率会被多灵魂的个体思想摧毁本人心智,弊远大于利,不可行。 白王走到不远处的一个状如石卵般的物体旁,那石卵被从中间分开,从两边的凹陷处能看出一个四手两足的人形,周遭还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当白王走近,它与一旁的石碑同时亮了起来。 “虚空,你拥有相反的力量。 但你的力量具有潜力,永恒的潜力,可以对抗时间的力量。 虚空,你将受到驾驭。” 白王拿出虚空物质,将石卵合上后缓缓把其注入了进去,随即手中白光浮现,将石卵包裹,一阵颤动过后,一切照旧。 “唉,这个灵魂注入量控制的阈值实在严苛,怪不得索玛斯至今也只成功了一次。” “要不要把他抓过来研究一下呢” 白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使将墨容抓过来,他体内所被注入的灵魂也与实验不同,无法作为数据参考,还是得自己一遍一遍摸索。 一滩黑水从石卵中流出,化作粒子消散在了空中。 “得叫诺爱斯去多弄一些虚空物质过来,这一罐子撑不了多久。” 说着第二次将液体注入进了石卵之中,这次的颤动维持的更久了一些,但结果依然失败,白王也不恼,一次次重复着实验,直至瓶中的液体用完。 “快了,应该快做出来了。” 白王坐在一旁桌前的椅子上,轻揉自己的头颅。 虚空物质不能长时间的接触,即便是他也不例外,作为远古神的产物,它的效果同梦境液体一样霸道。 不仅如此,它们都能抵御时间的侵蚀,即便过去几十年,它们的效果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这也是他找来虚空物质对抗的原因。 休息了一会,白王起身向外走去,此事虽急,但却不能莽撞。 第54章 诺爱斯 “王上,怎的神色如此疲惫?” 大殿中白色夫人款款而来,站到了白王身旁。 “唉,还不是为了那光明神的事情,古神就是古神,想要解决这个难题实在劳人。” 白色夫人伸出宛如树根般的手,轻轻地缠上了白王的身躯,从中弥散出让人宁神的白色微光。 “王上还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有什么难事也可以跟我说说,好让我也为王上分忧。” 白王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让他舒缓的气息,好一会才开口。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急不得,那虚空物质说不定也会伤害到你的身体,若是可能,我并不想你去接触那些东西,一切有我。” “若是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会去唤你来,这些日子你帮我注视着圣巢,就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了。” 树根缓缓攀上了白王的头颅按摩着,白色夫人见状也没再要求。 “我这些天几乎已经将根系遍布了整个王国,相信不会有一处能逃过那些根系的感知。” “那就好,也省得发生了变故我们不能第一时间得知,对了,诺爱斯在哪里?” “她在练武场呢。” “那种能力在练武场能习得成效吗?” “我也不知” 白王起身,白色夫人也将缠绕在其身上的树根收了回来。 “这之后监视王国的任务也拜托你了。” “王上放心,身为王后当为圣巢尽力。” 练武场的日子是枯燥的,若是一直对着假人练习伊达迟早有一天得无聊的疯掉。 对此,德莱娅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建议。 “无聊?无聊你就去找练武场的其他人练练去。” 说干就干,虽然宫中的守卫大部分时间在岗,但还是有不少会在练武场练习自己的武艺。 这段时间内伊达也认识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正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对面。 “你准备好了吗?” 伊达看着对面头生长长触角,披头散发的一名守卫说道。 这人也是刚认识不久,他在打假人的时候见到这个人站在原地发呆,以为也是闲得慌,于是就跟她约了个架。 那人点了点头,示意伊达可以攻击了。 伊达见状立马抄起了骨钉向那人劈去,见那人不闪不避,以为她是被自己的速度吓愣在了原地,嘴角一撇。 “原来也跟我一样是个新手守卫啊。” 挥砍骨钉的力度放轻了几分,直到伊达快劈砍至其身上的那一刻,那人才有了动作。 其实也不算有。 只见白光一闪,伊达都没看见其如何动作,她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人呢?” 要知道他师父德莱娅在闪避时速度之快还能留下虚影呢,这人怎么悄无声息地突然消失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她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此时阵阵温婉柔和悠扬的歌声响起。 伊达一听竟是女声。 “我靠,咱俩不是还在对战吗,你就唱起歌来了?” 伊达感觉受到了轻视,再度提起骨钉就向着对面那人冲去,只不过这次就没这么顺利了。 只见那人身旁忽然出现了许多漂浮的白色物质,伊达刚要靠近,就被那些东西撞飞开来。 被击飞在地上的伊达赶忙爬起来摇了摇头,一脸懵逼地往自己身上摸去。 明明刚才的那一下他被撞的七荤八素,怎么身上除了灰尘,一点伤痕都没有呢? 出现幻觉了? 不信邪的伊达这次小心翼翼地再次向她攻去,但这次的结果与刚才无异,但伊达却看明白了。 那漂浮的白色物质一开始伊达只以为是其散发出的气场之类的东西,没想到那玩意居然能伤害到他。 更让他瞠目结舌的是,那玩意攻击的不是他的肉体! “我该不会是见鬼了” 这次伊达不敢再莽上去了,对面这个人不论是闪避,还是攻击的方式,都让他闻所未闻。 反正绝对不是他想象中的简单守卫。 “拜见王上!” 一股骇人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听到练武场不远处其他守卫的声音,伊达向身后看去,这才发现白王竟不知何时来到了练武场,随即赶忙跪下行礼。 “拜见王上!” 对面那人也是一般,但接下来白王的行为证实了伊达的猜想。 “诺统领请起。” “谢王上。” 白王的声音传至伊达的耳朵里,瞳孔微缩。 统领?她居然是一个统领?! 大意了,得亏他还以为对面是个菜鸟呢,原来他才是那只菜鸟。 又是一阵白光闪烁,强大的气息渐渐消散在了练武场,伊达这才抬头向刚才那人的位置看去,但已经见不到半点踪影。 “诺统领,我需要你之后的日子里负责虚空物质的运送,你可能承担?” “属下愚昧,敢问王上虚空物质是为何物?” 白王拿出了一小罐的虚空物质递给了诺爱斯,告诉她关于深渊灯塔以及一旁黑色湖水的事情。 “切记,在获取虚空物质时尽量不要直接接触,若是不小心沾染,就立刻去灯塔内部沐浴光辉,切记。” “属下明白!” 说完,诺爱斯便走出了主殿,消失在宫殿之中。 白王见其远去的身影,缓缓闭上了眼睛,现在只需静静地等待她将虚空物质送回来即可。 诺爱斯来到深渊之上,感受着来自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气息。 那是一种充满着原始力量,引诱着常人灵魂的物质,诺爱斯渐渐向下深入,越靠近底部,这种感觉就越清晰。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王上会派遣她过来收集虚空物质,若灵魂不够强大,孤身走入这里只怕未见深渊之底就已在半路迷失,化作点缀黑暗的枯骨。 终于在前行不久后,诺爱斯见到了久违的光芒,也看到了王上口中的灯塔。 塔顶的光芒直射向下方不远处的湖水之中,可尽管这光芒这般耀眼,在其投入湖面的那一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抹黑色,黑的太过纯粹,以至于灯塔的灿烂也只能止步其上,无法再深入分毫。 诺爱斯渐渐走到了湖水旁,眼睛盯着幽暗深邃的湖面,倒映出她的身影。 它仿佛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只是将注意放在上面片刻,诺爱斯就感受到了力量,一股强大的力量,只要她浸入这湖水之中,她立马就能享受到。 没错,只需她的脚步再缓缓向前,缓缓向前 不对! 诺爱斯立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此时她离湖面只差她跨出的半只脚掌落地。 这黑湖,竟这般危险! 赶忙定了定心神,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湖面之上,匆匆舀起了一罐湖水,便飞身赶往了灯塔内部。 “参见统领!” 诺爱斯摆手示意家臣起身,看向一旁散发着光芒的巨大罐子,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布满了她的全身。 是王上的力量。 待在灯塔好一会,感觉到身上的不适消失后,诺爱斯才走了出来。 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那黑色湖水,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仍旧心悸不已。 怪不得王上如此叮嘱她,也怪她托大,竟差点着了这物质的道,那股力量,竟只是心神浸于其中,便能将灵魂勾走。 回想起湖面上倒映出的她的身影,眼中的黑暗让人惧怕。 她在凝视黑暗的同时,黑暗也在凝视着她。 第55章 水晶山峰 “我们来这里干嘛?” 法斯特看着面前的矿洞,一旁不少的矿工在其中行走,门口还停有拉着几车矿石的大背甲虫。 “你缺钱要转行矿工了吗?” 墨容没搭理这小子,拿出手中的地图,看向了矿洞深处。 自打上次从螳螂村回到泪城之后,他俩又过了段闲散时光,墨容细数自己的这些天的收获,还差超级冲刺和一种灵魂法术,就凑齐了前期的所有需要的东西。 而水晶山峰,正好存在着其中的两样,所以就带着法斯特到这来了。 正好用上之前买的地图。 “走,咱们进去看看。” 墨容抬脚就先行一步向矿洞内走去,刚进矿洞还没几步,后面就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喂!那谁,站住!你出示许可证了吗?” 直到那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墨容才知道原来是叫他的。 回过头看去,那人的装扮与一旁的矿工十分相似,唯独头上不仅仅只有一个光蝇灯笼,而是一整个灰色帽子,像是个包工头。 “不好意思大哥,你说的许可证是?” “进矿洞的许可证呐,你不是矿工你来这干嘛?” 包工头没好气地说道,指了指不远处矿洞墙壁上的生出的一些水晶。 “没许可证我可不能让你进,谁知道你是不是来盗取水晶的。” 墨容也明白过来,忙说道: “大哥,我就是个探险家,不是为了水晶来的。” “探险家?那也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没许可证就是不能进去。” 说着还一边推搡着墨容,将他们向外边赶去。 墨容见周围没什么人,回头拉住包工头的手掏出了一把吉欧塞在了里面。 “你这” “大哥,行个方便,我真就是个探险家,不信我出来的时候再让你检查检查。” 包工头见左右没人注意,忙把吉欧塞进了自己包里,咳嗽了两声。 “什么探险家,哪里来的探险家,你不是这里的采矿工人吗?”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烦人,赶紧进去工作。” 说着还抛给了墨容一个小光蝇灯笼,眼神示意了一下。 墨容戴起了灯笼,忙往矿洞内走去。 还是吉欧好使。 走入矿洞深处,墨容越发怀疑头上灯笼的必要性,这里的每一颗水晶都散发着粉色的微光,而遍地的水晶照着矿洞内实在亮堂。 耳边矿镐锄击矿石声不绝于耳,还有机器履带往复的摩擦声,混乱的声音融为一体回荡在这矿洞之中,听的人实在心烦意乱。 越往里走去,矿洞分岔路就越多,两人走了半天,竟发现是在原地绕圈。 “不行,得找个熟悉这里的人带路,要不然半天找不到地方。” 这般想着便走到一堆矿石前,那里有不少的矿工正在开采,墨容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递上了几枚吉欧。 “老哥,我能问问你们这里有对整个矿洞熟悉的人吗?” 那被打断挖矿的人正皱眉回头看看是谁,见到墨容递上的吉欧神情也放缓了些。 “你是要去里面挖矿吗?” “差不多,我是来这里面寻找一个东西的。” “找东西?” 墨容点了点头,那人收起手上的矿镐,上下打量了一遍墨容,见他就带着个灯笼,也不像是来挖矿的。 “你就说你要去哪里,这里的矿洞每个人都熟悉的差不多,只有少部分知道个大概,你给点关键信息,我给你指指路。” 见他这样说了墨容也不磨叽,他记得在拿超级冲刺的地方有一只很大的虫子躯壳,于是将一些细节便告诉了这个矿工。 矿工听完看向墨容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的意味,试探性地询问道: “你是来研究那些东西的?之前也没见过你啊。” “额,嗯没错,我就是来研究那些东西的,只不过我第一次来这边,不知道路。” 瞧墨容支支吾吾的,矿工听完撇了撇嘴,拿手比了个数字。 “三十吉欧,我带你去。” 墨容点了点头,也不想多跟人扯皮,很爽快地把钱给了他。 那人收起了钱让墨容稍等一会,把东西放在另一边的同事那里,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墨容的身边,挥手示意跟他走。 不疑有他,墨容跟着那矿工就向着另外一边的分岔口走去。 过了好半晌,一行人走的路却是与他记忆中自己走的路不同,但还是绕了半天。 “我说老哥,咱们还得多久才能到。” “啧,别催,我不也正在找呢吗,矿洞那么多,总得花时间辨认。” 又走了好些路后,前面的矿工总算是停了下来,墨容错过他的身子向前看去,除了满满镶嵌到墙上的矿石,哪有什么洞口,走了半天走到了死路,墨容顿时不满道: “老哥,你收我三十吉欧就给我带到这地方,这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了?” “这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你绕了半天就绕到这里来了?” “哪里没有人影,那不就是了吗?” 说着那矿工吹了声口哨,后边稀稀拉拉走来三四个手拿矿镐的人,眼神不善地盯着墨容。 墨容看着他们,又看向那矿工,皱眉道: “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叫人生生给我挖出一个吗?” 矿工听完也是笑出了声,走到连一旁那些人的中间,提起一把矿镐指向墨容。 “想不到你还挺幽默的,但你看现在是该你幽默的时候吗!” 声音顿时凶狠起来,那矿工眼神贪婪地盯着墨容身上的衣袍,能随随便便拿出三十吉欧给他当路费,身上怎么的也有个百八十。 “咱们也不为难人,识相点的,把吉欧交出来,还能放你一马。” 话说完对面墨容的反应却不似他预想中的慌张,看向其身后的虫子,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怜悯? “不回话是,不说话你这辈子就别想说话了,兄弟们上!” 法斯特的眼神也算是激怒了那个矿工,提着矿镐便冲了上来。 墨容叹了口气,之前带路的时候就已有猜测,还是把这里的人想的太单纯了。 拔出背后的骨钉,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眼前的这些矿工,长期的劳作只给予他们强于一般人的力量,除此之外便再无亮点。 看向不远处生长在腐烂尸体上的矿石,不仔细瞧还真有些看不到。 “你们不止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看人有点吉欧就想抢,真是群败类。” 领头的矿工还想挣扎,被墨容一骨钉扎死在了地上,缓缓没了生息。 众人见墨容的武艺高强,且为首之人已经死于他的骨钉下,便心生退意,匆忙向外跑去。 但很可惜,没跑的过冲刺劈砍。 一众人只剩下一个在原地瑟瑟发抖,想站起身逃跑但腿软的怎么也站不起来,忙向墨容磕头道: “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我一马,我把身上的吉欧都给你。” 从颤抖的嘴里蹦出来的话语都是模糊不清的,边说那人边将身子里的吉欧掏了出来,零零散散也有个几十。 墨容可不会客气,招呼着他把身下那些人身上的吉欧也搜寻过来,一来一去,还赚了几百。 “你,听好了,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带路,去一个地方,懂吗?” 随即便把那些细节再次说给了眼前的这个矿工。 矿工现在一心只想着逃跑,哪还敢给墨容带路,于是便疯狂地摇着头。 “我我不知道你口中说的地方,我我不知道” 墨容也没跟他多废话,直接将骨钉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话音冷了下来。 “这下知道了吗?” “大爷手下留情,我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带大爷去。” 矿工狼狈地爬起身,小心翼翼地挪开了墨容的骨钉,缓慢向前走去。 墨容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 还是骨钉好使。 第56章 水晶之心 这次的路程可就要近的多了,只过了一会,三人便来到了一个矗立着牌子的洞口旁。 “大大爷,这里面就是你要到的地方了。” 墨容眯着眼睛看向那人,冷冷道: “你没骗我?里面不会是什么陷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我我哪敢呐大爷!这这样,我先走,您跟着我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感受到墨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矿工赶忙先一步进到里面,墨容尾随其后,在进洞的不久后,墨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六足虫子躯壳被吊在了半空中,那圆滚滚的身躯,倒是与墨容记忆中的石像非常相似,下面还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些像是研究这副躯壳的工具。 “大大爷,这回您相信了。” 矿工稍稍瞥了一眼旁边的墨容,见那骇人的气势逐渐收敛,缓缓吐了口气。 “表现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将我骗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逃掉呢。” “怎么会,再说大爷您这武艺,我哪敢逃啊。” “行了,你走。” 矿工听完大喜,转身就准备向外跑去。 “对了,记得下辈子别一口一个大爷的叫,我还是更喜欢听别人叫我靓仔。” “好嘞靓” 矿工努力地想把话说完,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随后自己好像躺了下来。 “那里怎么有具无头身?” 矿工最后的眼中没有惊惧,只是满满的疑惑,墨容将尸体挑到一旁广阔的矿石坑中,散发的光芒逐渐掩盖尸体的轮廓。 法斯特看向一旁平静的墨容,往后退了两步。 “你啥时候这么喜欢杀人了?” 墨容看着矿坑上有一座很长的桥,是用木头搭起来的,通往着矿坑的更深处,于是抬脚便走了上去。 “我从来就不喜欢杀人,这么多天下来你看我杀过人吗?连动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好,是那些家伙罪有应得罢了。” 法斯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看向了墨容。 “你这么有正义感?” “废话,又不是我打不过,几个小喽啰还想抢我的钱?我没抢他的都算他好运了。” “” “要是你遇到这种事就乖乖给钱,毕竟没啥战斗力,要不然就提议当他们的坐骑,趁他们不注意时把他们颠下来就开溜。” “”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爱说吗?” “你怎么看不见我的脸色?是没长眼睛吗?” 这话给墨容噎住了,笑了两声缓解尴尬,走过很长的一段木桥,他终于看到了那喷发着粉色光芒的躯壳。 它背靠在墙壁上,六只腿耷拉在一旁,印象中本该空无一人的周围,此时却围着十几人正观察着。 有人注意到了墨容的出现,皱着眉头向他走来。 “你好,这里正在进行研究,请无关人员远离这里。” “研究?什么研究?” “无可奉告。” 研究人员没打算回应墨容的问题,只想着将他驱逐出去。 墨容也不恼,又掏出了点吉欧递给眼前的研究人员,凑近他的耳旁说道: “老哥,我就是来参观一下的,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那人将墨容握着吉欧的手推了回去,没好气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们的这个研究很重要的,不是什么人都能” 墨容又掏出了一把吉欧。 “不是我们不让你看,上头下了命令,我们也不好做啊” 又掏了一把。 “不是你这,唉,只准看嗷。” 研究人员悄悄的将墨容递来的吉欧放进了衣兜中,返身走回了躯壳前。 “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人是谁?新派来的研究员?” “雇主的朋友,过来参观的,咱们不用管他。” 听到是雇主的人,一旁的研究员也没再理墨容,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躯壳中。 墨容在外围看了几眼,发现没有靠近躯壳的机会,便凑近来听那些研究员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魔像的年份与外面的那一副相差无几,都是从远古留存下来的,可为什么只有这一副有这么特殊的能量波动呢?” “没错,但我看到外面的魔像正中央也有这么一个像是存储能量的圆洞,会不会原来它也有,但是后面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 “你们说这魔像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身体中又为什么有这么浓郁的能量波动,难道它们是以这里的矿石为食的吗?” “哦!你这个观点不错,我得记下来。” 一个研究员走到旁边搭建起的简易桌子前,拿起笔在档案上写下了些许后,又返回了躯壳身边。 “魔像?” 墨容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便偷偷摸摸地走到桌子旁看向了那份档案。 上面记载了许多关于躯壳的猜测,有类似身份像是外边的矿工,魔像是远古被派来开采矿石的虫子;有魔像是在远古的战斗中受伤,随后躲避于此;还有的说是魔像本是土生土长的虫子,以矿石为食物生存于此。 但全部都是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 “你们为什么不试试去接触或者是吸收那股能量?” 墨容向着那些研究员说出自己的想法,但那些人显然没有在乎,甚至还有人向他翻了几个白眼。 收了墨容吉欧的研究员走到他身边,将他拉到一旁。 “我已经让你在这里参观了,你不要再乱说话了好吗?” “可是我是认真地在提议。” “唉,你说的那些我们何尝没有试过,一旦有人接触就会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撕碎,总之你看就行,你想的那些我们肯定都想过了。” 说完研究员就往回走去。 “但我敢做的你们不一定都敢。” 研究员愣了愣,疑惑道: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墨容蓄势冲刺到魔像的身边,旋风劈砍顺势而发,他控制了力量,这一下只会击退魔像身边的研究员,伤不到他们。 随即高高地跃起,向着魔像中间喷发出能量的核心摸去。 “不可!” “住手!”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周围瞬间爆发,将底下的众人震飞开好几米远,来时的桥梁也被震断,而此时那股还在向外喷发的能量,缓缓凝聚到了墨容的身上。 众人只见他粉光闪烁了好一阵,魔像的能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墨容自己知道,身体里多出了一个缩小版的魔像核心,上面还有着水晶点缀。 研究员们赶忙起身跑到了魔像的身边,可此时再观察那躯壳的中央,哪还有什么能量波动,里面漆黑一片,显然已经跟外部的魔像一般,变得平平无奇。 “你,你干了什么?!” “你把魔像的能量弄到哪里去了?!” 随后研究员们怒视着墨容,他们知道这人没有经过允许,就私自触碰了魔像并且好像吸收了能量,他就是罪魁祸首。 “不对,你怎么没事?!” 就在众人威胁着,恐吓着墨容的同时,一名研究员发出了疑问。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对啊!眼前的这人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此庞大的能量足以让一名普通人爆体而亡。 “他的身体有问题!把他抓起来研究!咱们肯定有收获!” “没错!把他抓起来!” 众人看向墨容的眼神变得炙热。 而墨容则是走到一旁托起了法斯特,向众人邪魅一笑。 “你们不是想知道能量去哪里了吗?”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股能量真正的用法!” 说着,众人只见墨容的身后粉芒缓缓汇聚,竟凭空化作了一颗颗洞内的矿石,只不过下一瞬,那些矿石就猛地爆裂开来,产生了一股不亚于刚才的能量,再次向着众人波及而来。 等众人再次睁眼,躯壳旁哪还有墨容的身影,只剩下空中飘散的矿石粉末。 望向身后的来路,只见一股粉芒闪烁在远方。 渐渐消失了踪影。 第57章 结晶山丘 “爽!” 二人在空中飞了好一会才回到对岸,墨容自己可以控制冲刺的启动与停止,所以在半路就刹停了下来。 但冲刺的势能实在太大,墨容没能抱紧法斯特,在他停下的时候法斯特直接从他手里飞出去了。 墨容用的腿刹,法斯特用的脸刹。 站起身抖了抖灰尘,法斯特一脸幽怨地看着墨容。 “你故意的。” “抱歉抱歉,真没抱稳,谁知道停下来的时候冲击力这么大。” 墨容不好意思地笑道。 “咱们把那群人留在对面好吗?” “谁叫他们想抓我的。” “不是你先抢他们的东西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他们东西了?那魔像身上又没写他们的名字,再说了,让他们研究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个个连碰都不敢碰,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而且你放心,那里还有路,只不过可能要绕很远罢了,走,咱们接着去另外一个地方。” 墨容美滋滋地向外走去。 拿完超级冲刺,就该去找这里的蜗牛萨满了,不过这又该去哪找呢? 这位萨满是墨容脑海里为数不多忘记在哪的,他只记得在游戏中萨满被水晶包裹,生命已然消散。 不会现在萨满已经 墨容晃了晃脑袋,把那些胡乱的猜测毙掉,先找到萨满再说。 在外头的矿洞又绕了好一会,墨容才找到了几个在挖矿的工人。 故技重施一番,墨容将一些关于类似祖先山丘的细节告诉了那名矿工,但那人只是摇头不知,又问了几个,结果依旧没有变化。 “嘶~,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难办了。” 连这群矿工都没听过这个地方,他又上哪里找去? 墨容不死心,这次他换了个方式问。 “那你们有见过头上顶着一个螺旋的壳子,浑身漆黑的人吗?” 问了几名矿工都摇头否定,就在墨容以为再次一无所获时,旁听的一位矿工给了他些有用的信息。 “你说的那个人我好像遇到过” “真的?在哪里遇到的?” 墨容赶忙凑到他的身边,掏出了些吉欧递给了他。 “额,你先别急,我只是遇到过而已,她在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遇到过的话应该不会离自己的居处太远,墨容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之前我在下边的矿洞作业的时候,见到过一个跟你描述差不多的人,她那时候好像是在挖矿石,但她并不是员矿工,身上的装扮跟我们大不相同” “说重点,她在哪里?” “额,都说我不知道了,她被我们发现盗取矿石之后,还被追了一会,直到她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就都晕了。” 矿工摊了摊手。 “那之后我就没见到过她了。” 墨容听完肯定了这矿工遇到的必然是萨满,至于他们晕倒的原因,应该就是她独创的法术了。 “那你能给我们带带路吗,去下方矿洞的路。” 矿工摆了摆手,向一个方向指去。 “去下面矿洞的路不多,你们往那边走,看到只要有向下的路只管走就好。” “对了,下面有些东西会攻击人,你自己小心点,” “行,多谢老哥。” 把吉欧递给了那名矿工,二人立马动身向其所指的矿洞走去,果然没过多久,墨容就看到了个向下通去的矿洞。 旁边还有一个圆柱状竖起来的传送带,应该是类似于下矿的运送工具,墨容望向漆黑的矿洞内,嘴角抽了抽。 怪不得这没有安全员什么的呢,真就不怕矿工一个手滑摔了下去。 两人抱住传送带一路向下,这时灯笼的作用才缓缓体现出来。 好似山峰的水晶大部分都长在上头,墨容等人越向下,周围的环境就越昏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开采过度的缘故。 凭借着头顶的灯光,墨容看清了周围的石壁与脚下的矿坑。 水晶确实相比于上面要少了些许,但仍旧有开采的价值,一旁遍布着矿车运行的轨道,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矿工在开采矿石。 墨容在旁边的矿洞逛了好一会,又找到了一条向下的传送带,不一会两人便到了山峰的最底端。 这里的人迹就比较罕至了,周围也没什么矿灯,但好在墨容还有灯笼,两人摸黑向着眼前的矿洞走去。 就这么一个矿洞摆在二人眼前,这里应该就是那矿工所说的地方了。 他先行几步,刚走进矿洞一枚水晶就朝他疾射而来,被他头上的灯笼照的发亮。 墨容眼疾手快就将那枚水晶劈歪到一旁,却见其没有碎裂在地,反而像是朵花一般绽放开来。 借着头上散发的微光,墨容看清了攻击的来源,正是一种山峰内特有的虫子,尾部像是吊着一小堆晶石,攻击也正是从那地方发出。 “水晶猎手。” 这家伙的攻击可令人头疼,但墨容可不准备让他阻挡两人前进的步伐,随即高高跃起朝其射出了两发复仇之魂,那虫子应声倒地,坠落在下方的黑暗之中。 得亏来之前补充了点灵魂,要不然对这玩意还得头疼一阵。 也好在这矿洞之中也就这么一只虫子,不多时二人便走出了矿洞。 看着前方的悬崖,又望向对岸那标志性的头骨木杖与燃烧火把,墨容不禁大喜。 这建筑风格,可不就是蜗牛萨满的居所嘛。 “法斯特,准备好,我要冲了!” “又来?” 这次倒是安稳落地,主要是两边的距离并不远,稍微冲刺就到了。 墨容向地上看去,这里倒不像祖先山丘那般遍地都是骨头与面具,只是普通的碎石,直到看见无数矗立在地上的弯锥形石柱,地上的骨头才多了起来。 他倒是不急着走进去,因为那居所门口的一旁,竟有着一大块灵魂图腾,正好顺道补充一下灵魂能量。 一旁的法斯特看着墨容对着一块石头砍来砍去的,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你干嘛呢?” “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别” 墨容砍的正尽兴,忽然想到这里会不会跟祖先山丘一样,法斯特不能进入,忙回头向它看去。 但见法斯特没有一点变化,身上也没有白色粒子渗出,便松了口气。 “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咱们不进去吗?” “走,这就进去,” 墨容收起骨钉向里面走去,还没多远,两人又遇到了悬崖。 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深坑,往下望去尽是野蛮生长的矿石。 “这里有这么多矿石,萨满还要出去挖?” 墨容有些怀疑之前矿工所说的真实性了。 再一次超级冲刺后,墨容总算是见到了山丘的主人,可她看起来好像状况并不是很好。 蜗牛萨满盘腿坐在凸起的石堆上方,身边围绕着拔地而出的水晶矿石,向上看去,这萨满的外形倒是与之前见过的巫斯无异。 但是其脖子上所围绕的却不是骨头或者面具,而是一长串的水晶。 不仅如此,此时的萨满半身都已经被水晶包裹,怕是再过些时日,整个人就会被水晶吞噬。 墨容赶忙拿出骨钉向着萨满身上的水晶抽去,将其击碎一地,声响之大也将闭眼的萨满惊醒过来。 “你是谁!为何要打断我的冥想!” 萨满明显将墨容当成了外来的敌人,手中灵魂粒子凝聚,化作一道白色光柱向着墨容激射而来。 “听我解释!” 话语刚落,激光已然射到了墨容跟前,他本想发动蛾翼披风闪开,但身后还有法斯特,它可不一定能够承受这一击。 “喝!” 复仇之魂与那激光对射而去,好似因为距离的原因,激光的威力不敌复仇之魂,一路退去直到萨满身前不远。 两股力量空中对峙,但激光有萨满源源不断的灵魂加持,就在复仇之魂消失之时,萨满却突然停了手。 “噫?你怎么会这个?” “你认识巫斯?” 第58章 新的法术 墨容将关于复仇之魂与嚎叫幽灵再次展示给了眼前的萨满,告诉了她此行的来意。 “你想学习我的法术?原来是这样” 萨满看着眼前的墨容,沉思了一会,她这会正愁没有劳动力呢,刚好可以叫他去做点事。 “也行,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墨容点了点头,问道: “什么忙?” “你进来时看到一个深坑了,底下布满着水晶矿石。” “嗯。” “我的冥想需要矿石的辅助,但下面有很多飞着的虫子,我需要你帮我赶走它们。” “额,恕我冒昧,您刚才用的法术没办法驱赶它们吗?” “唉,想必你也看到了,我这法术的威能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减小,我之前尝试过用法术击杀它们,但它们的伙伴看到后就没再敢靠近我了。” 墨容听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您在这等着便是。” “不了,我跟你一起下去,顺便还能采些矿石。” 顺着二人便动身从另一边走去去了下面。 “对了前辈,我叫墨容,还没请问您尊姓大名呢。” “巫晶。” 这名字取的还挺贴切,墨容看着她脖子上的晶石,问道: “前辈,你脖子上挂着这串晶石是?” “就是普通的矿石罢了,但说来也不普通,你感兴趣?” 墨容点了点头,巫晶示意等他办完事情上去再跟他说。 不一会巫晶停在一处矿洞前,指了指里面。 “那些虫子都在里面,一个都别放过,都是些烦人的玩意。” 墨容深感认同,走进矿洞没两步,就遇到了一只晶刺螨,正好用它来补充自己的灵魂能量,跨过这只虫子后再往深处走去。 里面的水晶猎手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但一只只却精明的很,只在远处发射水晶,从不近墨容的身旁,而且去追赶它还会逃跑。 花了好些时间,从矿洞的一头杀到另外一头,往返了几次从刺晶螨那补充能量,总算是将矿洞内的虫子杀了个干净。 “前辈,搞定了。” 呼了口气,巫晶也往矿洞内探去,见确实没有虫子的身影,这才拿起矿镐收集矿石。 墨容见状也用骨钉帮起忙来,劈下了不少的矿石,巫晶见状也没阻止,两人忙活了不久才返回上面。 “呼~,前辈,你收集这么多矿石干什么?” 巫晶示意墨容坐在一旁,掏出了些矿石摆在了他的眼前。 “你之前了解过这些矿石吗?” 墨容摇了摇头,他倒是不记得这些矿石有什么用处。 巫晶指了指他头上的灯笼。 “你头上的那个灯笼外壳就是这些东西加工做成的。” “还有你在王国内所能见到的透明的东西,几乎都是由这里的矿石加工而成。” “这样吗?原来是工艺制品的原料。” 巫晶摇了摇头。 “远不止如此,你刚才下去的时候见到的虫子,会向你发射水晶对。” “还有可以将水晶变成刺状物突出的虫子。” 墨容提醒道。 “嗯,若是我没猜错,它们都是因为这里的矿石才变成了那副模样。” “这里的水晶都蕴含着某种未知的能量,但只有累积在一起才能看出效果。” “除开那些你能见到的成堆的矿石,实际上连空气中都布满了它们的粉尘,也许短期内接触并不能让你感受到什么,可一旦你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它就会从你的身上缓缓出现。” “寄生?” 墨容想了想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前辈你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被晶石所影响的后果并不是只有坏处,我在这里居住了这么久,也让我发现了其中的一些门道。” 巫晶指了指脖子上由水晶组成的项链。 “借助这些矿石进行冥想,就能很轻易的从空气中吸收飘散的灵魂,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需要它们的原因。” “水晶还有这种效果?” 墨容有些惊讶,但回想起游戏中关于深度聚集这个护符的效果,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唉,其实该我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刚刚进来吵醒我,我可能就身处险境了。” “那些晶石可不会因为我的冥想而停止生长,若不定时清理,它迟早将我吞噬。” 墨容赞同的同时也有些汗颜,毕竟他知道眼前的巫晶在游戏中就是因为这些水晶而死。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那水晶好像有魔力一般,可我又不想放弃它,真叫人闹心”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传你我的法术,你稍等一会,我去拿法杖。” 说罢便起身往居所深处走去。 墨容看着地上的矿石,又想起先前进入这里时巫晶的攻击。 “不对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巫晶使用的招式并没有在游戏中出现过,而且跟他印象中的一个水晶山峰的boss十分相像。 水晶守卫! 没错!就是那个可以从手中射出激光的家伙。 墨容还在愣神,巫晶已经从居所内拿着法杖出来了。 “前辈,你这法术是怎么想到的?” “噢,你问这个啊,我很久之前来这里扎根的时候,就见到过山峰内有一种奇特的矿石,它们能将自己存储的能量转变为光束发射出去,就是它们给我的灵感。” “所以我也称这个法术为,魂晶光束!” “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 墨容竖了个大拇指,只见巫晶法杖摇晃,身下的一些矿石应声而碎,化成粉末与空中凝聚的灵魂粒子组合成了一个类似水晶状的法术结晶。 “收下,也不知道我那外甥什么时候再来拜访拜访我,也好让他看看我研究的小玩意。” “相信有一天他会来看您的。” 墨容也不败兴,跃起身子触碰到空中的法术结晶,一阵熟悉的痛感袭来,他这次倒是没晕过去,只是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感觉可真不好受。” “你没晕过去就算不错了,要知道我族的法术可精妙的很,一般人可难以忍受。” 墨容看着一旁的巫晶,想着既然不能动,那就跟巫晶聊聊关于水晶山峰的事情。 “前辈,你知道这些水晶是怎么形成的吗?” “这我从哪知道,这里好像自打远古开始就是这般模样,那个时候我还在深渊呢。”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身上虚空物质的气息怎么这么浓重?” 巫晶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墨容,她可没见过被侵染的这么深还没丧失理智的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是体育生。” “什么?” “体质原因,体质原因。” 墨容笑道,巫晶也没再追问,毕竟能从那个时候活到现在的人,谁没点秘密呢。 “对了,前辈你知道关于山峰峰顶的事情吗?” 来此一趟,墨容好像记得这山顶有着辐光的雕像,还有着苍白矿石来着,那玩意对升级骨钉可是不能缺少的。 巫晶摇了摇头。 “我曾经去过山顶,那里很荒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发光的石块和矗立在悬崖边的雕像。” “我认得出来,那雕像就是远古以来深渊的宿敌,可那时我却在上面察觉不到任何气息,好像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雕像。” “那前辈你有见到那雕像下有种特殊的石头吗?” 巫晶摇头否认。 “当时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石头。” 跟巫晶聊了好一会,墨容的身体也恢复了过来,起身向她告别。 “如果你要去峰顶的话,我建议你做好准备。” “前阵子我能感觉到山峰出现了一股很强大的敌意,虽然只持续了挺短一阵子,但我想那定是来自峰顶的。” 墨容点了点头,巫晶所说的应该就是伊达他们中招的那段时间前后了。 “放心,我会注意的,您也注意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要再沉迷于水晶之中。” “我会的。” 水晶山峰峰顶,巨大的雕像一旁。 “王,我能感受到您遗留的气息,是您归来了吗?” 第59章 山巅战士 两人走出结晶山丘后,沿着来路返回上层, 上去的路不必寻找,既然下去的路只有一条,那想必上去峰顶的路多不到哪里去。 “魂晶光束,一个完全没见过的法术啊。” 墨容磨搓着自己的双手,灵魂粒子渐渐附于手上,白光逐渐耀眼之时,他心念一动,凝聚的白光又消散重归于他的身体之中。 “居然还可以收放自如,真是方便,不知道最后一个萨满那里会学到什么新玩意。” 想到这墨容的心情却不是很好,他记得不错的话最后一只萨满在游戏中被灵魂大师抓住了,但现在毕竟时间不对,不知道他的处境如何。 得找时间去一趟灵魂圣所了。 墨容看向上方的矿洞,正好这一次拿到苍白矿石,回去泪水之城找纳利斯升级一下骨钉,然后顺道去一趟那里。 他最近有点惶惶不安,自打辐光第一次小规模侵染后,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墨容晃了晃脑袋呢喃道: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先不想这么多。” 如墨容所料,去往峰顶的路并不多,弯弯绕绕向上爬了几个矿洞,便再也找不到其他向上的路。 此时墨容已经快要来到了山峰峰顶,但眼前胡乱生长的水晶矿石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拿个东西就下来。” 法斯特摇头,它还没领略过山顶的风景呢,都快到了它怎么会放弃。 “那你咋过去?” 墨容他自己倒是可以通过不断的对矿石进行下劈,通过眼前这段危险的路径,但也仅限他一人,他可没能力一边托着法斯特一边前进。 “瞧好了,给你看看我的本事。” 法斯特仰头挑了挑眉,说着便向一旁的墙上走去。 墨容眼睛瞪的老大,只见法斯特的后肢发力,前肢立马搭在了石壁上,随后竟直直地贴在了墙上行走。 我去,蜘蛛侠! “你还能这样?” 墨容仰着头看向已经爬到他头顶石壁上的法斯特,嘴巴惊地半天合不起来。 “那是,怎么样?羡慕。” 法斯特晃了晃脑袋,哼着小曲向前走去。 墨容跟在它后面一路下劈,看着法斯特说道: “哎,那你这样能带着我吗?” 法斯特翻了个白眼。 “你不要老是想着压榨我,我现在还小,力气只能支撑着我一个人在墙上行走。” “那等你长大点就好了对。” “” 墨容好奇道,法斯特不想理他,加快速度将他甩到身后。 “哎你别急啊,要是真行的话我以后给你添多些伙食,我也想当蜘蛛侠!” 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来到了山顶。 圣巢之冠。 一旁的石壁上如是刻到。 感受迎面呼啸而来的大风,夹杂着一些未知的光粒,来路时的逼仄与登顶时的辽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两人的心情此时都不由得舒畅许多。 “哇~,这里就是山峰之顶吗?好壮观!咱们去” 法斯特刚想跟一旁的墨容说话,转头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此时墨容正站在一块发光石壁的前面,盯着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着他走去,法斯特发现自己只要路过类似墨容正在看的那种大石块,它们就会泛起白色的光芒,飘散出白色粒子,上面被雕刻着某种神秘的花纹,也不知道作何用处。 “喂,你看什么呢?” 法斯特扯了扯他的衣角。 墨容伸手抚摸在石块上面,想感受出点什么,但很可惜没有收获。 “你就不好奇这东西的作用吗?” “说实话我现在更好奇山巅的景色。” 法斯特转身向着另一边走去。 墨容仍在尝试解读眼前的石碑,他发现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各种石碑上刻印的花纹少有相同,但是他都看不懂什么意思。 他尝试唤出梦之钉劈向那些石碑,但并没有产生什么新奇的反应。 就这样墨容走到了最大的石碑旁边,看着其上浮现出的花纹。 由中间的一个圆向四周延伸,像是阳光散射大地,其后一圈圈类似波纹的条状印更是加深了墨容对其是光芒的猜测。 将它倒过来看,这个标志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在 神居! 无上辐光的印记! 墨容一拍手,再次看向附近多如牛毛的石碑,心中也有了些眉目。 “难道这些石碑所记载的,是关于辐光的历史?” “亦或者说是光明神的发家史?” 墨容看了半天后耸了耸肩,到底还是他一个人的臆想,一点依据都没有。 这些花纹不是现在的他能解读的,或许之后去问问飞蛾一族的人能给他确切的答案。 转身向着另一边走去,通往山巅的路两旁矗立着许多拱形建筑,六枚尖刺分别布于其上,一路延伸到山巅之上。 就在墨容逐渐看到那俯视圣巢的巨大辐光雕像时,一抹鲜艳的红色背影闯入了他的眼中。 法斯特正坐在那人的身旁望着山巅下的风景感叹。 “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啊~” 一旁的身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有对法斯特的到来产生任何反应。 但就在墨容靠近时,他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白色的双眼中一丝橙光流转,凶意乍现。 “宿敌!你怎敢接近我王神像!” 说着一把抓住了墨容伸出想要拉走法斯特的手。 此时的墨容心中叫苦不迭,身子已然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他觉得这可能是创伤后心理障碍。 眼前之人角如弯月,眸如日轮,脖挂念珠,身后双翅血红如火,宽厚的背影散发着极强的压迫。 “马科斯!” 墨容用力挣开其箍住他的手,退至一旁抽出骨钉,两股敌意在山巅之上,神像之前碰撞,周围的风也变得凌厉起来。 “深渊的余孽,你不该来此!” 说着,马科斯整个人忽然腾于空中,两枚如护符般的东西从其翅膀中飞出,于身旁展开。 若是将其比作花,那么向日葵最能诠释其形,其花盘变成了向外伸出的尖锥,整体看去精美无比。 “这家伙敌意怎么突然这么强” 墨容看着他周身旋转的梦之盾头疼不已,他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马科斯。 以他现在的实力,结合周身的环境,他可能连碰都碰不到马科斯,必然是不敌的。 墨容心生退意,但马科斯又怎会给他机会,一柄骨钉缓缓在其身后出现,猛地刺向墨容。 看着突然剑拔弩张的二人,法斯特也手足无措起来,它可没想到只是爬了个山顶,就能遇见墨容的仇人。 听那个飞起来的人说的话,应该是仇人 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么多,见骨钉快要刺到墨容,法斯特连忙大喊: “小心身后,快躲开!” 墨容听到呼声赶忙发动蛾翼披风,闪身至一旁躲开了这次攻击。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成为我王的贡品!” 一柄骨钉再次出现在墨容身旁,但攻击并没有奏效,现在的墨容已经全身心投入了战斗之中。 看着飞在天空的马科斯,墨容不断闪转腾挪,可那骨钉犹如附骨之疽,总能出现在他身旁对他发起攻击,现在的场面用一个词就能简单的概括。 碾压。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被他耗死。” 疲于奔命的墨容突然想到了自己刚从巫晶学来的法术,随即手中灵魂凝聚,一道光束从他手上激射而出,直指空中的马科斯。 “负隅顽抗!” 马科斯心念一动,梦之盾便漂浮其身前,为他挡下了这一击。 墨容不断地将灵魂加持于光束之上,但这法术的弊端从他遇到巫晶的时候,就已经暴露无遗。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这法术无法有效地造成伤害。 眼见墨容不敌眼前之人,法斯特心急如焚,虽然墨容嘴是贱了些,但人还是不错的,它可不想墨容就这样死在它跟前。 “噗!” 就在墨容凝神攻击时,还是不小心被持续出现的骨钉击伤,手中的光束猛然中断。 法斯特见状也顾不得太多,六足猛然发力向着墨容奔去。 “上来!” 它想带着墨容逃离这里,以那人飞行的速度,想来追不上他俩。 可就在法斯特出声的一刻,一把骨钉出现在其身旁,钉刃一挥就将其打下了悬崖。 “与深渊同流合污者,当放逐神像之前!” 墨容看向将要坠下悬崖的法斯特,它的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法斯特!” 第60章 造物 墨容怒目圆瞪,望向空中的马科斯瞋目切齿吼道: “你对我出手便是,为何伤及无辜!” “毋须多言!受死!” 一枚骨钉再次向着墨容狠厉刺去,墨容奋力一跃,向着马科斯的方向,复仇之魂离体而出。 “雕虫小技!” 马科斯只是略微升起,复仇之魂便与其擦身而过。 此时墨容身体内水晶之心突然亮起,背后粉芒凝聚,一颗颗水晶在其背后生成爆裂,整个人风驰电掣般向着山崖冲去。 “想逃?!” 马科斯刚想唤出骨钉阻止墨容,但见复仇之魂离神像只咫尺之距,不得不将骨钉挡于神像身前,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悬崖下的浓雾之中。 墨容的气息消失之后,马科斯的眼中逐渐澄澈,眉头皱了起来。 “我的愤怒王,是您吗?” “法斯特!法斯特!” “你在哪里!听到回话!法斯特!” 墨容在云雾之中穿梭下坠,始终见不到法斯特的身影,心中的不安越加浓重。 紧接着骨钉随身扭转,旋风劈砍瞬时而发,片刻而收,下坠的速度再次增加。 这一次的加速总算让墨容看到了下坠中的法斯特,只见其两眼泛白,已然被吓晕在了空中。 墨容一只手搂着法斯特,看着脚下的建筑逐渐清晰,再次拿起骨钉使尽全身的力气发动旋风劈砍,一直持续到二人安稳落地。 他此时瘫倒在地上,前所未有地感觉到骨钉技艺竟是如此的好用,以至于他现在就想去给斯莱磕上两个。 听着身边过路人的惊讶与异议,他现在一动也不想动,逃出生天的侥幸感与救下法斯特的疲惫感,两者交织在他的心中,让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得亏圣巢包容性强,要不然当俩人落在桥上不久就得给人抓走。 墨容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身下时不时传来的震动感和抽泣声,渐渐直起了身子。 “呜呜墨容大哥你死的好惨呜呜” “墨容大哥你说你怎么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呢墨容大哥啊,你死的好惨啊” “呜呜墨容大哥你等着我回去就去给你挑一块最好坟地下葬”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呜呜呜又不是你大哥死了呜呜” 墨容脸一黑,一巴掌抽到前面法斯特的脑袋上,它这才抽抽噎噎地回头看向是谁打的它。 不过就在它刚回头,看到墨容坐在它背上直愣愣地看着他,一个激灵就给墨容甩了下去跑到一旁。 “诈诈尸了?!” “你他娘的才诈尸了呢!” 墨容从地上站起身子拍了拍灰尘,没好气地说道。 法斯特在不远处观察了老半天,才堪堪走到墨容身旁。 “你你没死?” “你看我像死了吗?” 法斯特点了点头,又被墨容照头来了一下。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你这是打算驮我去哪里?” 法斯特委屈地看了一眼墨容,小声说道: “去我家啊,我身上又没吉欧,只好把你驮去我家埋掉了。” 墨容扶额,走到一旁向下看去,引入眼帘的赫然是德特茅斯小镇,左右环顾了一会,看着往来的人群,这才意识到他们正在水晶山峰通向呼啸悬崖的路上。 法斯特走到他身边,抬头看向墨容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真没事吗?” “放心,我怎么会在救下你的时候伤害到自己呢。” 说完墨容摆了摆手,紧接着向呼啸悬崖走去,法斯特见状忙道: “咱们不回去吗?” 墨容摇了摇头,指着呼啸悬崖说道。 “来都来了,我还没领略过那儿的风景呢,去看看。” 法斯特却有些抗拒,直到见墨容走远了才堪堪跟上。 这次与马科斯一战法斯特险些丧命,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法斯特天真地说要跟他游历圣巢,自己也幼稚地随着它来。 这当然不行,以后的旅途说不定也会充满风险,他没办法保证每一次都能救下法斯特。 归根结底法斯特只是一只初出茅庐的鹿角虫,墨容不能替他作出如此重要的决定。 他说谎了,他根本就没想着要看什么风景,鹿角虫巢穴就在呼啸悬崖,去这一趟只是为了送法斯特回家。 石卵逐渐打开,一个浑身漆黑唯独双眼泛白的人影从其中走出,站在了白王的面前。 他常年古井无波的脸上在此时终于泛起了笑容。 “成功了。” 眼前的这个身影,正是他每日通过不断控制灌注灵魂量,所得出的第一个造物。 他看着眼前这个黑色身影,心中也莫名响起了一阵声音。 “效忠!保卫!” 但此声音并没有结束,反而呢喃起了些别的话语。 “我保护我保卫” 听到这阵声音,白王的眉头皱了起来,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它居然有自我意识。 看着眼前虽毫无动静的黑色身影,但能从它的眼中读出某种狂热,白王手中光粒凝聚,就要将其打散重造。 片刻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造物,虽有自我意识,但不会反抗自己给予他的意志,仍可以正常的使用,稍后再想怎么处理。 心念一动,那黑色人影便站到房间的一旁,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向石卵中再次注入虚空物质,相信这一次会做的更好。 石卵中白光闪烁,一道与刚才毫无二致的身影再次站到了白王的跟前。 “……保卫……” “……消灭……” 白王聆听着它发出的意识,嘴角再次上扬。 这次真的成功了!一只没有自我意识,只听命于他意志的造物! 不仅如此,这也就意味着他下一步计划的基础已经实现,可以正式迈入封印光明神的重要阶段了。 他将成功的造物留在了密室之内,瑕疵的造物带在了身旁,身形一转便来到了主殿之上。 “王上,何事让你如此喜悦?” 白色夫人正立于王座的一旁,慈眉善目地向白王问道。 “我找到了能彻底封印光明神的方法,这难道能不让人喜悦吗?” 听完这番话白色夫人有些惊讶。 “真的吗?找到了能彻底封印光明神的方法?” “本王还会骗你不成,对了,帮我把奥格瑞姆叫来,我有事要让他去做。” “是。” 白色夫人头上的树根亮起,轻轻摇摆片刻后,远在演武场的奥格瑞姆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与伊思玛说道: “抱歉伊思玛,王上有事找我,我得先行离去了。” “去。” 伊思玛轻声道,说罢奥格瑞姆便朝着主殿方向奔去。 “参见国王陛下!” 白王有些无奈,他很多次让奥格瑞姆改变称呼,叫他王上即可,但奥格瑞姆认为那样叫更能体现国王的威严,怎么说也不听,他也只好放任他去。 “奥格瑞姆,我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不胜荣幸,国王陛下!” 白王将身旁的黑色身影召至奥格瑞姆身前,心里给他下达了命令。 “听从守望者卢瑞恩的意志。” 随即将它给了奥格瑞姆。 “去将它送给主城的卢瑞恩,跟他说这个人任他处置即可。” “是!国王陛下!” 奥格瑞姆听罢,挟着黑色身影就从主殿之中风风火火地离去。 “这孩子总是这么有活力。” 白色夫人在一旁捂嘴笑道。 白王也微微笑了笑,转身再次消失在主殿之上。 小说设定答疑 作者在浏览众读者大大的评论中,大致总结了三个疑惑。 1为什么墨容身为容器会有一系列奇怪的动作? 2为什么墨容身为一个全结局通关的玩家总是有些剧情不知道? 3为什么有些设定会与游戏中不同? 这里我统一解答一下各位的疑惑,也算是补充本书的设定。 1 墨容身为魂穿到虚空物质的人,本身的形态就与深渊卵中诞生的容器不同,各位可以理解为他的形态受到了他灵魂的影响(像个人)。墨容并不算是一个纯粹的‘容器’,各位想必都知道容器是: 没有可以思考的心智。 没有可以屈从的意志。 没有为苦难哭泣的声音。 生于神与虚空之手。 墨容并不符合上面的任意一点,所以在观看本书时尽量不要将墨容当作一个真正的‘容器’看待。 2 关于墨容为什么会对某些剧情不知晓,这也算是我的设计之一,墨容本身是一个喜爱空洞骑士的玩家,但并没有深入剧情,只停留在它独特的美术与充满挑战性的玩法。 但是他对一些停留在表面文本的信息还是知道的,但以此衍生出的猜测:例如之前的蜗牛萨满,四螳螂等。他在游玩时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地方,所以就会导致一些读者大大会对他游玩空洞骑士产生怀疑。 我相信各位都或多或少属于‘空学家’的一员,因为作者本身是一个萌新写手,在很多细节处理方面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的上陌生,所以对于本书来说,一些细节问题可能会使得部分读者大大观感受到阻碍,我在此真诚地道歉,若是尽量放空自己对空洞的研究,以第一人称代入主角,相信能一定程度上的缓解,我很欢迎各位读者大大对某些出现了明显错误的地方进行纠正,作者也会在各位的指正中加以进步。 3 关于某些npc与剧情的设定可能与各位读者大大脑海中的信息不同,大部分是因为本书含有架空元素,为了方便剧情的展开,作者必须得进行一些改变,当然还有部分是因为时间的元素,npc并不是各位印象中的npc。 例如我们的奎若大哥,他在本书中的第一次出现是以一个教师弟子的少年形象,作者也很喜欢tc对这个角色的塑造,所以并不打算改变他后面的形象,作者也会尽力去还原各位印象中的奎若。 对于本书中其他形象的塑造,作者也会尽力去还原各位印象中的空洞骑士。 总结: 由于作者是萌新写手,本书的瑕疵颇多,会让读者大大们的观感产生问题,希望各位不吝赐教,积极地提出问题,作者会看到各位的评价并在需要修改的地方加以纠正。 作者在写书期间也会多加思考,让本书的情节在符合空洞骑士世界观的情况下,给各位读者大大带来更加精彩的剧情。 总而言之,作者十分感谢各位读者大大的鼎力支持,给予我将这本书写下去的动力,希望在之后的故事中,读者大大们也能陪伴着本书,享受我们携手共创的新空洞骑士世界。 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留下您的书评,也可以分享给您一起玩(受)游(折)戏(磨)的好友哦。 ?(? ? ??) 第61章 赛恩斯 皇家下水道井口。 “吼啊!” 一道雄壮的身影突然从里面钻出,让一旁巡逻的哨兵吓了一大跳,刚架起防御姿态的哨兵在看到来者是奥格瑞姆时,赶忙俯下身子行礼。 “参见骑士大人!” “嗯。” 奥格瑞姆的声音很愉悦,他喜欢帮国王陛下做事,这是一种幸事,自打圣巢建立并且发展繁盛以来,他都在演武场待腻了。 按理来说每一位骑士都是无拘无束的,他们身为圣巢武力与德行的象征,白王从不限制他们的自由,但奥格瑞姆却哪也不想去,他只觉得待在宫殿,待在离国王不远的地方,才是让他开心的事之一。 另一件事是伊思玛能有空陪在他的身旁。 奥格瑞姆奔走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哨兵的跟前。 “啊~,骑士大人身上的气味还是这么独特,且迷人” 其中一位哨兵看着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地说道。 “是啊。”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皇家下水道的建立其实可以追溯到圣巢刚刚开始发展,那时谁都不愿去下面工作,因为不仅费力费时,长时间下来还会惹的自己一身的臭味,而且怎么清洗都只能减淡这股味道,让亲朋好友都不想接近。 但自从奥格瑞姆在冠军赛上出现时,这种情况就渐渐逆转了过来。 一开始人们非常嫌弃这位高大身影所散发出的刺鼻臭味,以为是从哪里来的流浪汉,那味道简直令人作呕,可每当他在赛场上以无可匹敌的凛人姿态碾压一个个对手时,那气味的影响也在众人的心中缓缓消散。 冠军赛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比赛,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开创性,更是因为它由圣巢之王亲自主持。 也正是如此,在圣巢建立的初期,那次比赛上也出现了一伙心怀不轨之人,在白王还在宣判时他们就对白王发起了攻击,企图夺取这片圣地。 就在众人以为自己将会看到圣巢之王亲自出手时,一道红色球状物猛然从台下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那伙人砸去,不多时他们便当场溃败而亡,与台上的碎石融为一体。 那奋不顾身的,正是奥格瑞姆。 最后当奥格瑞姆一举成为王国的五骑士之一,并且被圣巢之王亲自授予防御者纹章时,人们惊奇地发现,那些被强制派去皇家下水道工作的人员,身上的气味竟与这位骑士身上极为相似! 对崇敬他的强大之人,这何尝不是一种荣誉? 从那之后,皇家下水道的职位就有些供不应求了,并且还在主城之中短暂掀起了一股‘味潮’,直到后来卢瑞恩实在看不下去主城之中到处弥漫着那股味道,下令禁止后才好了起来。 “守望者大人!” 升降梯缓缓停住,奥格瑞姆从其上走至卢瑞恩身旁行礼。 那股气味在守望者尖塔上渐渐弥漫的时候,卢瑞恩就知晓了奥格瑞姆的到来。 “防御者,好久不见了。” 卢瑞恩笑着将他搀扶起来,一边招呼着管家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端至他的身前。 奥格瑞姆见状也不客气,一饮而尽后就把那黑色身影放置在卢瑞恩的一旁。 “这是王上送过来的。” “正是。” 奥格瑞姆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国王陛下说此物任由守望者大人您处置。” 卢瑞恩点了点头,一时间没再管那黑色身影,招呼着奥格瑞姆在一旁坐下。 “王上近况如何?” 自打上次看完海格默送来的那封信,卢瑞恩就对白王的境况很担心,毕竟深渊可不是善物。 “在我看来,国王陛下威严依旧,守望者大人不必担心。” “那就好。” 卢瑞恩长舒一口气,有些促狭地看向奥格瑞姆。 “那伊思玛呢?” “伊思玛她挺好的,怎么了守望者大人?” “你装,你就接着装,我问的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卢瑞恩看着将头埋低,脸庞微微发红的奥格瑞姆轻笑道。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守望者大人,我得回去了。” 奥格瑞姆受不了卢瑞恩看着他的眼神,赶忙起身告辞。 “路上注意安全,还有,加油哦~” 卢瑞恩没有挽留他,奥格瑞姆一直都是这样,除了王宫其他地方很少作停留。 升降梯缓缓下降,奥格瑞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塔尖之上。 “真不知道平常大大咧咧,这么勇敢的一个人,怎么谈起这个就这么扭捏呢。” 卢瑞恩打了个哈哈,随即朝着那黑色身影走去,他能从它身上感受出王上的意志。 不过他挺苦恼的,这东西他也用不着啊,生活中的繁杂琐事都被管家包圆了,处理政务这玩意又不会。 原地踱步了一会,卢瑞恩想了想,反正是由他自己处置,那就干脆把它赏赐给别的大臣。 说着便挟着那造物离开了守望者尖塔。 泪水之城的众人都知道这里的领导者是守望者的大人,但少有人知道其之下还有三大臣协同管理主城的政务。 卢瑞恩此行前去正是三大臣之首,赛恩斯的住所,爱之塔。 当他迈进爱之塔时,还是不由得感叹,这里的装饰让常人来看定会道上一句奢靡,不论是里面的花纹围栏,亦或者是真皮包裹的墙砖,可在卢瑞恩或者是服务过真正贵族的人看来,这算是贵族之中较为节俭的了。 真正比较稀罕的,还是一旁星罗遍布的罐子中,装着的各种被收集来的奇物,例如某些不知名虫子的标本,发光的奇石,以及远古的化石等等。 在看到卢瑞恩的到来时,护卫连忙行礼,紧接着就要去通报赛恩斯,但是被他拦了下来。 “不用打扰他,我自行前去便是。” “遵命!” 向上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了一个埋头伏案的背影,桌子上甚至桌腿旁都摆满了政务卷轴,正坐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处理着。 “赛恩斯,还在忙呢?” 听到背后传来的轻声,那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赶忙回头,发现来者是卢瑞恩后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守望者大人,您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了?” 停下手中正在处理的事情,赛恩斯想从一旁拿些茶水之类的招待卢瑞恩,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在哪。 “那护卫也真是的,您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待会得好好敲打敲打。” “哈哈,那倒是不必,是我来拜访你,怎么好意思总让你来迎接呢。” “大人还是如此体察下属,真让人暖心,您稍等一会,我茶杯放哪去了呢” 三大臣的收入在泪城也算的上一流,但眼前的这个人卢瑞恩可再明白不过了,毕竟他在圈中可是冠有‘收藏家’称号的人,这些年来的俸禄大多都被他用来购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爱之塔才会是这副模样。 “别找了,我这次来只是打算给你个东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大人说笑了。” 赛恩斯听罢停下寻找的手,心中暗暗决定待会要护卫多去买些杯子备在办公桌这边。 “呐,这个额” 卢瑞恩指着一旁的白王造物,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顿了会。 “总之我这次来就是把我身边的这个东西给你的。” 赛恩斯听完凑上黑色身影前,双眼放光地打量着它。 “大人,这是?” 他身为收藏家,这些年来圣巢上下他见识的绝对不少,可眼前这等物品,他是闻所未闻。 “这我没法跟你解释,你只需知道这是王上赐予即可。” “王上?!” “赐予我的?!” 听到这赛恩斯更激动了,忙看向卢瑞恩,见到他肯定的眼神后,忍不住跳脚。 “咳咳,不好意思大人,失态了。” “无碍,你稍等片刻。” 卢瑞恩将手伸向那黑色身影,随即白光浮现在其周身,片刻后消失不见。 “好了,从现在开始它就听命于你了,好好使用它。” “遵命!” 赛恩斯迫不及待地接过黑色身影,放置一旁,躬身道谢,见卢瑞恩要离开,赶忙走到他身边示意自己要为他送行。 “好了,这东西是王上赐予你的,不必于我多礼,送就不用送了,你还有事要忙,我就不再叨扰了。” 拒绝了赛恩斯后,卢瑞恩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看着眼前的黑色身影,赛恩斯满怀激动地向它发出了第一道指令: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管家,也是爱之塔的管家,明白吗?” 随即赛恩斯的心中就响起了它的回应。 “保护!” 第62章 全知之神 “法斯特,我记得你家也在呼啸悬崖上面。” 法斯特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那你还这么惦记水晶山峰峰顶的景色?你那里不也挺高的嘛。” “那不一样。” “再说了,我家那里的正门是不让小孩子进出的,想要前往圣巢只能通过长辈们挖出的通道。” 法斯特嘟囔着,墨容发现呼啸悬崖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荒无人烟,有不少与他们同路的人往返。 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提着一些东西,比如花朵果篮,还有些甚至捧着些他们刚在山峰中见到的水晶 “哎哟!” 墨容一拍手,冲下去救法斯特之前忘记看看辐光雕像前有没有苍白矿石了,目前看来不得不延迟骨钉的升级计划,谁知道马科斯会不会还待在那里等他。 “怎么这么多人往这里走?” 环顾四周,他实在想不到类似圣巢的另一个边境,荒凉程度不下于王国边缘的地方,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 法斯特听完却是见怪不怪,自顾自地说道: “你不知道全知之神的故事吗?” “全知之神?” 这话给墨容说的一头雾水,这山峰上哪有什么全知之神,他除了遍地的复仇蝇和小爬虫,啥都看不到。 说起来这里的复仇蝇危害倒是没十字路那这么大,主要都是呈单个出现,不成群的它们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瞧你就从来没来过这里,甚至都不曾在桥下面的小镇多待过,不然你肯定听过这位的名号。” 墨容挠了挠头,他虽然不像法斯特口中说的那样,但待在德特茅斯的时候,时间全扑在了骨钉技艺之上,哪有空去打听什么全知之神的消息。 “你都来这里了,肯定得去那里看看,咱们也跟着一起。” “那玩意很灵吗?” “我也不知道,听别人说好像是挺灵的,但前提是你得打动全知之神。” “怎么个打动法?” 法斯特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是听说的,还没见过呢。” 听罢墨容便不再多问,是人是鬼到时候他一看便知。 跟着那伙人不久,总算在前方看到一群围在一座雕像签到人们,他们争先恐后地将自己所带之物放在跟前,随后跪地祈祷。 在旁人看来正常无比的场面,墨容的眼神却怪异起来。 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墨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哪是什么全知之神。 这不小辐光嘛! 没错,被众人围在一起的雕像,正是身如蛞蝓却有着不符其身的膨胀大脑的戈布。 漂浮在空中的戈布之魂也注意到了墨容的视线,目光穿过人群与他对视起来。 就在双方眼神接触的一刹那,墨容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古怪晦涩的声音,前面他还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但听着听着,那声音逐渐转换成了墨容熟悉的语言。 “喔吼,外乡人,你也想与我一起飞升吗?” “我的脑子里装满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知识,我应该飞升了,这个世界束缚不了我。” “你为何舍弃自身降临这个世界,你能传授我你的所有知识吗?还是说你是来抢走我的知识?” “如果是后者,那很抱歉,我只能给予你终结。” 墨容越听越是不可置信,随即有些慌乱了起来。 “什么叫‘舍弃自身降临这个世界?’,你说清楚!” 戈布居然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重点不在这,他话中的意思是,自己可能回不去现实世界了? 戈布说完便没再回话,转向看去了雕像旁边的其他人。 法斯特扯了扯墨容的衣角,正纳闷怎么走着走着就不动了,不会是刚刚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刚想出声提醒,就见他脚步急促地向那雕像走去,此时的墨容脸色阴沉如水,渐渐散发出的杀气让雕像前的众人都不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法斯特见状赶紧跟上,墨容的变化让它有些茫然。 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他了? 只见墨容跨过众人的贡品来到了雕像之前,默念咒语唤出梦之钉随即狠狠地抽向戈布的雕像。 “你干什” 周围有人愤怒地想出声阻止,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旁人捂住了嘴。 “你干嘛?” “我倒是想问你想干嘛?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出手阻止的是一位从泪城听闻全知之神名号,远道而来拜访的人。 “我管他是谁!他在侮辱全知之神!” “那我要是说他是守卫选拔赛的冠军呢?” 这话刚说完那人就哑火了,在这片荒凉的地界,哨兵都去镇守边疆了,要是在这爆发冲突,还真没人管的着。 除了他以外,这人的话语也传到了一旁蠢蠢欲动的人群中,一时间全部停下了动作看向雕像前的墨容,当看到他手中发光的东西碰到雕像时,一股无形的气浪向着众人袭来,也包括其中一脸懵逼的法斯特。 墨容这边,当他的梦之钉碰到雕像的一刹那,眼前忽然一黑,片刻后再次睁眼,附近的人群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出现在墨容眼前的,只有脚下有限的土地,与漂浮在空中生龙活虎的戈布。 “我是戈布!鞠躬!低头!向戈布臣服!”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墨容向空中的戈布问道,但他却没有回答问题,继续吼道。 “我是戈布,伟大的心灵!上升!上升!和戈布一起上升上升!” 见状墨容是既愤怒又无奈,看来只能先制服他了。 戈布的动作还要快他一步,墨容刚抽出骨钉,他的周身已然出现了一圈长钉向墨容袭来。 这种攻击对他来说甚至不如山峰里的水晶猎手,只稍微腾挪,便轻松躲过。 墨容从手中凝聚灵魂,朝着戈布魂晶光束激射而出。 他其实并不担心戈布的战斗力,但如果他跟马科斯一样可以无限地升空远离,这就有些头疼了。 让墨容庆幸的是,梦境战斗的空间似乎跟游戏一样被框定,戈布再怎么飞也无法逃出墨容的攻击范围。 那自然就少不了墨容的骨钉技艺一条龙服务了,在他猛烈地攻势中,戈布尽管提升了自己发射长钉的速度,但还是奈何不了灵活的墨容。 “哦~~~~~” 在向戈布劈下最后一钉的时候,他发出了经久不绝的惨叫,墨容暗道不好,这里不像是游戏之中可以想方法让boss露出血条,一不小心就会出手过重。 “你快说!你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戈布!” “伟大的心灵……痛苦!上升!上升!” “我……我是……” 戈布还是没有回答墨容的问题,不多时便消散在了空中。 “艹!” 墨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平生最讨厌两种人,其中之一就是说话只说一半的。 气浪将众人掀翻在地,哀嚎声不住地响起,而墨容此时也回到了现实,一来一去,若叫旁人看来丝滑无比,仿佛墨容只是随意劈了一下雕像。 梦境战斗没有时间流逝。 墨容看着眼前的雕像,暂且压下了心中的不满与猜疑,从他过来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不论现在戈布的话是否真实,他都会在这里活出自己的风格! 第63章 改变 墨容走回到法斯特的身边将它翻了个面,稍等了一会。 法斯特晃了晃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刚刚对那雕像干啥了?” “” 墨容没回答,这不方便给他解释,只好说是自己单纯地向雕像问了个问题,然后就发生了刚刚的事。 法斯特听完一脸狐疑,问个问题就这样?那得是啥问题。 “好了别在乎那些,咱们继续向前走走。” 说着墨容抬脚便继续前进,众人也在休息片刻后统统站了起来,继续进行他们的祈祷。 只不过就从现在开始,他们总感觉雕像好像是少了些神韵,不像之前那般神圣了,可它的外形没有任何的变化,也就没人说出这一点。 “法斯特,那里就是你家。” 抬头向上看去,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立于山峰之上,附近没有类似阶梯或升降梯的东西,常人若是不会飞行或者贴壁爬行,想要上去难上加难。 法斯特点了点头,看着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墨容,它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它的直觉挺准的。 “法斯特,你该回去了。” 墨容没有看向它,只是默默地望着鹿角虫巢穴说道。 “什么?” “我说,你该回家了,回到鹿角虫巢穴。” “为什么!” 法斯特向后退了几步,跟墨容拉开距离后死命摇头。 “你带我过来这里就是为了送我回家?我可没说我要回去。” “你得回去。” “不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才不想回去!” 墨容回头看向法斯特,淡淡地说道: “那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话音落下法斯特的眼瞳微微瞪大,看着墨容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哪里又惹到你了吗?为什么你突然就这” 它不知道为什么墨容要突然赶它走,明明两人前不久才刚一起逃过劫难,好说歹说两人也陪伴了不短的时间,从十字路到螳螂村,再从泪水之城到水晶山峰。 说实话这段时间它经历的一切,比它迄今为止的虫生加起来都精彩,它在心里已经把墨容真正地当成了它的大哥。 难道是因为自己老是白吃白喝把他给吃穷了嘶~,好像真有可能。 “不是,要是因为吉欧的问题,我我大不了少吃点嘛再多给你骑会之类的” 法斯特委屈地说道,墨容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我能差你吃的吗?” “唉,你还是太小了,小到心中装满着好奇,却没给敬畏留下空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我没能救下你,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法斯特见状忙说道: “可我是为了”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我赞扬你的勇气,却不认同你的做法,也许你对生命的消亡没有概念,但我却不能视而不见。” “至少在你没能征求你长辈的意见,或是领悟这些道理之前,我不会再让你跟着我了。” “可是” “别再说了法斯特,如果你还相信我,就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你的年纪还小,咱们未必没有再相见的时候。” “希望那时,我能看见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你。” 听完这番话,法斯特待在原地愣神了很久,墨容也没离开,只是陪在它的身旁,等他做出决定。 好在法斯特没让他失望,它缓缓抬头,眼中的不舍与决绝交织在一起。 “我明白了,墨容大哥。” 说罢便将前肢搭在了石壁之上,缓缓地向鹿角虫巢穴爬去。 墨容见状欣慰一笑,事办成了,他也得离开了。 “墨容大哥!我之后还能跟着你吗?!” 声音从不远处的上方传来,夹带着一丝哭腔,墨容顿了顿身子,拿出了一枚金吉欧,抽出骨钉在上面刻画了几笔。 转过身去,法斯特正站在巢穴的入口处看着他,眼中盈满泪水。 那枚金吉欧落在了法斯特的身旁,一个大大的笑脸刻印在上,在它的身边闪闪发光。 “当然!” 送别法斯特后,墨容直接使用水晶之心超冲回了水晶山峰,中途还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他这去这趟的目的,终归还是担心在结晶山丘的巫晶,既然他都来了,那就有些事注定需要改变。 下到熟悉的矿洞,一路走到了山丘之中,巫晶仍坐在水晶之间,但此时明显还没进入深度的冥想。 “你怎么回来了?” 当墨容刚跨入山丘,气息就已经被巫晶所察觉。 “我还是不放心您,所以回来帮您做些东西。” 说罢也不顾巫晶异样的眼光,开始拿起地上的骨头堆砌起来,一会又去外面的墙上扒下来几块石头削成平面,渐渐地一个奇怪的基座被垒了起来。 “前辈,你在汲取完水晶的能量后它们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巫晶听罢想了想。 “嗯会变脆,那些矿石都会变脆很多,用不了多少力量就能将其捏碎。” 嗯,那这样的话就对了。 “前辈,我给您建了一个提醒装置。” 说着墨容便演示起来,将那石板抬起来,把一块矿石塞到了那基座之下。 “您之后如果要进行冥想,请坐在这基座之上,如果矿石的力量被吸收殆尽,那么石板加上您的重量就能轻松压碎它,从而让您脱离冥想状态。” “还有旁边支撑平板的几个石块,它们能支撑的力量也不多,在下面的矿石未被压碎的时候,若是矿石在其上生长就会破坏它们的平衡,总而言之,它们能带给您不小的帮助。” 巫晶看到墨容忙活了好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叫” “防沉迷系统。” “对,这个防沉迷系统有必要吗,我感觉后果没这严重,要是我真的被困住了能用法术脱困呐。” 墨容摇了摇头,认真地看向巫晶,郑重的说道: “冥想一事,当如激流行舟,这可是关乎着前辈您的性命,马虎不得。” 他可不能由着巫晶乱来,毕竟结局只有他知道。 巫晶见墨容没有恶意,又如此慎重,堪堪点头接受了。 一把年纪被小辈训斥了一顿,让她有些扭捏。 见巫晶同意,他也松了口气,刚想离开时想起还有些得问问。 “前辈,你们现在还活着的族人有多少?” “小家伙野心不小,是想把我们蜗牛萨满一族的法术全给学去啊?” 巫晶调笑道,墨容挠了挠头,其意不言而喻。 她也没想隐瞒,墨容身上一点恶意都没有,她倒是不会介意告诉他。 “我们一族的存在,你应该已经见过大半了,那现在就剩个老家伙了,不过他嘛,你要是想在他那学到法术,怕是很难。” “这些事就交给我,您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墨容有些激动,现在剩下的那位,应该就是掌握着荒芜俯冲的蜗牛萨满了。 “他在哪里,嘶~这你可问到点儿上了,自打我们一族分道扬镳在各处扎根,那老家伙的踪迹就一直很神秘。” “所以” 巫晶无奈地摊了摊手。 “所以我也不知道。” “” “不过那老家伙的抱负跟我们其他人都不同,没分开之前满怀激情地想去重振萨满一族的荣光,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都曾劝过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 墨容听罢沉思了会,既然他有抱负,就自然不可能安居一隅,若是想在圣巢发扬萨满的威名,那有一个地方再适合不过了。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泪水之城。 第64章 全新的护符 墨容看着手上的地图,决定从十字路绕蓝湖回到泪城。 他打算去萨鲁巴那再买些护符,顺便买点护符槽。 来到散发着粉色光芒的熟悉建筑前,隐约能听到屋子里萨鲁巴的笑声。 “呜呼呼呼,这些护符真是迷人,跟外面的小家伙一样” 这声音可不小,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墨容的到来。 “老板,好久不见!” 笑着跟萨鲁巴打了个招呼,她也很热情地回应。 “甜心,又想来我这里买些称心如意的护符了吗?呜呼呼呼。” 点了点头,随即向萨鲁巴身后的墙上看去。 她倒是没麻烦墨容,将护符一一摆到了桌子上,供他挑选。 “真是对护符痴心的甜心,我的商店已经很少有人光顾了,你还是头一个来第二次的人呢,呜呼呼呼。” “当然也是因为老板你这的护符品质太好了嘛。” 墨容笑道,眼角瞥见了一枚浑身银白四周被缩小骨钉包裹的护符。 修长之钉。 这玩意搭配上骄傲印记也算是一大杀器,能让攻击距离增加不少,这样的话他在战斗中就有更多的反应时间了。 墨容将其从中拿了出来,再往其他的护符看去,让他惊讶的是,还有好几个护符他连见都没见过! “老板,你能给我介绍介绍这些护符吗?它们的名字和功效之类的” 他将那几个在游戏中未曾见过的护符挪了出来,摆在萨鲁巴的跟前。 “呜呼呼呼,乐意效劳,甜心。” 说着便指向桌上护符的其中之二,墨容也能看出来那两枚护符互相关联,毕竟连花纹都一模一样,但不同在于它们之间的颜色,一个暗淡一个闪耀。 “你曾为即将到来但无法躲避的攻击而苦恼吗?相信它能解决你的问题。” “暗淡龟甲与闪耀龟甲,它们出自一个被称为最坚硬的种族,这两枚则是它们族内的产物,装上它,你就可以抵御很多次攻击,如果你买的是闪耀的话,恭喜你就能获得一个极难毁坏的护盾了!” 墨容眼前一亮,这护符岂不是可以刚好弥补他没有正面防御的缺点?他有些心动,但并不着急。 萨鲁巴紧接着指向另一个以红色为底,纹若菊花般的护符。 “这个花纹很漂亮不是么?总之让人看的心花怒放!它能帮你看清楚弱点,但只能是建筑,呜呼呼呼,破垣之花,拆迁必备!” 说着又拿起了另外一枚护符,它的形状墨容其实有点熟悉,他曾在昆虫相关的视频中见过,像是甲虫的鞘翅。 “这是鞘翅?” “答对了甜心!奇异鞘翅!看到背上的点缀了么,真是充斥着艺术的美感!不仅如此,它还能帮你在空中缓慢地滑翔!哦~真可惜我不会飞,要不然我可不愿意将它卖给你。” “那另外的三个呢?” 萨鲁巴笑了笑,示意墨容不要急。 “绿意之境,来自苔藓部族的护符,它的相貌虽然不佳,但却能让人感觉非常的舒适呢!” “那它的作用是” 墨容第一次见到萨鲁巴摇头,她很遗憾地说道: “我并没有发现它的作用,哦~我真是失败呢甜心,不过你可以买去试试,说定你能发现呢?” 剩最后两枚符文,萨鲁巴也一并介绍起来。 “你快看看甜心!这副面孔真是令人同情,它眼神中的悲伤仿佛化作实体将我包裹起来,真希望你是个乐观的人,要不然就会被它影响。” “悲悯面具,它的作用我可是试了好多次呢,只要你戴上它,别人给予你的恶意就有可能自食恶果哦~” 听到这墨容瞳孔颤动,这其貌不扬的护符竟有这般作用? “您的意思是,别人给予我的伤害可能会被反弹?” 萨鲁巴点头又摇头。 “你想的太美好了甜心,是攻击你的人会承担相同程度的恶意哦,呜呼呼呼。” “老板,这枚护符多少钱?我买了!” 墨容赶忙掏出一堆吉欧摆在桌上,眼神炙热地看着那枚护符,这不就是保底嘛,神器啊! 萨鲁巴从中抽走了五百吉欧,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绢。 “承惠五百吉欧哦甜心,呜呼呼呼~” 最后一枚护符的形状墨容其实感觉很不妙,因为它长得跟游戏里一个喋喋不休的,狂妄自大的,自以为是的,惹人生厌的(此处由读者补充) 是谁墨容就不说了,想起来就难受。 可当萨鲁巴介绍那枚护符时,墨容还是被惊讶了一番,因为她的描述与他的印象完全相反。 “这里的土地上有一个为战斗而生的部族,它们的意志让人敬佩,可若是让我说,比起这枚护符的来历,它们还是略显逊色了些。” “鬼雄之志,来自一个为战斗而死的种族,它们从不畏惧强者,每一次挑战都是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所以它们的意志也被保存在了这枚护符之中。” “戴上它,你的战斗力将会得到史无前例的提升,但是!” 萨鲁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郑重地说道: “你绝不能受到任何伤害,甜心!一点点都不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那都会令你死亡!” 坐在蓝湖的边上,看着自己手中从未见过的几枚护符,墨容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原本只是想买一个修长之钉的。 这下好了,修长之钉没买着,吉欧倒是花去了大半。 没办法,他当时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兴奋感冲昏了头脑,一股脑地就将那些没见过的护符全都买了下来,除了那枚暗淡龟甲,因为他买了闪耀的。 这是什么行为?用吉欧买一个护符dlc耶! 这换谁有钱不买? 如果有,肯定是那人在嘴硬! 墨容哼哧了两下,将那些护符拿出来一个一个试,首先是闪耀龟甲。 迫不及待地将其塞进了体内,这次倒是没有过载,主要是因为他还多买了一个护符槽,本来他想买俩的,但是萨鲁巴说只有当他身上的护符数量有十个之多时,才能卖给他下一枚护符槽。 墨容心念一动,一面闪耀的圆盾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把墨容看得惊喜不已。 要知道整个游戏中能让玩家获得护盾的,无非只有巴德尔之壳与梦之盾。 前者抵挡次数有限,后者无法自己调动,而闪耀龟甲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 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又拿出了奇异鞘翅,在他跳起后,只要一直发动这个护符,就能在空中停留好一段时间,虽然会缓慢下降,但配合起其他道具想来也会有出乎意料的表现。 至于其他的护符,要么就是在战斗中才能体现,要么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触发,只好将其先搁置,之后再行尝试。 整理好着装,水晶之心亮起。 这天,蓝湖湖面上的船夫口中,又多了一件奇闻怪事。 “放开我!你们这群杂碎!你们是在挑战萨满的威名!该死的杂种!” 灵魂圣所的一处隐秘实验室中,一位身材矮小,浑身漆黑的人被绑在某种束缚装置之上,各种管子插入了他的体内,正抽取着某种黑色的物质。 “抽取的速度还是没能改善提升吗?” 暗影之中,四五人聚集在一起,正拿着数据表给眼前的领袖汇报实验成果。 “大师,还是不行,这家伙身上的黑色物质存在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仿佛已经与他融为一体,难以剥离。” “如果加大功率呢?” “这有可能会导致他直接死亡,那黑色物质应该也会收到影响。” “有找到相同的替代品吗?” 几位属下对望了些许,统统摇头。 “太罕见了,我们甚至连与其相似的都不曾发现。” “废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大师息怒,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请大师再给我们些时间!” “靠你们这群蠢货,再给你们多久也没用!” 众人埋下头颅不敢答话。 “呼~,算了,你们接着进行实验,对了,灵魂融合的计划进度也不要落下!” “是!” 训斥众人的正是灵魂圣所的领袖索玛斯,在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向外离去。 下属们看着远去的背影,畏惧的眼中还有着羡慕。 因为索玛斯整个人,竟是漂浮在空中,与地面没有一丝接触! 一路来到灵魂圣所的屋顶,看着脚下与远方的研究所,索玛斯的眼中逐渐布满狂热。 “王上,再等等,我说过我不会让您失望!” 第65章 志愿者 回到泪水之城后,墨容马不停蹄地赶往灵魂圣所。 这个研究所的盛名在泪城也算是人尽皆知,墨容随便找个路人询问就能得到去往那里的路线。 登上守望者尖塔,再穿过一条搭建在两座建筑之间的天桥,就能轻而易举地到达灵魂圣所。 就在墨容满怀期待地走在天桥之上时,迎面而来的哨兵却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非研究人员不得入内。 灵魂圣所的地位在主城并不低,它是圣巢建立初期就已经存在的建筑,科技进步对国家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在白王的选贤之下,由灵魂大师索玛斯领导的科研团队在此扎根,并发展至今。 平常人也许不明白它的地位,可以这么说,整个圣巢能擅自进入灵魂圣所的人,除开研究人员,不过两手之数。 而在泪城,也仅有卢瑞恩一人。 “没错,我就是研究人员,看人真准~” 说着墨容就想往前走去,但被哨兵拦了下来,投以怪异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好,两位大哥,其实我是来找灵魂大师的,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没办法,墨容只好扯了个慌,试图蒙混过关。 “你有大师的手札吗?” 墨容摇了摇头,人他都没见过,哪里来的手札。 “不好意思,没有大师的手札我们就不能放你进去。” “大哥,我真的是有要紧事,能网开一面吗?” 说着墨容还掏出了些吉欧想递给他们,但哨兵们没接,还是拒绝了墨容的请求。 “那怎么样才能进去?” 哨兵听完也很奇怪,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怎么这么想到圣所中去呢? “如果你想进研究所的话,得绕道去它下面的通讯处提交申请,经过相关人员地肯定后你才能进去。” 见状墨容只好掉头折返,离开守望者尖塔走向另外的一个建筑。 圣所在广场的另一端,也不算太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乘着升降梯,墨容看着指示牌来到了灵魂圣所的入口处,这里果然有一处专门用来申请的工作台,此时正有一长串的队伍排在前面。 “这么多人都想进去?” 墨容站在队伍后面忍不住嘟囔一声。 排在他前面的人听到了,回过头来看向墨容,惊讶道: “你,你不是守卫选” 墨容赶忙捂住他的嘴,拿起披风往上遮了遮,示意那人说话小点声音,他可不想在这里闹出太大动静。 那人点了点头,好奇道: “冠军大哥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守卫给的钱不够你花吗?” “我没去当守卫。” “啊?” 他的行为显然没被理解,毕竟那人想不到谁会放弃这么高薪又有荣誉感的职位。 “那凭借您的武艺怎么也能当上高级哨兵啊,怎么来这里了?” 墨容听这人的话语中离不开缺钱的意思,悄悄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都是来这里搞吉欧的?” “要不然呢?你不知道圣所发出来的消息吗?” 这么说来墨容还真不清楚,自打选拔赛结束后他就没怎么在泪水之城停留,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来跑去。 “这我还真不知,你给说说?” “哎呀,这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前不久圣所发出了公告,说是招募志愿者参与灵魂实验,一次整整补贴三百吉欧呢!” “三百吉欧?” “对啊,而且听说实验没什么危害,那可是三百吉欧,我一个月下来都不一定能挣这么多呢!” 那人看着墨容信誓旦旦地说道,随即又叹了口气。 “唉,就是圣所没放出明确的条件,每个月只会招上四五名,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被选上。” 听完那人说的话,他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既然不能作为研究人员进入圣所的话,那他目前就只能争取一个志愿者的身份进入了。 队伍前行的很慢,每个前去报名的人都要进入一旁的房间,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反正时间花了不少,目前看来没一个人从里面笑着出来的。 等了很久,终于快排到了墨容。 “冠军老哥,祝我好运。” “嗯。” 点了点头,刚才与他聊天那人心情忐忑地随着工作人员进入一旁的房间中,墨容趁其开门的时候向里面看了看,可惜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那人终于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但他跟之前的人不一样,因为他是笑着出来的。 “冠军老哥,我过了!我过了!” 虽然他已经很勉强地控制自己音量,但那股喜悦之情实在难以抑制。 一旁的工作人员听到了那人口中的话,眼睛不自觉地向墨容打量,完事将目光瞥向一旁,像是在想着什么。 “恭喜恭喜。” 墨容笑呵呵地应付了句,走到了工作人员的面前。 “你好,我也是来应试志愿者的。” “嗯,请跟我来。” 工作人员招呼墨容来到了房间之内,将一个不起眼的罐子递给了他。 “请将您的手放进这个罐子中,稍等片刻我会来查看数据,在此之前请勿擅自拔出。” 说罢便示意墨容照做,虽抱有疑惑,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了进去,里面的触感像是 一摊液体? 工作人员给墨容挪了一张凳子,自己则是走向了不远处的桌子旁,拿起笔在上面的纸上写写画画。 “这个人如果是冠军的话,应该会有很高的价值。” 那人背对着墨容,眼中的窃喜不加掩饰,看着名单上被写入的名字,脑中已经开始臆想未来了。 另一边的墨容也是无聊的紧,趁那工作人员没注意,悄悄把手拔了出来,借着不远处的亮光朝里面看去。 大致看了一眼他什么也没看到,往近瞅了瞅,不看还好,这一看清这罐子里的东西,墨容是大吃一惊! 虚空物质! 这罐子中居然是一滩虚空物质!灵魂圣所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墨容见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要有转身的趋势,赶忙再把手插入罐子之中。 不对啊,如果是虚空物质的话,刚才那些前来检测的人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两种可能。 要么是他认错了,这可能只是一种单纯的检测身体的黑色物质。 要么就是这虚空物质并不纯粹,如果是这一种情况的话,墨容就必须要想方设法进入灵魂圣所了。 因为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来自蜗牛萨满! “好了,把手抽出来,恭” 工作人员将他手中的罐子拿走,看都没看一眼,正准备摆放到桌上跟墨容说他被录用时,转身时眼角瞥见了罐子上显示的数值。 等等!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个数值,怎么会?! 墨容只见那人拿着罐子顿了顿,随即放到一旁转过头来接上之前未说完的话。 “恭喜您,您被录用了,请关注塔底的告示牌,我们会发布实验时间的通知,请您按时前来。” 这个结果墨容并不意外,在他看完那个罐子装的是虚空物质后,他就知道了这场测试的目的。 灵魂圣所正在寻找虚空物质,亦或者说,他们在寻找带有虚空物质的人! 墨容点头示意明白,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工作人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变化,不再像刚才那般喜悦,更多的是可惜。 “唉,这可是冠军呐,怎么就匹配上了呢?” “要是将他的灵魂抽出来的话,说不定大师的研究,能更上一层楼。” 将眼中的异样压下,工作人员再次招呼着下一位应试者。 虽然可惜,但工作还得继续,毕竟灵魂大师之前让学者交代过。 灵魂融合的计划,还得进行。 第66章 探查 由虚空物质为主的傀儡摆放在密室的一侧,石卵周身仍散发着光芒,像是在迎接着下一位新生。 “这怎么可能?两股强大的力量综合都无法限制它?” 白王看着眼前散发着橙芒的傀儡,眉头紧蹙,他不明白为什么融合了他与虚空两种力量的造物,竟无法阻止梦境液体中力量的外泄。 从傀儡诞生以来,已经过了好些时日。 不可否认的是,它们确实只服从于他的意志,没有任何出现异样的可能,他已经打算将这些傀儡披盔戴甲,让它们成为王宫最有力的守卫。 可问题在于,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造一些服从于他的士兵,而是能够承受住古神力量的容器。 这些天来他改变了注入程度,不再用之前造傀儡的数据进行,可结果让他很失望,这次的实验,居然随着次数的增加而不断提高误差。 要知道在傀儡未成之前,他能清楚地看到灵魂注入程度的变化,可现在却是一头雾水。 “难道说傀儡灵魂的注入程度已经达到最佳了,再出现一点偏差都不行?” 这种怀疑白王是不想承认的,可远大于之前的失败次数似乎在印证这一观点。 “虚空的力量不会改变,我的灵魂也不能过多注入,虽然已经形成了最佳状态但仍没法解决问题” 白王坐在桌前,看着上面的一罐虚空物质,又释放出了自己的灵魂气息,仔细地比对着。 虚空物质所含能量混乱无序,与他所散发的气息恰好相反,正因为他注入灵魂后自己的力量正好稳压其一头,才会让傀儡如此守序。 既然相反的话,两股力量存于一体或多或少会发生冲突,那虚空与他的意志是否会发生混乱? 可如果会发生混乱的话为何傀儡却表现不出来呢? 这些问题让他头疼,自己似乎绕进了这两股力量间的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来。 看着远处傀儡散发着白光的眼睛,白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既然正向思维不行,那就反着来。 如果要制造一个能够封印古神的容器,尤其是这位古神还能操控梦境,那容器必然不能拥有心智,否则轻而易举就会被侵染。 除开这一点,容器的本能必须被界定,否则其诞生的意义就会被扭曲,再者不能服从于虚空的混乱,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不可取之。 后面的这一点通过他注入的灵魂就已经可以实现,可关于心智的问题,如果说他封印住自己灵魂力量的影响,保不齐就会被虚空物质所抢夺。 想到这,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没错了,现在他需要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力量,来保证心智的空白,且这股力量的等级不能太低,否则会被他与虚空的力量吞噬。 像是命运注定了一般,还是要把她卷入这场混乱之中。 虽然只是个猜测,当下的局势也由不得他放弃。 白王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向着主殿中走去。 如墨般的夜幕笼罩在泪水之城的上空,街道上齿如编贝般的路灯打在巡逻的哨兵身上,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不搭。 “这边没有异常,咱们往那边去看看。” “行。” 两位哨兵扛着肩上的骨钉,晃晃悠悠地向另外一处走去。 泪水之城的哨兵,其实大多数都是闲职,在卢瑞恩的监管之下,几乎没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 见巡逻的哨兵走后,墨容从一旁的暗影中走出。 身为虚空物质的他,几乎在夜晚有着天然的隐蔽优势,哨兵们几次从旁边走过,都没能发现他的身影。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潜入灵魂圣所。 距离上次应试志愿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那塔底的告示牌上还是没有关于实验的消息。 多等一天,灵魂圣所中的萨满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墨容决定先进去探探路,也是防止实验当天找不到路的情况。 墨容拿起一面破布将自己围了起来,整个头部就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路潜行到塔内,但眼下一个问题让他犯了难。 想去塔顶的灵魂圣所,必须要乘坐升降梯,可那发出的声音可不小,在这种情况下启用就是在变相提醒外面的哨兵塔内有动静。 就在墨容考虑要不要硬闯时,升降梯忽然缓缓向上方升起,吓得他赶忙躲在一旁的黑暗之中。 过了好一会,就在墨容以为哨兵会很快赶到这里时,眼前的升降梯率先降了下来。 那副装扮墨容认识,他们是灵魂圣所的学者。 三人说说笑笑地向外走去,墨容静下心来听了好一会,除了学者的脚步以外,竟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传来。 “嗯?哨兵没来?” 为了以防万一墨容又等了好些片刻,确定没有动静后他启用了升降梯向上升去。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巡逻的哨兵没来,但他能确定的是自己能使用升降梯了,也算是走运。 一路向上,不久后墨容终于来到了灵魂圣所中,此刻他也明白了哨兵没来的缘由。 这灵魂圣所里,竟也有着一支专门巡逻的哨兵,而且比外面只多不少,若有任何人想要无声无息地闯入这里,几乎是无稽之谈。 “唉,看来今天不闹出点动静是不行了。” 墨容缓缓从背后抽出骨钉,大致规划了一下行进的路线与要击晕的哨兵,蛾翼披风即刻发动朝着哨兵攻去。 可怜那哨兵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然晕倒,虽然墨容将他扶住轻轻放下,可还是被不远处的哨兵注意到了。 “谁?!” 潜行既然已经被发现,就得快些施行计划了,这般想着再次向着出声的哨兵冲去,虽然那哨兵已然摆出了防御架势,可他也没想过向自己出手的,是选拔赛的冠军。 一个照面哨兵再次倒下,就这样一路前去,四五个哨兵都依次倒在了墨容的骨钉之下。 其他哨兵见状也不再上前,反而是向着另外一处奔走。 墨容也没闲着,朝着他们追去。 其实他本来打算走去另一处的,可看到哨兵们有序地撤离,他就明白那些人绝不是为了逃跑,反而可能是集中力量守护某样东西。 跟着那群哨兵来到了一处密室之中,墨容果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装置。 定睛朝上面看去,那狼狈不堪的身影,正是蜗牛萨满。 那群护卫就这样围在萨满的身边,持着骨钉以防从黑暗中窜出的偷袭。 墨容见萨满虽有些虚弱不堪,但见其气息尚未至奄奄一息,默默记下路线后转身飞奔离开。 那群哨兵他可以解决,但不是现在,自己闹出来的动静绝对不小,楼下的哨兵怕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果然就在墨容准备乘坐升降梯离去的时候,下面的一层传来了许多急促的脚步声。 见状若是乘这升降梯下去,定要被不少人包围,可回去亦无路可走。 看着周围的石壁,墨容眼前一亮,装上了之前在萨鲁巴那里买的护符。 破垣之花。 就在他戴上的一刻,果然发现了在升降梯下方的一处石壁,在他眼中闪着微微的红光。 就是那里! 启动升降梯后墨容立马蓄力,到达位置的那一刻强力劈砍出手,石壁应声而碎,他随即从那洞中穿过,朝着另外一处逃去。 升降梯缓缓触底,它的附近果然围绕着不少的哨兵,正架起骨钉对着它,仿佛就在它停住的那一刻就会被刺穿。 可在众人看到它的里面空无一人后,顿时傻了眼,连忙启动它再次向上升去,一伙人这才看到升降梯井壁上,竟硬生生多出了一个大洞。 墨容逃出塔中,甩开哨兵之后一路奔走到小巷酒馆里,点了杯酒畅饮。 今晚的潜行,简直太顺利了! 顺利吗?也许。 墨容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从潜行开始到逃窜至酒馆之中。 当然他也不会注意到,因为那道目光,来自尖塔之上。 第67章 变故 灵魂圣所自墨容那晚闯入后,秘密开展了一次小型的全城搜捕。 为什么是秘密开展呢? 且不说晚上在城中巡逻的哨兵没有发现闯入者的身影,就连灵魂圣所中的一众护卫都没能拦下墨容,还生生被他毫发无伤的逃走。 最丢脸的是,没人记得闯入者长的什么样子。 所以这一次的全城搜捕,匆匆忙忙就结束了,索玛斯得知后立马新招了一群护卫加以看守,并且又把他们训斥了一顿。 令他感到侥幸的是,那晚圣所里并没有什么损失,至于受到伤害的哨兵什么的,那都不算事。 在墨容翘首以盼的数天之后,灵魂圣所的塔底布告牌上,总算是贴出了实验志愿者的招募名单,而实验时间就在明天。 这些天里墨容也没闲着,凭着自己的双脚和记忆,把塔中的布局摸了个大概,顺便计划了一下逃跑的路线。 他现在就是比较担心当实验进行时,他不会分配到萨满所在的实验室内,这样的话计划的实施就有困难了。 潜行的那天他很幸运,只一次便找到了萨满所在的房间,可除此以外,对灵魂圣所里其他地方的布局,他是一无所知。 一旦他在别的地方暴起,说不准萨满的房间就会被封闭,到时候不仅无功而返,更有可能身陷囹圄。 怀着忐忑的心情,墨容躺在伊达的房间中沉沉睡去。 “卢瑞恩你什么意思?!” 尖塔之上的房间里,除了守望者与其管家竟多出了一人,且那人没有丝毫的畏惧,朝着卢瑞恩质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 卢瑞恩看着窗外,轻飘飘道。 “好,你非要我说明白是?!” 那人猛地一拍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就在前几天的晚上,一个人大摇大摆地闯进了灵魂圣所,还打晕了我不少的哨兵,人都快踩在我头上来了,这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 “你放你妈的屁!你这话要是哄哄那些愚民,他们说不定就信了,你拿来搪塞我?!” “你那东西要是没用我帮你给他毁了,给你这地方腾腾空间!” 这暴跳如雷的身影正是灵魂大师索玛斯,只见他手中光球浮现,就要向着那望远镜砸去。 这话说完卢瑞恩的脸色一沉,也同样不客气地开口道: “索玛斯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一股威压霎时自塔顶散开,桌上的茶具瞬间爆裂,茶水淌在桌沿缓缓向下滴去,一时间尖塔上只有这股水滴在地的沉闷之声。 “我看在王上器重你的份上,对你礼让三分,先不说你擅闯尖塔,就凭你刚刚对我大不敬之语,我将你格杀在此地也不为过!” 索玛斯见状也丝毫不畏惧,转过头来眼含嘲讽之意。 “来,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将我格杀在此地?” 双方僵持不下,吓的一旁管家人心惶惶。 终于在片刻之后,索玛斯手中光球消失,缓缓飘向升降梯之中。 “最好别让我再见到昨天的事发生,否则你看我会不会顾忌你这守望者的身份,哼!” 索玛斯在升降梯之中长呼一口气,感觉到无比的舒爽。 “真不知道王上怎么会让这种家伙镇守主城” 另一边,管家匆忙地拿来清扫工具收拾残局,小心翼翼地向卢瑞恩说道: “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他给守望者做了不少年头的管家了,还是头一次见到除了王上之外,对大人有如此无礼之人。 “你打扫完就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 卢瑞恩走到望远镜旁的落地窗,目光跨越云层向着地上看去,而被凝视那人也似有感应一般抬头与他对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真不知道王上为何要我不去在乎你的行径。” 他对王上的敬仰与对圣巢的热爱自信不亚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人,但也正因如此,他绝不能完全由着索玛斯乱来。 他不是个愚忠之人,但对王上所下的命令,他也从不违抗。 但索玛斯需要被敲打敲打。 所以,看你的了。 冠军。 实验开始的这天,那成功通过的四五人早早地就在灵魂圣所的门口等候,墨容也正在其中。 “冠军大哥!你也被选上了!” 之前在应试时与他搭话那人,一脸惊喜地看着墨容说道。 墨容点了点头,附近的人听闻冠军的名号还在纳闷是谁,一看竟是这届守卫选拔赛的,也走过来跟墨容唠嗑,一时间还挺热闹。 过了好一会,灵魂圣所的大门中总算有几名工作人员出来迎接他们,领着众人向里走去。 没走多远,工作人员就将人群分为了两拨,墨容单独一拨。 “这是?” 众人见状不禁向着工作人员问道,对方也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这位志愿者的体质相对比较特殊,所以他的实验与你们不同。” “哦~” 工作人员的说法他们深信不疑,毕竟是个冠军,体质肯定有所不同,不疑有他,跟着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之中。 “您好,请跟着我到这边来。” 另外一位工作人员向着墨容说道,眼中的迫切让他感到厌恶。 不出所料,他们所走向的地方,正是前不久墨容所探出的关押蜗牛萨满的房间。 “想不到啊老家伙,你的身体里居然还藏着这种东西” “将那东西还给我,你们这群肮脏的贱货!无耻的掠夺者!卑鄙的偷盗者!可恶的杂种!你们不得好死” 话音之大足以在这里的整个空间回荡,可越到后面,墨容就越能感觉到那声音衰弱的厉害。 踏入密室之中,不远处的蜗牛萨满前,众多学者中央围着一个身影,手中正拿着一枚白色晶石,丝毫不顾眼前人的愤怒,眼中精芒大放。 “那东西!” 墨容皱眉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希望是自己看岔了眼,可越看他越是心惊。 那白色晶石别人也许不知道是什么,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若是猜的不错,那正是眼前蜗牛萨满的法术结晶。 荒芜俯冲! 他们是怎么将这东西弄出来的? 墨容满是不解,可下一刻更让他不愿面对的场面发生了。 那人举起法术结晶放入口中,竟想直接吞下去。 “不!” 墨容赶忙发动蛾翼披风向着那人冲去,直到临近才看到那人的真容,那下曲的嘴角,头顶与胸前的珍珠装饰,绕在颈间红色丝绸。 灵魂大师 ! 无法预料的事情如同海边浪涛一重接一重地打在墨容的身上,让他猝不及防。 来不及了。 只见灵魂大师吞食法术结晶后周身白光亮起,一股强大的灵魂能量从他身子之中迸发开来,也震退了想要攻击的墨容。 “僵直呢?!” 看着气势汹汹的灵魂大师,墨容不禁傻眼,他每次吸收法术结晶时,都被那庞大的知识量冲击到心神不振 是了,如果是知识的灌输,那眼前人怪不得会无事发生,作为灵魂圣所的领袖,又怎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昏厥。 “这股力量!不愧是萨满一族,你们对灵魂的运用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索玛斯吸收完荒芜俯冲之后,看向刚才被震退到不远处的墨容。 “哦呀,新的实验体找到了嘛。” “是的大人,幸不辱命!” 刚才带领墨容的工作人员忙来到索玛斯的身前,向其俯首道。 一旁被束缚在实验装置上的蜗牛萨满见状,忙向墨容喊道: “遗族,快逃!这群杂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索玛斯一道光球击晕了过去。 “废话真多,既然来到了灵魂圣所,当然要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外面跑进来了不少哨兵,纷纷朝着墨容架起骨钉。 “你们就是这么对志愿者的?” 墨容沉下脸来质问道,索玛斯看着他,眼中的恶意不加掩饰。 “哼,一群上古遗害,若不是我王慈悲,你们岂能在这片土地苟活?” “既然活下来了,就当然得给圣巢提供些价值,不是么?” “所谓提供价值就是付出生命?” 索玛斯撇了撇嘴,没回答墨容的问题,只给了手下一个眼神,随即走到一旁坐下。 “废话少说,能为圣巢献出生命,你应该感到荣幸,动手!” 手下见状立马下令,哨兵们抄起骨钉就向着墨容攻去。 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索玛斯,墨容眼中杀意浮现。 “灵魂大师,你该死啊。” 第68章 墨容VS索玛斯 灵魂圣所的研究是向下保密的,内容从不公之于众,就算是招募志愿者的时候,他们也没说清实验的过程以及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即使他们不说,墨容也很清楚,灵魂圣所的研究从来就不是一件善事。 他还记得在游戏中击败灵魂大师后,在灵魂圣所里遇见的成堆小怪。 它们有着一般的外貌,眼神中的迷惘与慌乱使他们变得想要缠住眼前经过的每一人,仿佛它们抓住的,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错误’与‘愚蠢’。 这就是它们的名字。 当时他只觉得可怜,可如今他更觉得憎恶。 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名字与命运,可一旦‘参与’了这里的研究,他们就丧失了自己的一切,就连名字都被实验的结果所取代。 所以墨容改变主意了,他要在这里除掉灵魂大师,不计一切后果。 众哨兵架起骨钉向着墨容冲来,飞行哨兵也拿起钉矛朝着他刺来。 学者看着处在人群中央的墨容,轻蔑地笑了笑。 他们知道这人是前不久守卫选拔赛的冠军,可那又如何?面对几十人的围攻,难不成他 一阵旋风以墨容为中心骤起,由骨钉所形成的圆形攻势向着周围席卷,令冲来的哨兵不得不止步。 他们收到的命令可是活捉此人,若是乱钉刺去,虽说不定能破解此招,但极有可能伤及这个实验体的生命。 地上的骨钉在犹豫,飞行在空中的钉矛却抓住机会向着墨容身旁投掷而去。 眼见那阵旋风被攻击后隐隐有停下的趋势,众人大喜向前靠近,可刚走几步,异变突生。 一阵白芒从墨容口中喷出,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不少空中飞行的哨兵击落。 萨满与索玛斯的瞳孔瞬间瞪大,心里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灵魂法术?!” 索玛斯赶忙起身吼道: “不要伤他性命,一定要留下活口!” 哨兵们本来见到墨容这阵仗已经心生退意,一个月就拿这么些吉欧,他们可不想拼上自己的性命。 之后又经由索玛斯这么一说,众人更是踌躇起来,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墨容可就没这么多顾虑了,持着骨钉杀入人群之中,直奔着索玛斯方向突去。 “一群废物!” 见状索玛斯也不敢继续稳坐钓鱼台了,手中光球接连浮现朝着墨容砸去。 但见墨容身形微转,便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索玛斯不禁有些慌张,光球以更快的速度在他手中浮现,攻势也加快了许多。 冲刺劈砍! 这些攻击对墨容来说似若无物,而他的骨钉已然劈砍到了索玛斯的身上。 “噗!” 索玛斯的身体并不似寻常武者那般硬朗,在墨容看来他只用了一击,灵魂大师便已经稍显颓意。 见索玛斯受伤,后面的哨兵赶紧上来阻止墨容,毕竟雇主出事了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墨容见后面哨兵杀来,闪身一旁,复仇之魂离体而出,正好将萨满身后的仪器一齐击碎。 “还有法术?” 调整好呼吸的索玛斯见状,眼中思绪万千,随即决定先行离去。 眼前的这个家伙一定要拿下,他的价值,要远超于那个被束缚的远古遗族! 墨容花招频出,索玛斯转身逃窜,哨兵们也失去了战斗的欲望,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墨容,持着骨钉一动不动。 墨容可不想与他们对峙,见萨满脱困,仍然身为实验体的他想来暂时不会受到刁难,而身后慌张离去的灵魂大师,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能放过灵魂大师,他知道灵魂大师绝对也是这般想法。 蛾翼披风发动,墨容朝着索玛斯逃窜的方向疾速奔走,可对面的速度可一点也不比他慢,加之他并不了解灵魂圣所布局,好几次险些跟丢。 索玛斯在逃窜的过程中不断打碎着装满白色物质的罐子,那东西墨容认识,是用于存储灵魂的。 终于随着索玛斯身形的停止,二人在圣所的屋顶上对峙起来。 “哈哈,你很有觉悟,已经给自己挑好了坟地。” 墨容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正是游戏中与灵魂大师对战的地方,不由得向着灵魂大师笑了起来。 见状索玛斯也不恼,只是好奇地问道: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杀我?在此之前我可曾得罪过你?” 墨容听罢冷眼看着索玛斯,用骨钉指向身后的灵魂圣所。 “那些罐子中的来源也曾问过你这个问题?将一个个活人用于灵魂实验,你可真是下得去手。” “哦?你居然知道这些?” 索玛斯眯起眼睛,心里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这样,既然你如此伟大,那我就跟你提一个条件。” “你来做我的实验体,我立马将所里所有参与研究的普通人尽数放走,如何?” 墨容摇了摇头。 “不够!” 他的回答倒是让索玛斯放下心来,墨容说的是不够,而不是不行,那就还有余地。 “那我再加一条,你同意我的条件,实验过后你就是圣所的二把手。” “哼,说的好听,实验过后我还有命吗?” “当然!你的价值,要远超你的想象!我怎么会伤你性命?” “还是不够!” 索玛斯听完也有些恼了,他自认为给的条件换做是研究所中的任何一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墨容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要大。 算了,暂且先答应他再说,落入手中之后一切就不会由他说了算。 “行,条件你来提,我都答应。” “此话当真?” 墨容边说边向前走去,索玛斯点了点头。 “那我要” 他的脚步越加急促,身上的气势也逐渐攀升。 “你的项上人头!” 墨容突然暴起,举起骨钉就向着索玛斯杀去,可惜灵魂大师早有防备向后退去,这一击只斩下了他的半片斗篷。 “欺人太甚!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真当我是软柿子了不成?!” 索玛斯也被他的举动所激怒,身旁瞬间浮现出六个光球围绕,手中也没闲着,一边靠近墨容一边拿着光球朝他砸去。 发怒的灵魂大师没有引起墨容的一点儿重视,躲避那些光球也不过是稍微费点力气。 双方交战几个回合,索玛斯的攻击竟是一次都没击中墨容,反观自己的身上,斗篷已经破败不堪,身子也多了不少钉痕。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么灵活?!” 索玛斯漂浮在空中,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这么多回合下来,他明白想用光球来击败眼前的这个家伙,实在难如登天。 既然如此,那就在他的身上试试刚才得到的法术。 墨容提起骨钉再次杀向索玛斯,这次他没有再使用光球,而是等墨容靠近后,瞬间朝地面砸了下来。 荒芜俯冲! “嘭!” 见状墨容忙向斜方跳起避过了这一击,而屋顶的玻璃并没有游戏中的那般坚固,灵魂大师的这一下直接将其砸了个大坑,也封住了回到圣所的路。 索玛斯对法术颇有一番研究,只第一次使用,便好似生来掌握般熟练。 荒芜俯冲再次砸下,墨容一退再退,脚下已然快无立足之处。 “我看你还想往哪里躲?!” 索玛斯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若是屋顶的玻璃尽数碎裂,墨容拿他便毫无办法。 虽然他也没法拿下墨容,尽管这个结果让他有些不满,但面对这种只想要他性命的强敌,已经没法再留手了。 荒芜俯冲再次袭去,眼前的墨容却看着他一动不动。 “哼,还是放弃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索玛斯的眼前便是一白。 “喝!” 下一刻,两股白色能量轰然对撞,屋顶最后一块玻璃也完全破碎,两道身影齐齐从天上掉了下来。 “噗!” 索玛斯躺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眼中颓意尽显,望着另一处尘埃,好似在期盼着什么,可随即一道让他希望破裂的声音传来。 “灵魂大师,让你失望了。” 墨容的身影渐渐清晰,此刻他的手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闪耀的盾牌。 “怎么样?我的法术不比你差。” “一般般。” 手中的骨钉渐渐蓄势,索玛斯此刻见其脸上的笑容,犹如魔鬼在世。 “希望你的骨头跟你的嘴一样硬,想好你的遗言了吗?” 索玛斯此刻竟还是没有一点慌张,反而彻底躺平了身子看向墨容。 “你杀不死我。” “哦?那让我试试看?” 墨容也不想多说废话了,举起骨钉强力劈砍就要出手。 只见骨钉落下的一刹,天空之上一股宛如巨浪般的气势向着墨容压来。 “不好!” 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若是他强行斩下,自身也必将难保,墨容只好赶忙放开手中的骨钉,将自己的全力灌注于闪耀龟甲之上。 一旁的索玛斯见状,倒是没有丝毫惧怕,状若癫狂道: “哈哈哈,我就说你杀不死我!” 第69章 诞生 白色夫人一开始看到傀儡时还是很惊讶的。 她身为根之一族少有的高等生灵,自己的根系几乎可遍及心念所想的地方,不论山巅之上,亦或者巢穴之下。 可唯独有一个地方被根系所拒绝,那里的物质所蕴含的能量几乎使得一切植被枯萎,她也无法与其对抗。 当傀儡站在她的面前时,其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就令她立即想起了那个地方。 “王上,这是?” 她的眼中充满好奇,虽然傀儡令她不喜,可她竟在其中察觉到了白王的气息。 “王后,我想了很久,这事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白王在傀儡的一旁,心念微微一动,傀儡立马就向着白色夫人跪拜了下来。 “难道说,这就是王上你想出的,封印那位古神的方法?” “没错,我相信你能感受到傀儡的气息,它的身上有着与光明相反的力量,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它来作为封印的介质。” 白色夫人点了点头,原来王上消失的那段日子去做了这件事。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白王手一挥,一座类似盥洗盆状的白色支柱便出现在了白色夫人面前,只见白王周身亮起,那傀儡竟被重新柔和成了一片液体放入其中。 “王后,我需要你用你的力量抹去这其中的心智,能做到吗?” “我试试看。” 说着,白色夫人便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根须摇摆逐渐释放出了一股独属于她的白色能量,将其缓缓注入进了那虚空物质之中。 白王瞪着那盥洗盆中,全神贯注地体会着其中灵魂的变化,白色夫人的气息他并不陌生,甚至称得上熟悉无比,这其中的缘由自不必多说。 “停下!” 在察觉到傀儡已经发生了变化时,白王赶忙下令,可惜白色夫人虽止住了能量的释放,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时的傀儡体内,三股能量横冲直撞,不多时虚空物质便成为了一摊普通的黑色液体,缓缓淌出了盥洗盆。 “抱歉王上,实验好像失败了。” 白王摆了摆手。 “不必道歉,错不在你,是我反应慢了,再来。” 挥手一招,一具傀儡再次经过了刚才一系列的过程,这次白王更加地细心,几乎在傀儡产生变化的刹那,就招呼白色夫人停了手。 成功了。 白王看着那盥洗盆中缓缓成形的虚空物质,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王上,这次成功了吗?” 白色夫人看着站在盥洗盆前的白王,她能感受到他情绪激烈地变化。 “成功了!” 白王将盆中的物质捧起转身,展示给了一旁的白色王后。 “你看看它。” “没有可以思考的心智。” “没有可以屈从的意志。” “没有为苦难哭泣的声音。” “生于神与虚空之手。” “它就是我们封印古神的希望!” 白色夫人看着白王眼中的狂喜,耳边回荡着他刚才的一串话语,也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恭喜王上,解决心头大患。” 洋洋盈耳之声传入白王心中,平息了他此时激动的情绪。 白王将手中的物质放回了盥洗盆中,看着它久久没有作声。 “王上,怎么了?” “它体内的能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平静。” 白王眯着眼睛感受着盆中的物质,他的力量在与虚空制衡,白后的力量则在从中调谐,但渐渐地,虚空竟有吞噬白后气息之意,虽速度极慢,但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变故,得想办法遏制虚空之意。 白色夫人静静地坐在一旁,没去打扰聚精会神的白王,可就在下一刻白王的身上竟突然爆发出无比磅礴的力量向着盥洗盆内压去。 “发生什么事了?!” 白色宫殿里外众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不由自主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奥格瑞姆率先朝着主殿飞奔而去,他从未见过国王陛下爆发出如此气势,主殿之上定有变故! 身后的四骑士也一个不落,紧跟着奥格瑞姆朝着主殿前行,但不多时众人的脑海中便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 “各位不必担心,主殿无事发生,无须前来。” 这声音正是来自白王,听到这话后的四人齐齐停了下来。 “奥格瑞姆,王上没事,回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国王陛下!” 四人对视了几眼,见怪不怪了,转身回到了演武场中。 “王上,发生什么事了?” 白色夫人赶忙走到了白王身旁,皱着眉头询问道。 白王将手抬起,只见掌心赫然多了一枚小小的白色护符。 “这是,您的灵魂本源?!” “不错。” 手掌微微用力,只听一声脆响,那枚护符便裂成了两瓣,白王将其中之一递给了白色夫人。 “王上!你这是何意?” 灵魂本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它并不似血液那般可以再生,一旦缺损,便再无方法修复。 普通人一旦受损,轻则心智混乱,重则暴毙当场,纵使白王有通天之能,这灵魂本源对他来说也绝对不是能够轻易舍弃之物。 “王后稍安勿躁,这虚空物质不愧是同为古神的产物,即便你的力量层级仅次于我,但仍旧无法抵御它的侵蚀。” “所以我不得不用灵魂本源将其包裹,否则有朝一日,它必会受虚空的影响而混乱。” “这半枚护符就交由你这,另外一枚存于我手,只有当两枚护符合二为一,才能释放出虚空的全部力量,所以你当好好保管,不可轻易外泄。” “那王上为何不直接毁掉它?” 白色夫人有些疑惑,既然此物有重新释放虚空的危险,直接摧毁岂不是一劳永逸。 白王默不作声,看着盥洗盆中的虚空物质,眼中愣神了许久,最后只道出了一句。 “拿着,未来谁也说不准。” 白色夫人见状也没再多言,将那半枚护符收了起来。 “王上,此物由你所创,我还不知如何称呼它呢。” “自它诞生,就已经背负了属于它的使命,它是为了承载,为了封印。” “我将其称之为,容器。” “容器” 白色夫人听罢呢喃了几句,便再次看向盥洗盆中。 “王上,这之后该当如何?” “将诺爱斯唤来,我有新的任务要交给她了。” 索玛斯笑的张狂,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不做任何防备。 墨容不信他有如此城府,将计划预料到了这一步,那就是他放弃了吗? “轰!” 强力袭来,墨容瞳孔剧震,他发现那攻击从天而降,竟只是针对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索玛斯说自己没法被他杀死。 原来是有恃无恐。 这股力量连带着他身下好几层的地板一同轰碎,也不知道是否巧合,墨容最后坠入的地方,竟正好在蜗牛萨满附近。 周围的护卫也被这动静弄得一脸懵逼,纷纷退后了几步。 “嘶~,痛死我了!” 墨容艰难爬起身子,捡起一旁的骨钉,看清现状后立马架了身旁的萨满,随即水晶之心亮起,一颗颗矿石在其身后汇聚。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灵魂大师,你就准备好荒芜俯冲等着我!” 矿石爆裂瞬间,墨容抬头向上看去,为了以后的清算,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那最后的紧要关头偷袭他。 当目光接触到了那熟悉的独眼面具时,墨容还是忍不住失声道: “卢瑞恩?!” 第70章 皇家下水道 超级冲刺直接将密室旁的玻璃撞出了个大洞,二人的身形也在空中疾速下坠。 “前辈,醒醒!” 墨容将萨满反手放在自己的背上,耳边的风声呼啸,不多时就看到了下方聚集的哨兵。 “完蛋,刚刚闹出的动静太大,哨兵们全都集结过来了。” 如果直直下坠的话,定要掉到他们的包围圈当中,他现在身上的伤也不轻,到时候能不能逃掉他也没把握。 他的原计划本就是打算营救完萨满就从下水道溜走,可经过刚才的变故,两人离那井口还有一段距离。 没办法,墨容只好一手扶住萨满,一手去拿骨钉准备迎战,刚往身子里摸去,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随即拿出了一枚护符塞进了自己的体内,不多时他整个人下降的速度骤减,竟在空中滑翔了起来。 那护符正是奇异鞘翅。 墨容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东西,一时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分。 但哨兵们可不止只有地上走的,几名飞行哨兵立马升空接近墨容,意图将其击落,可墨容就算是遍体鳞伤,也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对手。 骨钉祭出,每一击都精准地击打在他们的身上,不仅如此,墨容更是凭借着反作用力飞速地向下水道井口靠近。 “快!将井盖合上!别让这家伙逃了!” 下方的哨兵也看明白了墨容的意图,立马派去几人将井盖关闭。 墨容皱眉,这下子是真的不妙了,就在他思索是否该转变方向往别处逃走时,背上的萨满艰难开口道: “你只管去,那群杂碎交给我。”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墨容惊喜道: “前辈你醒了?” 不过萨满并没有回答他,更像是在养精蓄锐。 墨容不断地将飞来阻止他的哨兵击退,眼见已经滑翔到了井盖的正上方,刚要开口提醒背后的萨满,他却直接从墨容的背上跳了下来。 只见其手中白光凝聚,调转身形便是荒芜俯冲砸下。 “轰!” 这阵仗,给墨容都看傻眼了,灵魂大师使用时可不见得有萨满的一半威力。 下水道的井盖直接被荒芜俯冲砸裂,余波甚至将靠近井盖的哨兵全部震晕了过去。 墨容见状也不磨叽,立马停下奇异鞘翅,使用旋风劈砍向着下水道中坠落。 “追!别让那家伙跑了!” 一伙人蜂拥地挤进下水道之中,朝着墨容等人追去。 “小哥,又来了啊。” 下水道工人拿着一罐绿色液体递给了对方。 “是啊,每次都得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是为教师大人办事,也是我们的荣幸。” 与那下水道工交谈的人,正是莫诺蒙的弟子奎若。 这里的工人都挺喜欢这个开朗的小哥,他不仅不像大部分外来人一样嫌弃他们身上的臭味,而且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峡谷的特产,虽然交付实验液体是上面下达的命令,他们没办法拒绝,但能遇到这样一个前来取东西的人,他们的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小哥,你每次来就拿这么一罐子,教师大人够用吗?需不需要我们派些人多送点过去?” 奎若摆了摆手。 “感谢您的好意,老师对这液体的研究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最近也开始了别的项目,所以这东西并不需要太多,我定期来拿这么一罐就够了。” “行,那教师要是有需要小哥你尽管跟我们说,为圣巢出力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没问题,那就先谢谢大哥了。” 奎若跟那人握手后抱着罐子转身离去,向着来路返回,但刚走几步路,周围的管道就传来了一阵闷响,发生了不小的震动。 “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的下水道工人也感到了这股震感,不由得有些疑惑。 “施工队又开始了?不是说不再扩建下水道了吗?” 奎若倒是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顺着管道的声音往那地方走去。 刚绕过一个岔路,就见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奔来,定睛看去,奎若不禁大喜道: “墨容大哥?!” 刚坠入下水道中,萨满便再次失去了意识,不得已墨容只好将他再次背起狂奔,意图甩掉身后的追兵。 皇家下水道中能容身的地方并不大,倒是让墨容想起了之前去往水晶山峰找萨满时的经历,这里跟那边的矿洞一样逼仄。 身后的钉矛不断向着墨容袭来,好几次差点扎到了墨容身上。 “真是群狗皮膏药啊,难缠。” 幸好下水道路线复杂,岔路极多,使得对面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墨容。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赶走法斯特了,现在不就正是它发光发热的时候嘛。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虽然墨容确实挺希望现在能有人来帮他一把,与索玛斯的战斗消耗了他不少能量,再吃了卢瑞恩的一击后又逃窜了这么久,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就在下一个拐角后,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带有惊喜的声音。 “墨容大哥?!” 这声音虽许久未听,但墨容可忘不掉,借着一旁的微光,他总算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奎若?!” 前方抱着罐子的身影,可不就是之前一起在选拔赛奋战的奎若嘛,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奎若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见到墨容奔来的身影,奎若赶忙放下手中的罐子,咧开嘴角张开双臂向着墨容搂去。 “墨容大哥!好久不” 话音未落,墨容边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奎若:0_o? 他还纳闷为啥墨容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就从身旁溜走,可随之而来的嘈杂脚步声使他向着墨容的来路看去,只见一窝蜂的哨兵持着骨钉向他杀来。 “我去!” 奎若见这阵仗也不由得一慌,罐子都没来得及拿就赶忙掉头追着墨容跑,不多时边与其齐头并进。 “墨容大哥,你到底干啥了,这么多人追杀你?” 墨容见奎若追了上来,将身后的萨满抛给了他。 “你先接着!” 萨满一离体,墨容顿时感觉轻松不少,奎若赶忙接住他抛来的身影,低头一看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疑惑道: “墨容大哥,这谁啊?” “待会跟你解释!你先走,我帮你断后!” “对了,在路上留下些记号,方便我待会去找你!” 奎若见状也不再多问,点头示意。 墨容止住身子长呼一口气,追来的哨兵见他停下了脚步,赶忙向他杀去。 “跑不动了?跑不动就受死!” 大量的钉矛向墨容投掷而来,但见他唤出闪耀龟甲,随即复仇之魂离体而出。 逼仄的环境让他的逃跑变得困难,相同的也让对面的哨兵少了退路。 球形法术一路向前,墨容目之所及全都被一一放倒,自己的灵魂也所剩无几,再无法进行下一次的法术攻击。 可当哨兵们倒下时,还是有着不少的脚步声在这狭隘的空间中回响。 “不是,还有?” 墨容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转身飞奔,消失在一个拐角之后。 “人呢?” “定是已无还手之力,逃掉了。” “那就是好机会,追!分头追!大师发过话了,谁要是能抓住他,赏吉欧三千!” “追!” 随之赶来的哨兵们兵分多路,向着前方的岔路追去。 后方的下水道工人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墨容的法术差点连带他一起被击伤,还好他反应快。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通缉犯吗?都追到这里来了?” 就在他的身后,肮脏的墙缝中,一股绿色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第71章 巫烈 墨容看着墙上奎若留下的标记,一路向前赶去,不多时就在一个拐角后见到了他。 “走,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待会说不定也会沿着标记找过来。” 奎若点了点头,示意墨容跟着他。 皇家下水道的路线奎若要比墨容熟悉很多,什么地方可以藏身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这边!” 奎若在岔路口踢开了一处堆放着垃圾的狭小空间,俯身窜了进去,墨容紧跟其后,顺便把门口的垃圾扒拉在一块,不让人看出痕迹。 将萨满放在地上后,两人仍在噤声,果然就在十几息后零零碎碎地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多岔路?再分!” “是!” 随着脚步声远去,墨容小心地从垃圾缝中往外看去,没发现哨兵的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总算是甩掉他们了。” 奎若见情况不再那么危急,好奇地向墨容问出自己憋了一路的问题。 “墨容大哥,你咋被这么多人追杀,你干什么了?” 墨容轻叹了口气。 “别提了,你大哥我本来打算惩恶扬善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自己栽在了里面。” 他现在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卢瑞恩会对他出手,难道说卢瑞恩不知道索玛斯的所作所为? 这怎么可能!他身为守望者能连近在眼前的灵魂圣所研究都发现不了? 难道卢瑞恩跟索玛斯是一伙的? 墨容甩了甩头打消了这个想法,身为泪水之城最高领导者,他的品行绝对经过了白王的严格筛查,否则绝不会自己像个甩手掌柜一样,将治理权完全交到卢瑞恩的手上。 那应该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他现在回想起卢瑞恩的那一击,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按理来说那股力量如果全部倾泻在他的身上,即便是有着闪耀龟甲的防御,也绝不能像现在这般轻松,而且那股力量好巧不巧打穿了几层地板,正好将他击落到了萨满身边,他现在不得不怀疑他被卢瑞恩利用了。 啧,真是阴险啊。 “惩恶扬善?泪水之城中的恶哨兵不管吗?而且难道你不是为了救他吗?” 奎若指着地上的萨满,眨巴眨巴眼睛。 “唉,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我确实一开始是为了救他的,不过后面发生了变故” 墨容将索玛斯的所作所为与自己的潜行营救大致跟他说了一遍,听的奎若眉头紧皱。 “泪水之城还有这种人?这不是官兵勾结吗?你等着,回去我就跟我老师说,让她跟王上打打报告。” 奎若义愤填膺,对这种灭绝人道的行为大为不齿。 墨容也没劝他,因为他知道连卢瑞恩的没管住索玛斯,远在教师档案馆的莫诺蒙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地上的萨满用力咳了几声,眼睛逐渐睁了开来,艰难地撑起身子。 “我我这是在哪?” 墨容赶忙扶住他。 “前辈,你醒了?我们还在下水道里,外面还有追兵暂时走不脱。” 萨满转头看向扶着他的墨容,眼皮又向下耷拉了半分。 “是是你救的我?” 墨容点了点头。 萨满这才想起先前在灵魂圣所中对着哨兵与索玛斯大打出手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伙。 而且他的身上,居然还身负着两种蜗牛萨满的法术,想到这,萨满耷拉着的眼皮强撑起来,挣脱了墨容扶住他的手,瞪着他说道: “你的身上怎么会有我族人的法术,你这个杂碎,说!你到底对他们干了什么?!” 萨满被困于灵魂圣所的那些日子,心理同样受到了不少的折磨,现在他看谁,都好像有着要迫害他的意思。 现代简称被迫害妄想症。 眼见萨满误会了墨容,他赶忙解释道: “前辈别误会,您之前看到的法术是巫玛与巫斯前辈授予我的,我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不敬之举。” 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萨满是肯定不会信的,但眼前的墨容,可是个敢直接对着索玛斯出手的人,若是贪图他的法术,大可不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而且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要动手不会等他醒来,墨容能一口说出二人的名字,这点也能作为信任他的理由之一。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你叫我巫烈即可。” “前辈,我叫墨容。” “奎若。” 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墨容赶忙询问: “前辈,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先是被灵魂大师不知用何种方法抽取法术结晶,刚才又帮他打碎井盖,他现在十分担心巫烈的身体状态。 巫烈耷拉着眼皮,微微摇了摇头。 “我的时间不多了。” 在墨容的搀扶下巫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示意着他们向外走去。 奎若先行出去再次探查,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招呼着二人出来。 “巫烈前辈,你这是要?” 墨容能感受到巫烈想往某个方向走,于是自己便顺着他潜行。 “你知道老夫活了多久吗?” 巫烈边走边喃喃自语。 “我见证混乱的时代落幕,眼看着秩序的兴起。” “我们一族从来不问外事,只醉心于灵魂法术的研究。” “从混乱到秩序,似乎有不少人记得我们,但也有不少人遗忘了我们。” “我不明白为何掌握着如此强大力量的一族,却要蜗居一隅,过着那般无趣的生活。” “我喜爱法术,更希望将我们一族的法术发扬光大,让世人知晓,可族人们却坚决反对我的意见。” “哼,我可是巫烈,族内数一数二的强大之人,怎么会听那帮毫无理想之人的话。” “一群懦夫!” 说到这语气激动地不由得咳嗽了好几声,墨容感觉巫烈的身子都要被他咳地散架。 两人跟随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了一个垃圾堆前。 巫烈扒开了墨容搀扶着他的手,独自一人走入了那垃圾堆中翻找了起来,不消片刻,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枚脏兮兮的面具。 巫烈拿起面具往自己的身上擦拭,擦完举到自己的面前,眼中怀念之意盈满自渗。 “我错了。” “直到我被抓走后,我才知道族人为何一直劝告我不要这么做。” “怀揣着珍贵之人,必须要有着守护珍贵的力量。” “很遗憾,我失败了,我对不起我的族人,更对不起当年将这副面具赠与我的族长。” “我被追捕之时仓促地将其藏匿于此,现在面具上的污垢我能将其擦拭掉。” “可我的人生呢?” 巫烈此时的话语凄凉之意遍布,墨容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投其一生的法术,被别人夺了去,你说,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我的族人。” “去面对那个曾经雄心壮志的我?” 巫烈拿着面具转过身来,墨容注意到他此时的眼中神色变换,精芒大放。 “但你不同!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萨满一族的法术,我相信将在你的身上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你能否答应我,有朝一日将那杂碎身上的法术抢回来?” 巫烈的一只手猛地搭上墨容的肩膀,捏地他生疼。 墨容见状不敢怠慢,赶忙点了点头。 “不用您说,不仅您的法术我会从灵魂大师的手上夺回来,就连他的命,我也会一同收下!” “好!那我就放心了!” 巫烈的眼中一滴泪水缓缓淌下,将面具放于墨容的手中。 “我希望你不会骗我,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 “这副面具,就当是我对未来萨满一族法术的光荣见证!” 话音落下,一股气浪从巫烈的身上疯狂涌出,随即他的身子开始分崩离析,渐渐化作了一颗颗黑色的粒子。 “巫烈前辈!” 墨容赶忙伸手向巫烈抓去,却扑了一场空。 蜗牛壳落地的清脆声,揭示了巫烈的死亡,可他的声音仍旧飘散在空中,回荡在墨容的心里。 “加油孩子,怀揣着我的雄心壮志,坚定地走下去。” “萨满的力量将会保佑你,无时无刻” 第72章 普林特 黑色粒子并没有像游戏中的那样,全部集结到了墨容身上,反而是涌入了面具之中。 原本白洁的面具,被粒子覆盖之后,变得漆黑无比,但却有着一股另类的美感。 墨容将面具收回自己的身体中去,默默捡起了地上的蜗牛壳,凝视了许久。 他还是没能改变这个结局。 奎若在一旁目睹了全程,他虽不知内因,却能感受到此刻墨容身上的低落。 “他没有走,只是化作了一副面具陪在了你身边不是么。” 奎若走到墨容身旁,也注视着蜗牛壳轻轻说道。 “我原本可以救他的,我只要再早一点,再早一点” 墨容喃喃道,眼中的空洞被悲伤填埋。 “你已经尽力了。” “没有任何事都能在一个人的预料之中,这个世界充满着变化,我相信大哥你在这变化之中,已经做出了最佳的选择。” 墨容默不作声,片刻后将蜗牛壳背在了身后,看着面前的垃圾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灵魂大师,草菅人命之辈,当与污秽同命!” 诺爱斯看着手中矮小的家伙,大大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明明毫无感情,她咋就是感觉有些萌呢? 将容器送往深渊,这就是王上交给她的新任务。 “王上,为何又要将容器送往深渊?” 白色夫人不解,按照王上所说,刚才的那个容器不就已经是最终形态了吗? 白王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低声说道: “尽管我已经用灵魂本源将虚空的力量包裹,但我也不确定每一个容器中的虚空物质,都能在接触到其他强大的力量时保持稳定。” “所以将它们送至深渊,是为了筛选?” “不错,深渊之中虚空物质弥漫,容器若是能抵抗这股力量且成功飞升,那我们的创造计划,才算是彻底成功。” 白色夫人听到这,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 “王上,那飞升失败的容器呢?” 白王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死亡,飞升失败的容器会直接死亡。” 白色夫人听罢后有些痛心,但不得不释然。 用以封印古神的容器确实不应该像他们这般随意就能创造出来,这般经历艰难险阻,倒还像是一番模样。 还好容器是直接死亡,没有多余的痛苦,要不然白色夫人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受。 容器的体内也有着她的灵魂,换言之,这何尝不算是她的‘孩子’? “王上,那咱们需要制造多少容器,才能使其飞升?” 白王听罢,眼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 制造多少容器才能飞升?他又何尝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清楚,一切只能顺其自然,相信容器们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能感知到每一个容器的现状,若是有任何一个容器有飞升的可能,他都会立刻赶到深渊入口迎接。 为了真正纯粹的容器,一步都不能出现差错。 诺爱斯下到深渊之底,将容器放在地面后,下一刻就见到容器自己开始向着附近攀登起来。 这是白王给它们下达的第一条命令。 飞升。 诺爱斯不再理会,转身向着宫殿内前去,她的任务可不是一天一个容器那么轻松,而是只要白王他们制造出来,她就得将容器下放,所以给她休息的时间并不多。 但她也并不埋怨,她作为参与容器制造计划之一的人,知道容器飞升的意义,这关乎着整个圣巢的命运。 好在宫殿离深渊的距离并不遥远,不多时诺爱斯就拿着一个新的容器回到了深渊。 她刚刚落地,就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凭借着灯塔发出的灯光,诺爱斯看清了脚边的东西,那是她刚刚送来的容器头上的面具。 但此时其中已经空空如也。 “这么快吗?” 她以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容器努力攀爬的身影呢,谁知就是这么一小会,便已经消逝在了深渊之下。 诺爱斯将新的容器下放后再次离去,此时的地面上一堆黑色粒子缓缓升起,在空中组成了一个人形,它看向远去的身影,又转头与新的容器对视,不多时便再次化为黑色粒子消散在了深渊之中。 墨容跟着奎若,二人一路从皇家下水道走到了螳螂村的附近。 “呼,走到这里就不用再怕他们了。” 奎若松了口气,螳螂村这个地方可不在白王管辖范围内,任何一位哨兵胆敢闯入,都得先通过螳螂战士们那一关。 “你平常都是从这进的皇家下水道?” 奎若点了点头,颇为自豪的表示自己曾击败过螳螂战士,所以他们就没阻止他经过螳螂村了。 墨容看着他那嘚瑟的样子,一脸鄙夷。 倘若我拿出骄傲印记,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到下水道了?” 他早些遇到奎若的时候就想问了,但现在才想起来。 “也不算突然啦,我定期都会来下水道一趟,帮我老师取东西。” “什么东西?” 墨容看着浑身一干二净的奎若,坏笑道。 “当然是这我去!我罐子呢?!” 奎若抬手往腰间摸去,这才发现见到哨兵时太慌忙,将罐子遗落在下水道工人那里了。 “哈哈哈哈” “你还笑!就是为了协助你才忘掉的。” “好了好了,大不了咱们回去拿就是。” 说着墨容就掉头望着下水道走去,但是被奎若拉住了。 “算了,反正老师现在也不大用到那个东西了,档案馆里有不少存货,再说还不知道里面的哨兵走没走呢,下次再说。” 听到这墨容也知道奎若要拿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要取的东西是酸液?” “咦?你知道这东西?” 墨容哪能不知道,游戏中不少地方可都被酸液祸害了。 “曾经见到过,那东西可不是啥好玩意” 两人说着关于酸液的事情,走在经过螳螂村口的路上,附近不少螳螂战士见到二人都惊讶地注视着他们,准确地来说,是见到墨容。 其中三位螳螂战士向着二人身前走来,俯身行礼,脸上还带着不少愁容。 “参见骄傲之人!” 奎若见到这阵仗,忙摆手道: “几位大哥认错人了,我们只是寻常过路的。” 螳螂战士三人没有反应,直到墨容笑眯眯地看着奎若,缓缓说道: “几位请起,不必多礼。” 墨容的话语落下,三人才堪堪起身,眼神中的尊敬不加掩饰。 “你是他们口中的骄傲之人?!” “不然呢?” 墨容拿出骄傲印记在奎若眼前晃了晃。 哼,跟我比谁更装? 奎若看着墨容贱兮兮的样子,震惊地半天合不拢嘴,他也是知道这个称号的含义,所以才这么惊讶。 想起刚才还蛮骄傲地跟墨容装了一下,尬的奎若想钻进旁边的蘑菇丛。 墨容收起打趣奎若的姿态,正色道: “螳螂村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你们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奎若,墨容示意自己人没问题,放心说。 “唉,您是有所不知啊,前些天村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把螳螂村弄得鸡犬不宁!” 螳螂战士愤愤地说道。 “那人虽身材矮小,战斗力不高,可他速度极快,身法鬼魅,每次都要来村里拿上几样东西走。” “他偷了你们很贵重的东西吗?” 螳螂战士摇了摇头。 “东西并不贵重,可您是知道的,他这种行为不就是在挑衅我们吗?” “几位领主没出手?” 说到这螳螂战士顿了下,用前肢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领主说这点小事就不必跟她们说了,让我们自行解决,所以我们这不是解决不了嘛。” 墨容见状也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问向一旁的奎若: “去螳螂村看看?” “好啊好啊!” 奎若连连点头,他还没去过螳螂村里面呢,现在有机会肯定得进去看看。 “对了,你们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吗?” 听完螳螂战士的描述,墨容的游戏记忆里好像并不存在这样的一个人,要是知道名字的话,说不定能认得出来。 “普林特。” “他说他叫普林特。” ------------------------------------(分割线) 意见征集!作者新做了一个关于本书的封面,想问问各位读者大大更喜欢哪一个,可以在此条的段评中,为喜欢的封面点赞示意哦! ?:?ヽ(??)??:?+? 第73章 冲刺大师 “冲刺!冲刺!冲刺!” 螳螂村内的屋瓦之上,一道稍显肥胖的身影不断闪转腾挪,身后还跟着许多疾行的钉矛。 “你小子给我下来,懦夫一个,有种就别跑!” “你下来咱俩好好交流交流,我让你一只手!” 钉矛的后面,便是一群追着他的螳螂战士与青年,虽然天生身负螳螂爪的他们,可以在村内的墙壁上进行灵活移动,但仍旧奈何不了那个只见披风不见人的身影。 “哈哈哈,有种你们就追上我啊!” “一群跟蜗牛一样慢的家伙,吃屁去!” 普林特虽然话语之中充满着笑意,可若是仔细看去,他的眼神中还藏着一丝别样的不满。 “!你给我等着!” 螳螂战士们已经给气的脸色通红,嘴皮子颤抖不已,开始控制不住地想骂人,更多的钉矛向着普林特飞去,比之前狠厉了许多,但仍然扎了个空。 “啧,他们的领主怎么就是不出手呢?” “哇,你们村里原来是这样的吗?” 奎若看着由不远处的齿轮制动的多个装置,不禁感叹。 他的想法倒是跟法斯特出奇的一致。 这也怪不着奎若,整个圣巢他所去过的地方,看起来发达的,除了自家档案馆就只有泪水之城了。 “那是当然,我们除了武艺出色,其他方面也不赖哦。” 螳螂战士笑意浮现,但随着深处的喧闹声愈来愈近,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唉~,听这动静,普林特又来了。” “走,咱们去会会他。” 墨容更多的是好奇,普林特,这个名字他想遍了整个游戏记忆,也没能找出关于他的信息。 三人从入口处跃下,不多时便看到了一群螳螂战士拿着钉矛向着一处空地掷去。 “额,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墨容一脸奇怪地问到,螳螂村还有标枪这种竞技活动吗?他怎么没听说过。 “哦!我看到他了!” 奎若倒是率先发现了普林特,他停在一座房屋之上,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墨容朝着奎若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了那人的身影。 他身后的是,蛾翼披风? 目光才刚接触到普林特不久,他就再次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人呢?” “那里。” 墨容提了提下巴,不过紧接着疑问与惊讶便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 他能比奎若先看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普林特一瞬间爆发的速度来自于他身后的披风,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一点,没理由能难住螳螂战士等人。 所以在下一瞬他就看到了普林斯在空中不断变换的身形,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得连续使用蛾翼披风,可这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 他早在与伊达拿到蛾翼披风时,就尝试过在短暂的时间内多次使用,可没有一次成功。 这是因为每一次蛾翼的收缩与舒展都需要时间,想要将两次冲刺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他自问做不到这一点。 可眼前这人,居然能 “这下完蛋了。” 奎若看着被卡在墙边普林特,摇头叹息,这个位置两边都被封住了退路,这还怎么跑? 一旁螳螂战士提醒他别着急,继续看下去。 事情没有奎若想的这么简单,钉矛未至,普林特的身形就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飞速下坠,轻松避开了这一击。 “卧槽!冲刺大师!” 墨容瞪圆了双眼,直到刚才看到那人的身法变换,这才迟迟察觉到了普林特的身份。 冲刺大师,游戏中的一枚可以缩短持有者冲刺时间间隔的护符,不仅如此,更是能提供给持有者一种特殊的冲刺方式,下冲。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怪不得这人的身法如此鬼魅,让螳螂村的众人都无可奈何。 “冲刺大师?您认识他?” 一旁的螳螂战士听到墨容的惊呼,忙问道。 “若是您的朋友,也怪不得有如此” “别误会,我只是听过他的名号,并不认识他。” 墨容连忙摆手否认。 “他很出名吗?” 螳螂战士点了点头,疑惑地看向墨容,这倒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微微颔首。 “应应该” “那您能帮我们解决一下吗?” 墨容倒是不急,笑着说道: “也许我应该先去拜访一下领主大人们。” 说着便掉头往下方走去,奎若紧跟其后,不多时便来到了领主的石椅前。 “各位领主大人,久别重逢,别来无恙!” “哟,这回又是想来拿些什么东西呢?” 领主们见来者是墨容,便开口调笑道。 墨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知道这是领主们在开他的玩笑,毕竟他上次一来就拿走了螳螂族非常重要的两样东西。 “哈哈,领主们说笑了,小子这不是许久未见领主大人们,思念的紧,特地来拜访一下嘛。” 奎若在后面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跟在墨容大哥后面就是好啊,短短半日,就让我学到了扮猪吃老虎和睁眼说瞎话两个大道理。 比他老师还能教。 “哼,我看你小子倒不像你说的那么真诚。” 看着两手空空的墨容,螳螂领主们撇了撇嘴。 “对了,你身后的这位是?” 奎若听到领主们询问他的名字,赶忙上前行礼道: “久仰各位领主大人的威名,小子名叫奎若,是墨容的朋友。” “他的老师可是教师莫诺蒙哦,领主大人们可曾有所耳闻?” 墨容将手搭在奎若的肩膀上介绍道,原以为领主们听到后会惊讶一番,但现实好像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 “莫诺蒙?苍白之王的得力干将之一,圣巢教师莫诺蒙?” 另一位领主声音沉闷地问道,她所持的和善在这一刻消失,眼神中的意味让墨容感觉到了威胁。 “额,奎若,你老师之前跟领主们有仇吗?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墨容朝着奎若身旁挪去,他怕要是螳螂领主们要是真的突然暴动,自己还能护的住他。 “没没有,我都没听老师说她来过螳螂村啊” 奎若也没想到墨容说完,那领主会有这种反应。 “四妹,你想干什么。” 另一位领主的话语传来,使得她神情一滞。 “大姐,我” “那件事情早就翻篇了,还是说,你要对小辈出手?” 这番话说完,那位领主沉默片刻后,站起了身子,朝着二人俯身道歉,将刚才散发出的那股气势收了回去。 “抱歉,是我失态了,还请你们原谅。” 两人赶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好了,你俩过来是为了村子里的那位来客的事,唉,那些家伙,连这点事都让别人帮忙,真是丢我族的脸。” 见那位领主赔礼后,一旁出声劝阻的领主微微笑道。 “呼~,吓我一跳。” 墨容暗道一声,松了口气,还以为待会要跟奎若一起来场双人挑战呢。 “领主神机妙算,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承螳螂战士所托,阻止外面的那个人,领主你们意下如何?” 他打算先来此问问领主也是探求她们的意见,墨容可不认为在领主出面的情况下,外面的普林特还能这么活泼地上蹿下跳。 如墨容所料,领主摇头拒绝了他们。 “我曾在远处探查过,他并非心术不正之人,来此的原因大概如同曾经的你一样。” “不过你是为了螳螂爪,他嘛,可能只是为了求败之心?” “而且他未曾将主意打到螳螂爪之上,拿的也都是些寻常之物,倒是这段时间他的闹腾,让我看清了部分族人的缺点。” 领主朝二人笑了笑。 “想请一个能打磨族人的武者,这可不是件容易事,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我又何尝不笑纳呢。” 墨容听到这也不禁发笑,原来领主们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他也不好出手阻止了。 “明白,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两人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但墨容的眼中却仍闪烁着期待。 不阻止,切磋切磋总行? 第74章 切磋 “老兄,我们回来了。” 墨容跟一直在原地等他们的螳螂战士打了个招呼,见他一脸期待地看向两人。 “那您现在可以帮我们抓捕普林特了吗?” 但见墨容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你们领主说了,普林特是用来训练你们的,我没法帮你们抓捕他。” 话音落下,螳螂战士的脸上又挂起了愁容。 “果然是这样的吗?怪不得领主大人这些天来都不曾过问此事。” 墨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我俩确实不能帮你抓捕他,但与其切磋一下,也不是不行的嘛。” 话语中带着俏皮,让螳螂战士又不由得惊喜地问道: “真的吗?” 墨容点了点头,转头问向一旁的奎若。 “你要不要一起去?” “行啊。” 不过墨容随即想了想,二打一好像有点欺负人,就向奎若问道: “那咱俩谁先上?” “我来我来。” 奎若抽出骨钉,摩拳擦掌,自打上一次选拔赛结束之后,他的骨钉就没怎么用过了,回到档案馆后,他睡觉都能梦到跟墨容伊达二人在赛场上酣畅淋漓的战斗。 “行,那你先上。” 奎若看准普林特落脚的地方,身躯微微俯下,大腿弓起发力,只听脚掌与地面一阵摩擦声,周围飞起的尘土随他疾驰而去。 普林特暗暗叹了口气,起身打算离去,今天还是没能见到螳螂领主,这些战士们一点进步都没有,他都快腻了。 要不自己尝试去弄个螳螂爪? 这个念头刚浮现普林特就打消了,现在随意拿点不值钱的东西,都是为了激怒那些螳螂战士,他们伤不到自己的性命,但若是拿了螳螂爪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疾风袭来,普林斯本能地发动了蛾翼披风闪至一旁,下一刻骨钉就将他刚才所出之地穿了窟窿。 “反应很快啊。” 奎若拔出骨钉,笑着看向普林特,身形扭转再次向着他攻去。 “这人又是哪里来的?” 差点被奎若偷袭得手,普林特倒是不恼不怒,蹬墙远去,躲过了奎若的攻击。 “喂!你不是螳螂村的人!他们请外援了?” 奎若看着在空中不断变向的普林特,抓住了他想要落脚的时机,将手中的骨钉精准的掷去,自己则跟在其后寻找时机。 见奎若没有回答他的话,普林特没有罢休继续问道。 “你的速度很快吗?” 骨钉没有扎到他,反而钉在了墙上,奎若也没想着这一招可以命中,看着普林特闪躲的方向,拔出骨钉就是一招强力劈砍砸下。 “再加把力,你行的。” 普林特借着奎若的攻势向下冲去,还不忘开口说上一句。 “啧。” 几次攻击未得手,奎若有些烦躁,之前在远处看普林特的灵活倒还没什么,但一旦战斗起来才发现,这家伙要比之前遇到过的对手都要难缠。 螳螂村的地形对奎若来说并不友好,反而不属于螳螂一员的普林特是如鱼得水,在各种墙壁与房屋之上闪躲,巧妙地避开奎若的每一次攻击。 每一次躲开后还不忘嘲讽奎若一句。 饶是奎若脾气再好,这时候也被扰的心烦意乱,想要破口大骂。 见状墨容也拔出骨钉赶到了奎若的身旁,笑道: “放轻松,这家伙的嘴皮跟他的身法一样厉害,别着了他的道。” “你休息会,我来会会他。” “行。” 奎若长呼了一口气,平息了自己想要骂娘的心情点了点头。 普林特见墨容的到来,笑道: “怎么?觉得车轮战就能拿下我了?” 墨容没说话,径直向着他冲刺而去,这时普林特才发现,眼前这人的背后,竟也有着蛾翼披风。 “原来是同道中人!” 他飞速向后退去,眼中看着墨容的神色也不像之前对付螳螂战士那般敷衍,墨容在来之前就装上了骄傲印记,他觉得自己的冲刺虽没有普林特的快,但凭借着攻击距离的增加,应该能够弥补。 最终还是差了些,墨容的这一击只斩下了普林特披风的一毫,让他逃了去。 “嘶~” 普林特感受到了披风的损伤,惊讶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墨容,他手中的骨钉明明离他的披风还有些距离,怎么就被伤到了? 他还没想明白,挂在墙上的墨容已经蓄势完毕,手脚齐齐发力将自身送往普林特的方向,随即蛾翼披风与冲刺劈砍一同发动。 动作流畅的程度看得普林特都不禁感叹,但看归看,躲还是要躲的,随即身子向下冲去。 两人一来一回,墨容的攻击有意,普林特的闪躲却没多想,片刻后他就跟之前一样被困在了墙角。 这时墨容挂在墙上再次蓄势向着他疾驰而去,手中骨钉携起的沙石都变得骇人了几分。 “把我逼到墙角用这一击决胜负?不长教训的吗?” 普林特眼神鄙夷,他以为穿着蛾翼披风的墨容,定与他一样是不凡之辈,结果看来跟那群螳螂战士没什么两样。 他想对了一半。 身子向下冲去,以为闪过攻势的普林特,下一刻抬起了头颅,眼神惊恐。 他怎么也会这个技巧?! 若问目及何所现,好似圆月落凡间。 墨容紧跟其后的旋风劈砍让普林特看不到一丝生路,只好连忙抱头蹲了下来,大声喊道: “我认输了!认输了!” 骨钉与墙壁间的摩擦声骤然消失,点点碎石洒在了普林特的身上,告知了他危险已然远去。 “怎么样?” 墨容嘴角扬起,看着面前抱头瑟瑟发抖的普林特笑道。 普林特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拉起墨容的手贴上前去,他的眼中没有落败的沮丧,更多的则是对刚才战斗的回味以及对墨容的敬佩。 “可以啊兄弟!想不到你也能将披风用到这个程度!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像咱俩这样的人了!知己啊!” 墨容觉得普林特应该是误会了,笑着解释道刚才的那一次攻击只是对骨钉的技巧运用罢了,论起披风的使用程度,他也不得不佩服普林特。 “啊?这样吗?那真是有些可惜。” “在我看来冲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技巧,只要将其精通便会无往不利,今天算是我第一次吃亏,你真的很厉害,怪不得能拿到螳螂爪。” “这样看来我还是差了些火候。” 普林特搓了搓下巴,郑重其事地说道。 “得了,你的冲刺已经很不错了。” 奎若走了过来,虽然不想承认这个家伙的实力,但总感觉一听他的谦虚,自己就浑身不得劲。 三人一同向外走去,独留螳螂战士一人注视着墨容远去的身影感叹。 “不愧是骄傲之人,太强大了” “话说你为什么不用武器呢?” 墨容看着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披风的普林特,不由得有些奇怪,他要是有那种身法,再配上骨钉和法术。 啧啧啧,如果下一次遇到马科斯,指定没他好果汁吃。 “哈哈,其实我不会用武器” 普林特挠头尬笑道。 “我这些年来一直在钻研冲刺的技巧,武器什么的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提升速度的累赘罢了,所以就” 墨容听罢,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能坚持琢磨一样东西这么久,也称得上一句大师。 “所以你这些年来遇到的危险,就是靠着蛾翼披风躲过的?” “也还好,现在和平年代,哪还有什么危险,就算是有,它能追的上我再说。” 普林特一脸不在乎地笑道,丝毫不介意自己没有攻击力的事情。 “够豁达。” “还好啦,对了,刚才在战斗中我有看到你使用螳螂爪,你是跟领主们战斗过吗?” 墨容点了点头,看普林特那副期待的模样,眉头微挑。 “你在村里捣乱不会就是为了” “没错!我就是为了跟螳螂村的领主过上几招。” “那我看你是没戏了。” “为什么!” 普林特焦急道,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见到螳螂领主,可不希望落了空。 “你丫的只会跑有什么用,想跟领主过招你最少也得会使用武器啊。” 墨容挺无奈的,这家伙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螳螂村这了。 “那怎么办?我还是想见到领主,要不大哥你帮我出出主意?” “你这么说还真有一个办法,应该可以帮到你。” “什么方法?” 想起之前与领主们的谈话,墨容在心里默默地跟螳螂战士们道了个歉。 “继续留在那里,你肯定有一天能见到领主们的。” 普林特听罢,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 第75章 国王驿站 灵魂圣所冲突事件发生后,泪水之城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宣传与躁动。 这得益于卢瑞恩对消息的封锁,以及索玛斯自己也对下属的言论进行了管控。 但经不住当时参与的哨兵与围观群众的传播,虽然明面上大家都闭口不提,但也没几个是真的一无所知。 舆论的真实性往往会在传播中流失,墨容在他人的口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妄图破坏灵魂圣所研究的恐怖分子,原因竟只是为了阻止圣巢的发展,幸亏守望者大人出手阻止才让圣所幸免于难。 冠军的身份,渐渐在人们的心中淡化,转变成了另一副憎恶的模样。 “哎!听说了吗?今儿城东的鹿角站有大人物要来!” “大人物?有多大?” “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样的对话在城中各处大街小巷内出现,每个人都脸上都抱着好奇前往城东,那边的鹿角站附近被前来看戏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一副万人空巷之景。 “我靠!怎么这么多人?不就是来了个人吗,至于全都来看?” “你懂个屁,你知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咋?这还有什么说道?” 语气十分不满的那人,看向回答他的那个身影指着的方向,赫然是城中最高的尖塔。 “真的假的?!这你可不能乱说啊!” “我说什么了?” 那人很有分寸,别人问去只是指了指,嘴巴闭的严丝合缝。 不久后,外面就来了一队大型哨兵,将堵塞的道路清理出来一条,有序井然地站在路的两旁,俨然一副严肃阵仗。 “这架势,啧啧啧,看来真” 话音未落,路边嘈杂的人群忽然噤声,统统开始俯身跪下,只不过人群实在拥挤,许多人连立足都地方都没有,显然来者也知晓这一点,连忙开口。 “诸位暂且不必行礼,地方拥挤,还望各位疏散一些,以免待会发生意外事件。” 从哨兵清理出的来路,向鹿角站靠近的正是守望者卢瑞恩。 他的后面还跟着一队哨兵,被他招呼至鹿角站口,协助一旁的哨兵维持秩序,附近的人听罢卢瑞恩的话,也开始往后退了些,人群也变得没那么密集。 “这连守望者大人都来迎接了?谁这么大脸面?” “你小点声,蠢吗?能让守望者大人迎接的,你觉得还能有谁?” 人群中的寂静在卢瑞恩进入鹿角站后,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眼中的期待渐渐变得炙热,眼睛死死地盯着鹿角站的出口,眨都不眨一下。 “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站里传出,常坐的人都能听出,今天鹿角虫的步伐格外地稳健,频率也比以往要慢了很多。 “参见王上!” 卢瑞恩俯下身子行礼,眼前从鹿角虫的背上缓缓走下的白色身影,正是苍白之王。 “平身。” 卢瑞恩直起身子,眼中除了敬畏,还有着好奇。 要知道白王若是有事,通常会直接出现在尖塔之上,怎么今天想着坐鹿角虫来了呢? 白王也能看出他的疑惑,微微笑道: “怎么?不欢迎我?” “王上皇恩浩荡,微臣欢迎之至,且城中的居民都与微臣一般,对您的到来期待不已。” 卢瑞恩躬身将白王引至身前,想了想,白王大致是来体察民情了,怪不得坐的是鹿角虫。 随着白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鹿角站的门口,一旁的群众眼睛齐齐瞪大,赶忙跪下了身子。 怪不得守望者大人叫他们疏散些,要不然此时出丑可是大罪。 “参见王上!” 路旁的人群出奇地整齐划一,喊出了对白王的敬意,声音之洪亮,将脚下的地面都震颤了几分。 “平身。” 两字轻声,却盖过众人回音,宛如雷霆般响彻在每个人的耳中。 “圣巢的子民,近来的生活如何?” 白王转头看向路旁的一位居民,那人还有些不可置信,他被点名了? “草草草民见见过王上!” 嘴皮哆哆嗦嗦的,那人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两巴掌,怎么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了。 “哈哈,不必紧张,只当我是一般人便是。” 白王的身上缓缓散发出了些许白芒,笼罩在周围人的身上,也平复了那人激动的心情。 “承蒙王上的关心,我们的生活很美满,大家说是不是啊?” 周围的人都跟着点头,争相附和道: “对啊,王上不必担心,生在圣巢之中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是啊,我们的生活可美满了,您要是赶我走我都不走。” 白王就这么听着,脸上挂起和蔼的笑容,路边的居民们无一不是在赞扬他的领导与圣巢的伟大。 卢瑞恩跟在白王后面,心里也挺舒服的,不枉他这么尽心尽力地监管整个圣巢。 还在想着白王待会儿会怎么夸奖他呢,白王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确有此事?” “草草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当时有人目击,定然错不了。” “是啊王上,现在那边的井盖还没修好呢。” “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与守望者好好谈谈的,你们安心。” 白王转头示意卢瑞恩快些跟上来。 原来是周围的群众太过激动,将灵魂圣所受到袭击一事说了出来,这才让白王驻足询问。 由居民组成的道路其实并不长,但不断有人向后跑去,想再多看看白王的真容,所以直到白王登上尖塔前,都被人们簇拥着。 至此,城东的鹿角虫站也拥有了一个响亮的称号。 国王驿站。 “卢瑞恩,看来你将主城治理的很好啊。” 白王刚坐在茶桌旁,管家就端上了准备已久的茶点,随后乘着升降梯下去了。 现在这个地方不是他该待着的时候。 “王上谬赞,微臣也只是尽我所能为王上守护圣巢。” 卢瑞恩站立在白王一旁恭敬道。 “坐,你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吗?” 一股白芒裹着卢瑞恩的身子,将他缓缓按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微臣以为,王上是来体察民情的?” “猜对了一半。” 白王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了灵魂圣所,虽只有一刹,还是将卢瑞恩惊地直冒冷汗。 “王上且听完解释,灵魂圣所的袭击事件乃是突发情况,并不是微臣刻意为之。” 说着就想起身给白王赔罪,但却被那股力量硬生生托着没法使力。 “唉,你怎么变得这么敏感,卢瑞恩,是因为这些年我让你镇守主城导致的吗?” 这句话落在卢瑞恩的耳中,让他明白了白王并不是为灵魂圣所一事而来,倒是他多疑了。 “王上此言折煞微臣,自王上将镇守主城一职交于微臣,微臣一直以其为荣耀,从未有一刻对王上心生不满。” “至于灵魂圣所一事,微臣亲自出手将闯入者驱赶,王上大可不必担心。” 王上不问,他却不能隐瞒不答。 白王将茶杯递至嘴边,轻呼一口气后慢慢饮下。 “我找到封印那位古神的方法了,此举若成,可保我圣巢永世昌盛。” “咳咳!” 卢瑞恩也刚抿入茶水,听闻白王的言语差点没控制住喷出来。 “什么?!王上您找到方法了?!” 自打选拔赛瘟疫事件过后,这才过多久?而且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他还未曾得知多少,但就已经被白王悄无声息的搞定了? 白王点了点头,将背缓缓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但这需要时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兴许古神冲破了我暂时的封印,它还没能降生。” “或许就在我们两个交谈的下一秒,它就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上。” “它?” 第76章 白王的信 卢瑞恩曾想过,如果要封印一个古神需要什么代价。 往好了想,若是要牺牲圣巢一时的发展,采用大量的民力物力就能行得通,那再好不过。 往坏了想,可能在封印的途中不仅要牺牲掉大量的发展,更是连生命都会消逝许多,而且以古神的力量,连白王说不定都得搭进去,这种代价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现在听闻王上所言,他非常不解,不得不开口提问道: “您所说的封印古神的方法,难道是在一个人的身上?” 白王颔首,这可把卢瑞恩雷的不轻,什么人能孤身封印古神?而且听白王所言,那人极有可能还没诞生? 白王不会是找算命的给人骗了? 看卢瑞恩那副便秘的模样,白王再次开口给他服下了一颗定心丸。 “放心,这人是我通过无数次实验所得,里面灌注了我与虚空,还有王后的力量,再搭配蛾族秘术,定能将她永世封印于梦境之中。” “这” 虽说白王发话,但卢瑞恩总感觉此事不靠谱,可眼下他对此事没有任何可以助力的地方,也就不再言语。 一封信被从衣袍内拿出,放置在了茶桌之上。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这样东西,里面写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需要你自己意志的肯定。” 卢瑞恩见状忙开口道: “王上,您有什么事情要托付于微臣,直说便是,微臣当鞠躬尽瘁。” 白王摇了摇头,这件事可不是一件点点头就能保证的。 “问题不在于此,待我离开后你再打开这封信,若是有了抉择,差人送到王宫即可。” “卢瑞恩,你记住,这件事必须遵从你自己的意志,我不需要你在这件事情上表全忠心。” 说罢,白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卢瑞恩的眼前。 桌上的信封闪着白芒,这意味王上此时还未离开泪城,卢瑞恩转头看向灵魂圣所,眼中闪烁着别样的情绪。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一群人,打不过就算了,跑也跑不过,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索玛斯暴怒地向着下属唾骂,挨骂的哨兵们也是苦不堪言。 自己当时都被打的那么狼狈,还好意思骂他们? 今天白王到访的事情索玛斯也是知道的,但就是碍于这件事情,他没敢亲自去迎接,之前还跟白王打了包票,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发生了这档子事。 “滚!全都滚!一群废物!” 索玛斯气地唤出了几个光球向着众人砸去,破口大骂了几声回到屋顶去了。 回想起当时在这里战斗的情景,索玛斯就是一阵气结,凭什么融合了众多灵魂的他,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刚想再骂上几句的索玛斯,突然汗毛竖起,一股威压在其身后降临,他赶忙跪了下来。 “参见王上!” “索玛斯,最近这么闲吗?都有时间在这里看风景了。” 白王的话不咸不淡,却让索玛斯战战兢兢。 “王上恕罪!微臣自以为无颜面见王上,因此在圣所中等候,请王上责罚!” “你确实该罚!” 强压于其身,索玛斯膝下刚修好不久的玻璃再次破裂,但好在没完全碎开,要不然他又得狼狈一次了。 “我让你进行实验,是为了找到对付瘟疫的方法,你呢?你干了什么?” “我让你做的实验你成功了吗?” “没没有” “但是王上!我找到办法了!相信这个办法能帮到您的!” 白王的视线透过重重阻碍,看着灵魂圣所内的瓶瓶罐罐,语气冰冷地说道: “办法?将他人之灵魂融入己身也算是办法?你真当我不知那些实验失败的产物?” “我给你这么多的资源,你就交出这么一份答案?” “可是王上!此路可行啊!这些实验” 白王手臂微抬,打断了索玛斯的话语。 “好了索玛斯,你知道让我看中你的,是你的学识与天赋,现在回头还来的及,别让我失望。” “可是” 索玛斯还想开口辩解,白王施以他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此时开口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直愣愣地看着天空,喃喃道: “王上,您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算了,伟大的出现总避免不了偏见。” “我会向您证明的,证明这条路,不会错。” “这些植物的泡泡与梦境液体的结合,竟会诞生如此精妙的产物?” 莫诺蒙看着眼前类似水母状漂浮的物体,不由得有些惊讶。 自打白王将这些液体交给她开始,她就已经将任务的重心从酸液转移到了这里。 她虽身为教师,但大多数的研究并没有涉及灵魂方面,所以做到现在这一步,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 不仅仅要恶补关于灵魂方面的知识,更得在这之上拓展,否则面对此等难题,她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发现。 就在她想进一步实验时,丝丝白芒在实验室中出现,化成了白王的身影。 “参见王上!” “爱卿平身。” 白王看到了不远处漂浮的水母,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核心,竟是一团梦境液体,不由得好奇起来,走到水母身旁向着莫诺蒙问道。 “这个东西是?” 说着就想用手去触碰水母,但被莫诺蒙拦了下来。 “王上且慢!此物危险性极大,千万不可触碰。” 白王止住了动作,静待着莫诺蒙给他一个解释。 “王上,此物是我这些日子进行的新研究,用峡谷中的一种特殊植物产生的泡泡作为躯壳,再注以梦境液体,即可达到您眼前此物的效果。” “那你刚刚说的危险是指?” 莫诺蒙迟疑了片刻,躬身请白王先到室外等候,自己则是将一只水母引到了实验室外。 “王上您请看。” 说着莫诺蒙便皱着眉头将一块石头丢向水母。 其实这东西的危险性不是她发现的,而是一位负责清洁的人员,当时她并不在实验室内,后来听实验室外的别人说起,那位清洁人员进入实验室后不久,便传出了一阵爆鸣。 等动静消失后,众人进去才发现那人已经死在了地上,旁边还散落着橙色的液体。 在安葬那人后,莫诺蒙才将注意转移到了那水母的危险性之上,这些天来的研究她也不是没有触碰过,可为什么她却没有遭受到攻击呢? 所以她推测,水母很有可能存在自我意识,且会攻击任何除她以外触碰的人。 “啵~” 随着石头砸破了水母的外壳,莫诺蒙想象中原地爆炸的场景并未出现,那梦境液体竟直直奔着她而来! “王上小心!” 莫诺蒙刚想推开一旁的白王,只见白光闪烁,那梦境液体不知为何在半路炸开,汁液溅射到了二人身旁,但却好似落在了一个屏障之上。 “哟,你这东西还会自动跟踪敌人?你竟是将梦境液体制作成了武器?” 白王看着屏障消失后落在地上的橙色液体,不禁打趣道。 莫诺蒙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情况,在白王面前闹出了个这么大的笑话,赶忙跪了下来。 “王上恕罪!是微臣的过错,将未琢磨透的产物展示给了王上,还差点威胁到王上,请王上降下责罚!” 白王将莫诺蒙搀了起来,眼中倒没有一丝责怪之意。 相比于索玛斯的研究,莫诺蒙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这让他看到了梦境液体不一样的用途。 “这东西的研究很费力,你为圣巢付出如此心血,我又怎会责怪于你?” 看着消失在面前的水母,白王接着问道: “这东西可还有吗?” “实验室内还有着不少,都是用以研究的备用。” “那这样看来,你走出了一条与我完全不同的路啊。” 白王感慨道,说着也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犹豫了会还是将它递给了莫诺蒙,说出了不久前于卢瑞恩差不多的话语。 得知了容器一事后,莫诺蒙也如同卢瑞恩那般惊讶。 “我希望你的研究能继续下去,不被信中所提及之事影响,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记住,答复不必急于一时,想好就托人来到宫殿,我很期待你的回应。” “遵命!” 第77章 教师档案馆 雾之峡谷跟墨容的记忆里重合了一部分,这里的植被与苍绿之径那边一样繁茂,不同的是这里的植物大部分都长着些泡泡。 另外一部分没有重合的记忆,则是这里除了植被就再无其他,那种带电水母和移动水母,他是一个都没看到。 “尝尝,这东西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哦。” 奎若走到路旁,掰下了一些这里特有植被的根茎递给了墨容,随即往自己的嘴里也塞了几根。 墨容握着手上崭新出土的根茎,一脸狐疑地看着奎若,直到他真吃了下去自己才塞进嘴里。 这东西给他的感觉,挺像是现实的薄荷,清爽在他的味蕾间炸开,整个人都感觉提神了许多。 “这味道还真不错。” “是。” 奎若笑了笑,随即开始给墨容介绍峡谷的环境,但说了小一会儿就停住了。 这种情况就像是你的外地朋友突然问起你,你家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你刚准备兴致勃勃地介绍,却想起自己已经去过很多次的景点,顿感无聊,不知如何开口。 墨容见冷了场,便与奎若聊起自选拔赛之后,他所曾经历过的冒险。 “山峰矿石?远古遗族?全知之神?” 听着墨容口中不断蹦出的新鲜趣事,奎若的眼中也不由得生出向往。 真希望老师能快些放他出来冒险啊,这片繁盛的土地自己至今也没能见到全貌,心里实在难受的不行。 就这样两人唠嗑唠了一路,直到墨容见到不远处一座庞大的半圆形建筑。 之前在游戏里没能见到全貌,现在看来却是另外一番的宏伟,建筑风格像极了泰姬陵,只不过它的颜色基调为浅棕,四面环绕的拱形窗户中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到啦,前面就是老师的档案馆了,你跟我来。” 奎若兴致勃勃地向墨容招了招手,随即走进了一个印有莫诺蒙面具的拱形门,墨容也紧随其后进入到档案馆中。 映入眼帘的内饰与外围的建筑风格极其相似,虽没有华丽的配饰,但四周被部分植被侵蚀的墙壁却给整个档案馆添上了不少生机,冷冰冰的建筑好似都变得活泼起来。 这里最大的特点,当属于那些矗立在各个地方的存储罐子了,墨容一看就知道那些罐子里面装着的,就是酸液,每一个都散发着莹莹绿光。 “这里的存储罐里面装着的大部分都是老师实验用的酸液,只有部分是已经被研究完毕的。” 顺着奎若手指去的方向,墨容确实看到了一些与其他装饰不同的罐子。 “这些液体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东西,它们太矛盾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师研究的档案我也曾看过,这些液体对我们的生命含有极强的攻击性,少量接触就能灼伤身体,若是整个人坠入其中,怕是尸骨无存” 这一点墨容很明确,他在游戏里因为酸液也遭了不少罪。 “但也还是这种液体,它居然能促进植物的生长,再怎么说植物也算是一种生命,与我们的遭遇完全是两种状况,不过好像确实对植物也有点副作用罢了。” 奎若耸了耸肩,接着往实验室深处走去,墨容回想着奎若刚才说的话,略有所思。 不像是在游戏中那样,墨容如今在档案馆见到的酸液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地方,可听奎若所说,这里的酸液好像是取自下水道那边,这样说来好像还真有不同? 虽说之前在下水道里逃窜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注意环境,但那些都快与他人一般大的叶子,他是怎么也忘不掉,那就是酸液促进的结果? 至于副作用 他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苍绿遍布的荆棘了,那玩意虽不能动,但是一碰一个致命。 “发什么呆呢?走,带你见见我的老师。” 奎若拿手在墨容盯着罐子的眼前晃了晃,这才让他回过了神。 “哦哦,不好意思,看酸液看入迷了。” “看入迷了?” 奎若微微挑眉,手搭上墨容的肩膀。 “好哥们儿,对这酸液这么感兴趣的话,咱俩商量个事呗~” “啥事?” “我跟你说哦,这事换别人来我考虑都不带考虑的,也就是墨容大哥你才有这个待遇。” “这样,你来档案馆代替我整理档案,保你每天都有酸液看,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怎么样,不错!” 奎若拍了拍胸脯,作出一番忍痛割爱的模样。 “好啊。” “真的假的?!” “假的。” “” 奎若一脸无语,墨容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小子打算盘打的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你说我答应不答应? “走了,带你见见我的老师。” 奎若手勾着墨容的脖子,一路将他带入到了一间实验室的门前。 嘟嘟嘟 “老师,您在吗?” 奎若眼神示意墨容稍等,也没听见脚步声,不多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来。 “奎若,怎咦?这位客人是?” 莫诺蒙还在屋内进行研究,听到门外的声音,就知道是奎若那小子从外头回来了,不过开门看到的,还有一个被他勾着的矮小身影。 “老师,不请咱俩进去坐坐?” 奎若笑嘻嘻道,莫诺蒙用一只触手照着他的头就来了一下,嗔恼道: “没大没小的,在客人面前失了规矩,实验室现在不方便你们进来,你带着这位小兄弟先去休息室,待会我再来看你们。” 墨容刚想拒绝莫诺蒙的盛情,毕竟看样子她还挺忙的,抽空来应付他俩属实有些浪费时间。 “你小子平时都这么跟你老师说话的?” 墨容看着走在前面的奎若问道。 “哈哈,偶尔皮一下啦,老师她要么就是出去采集材料,要么就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性格怪沉闷的,这档案馆里也没个人敢跟老师说话解闷,那这种事不就得落在我这个学生身上了嘛。” 奎若笑道,将墨容引至休息室后示意他稍等一会,自己去拿点东西。 墨容点了点头,奎若走后开始打量着附近,与室外相似,就算是休息室也仍然遍布着许多酸液的存储罐,有些罐子上还标有一些研究数据。 墨容凑前去看,有一部分还画着形似之前他在外面见过的特殊植物的泡泡,而泡泡里面还包裹着一个人。 “这是” 这些手稿想来就是莫诺蒙所作,意思在他看来也挺明显的,难道这种泡泡能助人在酸液之中生存? 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回想起游戏中的莫诺蒙,她好像就是将自身封印在了一个巨大的存储罐中。 啧,不对啊,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算是一具尸体了。 那这酸液,更类似于现实中的福尔马林(一种防腐液体)? 接着向后面看去,手稿就越显得复杂,已经不在墨容看懂的范围内了。 “这位小兄弟,你也对酸液感兴趣吗?” 略带笑意的轻柔声在背后响起,墨容赶忙转过身来行礼。 “小子见过教师大人。” 莫诺蒙伸出两只触手将墨容搀起,将他引向了一边的座椅之上。 “叫我教师就好,我并不在乎那些称谓,你想必就是之前与我弟子一同参加比赛的人。” “您看过比赛?” “你们年轻人的大赛,我去凑什么热闹,只不过自打我弟子回来后,嘴里就总念叨着这件事。” “我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在点我呢!” 墨容虽不见莫诺蒙真容,但却能感受到她略带羞恼的话语下,藏着的一丝笑意。 “唉,其实这事也怪我,他自小就待在档案馆里,我有时候也想多带他出去走走,可是公务在身” 说到这莫诺蒙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她说到这墨容倒开始好奇奎若的身世了,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 “教师大人,奎若他是一出生就被送过来了吗?” 莫诺蒙双眼直视着墨容,没察觉出他的恶意与别有用心,她的眼中逐渐闪过回忆的光芒。 “他啊,他本是无根萍” 第78章 奎若 圣巢的建立从没有他人想象中的一帆风顺,那时平分天下的荒芜土地,动荡总会发生。 虚空与光明一战,双方都大动筋骨,其中更是掺杂了不少无辜的原住民,那个时期算是这片土地的至暗时期,无数人在战争中丧命。 双方的主神在战争中交手,虚空虽略逊一筹,但仍是以伤换伤,将双方都拖至了相同的局面,沉睡。 好不容易迎来的一段平和期,也在一只巨虫的天降后被打破。 白王这时的到来不知是否天运,他的强大在这片土地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但与此同时,也给战争后的原住民带来了恐慌。 没人知道这个天外来者是否存在善意,也没人敢去赌这个可能,不少的原住民纷纷往外迁徙,这其中,就包含着奎若的父母。 他们算是最晚的一批,圣巢建立伊始,档案馆就已经开始动工,大量工人前往峡谷,也就吓走了他们。 那对夫妇不知是否有意,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曾顾及半分,扭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诺蒙见到这个孩子时,他还在啃食着路边一种特殊植物的根茎,虽然她能看出这孩子的状况已然岌岌可危,但他好似一无所知,看见莫诺蒙的到来还对她笑出了声。 那道稚嫩的声音让莫诺蒙这辈子都无法忘却,她收养了他,并将其取名为‘奎若’。 奎若,是她家乡的一种古老植物的名字,象征着不灭的希望与奇迹,将此名字赋予他,再适合不过。 教师档案馆的建立在众多工人的劳作下很快就完成了,白王曾询问过她是否需要大量的学者协助研究,但莫诺蒙拒绝了,只留了一些哨兵和清洁人员,并且到现在还在不断减少。 奎若自小就在她的抚养下长大,档案馆的工作枯燥无味,而为莫诺蒙带来欢乐的,就是每日在档案馆里跑来跑去的小奎若。 她不明白为何那对父母如此残忍的抛下自己的孩子,多么可爱活泼的一个人儿啊,若是档案馆始终只能留下一人,那也无疑是他。 “从今以后,你要叫我老师,明白吗?” 小奎若自咿呀学语开始,莫诺蒙就对他灌输自己身为教师,而他则是弟子的观念,她也曾试过让小奎若称呼自己为‘母亲’,那种心被化开的感觉,比她研究出的成果带来的喜悦要更盛百倍。 小奎若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可她知道。 从抚养小奎若开始,自责就一直萦绕在她心中,身为研究人员的她几乎没什么时间带着小奎若去享受童年,甚至可以说档案馆里存储罐陪伴小奎若的时间,都要比她长。 小奎若的天性她再清楚不过,一个活泼的孩子又怎能终日困于档案馆中? 她也曾想过让哨兵们带奎若出去,可峡谷之大,危险不知存于何处,总而言之,她不放心。 除开活泼,小奎若的懂事更令人心疼。 莫诺蒙虽从未抚养过孩子,但却不是一无所知。 小奎若不同于其他的孩子,在别人还在依赖,撒娇的年纪,小奎若就已经懂得如何帮她整理一些简单的文件了。 包括档案馆里的一些杂事,杂务等等,虽说这些都有专门的人处理,但都拗不过小奎若的请求。 莫诺蒙也跟他提起过,他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事情。 “我就是想帮老师做些事” 小奎若委屈的一句话,立马将她堵了回去,自那以后她也没在阻止小奎若的帮忙,甚至都有些习以为常。 不仅如此,不知是否天赋还是耳濡目染,小奎若的学习能力要比莫诺蒙想象中要强上许多,档案馆的研究手稿他只需莫诺蒙提点一些,便能很快的了解其中的知识,所以在后续的酸液研究中,他也曾出了不少的力。 渐渐的,小奎若越长越大,也就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莫诺蒙讲述的故事并没有那么详细,但墨容也清楚了很多。 莫诺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慨道: “幸亏当初斯莱大师曾来过一趟,教会了他关于骨钉的技艺,要不然我还真不放心他一个外出。” 墨容笑了笑,从当初选拔赛上奎若的表现来看,他的武艺绝对要高出一般人不少,不说是万里挑一,但一个人在圣巢之中游历总归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归根结底还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担忧在作祟啊。 “他也跟我提过你,你是叫墨容对?” 墨容颔首,莫诺蒙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话语中携着笑意。 “那小子跟我说他很羡慕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外边游历,不像他,老是被我让他待在档案馆里。” “哈哈,倒也没他说的那么轻松,但以我看来,您未尝不可让他去游历试试呢?” 莫诺蒙没有立即回答,端起茶杯抿上一口,久久品味。 其实墨容也知道她已经渐渐放开了奎若,自从上次的选拔赛就可以看得出来,奎若长久以来真的只是因为她的限制,而留在了档案馆里吗? 在他看来不然,真正的爱,从来都是相互的。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奎若那孩子,确实已经被我留在身边太久了” 莫诺蒙苦笑道,回想起了白王给她的那封信,又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呜呼,新鲜的茶点来喽~” 奎若端着盘子哧溜一下地冲进了休息室,不过看到莫诺蒙在立马就顿了下来。 “多大个小伙子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老师?您的研究忙完了?” 莫诺蒙接过奎若手上的盘子,将其推在了墨容跟前。 “你见过我的研究有忙完的时候吗?你的朋友来了我总不能不管不顾。” 奎若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教师您如今进行的研究是关于梦境液体的吗?” “嗯?这你怎么知道的?奎若这小子告诉你的?” 莫诺蒙见墨容一下就说出了她的研究方向,立马转头皱眉看向奎若。 “您可别冤枉我啊老师,而且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他当时也在场吗?” 奎若高举双手无辜道,莫诺蒙这才想起选拔赛混乱的事情。 “行了行了,赶紧过来坐下,我又没怨你。” 奎若笑着坐在墨容的身旁,给他介绍道: “呐,这位就是圣巢教师,也是我的老师莫诺蒙啦,怎么样,如今见到是不是很惊喜。” 墨容附和着点了点头,凑到他身边低声道: “其实我刚刚已经跟你老师聊了好一会了。” “你们聊啥了?” “你老师说你小时候尿床。” “” 奎若脸憋的通红,猛地转过头去跟莫诺蒙说道: “老师,您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外头说呢!” 莫诺蒙:? 墨容:! 察觉到莫诺蒙不善的眼神,墨容打了个哈哈,表示要出去上个厕所,实际是去避避风头。 在墨容出去后,休息室也安静了下来。 “奎若,你不是说你一直想出去探险吗,你就跟你那朋友一起去怎么样?” 奎若听罢瞪大了双眼。 “真的假的?!您舍得让我出去了?” 莫诺蒙一触手敲到了奎若的脑袋上,嗔道: “我何时不让你出去了?你这话说的跟我软禁了你一样。” “本来就是嘛” 奎若委屈地嘟囔道。 “唉,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莫诺蒙叹了口气。 “今天开始我就不再限制你出去了,不过你听好,隔一段时间你就得回档案所来报个平安知道吗?” “嗯嗯!” 奎若疯狂点头,他原以为老师又在跟他开玩笑,不过这次居然是真的,连忙兴奋地起身跑去找外头的墨容,已经忍不住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 看着从她面前溜走,满脸兴奋的奎若,莫诺蒙此时越发的愧疚。 那种表情,她很熟悉,那是来自最深处的情绪,小时候他被自己表扬时也常常露出那种表情。 果然她还是束缚了奎若太久了吗 莫诺蒙摩挲着手里从衣袍中拿出的,那封泛着白芒的信,这偌大的休息室中只回荡着她的浅浅低语。 “小奎若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第79章 离开 墨容出了休息室在附近看了看,差不多准备回去的时候,奎若突然从休息室里冲了出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墨容大哥!我老师同意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冒险了!” “我现在超级兴奋!你说咱们第一站去哪里呢?” “墨容大哥?” 奎若说了一堆没见墨容回话,却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拍打感。 “放放开要要勒死了” 奎若见墨容整个人都被他提在了空中,赶忙松手。 “哎哟我去,不好意思墨容大哥,太激动了一下子没控制住。” “咳咳!你丫的就是想趁机报复我” 墨容咳嗽了两声,才想起刚才奎若说的话。 “你老师真让你出去了?真的假的?” 奎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休息室,赶忙抓着墨容的手就往外走去。 “老师亲口跟我说的,咱俩快溜,要不然我怕老师待会反悔又把我抓回去了。” “” 墨容没想到刚才的随口一提,莫诺蒙竟真的去实施了,还如此之快。 难不成是把我当作台阶给奎若下了? 走出档案馆的一路上,奎若都相当的雀跃,墨容看他这副模样,好奇地问道: “奎若,你出去冒险什么东西都不带的吗?” “呐,骨钉我都随身带着呢。” 奎若指了指后背,挑了挑眉。 “就一把骨钉?” 奎若从兜里零零散散掏出了几十块吉欧展示给墨容,随即挠了挠头。 “还有这些,在外面冒险要花很多钱吗?” “也是,这些就够了。” 他自己来到这的时候连衣服都是卢瑞恩给的,不也照样闯到了现在? “那你有计划好去哪里吗?” “啊,这个嘛”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你没打算?” “我怎么会有?”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朝着对方说出这两句话,墨容扶额无奈道: “你找我的时候我都在被追杀呢,跟你来肯定是逃难呐。” “也是,给这事忘了” 墨容翻了翻自己的身上,除了一张从泪城到山峰的地图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地图了。 “奎若,峡谷的地形你很熟悉?” “那当然,毕竟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档案馆里还有别的地方的地图吗?” “你这么说来,老师那里好像确实有一张关于苍绿地区的地图我去找老师给要过来?” 奎若的表情显然有些为难,墨容叹了口气。 “算了,根据你的印象走,你就挑那些你老师不让你去的地方走,就当是你冒险的开始了。” “那你跟我来,我还真知道一个去处。” 说着奎若便率先朝着一条岔路走去。 莫诺蒙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奎若嗔恼道: “这小子,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下次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他。” 墨容跟着奎若持续向着高处走去,他若是记得不错,上方应该就是苍绿之径了。 “你这是打算去苍绿那边?” “苍绿?” 奎若愣了愣神,回想起之前在不远处看到的繁茂之景,好像确实如墨容所言。 “原来上面就是苍绿区域了吗,怪不得我越靠近那边,植物的长势就越加生机勃勃。” “墨容大哥你去过那边?” 那可不嘛,第一次遇见蜗牛萨满可不是就在苍绿。 “当然了,之前跟你伊达哥第一次货运就是来的苍绿。” “货运?” “就是帮人送东西啦,赚点吉欧什么的,跟你帮教师拿东西一个性质。” “那还是有区别的,毕竟我帮老师拿东西她不给我吉欧。” 奎若打了个哈哈,两人不多时就穿过了峡谷,随着周围的颜色基调从淡粉转化为了翠绿,他们正式来到了苍绿的境内。 感受着与峡谷完全不同的景色,奎若长呼了一口气。 “苍绿!我来啦!” 墨容能看出他此时的兴奋,像极了自己儿时一人在家里没人管,随便吃喝看电视玩电脑,那种感觉,只有那时的他才能体会。 这里散落在地的古怪石卵,根结在一起的参天藤蔓,就连一旁的丛林都能吸引奎若的注意力。 “哇塞,这些石卵是天然的吗?上面的花纹充满着自然的气息。” “还有这些藤蔓,我的天,这是怎么长的,能这么高,要是能吃就好了,摘一根能吃好久。” “还有这朵花,真是哎呦我去!” 奎若看着上方石壁绿叶丛中的一个鼓囊囊的花朵,它一颤一颤的好似是在呼吸一般,就在他感叹大自然的美妙时,那花朵却突然绽开,喷出了一个圆球砸到了奎若的头上。 “这,这东西还会主动攻击人?” 奎若赶忙远离上方的花朵,躲到了墨容身后揉了揉自己头上被砸出的一个包,手上传来了湿润的感觉。 吸溜~ “这东西的汁液,有点不对劲呐。” 奎若舔了一口,品味了下,入口的微麻渐渐传入大脑,让他整个人一激灵,居然想着再去舔上一些。 墨容见过那种花,这种说实话已经很友好了,在苍绿和真菌荒地还有一种更加令人头疼的植物,那玩意吐出的可是实打实的追踪爆炸弹。 但现在应该还没离谱到那种程度,毕竟那是被感染后的效果。 “墨容大哥,你尝尝。” 奎若将那汁液抹到了墨容的手上,示意他也尝一尝。 “嘶~,这东西?” 那种传入大脑的刺激感让他忍不住皱眉。 “口感是不是很奇怪,我在档案馆里的资料中见过许多植物的收录,现在我才想起来这玩意。”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花朵的名称为古尔卡,拥有异于寻常植物的攻击性,一旦有活物靠近它,它就会喷吐含有毒性汁液的种子攻击。” “所以你弯弯绕绕了半天,就是想告诉我你刚才给我尝的东西有毒是吗?” 奎若郑重地点了点头。 硬了,拳头硬了。 “靠!你丫缺心眼!” 墨容现在很想跳起来给奎若的头来上一下,不过那样太丢脸了,还是照着他的肩膀打了一拳。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啦。”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真” “其实喷出的不是种子,只是它体内自主产生的混合物罢了。” 墨容:? “所以敢情还是有毒对吗” 墨容发现奎若好像放开天性了,之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幽默’呢? “放心,毒性挺一般的,就是具有成瘾性,吃多了可能就会致命,我俩刚刚尝的那点倒是不用担心。” 奎若突然发现打趣墨容很有意思,笑的很开心。 墨容一脸无语,没管在原地笑到捧腹的奎若,径直向前走去。 “哎,等等我啊。” 苍绿之径的危险从不露于表面,它们大多藏在比它们茂密许多的杂草之中,这样不仅可以躲避来自外界的攻击,更能对敌出其不意。 也许来过这片土地的人们会认为,苍绿的环境非常和谐,只要不主动招惹,就不会有危险出来主动攻击。 和谐? 也许真的存在,但那很可能只是强者留给弱者的体面罢了。 就像是鸿鹄不与燕雀为伍,皓月不同萤火争辉。 这里交错在草地间的尖牙不知是石雕,还是从其他生物身上取下,在翠绿之中散发出隐隐寒光,令人胆颤。 深处的草丛极为茂盛,几乎将大半个空间占满,可就在这看似繁盛的草丛之间,一圈獠牙渐渐露出,紧接着六只眼瞳缓缓睁了开来。 “强大的气息” “狩猎时刻” 第80章 猎人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路过来墨容等人竟看不到几户居民。 “这里的环境这么优美,本土居民怎么没见有几个?” 奎若疑惑道。 其实两人并非什么也没见着,但大部分都是些苔藓爬虫,忽地从地里钻出来晃悠,除此之外在没见到其他有灵智的生物。 “这边可能一直都这样。” 墨容倒是有些见怪不怪,之前货运到的地方放眼看去也没几户人家,这里估计也差不多。 “要我说,这地方养老再适合不过了,要是我老了能在这里定居,感觉还能再活很久。” 奎若看着附近感慨道。 但就在静谧的环境中,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战吼,令人二人同时色变。 “吼!!!!” 紧接着大地就开始微微震颤起来,附近的草丛中大量的苔藓爬虫被这动静惊吓,统统爬出了草丛向着远方奔去。 “什么动静?!” 奎若赶忙抽出骨钉摆出了防御架势,眼中疑惑却没能掩饰其深藏的兴奋。 第一次冒险就要给他来波大的吗? “走,我们上前去看看。” 墨容也拿出了骨钉,将身上的护符替换为了闪耀龟甲与破垣之花,以防遇到危险时没法及时应对。 骇人的吼声已经消失,但脚下的震动却随着二人的靠近,感觉愈加的强烈。 不多时,就在二人脚下的震感几乎达到最大时,墨容也终于看到了它的来源。 那是一条由尖牙交错铺成的路,路边繁茂的草丛没能遮掩住它的锋芒,反而更加地凸显它的不善。 放眼望去,那幽暗的洞口像是巨兽的喉咙,而他们,就是被咀嚼完后吞食的猎物。 墨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团口水,楞楞说道: “这个地方,不妙啊” “战士的历练,需要强大的对手,要成为骑士,就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一个身背巨镰的雄壮身躯出现在苍绿的小道之上,他走走停停,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身子突然一颤,他好像察觉到了一股敌意。 那是身为一名战士的敏锐直觉,这股敌意虽远,但却令他有些心悸。 “强大的对手?不错的历练对象。” 顺着这股敌意,他走向了一处周围布满尖牙的幽暗通道之内,走到了一个四处布满草丛的生机之处。 “哼!何方鼠辈,胆敢散发敌意,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能感觉到,那股敌意的来源正藏于这四周繁密的草丛之中,但他却不能得知其藏于何处。 敌暗我明,这使他不得不提前唤出巨镰萦绕在他四周,以防突如其来的袭击。 噗嗤嗤 他的话音落下,一处草丛中也有了动静,只见一圈尖牙缓缓从其中探出,三对杀意凛凛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身上寒毛竖起,赶忙将巨镰唤至它出现的方向,自己的身形也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这股压迫感” 他能感觉的到,如果将自己比作一位身经百战的求武战士,那面前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更像是一位杀人盈野的冷血猎人。 “你身上的血气很重,你到底是何人?!” 他内心痛斥自己刚才的退步,这表明从气势上来说,自己已然完败。 “你的强大足够资格作为我的猎物” 那沙哑的声线,听的他毛骨悚然,紧接着那人的身形完全地暴露在了外面,定睛看去,这人的身躯比例极为奇怪。 黑色的纤瘦不对,已经不能说是纤瘦了,更像是只有一根脊椎支撑着全身,不仅如此,就连双手双脚,也完全看不到一点肉感。 但他的头部却完全与其身子相悖的巨大,附近还环绕着一圈野草与獠牙,那野草不知是其天生,还是只为在这附近隐藏所作。 “你想要猎杀我的生命?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巨镰!” 他刚要动手,却见对面那人猛然以头抢地,周围的土地轰然下陷,两人同时失重坠了下去。 两人同为经验丰富的战士,自然不会反应不过来,使用巨镰的身形只在稍微晃悠之后,便将自己的身子稳固在了空中。 而对面那人则是摆好架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地下的环境,比之外面的通道还要骇人,矗立在四周的尖长獠牙,每一根都有三个他加起来差不多高。 这些看起来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人所产,那它们从何而来已经不言而喻。 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极其出色的猎人! 不敢怠慢,他身旁的巨镰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向着那猎人砸去。 今天的这场战斗,若是只有一人能走出这里,那也绝对是他。 加利安! 猎人眼见巨镰已然飞至跟前,竟没有躲避半分,双手猛的抬起向着那巨镰握去。 “什么?!” 加利安见状瞪大了双眼,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敢直接以肉身接下自己的巨镰攻击。 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巨镰的速度竟真的被他给降了下来,而那猎人,好似没有收到半点伤害。 “不妙。” 见状加利安眉头紧锁,双手从两侧抬起,肌肉已然绷紧,而就在不远处速度逐渐减缓的巨镰,力量又重新开始加剧。 猎人感受到了巨镰的异变,也没再继续硬接此处攻击,闪身向一旁顺势抓起一把碎石,就向着加利安的方向猛掷而去。 无数破风声响起,铺天盖地的碎石朝他袭来,加利安此时想躲已然为时已晚,只好将自己调转身形,用坚硬的背部接下这次攻击。 “咚咚咚” “噗!” 这一颗颗细小的碎石,在猎人的手中却被附加了极其暴烈的力量,在击中加利安的背部后并没有弹开,而是变成了一摊摊齑粉消散在了空中。 仅一击,加利安的背部已然千疮百孔。 “可恶!这人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加利安强忍着剧痛将巨镰召回,提防着猎人的下一步攻势。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猎人见攻击奏效,再次抓起一把碎石向着他掷去,但这次被加利安旋转的巨镰给挡了下来。 地上的碎石很多,猎人不断地变换方位使用这一招,让加利安焦躁不已。 “这种攻击能不断地使出,且不暴露自己的状态,这样下去,我必败!” 在下方闪转腾挪的猎人,已然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因为他根本看不出这人的极限到底在哪。 加利安想了想,既要提防猎人的攻击,又得给他造成威胁,那便不能再让巨镰远离自己了。 心念一动,巨镰像一枚盾牌一般旋转在他身前,两者同时向着猎人冲去。 猎人见状果然不再使用碎石攻击,而是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根较短的尖牙,身形扭转便向着加利安背后刺去。 “嘟!” 加利安的前肢与那尖牙碰撞产生一阵不小的闷响,但尖牙上施加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前肢已经开始颤抖不已。 “受死!” 加利安苦苦支撑,就是为了一个机会,此刻巨镰的旋转速度已然达到了加利安的极限,它带起的狂风,竟可以搅碎一旁在地的散石。 成败,在此一举。 巨镰以一股横扫千军之势袭来,向着猎人的背后砸去。 察觉到加利安的气势已然达到顶峰,猎人飞身向着一边退去。 “我看你往哪里跑?!” 加利安此时好似人镰一体,心念微动,那巨镰的速度丝毫不减,调转方向朝着猎人击去。 此时那三对眼中,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意。 加利安察觉到了这股视线,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这人,还有后手? 视线往旁边飘去,看到猎人围绕在头部一圈的獠牙时,加利安的心中不禁一凉。 “完了” 第81章 溃败 巨镰携着飓风向猎人袭去,只见他如两人初遇那般,将头部插入地面后四周的獠牙疯狂蠕动。 一瞬间沙石弥漫,巨镰破尘而去,但随之发出的不是与肉体发出的声音,反而是一阵闷响,之后更多的沙石被其扬了起来。 灰尘散去,原本站立着猎人的位置现已空空如也,徒留个一人宽的大坑出现在加利安的面前。 “我居然,居然把它能遁地这点给忘了” 加利安自嘲般笑了笑,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一如在大赛之上面对德莱娅,但此时的挫败感,要比那时强更多。 与骑士的交手,始于他的一腔热血,况且他的战斗方式在大赛中暴露在了骑士眼下,加上内心对骑士实力的认可与渴求,他并不觉得那场挑战输的冤枉。 可现在呢?明明两人都是初见,猎人将此招式一开始就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他还是没能防备住。 太失败了 加利安尝试着将深陷泥土中的巨镰拔起,再次旋转起来,可这时的速度已经大不如刚才那一击,他有些力竭了。 地面上不断隆起的沙石正在告诉加利安,危险并没有消失,目光跟随着那鼓起的土包,加利安此时的精神绷紧到了极致。 “在那边!” 连忙挥手将巨镰召至另外一侧,下一刻一道黑影宛如闪电般地从土壤中窜出,照着加利安直射而去。 “铛~” 加利安定眼一看,大惊失色,只见猎人持着尖牙仅照面就将他的巨镰击退至一旁,随即势头不减,蠕动着血腥獠牙向他吞来。 看着面前不断接近的猎人,此时他的绝望感达到了顶峰。 结束了么? 他不甘心,他还没能成为骑士,他怎么能倒在这个地方? 就算,就算他真的已经败了,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像个弱者般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加利安此刻爆发出的死志驱动着他的身体,而飞向远处的巨镰也在此时不断颤动,两者竟在同一时间旋转了起来,向着中间的猎人夹击而去。 他此时已经完全不在乎舍身攻击的后果,只想拼尽全力来重创他的敌人。 “嘭!呲~” 一声闷响过后,刺耳的摩擦声在不断响起,只见猎人调转身形,展开双手同时接下了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 但此时双臂正被加利安的力量不断压近,眼看要被磨在了一起。 “强大的意志。” 猎人的三对眼瞳之中流露出了欣赏之意,双手顿时错开,借着他们冲击的势头,将加利安与巨镰甩到了两侧的石壁之上,灰尘散去,加利安已然力竭昏厥在地。 “神秘的力量,为何窥视我等?” 解决完加利安后,猎人猛地抬头看向了上方坑边的两道身影,身上骇人的气势再次散发开来。 墨容看到这洞口的装饰,他就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动静是谁发出来的了。 猎人。 整个空洞骑士中最神秘的人之一,谁也不知道他的战斗力到底几何,但在墨容看来,一个几乎能将这片土地所有生物都收录进猎人日志的人。 战斗力已经不言而喻了。 “希望他跟游戏里面一样友好。” 墨容唤出闪耀龟甲,示意奎若放轻脚步,二人缓缓朝着洞内摸去。 越靠近洞内,从草丛里冒出的尖牙数量也就越多,他记得不错的话,猎人就隐藏在一个巨大的草堆之中。 可还没走近,脚下的震感就不断地传来,这其中竟夹杂着一丝愤怒的人声。 “可恶!这人的我看你” 墨容赶忙向前看去,果不其然,不远处的杂草耷拉在了一起,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支撑,而就在几步开外,地面上赫然多了一个大坑。 “奎若,快过来看看。” 墨容小声地招呼奎若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人一同俯下身子向着坑内看去。 底下的光线虽没有上面的明朗,但仍旧不妨碍他们的视线。 “猎人!” 墨容看到了那熟悉的草堆与獠牙,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只见他不断闪转腾挪,下面被什么东西给震的尘土飞扬。 这是在进行战斗? 谁能有与猎人一战之力? “墨容大哥,你看那个东西!眼不眼熟!” 奎若的声音激动了起来,拉着墨容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追着猎人砸击的,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物体,多轮下来墨容总算是明白了奎若惊讶的原因。 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异口同声地说道: “加利安!” 不错了,那旋转的物体正是二人在大赛上遇到的巨镰,而他的主人也就必定是加利安了。 “他人在哪里呢?” 墨容接着向下看去,但是半天也没找着加利安的身影。 “按照他的风格,应该搁空中飞着呢,咱俩看不到也正常。” 奎若想了想说道,毕竟坑洞不大,但洞内的空间却好似要宽阔许多。 “我去!” 墨容一声惊呼,双眼瞪的老大,把一旁的奎若吓了一跳。 “这猎人,竟能直接抓住加利安的巨镰?!” 奎若也赶忙向下看去,两人正好见到了加利安拼死的一击。 墨容看加利安尽管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还是没能对猎人造成有效的伤害,眼见他被击倒在了石壁旁,奎若不忍道: “墨容大哥,咱们与他也算有一面之缘,要不伸手相助一下?” “别急,再看看。” 墨容抽出了骨钉,他的想法跟奎若是一致的。 目前的局势很明显猎人已经胜利,虽说他们与加利安也并不是很熟,但却没法眼睁睁地看他亡于猎人之口,若是猎人就此止步还好,二人可以趁机将他救出来,可就怕 正如两人希望的那样,在加利安昏厥后猎人竟真的没再向他出手,但不妙的是,他的敌意转向了正在上面吃瓜的他俩。 “神秘的力量,为何窥视我等?” 猎人仰头看向洞口,三对眼瞳的视线统统聚集在了墨容的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墨容大哥,他好像发现咱俩了,怎么办?” 奎若也目睹了加利安落败的过程,深知自己绝不会是这人的对手。 “这个洞口你能爬上来吗?” 墨容转头向奎若问道,得到的回应却是否认。 “太高了,这谁爬的上来。” 犹豫片刻后,墨容对着奎若说道: “下面这个大家伙已经发现我们了,我只能尝试着看看能不能将加利安救下,你在上面等我。” “那你怎么上来?” 说着墨容就准备跳下去,但被奎若一把拉住。 “放心,我有螳螂爪。” 墨容晃了晃手,奎若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已经转身跳了下去,来到了加利安的身边。 猎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墨容,丝毫没有在乎上面的奎若。 “你,是来猎杀我的吗?” 墨容身体中蕴含的力量,不说常人,就连一般的习武之人都没法看得出来,可他不同,自打墨容靠近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提防着他。 没错,几乎在与加利安的后半程战斗中,他一直没有专心应对,即便墨容没有出手,他也不能忽视墨容体内的力量带给他的心悸。 墨容刚准备与猎人交涉,却被他开口说的话整懵了,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了猎人。 “我?猎杀你?” 第82章 猎人之战 刚看完两人的战斗,说实话墨容只想救完加利安后立马溜走,他可不管猎人有没有在开他的玩笑,现在的他对上猎人比对上马科斯还没谱。 墨容好歹还知道马科斯的技能,但猎人的话,仅刚才那一场短暂的战斗,他摸不准。 眼见不远处的猎人只是注视着他没有动静,墨容慢慢摸到加利安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将他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下一刻墨容就伸出了螳螂爪向上攀爬而去,意图立马摆脱眼前的这个地方。 “你想逃走?” 猎人见状还是没有上前阻止,而是抓起了一把碎石向着墨容扔去。 一手驾着加利安,一手攀在墙上的墨容根本没办法防御,只好松开墙上的手唤出闪耀龟甲抵抗。 碎石砸在龟甲上带来的冲击力,让墨容的手不断发颤,此时他的想法正与加利安不谋而合。 “我去,猎人的力气这么大吗?” 将体内的破垣之花换成了稳定之体,墨容看着不远处的猎人,知道自己没可能安然无恙地带走加利安了。 “猎人,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 墨容持着龟甲缓缓向前走去,对着猎人说道。 “放过猎物?一名优秀的猎人可从来不会放过自己的猎物。” “除非” 猎人看向墨容的瞳中上升出许久没被激发的战意,他沙哑的声线此时也随着躁动的心情而震颤。 “除非有着更加吸引猎人的猎物出现!”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猎人的身影就已经在墨容的眼前消失,就连他的声音也被其速度撕扯至断断续续,下一刻一柄尖牙就已经刺向了墨容的后背。 当他消失的那一刻起,墨容的战斗本能就已经将龟甲转至了身后。 “叮~” 这一下的冲击力又把墨容震退了好几步,但好在没受到伤害。 “你的盾,很结实。” 猎人出现在不远处,手腕翻转看了看掌中尖牙,又看向墨容手上的龟甲,不禁赞叹道。 “我很好奇,你的盾对上我的尖牙,谁能更胜一筹。” 说罢猎人再次向着墨容袭来,这一次则是正向攻击。 墨容一手持盾,一手骨钉蓄势,看准了猎人出手的瞬间,强力劈砍猛地挥出。 尖牙与骨钉的碰撞产生了一阵不小的火花,这次倒是轮到猎人惊讶了。 “你的力量,是来自你身体里的那股神秘吗?” 这一击双方势均力敌,猎人再次闪身后撤,将手上的尖牙丢至一旁,充满骨感的双手互相摩擦,身子微曲就再次准备向着墨容袭来,但被他一声喝止。 “等等!” 猎人身形一顿,疑惑道: “何事?” 他还是第一次在狩猎过程中被打断,当然这也得是墨容,换作别人他就不一定会停手了。 “既然你想与我战斗,那能否先让我把他送走?” 墨容指了指一旁在地的加利安,猎人沉默了片刻,眼中意味不明。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借机逃走?” “如果我能证明呢?” 猎人只是看着墨容,没答话。 墨容见状招呼上方的奎若下来,将手上的螳螂爪卸下,朝着猎人的方向挥了挥。 “这个东西想必你认识。” 随后当着猎人的面递给了奎若。 “你把螳螂爪装备上,给加利安送上去,明白吗?” “给我螳螂爪,那你怎么办?不行不行。” 奎若连连摇头,螳螂爪他虽不曾拥有,但也知道这东西的用途,尽管这石壁再深,也能凭借着它慢慢爬上来,可他上来了,墨容怎么办? 墨容不由分说地将螳螂爪戴到了奎若的手上,正色道: “现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先把他带上去,若是留他在这里,我放不开手脚。” 奎若看墨容信誓旦旦的样子,迟疑了好一会,但见他真有把握一般,思考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注意安全,我先将他送上去。” 随后又低声道: “需要我帮忙就大喝一声,应该能打他个出其不意。” 随即奎若就驾着加利安向上爬去,猎人与墨容两人则是在原地对峙,他真的让墨容救走了加利安。 早在墨容进洞的时候,他就用破垣之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向下的通道,若是奎若将螳螂爪丢下的话,他说不定能从那逃走。 但见识到猎人的速度时,他就将这个想法彻底打消了。 猎人的攻击迅猛,且强力,一味的防守已经没无用。 墨容将身上的闪耀龟甲卸下,放入了一枚新的护符。 悲悯面具。 一阵熟悉的感觉再次从体内传来,上一次发生还是在与螳螂领主对战的时候。 “过载了?” 墨容又将稳定之体卸下,但那感觉仍然没有消失。 “还是过载了?” 他没记错的话,游戏中一开始就拥有着三个护符槽,若他也是一样的话,算上从萨鲁巴那里又买的一枚,已经足足四个护符槽了,还是没能承载住悲悯面具吗? 既然如此,墨容干脆先装上了闪耀龟甲,再将悲悯面具放入体内。 “来,猎人,看看咱俩谁才是猎物!” 墨容抄起骨钉就向着猎人疾驰而去,见状猎人并没有选择与其硬碰,而是以头抢地,遁入土壤之中。 他能察觉到就在刚刚的那一小段时间内,墨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面对他来势汹汹的攻击,猎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得先避其风头,再作打算。 “他还会这一招?!” 扑空的墨容看着地面上移动的隆起土包,不由得一阵头疼。 这不芬达哥专属技能嘛,没有荒芜俯冲的他,现在拿猎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墨容赶忙冲刺到这洞内的一个角落处,这样的话不会处于四面受敌的情况,而且猎人的攻击趋势他也能看得出来。 地上的墨容在疑惑,地下的猎人何尝不是,他以为刚才墨容的变化就像身处绝境的加利安一般,可这已经过了好一会了,墨容身上的异变以他的感觉来说,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这家伙,果然与众不同!” 猎人不再藏于地下,加快速度向着墨容的位置钻去。 地面上隆起的土包痕迹不断地靠近墨容,他也感觉到了来自地下的敌意。 “来了么?” 地面的土壤轰然爆开,两只骨手率先伸出,紧接着血盆大口就向着上方的墨容咬来。 旋风劈砍! 猎人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墨容早已高高跃起,两人都处于空中的硬直状态,但墨容却有着蛾翼披风助他变换身位。 不断旋转的骨钉向着猎人击去,点点灵魂光芒不断地补充着墨容的身体。 “呃啊!” 这一击让猎人吃痛,飞身迅速向后退去,他捂住自己的伤口,不禁叹道。 “你居然能伤到我?” 他三对眼瞳中的目光逐渐变得犀利,缓缓走向一旁捡起了两根尖牙。 “顶级猎物,你有资格让我使出全力!” 墨容只见猎人双手交叉持尖牙于胸前,整个人好似匍匐,双腿如蟋蟀一般曲弓在地。 下一刻,只见沙石飞扬,猎人竟凭借着身体爆发出的扭转力量,像个高速旋转的钻头一般向他直冲而来,大有将他粉身碎骨之势。 “卧槽!这是什么招式?!” 以墨容的体型,猎人的攻击就像是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突然一辆高速旋转的泥头车向他驶来,先不说撞不撞的到他,普通人见状命都得被吓掉半条。 死亡威胁迫使着墨容赶忙跃起,拿着骨钉重重向下劈去,可骨钉与那旋风相碰,就像是一只纸船被卷入了漩涡之中,墨容直接被其猛地甩到了一旁的墙壁之上,缓缓滑了下来。 “噗呼~” 墨容被这股力量震的好似心肺移位一般,浑身剧痛,长呼一口气后勉强拿着骨钉支撑在了地上。 猎人见攻击奏效,势头不减,再次向着他席卷而来。 看着将要临近的猎人,墨容的潜意识不断地在催促他移动,因为这一击如果吃下。 他很有可能会死! 眼见猎人已经不到十步之距,墨容赶忙发动蛾翼披风闪到一旁,但身边的沙石仍在不断被卷走。 墨容转头望去,瞳孔猛地收缩,眼见猎人的旋风竟稍稍扭转,再次向着他袭来! 这还是跟踪技能! 没办法,墨容只好撑起闪耀龟甲,祈祷自己能抗下这一招。 下一刻,一位矫健的身影从上方疾速坠下,来到了墨容身边。 “墨容大哥,我来助你!” 第83章 编织者领袖 “我可以答应,但我能得到什么?” “我的血脉。” 容器计划的进行依旧停留在诞生阶段,白王焦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铺路。 “卢瑞恩,莫诺蒙,两人还是不够,要想守护封印的话,至少还需一人。” 白王一只手敲打在王座之上,闭眼冥想着。 这件事情只需要武力是不够的,换句话说,武力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能起到一点作用。 敌人,已经超脱了现实。 不管是卢瑞恩,亦或者是莫诺蒙,两者不论是在智慧,还是意志之上,都让他无比放心,而这些才是制胜的关键。 可现如今让他头疼的,是想便了整个圣巢,再无第三者如他们两个一般。 着眼王宫之中,家臣皆统一于他的意志,不行。 五骑士个个武力强大,意志远超常人,但还不够。 再细细想去,不论是在王宫之内,亦或者圣巢之中,也仅有王后能符合这个条件。 但王后亦有她的使命,无法作用于此。 白王此时的眉头紧皱,将自己的意识浩如烟海般散了出去,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到,那就亲自去找找。 这一步进展很快,倒不如说刚实施就已经有了结果。 “我怎么把那个部族给忘记了,她们的首领,一定能满足我的要求。” 白王缓缓起身,身形随即消失在大殿之上,不多时便出现在了一座怪异精美的建筑之前。 “她们的智慧,也算是独一份了。” 白王自诩这圣巢上下,只要自己静心凝神,无一不可至,但唯独这里是例外。 这建筑周围布满了蛛网,一些宛如蜘蛛肢体的东西被矗立在外,周围混杂的气息几乎能屏蔽来自一切外部的感知。 缓缓走入建筑之内,刚进门,就被门口的护卫拦下。 只见其个个身材怪异,头部浑圆生有六只细眼,脚生四足躯干纤细无比,她们手持长矛架在白王身前喝道: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族巢穴?” 白王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为何不” “住口!勿要再行无礼之举!” 护卫还想问话,却被身后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喝止。 下一刻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位身材稍显臃肿之人,她不同于这里的其他人有着庞大的头颅,在白王看来这样的身材比例才不显得那么骇人。 “赫拉,好久不见。” “参见圣巢之王。” 赫拉微微俯身,没有像圣巢的其他人那般行跪拜之礼。 “敢问您此行拜访我族巢穴,所为何事?” 白王看着眼前的赫拉笑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 赫拉犹豫片刻后,伸手将白王引入巢穴深处。 编织者,一个具有极高智慧与法术造诣的种族,她们擅长使用丝轴来进行各种他人无法想象的创造,例如记载历史,开发法术或是将其作为武器使用。 白王之所以无法直接进入巢穴之内,就是因为这里遍布着特殊的丝轴,它们之上被赋予了特殊的封印,常人根本无法通过其他方式直接进入这里。 往巢穴深处探去,便能发现一面墙壁之上雕刻着特殊的印记,若是白后在此定然不会陌生,因为这封印在王宫的许多重要之处也有出现。 束缚封印,这便是编织者一族开创的法术之一,仔细看去,却是比王宫中的封印简洁了一些,像是并没有被开发完全。 这枚印记便是圣巢伊始,白王与编织者建交的见证,双方以封印法术的结合作为标志,达成了和平的一致诉求。 “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白王坐在一旁直视着赫拉,郑重地说道,随即拿出了一瓶装有梦境液体的罐子,推到了赫拉的面前。 “在此之前,我想你先看看这样东西。” 赫拉捧起了罐子,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又将心神注入其中,随后回神之时眼中布满凝重之色。 “这是何物?” “你不认识?” 白王挺惊讶的,当他初到圣巢之时,编织者一族就已经在此扎根,她们作为圣巢建立前的居民,居然不知道梦境液体的存在? 难道说她们是半途迁徙而来? “这东西是这片土地上一位古神的产物,她的雕像至今屹立在山巅之上,你不曾注意过?” “是她?” 怪不得这东西所蕴含的能量如此深邃,让她心有余悸。 “那这与我族又有何关系?” “她要复苏了。” 白王淡淡地说道,听到这赫拉浑身一颤。 “复苏?那位古神复苏了?我怎么未曾察觉?” 作为同样对梦境有着深刻见解的她,可不曾注意过辐光的气息在这片土地上活跃。 “那你以为你手上的东西从何而来?前不久圣巢主城发生过一场暴乱,被我城中的守望者与将士们很快平息了下来,你这收不到消息也正常,毕竟连主城之中也没多少人知道。” “那那位古神去了哪里?” 赫拉将躁动的情绪平息下来接着向白王问道。 “我将她暂时性的封印了,我正在寻找能永远困住她的方法。” “您把她封印了?!” 白王这番话把刚镇定下来的赫拉又给雷了一下,她知道白王的实力很强,但没想到他能强到这种程度。 “唉,只是暂时的,我这次前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你们一族在封印法术上的造诣也是远超常人。” 赫拉沉默了好半晌后摇了摇头,她在感受完梦境液体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这东西的危险性。 饶是她们布满封印的巢穴,亦无法抵抗它所蕴含的能量,这也是她刚才为何慌张的原因。 “果然,就连你们也拿它束手无策吗” “敢问您的封印还能持续多久?” 赫拉咬牙问道,白王见其神色变换,大有举棋不定之意。 “没有你想象中的多,古神的能量暴躁无比,我每天都能感觉到封印的松动。” “我知道你的心中生有迁徙之意,但我不觉得编织者一族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 “您是在威胁我们吗?” 赫拉此时看向白王的眼神中,平淡之下藏有些许怒意,听罢白王摇了摇头。 “我自身都即将难保,又为何来威胁你们?” “我知道你们一族将历史与底蕴记载在了丝轴之上,若是举族搬迁,时间怕是远远不够,你们定然元气大伤。” 白王缓缓道来缘由,赫拉见他虽嘴上说出了古神的强大,但他看似却没有他口中的那般慌乱。 “没有谈和的可能吗?” “她刚一苏醒就搅的主城暴乱,你觉得她有谈和之意吗?” 赫拉听罢在心中暗骂白王,虽说她没有面对过那个古神,但多少也能猜到她愤怒的原因。 若是她一觉醒来发现编织者巢穴被夺,她也定然会复仇到底。 古神复苏,第一个遭殃的定然是圣巢,可见白王这副面不改色的模样,那他的心中必然有数。 “我见您此番模样,想来已经对此事的解决方法胸有成竹,有何事需我尽力,您直说便是。”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我需要你的命。” 白王长呼一口气,话音落下,身边的空气都仿佛被这沉重的氛围凝结,压在了赫拉的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圣巢之王,您这是何意?” 赫拉强行稳住自己的心态,看向了白王问道。 “我的生命何其渺小,只我一人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她没有选择做些多余的动作,以白王的实力,若是真想在此地抹杀她,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开诚布公地说,我有办法能永远地封印那位古神,但在计划之中,我需要三位为我守护封印的人。” “你,就是其中之一。” 第84章 绝境 “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 赫拉再次沉默了许久,白王就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买卖,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您说的话是否当真?一定能将那位古神永远封印?” 白王点了点头。 “我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跟你撒谎,古神一旦苏醒,编织者一族你保不住。” “而圣巢,我也保不住。” “能告诉我,选我的缘由吗?” “就凭你们一族的智慧,作为首领的你就已经是上上之选,但我还需要你保证你不会生出异念,否则古神就会乘虚而出,那时我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白王一字一句说的明明白白,赫拉听完已然无力反驳。 “这关乎我族生死存亡大事,我没法在这片刻之间作出决定,请您多给我些时间。” “当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十日,十日之后我会再临巢穴,希望那时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罢,白王便起身向外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深邃巢穴之中。 赫拉还在回想着白王的那番话语,眼中少有的出现了一丝迷茫。 “我该怎么办” 一阵巨力袭来,饶是墨奎二人都将全力注入了龟甲,还是被其撞在了墙上。 奎若调转身形垫在墨容身后,他知道以墨容的状态,怕是已经不能再受到更大伤害了。 “你下来干嘛?!” 墨容见身后搂着他的奎若,不禁喝道。 “我不下来你顶的住吗?哎哟疼死我了” 奎若将墨容放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墨容手中的盾在他看来,硬是真的硬,但就是因为它太硬了,猎人施加于其上的力气都没被吸收多少,尽数传递到了二人身上。 猎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墨容身旁的奎若,不禁鄙夷道: “圣巢的虫子,一群退化的弱者。” 随即又转向墨容。 “身为强者的你,怎么会与他们为伍。” 听到猎人的话语,奎若瞬间直起身子,刚才痛苦的神情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出门在外,挣不到面子也不能丢了骨气。 “你说谁是弱者呢?!” “罢了,多一位餐前甜点也不算是坏事。” 猎人没理会奎若的呵斥,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奎若有螳螂爪,很有可能不吃那一招,所以猎人打算先解决奎若,待会再对付一旁的墨容。 “小心身后!” 看着出现至奎若身后的猎人,墨容大声喝道。 奎若听罢没有丝毫犹豫,立马飞身向前扑去,下一刻,由尖牙划过的叉字痕便出现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 “好快!” 奎若之前所见到过的最快的速度,除开德莱娅还是在大赛时的伊达身上,但目前看来,猎人还是要更胜一筹。 赶忙爬起身子架好骨钉,奎若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可不同于选拔赛时,这可是实打实的押上性命的战斗,一个不慎,他与墨容都有可能丧命于此。 “用螳螂爪在墙上跟他迂回!” 墨容能理解奎若此时的状态,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冒险。 话音传至奎若的耳朵里,他立马就明白了墨容的意思,向着一旁的石壁飞奔而去。 “你俩是有多看不起我,敢在猎人的面前商讨对策?” 猎人立马抓起一把碎石向着移动中的奎若掷去。 “不好!” 这些碎石的力道他可是身有体会,要是砸在了奎若的身上,那不得变成一团筛子? 那到时候怎么回去跟莫诺蒙交差? 墨容想到自己可能被莫诺蒙怒气冲冲地泡在罐子里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相距太远,墨容想要过去帮助奎若已然没有可能,看了看手中的龟甲,眼神一亮。 既然席奥可以拿画笔当作武器使出强力劈砍,那他何尝不能将龟甲作为武器? 这般想着墨容便开始蓄势,将身体聚集的力量全部施加在了手中的龟甲之上,随后猛地向奎若掷去。 可刚扔出去他的身子就猛地一颤。 “等等,这龟甲不会有距离限制” 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充斥,果不其然,就在龟甲飞出墨容一定距离后,就变成了一枚护符向着奎若飞射而去。 再看向自己的体内,闪耀龟甲赫然消失不见。 他原本想将手中的龟甲朝着奎若后方掷去,以抵挡猎人的碎石攻击,但现在一切都落了空。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墨容捂眼懊悔自己的愚蠢时,事情的走向却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猎人掷去碎石的速度很快,但一枚护符的重量可并不比其重多少,再加上其流线型的身躯与墨容的强力劈砍之势,闪耀龟甲竟先碎石一步砸在了奎若眼前。 正在狂奔的奎若察觉到了猎人的攻势,此时也是绝望无比,那威力他在上面可是见识过的,留个全尸都是梦啊! “这是?!” 就在他绝望的下一秒,另外一边突然砸过来一样东西,奎若定睛看去。 “这花纹?难道说?!” 身后将至的碎石已经没再给奎若多余的思考时间,只见其双腿一蹬,使出最后的力气向前翻滚而去,顺势捡起了地上的护符。 “我挡!” 奎若立马转身唤出了闪耀龟甲架于身前,下一刻无数飞石撞在上面,让他不住后退。 “墨容大哥!好配合!” 劫后余生的兴奋,使得奎若不禁大吼一声。 不愧是墨容大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地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实在是太厉害了! 从远方传来的吼声使得墨容瞪大了双眼,缓缓移开了挡在眼前的双手。 “卧槽!这也行?!” 墨容看傻眼了,虽然不知奎若是怎么办到的,但好在这下终于是脱离了险境。 “别犹豫!快退至墙边!” 现在墨容的话在奎若的耳朵里宛如神旨,他持着龟甲立马贴到了墙壁使用螳螂爪攀了上去。 猎人眼睛微眯,虽不知道刚才墨容手上的盾牌为何会出现在奎若手上,但这两人的配合,可真是默契。 他的敌意不再加于奎若,而是重新放回到了墨容身上。 “强者支配弱者,就连生存方式也不例外,我果然没看错你。” “但在猎人的准则中,可没说过高尚的品德,是必备的素质。” 猎人看着墨容,抓起了一把碎石向他掷去,随后双腿拔地而起,紧跟在了飞石之后。 “这一击,我看你要怎么挡?!” “墨容大哥!” 盾牌到了他的手上,墨容还身负重伤,这一击落实,后果他不敢想象。 见状,奎若目眦欲裂,赶忙跃下墙壁朝着墨容飞奔,边跑边蓄力,还想将护盾掷回去,可现在的距离,尽管他像墨容一样将强力劈砍施加其上,也远远不及猎人的速度。 飞石已至,墨容的生命,也在这阵乱流之中消逝 了吗? 当然没有!墨容见自己已经无法躲避,干脆破釜沉舟! 此时他的身体里,悲悯面具消失不见,赫然被替换为了一枚新的护符。 鬼雄之志! 下一瞬,复仇之魂离体疾出! 无数的碎石在墨容眼前被轰成了齑粉,而其势头不减,进而打在了紧随其后的猎人身上。 “这股力量?!” 猎人的眼中少见地出现了慌乱,进攻的势头也被复仇之魂打断。 “僵直?” 墨容见猎人一时间受伤怔在了原地,不禁大喜,朝着奎若大呼: “奎若!动手!” 此时奎若已然奔至猎人的身旁,见墨容毫发无伤,一时间喜极而泣,声音颤抖不已。 “好!” 两道强力劈砍以雷霆之势劈下,饶是猎人的身躯再过坚韧,也无法经受住二人的合击之力,更何况墨容的气力,有着鬼雄之志的加持。 “噗呃啊!!!” 猎人吃痛大吼一声,飞身倒在了不远处的碎石之上。 二人此时都已经达到了极限,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喘气,四只手都在颤抖。 墨容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奎若,见他也正瞧着自己,眼中的笑意已然盈满自溢。 这种在绝境下反扑带来的快感,让二人此时无比酣畅淋漓。 “痛快!” 三人齐齐喊道。 第85章 猎人委托 两人对视的眼神中此时明显多了一丝慌乱,墨容已经站不起身子,赶忙卸下了鬼雄之志,奎若只能勉强靠着骨钉撑了起来。 “你没事?!” 从猎人的话语中能明显感受到,他还没有丧失战斗能力。 猎人仰躺在碎石上,看着上方洞口射进的光芒,长舒一口气。 “多久了,我都不知道上一次被人击倒在地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只见猎人双脚倏的抬起,腰身齐齐发力,一个鲤鱼打挺就重新站立起来。 “我原以为你已经到极限了,没想到还留有后手。” “藏而不发,待时而动,作为猎人,你要更胜我一筹。” 话音再次随着猎人的消失撕扯在了空中,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了墨容跟前,一只手闪电般向他探去。 “住手!” 奎若想挥出骨钉阻止,但奈何身子不听自己的使唤,墨容见状心里直呼完蛋。 猎人不知道二人此时的想法,但他也没有恶意。 那只充满骨感的手停在了墨容身子下,将他扶了起来。 墨容:? “你的实力深不可测,我现在已经没有把握能杀掉你了。” “招惹另外一位强于自己的猎人,无异于自行走上取死之路,所以,我想与你交个朋友。” 猎人一只手轻弹,将墨容身旁的奎若推至一旁的地上,随后自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奎若:? “你,要与我交朋友?” “没错,只有比我更强的人才能拥有这个资格,你很荣幸。” “那我谢谢你啊。” 墨容无奈地看着一旁刚才还想让他升天的猎人,想骂又不敢骂出口。 “不用谢,若是有一天我察觉到你变得比我弱了,我还是会狩猎你。” “” 猎人瞥了一眼怒视着他的奎若,眼神有些回忆。 “我原以为同伴只是累赘,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你从来就不曾有过吗?” “曾经有过,但我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考验他们的心,唉,若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墨容听到这眼神古怪。 猎人口中的考验,估计就跟刚才他的行为差不多,也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休息了好一阵,墨容缓缓起身。 “那你再没别的事情,我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 “等等。” 猎人喊住了准备起身的墨容,走向尖牙聚集之处翻找了一会,随即将一枚刻有古怪符号的石头递给了墨容。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不行。” 墨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现在可是对这猎人没什么好感,想让他帮忙做事? “报酬是我能帮你出手一次。” 也不是不行。 “你说。” 墨容重新坐下来看着猎人道。 猎人有些错愕,见墨容一开始拒绝了他,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口舌,没想到条件刚提出来墨容就答应了。 “额,是这样,我想让你帮我收集一下猎人日志。” 将手中的石头递给了墨容,猎人缓缓开口道。 “猎人日志?你自己不能收集吗?” 墨容眉头微蹙,见猎人摇了摇头。 “我实在找不到那东西在哪,所以才嘱托于你,两人同时寻找,多多益善。” 奎若之前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此时倒是能说道说道。 “什么东西,你说说看?说不定我知道呢。” 奎若走到墨容的另外一边,微微扬了扬下巴,他老师的档案馆里不说记载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奇珍异物,但好歹也有个十之七八。 “生命籽,你可曾听闻过?” 猎人的话音刚落,奎若就有了反应。 “是不是一种形如蓝色液体的生物!小小个的还会跑!” 奎若仔细回想了一会,发现老师的档案之中还真有记载。 一旁的墨容也点了点头,疑惑道: “你要收集这个?” 他记得这片土地上的生命茧虽然不多,但远不止于绝迹,猎人怎么会没收集到这个呢? 正如他所想,猎人接着说道: “不是,我要收集的,是生命籽的完全体,生命蝶。” 墨容还想开口,但被猎人示意接着听下去。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无非是生命籽的旁边一般都会长有生命蝶,但那不是我要的。” “我要收集的是最为精纯的生命蝶,它们只生长在浓郁的生命气息之中。” 看着手中的石块,墨容很好奇这小小的一样东西怎么读取出其中的信息。 “你也不用疑惑我为何会得知这些,这是猎人一族遗留下的提示。” “那如果我们找到了怎么办?” “将那石头靠近即可,它自己会记录。” 墨容掂了掂手中的石块,随即一把握在了手中,反正他们也要在外游历,这件事情倒也不算麻烦。 “行,这请求我接了,你等我消息。” 话音落下,见他已经答应,猎人猛地一把抓住了墨容,手脚并用不一会就窜出了洞内。 “咳咳喂!大个子!还有我呢!” 奎若挥散了眼前的尘土,不满地向猎人喊道。 猎人没理他,墨容见其一只手握住了自己头部旁的一根獠牙,只听一声脆响,那牙齿竟被他生生掰了下来。 “拿着,需要我帮助时捏碎他,我就会知道你的位置。” 生猛,太生猛了。 墨容将那尖牙接了过来,上面的余温还未消散。 “你不怕我完不成你的委托?” “那这也是你作为猎人的报酬,这是我们一族的传统。” 看着手中的尖牙,又望向眼前的猎人,墨容意外地发现他人其实还不赖嘛。 做完一切后,猎人默默地走回了草堆之中,但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的强大,到底从何而来。” 站在猎人身前的,正是已经苏醒的加利安,此时他死死地盯着猎人,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猎人不屑地看了加利安一眼,伸手将他拨至一旁,继续向前走去。 “我求你了!告诉我!” 墨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加利安,此时的他的行为与选拔赛时大相径庭,不再是那副高傲的模样,竟朝着猎人直直跪了下去。 加利安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为了成为骑士,屈辱在他眼中不过也是一场磨练。 “你在这求我的功夫,都已经足够我将你狩猎十次了。” 猎人的身形渐渐隐于草丛之中,徒留一句淡漠的话语飘散在加利安的耳旁。 此时跪伏在地的加利安,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狩猎狩猎是了,只要我将这片土地上的生物一一狩猎,我也能达到他那番程度!” 墨容见加利安猛地从地上站起,随后向外疾驰而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一整个人神神叨叨。 “靠!那家伙真是缺心眼儿!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非得” 奎若持着螳螂爪,一路骂骂咧咧地爬了上来,只见到墨容一人。 “他们人呢?加利安还有猎人” 说着将手中的闪耀龟甲与螳螂爪一同递回给了墨容,四周环顾了片刻。 “都走了,咱们也走。” 奎若长呼了一口气,跟在墨容后面走出了猎人所在的洞内。 从遇到猎人,见识猎人与加利安的战斗,再到两人下场亲自对抗,最后险些齐齐丧命。 回首望去,他现在还感觉跟做梦一样。 见奎若走神的样子,墨容打趣道: “怎么样,在外边‘游历’很不错?” 他原以为奎若多少有些后怕,但听到这话,奎若却满眼放光地看着墨容。 “太爽了!墨容大哥!” “跟你出来一起冒险简直就是最明智的选择!咱们接下来去哪?” 奎若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瞧他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墨容都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奎若是一位大心脏选手啊。 墨容望着前方,既然已经答应了猎人,那将行之路就已然摆在了他的面前。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完。 看着已经远去的墨容,草丛里的猎人拿出了一块石头,将他的样子刻印了下来。 随即又在一旁写上了评语: “更加优秀的猎人,希望他不会来狩猎我。” 第86章 赫拉 “考虑好了?” 白王看着眼前的赫拉,此时的她虽看似波澜不惊,但他能感觉到其内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嗯。” “那你的选择是?” 赫拉的一生其实算不上美满,甚至可以说是沾不上边。 在编织者一族的家乡,那里的阶级制度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智慧而改变,而赫拉就是那里的平民之一。 不管你的智慧与创造力多么出众,只要你的阶级低下,便不会有人在乎你。 亦或者说,属于你的东西,也会因为阶级高低而改变。 赫拉的前半生与其他编织者一般,努力的学习关于丝轴的用途,尽力开发新的法术,她们认为这样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取得耀眼的成就,从而迈入新的阶级。 幸运的是,赫拉成功了,她成为了编织者一族少有能独自开发法术的人之一。 但不幸的是,他们相识了。 赫拉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他的存在让赫拉痴心,但也让她痛心,他是编织者一族中少有的贵族血脉,身份可谓是万人之上,而她,就是那万人之一。 赫拉深知编织者阶级制度的严谨,想要以现在的身份接触他,根本是天方夜谭。 但好似命运捉弄,赫拉的智慧也让他注意到了这位爱慕者。 她们相爱了。 两人深知这段感情不能被发现,因为阶级会将两人强行分开,为了配的上他,赫拉开始疯狂地学习与创造,妄图跨越阶级这座阻隔二人的大山。 她又成功了,当她带着这些夜以继日创造出的辉煌成果进入了他的家门时,却被无情地驱赶了出来。 她错了,这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山,也不需要她去跨越。 这是横在她们两人间的天堑,不论她多么努力,若她向前走去,结局只会摔的粉身碎骨。 但她选对了人。 “我们私奔。” 赫拉发誓,这句话,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一位贵族与一位平民,带着为数不多的家丁与亲族逃离了那里。 那个在赫拉看来如此原始的地方。 编织者的耳目之广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带着赫拉跋山涉水来到了这片荒芜的土地。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你在乎吗?” “我在乎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人。” 二人深入了这片土地,在最底部扎了根。 藏得深,应该就不会有人能打扰到他们了。 赫拉这般想到。 尽管这里的野兽让人不喜,但好在他们的心智简单,想要驱使易如反掌,就这样,赫拉总算在这里过上了一段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命途不改别离相,苍天妒视有情人。 编织者没有找上门来,病痛却先一步潜入了他的身体。 赫拉慌了,比知晓自己无法跨越阶级时还要慌张,她想尽一切办法去拯救他的性命,她将自己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 他死了。 死在了赫拉的怀里,嘴角还扬着,没有一点儿痛苦,瘦骨嶙峋的双手抚着她的脸颊,像是在帮她擦拭着不断落下的泪水。 “放过我,也放过自己,赫拉” 豆大颗的泪水顺着他的手掌滑下,浸透了他的衣衫,其中还有白芒微微闪烁。 若是掀开他的衣物,便可以发现他的身体上,遍布着赫拉的封印。 自从他逝去之后,赫拉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能缓过来。 巢穴中的编织者在背后说她的坏话,称呼她为’厄运‘,身边只有几位她培养的亲族还愿意跟随着她。 这些她都不在乎。 如果当初,自己再努力些,他是不是就能安然无恙? 亦或者自己拒绝他的请求,即便二人不能相爱,他此时是不是也会快乐许多? 这些问题总是无端在赫拉的脑海里面出现,可都无疾而终。 他被葬在了先祖雕像之中,这是他生前就与赫拉说好的,那雕像上凝聚了她毕生的智慧所创造的封印,谁都别想破坏它。 她离开了那里,将那个地方留给了他曾经的亲族,自己则带着族人远走,在另外一处建立了巢穴。 她也曾想过是否要回到家乡,回到那个自己曾经痛恨的地方? 也许她该回去,为了自己将他的生命带走而赎罪。 亲族都能看出赫拉的状态,劝她不必如此,既然她们已经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又为何大费周章回到故乡呢? 是啊,她不想回去。 她还想在这里守护他。 “我可以答应,但我能得到什么?” 赫拉看着白王缓缓地说道。 “有魄力!不愧是编织者的首领!” 白王听到了赫拉的回答,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渐渐落下。 这件事情不能只有她一人的付出,尽管是为了保全编织者族人,但她同样也将庇佑圣巢的子民,这件事情,白王也需要付出代价。 “那你想要什么?” 白王也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办成,但赫拉只要提的条件不过分,他都能满足。 是啊,她想要什么来着? 赫拉有些恍惚,时间仿佛在此刻疯狂地回转,日升月落,停在了她们相识的那一段时光。 “你喜欢他?想想就算了,他可是贵族!” “是啊,就凭咱们这个身份,想去他家里做仆人都得任他一番挑选,你就死了这条心。” “好好钻研法术,说不准你还能与他多碰面呢!” “” “妈妈,贵族与平民真的永远无法在一起吗?” “当然了我的孩子,平民是永远没法与贵族在一起的” “” 白王话音落下,许久没听到赫拉的回复,转头望去,顿时错愕不已。 此时的赫拉,眼中的悲伤凝结成了泪水,在她的面庞上缓缓淌了下来。 “您也算是贵族。” 白王看向赫拉的眼神越加怪异,贵族?他可是圣巢的国王,怎能与贵族相提并论。 赫拉回过神来,赶忙擦拭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实在太过古怪。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事,想要什么你就直说,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白王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她想要他起死回生,想要与他再续美满,想要与他白头偕老。 赫拉没有提出这些无礼的要求,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所期盼的,是后代不再重演她旧时的悲剧。 国王的女儿,身份应该就不会再遭受鄙夷了。 “我要,您的血脉。” 白王眼瞳颤了颤,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于是再问了一遍。 “什么?” “我说,我要您的血脉。” 赫拉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白王直视着赫拉泛红的眼眶,他没有在其中看到任何别的情绪。 她是认真的。 这下轮到他为难了,他原以为赫拉会提出给予她族人资源或者庇佑什么的条件,这些当然都不在话下,若是想在圣巢中专门再划一块地方给与他们居住往来,他也未尝不能考虑。 谁能想到赫拉居然 “呼~,我” 白王暗自咬牙,思忖片刻。 比起封印辐光这件事来说,她的请求实在微小,若是在这里举棋不定,那就是他多少有些不识大体了。 唉,至于王后那边,待会再回去解释。 “好!我答应你,我会给予你” “我的血脉。” 第87章 欲往之地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奎若看着身旁的绿意逐渐稀少,被平坦的石路所替代。 “十字路。” 墨容看着不远处的路牌,告别猎人之后,两人在苍绿区域内瞎窜,走着走着墨容发现居然到了之前货运的地点,也就顺势带着奎若走上了这条路。 “十字路?就是圣巢里贸易往来最密集的地方吗?” 奎若的眼中充满着期待,显然他也知道这个地方。 “嗯我感觉还好,但确实要比泪水之城多很多人,而且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外来者。” “总比峡谷好,那地方十里八乡的都见不着多少人。” 两人走在石子路上,不多时便见到了矗立在桥上的路牌。 “朝圣者的路牌!我在主城的门口也见到过!” 奎若见其眼前一亮,跑到了路牌下面看了起来。 “圣巢的旅人” 这副见什么都好奇的模样,真是让墨容哑然失笑。 “哎,墨容大哥,你说这路牌的意思是,去往主城的路只有这苍绿之径一条?” 他看完路牌后,揉搓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向墨容问道。 听罢墨容当即就摇了摇头,朝他比了个手势。 “当然不止了,就我走过的路来说,起码就有三条。” “不说咱们脚下的,十字路的下方有一个很大的升降梯,可以直达主城之中。” “除此之外通过蓝湖然后搭乘升降梯也可以到达主城。” 在听到‘蓝湖’这个字眼后奎若的眼神就开始放光了。 “那咱们这趟是去哪里,蓝湖吗?” 他在老师的档案之中曾听闻过蓝湖,这片土地最大的湖泊,算是圣巢中的奇景之一了,他这次出来肯定得去看看。 “是水晶山峰。” 墨容抚了抚身后的蜗牛壳,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悲伤。 “呼~,这批矿石吸收的差不多了,得换一批了。” 巫晶用手敲开覆盖了自己小半身的水晶,提着矿镐向着下方走去。 “这防防什么来着哦!防沉迷系统,那小子设计的真是有用。” 巫晶一边挥舞着矿镐一边想着,这些天来她冥想结束后不止一次被水晶覆盖下半身,最严重的已经上升到她的脖子,但好在那系统起了作用。 “哼,哼哼~ 巫晶心情很不错,自己的灵魂在这段时间内又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砰!” 矿镐砸在了矿石之中,没再被抬起,巫晶顿在了原地,抬头看向山丘的入口处。 “是那老家伙的气息?他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拍散身上的晶尘,转身就向着住处走去。 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他,但萨满本是一族,他既然来了自己定不能置之不理。 “老家伙你今天怎么咦?” 巫晶虽还未完全走入山丘之中,但已经看到了其中的两道身影,他们的轮廓,并不像是蜗牛萨满。 提高了些警惕,走近后她才发现来者竟是一个熟悉的人,长呼了口气。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巫晶的声音中带着些喜意,面对这位对自己来说有着算是救命之恩的人,她向来不排斥。 “我来找您问点事情。” “来来来,坐着说,你身边的这位小兄弟是?” “您好,我叫奎若。” 巫晶点了点头,一边招呼着二人在旁边的空处坐下,一边歪头向他们身后看去,但并没有发现自己意想中的身影。 “我明明闻到老家伙的气息了啊” 刚转过头看向墨容,下一刻巫晶的身子仿佛如遭雷劈,全身不断地颤抖起来,眼瞳之中布满这不可置信。 “这你,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嘴皮子不住地哆嗦,死死地盯着墨容抱在怀中的东西,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巫晶前辈,很抱歉我,我没能救下巫烈前辈。” 墨容捧着蜗牛壳,将它摆到了巫晶的面前,眼神之中满是愧疚。 巫晶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蜗牛壳,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他是怎么死的?” “大致,是因为实验,巫烈前辈被主城中的一些该死的家伙抓了起来,他们” 墨容只说了个大概,就被巫晶抬手制止了。 “我早就跟他说过,外面的世界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危险,即便我们掌握着强大的法术,也未必能够保全自身。” “唉,我知道他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到来的这么快。” 巫晶的声音仍在颤抖着,她并没有她口中的那么轻松。 她拿起了巫烈的蜗牛壳,重新递回给了墨容,朝他看去。 “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墨容没有拒绝,想必巫晶说的也是关于巫烈的事情。 “巫烈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他的态度让我们避其锋芒,但这不代表我们不尊敬他。” “起码他行动了,做了我们从来不敢做的事。” 说着巫晶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墨容。 “即便他死了,也不能被随意地埋葬在任何地方,我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张图上面记载了祖先的坟地,那里,才应该是他的归宿。” 墨容从她的手上接过了图纸,默默地收了起来。 他之所以还带着巫烈的蜗牛壳,就是因为他与巫晶的想法不谋而合。 勇于追求理想的人,不该成为这片土地上随处可见的枯骨。 “交给我,我会将巫烈前辈葬在您所说的地方。” 巫晶点了点头,从墨容拿出蜗牛壳的那时起,气氛就变得沉闷无比,逝者已去,生者当如斯,她勉强扬了扬嘴角。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墨容长呼了一口气,他来此就是为了巫烈一事,此事已了,他们也就该离去了。 “此行就是为了巫烈前辈,事已至此,还望前辈您珍重,我们就此告辞。” 重新将蜗牛壳背在背上,一旁的奎若也站了起来,跟着墨容向外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山丘之中。 巫晶仍旧坐在原地,好似已经忘了自己还得挖矿的事情。 “老家伙,就连你也没能活下来啊” “我们一族,还能存在多久” 第88章 回族 墨容微微瞟了一眼后边的奎若,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是刚才的氛围影响到了他。 他的旅途不该是这样。 “想不想去山巅看看?” 他放慢脚步于奎若并肩,眼神示意了一下。 “水晶山峰的山巅可是能将这里整片土地都收入眼帘哦,壮观的很!” 也不由得奎若多说,便带着他一起往山顶上爬去。 就在他看到‘圣巢之冠’字样时,身子不由得顿了顿。 马科斯应该不会还在那里 想到这墨容不禁有些头疼,想起了之前与法斯特的经历,马科斯好像只会攻击他这种身上散发着虚空物质气息的人。 “罢了,要是马科斯还在,那他就带着奎若开溜,能跑第一次就能跑掉第二次。” 墨容狠下心来,三步并作两步就登上了山巅,朝着雕像望去。 辐光的雕像孤零零地坐落在那,一旁什么都没有,倒是让他松了口气,但遗憾的是他也没发现苍白矿石的踪影。 奎若紧随其后,随着眼前的场景赫然开阔,刚才的沉闷也在一瞬间一扫而空。 “哇塞!!!” 奎若不由得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向着悬崖边跑去。 “这些石碑,这座雕像,还有这片土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色!” 奎若的目光穿过云层,看见了横跨东西的大桥与其下方的小镇,那里匆忙行走的路人,在他的眼中也变得跟脚下的碎石一般微小。 “我没骗你,你再向对面看去,那里就是我们之后不久要去的地方。” 墨容抬了抬下巴,眼神看向对面的呼啸悬崖。 当猎人完全告诉他委托的消息时,他就已经知道所谓的‘生命蝶’,存在于什么地方。 乔尼的长眠处。 他记得不错的话,那个地方就叫这个名字。 印象中游戏里能见到大批量生命血的地方,无非就只有两个,另外一处则是在深渊之下,但他没必要去到那个地方,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深渊很可能不对外开放。 “那边便是王国的另一端,真想看看王国之外有什么” 奎若向着远方眺望,夹杂着白色光粒的大风正从那个方向朝着他们吹来,王国之外,也许真的存在着更为奇妙的东西。 “怎么样?我带你去去见见蓝湖?” 墨容走到奎若身边笑道,山巅的辽阔其实一眼便可观全,但那股震撼却会久久萦绕在观者的心间。 “走。” “蓟风,先知呢?”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红色身影,蓟风半天没缓过神来。 “马科斯?!” “你怎么回来了?” 马科斯没有回答蓟风的疑问,皱眉说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先知呢?” “还在屋子里待着呢,怎么了?” 蓟风刚说完,马科斯转身就走向了先知所在的屋子里,但不多时又回到了蓟风的面前,他神情中的不解还带着一丝恼怒。 “原来的先知呢?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又换了一个?!” 蓟风见马科斯这番质问模样,好似是在责怪他一般,心里也有些不喜,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他。 “先知已经逝去了,前不久新的先知才继任。” “死了?!” 马科斯这一趟回来,原本并不打算多做停留,只是看看蛾族是否依旧。 可当他一靠近安息之地,立马就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梦境能量,虽然那股气息微小至近乎于无,但仍然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王的气息?!” 马科斯立马赶往了安息之地内部,可不论他如何接近,那股气息也并没有变的磅礴。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出错了?” 这个想法刚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就被他立刻否决。 身为蛾族最为强大的战士,他是整个部族中最为熟悉辐光气息的人之一,不论他如何粗心,都不会将这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忘却。 “是王来过,又离去了吗?” 马科斯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上次我回来先知还好好的,他的气息也非常平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难道是有人对先知出手了?” 马科斯目露凶光,一股威压自其身子中散发出来,静待着蓟风给他一个解释。 “你自己去神龛中问问不就知道了。” 蓟风冷冷道,随后退至一旁,将墓地的大门打开后,便不再与马科斯搭话。 他知道马科斯的性子,有些东西只有他亲眼见到才行。 听罢马科斯也不再言语,翅膀一拍便消失在了蓟风的眼前。 灵魂沼地的表层确实是一个大型的墓地,但在此几乎很少能看到专属于蛾族的墓碑。 并不是他们没有埋葬于此,再往深处探去,才能发现别有洞天。 在环绕着沼地的水池上方,一处喷涌着清水的洞口,往里深入便能看到几座大小不一的飞蛾巨像,最中间的雕像前,还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石雕。 那石雕便是白王收编飞蛾部族时留下的信物,国王神像。 马科斯出现在了此地,瞥了它一眼。 带着些许不屑。 翅膀扇动,他逐渐腾空到一座巨像之前,下一瞬,梦之钉便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向着雕像劈去。 一阵不小的波动自巨像内部散发开来,将马科斯的灵魂拉入了其中。 “先知!” 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记忆里的身影,忙走上前去询问。 “我王是不是曾回来过部族之中?” 马科斯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见面便直接切入正题。 “啊,是马科斯,你回来部族了?” “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先知此时笑眯眯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才缓缓正色开口道: “没错,我王确实回来过部族之中。” 听到先知的话语,马科斯的眼中久违地露出了激动之意,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我王她她去了哪里?” 先知听罢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见马科斯还想开口,先知示意自己还有话说。 “就在几个月前,我时常梦到我王,而且我能感觉的到,我王要苏醒了。” “我的预感是对的,我非常幸运,因为我的身体成为了我王降临的载体。” 先知说到此脸上洋溢着满足,但马科斯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然后呢?您倒是说重点啊。” “唉,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这我王的去处,那你恐怕是得失望了。” 先知也知道马科斯的来意,但实在忍不住跟这位战士分享自己的喜悦。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既然出现在了这里,你的心中想必也有答案了,我一介平民,纵使有万般能耐,又怎能接受我王的那股神圣的力量?” “在我王降临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所以如果你想在我这里找到答案的话,很抱歉” 说罢先知便不再理会马科斯,独自一人不知飘向了何方。 马科斯的眼中晦暗不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这方天地之中。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期盼了多少年岁,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却这样不了了之。 期待化为了泡影,但他不会放弃。 “王,我一定会找到你” 第89章 蓝湖 蓝湖湖面吹来的风,与山巅是不同的。 若是将山巅的风比作热烈撩人的阵阵腰鼓,那湖面的风则更像是抚人心弦的缕缕扬琴。 “这里,就是蓝湖吗?” 奎若缓步走向蓝湖的湖边,此时他眼瞳中的黑也渐渐被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所替代。 “这真是, 我喜欢这里。” 憋了好一会,奎若也没能想到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片湖泊,在它映入自己眼帘的那一刻起,躁动的心居然就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我在这里找到了与档案馆中完全不同的宁静,你能明白吗,墨容大哥。” “墨容大哥?” 哗啦啦 “什么?” 奎若转过头看去,此时的墨容半身几乎俯在湖面上,捧着水清洗着自己的面具,还顺便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 “哦,你说蓝湖,嗯,对,还挺好喝的,我之前都没发现。” 墨容朝奎若咧了咧嘴,再捧起一掌清水,示意他也尝一下。 “” “咕噜~,啊~,爽~” 两个人坐在湖边又喝了一口,神情放松,好不惬意。 “虽说这里不像是峡谷或是苍绿,那里遍布的植被散发出的生机,但蓝湖本身就已经给了我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 “对了墨容大哥,咱们待会怎么穿过蓝湖,坐船吗?” 奎若指向不远处行驶在湖面上的船只问道。 “不不不,我有另外一种渡湖的方式,不仅快,还不用吉欧。” 墨容摆了摆手,歪嘴笑道。 “真的?” 墨容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顺手拉起奎若,也帮他拍了拍。 手感不错。 “呐,你站在这里别动,待会你就知道了。” “哦” 奎若看着将双手环在他腰间的墨容,心里还疑问这是在干什么,但就在下一刻他的余光瞥见了墨容的身后竟凭空产生了许多矿石,在他身后熠熠闪光。 “墨容大哥,你身后的这是什啊啊啊!!!!!” 刚才奎若还觉得平静的蓝湖风,此刻一股脑地拍打在他的面庞,险些将其面具吹飞,嘴皮子也随其摆动起来,想说的话被墨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 “怎么样!爽不爽!” 墨容躲在奎若身后,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笑容称得上变态。 “墨墨容大大哥!下次下次能不能早点说啊啊!!!” 这天,蓝湖湖面上,原本流传的怪事更新了一个版本。 “刺不刺激?” 墨容拍了拍怔在原地的奎若,哈哈大笑道。 “再再来一遍” 墨容:? “喂,奎若,你没事,喂!” 他感觉好像是自己冲的太快了,奎若的魂还在后面没追上。 奎若的瞳孔缓缓聚焦,随即转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蓝湖的对岸。 “嗯?咱们到了?” “对啊,前面就是安息之地了。” 墨容努了努嘴,率先向前走去。 “哦哦。” 奎若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面颊,看着墨容远去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恶,大意了!” 他暗自咬牙发誓,如果有下一次,他一定要站到墨容上面,把他当作船板使。 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妙,马科斯刚从部族内离去,墨容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蓟风老哥!” 看见那位仍旧坐在墓地前的慵懒身影,墨容大老远地就向他打了个招呼。 “嗯?” 蓟风正撑着长矛在地上打盹,视线逐渐聚焦后才看清了来人。 “墨容小兄弟!好久不见呐!来这坐。” 蓟风招呼着他来到跟前,拍了拍一旁的空地。 奎若姗姗来迟,对这人也有印象,毕竟在选拔赛的时候还见过一面。 “不了,我就是跟老哥你打个招呼,身上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墨容笑着拒绝了蓟风的邀请,他也不介意,好奇地问道: “什么事?” 思考了片刻,墨容觉得这件事问问蓟风或许能省下不少功夫,随即将巫晶给他的图纸展开来摆在了蓟风的面前。 “蓟风老哥,你知道这副棺材在什么地方吗?” 蓟风看了看图纸,略微挑眉,奇怪地看向墨容。 “墨容老弟,你问这个干嘛?” 其实他看到图纸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早在安息之地没被白王划给他们之前,这里就是一片坟地,最下方堆积了不少的棺材。 即使棺材里可能并没有他人想象中的富裕,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陪葬品,所以这也惹来了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对很多棺材进行了破坏。 这种情况一度导致了当时很多人不敢在安息之地下葬,但除此之外别的地方也不合适,好在飞蛾部族入驻后盗墓的情况改善了很多,许多遗留的棺材也被他们一并看管起来。 墨容手中的那份图纸,就是记载着当时被破坏的最严重的一副棺材。 但仅凭这一点是无法让蓟风印象那么深刻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在清理这副棺材时,发现其中竟有一条直通地底的大洞,正巧被棺材掩盖了起来。 他当时并没有下去探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重新拿了较大的棺材板将它盖了起来便不了了之。 原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件事,但今天墨容不仅知道,还拿了一幅详细的图纸,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这实不相瞒,这图纸是这棺材的族人交给我的,他们委托我将其葬在其中,仅此而已。” 墨容将身后的蜗牛壳摆在了蓟风的面前,缓缓道来。 蓟风见其并没有撒谎的模样,而且墨容的为人他也知晓,不像是那种蝇营狗苟之辈,便站起了身子,招呼着墨容跟他走。 看着蓟风的背影,墨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马科斯对他的敌意这么大,蓟风却平静的很?” 这问题也不是不能问,他想了想,张嘴道: “蓟风老哥,前阵子我去了趟水晶山峰的山顶,你猜我在那见到了谁?” “谁?难不成我认识?” 蓟风只当墨容是分享他的旅途趣事,随口附和道。 “嗯,你应该认识,我见到了马科斯。” 话音落下,蓟风的身子顿了顿,声音有些诧异。 “你遇到了他?” 第90章 萨满祖地 “他没对你怎么样。” “额,还好,就是不怎么待见我。” 墨容挠了挠头,还是把马科斯想杀了他这一事掩埋了下去。 蓟风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轻叹了一口气,脚步放缓了许多。 “你也别介意,我知道他肯定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 “这也算是他的一种本能,自打王消失之后” “蓟风老哥,你就不讨厌我吗?” 墨容还是实话实说了出来,蓟风听罢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跟你说实话,自打我们见面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察觉了你身上那股让我族厌恶的气息。” “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战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不是那些被杀戮的欲望充斥着内心的野蛮家伙,我也没必要将他们所造的罪孽强加在你身上。” “当然,要是当初你与那些人一样的话,你活不到现在。” 蓟风淡淡地解释道。 “这样啊” “你以为呢,我虽然已经年迈,但我的长矛却还是如同我年轻时那般锋利。” 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让刚才稍显尴尬的场面缓和许多。 不多时,蓟风便带着二人来到了下方的棺材堆中,找到了一个稍显破旧的掀起了它的棺材板,果然就在其底部有着几乎一人长的大洞。 “去,里面的光线不太好,你们自己注意下。” 蓟风刚想在原地坐下,又想起了一回事,赶忙拉住了一只脚已经跨进坑中的墨容。 “对了,如果你们在里面看到任何一个往上走的长通道,只要不是回来的路你们都不要去。” “为什么?” 墨容点了点头,奎若倒是有些疑问。 蓟风指向不远处的一条被重兵把守的路说道: “你知道那条路通向的是哪里吗?” 奎若有些茫然,但墨容此时倒是明白了蓟风的意思。 “那里面是骑士泽莫尔的居所。” “没错,之前有个盗墓贼被切成了块从里面丢了出来,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但他出来的样子,我觉得你们应该不想复刻。” 蓟风笑了笑,挥手示意他们现在可以下去了。 “墨容大哥,这里面怎么这么黑啊” 奎若扯着墨容的披风,尽管他掂着一只灯笼,但那光线也只能照射到三步之内的距离,再远就一点儿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安啦,多大人了还怕黑。” “墨容大哥” “咋了?” “你说话的时候身子能不抖么,要不然我很难相信啊。” “哈哈,路有点崎岖,路的问卧槽!” 几只蝙蝠擦着二人飞过,吓了墨容一大跳,差点让他脱手砸碎灯笼。 “这哪飞来的,吓我一跳” “墨容大哥,你这样抱着我,我很难走路啊。” 奎若强忍着笑意,把紧箍着的墨容的双手分开。 “咳咳,踩到尖东西刺的脚疼,见谅见谅” 墨容默默地提溜着灯笼走在前面,没敢回去看奎若的表情,脸丢大发了。 走了小一会,除开偶尔窜出来的蝙蝠,二人再没见到其他生物,至于游戏中的那些缠着黄布的怪物,现在也只是一具具毫无声息,散落在各处的尸体。 墨容装上了破垣之花,不多时就见到了几处隐藏的区域,用骨钉敲开之后,终于发现了此行他们的目的地。 一处充满着与之前从未见到过的,色彩斑斓的蜗牛壳的地方。 成堆的蜗牛壳中间,还竖立着一个与众不同的棺椁,正前方雕刻的权杖,宣示着这位萨满生前身份的尊贵。 “巫烈前辈,安息” 墨容将背后的蜗牛壳拿了下来,将其放在了棺椁的一旁,俯身行礼。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那蜗牛壳好似有所感应,轻轻地往棺椁上一撞。 “叮~” 一枚护符便从棺椁里掉了下来,滚到了墨容的脚边。 “这是” 是了,这里本就掩埋着一枚蜗牛萨满部族的神器,噬魂者。 说它是神器不无道理,巫斯曾赠与墨容的那枚灵魂捕手,使用它只能少量地汲取灵魂,而噬魂者的汲取程度,远非它所能及。 现在看来,它更像是一枚深渊的代表。 “巫烈前辈,想必这就是您口中,萨满赐予我的庇佑。” 墨容看着这枚护符,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都弄完了?” 蓟风撑起身子,向着从棺材里爬出的墨容说道。 “嗯,多谢蓟风老哥帮忙了,要是之后有什么用的上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墨容向蓟风抱拳,他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盖上了棺材板。 “对了,来都来了,还没拜访过先知呢” 心里这般想到,墨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带着奎若向先知房间的方向走去。 “先知,在吗?” 墨容走到先知屋前敲了敲门,片刻后里面就传来了回答。 “请进。” 这声音一传入墨容的耳中,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推门后周遭的装饰与记忆中的场景并无差别,但在坐垫上的身影却已经改变了。 “您是,新的先知?” “是的,请问这位客人来此所为何事?” “我只是想拜访一下先知,但是,上一任先知呢?” 墨容的心中此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已经” “是的,这位客人,很遗憾,大先知已经飞逝了。” “这” 此时他有些错愕,虽然之前见到先知时他的状态并没有非常的硬朗,但这也才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没想到那一别就是永远。 他来这一趟其实还想问一问有关梦之门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只能通过眼前的这位新先知了。 “那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您请说。” 下一刻,生涩的咒语从墨容的口中传出,梦之钉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而先知原先眼中的平淡霎时间转变为了震惊。 “您,您是挥舞者?!” 第91章 怀籽之人 先知一脸不可置信,连忙在身边翻找起来,不多时一把梦之钉的钉柄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大先知的逝世非常突然,以至于根本来不及将梦之钉的召唤法传授于她,虽然历代的先知总会留下一种方法,可这些天过去了,她也只找到了这枚钉柄。 她尝试着使用这枚梦之钉进入神龛的梦境中寻找大先知,虽然她确实找到了,但大先知却没有保留关于这部分的记忆。 梦之钉的初始状态本就不需要载体,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加之大先知的遗忘,这也就意味着以后的族人只能拥有这一把梦之钉。 虽然这把梦之钉并不需要繁琐的咒语,但作为一把实物,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就消失在蛾族之中呢。 除非,她能自己摸索出来,或是从眼前的这人口中得知。 “您的梦之钉召唤法,是大先知教给您的?” 先知想不明白,大先知怎么会将秘法传授给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来自深渊的外人。 “不错,正是大先知他本人亲传。” 墨容收回了梦之钉正色道。 “那您还记得具体的传授方法吗?” 先知一脸希冀地看着他,但墨容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先知传授他时就如同醍醐灌顶,墨容自然就能用的出来,但你要他说出个所以然,很抱歉他还没这个能力。 “已经不记得了。” 墨容摇了摇头,先知见状虽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先知之所以称之为先知,做的事她无法理解倒也正常。 “那您想问什么问题?” “我想问的,是关于梦之门的。” 先知听罢瞳孔微缩,大先知居然将这回事也告知了眼前人吗? “麻烦您再次召唤一下梦之钉可否?” “当然。” 墨容再一次唤出梦之钉后,先知将手抚向了他的手臂,凝神感受着,片刻后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法回答你,或许只有当你收获到了足够多的梦之精华,答案自然会浮现在你的眼前。” 先知眼神意味不明,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见状墨容只好作罢,起身离开,这流程倒是与游戏中很像,但要让他收集梦之精华 难不成得找人一个个抽过去? 墨容挠了挠头,暗叹一声,有关梦之门的问题只好暂且放在一边,本来他也只是想着用来赶路的。 先知见他远去的身影,眼中的怀疑仍不减半分,其实有关梦之门的问题她知道,而且也不需要大量的梦之精华即可施展,但要她传授给这个外族人,现在的她做不到。 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先知会将梦之钉交给一个外族人。 “走,咱们该去呼啸悬崖了。” 墨容招呼着等候在门外的奎若转身向着蓝湖走去,还未离去多远背后便传来了蓟风的声音。 “墨容老弟,你要是再遇到马科斯,就帮我带句话。” “让他放下心中的执念,当下,便是未来。” 奎若计划还是落了空,这次墨容连说都没说一声,直接使用了超冲,路过他的时候顺带也给他扯上了。 奎若与蓝湖来了一场非常长久的湿吻。 “墨容大哥,下次我坐船就行,你不用管我。” 他抹了把脸,幽怨地向墨容说道。 “不行,干嘛要浪费那钱,男人勤俭持家一些总没错,我说的对。” “那我下次站你背上成不?” 两人走在十字路上,墨容打算先去德特茅斯那看看,那边应该有地方能去到桥上。 走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奎若突然一个踉跄栽到了墨容身上,一旁稍显高挑的身影迅速地从他旁边穿过,向着前方跑去。 “喂!撞人不道歉的吗?” 墨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衣角,让那人身形一顿。 “不好意思,这位小兄弟,你放开我 ,我” 那人神情紧张,边说还边向墨容身后看去,身子不停地向前用力拉扯着。 “别跟我道歉,跟我朋友道歉。” “这位小兄弟,我” 话还没说完,他们的身后便传来了不小的吼声。 “前边的那个通缉犯!你给我站在那里!再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墨容抓着那人的手一僵,回头望去竟是几队哨兵追了过来,赶忙松开手拉起奎若就向前跑去,把撞人的那位都看傻了。 见哨兵追来,那人也赶忙跟上墨容的脚步。 “墨容大哥,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从泪城追过来的?” 奎若被墨容拖着,被迫前行了好几步才跟上他的步伐。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墨容也很头疼,见前面的人群越来越密集,不得不拿出骨钉喊道: “都让开!都让开!我的骨钉可没长眼睛啊!” 热闹的街道也因此变得慌乱起来,不少商铺前的人群统统往店铺内躲去,不一会墨容的面前还真就被他清理出了一条道路。 “这位小兄弟,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后面那人的身影也逐渐出现在墨容的视线之内,转头看去,神色奇怪地问道。 “你跑什么?你也是通缉犯?” 那人听罢脚步虽然没停,神色显然愣了一下。 “啊?我不是通缉犯?不对不对,你也是通缉犯?” “什么?”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路上你和我。 “他们追的是你?!” 愣神好半晌后,二人才异口同声地震惊道。 震惊归震惊,疾行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从十字路的东边一路跑到了西边,直到后面的追兵没影了,一行人才堪堪停了下来。 “不是,你身体不错啊,这么远都能撑得住。” 三人在原地喘着粗气,墨容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她的怀中居然还揣着一些活蹦乱跳的蓝色东西。 “生命籽?!” 刚想回话的那人听到墨容的惊呼,稍稍与他拉开了距离,皱眉道: “你也认识生命籽?你是谁?” 没有理会那人的问话,墨容定睛朝着其脸庞看去,越看眼睛瞪地越大。 “你,你是乔尼?!” “你怎么还活着?!” 见墨容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乔尼一时间不由得也有些傻眼。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乔尼这两个字眼,说实话她都有些陌生,自打同胞相继消失,自己隐居之后也无人称呼她的姓名,乔尼这个名字在心里也在不断地被淡忘。 额,这怎么解释呢? 墨容刹那间就想出了解决方法。 “我是墨容啊!你不记得我了?两年半前我们见过的!” 他向着乔尼那边靠近,但每走一步乔尼也跟着远离一步。 “你别跟我套近乎,我可不记得我曾经见过你。” 乔尼的谨慎是支撑着她活到现在的最坚固的铠甲,她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一句陌生人的话。 墨容作出一番伤心模样叹气道: “唉,才两年半你就把我忘记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还很快乐,一起唱,一起跳” 话锋一转。 “一起在呼啸悬崖中培养,生命蝶。” 第92章 乔尼危机 听到这乔尼的怀疑已经打消了大半,既知道生命籽,又知道生命蝶,现如今就连她的住处在哪个地方都知道,她可能真的有这个朋友但是忘了。 “额那,那你为什么也被通缉了?” 乔尼踌躇片刻后,也往他那里靠了靠。 墨容见真的唬到了乔尼,稍稍松了口气。 “这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你可以理解为,我把追你的那群哨兵的领导揍了一顿,就这样。” 摊了摊手,墨容无奈道。 乔尼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有些疑惑,抬手指了指身后,嘴巴半张道: “那你刚才怎么不还手?” “如果还手就能打消他们追击我的想法,那在他们领导被我打趴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在旁边喝彩。” 墨容翻了个白眼,说到底这可不是瘟疫侵染后的世界,圣巢可是有主人的,打完哨兵后谁知道他们又会派来谁。 “别光问我,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乔尼低头示意自己怀中的生命籽。 “我都捧着这东西了,你说呢?” “咋了,生命籽不让拿?” “别说是生命籽了,他们就连生命茧都不放过,那些可恨的家伙。” 乔尼咬了咬牙,愤恨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置生命茧于死地,它们没有思想,又没什么危险,甚至它还对身体有着不小的好处” 看着怀中活跃的生命籽,乔尼的眼中流露出了与刚才话语中迥然不同的慈爱。 “所以,这些小家伙你是当着他们的面夺过来的?” 墨容见她点了点头,当下有些汗颜。 “那你的战斗力不错啊。” 听这话乔尼苦笑了两声,声音中有着些许无力。 “我哪有什么战斗力,全靠着这些小家伙救了我,要不然,我早就死在他们的骨钉下了。” 墨容沉默了片刻,看向了乔尼的身躯,那是与这片土地上的虫子与众不同的蓝色,好似她与其怀中的生命籽,同根同源。 “那你现在是打算回到呼啸悬崖?” “嗯,只有将它们藏起来,藏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它们才能安心成长。” 乔尼说罢,便转身向着来路小心翼翼地走了回去,想回到呼啸山崖的话,还是得通过十字路中的升降梯才行。 “算了,我们送你一程,看你这模样再遇到那些哨兵恐怕还是只能逃跑,有我俩在起码你还能安心一些。” 墨容招呼奎若跟着乔尼,她也没有阻止二人,折返回去之后,哨兵的身影果然消失在了街道上,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一行人从十字路来到了德特茅斯,又跟着乔尼走到了靠近水晶山峰的地方,这里果然有一座可以直接上升至桥上的升降梯,这倒是省了他们不少的功夫。 一路跟随着乔尼走到了呼啸悬崖的山顶处后,她便不想再让二人跟着她了。 “非常感谢你们的护送,但是接下来的路我不希望你们再跟着我了。” “我不能再去拜访一下你的住处吗?我还想再见一下生命蝶来着。” 这一趟墨容可就是为了生命蝶而来,这么离去可不行。 乔尼摇了摇头拒绝道: “很抱歉,我还是没法信任你们,虽然我能看出你们没有恶意,但这事关重大,我不能容许任何一点意外出现。” 说罢便向下快步走去,消失了身影。 “额,墨容大哥,咱们这下去哪?” “稍等一会,我们继续跟着她。” 墨容眼睛微眯,乔尼说不让他去他就不去?开玩笑,她的居所自己可是一清二楚,今天自己怎么样也得完成猎人交给他的委托。 又过了好半晌,墨容确认乔尼应该已经远走,这才开始向着山崖的下方前进。 “这下面四处散落的,是远古虫子的尸骸吗?” 奎若站在石阶上向下望去,地面已经不再是灰黑的颜色,像是被王国之外吹来的白色物质覆盖,而它们之上更是有着许多空洞的躯壳堆积在一起。 “嗯,按照它们普遍的体型来看,怎么也不像是现在的虫子。” “那他们是怎么死在” “啊!!!” 奎若还想发问,但一声惨叫从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回荡而来,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背后,墨容皱起眉头,率先向着那处声音的来源飞奔。 “这声音是乔尼!” “乔尼?她不是回去了吗?” 奎若跟在墨容后面,只消几息便见墨容停了下来,果然就在不远处,黑暗之中逐渐出现了一个踉跄的身影。 “是她。” 墨容的表情有些沉重,因为他看到了乔尼的大腿被不知何物洞穿,蓝色的液体缓缓地从里面淌出,她遭受攻击了。 赶忙上去扶住了乔尼,她这才发现墨容等人竟跟了过来,但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慌张急切地催促他们离开。 “快!嘶快逃!” 乔尼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脸色发白的厉害,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缓慢,墨容能感觉的到,她的生机正在流失。 但没给他处理的机会,黑暗之中一柄骨钉飞速窜出,向着他激射而来! “墨容大哥小心!” 奎若赶忙拔出骨钉将其劈砍向一旁,可那骨钉并没有停滞,在稳住自己的身形之后,调转钉刃再次朝着二人袭来。 “这,这是什么玩意?!” 奎若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这骨钉莫名其妙的出现也就算了,现在竟自己动了起来? “走走!别别管那个骨钉了。” 乔尼的脸色极其痛苦,她越是用力的讲话,伤口流出的液体就越快,生机消逝地也就越加迅速。 “先别说话!你这伤势” 墨容现在很是头疼,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治疗他人的东西,本来还想试试用灵魂行不行,但刚渡给了乔尼就立马被排斥了出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看向了乔尼半只手裹着的生命籽,眼睛一亮。 乔尼体内的血液,倒是与这生命籽极为相似,她之前也说过那生命籽曾救过她的性命,那是不是可以 这般想着墨容便伸手去夺乔尼怀中的生命籽,但却被她紧紧裹着不放开。 “你你干什么?!” “少废话!我在救你的命!” 乔尼也能猜出墨容将要做的事,但她就是不肯放手。 “不,不行,它们的生命也是生命,不” “屁话真多!” 乔尼还没说完就被墨容一巴掌打晕了过去,将生命籽塞在了她的伤口处,随后戳破了它们。 不出所料,生命血一覆盖乔尼的伤口,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治愈着她。 但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就在奎若与那诡异的骨钉战斗之际,破风声陡然响起! 第二柄骨钉长驱直入,向着他未曾防备的后方刺去! 奎若,危! 第93章 巴德尔长者 乔尼的伤势被缓解后,墨容将其平放在一旁的地上,转头看向了奎若的身后。 “奎若,注意背后!” 劲风扑来,奎若没有任何犹豫,将身前的骨钉上挑,双腿骤然发力向后空翻而去。 命悬一线,那骨钉竟是贴着奎若的后背擦过,若是再偏上半分,就要贯穿他的身体。 “咳咳!这这怎么还有一把?!” 奎若呛了两口气,一脸不解地看着在空中飞舞的两柄骨钉,墨容来到他的身前展开护盾,向前方的黑暗之中喝道: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以暗钉伤人?!” 声音还未传出多远,黑暗之中一个浑身赤红的身影便出现在二人面前,言语与其骨钉般锋利。 “哼!有几分实力便大言不惭!受死!” 两枚骨钉再次扭转身形,以游龙之势再次向着墨奎击来。 “果然是你,泽若!” 在第一枚骨钉凭空出现攻击奎若之时,他就已经大致猜到了来者,当两枚骨钉同时出现且那人的身形暴露在暗影之外时,他就肯定了来者定是泽若。 闪身避开之后,墨容蓄势箭步攻去,冲刺劈砍不消片刻便已至泽若身前。 只见他身后的披风舞动,下一刻便腾于空中躲避了墨容的攻击。 “你竟听过我的名号?” 墨容见其身后也有着类似蛾翼披风的东西,而且还能助他飞行,一时间大感不妙退至奎若身旁。 “你为何滥杀无辜?” 劈开一旁击来的骨钉,墨容皱眉指着空中的泽若问道。 “我的骨钉之下,从未有过无辜的亡魂!胆敢庇护异教徒,今天你们两人也当葬身于此!” 见两枚骨钉仍无法奈何两人,泽若散发出的气势更上一层,拿出了第三枚骨钉向着他们掷去 新的一枚骨钉袭来,墨容暗道不好,连忙向着身旁的奎若道: “奎若!你去背起乔尼向下撤离!在这里我们没法与其战斗!” 奎若听罢没有丝毫犹豫,撇开身前的骨钉就向着乔尼奔去,他则在其身后不断地使用旋风劈砍,以此掩护他的撤离。 “这家伙,这么离谱吗?” 墨容神色凝重,泽若现在的攻击与游戏中大相径庭,那三枚骨钉根本就不会一个个袭来,而是以合击之势,杀的他疲于应对,更重要的是,他猜得不错的话这还不是他的全力,泽若应该还有第四枚骨钉! 他们位于呼啸悬崖的边境,这里视野开阔,但同样给他的战斗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还是那个长久未变的问题,飞行。 泽若与之前的马科斯一样,都拥有着极为优秀的远程攻击,而且还能凭借着飞行优势拉开距离,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缩小他的优势。 “想在我的面前逃走?” 三枚骨钉分出其二向着奎若奔走的身影刺去,墨容赶忙闪身劈去,化解了泽若的骨钉攻势。 “奎若,向下跳!” 说罢墨容猛地扑向了奎若,向着悬崖下方跃去。 奎若被这一下弄地有些猝不及防,但仍旧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乔尼,闭着双眼向下坠去。 管他呢?信他墨容大哥就对了! 墨容在空中使出旋风劈砍,调整身位至奎若的正下方,眼见地面越来越近,赶忙换上了奇异鞘翅发动了滑翔。 三人的身体猛地一顿,速度总算是缓了下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容驮着二人,落地的速度相较之前要快了许多。 “噗!” 落地的一瞬奎若感觉自己都快被震散架了,但不由得他多做休息,墨容体内的水晶之心已然亮起,矿石的粉色碎屑与地上的白色物质一同被冲散在了空中,好似下了一场樱花雨。 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的下一刻,三枚骨钉就扎在了地上,颤动了一会才被拔了出来。 “哼!敢情鼠辈是你们的自我介绍,但若是认为逃跑就有出路,天真!” “那不过只是让你们换了一个埋骨之地!” 泽若身后的披风鼓起,从空中跃下后势头不减,向着墨容等人追去。 “咳咳!” 奎若怀中的乔尼被刚才的动静震醒,缓缓睁开眼睛却只见到飞速后退的石壁。 “这?我们逃出来了?” 她转头又望向抱着自己的奎若和在其身后的墨容,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禁向墨容恼道: “你,你刚才为什么把我的生命籽夺走?” 墨容这会哪有闲工夫理乔尼,他换上破垣之花,一边向前冲着,一边回头看向后方的黑暗,生怕骨钉从其中飞出来。 奎若见乔尼这副样子气也不打一处来,被人救了还在这絮絮叨叨的,听的他都心烦,眉头向下一撇便喝道: “闭上你的臭嘴!要不是我大哥,你早就死了!被救了还在这里叽歪,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到现在墨容都还没怎么见过奎若生气,平常挺和气一小伙,发起火来还真有些奇效,反正乔尼被他呵斥完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低头一个人呢喃些什么。 “到了!奎若,放下乔尼过来帮我!” 墨容身后的粉光霎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地面上一处碎石的强力劈砍,这一击下去,那碎石处竟产生了与别处更加强烈的震感。 “这是?!” 见到这种情况奎若也明白了墨容的意思,赶忙抽出骨钉与其一起劈下,伴随着两人的力量同时传向地面,碎石轰然崩塌,露出了个一人宽的大洞。 “走!” 乔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墨容拖着坠下了洞中,奎若紧随其后,将骨钉插在石壁上以延缓自己下坠的速度。 一行人刚踏上地面,两道球形黑影就向着二人砸来。 墨容眼睛一亮,来对地方了! 他之所以向这边冲刺而来,就是为了眼前这两只巨大的虫子。 巴德尔长者。 时间紧任务重,他得赶快收集灵魂,要是泽若真的追了过来,那他就会有能力应付。 “奎若!帮我清理一下这些小虫子!” 话音落下墨容便朝着一方的巴德尔长者奔去,奎若听罢还没反应过来墨容是什么意思,但在看到那些球形黑影落地后变成的一只只虫子,他才明白墨容的意思。 “交给我!” 巴德尔长者有一个特性让墨容很喜欢,那就是一旦有敌人靠近,它就会蜷缩起来,用坚硬的外壳来抵御外界的攻击。 但仅限于物理层面。 墨容不断地唤出梦之钉向巴德尔长者劈去,灵魂不断充盈着自身,不多时便再感觉不到身体的变化。 “呼~” 墨容闪身退去,紧紧盯着上方的洞口处,泽若没来倒好,眼前的这两只巴德尔长者对他们造不成威胁,就怕在处理的过程中被偷袭。 半晌过去,就在墨容转身以为泽若真的没追来的时候,三只骨钉猛地从黑暗中窜出,向着他们击来。 “卧槽?tig侠?!” 第94章 墨容VS泽若 “咻!” 墨容赶忙发动披风避开,三枚骨钉猛地扎在了地上,下一刻泽若便坠落在其旁边。 “哼!怯懦鼠辈,已经选好你们的葬身之地了么。” 泽若将骨钉唤出后,又掷出了最后一枚,现在四枚骨钉环绕在泽若的身边,压迫感不言而喻。 但此时的墨容的神情却与在悬崖之上截然不同,将泽若引来这里的第二个理由,自然是将其困在这有限的空间之内,在这里想要用飞行来与他拉开距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奎若,接着!保护好乔尼!” 闪耀龟甲被墨容甩向了奎若,装上骄傲印记与悲悯面具,随即便提着骨钉向泽若冲去。 “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她?” 打泽若的话,他就不打算寄托于盾牌了,那四枚骨钉攻击的方向想来也不会给他防御的机会。 见墨容冲来,泽若也没有托大,赶忙将身子向上升去。 “想谈条件?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在这并不算宽广的空间中,不消片刻墨容就奔至了石壁旁,双脚弓起便向着墙上攀去。 三把骨钉尾随其后,另外一把则向着奎若飞去,他可没打算将全部精力放在眼前的墨容身上。 “跟我战斗还分心?” 调整身位,旋风劈砍一击将三枚骨钉顺势击退,随即复仇之魂离体而出,向着泽若激射而去。 “噗!” 泽若分神操控着四枚骨钉,本身的反应也因其变慢,这一击复仇之魂吃的结结实实,被轰出了些许内伤。 三枚骨钉还未曾碰到过墨容,自己却先遭受了他的攻击,这让他不禁有些恼怒。 “你找死!” 心念一动,围绕在奎若旁的骨钉也被他召了回来,向着墨容攻去。 “发火了?发火了你也打不过我。” 墨容撇了撇嘴,经过这几次攻击之后,他发现虽然泽若同时操纵四把骨钉确实很吓人,但他的攻击却继承了游戏中的一个致命缺点: 延迟性。 只要他一刻不停地奔走在石壁与地面之上,尽管四枚骨钉会同时攻击他,但仍有很大的可能被他躲过去。 秉持着只要我闪的够快,你就别想打到我的原则,墨容不断腾挪于地面与石壁之间,虽然攻击的机会被压缩的不多,但总能抽空用魂晶光束和复仇之魂给泽若来上几下。 泽若此时脸庞黑的吓人,每一次被墨容闪过的攻击都在加深他克敌的欲望,而那四枚骨钉也因此挥舞的越加迅速起来。 “不行,他太灵活了,得将他的移动空间进一步压缩才行。” 环顾四周,当他看到在地面负责对付两只巴德尔长者的奎若时,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墨容还在地面上奔跑着,但向他追来的骨钉却从四枚减少到了两枚,使得他轻松不少的同时又让他有些疑惑。 “这又是想的哪一出主意?” 只见那离去的两枚骨钉再次分开,一枚缠上了奎若,而另外一枚则向着那两名巴德尔长者发起了攻击。 当然骨钉对巴德尔长者的攻击是无效的,但它们眼中的怒意却从奎若转移到了泽若身上。 换做它们的视角来看,自己正躺在家里睡大觉呢,突然闯出来了四个外人不说,还想把它们揍一顿。 士可忍,虫不可忍! 两只巴德尔长者仰起头颅,张嘴便用小巴德尔向着天空中的泽若吐去,频率显然比刚才攻击奎若要快上许多。 但尽管它们已经使出了全力,喷吐出的小巴德尔还是没能击打至高飞的泽若身上,反而统统落于地面,朝着眼前的奎若与墨容发起了攻击。 “成了。” 眼见计划奏效,泽若将两名骨钉尽数唤回,再次向着墨容刺去。 刚从石壁上跃下的墨容,见四枚骨钉袭来赶忙发动披风躲避,但将要在落地之时,却发现了在地面等候多时的小巴德尔,它们赶忙蜷缩起了身子,向着墨容撞去。 看到地上成堆的小巴德尔,墨容立马抽出骨钉下劈前进,尽管没有稳定之体的加持,这些小家伙也对他造不成威胁。 但也正是因为这次下劈,墨容的身形滞缓了许多,让泽若的骨钉有了可乘之机,交叉着向墨容冲去。 解决完下方的小巴德尔,上方的骨钉便转瞬即至,泽若的意图已然暴露在了墨容的面前,他的确达到了目的,在刚才的战斗中,自打他第一次被墨容的法术攻击到,他就一直在注意墨容释放法术的次数。 果然,在墨容释放了四五次法术后,他就只能不断地借助墙壁与骨钉来对他造成威胁,也就是说,现在被夹在小巴德尔与骨钉之间的墨容,必将遭受到其中之一的攻击。 他泽若,已经拿下了这场战斗!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墨容抬起头,目光与空中的泽若相交,他那轻蔑之意已然传达至了墨容的眼中,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与不解。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泽若皱起眉头,在墨容感受到他目光的同时,他也得到了墨容的回应。 那眼神中的七分笑意还携着三分嘲讽。 “要是你的计划只有这种程度,那就太小瞧我单身二十年的手速了!” 墨容一只手插入自己的身体,刹那间将护符骄傲印记换成了噬魂者,随即在身体下坠到极限,即将与小巴德尔触碰的一瞬间,骨钉闪电般出手! 大量的灵魂粒子从小巴德尔身上抽离,疯狂地涌向墨容的身体。 “喝!” 刺耳的哀嚎声赫然回荡在这片空间之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神了片刻,而从墨容口中的白雾,也在喷涌出的瞬间,将其上方的四枚骨钉轰飞,杂乱无章地插在了一旁的石壁之上。 泽若怎么也没想到,墨容这一击配合护符的能力,正好能让他使出抵御骨钉的法术,他十拿九稳的计划,在墨容的操作下,正好歪了那一分。 “可恶!” 计划落空,泽若绞尽脑汁再想不到如何克敌,只能故技重施,将四枚骨钉召回向墨容发起与之前别无二致的进攻。 不仅如此,泽若的计划阴差阳错下,还为墨容做了嫁衣,他正愁泽若飞在空中的身形难以击打吸收灵魂,下方的巴德尔长者就因为泽若的攻击加快了喷吐频率,而他也能通过噬魂者在不断撞击而来的小巴德尔身上吸收大量的灵魂。 “泽若,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出你滥杀无辜的原因吗?!” “得志小儿!休得张狂!” 泽若此时的气势虽仍与之前无二,但从其操控着的骨钉攻击来看,已然显得越发无力,泽若,已经快到极限了。 “嘶~,看来不给你干趴下,你是什么都不会说了啊。” 墨容此时也有些头疼,他现在挺担心自己下一次法术直接给泽若杀了的意外情况,只好调整身位,将骄傲印记换上,与从泽若身边飞来的骨钉相对而去,乘势下劈蓄力接近泽若。 “下去!咱俩待会好好谈谈!” 强力劈砍气吞斗牛般杀来,泽若看着不断在眼前放大的骨钉,眼中的悲凉不禁油然而生。 “没能完成您交付于我的任务,王上,微臣该死!” 这般想罢,泽若缓缓闭上了双眼,追击于墨容身后的骨钉也在一瞬间失去动力向下坠去。 劲风向着泽若的面庞压来,下一刻就将要斩于他的身前。 “噗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守在两个洞口处的巴德尔长者,其中一只竟突然间倒下失去了生机,从其身后的洞口处冲出一道奔逸绝尘的身影,借着它的尸体往空中蹬去,拔出骨钉向着墨容斩下的攻势劈来。 “泽若统领,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第95章 意外之敌 深渊之下的黑暗,是望而生畏却又摄人心魄的。 现如今更是添上了不少的悲寂与死气沉沉,无数破裂的白色面具堆积在墨黑的石面上,放眼望去,这片大地都将要被它们所覆盖,而面具眼中所蕴含的黑暗此时显得更加空洞,偶尔还会有一些黑色粒子凭空凝聚而成的东西飘荡在空中。 它们是什么? 诺爱斯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些天来她不断地将容器运送至深渊,而她每送一次,双足都会踏在之前下放的‘尸骨’之上,她每一天都在告诫自己。 这些只是王上创造出来封印古神的工具,它们不是生灵,自己没有必要为它们的死亡而愧疚。 一开始她是这么想的,但当后来,那些‘尸骨’堆积成山,大量的‘灵魂’飘荡在空中时,她的信念又一次被动摇了。 她原以为那些容器一旦飞升失败,便会永远地消逝在深渊之下,可现如今看来,事实并不是如此。 她偶尔也会埋怨王上的隐瞒,为什么那些容器死后的‘灵魂’不会消散? 这算是到死都不得超生吗? 那么,她也算是帮凶吗? 诺爱斯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了,她怕再想,自己可能就会迷失在那虚妄之中。 身子飞跃在深渊之下,一路遇到了不少向上攀爬的奋力身影,它们的目光未有一刻看向从旁边坠落的诺爱斯,仰着头颅,只为了能登上顶部的观望台。 诺爱斯撇开自己的目光,尽量不去看那些结局早已注定的东西,可与她一起下坠的破风声,还是让她仍不住地心颤。 将一个新的容器放置于地面,诺爱斯再次向着宫中奔走,可就在她离去深渊的不久后,两只黑色的小手忽然扒在了观景台的边缘。 墨容的骨钉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飞身退向一旁。 泽若看着将他救下来的身影,皱眉道: “你怎么来了?” “咋?救了你还不领情?要不是通过白石找到了你的位置,恐怕你现在就已经死翘翘喽。” 泽若在那人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将四枚骨钉召回至身旁。 “你退开,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不是,泽若统领,你已经输了啊,再放你过去跟他打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 泽若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说的没错,自己已经输了,即使与墨容再战,无法拿出新本领的他已然毫无胜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泽若冷冷道,听罢那人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骨钉。 “你既然都搞不定,那不如让我试试?当然你就别插手了,你知道我的习惯。” “” 沉默了片刻,泽若飞身退至洞外,顺手还将巴德尔长者的尸体拉了过去堵住出口,淡漠的声音从外飘来。 “你要是搞不定就及时叫我,别辱没了你师父的威名。” “切,你以为我像你一样” 那人见泽若离去了身影,便转头看向了墨容,笑道: “能将泽若统领打成这个样子,看来你的功夫不赖嘛,让我来领教领教?” 墨容没有搭话,眼前这人的速度既然能救下刚几乎必伤于他手中的泽若,那就一定也能转瞬间来到自己身旁下手。 果不其然,就在最后的‘领教’字眼才落入他的耳中,不远处那人便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徒留因速度而溅起的沙石尘土飞扬在空中。 没有丝毫犹豫,墨容立马起势转起了身子,旋风劈砍电光火石间出手,骨钉碰撞的声音霎时间在他耳旁响起。 “好快!” 墨容来不及多想,挡下这一击后立马停止了旋转,将骨钉向着攻击所来源的方向劈去,可从其传来的手感,他知道这一下打空了。 敌人的身形再次消失在眼前,所带起的疾风仿佛都将墨容裹挟起来,见势不妙,墨容立马向着墙壁奔走而去。 面对发起正面进攻的强敌,背靠墙壁的他能有效隔绝掉一个方向的攻击,而且拥有螳螂爪与披风的他也能依靠其变换身位,使得自己更好接下来自敌人的攻击。 “来了!” 疾风再次扑面而来,墨容找准方向便是一记骨钉劈下,可并没有挡住臆想中到来的攻击,只是砸在了碎石之间,那疾风竟是硬生生刹停了身形,扭转着从另一个方向劈来。 杀意袭来,墨容赶忙发动螳螂爪向着墙面一蹬,整个人以骨钉的钉柄为支撑倒立起来,那人的攻击擦着他因重力坠下的披风而过,两三缕蛾毛倏地飘荡在墨容的眼前。 “难办呐” 一手扒在石壁之上,一手微微发力将骨钉拔出,墨容立马调转身形向着石壁上攀去,转头看向不远处将骨钉反握在背后的身影,不禁一阵头疼。 “这家伙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没留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那人再次消失在了墨容的视野范围之内,再次定睛看去,他已飞奔至墨容身下,双腿宛如弹簧般曲在了一起,身后的骨钉也被他祭出,劈向了石壁之上,整个人宛如奔雷般朝着墨容袭来。 这一击他倒是没有避开,而是蓄势向下强力劈砍,借着空劈带来的力量让整个然竖向旋转起来,若是叫马托看见,定能认出这就是在选拔赛中,墨容对他使出旋风劈砍的变式。 可那人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就在墨容蹬墙离开的时候,骨钉并未出手,而是再攀数米,直至他与墨容齐平之时才从墙上离开,直直地朝着墨容击去。 “他这是要干什么?” 墨容的旋转已然开始,眼见那人这时候冲来,不由得生出疑惑,因为只要他在稍等些片刻,旋风劈砍就会停止,但现在攻来的话,无疑只有被他斩击这一个后果。 “难道说他的力量,已经足以与我的骨钉技艺匹敌?” 不疑有他,既然敌人想与他硬碰硬,自己也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来自骨钉贤者的技艺结晶。 就在其闪身至墨容的钉刃前,即将与他的旋风劈砍撞在一起时,墨容的眼睛猛然间瞪大。 “这是?!” 先前在地上攻击的刹停扭转,墨容只当是他速度的体现,可没想到他在空中竟也能如此,向自己袭来的同时身形变换,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横向移动至了旋风劈砍的一旁,抽出骨钉便向着中央的他劈来。 “不好!” 第96章 重逢 “他是怎么知道的?!” 墨容一脸不可置信,难道是刚才两人遇见时的第一次旋风劈砍,那人就已经发现了这骨钉技艺的致命缺陷? 没错,旋风劈砍尽管能以自身为中心展开范围打击,但位于圆心的持钉者却无法抵挡来自于完全垂直于攻势的反向打击,不论竖向还是横向的旋风劈砍,一旦被敌人抓住机会,那么持钉者就会将毫无防备的将自身暴露在敌人面前。 即便在此时停下旋风劈砍,墨容也没法立刻将骨钉衔接上,想要使用法术也只能在稳定身形之后,也就是说,这一招即便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再躲避了。 墨容这时是欲哭无泪,要知道自己的身上可是过载着两枚护符,这一钉子吃实了,恐怕他得当场溃败于此。 “叮!” 骨钉向着墨容的身上劈下,那人的眼中也露出了喜意,这一击下去,墨容总该没有还手之力了。 “噗!” 旋风劈砍刹那间变得无力,空中的墨容也在遭受打击后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猛地咳出了些虚空粒子消散在空中,随即便坠了下来。 奎若刚在这边将小巴德尔清理完,就见乔尼神色焦急地不断呼喊着他。 “你,你快回头帮帮你的朋友!” 话音落下,奎若猛地转头向墨容看去,只见得他歪歪扭扭地从空中坠了下来,虽然能勉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但能看出他此时的艰难。 “墨容大哥!” 奎若赶忙向着墨容冲去,在他将要落地的一瞬间扶住了他的身子。 “咳咳!” 墨容此时的脸色很难看,这是他第一次在过载时遭受攻击,那一瞬间的感觉好似万箭穿心,逼得他不得不喷出些什么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被奎若扶住稍微缓了些许后,这才将那后劲消除了许多。 “墨容大哥,你没事” 奎若见墨容的嘴角还有黑色液体滴下,想来他也应该是受了内伤,但见他摆了摆手,缓缓抬头向着不远处望去,眼中的痛苦却在这时转变为了惊讶。 “我我没事,他这是?” 墨容惊讶的原因,就是他看到了刚才还在向他进攻的人,此时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呻吟,那语气好似也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我,我去这怎么这么痛啊!” 此时的他抓着自己的身子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墨容脸色古怪,因为从他的视角这般看去,这人好像一只正在蠕动的 蛆。 打消了自己搞怪的念头,墨容赶忙向身旁的奎若喊道: “快,奎若,趁他病要他命,要不然待会等他缓过来咱俩就得遭殃了。” 奎若点了点头,抽出骨钉就向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身影奔去,但见他高举手中的骨钉,就要用力刺下时,墨容却见奎若猛地一怔,愣在了原地。 “伊伊达哥?!” “墨容大哥!是是伊达哥!” 奎若收回骨钉赶忙跑回了墨容身边,眼神中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忙搀着墨容向伊达走去。 “什么?伊达?!” 墨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赶忙忍住疼痛,憋着一口气借着奎若的力向前走去,待到他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前,看着耷拉在其脸上的面具和散落在一旁的遮面布,这才看清楚了伊达的面容。 “不是奎若你就不打算扶一下我吗?” 伊达脸黑的不行,他以为奎若着急忙慌地过来见到他后,会先帮帮他呢,谁知道看都不看一眼就掉头回去找墨容了。 “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奎若赶忙将躺在地上的伊达扶起来坐在地上,而墨容见此也坐了下来,敢情只是一场误会 个屁! 墨容伸出手捏住了伊达的脸颊向上提,没好气得说道: “你小子,自打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几个月不见翅膀硬了,对自己兄弟都下这么重手?” “哎哎哟,哥们放放手,疼!” 伊达握着墨容的手臂向外扯去,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疼?你还知道疼?你” 墨容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突然反应了过来。 对啊,伊达是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的骨钉并没有碰撞到任何东西,也就是说他的攻击对伊达没有造成一点威胁,但现在看来,他怎么跟自己一样受了伤? “你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我打到你了,兄弟一见面就想碰瓷我?” 伊达听罢看向墨容的眼神也有些怪异起来,他也记得刚才没受到攻击,但就是当他的骨钉劈到墨容的身上时,一股剧痛就忽然传遍了全身。 “哥们,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这才多久不见,你是不是干啥缺德事了?” 墨容没搭理他,低头向着身体内看去,一眼便恍然大悟。 排除他人帮助与自己的攻击,能对伊达造成影响的,也就只有与泽若战斗开始前放入的护符,悲悯面具。 这护符他在与猎人的战斗中也曾装备过,但一点效果都没有,想来是没被触发,而刚才伊达的那一下,好巧不巧就触发了悲悯面具,使得他承担了与自己身上相同程度的痛苦。 好家伙,这护符是真保底啊。 伊达见墨容低着头没回应他,以为是生他气了,赶忙解释道: “哥们,刚才那一下我可是收着力的啊,根本就没打算伤你,谁知道你” ‘这么弱’三个字他没敢说出口,他怕墨容真暴走给他揍一顿,讲道理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怕刚才的那种情况再发生。 墨容听着伊达略显无力的解释,抬起头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窃喜。 对敌人我唯唯诺诺,对兄弟你是重拳出击是。 算了,得意就得意,毕竟自己刚才还真没打过伊达。 上下打量着他,墨容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现在的速度怎么变得这么快了?当了个守卫,他们不会给了你啥天材地宝。” 伊达翻了个白眼,将自己‘常驻’练武场,拜师德莱娅的事情向着墨奎二人道来,听罢奎若的眼中都有些羡慕了。 “五骑士之一当师父,哇塞,伊达哥你运气不错啊!” “不错个嘚儿!” 那段时光伊达想来比运货时还难熬,天天就搁练武场待着,对着那些假人出手,还得时不时应对德莱娅的突击检查,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那你怎么出来了?” 墨容有些不解伊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跟泽若认识,伊达也能看出二人眼中的好奇。 “放假了呗,难得的假期呢,泽若倒是我在练武场认识的,他这个人嗯本质不坏,听说他要出来执行任务,反正我也无聊,就跟着他过来了。” “不过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还挺幸运的。” 伊达嘿嘿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与二人重逢,心情不由得美妙了许多。 “搞定了吗?” 三人还没来得及多寒暄,泽若不耐的声音缓缓从外边传了进来。 第97章 巴德尔之壳 “我要说我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了,你信吗?” 伊达抽出自己的骨钉一分为二摩擦了一下,弄出了点动静,果不其然话才说出口,外面的泽若就又不吱声了。 “哥们,现在看来得委屈委屈你们了,当然,还有不远处的那位。” 伊达缓缓撑起身子,向着乔尼走去。 “喂,伊达,泽若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 墨容有些不解,看这阵势乔尼好像非杀不可了。 “我之前倒是听他念叨过什么异教徒之类的,应该指的就是你们眼前的这人。” 伊达看向乔尼的眼中,并没有类似泽若那般的杀意。 “你们配合一下我,要不然我还真不好跟泽若解释。” 说着不等乔尼反应过来,伊达就将骨钉的钝刃击打到了她的脖颈之上,让她晕了过去。 乔尼腿上的伤痕还未痊愈,但已经止住了血流,可现在却又被伊达划开,将其中的鲜血抹在了她的脖颈,嘴旁等一些比较显眼的位置。 “嗯,就这样,待会我应该能搪塞走泽若。” 伊达看着倒在地上的乔尼,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面向墨容开口道: “哥们,好了,对我动手。” “什么?” 墨容坐在地上,看着缓缓走向靠近泽若洞口处的伊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以身入局,瞒天过海啊。 “行,那你忍着点。” 说罢他便缓缓撑起了身子开始蓄势,紧接着一记冲刺劈砍挥出,劈在了伊达的身上,当然他也收住了力道,顶多就造成些皮外伤。 伊达相当配合,为了营造惨败的假象,在墨容的攻击到来时还飞身后退,给了自己一个初速度。 砰! 只见伊达摔向了倒在洞口初的巴德尔长者后势头不减,接着向外飞去,泽若听到身后的异动,立马扶住了伊达,皱眉道: “你没打赢?” “咳咳!泽若统领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伊达装的很像,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但随即又抬起手中的骨钉指向了倒在不远处的乔尼。 “但无关紧要,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的任务目标?” 泽若顺着伊达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了‘横死当场’的乔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你把她杀了?” “对啊,你不就是为了那人的命吗?” “我可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任务目标是那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泽若放开扶着伊达的手,退向一旁,眼中的怀疑不加掩饰。 这话说完,泽若唤出了自己的四把骨钉萦绕在他的身旁,伊达大感不妙,失算了。 “喂,泽若统领,我才刚刚救下你,你就怀疑我?” “哼,谁知道刚才发生之事,不是你与那些异教徒合谋?” 伊达很确定要是自己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泽若就会当场将他格杀于此,至于会不会看在德莱娅的情面下放过他,这就说不准了。 “唉,我跟你说实话,你看那个人。” 伊达灵光一闪,将骨钉指向了奎若。 “那人如何?” “泽若统领,你应该知道我是这一届选拔赛的冠军。”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现在指的那人就是我曾经的队友,他是不是你口中的异教徒,我比你清楚,至于其他二人。” “好,其实我就是捡了一个我打得过的杀了,碰碰运气,至于另外一人,如果也是异教徒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伊达摊开双手无奈道,见泽若将敌意缓缓收起,转身便向着来路飞身退去。 “泽若统领,你的行为可真让小弟寒心,要是那个人也是异教徒的话,你就自己看着办。” “对了,千万不要伤害我的队友哦,你也不想听到我跟王上说你滥杀圣巢的无辜居民。” 俏皮的声音飘向泽若的耳中,虽然任务完成了,但他还是说不出的难受,转头看向了洞内的墨容等人,随即便有些不甘地回头,也跟着伊达的方向离开了。 “呼~,一段时间不见,伊达那家伙越来越靠谱了。” 墨容感受着洞外的敌意消失,缓缓松了口气,随即起身将另外一只巴德尔长者解决,背起乔尼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去。 刚穿过这个洞口,奎若就见到了不少蜷缩着的巴德尔长者,立马拦下墨容防备了起来,观察了片刻后,才发现这些巴德尔长者早已没了生息。 “咦?这东西墨容大哥你过来看看。” 奎若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类似它们躯壳一样的护符,展示在墨容的眼前。 “哦!是巴德尔之壳!” 墨容差点给这回事忘了,拿过奎若手中的护符看了看,随即又递回给了奎若。 “这东西你收” 他其实有闪耀龟甲就不太需要这个护符了,但他记得这枚护符好像只能在凝聚灵魂时发挥效果,这奎若怎么用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像还不会凝聚啊! 见墨容将护符推了回来,奎若就兴致勃勃想将其戴在身上,可不论他怎么使劲,这护符就好似有股斥力一般,怎么也贴不上他的身子。 墨容回神之后,见到奎若那别扭的样子,随即将其身上的闪耀龟甲拿了回来。 “一个人能佩戴的护符有限,现在你应该就能用这个啦。” 果然就在闪耀龟甲离开奎若的身体后,他很轻松地就将巴德尔之壳给戴了上去,不过自己的身子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不禁有些疑惑。 “咦?怎么什么变化都没有?” 墨容刚想跟他解释原因,却见奎若好似恍然大悟,立马蹲了下来用双手抱住了蜷曲的膝盖,模样像极了防御中的巴德尔长者,下一刻淡淡的蓝色壳膜就出现在了奎若的身上。 “这?!” 墨容还想笑一下奎若的,但见那护符真的有了效果,不由得有些惊讶,因为游戏中的限制条件可不是这样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墨容抽出骨钉就向着奎若身上劈去,两者接触的一瞬间,那淡蓝色刹那变得凝实起来。 “还真行?!” 第98章 生命血 “痛脖子好痛。” 乔尼的脖子在短短的半天之内就遭受到了两次击打,这时都有些抬不起头了。 “你醒了?” 墨容感受着背上的异动,转头看向了乔尼。 “咱们这是逃出来了?” “对啊,说实话你真该感谢感谢我的。” 伊达倏地出现在了乔尼的面前,给她吓了一大跳。 刚才在洞中伊达的离去只是做做样子,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待到泽若离去之后,他便折返了回来。 “你,你不是跟那人一伙的吗?” “我要是跟那人一伙的,你觉得你现在还能醒的过来?” 伊达摆了摆手,一脸好奇地看着乔尼,上下打量了好一会。 “哎,那人为什么这么想杀你呢?说说?” 这话刚讲出口,连一旁把玩护符的奎若都凑了过来,三人齐刷刷地看着乔尼,期待着她给众人一个解释。 乔尼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可眼前这伙人是实打实地将她救了回来,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对众人隐瞒下去了。 “为什么想杀我,呵呵,因为我是异教徒呗。” “异教徒,异教徒,为什么人人都叫我们异教徒呢” 乔尼缓缓开口,语气虽然平淡,但三人都能听出里面的不满与委屈。 “自我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跟着我的长辈们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小时候不懂事,渐渐长大之后才知道,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从我开始的,而是从我祖先的祖先开始,他们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长辈口中的故事是什么时候,但他们说,那时这片土地还没有生命,直到我神的降临,这片土地才有了生机。” “生命是珍贵的,不应该是可以被随意糟践的,若是生命的意义被贬低,那世界对于我们来说也毫无价值,所以我神给予了我们有限的生命,去让我们尽力体会这个世界。 ” “可那些野蛮人身体之中流淌的欲望,却玷污了我神给予他们的生命,他们唾弃,厌恶,为什么生命如此的短暂,却又无力。” “所以他们跟随着自己的欲望,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他们叛变了信仰,任凭那些污秽去浸染我神给予他们的生命。” “他们的确从中获取了梦寐以求的力量与生命,可也将自己永远迷失在了黑暗之中。” “为了扩张他们所谓的信仰,他们不惜向着我族出手,尽管我族有着生命血的加持,但面对着那些骨子里被浸染着暴力的邪恶之人,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也好似忘记了自己的来源,将遇到的一切与黑暗相悖的东西屠杀戮尽,他们成功了,那片土地已不再见到我神的踪影。” “而我们这些侥幸逃脱之人,也不得不过上了流离失所的生活。” 墨容听罢,不由得暗自叹息,信仰之间的战争往往就是这般你死我活,由不得共生。 “那现在呢?为什么你现在还被追杀?” 伊达在一旁插嘴道。 “为什么?因为我与你们的信仰不同,真是可笑,我族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就要被所有人唾弃。” “这真的是我们的问题吗?” 乔尼的话罢,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此时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也可以算作是乔尼口中‘所有人’的一员。 一行人就这样沉默着前行,只有乔尼偶尔会抬手给他们指指路,不多时,路边灰暗的碎石之间,有着零星的几根蓝色根茎冒了出来,上面还长着一只类似蝴蝶般的果实。 奎若与伊达见状忙跑上前去,一脸稀罕得看着。 “墨容大哥,这是不是就是那猎人口中说的生命蝶?” 乔尼替墨容回答了他们。 “没错,这些还只是成长中的生命蝶,继续向前走,带你们看看我这些年来所拯救的生命。” 向着乔尼所指的方向一直深入,路边类似的植物就越来越多,直至地上的碎石都被它们掩盖了起来。 不多时,一行人见到了与外围昏暗的环境截然不同的一个洞口,那里散发的蓝光使得他们在很远处就注意到了它。 “穿过那里,就是我的家了。” 乔尼从墨容的身上挣脱了下来,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洞口,三人也紧随其后,在穿过茂盛的生命植物后,总算见到了洞内的全景。 如果说苍绿是植物的乐园,那这里就是生命血的天堂,不论是远处的石壁还是脚下所踩的碎石,到处都是蓝色的生命植物,不仅如此,这里的场景更是将不断翻腾飞舞的生命蝶衬托的美轮美奂,一时间三人都看呆在了原地。 “我的天呐,圣巢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奎若见状忍不住地感慨,即便他翻遍了档案馆中的书籍,也未曾见过这等场景,甚至连相符合的描写都不曾见过。 伊达虽比奎若去过的地方要多,但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这就是生命的真谛,只有真正去呵护它们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魅力。” 乔尼的细语伴随着她抬起的双手出口,不消片刻,大片的生命蝶就附着在了她的伤口处,微微扇动着翅膀,待它们离去后,乔尼整个人已经恢复如初,精神状态也是旁人说不出的饱满。 “可以说我迄今为止的生命,全都倾注在了它们的身上,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尽管哪一天我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它们也会将我的意志延续下去。” 三人随着她来到了最底下,乔尼的生活处可谓是简朴至极,一眼便能收尽,比墨容之前见过的蛆虫住处还要寒酸,只一张建立在生命植物中的床铺,便再无其他。 拿出之前猎人给的猎人日志,墨容将其缓缓贴在了一只停留于床铺上的生命蝶,刹那间石头便闪起了蓝光,闪烁片刻后暗淡了下去。 “呼,这样就算完成了猎人的委托了。” 一行人就这样被生命蝶围绕在其中,静静地体会另外一种信仰带来的震撼。 ------------------(分界线) 作者的手机今天突然坏掉了,所以发文的时间延迟了一个小时,也因为这个原因可能这几天都没法及时恢复读者们的评论,请各位读者见谅。 第99章 归途 墨容看着眼前的石碑,那些在他人看来艰深晦涩的文字,却在他将目光放置在上的那一刻起,便尽数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高等生灵啊,这些话只说给你听。 你强大的力量让你从我们之中脱颖而出。 凝聚灵魂,你就能实现别的虫子梦寐以求的伟绩。” 灵魂凝聚之法在顷刻间便被墨容掌握,随即只见他静心凝神,身躯之中缓缓有着白色光粒凝聚,紧接着只听一声闷响,那光粒四散开来,遍布至了墨容浑身上下每一处,随即消失不见。 “呼~,感觉好像还不错?” 一旁的奎若在石碑与墨容两者之间来回观望,只见不多时墨容的身上就出现了变化,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墨容大哥,你看得懂这碑文?” “嗯。” 墨容点了点头,伊达见状撇了撇嘴。 “这碑文,看起来就像是上了年代的产物,你就听他瞎吹,说不定这碑文诞生的时候,咱们还没出生呢。” 奎若倒是没有理会伊达,只是期待地看着墨容,毕竟他看墨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吹牛。 “高等的伟绩。” 见奎若一副渴求的模样,墨容倒是没有吝啬这碑文的信息,一字一句给他读了出来。 “高等生灵?凝聚灵魂?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三人走在前往德特茅斯的路上,奎若仍在想着关于那碑文的含义,墨容也没阻止他,这东西任凭奎若想破了脑袋估计也得不出啥,就算是知道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帮助。 “伊达,你这次假期有多久?” “也就四五天,师父她让我出来散散心,你还真别说,虽然脱离了那些枯燥的日子,但现在居然感觉有些空虚。” “哈哈,想不到你小子骨子里还挺上进的。” “唉,现在想来遇到哥们你还真是蛮幸运的,要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在哪个犄角旮旯搬货呢。” 伊达搂住了墨容的肩膀叹道,墨容倒是摆了摆手。 “得了,你现在这副模样,讲道理还得感谢一下当初的那些贵族,要不是他们给你打醒了,你也走不到现在这个程度。” “切,那群杂碎,提他们干嘛,现在想来真想一骨钉剁碎他们,气人。” 伊达愤愤道,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事情。 “哎,哥们,我这次回来还顺便想去纳利斯大师那将我的‘同心’强化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墨容听罢叹了口气,到现在他身上连半块苍白矿石都没有,这怎么强化? “你有材料吗?纳利斯大师那里打造开槽骨钉好像要一些特殊材料来着。” “有这回事?我记得咱们之前去大师那打造骨钉的时候,他就有问咱们要不要开槽的,也没说需要什么材料啊?” 墨容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般道理,反正三人现在也是闲来无事,说着三人便向着泪水之城中走去。 “墨容大哥,咱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过的吗?” 站在空旷的升降梯内,奎若略有所思地问道,墨容一想,这些天来好像已经将圣巢能走的地方走了个遍。 除开深邃巢穴那片危险之地,古老盆地又是王宫所在,至于王国边缘还有蜂巢的话 灵光一闪! 对啊,王国边缘中的愚人斗兽场不也是可以获得苍白矿石的吗?自己何必拘泥于还未出现在山巅上的那一颗? “当然有!你别着急,我和你伊达哥去骨钉匠那里问一些事情后,我就带你去那边看看,说来连我都没去过呢。” “说说看是哪里?搞不准我去过。” 伊达凑了过来问道,墨容便将王国边缘的愚人斗兽场说给了他俩听。 “愚人斗兽场?这我倒是没听过,不过你们想去王国边缘的话,怕是不能通过正常途径了,那边的看守程度虽不比主城,但也要比其他地方严密很多。” “这又是为什么?” 奎若想了想,随即又说道: “是怕外人通过王国边缘闯进来吗?” 伊达摊手表示自己也只是听说,具体为何他也不知道,但墨容却能猜测个大概,可能就是因为白王的躯壳就堆放在王国边缘,所以那边的看守才严谨一些。 随着升降梯缓慢地停在了底座上,一行人也来到了主城里面,墨容立马用披风把自己大半个身躯遮掩起来,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被灵魂大师通缉着。 由于骨钉匠的铺子在城西,所以他们几乎要横穿一整个泪城,但就在行进的过程中,墨容并没有发现类似于通缉令的东西布满在街道上,甚至连专门用来发布消息的告示牌,也见不到相关的踪影。 “怪了,怎么连一张关于我的通缉令都没见到?” 墨容不禁疑惑,难不成是因为灵魂大师的原因?还是说卢瑞恩有意放过他? 其实他想的八九不离十,自卢瑞恩出手救下索玛斯那时起,追捕墨容的就只有一部分隶属于灵魂圣所的哨兵,但之后不大张旗鼓的追捕墨容,就是害怕事情一旦闹大,索玛斯就无法掩盖自己的恶行。 卢瑞恩也正是如此,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必要将主城闹的满城风雨,要是给王上得知,他也免不了责任。 所以自打墨容成功逃走之后,有关于他大闹灵魂圣所的消息就被封锁了,也就是说从他成功逃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再是‘通缉犯’。 三人一路顺畅地来到了纳利斯的屋子前敲开了他的门,映入眼帘的场景一如他们之前来打造骨钉那般,纳利斯仍旧在铸造台前挥舞着手中的锤子,敲击声极其富有节奏。 “纳利斯大师,好久不见。” 伊达率先出口,但纳利斯并没有理他,三人也不恼,静静地等待着他完成手中的敲打阶段。 “是你们?” 纳利斯转过身子,一眼便认出了伊达手中的骨钉。 纳利斯身为骨钉匠的风评,虽自己从不宣扬,但在城中一概被他人赞扬为上等,而他的手艺也没有让前来打造骨钉的人失望,所以来者也算的上是络绎不绝。 之所以能记起伊达他们,就是凭借着他手上这把独一无二的骨钉。 “你们这次前来,找我何事?” 第100章 白 “大师,我们这次专程前来想请您来升级一下骨钉。” 说着伊达就将骨钉递了上去,纳利斯接过后,忍不住通体打量了一遍,随后才问道: “你想要升级到什么程度?只是开槽,还是刻画螺纹?” “我想” 伊达刚想说话,只见纳利斯顿了顿后再次开口。 “还是想直接将它打造至最完美的程度?” 这话刚说出口,伊达就变换了一个回答。 “大师,您口中的,最完美的程度是指?” “自然是从古至今都极其少见的,骨钉的最完美形态,纯粹骨钉。” 纳利斯眼神闪烁,伊达即便没听过,但从他的话语中也能感受到这形态的强大,于是赶忙问道: “那就拜托您了,请务必将我的骨钉打造至那最完美的形态。” 伊达向纳利斯鞠了一躬,非常郑重地说道。 纳利斯摇了摇头,在原地缓缓踱步。 “成功打造一枚纯粹骨钉,是一位骨钉匠毕生的追求,即便我浸淫此道大半生,也从未成功打造过一枚纯粹骨钉。” “我自认我的骨钉铸造技术,圣巢之中无人能与我比肩,可就算是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一无所获,如果你真的想要将这枚骨钉打造至最完美的形态,那我得劝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因为它的特殊性,一旦打造失败,你的骨钉会直接报废。” 伊达听罢皱起了眉头,轻声问道: “敢问大师,您有多少把握?” “万不存一。” “冒犯了,那小子只需您将其打造至螺纹形态即可,顺便问上一句,这个形态成功率不会很低。” 听完纳利斯的回答,伊达赶忙改口,他原以为的成功率低是指百里挑一这种,谁能想到纳利斯给他的回答还要低,不过仔细想想,纳利斯迄今为止打造的骨钉肯定也有不少了,没有一把成功的话,那他还真没有夸大。 “不会,除了纯粹形态,其他的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你们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即可。” 说罢,纳利斯将手伸向了伊达面前,他以为是纳利斯想收钱,于是赶忙从衣服中拿出一兜子吉欧放在其掌心。 “大师您点点看,不够我再补给您。” 纳利斯打开布兜,皱了皱眉道: “矿石呢?” “什么矿石?” “升级至螺纹骨钉需要两块苍白矿石,这事我没跟你们说过吗?” 伊达挠了挠头,不过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随即从身体中拿出了五六块散发着白色微光的矿石,对纳利斯说道: “您说的是这个?” 墨容本来在一旁听着二人交流收集信息,但看到伊达从兜里掏出一堆苍白矿石时吓了一跳,快步走到他身旁。 “你,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这些石头?我在与师傅练习武艺的演武场看到的,那旁边有不少呢,我看挺漂亮的就敲了几块下来,我手上的白石好像也是由它铸造而成的。” 说着伊达便掏出了一块只有鸡蛋大小的白色圆石,肉眼可见的与苍白矿石同根同源。 看着墨容满眼放光的样子,伊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很想要这些矿石吗?” “废话,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很稀有?” “没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苍白矿石,你这家伙,看样子不简单呐。” 一旁的纳利斯也附和道。 伊达给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将手中的矿石一股脑递给了纳利斯,摆了摆手。 “大师您随便用,不够再跟我说,改日我再拿多些给你。” 纳利斯将矿石放在一旁的地上,语气平淡。 “以老夫的技艺,你给再多都不用,我只需要两块即可,一块是打造材料,一块是我的收费,其他的你拿走便是。” 听罢伊达将墨容背后的骨钉也拿了出来,递给了纳利斯。 “那劳烦您将我兄弟的这把也升级一下,多谢大师了。” “王上,已经过了多少时日了,还是连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白色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进行容器的创造。 这些天来她都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容器自她手中诞生了,也不清楚诺爱斯来了多少回,可始终没从白王身上感觉到停止的趋势。 “夫人稍安勿躁,此等大事,即便你催促也毫无办法,容器的飞升本就无法被干预,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罢了。” 白王在一旁安抚道,白色夫人也只好放下心中的疑问,专心地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不过夫人您也别灰心,我有预感,我们期待的容器,它就要” 白王的话语戛然而止,让她不禁有些疑惑,想抬头问其后话时,只见刚才还在身旁的白王此时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诺爱斯仍在向深渊奔驰,但她如今的状态肉眼可见得变差了很多。 不多时,当她来到熟悉的观望台前时,赫然发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而他的身前 诺爱斯定睛看去,瞳孔猛地一颤,随后大颗大颗的泪珠忍不住地滴了下来。 成功了,成功了,容器成功了! 她望眼欲穿的目标,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随即诺爱斯便立马跪下身子向白王行礼,嘴巴明明已经张开,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 但见白王背在身后的手一挥,诺爱斯的身形就被隐藏了起来,空旷的深渊入口,徒留着一大一小两抹身影,还有其脚下不断发出的破空声。 “父亲?” 那容器仰起头颅,眼神之中空洞无比,常人看之只觉得毛骨悚然,但此时白王的眼中却是压抑不住地狂喜,但也在片刻间将此情绪压抑了下来。 ‘父亲’二字在白王的脑海中回荡,白王也与这容器对视着,试图在它的身上找到些什么。 不多时,他便暗暗叹了一口气。 太完美了。 他找不到一点瑕疵,简直就是为了他的计划而诞生的完美容器。 “孩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白’,明白了吗?” 白王与那容器一样,没有开口,但它也能接受到自己的意思,说到底容器是遵循着他的意志。 “明白了,父亲。” 白似有所感地点了点头,淡漠的话语回荡在白王的脑海之中。 “那我们走,白。” 白王的眼中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随即转身率先向前走去。 白的脚步也缓缓抬起,就在往前踏去的一刹那,好似心有所感地回头。 观望台处,一只容器正奋力地扒着其边缘,向着不远处的白望去,惨白的眼瞳中透露出了它看不懂的神情,随即只见它双手颤抖,倏地坠入了黑暗之中。 “兄弟?” 第101章 安排 两人离开深渊的入口之后,诺爱斯的身形才缓缓出现在空气中。 “诺爱斯,容器计划已成,你的任务不再是运送容器,现在开始,由你来平复深渊灵魂。” 白王的话语在诺爱斯的脑海中回荡,让她刚刚振作的精神再次萎靡。 诺爱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卡在了她的嗓子里又被咽了下去。 她的话,现在也只能说给下面的‘孩子’听了。 就在诺爱斯站起身子,走向观望台的时候,又有着一双黑色小手扒了上来,这还没完,第二双,第三双紧接着也扒了上来。 她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如若她猜的不错,深渊之底还有着不少攀登的身影,可真正的容器已然飞升,它们存在的意义,也在白王走后荡然无存。 “对不起,孩子们” 诺爱斯跪在观望台不远处,双手掩在自己的面庞上,抽噎声被双掌掩盖,但还是不争气地回荡在了这片空间中。 如她所料,那三双手也没能坚持到登上观望台,最有希望的一位,也才堪堪露出了面具的一角。 嗖! 嗖!嗖! 破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如同利刀般剜向诺爱斯的心口,颤抖的身躯愈加剧烈,仿佛下一刻就到无力倒地一般。 “王上,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容器已然诞生,生命不该如此潦草终结。” 诺爱斯猛地站起身子,朝着坠下的三位容器飞奔而去,她金黄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此刻竟于深远的黑暗中闪耀无比,不多时就在空中抱住了那三位容器,转身将它们放置在了观望台上。 三位容器各不相似,但此时却不一而同地看向了诺爱斯,深邃的眼眸之中,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情绪。 “走,孩子们,永远地离开这片土地。”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诺爱斯不再去看站在她身前的容器,她已经没法再做的更多了,白王不知道是否还在注视着她,现在的这般所作所为,她会被原谅吗? 这三个孩子能走出这片土地吗? 心头的疑问不比悲伤要少,诺爱斯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步入了深渊,在其底部,一双双惨白眼瞳望向下坠的身影,只见其张开了手臂,嘴唇嗡动。 “孩子们,投入我的怀抱,愿我的歌声,能安抚你们入梦” 白色夫人在白王离开不久后就接到了他的消息,停止了容器的制造。 此时她正于房间中踱步,于其颤抖的皎白树根可以看出,这位王后此时的心境多少也有些波澜。 不多时,白王便领着白出现在了白色夫人的房间之中。 “母亲?” 白能感受的到,眼前的这位与父亲齐肩的身影,于他一样散发着让自己熟悉的气息,那必然就是来时父亲与他所提及的‘母亲’。 “王上,这这便是那个注定的孩子吗?” 白色夫人虽有意放缓自己的步伐,但那迅速向着白伸去的树枝,还是暴露出了她的激动。 容器与家臣是不一样的,所以此时她的心情也完全不同。 因为这孩子的诞生,完全可以说的上是建立在万千枯骨之上,每过一日,就会有数不清的生命在深渊消逝,所以她的期盼,完全不比白王的少。 “没错,它叫白,从今天开始,这孩子就由我来亲自安排训练,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的意志与战斗力磨练至最强,实现能完全承载古神的封印。” 白色夫人没有异议,随即说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白王看着不远处的盥洗盆中宛如一滩死水般的虚空物质,点了点头说道:“这孩子身躯中对抗古神的主力还是虚空力量,而我锻炼它的目的也是为了间接增强其体内的虚空力量,除此之外,我需要你每日用虚空物质浇筑白,这也能达到类似的目的。” 说完白王又转头看向了白,心思微动,将计划也告诉了它。 “明白了,父亲。” “那就跟我来。” 两人走出了白色夫人的房间,一路来到了演武场内,只见白王的手中闪过一阵刺眼光芒,一柄骨钉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参见王上!” 演武场与练武场不同,后者是拿来训练普通的守卫,而前者可以说是专门为五骑士而建造,身份不同是原因之一,但主要还是五骑士的破坏力远超常人,即便是日常的训练,普通的演武场也没法承载其施加的伤害,所以为了减轻不必要的维修时间,由特殊材质打造的演武场应运而生。 “平身。” “泽莫尔,德莱娅,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遵命!” 白王将骨钉交到了白的手上,他深知自己的强大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实力,若是摒弃那些,只身握着一把骨钉的话,面对身前这两位高挑的骑士,谁胜谁负,还真是一番扑朔迷离。 “从今天开始,我就将这小家伙的骨钉训练托付给你们两个了,不要保留实力或是不肯狠心,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的骨钉技艺培养至能与你们二人匹敌的程度。” “每天我都会来查看你们教学的进度,所以不要马虎,明白了吗?” “遵命!” 德莱娅与泽莫尔半跪在地,看着白王身后那矮小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这孩子,她们两个之前可不曾在白王身边见过,如今初见,听王上的口吻就不像是一般人,而从其迫切的语气来看,这小家伙的地位,恐怕也不低。 “白,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跟着她们学习,而你的目标,就是用骨钉击败她们,明白了吗?” 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几人之间的交谈并没有避讳其他的三位骑士,虽然他们没想去听,但白王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跑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用骨钉击败德莱娅和泽莫尔?” 海格默的神情有些怪异,身为五骑士里的老大哥,虽说只是年纪上的,但他十分清楚德莱娅与泽莫尔的实力。 前者以快为主,德莱娅的速度在五骑士中都算的上是一绝,她那流线型的身躯仿佛也是为了速度而生,若是她认真起来,自己也只能靠着战斗的直觉来对她的攻击进行闪避,与她切磋,输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于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后者以诡为道,被称为白色舞者的泽莫尔,她的骨钉技艺,海格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她与德莱娅不同的点就在于,你能看到她的出招轨迹,但你接不住。明明这女子拿着一枚几乎等身高的巨大骨钉,想来也是无比沉重,可一旦战斗起来,那骨钉在她的手中近乎无物一般,被舞动的飘逸生风。 别说是常人,就算是这王宫中的守卫,加起来也不是这两人的一合之敌。 所以说海格默在听到白王的话语时,看向白的眼神才会如此奇怪。 这小家伙,它有这个实力? 第102章 泄露 螺纹骨钉的打造要比之前慢了许多,在这期间一行人只好待在泪水之城里面,倒是墨容独自去了城东探了探路。 “去往王国边缘的路还真如伊达所说,行不通。” 三人坐在小巷酒馆内,品着老板娘递来的美酒。 “准确的来说,有一群哨兵把守在那里,我去问过了,这地方常人想要进入,必须得有守望者的同意。” 墨容抬起酒杯,抬起面具咕噜喝了一大口,绿色的汁液在身躯中回荡片刻后消失不见。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去问问?” 奎若盯着面前的酒杯,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守望者的名号他不是没听过,但若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他不觉得一行人会被同意放行。 “算了,结果我想都不用想,行不通的,得另寻出路。” 墨容摆了摆手,在脑海中搜寻着能去往王国边缘的路途,除开泪水之城城东的直达处,好像通往蜂巢的路途,也能直达王国边缘。 但想要去蜂巢的话,好像得下到古老盆地。 “伊达,广场那边的升降梯是能直达王宫的。” 墨容转头向一旁的伊达看去,此时他面前已经摆着两个空酒杯了,鬼知道他在王宫里有多馋这一口。 “啊,你说那个啊,嗯我行,但是你不行。” 伊达摇了摇头,跟墨容解释了起来,广场的升降梯就在守望者尖塔的斜下方,离其非常之近,通常能乘坐升降梯下往王宫的,除开他们守卫一职,就只有通过守望者本人审查的皇家补给商队。 “我跟你说喔,那下面还有这一种我在这城中都没见过的运输车!” 伊达将手沾了点酒水,在桌上画了条线,又画了个长方形,边画还边说着:“那运输车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估计是有什么隐形的虫子拉着,跑的飞快,比鹿角虫还快!” “哧溜一声它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回来的时候还顺路坐了一回,你等等” 说着伊达便开始浑身翻找起来,不多时便掏出了一张刻画精美的卡片,在二人面前挥舞着。 “呐,看看这票,多精美。” 就连台前老板娘的目光也被伊达手中的车票所吸引,好奇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电车通行证?” 伊达一愣,看向老板娘惊道:“老板娘您认识?” “那当然,你别看我现在窝在这小巷子里酿酒,年轻的时候我也曾在下面闯荡过呢。” 老板娘得意洋洋道,话罢三人不禁讶异:“您年轻的时候莫非也是位守卫?” 只见老板娘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嗯也算半个守卫啦。” “半个?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来自旁边的酒客,不少人都听到了墨容等人的惊讶,从没想过这位常驻于小巷内老板娘,还会有一段守卫经历。 “想听?” 一众人都点了点头,老板娘笑了笑,转身打了一杯酒放在自己身前,豪饮后缓缓道来。 “头儿!不好了!酸液泄露了!”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皇家下水道内,几名管道工借着依稀的灯光,飞快地向着另一处黑暗跑去,不过百步就停在了一处水潭之前,原本只是稍显浑浊的水体,此时竟变成了冒着气泡的绿色液体。 “这?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为首的那人不禁向着旁边的几位管道工吼出了声,自打建筑队打出酸液,并被其腐蚀掉了不少生命时,相关的工人就明白了这种液体的致命性,而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东西不知从何而来,所以建筑队不得不停下扩建的工作,以防止更多酸液的泄漏。 “头儿!我们什么都没干呐!这酸液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将这水体污染成了这样,我们也才发现!” “是啊头儿!我们发誓,这肯定不是我们干的!”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召集大家伙过来,趁着水体还没被完全污染,赶紧划分隔离带!” “是!” 一伙人马上忙碌起来,叫人的叫人,拿工具的拿工具,带头的拿到铲子后立马哼哧哼哧地挖了起来。 皇家下水道错综复杂,水路多变,虽说来在主城内的废水都会被排向此处,但这里原生的植物却可以将它们净化,所以这里的水虽不似别处清澈,但危害却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小,可一旦被这酸液浸染,整个水体性质都会发生变化。 这一点在之前建筑队挖出来时就有体现,为此莫诺蒙教师专门启动了一个项目研究酸液,可时至今日,莫诺蒙也没能给他们一个解决办法,只说了四个字:敬而远之。 “头儿!大家伙的都叫来了!” “那还愣着干嘛?挖呀!” 此时逼仄的下水道里挤满了人,他们无一不在将旁边的土壤填进那酸液未曾侵染之处,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大家伙便瘫坐在地,累的气喘吁吁,而眼前的那酸液水潭也被彻底隔绝开来,让带头的那位松了一大口气。 这酸液风波虽平息了下来,但带头的总感觉不对劲,看着那潭酸液愣神了片刻后才想起,赶忙转头吼道: “刚才是谁发现的这里被污染了?” “我呼我!” 一只手在人群中举起,随之缓缓走到了带头的跟前。 “头儿,怎么了?” “污染源呢?”带头的看着那人,眉头紧皱,虽说现在这问题是解决了,但治标不治本,若是找不出污染源,鬼知道下一处被污染的地方是哪里? “污染源?污染源不就是酸液吗?”那人给问懵了,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废话!我用你说,明眼人都看得到!我问的是这些酸液从哪里来的?” 带头的眼神凛冽,吓得那人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带头的狠狠地盯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个自己期盼的回答。 “头头儿,我我不知道啊!我不是说我来的时候这就已经是这样了嘛!” “也就是说这酸液你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带头地向众人问道,大家伙面面相觑了片刻,纷纷摇头。 “给我找!” 休息的时间还没几分钟,众人就又被喊起来寻找污染源,但没人敢抱怨,带头的刚才一番话,只要不是蠢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严重性。 带头的每隔几十秒就会问上一遍,可十几分钟过去了,没人能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下水道的空间不大,这么多人没理由到现在都找不到,那可能性只有一个了。 “妈的!” 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明面上找不到污染源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污染源,就在这酸液潭壁上! 而且现在可能还在不停地往里面注入着酸液! “你,你,还有你们,都给我盯紧了这片酸液潭,要是情况不对,马上扩充隔离带!” “是!” 带头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皇家下水道,朝着守望者尖塔奔去,他现在已经没法把握局面了,在事情还没彻底失控之前,他必须得告知守望者大人,以求能得到有力的帮助。 第103章 补救方法 “上挑!” “连斩!” “格挡!” 泽莫尔的攻击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巨大的骨钉几乎能笼罩她身前这人的全部身形,她想留手,但又不敢留手,不远处的双瞳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两个,等待一个结果。 “叮!叮!叮!” 三声脆响,骨钉之间的碰撞让泽莫尔吃惊,要知道这孩子之前可连她一招也接不下来,难不成? 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白王,随即又低头看向眼前的白,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上,训练白可是您提出的要求,作弊可就不好了。” 话音落下,白王干咳了两声,背过身去挥手道:“你们继续,继续。” 看见白那笨拙的身形,白王就忍不住偷偷地指挥它,虽说能切身感受到它的艰难,却也能领会到它的天赋。 白王背过身去后,仍在感受着背后交战的动静,突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王宫之内,直奔主殿而去。 “卢瑞恩?他来干什么?” 心中虽有疑问,但脚步并未移动,此时主殿之内并非无人,若是有要事他再去也不迟。 “微臣参见参见王后!” 卢瑞恩环顾了片刻,始终没见着白王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着急。 “守望者此来,所为何事?” 白色夫人声音轻抚在卢瑞恩的心头,将他此时躁动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禀告王后,皇家下水道酸液泄露,污染源很有可能隐藏于酸液之中,毫无停止之势,微臣想不到解决之法,不得已只好来此寻求王上帮助,恕微臣无能!” 酸液一事她也是晓得的,如今听卢瑞恩这么一说,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思索片刻后问道:“你可有联系教师?” “这微臣不曾联系,可其不是没有解决之法吗?” “她只是没办法净化酸液,先入为主可不好。” 卢瑞恩愣神片刻,点头称是。 “多谢王后指点,微臣这就去寻教师帮助。” “去。” 卢瑞恩走后,白色夫人的眉头微皱,缓缓站起了身子向着演武场内走去。 “你说教师大人最近研究的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们还能在档案馆里大部分的空间内巡逻,现在就连清洁工进到离实验室一定区域都要被赶走。” “我哪知道?你问这么多干嘛,教师这么做还能害了我们不成?还是说你想像之前那个被炸死在实验室里的人一样?” “也对,但一时间发生这种变化难免有疑惑嘛” 两名哨兵走在档案馆的门口,边巡逻边聊着天,但就在二人不曾注意的另一端黑暗中,忽然出现一道蓝色的身影,朝着档案馆内冲去。 “喂!前方教师档案馆,来者止步!” “停下你的脚步!否则后果自负!” 卢瑞恩没理会他们,斗篷下一挥手,那两名哨兵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甩飞了出去。 “哎哟!你这家伙!” 两名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已经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卢瑞恩闯了进去。 “不让你进去,是为你好啊” 上一次来档案馆卢瑞恩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建立之初剪彩的时候? 他与莫诺蒙各司其职,双方的领域也不同,所以少有交集,但都是为白王做事,想来两人的交流也不会多费劲。 “这些是?” 看着漂浮在档案馆中的水母,卢瑞恩不禁心生疑惑,但不多时便收起了心思,这么久不来这边,发生变化也是理所应当。 不断扭转自己的身形,就在卢瑞恩快要接近实验室时,一只水母突然从下方窜了上来,与他撞了个猝不及防。 卢瑞恩见那水母外壳瞬间炸裂,还在不解之时,那橙色核心就向着他袭来。 砰! 砰!砰!砰! 尽管那橙色核心飞行速度极快,但还是奈何不了卢瑞恩,可他这么一闪,一旁的众多水母就如同漫天烟花般爆炸开来,档案馆一时间轰鸣声骤起,炸碎了不少的储液罐子。 卢瑞恩见状顿时有些汗颜,赶忙升起屏障,防止爆炸进一步扩散。 他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圣巢里面什么时候建立了一个炸弹库?白王也不通知他一声? 这阵动静很大,使得整个档案馆都颤抖了片刻,也包括了正在实验室内的莫诺蒙。 “卢瑞恩?你怎么来了?” 她怒气冲冲地打开了实验室的房门,正准备斥责外部的哨兵又放人进来时,才看到了不远处飞着的身影。 “额,不好意思啊,事态紧急,我也不知道你这东西威力那么大。” 卢瑞恩的眼中浮现出了歉意,但莫诺蒙并没有追究,反而是注意到了他说的重点。 “事态紧急?主城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主城,是下水道,酸液泄露了。” 话毕莫诺蒙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你们又去扩建下水道了?我不是说过下水道中暗藏危机,不可以再进行未知的扩建了吗?” 卢瑞恩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你想岔了,自打你上次说过之后,下水道 的扩建就立马停止了,至今也没有再开启。” “那酸液怎么会泄露?” “我若是知道又怎会来问你,现如今就是不知道其如何泄露,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已经泄露了,现在我急需一个解决方法。” “泄露了很多?” “目前估计还在泄露,隔离带一再扩充,这样下去不出半月,就会直接污染到另一潭水之中,到时候整个下水道恐怕都会毁于一旦。” “这下就棘手了” 莫诺蒙在原地踱步了好一会,看着自己外部的储水罐,又望了望那些漂浮的水母,立马开口道:“这样,你回去之后派多些人到我这里来,两边同时动工修建管道,将酸液抽到档案馆里。” “这怎么行?!这不是治标不治本吗?!”卢瑞恩失声道。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教师档案馆中本来就有着不少存储酸液的罐子,再多些又何妨?干脆就将这里挖空,作专门存储酸液的池子。” “这”卢瑞恩只是来寻求解决方法,谁知道莫诺蒙直接就提了个这么疯狂的想法。 “别犹豫了,管道的修建还要不少的时间,你再磨磨蹭蹭,下水道恐怕真的要遭殃了。” 在莫诺蒙的一再催促下,卢瑞恩只好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辛苦你了,那你等我消息,我会尽量派遣多的相关人员来协助你。” “好,王上那边你禀告过了吗?” “王后知道了。” “那就行。” 第104章 施工 “参见王后!” 演武场上赫然多出了一道款款而来的身影,定睛看去,可不正是不久前位于主殿的白色夫人。 与白轮番交战的二人也停下了手中的骨钉,向着白色夫人行礼。 “母亲。” 那独属于白的声音在白色夫人的心中回荡,让她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走到了白的身边轻抚着它的头顶。 “加油训练,母亲看好你。” “王后,前来何事?” 白王见白色夫人来此,大致能猜到与不久前来的卢瑞恩有关。 “王上,主城的下水道酸液泄露了,虽不知是何原因,但目前没有停止的迹象。” “泄露了?” 白王的眉头皱了起来,其实酸液的问题以他的角度来说,解决方法与莫诺蒙无异,无非就是将酸液搬到另一个地方隔离起来,可问题还是没法解决。 纵使以他的本事,也奈何不了酸液,毕竟隔行如隔山。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去安排的。” “我已经命卢瑞恩去档案馆寻教师帮助了,可这恐怕还是没法解决下水道事宜。” 白色夫人以为白王也要去找莫诺蒙,开口提醒道。 “嗯,所以我要找的也不是莫诺蒙,酸液的问题,本质上还是只有乌恩能解决,这方面她在行。” “这” 白色夫人差点忘记还有乌恩这一回事,不过让她来帮助净化酸液的话,不会对她身体有害吗? “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点东西还奈何不了乌恩。” 白王大手一挥,示意泽莫尔她们的战斗继续下去,白色夫人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拿好了,你们两人的骨钉。” 过了大概有四五天,两人才终于在纳利斯那里拿到了打造好的骨钉。 “多谢纳利斯大师。” 两人向其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走在泪城的路上,伊达忍不住拿出骨钉端详。 “哇塞,大师的手法就是精湛,你看看这螺纹雕刻的,简直了!” 奎若也两眼放光地看着伊达手中的骨钉,不由得有些羡慕。 “我这个也不赖啊,还得是经典款式,经典永流传!” 奎若又转头看向墨容手中的骨钉,自己的款式倒是与他一样,可却还是最普通的形态。 墨容见奎若这个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也想着帮奎若升级一下骨钉,可奈何材料不够了。 “奎若你先别急,咱们这次去的地方就能搞到材料,升级你的骨钉,指日可待!” “那那会不会太危险了” 奎若听完虽有些高兴,但想起前些天在小巷酒馆里老板娘说的事情之后,就不由得有些担心。 自打上次几人听完老板娘的故事后,墨容就觉得老板娘可能或多或少知道关于愚人斗兽场的事情,便随口问了出来。 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那老板娘不仅知道,还告诉了他们如何去往愚人斗兽场,那既不需要横穿爱之塔,也不需要下到古老盆地之中。 只需要在城东的那座巨大升降梯旁,给那操作员一点吉欧,再念上一句“愚人之王万岁”,他就会将你送往一条通往那里的秘密道路。 而在老板娘的口中,伊达和奎若二人也得知了愚人斗兽场的规则,这也是奎若担心的原因。 只有战死,没有战败。 不管你进行什么样的挑战,你和对手永远只能活下来一人,是真真正正地用命作赌注。 “放心,大不了叫你伊达哥去帮你参战,他的实力你放心。”墨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伊达:? 一行人打打闹闹地向前走着,但不多时就见街道上涌现了不少的哨兵与工人,一伙向着城外奔去,而另一伙扛着好些建材,向着不远处的守望者尖塔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 “谁知道呢,过去看看。” 三人跟着那些工人走着,不多时便见到了他们的去处。 “下水道要装修了?搞这么大阵仗?” 皇家下水道的井盖旁围着不少人,而他所说的话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哪里是什么装修,听路过的工人说好像是什么泄露了,着急过去抢修呢。” “什么?!” 这其中反应最大的要当属奎若了,在听到泄露一词,再联想到面前的下水道,刹那间他就猜测出发生了什么。 “酸液泄露了。” 墨容的语气沉重,脸色也不太好看。 怪不得,怪不得他目前只在教师档案馆见过酸液,原来是因为此时的酸液还未爆发。 “不行,我得回去通知老师,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见状奎若立马就打算向着城外奔去,但被墨容一把拉了回来。 “不用去了,这件事你老师肯定知道了,要不然这边的行动不会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 “废话,这圣巢里算得上酸液行家的,除了你老师还有谁,这里出了事,那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你老师了。” 奎若听后也觉得有理,渐渐打消了他内心的想法。 “走,咱们下去帮帮忙。” 伊达率先跟着那群工人跳进了下水道中,二人紧随其后,协助着他们将管材给搬了进去。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觉悟。” 工人们见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帮他们搬运管材,倒也没有阻止,墨容一边扛着一边向伊达调侃道。 “那是,吃的公家饭,干的公家活,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三人健步如飞,很快就将大部分的管材搬运到了他们指定的地点,墨容向那附近望去,一片近乎十人宽的酸液潭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去,怪不得这么着急。” 奎若见状眉头也皱在了一起,之前来这里拿酸液样品时,他不是没见过酸液潭,可那规模远不及眼前的十分之一。 不等二人过多惊叹,一大批工人再次涌了过来,带头地向着众人喊道: “大家伙兵分两路,一伙人跟着我修建管道,一伙人负责挖渠引水,听明白了吗!” “明白!” 第105章 会面 乌恩之湖碧波荡漾,生机盎然,时不时就会有苔藓骑士驻足于前,凝望着湖水深处,感受其带来的心旷神怡。 就在这苍绿平凡的一天中,湖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他将双眸凝望着湖水,似乎与不久前的苔藓骑士一般,可伴随湖面逐渐翻腾的水泡,一股恢弘的气势从湖底升起。 两只绿色触角缓缓浮出水面,那触角末端忽地睁开了两只眼睛,与湖边身影对视了片刻后,才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立于湖面之上,其通体碧绿,背上零星分布着深绿色的斑点。 从她升于湖面的那一刻,好似这苍绿所有的生机,都归拢于她一人。 “沃姆,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非凡,只响于其所欲交流之人的心中,听之若春风拂面,安闲舒适。 “确实好久没见了,乌恩。” 白王淡淡笑道,将衣摆抚至身旁,盘腿坐在了湖边。 乌恩看着席地而坐的白王,眼睛有些许疑惑:“我想你这次前来,定不是与我叙旧,圣巢之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正如你所料,若是无事我也不会打扰你的安眠,我此番前来,是请求你的帮助,亦或者说,这件事也需要你一起承担。” 乌恩静静地看着白王,没什么反应。 “山巅之上的古神已然苏醒,我需要你的神力。” 白王话毕乌恩的神情总算有了些许变化,她将眼睛低下,缓缓停在距离白王不足一臂距离处。 “怪不得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位的气息,你已经与她交过手了。” “不仅如此,你还胜了,又为何需要我的神力?” 当白王踏足这片土地之上,就相当于踏在了她的领域之中,尽管辐光的气息在白王的身上没有外溢,她也能从白王的气息之中感知。 “你说的没错,我与她交过手了,但你若是以为我彻底击败了她,我想你可能太高估我了。” “你在这里的时间要远比我久,不可能不清楚那位的实力,我只是借助力量与秘法将她封印在了我的躯体之中,况且这封印有时效,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再次现于世间。” “我觉得你不会想她走到那一步,后果自然不用我多说。” 白王将封印之事道来,乌恩神情一变再变皱眉道: “你说的不错,她的实力令我不安,可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战斗力并不强大,即便你借助了我的神力,很大几率上还是不足以与她为敌。” 白王摇了摇头道:“战斗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我们联手真的有一战之力,但谁也不知道将那位古神逼至绝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你到底在想” “我已经找到能彻底封印她的方法了。”白王拿出一股虚空物质摆放在身前,配合他之后的话语。 “虚空物质,虚空的力量,古神的老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乌恩并不惊讶这番言语,将意识沉入这虚空物质片刻后,眼中流露出不解。 “那又如何,一个没有虚空古神主导的虚空物质,又怎能与她相提并论,我想你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没错,所以我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其中,加上虚空的力量,再主导于我的意志。” “这行得通?” “我已经成功了,但那还不够,到时候我会专门为封印建造一个地点,那里会遍布虚空的力量,当然,还需要你我的力量为其灌注封印,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乌恩将信将疑,见白王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没再出言反驳,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有把握,我倒是不会介意提供神力为你贡献一份力量,但到时候我需要亲自验证,你我虽然结盟,可我也不想无端招惹一位古神,那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放心,你会认可的。” 乌恩的同意在白王的预料之中,虽说她生性平和,但同为一方信仰,若是辐光力量重现于世,她还是要庇护自己的子民,那时付出的代价,可就不一定会比提供封印的力量少了。 “还有呢,你口中的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算是我个人的请求,主城的下水道中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液体,它对生命的伤害称得上霸道,就算是用上我的力量,也有些无可奈何。” 说着白王又拿出了一个存储酸液的罐子,这是他来时顺便在档案馆带上的。 乌恩将意识沉于酸液之中,回过神来时严肃的神情,却是比刚才听到辐光苏醒更加庄重。 “这东西,对生命的敌意很大,一旦大面积污染,会造成无可估量的后果。” “没错,我曾将其交于我的部下研究,很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 “我会在湖的尽头开辟出一个单独的空间,到时候你将酸液排放至那里即可,我的力量能够净化。” 白王听罢松了口气,若是乌恩也摇头的话,他就真拿那酸液没什么办法了。 “没问题,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会派人来此施工,那我就先在此谢过了。” 乌恩收回触角,没多做言语,身子再次沉于湖中,乌恩之湖的湖面,一时间就如他来时般平静。 见状白王也没多做停留,眨眼间消失在了湖边。 皇家下水道的抢修仍在继续,估计得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三人只能帮忙干些力气活,再多的就帮不上了。 “奎若,别担心,这件事我相信教师肯定是有把握的,否则她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三人走在去往城东的路上,奎若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原因就是他们之前在帮忙时,抢修人员中有人认出了奎若,并告诉了他这些管道会将酸液抽向教师档案馆,这看似荒诞的建议还是他老师亲自提出的。 “我知道老师她有把握,可这么多的酸液唉,你叫我怎么不担心呢?” 墨容听罢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反正在他的记忆里,莫诺蒙可不会被酸液所影响。 不多时,三人便走到了城东的升降梯前,看见了位于操作杆旁的操作员。 “稍等我一会儿。” 墨容说罢就向他走去,掏出了些吉欧放在他的身前。 “给多了,升降梯一次用不着这么多钱。” 操作员皱了皱眉,将一些吉欧分出来递回给墨容,但却被他又推了回来,紧接着他就凑到了自己的耳边,缓缓开口道: “愚人之王万岁。” 第106章 愚人斗兽场 操作员的双瞳微缩,看向眼前的墨容,随后将吉欧收起,唇瓣开合。 “愚人之王万岁。” 墨容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回去,在来的路上他也从记忆里拾回了这条途径,在城东升降梯上升至一半时的确有一条暗道,可以直通愚人斗兽场。 这次也只是听老板娘说的话试一试,要是不行就得用螳螂爪爬上去了。 “搞定了,上升降梯,新的旅程开始了。” 墨容搭上二人的肩膀,朝着升降梯内走去,上方铰链的摩擦声响起,一行人也渐渐消失在了升降梯井的黑暗之中。 就在二人都在疑惑那条通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升降梯忽然猛地一颤,差点将三人晃倒在地,随即一边的铁门就打了开来,意味明显。 “这是,升降梯坏了?” 几人稳住身形,伊达疑惑地向附近看去,上下皆因为距离遥远而一片漆黑,但运气不错的说勉强能通过窗外的微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走,路就在那里了。” 墨容两只手分别搭在二人的腰间,下一刻巨力袭来,二人的身子如同月牙般被墨容带了出去。 “哎哟我去!”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狂风,伊达的惊讶也被席卷在了其中,直到墨容停下时,才堪堪缓了过来。 “哥哥们,这么牛逼的招式什么时候学的?这不教教我?” 伊达回过神来两眼放光地看着墨容,要是能将刚才那种爆发力与速度施加在自己身上,通过师父的考验那不是轻轻松松? “想得美,独家秘笈,将来我留着传家的。”墨容笑道,撇了撇手。 “爹!” 白王坐在王座之上,心思却一直放在演武场中。 这些天过去,白的骨钉技巧已经略有雏形,但自那之后进步的速度就放缓了很多,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布置有问题,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将目光从白的身上缓缓移开,在略过泽莫尔和德莱娅后,又望向了其他三位骑士,紧接着又环顾了整个王宫,这才发觉问题所在。 首先,整个白色宫殿都覆盖于自己的气息之内,在这其中训练的话,白感受不到危机,再加上虽自己叮嘱过骑士们不要留手,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们肯定没法使出自己的全力。 其次,两位骑士的骨钉技艺虽是顶尖,但以白现在的阶段来说,跨度还是太大,山腰都不曾爬过,又怎能踏足山巅? 所以他得想个办法,在王宫范围之外,既磨练白骨钉技艺的同时,又能让它感受到危机,但同时又不能将它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嘟嘟嘟 白王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王座的扶手上,沉思了好一会后,眼睛一亮,起身去到了演武场中。 “叮!叮!” 泽莫尔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眼中不禁流露出了赞赏,这才几天过去,就已经能完美接下她连续的两次攻击,而且还是她独门的骨钉攻击。 “别松懈,不要在敌人暴露破绽时发呆!寻找身位攻击!” 泽莫尔再次跃起,身子如同跃出水面的鱼儿,骨钉伴随着她柔软的身子在空中旋转,优雅动人。 是真‘动人’。 白见此如临大敌,赶忙向前冲去,这一招它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了,但也渐渐摸出了些门道,只要在泽莫尔越到最高点时冲刺到她身下,将骨钉格挡于身前,那么就能完美地避开这一击。 白的思路是正确的,可它面对的敌人是泽莫尔。 “不要被经验主义主导自己的行为!” 泽莫尔婉转的身躯忽然在半空中止住,变正握为反握,骨钉如雷霆般刺下,钉尖停在了白不足一寸之处,寒光凌冽。 感受到白王的气息临近,泽莫尔收起了骨钉,将白搀扶起来后行礼。 “白,泽莫尔说的不错,在战斗之中永远不要以经验为主,越是厉害的敌人,越是会藏拙,暴露在你眼前的破绽,你得想想那是不是敌人刻意留给你的。” 白王从泽莫尔手中接过白,随即与她们说道:“你们去忙自己的事,白的训练无需再由你们负责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赶忙道:“王上何出此言,可是我二人有什么不足之处?” 白王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白道:“这孩子与你们的差距过大,若是一昧与你们训练,反而适得其反,而且战斗磨练的不仅仅是技艺,还有心性,我若是问你俩,战斗中可曾因为我而留手,你们可敢摇头?” 一番话语将二人说的哑口无言,只好默默退下。 白王用斗篷将白笼罩其中,霎时间它只觉得耳边狂风呼啸,但不多时那声音便转换为了阵阵呼声。 “上啊!干死他!” “他妈的还手啊!摆拳会不会!摆拳!对!再踹他一脚!” “打的漂亮!就这样接着打下去!” 白王眼眸微沉,目光向着不远处散发着火光的场内望去,只见四周坐着不少戴着面具的身影,虽不见其面容,可从他们狂热的声音中,也能窥见他们对暴力的渴望。 “哦!新来的挑战者吗?” 大厅中的一位接待向着二人走来,白王有意隐去踪影,来前便换了一副模样,向着那接待说道:“勇士,征服者,愚人。” 那接待听罢一怔,他原以为眼前这人是个新来的愣头青,没想到居然是个行家。 “没错,请问您此次前来,可是参与斗兽场的挑战?” “不是我,是它。” 白王挪开半步,露出了白的身形,接待一看皱起了眉头。 “您可是在开我的玩笑吗?将这么小的孩子送进斗兽场?” “其他的你不用管,将其送进去便是。” 白王拿出一袋子鼓囊囊的吉欧抛给了接待,随即转身看向了望着他的白说道:“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在这座斗兽场中的勇士挑战与征服者挑战中获胜,明白了吗?” 白听罢只愣愣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接待倒是轻蔑地笑了笑。 一个孩子,通过征服者挑战?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过接待没再劝阻,死亡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是比吉欧还要常见的玩意儿,就算是个孩子,对于死亡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王没有理会来自接待的不屑,一抹细微的白光从其指尖悄然射出,直奔场高坐于石椅之上的人。 “我在看着它。” 第107章 等级石碑 通道并不冗长,不过几步就能看到一具巨大的六眼尸骸,它的两只前肢耷拉在侧,口器正对着来路,那其中隐隐散发出的火光,好似要吞噬一切进入其中之人。 奎若被眼前的场景暂且冲淡了之前的担心,反而开始好奇起来。 “我原以为之前在呼啸悬崖那边见到的虫子已经够大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之更甚者,这具尸骸生前所处的年代,怕是比之还要遥远。” 几人将手抚在那骸骨之上,骨质颗粒硌人的触感好似携着因时间所累积的愤怒,那空洞的眼神中,仿佛仍有着远古的不甘喷涌。 “啧啧啧,你说说得是怎样规模的战争,才会让这种庞大的存在陨落于此。” 伊达试着将骨钉劈上去,即便用上了三分力,也没能在其上留下明显的印记。 “这谁知道,但现在我更好奇咱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墨容率先步入其中,但扑面而来的却是与远方火焰相悖的阴冷气息,后边二人紧随其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地方怎么感觉这么阴森呢” 好在斗兽场内的欢呼叫喊声回荡于他们周身,要不然这地方给奎若的感觉,比之前下去萨满祖坟还要骇人。 他的目光跟随着前方的微光,走上几步后才看清了周遭是番什么样的光景,不由得瞪大双眼。 大厅的中央有着三色石碑,分别为白灰金,细细看去,三者更像是残缺的巨大面具,随着颜色的变化而逐渐完整,但这只是平常,更可怖的是那些石碑的上方,黑暗深处向下延伸出的不少绳子,它们末端吊着的 是活生生的人! 奎若壮着胆子来到其中一人的身下,轻声询问,可那人却丁点反应没有,奎若用手碰了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用了点力,那人的晃动幅度却大了许多。 这这是一具被风化的躯壳! 奎若身上汗毛直立,赶忙后退,眼神惊恐地看向四周那些被悬挂于空中的身形,将手在身上擦了擦。 难不成这些人都 “墨墨容大哥,你这带我来的什么地方啊,这这怎么吊着这么多” 奎若很明显是被刚才那场面吓到了,这倒也是,谁会愿意进到一个挂满自己同类尸体的地方呢。 “哦!是新来的挑战者吗?欢迎欢迎!” 不远处的微光中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位戴着面具的虫子便走到了他们的眼前。 “你是?” “欢迎来到愚人斗兽场!我是大厅的接待员,当然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小愚人,我想你们应该也是为了此等殊荣而来。” “你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奎若伸手指向四周悬挂于空中的尸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不必惊慌,愚人斗兽场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我们会给予挑战者足够的尊重,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所以他们” “破坏了规则,所以我们就将其悬挂于此,放心,只作警戒之用,绝无任何威胁之意。” 接待员笑了笑,将他们引至石碑之前。 “规则,他们不会是”奎若神色变化,已经大致猜到了原因。 接待员的笑容更甚,缓缓开口:“没错,他们抛弃了愚人斗兽场带给他们的荣誉,放弃了愚人的称号,还逃避了挑战失败的惩罚。” “真是愚蠢,不仅丢掉了生命,更是失去了愚人的称号。” “好了好了,这些人甚至配不上我们的谈论,各位此次前来,准备从哪里开始呢?” 接待员伸手指向身后的石碑,看着伊达与奎若二人,静待他们的回应。 “这些石碑是?”伊达上前揣摩着石碑上的图形,由于其过于朴素,很难让人直观地理解其中的意思。 “哦!抱歉抱歉,忘记介绍这里的挑战等级了。”接待员拍了拍脑袋,走到伊达的身旁说了起来。 “这里的挑战等级为三级,分别是勇士,征服者和愚人,难度由我说的顺序直线上升,当然,挑战的奖励也非常丰富。” “就例如难度最低的勇士试炼,如果通过的话,就会有不少于两千吉欧的奖励,之后的征服者奖励,则直接再加两千,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斗兽场中等价的收藏品,这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那愚人试炼呢?愚人试炼的奖励是什么?”伊达补充道。 接待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伊达,走至那金色石碑之前,指着上面零星的刻痕说道:“若是你能通过愚人试炼,奖励最少再加两千,收藏品任选,而且这只是基础,我相信你不仅仅是为了吉欧而来。” “若是你能通过愚人试炼,你就会得到愚人之王的认可!那是所有愚人梦寐以求,为之前仆后继的荣誉!” 接待员的声音突然高昂,眼中流转着狂热,不多时便冷静了下来。 “挑战者,看到这石碑上的刻痕了吗?那是只有被愚人之王认可之人才能留下的印记。” “至今为止,通过之人不过一手之数,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通过呢?” “好了,我的介绍到此为止,你们若是打定了主意就来告诉我,对了,那边下面是愚人休息室,我建议你们最好去打听打听,要不然我可不想再将你们的尸体挂在外面。” 接待员说罢便又走回了自己的台前,静待着下一位来者。 “照他这么说,光征服者挑战就足足有四千吉欧往上了,愚人更是有六千?”两人来到伊达的身旁,奎若回想着刚才接待员说的话,不禁咋舌。 “墨容大哥,我记得咱们选拔赛冠军的奖金,也才三千” 墨容点了点头,奎若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望向那金色的石碑。 “六千吉欧,还能任选收藏品,虽然那接待员没说收藏品的价值,但想来也不会低,若是将吉欧的数量与难度相关联的话” “咱们这算不算的上又参加了一次选拔赛,还夺得了冠军?” 第108章 勇士试炼 “你不会真想去挑战愚人试炼。” 墨容会想起游戏中愚人斗兽场的战斗场景,它的难度算的上一绝,天上飞的、墙上沾的、地上跑的、近战的、远程的,打的死和打不死的都有,还穿插了不少的小boss。 先不说打不打的赢,光是那十几波的敌人,普通人的体力可能就撑不住,更别说胜利了。 “听刚才的接待员说,也没几人能通过这愚人试炼,咱们估计也不大行,争取快些通过征服者试炼,帮” 墨容话说到一半,伊达就伸手捂住了他嘴,眼神故作高深,一只手指跟随着头部摇晃着。 “哥们,不利于团结的话,咱不要说。” “别人刻得,咱们刻不得?要我说,这金色石碑上,就差咱们三人的名字,不如” 啪! 墨容脸黑的不行,撑开手掌跳起来朝着伊达的头上就盖下去。 “你装毛线呢,知不知道这愚人试炼的难度有多高?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负得起责任?” “哎哎哟,别打了哥们,我我开玩笑的。” 伊达赶忙躲到奎若身后连连求饶,奎若则是向墨容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那咱们现在是直接挑战征服者试炼吗?” 不等墨容回话,奎若就拉着两人向之前接待员所说的愚人休息室走去。 “不对不对,咱们应该先去问问难度怎么样,好有个心理准备。” 三人一路向下,不消片刻就见到了那接待员所说的‘愚人’们。 他们身着特制盔甲,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还有的愚人不知为何被困在铁笼中,但都是一副疲惫的面庞。 虽见他们神色不佳,但能看出此时好似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在众人间传达,讨论的声音也传到了他们耳中。 “喂,听说了吗?最近斗兽场来了一小孩儿,准备挑战征服者试炼!” “你小子给打傻了,小孩挑战征服者试炼?能不能少听点谣言。” “哎,他说的这事你还真别不信,我跟那接待员有点关系,那小孩确实要挑战征服者试炼来着。” “真的假的?!那他现在人呢?” 几人嘀嘀咕咕,没注意已经来到他们身旁的墨容三人,但墨容他们也没出声打扰,反倒听的津津有味。 “排着队呢,好像他想按顺序来,先完成勇士试炼再进哎哟卧槽,吓死我了!” 其中一愚人正说着呢,眼角却瞥见了不同的色彩,回头时看到伊达的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大跳。 其他愚人也注意到了三人,纷纷围至他们身边。 “敢问各位可是这斗兽场中的战士?” 墨容倒也不慌,率先开口,引得不少人侧目,其中一人看向他时猛地一怔,随即与旁边的愚人们悄声讨论起来,不多时疑问便从中传出。 “你是来寻亲的?” 这话倒是让墨容有些懵,看向问话的那位愚人说道:“寻求?寻什么亲?” “你不是来寻亲的?难不成你也是来进行试炼的?” 愚人们面面相觑,现在斗兽场新来的挑战者都流行年轻化趋势了? “那当然,我们此次前来,也是向各位打听打听这斗兽场内的情况,以免到时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扰了各位的兴致。” “我还以为参加挑战的是你旁边的两位呢,坐,坐下聊。” 愚人们也是凑热闹不嫌事大,挑战者奇怪一点,他们的乐子也多,不至于在混乱与暴力中丧失了本性。 “说说,你们想问什么?” 白看着斗兽场内血肉纷飞,一片混乱之景,心中倒是没什么波澜。 早些赢下战斗,就能早一分完成父亲下达的命令,这是它现在唯一所想的事情。 啪嘭! 场中那挑战之人哀嚎着,被击打至靠近白身前的铁门上,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溅射在了白的面具之上。 “救救救我。” 他拉着白坠下的衣袍一角,神色已经不再像几十分钟前那般意气风发,那时的憧憬与骄傲,被愚人们一击一击捶打湮灭,最后徒留对生还的哀求。 白低下头颅,与那人对视着,两者目光接触的瞬间,那人的身子如同过电一般,绝望无比。 这孩子的眼神,怎么比之刚才面对的愚人还要无情!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临近,那人不得不转过身子向他们哀求,可此时鲜血与场外的欢呼已然充斥着那些愚人的内心,哀求声已然被这些掩盖。 “放放过我,我求求你们了,我求啊!!!” 一根骨棒狠狠地敲击在了他的头颅之上,眼瞳放大的同时脑浆四溢,人也失去了生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徒留着肌肉的生理反应,仍在抽搐着。 “好!!!” 欢呼声一重盖过一重,大量的吉欧从观众席上抛下,散落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之上。 愚人们面具下的神情已然扭曲,享受着欢呼的同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捡起地上的吉欧,而是统统将目光转向了那高坐于石椅上的身影,见其点头之后,眼中的狂热更甚,好半晌后才捡起吉欧离去。 “让我们有请,下一位挑战者!!!!” 裁判在观众席前高声喝道,没人为上一位挑战者的逝去感到任何惋惜,接下来的战斗,才是他们真正期待已久的。 白趟过地上的鲜血,缓缓走入了斗兽场的中央,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石椅上的身影,默不作声。 愚人之王看着白,此时也是头疼不已,若是它在此出了什么闪失,代价是他难以承受的,可若是因此给他放水,愚人斗兽场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他可不允许斗兽场毁在自己的手里。 既然是那位大人派来的,实力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 愚人之王眼神示意了一下裁判,只听一声闷响,斗兽场旁的两扇铁门轰然落下,众人嘶哑的叫喊声再次响起。 “它会是下一个吗?” 所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个想法,眼中的狂热掺杂着期盼。 “勇士试炼,正式开始!!!” 第109章 战斗 “妈妈,他们为什么讨厌我呢,我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呀。” “孩子,那不是你的错,那是妈妈的错。” “妈妈的错?” 孩子的眼中总是藏不住东西,尽管他们有意去藏,喜悦或是悲伤,兴奋或是落寞,只要你向她眼中看去,总能或多或少地捕捉的到,像是春泥中的蚯蚓,夏田里的蚂蚱。 赫拉轻抚着趴在自己腿上那娇小的身影,眼睛却好似穿过了编织者巢穴,一路向着那深幽的巨大茧房中而去,即便印在她眼中的只不过是一面普通的墙壁,但此时也幻化成了那里的住民。 他们眼中充斥的鄙夷,嘴角流出的不屑,毫不在意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同族,甚至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他们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对吗?” “嗯。” 声音有些闷,赫拉能感觉到她的背在微微地颤抖,另外两只手缓缓地抚上女孩的面颊,可刚触碰,手上传来的湿润让她不住地惊慌,忙仰起孩子的头,只见得她的眼眶已然湿润,泪流如注。 “孩孩子,怎么了?” 女孩看到母亲慈爱的眼神,心中压抑已久的悲伤如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她忍耐已久的心理防线。 “妈妈呜呜呜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骂我” “明明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妈妈也没也没错” 赫拉捧着女孩的面庞,她的泪水顺着颊边流向嘴角,随后又滴落在母亲的手掌上,不论赫拉如何抚摸女孩的后背,都无法平息此时她颤抖不已的身躯。 她想安慰女孩,可不知为何平时静若止水的心湖,此时却翻腾不已,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话也想不出来,只是启唇,嘴角不停地抽动着。 “呜呜妈妈我们都没有错没有错” 孩子总是纯粹的,宣泄自己的情感从来不留余力,随着呼吸逐渐均匀,身躯逐渐平缓,女孩终是睡在了自己母亲的手中,可她的眉头,却仍皱在一起。 赫拉将女孩悬空的头部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用手抚平了她的眉宇,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弄醒了她。 “对不起,孩子,都是妈妈的错,让你受苦了。” “都怪妈妈,都都是妈妈的错” 一滴泪水砸在了女孩的脸上,让她不由得动了动身子,但并没有醒来,赫拉这才发觉那滴泪水,来自她的眼眶。 她也哭了。 短短的几十日内,她哭了两次,上一次是为了她的爱人,而这一次,是为了她的孩子。 “放心孩子,妈妈不会再让你受这无端之苦了,原谅妈妈这一次的任性,好吗?” 赫拉这段时间里眼中累积已久的犹豫,在这一刻统统凝聚为了决绝,随即唤出丝线将女孩包裹,站起身子,向着编织者巢穴之外走去。 向着白色宫殿走去。 向着这孩子的未来走去。 “好!!!!” 场上的欢呼如同雷鸣,观众眼中的期盼加重了他们因兴奋扭曲的面庞,而这些的来源,皆于斗兽场中不断厮杀的身影。 白王错了。 他认为即便容器没有感情,但被创造出来之后,最起码也该有着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他觉得白进步的缓慢是由于在他的庇护之下。 白王太心急了。 他认为自己一开始就让两位顶尖的骨钉使用者教导一名新生儿,太过仓促,所以容器需要一个渐进的,吸收的过程,应该从比较弱的对手开始磨练自身。 白王低估了高等生灵力量的结晶。 蚍蜉撼树,以卵击石,即便重复千百遍,结局也只会有一个。 白手持着沾满鲜血的骨钉,一次次地挥向场中不断扑来的愚人们,他们有的身穿重甲,有的手持圆盾,战斗之中还会有遍体尖刺的虫子向他撞来。 他虽负伤,但他不惧。 “妈的!让一个小孩在这场中待上了这么久,这让愚人之王怎么看待我们,一起上!” “上!干死这个家伙!” “干死他!” 身着轻盈的愚人率先来到了白的面前,将他手中奇异的骨棒用力地砸去,那绷紧的肌肉裹挟着全力,闪电般向白袭来。 “受死!” 面具下的瞳孔不断颤动,那是一种扭曲至变态的神情,但当他将眼珠挪向白的双瞳,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意想中的恐惧或是绝望。 准确的来说,他看不到任何感情,仿佛他面对的,只是一具石像。 “叮!” 白的右臂迅速抬起,左臂微微向下倾斜,两只手掌正反相握,骨钉瞬间就出现在他的身前,为其挡住了这一击。 愚人见状还想再次攻击,可白的身形却没有在格挡后停下,它借着愚人传来的力量再次变换招式,将骨钉在空中划了一道半圆后俯身向前劈去。 两式衔接,行云流水,电光火石间攻守之势转换,那愚人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孩子,有着这般超乎常人的武艺,刚想举盾防御,但为时已晚。 鲜血溅射模糊了他的双眼,也掩盖了他生命的光芒。 白没有片刻将注意力放在已经死去的愚人身上,那对它来说没有意义,愚人们前仆后继地赶来,也不会给它分神的机会。 “妈的!干死他!” 愚人们虽被喷溅的血液与场外的欢呼冲昏了神经,但战斗的本能仍在驱使着他们,见一人不敌,便蜂拥而至,顷刻间四五人的攻击便来到了白的跟前。 “老子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办!” 强壮愚人们将自己手中的弯刀甩出,而带盾愚人们则向着白未曾防备的方向出手,一时间攻击自四面八方而来,身处正中央的白已然陷入危险之境。 “这些家伙” 愚人之王看似神情淡漠,但他放置于石椅上攥着的掌心已然渗出了冷汗,略微有些颤抖着。 这一击,他能撑的过去吗? 第110章 勇士之姿 “喂!快些过来看!” 墨容等人坐在愚人休息室里,与那些愚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算是摸清楚了这愚人斗兽场中大致的情况。 简单的来说,难度应该会比他记忆里降低不少。 他在与愚人们的交谈中,发现了不少记忆中的敌人并没有在此处出现,也许是因为时间的原因,他们所处的时间段那些敌人还未诞生,这倒是让他放松了不少。 “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看什么东西?” 血腥与暴力的战斗一旦结束,带给他们的疲倦就是心灵与肉体两重的,所以在休息时愚人们很讨厌去干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那还不如多休息会来的实在。 “孩子啊!那个孩子!” “怎么,死了?” “它它已经撑到第十波了!” “什么?!” 愚人们猛地站起身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过来传话的人,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它已经撑到第十波了?这怎么可能?!” “就几步路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看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吗?” 那人也不多做解释,说完就转身向斗兽场内跑去了,他可不想错过精彩的场景。 愚人们见状也纷纷跟着那人跑去,离墨容近的那一位也准备跟上时停顿了片刻,转头跟他说道:“你不是疑问我们之前为什么说你是来寻亲的吗?你跟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是我们还没参加挑战,也不是愚人” “只在场外看看没关系的。” 愚人这般说完,三人也不再犹豫,跟随着他们来到上方的铁门旁,凑近向斗兽场内看去。 火光照耀之处,尽是鲜血与一些不知是谁落下的肉块,内脏,若不是知道这里是斗兽场,墨容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一片屠宰场,而就在铁门的一旁不远处,还躺着一位脑浆迸裂的尸体,此时仍在汩汩地向外流着。 “呕~” 奎若见状脸色发青,立马就受不了了,忍不住地干呕了一声,险些将不久前在城中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你你们这里没人负责清理场地的吗?” 愚人们见奎若这般反应,不禁偷笑。 “有的,但清理不会太频繁,而且这里即便再整洁,也救不了该死之人的命。” “而且你要是连这都受不了的话,还是趁早离开,毕竟,你连那个孩子都不如,哈哈哈哈” 愚人们指着场中挥舞着骨钉的身影,向着奎若笑道。 墨容拍着奎若的后背,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毕竟他是以人的视角来看的,这副场景对他来说只能算的上新奇,而眼前的这些愚人们,估计也是麻木了。 “没没事了。” 奎若顺了顺气,总算是把那股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随即两人的目光一齐向着愚人所指的方向看去,不多时便在那血肉横飞的人群中找到了愚人口中的孩子。 “这哥们,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有私生子了。” 伊达首先看到了那个孩子,随即一脸严肃地转过身子跟墨容说道,墨容一脸无语,指了指自己。 “你觉得呢?” 伊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嘟囔道:“也是,连我都没女朋友,你咋可能有孩子呢,错怪你了哥们。” 硬了,拳头硬了。 墨容没再理他,也将目光看向场中,此时那孩子正被几人围攻,着实有些难以看清全貌。 此时的局势并没有影响白的思考,之前身上所负的伤就是对他们攻击方式的摸索,如今尽管四面楚歌,白还是能一眼看出如何才能突出重围。 只见它再次以不久前的防御架势举起骨钉,但这次是以一种完全平行于地面的方式,将骨钉架在自己的耳旁,腰腿齐齐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那抛出弯刀的强壮愚人冲去。 骨钉入肉,一声闷响,那强壮愚人低头看去,自己稍显臃肿的身躯中央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大洞,将头颅再低几分,才能从那血淋淋的肉洞中看清楚那倒着的身影。 此时他想抬头,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围攻落空还反被杀一人,另外的那些愚人们更加暴躁地向着白攻来,白伸手抹去沾满血液的面具,故技重施,先行格挡挥劈解决两人之后,用出了之前在泽莫尔的攻击中悟出的三道连斩之击。 噗!噗!噗! 只见一片刀光剑影,鲜血不约而同的从愚人们的身体中喷涌而出,溅在了它那早已被染红的衣袍之上,配合白此时空洞的目光,外边的愚人只觉惊悚。 “好!!!” 台上的观众们再次爆发出一阵呼喊,这一来二去,他们可谓是看地热血澎湃,就好像这场中站着的,之前杀人的不是白,而是他们一样。 “它,它撑过第十波了?!” 扒在铁门旁的愚人们颤抖地说道,但没人回应他们,亦或者说,场中那唯一挺拔的身影,就已经回答了他们的疑惑。 “这,这是小孩子?” 伊达人懵了,这杀人不眨眼,出手狠厉果决的,是个小孩子? 谁家小孩子这么能打?! 转头看向墨奎二人,奎若的神情都是与他一般,但墨容却是眉头紧皱,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哥们,你说实话,这孩子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伊达不断地转头,在二人之间打量,之前的调侃竟在不断的对比中印证,墨容与那场中的挑战者,如果除开面具,竟真好似一人! 墨容此时很疑惑,但疑惑中更多的是惊讶,从这孩子身上的气息来看, 很明显是与自己同出一源,如果他猜的不错。 这孩子,也是一位容器。 “伊达,最近王宫之内有什么异变吗?” 墨容这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回答,倒是让伊达愣了一会,不过他见墨容神情严肃,还是仔细回想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 “好像没什么异变,我平常都在练武场,也接触不到什么别的信息。” 听罢墨容不再言语,双眼死死地盯着场中的身影,因为从刚才所展现的招式来看,这孩子 八成就是前辈! “吼!!!” 一阵刺耳的尖啸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此时斗兽场中的上方黑暗中的铁笼处,忽地降下一道庞大的身影,那尖锐修长的口器,高速扇动的后翅,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此时铁门旁的愚人们神色忧虑,他们记得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这个大家伙了,而墨容也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便得知了是何种存在。 “出现了,勇士试炼的最后强敌。” “复仇蝇之王。” 第111章 兄弟 参与对斗兽场中试炼者的考验的人,只有少部分是外来者,绝大多数都是斗兽场中亲自培养的人,复仇蝇之王也不外如是。 尽管你可以在别处找到与斗兽场中相似的身影,但这里的血性,别处是不曾存在的。 在白映入复仇蝇之王眼帘的那一刻起,它立马就发动了攻击。 庞大的身躯迅速朝着白俯冲而去,意图用它的口器刺穿眼前的敌人,此时于白的眼中,宛若黑云压下,说上一句遮天蔽日实在不过分。 白没有托大,眼前的敌人它从未见过,面对未知的情况,来自训练时的告诫提醒它必须先摸清楚敌人的套路。 尽管它没有蛾翼披风,但闪避的速度也让墨容等人咋舌,只见得它微微发力,便轻松地躲开了这一击。 见状复仇蝇之王并没有停下,‘u’字型俯冲后再次升腾,速度不减再次朝着白袭来。 虫与虫之间亦有差距,复仇蝇之王显然属于一种神智低下的虫子,只会靠着生物本能攻击。 如此俯冲落空了三四次后,它终是有些不耐,随即那尖锐的口器张的老大,刺耳的尖啸声再次响起,但与之前不同的时,伴随着声音的传播,上方的黑暗中倏的降下许多复仇蝇。 那尖啸声,正是复仇蝇之王对它族人的呼唤。 伊达见状不禁皱眉,这等数量的复仇蝇虽不似货运路途上那般多,但此时的场中仅一人,想要应付如此数量绝非易事。 白看着突然冒出的大量复仇蝇,双腿立马就跑动了起来,而那些复仇蝇也在王的尖啸声中找到了目标,纷纷朝着白飞去。 小的复仇蝇虽说各方面都要差劲许多,但是用来作为攻击的掩护再好不过,见状复仇蝇之王再次让自己的口器向着白刺去,两者之间只差不过三拳之距,白险些受伤。 只见它闪避的同时拿起骨钉顺势向一旁劈去,入肉的闷声和骨钉传来的力道,让白不由得一怔。 它原以为这些虫子的防御会像愚人那般,再不济也得使上七分力,谁知随意的一劈,就能轻松的让几只复仇蝇丧命。 于是骨钉也开始随着白的移动频率,疯狂地劈向那些飞舞在它身旁的小复仇蝇,不多时地上便散落着大量复仇蝇的尸体。 可即便如此,白身旁还是有着源源不断的复仇蝇向它飞来,此时它也注意到了,若是不将复仇蝇之王杀死,恐怕这些小的复仇蝇会一直产生。 时机已到,复仇蝇之王在白看来已然是一具尸体,匮乏的招式对它来说,甚至算不上威胁。 骨钉伴随着复仇蝇之王的俯冲次次入肉,白还能有空余时间连同小的一起清理,这般挥劈了几十余次后,复仇蝇之王的后翅再也无力震动,只是张嘴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便轰然倒在了那些早已失去生息的复仇蝇之上,成为了它们其中的一员。 “” 在这一刻观众席上的所有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着,看着依然挺立在场中的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家伙已经通过了勇士的试炼。 “好!!!!” 欢呼声瞬间爆发,响彻了整片愚人斗兽场,就连周围用来照明的燃烧火焰,都在此时舞动起来,此时从观众席上抛下的吉欧,如同雨幕般落在白的身旁,就连高坐于石椅之上的愚人之王,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赞赏。 也许有人会好奇,通过勇士试炼的人并不少,为何众人却在此时那么兴奋。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场中伫立着的那矮小身影,爆发出了他们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强大力量,上下带来的反差,让众人对于实力的幻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白并没有理会这一切,没有看向散落在地的吉欧,没有看向观众席上的愚人之王,只是甩了甩骨钉上的血迹,便缓缓离开了斗兽场。 “你,你不要那些吉欧?” 铁门降下,围观的愚人们见白向他们走来,纷纷空出了一条路,罗列在两旁,其中一人忍不住向其发问,毕竟来这里进行挑战的,他还真没见过几个连如此多的吉欧都不要的人。 白没有理会来自一旁的问话,自顾自地走下了愚人休息室中。 “啧啧啧,这小孩,忒装了。” 话虽这么说,伊达的眼中却无任何轻视之意,以刚才挑战的那种强度来看,一般人还真没那么轻松。 说罢,伊达便率先转身向着大厅内走去,眼中光芒大放。 “走走走,咱们也去报名,看的我都手痒了。” 在王宫训练的那段日子,德莱娅给他找来对练的人,就没几个是他打得过的,再到后来跟师父对练,一度打得他几乎道心破碎,好在之后有进步缓了过来,但训练终归是训练,实力到底几何,还得通过真正的厮杀检验。 “伊达哥就没必要冒这个风险了,毕竟是我的骨钉需要材料,我一人去就行。” 奎若挡了挡前行的伊达,但却被他一把搂了过来。 “怎么?不相信你伊达哥的实力,就这种挑战,那不是手到擒来?” “不是,可是这挑战也太” “好了好了,这点事情都包在你伊达哥和墨容哥身上,多大点事嘛,哥们你说对” 伊达刚想转头让墨容附和一下自己,可向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咦?墨容他人去哪了?” 就在此时,刚到休息室内的白,看着眼前的墨容,一动也不动,宛如在看一面镜子。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墨容。” 墨容将手伸到白的身前,礼貌地问好,但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你好?” 墨容将手在它眼前摆了摆,但还是没听到任何回应,一时间想到容器好像并没有发声器官,不由得有些头疼。 “你要是听的懂我说话就” 话音未落,白猛地站起身子向他走去,两人的面具几乎贴在了一起,而也正是此刻,墨容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兄弟” 第112章 错误 “禀告王上!殿外有人求见!” 一名家臣快步走向主殿,跪于王座之前,高声道。 “何人求见?” “禀告王上,来者自称赫拉,与王上曾是故交。” “宣。” “遵命!” 这声音不是白王所说,而是来自立于王座一旁的白色夫人,她神情自若,眼睛直直地望着主殿入口,静待着赫拉的到来。 白王自上次达成‘交易’之后,回来立马就跟白色夫人坦了白,白色夫人当时只是点头,并没有对白王的不贞做出别的反应,好像只是在听一件平常的事情。 嘟嘟嘟 脚步声在主殿上回响起来,白王定睛望去,来者正是赫拉,但此时她并非孤身一人,他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赫拉怀中用茧做成的襁褓里,有着另外一个生命的气息。 “草民赫拉,参见国王与王后。” 赫拉说罢,抱着襁褓俯下身子跪拜,就在她弯腰下去的同时,白王双手微抬,正要将她扶起,但两只白色根须快其一步攀上了他的身躯,将白王的手按了回去。 “编织者的首领,不必自降身份,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白色夫人淡淡道。 赫拉微微抬头,看着白色夫人的足尖,不敢与其对视,但见白王此时也是默默不语,静待着她的回答。 “王后言重了,草民前来,确有一事相求,不知国王可否恩准。” “说。” 赫拉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是一番天方夜谭,更何况白色夫人此时也在白王的身边, “草民草民恳求国王,能将我的孩子收入这宫中,接受来自国王的恩泽。” 白色夫人眯了眯眼睛,缓步向她走去,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变得厚重起来,语气也逐渐低沉。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国王帮你抚养孩子?” “草民只是想” “凭什么?你的孩子与我们何干?她是死是活,对我们来说可是毫无意义。” 赫拉张了张嘴,但随即又闭了上去,她想反驳,可她不敢。 自己的孩子,血脉说到底也不是‘正统’,更何况白王是否将此事隐瞒与白色夫人,她都未曾得知。 “国王,草民恳求您答应草民的请求,草民愿意付出代价。” 咚! 一声闷响,赫拉竟是将头用力地磕向了地面,霎时间主殿那苍白的地面上,多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白王的眼瞳微缩,他没想到赫拉这一族之长,能将自己委屈到这种地步,但见赫拉还想再磕,却是被白色夫人伸出的根须给拦了下来。 “若是磕头就想让国王帮你抚养孩子,那你把这王宫当成了何处?” 白色夫人的眼神中少见的生出了怒意,将赫拉喝地浑身一震。 赫拉抬起头颅,鲜血淌过她的脸颊,她求助性的眼神看向了白王,得到的却是他的略微摇头。 “还是说,你只是想借着你的孩子,在这王宫之中,谋得一亩三分地?” 白色夫人的轻语,此时却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赫拉的身上。 “王后误会,草民绝无此意!” 根须攀上了赫拉一旁的襁褓,将其卷到了自己的怀中,白色夫人打量着其中的孩子,不由得摇头赞叹:“多可爱的孩子啊,可惜,她的身体里,还有着另外一种味道。” 赫拉的瞳孔微缩,只见白色夫人伸出的根须突然尖锐,横在了那孩子的脖颈边,厉声道:“你若再不说出你真实的来意,我就当你是意图对王上不轨,你这孩子,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见根须就要刺下,赫拉赶忙撑起身子想从她的手中夺过襁褓,却被白色夫人禁锢在了原地,转头慌忙地向白王看去。 她不信面对自己的骨肉,他还能无动于衷。 让她失望的是,白王仍是漠然地看着,身子未曾离开王座半步。 赫拉此时的心情如坠天幕,孩子危在旦夕,既然白王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我说!这孩子,是国王的骨肉,我带她前来,就是为了让她脱离那片苦暗的环境。” “别伤害我的孩子,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说着赫拉的身躯忽地飞出大量丝线,纷纷朝着白色夫人袭去,竟是想直取白色夫人的性命。 白色夫人仍是低头看着那襁褓中的孩子,嘴角还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那些尖锐的丝线白色夫人根本没去防备,她知道这些东西碰不到她。 白王手掌虚握,一股巨力便将赫拉连同那些丝线一起轰然压下,但她并不死心,那些丝线在地上奋力地爬行,如同一条条小蛇般向着白色夫人爬去。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若是让我的手再微微偏离半分,你的孩子就会当场殒命于此。” 赫拉因用力过头泛红的双眼,在此时猛地一怔,清醒了过来,双手不住地颤抖。 她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她差点害死了自己孩子的性命! “王后大人恕罪!草民请您将草民的孩子还给草民,就当草民没来过即可。” 赫拉的声音中带着哀求,但白色夫人却仍是无动于衷。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刚才还妄图伤害圣巢王后的性命,你当这里是何处!” 这句话是来自于王座上的白王,赫拉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何尝不知,可她的表现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不是一个领袖该展现出的气质。 “王上说的没错。” 白色夫人抱着手中的襁褓,缓缓蹲在了赫拉的身旁。 “你说这是你跟王上的骨肉,你以为我不知?” “王上是圣巢的王上,他做事我无权干涉,我只是一位王后,更难以操持整个王国的事务。” “正如我所说,我只是一位王后,但就因为我是王后,我才要对任何妄图对王上不轨的人,明察秋毫。” 白色夫人每多说一句,赫拉心里的悔恨就多一分。 她就不该来此,事到如今,不仅自己可能殒命,就连自己的孩子,也会被自己所犯的愚蠢之事影响。 但白色夫人下一句话却让她抬起了头颅,将丝线猛地刺向了自己,没有片刻犹豫。 “这样,我替王上答应你的请求,但你得付出代价。” “自裁。” 第113章 托付 主殿上有四个人,一位国王,一位王后。 以及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 唯独没有什么领袖。 洁白丝线入肉,寸寸沁红,虽苦虽痛,然面不改色。 白色夫人原以为这以智慧着称的种族,在涉及自己生命的选择时多少会犹豫半分,可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起,那些被白王压下的丝线竟好似没了阻力,犹如根根利箭刺入了赫拉的脖颈。 “赫拉,为了一个孩子,何至于此?” 白色夫人看着眼皮缓缓耷拉下来的赫拉,轻叹道,生命气息的流逝对她来说感知并不艰难,赫拉竟是丝毫不留手,那丝线已然入肉数寸有余。 “草民以死谢罪,只愿王后原谅草民刚才那番冒犯,不计前嫌,好生对待我的孩子。” “如此,死而无憾。” 赫拉的话语渐渐吃力,那丝线也因她的状况微垂,远远看去,好似就如她身体里自然生长的毛发一般。 根须攀上了赫拉的脖颈,一边将深入其中的丝线拔出,一边散发着微光治愈着赫拉的伤口,不消片刻,她那尽显颓色的面容回转了许多。 “王后大人,圣言已出,您可曾是要反悔?” 赫拉只觉白色夫人此意,是对她刚才行为的不满,于是便唤出了更多的丝线朝自己刺去。 根须将那些丝线压下,没给赫拉再次施展的机会。 “如你所说,圣言已出,我定当不会反悔。” 白色夫人站起身子,抱着襁褓向着王座踱步而去,声音也变得不再冷漠。 “你的孩子,我会替你抚养,但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不由你。” “你不再是那个自由的赫拉,你的生命,已然归属圣巢。” “你听明白了吗?” 赫拉直起身子,再次向着地上磕去,血液的暗红再次变得鲜明。 “草民明白!” 抬起头颅,她那面庞已然被鲜血浸染,变得可怖,但此时她的眼神中,再无其他情绪,徒留对王后的感激。 “你走,你的孩子我不会禁锢她的自由,但从此以后,你也不得因为你的孩子,再次踏入王宫半步,想清楚了就离开。” 赫拉撑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向外走去,那份果决,好似这孩子本就与她毫无关系。 可就在她快要离开王宫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白色夫人怀中的襁褓,但也仅那一眼,随即便消失在了王宫之中。 “夫人,何至于此?” 白王虽面如静湖,可心中还是有着些许波涛,就在赫拉将丝线插入自己脖颈,生机快速流逝的时候,他的心里也非常忐忑。 但他还是不敢阻止白色夫人,因为这件事情,是他有错在先。 原以为赫拉生下孩子后会在巢穴中安享这段时光,可她竟是抱着孩子前来,还当着白色夫人的面提出那番请求。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圣巢的王后。 “夫人,你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见白色夫人没有回答他,白王再次小心地问道。 “王上多虑了,正如我所言,王上所做之事,定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当为了圣巢的繁盛,既然如此,我又怎能儿女情长,不顾大局安危?” 白色夫人此时的气势在赫拉离开后就不再凛人,一如之前那般春风拂面,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嘴角微微扬起。 “可刚才的那番作为” 白王在之前就曾与她说过,与赫拉结合所得到的承诺,可白色夫人刚才的那番作为,好似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王上,当局者迷,一切早已不似王上所想那般。” “我知王上刚才对赫拉的愤怒与失望,就如同她的表现超乎了王上所预料,从我怀中孩子出现的那一刻起,赫拉就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领袖。” “或者说她有了一个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这孩子的母亲。” “王上能保证孩子出现后的赫拉,心境还能如之前那般吗?” 白王听罢沉默了许久,确如白色夫人所言,自打达成交易之后他就没再将注意力放在赫拉的身上,一旦她的心中有了牵挂,那守梦者的封印必然受到影响,现在想来,细思恐极。 “好在赫拉主动前来,倒也省了我一番力气,经此一事,赫拉心中再无阻隔,王上的计划,也可以放心实施了。” 白色夫人微微笑道,白王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她所作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刚才那般模样,竟是将他也骗了进去。 “唉,得夫人这般贤妻,如添数臂,封印计划,何愁不会成功。” 白王叹道,心中对之前所作的行径越加愧疚,站起身子将手环在了白色夫人的腰间,默默不语。 “王上,不必再纠结往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是吗?” “可我终究有愧于你,我在此立誓,往后再不行此等不贞之事。” “还有往后?” “哥们,哥们” “哥们!” “嗯?怎么了?” 伊达连续说了好几声,直到加大了嗓门,才将出神的墨容给喊了回来。 刚才两人在上面找了半天,还以为墨容被推攘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直到去往休息室后才发现墨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像失了魂一样。 这倒也不怪他,就在不久前白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的时候,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也疯狂地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孤寂,恐惧,绝望。 这些情绪是他能从那段黑暗的记忆中读取到的,一如之前在游戏中对深渊黑卵劈下的梦之钉,只不过他现在却能切身感受到,就像自己也是那死去的芸芸容器中的一员。 “容器的制造计划,居然已经结束了吗?” 墨容跟在两人的后面,一路向着大厅而去,脚步却因为思考不由得放慢了许多。 他原以为此等大事的发生,多少会伴随着某些明显的预兆或是特征,但却没想到白王竟是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此等‘壮举’。 之后的事情,想必也会如同游戏般进行,前辈长大,封印辐光,瘟疫泄露 他开始怀疑白王此举是否正确了。 第114章 新的局面 “你这是在” 三人来到大厅内,见那接待正拿着石凿,对一块骨头敲敲打打,看其表情,兴致极高。 贴近看去,规整的形状与那两只高耸的弯角,正是刚才通过勇士试炼的白的面具。 “再等等,再等等,就快完成了,完美的艺术品,我在它的身上,看到了冠军的影子!” 见状三人也没打扰,等了好一会,接待手中的动作终于停下,随即捧着那骨雕快步走到了勇士试炼的石碑之前,将它挂了上去。 “你们想好了吗,参加哪一个试炼?” 接待看了眼高悬于石碑上的骨雕,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伊达等人说道。 “勇士试炼,一个个来,不着急。” 伊达走到接待员的身旁,看着那白色的石碑,眼中斗志满满。 “我也是。” “算我一个。” 墨容和奎若连声道,接待员看着三人,眼睛微眯。 “想必你们刚才看过那场挑战了,我再次告诫你们,当鲜血未曾溅到你们的身上时,还是保持敬畏比较好。” “好心的建议,留一个人收尸,若是你们不想葬身荒野的” 骨钉的破空声让接待员的话戛然而止,他自认身居接待员职位,实力多少也要高出常人不少,可这次竟没有发现那骨钉是何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很好的建议,建议你下次别建议了。” 伊达的笑容收了起来,眼睛斜向一旁的接待员,宛如一柄利刀,刺的人生疼。 “冒犯了。” 接待员缓缓推开架在自己脖颈前的骨钉,走回了台前,将三人的名字登记在册,随后眼眸微沉,躬身道:“三位请在场外等候,祝各位试炼顺利。” 一路走回休息室内,里面已经被‘自然’分成了两部分,其中较大区域的中央,正是白休息的地方,而另外一部分,尽是些观摩它的愚人们。 “这孩子说过要挑战征服者试炼。” “嗯,你看它这副模样,显然没有罢休,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你说它能行吗,这两个试炼的难度可不能相提并论啊。” 墨容听着一路上的闲言蜚语,坐到了白的身边看着它。 “你有把握吗,两场挑战的难度可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只要通过征服者试炼,我就能完成父亲的期盼。” 白的声音在墨容的脑海中回荡,硬生生的,没有丝毫情感。 “即便你可能有生命危险?” “” 不论墨容再怎么问,回答也始终只有这一句,不得已,他也只好作罢。 “过来看看我们的战斗,或许我能给你之后的试炼,提供一些思路。” 话罢墨容也不等白是否同意,转身与二人去往了斗兽场的另外一处铁门,静待着他们的试炼开始。 去往斗兽场的通道要比外面更加阴森,数不尽的躯壳倒挂或堆放于此,好似想在战斗之前,就将挑战者的心理防线击溃。 “有请下一位挑战者!!” 裁判叫喊声的频率很明显比刚才快了许多,几乎只是隔几分钟就会出现一次,而夹杂于其中的兴奋也渐渐消失。 观众们看着一个个战死于场中的挑战者,虽暴力血腥程度不减,但那呼声中却少了许多激情。 珠玉在前,瓦石难当。 就在众人认为今日的勇士试炼再无如同白那般亮眼的选手时,奎若登场了。 想通过最基础的勇士试炼,很大程度取决于挑战者的体力与技艺,若是二者皆有所成,通过试炼只如探囊取物。 “这人,是今年选拔赛的冠军之一!” “没错,是他!” 观众席上的部分人一眼便认出了奎若,霎时间也因为这个消息,全场开始沸腾了起来。 终于有一个能看的上眼的了。 奎若也没让众人失望,常年浪迹于峡谷的体力,与对强力劈砍骨钉技艺的研究,很快就让众多愚人招架不住。 但这场战斗并没有让观众喝彩,究其原因就是奎若下手虽狠,但每当骨钉即将致命时,他都会调转钉刃,使得钝面击打至对手的身上使其晕厥,所以现在的场面可以说的上与刚才完全相悖的和谐。 按理来说想要进行下一波的挑战,必须让在场的愚人全部丧失战斗力,在这血与力的交织中,奎若成功地开辟了一片灰色地带。 多场战斗之后,总算来到了让人兴奋的与复仇蝇之王战斗环节,他们不信眼前的这个小伙,还能在与一头没有神智的虫子的战斗中手下留情。 “” 众人看着晕倒在场中央的庞大躯体,一阵无语。 “这,这” 奎若再一次成功了,白的战斗历历在目,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奎若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这个在众人看来艰难的对手。 他创造了历史,从没有挑战者在赢得勇士试炼后,观众席是一片鸦雀无声。 裁判无助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愚人之王,他不知道该怎么判了。 说好的血腥与暴力呢? 到你这怎么画风突变了? 愚人之王见状倒是流露出了另类的欣赏,败敌而不杀之,何尝不是实力的另外一种体现? 他点了点头,裁判见状,只好无奈地高声道:“恭喜这位挑战者,获得勇士试炼的胜利!!” 他还是有着职业操守的,尽管热情不再,还是装出了一番样子,可那些花钱的观众可没想这么多,偌大的斗兽场,只有零星被抛下的几个吉欧。 可谓惨淡至极。 但奎若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带着满面笑容,哼着小曲离开了斗兽场中,好似刚才他所进行,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切磋。 “这也行?”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奎若这小子总能搞出点新花样。” 墨容在场外都看傻了眼,伊达的嘴角也快咧到了后耳根,伴随着裁判邀请下一位选手进场,伊达拍了拍墨容的肩膀,声音中满是傲气。 “看仔细了哥们,让你见识见识这些日子我在王宫苦练的结果” “千万别不要眨眼哦。” 第115章 砸场子的冠军队 裁判怀疑这两人是来砸场子的。 伊达的身形闪烁在愚人之间,经过刚才奎若给他的‘启发’,他也将自己的骨钉反握,每一击都能精准地让愚人们晕厥。 “快!聚在一起!” 其中一个愚人高声喝道,自打身旁的伙伴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倒下,他也明白了眼前这位挑战者的过人之处。 速度,极快的速度。 “背对背聚在一起,缩小受击面,相互照应!” 他目前能想到的办法仅此一个,若是愚人们抱团行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伊达的身形穿梭于战场中,如同一道蓝绫,将众人裹在中央。 愚人们不断地转动眼珠,尽全力地想去捕捉到伊达的身影,可终归是徒劳。 “呃!!”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愚人之一率先受击晕厥倒下,其他愚人带着疑惑向他看去,只见那人的头盔已然凹陷,被震晕了过去。 “这?!” 伊达停在众人面前,满脸不解,看着手中合二为一的骨钉,撇了撇嘴。 “本来不想打脸的,但是你们这样唉,让我很难办呐。” “妈的!干死他!” 愚人们此时气的不行,自上一场试炼结束后,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丢了一次多大的脸,在愚人之王的眼皮底下被这样‘羞辱’,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骨棒与弯刀齐飞,观众共愚人一色。 “干死他!!” 观众席上的人们少有地站在了愚人们的一方,希望场中的这个家伙受到愚人们的制裁,连续两场一点血气都不见,他们都想退票了。 伊达见才聚集起来的愚人们再次散开,失智般向他冲来,不由得摇了摇头。 “唉,连训练场的假人都比你们抗打。” 伊达弓步向前,将骨钉驾于眉间,脚尖一蹬,如同穿线针般直入人群之中,挥舞着的骨钉如同一轮圆月,势起势落,不过几息之间。 扑通扑通 连续不断的倒地声将勇士试炼推至尾声,上一场刚被唤醒的复仇蝇之王,再次出现在了伊达的面前。 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同一个地方,晕倒两次。 咚! “rn,退钱!” 观众席上终于开始爆发出了不满的声响,可刚冒头就被愚人之王骇人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再有人不满,就亲自下去试试,懦夫指点勇士?可笑。” 裁判狠厉的眼光扫向四周,虽有观众不满,投以怨恨的目光,但终是敢怒不敢言,默默闭上了嘴巴。 “恭喜这位挑战者,获得勇士试炼的胜利!!” 比之奎若那般,这场还要更加惨淡,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裁判的那番话,观众席上连一个吉欧都没有抛下,给予伊达的,只有冷眼。 伊达回头看向正在铁门外的墨容,俏皮地眨了眨眼,抬手指向了他,好似在说‘就差你了’,随后就转身向着奎若那边走去。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前后三人,定有着不菲的联系。 裁判看了眼坐在石椅上的愚人之王,见其神色不变,只好高呼让墨容进场,就在他踏入斗兽场时,观众席立马开始沸腾了起来。 “他不是通过一次试炼了吗?” “难道是斗兽场给我们的补偿,让我们再欣赏一次刚才的战斗?” “管他呢,这家伙肯定比刚才那两人精彩就对了。” 裁判的注意力要比常人高出不少,墨容的身形虽与白十分相似,但他的面具却跟白有着细微的差距。 “试炼开始!” 愚人们复苏之后望向墨容,眼中的狂热消减了许多,身上的杀气也被刚才的两人打散了不少,踱步在离墨容的不远处,抬头看着观众席上的裁判,迟迟不敢靠近。 “怎么是这家伙?不是说通过试炼的人不能再参加第二次了吗?” 愚人们的眼中充满疑惑,可见愚人之王点头后,不禁咬牙向着墨容冲去。 愚人之王不会骗他们。 墨容抽出骨钉,打量了四周好一会,不是为了那些来袭的愚人们,只是为了那抹期待中的身影。 “唉,没来么” 微微叹了口气,正准备出手时,眼角的余光才看到了那空洞的双眼。 墨容微微扬起嘴角,锋利的气势凝聚,整个人宛如一把陵劲淬砺的骨钉,下一瞬,冲刺劈砍便落在了众多愚人的身上。 寒光掠过,势头不减,这斗兽场的愚人眼中,面对的墨容再不是一个挑战者,更像是把有了灵智的骨钉,刺劈点崩挂,抽削压挑推。 墨容将迄今为止对骨钉的所有理解都使了出来,好似此刻他才是骨钉大师,而他的弟子,正是场外那将目光放置在自己身上的白。 “他,他他也是这届的冠军之一!” 观众席中的一人猛地站起身子,大声喝道。 对愚人们的攻击,正如先前的二人一般,墨容也没想着杀掉他们,这倒也无关圣不圣母,毕竟他的实力,在这场战斗中已经算是碾压级别的了。 如果要见血的话,那也得是在之后的试炼中。 经那人这么一喊,终于有不少人反应了过来,望向场外的奎若与伊达,又转头看向场中将骨钉挥地神鬼莫测的墨容,眼瞳不一而同地瞪大。 “不止!他们三人都是!他们是一个队伍!” “怪不得,怪不得实力如此强劲!” 刚才还怨声载道地观众们,现在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始细细地打量着场中的墨容。 他们释然了,不管是因为实力的放纵还是心生怜悯,三人都有资格这么做,尽管与以往的试炼氛围大相径庭,却让他们开始心生期待。 因为他们知道了,这支冠军队伍绝不可能止步勇士试炼。 白看着场中的墨容,空洞的眼神中好似有所领悟,侧放于身边的双手也开始随着他的动作挥舞,就如同与泽莫尔,德莱娅二人战斗那般,不断地进行感悟。 白王觉得进步变慢的原因也正是如此,白从未想过在与那二位骑士的战斗中照搬她们的技艺,走上她们的道路,而是默默地改善自己的技巧,用以在战斗中无往不利。 强者,往往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路。 第116章 旧敌 “阿阿姨,我能去那里看一下吗?” 小女孩牵着白色夫人的手,怯生生地说道。 根须抚上了小女孩的头,轻轻揉了揉,随即将她缓缓向前推去。 “当然了孩子,这王宫之中你哪里都能去哦。” 慈祥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给了她不小的勇气。 白色夫人看着那怂着身子的小小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意,在她的印象中,这般大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奇的时候,天真烂漫更应该是常态,可经过这些日子,她只能在这孩子身上看见自怯与小心。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赫拉就算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将这孩子送入王宫之中了。 既然她答应了赫拉,自然也要将这孩子好生培养,更何况,她也是白王的骨肉。 小女孩看着迎面而来的家臣们,双腿不听使唤地退居一旁,下意识地避开他们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双脚,期盼着家臣们赶紧远去。 可好像事与愿违,家臣们竟停在了她的身前,还有几人蹲在了她的面前,向她问好:“你好,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呀?” 小女孩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搭话,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附肢,快速退到了白色夫人的身后。 “这” 几人也被刚才的那一幕惊的不轻,他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衣之下,突然多出了不少的腿,面面相觑片刻后,他们选择沉默地离开,只不过再看向那女孩的眼神,也没有之前那般平淡了。 感受着女孩颤抖的身躯,白色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将根须抚在那女孩的身上。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卑导致的,实在太过于胆小了。 “孩子,不必害怕,他们都是这王宫之内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别怕,阿姨就在你的身边,阿姨会保护你的。” 在白色夫人的轻语中,小女孩的情绪总算是安稳了下来,缓缓抬起头看向白色夫人。 “阿阿姨,我妈妈什么时候能过来看我呢?” “我想妈妈了。” 说罢小女孩就又将头埋在那红衣之中,只不过眼睛还愣愣地看着白色夫人,期待着她的回答。 “你妈妈说了哦,只有等你长大之后,妈妈才会来看你。” “那我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呢?” 白色夫人只是微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白色宫殿外部,古老盆地上方,一阵隆隆声响起,在这附近巡逻的守卫最不陌生。 这是电车到站的声音。 车门缓缓打开,只见其中一人身着蓝盔,骨钉背至身后,毛绒绒的头颅搭配上那黄黑相间的躯体,他率先走下了电车,紧随其后的则是不少拖着蜜罐的小蜜蜂,晃晃悠悠地跟着他向着白色宫殿前去。 今天是上供的日子。 墨容的战斗结束后倒是又有了不少的吉欧抛下,那或许是对他们继续参加高级试炼的鼓励,但他也没有理会这些。 他想要的,可是征服者试炼的收藏品。 墨容回到三人中间左顾右盼了会,却没见到白的身影,估计是看他比赛结束后就回到了休息室,伊达则将他一把搂了过来笑道:“可以啊兄弟,这么久不见,骨钉用的越来越熟了,跟我有的一拼!” “你们还打算接着参加征服者试炼吗?” 墨容没跟二人打闹,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伊达见墨容突然严肃,看了奎若一眼后说道:“那当然,照我看来,这勇士试炼难度也就一般,征服者试炼的话,肯定也难不到哪里去。” “你太想当然了” 墨容还想开口,就听到了身后斗兽场中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呼声。 “征服者!征服者!征服者!” 嘭! 铁门轰然落下,墨容回头看去才发现,刚才还在场外的白已经出现在了斗兽场的中央,静待着征服者试炼的开始,观众们的眼神又开始狂热起来,为了期待已久的试炼而欢呼。 “征服者试炼,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升起的囚笼之中走出了两种全新的愚人,他们其一背生双翅,身子腾飞于空中,另外一位则似蛇身,能在地面上快速滑行,比之前的愚人要强力不少。 墨容看着被围在中央的白,多少有些担心,全方位的攻势,它还能招架的住吗? 那飞行愚人双翅快速扇动,本就轻巧的身体更是让他手中的骨棒转瞬即至,好在白也时刻防备着轻而易举地便挡下了这一击。 可在它想接着使出下一个挥劈时,那飞行愚人竟丝毫不恋战,上升退了开来,使得白的攻击直接落空。 不要被经验主义主导自己的行为。 白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这句话,挥劈出手瞬间的僵直,也让快步滑行而来的重装愚人得逞,借势挥出的强力一击,让白飞出了几米开外。 墨容连同观众席上的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白,见它果断地爬起身子后,才堪堪放松下来。 飞行愚人再至其身前,这次白没再犯下相同的错误,避其锋芒之后再行斩击,轻而易举地就命中了他,飞行愚人吃痛撤离,而重装愚人故技重施,待到他滑至白的身前挥出骨棒时,白才使用了对飞行愚人的格挡反击招式。 “叮!叮!” 保守的一击为白换取了重装愚人的信息,他的攻击方式除了滑行劈砍,还能进行原地的挥斩,想要对他造成伤害,要么更快,要么更狠。 三连击为白提供很好的解决方案,飞行愚人还想协同攻击,可白的骨钉却是要先他一步将重装愚人的头颅斩于钉下,剩他独木难支。 从零到一难,可若是通过,之后便非常简单。 白的领悟能力显然不差,在与众多愚人的战斗中展现出了勇士试炼时的风采,尽管途中有着地形的要求,它也能在那几块立足之地间闪转腾挪。 在众人的喝彩中,白已然通过了一半的征服者考验,来到了它的分水岭。 特制笼子在上方的黑暗中打开,降下了两道臃肿肥胖的身躯,与它们身形反差极大的翅膀拖着它们飞在空中,毫无神智的双眼让其凝视之人恶寒。 “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它” 伊达的双手猛地撞上铁门,眼中喷涌出的怒火好似要吞噬掉其所视之物。 那飞行着的巨虫,正是格鲁兹之母。 第117章 奥波路波 一如之前对付复仇蝇之王那般,白还是站在斗兽场中央观望着,那两只巨虫下一步的动作。 嘭!嘭!嘭! 格鲁兹之母的行动毫无预兆,忽然就开始在这被限制的场地里上下砸击,看似毫无目的,但那渐进式的动作,很明显是想封锁身处场地中央之人的所有出路。 单个格鲁兹之母造不成威胁,尽管它砸击的速度要快上复仇蝇之王不少,但也能钻缝过隙躲过去。 可这不止一只。 脚下的震感逐渐强烈,那两座形如肉山般的巨虫已然来到白的身前,股股被掀起的肉浪,让场外的众人胆战心惊,见状白不得不向后退去,可不多时便停下了身子。 没路了。 想要躲过两只交替撞击的肉山,只有在它们同时砸至石壁上时,从其中所剩不多的空间中钻过才行,对时机的把握,算得上苛刻。 白紧了紧手中的骨钉,将其杵在地上,看准二者从石壁上脱离的瞬间,借势蹬墙前去。 这不比躲过泽莫尔的钉技简单,白的身上传来磨搓感,竟是擦着巨虫穿过,险些被其中之一压在石壁上。 墨容看着场中的格鲁兹之母,眉头微皱,白这家伙的运气属实太差了些,竟是能让两只格鲁兹之母因巧合使出了合击之技。 脚下的震感仍在持续,白回首望去,那巨虫遇到另一边的墙壁时攻击竟丝毫不停止,转身再次向着自己袭来。 这一次白没再后退,反而提着骨钉向前走去,随后使出的攻击让墨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好家伙!” 只见白竟直直地朝着砸击中的格鲁兹之母跃去,将骨钉劈在了它的身上,紧接着凭借反弹之力扭转身形落地,不断地故技重施,竟在它们到达另一边的墙壁之前生生劈上了十几钉。 好经典的打法! 墨容不住地感叹白的领悟能力,怪不得,怪不得容器万千,纯粹仅它一人。 两声哀嚎同时回荡在斗兽场中,头顶的机关也缓缓升起,预示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两只格鲁兹之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好!!!!” 观众席上喊声震天,虽说试炼远没有结束,但他们的期待,已经无法抑制演变成为渴望,伴随着那些吉欧被抛了出来。 囚笼升起,难度再次提升,除开四种愚人,更是有不少披甲圆球出现在了空中,时不时从身体里向斜四方喷吐出毒液,一个不慎,恐怕就会着了它们的道。 “这是,奥波?” 墨容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他发现这愚人斗兽场的试炼确实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了,自己参与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样的敌人同时出现在场上。 若是说勇士试炼是对挑战者技艺的考验,那征服者就是对整体素质的考验,在这种密雨般的攻击中,由不得挑战者存在任何一方面的短板。 嘟嘟嘟 急促的脚步声在白的四面八方响起,弯刀与骨棒夹杂怒火向着它击来,相较于格鲁兹之母的合击,此境更加凶险。 白将骨钉侧于身旁,手腕一翻,身形一转,竟如旋风般直直迎向那些冲来的愚人们,武器间的碰撞声不断响起,将那些本来要施于它身的攻击尽数弹了开来。 这还没完,蜂拥而至的攻击仅一招是无法全部招架的,面对着紧随的重装愚人,骨钉回旋后三连击紧接着使了出来,将愚人打的节节败退,而格挡后的反击,也因突然的蓄势而变得广阔。 伊达的嘴巴张大地几乎能塞下一个金吉欧,伸手指向了场中的白,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还说它不是你的私生子?你连骨钉技艺都教给它了?!” 墨容此时的笑容也凝滞在了脸上,他原以为白能从自己所施展的技艺中吸取经验,以达到提升自己的目的,可没想到它居然直接学会了自己的技艺,并且在原有的骨钉上加以衍生,达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效果。 “妖孽啊,真是妖孽啊” 看着同样惊讶的墨容,回头看向场内将骨钉挥舞地生风的白,伊达缓了好半晌,语气颤抖不止。 “你不会想跟我说,你没教过它这些?” “” “哈哈,别开玩笑了,咱俩当初好歹都学了一个月,它顶多就刚才看了你一场比赛,怎么可能学会,你说是。” “” “咱俩的天赋已经很高了,我说的,应该对” 伊达的声音,从一开始因怀疑的高昂到见到事实无话可说的沉默,也仅仅过了这几波的试炼,白几乎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横行于斗兽场中,将愚人们杀的片甲不留。 以至于被暴力充斥着脑海的愚人在面对白时,眼中竟出现了些许的清澈。 愚人之王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忧虑变得放松起来,他就说嘛,白王派来的人,怎么会轻易地倒在他的斗兽场中呢。 多虑了,属实是多虑了。 此时面具上沾满血迹的白,骨钉挥舞地越加顺手,隐约能看到其身体中散发的黑芒,正不断翻滚沸腾着,让其手中的骨钉,也沾染上了属于白的几分神秘。 伴随着十几只奥波的坠落,征服者试炼总算进行到了尾声,周围的机关尽数消失,此时的斗兽场,就如同刚开始那般开阔。 观众席热烈的呼喊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望着头顶的黑暗,不多时,两只圆滚滚的巨虫就出现在了斗兽场的上方。 它们的身体遍布着外器官,还有些从中流出了不少的橙色液体,若是将格鲁兹之母与之比较的话,可以说眼前的这两只巨虫,个头要远胜于格鲁兹之母。 “挑战者,面对征服者最后的强敌!” 场中四方铁笼降下,将斗兽场与观众席隔离开来,场外的部分愚人与伊奎两人还有些不解其意,但下一刻四射在场中的毒液就告知了他们原因。 奥波路波,它们开始攻击了。 (谨以此话,来怀念作者23年干的最后一件蠢事。) (作者磕头jpg) (在这里祝各位小骑士新年快乐!!!) 第118章 蜂巢骑士 白王降临这片土地上时,并没有因为自身实力的强大,而去逼迫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臣服于他。 他传播自己的智慧,净化狂暴原始的灵魂,在这乱象横行的土地上建立了秩序。 白王,便是这片土地长久以来唯一的光。 而居于圣巢中的,并不完全属于圣巢,他们与白王建立外交,以自己的资源或是智慧进行交换,以得到来之不易的安稳。 一如苍绿区域的信仰,乌恩。 或是主导深巢那些野蛮虫子的领袖,赫拉。 再或者,就是身处王国边缘之底,一个子民皆为蜜蜂的女王,维斯帕。 可能是因为不愿被外界的喧嚣所打扰,蜜蜂的蜂蜜在整片圣巢中几乎很难见到,因为他们从不外销,即便将蜂蜜结成硬块,也不会贱卖给蜂巢之外的人们。 唯二能享受到蜂蜜的地方,除了蜂巢,就只有白色宫殿了。 每年蜂巢女王维斯帕都会有几次派遣她最为忠心得力的骑士洛伊尔,带着部分蜂巢子民搭乘电车去往白色宫殿,将蜂巢中最为宝贵的蜂蜜品种,蜂王蜜,上供给白王。 “参见国王!” “平身,又有劳你了,蜂巢骑士。” “国王过誉,能被女王派来与国王见面,是我的荣幸。” 洛伊尔半跪于地面上,高声道。 “维斯帕近来如何,蜂巢的发展可还算顺利?” “劳烦国王关心,女王近来如往,蜂巢的发展也正于欣欣向荣的路上前行。” “那就好,那这段时间你便在王宫之中休息,一往如常。” 白王招了招手,洛伊尔起身鞠躬,随即转身离去。 洛伊尔第一次被派往王宫进贡时,就与白王提出了一个请求,想与王宫内的五骑士交战。 那是他路过演武场时遇到的场景,神鬼莫测的骨钉技艺,撼天动地的圣锤巨力,拔地而起的茂密森林,还有那穿梭其中的坚毅身影。 每一位圣巢骑士的强大实力都令他神往,白王听罢也并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反而给他安排了一个住处,给了他富裕的时间去找骑士切磋。 当然骑士们愿不愿意跟他切磋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洛伊尔走向演武场的脚步急促,能从其中明显地感觉到他强烈的期待,白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可真是个倔脾气。 也许是因为对实力的渴望,亦或者居安思危,洛伊尔总是想着通过不断的挑战来战胜五骑士,以证明自己身为蜂巢女王的得力干将,有着足够的实力面对外界的一切威胁。 可现实终归是残酷的,尽管洛伊尔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击败任何一位骑士,可这并没有阻碍他前进的步伐,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他没有胜过一场,可他的实力却在挑战中不经意地变强,这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孩子,来尝尝这些蜂蜜,非常美味哦。” 白色夫人伸出根须将一只蜜罐卷到了自己的面前蘸了蘸,将其停在了小女孩的嘴边。 闻着蜂王蜜散发出的清香,小女孩也忍不住张开嘴尝了一口,两只眼睛随即眯了起来,嘴巴不断地咀嚼着,像是想要将口中的每一处都品尝殆尽。 “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 白色夫人将整只蜜罐推至小女孩的身前,望着她不断用自己的小手蘸满蜂蜜放入口中,每一次的品尝,她的眼神都会微微发颤,笑容也会更盛几分,模样可爱极了。 “阿阿姨,这些好吃的是谁的呀?” 小女孩仰头睁大双眼看着白色夫人,嘴角还淌着些未曾进入口中的蜂蜜,根须抹干净了她的嘴角,白色夫人笑道:“孩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呢?” 小女孩很自然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为,能将这样美味的东西送给我们,他们自己一定也跟这些吃的一样,让人能感觉到幸福,我想认识他们。” 白色夫人愣了愣,她居然在小女孩的口中亲耳听到了主动认识的意思,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小女孩就算是跟陌生人搭话都胆怯的不行,更何况是自己主动去认识别人? “孩子,你真的想要认识他们吗?” 小女孩这会其实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但眼中的犹豫很快就被掩盖了下去,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请阿姨一定要帮助我!” 看着小女孩那‘决绝’的神情,白色夫人不禁捂嘴偷笑,这孩子,明明还在害怕嘛。 “那你就跟我来,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他们的。” 白色夫人牵着女孩的手,向着演武场中前进,不多时小女孩便见到了她臆想中带来幸福的人。 就是不怎么体面罢了。 洛伊尔一只手止不住地颤抖,用力地将骨钉插在地上以艰难地撑起身子,灰头土脸的他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 “再再来,我能行的。” 海格默扛着巨锤,无奈地叹了口气。 眼前这家伙的实力虽不如他们,但他的意志力却丝毫不逊,在他的手下走了这么多回合,手被打伤成了那样,还是一点儿也不服气。 “你还是好好休息会,就算是你想以战养战,在我这得到击败我的方法,也得有个好身体才行啊。” 海格默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洛伊尔要说的是什么。 “再跟我打一场!我还能战斗下去!” 洛伊尔不甘地望向远去的海格默,随即又转头看向了其他的四位骑士,但他们见洛伊尔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时,都纷纷背过其目光,好似没看到一般。 除了伊思玛,她很贴心地向洛伊尔走来,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治愈了他的伤势,然后立马转身离去了。 其实五骑士不下重手的原因,也是因为洛伊尔的身份,他算是蜂巢出使圣巢的外交官,要是自己万一一个不留神,将他身上的零件卸了点下来,也不好跟王上交差。 所以一般都只有一位骑士被抽签来接受洛伊尔的挑战,也算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差事’之一了。 洛伊尔也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下次了,可就在他转过身时,一名穿着红衣的小巧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大哥哥,那些好吃的,是你带来的吗?” 第119章 复苏 白死了。 奥波路波的攻击来的太过突然,仅仅两只巨虫,就几乎可以将毒液泼洒至整个斗兽场,没有一点儿征兆,就如同白的面具突然掉落那样。 观众席上霎时间鸦雀无声,众人皆愣愣地看着被半掩埋在毒液里的面具,显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死,死了?” 伊达看着那面具中的液体已然从黑色转变为了橙色,下意识地开口,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墨容,此时的他也正如自己那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扰的手足无措。 奥波路波的攻击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掐断,送入了上方的黑暗之中,下一刻只见那石椅之上的身影不在,出现于了斗兽场的中央,俯身想去捡起白的面具。 在众人的眼中,只道是愚人之王简单地俯身,可事实却是在他将手触碰到面具的那一刻,白王的意识已然传入了他的脑海,而其威势也如同大山般压在了愚人之王的身上。 “它出事了,是么。” 淡漠的声音在愚人之王的脑海中响起,将他惊地浑身一激灵,犹豫再三,还是道出了实情。 “国王,斗兽场的规矩就是这般,生死一线,关于您所派来之人的逝去,我也为之遗憾,可” “你知道它是我派来的人,还亲眼看着它逝去?!” 话语中明显开始带着怒气,让愚人之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可事已至此,再怎么开脱也没有意义了。 “斗兽场的规矩向来如此,恕我冒犯,国王,即便是您亲自于此,也得遵守。” 愚人之王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抱着承受滔天怒火的决心,但白王的下一句话却将他从煎熬中拉了出来。 “将面具放到你那暗影室中,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 “国王不打算惩治于我?” 愚人之王再没听到白王的回应,将面具与掉落在地的骨钉揽至怀中,随即看了看观众席上的裁判,转身离开了斗兽场中。 嘭! 斗兽场内外的铁门同时升起,这意味着什么,观众与愚人们都清楚,眼中的狂热被遗憾所替代,很多人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叹气。 “唉,还是没能撑过征服者试炼啊,我以为今生有幸能看到一位参与愚人试炼的挑战者呢。” “要我说,那家伙前面能通过就是好运,你看它刚才,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那大家伙的攻击你来反应试试,还好运,换你上连这试炼的门都进不去。” “怎么,我打不过就不让说了?” 白的死亡让墨容看到了观众的另一副面孔,他们只是为了试炼的失败而叹息,没人关心挑战者的安危。 是啊,这地方的生命还真不值得关心。 墨容没在场外多待,见愚人之王带走了白的面具后,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转身快步向着愚人休息室走去。 “墨容大哥” 奎若见状看了眼伊达,两人随即跟上了他的步伐,之前在休息室内就见二者同坐,想来多少也有些关系,如今白的逝去,定然给了墨容不小的打击。 若是二人此时看向墨容的眼神,就不难发现其实他并不悲伤,亦或者说,还没到悲伤的时候。 果不其然,在他之前下到休息室时注意到的紧闭密室,此时的大门已然敞开,在游戏之中,小骑士一旦在斗兽场中死亡,灵魂就会出现于此。 但就在他想走进密室之中时,愚人之王却迎面而来,四目相对,倒是对方先开了口,语气略微有些不善。 “你,也是国王派来的。” 话语传入墨容的耳中,不经意间暴露给了他一个信息,结合之前白所说的话,看来它来此试炼的根本原因,就是白王的意思。 想来这里磨练前辈的实力?五骑士难道还不够吗? 墨容没有深入地思考,现在得先应付眼前的这位愚人之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对于怀抱不善的来者,墨容从不吝啬自己的尖锐。 “你是与不是对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问你的原因,只是因为好奇。” 愚人之王眯了眯眼睛,仔细地对比着二者,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墨容的身上,没有白王的气息。 可能仅仅是同族罢了。 “好好照看一下它,说不定能让那位注意到你。” 轻蔑的眼神拂过墨容,不多时便离开了密室之前,见其离开,墨容哪还将注意力放在愚人之王刚说的那番话上,立马抬脚步入其中。 白活了。 那漂浮于空中的黑影,闪烁着明亮的双眼,只见其面具与白接触的那一刻,周遭不知从何而来的虚空粒子疯狂地涌入了面具之中,缓缓凝聚成形。 “我去!” 惊讶声中略带一丝惊恐,于墨容背后响起,伊达与奎若二人在密室之外亲眼目睹了白重塑身体的全过程,嘴巴半天都没合拢起来。 伊达的学识不多,只当是鬼神之术,一时间不敢再踏进密室半分,但奎若可算得上是于科学中成长,遇到这番神奇场景,兴奋定然能战胜恐惧。 “停下!” 见到奎若将要踏入密室的半只脚,墨容立马大声呵斥,将奎若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墨容不断地挥手,示意奎若远离这片地方,虚空物质对他们来说视若无睹,但却能对普通人造成不可磨灭的恶劣影响,他可不想奎若沾上这玩意。 “别进来,这里面漂浮着的东西很致命。” “那墨容大哥你” “你我体质不同,你们不能与我相提并论,赶快出去!” 听罢奎若只好收回自己想要进入其中探索的想法,在外面静静地等候着二人出来,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白的双瞳渐渐回神,知道了自己不久前败于奥波路波的手下,随即捡起地上的骨钉立马向着密室外走去,直奔大厅。 接待员一开始还不明白,送孩子来的那个人给这么多吉欧干什么,不要白不要,他还是昧了下来。 此时接待员寒毛耸立,双手反贴在墙壁上,看着眼前那早已‘死去’的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他现在明白了。 第120章 歪道 居于蜂巢的蜜蜂大多都是一番可人模样,若是它们不露出攻击姿态的情况下,怎样看来都是人畜无害。 但是身为蜂巢女王的骑士,自然不能同族人一样,行走在外,骑士的威严,也几乎等于女王的门面,是需要培养进骨子里的。 “怎么了?” 洛伊尔气势尚未收敛,语气之中仍是满满斗意,高昂之声让距离较远的白色夫人都忍不住皱眉。 小女孩被这高声吓了一跳,直直地看着洛伊尔,也不说话,脸憋地微微泛红。 洛伊尔挑了挑眉,刚才没注意到声线的稚嫩,跟自己搭话的竟是一个女孩,正准备开口回应时,白色的根须便映入了他眼角的余光中。 “参见王后!” 女孩默默地站在洛伊尔的身旁,等待着行礼结束。 “骑士不必多礼,此番前来,是这孩子想对蜂王蜜的赠予者表示感谢。” 白色夫人轻扬嘴角,展颜一笑,倒是让洛伊尔愣神了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赶忙道:“王后折煞我等,蜂王蜜是我族与圣巢建立友好关系的见证,我又怎能担得起这份感谢。” 说罢便将目光移至女孩的身上,放轻了声音。 “那些好吃的是哥哥带来的不假,但哥哥也是遵循着女王的旨意。” “女王?指的是阿姨吗?”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看向身后的白色夫人,见她摇头后又一脸疑惑地看向洛伊尔。 “是哥哥的女王哦,你身后的阿女王,是你的女王哦,不一样的。” “那我还是感谢哥哥,毕竟是哥哥送过来的。” 小女孩脸上洋溢的笑容,充满着美好与童真,她上前一步抱住了洛伊尔,脸颊侧在他毛茸茸的耳边,嘴巴喃喃道:“要是哥哥能给妈妈送去一些就好了” “那你跟哥哥说妈妈在哪” 洛伊尔被抱住后愣了愣,将手掌轻抚向这孩子的后背,他原以为这孩子是白色夫人所生,但听女孩所说,好像另有其人。 小女孩没再搭话,只是默默地靠在他的肩头。 白色夫人此时无比地庆幸,自这孩子来到王宫之后,几乎没什么能让她露出笑容,真要认真算来,也仅此一次罢了。 不过她倒是不怎么明白,为什么王宫那么多人,这孩子都不曾与其中亲和,反而是一个外界来者让她做出了改变。 这孩子,看来跟蜂巢有着莫名的缘分呐。 当墨容出现在征服者试炼的战场时,冲淡了不少观众的失望,他们都知道,现在身处于斗兽场中的这个家伙,实力可是一点也不逊色那个孩子。 墨容紧了紧手中的骨钉,伴随着囚笼不断升起,愚人们也纷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次他可就不打算留手了。 不等愚人们进攻,他反客为主直接冲到了不断升起的囚笼前,趁着其打开放出愚人的瞬间,手中强力劈砍挥下,尽管有时一击不能毙命,但也为后来的收尾做了铺垫。 其实众多愚人中,他觉得首要任务就是解决飞行愚人。 一旦空中没了干扰,那地面就任他宰割。 凭借先手攻击得来的灵魂,墨容不断使用下劈调整身位,补刀地面残余愚人的同时嚎叫幽灵也从他的口中喷薄而出,轰击在了飞行愚人的身上,刹那间停留在空中的身影,就仅剩墨容一人。 “真的是他!” 观众席中不少人拍案而起,眼中精芒大放,想当初也正是这奇异的一招,让这支没人看好的小队在选拔赛中惊艳了不少人。 前期战斗的进行速度要比白快上不少,直到阿司匹德的出现,才让墨容的骨钉慢上了几分。 倒也不是实力不济,阿司匹德与其他愚人造物不同,凭借着生物的趋利避害本能,从不轻易地靠近挑战者,只是在远处喷吐毒液骚扰,让墨容感到棘手罢了。 囚笼一个个升起,又一个个落下,场中愚人交替,唯独不变地是那个穿行其中的灵巧身影,到达分水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天空中降下的格鲁兹之母没有吸引到墨容的注意,他反而是将目光望向了伊达,意味莫名。 就在撞击声响起的同时,墨容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急促,但并不是躲避,而是一如之前的白那般,不断的扭转身形攻击,不同的是,他的攻击节奏总会规律地夹杂着嚎叫幽灵,让观众们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嘭!嘭! 肉山落地发出最后的呻吟,让众人瞪大了眼睛。 “结束了?他这就把这两个怪物打死了?” 前前后后,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即便是这斗兽场中资深的愚人,也从未见过这般速度,就连她,也不行。 即便在场的观众再怎么震惊,也不会因此给予墨容休息的机会,当穿着盔甲的奥波出现他的眼前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 征服者试炼已然接近尾声。 非凡的法术,常规的打法,奥波们也奈何不了这个勇猛的战士,不多时便尽数躺在了斗兽场中,后来几波的试炼无非是对场地进行了限制,对拥有者螳螂爪与蛾翼披风的他来说,不过只是费多些力气罢了。 随着场地的限制被全部解除,替换为了能封闭整个斗兽场的囚笼时,所有人的心情都在此刻吊了起来,上一位挑战者,就是于此牺牲。 那么现在这位的表现,又该当如何呢? 当墨容的眼中出现那庞大的奥波路波时,立马就开始跑动起来,果不其然,下一刻它们的身体中就喷涌出了大量的毒液,向着下方的斗兽场砸来。 在游戏中被称为‘无伤噩梦’的奥波路波,就是凭借着范围极广的毒液喷吐而闻名,杂乱无章的攻击,若是挑战者一个不慎,就会被毫无悬念地击中,久而久之,自然就会败在它们雨点般的攻击之下。 墨容看着向他砸来的毒液,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就在众人见他只稍稍跑动了一会便停下了身子,都有些不解其意,但一些眼尖的观众便立马看出了不同。 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枚闪耀的圆盾。 第121章 意外的实力,蜂巢 这是观众们看过的最无聊的一次征服者试炼。 准确的来说是这最后一场压台的战斗。 奥波路波的飞行与攻击能力相结合,不说随意就能击败眼前这个挑战者,但再怎么也能让他们大饱一次眼福,没人知道墨容手里的盾牌哪来的,可让大家不得不承认的是。 这盾牌的质量绝对上上乘。 墨容此时穿梭于那毒液弹幕之中,完全不用在意是否有部分向他袭来,闪耀龟甲几乎能将他半面罩住,只要察觉到危险,只要将身子缩住即可。 这是他打过的最简单的一次征服者试炼。 凭借着螳螂爪的机动性,奥波路波即便升腾至高处,也没能躲过墨容的骨钉,保持三钉一吼的节奏,很快奥波路波其中之一就失去了生息,直直地朝地面坠了下去。 “加油啊。” 观众们看着斗兽场中,但这句话却不是鼓励墨容的,奥波路波本是生死相依,一旦伴侣死去,另外一位就会陷入不可逆的狂暴状态,疯狂地透支自己的身体力量喷吐毒液,直到报仇为止。 这就是更加棘手的第二阶段。 毒液的数量与速度开始成倍提升,近乎暴雨般向着下方的墨容砸来,可他的神情却是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淡淡地将龟甲朝向其来源,静待着它的冷却。 被愤怒所支配的躯体,确实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但没法一直保持,毒液攻击停下的瞬间,墨容立马腾起身子,给了它最后的一击。 “吼!” 白雾尽数轰击在了它的身上,失去生息前的瞬间,它那圆滚滚的身躯掉落后不断打转,最后堪堪掉停在了另外一只的身边。 至此,又一位征服者诞生了。 “好!!” 虽说最后的战斗并不尽心,观众们还是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大量吉欧被抛下,铁门升起,裁判缓缓走下斗兽场中,打开了手上的一个盒子。 “挑战者,选择你的奖品。” 墨容朝盒内望去,里面仅仅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大部分他都不怎么认识,但其中两样确实是他需要的。 苍白矿石与护符槽。 “只能拿一种吗?” “收藏品皆为一千吉欧,你有一次交换的机会。” 墨容点了点头,想将那两样东西拿走,正欲俯身捡起那些吉欧时被裁判拦了下来。 “稍后愚人们会将吉欧送至您的手上,请在场外稍等。” 征服者试炼三人也是一同报名的,所以墨容下场后本该伊达进场,但他刚想踏入斗兽场中时,身旁却闪过一道黑影,先他一步站在了场中央。 “闹鬼了?!!!” 观众席刚才冷却的热情被古怪的场景再次激起,眼前斗兽场中央站立之人,实在与前不久‘死’在战场的白太过相似,不少人都擦了擦眼睛,更仔细地看去。 “这,应该不是刚才那孩子?” “那孩子不是咱们亲眼看着死在里面了吗?” 虽有人疑惑,但也有部分人看向坐在石椅上的冷峻侧影,这孩子的出现,说不定是愚人之王的手段。 裁判虽然也诧异,但也从门外接待员那得到了消息,这挑战者应该算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一位了,既然能重生的话,那斗兽场的性质在它身上就会有所改变。 一旁的愚人之王并没有什么反应,裁判也就放心地宣布了这一场征服者试炼的开始。 白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很多,不论是愚人混战还是中途的格鲁兹之母,它的骨钉更加迅猛有力,一路过关斩将,很轻松地来到了最后的关卡。 二次相遇,奥波路波没能挡得住白,失败过的它更加谨慎,尽管它的身上并没有如同墨容那花样的道具,但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也能如同穿梭花间的蜂鸟般躲开奥波路波的攻击。 但也因为道具的原因,战斗的时间被拉长了许多,高飞的奥波路波只有少部分时间会落下,而白也只能抓住这段时间进行攻击。 狂暴后的奥波路波更加棘手,白多次被毒液擦身而过,差点再次殒命,好在有惊无险,奥波路波还是被白击倒在了地面之上。 这一场观众大饱眼福,白的战斗方式在这场中可谓是只攻不防,紧张感与刺激感不断挑动观众们的神经,坐在石椅上的愚人之王见状也长呼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送走这尊大佛了。 就在征服者试炼结束的那一刻,强风骤起,沙石飞扬,待到尘埃落定,原本仅一人存在的斗兽场,赫然多出了一道由白袍包裹的身影,其宽大的兜帽让人看不清面容。 来者是谁,从那股常人无法察觉的深邃气息便可得知,愚人之王眼瞳缩了缩,准备起身迎接时,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按死在了石椅上,怎么也起不来。 “咦,斗兽场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出来?” “是白王。” “真的假的?” 伊达有些怀疑,瞪大了眼睛妄图用肉眼看穿那白袍,墨容肯定地点了点头,白王的气息隐藏的很深,就连他也丝毫未曾察觉,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白王出现时,他的心中响起了白的声音。 “父亲。” 白王有分神注意这边的战斗,他预想中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之前愚人之王向他说明时发怒,只是为了试探其是否因为他的面子而放水。 要不然这才几天的时间,白就已经通过征服者试炼了? “做的不错,孩子,你没让我失望。” 还给了我一个惊喜。 白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光出了问题,还是说容器本身的实力成长就如此恐怖,他一番良苦用心,只是因为自己的多虑。 白只是牵着白王,静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白王也没含糊,既然前两关试炼都没能拦住白的话 白王的身形如同来时般鬼魅,下一刻又消失在了场中,出现在愚人之王的石椅旁,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整个愚人斗兽场的气氛也因他说的话变得前所未有的热烈。 “它要参加愚人试炼。” 洛伊尔带着蜜蜂们登上了返程的电车,但此时他却不敢坐下去,蜜蜂们也没跟在他的后面,反而跟前座的一个小女孩玩了起来。 他有些头疼。 之前送小女孩离开时随口说了一句‘有空来蜂巢做客’,哪知小女孩旁的白色夫人竟当了真,待他离开时才说自己要跟他一起去往蜂巢,顺便看望一番维斯帕。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或者说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只好带着两人登上了去往蜂巢的电车。 小女孩不停地打量着电车内的环境,柔和的灯光与舒服的座椅,看似寻常的东西总能勾起她的兴趣。 “我一直想坐这个车呢” 这辆电车其实也通往深邃巢穴,小女孩也曾在她妈妈的带领下见识过,但是始终没有机会乘上,如今如愿,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本自打听说要去往蜂巢就没有消失过,现在更盛了。 蜜蜂停在小女孩的头上或是身旁,绒毛轻抚着女孩的面颊,让她舒服地眼睛都眯了起来,电车上的安逸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作为王国内速度数一数二的交通工具,只消半晌便停在了蜂巢前不远的列车站。 “王后,请由我为您带路。” 洛伊尔走下电车后,带着白色夫人一路向前,走过昏暗的道路后,一抹暖黄色光芒揉成团砸入了来者的眼中,在周遭的环境中极为明显。 洞口不大,还有碎石掩埋,即便蜂巢的建立极为偏僻,它们也不愿侥幸,但因为是洛伊尔的回归,所以这洞口被清理了出来,这时才显得照人。 小女孩另一只手向墙上摸去,那鳞次栉比的六边形,排列的实在让人着迷,收回手掌,女孩搓了搓粘腻的手指。 那墙上的砖块,竟也被抹上了不少的蜂蜜。 小女孩瞧没人注意她,悄悄地将手指放进了嘴里,眉头微蹙。 不好吃。 不如蜂王蜜的清甜,这墙上抹的涩味反而更多,不仅如此,还粘牙。 洛伊尔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二人身上,女孩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 “这蜂巢墙壁上所糊着的蜂蜜,是专门调制用来加固砖块的哦,要是你想吃的话,哥哥待会带你去吃更好的。” 闻言小女孩埋头不答话,那般糗事被发现让她有些害羞。 游离在蜂巢上空的蜂巢士兵和蜂巢守卫见洛伊尔归来,纷纷飞至一旁迎接,大号的蜜蜂在小女孩的眼中更显的可爱,特别是看着胖乎乎的蜂巢守卫,总让她想上前去抓上几下。 伴随着周围墙壁上的蜂蜜越加清新澄黄,洛伊尔终于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向着某个方向将骨钉插在了地上半跪了下来,高声道:“女王,我等已完成您所交代的任务,特来向您汇报。” 停顿了片刻后,他再次说道:“圣巢王后今日特来拜访女王,我等未曾询问您的意见,还望您恕罪。” 这句话其实多少有着些许冒犯之意,圣巢的地盘上,王后何处不可去?只是洛伊尔却只忠心于女王维斯帕,意志也同样如此。 “王后前来又如何需要过问于我?反而是我等少了礼数,未曾准备欢迎王后莅临的仪式,还望王后恕罪。” 空灵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一位身姿优雅,矫健轻盈的蜜蜂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来者便是蜂巢女王,维斯帕。 “王后,许久不见,一切可还安好?” 白色夫人看着要高出自己半身的维斯帕,微笑道:“当然,倒是维斯帕你,这么些时日不见,个头又拔高了不少。” 闻言维斯帕也不禁苦笑,自己这个头确实是个麻烦,连年生长,一开始本还比白色夫人矮上一些,现如今竟高出了不少。 “唉,这件事我也苦恼的很,可是找不到解决办法呀。” 白色夫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这件事情她打一开始就知道,但维斯帕野蛮生长的原因,似乎是刻在基因里的,她也不好去做什么。 “不谈这个,王后此番前来,可是在王宫待腻了,带着女儿出来散散心?” 维斯帕打趣道,看着将半身藏在白色夫人后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虽然她的个头比王后要大上不少,可身为蜂后的她,天生就有着一股特殊的亲和力,让小女孩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她的身旁,牵起了她的手。 “孩子看着就可爱,怎么给她戴上了面具呢?” 面具的形状维斯帕倒是不陌生,与圣巢的那位国王模样有几分相似。 “这面具有着静心凝神之作用,是用来防备山巅上的那位古神的。” “是她?” 维斯帕显然对辐光不陌生,经由之前圣巢居民统统戴上面具后,她也多少能推测出白色夫人口中的意思。 “她的力量那般强大,一副面具,不够。” “此事咱们大可不必操心,王上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 瞧白色夫人那淡定的面容,维斯帕也没再多问,此事与她们蜂巢关系不大,因为长久与外界隔离,加之地域偏僻,想必也影响不到他们。 再者说,蜂巢还有她。 维斯帕招呼二人坐于房间中,自己则是如同变戏法般将一块蜂王蜜凭空变了出来,放在了女孩的掌心。 “尝尝看,很好吃的哦。” 因为不常踏出蜂巢,维斯帕也对这个外来的羞涩女孩喜欢的紧,白色夫人见时机成熟,也说了自己的来意。 “维斯帕,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将小女孩逗弄地咯吱咯吱笑的维斯帕听罢,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向白色夫人正视道:“女王请说,若是力所能及之事,我定不会吝啬一人之力。” 白色夫人将目光转向一旁小口吃着蜂王蜜的女孩,柔声道:“我想将这孩子托付给你。” “托付于我?这是为何?” 这句话倒是让维斯帕有些诧异,白色夫人接着解释道:“这孩子生性胆小,我想请人教她武艺,以磨练她的心性,可这孩子,却是不跟王宫之内的人交好,倒是更愿意与你们亲近。” “所以,我想请你当她的老师。” 第122章 卢克 那位让卢克朝思暮想的人出现了。 王国之外的旅人从来不会稀少,其中也许大部分都是因为听说了圣巢的盛名而前来,但也有部分人不被这里的景色所吸引,单纯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神圣的国王。 卢克就是这样的一名旅者,她比其他人都幸运,圣巢建立伊始她就来到了这片土地,白王的光辉也照耀在了她的身上。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卢克认为如果有人此生没能感受白王的福泽,那他的人生绝对是残缺的,那种感觉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心头,斩不断,理还乱。 她知道自己在见到白王的那一刻起,心就已然不属于她自己。 她想要接近白王,可又苦于没有途径,但冠军的呼唤给了她机会,如果能成为最后的优胜者,就可以担任白王的亲卫,那时她不就能时时刻刻陪在白王的身边了吗? 她竭尽全力对待每一场战斗,但可惜,她失败了。 卢克自认武艺不差,对战途中也正是如此,凭借着鬼魅的身法,让她遇见的每一位敌人都束手无策,可她想不到,就在离冠军一步之遥的赛场上,她遇见了此生难以忘记的人。 对手是一名身材高挑的战士,那标志性的根须头颅,舞动在腰间的蓬松白裙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她引以为傲的身法,在那位战士的面前形如虚设,她每一次蹬跳转移,总能被轻易地捕捉,那场比赛,一度让她怀疑自己面对的从来不是一人。 她不想承认自己的速度要远慢于那个战士。 可现实不会因为她的臆想而改变,那场比赛没有悬念地落下了帷幕,卢克在最后的典礼上死死地盯着站在白王身旁的战士。 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 时运不济。 这是她给自己安慰的理由,要不是刚好遇见那个对手,她怎么会败?除了那个人,对上决胜出的其他四位骑士,她自信自己的实力仍属一流。 所以她没有罢休,参加了在那之后的第一届守卫选拔赛,并且再次脱颖而出。 那时她看向对面手拿巨锤的身影,体内的血液不断沸腾。 赢了他,自己就能取而代之! 这是上天赐予她的第二次机会! 她所依赖的身法在那场决赛中确实起了作用,壮硕的骑士没有像之前她面对的那位,拥有着令人咋舌的速度,以至于她一开始就自负地判定了这场决赛的胜利。 可当卢克使出全力突进至那骑士身边准备攻击时,只见他双手猛然砸向地面,脚下碎石漫天飞舞,一股撼山巨力竟是通过它们分毫不差地传导至了卢克的身上。 如之前那般,她开始怀疑自己面对的,怎么会是一个人? 没有所谓的相生相克,时运不济,这一场比赛让她认清了现实。 那场比赛以她的惨败告终,之所以称为惨败,是因为那骑士,竟是连自己的巨锤都未曾挥动。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让那位骑士决定在之后的选拔赛中,自己不会上场。 真是可笑。 她离开了那座城市,被称为圣巢之心,朝圣者的终点,离王宫最近的地方。 两场失败就宛如那骑士手中的巨锤,将她的自负砸地满目疮痍,也因此渐渐生出了敬畏之心。 卢克想明白了,想要成为骑士,靠近白王,那就永远不能以自己那狭隘的眼界去胡乱揣测,用自己那微小的实力去沾沾自喜,如果改变不了,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如愿。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一个传闻中只要通过全部试炼就能获得非凡力量的地方,愚人斗兽场。 她从未在别处看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地方,生命在这里不值得敬畏,实力才值。 每当看到场中的挑战者惨死在她眼前,被抛下无底深渊时,她那动摇的心就越加坚定。 是的,就是越加坚定。 若是连这个地方都不能征服,自己又何尝能登上骑士的宝座,而若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与决心,这条命又有何存在的价值? 她从勇士试炼开始征战,从第一场的小心翼翼,到后来逐渐放开手脚。 愚人斗兽场并没有规定不能重复进行一次试炼,但除开第一次试炼,后面的奖励就会逐渐减少,难度也会逐渐增大。 重复的战斗,只会让你的敌人不断摸透你的行径。 心有猛虎的卢克并非莽夫,她本就不是为了奖励而来,只要能让自己的实力大幅提升,让她反过来上交吉欧又有何妨? 就这样,她几乎在勇士试炼中进行了十余次战斗,从一开始的伤痕累累,到后来的举重若轻,无伤通过,即便愚人们都在观摩这位挑战者的行动,可却无人能在那十余次的试炼里,给她造成进一步伤害。 她满怀信心来到了征服者试炼。 由于差点死在飞行愚人和奥波路波手里,卢克开辟了新的战斗方式。 她学会了如何使用暗器,一枚造型奇特的八芒钉,并且熟练掌握了它,让它成为了自己的‘第三只手’。 自那以后,在征服者试炼中的她越加显得如鱼得水,那些与她对战的愚人们也越加胆战心惊,没人知道会从何处突然飞来一枚致命的八芒钉,轻而易举地取走他们的性命。 十余次后,卢克的技艺已经越发炉火纯青,她觉得时机到了,于是便向高坐于石椅上的愚人之王,发出了请求。 她要进行愚人试炼。 愚人试炼是斗兽场中着名的‘龙门’,但它更被这里的人们称为‘鬼门关’,无数前来的挑战者都在这里被埋骨,愚人试炼所抹去的雄心壮志,比死在这里的人,还要多得多。 近乎全面的围剿,愚人试炼里出动了所有斗兽场中的愚人,其中不乏复仇蝇之王、格鲁兹之母、奥波路波,更是连遥远土地上的加皮德、鲁多、毛里克和大跳虫都出现于此。 无数次在观众看来必死的局面,那抹白色的身影总能从中浴血而出,神出鬼没的身法与那枚标志性的八芒钉,带走了所有想要取走她性命的人。 尸体杂乱地倒在地面,三三两两堆放在一起,卢克的白色面具已然染成血色,其深藏之下的双眸,此刻也猩红无比。 观众们看着这位如同杀神般的挑战者,一时间竟被震撼到无以言表。 她胜了,也许有人会问,最后的挑战呢,上一任愚人试炼的冠军呢? 当他看到这位沐血而出却毫发无伤的身影时,他认输了,他怕了。 愚人之王从未想过这般结局,怎么会有通过试炼后的愚人冠军,会害怕死亡呢? 卢克毫不犹豫地终结了他的性命,在他消逝之际,卢克却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释然。 怔神片刻后,她攥着一枚八芒钉,缓缓地走向场外,消失了踪影。 从那时起,愚人斗兽场便有了新的冠军,而卢克,她在一开始就没有暴露自己的姓名,所以人们将她鬼魅的身法与致命的武器相结合,为这位冠军献上了他们最大的敬意。 没人认识卢克,而那位留在愚人斗兽场的冠军,只有她的名号被人们高呼。 苍白潜伏者。 第123章 愚人试炼 起初愚人之王传音于她的时候,卢克是有些不屑的。 只是一个参与愚人试炼的挑战者,至于在试炼还未开始前叫她过来么,说不定她还没赶到的时候,那挑战者就已经殒命了。 愚人之王也知晓她的想法,所以在不经意间,将白是被白王派来的消息告诉了她,这番话可谓有的放矢,不多时,卢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场内。 “喂喂喂快看!是上一任冠军!苍白潜伏者!” “真的是她!苍白潜伏者!” “苍白潜伏者!” 观众们见到卢克的身影,纷纷呼喊起她的名号,响声震天,一时间好像这愚人试炼的主角,是卢克才对。 此时的卢克虽看似淡漠,但若是细察,便可从其放于背后颤抖的双手可以得知,她的心境并不如她表现的那般平静。 真的是白王。 卢克抬头看向愚人之王身旁的人,即便他的身躯被白袍覆盖,她也能看出白王,相较于感知,她更相信这是一种直觉,近乎绝对的直觉, 那是她精神支撑所在,绝不可能认错。 愚人之王倒是通情达理,向着卢克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的身边,她也不含糊,身形一跃便站于其右,战斗已然开始,她的眼瞳虽直视着场内,但注意力却放在不远处白王的身上。 白架起骨钉,看着一个个升起的囚笼,脚步没有停滞,气势不断攀升,倒是学着墨容那般向他们冲去,趁着愚人们刚出笼,便贪上一钉,如此也能为后来的战斗减轻些负担。 足下地板传来不小的震动,与此同时不少折叠的石面升了起来,白见状连忙收起骨钉朝那上面跃去,不消片刻,刚才还平整的斗兽场,此刻已然布满了尖刺。 愚人试炼,一开始就不会给挑战者留下太多的余地。 白倒也见怪不怪,前两场的试炼中何尝没有这般考验,只不过此时的敌人变多罢了。 骨棒与弯刀袭来,虽说中规中矩,但也因为场地的限制变得更具攻击性,白双腿微曲发力,骨钉向着下方劈去,借势再往上挥,这技艺倒是新颖,让白王看了不住点头。 还是有些效果的,比之与那二位骑士战斗时,此时的白显得更加果决了。 不仅如此,本因攻击位移,白的身躯已然不在平台之上,眼看就要坠入下方的尖刺,谁能想它竟是旧招新用,钉刃精准地劈在了那些尖刺之上,发力角度稍稍偏移,竟是一直劈到站在另一个平面之上。 此番操作倒是让墨容吃了一惊,面色古怪。 看样子,白这小子好像已经把他会的技艺全学走了,那万一以后他俩对上咋办。 自己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这孩子,天赋真是惊人,要是让斯莱大师见了,说不准会起爱才之心收为徒弟呢。” 伊达看着在场中闪避的白,揉搓着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 “不够。” “什么不够?” “斯莱大师的资格不够。” 墨容边看着将愚人们杀地丢盔卸甲的白,边说道:“白王来此的原因,你不会不知道。” 伊达回想起之前白王出现时的情景,反应了片刻后眼睛瞪大。 “你是说,这孩子的师父,是王上?!” 墨容点了点头,倒没说出白是白王的孩子,这回事要解释起来,倒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怪不得,怪不得这孩子的实力如此出类拔萃。” 伊达眼中仅存的一点对白的轻浮之意,也在此时消散,墨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伊达打趣道:“说不定你师父也教导过它呢。” 墨容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白王的实力他尚未可知,但五骑士里可是有着足足两位精通骨钉的人,她们说不准也曾是白的导师。 “这应该不会,它不是都由王上教导了嘛。” 伊达被墨容这番没来由的话折腾地有些心慌,毕竟他细想了一番,还真有可能,这孩子的实力如此出众,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地位不会被动摇。 见他这副模样,墨容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 “往好处想,你好歹也算得上它师兄呢,师弟要是出了名,你不得跟着沾光?” “去去去,谁要沾一个孩子的光,看不起谁呢。” 伊达白了墨容一眼,两人便不再搭话,谈笑间,白已然来到了第六波,此时场中的平台零星遍布,而囚笼中放出的也不仅仅是愚人了,还掺杂着一些弹跳于平台之间,戴着尖刺头盔的圆虫。 死亡鲁多,它们来源于苍绿区域的鲁多,以跳跃替代行走,本身并无攻击性,但死亡鲁多则是被斗兽场驯化的物种,它们跳跃的目的,只为了用头上的尖刺将挑战者撞伤,或是撞至尖刺之上。 幸运的是它们的速度并不快,在整场的战斗中只作干扰作用,但也大幅缩小了白所能站立 的位置。 而更加幸运的是,白的下劈越加熟练,它已经掌握了其中的精髓,甚至于无视下方尖刺,如履平地。 直到第十波,场上的愚人才大幅度缩减,但这并不意味着难度的降低,成对的格鲁兹之母与复仇蝇之王同时出现在了场上,没人知道愚人之王是怎么将这两种领地意识极强的巨虫驯化在了一起,他们只知道,这场战斗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了。 战斗伊始,两对巨虫分别毫无保留地出手,格鲁兹之母的渐进性撞击,复仇蝇之王招呼族人后的俯冲,声势浩大,只为了中央那个矮小的身影。 卢克的注意力也因此放在了白的身上,她原以为这位挑战者面对此等压迫感,多少会产生退缩之意,可她却从它的眼中读不出任何感情。 没有担心死亡的恐惧,没有疑虑失败的彷徨,没有激荡血性的战意。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好像,它才是看客。 第124章 技艺 这场面若是让墨容来应对的话,都会感觉棘手。 但好在因为boss战的原因,斗兽场下方的尖刺被撤掉,要不然他真想不到白会以什么方式击败这两只巨虫。 墨容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他印象里的愚人斗兽场有这么变态的关卡吗? 阵阵因为碰撞产生的闷响不断在白的身边绽开,那格鲁兹之母极快的撞击速度本就只能让挑战者见缝插针躲避,而复仇蝇之王的俯冲更是将白闪避的空间再次压缩,两种巨虫间的配合,仿佛天成,誓要将白碾成粉末。 白立马开始奔走起来,两边逐渐靠近的巨虫不会给它太多喘息的机会,以攻代守,再好不过。 一边的复仇蝇之王见它奔来,立马发起了俯冲,格鲁兹之母紧随其后,二者的身位虽有差距,但若是想凭借着这点空间出逃,必须得有着严苛的身位控制才行。 哪知白根本没想着逃跑,只见它高高跃起,手中的骨钉立马向上挥去后身形扭转,观众一眼便能看出,这赫然是它征服者试炼时的打法。 这一跳,正好能躲过下方巨虫的俯冲,但还没完,两只复仇蝇之王本就是交叉攻击,躲过一只,那另外一只的后半程就已经来到了白的身边,张开血盆大口向他袭来。 白的反应不慢,骨钉调转向下劈去,正好凭借着反作用力让自己再次弹起。 一番交锋,巨虫所围的空间再次被压缩,墨容的眼神虽注视着场内,但脑海中却不断地在构思如何才能利落地解决这场战斗。 “还是得躲开,虽然空间不多。” “我也这么觉得。” 伊奎二人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思量许久,也只得出了这一个答案。 墨容微微点头,他的想法也别无二致,若是真被那两只巨虫夹在一起,白就必死无疑了。 这般想着,墨容却注意到白手中的骨钉挥舞地越加迅速,移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了。 看着不断在巨虫间腾挪的白,墨容的眼神微微一亮,他好像知道白想做什么了,但这个想法,他都觉得荒谬。 太疯狂了。 “它没想逃,我知道它在想什么了。” “它想在两边的巨虫逼近之前,就将那四只巨虫杀死!” 这话语落在围观的愚人中可谓是平地惊雷,众人此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白,虽然他们也觉得墨容是在胡诌,但,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事实证明墨容说的没错,此时斗兽场中的地面对白来说已经形同虚设,它不断的用上下劈在四只巨虫间转移,白没有飞行能力,却用自己的技艺将这场战斗变成了空战,一呼一吸之间,钉钉到肉,狠厉果决。 不消片刻,四只巨虫的身形已然有了肉眼可见的颓势,但观众与围观者却没有丝毫的放心,反而皆屏气凝神,死死地看着场中的白。 要来了,四只巨虫即将交汇,它该怎么办? 下一击骨钉挥出,白不再偏向任何一只巨虫,反而控制身形落在正中央,那四虫子交汇之点。 “它在干嘛?!它不要命了?!” 终于有观众见状忍不住呼出声来,围观的愚人们也这么认为,若是只贴近一方,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但若是被四方攻势夹击的话 他们都有些不敢想象战斗后的惨状了。 “卧槽!” 墨容和伊达两人同时开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迅速起势的白,周遭的沙尘渐渐环绕其身,一股以它为中心的旋涡缓缓成形。 就在四只巨虫交汇前的瞬间,旋风劈砍强力祭出! 白的骨钉已然化成骇人飓风,裹挟着一往无前之意劈砍在那四只巨虫身上,只听四声哀嚎响彻整个愚人斗兽场,在他人看来的绝境,就这么轻易地被化解了。 “好!!!!” 精彩,实在是精彩! 不少观众纷纷抹了一把虚汗,喘着粗气大力地鼓掌,就连卢克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位挑战者,跟以往的相比,很不一样。 伊墨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才转头继续看向场内的白。 “我居然把大师的那一招给忘了,这家伙实在是太胆大了。” 伊达的语气中不乏敬意,他现在是真的有点佩服这孩子了,且不说它刚才展现的技艺,就凭着那临危不乱的精神,就已经远远胜过许多战士。 “换做是你,当时也会这么做。”伊达回想着刚才的场景笑道。 “那你高看我了,换我的话,我第一时间就溜了,要是万一旋风劈砍没杀死那四只巨虫,你可能就得帮我收尸了。” 墨容撇了撇嘴,心里不禁高呼前辈的变态,明明与格鲁兹之母和复仇蝇之王的交锋总共才三次,就已经将它们的血量估算的如此精准。 他现在可不认为白是凭借着一腔孤勇了,也许它早已胸有成竹。 囚笼将那些庞大的尸体包裹,消失在了斗兽场中,忽然间机关嗡响,齿轮转动,两扇石壁被猛地推了出来,停在了白的身侧。 这一次的场地限制,赫然是从场地的两边进行,不待白多做休息,一抹黑影从天而降,砸在了它的不远处,那层层堆叠的深灰身躯,正是墨容之前在十字路遇到的毛里克。 白飞身后退,却只见得一团橙色液体从那毛里克的口中喷出,直直地砸向了它。 滋 那团液体落地之后,地面竟也被其腐蚀,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白还是游走于毛里克的身旁,没有贸然接近,但毛里克却是直直地朝它走来,时不时挥动着身旁那如镰刀般锋利的侧肢,划向身旁的空气。 可就在它要接近白的时候,身子却主动地压在了一起,白赶忙架起骨钉,以为它要攻击自己时,毛里克却向后跃去,落地时从它的口器中喷出了一大团的毒液向着白撒来。 这一击,要远比奥波路波要密集。 白仰头看着铺天盖地的毒液,此时不得不动了起来,朝着毛里克奔去。 毒液覆盖面积太广,只有移动到那巨虫的后面才有机会躲避,白三步并作两步,赶忙朝着毛里克方向跃去,骨钉顺势下劈,那毛里克似乎也有所感应,偏向一旁的侧肢挥舞地更加有力,朝着奔来的白斩去。 叮! 侧肢与骨钉的交锋势均力敌,但并不妨碍白的移动,微微调整身形便落在了毛里克的身后,当下没有多做犹豫再次挥动起了骨钉。 叮! 毛里克的侧肢再次与它的骨钉碰撞在一起,但白的势头没有因此停止,三连斩祭出,击打在了巨虫的身上。 交手不过三个回合,白已经大致摸清了毛里克的路数,它的攻击方式只通过身旁的侧肢或是体内的毒液施展,一攻一防,虽也算的上一个不弱的敌人。 但想拦住它的话,痴人说梦。 骨钉到肉,毛里克吃痛立马向后方退去,白还想追击,但其动作却没有停止,反而再次高高跃起,凭借着自己厚重的身躯,向着白砸来。 只听得一声闷响,毛里克的动作终归是慢了些,让白闪避了开,趁其还未喷吐毒液,又一次三连击祭出,可谓屡试不爽,巨虫虽能凭借着侧肢拦下一次攻击,但剩余的两次却是无可奈何,此消彼长,毛里克的身上已然满是钉痕。 咕噜噜 从毛里克口中喷吐出的毒液不再是团团出现,倒像是不受压制的外溢,顺着它的体表流下,支撑着它身体的下肢,也彻底耷拉了下去。 囚笼将毛里克的尸体卷走后,两边墙壁未曾退去,反而更进一步,白此时在场中能活动的距离,已然不足一丈。 耳边隆隆声响起,脚下不断传来的震动让所有人向上看去,不足一丈的空间,竟是窜出了四只骇人的长虫,两侧数不胜数的利爪不断挥动,朝着下方缓缓驶来。 “加皮德啊。” 这场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考验,墨容的眼神倒是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变化,这种难度他认为放在征服者试炼都行,对白完全造不成一点影响。 正如墨容所想,白看准了角度站在那四只加皮德所留的空间内,架起骨钉以防突发事件,可加皮德本身只会摧毁拦在它所行进路上之物,不去理会一旁的白分毫。 白也在观察中也发现了此事,尝试性地将骨钉劈在了加皮德的背甲上,二者触碰的一刻,它的骨钉立即就被弹了回来,而那背甲上却是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这似乎激起了白的好胜心,它挥劈的力度越来越大,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不管它怎么增加力量,那背甲就是毫发无伤,反而自己差点被其传回的力道震去旁边的另外一只加皮德身上。 四只加皮德消失在地面,徒留几个大坑,但震动感仍在,不多时从上方的黑暗中,又窜出了四只,与刚才不同的是,它们避过了那些坑洞,挖向了不同的地方。 “不对劲。” 墨容皱了皱眉,场中的白依然能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找到生存的空间所在,但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本就不足一丈的空间在被加皮德挖开之后,白所能站立的地方就在被不断地减少,这一波过后,更是徒留方寸之地,若是还有下一波的话,它该怎么办? 轰隆声再次响起,墨容一语成谶,这次乃是五只加皮德一同向下袭来,其中更不乏以白所站立的地方为目标的。 这波过后,那不足一丈的地方已然被加皮德挖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白看着不断临近的加皮德,刹那间便想到了保全自身的办法。 既然那背甲如此坚硬,何不以它为跳板让自己停在它们的身上呢? 加皮德已至跟前,白立马放弃掉最后一块立足之地,向着身旁不远处的加皮德跃去,骨钉向下劈砍,与背甲产生清脆的声响,白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跃至另外一只加皮德的身上,如此往复,竟如同林中猿猴,攀附于大树垂下的藤条般,在几只加皮德身上游荡。 “很新颖的解决方法啊。” 卢克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了欣赏之意,当初她在面对这关时,手足无措了好一阵,最后才想到用八芒钉作为踏板,在那些被挖出的深坑中停留。 “你觉得它的潜质怎么样?” 愚人之王随口问道,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冠军有何看法,愚人试炼已经很久没人能触碰到卢克这个阶段了,他挺担心这段时间内卢克的心境发生变化,造成之前她所挑战的那个不战自败的冠军局面。 他可不想在身旁这位的面前丢脸。 “天赋上乘,实力上乘,心境上乘。” “假以时日,必定为一方强者,居于万人之上。” “你有信心战胜它吗?”愚人之王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想听的可不是这番话,卢克对白的实力越加褒奖,他就对接下来卢克的表现越没底。 “不要怀疑我的实力。” 卢克淡淡道,这番回答算得上滴水不漏了,既没有轻浮之意,又能拐弯抹角地夸上白王一番,至于愚人之王怎么想的。 她可不在乎。 听罢愚人之王便不再言语,事到如今,他还能当着白王的面把卢克撤了不成? 白王稍稍偏头看了眼卢克,但也只是一瞬便转了回去,可就是这一瞬,被将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白王身上的卢克捕捉到了,那面具下的眼瞳,已然泛满了喜悦。 五波加皮德过后,地面总算被修复了起来,而震动感也缓缓消失在了地面下。 两边的石壁缩回,斗兽场再次变得空旷起来,白环顾四周,再无其他的动静,于是便转头看向了观众席上。 第一眼与白王对视,像是在渴求白王的认可。 第二眼与愚人之王对视,像是对三场试炼难度的不屑。 第三眼,则是与卢克对上,两者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气氛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该你上场了,别让我失望啊” “苍白潜伏者。” 第125章 颓势,异变 卢克从观众席上一跃而下,站在了白的不远处看着它,面具之下声音传出。 “来,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 愚人冠军,愚人斗兽场内除开愚人之王外的战力顶点,白显然意识到此时面对的敌人再不似之前那些神智简单的巨虫,只用稍加思考便能轻松通过。 卢克一步步向白走去,她掩埋已久的血性,不断从体内迸发,仿佛一根无痕绸缎,勒住了众人的脖颈,斗兽场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她每踏出一步,众人仿佛就能从其空无一物的身后,看到尸山血海,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由于坐于观众席上的原因,他们不至于瘫倒于地,脸面尽失。 “终于终于要开始了,我们会见证下一个冠军的诞生吗?” “还是说,宝刀未老?” 看客们眼睛睁地老大,丝毫不敢眨眼,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环节,这种战斗若是还想再看上一遍,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狮子缚兔,亦尽全力,更何况是在卢克得知白与白王的关系不浅之后。 她的手缓缓伸向衣内,随即只听得破空声响,一枚八芒钉便如闪电般刺向她的对手,其上所反射的寒光裹挟着凌厉,刹那间便飞至白的跟前。 这一招虽只为试探,但对于反应较慢的人而言,却是毫无疑问的杀招,显然白不在此列。 叮! 八芒钉被击偏插在了一旁的地上,白手中的骨钉仍在颤动嗡鸣,那暗器上施加的力道,与卢克那跟白一般矮小的身形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卢克手中的动作仍未停止,两枚八芒钉再次甩出,呈交叉弧线向着白袭来,见状它也没再硬接,选择向一旁扑去,以躲避这两枚暗器。 嘟!嘟! 与地面的碰撞声预示着来自暗器的危险已然消失,但当白抬起头看向卢克时,却见其刚才站立的地方已无半点身影,白赶忙架起骨钉,双眼不断地环顾四周,意图找到那消失的踪影。 就在它未曾注意的地面上,刚才的三枚八芒钉不知何时少了一只,而卢克的身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白的身后,那消失的一只八芒钉,竟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咻叮! 赌上性命的战斗最忌讳犹豫不决,卢克持着暗器的手猛然砸向白的后脑勺,这一击,显然是想让白失去战斗能力。 墨容等人倒是在场外看的一清二楚,就在白闪身躲避暗器的时候,卢克便立马转身向着石壁上蹬去,协调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待到白起身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它的身后。 “小心背后啊!” 他忍不住在内心喊出了声,也正是此刻,白好似背生双目,将骨钉猛地向身后挥去,身体竟比骨钉还要慢了一步。 卢克低眉看着下方支撑着骨钉的白,眼中出现了片刻的不解,一击未得手,她赶忙飞身撤退,但白的骨钉可没曾想放过她,顺势一钉挥出,向着卢克劈去。 虽然白的出手速度已经不慢,但还是没能奈何卢克那敏锐的感知,她只是稍稍跃起,便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 “反应不赖。” 卢克在空中将暗器脱手,再次向着刚挥出骨钉的白刺去,而在落地前双手开始向下挥动, 一时间竟是遁入了土地之中。 等白挡开八芒钉时,卢克的踪影早已消失,它赶忙向四周与空中望去,却没发现她的半点影子。 突然间,白所站立的地方隆起了一个鼓包,不待它多做反应,卢克已然破土而出,开始疯狂挥动自己的双臂,宛如长鞭一般,围绕着自身展开了球形的攻击,白也正在其中。 卢克这般技艺将白打了个猝不及防,稳住身形后只得堪堪拿起骨钉防御,可她的那修长手臂已然抽打在了白的身上,将其击飞了出去。 观众们纷纷看向倒飞在空中的白,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一击得逞,卢克显然没有停下,趁着白现在身处空中的状态,立马捡起了地上的暗器向他掷去。 八芒钉划破空气朝着白激射而去,这一击,白根本避不开,只好将骨钉架至其飞来的方向,试图抵挡以防止再添伤痕。 墨容眉头蹙在了一起,现在这个局面,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白已经在劫难逃了。 它陷入了苍白潜伏者的节奏中,若是还想翻身,除非还有奇招,否则的话,只能乖乖地被潜伏者摆布,直至失败,甚至死亡。 八芒钉所携的力量,尽管白已经勉强挡住,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听得一声闷响,直直地撞在了石壁之上。 卢克并不想在白王面前过多地折磨白,所以动作丝毫未曾停滞,将剩余两枚暗器甩出后,大步流星地便向着它冲去。 白的身体此时已经有些许虚空物质飘散而出,情况极为不妙,面对来势汹汹的卢克,它将骨钉向身后的石壁一撑,向前迎去,拼尽自己的全力使出三连击。 能否逆转形势,就看这一击了。 “大师,外派的侦察队有消息了。” 灵魂圣所的塔顶,索玛斯的身旁,一名学者恭敬道。 “你带来的最好是好消息,要还是用之前那般说辞搪塞我” 一团光球赫然出现在索玛斯的身侧,萦绕于他的掌心,意义不言而喻。 “小人不敢!此番前来,确实是有好消息,侦察队他们,找到另外一名远古异族了!” 索玛斯转过头看着学者,眼中精芒大放。 “接着说!” “那家伙疑似躲在十字路的一个隐蔽山丘内,听周边的居民说,那地方算是个禁地,没人能进得去。” “侦察队曾派进去过几人,但无一归来” 学者的话语停顿了片刻,索玛斯因此察觉到了不对。 “真如他们所言,那地方无人能进的去?” 学者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哼,装神弄鬼!” “召集部分所内哨兵,我亲自出马,一个远古遗族,就让他再快活这几天。” “毕竟,到时候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成就愚人冠军的路,是由森森白骨与涛涛血海搭建的,凡是踏过这条路的人,不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升华。 这便是那传闻中可以获得非凡力量的‘方法’。 每一位愚人冠军都有自己独特的战斗理解与方式,一旦被带入其中,犹如深陷泥沼,插翅难飞。 两枚暗器交错袭来,白的第一次挥劈击飞了其中一只,但骨钉也因此产生了偏差,导致第二次空挥,力量无处外泄,使得它整个人不由得为之一顿。 就是这一顿,卢克已然来到了它的身前,再次甩动起了她的双臂,击打在了白的身上。 她能看的出,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到了极限,所以这一下,她收住了力量。 但白可不是寻常生物,卢克的判断自然落了空。 她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站立在其面前的白,此刻轰然消散,化成了一滩黑水,渐渐淌在了她的脚边。 “这?!” 卢克的眼瞳缩了缩,显然没料到这一击竟直接杀死了白,猛地抬头,目光看向愚人之王的方向,但其真正在乎的,还是他一旁的白王反应。 白王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失望,恰恰相反,其实白的表现已经非常亮眼了。 从它自深渊飞升,这才过了多久?跟那两位骑士学了多久? 如今差点走到愚人冠军的位置,他都不由得心惊,不过卢克的实力他也很清楚,白想要在这个阶段击败她的话,光凭着骨钉还不行。 看来得把灵魂与虚空的应用方法早些教给它了。 “失败了啊。” 伊奎二人倒不像第一次见到那般惊讶了,白能死而复生,用不着他们操心,只不过从白这场的表现来看,实在是有点过于凄惨了。 从战斗开始的那一刻起,节奏就一直把握在其对手身上,它只有被动招架之力,外行人看了只觉得是实力不济,悬殊太大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但在他这种内行的人看来 也是这么想的。 卢克的眼光狠辣,一旦占据上风,就不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一招接着一招,直至对手丧失生机,想必这也是她闯荡愚人斗兽场所总结出的经验。 愚人之王见白再一次死去,心脏微微抽了抽,但见一旁的白王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敢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裁判,让他宣读结果。 裁判眼神怪异,看着下方已经死去的白,缓缓开口。 他丝毫不觉得这位挑战者会罢休,或许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再次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 “很遗憾!愚人试炼挑战失” 失败二字还未完全出口,白王的神色猛然大变,面具下的那滩黑水竟不知何时开始沸腾了起来,模样甚是诡异,不仅如此,远在门边的墨容此刻身体也开始不对劲起来。 “我的力量,好像正在流失不对,这是在转移?!” 虚空物质从墨容的身体蒸腾而出,向着那摊黑水缓缓飞去,而黑水仿佛也再现了生机,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大手揉捏,再次呈现出黑魂的形状。 只见得白的魂灵猛然仰头,双眼迸射出的白芒中,流转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黑。 “虚空联结意志” 一股沉闷却又恢弘的声音在墨容的心中响起,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不断环绕于他的心间,几息之间,那原本平淡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悲怮,变得恼怒,好似有什么东西触怒了它,让它再也压抑不住愤怒,此刻统统宣泄了出来。 “反抗蔑视沃姆!” ‘沃姆’二字近乎于吼,仿佛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来自于这二字。 此刻墨容的身体也不好受,自己身体里的虚空物质力量不断地被抽取,双手已然无力垂下,大腿也直打颤,整个人宛如霜打的果实,没多久便忽地倒在了地上。 “哥们!你怎么了?!” “墨容大哥!” 伊达和奎若的注意力本放在那缓缓成形的白身上,但听身旁闷响,这才发现墨容已经瘫倒在了地上,两人赶忙将他架起,不过刚上手,便齐齐惊呼。 此刻的墨容好似一团棉花,轻的过分,他们手上仅能感受到的重量,也是来自于墨容的骨钉以及道具。 好似将那些拿走后,墨容就会飘向空中不知去向。 而另一边,白的身躯成形后,竟是连倒在一旁的骨钉都未捡起,便直直地冲向观众席上的白王,其原本纯粹无瑕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了极强的恶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王此刻也非常疑惑,白的身体好似已经被其体内的虚空意志主导,混乱的思绪不断地在冲击它的心神,如今的表现,看来已经失守了。 光芒乍现于白王手中,伸向扑来的白,只要二者接触,它就会当场消散于此。 “到底是谁在坏我的好事!” 白王此刻那古井无波的心境再次泛起浪花,要知道白可是他期盼已久在得来的容器,更是背负着封印古神的艰巨任务,可现在看来,白显然已经被虚空的力量所影响,已经无法再担任重任了 暴怒不形于色,还掺杂着不少的惋惜,可事实再次超乎了白王的预料。 就在白即将撞向白王的时候,它的眼神不断变化,从混浊到清明,循环往复,好似其体内有两人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白王见还有异变,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在瞬间明白了它的处境。 若是此举成功,那白的纯粹,将更上一层! 白的身体在地上翻腾了好一阵,最后没了生息,又化为一滩黑水,白王见状紧皱的眉头总算稍稍松开了一些,虽然白没能抢回身体的控制权,但也没让虚空意志得逞。 不错了,虽然并不完美,但此举之后,白便能再次恢复容器的身份。 而就在此时,终于有道声音为白王解了惑,也让他才放下的心,再次高悬起来。 “王上,深渊有变!” 第126章 谎言 古老盆地,白色宫殿内。 白色夫人紧盯着从白色石板的缝隙中渗出的黑色粒子,不断地用根须将它们阻拦在地,试图以此防止它们的扩散,可根须尽管已经遍布了整个王宫,也还是没能有所成效。 “深渊的东西,怎么会到这里来?” 那些黑色粒子中所蕴含的混乱之意,白色夫人很清晰地便能感受到,只不过常年积于深渊的东西,怎么会无故上浮至白色宫殿内呢? “德莱娅,随我前去深渊一趟。” 将异变告知白王后,得到的回应却是让她守护好王宫,白色夫人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即便白王的话语坚定,但她却不能一直驻守于此,根须无法阻拦那些虚空物质,那就只能追溯其根源,以治根本。 身处演武场的德莱娅收到命令后,赶忙奔至白后身旁,随她一同向着深渊而去。 “这这到底发了什么?” 两人越往下走,白色夫人的眉头越是紧皱,身旁的虚空物质越加凝实,其中的混乱之意已经浓到可以外泄的程度了,可她们此刻也仅仅站在深渊的入口。 若是再往下走,那后果如何,白色夫人已经大致可以猜到了。 “德莱娅,站在我的身后。” “不行!王后,我需要保证您的安全!” 德莱娅显然也能感受到身旁那股未知的恶意,此刻的深渊仿佛若吃人巨虫的口器,一旦踏入,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是命令!站在我的身后!” 白色夫人少见的严肃起来,她明白德莱娅的心意,可事情已经远远不是她所能掌控的程度了,接下来的路途,若是不慎的话,五骑士少上一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是!” 德莱娅本想坚持,但见白色夫人这般模样,只好无奈答应站在了她的身后,两人一同走向了深渊之中。 每深入一分,虚空物质就越发的粘稠,好在白色夫人有防身之技,才能隔开那些物质所带来的影响,自己的根须只是稍稍触碰,便能在几个呼吸间枯萎,其中蕴含的力量,不言而喻。 “睁着眼睛就……无法入眠,小宝贝。” “还在呼吸就……无法入梦,小宝贝。” 一股莫名的歌声从深渊的底部向上传来,随着二人的深入渐渐传进她们的耳朵里,那其中所蕴含的悲伤好似大江般冲入了她们的心田,不断游荡在她们脑海中。 “这个歌声是诺统领!” 在歌声入耳后,德莱娅面色疑惑,但白色夫人却是瞳孔微缩,这声音她并不陌生,就是来自于被白王派往看守深渊的统领,诺爱斯。 周遭的环境告诉她,诺爱斯现在的处境绝对困难,可为何在此时放声高歌,欲想探究其原因,只需加快自己的脚步,快些到达底部便是。 “宝贝儿……你睡着的时候会说些令人讨厌的事情……你的小爪四处又抓又挠……” 终于在踏实地面后,二人来到了深渊底部,歌声仍从某个方向阵阵传来,白色夫人顺着声音加快脚步,不多时后总算看到了一个盘坐在地的背影,歌声正是其所发出。 “诺统领,发生什么事了?” 白色夫人的第一次询问没有得到回应,她便侧过目光向着诺爱斯怀中看去,只见诺爱斯抱着许多的面具,轻轻摇晃着,好似在安抚婴孩般,场面甚是诡异。 “诺统领,请回答我的问题!” 诺爱斯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只是重复着手中摇晃的动作,哼着她那莫名的童谣。 “大胆!身居要职却视王后于无物,罪该万死!” 德莱娅面色极为不耐,敢在她的面前如此轻薄王后,就算诺爱斯待会作出如何解释,她也不会轻易饶过她了。 她缓缓走到诺爱斯的面前,掏出骨钉就要质问。 “诺爱斯!你为何要嗯?!” 质问的话语戛然而止,德莱娅的瞳孔不断地震颤着,好似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白色夫人见状,也赶忙走到诺爱斯的跟前,只一眼,她也心惊了片刻。 诺爱斯曾经的那对明目,如今好似被人挖走,徒留着空荡荡的眼眶,而其中更是有着不少黑色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流淌下来,让人看了只觉惊悚。 “诺统领,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白色夫人失声道,印象中那姣好的面庞已然被眼前这骇人的景象取代,难不成,这就是镇守深渊的代价? 她说话的同时也将自身的力量向诺爱斯渡去,片刻后,诺爱斯总算有了反应,她茫然地抬起了头颅,用她那空无一物的双眼‘环顾’着四周片刻,歌声也停了下来。 “王王后,是是您来了吗?是您来看我了吗?” “我我将深渊的孩子们安抚地很好,您请放心,我已经完成了王上交给我的任务。” 诺爱斯此时的惨状让白色夫人的心止不住地抽动,但同时也在她的话语中捕捉到了非同寻常的消息。 “孩子?什么孩子?你怀里的那些只是面具啊!” 诺爱斯的言语只让白色夫人觉得她已经疯了,被这里的黑色物质影响了心智,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可诺爱斯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怔在了原地。 “面具?不对,王后你看,我怀中的都是我的孩子,还有这个,那个!都是我的孩子!” “我珍爱的孩子们呐,投入我的怀抱,我会用歌声让你们进入梦乡。” 歌声再度响起,白色夫人这才发现自己脚下的面具堆中,渗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虚空物质,它们缓缓在空中凝聚成形,而就在成形的那一刻,白色夫人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气力,就要瘫倒在地,好在德莱娅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这这不可能,王上说过,一旦飞升失败,容器就会当场死亡,怎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飘荡在诺爱斯周身的容器之魂,散发着白色夫人熟悉的气息,那股藏于其中的力量,正是来自她与白王,她现在才明白了一件事。 白王骗了她。 第127章 心声 白王稍稍挥手,一股白芒从其手中流转至白附近,将其裹住后随即立马向外走去,消失了踪影。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愚人之王都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本来还想问上一番,但又怕触及禁区,就只好目送着白王远去。 “王,这该如何是好” 裁判回到了愚人之王身边,躬身询问,自愚人斗兽场建立以来,还真没发生过挑战者在未完成试炼的情况下离开斗兽场,此番算是开了先例。 “宣判,冠军依旧是那位冠军,而且,她的对手刚才不是已经死了么。” 虽然刚才好像又重生在他们的眼前,但那明显与之前观众眼中的挑战者判若两人,想必观众们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是。” 裁判点了点头,宣判了愚人试炼挑战失败的结果,观众的反应就如同他想象的那般,并没有泛起什么波澜,毕竟卢克的实力有目共睹。 回想起刚才的混乱,愚人之王忽地望向斗兽场的门外,他记得之前在暗影室前也曾看到过那位挑战者的族人,若是问问他,或许能多少了解到混乱的原因,但目之所及,却未曾找到墨容的半点身影。 就在不久前白冲向白王的时候,墨容就已经告诉两人要离开此地,前往下方的休息室内。 “呼呼” 墨容喘着粗气,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整个世界在眼前打转,尽管伊奎二人扶住了他,但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灌了铅般沉重,止不住地向前坠去。 “哥们!哥们!别睡啊!” 伊达看着昏昏沉沉的墨容,手掌用力扇上他的脸颊,还真别说,墨容的神智竟被这一巴掌打地清醒了几分。 “快快再来几下” 一字一句吃力地从墨容口中传出,伊达听罢没有多做犹豫,反而喊上一旁的奎若左右开弓,几下过后,墨容的脑海总算没那么混沌,可以进行思考了。 “破破开那堵墙壁快” 墨容瞪大眼睛,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休息室内的一堵墙壁,颤颤巍巍地说道。 伊达虽不解其用意,但还是缓缓放下了墨容,抄起了骨钉猛地向那墙壁突去,果然就在二者碰撞的瞬间,墙壁轰然崩塌,一股氤氲雾气扑面而来。 “快快扶我进去” 奎若看着不远处温泉上升起的腾腾热气,有些惊讶地看向一旁的墨容,显然是对他知道这个秘密的地方感到不解,但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他赶忙将墨容扶向那温泉中,两人渐渐被水雾掩盖。 “呼~,活过来了” 墨容瘫在温泉之中长舒了一口气,他猜的果然不错,自己身体里亏空的力量可以通过灵魂力量补充,而这处温泉,本是他在愚人挑战前准备的后手,没想到能在此时救了他的命。 墨容的周遭浮现点点白光,透进他的身躯滋补着,不多时其由虚空物质组成的身体逐渐凝实,恢复了正常。 二人见他这副享受的模样,也情不自禁地没入那温泉之中。 “呼~,果然舒服啊~” 伊达靠在石岸上叹道,捧起一滩水敷在自己的脸上,眨了眨眼松了松眉,精神好了不少。 奎若仔细感受了会,身体只是被温水缓解疲乏,并没有墨容的那般异相,于是便盯着他看了起来。 “哥们,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呼差点出事。” 墨容晃了晃脑袋,显然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冲击到了认知,自己体内的力量怎么会被白忽然勾动,然后变成不久前的那副模样? 若是要究其根源,就是那未知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时,自己的力量好似被某种神秘支配,强行抽出凝聚在了白的身上。 “难不成是它?!” 墨容将双手从水中抬起,眼睛凝视着自己的身躯的黑色,若是真的有某个人能随意支配自己的力量的话,那就只能是那位创造虚空物质的大能了。 说是人,它更像是一位神明,猜得不错的话,它就是辐光自古以来的宿敌,虚空之神。 墨容的双眼愣愣地盯着温泉水面,心中极为不解。 可如果真的是那位神明出手的话,又为何从自己的身上抽取力量呢,以它们那种生命层次的能力,怎么还会需要借助外力 除非除非那道声音不是虚空之神发出来的,但又有谁能拥有那股超凡的力量呢 在场能有那种能耐的,除开白王就只有可能是高坐于石椅上的愚人之王了,可这又无法解释白的异变,他可不相信愚人之王有在白王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本事,思路突然被掐断,墨容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烦躁的很。 “墨容大哥,你泡这温泉的反应怎么跟我们不一样啊,那些白色的光粒” 奎若见墨容气色好了许多后,指了指他的身旁,才将自己压抑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些东西?额就好比刚才在愚人试炼里挖地洞的长虫一样,从这温泉之中汲取力量,也是我生来的本事。” “哦~,种族传承下来的基因吗,原来是这样。” 墨容那如同一团乱麻般的思绪,就在奎若说出‘种族’的瞬间被理清,他突然间就对刚才那番话的来源有了眉目。 “种族,是啊种族,如果说我也算是一个种族的话,那同样全身由虚空物质组成,并且还有意识的,就只有容器了。” “所以,我也能算是容器中的一员!那刚才的声音,既然不是虚空之神所道,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是容器们的心声!” 第128章 责备 而就在墨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世界时,伊达衣服里的白石忽然闪烁,一道讯息随即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所有守卫,立刻返回王宫!” 这句话在伊达的脑海中重复了三次,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在他准备要站起身时,白石再一次闪烁,这次的讯息来源,则是他的师父德莱娅。 “速归!封锁深渊入口!” 听到这番话语,伊达再沉不住气,赶忙爬了起来。 虽说他师父德莱娅的性子较为暴烈,但伊达清楚她做事十分有条理,很少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但从讯息来看,此刻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需要他紧急回去支援。 “哥们,王宫有变,我得先回去一趟了。” 伊达沉声道,赶忙向外奔去,但刚要踏出温泉就被墨容一把拉住。 “是不是深渊出问题了?” 将刚才所有的思绪整合后,墨容很轻松地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容器有异变,而且很有可能异变不小。 而游戏中容器最多的地方,不对,应该说是容器尸体最多的地方,只有王宫下的深渊了。 而它们的心声,想必就是在表达它们的怨念,墨容虽然没有深入游戏的剧情,但‘沃姆’二字的含义他可是清清楚楚。 而将这两者结合到一起,那起堪称灭绝人性的计划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现在的情况,应该就算是反噬了。 “这你也知道?!” 伊达虽然惊讶,但时间紧迫,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追问原因,墨容接着开口向他说道:“我需要跟你一起去王宫。” “你去那里干嘛?” “总之不是干坏事,但我有必须去的理由,这一点你就不必再多问了。” “可王宫不允许” “一旦败露你就第一时间将我捉拿,就当我是闯入者便是。” 墨容的态度坚决,伊达皱了皱眉,思量了一瞬后立马点头答应。 反正他真的想要去自己也拦不住他,更何况只是去看上一眼,以墨容个人的品质,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信得过。 “好!你跟我来!” 奎若见状也想跟上,却被墨容加以制止。 “奎若,你的骨钉强化之事我很抱歉,需要延后了,王宫你不能跟来,你的老师更需要你。” 说罢也不待奎若回应,便与伊达飞身离开了愚人斗兽场,奎若见二人面色沉重,想必有不小的事情发生,而且墨容说的有道理,若是他的猜测正确,老师那边确实更加需要他的帮助。 想到此处奎若也披上衣服离开了温泉之中,向着斗兽场外奔去。 白色夫人与德莱娅二人暂且停止了前行的计划,眼下诺爱斯的伤势太过严重,若是再不将她与深渊拉开距离,恐怕要不了多久,诺爱斯的神智就会完全被虚空物质中的混乱吞噬。 “诺统领,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将诺爱斯拖离深渊的路上,她的神智也在不断恢复,面对白色夫人的疑问,总算可以作出正常的回答。 “王后,我的眼睛已然坏死,而您所问的原因我也不知。” “不知道是我镇守深渊的第几日开始,我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的我,好像好像有了许多的孩子” “然后您便来了,我于是就成了这副模样。” 诺爱斯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就好似失去的不是什么眼睛,而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细发,可她越是平淡,白色夫人心中的内疚就越是沉重。 “德莱娅,你将诺统领送回去,她需要休养。” “可是王后您” 白色夫人抬起手臂,打断了德莱娅的话语。 “正如我之前所说,现在的局面你掌控不了,留在这只是徒增我的负担,知道吗?” “而且此时诺统领比我更需要你。” 德莱娅听罢点了点头,白色夫人将她们送至深渊入口后,德莱娅便背着诺爱斯向着王宫奔去,消失在了远方的黑暗中。 嘟嘟嘟 德莱娅的脚步飞快,可还没行多远便碰到了赶回来的白王,连忙刹停了身子俯下行礼。 “参见王上!” 诺爱斯虽已经失明,但白王的气息却并不陌生,挣扎着从德莱娅身上落下,向白王行礼。 白王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二人,本想眼神示意一下二人就离去时,却跟白色夫人一样,被诺爱斯空洞的眼瞳震惊了片刻。 “诺统领,你这是” “王上!深渊有变,此事暂且延后,还请您先行支援身处深渊的王后!” 德莱娅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说明都行,但唯独不能是此刻。 “好,劳烦你了。” “王上言重,这本就是我所担之责任。” 言罢德莱娅再次背起诺爱斯,快步向着王宫奔去,白王也没多做耽搁,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深渊之下,看到了那驻足于面具之间的挺立背影。 “王后,我不是说过让你看守王宫即可吗?” “让我看守王宫?那是你的缓兵之计吗?王上,你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白色夫人转过身子,眼瞳中的悲伤与恨意不加掩饰,那些漂浮在深渊之底的容器之魂,来源于她和白王共同创造的容器。 换言之,那也算是她们共同‘孕育’的孩子,可如今尸骸遍野,处处都是游荡着的魂灵,这让她如何心安? 白王见白色夫人这般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初若不那样说的话,你会同意我的做法吗?原谅我,王后,我也是迫不得已” “可,可你却是一点儿事实都不曾透露,将我蒙蔽在你所编织的谎言中,要不是我今日铁了心要来深渊一趟,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白色夫人颤动的话语,似乎想要在白王的口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哪怕,哪怕他再骗她一次,可白王接下来的话语,让她更是心凉。 “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王后,你要知道我是国王,圣巢的国王,我必须得为我的子民们着想,若不那样做的话,你知不知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子民的命是命,容器的命就不是命?更何况那些都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狠得下心?让它们的灵魂在这深渊中饱受煎熬!” “就是因为它们是我的孩子” “我才狠得下心。” 第129章 黑湖 家臣站在散发着白光的罐子旁,看着窗外那扒在灯塔上的骇人巨爪,面色沉重不已。 黑湖自被灯塔照耀以来,就像一潭死水,泛不起丁点波澜,可自当那位统领携着一些小小个的生物到此的时候,黑湖就好像被缓缓注入了生息。 从那以后,黑湖便时不时地会泛起阵阵浪花,最为夸张的一次竟是整个湖面都波动了起来,要知道深渊这不毛之地,连些许微风都吹不进来,又有什么能推动黑湖的湖面呢。 他不得不怀疑是湖中藏着些奇物异兽,是它们的力量在作祟,可猜测归猜测,一点儿证据都没有,他也就没因为这点事情打扰白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起初,他只当是一场奇景罢了,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白王的力量虽还能压制从黑湖中伸出的那只巨爪,可自己的心智,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拥抱虚空,我会给予你梦寐已久的力量。” “敬仰虚空,我会给予你朝思暮想的力量。” “爱戴虚空,我会给予你心驰神往的力量。” 那黑色巨爪仿佛有摄人心魄之能,不断地把玩引诱他的思绪,若不是灯塔,恐怕现在早已心神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巨爪与灯塔对峙着,这般过了许多时日,黑湖的波动越来越大,仿佛那其中深藏之物已经按耐不住想要破开湖面,可又苦于灯塔的压制迟迟无法得逞。 家臣的眼睛瞪地极大,甚至用双手将眼皮撑开以防止生理上的本能,手臂也因为乏力已经颤抖不止,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疲惫与绝望。 他快要撑不住了。 深渊之下虽没有日夜之分,但过了多久他太清楚了,自己为防止眼前的这个恐怖巨物入侵自己的思想,已经压抑着困意许久,不仅如此,那三句话每时每刻都在抓挠挑动他的神经,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打击之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抵挡不住了。 “王上,辜负了您的期望,臣罪该万死,如果您能听到臣说的话,就快些来到深渊。” “深渊就要就要力量我要力量!” “有了有了这股力量我就还能为王上效忠痛苦是它对我的考验” “王上我不想辜负您所以我需要这股力量!” 家臣的双眼早已失神,一开始从眼角渗出的泪水,逐渐变换为虚空物质,缓缓从他的脸颊淌下。 他突然站起身子,好像被莫名的力量支配,走向了发光罐子的控制摇杆,一只手猛地握了上去。 “力量拉下它我就能获得力量不不能拉下” 家臣最后的意识还在强行控制着那只手不断地往回缩,但于事无补,强弩之末的回光返照,迎来的只是不甘。 咔哒! 灯塔那不知亮起多久的光芒轰然消散,深渊唯一的光,也在这一刻彻底熄灭,就像是家臣的生命那般。 家臣死了,就倒在了摇杆旁边,流淌在地上的黑泪仿佛仍在述说着他的意志。 没了灯塔的压制,黑湖的湖面渐渐隆起了如同山丘般的脊背,细细看去,那仿佛毛发般的东西竟是一根根挥舞着的卷须,好似都有自主意识般,争相涌出水面。 扒在灯塔上的那只巨爪降下,撑在了地面上,而湖中再次伸出了几根巨爪,只听得地面凹陷下坠,那巨兽的身躯总算暴露在了湖面之上。 而当它爬行至岸上时,黑湖的水位肉眼可见的降下了大半,好似这湖泊的宽广,一开始就是因巨兽而彰显。 其狰狞扭曲的兽身,粗壮骇人的巨爪,还有遍布身体的卷须,常人就看上一眼便能被吓的六神无主。 只见那巨兽的头颅缓缓抬起,那数不清的复眼竟透着与其身躯完全不同的白芒。 那白芒,更像是灯塔的光。 白王语罢,白色夫人也就彻底死了心,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些游荡的灵魂,不知不觉中,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 这件事又怎么只能责怪白王,身为‘母亲’的她,何尝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白王早就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败露,见白色夫人这般模样,并没去劝导她,身为一国的王后,这也是她必须挑起的重担。 他同白色夫人的目光看向那些容器之魂,眼神却非比寻常的淡漠,说到底这些失败的容器,也只是他为了计划不得不诞生的残次品,儿女之情什么的,在其中更显得多余。 尽管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后悔。 为了封印那位古神,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吼!!!” 一股无形的气浪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传遍了整个深渊之底,白王猛地转头,向那声音的来源望去,一旁的白色夫人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止住了悲伤。 两人都察觉到了,这深渊的底部竟不知何时多出了道陌生而又强大的气息,仅仅是这股巨浪的冲击,就险些将未曾防备的二人,冲击地心神失守。 “你先走,去守好王宫,那里更需要你。” “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的。” 白王与白色夫人对视,她的眼眸不再似之前那般柔和,明明看起来毫无变化,但其中的那股疏离之意,却让他刺目。 除开这一句,再无回话,白色夫人转身离去,走向了观望台。 独留白王一人缓缓走入黑暗之中。 “沃姆,你终于来了。” 记忆里灯塔的光芒并没有为白王指路,他按照原来的路线前往灯塔时,却听到了这响彻于他心间的问候。 白王皱了皱眉,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终于在片刻后看到了那矗立于深渊的灯塔。 他的脚步变得更加急促了,眼中还闪烁着震惊。 是谁!是谁关闭了灯塔! 灯塔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虚空物质的扩散,若不是这座灯塔,圣巢的下半部分也早已沦为了深渊的地界,怪不得宫殿之中也被虚空物质侵染,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当他步入灯塔内部,只看见倒在摇杆旁早已失去生息的家臣,还有他被虚空物质侵蚀的身体。 嘭! 灯塔被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冲撞,险些将白王震倒在地,稳住身形后他将目光向着窗外看去,霎时间愕然。 成千上万只眼睛在直直地看着他,仿佛也在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将我们抛弃? 第130章 梅开二度,黑沃姆 深渊的变故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只是王宫的看守变得更加严密了,就连下往古老盆地的升降梯也被重兵看守着,以防止外来人遭受这无妄之灾。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的居民猜测王宫定然发生了变故,因为流淌在城中水道的清水,从下游到上游,不知何时竟被染成了乌黑色,而且不仅仅一处,全城的水道都是这般。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危险程度竟能比之酸液” 皇家下水道里的工人们看着漂浮在那乌黑水面上的尸体,不禁头皮发麻,刚才他们的一个同伴作业时不小心掉进那水中,还没过一个呼吸就变成了这副惨状。 众人看着他缓缓沉入水中,都不由得再退开几步。 “我我刚才可是看到了,他刚掉进水里就好像失了魂儿一样,也不挣扎,就那样呆愣愣地沉了进去” “我我也看到了,听你这么一说,这黑水像是能吃虫脑的东西啊” 酸液危机才度过不久,现在又有新的麻烦出现,领头的队长不得不再次人工划分隔离带,但这也是带着侥幸心理,他不知道此举有没有用,但总能以防更多的人失足跌入其中。 “头儿!头儿!你快过来看看!” 远处的工人踉踉跄跄地跑到领头的身边,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头儿!酸酸液潭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 “酸酸液潭没被污染!” 领头人皱了皱眉头,顺着他来的方向跑去,果然就如他所说,之前爆发酸液的潭水还是那般,不像其他的清水潭,被染成了乌黑模样。 “这,难不成这酸液还能抵抗那些黑水?” 伊墨二人奔走在泪水之城的街道上,也时不时能听到居民们的疑惑。 “哎,听说城东那边已经淹死好几个人了,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奇了怪了。”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呀,水源被污染,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呢?” “那可能就得去蓝湖挑水喝喽。” 不少人驻足在黑水旁边,摇头唉声叹气着,脸上挂着的愁容,久久无法消散。 墨容本想一心赶往白色王宫,但途中也会经过城中的水道,听到居民们的闲言碎语,也不禁将目光放在那些水道上,眼瞳缩了缩。 当初穿越过来时,见到城中的清水,他不以为意只道是平常,紧接着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泪水之城中哪有什么清水,遍地的水道都是虚空物质所形成的黑潭。 结合之前伊达收到的信息,泪水之城中的异变必定就是由深渊引起的了。 想到这里,墨容的脚步变得更加匆匆,不多时,二人就要来到守望者塔下的升降梯处。 “喂,你知道吗?这城中水道的异变啊,听说是灵魂圣所的大师抓来了一个远古遗族引起的呢。” “不是说因为王宫发生变化了吗?” “嗨,你听的那些都是小道消息,我可是亲眼见着那些哨兵把一个黑乎乎的矮个子押进了灵魂圣所,头上还顶着个蜗牛壳子。” “听别的探险家说啊,那些遗族身上的东西,跟这黑水是一模一样。” “啊?这黑水不是很致命吗?他们怎么会没事?” “这你问哎哎哎!你干嘛呢!” 墨容一把扯过路人的衣领,动作幅度太大导致遮面的披风都落了下来,怒视着他道:“你说什么?!” 那人被这么一出整的也挺不乐意的,但当目光放在墨容的脸上打量片刻后,嘴巴不自主地张开,呆呆道:“你,你是这一届的冠军?” 随即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身体不断地在打颤。 “别别杀我,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伊达不知为什么墨容的情绪突然失控,赶忙将他手上的动作拦下,若是被巡逻的哨兵看到,二人免不了耽搁一阵子,更何况二人正处在守望者尖塔的塔底。 “哥们,松手!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伊达的喝声,墨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立马松开了手,但并没有后退,反而是将手捂住了那人的嘴。 “不好意思了兄弟,我” “呜呜!呜!” 那人疯狂地摇头,眼角竟因为恐惧而流下了泪水,墨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怕他,但若是想止住他现在的恐惧,自己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办法。 锋利的骨钉搭上那人的脖颈,将另外一个路人吓得就要喊出声音,不过看到墨容犀利的眼神后,仿佛被掐住了声带,猛地止住了声响。 “我问,你答,我就不会伤害你,懂吗?” “当然要是我松开手之后你要是说些别的,我也不介意干你口中说的事情。” 见那人拼命点头后,墨容缓缓松开了手。 “你刚才说,灵魂圣所的大师从外边抓了一个远古遗族?还是浑身黑乎乎的,背着个蜗牛壳?” “是是啊!” “你当真没有看错?还是说你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冠冠军大人,千真万确啊!就算是藏在地板缝里的吉欧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更何况那么大个的人呢?” “那你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抓的人吗?” “这,这我还真不知道。” 骨钉微微提了提,将那人吓得一激灵,赶忙挣扎道:“饶命饶命!我说!” “我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好好像是从十字路那边抓来的人” 那人说话时倒也没闪躲他的目光,只不过是被吓得颤抖不止,墨容想来他也没有说谎,于是便将其推离了身旁,那人见状撒腿就跑,生怕又被逮住问话。 “灵魂大师,你特么的是真活腻了啊。” 手指因为用力过头嵌入了掌心,墨容已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他原以为自巫烈前辈一事过后,灵魂大师多少会收敛收敛,没想到这次居然把手伸到了巫斯的头上。 他不会再犹豫了。 “伊达,你走,我有事情要做。” 墨容的一反常态让伊达不得不注意到刚才他所问事情的不寻常,可眼下他有任务在身,只得问上一句:“哥们,你没事。” 墨容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了个牵强的笑容。 “放心,你走,王宫那边还需要你,忙完这件事情我就过去找你。” 伊达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墨容,便转身奔走向了去往白色宫殿的升降梯。 墨容长呼了口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尖牙,手掌猛地用力将其握碎。 他不想连累伊达。 像,太像了。 白王走到灯塔外部,与那巨兽对峙着,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若不是黑湖的湖面仍在波动,时间在此时就好像真的静止了那般。 这巨兽的身躯,跟他蜕变前的躯壳实在太像了,虽然没有角冠,再除开那些多余的爪子,说是那副躯体被夺了过来,染上了虚空物质也不为过。 “是你杀害了我驻守灯塔的家臣?” “一条微不足道的生命罢了,怎么,你在乎?” 深渊之下徒留湖水拍打岸边的浪花声,二者的交流,竟是直达内心。 “那是我的人,即便我多不在乎,也不能随意的死去。” “你是在挑衅我的威严。” 平淡的话语如含惊雷,炸响在那巨兽的心间。 “威严?多么可笑” “因为自己的无能,将威严建立在无数孩子的尸骨身上?若你还有点担当,我就不会出现在此。” “放下你那国王的架子,沃姆,深渊之下就你我二人,遮遮掩掩又有何意义。” 白王一改常态,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杀伐之意不断从他的身体中涌出,与那巨兽的气浪对撞,产生了不小的爆鸣声。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殚精竭虑的计划险些功亏一篑!” “阻拦我封印那位光明之神,对你来说又有何好处?她一旦苏醒,唇亡齿寒,你觉得你能明哲保身?” 现在的场面看起来稍显滑稽,一个与那卷须同样大小的身形,所散发的气势竟能将这庞然大物隐隐压上一头,当真是惊人。 只不过瞬息,那巨兽又拱起了脊背,话语中带着些许嗤笑。 “哼,唇亡齿寒?明哲保身?” “我又何尝需要你来当我的唇?而且,你怎么会那么自信地认为,你的实力能为我保身?” “你一个外来者,趁着我和那扑棱蛾子的沉睡,霸占了这片土地,抢走了我们的子民,你当真以为我们毫无怨气?” “看你这模样,扑棱蛾子想必已经干出些让你头疼的事了,哈哈哈哈好!” “多少年岁了,那家伙老是窝窝囊囊地站在那山顶上,现在总算干了一起让我瞧的上眼的事情。” 白王的气势更甚,语气沉重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罢休?” 轻蔑的语气再次于他心中响起。 “罢休?哈哈哈哈沃姆!你又看走眼了!” “那扑棱蛾子也不知让你使了什么奸计,被困在你的体内无法脱身,果然岁月还是磨钝了她的感知吗,老对头啊,这次你可是丢脸丢到我这里来了。” 巨兽的身躯一颤一颤的,好似真的因笑声而抖动着身躯。 “沃姆,我可不像扑棱蛾子那般愚蠢,说到底我还得感谢感谢你呢,能让我在沉睡期间见到这么好玩的乐子。” “就是可怜了那些孩子,跟外头的居民一样,他们以为神圣的国王,从来就没把他们当作一回事啊,哈哈哈哈哈!” “住嘴!” 白王手掌猛地凌空按下,那巨兽的身旁忽地出现了不少大型的白色光圈轰然炸开,气浪几乎将黑湖掀起,让人完全想象不到这是那微小身形的手笔。 “怎么,给我说到痛处,恼羞成怒了?” “你一个崇尚混乱野蛮的存在,也配对我所行之迹评头论足?!” “我为这里的生灵带来了智慧与理性,秩序与和谐,你们呢?除了让他们仅凭着自己的本能生存,还能做些什么?!” “圣巢,就是顺应天意的存在!” 白王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淡漠的眼神变得些许狂暴,不断在内心向那巨兽低吼着。 “那你敢将这里的景象公之于众吗,沃姆?” “不论你再如何辩解,这里发生的事将会是你此生抹不去的污点,终有一天,会有人发现你曾犯下的滔天罪行,那时你的丰功伟绩,都将化为泡影!” “还有,你问我怎么样才肯罢休?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条件!” “让这副躯体的千万生灵原谅你,原谅你将它们抛弃至这无边的黑暗凄凉之中,原谅你让它们永无出头之日!” “我们还会再见的,沃姆!准备承受它们滔天的怒火!哈哈哈哈哈” 随着那狂放的声音在白王的心底消失,巨兽不再安稳地匍匐在地,每只眼睛都能清楚地体会到无边的恨意,紧接着便挥动了它的巨爪,携带狂风向他袭来。 嘭! 灰尘散去,深渊的地面赫然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爪印,足足数丈有余,其蕴含的力量,当真恐怖。 白王长呼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的心境恢复之前那般平静。 这位虚空之神的力量,当真比之那光明之神不遑多让,仅仅只是谈话间,就能勾起自己深藏于心底的负面情绪,而他竟完全未曾发觉。 也许这里是它的地盘,自己的力量无法完全施展,但这不是他着道的理由,要知道他在面对光明之神时都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破空声陡然响起,巨爪再次朝着白王袭来,刚才的爪印中,也突然窜出了许多扭曲的卷须,齐齐向着白王攻去。 白芒一闪,一枚骨钉便忽地出现在了白王的手中,细细看去,那骨钉之上竟雕刻着极其奥秘的花纹,不论是纳利斯还是墨容看来,都会惊讶无比。 纯粹骨钉! 巨爪与卷须就要拍打至白王的身上时,只见他将骨钉大力插入碎石之中,白光乍现,深渊的地面里突然刺出了许多巨大的骨钉,将白王围绕其中,斩断卷须的同时,也将巨爪拦了下来。 由于深渊长久以来都属于虚空之神的领地,这里也无处不充斥着来自古神的压制,再加上虚空对灵魂的限制,原本精通灵魂之道的白王,在此处也只能像个会点法术的凡俗武夫,十成实力想发挥一成都极其艰难。 而他面前的巨兽,大有愈战愈勇之势,白王不断地在卷须与巨爪间闪避,思考着如何才能解决眼前的麻烦,而就在此时,许多不同的脚步声从来路传入了他的耳中。 沉重的、轻盈的、急切的、从容的 但无一不令他心安。 不消片刻,五位身着苍白盔甲的骑士便挺立于白王身后,无时无刻散发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王上,我等前来助您!” 第131章 黑沃姆之战(一、二) 不论眼前多出几道身影,那巨兽都丝毫不在意,将目光死死地锁在白王的身上,巨爪再次向他横扫而来。 “何方妖孽!胆敢对王上不敬!” 洪亮的声音于深渊之底回荡,其他几人纷纷侧目,微微有些吃惊。 身为五骑士中的‘老大哥’,海格默的性子与他那壮硕的体格完全不同,出乎意料的平和,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好似稍微大些声音,就会伤害到别人那般。 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是。 只见海格默将身后的巨锤甩向空中,不待其落下,双腿赫然发力,脚下的碎石瞬间化成了齑粉,这一跃,竟一丈有余,随后双手握住了锤柄的最底部,掠过头顶向身后置去。 “给我停下!” 巨锤伴随着海格默的怒吼,携着千斤气力向着那巨爪砸去,二者碰撞的一瞬,仿佛金铁交鸣,无形的波动自那中央散开,细细看去,交汇之处的地面裂如蛛网,甚是骇人。 巨爪的前行之势被海格默的力量强行止住在了身前,被锤击处凹下了深坑,但不多时就被一旁的虚空物质弥补了起来。 “吼!!!!” 此举让那巨兽怒不可遏,连停在海格默身前的巨爪都未曾收回,便又伸出一只从完全不同的方向袭来。 海格默隆起的肌肉似乎就要将他的盔甲撑爆,双手持着锤柄仍在与其角力,虽面色平静,但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与颤抖的手臂却暴露了他此时的艰辛。 不待他出口提醒,另外一位骑士就有了动作。 “啊啊啊!!芬达!!!!” 奥格瑞姆那坚如磐石的利爪不断锤击着他的胸口,激昂响亮的战吼声让所有人心神一震,笼罩在众人心中的巨兽阴霾,好似也在这一刻被驱散。 利爪直直插入地面上下抽动着,碎石在他的手中好似稀泥般被和成了约莫半身高的石球,常人便是托举就要耗尽全力,但在奥格瑞姆的手中如若无物,被猛地掷向了巨爪之上。 嘭! 石球应声碎裂,不能阻其半分,见状奥格瑞姆动作不停,一个个石坑的出现,也代表着撞击在那巨爪上的每一个石球,碎裂声不绝于耳,那巨兽动作虽有延缓,但仍在前行。 泽莫尔与德莱娅对视一眼,纷纷向前踏去,直奔巨兽身躯,两枚骨钉的攻势好似绽放于深渊的星空,变幻莫测,却又赏心悦目。 奥格瑞姆眼见巨爪就要来到白王身旁,再次锤击着自己的胸口,屈身缩成一团宛若滚石般向其砸去。 “芬达!!!!” “奥格瑞姆!” 伊思玛见奥格瑞姆直接用肉身去抵挡巨爪时,本想出声阻止,但奈何他动作实在太快,刚喊出名字就已经要撞至那巨爪之中。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伊思玛暗自瘪了瘪嘴,双脚一蹬,身子轻盈宛若那花间飞舞的蝴蝶,不多时便跟上了奥格瑞姆冲撞的身形。 只见她随手甩出几枚绿色种子遁入巨爪前行的路上,然后双手抚至地面,只听得一声娇喝,那些埋于地面的种子好似被大量营养浇灌,瞬间开始野蛮生长起来,向着那巨爪缠去。 咚! 好似朽木撞陈钟,奥格瑞姆与那巨爪的碰撞发出了不小的闷响,大量的藤条攀于其上,二者齐心协力,竟还将其逼退了几步。 德莱娅的速度在临近巨兽的身躯时便降下了不少,越是靠近巨兽,她身边的黑色物质就越加粘稠,再走下去,如同深陷泥潭,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不仅如此,生长在巨兽体表的卷须也好似有着自我意识,不断向她抽打着,越是深入,卷须便越是难以防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的卷须远不止四条。 再看泽莫尔那边,向她伸去的卷须被那巨大的骨钉一一斩断,看似毫无玄机的步伐却如同鬼魅,每前行一步,就会有数不清的断须落在她的身旁。 再强大的战士也是骨肉所筑,她也不例外,不断地挥舞骨钉本就极其消耗体能,更何况斩杀了好一会,向她伸来的卷须仍是只多不少。 她自认挥舞骨钉的速度已经不慢了,但这巨兽恢复的速度却更胜一筹,此消彼长,她必然会脱力,只好与德莱娅退守至白王的身旁。 “王上,这怪物到底是何方神圣,体内的力量怎好似用之不竭?” 两只巨爪的攻势被化解,只好缓缓退回那巨兽的身边,五位骑士挺立于白王的身旁,边提防边侧耳倾听着。 白王顿了顿,眼神晦暗不明。 “你们眼前的巨兽,乃是这片深渊远古的神明所创造的怪物,它的力量就是来自于这片深渊,若是想让它竭力” “那就不仅得摧毁深渊,还要将出现在你们眼前的黑色物质一并消灭殆尽。” 话音落下,五位骑士看向巨兽的眼神变化了许多,白王的说法就是在变相地告诉他们,眼前的巨兽若是还在这深渊之中,那它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而刚才的一番交手,身为顶尖战士的他们已经对巨兽的基本属性有了了解。 力量强大的同时,还拥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卷须极多难以近身,最重要的是,它的力量不会枯竭。 隆隆隆 白王所在的位置突然震动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六人的反应极快,在那地板被冲破的前一瞬就立马退了开来。 轰! 由虚空物质组成的冲击波于地底炸响,破开了土地直直冲向了天空,这一击属实阴险,若不是他们反应远超常人,恐怕就要折损战力于此。 回想着巨兽刚才的那一击,白王显然有些眼熟,片刻后才惊觉,那与他在许久之前研究深渊时发现的暗影之门极其相似,柱状的冲击使得所有未曾被虚空浸染的物体无法通过,当真霸道。 “王上!臣有一事不解!” 德莱娅跃至白王身旁,很快便发现了疑点,见其点头后,她才将疑问说出了口。 “若是这巨兽自很久之前便生存于此,为何只在今日爆发了这般动静,臣斗胆一问,可是王上做了些什么?” 白王听罢身躯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但当他的目光对上德莱娅那毫无异色的神情时,顿时松了口气,指向了远处的灯塔。 “如你所言,但这却不是我做了些什么。” “这巨兽原本应沉于不远处的黑湖之中,在我初来深渊之时便有了眉目,为了防止日后生出异变,我搭建了那座灯塔以压制这巨兽的力量。” “如你们所见,现在的灯塔已经熄灭,驻守于其中的家臣也被这巨兽杀死,所以才生出了今日这般事端。” 巨兽的口器忽然张开地极大,下一刻许多完全与体表不同,粗壮修长的卷须向着几人抽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刚猛,直接击碎了白王布下的屏障,好在伊思玛布下的植物壁垒起了作用,挡于众人的身前,虽还是被卷须直接击碎,但好在还是堪堪挡了下来。 “王上!既然如此,为何不再去点亮灯塔?” 情况危急,德莱娅的语气也变得稍显急切起来。 在这深渊之中,他们的实力受到那些无处不在的黑色物质掣肘,晚一分解决眼前的巨兽,那他们的危险也就会随之多上一分。 “灯塔一旦熄灭,重新注入能量需要几日之久,你们能撑得住吗?” 五位骑士纷纷对视,然后齐齐望向白王,坚定的眼神已经提前告诉了他答案。 “当然!” 白王没再犹豫,转身奔向灯塔,淹没在黑暗之中的灯塔在他进入后开始有节奏的闪烁起来。 当真相被谎言掩盖,那么缺口就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灯塔根本压制不了巨兽,白王很清楚。 从虚空之神刚才与他的对话便可轻易得知,这巨兽本就不是深渊的产物,而是因为容器计划中那些无法飞升的怨念积攒,久而久之,容器之魂与黑湖中的虚空物质所结合,便诞生了他们眼前的巨兽。 须知容器本身就具备着他的力量,而灯塔亦是如此。 在此之前灯塔之所以能压制巨兽,单纯只是因为它的力量未曾积蓄足够,如今已成气候,灯塔自然不能阻拦它半分,而他提出再次点亮灯塔 也只是缓兵之计,他得想出一个理由。 白王将能量缓缓渡给那些飞舞在罐中的六翼飞蛾,关于这点他倒是没有欺骗五骑士,灯塔确实需要定期灌注能量,否则别说是被人为关闭了,就算是一直开着,也会有熄灭的那一天。 巨兽还是没有放过白王,见其进入灯塔后,敌意也转移到了其上,喷涌出的粗壮卷须调转势头击向灯塔,但还未触及,便被伊思玛的壁垒再次拦下,只不过这次耗费的力量更甚。 她的脸颊已然因为气血翻涌显现出了异样的红润。 五骑士中除了伊思玛外,基本都只具备关于自身的防御,而对于来自外界的攻击,也仅有她能进行别样的抵抗,植物壁垒就是其一,但若是只守不攻,伊思玛也撑不了多久。 “伊思玛,你作为王上最后的保障,其他人,一起上!” 海格默率先将锤子反持于身后,大步流星朝着巨兽奔去,而其他三人也未曾有过丝毫犹豫,纷纷跟上了海格默的脚步。 面对四骑士的攻势,巨兽作为生物的本能没有将他们忽视,两只巨爪猛地拍向身前,随即四人前行的路上便有着大量的黑柱破土而出,毫无规律性可言,仅凭肉眼极难分辨。 “跟在我后面!” 奥格瑞姆腾空跃起,再次蜷曲成球砸向地面,即便成为了骑士,他对于土地变化的感知本事也没有丝毫落下,其他人看不出的变化,他只需踏足地面便能轻易得知。 咚!咚!咚! 渐渐地,奥格瑞姆砸击地面所留下的凹坑越来越深,而众人跟随着他的步伐,那些黑柱果然无一能命中他们,巨兽见状,再次张开巨口,同时双掌挥下。 泽莫尔的腰身扭转,而其手中的骨钉也随着她的动作舞成了圆月,直直地迎向袭来的卷须,德莱娅紧跟其后,双臂挥动的速度快出了残影,但破空声却在那卷须前响起,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声音响起处的空气,已然被不可名状的裂痕所扭曲。 卷须伸向二者的刹那,犹如泥牛入海,阻绝在了她们身前。 “呼~” 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德莱娅与泽莫尔纷纷吐了口浊气,那卷须之上的气息属实让人恶心,仅仅只是触碰,就让她们的心境受到了不少的波动,其中深藏的怨念,根本无须刻意感知,便一股脑的顺着骨钉传入了她们的心中。 “这家伙的内心” 德莱娅皱了皱眉头,没待她细想,巨兽便又一次发起了攻击。 只见它高抬张大的口器,胸腔忽地鼓起后又在一瞬间干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从高空洒下的众多黑团,个个都有两人大小,铺天盖地地朝着众人砸来。 海格默望向快速坠落的黑团,反持的巨锤终于有了动作,奔走的脚步变得沉重,每踏出一步,其身上的气势就要更甚一分,锤头垂于地表,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沟壑。 锤柄因海格默的巨力而弯曲,锤头仍压在身后的地面,伴随着海格默脚步的停止与身躯的扭转,锤头总算来到了他的身前。 下一刻,只见弯曲的锤柄瞬间绷直,碎石因其巨力而凝结成了一块块石团,被猛地挥洒至空中,与那些降落的黑团相撞。 噗噗噗 破裂声响彻空中,若不是因为光线昏暗,众人定能看到绽放于他们头顶的黑团烟花。 奥格瑞姆与地面的撞击声如同擂鼓阵阵,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不多时已然来到了巨兽的身前,向着它的躯体撞去。 粘稠的液体被他高速旋转的躯体所排开,奥格瑞姆与巨兽的碰撞结果与地面并无二致,比之他的身躯,其所撞击产生的凹坑还要大上一倍,远远看去,也使人觉得心惊。 海格默见状,赶忙再次挥舞巨锤使得石块向着奥格瑞姆所造成的伤口砸去,那凹坑再添一分惨烈,可还未等他们欣喜,黑湖的湖水便再次开始波动,纷纷向着巨兽涌去,不消片刻,二人耗费大力所造成的伤势便被恢复的完好如此。 “可恶!” 海格默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心中大感不妙。 五骑士中,若是要拼气力,他当属最盛,其次便是奥格瑞姆,可若是让奥格瑞姆的砸击之势不断叠加,那招式所积蓄的力量就连他都不敢硬接,可眼前的巨兽不仅吃下了奥格瑞姆的攻击,就连他的补刀也能完美吃下。 现在看来,物理攻击已然无法再对这巨兽造成任何威胁。 德莱娅与泽莫尔仍在挥舞着骨钉向那巨兽发起攻击,可当她们二人看到刚才那骇人的伤势也被巨兽治愈时,心也凉了半截。 就连他们二人的力量也未能造成分毫伤害吗? “退守灯塔!” 德莱娅大声喝道,眼下以攻代守断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若是让眼前的巨兽意识到他们的攻击再不能对其造成丁点威胁时,那只有伊思玛一人防守的灯塔,就成了整场战斗中最为薄弱的环节。 四人开始飞身后退,但最让德莱娅不想看见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巨兽的目光从他们四人身上再次转移至灯塔,这一次,巨爪、卷须与黑柱齐发,看样子势必要在这一击拿下灯塔,而前行之路上,仅有着一位身着绿色罗裙的女子阻隔。 奥格瑞姆目眦欲裂,手脚并用地再次朝空中跃起,向着巨兽所要攻击的方向奔去。 “伊思玛!小心!” 第132章 黑沃姆之战(三、四) 伊思玛再次俯下身子,将双手深埋地面,下一刻绿野翠枝冲天而起,将整座灯塔包裹其中,生长之势越加狂暴,好似要将这深渊底部化作绿色海洋。 巨兽的卷须以更加蛮横的姿态不断地冲破阵阵防线,而其巨爪也从两边拍来,攻击虽都没有直接作用于伊思玛的身上,可从她嘴角处流下的刺眼鲜红,让众人的心再次悬于高空。 “德莱娅,泽莫尔!来到我的身边!快!” 海格默赶忙将巨锤撇在一旁,俯下身子用宽大的手掌托起了二人,随后只见得他手掌青筋暴起,面部狰狞,二人便如同前不久被他挑起的石块般飞向了伊思玛。 有惊无险,虽她们还是慢了奥格瑞姆一步,但总算还是来到了伊思玛的身旁,协力朝着一只巨爪拦去。 嘭!隆隆隆 奥格瑞姆拼尽全力的砸击,使得地面如同黑湖般泛起了波纹,不多时便能看见那些被震起的碎石竟如同‘浪花’,朝着巨爪拍击而去,如同海浪拍打在礁石之上,再加上他肉身的气力,也总算让那巨爪稍稍停了下来。 三人齐心,总算是暂时将两边的危机化解,可就在此时奥格瑞姆的心头一颤,猛地向灯塔望去,眼瞳疯狂地在瘫坐在地的伊思玛与灯塔之间打转。 “灯塔!伊思玛,注意脚下!” 地表的震动还是被他很轻易地捕捉到了,可众多即将喷薄而出的黑柱中,竟有两个分别潜伏在伊思玛与灯塔的地底,奥格瑞姆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境界。 怎么办? 是去灯塔保护白王,还是先帮伊思玛脱险?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奥格瑞姆的眼神不断地颤抖着,内心天人交战,眼见黑柱就要喷发,再不作出抉择那么两边他都没法保全。 “奥格瑞姆!这里交给我!” 海格默的巨锤飞向了奥格瑞姆的身旁,而他的身形紧随其后落在了巨爪之前,本吃力抵抗巨爪的奥格瑞姆,霎时间轻松许多。 伊思玛眼神恍惚,三番两次地抵御卷须的攻击,在这片不毛之地施展刚才的技艺,再加上虚空物质的污染,她已然被伤及根本,在几人帮她化解巨爪的危机后,本想休息一阵,可耳边却传来了奥格瑞姆心急如焚的提醒。 她在这片土地上的感知能力虽不如奥格瑞姆,但生长于地下的根系也告知了她异常,若是在刚才的全盛时期,想躲开这一击并非难事,但如今 “奥格瑞姆,保护灯塔!” 伊思玛孤注一掷,将仅剩的力量全部倾注于脚下构建防线,嘶哑地喊出了声。 奥格瑞姆那个傻大个,好话从来只对国王说,若是让她跟自己唠上两句,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能闹个脸红,最后来上一句‘我们接着训练’,真是让她气结。 不过长久以来的相处与陪伴,她又何尝体会不到这位腼腆的大男孩心中的情意,坐在篝火旁,哪能感觉不到温度? 可既然他不说,哼,那她也不说。 伊思玛始终认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许一辈子也比不上白王,但她并不恼,因为白王对奥格瑞姆的知遇之恩如同再造,若是她与奥格瑞姆的身份互换,她也会是这般。 可当奥格瑞姆的眼神不断在她的身上与灯塔转移时,她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半分,原来,自己的地位已经要隐隐赶上王上在他心中的地位了么 真开心。 即便海格默前来帮他接下巨爪,他也还是没能力保全二者,那巨兽好似就要为难他一般,那两处的黑柱乃是同时喷发,他此时多么希望此时能分出另外一个自己,去保护伊思玛。 去保护他爱的人。 可他不行。 “奥格瑞姆,保护灯塔!” 当伊思玛沙哑的声音传入了奥格瑞姆的脑海中,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攥住,压抑地他喘不过气来,可当他抬起头看向瘫坐在地的伊思玛,她的眼神中只有一种让他不解的喜悦。 “等我!” 管不了这么多了,再犹豫下去,他谁都保护不了。 奥格瑞姆双手交叉于头顶,用他那锋利坚硬的双爪,以鱼跃之姿遁入地底,整片大地在此时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片湖泊,随后径直向着灯塔游去。 轰! 伊思玛猛地喷出一口血雾,她竭尽全力在地面搭建的防御还是没能彻底拦下黑柱,虽然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当黑柱击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后悔。 疼,好疼。 早知道就让奥格瑞姆来保护她了。 伊思玛被黑柱直冲上了高空,随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绿色的罗裙被鲜血与虚空物质所浸染,红一片,黑一片,原本所散发的勃勃生机也被掩盖,徒留死气萦绕其上,触目惊心。 “伊思玛!” 抵御在巨爪前的三人同时惊呼,他们担心伊思玛的伤势,却没法去帮助她,一旦有人放手,那这两只巨爪总有一个会拍击到灯塔之上,到时候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将付之东流。 好在众人从伊思玛的呼吸中感受的到,她的伤势虽然严重,可还远不到生命消逝的程度,也让他们稍稍有些放心。 “呃!!” 奥格瑞姆蜷缩了起来,以自己的身躯去堵住灯塔底部,即将喷涌出黑柱的洞口。 白色防御者,这个名号好像就寓意着他的命运,就是不断地承担。 尽管自己的背甲极其坚硬,其上又被白王赋予了他的力量,但当黑柱撞击到他的身躯时,喉头还是猛地一甜,剧痛袭来,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受到过这等强大的力量了。 得益于他的舍己,灯塔只是微微一颤,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奥格瑞姆长呼了一口气,压下体内的伤势破土而出。 但当他着急忙慌地将目光放在期盼的人儿身上时,呼吸突然紊乱,压抑已久的伤势瞬间冲破了他的防线,从口中流出的一注鲜血缓缓淌在了他沾满泥土的盔甲之上。 “伊思玛!” 灯塔那一颤,也将白王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 他想了许久,思量了许久,最后也只能想出将那些容器之魂‘归结’为上古遗留之怨魂。 这个理由在他看来极其蹩脚,可却对五骑士,甚至所有不明事理的人都无比合适,没人知道远古之魂是什么样子,时间磨灭了几乎所有人对于远古的记忆,即便有,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因为这句话,出自他口。 编织谎言不是件易事,特别是面对聪明的人而言,但若是在那缺口处加上些许‘权威’,便能堵住悠悠众口。 他自己,便是圣巢唯一的‘权威’。 “伊思玛!” 奥格瑞姆的悲呼传入了灯塔之中,也传入了白王的耳中,他忙走到窗前看去,眼神有着些许波动。 海格默、德莱娅与泽莫尔三人正于那巨兽的巨爪前苦苦抵抗,奥格瑞姆则是跪在地上,怀中紧紧地抱着一个身穿红黑罗裙的人,白王仔细探向那人的气息,竟是已然奄奄一息的伊思玛。 灯塔罐装容器中的光芒被白王注入后显得格外耀眼,他走上前去拉下摇杆,那光芒便刺破了深渊的黑暗,朝着黑湖上的巨兽射去。 那白芒掠过了众人的头顶,照亮了他们的面庞,也让他们看清楚了那巨兽的模样。 “这怪物,怎么长的这般骇人?!” 当巨兽的全貌展现在众人的眼中时,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在与什么样的东西交战,此时的奥格瑞姆却与众人不同,凭借着那抹白芒,他总算看清楚了伊思玛的面庞。 “伊思玛,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心中的焦急却没使得声音变得不受控制的洪亮,反而相较于战斗前还更加显得轻声细语,将他那沾满泥土的利爪在身上擦了擦,随后才伸去伊思玛的嘴边,帮她抹去那处暗红。 “奥格瑞姆,我我有点疼” 伊思玛的脸色苍白,呼吸轻微,说话时嘴唇还在不停地颤动,好似说出那几个字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哪哪里伤到了?我我帮你看看” 奥格瑞姆眼神慌乱却纯净无比,就要去解开伊思玛那已经被染的红黑的衣裳,但刚伸手就被她用枝条轻轻抽了下。 “你你想干嘛!” 伊思玛用手捂住自己的衣领,稍稍警惕地看着奥格瑞姆,苍白的面颊升起了些许红晕,微启嘴唇娇喝道,眼中带着些许俏皮。 “我你这你忍着些,灯塔已经被点亮了,我这就去找王上帮你看看” 被伊思玛这么一喝,奥格瑞姆顿时意识到刚才想做之事的不妥,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但眼角那闪烁的白芒却提醒了他,白王说不准可以帮上伊思玛的帮。 他一只手扶住伊思玛的后脖颈,另外一只手则揽过她的腿窝,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随后就起身匆匆地奔向了灯塔之中。 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其怀中的伊思玛却没感觉到颠簸,从他怀中看着奥格瑞姆坚毅的面庞,伊思玛的呼吸逐渐平稳,心里暖洋洋的,总感觉伤势好了许多。 “不对劲!” 德莱娅看着被白芒照耀的巨兽,虽有些黑气从其身躯上蒸腾而出,可十几个呼吸过去,那巨兽除了灯塔一开始被点亮时发出的一阵闷哼,再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更谈不上被灯塔压制。 “吼!!!!” 伤痛更进一步地激怒了众人眼前的巨兽,粗壮的卷须再次朝着他们席卷而来,它再次转移了攻击目标,向着海格默的方向刺去。 面对巨兽吃痛后愤怒的一击,海格默也没敢硬接,提起锤子就要闪躲开来,可就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卷须的攻击范围时,那卷须却如同突然生了眼睛,又好似巨兽知晓了他要移动的方向,调转势头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咚!!! 好在海格默战斗经验丰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立刻扭转身形将巨锤祭出,与那卷须碰撞在了一起,但也因为始料不及,他根本没办法发挥全部的力量,也因此被那卷须击飞了十余米,地面也因他的巨锤被剌出了一条沟壑,直到他的身子停下,锤柄都没有停下嗡鸣。 “大哥!你怎么样?” 德莱娅与泽莫尔闪身到海格默的身边,伸手欲将他搀扶起来,海格默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其看向巨兽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你们小心些,这怪物有点不对劲,它的实力,好似突然变强了!” 刚才那一幕她们都看在眼里,海格默的速度虽不快,可之前想要闪避这怪物的攻击也不是难事,这番话语二人丝毫不加怀疑,只不过德莱娅却紧皱眉头朝着灯塔看去。 那明晃晃的白芒,有些刺眼。 不待他们思量,地面开始颤动了起来,海格默赶忙推开二人,自己也奔走起来。 嘭!嘭!嘭! 一连串的黑柱再次从地面喷涌而出,而这次的目标,仍是海格默。 耳边炸响的声音使得海格默的身形半点不敢停下,不断地迂回在深渊之中,那些黑柱紧跟其后,将他奔走过的路面破坏的满目疮痍。 呼!!! “大哥!小心前面!” 强风扑面而来,打在海格默的脸上,他的双眼猛地瞪大,看着映射在眼中不断放大的巨爪,心里不住地惊呼。 什么时候?! 这巨爪是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前的?! 德莱娅和泽莫尔此时眼中充斥着惊诧,在那巨兽莫名其妙地用巨爪拍向空无一物的地方时,她们还在疑惑其用意,但当海格默的身形不断地被那些喷涌出的黑柱逼向某一个方向时,她俩才忍不住失声提醒海格默。 这一切都在那巨兽的算计之中! 时不我待,两人使尽全身气力奔向海格默,欲想帮他抵挡来自巨爪的攻击,可还没走几步,那些黑柱好似知道二人的想法,纷纷喷薄在她们前行之路上。 德莱娅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巨兽的实力,真的变强了。 第133章 黑沃姆之战(五、六) “国王陛下!国王陛下!” 奥格瑞姆的声音由远及近,从灯塔的门外传进白王的耳中,话语里夹带着沉重的呼吸声,不多时二人便出现在了白王的眼前。 “国王陛下!伊思玛身负重伤,还请您赐下圣恩,治疗她的伤势!” 奥格瑞姆俯下身子行礼,白王向其怀中看去,伊思玛的脸庞紧紧埋在他的臂弯里,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伊思玛此时害羞的紧,不敢去看白王的眼神,刚才快要到灯塔内部时她就一直拍着奥格瑞姆的手臂,让其放自己下去,可奥格瑞姆死活不听,认为她说这话是在逞强,尽管她解释到自己受的伤没那么严重,可奥格瑞姆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你先放她下来我看看。” 白王的话音中稍稍携着些许笑意,想不到二人的性格在此时竟如同互换了一般,奥格瑞姆大大咧咧,伊思玛反而害羞了起来。 听罢奥格瑞姆缓缓将伊思玛平放在地上,当伊思玛被放下时还想起身行礼,但依然被奥格瑞姆按了下去,白王也点头示意道:“不必行礼,且待我看看你的伤势。” 白芒裹住了伊思玛的身体,见状奥格瑞姆也松了口气,起身向着窗外看去。 这一眼,正好瞧见了被黑柱逼退的海格默,以及将要拍击到他身上的巨爪。 伊思玛的伤势确实挺严重的 ,力量透支加上虚空物质的浸染,若不是身为骑士的她有远超常人的意志,那么此时躺在这里的,极大可能是一个已经失去神智而疯癫的人。 “你且在这里休息,后面的战斗,你不可再继续参与了。” 白芒覆在伊思玛的伤口上闪烁着,不多时便化作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消失不见,而她此时的呼吸顺畅了许多,眼神也逐渐变得生意盎然。 “王上,我已经好了许多了。” 虽说此时的身体还是感觉有些疲乏,但伊思玛觉得已经并无大碍,可白王仍是摇头。 “我只是用我的力量帮你暂且压制了伤势,你的内伤必须静养许久才能恢复,若是再受到伤害,也有可能留下不能治愈的暗疾,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话已至此,伊思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盘腿坐在了灯塔内部。 眼前伊思玛的伤势缓解,奥格瑞姆赶忙来到白王的身边,沉声道:“国王陛下!外面那怪物并没有被灯塔压制,这” 白王惊讶地转过头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灯塔的窗边,口里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灯塔明明已经恢复了力量” “没法压制,是灯塔的力量失效了?还是这怪物有了别的手段?” 白王没有多想,立刻招呼奥格瑞姆一起离开灯塔,那稍显匆忙的背影不再从容,奥格瑞姆倒是第一次见到白王这番模样。 海格默撑着巨锤艰难地站起身子,刚才的一爪拍击到自己身上时,他感觉在那瞬间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将嘴里含着的那口暗红的鲜血吐至一旁,正欲再次奔走时,却被一股白芒包裹住了身体。 “身体还好吗?” 熟悉的话音与气息从背后传来,海格默赶忙俯下身子行礼,却被白王拦在了半途。 “承蒙王上关心!身体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卷须再次向着海格默抽来,但这一次却被白王轻而易举地挡在屏障之外。 灯塔并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在点亮之后他所能用的灵魂力量也得到了提升,德莱娅与泽莫尔此时也来到了他们身旁,前者立马就向白王发出了疑问。 “王上!灯塔是否已然无法再压制巨兽了?” 白王沉着眸子点头,声音微微有些沉重。 “这巨兽凝结了上古之怨魂,灯塔的作用本可以防止它们的意志联结,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灯塔关闭的时间不过区区几日,那些怨魂的意志已然联结完成,现在灯塔已经失去了作用,再不能威胁其半分。” “况且,它还从灯塔内汲取了我的力量。” “刚才的变化,海格默,还有其他人,想必你们都注意到了,这巨兽好似能预判你们的行径,然后进行攻击对吗?” 海格默重重地点了点头,白王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海格默,你躲不开那一击是必然的,换做是其他人当然德莱娅因为速度的原因可能会好上一些,但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其余几人的眉头也不禁蹙在了一起,有些没听懂白王的意思。 “现在叫它巨兽已经不合适了,或许黑沃姆这个名字,才配的上它。” “黑沃姆?” “没错,那个种族天生便拥有奇特的预知能力,虽然会因为个体的不同,预知能力的强大与否也会出现偏差,可若是拿来进行战斗,你们不是对手。” “” 众人再次沉默不语,巨兽带来的阴霾更加沉重。 强大的力量,几乎无法毁坏的身躯,多变的攻击手段,现如今,更是拥有着预知能力。 黑沃姆这种怪物,真的是他们可以战胜的吗? 就在骑士们心生无力感时,白王的话再次给予了他们希望。 “除非,咱们能将它打散,那些意志只要被击散,灯塔便能再次发挥作用。” 几人听罢,眼神中再次出现光芒,德莱娅赶忙问道:“王上,我们要如何,才能做到将您口中所说的事。” 白王沉默了片刻,而几人身边的屏障此时也因巨兽的攻击变得布满裂痕,眼见就要破碎。 “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巨兽的身体内部有一卵形核心,那就是意志联结的根源所在,一旦出现破损,这巨兽的实力就会呈断崖式的下跌,到时候击败它,不过是易如反掌。” “可若是想要接触那颗核心,只有进入其体内一种方法。” 众人沉默不言,皆抬头望向那正张开的深幽无比的巨口,想要进入它的体内,用什么方法此时已经不言而喻。 “这件事危险性很大,自然不必你们去做,交给我便是。” “不!这件事,就交给我去!” 高昂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 白王提出由他来进行计划时,毫无疑问遭到了众人的反对。 “奥格瑞姆,这件事无需你站出来,你是将我这个大哥忽视了不成?咳咳!” 海格默大声喝道,想要阻止奥格瑞姆以身犯险,可因为用力过猛,又咳出了些许鲜血。 “大哥,你都伤成了这般模样,若是让你去风险更大!” “住嘴!不用你多说,我这是轻伤,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咳咳!” “你们可知若是我的猜测错误,那这一趟无疑是在送死,就算是这样你们还打算前去吗?” 白王沉声道,但见二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中升起了欣慰,还夹带着些许无奈。 “好了,你们二人不必再争执了,眼下先找机会贴近黑沃姆,到时候再做打算,如何?” 眼下再无更好的解决办法,二人只好暂且作罢,而此时白王的屏障也达到了极限。 砰! 伴随着屏障破裂的声音,众人与黑沃姆之间的战斗再次打响,而这一次的交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破坏黑沃姆的核心。 白王拿出骨钉,背后几人蓄势待发,只听得脚下的地面再次开始震动,众人皆开始奔走起来。 咕噜咕噜 黑湖的水突然开始沸腾荡漾,又有四只巨爪从那湖面显露出来,扒在了岸边,至此,黑沃姆的整副身躯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它好似也意识到来最后一战的到来,不再保留自己的实力。 “爆!” “吼!!!” 白王的喝声与黑沃姆的吼声同时迸发,紧接着便能看见不少的白色光圈在黑沃姆的身躯间炸响,大量的黑柱同时冲出了地面,它身上的卷须也变得细长,统统朝着几人卷去。 四位骑士各自使用浑身解数,去化解那些从他们脚底冲出的黑柱,一波攻势过后,四人皆从披着漫天黑雨冲出,直直奔向黑沃姆本体。 灯塔的白芒透过破空而来的,数不胜数的黑色卷须,照在他们光影交错的面庞之上,海格默猛吸一口气,他手中的巨锤开始以某种奇怪的韵律挥舞起来,一锤叠过一锤,身形虽然放缓了许多,但每一击的势大力沉,都能将卷须压于地面,动弹不得。 奥格瑞姆再次蜷缩起了身躯,朝着地底遁去,这一次他的双爪也没停下,大量半身高的石团在他手中成形,待他再次冲出地面,大量的石团紧随其后,携着崩山之势撞在那些刺向他的卷须之上。 一次次的遁下跃起,宛如腾跃于水面的飞鱼,而那些不断出现的石团,就像是溅起的水滴,与那些密密麻麻的卷须分庭抗礼。 德莱娅将骨钉架于胸前,下一刻寒光闪烁,她所行之路上的空气,连带着那些舞动的卷须,被她斩出的攻击扭曲,随即便见得那些卷须齐齐断裂,铺洒在了德莱娅的身前,还在不停抽动着,好似不知自己已然被骨钉切断了生机。 泽莫尔的腰肢扭转,步法比之海格默还要深奥许多,单手所持的那一人高的巨大骨钉,被她舞地虎虎生风,似一枚绽放中的昙花,又似一轮渐渐现于雾霭中的明月,每每踏出一步,那些被沿途切断的卷须就好似被钉风所裹挟,调转势头向着后面刺来的卷须撞去。 白王越是与黑沃姆战斗,他就越是心惊。 身为沃姆,他应该才是正统,可为什么自己的预知能力不能与这黑沃姆拉开差距,每一次的交手,也才堪堪达成平局。 黑沃姆伤不了他,他也没法直接对黑沃姆造成伤害。 看着一路披荆斩棘的四位骑士,白王吐了长长的一口气,随即身躯开始泛起了白光。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护着那几位骑士。 “试试这招如何。” 黑沃姆身躯的上方,无数白色光镖凭空乍现,镖尖统统指向下方的黑沃姆,镖身与空气摩擦产生的音爆不断,好似这深渊放了场烟花一般,但当那些光镖就要刺进黑沃姆之中时,它的体表再次出现无数卷须,对着那些光镖一一刺去。 白王的招数,再次落了空。 眼见四位骑士就要贴近黑沃姆,它也有了反应,那层层躯干前后蠕动,随即只见黑沃姆的前半身微微抬起,四只巨爪就分别朝着四个不同方向拍去,白王见状不敢怠慢,手中的骨钉白芒大放,猛地插到了地面之中。 砰!砰!砰! 无数泛着白芒的巨大骨钉拔地而起,出现在四位骑士的身边,但那四只巨爪却丝毫不在乎,还是直直地将手掌拍向那些骨钉,一副以伤换伤的势头,好在这情况也在白王的预料之中,接连出现的骨钉还是拦住了快要砸向骑士们的巨爪。 “王上替我们拦住了黑沃姆的攻击,继续冲锋!” 海格默大喝一声,手中的巨锤被舞动地更加迅猛有力,不断地砸开眼前的卷须,其余三人也不留余力,疯狂地向着黑沃姆身前突去。 “吼!!!” 黑沃姆又一次张开了它的巨口,三四根粗壮的卷须风魔乱舞地砸向就在它不远处的四位骑士,这一击他们没法避开,因为计划的目标,就藏在那骇人的巨口中。 “让我们先来!” 德莱娅与泽莫尔咬着牙,鼻息越加粗重,持着骨钉就来到了奥格瑞姆与海格默的身前,将手中的骨钉变换方向,与那些粗壮的卷须缠在了一起。 她们绷紧的双腿牢牢地扎在碎石之中,脚边已经被堆积起了石堆,二人的额头不断有汗水渗出,但即便是这样,也只能勉强阻止那些卷须缩回,或者是攻向其余两位骑士。 眼见黑沃姆口器大开,正是执行计划最好的机会,海格默持着巨锤躬身跃起,无边的黑暗渐渐将他吞噬,黏腻的虚空物质缓缓贴上他的皮肤。 就在海格默以为自己已经进入黑沃姆的腹中时,胸甲之上突然有股巨力袭来,将他打了个猝不及防,随后腹部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住,逐渐收缩,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海格默定睛看去,赫然又是一条粗壮的卷须,身子被其上的巨力拉扯,不一会他就又见到了外面的白芒。 咚! 就在那卷须想要将海格默砸向地面时,猛的一颤,软了下来,而从另一边看去,竟是奥格瑞姆他那高速旋转的躯体撞上了捆住海格默的卷须,进而势头不减,顺着卷须径直冲向了黑沃姆的口中。 “国王陛下!交给我!” 第134章 黑沃姆之战(最终篇) 奥格瑞姆一头扎进了黑沃姆的巨口之中,那抹白色瞬间被黑暗吞噬,没泛起半点波澜。 摆动在德莱娅与泽莫尔身前的卷须之上微微顿了顿,便再次开始挥舞起来。 海格默挣开缠绕着自己的卷须,疯狂地挥舞着巨锤靠近黑沃姆,想要在它的口中找到奥格瑞姆留下的迹象,但无数细小的卷须再次扑面而来,又将他拦在了原地。 “奥格瑞姆!” “听的到我说话吗?奥格瑞姆!听到的话请回复!奥格瑞姆!” 海格默不断地朝着黑沃姆所在的方向呼喊着奥格瑞姆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卷须源源不绝的破空声,和白王与黑沃姆交战的打斗声。 计划的结果,好似已经不言而喻了。 “海格默,德莱娅,泽莫尔,退回来!” 白王大声喝道,心中十分不解,若是黑沃姆与他的躯壳有着共同之处,那弱点定然就是它体内的核心,可现如今奥格瑞姆的悄无声息,无处不在暗示他的判断错误,直接导致了一位骑士的陨落。 德莱娅与泽莫尔二人听罢,都准备抽出骨钉撤离,但海格默仍在奋力地挥动着巨锤,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沃姆,身上突然多出的暴戾,让二人感到陌生。 “大哥!快撤退!现如今已经没法继续进行计划了!” 德莱娅语气焦急,可海格默却没有丁点反应,直到她重复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时。 “那奥格瑞姆呢!他怎么办?!” “我们就这样放弃他吗?!” 海格默猛地转过头看向德莱娅,双眼已然因愤怒稍稍突起,布满着血丝,全然看不出是之前的那个和善的‘老大哥’。 泽莫尔扯了扯德莱娅的裙摆,向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们先行撤退。 见海格默仍是我行我素,德莱娅无奈地叹了口气,二人共同撤回到了白王的身边。 “王上,海格默大哥他” “我知道了,他就交给我。” 白王持着骨钉长驱直入,所过之处卷须皆若柳絮飘下,不能阻其半分,不多时他就来到了海格默的身边。 “已经被虚空物质影响了吗?” 海格默喷吐出的鼻息让白王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异常,大致就是因为刚才他舍身进入黑沃姆的巨口时,沾染上了饱含怨念的虚空物质,再加上奥格瑞姆的逝去,他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轻而易举地被虚空物质挑动,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好在情况并不严重,他仍然持有理智。 白王将手抚向海格默的后背,精纯的能量手中缓缓渡向他的身体,随即海格默的身上便蒸腾出了缕缕黑烟,混乱的眼神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王上!奥格瑞姆” “先撤离这里,奥格瑞姆的事情之后再说。” 海格默沉痛的声音不加掩饰他的悲伤,白王何尝不知眼前的这个大个子,比谁都要在意自己朝夕相伴的队友,但眼下的情况,凭借着一腔孤勇无异于飞蛾扑火。 伊思玛盘腿坐在灯塔内部,长舒了好几口气,看着窗外漫天的卷须,还有脚下时不时传来的震感,心总是放不下来。 白王好像是说,只要她再受到伤害,她就有可能会留下暗疾。 那她只要灵活一点,在旁边帮忙总不会受到伤害了。 伊思玛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正确,就准备再调息一会就赶赴战场帮助其他人。 “国王陛下!交给我!” 奥格瑞姆激昂的声音穿过窗户,已经细小了许多,但还是被伊思玛的耳朵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 “奥格瑞姆那家伙,不会又在干什么傻事” 伊思玛刚静下的心再次波动起来,她可是知道奥格瑞姆的性子,那家伙一点儿也不为自己考虑,有什么麻烦总想在前头顶着。 虽然这不是什么缺点,但她总感觉心里不舒服,即便是为了她,做出那些傻事也不行。 他总该对自己负点责任嘛。 伊思玛越想,心里越是波动的厉害。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呃!” 她长呼一口气。静了静心,缓缓站起了身子,可就在她起身的途中,心脏却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令她有些怀疑。 “我的身上不会已经留下暗疾了” 伊思玛捂着胸口暗自嘀咕着,向着灯塔外面走去,脚步越加匆匆,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见到那让她担心的身影了。 “王上,战况如何?” 为了表现的自然一点,她还是决定先向白王问个好,让自己的目的不会暴露的那么明显。 可当她问完话后,暗暗扫视了一圈都没见着奥格瑞姆的身影,更奇怪地是,其他的三位骑士或多或少都在有意地避开她的目光,这让她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伊思玛,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灯塔内静养吗?” 白王轻声说道,可伊思玛此时已经没将注意力放在他所说的话上了,眼神掠过众人,朝挥舞着卷须的黑沃姆旁看去,朝地上的深坑看去,朝空无一物的上方看去。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到处都没有那个家伙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 伊思玛不想再去寻找奥格瑞姆的身影,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几位骑士面前,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德莱娅,奥格瑞姆呢?” “泽莫尔?” “海格默大哥?” 三人皆低头不语,伊思玛的语气越加急促与慌乱,她直接转身走到了白王的跟前,眼神无比的期盼,可白王看得出来,那里面埋藏着无助。 “王上,您肯定知道的,奥格瑞姆呢?” 白王将手搭上伊思玛的肩膀,白芒浮现,使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伊思玛,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三位骑士低下头颅,不敢去看伊思玛的反应。 “奥格瑞姆他,牺牲了。” 伊思玛听到‘牺牲’两个字眼,身体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霎时间怔在了原地,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留下,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可能的那傻子怎么会怎么会” 她抬头看着远方的黑沃姆,双腿瞬间软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只见伊思玛的身体颤动,才平复不久的伤势再次反弹,鲜红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的眼神已然失焦,巨大的悲怆就要将她冲击至失神,晕倒在地上时,异变再次发生。 “吼!!” 黑沃姆突然的吼叫让众人一愣,这吼声不再是之前的那般,包含着无垠的愤怒与怨念,而是出人意料地带着痛苦,它黑色的身躯开始波动,一阵闷声从其体内传出。 尽管微不可察,但其中饱含的英勇之意,却不断回荡在失意的众人心间,也让伊思玛的眼神再度泛起了神采。 “芬达!!!!” 那抹白色冲破了禁锢他的重重黑色枷锁,以一种更加激昂的姿态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奥奥格瑞姆!” 前后短短几十息,伊思玛的心理状态如同坐上了过山车那般忽上忽下,悲怆与惊喜交叠,强烈的情绪反差还是让她压抑的伤势失控了些许,嘴角的暗红缓缓注入了生机。 “国王陛下!我完成了您伊思玛?!” 奥格瑞姆才从黑沃姆的躯体中冲了出来,正要向白王汇报好消息时,余光却看到跪倒在地的伊思玛,而她嘴角流出的鲜血,比之灯塔的白芒还要刺眼。 “伊思玛?你的伤!?” 被虚空物质沾染的盔甲还未来得及清理,奥格瑞玛立马奔向了伊思玛的身旁蹲了下来,帮她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担忧地看着她。 伊思玛没有回应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垂在地面上的双手渐渐有了力气,抚上奥格瑞姆花黑的脸颊,抚去那些染在他脸上的虚空物质,眼瞳中水雾弥漫。 明明奥格瑞姆已经回来了,可她还是忍不住那股没来由的悲伤。 她应该为他高兴才对的。 笑起来,对,笑起来。 不行,她做不到。 “呜呜呜” 伊思玛的双手离开了奥格瑞姆的脸颊,轻轻环上了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失声痛哭,抱在他背后的双手还在捶打着。 “你怎么你怎么老是老是干傻事呜呜呜” “你你难道难道真的不知道” 伊思玛吸了吸鼻子,嗡声说道:“真的不知道有人在乎你吗?” 被伊思玛抱住的奥格瑞姆,此时脸上升起的红霞比之初升的大日还要红上几分,比之正午烈阳还要热上些许。 伊思玛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到,自打被其抱住的那一刻,双耳就不断地在嗡鸣,心脏跳动的比之前战斗时还要迅速。 他感觉伊思玛这时的力气好大。 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可在其他人看来,伊思玛只是柔柔地靠在奥格瑞姆的身上,连半分气力都没用上。 黑沃姆的巨爪没能拦住他,黑柱没能拦住他,卷须没能拦住他,直到他冲进了黑沃姆的身体,陷入粘稠的虚空物质之中,被包裹住了全身,但那还是没能拦住他。 身经百战的白色防御者,竟在一个靠在他肩膀的受伤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奥格瑞姆只觉得伊思玛要是再抱下去,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膛了。 “吼!!!!” 黑沃姆的吼叫在奥格瑞姆冲出它的身体后变得更加凄厉,四只巨爪疯狂地向着众人拍来,巨口中与体表外的卷须疯魔乱舞,看似一副破釜沉舟之势,要与众人玉石俱焚。 这一吼也让奥格瑞姆清醒了过来,黑沃姆的问题还未解决,现在不是该放松的时候。 听得伊思玛一声惊呼,奥格瑞姆将她拦腰抱起,两腿一迈,不多时就来到了灯塔之中,将她放了下来,也没顾上伊思玛有没有回应,匆匆道了句:“等我回来。”,说罢就闪身离开了她的身边,只留伊思玛一人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无数卷须破空袭来,白色光环在它们还未来到众人身前便爆开在其前行的路上,无边卷须萧萧下,但这一次,再次袭来的卷须肉眼可见的变少了许多。 “黑沃姆的核心被奥格瑞姆破坏了,现在正是斩杀它的机会!” 德莱娅见状立马反应了过来,白王的计划显然已经成功,黑沃姆的自愈失效了。 话音传遍了深渊之底,海格默心神一震,提着巨锤随后高高跃起,再次以他那撼山之力砸击倒拍来的巨爪之上,无数黑液从其中喷涌而出,巨锤洞穿而过,黑沃姆的那只巨爪在这一击后无力的耷拉在了地上,竟被海格默直接废掉一只。 泽莫尔见状眼睛一亮,拔出背后的骨钉以流水之势缠上了向她拍来的那只巨爪,寒芒一圈一圈绕着那只巨爪的肢干,待她站在不远处收回骨钉时,刺耳的钉鸣回荡在那巨爪的周身,随后只见其段段逐渐坠落,可末肢又段段相连。 像旋转的黑色缎锦。 德莱娅则更为暴力,手中的骨钉挥出了残影,实体与钉势同时击打在了黑沃姆的巨爪上,只见其被骨钉碰到的部分和未碰到的部分同时裂成了碎块,散落在深渊之底。 “剩下的那只交给我!” 咚!咚!咚! 自灯塔方向不断高速旋转砸来的白球,越过众人的头顶直直地撞上了最后一只巨爪的掌心,黑液如雨泼洒在地,那只巨爪自碰到奥格瑞姆的身体后,就好似被融化了一般,而奥格瑞姆势头不减,直到将黑沃姆的那只巨爪磨到消失,然后一头撞在了它的身体之上。 “吼!!” 一个骇人的大洞出现在了黑沃姆的躯体上,久久未能痊愈,换做不久前,众人只当这是陷阱,可现如今,众人已经肯定。 黑沃姆的实力,已经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一了。 “吼!” 哀嚎声不断响起,黑沃姆最后的悲鸣,竟是让众人的心中生出了些许同情,也让他们对白王生出了恨意。 “这?!” 四位骑士同时发觉了内心的异变,看向黑沃姆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若是它将仅剩的所有力量用来影响他们的心智,这场战斗的结果,是否还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而黑沃姆好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身体迅速干瘪了下来,却见不着有什么地方产生了异变,可当它的口器张开,震耳欲聋的嘶嚎夹杂着滔天恨意从它的口中发出时,众人的脸色猛的一变。 “将全部的力量固守心神!” 白王的声音传遍了四位骑士心中,紧接着黑沃姆的嚎叫声就如同巨浪打在了骑士们的心房,一阵连着一阵。 “呃!!” 骑士们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牙关紧咬,身体不断颤抖着,嘴角不约而同流出了鲜血,就在众人要到崩溃的边缘时,黑沃姆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徒留余声回荡在深渊。 “吼” 黑沃姆的身体轰然爆开,在众人未曾察觉的空中,飞过了一个破裂的漆黑石卵,掉进了深坑之中,消失不见。 第135章 外驻 黑沃姆一战,五骑士分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好在并未留下永久性的暗疾,只要有足够的休养时间,恢复战力也只是板上钉钉。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只是认为深渊发生了异变,却不知是因为一只巨兽引起,而当白王等人归来时,那些上浮至白色宫殿的虚空物质也在逐渐减少,逐渐消失。 “恭迎王上凯旋!” 主殿之上,白色宫殿的所有大臣都聚集在殿下,看着立王座之前的白王,眼中无不流转着尊敬与敬仰,白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可他的内心却有些不解。 除非有要事相商,否则群臣几乎不会被召集至主殿。 但当白色夫人从大殿外走来时,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是她做的。 “参见王上。” 这句话毫无生气,疏离的氛围好似二人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堂下的众人神色怪异,自打几日前王后自深渊归来,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从前身上的那股和善近人的亲切感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萦绕在她周身抹不去的忧愁。 这种情绪白色夫人没有刻意隐藏,也就导致了众人不知事出何因,却也不敢与王后搭话。 白王点了点头,虽然他也看出了白色夫人的异样,可他并不打算现在去究其原因。 他能猜到大概还是因为容器的事情。 “王上,我有一事相求。” 白色夫人并没有移身至白王的身边,而是仍立足于原地,看着他说道。 白王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说。” “王上与乌恩建交多年,未曾派出相关人员外驻苍绿,此举虽能体现王上的大度,可世事难料,还是应当防范于未然。” “我恳请王上,允许由我来进行外驻这一事宜,也好体现白色宫殿予以苍绿的敬意。” 话音落下,白王尚未答复,殿下的众人却一时间炸开了锅。 “王后不可!此等事宜应交予我等臣民去做,哪能让您受这无端之苦。” “没错,王后还请三思!外交之事,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责,怎敢让王后贵体代劳?” “王后,还请三思!” 嘈杂的言论无一不是劝阻白色夫人的离开,可尽管众人的劝告不断,白色夫人的神情仍是一点没有变化,只是看着白王,等待他的答复。 “肃静!” 白王轻启嘴唇,洪钟般的声音便响彻大殿之中,喧闹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 “苍绿的环境虽少有危险性可言,但相较于宫殿,还是落后了许多。”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还要坚持你的请求?” 外驻是假,离开是真。 白王哪能听不出白色夫人的话语中潜藏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谎言真的惹怒了眼前的这位温婉的女子,可木已成舟,再无反悔的机会。 后半句话中,只有白色夫人能感觉的到,眼前的这位圣巢的国王,语气中竟罕见地出现了丝丝恳求。 这算是在对她道歉吗?让她原谅曾经的欺骗? 白色夫人的眼中未曾出现一点波动,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还请王上成全。” 白王再次沉默了片刻后,深深地吐了口气。 “既然你去意已决,又是为了圣巢而奉献,我又怎能拦下你的一片好心。” “王后进驻苍绿,正如你所说,我们已经予以了苍绿最大的敬意。” “我同意了。” 殿下众人眼中一片错愕,要知道白王与白色夫人在他们的眼中,除开圣巢国王与王后的身份,还是一对令他们羡慕的恩爱夫妻,白色夫人的外驻请求,他们都以为王上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或是婉转些许,总而言之不会同意。 可白王只是再询问了一遍,就点头应允,这下他们倒是看不懂了。 殿下的众人闭口不言,既然白王已经发话,他们再加阻拦便是不敬,只好齐声道:“王后大义!” “谢王上恩准。” 白色夫人垂下眸子,缓缓转身离开了主殿之中,白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渐渐生出了一抹释然。 殿内的气氛因为此事变得压抑了不少,白王也不想这样继续下去,正准备散去殿下的众臣时,殿外突然闯进了一个守卫,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大胆!未经允许,怎敢擅闯主殿?!” 面对这位不速之客,心中郁结着闷气的部分大臣毫不犹豫地向那守卫呵斥出声,可那守卫的脚步未曾停顿半分,直到走到了白王的不远处跪了下来。 “王上!主城之中有要事相告!还请王上宽恕微臣擅闯主殿之罪!” “何事?” “主城” 守卫刚想说出口,但环视了一下周围盯着他的众多大臣,又闭上了嘴巴,这般举动可算是火上浇油,让那些本就气结的大臣更加愤怒。 “没事,放心说,这殿内都是圣巢最忠心的臣子,你又有何顾忌之处。” 白王的这番话罢,殿下的臣子们心情好上了不少,而那守卫也终于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王上,主城中的守望者大人抓到了一位暴徒,不知如何处置,希望交予王上定夺。” “暴徒?” 白王皱了皱眉,这等事情也算的上是什么要事? 泪水之城中每日都有大量的旅者前来,不管是这片土地上的,还是从外界慕名而来的,形形色色的人都会出现在城中,一观朝圣者的终点,圣巢之心的繁华。 而那些数以万计的旅者中,出现了些许图谋不轨的人也十分正常,可在守望者卢瑞恩的监视下,就算是有人想在城内搞破坏,或是伤害到圣巢居民的安危,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死或生,都由卢瑞恩决定。 “是是的,王上。” “那就交由卢瑞恩自行处置即可,这点小事,为何要交予我定夺?” 那守卫微微抬头看了眼白王,神色纠结,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将原因颤抖着缓缓道来。 而当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不仅是殿下的众多臣子,就连白王也出现了片刻失神。 “王王上,那位暴徒他他闯进了灵魂圣所。” “杀害了杀害了索玛斯大人!” 第136章 外援 “老板娘,上两杯酒。” 墨容坐在小巷酒馆的台前,对着正在打酒的老板娘说道。 “请稍等一会,我这就给您打来。” 酒馆因为老板娘酿制的美酒,酒客络绎不绝,老主顾与新客人每天都有,只要是常来的人,老板娘只是稍稍看上一眼就能想起。 咚的一声,两大杯翠绿的酒水就被推至了墨容的身前。 不断冒出摇晃着的雪白酒沫盖在酒水上面,倒是挺像雪霜慵懒地躺在草地,墨容愣愣地看着酒杯,神游天外。 老板娘又忙活了一阵子后,回到台闲适了下来,但见墨容身前滴酒未少,不禁好奇地向他看去。 她不敢说自己的记忆惊人,可坐在眼前,被灰布包裹刻意掩盖自己相貌的人,她总觉得熟悉,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见墨容一个人发呆,于是便开口询问道: “客人,您不是第一次来?” 老板娘的话语让墨容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我也勉强能算是老主顾了。” 说着他便拿起其中的一只酒杯,豪饮了一大口。 “您是老主顾?唉,人老啦,您看我这记性,多见谅,实在是记不清了。” 老板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头笑道。 墨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面对着老板娘那边的灰布摘下了些许,露出了他的面庞。 “这样的话,您记得起来吗?” 老板娘眼瞳颤动,赶忙转头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匆匆拉起了墨容的灰布,又将他的面庞盖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冠军小哥,你怎么回来了?” 老板娘刻意压低了嗓子,这话音仅两人之间才能听得清。 墨容回头向着门外看去,又仰起了头,盯着石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随后才转过头去回答老板娘的话。 “有事要做嘛,这不就回来了。” “这这,小哥你唉” 老板娘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老板娘,您有话便直说,我不是听不得坏的人。” “小哥你呀,你怎么就去做了那种事情呢。” “一个人擅闯灵魂圣所,袭击了里面的哨兵,还抢走了什么东西?” “这下好了,全城的人都觉得你这个冠军是个坏人,路边听得你的风评都变得差了许多。” 老板娘神色可惜,觉得墨容实在是自毁前途,选拔赛的冠军,在城中再怎么说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对了,之前一直陪你来的那位小哥呢?” 不过刚说完就又拍了拍脑袋。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那小哥当上了守卫,现在估计还在王宫呢。” “咕噜老板娘,人家都觉得我是坏人,您就不怕我吗?” 老板娘摆了摆手,笑道:“这世上有几个人愿意做坏人的,我见你面善,你又能跟那守卫小哥交朋友,人肯定不差。” “我虽然觉得你擅闯灵魂圣所不理智,但也许你也有难以言说之苦,游人的闲话,终归也只是受有心之人的影响。” “哈哈哈,老板娘你倒是看的比其他人开。” 听完老板娘说的话,墨容可算知道为什么之前他问话的路人见他跟见着鬼了一样,做了坏事还倒打他一耙,呵,不愧是灵魂大师。 吱嘎 酒馆那老旧的木门被一只骨感的大手推开,巨大的头颅探进了酒馆内部,遮住了好些灯光,嘈杂的环境瞬间寂静了下来,就连喝醉的酒客也瞪大了双眼,捂住自己打着酒嗝的嘴,惊恐地颤抖着。 墨容还在跟老板娘唠着嗑,见她突然抬起了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啪啦! 那因光照而显得翠绿动人的酒水,霎时间变得暗沉,身边木椅的破碎声,也使墨容见到了让众人惊诧的原因。 “你来了。” 猎人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头,看着碎裂的木椅,无奈地坐到了地上。 墨容将另外一只酒杯推到了他的身前,抬起自己的手示意了下,随即又喝上一大口。 啪啪啪 酒馆的木门不断地撞击在石壁上,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酒馆刹那间只剩三人,但老板娘并没有在意,眼前的这位庞大的身影更令她激动。 “你你是猎人” 她从小就从父辈的口中听过猎人的故事,它们与头颅极为不搭的骨感身躯,围绕在用以隐藏的草团附近的尖牙,每一位猎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狩猎欲望,几乎不会放过自己看上的猎物。 她父母总在她小时候不愿意睡觉时拿这个故事吓她,所以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但她从没想过猎人真的存在。 猎人没有搭理老板娘,反而伸出了一只手摆在墨容的跟前,墨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了枚闪烁着蓝光的石头,放在了他的掌心。 “生命蝶,你果然找到了它。” 猎人的眼睛微眯着,两根手指将石块捏起放在自己的面前,不住赞叹着。 “生命的奥义,多少代了,总算是在我这完成了日志的补充,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墨容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好奇地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猎人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善茬,城外的哨兵们会安心地放他进来? 事实证明泪水之城的包容性远比他想象的大。 “走进来的。” “他们肯让你进来?” 猎人点了点头,他其实也觉得那些弱小的虫子不会让自己进去,但它们也拦不住自己,谁知道他们只是略微奇怪地看了一眼就放他通行了。 墨容转头看向仍在盯着猎人目不转睛的老板娘,轻声说道:“老板娘,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能请您回避一下吗?” 老板娘恋恋不舍地从猎人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了台,推开木门走到了酒馆之外。 她虽然非常好奇,但她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你现在可以说了,你找我过来想干什么?” “我要杀一个人。” 第137章 第二位 (双更,各位读者大大请从上一章开始阅读) 猎人打量日志的眼神突然一滞,变得怪异起来。 “你要杀人?” “没错。” “你捏碎了我给你的信物,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杀?” 猎人有些不解,若只是杀人,又为何要唤他前来呢,在之前二人的交战中他可算是落败的一方,如果要杀的人连墨容自己都感觉棘手的话,他大致也是不敌的。 墨容摇了摇头,回想起上次差点就要杀死灵魂大师时,突然天降的卢瑞恩。 如果他贸然行动,那结果想必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而且经过上次的袭击,灵魂圣所想必防守的更加严密,所以他需要猎人的帮助。 “我要杀的人,我自己可以解决。” “所以我需要你做的不是杀人,而是帮我拦住一个人。” “拦人?” 猎人有些不解,墨容接着问道: “你知道这座城里最强的人是谁么?” “是那位身处高塔上的人,我一进城就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说实话,这座城里能让我看的上眼的,也就那么几人,他也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那就好,省了我一番解释的功夫。” “所以你要我拦的人,是他?” 猎人端起了他身前的酒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啧这麻痹神经的玩意,偶尔喝喝还是挺舒服的。” “没错,这次计划刺杀的目标,已经躲过了我的一次袭击了,而那次的失败,就是因为他的插足。” “所以我要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拦住他。” “不用太久,撑到我杀掉计划的目标即可,一旦计划完成,你大可以全身而退,后果我来承担。” 猎人砸砸嘴,又伸手从刚才逃走的酒客桌上拿了杯酒,一饮而尽。 “猎人从不狩猎在自己能力之外的猎物,面对他,我没有把握。” “但我会拼上我的一切,交给我,这是一名猎人的承诺。” 墨容离开座位走到门外,招呼着老板娘回到台,向她问道:“老板娘,若是我想要将这酒馆包上一晚需要多少吉欧?” “嗯也不用太多,两百吉欧就行。” 老板娘虽不解墨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 “你刚进城,没找到地方住。” “我?” 猎人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作为一名猎人,强大的生存技能本就是必备,住在哪里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墨容听罢哭笑不得, 看来要是不给猎人安排一个住处,他怕是要晚上睡大街了。 他倒是想带猎人住在伊达的房间里,但猎人的个头实在太大。 “这里的晚上可是有巡逻哨兵的,你还是打消睡在外面的想法,我可不想计划还未执行,你就被赶出城去。” “嗤,真麻烦,那些好吃懒做的虫子们,规矩倒是一点不比我们猎人少。” “老板娘,这里是三百吉欧,你看看我能不能把这包下来给我旁边这位住?” 老板娘将其中的一百吉欧推了回去,神色没什么变化,要是细究,徒留对猎人的好奇。 “当然没问题,冠军小哥,你能跟我说说你俩的关系吗?” 老板娘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悄声对墨容说道,怕他误会又赶忙解释。 “我实在好奇,这位以往在我的印象中,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人。” “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个比我更优秀的猎人,仅此而已。” 猎人的话语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好似只是在阐述一件再不过寻常的事,但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可是给老板娘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她自打出去闯荡之前,一直都认为猎人是虚构的,可当她不断地在圣巢的各处游历,所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多时,猎人的形象就不断地在她脑海中臆想成型。 狠厉,冷血,暴戾。 最重要的是他的实力,她从别的探险家口中听过,几乎没人能躲过猎人的狩猎,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强大。 老板娘看向坐在猎人一旁的墨容,眼神再次变化了许多。 选拔赛的冠军含金量自然不低,可若是想要对比猎人的折服,除非他是第一届的冠军。 但是第一届选拔赛没有冠军。 能在拥有如此强大实力的同时,保持这副平易近人的态度,实在难得。 “老板娘,别听他胡说,我只是与他堪堪打个平手。” 墨容摆了摆手笑道,但老板娘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全当是他在谦虚,收起吉欧后转身又去里面端了两杯酒给二人,随即才离开了酒馆。 “对了,你还没说这次的刺杀目标。” “明天你自然会看到了。”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巫斯缓缓苏醒,发现自己竟被绑在一座复杂的仪器之前,周遭环境昏暗,只有望向他贪婪之至的眼光在闪烁。 “这个实验体的身上,怕是拥有着与上次那个完全不同的结晶。” “是啊,不知道这次的实验体会给大师带来怎样的惊喜。” “若是可以的话,真想再跟大师讨要一点,拥有力量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妙,着实令人着迷。” 学者们边说边向巫斯靠近,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了身影。 巫斯的眼睛瞬间瞪大,他发现眼前的这几个人,竟是悬浮在了空中,周身还围绕着一颗闪亮的黄色光球。 “你们是谁!抓我来到底想干什呃!” 巫斯的双臂突然刺痛,他感觉好像是被一根手指粗的针管插了进去,随后更为强烈的痛苦传来,他向着那些连接着仪器的管道看去,在其中流动的竟是漆黑的虚空物质,而那些管道的尽头,赫然是个一人高,已经存满虚空物质的罐子。 “这个实验体倒是比上一位稳定许多,至少不是满嘴的脏话。” “真是有辱斯文。” 听眼前这几人的话语,他不是第一个遭受如此折磨的人,而又若是他的同族,那必定就是失去踪影已久的三叔。 如今看来,他三叔已然遭遇不测,想到这里,巫斯的情绪开始剧烈波动。 “你们,对三叔做了什么?!” 第138章 王后驿站 巫斯现在很想给眼前的这几个该死的家伙来一发复仇之魂,可自打离开祖先山丘自己所布置的结界,灵魂力量就不断地在从他的身体里流失。 按理来说他现在本该因为灵魂的缺失而无法苏醒,但现在看来那些插入他体内的针管不仅在抽取他身上的虚空物质,还渡给了他赖以生存的灵魂力量。 可惜以那点微不足道的灵魂力量,根本用不出来法术。 “那是你三叔?脾气可真是暴躁,但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比你好。” 一位学者漂浮至巫斯的身前,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 “因为你的三叔已经被人救走了”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那些罐子里的东西,就是从我三叔身上抽的!” “你知不知道那种抽取量,我三叔根本活不了!” 巫斯的情绪波动缓缓降了下来,可仍是怒火冲天。 “哦,那关我什么事?” 学者摆了摆手,有些讥讽地说道。 “不过你说的挺对的,你三叔虽然被救走了,但估计这会已经不知道被埋在什么地方了” “那样也不错,起码不会在这里抱怨终生,哈哈哈哈哈” 束缚巫斯的仪器被他挣扎地猎猎作响,可终归是有心无力,而在下一瞬,学者的身旁突然凭空发出了一阵短暂的爆鸣,刺眼的闪光只一刹便消失,而出现在那阵闪光中的,赫然是灵魂大师。 “新的实验体怎么样了?” 几位学者见索玛斯的到来,纷纷围绕在他身旁鞠躬行礼。 “禀告大师!实验体状况稳定,可以进行提取!” 索玛斯那漠然的眼中流转出了一丝贪婪,再一阵闪烁,他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巫斯身前。 “蜗牛萨满,你们一族对灵魂的运用到底成长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里,有着与上一位萨满同源而异途的力量。” “你们这群小偷!妄想从我这里得到萨满的任何知识!” 巫斯的眼睛快要瞪出了眼眶,但索玛斯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脸上还出现了一抹‘善意’的笑容。 “我可不是什么小偷,我身为灵魂圣所的领袖,对灵魂的运用自然不在你们之下,将你们的知识交给我,不也是一种传承吗?” “我可不想萨满一族熠熠闪光的知识结晶,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我就是将萨满的知识带进土里,也不会将它们交给你们这群小偷!那是对萨满的侮” 巫斯的怒吼还未完全落下,就被一脸阴沉的索玛斯手中的光球击晕了过去。 “侦测身体数据,今天没有异常的话,明日开始抽取!” “遵命!” “王后,您这是何苦呢?” 德莱娅坐在白色夫人的身后,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白王将关于外驻的事情告诉她了,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没法放心白色夫人在外的安危,所以将她派去保护白色夫人的安全。 但德莱娅怎么也想不明白,外驻这种差事何须王后亲自上阵,若是担心诚意不够,让她来也好啊,哪有一国之后自己要求外派的。 “德莱娅,你说这乘坐鹿角虫的感觉可真是新奇,倒是在王宫中未曾体会到呢。” 白色夫人抚着身下奔跑在隧洞中的庞大鹿角虫,面色一改在王宫中的冷漠,露出了好似孩童般的好奇。 “王后” “好了,德莱娅,有些事情若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就当我看腻了王宫的风景,出来散散心。” 德莱娅只好将她心中的疑问作罢,静静地坐在鹿角虫的背上。 咚咚咚 鹿角虫厚重的脚步声在隧洞中回荡,在莫诺蒙的耳中不断接近,不断清晰。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德莱娅率先跃下鹿角虫背,与莫诺蒙相互问好。 “参见教师。” “骑士多礼,王后突然到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鹿角虫主动地屈膝俯下身子,让座椅与站台保持在同一水面上,德莱娅还未上去搀扶,莫诺蒙便先她一步走到了白色夫人的跟前。 “莫诺蒙参见王后!” “教师多礼了,此次前来叨扰教师,还请教师海涵。” “王后言重。” 教师档案馆的人手并不多,为了迎接白色夫人的到来更是全班人马齐齐出动,走在三者前面为她们开路。 “听王宫传来的消息,王后此番前来,是要去往苍绿外驻?” “正是如此,常年来待在王宫内,见到的风景实在有些腻了,正好出来外驻看看,听说苍绿那边的风景动人宁神,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莫诺蒙点了点头,跟随着白色夫人的脚步一路前行到了苍绿深处,在一处花团锦簇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白色夫人喃喃道,缓缓俯下身子将洁白的双臂插入湿润的泥土当中,就在众人不解白色夫人此番行为到底何意之时,他们前方的土地突然隆起,粗大的根须蜿蜒向上,野蛮交相生长,不多时,一座由根须组成的石球状住所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当根须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三者身后的哨兵们齐齐怔在了原地,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宏大场面,一座几人高的住所还不到十几个呼吸便出现在了眼前,在他们的认知中,说是神力也毫不为过。 白色夫人收回的双臂,一如之前的那般白洁,在这里建造住所是白王对她唯一的要求,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但为了快些离开王宫,她也就仓促应下了。 “王后,这便是您外驻时的住所吗?” 莫诺蒙皱了皱眉,这相较于王宫实在太过简陋,就连她的档案馆也比之大了十几倍不止,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一国之后住在这等寒酸之处,实在有损颜面。 “莫诺蒙,出来外驻本就不为了贪图享乐,只我们二人,足矣。” 听罢白色夫人的言语,莫诺蒙也只好作罢,此间事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与二人告别。 而不久前的那个鹿角虫站,也因为白色夫人的停留有了名字。 王后驿站。 (感谢 增 的一个灵感胶囊;感谢 木星的喵星人 的一个催更符;感谢 拥抱虚空 的一个灵感胶囊。) (读者大大实在太大方了,作者哭死,最近没到周末实在太忙,周末给各位读者大大加更三章的量) (作者磕头jpg) 第139章 拯救 月黑风高夜。 墨容看着大门前的两队哨兵,皱了皱眉。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那丢脸的行径,灵魂圣所这次的布防要严密上了不少,不仅是在他眼前走动的哨兵们,借着灯光向里面看去,依稀能看清地上数不清的倒影。 墨容耐着性子,潜伏于暗影之中,就这样盯着灵魂圣所的大门,直到窗外的昏暗渐渐变得明亮。 一晚上的观察,并没有让他的神情缓和多少。 他原以为夜间布防的兵力已经不少,可当时间越接近第二天,从灵魂圣所内走出的哨兵就越多,直到现在,足足有四队哨兵巡逻在了大门前,这阵势,想必今天有大事要发生。 至于是什么事,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情况如何?” 墨容一路奔向小巷酒馆,刚开门猎人的话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此时猎人的眼睛没有丝毫休息后短暂的疲惫,绽放出的精芒更让墨容觉得他亢奋了一夜。 “你没休息吗?” “时刻保持意识的清醒,是猎人的基本素质之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墨容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情况不容乐观,灵魂圣所的布防远超我的想象,若是要硬闯,定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多一分时间就多一分危险,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猎人缓缓弓起身子站了起来,淡淡道:“换我来的话,这种程度的狩猎少不了几十日的观察。” “要么乘虚而入,要么攻其不备,要么兵行险招。” “你说的那什么灵魂圣所,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小道吗?咱们来个突击。” 墨容摇了摇头,上一次从升降梯处破开的大洞,现在定然被特意加固,而灵魂圣所所在的尖塔又离守望者尖塔并不远,想从塔外攀附破窗更是天方夜谭。 “那就很遗憾了,三种方法都行不通,那就只好硬闯喽。” 猎人摊了摊手,话语中还有些轻松的笑意,好似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墨容叹了口气,他倒是想静观其变,多想些策略以防止计划的失败,可他能等,被抓的巫斯却分毫等不得,要不然巫烈前辈的惨状,怕是会再现于巫斯的身上。 吱嘎 老板娘推开了酒馆的木门,笑着为二人端来了些早餐摆在桌子上,嘴里还招呼着:“早餐,刚出锅的,趁热吃。” 墨容倒也没客气,端起碗便吃了起来,猎人却是无动于衷,静静地坐在原地。 “猎人你不吃?” 老板娘试探性的问道。 “抱歉,我从来不吃别人给的食物。” 对于猎人的回绝,老板娘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坐回到了台上,准备迎接新一天的酒客。 “呼~,舒服,多谢老板娘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再来吃您的早餐。” “机会有的是,我等你来。” 木门吱嘎作响,猎人跟在墨容身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拐出了小巷,街上的热闹喧哗止步于他们身边,丝毫不能寸进。 “计划正式开始。” “你说大师至于吗?咱们四队人挤在这门口,别说人能闯进来了,我现在感觉空气都给咱们堵在了外面,有些呼吸不畅。” “少说点话,也就这几天,事情少吉欧多,你在外边打着灯也不一定能找到这美差事。” “说起来咱们还得感谢一下上次的闯入者呢,要不然这美差事哪轮的到我们?” “我这右眼皮老在跳,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说,有没有可能上次那闯入者会再来一次?” 灵魂圣所大门的巡逻工作平常只需一队哨兵便能完成,如今四倍人手,倒是让众人没了紧张感,闲适了下来,为了解闷窃窃私语着。 “再来一次?你没听之前被辞退的哨兵们说吗?” “那闯入者险些在他们的追杀下丧命,得亏他跑得快逃过一劫,我反正觉得他肯定不会再来了。” “照你这么说,那闯入者很弱喽?那上届哨兵为什么被辞退?” “这谁呃!” 正要回话的哨兵突然眼珠上翻,就要晕倒在了地上,另一位跟他聊天的哨兵脸色一变,赶忙伸手将他扶住,可他耷拉下的半边身子,也让这位清醒的哨兵看清楚了藏在他身后的矮小身影。 那位哨兵的眼睛缓缓瞪大,这模样,正是不久前一位学者给他们看的,要着重注意的对象。 “有闯入” 身体因为惊恐下意识地帮他喊出了声,可话音未落便也如同他手中的哨兵一般晕死了过去。 扑通 “敌袭!敌袭!” “有闯入者!快列队!” 这时人多的优点便体现了出来,墨容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可在交叉的视线下,不到三息就被其他哨兵所察觉,也让他临时起意的潜伏计划落了空。 眼见行踪已经败露,墨容再不留手,拔出骨钉便迎着众人的攻势而上,骨钉技艺层出不穷,哨兵们虽人多势众,却被墨容一人打的手忙脚乱,甚至还出现了因为慌乱将骨钉劈砍到同伴身上的滑稽现象。 “快去禀告大师,上次的那个闯入者又来了,快!” 部分哨兵很快就意识到了,眼前的敌人已经不是简单的人数压制便可以取胜,他的技艺将双方一度拉到了同样的水平线上。 不,他们甚至还要低上一筹。 “乖乖装晕不就好了,非要挨打才舒服。” 一道球形白波呈直线洞穿了想要逃走报信的哨兵,也让旁边的哨兵惊诧不已。 这闯入者,实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四队哨兵很快溃败于灵魂圣所的大门之前,堆成了一座虫山。 而墨容再进一步,又是四队哨兵站在了他的跟前,尽管兵种复杂多样,可下场仍是与外头的哨兵一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啧,我建议你们去斗兽场练练,实力真的够差。” 墨容撂下一句话便直奔之前禁锢巫烈的房间,通过周遭昏暗的光线,他隐约在那仪器之上,看见了一个被束缚的人。 “巫斯,你怎么样!” 墨容赶忙奔至仪器的跟前,可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被仪器束缚之人的面孔也就越加清晰。 “你终于来了。” 墨容脸色一变,立刻飞身后退,因为在他眼前的,并不是那个祖先山丘里矮小的身影,而是那带着蔑视的目光,嘴角向下的华贵身躯。 “灵魂大师!” 昏暗的灯光刹那间变得明亮,使得周遭的昏暗被尽数驱散,暴露在灵魂大师身旁的,赫然是成群的哨兵,以及数十名身边环绕着灵魂球的学者。 “怎么样,我从未以此阵仗欢迎过任何人,就连塔尖上的那位都不例外。” 索玛斯缓缓地飘向墨容的身前,眼中充满着讥讽的笑意。 “你应该感到荣幸。” “灵魂大师,蜗牛萨满呢?你把他怎么了?” 墨容将骨钉置于身侧,话语中的冷意毫不掩饰,谁也不知道他手中的骨钉,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劈向灵魂大师。 “蜗牛萨满?什么蜗牛萨满?” “你们有见到过吗?” 索玛斯故作懵懂地朝着身后的哨兵与学者们看了一眼,那些人们也很配合地摇了摇头,他随即转过头看向墨容,眼神有些无辜。 “很明显,你找错地方了。” “这样啊,嗯那可能确实是我找错地方了,抱歉,我先走了。” 墨容‘天真’地笑了笑,收起骨钉还真就准备转身离去,灵魂大师眯了眯眼睛,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走向密室的大门。 喜欢演? 那墨容可不介意跟灵魂大师来上几个回合,他倒是想看看灵魂大师能演到什么时候。 墨容才堪堪踏出不超过五步,索玛斯的脸色就已然阴沉了下来。 “先走了?” “上一次你不请自来,作为客人,打伤主家的仆人,还乱拿主家的东西,不合规矩?” “拿完之后还对主家不敬,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是不是” “太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咻! 几道灵魂球朝着墨容激射而来,只见得他身旁尘土飞扬,待到灰尘散去,墨容的身前已然被那些光球砸出了些许凹坑。 “怎么?这才哪到哪,就演不下去了?” 墨容话语中的轻蔑,让索玛斯的怒气更甚一筹,可还未发作,就立马冷静了下来。 “哈哈,这次倒是我先失礼了,来都来了,也好让我尽一下待客之道嘛。” “不要让我身后的人失望,祝你玩的开心。” “对了,不要玩太久哦,要不然的话” 索玛斯背过身去,眼角的余光尽显恶意。 “你的朋友可就等不及了。” 寒光闪过众人紧紧注视着墨容的眼睛,只见其转过身子,披风无风而动,骨钉直直地朝着灵魂大师刺去。 “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礼物。” 骨钉穿过灵魂大师所在的位置,可他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了那团白光之中,只留下略带玩味的话语回荡在墨容的耳边。 咻咻咻! 破空声不断响起,眼见灵魂大师已经离开,学者们早已迫不及待地使用那因实验而赋予的特殊能力,数十道灵魂球向着墨容砸来,一时间竟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杀!!!” 那些举着骨钉与长矛的哨兵紧跟着光球冲向了墨容,妄图在混乱之中取走他的性命,面对来势汹汹的众人,墨容的神色未曾出现丝毫慌乱,另一只手稍稍抖动,泛着华光的盾牌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即将骨钉架在耳旁,身子微微弓起,持着盾牌便向前冲去。 愚人斗兽场一途,白的出现与后面意外的发生,让墨容对虚空的属性又有了些另类的猜测。 在游戏中,面对多个结局中光明之神辐光的死亡,不仅仅是小骑士一人的功劳,还有着其他容器的力量,例如众多死去的容器之魂,亦或者是纯粹容器的灵魂。 甚至是在神居中,虚空之神的亲临。 但归根结底,也是关于虚空力量之间的自洽,就像是在斗兽场中,两人的交流无需言语,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当时连碰都不用碰,自己就能知道白的心之所想。 不仅如此,白只是观摩了他的一场战斗,就能将他所学的骨钉技艺偷师个大半,再加上后面白的异变与他内心中莫名的低语,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可以与容器进行共鸣。 亦或者说,他能与虚空共鸣。 骨钉绕过灵魂球,犹如一条白线穿人群而过,哨兵的后脖颈之上不一而同的出现因重击留下的血痕,随后倒地声如同一连串的鞭炮,眨眼间就有几十哨兵失去了战斗力。 “前辈的招式用的还挺舒服。” 墨容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眼中有些窃喜。 这一招他也是在离开愚人斗兽场后不久发现的,当泡完温泉恢复清醒后,脑子里就多了关于白的一系列战斗技巧。 这下他与前辈都算是知根知底了。 学者见状,赶忙向后跑去,奔跑的途中还在不断地扔出灵魂球,与灵魂大师不同的是,每当那些灵魂球产生于学者额头上的花纹时,他们的脸色就要苍白一分。 又是十多道灵魂球奔着墨容砸来,但这次更让学者大惊失色的是,那些灵魂球在撞到墨容驾于身前的骨钉时,竟被他一个上挑给反击了回来,尽管只有少部分,但也足够对他们造成威胁。 砰! 灵魂球砸在其中一个学者的身上,只见他眼睛瞪大,表情惊恐,身体就像已经撑满的气球,被再次注入了空气,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让不远处的哨兵看到都惊骇不已。 时间并不充裕,墨容也没打算多跟他们耗时间,刚才的战斗已经积蓄满了灵魂力量,几发复仇之魂,彻底将这片密室清了场。 “就这?” 他还以为灵魂大师给他准备了多大的惊喜,对比上一次也就多了几个会用法术的学者。 而且还是不完全的学者,他记得游戏中的学者可是还会瞬移的。 墨容撇了撇嘴,双腿一迈便奔向了密室的出口。 第140章 守望者骑士 墨容持着骨钉与盾牌,不断地突破围剿而来的哨兵队伍,学者们的光球与他的骨钉技艺交错施展,灵魂圣所内部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你得快点了。” 猎人就跟在墨容的身后,偶尔心情好了帮他补补刀,大部分时间就像一个观众,看着墨容在灵魂圣所内大杀四方。 “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 墨容的骨钉再次击晕不断冲来的哨兵,神色有些无奈。 他的实力虽然要高出眼前的敌人许多,但奈何人海战术实在烦人,尽管用复仇之魂与魂晶光束解决了不少哨兵与学者,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敌人从两边涌出来。 “你只说让我帮你拦住一个人,可没说要与你共同抗敌。” “那是另外的价码了。” “” 墨容看准了出口,一连三发复仇之魂离体而出,勉强清出了一条由哨兵铺就的道路。 他本来还想储备多些灵魂力量用以突发情况,现在看来是一点不能留手了。 “跟上!” 粉芒自墨容的身后炸开,随后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猎人的眼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居然还在藏拙,优秀的猎人。” 猎人的眼中充满着赞赏,双腿齐齐发力一蹬,跃过下方的人群,朝着墨容离开的背影追去。 而刚到另外一个房间的墨容,身形立马停顿了下来,惊愕不已。 他就说灵魂大师在知道自己会来的前提下,怎么只会做这么点准备。 可为什么守望者骑士会出现在这里?!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干的,到底是什么事?” 灵魂圣所的天台上,除开灵魂大师,还有另外一位散发冷峻气势的身影。 “灵魂圣所诞生的意义,本就是为了追寻灵魂的奥秘,至于你说我在干什么事我只能说,我在进行我的本职工作罢了。” 索玛斯的目光自天台穿过雾霭,向着下方城中川流不息的虫子们看去。 “你的实验已经违背了初心,王上不会同意你继续下去的。” “违背初心?你哪里看到我违背初心了?” 索玛斯的声音突然高昂,身躯也不由自主地挺立,像一只警觉的大鹅。 卢瑞恩叹了口气,他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索玛斯从外面抓人回来进行实验了,看样子,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居民。 现在连装都不装一下了么? “任你如何巧舌如簧,都改变不了我脚下的密室里成堆失败的实验体,你已经误入歧途了,现在迷途知返,尚且还有回转的余地。” “卢瑞恩,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搞得我们两个很对付一样。” “你以为我会因为上一次的袭击而感谢你?哼!要不是你的玩忽职守,我的实验进程要远比现在快的多!” “至于你说的那些失败的实验体,我可没有强迫他们进行实验,对力量的追求是存在于我们身体中的本能,连你尚且不能抑制,何况他人?” “可你从未说过实验失败的后果。” 索玛斯的眼瞳微微瞪大,转头有些吃惊地看向卢瑞恩。 “我听到了什么样的笑话?” “既能得到吉欧又能增强实力,还没有代价?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啊,让我也体验体验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卢瑞恩,你看看你脚下的那些愚民。” “穷的人只能借着自己的生命而苟活,而富有的人却能用吉欧轻而易举地买下他人的命运,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些失去了忧患意识,失去了战斗意识,只会傻傻享乐,自私自利的蠢货,从未在乎圣巢的前途,若是将来发生了变故,他们还能干什么?” “拿吉欧砸死别人,或者用自己的肉身撑死别人吗?” 卢瑞恩顺着索玛斯的目光,也向着下方的街道看去,沉默了好半晌。 “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你已经承认我说的话了,卢瑞恩,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看看这些年你到底在守护些什么,腐朽的东西没法长存,发展必须伴随着变革。” 卢瑞恩的眼神有些恍惚,尽管索玛斯所作所为,皆不是善举,可那没法否认他理念中部分的正确性。 等他再次将视线凝聚于下方行走的人群,只看到了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虽有瑕疵,可仍旧是一枚明亮的珠玉,动摇的心又立马坚定了起来。 “你我理念不同,可追求却有相似之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犯,我便不会再留情面了。” 索玛斯张口还想反驳,卢瑞恩却抬手打断了他。 “你的灵魂实验趁早回归正途,王上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这次的沉默换做了索玛斯,当他听到卢瑞恩的话语后,脑中一片空白。 找到办法了? 那这就意味着他的实验已经没有意义了? 蜗牛萨满白抓了?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冲击着他用以支撑日以继夜实验的信念,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紊乱的情绪使得索玛斯体内的灵魂力量也被带动,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眼中也不再茫然。 不对,他还没有失败,只要自己的实验成果能比之王上的办法,那一切都还有意义! “卢瑞恩,我要借用你的骑士团。” 索玛斯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刚准备离开的卢瑞恩停下了身子,眉头微皱,语气略微有些不善。 “你没听进我刚才说的话,还想把手伸到我这里来?” “不,我只是借用这一阵,以防止上次的意外再度发生,就当是你给我的赔罪。” “我从来都不需要给你赔罪,你也知道凡事都有后果,你自己做的事,总得自己承担。” “借给我,仅此一次,之后我便不会再行强掳行径。” “所言非虚?” 索玛斯点了点头,卢瑞恩犹豫了会才缓缓开口。 “好,但我只能借给你骑士团中的部分骑士,他们还得守护我那座尖塔。” 索玛斯撇了撇嘴,心想着是谁守护谁还说不准,但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没问题,部分就部分,总比没有好。” “我麾下的骑士不会为了你的实验而付出生命,如果真有变故发生,他们顶多帮你拦下闯入者,仅此而已。” “虽说好话不说第二遍,但我还是劝告你一句,你所行之路偏颇,趁早修正尚能回转。” “知道了。” 墨容的眼神有些凝重,一一从守望者骑士身上扫过,数量足足有五位之多。 更重要的是,这五位骑士都处于战斗状态! 他记得在游戏中也仅仅只有六位,而且同时处于战斗状态的,也堪堪才有两只。 “闯入者,速速离去!我等不欲与你为敌!” 站在离墨容最近的那位守望者率先出口,声音如同春雷炸响在墨容的耳边。 “你们,是遵循着守望者大人的旨意前来的吗?” 守望者骑士不答。 “灵魂圣所湮灭人性的实验,与强取豪夺的卑劣行径你们不管,反而还要护着?” 守望者骑士仍旧不答。 “灵魂大师掳走了我的朋友做实验,现在他的性命危在旦夕,可否请各位骑士行个方便?来日定当重谢!” 守望者骑士还是没有一点动作,将骨钉扛在自己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他。 墨容紧了紧手中的骨钉,心里暗骂一声愚忠,他虽然不信卢瑞恩会包庇灵魂大师的所作所为,但现在这没来由出现的守望者骑士,多多少少也说明了一些原因。 “既然各位不肯让开的话,失礼了!” 沟通失效的同时,墨容的骨钉之势已经积蓄,随着蛾翼披风的发动,冲刺劈砍就已然来到第一位守望者骑士的身前。 叮! 强烈的震感顺着钉柄传到了墨容的手臂,刹那间变得酸麻,只见守望者骑士收起了骨钉蜷缩着身子,用坚硬的背甲抗下了这一击。 “还能这样?” 墨容瞳孔微缩,他可不记得守望者骑士还有这种防御不对! 他想起了游戏中那些未曾苏醒的守望者骑士,自己可以在他们的背甲上进行下劈,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确实拥有着不俗的防御。 守望者骑士感受到骨钉之势退去,顺势从怀中拿出骨钉,扭转身形向前踏出,二连斩刹那间就向着墨容劈去。 有着稳定之体的加持,酸麻感只一阵便如潮水般退去,熟悉的招式出现在了墨容眼前,正想着拿出闪耀龟甲挡下这一击时,眼神微微一亮。 手中正握的骨钉调转化作反持,墨容的脚步不曾退却,反而聚集腰部力量,将骨钉猛地向前挥去,直直地迎向攻来的守望者骑士。 叮!叮!砰! 骨钉碰撞的声音只持续了两次,最后一击则是骨钉与肉体所产生的闷响,守望者骑士闷哼一声,蜷缩着身子向后滚去,与墨容拉开了距离。 “这技艺,爽!” 刚才墨容使出的,正是不久前白在斗兽场内使出的技艺之一,三连斩。 攻击节奏与守望者骑士相同,可那多出的一下直接奠定了他的优势。 第一次的试探,墨容占据了上风,五位骑士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好似确定了什么。 下一刻只见五人将骨钉持于身前,粗壮的双腿齐齐发力,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唯独那多出的一个泛着寒芒的‘尖角’,让圆滚滚的身形多出了杀意。 咚! 五位骑士分为二三之阵,高速旋转的身躯像是五个圆锯,从不同的方向朝着他杀来。 “打不过就叫人?!” 墨容见状哪还敢待在原地,赶忙加快了脚步离开了他们所要撞去的方向。 骨钉与地面的摩擦声不断回荡在这片密室之中,留在地面的五条长度不一的沟壑无不是在提醒墨容, 若是吃上一下,后果便可能与它们一般,满目疮痍。 守望者骑士的背甲在这一刻好似有了弹性,撞在一旁的石壁上后竟朝着墨容的方向弹射而来,墨容不敢托大,再次转移,原来所站之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凹坑。 剩下的四位骑士攻势很快也来到了他的身前,一上一下,倒也留给了墨容一个喘息的空间,如此机会他当然也不会错过,赶忙跃起身子向着下方的骑士劈去,但反馈而来的手感告诉他,这一击仍是打在了他们坚硬的背甲上。 第二波交锋,守望者骑士的眼神也逐渐认真起来,眼前的这个家伙既然能避开他们的一次攻势,那就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断上演刚才的一幕。 “错开!” 一声令下,两名骑士再次蜷缩成球,携着骨钉朝着墨容奔去,而剩下的三位则以双脚跟在后面,静观其变。 故技重施,墨容再次跃起下劈,后面的两人见状,立马蜷曲身子双腿发力,骨钉朝着地面劈去,刹那间便以这两股的合力撞向墨容。 点点白光顺着骨钉流向墨容的身体,其中一次下劈侥幸触碰到了骑士的肉身,也稍稍补充 了点灵魂,面对接踵而至的攻击,墨容身后的蛾翼披风舞动起来,扭转身躯顺势又给了两位骑士一钉。 而就在他落下的时候,最后一名骑士也来到了跟前,趁着墨容滞空,二连斩瞬间祭出,这个判断无疑是最正确的,一般的敌人此时已无还手之力。 可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喝!” 大量白雾从墨容的口中喷吐而出,尽数轰击在了下方劈空的骑士身上,也使得他滞空的时间进一步增加,躲过了本要击打在他身上的骨钉。 释放嚎叫幽灵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顺便又给了下面出现短暂失神的骑士一击,随后才稳稳地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咳咳!” 墨容揉了揉脖颈,第一次朝下释放嚎叫幽灵,感觉还真是奇妙,居然有些剌嗓子? 五位骑士齐聚,脸色更加沉重,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敌人,实力可能要在他们之上,但骑士的精神仍在驱使着他们的战斗本能,休整几息后再次向着墨容冲来。 紫意流转于墨容的身体,紊乱的力量充斥于全身,面对守望者骑士,想要速战速决那就只能依靠无视防御的法术。 而噬魂者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第141章 灵魂暴君 通过斗兽场中的试炼洗礼,现在的墨容面对众多敌人时早没了之前的紧张感,心跳也不会显得急促,凭借着高超的骨钉技艺,墨容总能以守望者骑士意想不到的方式攻击到他们,尽管次数不多,但得益于噬魂者的力量,他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充盈了很多。 面对着再次袭来的守望者骑士,墨容深吸了一口气。 该结束了。 复仇之魂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洞穿了五位守望者骑士的身躯,使得他们齐齐精神恍惚,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你你不能过去” 有气无力的话语传到墨容的耳中,气的他真想再给说话的那位骑士来上一钉,他们可是卢瑞恩的部下,守护着守望者尖塔的人,怎么是非善恶不分呢? 没再搭理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守望者骑士,墨容马不停蹄地再次向上奔走,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巫斯的踪影,他的心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 “精彩,以一敌多还能这么冷静果决。” 猎人在门口观摩了好一会,在战斗结束后才继续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行,手中还有一枚闪烁着黑芒的石头,其上的花纹不断改变着。 墨容几乎已经走遍了大半个灵魂圣所,可还是未能找到任何关于巫斯的踪迹,先前战斗所发出的动静,几乎引起了他所在的尖塔,以及附近所有的哨兵与居民的注意,这其中,也包含着守望者尖塔塔顶,站在望远镜旁的一个矮小身影。 “你果然还是去了。” 卢瑞恩头疼的很,上一次他‘救下’索玛斯的攻击,其实是在帮助墨容逃脱,那时的战斗并未跟现在这般持续那么久,消息的传播也不像现在这样发酵的这么厉害。 所以他这次已经没法再帮助墨容了。 即便他做的是对的。 “索玛斯,我希望你能遵守你所说的话,这次之后能够收手,毕竟如此代价,实在是” 卢瑞恩叹了口气,目光好似穿过了灵魂圣所的石壁,看向了奔走在其中的墨容。 而他身后的石床上,像是仍存在着他的气息。 “喂,塔顶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多哨兵都围了过来?”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啊,是什么人敢在那里捣乱,是真不要命了吗?” 塔底的入口已经被哨兵封锁,居民与旅客们纷纷站在旁边仰头向上看着,眼中没有多余的感情,纯粹只是对这突然起来的变故产生兴趣。 他们在这住了这么久,还没见到过敢在灵魂圣所闹事的呢。 “喂喂喂,你看那边,有人出来了!” 有人指着缓缓降下的升降梯,低声喝道,众人皆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从升降梯走下的几位哨兵,两两一组,都搀扶着一个伤员。 当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不少人都能从那些精神恍惚的伤员眼中看到不同的情绪。 疑惑,惧怕,甚至是惊恐。 当居民们问向那些受伤的哨兵时,几乎没人回应他们,但他们的喃喃低语还是透露了不少的消息。 “是他,又是他” 一传十,十传百,尽管上一次的灵魂圣所事变并不是人尽皆知,可经过有心之人的传播,在场的人们还是从这句简短的话语中判断出了来者是谁。 “是冠军啊!上次闯入灵魂圣所的那个人!” “是他?他还敢回来?不怕死吗?!” “人家是冠军啊,肯定多少有点武艺在身呐,别急别急,咱们接着看下去。” “守望者大人呢?他不出手吗?” “那倒不至于,这么多的哨兵一起出手,说不定待会那个冠军就被擒住了” 围观的人群闹哄哄的,都在期盼着上面的变故早些落下帷幕,让他们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另一边,墨容总算在奔走的路上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可那反而让他不安的心情更加凝重。 “放放开呃啊啊啊!!!!” 就在墨容推开临近天台的最后一间实验室的大门,总算是看到了被束缚在仪器上的巫斯,也看到了不久前消失的灵魂大师。 “住手!” 灵魂大师用双手扶住了巫斯的脑袋,不知用了何种办法,使得点点白色光粒从巫斯的体内被缓缓剥离而出,在空中逐渐聚集。 这正是蜗牛萨满传授法术时所出现的场景,可现在的画面,分明就是灵魂大师要强行从巫斯的体内剥离出复仇之魂的法术结晶。 巫斯那漆黑的面庞竟在此时有些发白,局势紧张已然刻不容缓,复仇之魂从墨容的身体里飞快地向着灵魂大师射去,逼迫着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拦住他!” 索玛斯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要说普通的哨兵与学者都没能拦住墨容,这是在他意料之内的,可让他不愿意相信的是,就连卢瑞恩麾下的守望者骑士也没能拦住墨容,甚至都没能拖到他从萨满体内剥离出法术结晶。 索玛斯大喝一声,刚才双手离开巫斯的瞬间,那些本已渐渐成形的法术结晶又开始消散,重新融进了巫斯的体内,见状索玛斯赶忙再度贴近,继续进行未完成的仪式。 “你他妈的给老子停下!” 眼见才脱离危险的巫斯又被索玛斯缠上,墨容此刻也是怒气冲天,持着骨钉就向灵魂大师刺去。 刚才还围绕在灵魂大师身旁的学者们听罢,纷纷朝着墨容奔去,也不管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额头上的灵魂球不断祭出,妄图以此来拦下他前进的脚步。 “给我死!” 学者们的优势本就需要拉开距离才能显现,如今因为索玛斯的一句话,竟直接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也让墨容轻松了不少。 冲刺劈砍衔接三连斩,很快就将眼前迎来的几位学者砍爆,剩余的几位还在疯狂地使用灵魂球,离谱的是墨容的攻击还未到来,就已经有几位学者因过度使用法术身躯干瘪了下来,失去生息。 “上!都给我上!拼了命也给我拦住他!” 索玛斯怒吼着,双眼中布满血丝,眼神像是想要将巫斯囫囵吞下,贪婪与渴望在这一刻尽数变成了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一定要阻拦自己? 要是没有他,自己的实验早就成功了,王上的认可也早就会到来。 都怪他,都怪他,等我吸收了这个萨满的法术,我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两行血泪从索玛斯的眼角流下,巫斯体表蒸腾出的白色光粒进一步加快。 索玛斯此时竟不顾灵魂紊乱的后果,疯狂地调用自己体内的力量,他已然下定了决心。 不论付出如何代价,他都要在此杀掉这个该死的闯入者! “差一点,就差一点!” 索玛斯的眼神转怒为喜,法术结晶在空中已然有了雏形,再不过十息,他就能将其从萨满体内完全提取出来。 墨容的势头越战越勇,最后一名学者的身旁已然铺满了因爆炸散落一地的碎片,眼见无法阻止,学者的眼中浮现出了死志。 只见他的身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冲撞着,像是囚笼中的困兽,随着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流出,学者的身体轰然爆开,气浪以他为中心迸发,直直地撞向墨容。 “大人!快走!” 砰! 一声巨响,墨容眼瞳震颤,那学者竟为了阻止他的前进舍身自爆,存储在他体内的灵魂此时如同螂虫,不断地涌向四周,也涌进了他的体内。 那是与容器十分相似的,连绵不绝的怨念与恨意,似乎是在质问墨容,为什么要害他们落得如此境地。 若不是墨容早在斗兽场中与白感同身受,定要被这股精神波动冲击到愣神,此时挡在他身前的学者已然尽数消失,徒留神色疯狂的灵魂大师仍在进行他那诡异的仪式。 “快了!快了!” 话语中的癫狂之意,让远在数十步外的墨容都忍不住恶寒,巫斯所散发的气息越加微弱,已经不能再耽误片刻了。 这般想着,墨容一边朝着灵魂大师疾驰而去,手中魂晶光束凝聚,电光火石间击中了索玛斯的身体。 “快噗呃!” 在巫斯上方,快要凝聚成形的法术结晶再次跨散,落回到了他的体内,而索玛斯也因仪式再次被打断,身体受到了不小的内伤,眼角干涸的血迹再次鲜活。 “是是是你?” 墨容的两下重击将束缚巫斯的仪器彻底砍断,法术结晶的回归也让他缓缓清醒了过来。 灵魂大师的实验让他痛不欲生,巫斯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可再次睁眼,居然看到曾经那个唯一进入自己领地的遗族。 多少字的疑问,巫斯就停顿了多少下,粗重的喘息声虽然听着让人担心,可他逐渐凝实的身躯却让墨容放下心来。 “怪怪不得我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怎怎么样,我我的法法术好用嘿嘿嘿” “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待会我就带你出去。” “你” “放心,有我在,我们都会没事的。” 墨容看着巫斯担忧的眼神,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话,伸手将他搀扶靠在一旁的石壁上,随后转头看向不远处低头耷拉在地的灵魂大师,眉头蹙了起来。 从刚才受到攻击开始,灵魂大师整个人就好似失了魂儿一样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墨容就是感觉到莫名的心慌。 骨钉的锋芒再次显露于他身侧,墨容缓步朝着索玛斯走去,每踏出一步,眼中的杀意就要更甚一分,谨慎也更多一分。 他可不信灵魂大师会毫无目的地坐在那里,指不定还有什么诡计在等着自己。 事实与墨容想的相悖,索玛斯此时已经怔在了原地,若是他一钉劈来,轻而易举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他此时双眼无神,不断低声呢喃着,渐渐地面容扭曲成了一团,双眼也从无神变得暴戾,又转化为无助,再转化为狂喜,远处看去着实奇怪,更显得惊悚。 “就差一点我就能成功了,为什么,为什么” 呢喃声逐渐萦绕在了墨容耳边,他再不顾灵魂大师有什么诡计,提起骨钉就朝着其脖颈劈去。 按照墨容的经验,一般boss出现这种难以言说的画面,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boss要死了,二是这个boss,要通过某种途径变强了。 显然眼前的灵魂大师不属于前者。 “光明,会给予你力量。” “光明,会给予你永生。” “接受光明的力量,洗涤灵魂,净化躯体!” 在墨容接近之前,索玛斯那灰白的眼瞳中就已经流转出了一抹异样的橙色,原本存于他眼中哀嚎的灵魂,在接触到那抹光彩时瞬间平静了下来。 “我,我要杀了他,我需要力量,需要力量” “投入光明的怀抱,我会给予你力量。” “来来!实现我的愿望,让我沐浴在光明之中!” 索玛斯再无被攻击后的颓废,橙光充斥着他整个眼瞳,将他身上所有的伤痕尽数治愈,精神也史无前例的饱满。 “这是,这是力量,用不完的力量!” 咻! 墨容的骨钉已然挥下,可钉刃所过之处哪还有灵魂大师的踪影,一阵白芒伴随着刺耳的暴鸣声炸响在了灵魂圣所的上空。 顺着声音向天空中望去,墨容这才找到了他的身影。 其身上的气势再不似之前那般颓弱,反而给墨容带来了隐隐的压迫感,身上的斗篷不断飞舞着,下垂的嘴角更显得高傲。 虽然墨容不知道为什么灵魂大师会出现此等变化,但他知道此时再叫他灵魂大师已经不贴切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只有另外一个名字才配得上他。 灵魂暴君。 第142章 力量 一阵白芒爆闪,灵魂暴君的身影消失在了上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向墨容袭来的多个灵魂球。 墨容不敢大意,闪身避开后仍在注意那些向远处飞去的灵魂球,果不其然,那些灵魂球好似生了双眼,还没飞出多远就已经看出偏离了目标,调转方向再次朝着墨容飞来。 “不朽的力量!” 平静中略带癫狂的声音自墨容的身后响起,光球还未解决,异变再次发生,此时的灵魂暴君身旁赫然出现了六个围绕着他而旋转的灵魂球,下一刻他便朝着墨容飞来。 一只手飞快地探进了自己的身躯,墨容赶忙将噬魂者换成了闪耀龟甲,随即立马唤出抵挡于光球飞来的方向,然后才将目光放在灵魂暴君身上。 前一刻灵魂暴君处于天空之上,只能察其气势而不能观其面容,可当墨容看到他那泛着橙芒的眼瞳时,身体猛地一颤,不禁失声道:“辐光瘟疫?!” 墨容其实早该知道的,灵魂暴君正是游戏中灵魂大师死后梦境所化,其中蕴含的那鼎盛力量,当然也有着瘟疫的份儿。 可他确实不明白,就说选拔赛那起瘟疫混乱,直接将白王引了过来,而后通过面具的途径将瘟疫压了下去,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内,墨容都没有在这片土地上找到被瘟疫污染的虫子,好似自选拔赛以后辐光就又隐藏了起来。 砰砰砰! 灵魂球不断地砸在他手持的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险些让墨容踉跄摔倒在地,而灵魂暴君身旁旋转的灵魂球也快要到达他的身前,墨容不敢多做停留,看准了那灵魂球旋转之间的缝隙跃了过去,手中骨钉顺势劈下。 震惊归震惊,灵魂暴君虽要比灵魂大师强上不少,但墨容仍然记得如何对敌,这一招只要穿过灵魂球,他便能在灵魂暴君的身上贪上两钉。 饱含信心的骨钉挥下,可却再次出乎墨容意料的落了空。 灵魂暴君见他贴近,再次爆闪瞬移开来,徒留着灵魂球留在原地,向着处于它们正中间的墨容旋转收缩,似乎要将他抹杀在围攻之中。 “变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墨容霎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他怎么也没想到灵魂暴君竟不按套路出牌,但事已至此,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脱险。 “喝!” 嚎叫幽灵向着一面收缩的灵魂球击去,好在墨容的法术力量要更甚一筹,硬生生在灵魂球的包围圈中轰出了一处空缺,蛾翼披风立刻舞动带着墨容逃出生天。 “受死!” 灵魂暴君的怒吼声自他的上方响起,由不得才从上一波攻势脱离的墨容稍作休息,荒芜俯冲便携着骇人气势向他砸来。 “完蛋,避不过了!” 蛾翼披风尚在冷却,滞空的墨容已经在尽力扭转着身躯,可怎样也没法逃脱掩盖他的阴影,无奈只好将盾牌上举,准备迎接灵魂暴君这一记荒芜俯冲。 咻! 就在墨容已经做好准备的时候,一枚石头划破空气向他激射而来,动静很大,他轻而易举便能注意到。 就在墨容以为还有另外的敌人时,这才看到了身处于密室大门处的猎人,他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 “好家伙!” 咚! 墨容立马调转盾牌方向,而下一刻石头正好砸在了上面,不亚于灵魂球的冲击力虽让他吃痛,可也使得他在空中的位置挪移了一步,正好能避开灵魂大师的荒芜俯冲。 一声巨响,那由规整的石块铺就的地板赫然多出了一个大坑,并且还未结束,荒芜俯冲的力量仍在蔓延,掀起的石块如同浪潮般向着四面八方拍去。 墨容见状赶忙收起盾牌,将手闪电般探进体内,把闪耀龟甲换成了奇异鞘翅滑翔在了半空中,这才躲过了荒芜俯冲的余波。 不知不觉中,灵魂暴君的躯体已经膨胀了一圈,不间断地攻击好似一点也没消耗到他的体力,荒芜俯冲过后再次发射了四五枚灵魂球朝着墨容飞去。 此时再看墨容的移动方向,不再是躲避着光球,而是迎着它们直直冲向灵魂暴君。 刚才的几轮交手,墨容毫无疑问是劣势的那一方,为了逃脱灵魂球的围剿,他已经用尽了身体里存储的最后那点灵魂,如果自己一昧地躲避,结果只会被灵魂暴君活生生耗死。 “你到底是怎么染上瘟疫的?!” 比起现在的危机感,墨容的心中仍在好奇这个问题。 如果说连灵魂大师这种人物都被染上了瘟疫,那从他闯入灵魂圣所开始,面对的那些哨兵和学者就更应该早已被侵染,可目前的事实就是偌大的灵魂圣所,只有灵魂大师一人被瘟疫所侵染。 以索玛斯现在的状态,思考问题的同时对墨容进行打击完全不成问题,而在感受到身体里充盈的力量,且听到墨容的疑问时,这才感觉到了不对。 是啊,这股莫名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可就在索玛斯的内心刚刚生出对辐光瘟疫的疑问时,那宏大的声音再次于他脑海中响起,不断挑动着他的思绪。 这种异常索玛斯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在他将灵魂融入自己的躯体并扭曲为法术时,那些哀嚎的声音也曾干扰过他的心智,可那阵冲击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但这声音不同,索玛斯感觉这股力量的来源,远不是他能想象之物,仅仅只是几句话,他内心的意志就在不断动摇,他敢肯定,若是常人被这声音所引导,此时定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化作一副行尸走肉。 可他是谁? 他是灵魂大师!灵魂圣所的领袖!灵魂之道有所大成的人! 他怎么会被这股意识主导自己的身躯? 恰恰相反,他就是要利用这股力量,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在消灭掉这个外来的闯入者后,再继续推进自己的灵魂实验,说不定他还能挖掘出这股力量的规律,让整个圣巢的繁荣程度,再次攀升! 到时候,他就一定能得到王上的认可! 墨容以灵活的身法再次避过那些迎面而来的灵魂球,直逼灵魂暴君本体,骨钉挥出的力量也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寒芒闪过不到半息,就已经划过了灵魂暴君的身躯。 爆鸣声再次响起,灵魂暴君的身影再次自墨容眼前消失,而他刚才所看到的‘支离破碎’的灵魂暴君,也只是他视觉上因为白芒消散而滞留的影像罢了。 “不行,根本碰不到他。” 墨容皱着眉头,灵魂暴君与他对望着,若是让索玛斯知道墨容此时心中所想,定然要失笑出声。 有了这股力量的加持,两人之间的战斗早已不似先前那般,攻守之势,异也! “怎么,也有你棘手的时候么?” “你灵活的身法呢?高超的骨钉技艺呢?” “还有你那引以为傲的法术呢?” 索玛斯此时也好似看穿了墨容的强装镇定,出言嘲讽起来,眼神中的不屑好似已经抹去了印在瞳孔中墨容的身影。 面对灵魂暴君的嘲讽,墨容并不恼怒,甚至可以说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谁会在乎一个手下败将斤斤计较呢? 眼见墨容再次奔跑起来,索玛斯嗤笑一声,又发射了数颗灵魂球依次朝着他追去,尽管这一击仍然落了空,但索玛斯仍是不厌其烦地继续着,每当墨容将要靠近他时,就立即闪烁瞬移。 索玛斯不信墨容没有力竭的时候,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他,让他在不断的失望中陷入绝望,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解他心头之恨。 墨容也在等。 高强度的法术施放,对灵魂暴君来说应该也有停歇的时候,可好一段时间过去了,自己的体力倒是不成问题,但见灵魂暴君却没有任何疲意。 不断闪躲开贴近的灵魂球,墨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着。 怎么办? 怎样才能让灵魂暴君主动贴近自己? 目光从灵魂暴君的身上转移,看向周围的建筑,余光注意到了仍在仪器旁边休息的巫斯。 墨容咬了咬牙,眼神纠结,不知道是否该实行自己心中的计划,灵魂暴君自从第一波攻势开始后,就再也没有靠近过他,看样子也能想到自己的法术已经没有释放的条件,只要不给机会,他就能稳坐钓鱼台。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同猎人口中所说的,兵行险招了。 索玛斯见向自己奔来的墨容突然刹停了脚步,转身向别处跑去,下意识有些疑惑。 “这是,放弃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从墨容的行进轨迹判断出,墨容此番的目标,正是已经被救下的蜗牛萨满。 “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带着萨满逃走?” “狂妄!” 灵魂暴君的身旁再次出现了六个环绕其身的灵魂球,身形微微俯下便朝着墨容追去,不消片刻,就已经来到了墨容的身后。 眼见目的达成,墨容再度转身朝着灵魂暴君迎去,这次他没有选择高高跃起,而是站到了灵魂球旋转时与地面留下的空隙,完美地避开了这一击后微微起跳上劈,可惜骨钉反馈回来的手感仍是空无一物。 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墨容身上的灵魂暴君,自然不会轻易着了墨容的道。 墨容也不气酹,继续向着巫斯奔去,一边跑着,不忘一边嘲讽道:“灵魂大师,你就慢慢地在远处丢球,我就先走一步了!” 灵魂暴君瞬移走的同时,墨容已然来到了巫斯的身前,嘲讽完后赶忙对他低声道:“巫斯,战况危急,如今只能靠你给我创造一些机会了。” “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说着,墨容背起了巫斯,身后粉芒乍现,忽地喷薄而出,不消一息就消失在了灵魂暴君眼前。 “狂妄宵小,我看你能往哪里跑?!” 白芒再次爆闪,灵魂暴君的身形立刻出现在了墨容必经之路的上方,下一刻荒芜俯冲顺势砸下,而墨容见状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成了! 墨容再次将噬魂者换上,立马向着灵魂暴君跃去,手上只有一把骨钉再无他物,这看似作死的行径索玛斯也不知是否含有他意,但这一击,他不信墨容还有其他强力的法术,能与他对撞后取得优势。 墨容尽管背着巫斯,跃起的高度大不如前,可这已经足够了。 之前的种种铺垫就是为了让灵魂暴君用出荒芜俯冲,灵魂暴君的其他法术他不知道能否强行中断,但只有这一招他是能肯定的。 荒芜俯冲一旦祭出,便只能不可逆地向下砸去,而在灵魂暴君落地前那短暂的僵直时间,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就在两人即将撞上的那一刻,索玛斯眼中的轻蔑霎时间转变为了错愕,墨容的身躯竟是被他强硬地扭转了半分,向着反方向坠去,而就是那半分使得二人擦肩而过,墨容的骨钉,也有足够的空间施展。 噗!嘭! 骨钉与肉体的碰撞声,肉体与地面的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大量的白色光粒涌入了墨容的身躯,余波袭来,蛾翼披风略微发动便能轻松躲过。 “可恶可恶可恶!!!” 见到自己身上的钉痕,索玛斯目眦欲裂,感觉此时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居然被墨容给耍了还全然不知,乖乖地钻入了他设计的圈套里。 “受死!!” 索玛斯现在不想再折磨墨容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墨容死!越快越好! 白芒爆闪,灵魂暴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刚落地的墨容上方,荒芜俯冲不断砸下,频率要比之前快上了几倍。 嘭!嘭!嘭! 连续三次的荒芜俯冲,墨容只得奔跑起来躲避,恼怒状态下的灵魂暴君,释放荒芜俯冲的速度要比他的蛾翼披风冷却还快,不仅如此,每一下都会产生不小的余波,原本计划中与这三次攻击相对应的反击,也只能堪堪施展出一次。 “不对啊。”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也只打到了灵魂暴君三下,这就进入到二阶段了? 而且他记得二阶段的荒芜俯冲,是没有余波的?! 第143章 夺舍 由不得墨容过多惊讶,灵魂暴君再一次来到了他的头顶,作势准备砸下。 不过当墨容刚准备跃起躲避的时候,瞬间寒毛直立。 预想中的第四下荒芜俯冲并没有即刻来临,灵魂暴君虽然恼怒,但并没有失去理智,见到墨容单一的躲避方式时,他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佯攻。 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虚张声势摆出动作时,墨容果然朝别的方向跳了起来,白芒闪烁,索玛斯调整位置再一次来到了滞空的墨容上方。 这一次,总该躲不掉了。 墨容此时追悔莫及,他怎么将灵魂暴君会假动作一事给忘了? “巫斯,准备好了!” 看着已经坠下的灵魂暴君,墨容的眼神变得狠厉,既然一阶段已经躲不过了,那还不如跟灵魂暴君换点伤害,这招他可以吃,但绝对不能吃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喝!” 嘭! 蛾翼披风调整位置,使得嚎叫幽灵的边缘刚好与荒芜俯冲碰撞,灵魂暴君再次受伤,而因为高度不够无法替换护符的墨容,也被荒芜俯冲的余波撞击,飞出了老远。 看着将他护在怀里的墨容,巫斯赶忙喊道:“遗族!你怎么样了?!” 痛,非常的痛。 过载后的躯体异常敏感,仅仅吃了一击墨容就差点喘不上气,松开手挣扎着起身,眼见没有大碍巫斯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也因此看到了刚才从墨容的衣服里掉出的一张黑色面具。 “这,这是三叔的面具。” 巫斯拿起那张面具仔细观摩着,眼中流露出了回忆之色。 “可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 感受着上面覆盖的那层熟悉的黑色物质,这时巫斯才惊觉,随后悲痛不已,眼神中还夹杂着挥之不去的怒火。 原来那些学者说的都是真的,三叔他已经死了。 刚顺好呼吸,嗞啦声自墨容的身旁响起,他转头看去,那些灵魂球竟已经无需自灵魂暴君的额头产生,瘟疫给予的力量,现在已然可以随心所欲的让灵魂暴君以自己为中心的十步之内,任意产生灵魂球向他攻来。 不得已,墨容只好撤下噬魂者再次唤出闪耀龟甲,巫斯还在他的身旁,不能再出现丁点闪失,要不然灵魂暴君没杀成,还会连带着巫斯遭殃。 “这是什么东西?” 巫斯还沉浸在悲痛中,忽然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惊醒,转头看去,那圈圈獠牙中冷峻的双眼散发出的无形压迫,竟比不远处与遗族对抗的敌人还要深邃。 “你是谁?” 巫斯用手往后扒拉了几步,警惕地看着猎人,将面具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生怕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抢走三叔唯一留下的遗物。 “猎人,带他走!” 墨容没想到猎人会出现在巫斯的身旁,但他既然已经来了,正好就将巫斯拜托给他,否则自己施展不开拳脚。 话音刚落,猎人便张开了自己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也不顾巫斯是否反对就将他攥到了自己掌心,随后闪身到了密室的另外一个不被二人打扰的角落坐了下来。 索玛斯在见到猎人的时候,心跳慢了半拍。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 他怎么从未曾察觉?! “这是你搬的救兵吗?看来你也知道对上我,你的胜算不大。” 索玛斯静了静心神,佯装知晓发问,想从墨容的口中套出一点关于猎人的信息,可墨容还未曾回答,远处的猎人却率先发了话。 “你的实力很强,是个合格的猎物,要不是因为他,你现在面对的对手” “就是我了。” 猎人并没有说谎,当索玛斯被瘟疫侵染时所爆发的气势,就已经让他动了心,但身为一名优秀的猎人,他可不会去抢夺其他猎人盯上的猎物。 更何况还是一名比他更优秀的猎人。 索玛斯默不作声,对于猎人的回话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这件自己最想要的消息。 这场战斗只有自己和那个闯入者,他不会插手。 至于在杀掉这个闯入者后,怎样才能从那人的手里夺回蜗牛萨满,哼,尽管那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实力要在其之下。 见巫斯已经被猎人带走,墨容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 手中的闪耀龟甲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泛起的更加浓烈的紫意。 “灵魂大师,你该感到荣幸。” “因为你将会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下的虫。” 从穿越到这里开始,墨容从未那么坚定地想要杀掉一个虫,就算是之前侮辱伊达的那位贵族,他也只是起了杀心,却并未真正动手,只是稍加惩戒。 可当巫烈前辈带着遗憾逝去,巫斯又被抓走,墨容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像灵魂大师这种人,心里的劣根性永远无法被去除,只有用他自己的鲜血不断冲刷,他也许才能明白自己犯下的罪,有多么滔天! 数颗灵魂球又在离墨容不远处的地方生成向他砸来,索玛斯听到他的话语,只是轻蔑一笑。 “我听过弱者的将死之言,永远是那么不切实际,那几句话中的勇敢,也只是说给了一生懦弱无成的自己。” “想要杀我?那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爆鸣声不断炸响在墨容的周围,自灵魂暴君额头上生成的灵魂球,还有凭空凝聚的灵魂球宛如山间滚石般朝着墨容砸去,声势之浩大让人看不出这竟是一人所为。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灵魂球,墨容望之似若无物,宛如林中飞鸟,又像是花中舞蝶,闪转腾挪之间,与灵魂球擦肩而过,原本被荒芜俯冲砸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又一次因为灵魂球变的百孔千疮。 灵魂暴君仍在不断瞬移着,而墨容眼见奔至其身边下手的目的无望,沉下心来用双手将骨钉反架在自己的身前,面对再次袭来的灵魂球,瞬时发力挑去,那灵魂球竟是被墨容不费吹灰之力地挑向了灵魂暴君。 墨容身上流转的紫意,似乎也萦绕在了他手中的骨钉。 倘若以灵活的身法,再搭配上鬼雄之志,敢问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以墨容的气力,倘若没有鬼雄之志的加持,想挑走势大力沉的灵魂球当然也并非不可能,但若是想像现在这样轻松,那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眼见自己向那墨容射去的灵魂球被他反击了回来,索玛斯微微有些吃惊,他可没见过有哪种骨钉技艺可以直接对上法术的。 但吃惊归吃惊,本能的反应还是使他瞬移避开了向他飞来的灵魂球。 墨容的反击仍在继续,余下的几颗灵魂球被他一一挑向了灵魂暴君,使其一时间竟不敢再用灵魂球来攻击墨容。 待所有的灵魂球全被墨容挑回,嗞啦声不断于他的身边响起,这一次灵魂暴君不再将那六个灵魂球召至身旁,而是直接让它们生成在了墨容的不远处把他围了起来,下一刻只见那六个光球同时动了起来,纷纷朝着中间聚拢。 灵魂暴君自己也没闲着,墨容层出不穷的奇招让他也明白了如果单靠一个招数,是奈何不了他的,所以就在那些光球的上方,荒芜俯冲已然就绪。 忽地,地上的碎石也开始随着那些灵魂球旋转起来, 速度还要比之快了不少,索玛斯定睛看去,灵魂球中间的墨容此时竟及将骨钉挥舞地如同一阵旋风般,聚拢在他身旁的灵魂球同时被他打散。 不能再等了。 眼见墨容仍在旋转着,索玛斯正好发动荒芜俯冲,在其正上方直直砸下,他可不认为正在高速旋转的墨容能立刻停下应对他的攻击。 事实证明墨容可以。 噗!嘭! 索玛斯瞪大了双眼,身体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在空中胡乱飞舞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墨容是怎么突然停下了身子,又是怎么将同一个招式的威力忽然间提升了如此之多。 眼见打出了灵魂暴君的僵直形态,墨容手中白光凝聚,下一刻魂晶光束便朝着他直直射去,击打在了灵魂暴君的身上。 其实按理来说应该用嚎叫幽灵,那样能给灵魂暴君造成更大的伤害,可他那与游戏完全不同,犹如鬼畜般胡乱飞行的泄气躯体,实在难以捉摸轨迹,只好使用速度更快的法术才能有效击中。 “可恶!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能将我逼至这种境地!” “我需要力量!更强大的力量!” 索玛斯眼中的橙芒更甚,已经几乎看不到存于其中的理智,紧接着墨容便看到了许多白色粒子透过地上的石头缝隙,疯狂地涌向了灵魂暴君的身体之中,不消片刻,他的身体便又重新被充盈了起来。 此时的灵魂暴君整个人好似与荒芜俯冲融为了一体,释放频率再次加快,一呼一吸之间,便能完成一次法术的释放,巨大的声响不断回荡在这间密室之中,而伴随着那些声响的,是墨容再熟悉不过的二阶段打法了。 灵魂暴君的突然失智,让墨容抓住了机会,看准时机,侧身,微微起跳,转身劈砍,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骨钉上不断泛起的白芒也在补充着墨容体内的灵魂,终于在他挥劈了几乎数十下后,灵魂暴君才停止了荒芜俯冲的释放。 此时再看向灵魂暴君,他的身体已然钉痕遍布,血流如注,他的面容生硬又显得呆滞,眼神中除了恨意,还多了一股不知名的意味。 眼见灵魂暴君出了异常,墨容正想向前奔去补刀,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之前发生在他救下巫斯后的异常再度出现,灵魂暴君的脸色一变再变,眼神浮现出了各种别样的神情,远远看去,好似其体内有着两股意识在不断地争夺身体的主权,墨容见状飞身后退,不敢再前进半步。 因为他看到了灵魂暴君身体里流出的鲜血,正在逐渐变得粘稠,越来越像他印象中的梦境液体。 “这个气息,怎么如此熟悉” 站在守望者尖塔上的卢瑞恩,紧皱着眉头看向灵魂圣所,在不久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这股气息,不过那时还比较微小,他只当是索玛斯用出了自己研制的什么东西,可就在刚才的一瞬,那股气息突然浓烈起来,也逐渐勾起了他的回忆。 “平静之中饱含着怒意,还能很大程度上影响心神,这是光明之神!” 卢瑞恩的眼瞳猛地瞪大,再不敢等待半分,赶忙离开尖塔的塔顶朝着灵魂圣所飞去,斗篷下的双手不断颤抖着。 上一次选拔赛的暴乱至今仍历历在目,若是这一次也如那般,自己定然免不了王上的责罚,毕竟灵魂圣所就在他尖塔的正对面,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故,这不就是妥妥的玩忽职守。 灵魂暴君的异常突然消失,神情也恢复了正常,但在墨容看来,却恰恰相反。 之前一直长存于灵魂暴君眼中的恨意,在此刻竟变成了一种解脱? 那种意味说不清道不明,但墨容就是知道,眼前的灵魂暴君,恐怕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了,而现在操控着他躯体的,毫无疑问就是他眼中橙芒所代表的意志。 光明之神,辐光。 “愚蠢的沃姆!你关不住我!” 这句话让墨容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想已经得到了验证,短短十个字,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怪不得自选拔赛后辐光的力量就宛如销声匿迹了一般,虽说白王的面具能压制她的力量,可墨容怎么也不相信仅仅凭借着一张面具,就能让这位沐浴在时间长河中的古神,乖乖地拜伏于白王的力量之下。 至于为什么此时会在灵魂暴君的身体上显现,大致就是因为他的体内存在了太多的灵魂,力量虽然强大,但却太过驳杂,再加上灵魂暴君自身也可能主动回应了辐光,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这般想到,墨容后退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反手持着骨钉向灵魂暴君奔去,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放任灵魂暴君的存在,那样带来的后果,将比他本人的影响还要庞大。 墨容飞奔的身影一下就被‘灵魂暴君’注意,而他身上的气息,也让‘灵魂暴君’眼中才消散不久的恨意再度显现。 “仇!敌!” ‘灵魂暴君’那饱含怒意的声音宛如春雷,下一刻就墨容见他放在斗篷中的手臂忽然抬起,霎时间还有些不解其意,可当脚下突然传来了震动,将目光望向震源时,他才知道‘灵魂大师’干了什么。 嘭! 墨容赶忙飞身跃起,橙芒于他刚才所奔跑的路上凝聚,一息过后凭空出现的尖刺好似雨后春笋,忽地从地面刺了出来。 “这?!” 这招数墨容可再熟悉不过,辐光的技能之一,使用的前摇会有橙芒于地面闪烁,不过这怎么会出现在‘灵魂暴君’的身上? 还真是辐光本人亲临了?! “孱弱的躯体!承载不了我的力量!” ‘灵魂暴君’在用完这一招后,才膨大不久的身躯顿时瘦了一圈,他看向身体的眼神充满着不屑与鄙夷,像是在嫌弃这副躯体。 果然不过几息,那些突兀的尖刺便化作一阵橙光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在‘灵魂暴君’还未进行下一个动作之前,墨容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待会又会有什么奇怪的招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想的没错,‘灵魂暴君’再度抬手,远超之前的几十颗灵魂球突然在其身前与额头上产生,凝聚成了一道灵魂光柱向着墨容射来。 “光炮?!” 墨容赶忙发动蛾翼披风避开,‘灵魂暴君’的攻击就存在了那一息,但也就是那一息,密室的地板被他轰出了一个大洞,墨容朝那洞内望去,眼瞳颤动。 下面几层的地板竟也因为刚才的那一击被洞穿,整齐的大洞竖直排列在他的眼前,极为震撼。 墨容默默换下了身体中的鬼雄之志,别问这是为什么,问就是对光明之神的尊重。 ‘灵魂暴君’的身体再度瘦小,颓色已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容之上,可他那绽放着橙芒的眼瞳仍旧熠熠闪耀,没有一点儿疲劳之意。 “猎人!帮忙!” 墨容提起骨钉就向着‘灵魂暴君’奔去,顺便喊上了在与巫斯交谈的猎人。 兵贵神速,早一些将‘灵魂暴君’击杀,就能少一分产生变故的可能,至于卢瑞恩的话,相信他在见到这番场景后,也会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猎人心满意足地看了眼手中新记录的日志,才缓缓收起来准备回应墨容的话。 他看过了,以眼前这人的实力,绝不是墨容的对手,况且他的任务本就不是这个,之前已经帮过他一次,现在又想让自己帮忙,定然是不 猎人刚准备回绝,这才发现了漂浮在天空上的‘灵魂暴君’气势已然变得深不可测,让他的手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好一会才平息了下来。 生物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猎人在这方面更是优秀,在遇到要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它们的身体都会下意识的颤动起来,这是本能先于大脑作出的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猎人还是动了起来,飞奔至墨容身边低声问道。 “这人的实力怎的突飞猛进至这种程度?” “我长话短说,眼前这人的灵魂已然被更强大的敌人侵占,等我俩杀完他后再跟你解释。” “那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呢,他怎么办?” 灵魂球朝着二人砸来,终止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墨容避开后起身向着猎人喊道:“计划有变!” 猎人听罢点了点头,反正做什么不是做,既然已经答应了墨容,那自己定不会推脱。 况且,自己沉寂已久的狩猎之心,也因为眼前的变故再一次跳动了起来。 ‘灵魂暴君’体内的存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具身躯的种种限制,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招数,开始利用起了存于大脑中的各种法术。 猎人如茂竹般长且粗壮的双腿奔跑起来,速度要比墨容快上许多,双手垂放在身侧,顺势抓起了不少的碎石向着‘灵魂暴君’掷去。 咻! 碎石划破昏沉的灯光,而‘灵魂暴君’的身前也多出了许多的灵魂球迎上了那些碎石,尽管猎人的力气已经远超常人,可碎石就是碎石,不论附加上多大的力量,在碰到灵魂球的那一刻都会化作尘土消散在空中。 眼见灵魂球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猎人眼睛微眯,双手立马挥至其上,灵魂球应声炸开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威力不错。” 猎人甩了甩被震地发麻的手掌,忽略了墨容瞪大的双眼,再次朝着‘灵魂暴君’奔去,双腿几乎与地面曲在了一起,下一刻便如同草间蚱蜢,一跃便来到了‘灵魂暴君’的身前,双掌同时向着他拍去。 ‘灵魂暴君’下意识用双手带动着自己的躯体扭转,白芒炸响便消失在了猎人的眼前,双掌闭合所造成的巨响,动静一点也不比‘灵魂暴君’要小。 “弱小的虫子!竟也敢冒犯吾等!” “当受万剑穿心之刑!” 数十颗灵魂球又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凝聚方式组成了数把橙色利剑,剑尖纷纷指向刚才发动攻击的猎人,‘灵魂暴君’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破空声就已然响起,利剑统统朝着猎人刺去。 就在‘灵魂暴君’将注意力放在猎人身上时,墨容缓缓摸到了他的身下,趁其不备立马用骨钉向其刺去,眼见就要碰到‘灵魂暴君’的身躯,却又被他的瞬移躲了开来。 “卑劣的行径!” ‘灵魂暴君’此时的身形较之没被侵染之前还要瘦弱,其体内的意志好像根本不会在乎这具躯体的死活,过度的使用灵魂法术已经使其几乎接近极限,但身边的灵魂球,却依然在不断凝聚着。 就在灵魂球凝聚完成,将要释放之时,‘灵魂暴君’突然抬头望向上方,怔神片刻后,眼瞳中的橙芒暗淡了下来,徒留疲颓充斥其中,身子摇摇晃晃地坠落瘫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的猎人,见那些利剑所裹挟的气势全然高出之前的灵魂球不少,自然不敢硬接,赶忙飞身避了开来,但那些利剑也紧咬着他不防,猎人几次三番都没能甩开他们,可就在他再次准备闪避时,那些利剑忽地散做了一地华光,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噗!” 索玛斯的眼前逐渐明亮,身体却逐渐流失着生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是回过神来,就受到了如此重伤,这一役过后,他的身躯若是再想容纳其他灵魂,已然是痴人说梦。 当他的目光看向完好无损的墨容时,心中的不甘使得他变的彻底癫狂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死?!” 索玛斯挥舞着双手拼尽全力向着墨容爬去,模样像极了埋藏在这座圣所里的‘愚蠢’和‘错误’,可他眼神,却比那些更显得肮脏。 “我的力量,告诉我为什么?!!!” 墨容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了灵魂大师的眉心,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冷漠与轻视。 “那些失败的实验体,他们不是愚蠢与错误,你才是。” 索玛斯抬起头,看向了墨容的身后,顿了顿,随即又抬头与他对视,嘴角露出的笑容霎是渗人,话语中仍保持着高傲。 “不,你才是。” 赶到灵魂圣所的卢瑞恩正好看到向墨容爬去的索玛斯,见他呼吸微弱,眉头不自主地蹙在了一起,就在他准备结束这场闹剧时,只见墨容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了索玛斯的额头。 轰! 索玛斯整个人就这样在他的眼前炸了开来,没有一点儿征兆,卢瑞恩怔怔地看着遍布地面的残骸,久久不能回神。 灵魂圣所的领袖,灵魂大师。 死了。 死在了他的眼前。 第144章 羁押 鲜血糊在了墨容的面具上,让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指尖刚要凝聚的魂晶光束散作点点白光。 墨容伸手抹去了那些阻挡视野的血渍,与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卢瑞恩一样,愣了神。 灵魂大师,死了? 看着地上早已不成形的断肢残骸,他回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学者,当时为了掩护灵魂大师而选择自爆,也落得了这般下场。 “大胆!” 又是那股力量,又是在同一个地方,仿佛飞流直下的瀑布撞击在了墨容的脊背之上,将他猝不及防地压倒在了地面。 卢瑞恩怎么也不明白,墨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勾起了索玛斯体内的能量,自己都未曾察觉,刚才索玛斯看向自己那绝望的眼神,此刻仍历历在目。 “守望者大人,您这是何意?” 疼痛使墨容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卢瑞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从其身上散发出的那骇人的气势,让他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气。 “你擅闯灵魂圣所,刺杀灵魂大师,你问我是何意?!” 卢瑞恩此时的愤怒,并不全是来自于索玛斯的死亡,说实话,他甚至有一点解脱的感觉。 是的,索玛斯的行径确实该罚,可他认为罪不致死,虽然其蛮横固执,视普通虫子的生命如草芥,但这没法否认他在灵魂一道的贡献,这也是为什么王上将其提拔为灵魂圣所领袖的原因。 如今索玛斯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没能阻止,愤怒更多地是来自内心缓缓而生的无力。 “守望者大人,若是您刚才就在我的身后,定然能看到我的法术还未施展,灵魂大师就已经死了” “住嘴!我亲眼看见你将手指点向了他的眉心,又怎知你使用了何种不为人知的秘术?!” “你身为一届冠军,怎么敢做不敢当?!” 墨容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太过苍白,虽然是事实,可却难以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他总算知道灵魂大师临死前的动作和话语是何意义了。 “不,你才是。” 灵魂大师就跟那个学者一样,选择了自爆,但灵魂大师就是灵魂大师,就是拼上他的性命,也要让自己落不到好处,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恶人就是恶人,直到死亡也没能明白自己的过错,反而将一切归结于纠正其错误之人。 “如您所说,我一届冠军,怎会敢做不敢当?” “可我没做过的事情,又怎会去承那莫须有的罪名?!” 墨容低声吼道,没有一点儿犹豫,眼中极为坚定,让卢瑞恩都不敢直视。 “任你如何舌灿莲花,如今已成定局,即便灵魂大师最后的死亡不是你造成的,你身上也有着不可抹去的罪名,这你可认?!” “我不相信您不知道灵魂大师进行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还有他们的强掳行径,既然您不肯出手,我代您出手又有何妨?!” “好!既然你承认了你的行为,那我将你羁押审判,可有异议?!” 索玛斯的死亡已成定局,正如卢瑞恩所说,即便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也有着扯不脱的责任,不过他此时也没想再纠结下去了。 这次的行动,他本就没想着善终。 “只求守望者大人放我的朋友离开,他们只是被这件事故裹挟的受害者,罪不在其身。” 卢瑞恩不再言语,一手提着墨容便飞身离去,徒留猎人与巫斯在房间中,面色沉重。 这一别,他们知道很大可能再也见不到墨容了。 巫斯无力地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呢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猎人的神色倒是看不出有何变化,一手抓起巫斯便向着灵魂圣所外奔去。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的事。 “诺统领,你的眼睛” 深渊危机警报解除后,伊达也回到了王宫的练武场中,原本他是想找他师父德莱娅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却被告知五骑士都在养伤,即便是他也不能打扰。 不得已他只好回到练武场中等待,而就在无聊练习骨钉技艺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背影,当他走到那人的身前,伊达这才发现原来是自两人交锋后再也没了消息的诺统领。 但此时的她早已没了之前遇到时的那份宁静与从容,伊达觉得很有可能与她那空落落的双眼有关。 “孩子我的孩子我珍爱的孩子” 诺爱斯明明已经失去了双眼,可此时却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不停地朝一个地方挥手呢喃着,伊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练武场中的假人,其他的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诺统领,诺统领?” 诺爱斯好像一点儿也没听到伊达的话音,仍自顾自地摆动着手臂,伊达不停地朝她挥动的方向看去,可仍是什么都看不到,霎时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在上次交手时伊达就曾体会过诺爱斯的手段,神秘莫测让他摸不着头脑,如今更是成了这番模样,伊达有理由怀疑是不是这练武场中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只是他看不到。 “诺统领!” 伊达实在无法看下去诺爱斯这般诡异行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也因此将沉沦于自己世界中的诺爱斯拉了回来。 “你是?” “噢!我记起来了,你是我执行任务前遇到的那个小伙子。” “嗯,诺统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得变成了这副模样?” “意外而已,不必担心。” 诺爱斯没有告诉伊达原因,而且她也不准备告诉伊达原因,就算是之前的王后,自己也仍对她撒了谎。 她很清楚自己的眼睛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因为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的身旁。 不是伊达,而是她垂放于地面的双手。 也许是因为罪恶感,也许是因为不再敢去直视着那些游荡于深渊的灵魂,她亲手挖下了自己的眼睛,只为了能更好的感受,安抚她的‘孩子’们。 伊达还想追问,可不远处的一名家臣走近来,向他身边的诺爱斯朗声道:“诺统领,王上答应了你的请求。” “择日你便可前往苍绿的庇护所之中。” 诺爱斯半跪在地,话语中暗藏着不少的喜悦。 “谢王上成全。” 第145章 金蝉脱壳 庇护所是白王为诺爱斯建的,当然也是应她的要求,毕竟诺爱斯落得现在这副模样,他也有脱不开的责任。 “王上,微臣再无法担得起统领一职,王上能答应我那无理要求,微臣甚是感激,若圣巢他日还有需要微臣鞠躬尽瘁之地,王上只要一声令下,就算是拼上微臣的性命,必不会犹豫半分。” “诺统领,你为圣巢作出的贡献,仍担的起统领一职,如今更是因为圣巢而奉献出了双眼,庇护所之事,是本王欠你的。” 诺爱斯听罢赶忙摇头,表情甚至惶恐,正欲开口却被白王打断。 “别的话自然不必多说,你我君臣一场,带些仆人走,也好帮你处理庇护所的杂务。” 诺爱斯没再多说话,沉默半晌,随即俯下身子向白王磕了一个响头后起身离去。 白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深渊的异变他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更没想到连那位都会插上一手,不过好在如今诸事平息,能安歇一阵了。 “召集群臣前来主殿,有要事颁布。” 白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意,家臣听后俯身告退,将消息传了下去。 接下来就要宣布王后外驻的事情了。 “杀害了,杀害了索玛斯大人!” 守卫的言语落下,原本因王后外驻而气氛沉闷的主殿,此时更像是一潭泥泞的沼泽,将众人溺在其中,尽管有人想抬头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头颅也不敢抬上半分,生怕见到王上阴沉的面庞。 “你是说,索玛斯被杀害了?” “是是的。” 守卫膝下的地面以其中心缓缓龟裂,他咬着牙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尽量不被王上那骇人的气势吓到无力瘫倒,这几息的时间,他觉得好似过了许久,双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肩膀忽然一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卢瑞恩呢,他在哪里?” 白王的话语重新变得淡漠,但仍能从其中听出怒意,像是暗藏于黑云中的雷霆,让人惧怕。 “禀告王上!守望者大人正于宫殿门口等待王上的召见。” “为何不亲自进来面见本王?” “守望者大人他说说自己已无颜踏入王宫半步,此行负罪而来,还望王上定夺。” “让他进来。” “遵命!” 守卫走后,主殿上的氛围总算是没那么沉重,众人也敢抬头看向那高坐于王位上的身影,只不过还是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不多时,主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们的心跳才平复不久,此时又好似被那脚步声压在底下,变得缓慢起来。 卢瑞恩在前,墨容在后,至于那名守卫,已经不见了踪影,大致是因为不想再体会刚才的那种感觉,跑去了别处。 没有参见白王的问好,咚的一声,卢瑞恩双腿直直地跪了下来,那声响将主殿上的众人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卢瑞恩膝下的地板,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陷下去的凹坑,比之前守卫膝下的还要沉密,那龟裂的地缝被刺眼的红色浸染,像是一张赤红大网铺在了卢瑞恩的脚底。 以卢瑞恩守望者的身份,面见白王是无需行此大礼的,可如今这副模样,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卢爱卿,刚才守卫与我说的话,不是你来王宫开的玩笑?” “我可不相信,有人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白王的话语虽然藏着一些笑意,但没人敢附和,众人虽仍低头朝向白王,可眼见的余光纷纷向主殿中央的卢瑞恩打量,顺带着还有对他身后所站之人的好奇。 “卢爱卿,我素知你与灵魂大师有过节,干出以他人的性命开玩笑这般无礼之事,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卢瑞恩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白王的话语,而是略微抬起头颅,随后猛地俯下身子,重重地磕在了地面,鲜血自他的额头流下,与膝下的鲜血一同形成了微小的‘血潭’。 白王深吸一口气,缓缓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走到了卢瑞恩的身旁。 “卢瑞恩,你现在已经敢连我的话都不答了吗?!” “说话!” 白王的喝声,就像是积蓄在黑云中已久的雷霆尽数砸下,炸响在了卢瑞恩的身旁,可他跪伏在地的动作依旧毫无变化,但总算是张了开嘴。 “灵魂大师已死,微臣自知已失责,无颜面见王上!又哪有资格张口!” “此番前来,不仅是将始作俑者交予王上,更是来乞求王上的责罚!” 卢瑞恩的声音甚是响亮,与白王的喝声混在了一起,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白王向旁边挥了挥手,众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整齐中带着些许急促,皆向着外面走去,很快主殿上便只剩下三人。 “抬头。” 话音落下,卢瑞恩抬起他那鲜血仍在流注的面庞,眼睛直直地看向空无一人的王座,模样霎是可怖。” “卢瑞恩,圣巢屹立了多久,你就为我效力了多久,所以你的性子,我了解。” “你不是那种阳奉阴违,玩忽职守的人,所以这件事肯定别有原因。” “我的性子你应该也再了解不过,即便你跪穿,磕碎主殿上的地板,若是说不出个前因后果,我也不会原谅你。” “起来,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王将放在卢瑞恩身上的目光移开,看向站在背后的墨容,眼睛眯了起来。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在选拔赛的那场暴乱中,二人见过一面,而且这人好像还是选拔赛的冠军队长? 卢瑞恩没说多少话,因为他只在嗅到光明之神气息时才赶到了现场,而白王听到这几个字眼时,很明显地愣了愣。 “你说什么?!” “你在灵魂圣所中感觉到了光明之神的气息?” 白王的语气显然多了些急躁,而卢瑞恩点头的动作,更让他的神色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慌乱。 随后两人只见白王快步坐回到了王座,双眼乍现出了白芒。 而于此同时,出现在梦境世界的白王向着封印内部看去,寒毛倒立,眼瞳震颤! 只见闪烁着白光的封印结界虽仍完好,但存于其中的身影,好似早已没了踪迹,徒留一团橙光闪烁其中。 金蝉脱壳! 第146章 质问 “你说灵魂圣所出现了光明之神的气息,可敢确定?” 白王眼中的白芒渐渐消散,起身再次走到了卢瑞恩的身旁,沉声问道。 “微臣不敢断言,可那气味,的的确确与那日选拔赛暴乱时人们身上所散发的别无二致,而且更为浓烈。” “在微臣赶到现场时,索玛斯并未身死,而那气味也在那时渐渐地从灵魂圣所消失了。” “所以你没找到那气味的来源?” 卢瑞恩没有当即否认,而是沉思了一会。 当他离开守望者尖塔时,那气息还存于灵魂圣所当中,且半点没有消散的趋势,可就在他来到了灵魂圣所上方,准备进去时,那气息好像得知了他的到来,不消片刻便隐去了踪迹。 可就算是如此,卢瑞恩也不相信那位不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可事实总是与理想相悖,除了死去的索玛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沾染上了那股气息。 卢瑞恩想着想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想到一个可能,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如果身为领袖都被侵染的话,部下怎么可能一点事的没有呢,他大致是多虑了。 “并没有,微臣仔细探查了在场的所有人以及环境,再找不出那股浓烈的气息。” 卢瑞恩的摇头,让白王眼中的凝重更甚一分,若是能找到光明之神的踪影,他说不定还能趁其力量未能恢复再度进行封印,可如今这般境地,想在茫茫圣巢中找到隐匿于梦境中的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卢瑞恩,你现在立刻回到主城中,并对内部与向外驻守的哨兵发布消息,一旦发现有怪异行为的人,不论缓急轻重,一律捉拿!” “宁可错抓一万,不能放过一人!” 白王厉声喝道,事到如今,只好用这种死办法来找寻光明之神的踪迹,容器还未能成长完全,若是再遇到像黑沃姆那种变故,后果可不是付出几条生命的代价可以挽回的。 “王上,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次任务就是我对你的惩罚,我要你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排查所有可疑人员,不要放过一点可能产生意外的机会。” “否则的话,你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拦下来!” “遵命!” 卢瑞恩脸上的血渍已经凝结成了血痂,却挡不住他眼中绽放的光芒。 王上这是在给他台阶下,即便不说,卢瑞恩也会为此事付出自己全部的精力,但既然王上开了口,自己也当为所犯的过错付出代价,他会像王上口中说的,毫不犹豫地付出自己的生命。 卢瑞恩起身走后,偌大的主殿便只剩白王与墨容二人,气氛也在此时变得怪异起来。 白王就站在墨容不远处看着他,而墨容丝毫不畏惧,也直直地与其对视着,这般过了十几个呼吸,白王仍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墨容反而率先移开了目光。 丫的,明明他这次也没做错事,怎么盯着白王的眼睛时就感觉心里在发慌呢? “是你杀了索玛斯?” 墨容愣了愣,起初还不知道白王说的是谁,但念头一转,自己好像也从来不知道灵魂大师的真名叫什么,大致就是白王口中的‘索玛斯’。 “如果您说的是灵魂大师,那就没错了,他确实是我杀的。” 咚! 卢瑞恩同款凹坑立刻出现在了墨容的膝下,突如其来的疼痛差点让他叫出了声。 “他确实是你杀的?” “这句话你好像很容易便念的出口,就像是你杀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角色,我在你的眼中,是不是也是那般?” 白王的话语很平淡,平淡地就像此事与他无关那样,可又很暴躁,暴躁地直到他的话音落下,墨容都没能抬得起头。 那气势比之卢瑞恩还要更甚,若是将卢瑞恩的实力比作滔滔大江,那白王更像是那无边无际的海渊,光望之便能令人生畏。 “他该死,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倒是您,不分青红皂白便施压于我,圣巢的国王,就只有这点气度?” 白王踱步到王座之上,缓缓开口,随着话音落下,仿佛压在墨容肩上的千斤巨力,也在逐渐消减。 “伶牙俐齿,就如你所说,圣巢的国王,又哪能看到自己的子民被随意屠杀?” “更何况你杀的,还是整个圣巢中赫赫有名的灵魂大师。” “来,用尽你的心思给我一个解释,否则的话,今天你就别想完好无损地走出这个大殿了。” 墨容缓缓抬起头颅,眼中的讽意让白王有些刺目。 “王上我看守望者大人都这么叫您,我这么叫也行?” “您口口声声说不能看到自己的子民被随意屠杀,敢问,屠杀二字作何解释呢?” 白王对于墨容的提问没有保持冷漠,反而饶有兴致地回答了他。 “屠杀二字,自然是对生命的轻视甚至是蔑视。” “那您放心,在我见到灵魂大师之前,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人的性命,这可不算您口中的屠杀。” “我再问您,身份高低贵贱,是否能决定生命的轻重?” “当然不行,生命的价值怎能由那些俗物定论?” “好!好一个俗物!那我最后问您一句,若是有一个对生命极其蔑视之人,可身居高位,立于千百人之上,承学者大师之名,却干着肮脏龌龊之事。” “那他,该不该死?!” 墨容最后的这句话,几乎是吼了出来,不断地回荡在大厅之中,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质问白王。 他,该不该死? 迎着墨容因愤怒而瞪大的双眼,白王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几番对话下来,他还能不知道墨容想表达什么? “你的意思是,灵魂大师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蔑视生命,干龌龊事的人?” “当然!他假借研究名义,不断地欺骗,甚至强掳普通群众参与他那惨无人道的实验,灵魂圣所堆积的失败实验体,我相信能铺满这整个大殿!” “所以你擅自杀了他?” 白王的话音总算是有了些波动,可却沉闷无比,墨容跪倒在地的身躯此时好似被一只巨掌攥住,不断挤压扭曲变形,好似再用多些力气,他就会像浆果一样爆开在主殿之上。 “看起来你觉得自己非常英明啊,要不” “我的位置让给你坐?” 第147章 对弈 “你甚至不知道,你杀死的,是你的‘父亲’。” 这句带着些许轻笑之意的话语,让墨容一时间顿住了,他不理解白王说的到底是何意。 难不成,自己是被灵魂大师创造出来的? 见到刹那间安静下来的墨容,白王接着说道:“看来你对我说的话已经有些眉目了,不用怀疑自己的想法,尽管确实荒谬到我都不肯相信。” “你嫌恶无比的灵魂实验,正是你所诞生的地方。” 白王话音落下,墨容的内心翻江倒海,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嘴里下意识呢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我是从守望者尖塔醒过来的” 面对这个想挑战权威的人,白王不会吝啬自己的打击。 “是,也许你并不是在灵魂圣所苏醒的,可那改变不了你从那里诞生的事实。” “若是我猜的不错,你是唯一一个自那场实验中诞生的意识体,只不过因为后面的爆炸事故消失了踪影。” “要是你不信,大可以问问卢瑞恩,相信他知晓了全过程。” 这番话说完,白王原以为会陷入自我纠结的墨容,眼神却变得逐渐明亮。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身为一团纯粹的虚空物质,居然也会有意识。 这么看来,自己还得好好感谢一番灵魂大师了。 嗯,那就有机会在哪片不毛之地给他立个碑。 再多就不行了。 “感谢王上,让我让我得知了身世,可难不成就因为我生于生于污泥之中,就要与其同流合污?” “这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墨容仍是死死地瞪着白王,声音已经因为巨大的压力变得沙哑,而白王也觉得无趣,他本来想看看得知身世后的墨容是否会变得自扰,可如今这般,倒像是自己点醒了墨容。 “你做的没错,但你得清楚,审判他人的命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权力,僭越之举,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下辈子想清楚再行事。” 白王的手缓缓攥紧,而墨容扭曲的身体进一步变形,眼看就要曝尸当场。 “所所以,身为灵魂大师的索索玛斯,或是国王你,就有有随意审判他人命运的权力” “可可笑太可笑了” “至少至少我分得清对错,不会不会像你一样,将那成千上万的生命抛弃在深渊之中!” 白王的眼睛再一次瞪大,攥紧的手也赶忙松了开来,墨容的身躯就像是绷紧的绳子一下回弹,无力瘫倒在了地面。 他刚开始以为索玛斯被杀死,已经算是一件难得的大事了,然后卢瑞恩便传来了光明之神的消息。 他以为今天再大的消息也不过是这个了,可现在又发生了一件比之还要让他震惊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容器计划的?! 白王的眼中先是不解,随后看向墨容时眼中又浮现出了杀意。 容器计划一事,绝对不能变得人尽皆知,否则圣巢国王的形象,便会在一瞬间跌落至谷底。 他得问清楚眼前人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抛弃生命?你怕是认错人了,虽然我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深渊的存在,可那什么成千上万的生命,怕是子虚乌有。” “深渊那片生息寂灭之地,可孕育不出生命。” 墨容嘴角咧出了一抹笑容,眼中虽有着痛苦,但更多的是嘲笑。 在他面前演戏?想套他的话? 既然已经沦落到了这番境地,墨容也不装了,转过身子仰躺在地面,看着周遭苍白的石壁蔓延向上,逐渐失去色彩,变得一片漆黑。 想必深渊之底的容器们抬起头来,看到的也是这番景象。 “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关于埋藏在深渊之底的众多容器之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你决定实施那个计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败露的一天。” “是白告诉你的。” 白王只是稍加思索,立马就将墨容与被他放置在愚人斗兽场训练的白联系在了一起,他在观看愚人试炼时眼角的余光也瞥到了墨容身上,当时并不在意,没想到他居然跟白有过联系。 “若我说不是呢?” “不可能,除此之外你绝不会得到这个消息。” 知晓容器计划一事的,除开白,就只有白色夫人与诺爱斯了,前者即便恼怒自己的计划,但也不会轻易告诉他人,至于后者,更是在不久前连王宫都未曾踏出过。 墨容神情自若,白王一时间还真被他唬住了,开始往更深处的原因开始想起,可不论思维向何处发散,就是想不到原因存于何处。 “你想以此威胁我?” 白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墨容是怎么知道的,但眼下他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无疑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威胁?” “嗯那就当是我在威胁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墨容嘴角扬起,白王听罢都快被他的一番话语气笑了。 “放你一条生路?” “在我的眼中,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至于你如何得知的,我现在也不想在乎了。” 白王杀意再起,可眼前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惧怕,长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你就不怕封印一事出岔子?” 杀意凝结,墨容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说道:“若是白知道自己容器的命运,只是作为神明的封印载体,你说它会不会诞生其他的想法?” “还是说,你觉得在愚人斗兽场中,我跟白之间只是简单的交谈,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要知道,我与它也算的上是同族啊,哈哈哈哈” 墨容的笑声像是一层层的阴影,不断蒙在了白王的面庞,他的双手又一次攥紧,骨节分明,可这一次墨容却是半点伤害都没受到。 若是白王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墨容脸上抽动的表情并不自然,墨容也在赌,赌白王会因此不再敢对他起杀心。 他赌对了。 白王此时哪还能平息心中涌起的骇浪,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未透露出的计划居然被墨容洞悉的一清二楚。 到底谁是沃姆? 第148章 囚禁 卢瑞恩回到泪水之城后,赶忙下达了命令,排查行动紧锣密鼓地开始进行起来,不少驻守的哨兵排班变得更加紧凑,巡逻时间也增加了不少,但相应的吉欧也相应的增多了。 “若是见到举止怪异,行为莫名的人员,先行抓捕,再行审查,绝不可心存侥幸!” 这是卢瑞恩下达的命令,同一时间,泪水之城的告示牌上也多了不少的警告标语,黑水事件还未完全过去,城中的部分水渠仍在流淌着黑水,如今又出了这般变故,霎时间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守望者大人下达的命令是什么意思?举止怪异也没说是怎么个怪异法呀。” “见到不对劲的抓就完事了,反正后面的审查工作也不是咱们来做。” 类似这般的对话出现在了驻守城内各处的哨兵队伍中,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若是将真相全盘托出,众人不仅会更加疑惑,还很有可能会加剧恐慌。 “大人!我只是卖个假货而已,不至于抓我?!” “哎!大人!我不过是吃东西多加了点配料,这也犯法?!” “不是哨兵大人,吹牛也抓?!” 不久后一些哨兵就发现了这个命令的‘奇妙作用’,先抓后审的条件,让他们可以忽视掉一些具备前置条件的律法,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直接实施抓捕,哀嚎冤枉的声音,响便了城市内的大街小巷之中。 相比于此,用以外派勘察的哨兵队伍属实少的可怜,还没有驻城哨兵五分之一,卢瑞恩对此也很是头疼,但没办法,主城的规模确实较为庞大,在布置完城内巡逻任务后,就剩不了多少人手了。 所以他也尽量地向本来就外驻的哨兵们传递消息,让他们组织群众一起参与,否则偌大的圣巢,光凭他们根本看不过来。 正如卢瑞恩所料,麻绳专挑细处断。 德特茅斯中,作为圣巢唯一一个迎接外来旅客的小镇,每天都会有人望向横跨于他们上空的大桥,顺带着也会看向呼啸山崖与水晶山峰。 而就在那其中,一个看起来在普通不过的虫子,他的双眼好似穿过了云层,与那山巅上的雕像对视起来。 下一刻,点点橙芒从其眼底滋生,缓缓地向着周围扩散。 “卧槽,我荒芜俯冲呢?!” 墨容猛地反应过来,赶忙坐起身子,愣在了原地。 白王没有在主殿上直接杀死他,原因倒是不难猜,大致就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因为容器计划不能出现一点闪失,所以在白王的心中,白的地位自然要高出自己不少。 而如何处置自己,墨容也问过白王,可得到的回答却是等上几天,所以现在他正被囚禁在白色宫殿的一间牢房中,四周密不透风,极其压抑。 而这几天想都不用想,定然是白王去验证真假与否,若是真的让他看破了自己的谎言,那到时候可能真的自身难保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快些逃离白色宫殿,自然而然的,墨容就想到了在灵魂圣所杀死灵魂大师时,并没有看到荒芜俯冲的法术结晶出现。 “奇了怪了,游戏里确实是杀死灵魂大师后,法术结晶就会出现啊,东西呢?” 墨容定了定神,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荒芜俯冲的知识,可不论如何努力回想,就是记不清丁点,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得到荒芜俯冲法术的传承。 “会不会是?” 墨容赶忙伸手朝自己身上摸去,想去寻找那张巫烈交给他的面具,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靠!给巫斯那小子拿走了!” 猛地一拍脑袋,他这才想起之前帮巫斯抵挡荒芜俯冲的余波时,面具从他怀里摔了出来,然后给巫斯拿去看,直到自己被卢瑞恩抓走,巫斯都没还给他。 墨容摸向背后,面色有些怪异。 白王居然没有拿走他的骨钉? 既然如此,墨容当即便抽出了骨钉向牢房的门上劈去,二者一经触碰,骨钉就不断地发出嗡鸣,连带着墨容持着骨钉的手臂都不断震颤发麻。 “嘶~,我就不信了。” 墨容再次举起骨钉开始蓄势,强力劈砍便挥至门上。 叮! 门还是完好无损,但墨容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了。 “这门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硬?!” 骨钉倒在了他的身旁,墨容看着昏暗的天花板,默默地叹了口气。 “伊达啊,你兄弟给抓了,还不快快来救驾,要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兄弟喽” 索玛斯身死的消息是在主殿上被宣布的,所以很快便在白色宫殿内部不胫而走,不消半天,就几乎算得上人尽皆知了。 “灵魂大师?就是那个灵魂圣所的领袖对?” “是啊,他居然被刺杀了,哎,要我说,那人这么有本事就应该像咱们一样来做守卫啊,钱多事少,不也挺好?” “得了,你怎么知道人家跟灵魂大师没有过节?再说了,咱们守卫还得是选拔赛的冠军才行,可不是杀一个学者就能证明的。” 伊达撇了撇嘴,自己虽平常也没怎么接触过那种人物,但在跟墨容分别前,听他说过关于灵魂大师的坏话,而他自然是更想象自己兄弟的判断,所以对其的印象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旁边的守卫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又反驳道:“灵魂大师可不是一般学者能比的,他作为灵魂圣所的领袖,不仅学识渊博,自身的实力更是远超常人,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若是他来参加选拔赛的话,我觉得也能拿到冠军。” “那他咋不去参加?”伊达下意识地问了句。 “你这不废话,灵魂大师都那种地位了,还来掺和咱们守卫的事干嘛,闲的?” 伊达打了个哈哈,休息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想再继续多聊,但守卫还在嘟囔着:“你还别说,我听别人讲好像那个被守望者大人带来的罪犯,就是这届选拔赛的冠军呢呃!” 话音还未落下,那守卫只觉得呼吸突然一滞,抬起头对上了伊达那因惊诧而瞪地老大的双眼。 “你说什么?!” 第149章 死刑令 斯莱今天一大早就听到了拍门的声音,他虽然很少睡懒觉,但偶尔还是想多沾会床,没办法,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嗜睡。 “谁啊?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师父!是我!马托!” 刚起床,心神还没缓过来,过了一会斯莱才听出这声音确实像是自己的徒弟马托,不过这个时间他来敲自己门干什么? 嘟嘟嘟~ 急促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也不知马托为何这么着急,斯莱边走向门口边骂骂咧咧道:“臭小子,看来平常给你们安排的练习还是太轻松了,睡的这么不安稳” “干什么?”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后斯莱皱着眉头看向马托,他的额头上点点滴滴遍布许多汗珠,确实是一副着急的模样,见斯莱打开门后,马托也不等其多做准备,赶忙拉着就快步往一处地方走去,这还是在照顾到斯莱刚起床,要不然他就直接拔足跑起来了。 “师父,你快跟我去看看镇上的居民们!” “发生什么事情了?” 马托不是个着急性子,如今这番模样却也勾起了斯莱的好奇心,大清早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自己的这位徒弟这么忙慌。 “这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总之您快随我去看看,事态紧急!” 马托另一只手比划着,眼神焦急,嘴皮子开合多次也没能说出个一二,只好再次加快自己的脚步。 与往常清晨静谧的德特茅斯不同,随着二人奔走的距离不断增加,耳边传来的吵闹声就逐渐清晰起来,而其中夹杂着的愤怒与哀嚎,也让斯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加快脚步!” 马托那只攥着斯莱手臂的手掌突然一空,紧接着就看见身边掠过一道灰影,眼见斯莱开始疾驰起来,马托也赶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嘟嘟嘟 闷哼声开始逐渐取代那些喧闹,随之而来的便是肉体与地面碰撞产生的闷响,待到马托赶到事发现场时,哪还能见到那些吵闹声的来源,只有挺拔于晕倒人群中的斯莱。 “马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莱眉头紧锁的更加厉害了,并且眼神中的疑惑就像是清晨蒙在德特茅斯上方的浓雾,怎么也化不开。 他的脚步几乎遍布大半个圣巢,而德特茅斯,是他见过民风最淳朴的地方,这里的邻里邻居关系十分和谐,平常哪家要是有忙要帮,在外呼喊个几声就会有人应和。 可刚才那番骇人景象,居民们相互打斗,就算是见了血也丝毫不留手,看平日里多少有些交集的居民的眼神,好似在看仇人那般,分外眼红。 “师父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这不是请您来看看嘛!” 马托见事故已经被师父的雷霆手段平息,不禁松了口气,但仍然提心吊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场事故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就算是发生了矛盾,也不应该这么大规模。 见斯莱也在原地沉思着,马托下意识嘟囔:“要是大哥还在就好了,他脑子灵活,应该能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气息” 斯莱俯下身子,细细感受着脚边晕倒的居民们散发处的气息,眼中的不解减淡了些许,随后又看向他们闪烁着橙忙的眼瞳,心里有了推断。 “他们内心的恶意,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放大了马托!” 斯莱突然的吼声将马托吓了一激灵,赶忙应声道:“怎么了师父?!” “快去看看小镇里的其他地方!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其他地方也有这种情况发生!” 马托听罢一点不敢耽搁,立马向着反方向跑去,斯莱的吼声仍在后方传来。 “遇到哨兵的话就通报一声,这里需要支援!!!” 伊达虽然着急,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问遍了他认识的所有守卫,也没能打探出墨容被关在什么地方,着急地甚至想去找德莱娅,刚要跑到演武场就想起她已经跟随着白色夫人外驻去了。 他身为德莱娅的弟子,本应该一同前去,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给他下达通知,虽说身份要比寻常守卫要高上半分,可白色宫殿中他能去的地方,也就不过寥寥几处。 这段时间里,伊达整个人像是被放在文火上炙烤一般,极其煎熬,终于在两天后,王上下达的一道简令让他得知了能在哪见到墨容。 但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那是处决令。 墨容被判死刑了。 “怎么样,这两天住的舒服么?” 牢房的门缓缓打开,白芒从门缝打在了墨容迷蒙的面庞上,让他不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你自己住几天就知道了,唉,你这态度,让我很难为你守住秘密啊。” 墨容又躺了下来,懒散地说道。 白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的光亮中,随后步入牢房被暗影遮盖。 “你一点儿都不害怕?” “怕什么?” “不怕我这几天去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 “哼” 墨容嗤笑一声,扭来扭脖子笑道:“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又怎会怕你验证呃!”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不久前在主殿上出现的那股力量再次掐住了墨容,不断紧缩着,配合上白王的冷意,让墨容的心中有些泛凉。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宣判你的死亡,还想拿白来威胁我”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白的来历,想用它来骗我?我只要略微探查便可得知!” “我我当然知道” “而且我还还知道你根本什么都没探查出来” 墨容挣扎着,嘴角却是翘了起来,话语中满是笑意。 若是白王真的只需略微探查就能知道的话,又哪能容他活到现在呢? 白王藏在暗影中的面容让墨容有些看不清,但他却能猜的出来,此刻定是跟吃了一样难看。 扑通! 那股力量骤然退去,就如同它来时这么突然。 “我要判你死刑。” 第150章 假象,乱象 “但你不会死,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墨容刚开始听到白王要判他死刑的时候,还微微有些惊慌,以为他真的找到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可当后半句话传入他的耳中时,他就知道这场对弈自己已经获胜了。 “我也怕死,但我做过的事我会认,你说,条件是什么?” “你怕死?拿上这个,今后圣巢再没有你这个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白王拿出了一副崭新的面具递给了墨容,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毕竟自打选拔赛的暴乱平息后,大家几乎都只以面具示人了。 “条件只有这一个?” 墨容将白王手中的面具接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倒也与之前白王给他面具没什么不同,就是形状有了变化,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带上面具,以虚空物质的属性来说,辐光的瘟疫想要侵染自己,绝非一件易事。 “你想的倒是美,灵魂大师身死的代价,可不只让你戴上这副面具就可以偿还的。” “所以你仍需要接受惩罚。” “我会用我的手段将你流放至深渊,饱受了无声息的黑暗,这便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墨容听罢,神情反而没这么轻松了,隐匿于暗影中白王的面庞,在他的想象中又变得神秘起来。 白王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躯体由虚空物质组成,将他流放至深渊,这跟把老鼠放米堆里有什么区别? “你那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难不成,我要在下面待一辈子?” 墨容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了,免死的代价,可能是白王想要将他永远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那样的话,自己也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放心,将你丢在那里后,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也别怀疑我想对你不利,听你之前说的话,想必你也为容器计划保密了一段时间,就当是我对你的感谢。” “当然我也希望从此以后,就当那件事你从未记起。” 白王说罢便走出了牢房,才照进来不久的白芒又被沉重的牢门所遮盖,一切又归于寂静,只留愣神的墨容呆呆地看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驻德特茅斯的哨兵传来急报,那里有混乱发生,请求支援!” 管家乘着升降梯,急不可耐地看向上方,希望速度再快一些,终于在它停下时跑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卢瑞恩前,低声喊道。 而此时正坐于桌前的卢瑞恩,眉头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未能舒缓,他没想到自己颁下的命令给泪水之城带来了如此荒谬的乱象,若不是那些居民喊冤都喊到了自己的塔底,泪水之城的牢房这时恐怕以及挤满了。 “消息有没有甄别真假?若是又跟那些徇私的哨兵一样,就不要来通知我了!” 虽说驻泪水之城的几位大臣都有在认真的执行自己的命令,可关于光明之神的力量,实在没几人能察觉,所以那些哨兵胡乱抓的人几乎都是自己亲自出马,而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弄得他都实在有些厌烦。 在惩戒了几十位哨兵后,这种情况才缓解了不少,但每天的工作量还是很大。 卢瑞恩的问话一出,管家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吞吞吐吐道:“我见那位前来通报的哨兵眼神惊恐,心急火燎的,不像是在传递假消息,而且德特茅斯离主城也有着不近的距离” 管家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卢瑞恩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赶紧安排三队哨兵前往德特茅斯支援。” “遵命!” “等等!先派几个侦察哨兵过去看看,要以最快的速度往返,回来告诉我德特茅斯到底现状如何。” “是!” 德特茅斯小镇上,马托看着眼前惊慌失措逃跑的居民们,紧了紧手中的骨钉,学着斯莱那样不断地将另外那些发狂的居民一一击晕,不断地奔波加上未曾休息,马托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 “呼呼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托撑着膝盖,心神疲惫不已,往日见到的那些和善的居民都变了一副模样,所说有着面具遮盖,可他们身上的那股暴戾的气息,不加一点掩饰。 “臣服于光明!” 恢弘的声音突然自马托的内心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谁!谁在说话?!” “遵循你的本能!” 马托转头看向四周,好一会才发觉那声音竟是只存于自己的脑海里,如同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抚慰着他劳累的心神,不多时,马托只觉得困意袭来,就想原地睡去,他的眼瞳中,也开始攀附上了点点橙芒。 “马托,要想学好骨钉技艺,就必须要坚守自己的心神,记住” “坚守心神!” 马托感觉自己还没有睡着,就已经做了一场梦,梦中师父仍拿着那把巨大的骨钉挥舞着,不知在劈砍些什么,他眼瞳中的橙芒,好似被什么东西斩成了光粒,蒸腾着,不一会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疲劳感再次袭来,可却不似刚才那般,马托这才意识到若是自己真的睡去,恐怕也会被师父口中的那股莫名的力量支配自己的身体。 看着自己手中的骨钉,马托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还好,要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被支配后的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虽说后来奥罗也加入了排查的行列之中,可三人想要每时每刻盯住整个小镇,实在还是太吃力,就在这时,天空上突然传来了嗡嗡的声音,马托抬眼看去,那身着装,应该就是主城中的哨兵无疑。 “喂!这里!” 那几位持着长矛的飞行哨兵神色紧张,虽说他们很少来到德特茅斯,但这里的风评一直都非常和谐,哪像现在处处都平铺着晕倒的居民们,眼下的情况,肯定是消息属实了,几人一点也不想多待,只望赶忙回到主城通报。 听到马托的呼喊,几人顿了顿,面面相觑中有些惊奇,他们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没失去神智的居民。 就在他们准备下去跟马托交流的时候,不远处的升降梯井突然爬上来了一名嘴边浸满鲜血的哨兵,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才说出了话。 “快快去请守望者大人!” 第151章 行刑 马托与那几位哨兵见状,哪还敢多做交流,赶忙奔至其身前。 “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马托的面容有些沉重,他不明白这位哨兵身上那一片片的淤痕到底是从何而来,看起来像是被重兵所致。 另外的几位侦查哨兵也默默不语,现在看来,十字路那边情况也非常危急。 “这位兄弟,我看你在混乱中得以安身,想必身手不凡,若是可以的话,请你配合接下来的哨兵进行维护行动。” “我们得先行一步,回去跟守望者大人交差。” 马托喊他们下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寻求支援,目前看来,也只好点了点头。 小镇这边的混乱已经被师父和奥罗平息的差不多了,眼下自己虽然疲惫,但是十字路那边恐怕还有更大的危机在发生,他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那几位哨兵走后,马托的步伐也未曾停止,径直向那升降梯中走去。 “跑!快跑!” “救命!救命!” 马托站在升降梯内,还未完全落下,升降梯便停止不动,周身传来的慌乱与哀嚎声与小镇并无二致。 低眸向下看去,马托的眼瞳颤了颤。 只见升降梯下竟是些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居民,他们的尸体堆叠在了一起,卡住了向下落的升降梯。 也许他们是想乘升降梯逃走,但现在看来,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嘭! 马托刚跳下升降梯,一阵巨响便从不远处传来,不仅如此,大量的碎石伴随着巨响产生的余波如阵阵浪涛,这股力量让他也为之心惊。 但这对被斯莱的训练所打磨的马托来说,躲避并非一件难事,可当他跃起的时候,身后传来的惨叫声才让他后知后觉,一旦他避开来,遭殃的可就是那些无辜的平民了。 “这该不会是” 悲剧已经发生,马托来不及多做停留,朝着攻击所来的方向奔去,不过十几息后,他就看到了那位挥舞着手中尖牙的守卫。 “果然是你。” 眼前发起刚才攻击的,正是他们一行人上次参加选拔赛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龙牙哥,不过马托不明白,像他这种武艺超乎常人的士兵,居然也会被那股力量所影响。 龙牙哥此时也转头看向了马托,眼神却是愤怒大过于其中的挣扎,马托此时也注意到了龙牙哥眼中的橙芒,心里暗道不好。 果然,双方对峙才不到几个呼吸,龙牙哥便又抬起了他那抗在肩膀上的尖牙,作势准备再次向地面砸去,马托见状哪还敢站在原地不动,拿起骨钉便朝着龙牙哥攻去,若是让他再一次砸下,后方逃跑的十字路居民怕是会再次伤亡。 “住手!” 骨钉向上挑去,径直迎上了龙牙哥势大力沉的一击,好在马托的力量也不逊色,只是肩头猛地一沉,便将这招给拦了下来。 “嘶~” 马托的手掌有些发颤,但随即便扭转身子借着骨钉承接下的力量扭转身躯,旋风劈砍裹挟着飓风向着龙牙哥袭去,但虽说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可那莫名的力量却仍旧驱动着他战士的本能向后闪避,接着再次抬起尖牙朝着旋转中的马托挥去。 咚! 尖牙与旋风劈砍的碰撞,生生将快要升起的马托砸下了半分,但龙牙哥自己也没讨到好处,躯体上的硬壳多出了不少的划痕,双方齐齐向后退去,马托刚准备喘上一口气,龙牙哥又携着尖牙朝他砸了过来。 “呼这家伙,一点事也没有?” 若不是龙牙哥身上的划痕,马托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技艺退步了不少,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他多做休息,看着快要到自己身躯的龙牙哥,马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回忆,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将力量全部集中手臂之上,将骨钉闪电般地挥了出去。 叮! 龙牙哥的尖牙还未曾砸下,就被马托的骨钉阻断在了手中,而其势头不减,猛然跃起便是朝着龙牙哥的脖颈劈下,这一击传来的打击感,让马托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只听扑通一声,龙牙哥便晕倒在了他的面前,马托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地笑道:“墨兄弟的招数,还真挺精妙的。” 危机平息,马托想象中的安稳并没有到来,耳边传来的哀嚎声仍连绵不绝,马托知道,十字路此时应该也与小镇一样,陷入了混乱之中。 面对那未知的力量,此时的马托更显得无助,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将犯人押上来!” 白色宫殿的处刑台前,站着许多的守卫与家臣,纷纷看向不远处被押着走来的墨容,眼中的好奇大过对他的恨意。 他们只服务于白王,对于灵魂大师的死亡,他们倒是没什么感觉,相较于索玛斯,墨容的出现倒是让不少守卫开了眼界。 因为自圣巢建立至今,几乎就没什么能被押在王宫的犯人,而处刑台更是常年积灰,直到今天才清扫了出来。 白王就站在处刑台上,看着那些盯着处刑台上的守卫,不多时,就从中找到了伊达的身影,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来的墨容。 德莱娅居然没有把这小子带走? 只是疑问了片刻,白王便注意到了伊达反握在钉柄上的一只手,眼神有些怪异。 这家伙,不会想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劫法场? 他倒是想了起来,伊达就是墨容当初求情的二人之一,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若是真会发生,那般行径倒也算得上忠义。 “罪犯墨容,蔑视圣巢律法,擅闯灵魂圣所,杀害灵魂大师,罪不可赦,现处以极刑。” 白王的声音淡漠,众人听罢纷纷震了震心神,眼皮也不眨一下地看着站在白王身后不远处的墨容,怜悯、嘲笑、疑惑、愤怒,各种情绪都出现在他们眼中,独独那个愤怒,只出自伊达。 他跟墨容的视线对上了,他皱着眉,点了点头,但墨容却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 伊达想干什么,墨容再清楚不过,两人的情谊,早已可以将生死置之身外。 “阻止他,他是我兄弟,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伊达见墨容嘴唇开合,却不知说了什么,本就焦急的内心更加烦躁,那声音极其微小,但白王听来却十分清晰。 “你倒是一个不错的兄弟。” 白王的声音随之在墨容的心中响起,随后开口道:“行刑!” 宫内没有专门的处刑官,所以一切都是白王亲自出手,话音落下,台下的伊达此刻却涨红了脸,他感觉到了不知从何处袭来的一股强大力量,好似一潭泥沼将自己浸入其中,下一刻,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噗 处刑台上传来了如同用手掌轻拍水面的闷响,而后便是面具落地的声音,只见墨容所在的位置,已见不到半点形状,徒留一滩黑色的液体流淌在了白王的脚边。 “不!!!” 第152章 石卵梦境 “大人,前线侦察兵已经回来了,消息的确属实” 管家表情严肃,继续开口道:“甚至,比之前那位前来的哨兵口中所描述的,更为凄惨。” “我知道了,增援部队呢,过去了吗?” 卢瑞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起身向着升降梯走去,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汇报。 “已经过去了,想必现在正于小镇执行维护任务,多少能缓解那边的情况。” “好,你待会去一趟赛恩斯那边,我离开的时间里,就由他暂时处理我这边的公务。” “遵命。” 二人一同前行至国王驿站便分了开来,情况危急,乘上鹿角虫反而能更快地到达小镇,而管家则脚步不停,直直地往深处走去,直到看见那驻守于泪水之城边界的爱之塔。 “守望者大人有令,命我前来通报。” 爱之塔前的哨兵对这位管家并不眼生,询问来意后便让他进入了爱之塔内部,管家来此地的次数不多,看着周围的瓶瓶罐罐,心里不由得对这大臣有些佩服。 他依稀记得上次前来,周遭的收藏品还没增长到这种规模。 就在管家略过那些收藏品,继续向着高处走去,眼见赛恩斯办公的大门就在自己眼前时,身旁突然降下一道黑影拦在了他的身前,那漆黑的身躯和明亮的双眼,阻隔了他前行的道路。 “是它?” 管家的眼神只是微微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平复了下来,之前防御者来到尖塔时,正是将此物交给了守望者大人,之后他便没再看到那傀儡的行踪,原来是被赠予了赛恩斯。 他抬起脚步准备绕道而行,却依然被傀儡的四只长臂给拦了下来。 “你好,我是来向赛恩斯大人传递消息的,还请让我过去。” 话罢,眼前的傀儡还是一动不动,管家又说了一遍,结果还是那般,想必是听不懂话语了,管家的表情无奈,只好朝着不远处的大门高声道: “赛恩斯大人!守望者大人有令!” 声音传出去不久便有了回应。 “收藏家!你是不是又给人家拦住了?快让开!” 赛恩斯的话语相较管家就有用的多了,话音传出的瞬间,收藏家又像是来时那般,一溜烟便消失了踪影,管家的神色有些奇怪,他好像还听到了,笑声? 嘟嘟嘟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的那边传来,不多时管家眼前的大门就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憔悴的面庞。 “赛恩斯大人。” 管家俯身行礼,赛恩斯赶忙走上前去将他搀扶起来,轻声问道:“收藏家刚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大人多虑,那收收藏家并没有伤害我,只是将我阻拦在了门前,倒是个优秀的守卫呢。” 收藏家这个名号,管家当然也不陌生,只不过当着收藏家的面叫刚才那个傀儡‘收藏家’,他属实感觉有些怪异。 “哈哈哈,那小子也不知是不是与我相处久了,竟也学着我开始对那些收藏品进行保养清洁,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它也没有名号,图个方便我就叫它‘收藏家’了,管家不要见怪。” 赛恩斯表情轻松,却没法掩盖眼睛周围那浓浓的黑圈所展现的疲惫,管家笑了笑,赶忙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了他。 “守望者大人要将他那边的公务暂时托付于我么行!反正多少都是忙,那就有劳管家了,我这边实在走不开,就请您将那些要处理的东西送过来。” “赛恩斯大人言重了,如此这般,我就不再打扰您了,见您神色疲惫 ,请多加注意休息,万不可积劳成疾。” 赛恩斯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接着走向了办公桌前,看了看窗外的风景,轻揉了一下眼睛便继续未完成的事务。 管家见状轻叹了口气,赛恩斯虽作为大人手下最为得力的大臣,但将这么多公务压在他的身上,会不会太勉强了? 不过随即想到最近的特殊情况,也只得摇了摇头。 忙完这一阵,应该就好了。 墨容再次睁开眼睛,所见皆为黑暗,比之前关他的牢房大为不同,这里的黑暗却好似能穿透双眼,直达灵魂深处,让人胆寒。 “白王的手段,真够玄妙的。” 不久前于处刑台的墨容,在处刑的那一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王的伺机报复,他直接痛昏了过去,不过眼下来看,他倒是没有食言。 墨容挣扎着起身,双臂下意识往旁边按去,摩擦声响起,在这寂静的深渊里显得刺耳。 “这些是” 随手摸起铺在自己身下与旁边的东西,凑近一看,墨容才看到原来是一张面具,他转过头俯下身子,霎时间寒毛耸立,那无数面具上的一双双空洞的眼眶,好似都在看着他,实在惊悚。 “游戏里还没这种感觉呢,现在看来,有有恐怖游戏那味儿了。” 墨容的嘴皮子直打哆嗦,双腿站直后,又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想起这些面具生前都是容器,墨容只觉得自己漫步在头颅的海洋,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地狱。 还没走出几步,些许特殊的虚空粒子便从面具堆中缓缓升腾,于空中凝结成形,它们的双眼,泛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白芒。 “兄弟,同胞?” 墨容喃喃道,它们似乎也是感应到了这深渊之中多了一个闯入者,纷纷从面具堆里冒了头,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在好奇地打量着。 墨容脚步不停,径直朝着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灵魂走去,不过还没等他贴近,那容器之魂便又化作一团黑色粒子沉入了面具堆之中,墨容皱了皱眉,朝着别的灵魂走去,但几次三番结果都是如此。 “嘶~,你们避着我干啥,咱多少沾点亲带点故。” 自己身为纯粹的虚空物质,咋对这些容器一点亲和力都没有呢? 罢了,反正他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些遍布于深渊之底的灵魂,墨容将手伸进了怀中,换上破垣之花便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不多时,就在面具堆中找到了一个坑洞。 “这底下,是那枚石卵。” 墨容扒开掩埋在上的面具,伸头向下看去,奈何光线实在昏暗,就连面具他都是贴脸才看得清,这坑洞就更别提了。 回想了一下,深渊之底除了那些于黑潭中舞动的卷须,就再没有其他能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墨容直直跳了下去,依靠着螳螂爪行走于坑洞内错综复杂的道路中。 果然就在他前行了数十步后,脚下忽然踏空,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噗通一声后,墨容将头探出水面,随即又将双手抬起。 “呸呸呸!” 黑乎乎的水潭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不待墨容发现就已经将他浸没,但与他想象中的不同,黑水潭上并没有卷须向他挥来,于他而言,这不过就像是一潭较为黏糊的液体罢了。 墨容爬上岸边,神色奇怪,没多久便放松了下来。 “是因为虚空物质的缘故?” 当虚空卷须在面对未曾觉醒虚空之心的容器时,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挥动那带有尖刺的卷须,阻止一切妄图从其身上经过的来者,可若是觉醒了虚空之心,场景便会像现在这般。 墨容搓了搓下巴,就同白王所说,既然自己诞生于灵魂大师的实验之下,那么组成自己身体的无非只有两样东西,虚空物质还有自己的灵魂。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身体里的虚空力量可能比小骑士还要纯正。 继续向前方的黑暗走去,总算在十几分钟后,周遭镶嵌着面具的逼仄石壁突然开阔起来,滴答声不断回荡在眼前的空间中,墨容的眉头微蹙,浑身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里的环境给他的感觉,不比掉入黑水潭中舒服多少,一些像是根须般的条状物从上方垂下,耷拉在墨容的身边,当那些漂浮在他附近的虚空粒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身体时,墨容的眼瞳忽地瞪大。 愤怒、无力、绝望。 一如之前于斗兽场中与白的内心交流,但此时却更显得生动,好似墨容真就亲历了一遍,悲恸自他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起,让他愣神了好一会。 但这并不是终点。 墨容接着向前走去,渐渐地,一个破裂的石卵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东西” 双手缓缓抚向了石卵粗糙的表面,墨容感觉到了,那是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可其中却掺杂了别的东西,感觉像是在压抑它的本性,从而进一步压制它的力量。 “是白王。” 那股掺杂于其中的,墨容再熟悉不过,双手顺着破碎的石卵外壁,他缓缓走到其背面,这里的根须更加茂密,几乎将石卵的后半面都给裹了起来,又好似软管,像是在给石卵提供虚空物质。 墨容又觉得眼熟了,仔细想了想,他好似在阿司匹德的巢穴中也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那其中流淌着的,却是橙色的梦境液体。 “异曲同工之妙?” 他也没想过两种敌对的力量,演化的方式居然有着这种巧合,又看了好一会,墨容才走到了石卵的正前方,嘴里那许久未念出的晦涩咒语再次吐露了出来。 一阵耀眼的光芒自墨容的手中向四周散射,花纹阵法构筑,梦之钉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来,让我看看这里面记录的,会是什么?” 墨容来此的目的,正是眼前这枚石卵中所记载的梦境,他知道游戏里是关于容器里飞升的场景,但来都来了,不劈一下对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且这枚石卵还能将国王之魂蜕变为虚空之心,墨容想知道对现在的自己,又会有什么增益? 没有梦境粒子,有的只是墨容身上忽然绽开的虚空物质,当梦之钉与石卵碰撞的瞬间,墨容便一头栽倒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灯塔?” 墨容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游戏中的跳跳乐,反而是矗立在黑湖边的灯塔,其顶部射出的那耀眼白光,却让自己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只有不断于身体上泛起的刺痛。 “关掉它关掉它” 稚嫩的声音自耳旁响起,墨容转头向周围看去,眼瞳震颤。 这是比他刚才来时见到的,还要比之多上数百倍的容器之魂,它们的双眼不似之前见到的那般平静,此刻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与愤怒。 “我这这是在哪里啊?” 墨容再次看向灯塔,这才发现自己的视角竟可以与灯塔顶部射出的光芒平行,赶忙低头朝自己的身下看去,不禁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怪物?! 那几乎占据大半个湖面的黑色躯体,不断舞动于表面的无数黑色卷须,扒在岸边与尖塔上的粗长巨爪,还有那宛如蠕虫般的骇人巨口,每一处让他看地都为之心惊,而更让墨容摸不着头脑的是,他怎么也会在其中?! 墨容挣扎着,想要将自己从这副躯体里挣脱开来,可尽管他使出了全身的气力,也好似泥牛入海,无济于事。 没办法,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好享受了。 墨容看着作为巨兽的自己,爪子攀附上了灯塔,就这般对峙了几天,墨容都无聊到睡了好几次觉时,灯塔的光芒突然自他眼前熄灭了。 紧接着,便发生让墨容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白王竟出现在了这巨兽的面前,抬头看着自己,不多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爆鸣声。 轰! 炸开的白色光圈,让墨容看到它的一刻就想了起来。 “这是前辈的招式?” 白王那狰狞的面庞,让墨容陌生的很,在他的印象中,白王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眼下能失态到这种程度,他感觉自己再杀十次灵魂大师,都很难达到这种效果。 光圈炸开,墨容回头向伤口看去,几近完好无损,不禁感慨这巨兽的自愈能力,白王的攻击,竟只是几个呼吸间便能痊愈到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反观巨兽的攻击,比之白王竟更有压迫感,隐隐看去,竟压了白王一头。 就在墨容以为二者之间还要爆发什么激烈的战斗时,局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王上,我等前来助您!” 第153章 疑虑 (两章,四更量。) 卢瑞恩赶到德特茅斯小镇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上一些。 那只承载他的鹿角虫没有走到德特茅斯的驿站里,卢瑞恩并没有怪罪它,因为德特茅斯小镇的现状,想必鹿角虫一族也收到了消息。 走出驿站后,卢瑞恩就看到了几名哨兵从他眼前奔过,他随手拉了一人过来询问,那哨兵本就烦躁,执行任务时又被旁人妨碍,顿时就想脱口大骂。 “你他参见守望者大人!” 哨兵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但是看到来者是卢瑞恩后,像被一盆冷水浇到了自己的心头,赶忙停止自己想要说出的不善之言。 “小镇现状如何?” “守望者大人,小镇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居民们几乎都失控了,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了不少,但无济于事。” “带我去看看。” “遵命!” 哨兵在前带路,不多时卢瑞恩便见到了他们口中的那些失控的居民,而同一时间,他也看到了攀附在居民瞳中的橙芒。 “果然是那位古神,就连感染的症状都一模一样。” 卢瑞恩喃喃道,走到那些居民的身前,将手搭在了他们的肩膀之上,点点白色光粒自他手中融入了居民的身体里,不过几息,他眼瞳中躁动的橙芒便平稳了下来,抽动的身躯也恢复了正常,但卢瑞恩的神色却没有丝毫轻松,依然沉重。 果然就在他松开手后不久,刚才被他压制的橙芒又一次活跃了起来,而那位居民,就像是卢瑞恩从没有触碰过他那般,攻击性又被激发了出来。 “我的力量虽然强盛,可却没法抹去他眼中的橙芒,二者的本质就不在同一个阶层。” 卢瑞恩的眉头紧皱,即便他不断地向居民的身体里灌注自己的力量,以压制他们被引诱出来的攻击性,可自己终归不能一直待在这些居民身边,再者而言,那些居民的身体能不能长久地承受他的力量而不出现问题,这也是让他头疼的一个点。 “这里的居民,症状都与他相似?” 哨兵点了点头,这下卢瑞恩犯了难,德特茅斯的规模虽比不上泪水之城,可这里往来的流量却比之更甚,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恐怕这场悲剧就会蔓延到整个圣巢。 “你们几个,先去将进入圣巢的大门关上,在危机未曾解决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圣巢!” “剩下的哨兵,继续执行你们的任务!” “遵命!” 卢瑞恩转身便向着来时的驿站走去,敲响了站台旁的铃铛,他以为这次的危机会如同选拔赛的暴乱那般,规模不大的情况下,自己平息只是轻而易举,谁知这古神的力量好似瘟疫,不断侵染着那些居民,整个德特茅斯到被其扰乱。 现在看来,自己只好去求助王上了。 铃铛声响起才不过一会,鹿角虫的脚步声便出现在了隧洞之中,卢瑞恩走近后才登上了它的背部,朗声道:“去宫殿广场,要快!” 话音落下,鹿角虫那几条粗壮的大腿便开始大力蹬动起来,一时间隧洞中沙石弥漫,却追不上鹿角虫的背影。 “守望者大人,您找到办法了么?” 卢瑞恩还在沉思着,关于瘟疫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身下的鹿角虫便传来了疑惑声,它的眼中,还闪烁着期待,不过在它看到卢瑞恩摇头时,那闪亮的眼神不一会便黯淡了下去。 “连您也没办法么” 这几天出来跑线的鹿角虫已经减少了几近一半了,族长说这是为了族人的安全,若是鹿角虫内也染上了这种症状,那么整个圣巢的交通就会因此瘫痪上许多。 这句话倒是没有半点夸大,鹿角虫站几乎遍布整个圣巢,所有外派的鹿角虫每天所接驳的乘客加起来,几乎都有整个德特茅斯小镇这么多,所以族长为了保证线路的运行,只好减少外派的鹿角虫,以防万一,顺带叮嘱它们千万不要靠近驿站。 随着鹿角虫身形的一顿,后面的沙石总算追了过来,扬在了它的身上,鹿角虫正想提醒,回头看去,只见其背上的卢瑞恩却早已消失了踪影,可它的心神,却因为徘徊在耳边那逐渐消散的声音而重新振作起来。 “放心,这里是圣巢。” 黑沃姆? 那是谁?白王的亲戚? 墨容一脸疑惑地看着与‘自己’交战的几位骑士,从他们与白王的口中,听到了‘黑沃姆’这个字眼。 沃姆他倒是不陌生,游戏中那耷拉在王国边缘的巨大躯壳,应该就是白王的前身沃姆,可他从未听过黑沃姆这个字眼,难不成自己身下的这个怪物,居然与白王有联系? 想到这里,墨容开始更加仔细地打量这巨兽的身躯,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怪异。 真别说,除开那些巨爪与舞动在体表的卷须,这副躯体倒还是与他记忆里沃姆的躯壳有些相似,就是没有那些角冠罢了,这样看来,叫它黑沃姆倒也情有可原。 随着战斗的进行,黑沃姆攻击的手段变得更加狠厉,墨容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大变化,毕竟在他看到身下的巨兽能在与白王的战斗中略显上风就知道,眼前的五位骑士想要战胜它,绝非一件易事。 强大的攻击力和自愈能力,墨容想了想,得亏游戏里的深渊没这个boss,要是真有的话,他可能就直接开摆了。 我回血你也回血? 你怎么敢的啊? 灯塔的光芒不知何时再次亮起,打在了他的身上,但这次却再没有那种不适感,黑沃姆的攻击变得更加迅猛,而且多少还带了些预判? 在见到伊思玛的惨状与海格默的负伤后,墨容的心好悬没提到嗓子眼儿,五骑士不会就这样死了? 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墨容就立马否决了,毕竟在游戏中,自己还是能见到芬达哥的。 而就在墨容以为双方还要鏖战许久时,异变再次发生,芬达哥以一种英勇的姿态跃进了他身下巨兽的口中。 “国王陛下!交给我!” “嗯?!” 墨容的下巴都快搁到地上了,他知道芬达哥很勇,但没想到能这么勇。 他知道奥格瑞姆想从内部破坏自己身下的这个巨兽,可那太疯狂了。 且不说那些从巨兽嘴里伸出的粗壮卷须,光是那一圈圈让他望而生畏的黑色利齿,都让墨容怀疑奥格瑞姆会在跃进沃姆口腔中的一瞬间被嚼成碎片。 而在奥格瑞姆跃进巨兽的口中后,墨容就看到了其他几位骑士的担心与阻拦,其中伊思玛最盛,在游戏中他就推测二人的关系绝不一般,现在看来,恋人无疑了。 “应该快了。” 墨容振了振精神,开始仔细地看着身下巨兽的每一个动作,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没办法,谁让蹿进去的是芬达哥呢? 就在墨容这般想到时,他的身体里便传来了一阵激昂的声音。 “芬达!!!” 果不其然,在奥格瑞姆冲出巨兽的躯体时,它好似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内伤,命不久矣,开始疯狂对面前的几位敌人发动攻击,而无法痊愈的伤口,也让墨容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临近尾声了。 “吼!!!” 那是怎样的一股情绪?墨容无法描述,但他知道其中定是饱含着被抛弃的怨念,以至于其中夹杂着巨兽最后的力量,让在场的所有骑士包括白王都在这一瞬动弹不得。 但回光返照终究是昙花一现,吼声渐渐衰弱至息,伴随着身下巨兽轰然爆开,这场鏖战许久的对抗也落下了帷幕。 这时墨容便看到了,自己刚才用梦之钉劈过的石卵,竟是从这个巨兽体内飞出的,径直砸到了他来时的那个坑洞之中。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小骑士看到的梦境是关于容器飞升,而自己看到的却是黑沃姆之战呢? 难不成这颗石卵,还会根据窥探者来调整梦境? 墨容还在想呢,眼前便突然一黑,又晕了过去。 “梦境结束了?” 趴在石卵前的墨容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脑袋,刚才那几天的记忆就像是被强行灌注进了脑袋,让他有些胀痛,而就在此时,石卵那缺口中流出了一注虚空物质,细小但却浓稠,在墨容还在闭眼休息时,不经意间流经他的脚下,随后融入了他的身体。 “虚空联结意志” 墨容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高声道:“谁?!” 又是这个声音,就连感情和语调都一模一样,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斗兽场那般,但没有接下来的话语,那个声音就突然中断在了墨容的心中。 四周亦如他来时那般寂静,偶尔倒是会有黑液滴落的声音,与刚才的喊声夹杂在了一起,回响在这片空荡荡的地方。 “不会真的是虚空神?” 墨容的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石卵,回想起刚进入梦境时看到那白王失态的场面。 当时巨兽与白王对峙时,巨兽动都未曾动一下,白王却好似炸了毛的猫一般,想必肯定是什么东西惹到了他,如果说在那时,虚空神也存于巨兽体内,一切就说的通了。 因为直至现在,除了白,就只有像白王那种高等生灵能不通过生理器官而直接进行对话,想来虚空神也同样如此。 那虚空神死了? 墨容揉搓着下巴,否决了这个念头,现阶段就连辐光都未曾封印,虚空神怎么可能会死呢? 也许只是它的一个投影? 这倒是很有可能,也不知虚空神说了什么,能将白王惹毛到那种程度,墨容席地而坐,眼睛看着石卵,心却飘向了别处,待到回过神来时,眼瞳才闪过一丝异样。 虽说他刚才的注意力不在石卵上,可眼睛一直盯着,生理上好像勾起了他的回忆。 这玩意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思绪一时间卡了壳,墨容的表情甚是苦恼,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这东西是从那名叫‘黑沃姆’的巨兽体内飞出的,自然与它有联系。 黑沃姆,黑沃姆,黑,沃姆 “是沃姆!” 墨容一拍手掌,大叫一声,他可算是想起来了,在那遥远的王国边缘,搁置于岗哨大黄蜂身后的躯壳内部,也有着一枚与眼前极其相似的石卵,不过那一枚,是白色的。 怪不得叫它‘黑沃姆’,原来容器所聚合的躯体,就是白王的躯壳,只不过它被虚空支配了,还略微有些变异。 墨容咧嘴一笑,没想到这一趟来还能有新的发现,虽然就是没什么用罢了,可当他下意识往深处想去,没一会便笑不出来了。 如果说,圣巢算的上一种‘秩序’的代表,那么虚空,应该就能算作纯粹的‘混乱’,特别是从梦境里黑沃姆的举止便能看的出来,也许其中掺杂着容器们的怨念,可若说是一点儿没受虚空物质属性的影响,墨容是不相信的。 而之前伊达匆匆忙忙地离开,想必就是王宫内为了应付这巨兽而采取的措施,黑沃姆的破坏力,若是没被阻止,对圣巢来说绝对算的上一场不小的灾难。 就像是刚才那莫名回荡在他心中的话语,若是虚空的意志一旦联结,就能造成这种影响的话,墨容不禁担心起来。 就像是黑沃姆那般,小骑士在「拥抱虚空」这个结局中,也是与虚空联结在了一起,唤醒了虚空神,从而将无上辐光击杀,而现实中的辐光瘟疫也在那一瞬退去,辐光是死是活,他不得而知。 可若是辐光死了呢? 要知道那时的圣巢已经失去了白王这个强有力的倚仗,即便小骑士的体内仍含有白王的力量,面对着联结起来的虚空意志,或者说苏醒后的虚空神本尊,又怎么会是敌手? 白王失去踪影,辐光销声匿迹,那在圣巢的这片土地上,又有谁能与虚空神制衡? 那之后的圣巢,还会是圣巢吗? 墨容毫不怀疑在那之后,圣巢将会再度回归远古的野蛮,甚至比之更甚,因为失去了辐光这个古老的敌人,那时这片土地上的信仰只会有一个。 虚空神。 第154章 深渊尖啸、成长 墨容离开坑洞后向左走去,眼中思考的光芒仍在闪烁着。 如果辐光未曾苏醒,虚空仍旧沉睡,那么这片土地会不会一直这样守序下去? 不得不承认,白王的容器计划虽然泯灭人性,但却没法完全掩盖他曾做过的丰功伟绩,解放思想,维护秩序,圣巢这片土地确实在他的带领下步入了一个新的时代,相较于虚空与辐光,确实有着太多可取之处。 所以他应该偏向白王,帮助他压制虚空或是消灭辐光? 墨容摇了摇头,他脚下还踩着许许多多容器的面具,扪心自问,他还是不能原谅白王的所作所为,即便他是为了圣巢。 白王的帝王心思太重了,重到忽视掉了生命的意义,如果在执行容器计划时尊重了容器们的意愿不对,也许容器自被白王创造开始,就没有自己的思想,被白王的意志所支配。 说到底,墨容还是没法接受白王将生命当作工具,他知道也许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些圣母,但之后呢? 若是还有能比肩辐光的神明出现,再次对圣巢造成威胁时,白王又该怎么办? 更何况在瘟疫泄露后,白王已然无力阻止,选择从这片土地上消失,这也在提醒着墨容,白王也许只想当一个‘王’,而在哪里当‘王’,他好像并不在乎。 看着自己的子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却选择逃避。 圣巢对白王而言,也许确实意义非凡,可对他这种高等生灵,谁说圣巢只能是他现在足下的这个‘圣巢’呢? 世界太大了,这里也不过是偏居一隅。 这般想着,墨容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他想要到达的另一个地点。 那遍布的面具,也在他临近这个地方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虽说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底部,除开那些暗影爬虫,早已没了生物活动的痕迹,可这里的石雕告诉了来者,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深渊文明。 “跟记忆里一模一样啊。” 墨容踱步在那些石雕前,看着那些宛如嚎叫一般的神色,心里不禁赞叹。 在游戏中他已经觉得十分震撼,现在身临其境,更能感觉雕刻者的鬼斧神工,那其中表现出的哀怮,让所有直视的观赏者心中油然而生。 在环绕于石壁上的哀嚎雕像中间,有一座矗立已久的黑色方形石台,上面刻画的花纹虽与那些石雕部分相似,但从其背后向上攀附的哀嚎雕像就能看出,这石台定然非同一般。 墨容抬腿登了上去,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起了头颅,尖锐的嚎叫声从其口中喷涌而出。 “吼!” 那些在旁人眼中视为白雾的法术,于黑暗的衬托中总算看清楚了形状,嚎叫幽灵法术的释放,就像是一个个灵魂的哀嚎,若是与周遭的哀嚎雕像对比,就不难发现二者竟极其的相似,说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 而就在墨容释放出法术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好似被剥离了出来,悬浮在了空中,而后那些哀嚎雕像张地极大的口中,便如同泉涌一般涌现出了许多的虚空物质,铺洒在了地面之上,而后又蒸腾而起,纷纷涌入了墨容的体内。 “这个感觉,与蜗牛萨满传授法术结晶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啊” 墨容再次睁眼,一切都好似未曾发生过那般,可他却能清楚的体会到,嚎叫幽灵发生了变化,但苦于灵魂已经耗尽,他没能立刻施展出来。 “去抽两个爬虫回回魂,试试新法术。” 说干就干,墨容走到来时的通道,身后粉芒乍现,一溜烟便没了影,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石台下方。 墨容没想太多,双腿微曲轻轻跃起,就跳到那处石台之上,而下方的面具堆中又有些许灵魂漂浮成形,头颅微微仰起看向了墨容,眼神当中似乎有着回忆之色。 爬虫就在离地面不高的地方,墨容很轻易地便跳了上去,唤出梦之钉抽了不少的灵魂,直至他感觉再也装不下。 而就在墨容跃下,两侧的石台呼啸而过时,他的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 容器的飞升仪式,为什么只是走过跳跳乐就行?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为什么只有成功登上观望台的容器,才能称得上成功的容器? 在他看来,这些石台即便再多,也只是磨练身法与意志,又与飞升有何关联?而且容器的意志可以算的上被白王统一支配,那总不能是以身法来论成败? 这个念头太扯了,他都不想细想下去。 墨容看着不远处漂浮的容器之魂,一时间没有了头绪,毕竟自己与它们还是有着本质区别,若他也是容器,想来这会已经弄明白了。 “算了,总感觉我一来到这里思维就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里环境的影响” 墨容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抬头便是一记嚎叫幽灵,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墨黑色出现在了他的上方,形状虽没有太大变化,可其中蕴含的虚空气息,却是让这门法术强力了不少。 这个时候应该叫它深渊尖啸了。 “黑吼到手!” 这一招用完,墨容暗暗有些兴奋,要知道深渊尖啸可是三门萨满法术中伤害最高的一个,若是用以战斗中,想必没多少敌人能吃下这一招而毫发无伤。 “是因为信仰虚空的缘故吗?巫玛那家伙研究的法术,居然能与它们产生共鸣。” 墨容接着向前走去,边走边思考着,而就在他走神的时候,一抹许久未见的光亮打在了他的正前方,突然的光亮使得他的眼睛刺痛不已,墨容回神闭眼缓了好一会,才堪堪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场景,不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刚才石卵的梦境中,他都熟悉不已。 眼前正是矗立于黑湖边长亮的灯塔,以及黑沃姆与白王交战的地方,地面因为战斗的缘故,到现在仍是坑坑洼洼的,借着亮光放眼望去,一片苍凉。 白王看着那挺拔于演武场上冷酷的背影,眼中有些欣慰。 黑沃姆一事过去后,白的实力又突飞猛进了许多,经过这段时间虚空物质的浇筑,个头已经隐隐要超过海格默了,而现在它头上的那副面具,也是一换再换,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白王迈步走向白的身旁,聆听着它身上那苍白的盔甲叮当作响,手中的骨钉划破空气产生的爆鸣,以及配合着它独有的步伐诞生的韵律。 这声音太美妙了,是他聆听过最动人的乐曲。 快了,就快了。 他的计划很快就能实施了。 “白,停下。” 白王话音落下,白的动作立马顿住,随后它身上那散发出的凌冽气势缓缓收了回去,转身面向白王单膝跪下。 “父亲。” “卸掉盔甲,现在开始我与你对练。” 白点了点头,随后身子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只听得一声炸响,它那如鱼鳞般闪耀的肩铠便炸成了碎块散落在了地上,而那洁白的披风也散落在地,伴随着肩铠一同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白王的眼中又不经意间流露出了赞赏,那苍白铠甲也算是自己教给白的法术之一,而且作用十分局限,只能用以限制它体内的灵魂力量,并在物理意义上给白增加负重,以达到训练体魄的效果。 所以在日常的训练中,白都会自觉地穿上铠甲,而当他说出卸掉铠甲时,也就是向白发出了一个信号。 现在开始,它能用法术了。 白芒乍现,白王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柄雕刻着独特花纹的骨钉,可相比于白的那一把,却是小了许多。 实际上,他用的正是白退下来的那一把。 黑芒自白的身上扩散,伴随着嗡鸣声消失在了原地,白王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白的气息,忽地转向背后,手中的骨钉顺势劈下。 叮! 白的这一记突刺被白王轻而易举地化解,但它并不灰心,再次消失在了白王身前,下一刻,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白王的正上方,双手将自己反握的骨钉举至身后,呼吸一顿便猛然砸下,速度之快甚至出现了残影。 白王嘴角勾起,闲庭信步中往一个方向走出了几步,身边拔地而起的巨大尖柱正好将他围在了中间,没能伤他分毫。 而在白将骨钉插至地面时的僵直时刻,白王右手轻轻一挥,骨钉便在白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注意释放时机。” 灵魂之柱与白的消失,预示着来自它的攻击还未停止,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七把散发着白芒的匕首自白的手中一一产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白王。 白王的反应自然不会慢于此招,只是高高跃起,便于那高飞的两只匕首中间穿过,看起来实在轻松惬意。 而白的眼神紧紧盯着还未落下的白王,俯下身躯将骨钉举至面具旁,看准他落下的时机,脚尖一蹬,脖子上的披风猎猎作响,不一会就来到了白王的身前。 “时机抓的不错!” 白王低喝一声,白芒闪烁便消失在了空中,出现在白身后的不远处,左手微微抬起,乘着白的冲刺之势还未完全停下,与其完全相同的七把匕首以同种方式自白王的手中射出,携着尖锐之意眨眼间便来到了白的背后。 叮!叮!叮! 体型庞大也许确实会带来优势,但也意味着受打击面会比常人更广,白感受到了背后的风声,但它没打算躲避,赶忙调转身躯便是三连击挥出,一一劈打在了那些飞行的匕首之上,时机分毫不差,可谓是赏心悦目。 但白王也因此在它释放三连击的时候,突进至它的身旁,眼见手中的骨钉就要挥下,白的脊背突然弓起,点点白芒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玄妙的花纹自其身旁构建,不多时便轰然炸开,气浪向着周围袭去。 白王立马收势退开,但一些白色光圈又在其不远处缓缓成形,随后便如同爆竹般噼啪作响。 “反应不错,但还不够!” 话音落下,白的攻势变得更加迅猛,突刺、三连击与格挡衔接的更加丝滑,好似前面的战斗只是在热身,每当白王的骨钉朝它挥下时,不是被闪避就被白的骨钉直接挑开,要不是他反应快,还可能在被挑开后吃上一击。 灵魂之柱、灵魂匕首与灵魂凝聚,这三种法术白学习的时间并不长,真要算起来还远不如他练习骨钉时长的一半,可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白仍然将它们融汇贯通,以至于在这场训练中释放地得心应手。 不知那一招又学到了什么程度? 白王刚这般想完,白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身子微微后仰,中门大开,躯干上的虚空物质如同湖水般泛起了波纹,又像是烧开了的水不同蒸腾着,细细看去,那竟是数不清的,不断舞动着的细小卷须。 而下一瞬两条粗壮的虚空卷须就从白的身体里涌出,朝着白王的方向抽打而去,其中的压迫感,倒是让白王想起了黑沃姆之战中,那巨兽口中喷吐出的骇人卷须。 白王架起骨钉,眼见紧紧地盯着袭来的卷须,只听一声闷响,二者便碰撞到了一起,强烈的震感自骨钉传导至了白王身上,让他滑行了数十步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便是虚空的力量么,果然非同凡响。” 关于虚空的研究他从未停止,但这么些年他也没能搞懂虚空的运作方式,那些潜伏于黑水潭中的卷须,分明没有意识,却能感应外界从而发起攻击,他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这是一种虚空自带的属性,就像是生物的应激性那般。 而在他跟白提出虚空卷须这一概念后,果然它也能使出这一招数,只不过早期释放的卷须距离太短又无力,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可以算的上大成了。 “对练到此为止,你的进步很大。” 白王走到单膝跪下的白身前,伸出双手为它整理了一下围在脖子上的陈旧披风。 那‘披风’其实是自己最开始见到白时,为它披上的衣袍,只不过白一直没有换下,即便现在早已不合身,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但也许它对白有着特殊的意义,自己也就没去主动说起。 嘟嘟嘟 急促的脚步声自演武场外围传来,打破了这暂时的温馨,一名家臣跑的飞快,在离白王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身子,低声道: “王上,守望者大人有急报!” -----------------------------------------------------------------------------(分界线) (感谢 忠诚忠诚还是他娘的忠 送出的一个秀儿!感谢 猫猫知多少 送出的两个灵感胶囊 !感谢 一只屑骑士 送出的一个啵啵奶茶!感谢 t我太_难了t 送出的一个催更符 !感谢 米德拉什解不掉哦~ 送出的一个寄刀片! ) (作者有罪,本来想早点给各位读者大大加更的,奈何这几天才抽出了空,给没能及时回应送礼的读者大大磕一个响头) (作者猛猛磕头jpg) (明天继续加更,四更量打底!) 第155章 猜想 距离卢瑞恩请罪还没过多久,他便又来到宫殿,白王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而在卢瑞恩开口后,那预感便成了真。 “白王,微臣微臣发现了光明之神的踪迹了,可是” “可是什么?” 卢瑞恩的眉头紧皱,而接下来他说出的话,让白王刚还愉悦的心情一瞬便沉重了下来。 “可是光明之神的力量并不仅存于一人体内,就像是之前选拔赛所发生的暴乱那般,在居民中传播了开来。” “没有立马采取隔离措施?” 白王厉声道,以选拔赛那种规模,只有隔离后再解决便算不上一桩难事,可卢瑞恩暗暗叹了口气。 “还请王上治罪,微臣天真的以为光明之神会如同之前那般,于主城中发动暴乱,所以将大部分的兵力都用以了主城内的治安,可这次的暴乱源,在德特茅斯。” “德特茅斯?” “没错,尽管微臣已经在核实消息后立马赶到,可仍旧为时已晚,如今整个德特茅斯小镇,几乎已经全面沦陷,而现在估计十字路也受到了影响,微臣实在束手无策,只好来寻求王上的帮助。” 卢瑞恩说完,白王便开始原地踱步起来,要知道上一次他能封印辐光,完全是凭借着那位古神的自傲抓住了机会,如今若是想再行这样的方法,恐怕已经无济于事,狡兔三窟,想必现在她定就藏在那众多居民的梦境之中,可想将她揪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知道了,你现在回去继续组织哨兵,尽你最大的力气去保护其他的居民,能隔离就隔离,我会先派遣一部分王宫内守卫去帮你。” “遵命!” 话罢卢瑞恩转身离去,他能看得出来,其实白王在听到现状后也同样焦头烂额,可天塌下来,他们这些‘高个子’必须撑着。 白王踱步在王座前坐了下去,眉头仍旧紧锁,话他虽然说出了口,但是办法他现在还是没能想的出来,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光明之神,不仅要花费大量气力不谈,还得保证光明之神不会转移才行。 或者自己引诱她主动出现,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嘟嘟嘟 白王的手指轻敲着王座的扶手,闭目沉思着,既然主动寻找不行,那就只剩引诱她出现这唯一的一条路。 可自己拿什么引诱她呢? 苦思冥想了许久,拿物质定然是行不通的,那就只好拿人质了。 白王的眼睛微眯,想起了那生活在安息之地的种族,既然它们之前身为光明之神的信徒,那就多少能派上点用场,他不信一位神明会对自己的信徒不管不问。 “来人!” “在!” “命泽若统领立马率领五十守卫前去德特茅斯,协助守望者开展隔离行动,十万火急!” “遵命!” 家臣听罢立马急匆匆地向外走去,而白王打定了主意,身躯便化作了点点白光消散在了王座之上。 练武场中,不少守卫仍旧在进行日常训练,虽算不上满腔热情,但也没有丝毫懈怠,除开伊达。 在墨容被处刑后,他的精神就受到了打击,一直恍惚不定,周围的守卫都能看的出来,关于被处刑的那位与伊达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个消息,也在守卫之间悄悄流通着,好兄弟被处死,换做他们也不好受,所以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伊达很迷茫,他一直认为自己如今的实力已经远超常人,可当墨容被押上处刑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时,那久违的无力感又攀附上了他的身体。 他知道那是白王搞的鬼,可那又怎么样呢?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守卫,若是拼尽自己的性命能为墨容求得一线生机,他当然不会犹豫,但自己面对的是白王。 而且白王当时根本就没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可仍旧剥夺了他所有的行动权力,就连开口也只是奢求。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在练武场的这些天,连假人都长着一副墨容的模样,他总觉得处刑台上的那摊黑液不是墨容,墨容肯定还活着,但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又好似在质问他为何袖手旁观,也许自己应该放下的,因为墨容在与自己的对视中摇了头。 那是叫自己不要担心吗? 自己还是很懦弱啊,要不然怎么会坐在练武场黯然神伤? 伊达坐在练武场的休息区,眼神失焦一动不动,直到泽若走到了他的身旁。 “伊达,王上有令,需要五十守卫开展任务,你跟我走一趟。” 话音落下,伊达却仍旧没有动作,还是愣愣地坐在那里,泽若皱了皱眉,伸出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四五下才让他缓缓回过了神。 “嗯?泽若统领?有什么事么?” “王上有令,让我组织守卫开展任务,你跟我走一趟。” “不好。” 当伊达听到白王这两个字眼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泽若,但眼神错开他,看向后边的练武场还有周遭的宫殿环境,刹那间又改变了主意。 也许他该出去走走,自己那乱成一团的思绪就能理清,反正他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压抑的地方了。 而另一边,白王也到达了安息之地。 “外边儿的客人,进来。” 先知的感觉非常敏锐,当白王来到她门前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察觉到了这股非比寻常的气息。 白王推开面前的木门,径直往里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了那俯身坐在软垫上的身影。 “参见王上。” 先知看清了来者,赶忙站起身子,躬身行礼。 白王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名先知倒是年轻了许多,就是不知有没有上一任先知的本事。 “平身,飞蛾一族最近可曾安好?” “承蒙王上厚爱,族人们一切照旧,各司其职,倒也过得安稳。” “嗯,虽说你们不是我圣巢的原住民,可既然归顺于圣巢,那便是一视同仁,若是有什么难处,万不可隐瞒。” 先知点了点头,随即低声问道:“王上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等?” 白王手一挥,二人的身影便于先知的房间内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德特茅斯。 “看看。” 墨容踩着石台一阶阶地跳了上去,这附近跟那些哀嚎石雕所在的地方相似,却又不同,因为灯塔的下方也没有成堆的面具,但不同的是这里与面具堆一样,漂浮着许多的容器之魂。 但没多少能靠近灯塔,伴随着墨容高度的增加,漂浮的容器之魂也逐渐失去了踪影。 “谁?!” 一声厉喝突然从灯塔内部传出,将墨容吓了一跳。 “你你好?” 墨容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里面的光打在他面前的那扇镂空的门上,让墨容隐约能看清里面闪动的人影。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愈来愈近,直至在门的另外一边停了下来,声音依旧警惕。 “你是谁?来此是何居心?!” 墨容透过门缝看去,立马那通体洁白的身躯,正是白王的家臣,于是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是被王上派遣下来勘察深渊的,来灯塔只是顺道看上一眼。” “你身上没有任何散发着王上气息的物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家臣这么一说,墨容就感到奇怪了,自己不是还戴着白王给予自己的面 他伸手向头上摸去,顿时感觉空荡荡的,墨容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估计在那家臣的眼中,自己的模样全然与那些容器之魂相似,怪不得他这么提防。 “你稍等一下。” 墨容把背后的那副崭新的面具拿了出来,戴在了头上,想来估计也是白王可能预料到了自己不会佩戴新面具,干脆就在把自己送来时顺便毁掉了他原来的面具。 “这样呢,这副面具是王上临行前交给我的,你看看能当个信物之类的吗?” 家臣同样贴在门上,透过缝隙看了墨容好一会,才堪堪点头道:“既然是王上给予你的,那当然作数,你退开些,我给你开门。” 他这么谨慎不无道理,毕竟这座灯塔上一任的驻守人员已经逝去了,尽管他不知道内情,可在这杳无声息的深渊,突然有人找上门来,换谁都会有些忐忑。 墨容后退两步,随着灯塔内散射的光芒也抚在了他的身上,墨容总算看清了眼前的家臣,与其身后那散发着耀眼白光的巨大罐子。 “王上派遣你来,可还交代了别的事情?” 家臣朝墨容点了点头,见他没有居心不轨,便借着开口问道。 墨容也以微笑回应,边朝里面踱步走去,边回应家臣:“当然,王上还特意叮嘱我来看看灯塔是否照常运行,现在看来,你非常尽责,我回到宫殿后定会跟王上好好夸奖你一番。” 那家臣听罢,面露欣喜,不疑有他,本来这地方平常就找不到个人解闷,如今墨容的到来,也让他打开了话匣子。 “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自然不必多提,小兄弟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是,圣巢地广,奇景颇多,若不是王上应允,我哪能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 墨容看着面前那发光的罐子,眼睛微眯,他一开始在远处,看不清罐子内飞舞的是何生物,猜测应当是与自己那光蝇灯笼一般,可当他看清楚后,才发觉那些并不是光蝇,而是一种生有三对翅膀的飞虫。 “老哥,这罐子里飞着的,是什么东西?” 家臣听罢,走到了墨容的身旁,同样看着罐内摇头说道:“莫说是你第一次来,就算是我,待在灯塔的这些日子里也没能认出这些飞虫是何生物,发光的特性倒像是光蝇,可外观却又截然不同。” “不过你应该能看的出来,这些虫子能够吸收白王的力量,从而绽放出可以压制虚空的力量。” 墨容顺着家臣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发现了许多流转着白芒的小罐子,而那些罐子正是与那发光的巨大罐子连通,通过管道源源不断地输送能量。 怪不得石卵梦境中他身下的巨兽无论如何也要关闭灯塔,原来是白王的力量在不断地压制它。 灯塔的内部算不上广阔,一眼便能收尽,而其他的东西都是家臣的生活用品,自然没什么好看的,所以墨容又将目光放回了那巨罐之中,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飞虫。 其实他本该走的,但又是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了心头,驱使他又开始观察起来。 “这个形状,我肯定见过的,在哪里呢” 椭圆的身躯,三对翅膀,四根细长的触角,墨容闭上了眼睛,开始从自己来到圣巢的时间开始回忆,宛如走马灯一般,但不久就停在了他第一次货运回到泪水之城的时候。 “这是圣巢的标志!” 墨容的眼睛忽地瞪大,他曾在通过泪水之城的入口处,见到了旁边的装饰,那上面的花纹,正是与他眼前巨罐中飞舞的虫子一模一样,回忆渐渐被挑起,他在想到自己被卢瑞恩押送进白色宫殿时,那里的大门也是这个形状! “小兄弟?你发现什么东西了?” 家臣看着突然呆住的墨容,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哦嗯没什么,就是没看够,多看会” 没有跟家臣说出自己的想法,墨容只是笑了笑便与他告了辞,在跳下石台的路上,他的脑子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为什么白王会拿这种飞虫的外形来作为圣巢的标志呢?甚至连白色宫殿的大门,都与其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墨容沉思着,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明亮,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将那飞虫的形状单独拎出来,他又想起了一个在游戏中很重要的道具,帝王之翼。 翼,即为翅膀,帝王之翼,那就是白王翅膀的意思,他觉得自己这么理解没什么毛病。 可让他惊讶的地方在于,帝王之翼的形状居然几乎与飞虫的形状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椭圆的身躯加上那三对翅膀,而通过刚才家臣说出的话,自己又能得知那些飞虫能够利用白王的力量。 所以那飞虫与白王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是力量的化身吗? 想到这里,墨容摇了摇头,像白王这种帝王心思极重的人,他不觉得白王会让除他自己以外的东西成为圣巢的标志。 不仅如此,细细对比,墨容发现那飞虫头上的四根触角,貌似也能跟白王头上的角冠呼应。 所以 墨容眼中精芒大放,表情却突然凝固起来,嘴巴因为自己想法的离谱程度而不由自主地张开。 难不成这飞虫,就是白王?! 第156章 暗影披风 墨容坐在黑湖的岸边,双脚浸泡在湖水之中,借着灯塔的光芒与湖面倒映着的他对视,尽管黑湖的黑好似可以吞噬一切光芒,却仍旧没法遮盖住他闪烁的眼瞳。 刚才从灯塔下来途中产生的离谱想法,墨容在途中似乎又想到了能够佐证其的观点,虽然有些勉强。 在石卵梦境中,他清楚地看到了巨兽‘黑沃姆’是由一个个容器组成的,而且它的外形与白王的躯壳极其相似,就连那枚藏于体内的石卵都复刻了出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容器体内白王的力量在作祟?阴差阳错之下,容器们聚合成的偏偏不是其他怪物,而是白王的前身,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黑沃姆的特性就是白王前身的缩影? 墨容想起了那位挺立于舞台中央的优雅身影,格林团长。 在游戏中,一旦玩家将其攻击到一定程度,格林团长的身躯就会消散成许多飞舞于空中,类似蝙蝠的生物,而又在不久后凝聚在一起,重新化为格林团长。 那白王是不是也拥有这种特性? 黑沃姆跨散之后,便会化作一地的容器之魂,想来六翼飞虫也是这般,只不过白王作为高等生灵,也许即使对这些从身体里分出来的生物不进行回收,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墨容撑起身子站在了黑湖的岸边,不再去细想关于那二者之间的关系,远眺向黑湖的对岸,这里平静地泛不起一点波澜,若不是他亲眼看见,谁能想到这湖中曾经诞生一只能威胁圣巢的巨兽? 粉色晶石一颗颗出现在墨容的身后,伴随着一声爆鸣,黑湖久违地溅起了浪花。 “该去拿暗影披风了。” 喃喃声不久便消失在了黑湖的上方,而墨容也在不久后来到了黑湖的对岸,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同样是那些被虚空物质早已浸染的土地,还有时不时穿插在路途中的黑潭。 没了灯塔的光芒,周遭又变得一片漆黑,但好在深渊里已经没有能威胁墨容的东西,他也就方向地摸索着向前走去,小半晌后便看到了从上方射出的一柱光芒,而当光芒出现时,墨容也就知道自己已经要到达目的地了。 如同去往哀嚎石雕那般,先是狭窄的路途,随后又突然变得广阔,而在墨容的眼前,是一只大小能与他曾经在水晶山峰见到过的魔像相比拟的巨虫。 其两只细长的前肢托举着一个碗状物,其他的肢体无力地耷拉在地面,头部所戴的面具倒是与墨容十分相似,想来也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不过要大了许多,面具上开出的孔洞直直地看着它前肢所托举的东西,似乎这比其生命还要重要。 墨容纵身一跃,借助巨虫的身体便落入了它所托举的碗状物中,这里面盛装着的,竟是不知从何处源源不断涌出的虚空物质。 “嘶~” 只听得哐当一声,墨容只觉得自己此刻好似与这碗中的虚空物质融为一体,而自己的面具也被浸入其中,染的墨黑,同样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却与嚎叫幽灵蜕变成深渊尖啸不同,若是将其比作简单地滋养身体,那现在更像是仙侠小说中的洗骨伐髓。 碗中的深渊物质蒸腾着,一遍遍将墨容的身体洗刷,两三轮过后总算平息了下来,而他身上连带面具所沾染的虚空物质,在这一瞬被尽数剥离了开来,重新流入了碗中,不知去向何处。 墨容兴致勃勃地站起身子跳了下去,看向了身后的披风,原本看着平平无奇,现在其上隐隐泛着黑芒,而就在他发动冲刺的瞬间,那些黑芒忽地裹住了墨容全身,当它们再次散去,墨容已然来到了五步开外。 “距离也长了些啊,果然是好东西。” 他早已压制不住自己那上扬的嘴角,如今暗影披风到手,墨容就再也不怕在面临危急关头束手无策,暗影披风与蛾翼披风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它能让使用者在冲刺期间处于无敌状态,这一点至关重要。 虽然需要充能,墨容耸了耸肩,看着漂浮在自己身旁的黑色粒子缓缓凝聚在蛾翼披风上,倒是没太过在意,要是不需要充能的话他才会吃惊,因为那样他觉得自己都可以跟白王碰一碰了。 看着来路,墨容想了想,深渊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该拿的该看的自己都差不多了,那现在也是时候该离去了。 不过就在墨容刚刚踏出一步时,双腿忽然顿了顿,回头看向那捧着碗的巨虫。 “差点把你给忘了。” 这巨虫的梦语可是能在游戏中揭穿小骑士本质的存在,不知自己劈上去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般想着,咒语立马脱口而出,梦之钉的光芒刹那间照亮了整片空间,随即墨容便抽了上去。 “嗯?” 等了半天,墨容也没等到这巨虫的梦语在自己的心中出现。 “我去,梦之钉坏了?” 下意识甩了甩手,梦之钉又抽了上去,但结果依旧相同。 “算了算了,可能因为我不是容器” 墨容倒也没有纠结这只巨虫的梦语,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能告诉他自己的命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是得凭自己的意愿来。 回过头,墨容却在乎起了别的事,他到现在都不理解白王要惩罚自己,为什么要将他下放至深渊,虽说这地方自己迟早都要来,但毕竟是需要王之印记来开启,若是自己要光明正大的进来,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白王不会是看上自己了? 墨容一阵恶寒,两手交叉搓了搓自己的肩膀,给了自己两巴掌,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活跃的大脑呢? 正当墨容准备离开时,那柱出现在缝隙中的光芒倒是提醒了他,上面的地方他还没去过,墨容想了想,既然自己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个地方的时间,随即便借着螳螂爪登上了那光芒的来源,消失在了巨虫的身前。 他没能注意到那巨虫并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在墨容的梦之钉击打在巨虫的身上时,其面具好似微微低下了几分 复行数十步后,一道宛如水柱般的东西拦在了墨容的面前。 “暗影之柱?” 这东西他倒是不陌生,记得不错的话,王后花园与王国边缘也有着两扇这玩意,前者嘛,应该是为了守护白色夫人的安全,至于后者,墨容想起了好久之前在水晶山峰的山巅遇到的马科斯,在游戏中,他应该就是被那玩意所困,最后陨落于王国边缘。 墨容尝试着去触碰流动的暗影之柱,果不其然,在没有发动暗影披风时他无论如何用力,自己都会被其中的力量所排斥出来,而在发动后便能轻而易举地穿过去。 穿过暗影之柱后,一面由藤条交错而成的落地窗边映入了墨容的眼帘,灯塔的余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又从墨容的身后溜了出去,落地窗前矗立着一座石桌与石椅,看样子曾有人在这地方进行过研究。 “是白王么?” 没有过多的在意,墨容身侧的石壁上,还有一面模样诡异的浮雕,当他的手抚上去时,身体突然涌动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先知看着那些遍布地面晕倒的居民,还有不远处被激起攻击欲望的人们,眼中的震惊大于其中的不解,因为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先祖们的信仰,流转于他们一族骨子里的味道。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没错,光明之神苏醒了,现在这般场面,正是拜她所赐。” 白王的话音没什么感情,可却让先知不寒而栗,她知道白王是在敲打自己。 “还请王上明鉴!我等自归顺圣巢后绝无升起叛变之心!” 先知的眼神极其惶恐,眼前的这般惨状,她从未听说过,而且更不敢相信是那位所为。 白王听罢没什么反应,接着开口道:“我知你没有那个心思,可你的族人们呢?每个人的心思都藏的深,这你又该怎么保证?” “我” 先知一时间语塞,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若是白王只是单纯地找她问责,绝不会不远路途将她送到这里来,所以自己现在做的,应该彻底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等既是圣巢的一份子,见此又怎能袖手旁观?还请王上下令,有何处用的上我等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的觉悟,很高。” 白王的声音中总算带了些感情,却不是赞赏,多多少少能听出些讥讽,先知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地待在白王身侧,等候他的命令。 由于更多哨兵的加入,还有卢瑞恩亲自上阵,不多时哭嚎遍野的德特茅斯就变得安静了很多,但他们的解决手段与斯莱极为相似,都只能靠生理上的晕厥去抑制他们活跃的攻击性,用人话来说,就是只能打晕拖走。 “参见王上!” 眼见德特茅斯的状况缓解了许多,卢瑞恩也赶忙来到了白王的身前行礼。 “德特茅斯的现状如何?” “已经尽数被哨兵们控制,而往来德特茅斯的道路也被尽数封锁,不会进一步扩散。” 白王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下一句话,卢瑞恩又开了口。 “王上,德特茅斯虽已经得到了控制,可十字路还未能完全封锁,那里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我已经派遣的五十守卫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们就听由你的调遣,去十字路,这里就交给我了。” “遵命!” 卢瑞恩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若是透过面具,便不难发现他那憔悴的眼神,可灾难在前,他也不敢多做休息,转身便奔着十字路而去。 “跟我来。” 白王在前,先知在后亦步亦趋,二人在一堆晕倒的居民前停下了身子。 白色光粒缓缓从白王的手中扩散向居民的身上,然后慢慢融了进去,先知紧紧地盯着他们的眼睛,她在靠近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代表着那位的橙芒。 而就在光粒融入后,他们的眼瞳中便又多出了一抹异样的白色,与那橙芒共存于眼瞳之中,不多时便撞在了一起,可谁也奈何不了谁。 “虽然微小,但十分纯正。” 白王皱了皱眉,加大了释放光粒的力度,此举果然有效,那些居民眼瞳中的橙芒眼见就要被那抹白色挤压至尽,可一旦白王松懈片刻,橙芒便又反扑了回来。 “光明之神于梦境一道的造诣,太强大了。” 白王藏于衣服下的双拳微微攥紧,一番探查后,他便明白了那些橙芒如何而来,光明之神擅长于梦境中传道,只要这些人还生活在圣巢的土地上,就或多或少会受到她的影响,除非意志坚定,否则就会被其挑起的野性支配。 想要根治眼前的这些居民,除非于梦境中彻底剥离一块空间供他们生存,可那般行径,他自问没能力做到,自己擅长的是灵魂一道,可梦境却藏于灵魂深处,比之还要玄妙。 “怎么样,你有办法吗?” 两人都在观察,白王冷不丁的一句倒是让聚精会神的先知忽然吓了一跳。 “还请王上恕罪,这般症状,我也只能看出其灵魂受到了影响,至于如何解决,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先知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这副模样她倒是在逝去的上一任先知身上见到过,也很清楚是那位亲自动了手,可她对白王却没有任何隐瞒,以她的层次,能引起居民眼中力量的共鸣就已经算不错的了,想要彻底解决?痴人说梦。 白王对先知的回答倒是没有任何意外,随即便抛下了先知一人,独自升起到了德特茅斯的上空,双臂展开,无数白芒从他的体内倾泻而出,洒向了德特茅斯的每一个地方。 而那些沾染上白芒的昏厥居民,梦境中同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光明之神,为何藏头露尾,行此苟且之事!” 第157章 援助 十字路的隔离工作展开的远没有德特茅斯那般顺利,原因之一便是这里不像小镇开发的那么完全,有不少的地方是完全无人看管的,这也就导致了有许多复仇蝇、格鲁兹,甚至是阿司匹德一族的虫子在那些地方游荡,而每当哨兵途经那些地方时,总会受到攻击。 “这些虫子怎么感觉杀不完一样?” 哨兵队长看着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复仇蝇,心情极为烦躁,十字路的地域要比德特茅斯广阔许多,本来为了任务奔波已经劳心劳力,现在还得抽空应对这些虫子。 他本来想装作看不见,但那些复仇蝇不行,好家伙一见面就跟见了仇人一样,怪不得叫那个名字。 “队长!队长!” 哨兵队长听见了自己队员的哀嚎,赶忙抄起骨钉回头帮忙,但当他看见让队友失声惨叫的罪魁祸首时,眉头皱了起来。 是阿司匹德猎手与阿司匹德之母。 它们会在这里? 疑惑归疑惑,队长还是飞奔过去将那倒地的队员扶了起来,将他拉开了阿司匹德的攻击范围,来这里之前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敌人,它们身下的毒囊实在令人头疼,他宁愿被数十只复仇蝇围攻,也不愿面对一只会发射毒液的阿司匹德。 场面算不上乐观,伴随着黑暗中又有着好几只阿司匹德出现,队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难不成是阿司匹德巢穴里的飞出来了? 平常在野外想见到一两只都算的上难事,眼前的五六只齐齐出动,实在诡异。 “赶紧走!不要恋战!” 队长大喝了一声,他们虽然身为哨兵,但也不过就是比常人多了点武力罢了,巡逻泪水之城的那段安闲时间让他们懈怠了不少,如今再临危机,很难再生出拼死一搏的战意。 尽管他们已经用尽全力奔跑,但不少的伤员都需要队友的协助,再相较于飞行的阿司匹德,速度还是有些不够看。 “啊!!!” 一团橙色液体打在了其中一名哨兵的脊背,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紧接着更多的毒液好似疾风骤雨般向他们射来,哨兵们回头时眼中的神色,变得逐渐绝望。 “完了。” 噗!!噗!噗! 破空声自哨兵的身后响起,钉刃上的白芒流转,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些砸向他们的一团团橙色液体顿时好似烟花爆开在了空中,一连串的闷响,让这些哨兵的眼神又逐渐恢复了生气。 “你们没事?” 伊达甩了甩骨钉上沾染的橙色液体,向着身后的哨兵们问道。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队长连忙走到伊达的身前,俯身感谢道,眼前这人的武艺,光凭刚才的那一手就绝对要比他们这种花架子要强上不少,即便是平民,自己也要给予足够的尊重,更何况还救了他们的命。 伊达摆了摆手,神色没什么变化,反手一挥又将一团向他打来的毒液击散,很是漫不经心。 “你们等会。” 话音与伊达站在原地的身影一同消失,紧接着便传出骨钉入肉的闷响,那些腾飞于空中的五六只阿司匹德,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伊达击杀殆尽,徒留它们身下的毒囊无力地坠至地面,砸成宛如一朵朵橙色的花。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伊达拍了拍手,正准备离开时,却被那哨兵队长拉住了。 “敢问恩人大名,我等来日定当重谢!” “不必。” 伊达拿开了哨兵队长的手,脚步一迈便如同他来时那般迅疾,不消片刻便失去了踪影。 相似的一幕于十字路的各处上演,五十守卫的加入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兵力不足以及武力不足的紧张,让这里隔离工作的展开程度前进了不少。 虽然如此,但哨兵们的工作量仍旧庞大,因为十字路错综复杂,排查完整个地方是一回事,将所有异变的居民集中到一起又是一回事。 哒哒哒 伊达凭借着记忆里的路线,不断于十字路上奔走着,刚才救人只是顺势而为,他来到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看望一下那个买护符的老板是否安全,毕竟她与自己和墨容有段交情,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格鲁兹与复仇蝇低头看向地面那飞奔的身影,又展现出了进攻的姿态,却丝毫没能拦住伊达的步伐,但随着一座座低矮的房屋出现在伊达的面前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里已经被哨兵排查完毕了? 之所以诞生这个疑问,是因为那些低矮的房屋前,同样晕倒着居民,情景倒是与他来时见过的那些十分相似,伊达走到一个居民的身前看了看,确实已经晕厥,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伤痕。 又走到其他居民身前,伊达有些不解,这里的居民身上都没有伤痕,却又好似受到了打击一般,实在怪异。 “算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这些居民只好自己回来的时候顺路带上了,伊达接着向前跑去,但又让他惊诧的事情发生了,护符老板所在的屋子前,也同样叠放了不少的晕厥居民。 “呜呼呼~,甜心,又来看护符了么?” 萨鲁巴挥着手绢,笑呵呵地对伊达问道,将目光向他的身后望去,随后又转向门口,表情有些疑惑。 “那位之前陪你一起的甜心呢?他没来么?” 伊达刚想说出的话卡在了喉咙中,神色有些黯淡。 “他他有事,来不了。” “呜呼呼~,原来是这样,那甜心你这次来想要买什么呢?” 伊达挥手拒绝,看着萨鲁巴的模样,倒是与之前见过的别无二致,似乎一点儿也没受到外边的影响。 是因为住的太过偏僻了吗?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伊达就否决了,因为外边不远处的居民也有相同的症状,更何况现在的屋外还有着呢,那老板自然也在那影响范围之内。 “老板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 “异常?呜呼呼~,我的身体好极了,就是没人来欣赏我的护符,我感觉有些难过。” 伊达见其倒是不像在说谎,因为那种症状一旦发作,好像并不能自主控制,随即便好奇地问道:“那您门外的那些” “哦!那些居民啊,是我做的,呜呼呼~” 第158章 台阶 “您做的?” 伊达的语气有些怪异,萨鲁巴听后甩了甩自己手中的手绢,有些颤声道: “唉,你知道吗甜心,我当时以为他们是来抢我的护符呢,真是的,一点儿礼貌都没有,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想闯进来。” “但也不怪他们,我能看的出来,他们也不想变成那样,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好将他们打晕了。” 萨鲁巴撇了撇嘴,模样还真有些委屈,看的伊达有些汗颜,要不是看到门外那成堆晕倒的居民,他都以为受伤的是老板了。 “那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伊达点了点头,见商店老板没事,他也没打算停留太久,转身就准备踏出萨鲁巴的屋子。 “呜呼呼~,甜心,你很担心你的另外一位朋友吗?” 话音落入了伊达的耳中,他的眼瞳不由自主地放大,身子也停顿了下来。 “你能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拥有如此宝贵护符的我哟。” “如果真的想知道他的消息,那就去找住在德特茅斯的怅悔师,她也许能给你一些帮助,呜呼呼~” 萨鲁巴的笑容几乎使他人看不见其眯起来的眼睛,而伊达也自然没看到隐藏其中流转的华光。 伊达转过身子,向萨鲁巴深深地鞠了一躬,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虽然没听过什么怅悔师的名号,但对萨鲁巴的话却并不怎么怀疑,也许是因为她亲人的声线,亦或者很难让他人看透的实力? “多谢老板,我一定抽空去拜访您口中的那位怅悔师。” “呜呼呼~,毕竟能遇到那位与我志同道合的甜心,可是求之不得呢哦!对了。” “可不要空着手去哦” 萨鲁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眉毛上挑了许久也没能想出来,也只好向伊达挥了挥手绢以示告别。 走出屋子,迈过脚下的居民,伊达的眉间也少了许多忧郁,他感觉不知为何,身体好似轻盈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也许是有了目标。 “哥们,你一定没死,对。” 呢喃声很快便消失在了这片空荡荡的村庄,跟随它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位迷茫的少年。 望着自己一反常态,不断蠕动的身躯,墨容的眼瞳中反而没有自然流露出的惊恐,更多的是好奇。 “这些是卷须?” 他眯着眼睛仔细向体表看去,那些挥舞地杂乱无章的,就是游戏中那些存于黑潭中骇人的虚空卷须,只不过相较于它们,自己身上的确实要相形见绌了许多。 墨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身体的变化,不多时,那些卷须便从胡乱变地整齐划一,以某种奇妙的旋律摇摆着,伴随着一腔悠长的气息被呼出,卷须纷纷隐于墨容的体内,好似未曾出现过一般。 “黑沃姆啊你可算是帮了我个大忙。” 再次睁开眼睛,墨容的面庞满是欣喜,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刻着卷须浮雕的石壁时,身体就发生了这种异样,刚才还有些手足无措,但回想起进入石卵梦境的那段记忆,自己也曾切身体会过黑沃姆控制卷须的感觉。 “好像还能这样?” 脊背向后挺了挺,刚平息不久的身躯便又再次涌动起来,不过这回倒是被墨容集中在了腹部,随后便如同开水一样蒸腾,无数细小的卷须从那里绽开,纷纷撇向两旁,似乎在迎接着什么。 倏的一声,墨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他倒不想承认自己是被吓到了,毕竟看着一个跟手臂差不多粗的卷须从自己腹部冲出来,换谁不吓一大跳? 很显然他并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卷须释放时带来的反作用力一下就使墨容跌坐在了地上,而那些卷须也失去控制胡乱地向周围抽去,击碎了不少石壁上凸起的岩石。 “回来!” 墨容大喝一声,而那卷须也好似有了灵智,话音落下便收回了他的身体之中。 “嘶~,好难受,怎么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一只手撑着地板,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腰,墨容满脸蛋疼的表情,倒不似灵魂用完了那般,这是种真真切切‘被掏空’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在释放卷须的时候身子好像变得轻飘飘的,也怪不得刚才自己失足跌在了地上。 休息了好一会后,墨容才缓了过来,不多时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只见他将披在自己身旁的衣服摆向后方,俯身捡了几块扁平的石块放在了肩上,抽出骨钉反握在手插向了地板,朝着那石桌石椅微微低头,声音有些低沉。 “白王,你看我像纯粹容器不?” 说完便自顾自地学着游戏里前辈的爆衣动作,做完还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声大笑起来。 “现在除了白王教给白的那些法术,我真就跟前辈差不多了。” 当墨容收回卷须时,他才想起来,卷须这一招不仅仅是黑沃姆的,也是游戏中前辈压箱底的招数。 含金量自然不必多说了。 墨容拍了拍肚皮,咂咂嘴,满意地向虚空之门走去,这一趟的收获,可谓是盆满钵满,现在也是时候离开了。 穿过虚空之门,墨容回头瞥了一眼那捧着不断涌出虚空物质的碗的巨虫,又有疑惑升上了心头。 明明都是虚空物质,为什么只有被那巨虫手中的浸染后,使用暗影披风才能通过暗影之门? 回想起刚才自己被阻隔时的场景,墨容伸手摸向了自己身后的披风。 难不成虚空物质也有等级之分,或是属性之别? 这个没来由的念想,他倒是思索了好一会,可惜也没得出个所以然,于是便将其搁置在了心中。 随后墨容便头也不回地向来路走去,在路上还在不断地使用暗影披风,好在跟游戏一样,并没有什么消耗,刚才卷须的那一出,倒是让他有些后怕。 要是再战斗中出现刚才的那一幕,就可以直接开席了。 一路淌过黑湖,掠过灯塔,墨容终于来到了深渊之底的面具堆中,向着最靠近他的那阶石台走去,就在他准备跳上去时,墨容的身形在空中忽然一顿,好似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双腿。 而与此同时,他的面具内流转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白光。 第159章 决心 鸦雀无声。 那些晕厥的居民们仍旧保持原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哨兵们期待中的模样。 但这不是白王想要的。 他多希望此时自己的心中能响起光明之神的讥讽,嘲笑或是谩骂,哪一样都行,起码来点反应,可故技重施不一定都能如愿以偿,这一式激将法倒是不出意外地落了空。 白王从空中缓缓降落至先知的身边,再次开口道: “你有办法于这些人的梦境中找到她吗,哪怕是一点痕迹。” 先知的眸子低了下来,要是换做他人,自己定是一句都不想多说,就连白王她都是这么想的。 身为圣巢的国王,你都搞不定的事,还来问我? 即便自己身为飞蛾一族,是诞生于她的光芒之中,但妄图以烛火摹大日,未免太异想天开。 “不行,我的力量远没有那么强大,能感知到这些居民身上的气息,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先知摇了摇头,但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白王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若是真想找一位能办到他口中所说的事的族人,那便只有她们一族最为强大的战士了,但想归想,她并没有打算说出口。 那位战士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而白王自己也并不想招惹,干脆就保持缄默,就这样顺其自然下去。 听罢先知的言语,白王闭上了眼睛,如今看来,只好出此下策了。 “你回去,这趟辛苦你了。” 先知本以为白王还要再刁难自己一番,但听到白王要放她回去,心中反而有些放不下心来,这场灾难的源头,与飞蛾一族息息相关,可如今白王却只是将她抓来问了点话便放自己回去,实在反常。 可她又实在想不出白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光明之神,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是你逼我的。” 白王的眼中闪过凶意,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往安息之地,反而走向了十字路中。 先将局面稳定下来,若是自己在执行计划时又发生异变,那多少还能有些准备,他的心中其实也一直在打鼓,有些忐忑。 若是光明之神不吃这一套,就是要放弃她的子民呢? 飞蛾一族于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自己一概不知,可若是两方鱼死网破,圣巢他还能保得住吗? 白王这才发觉自己的计划还是有太多不妥,一昧的强硬,会使得双方都不留余地,可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手掌攥了起来,白王下定了决心。 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 十字路这边,守卫的加入使得躁郁的居民们纷纷没了动静,聚集在一起,往日繁华的街道,此时也变得死寂,寥无声息。 “守望者大人,十字路所有异变居民皆已平息,等候您的下一步指示!” 卢瑞恩见此,长长地呼了口气,面具下的疲态有了些放松。 “确定都在这里了?没有忽略什么地方?” 守卫斩钉截铁道:“大人放心!十字路的每一处地方都被守卫与哨兵们搜查过了,没漏掉任何一个地方。”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十字路几乎所有的居民都被那莫名的症状感染了,现在若是放眼望去,十字路几乎再找不出任何活动在外的居民,有的只是那些神智简单的飞虫。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他们在某个简陋的居住地发现了一群蛆虫,作为圣巢最底层劳动力的他们,守卫几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虽然可能并不费力就是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蛆虫却并没有发生异变,见到他们后非常自然地逃走了,局势紧张,见蛆虫并没有被感染,他们也就去往别处了。 “解散,倒是麻烦你们守卫了。” “大人折煞我等,为圣巢解忧,亦是我等守卫的职责!” 见卢瑞恩挥了挥手,守卫也便不再停留,回去找泽若复命去了,而白王也在守卫离去不久后来到了卢瑞恩的身边。 “王上,此番可有解决的办法了?” 卢瑞恩眼中的疲惫转换成了希冀,可又因为白王的沉默而黯淡了下来。 “王上,圣巢的居民一时这般,却不能一世这般,若是有用的上微臣的地方,王上尽管开口!” 他不信连白王都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当是因为代价太大,白王不便说出来。 “卢瑞恩,这便是古神发怒的代价,有些困难我们必须直面。” “这段时间,你就继续维持主城与外界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你不用考虑,我有打算。” 卢瑞恩有些担忧地问道:“王上,需要多久?” 白王叹了口气,洁白的身躯缓缓消失在了卢瑞恩的眼前。 “我也不知。” “你感受到了吗,泽若,这便是我王的力量,她回来了。” 守卫向泽若复命之后,便统统返回了王宫,可五十守卫,但回到宫殿的却只有四十八位。 而在水晶山峰山巅的巨大雕像旁,有两道赤红非常刺目,靠近雕像的那位背影雄壮,念珠挂于其胸前,眼瞳内闪烁着精芒,而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就显得有些瘦小了,若是墨容在此,看见这两人都不会陌生。 坐于辐光雕像旁的,正是泽若与马科斯。 “那便是你的王所展现出的力量么,当真恐怖。” 泽若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也曾听过马科斯描述光明之神的力量,可语言还是不能比拟现实带来的震撼,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数以千计的居民,这是他未曾想象过的伟力。 “可马科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居民,都是无辜的” “泽若,我不是没跟你说过,这片土地,是属于我王的。” 马科斯站了起来,身后的蛾翼舞动着将他带向了高空,略低于辐光雕像的位置,低头俯瞰整片圣巢土地。 “即便我王沉睡了许久,也不意味着谁都能染指这片土地。” “而那卑鄙的侵略者,需要付出代价!” 第160章 乌姆 卢瑞恩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泪水之城。 白王在他心中的地位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可现在就连身为信仰的白王都没了办法,他自然没法像其口中说的那般,在泪水之城静待消息。 他绝不能允许自己坐等结局的到来。 “老师,我现在还不能出去吗?” “能让你出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现在绝对不行!” 莫诺蒙对于奎若的询问,没有丝毫犹豫,厉声拒绝道。 虽说她也不想将奎若整日关在档案馆里,可自打上次王宫传来戒备通知时,外面就一直动荡不安,外派的侦察哨兵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十字路和德特茅斯已经沦陷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病症中,凡是被那种病症缠上,就会神志不清,听起来颇为骇人。 “哦” 奎若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实验室内,看着那些漂浮于档案馆中的乌玛与欧玛,心思却不断的向着外面飘去。 墨容大哥去哪里了?现在在哪里冒险呢?伊达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宫殿,他们都还好吗? 少年的脸上氤氲着化不开的愁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祈祷外面的风波最好早些平息,那样自己不至于一直待在档案馆里。 嘟嘟嘟! 急促的敲门声于实验室内回荡,惹的莫诺蒙与奎若一同侧目,前者开口道:“何事?” “莫诺蒙,是我,卢瑞恩。” 卢瑞恩?他来干什么? 莫诺蒙眉头皱了皱,朝奎若点了点头,他才起身去打开实验室的门,将卢瑞恩迎了进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奎若转头看着已经被关上的实验室的门,眼神有些怪异。 他刚才要是没看错的话,卢瑞恩的腋下夹着的,是个居民? “卢瑞恩?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急你腋下夹着的是?” 莫诺蒙刚开口询问,这也才发现卢瑞恩带着一个已经晕厥的居民。 “莫诺蒙,王上来找过你了么?” 卢瑞恩的声线有些沙哑,显然是疲劳过度导致地,莫诺蒙倒是不难看的出来,听罢他的话摇了摇头。 “没呢,怎么了?” “王上居然没来找你” 卢瑞恩低头喃喃道,很快便猜测了个大概,深渊异动才平息,自己就带着灵魂大师逝去的消息来到了宫殿,随即德特茅斯便传来了噩耗,一重接着一重,想来也是因为事情太多,白王一时间忘了询问莫诺蒙。 既然如此,那就还有希望。 “莫诺蒙,你来看看这个居民。” 卢瑞恩将那昏厥的居民摆在了莫诺蒙的身前,扒拉开其紧闭的眼皮,露出了那泛着橙芒的双眼。 “是那橙色液体?!” 莫诺蒙眼瞳微缩,很显然是被眼前居民的症状给震惊到了,她还没见过橙色液体出现在虫子的身体中呢。 “嗯,这居民都被他眼中的那莫名出现的液体支配了意识,变得攻击性极强。” “德特茅斯与十字路尽是类似他这种居民,虽然现在已经平息,但等他们苏醒,恐怕现状还是不会改变。” “所以你是来” “没错,我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莫诺蒙蹲下身子,围着躺在地上的居民看了好半天,眉头几乎都要皱在了一起,卢瑞恩见她一言不发,顿时有些着急。 “怎么样?这症状有治疗的方法吗?” “你让我再想想” 莫诺蒙摆了摆手,示意卢瑞恩不要着急,大脑也同一时间飞速运转着。 自打白王将那罐子橙色液体交给她时,她就从没想过在虫子的身体上实验,并且关于乌玛欧玛它们的实验还在进行,所以面对这个被侵染的居民,她确实没有丝毫头绪。 莫诺蒙缓缓站起身子,于实验室内踱步着,卢瑞恩就跟在她后面翘首以盼,希望这位圣巢的教师能提出不一样的见解。 “这事王上知道了吗?” 卢瑞恩点了点头。 “那王上” 卢瑞恩又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暗淡。 “居然连王上都没有办法么卢瑞恩,你带着那个居民跟我来。” 莫诺蒙紧咬嘴唇,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率先开门向着档案馆的下方走去。 这段研究的时间里,这橙色液体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团迷雾,尽管自己已经身处其中探寻许久,但脱离其中,她仍感觉只看清了十之三四,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下。 不过在她的余光看到那些漂浮在侧的乌玛与欧玛时,心里就诞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自己能让峡谷中盛产的泡泡作为橙色液体的外壳来限制它,那何尝不能试着用于治疗这居民呢? 卢瑞恩跟在莫诺蒙的身后,眉头没有一刻松弛过。 越往下走,窜入他鼻腔中的酸味就越加浓烈,卢瑞恩以为在上次的酸液事件中,莫诺蒙会将这些酸液以别的方式处理掉,但没想她竟将它们全部堆放在了档案馆下的大池子里。 “莫诺蒙,你这酸液不处理掉吗?堆放在这里会不会” “太刺鼻了是么,放心,也就味道难闻了些,这些酸液可是拥有你想不到的作用。” 酸液的致命性卢瑞恩倒是知道,但它还有别的用处? 用来制作杀伤性道具? 就在他短暂愣神的时候,莫诺蒙已经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那蒸腾着绿泡的酸液池旁,嘴唇嗡动。 “乌姆。” 哗啦啦的水声自酸液池中向周围扩散了开来,也让卢瑞恩回过神来抬起了头。 这一看,便又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 卢瑞恩的眼瞳颤了颤,他可从没忘记上次来找莫诺蒙时,不小心触碰到的那些漂浮于档案馆内的实验体,若不是他,即便是换做武艺高强的人过来,挨上一下也绝不好受。 那眼前这个从酸液池中漂浮而起,足足比那些实验体大上五六倍的,炸开来的后果,岂不是连自己都要掂量掂量?! “别担心,乌姆是有神智的,它会帮助我来治疗病症。” 莫诺蒙笑着说道,而话音落下,乌姆的周身忽地电光浮现,有节奏地闪烁着。 好似在回应莫诺蒙。 (作者回老家过年啦,这些天可能就得不定时更新了,还请各位读者大大谅解。) (给读者大大拜个早年jpg) 第161章 飞升路 “我去!” 一个踉跄,墨容差点跟脚下的面具来了个亲密接触,站稳脚跟后,他才后知后觉,刚才有什么东西好像拉住了自己的身子。 “什么玩意儿?” 墨容转头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脚下,除开那些只敢远远观望的同胞们,便再无其他。 “奇了怪了” 嘟囔了一句后,墨容便再次飞身跃起,可结局依然不变,他脸上的面具仍与之前那般流转着白芒,但这一次,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了,确实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自己,像是自己的肩上突然多了条担子,忽地将他压了下去。 “谁?!” 墨容再次猛的转头看向周围,回应他的只有脚下面具的摩擦声,还有许久未变的黑暗。 定睛看了好一会,墨容才堪堪摆正了头。 两次三番发生同样的事情,自己却感受不到那股力量的来源,这倒是让墨容回想起白王的手段。 闷哼一声,双腿骤然发力,双肩上的力量同样伴随着墨容的跃起而压在了他的身上,只不过这一次却没能阻止他登上石台。 墨容的眉头蹙地厉害,看向下一个要跃去的石台,再次俯身发力。 去往观望台的石台,并不是直直向上的,而是交错着螺旋上升,给攀登者带来了很大的难度,而且不少的石台上还有着暗影爬虫,更有甚者裸露着许多尖刺。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对曾经领略过‘快乐之路’的墨容来说,深渊的跳跳乐实在算不得什么,顶多就是有时候找错石台不小心掉落罢了,而那些爬虫和尖刺,只要祭出下劈,更能化敌为友,成为他攀爬的助力。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想的太简单了。 “好家伙,我就说白王怎么会这么好心将我下放深渊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墨容咬了咬牙,双腿微微颤抖着,就连脊背也不自然的弯下了些许,好似正驮着什么。 “呼七个。” 墨容喃喃道,自己已经跳到了第七个石台,而自己肩上的那股力量却没有减轻半分,相反,每当他跳至新的台阶时,那力量就会莫名地加重。 这便是容器艰难飞升的真相? 再次纵身一跃,尖刺上的寒芒掠过了墨容的脸庞,二者一旦相撞,那么刚才所攀登的石台,都将功亏一篑。 好在墨容的一只手早在起跳时就已攥紧骨钉准备,电光火石之间就劈向了尖刺之上,借着反作用力登上了石台。 “呼呼呼” 墨容双手撑着膝盖,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累过,即便是在斗兽场内高强度的战斗,也远不及现在这般。 那股疲劳感,是从内到外的,不直接作用于他的身体,却让他身心俱疲。 倒是让墨容想起自己刚穿越来那会,去追抢他吉欧的巫玛。 噗的一声,墨容干脆整个人躺在了石台上休息,压力虽然还在,但也没那么累人,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黑暗,看不清一点儿观望台的轮廓。 望眼欲穿,遥不可及。 八个台阶,从上向下看其实墨容也没离地面多远,他只需轻轻一跃,便能摆脱萦绕其身的疲劳。 墨容的心中是真的升起了这个想法,可一想起自己得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躺尸的。 点点虚空物质于墨容的周遭升起,凝聚成一个个同胞看着他,也有部分的同胞与他的视线融在了一起,望向那藏于暗影后的‘终点’。 墨容察觉到了附近的移动,转头看向了那些同胞,脑中不自觉地冒出了游戏中的石卵梦境,嘴唇开合喃喃道: “没有可以思考的心智。” “没有可以思考的心智” “没有可以思考的心智?难不成?!” 墨容看向同胞们的眼瞳忽地一亮,而与此同时,压在他身上的力量好似在应和他的想法,又重了几分。 重新支起身子,墨容盘腿坐在了石台上,深吸了几口气,随后集中精神,放空了自己的脑袋,用尽全力去排开自己脑海中的思绪。 几个呼吸之后,压在他双肩上的力量就如同潮水般,褪去了大半,虽仍有些许,但相较于不久前已经好上太多。 “原来是这个意思么,这条飞升的路上,一旦攀登者诞生了新思绪或想法,那么那些突然生出的‘心智’就会转变为压在他们身上的担子,使得这条路变得异常艰难。” 墨容的眼睛变得清明,想明白了原因,那么始作俑者是谁,还有传递那股力量的媒介是什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哼哼,白王啊白王,凭你的手段还想困住困住哎?” 嘴角扬了扬,墨容的双手扶上了面具,一发力就想将其从自己头上扯下来,可面具好似跟他的脸粘在了一起,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丫的,我就不信了。” 为了扯下面具,墨容甚至将头坠在了地上,躯干与大腿几乎叠在了一起,双脚踩上了面具,一副拔萝卜的姿态,甚是滑稽。 只不过他拔的是自己的头。 “给我出来!!!” 墨容的屁股猛地拱了起来,直直地向斜后方冲去,石台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颤了颤,归于平静才不到一息,便又开始颤动起来。 “给我出来!给我出来!给我我去” 墨容觉得自己使出来的力量能足够让自己人首分离了,但那面具还是没有半点脱落的迹象。 他还是把白王想简单了,原来早在他把新的面具递给自己时,深渊的囚笼就已经将他笼罩其中。 “白王!我!” 墨容再次瘫倒在了地上,剧烈的情绪波动使得压在他身上的力量倍增,若是向他身下的石台看去,不难看出一个头大身小的轮廓。 骂归骂,他总不可能希望白王现在将施加于他身上的力量撤去,要是真有那一天,估计外面已经不是白王的天下了。 就在墨容准备艰难地爬起,继续攀登石台时,他体表上的虚空物质开始莫名波动起来。 紧接着,他的身体便骤然一轻。 第162章 社会属性 “乌姆?这家伙的个头,看起来很是骇人啊。” 卢瑞恩仰着头愣愣道,他的低语仿佛也被乌姆捕捉,其周身泛起的电光变得更加明亮躁动。 “乌姆,他没有恶意。” 莫诺蒙的轻语让卢瑞恩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少有些不妥,带着歉意向乌姆点了点头,在莫诺蒙开口后,乌姆便在刹那间平静了下来。 “将那居民交给我。” 莫诺蒙将居民从卢瑞恩的手中接过,然后向乌姆唤道: “叫欧玛们出来。” 话音落下,围绕于乌姆核心外的胶状泡泡泛起了一阵阵波浪,奇异的韵律自其中诞生,回荡在酸液池的上方,不多时,酸液池水的表面也伴随着韵律荡漾出一圈圈涟漪,欧玛们三三两两地从池水中升腾而起,停在了乌姆的周身。 “你这是打算” 卢瑞恩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欧玛,这才回想起来刚才进到档案馆时,不像上一次那样到处都充斥着漂浮的实验体,原来是被莫诺蒙安置在了酸液池中。 但她打算干什么? 那个大块头他暂且相信莫诺蒙所说,具有神智不会胡乱攻击,但它周遭的那些玩意可不是好惹的主,要是一不小心,这居民可能就尸骨无存了。 莫诺蒙皱着眉头,并没有立刻回答卢瑞恩的疑问。 这个实验是有风险的,而且还不小,她能听出卢瑞恩口中的忧虑,但自己也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有了乌姆的协助,危险性应该能降到最低。 事在人为,现在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此了。 “乌姆,将那些欧玛的核心融掉。” 莫诺蒙所指着的那个欧玛在她话音落下时,就主动靠近了乌姆,与此同时,莫诺蒙的嘴唇仍在嗡动着。 “乌姆,将欧玛的外壳裹在这个居民的身上,不要引发核心的异动,切记。” 乌姆下方的几条触手摆动着,让自己庞大的身躯向着莫诺蒙靠近,而那些已经贴近的欧玛,在触碰到乌姆的外壳时,形状渐渐扁平,随后只听‘啵’的一声,二者便融在了一起,欧玛的核心在电弧的操纵下向着乌姆的核心聚集而去,速度极其缓慢。 莫诺蒙屏着呼吸,眼睛一刻也不敢从乌姆的身上挪开,要知道那些从欧玛身上剥离下来的核心,可是极其不稳定的,一旦爆炸,若是在乌姆的外部,它还能凭借着那坚韧的外壳抵挡,但波及到核心的话,她能肯定自己得再花心思造一个乌姆出来了。 卢瑞恩的额头也隐隐有着冷汗流下,即便莫诺蒙没有回复他,他也能知道眼前的过程是有多么惊险。 橙色的核心缓缓融为了一体,数息过后,鼓动的规律也变得协同,这时两人才放下心来。 “成成功了?” “没有,还差一步。” 莫诺蒙长呼一口气,最危险的阶段已经度过去了,现在就看自己的想法是否有效了。 她的眼睛看着躺在地上孤零零的居民,忽地一拍手,转头看向卢瑞恩说道:“不够,你得再去找一个这样的过来才行。” 一个居民没法验证自己的猜想,莫诺蒙现在才想起来。 卢瑞恩倒也没磨叽,听罢立马向外奔去。 别说再找一个了,找一堆都没问题。 另一边,乌姆操控着其它闲置的欧玛,将躺在地上的居民顶了起来,送至了自己的身前,将才剥离出来的欧玛躯壳裹上了他的身躯,电光在泡泡与乌姆连接的地方闪烁,把二者分离了开来。 莫诺蒙看着被欧玛们送来的居民仍存有生命体征,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就像是同族之间不会互相伤害那样,乌玛与欧玛之间从不会主动攻击对方,而将被感染的居民作为核心,再用泡泡包裹的话,想必他们之间的反应也会如同乌玛欧玛那般。 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卢瑞恩没让莫诺蒙久等,峡谷离十字路的距离算不上远,为了以防万一,他直接带了三四个晕厥的居民过来,乌姆收集的欧玛躯壳还有不少,所以将这些居民全部包裹也算不上什么事。 “这样真的行吗?” 卢瑞恩的眼中充斥着怀疑,要是换做其他人说一个泡泡就能解决这种症状,他早就将其赶出去了,但他眼前站着的毕竟是教师,论学识,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 “尽人事听天命,我能做的都做完了,行不行的话,我也不敢打包票。” 二人就这样站在居民的旁边,静待着他们苏醒。 “嗯哼” 遭受重击而晕厥的居民们,苏醒时痛感仍未消散,下意识地发出了闷哼声,让一旁等待许久的二人重振精神,死死地盯着他们。 卢瑞恩斗篷下紧握的双拳,掌心已经渗出了汗水,若是这番再不成功,那自己可能真的就得放弃了。 好在老天似乎也将这位尽忠大臣的全部努力看在了眼里,当那些晃晃悠悠的居民站起身子,睁开他们那泛着橙芒的眼眸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其他的居民发起进攻,反而好像没看见他们一般,将视线略了过去,径直转向了莫诺蒙与卢瑞恩。 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卢瑞恩希望看到却又不希望看到的。 当二人的身影映入那些居民的眼帘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泡泡没能抑制他们的攻击性,却在那些被感染的居民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的社会属性。 莫诺蒙成功了。 那些居民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将其他被感染的居民当作了‘同类’,不再将自身的攻击性发泄到其他居民的身上,这样一来,病症所带来的影响就能被很大程度上的削减,至少不再需要大量的哨兵去维护秩序了。 倒地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卢瑞恩甩了甩手,回头看向莫诺蒙,郑重地行了一礼。 “多谢教师不留余力,为圣巢平忧。” “辛苦了!” 后面的那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实验成功是好消息,但这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教师档案馆恐怕要被踏破门槛了。 ---------------------------------------------------(分界线) (作者回来啦,三十个小时的返程时间,作者已经累麻了,睡啦睡啦) 第163章 掘墓者 看着寂静无声的德特茅斯,伊达一时间犯了难,抬起手给自己的脑袋来上了几巴掌。 “唉,真是笨,怎么没去问老板那忏悔师在什么地方呢?” 他本想去问问斯莱大师或是那几个兄弟,但武馆紧闭的门却将他的脚步阻隔在了外面,即便敲了许久,里面也没人回应。 伊达不认为斯莱大师会被此症状感染,武者的心志可要比平民强大的多。 浸润的土壤将他的脚步声包裹,只留下一个个逐渐膨起的脚印,伊达找了许久,但很可惜,不论是相关的牌匾亦或者是路标,他一个都没有看到,关于忏悔师的存在,他越发的怀疑了。 “不行,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再去问问老板。” 就在伊达有些心灰意冷,准备返回十字路时,不远处的土壤忽地拱了起来,尽管声音细微,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们都走了吗嗯?!” 两个触角率先从土中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对略显疲惫的双眼,在昏暗中倒是显得极其明亮,只不过在其探出头,目光与伊达对上的那一刻,他眼中的疑惑便在一瞬间转变为了慌乱,立马缩了回去,嘴里还喃喃道: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伊达大步流星,在与那土壤下的视线对上的刹那便飞奔了过去。 他看到了,藏在洞里的那位眼中没有橙芒,他没被感染! “你好,我能问您一些事情吗?” 伊达的手臂闪电般探进了土壤里,嘴上说的话虽是询问,但握紧的手掌却不似他说出的话那样有礼貌。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问话的,他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不行,我的工作还还没做完呢,我还得还得继续挖洞” 掘墓者的嘴皮子一直在颤抖着,被抓住的那只手臂不断抽动,用尽全力想把伊达的手给甩开,但二者好似连为了一体,任凭他怎么用力,那只紧握的手掌就是纹丝不动。 眼见没法挣脱,掘墓者一屁股坐在了洞里,哭丧着脸。 他可是亲眼见到过外面的那些居民暴躁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事出何因,但是躲在洞里总比在外面安全。 而且他也不知道外面的哨兵走了没有,要是碰见了,说不定自己也会像那些居民一样被抓走。 想到这里,掘墓者更害怕了,他转头看向伊达的手臂,颤声问到: “你你是那些抓人的哨兵吗?” “当然不是,我就是个问路的。” 伊达赶忙回答,轻声细语的,生怕自己吓到了他。 “你你真的只是想问个路吗?” “嗯!” “那那你松开手,我我出来跟你说。” 伊达沉思了片刻,另外一只手放在身侧的钉柄上,轻声道:“没问题,是我失礼了。” 话音落下,掘墓者感觉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很明显地减少了,看着身后的墓洞,他赶忙爬起身子跌跌撞撞向深处跑去。 在这个特殊时期,他才不相信外面那个声音的主人只是来问路的呢,趁那人松开了手,自己先溜了再说。 不过就在掘墓者踉踉跄跄地跑出两三步后,一抹寒芒倏地从他的眼前闪过,阻隔在他逃跑的路上。 “咕噜。” 掘墓者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额头冷汗直冒,尽管他不通武艺,也能看出自己从眼前的这柄骨钉前逃走的可能微乎其微。 “下面的朋友,走错路了,洞口在这边呢。” 伊达的声音好似魔鬼的低语萦绕在掘墓者的心中,他再生不起半点逃跑的心思,乖乖地扒开了墓洞钻了出来,低头站在了伊达的身前。 一声闷响,骨钉携着些许湿润的泥土被拔了出来,伊达这才看清刚才一直跟自己说话的对象到底是何模样。 掘墓者身材矮小,四肢算不上修长,但那两只带有倒刺,沾满泥土的前肢倒是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挖土的好手,头部被大量的绒毛包裹,倒是不知容貌如何。 “咳咳,这位朋友,你知道忏悔师在哪里吗?” 见掘墓者不肯抬头,想必是被刚才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伊达尴尬地咳了咳,而那低着头的掘墓者,眼珠子却在滴溜溜地转动着。 “嗯,在在那里” 掘墓者抬起手臂,指向水晶山峰山脚下的一处石壁,眼神却不敢往那里看过去,好像他所指着的地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好,多谢!” 伊达全当掘墓者是被自己刚才的行为震慑,三步作两步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 “祝你好运。” 掘墓者望着伊达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呆滞,说实话他挺想跟在伊达后面的,因为他也想看看那门后到底藏着怎么样的存在,能让德特茅斯的居民传地那般古怪。 思忖片刻后,掘墓者还是钻进了自己挖出的洞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趟浑水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了。 而反观伊达,他顺着小路一直向前,周遭的建筑逐渐稀少至无,只留了稀疏几盏照亮小路的灯光,独自走在这条路上,感觉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那家伙不会是骗了我” 伊达嘟囔着,眉头蹙成了一团,随着他的脚印逐渐逼近山脚,耳边也终于传来了一些除开风声以外的声音,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那像是一种呓语,又像是哀嚎,断断续续地,为这昏暗的环境更添一丝诡谲与神秘,但更多的还是未知所带来的恐惧,沙哑的声线搭配上不知所云,晦涩的呢喃声,总是让来者却步,观者乱神。 伊达虽然心里也有些害怕,但仍是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怪异的声音越加清晰,他赶忙叩响了大门,高声问道,以掩盖自己的慌乱: “你好,请问您是忏悔师吗?” 没有回答,那阵古怪地呢喃声仍在继续,伊达听地犯怵。 “你好!请问您是忏悔师吗?” 伊达的声音更加响亮了,意图去盖过那扰他心境的声音,但紧接着他的身子便猛地一颤,被里面忽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怪异的声音被平和取代,让伊达顿时有些怀疑忏悔师是不是不止一个。 “进来。” 第164章 忏悔师吉吉 也不知道眼前的门木多久未曾打开,吱呀声在这片寂静的山脚显得格外刺耳。 伊达定睛向里面望去,倒是不像他想象中与外头那般昏暗,相反这山洞内被许多甚至比他还高的蜡烛照的亮堂,地面由普通的碎石铺就,但在那些蜡烛所围绕的中心区域,却被单独清出了一块区域,让土壤裸露了出来。 放轻脚步缓缓走了进去,伊达环顾四周,却没能找到刚才回答他的身影,而就在他的双脚即将迈向中心的土壤时,一个灵活的身影从蜡烛群后的黑暗中蹿了出来,将伊达吓得一激灵,赶忙拔出了骨钉指向眼前那披着华袍的吉吉。 “您,您就是忏悔师?” 伊达见其只是坐在他的身前,再无其他动作,也赶忙收回了自己的骨钉微微俯身问道。 吉吉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伊达,那较之蜡烛还要明亮的双眼生出了些许好奇。 她在德特茅斯居住了许久,从未有过居民敢主动敲响她的门,更别提走到自己的居所,站在自己的面前。 “没错,我是吉吉,如果你找到了我,你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听到吉吉肯定的回答,伊达吊着的心可算松了下来,长呼一口气说道: “您好,吉吉大师,我叫伊达,我是来请求您的帮助的。” “坐下,你是因为你的遗憾而来找我吗?让我看着你的眼睛……” 说着吉吉的上半身便向着伊达贴近了些,四目相对,伊达的身体在这一刹变得僵硬,过往的回忆宛如走马灯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放映,这种感觉极其新奇,伊达觉得自己好像度过了第二遍虫生。 “啊,你似乎没有任何无法释怀的遗憾。你多么幸运。你不需要我这种服务。” 吉吉的双眼由浑浊变得清澈,也不知为何,伊达能听出她的话语中稍稍带了些许可惜,将混乱的思绪理清后,伊达赶忙开口道: “吉吉大师,不是我,我并不需要您的服务。” 听到伊达的话,吉吉也愣神了片刻。 “那你来此是为了什么?” 伊达的眼神有些黯淡,低着头说道:“我想请您帮帮我,让我知道我的兄弟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吉吉看着伊达的眼睛,其中化不开的忧伤让她都有些动容,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世上的每个存在或多或少都存在遗憾,我的服务便是以此为媒介,但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若是没法感知到客人的气息,我是不能进行探查的” 伊达听罢胸腔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不过,你要是能提供曾沾染过你兄弟气息的东西给我,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吉吉后半句话又将伊达心中熄灭的希望重新点燃了起来。 伊达的双手匆匆伸进了自己的衣袍中,低头不断翻找着,但越是翻找他就越是心凉,就在他以为这趟只能无功而返的时候,身后那墨蓝的一角披风映入了他的眼帘,伊达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赶忙把蛾翼披风取下,递给了吉吉。 “吉吉大师,您看这件披风可以吗?” “将它放在我的身前。” 只见吉吉点了点头,衣袍下忽地伸出两只修长的触手摆动了起来,而同一时间,吉吉的眼瞳中逐渐升起了惊疑。 她发现这件披风上所沾染的气息,竟有些熟悉,回想了好一会,才发觉这与自己的主人们身上散发的,大同小异。 “你的朋友,也是来自王国之外的么?” 伊达看着自己那件披风上不知何时蒸腾起了黑色的粒子,缓缓漂浮在了空中,好似要凝聚成什么东西一样。 “这” 吉吉的疑问倒是提醒了他,对于墨容的来历,他好像从未听其提起过,而眼前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粒子,倒是激起了他在斗兽场看到墨容异变的记忆。 难不成,这东西就是墨容身上的? 对于伊达的迟疑,吉吉只当是有难言之隐,便没再过多追问,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逐渐成形的黑色粒子上。 “吉吉大师,我的朋友他他怎么样?” 伊达见吉吉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以为仪式已经进行完毕,可吉吉那明亮的双眼中并没有多少放松,这让伊达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奇怪了,之前怎么从未出现这种情况,是仪式出了问题吗” 吉吉喃喃自语,看着那逐渐消散在空中的黑色粒子,眼中尽是不解。 “你的朋友他他应该还活着,只是” 当‘活着’二字传入了伊达的耳中时,他的身体忽地抽动了一下,失望与希望之间极大的落差,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颤颤巍巍地,好像风一吹就能将他吹倒。 “您是说,我兄弟他他还活着?!” “哥们,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呜呜呜” 伊达缓缓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自己已经失控的面庞,多少个日夜,他都在为墨容的死而自责,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觉得自己那混沌的心境忽地明朗了起来,此时就连周遭的黑暗,他都觉得是温暖的。 抽泣声持续了好一阵,吉吉趁着这个功夫,再次进行了一次召唤仪式,半晌后伊达才平复了情绪。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的兄弟虽然活着,但却被一股力量束缚住了,怪不得我没法将他的灵魂唤出来。” 吉吉沉声道,仪式本身并没有问题,如今看来,仪式更有可能是被另外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强制中断了,所以才会没法凝聚。 “那那您能得知他在哪里吗?” 吉吉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伊达见状也意识到了自己提出的要求太多了,随即将自己所有的吉欧拿了出来,摆在了吉吉的身前。 “抱歉,吉吉大师,这是我所有的吉欧了,您看能不能再帮我这一个忙,就这一个了。” 吉吉看了看身前的吉欧,说实话,这笔财富足够圣巢的任何一个居民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但她却没有收下,尽数推了回去。 “我只能大致感觉到,他在这世界幽深的底部,被黑暗所包围,几乎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但你若是让我给你一个确切的位置,很抱歉,实在爱莫能助。” 伊达沉默几息后点了点头,但却迟迟没有收回吉欧。 “吉吉大师,此番多谢您伸出援手,这些吉欧就当作是我的谢礼。” “吉欧的价值对我来说,就跟铺撒在你身旁的石子一般,若是真想感谢我的话,就给我一枚腐臭蛋,那是我最喜欢的食物。” 卢瑞恩再次返回十字路时,已经找不到白王的身影,而在德特茅斯也未能感受到白王的气息。 他奔走圣巢的各处,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消息告诉白王。 从苍绿到宫殿,一路上卢瑞恩都能找到白王,直到他靠近安息之地时,才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王上,有办法了!” 成批的哨兵在回到泪城的路上,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只想好好地放松一下。 而就在成群结队的哨兵中央,一个低着头打盹的哨兵眼中,缓缓攀上了点点橙芒。 第165章 泪城暴乱 卢瑞恩的叫喊声毫不掩饰其中的欣喜与激动,白王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些讶异,他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位泰然自若的大臣如此失态。 “发生什么事了卢瑞恩,怎么这般着急忙慌的。” “王上,有办法了!能很大程度上缓解那些居民身上症状的办法!” 话音落下,白王面庞的神色也有了波动。 “你找到解决办法了?” “嗯!但办法并不是微臣提出的,而是教师她伸出了援手。” “莫诺蒙?你将他提出的办法与我说说。” 紧接着卢瑞恩便将自己在档案馆的所见所得一一告诉了白王,被感染居民之间不再具有攻击性的消息,让白王的眼神清明了许多。 “居然还能这样么,古神的力量,我原以为必须要以同阶或更高级的力量压制,没想到莫诺蒙她能提出如此建设性的理论,并且还能付诸现实。” “不愧是教师啊。” 白王长叹一口气,有些暗自懊恼,自己在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想到去找莫诺蒙,反而询问先知。 手中闪烁的光芒渐渐平息,白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就连自己都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好在卢瑞恩来的快,要不然阵法就要成形了。 “莫诺蒙有说过这种办法的时效性吗?” “这微臣忘记问了,还请王上恕罪。” 卢瑞恩眉头皱了起来,白王这么一提醒,他才发觉当初走的太匆忙,竟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掉了。 “罢了,待会我会亲自去一趟莫诺蒙那,此番功劳在你们两人,何罪之有。” “回主城中,那里更需要你。” “遵命!” 感染一事暂且有了办法,卢瑞恩的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了,在回到主城的升降梯上,还不由自主地哼上了小曲,随着铰链停止滑动,升降梯的铁门被打开,卢瑞恩才生出的好心情又被破坏了。 “升降梯的监管人员呢?!出来!” 怒吼声于升降梯井的底部回荡,他早就说过,在这种特殊时期主城绝不能有哨兵擅离职守,更何况还是交通要道,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哨兵呢?滚出来!” 见没人回应自己,卢瑞恩火气更盛,径直向外面走去,环顾四周后,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不仅仅是升降梯的监管人员,就连外边巡逻的哨兵,他都没看见半点影子,虽说自己外派了不少,但主城内驻守的兵力,绝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疏漏。 “哨兵发疯啦!大家快跑啊!” “别别杀我啊!!!” 伴随着卢瑞恩的脚步越加接近主城的街道,惨叫声便不绝于耳,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德特茅斯与十字路的那段时光。 卢瑞恩赶忙冲了出去,心头的忧虑在他见到泪水之城的惨状时好似化为了实质压在他的身上,胡乱挥舞着骨钉的哨兵,自相残杀的居民,散落在地的商品与血液混杂在一起,整个街道一片狼藉。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病症怎么会渗透进主城,将圣巢之心变成这副满目凄凉的场景。 斗篷一振,卢瑞恩立马向着那些已经失去神智的哨兵飞去,只见得一抹蓝色穿梭于主城的街道之中,随即便是接二连三的倒地声。 泪水之城的暴乱要比德特茅斯与十字路严重的多,主要原因就是在于圣巢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于此,持有骨钉的哨兵一旦失去神智,那他们对这里生活的居民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那病症,是连同普通居民也一起侵染的。 卢瑞恩一路飞奔,很快便来到了守望者尖塔,沿途他见到了不少横铺在街道上居民的尸体,但也见到了许多畏缩在华屋内的贵族,相较于普通的居民,他们的住所显然更加安全。 哨兵的侵染规模很大,几乎有十之七八,而剩下的那些不是逃跑了,就是武力要远超普通哨兵的大型哨兵,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被病症侵染,但卢瑞恩也不敢保证他们永远不会失智。 卢瑞恩站在守望者骑士团的面前,听着萦绕于自己耳畔的哀嚎声,厉声道: “泪水之城危在旦夕,我要你们拼尽全力,让所有失去理智的哨兵丧失战斗力,守望者骑士团,全体出动!” “遵命!” 看着守望者骑士们急匆匆地奔下守望者尖塔,卢瑞恩自己也不敢怠慢,转身便又朝着来路返回。 血液肆意喷洒在这个城市之内,一切文明好像回归原始。 这场灾难,规模要远比自己想象的大。 呼啸山崖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洞穴中。 一只六足甲虫正仰着头,看向那正熊熊燃烧于奇异灯柱上妖惑的猩红色火焰。 它的头颅,被一张由红布与黄色面具组成的衣物包裹,而它面前的,一根矗立于洞穴中央的灯柱,像是绽开的妖媚花朵,又像是一只贪婪的大手,将闪烁的火焰包裹其中。 向周围看去,不难发现还有许多小型的灯柱也有火焰在其上飞舞,只不过比起中央的那一根,却逊色了许多。 那六足甲虫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那跳动着的猩红色火焰,其中的狂热,竟隐隐盖过了那火焰映在它眼中的光辉。 “团长大人,您感受到了吗,这片土地上的生灵,都将成为您的养料” “我点燃了梦魇之灯,在此恭候您的到来!” 墨容已经认命了。 白王不知道在这面具上做了什么手脚,自己尽管使出浑身解数,也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看来,想要爬上深渊,只能靠自身的力量了。 “唉,刚才那种感觉,再多来几次呗。” 墨容撑着膝盖站起身子,语气中的渴望甚至盖过了休息的欲望,他发现刚才的那股莫名的力量,竟可以帮他抵消很大一部分面具的限制,只可惜那力量持续的时间太短,自己等了好一会,也没能等到那股力量再次出现。 深渊飞升的路,并没有磨灭墨容的希望,至少现在没有。 因为在攀登第九级石台时,墨容发现只有自己的跳跃高度与冲刺距离极限配合,扛着面具的限制才能勉强到达,如果在后边的石台攀登的路上,两级石台之间一旦距离过远或过高,那么没有帝王之翼的自己,绝不可能到达深渊的顶端。 但命运好像眷顾了他,不然墨容怎么也想不通,每当自己距离不够的时候,这一级或下一级的石台总会出现尖刺或者爬虫,成为他攀登的助力。 可这终归是飞升的路途,就在墨容攀登第十一级石台时,他还是没能抗住压力掉了下去,砸碎了不少的面具。 有了开头,墨容掉落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但他却丝毫不气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未曾到达的石台,不断地站起身子跃起,就连墨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一开始让他力竭那几级石台,现在已经变得如履平地。 蜕变,亦是飞升。 第166章 古老盆地 墨容的双手扒在观望台的边缘,咬咬牙一使劲便翻了上去,躺在了观望台上,嘴巴张大老大,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手掌反转摸到了身下平整的观望台,随即又偏过头去,望向那深不可测的黑暗。 “我我成功了?” “是了我成功了我我登上来了哈哈哈哈哈!!!” 几十级石台带来的重压,在墨容登上观望台的那一刻尽数褪去,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比轻盈,只需稍稍一跃,便能纵横云雨之间。 在攀登的这段时间里,寂静无比的环境加上沉重压抑的黑暗,二者没有一刻不在折磨墨容的心神,若不是他知道自己距离观望台并不遥远,恐怕早已在半途崩溃,成为下方众多面具之一。 狂笑半晌,体力逐渐恢复之后,墨容才堪堪爬了起来,收回了自己注视着深渊的目光,转头看向自己背后那刻印着白王标志的石门。 “嘶~,这玩意该怎么办呢?” 记忆里想要打开这道石门,那就必须得有王之印记才行,除开愚人斗兽场,如今自己连王国边缘都未曾正经地去过,又哪来的那玩意? 就在墨容掏出骨钉走到那石门前,准备试试能否强力破开时,他的面具内又是一道不易察觉的白光流转,融进了石门之中,只听得一阵隆隆声,石门便在墨容面前升了起来。 “嗯?这就开了?我还没动手呢” 墨容再三确认周围并没有人,细想了一番,也大致猜到了是自己面具的原因,看来白王倒没想过真地将自己永远困在深渊。 就在他走出的石门的瞬间,震耳欲聋的声响自墨容的身后传来,回头看去,那块封锁深渊的石门再一次横在了他的眼前,并不像记忆里的那样,打开一次后便不会再出现。 墨容再次走到门前,可那石门确实与之前完全不同,一点反应也没有,来来回回试了几次,结果都没有变化。 “要是想再来的话,就必须想办法去拿王之印记了啊。” 回想了一番,深渊一行该拿的都拿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个有着严苛的开启条件,藏着生命血核心护符的山洞。 那枚护符对现在的他来说倒没那么重要,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拿也不迟。 毕竟除了自己和乔尼那族的信徒,估计也没人知道那地方的开启条件了。 墨容转身望向通往这里的路,倒不像是记忆里的那般昏暗,一束光柱打在了不远处的地面,将这里照的虽算不上亮堂,但四周也算得上清晰可见。 “高等生灵啊,这些话只说给你听。” “我们纯粹的容器已经上升,剩下的只有拒绝和创造它的悔恨。” “我们不会再进入那个地方。” 古怪的字符连成了一幅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图案,就像是在呼啸山崖的那一块石碑,明明都是自己看不懂的符号,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意思。 “拒绝和创造它的悔恨?” 墨容喃喃道,眼神有些讥讽。 他可不认为白王会有这些感情,否则早在那些面具铺满深渊之前,白王就应该收手了,墨容毫不犹豫地怀疑,就算容器计划的代价翻上几倍,白王也不会有丁点犹豫。 这些字,也许是自欺欺人? 当然也可能是给白色夫人看的,毕竟墨容知道白色夫人是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将自己封印在了王后花园。 顺着光柱射下的方向,墨容很轻易地便离开了深渊的入口,当他的身子登上古老盆地的平台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许多。 不像是他记忆里的那般破落古旧,也没有许多堆积在各处阻挡视野的岩石。 数根直通天际,似灰白色尖牙的石柱拔地而起,将一座拱形圆顶的巨大宫殿包裹其中,远远观之,若云雾缭绕,朦胧不清,但其中恢弘磅礴之意,却如同劲风铺面袭来,点点白色光粒于宫殿四周升腾飞舞,如梦似幻,说是仙境也不为过。 墨容直勾勾地看向白色宫殿,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宫殿的大门还是记忆里的那般形状,熟悉却又陌生。 游戏里有这么震撼吗? 也许,但与现在眼前的相比,管中窥豹。 古老盆地所处的区域,离地表可是远之又远,但比起德特茅斯,这里甚至还要明亮上许多,柔和的白光散落在各处,让这片土地熠熠生辉。 这便是高等生灵的实力,随意便能改变周遭的环境,实在离谱地令人咋舌。 墨容如是想到。 他没敢多靠近,要知道自己前不久可是‘死’在了这里,虽说已经换了副面孔,可万一里面有记住自己气息的存在,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不过令墨容疑惑的是,身为白王居所,圣巢重地,这里的把守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少了很多,环顾许久,也才发现四五个守卫于宫殿之前巡逻,实在磕碜。 “没看到那家伙啊” 墨容还想碰碰运气,看伊达是不是也在那些巡逻的守卫里,但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杂乱地脚步声便从墨容的身后传来,稀稀疏疏地,听着有些无力,紧接着大批的守卫便出现在了墨容的视野范围内。 “这些守卫,怎么一个个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墨容躲在一处岩石之后观望着,心头的疑惑重了许多。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的守卫同时出动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守卫们的窃窃私语正好解开了墨容的疑惑。 “呼,可算是告一段落了,哎,你说说那些居民,怎么一个个都跟失了智一样,攻击性那么强?” “这谁知道,得亏咱们来的早,要不然那些家伙自相残杀后,十字路估计得冷清不少。” “呵,我倒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那样我们也不用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守卫走远后,墨容皱着眉头看了看,赶忙飞奔离去。 失了智,攻击性强,自相残杀,守卫们的字眼让墨容立马就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辐光那家伙,这么快就动手了?” 灵魂大师被自己杀死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这些消息,那就是自己在深渊里的那段时间,十字路发生异变了。 “巫斯,你小子可得好好的啊” 墨容之所以这么焦急,就是因为巫斯处于十字路中,虽说他不受瘟疫影响,但其他的变故也不知是否会发生,早点赶去总没有坏处。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不断小心地向上攀爬,墨容倒是再没遇到其他守卫,想来刚才遇到的应该就是全部了,这让他放心了许多,脚步再次加快,不多时便从下往宫殿的洞口处一跃而出。 吱 刺耳的摩擦声将墨容听地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侧头看去,正是一辆从里面散发出暖黄色光芒的电车停靠在了站台。 “电车?这是谁到站了?” 墨容虽然好奇,但也怕节外生枝,并不打算再做观望,趁着电车门正要打开的时机赶忙转身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一抹极其鲜艳的红色闯入了他的余光之中,在这片苍茫的灰白色中显得格外刺眼,不经意地回头望去,墨容的眼瞳剧烈地震颤了下,平稳的脚步也在这一瞬间错乱起来,好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小姐姐?!” 第167章 抑制工作 “下一个。” 轻柔的嗓音不乏疲惫,透过房门传入了哨兵的耳中,紧接着便又是一位晕厥的居民被抬了进去。 莫诺蒙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了,如同卢瑞恩所预料的那样,在找到抑制病症的方法之后,教师档案馆便源源不断地被送进那些感染的居民,尽管几天几夜没合眼,但等待在外面的居民仍是一眼望不到头,让她看着心累。 “老师,您休息休息,再这样下去,恐怕那些居民的病症还没有完全解决,您的身体就会先顶不住了。” 奎若一脸忧愁,他此时再没对外出产生半点想法,只希望莫诺蒙能听劝安心休息。 “奎若,你不要再催我了,早点解决这件事也便于我早点安心,你也知道,我之前实验时也总是不休息,放心。” 莫诺蒙转头看向奎若,嘴角的微笑有些牵强,让奎若实在心疼不已。 “太多了,老师,这么庞大的数量短时间内搞不定的,而且这不是还有乌姆在帮忙么。” “我得看着它,你知道的,乌姆只听命于我,你们谁来也不行。” “” 奎若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烦闷,也许是对现状自己没法改变的无力,他深深地看了眼莫诺蒙,片刻后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那我去帮帮外面的哨兵。 ” “好。” 莫诺蒙伸出一条触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以舒缓疲惫,她从没想过教师档案馆的乌玛会用的这么快,闲暇时创造的众多乌玛,已经在这段时间内用的所剩无几,后面的时间里,恐怕她不仅得协助乌姆,还要去抽时间制造乌玛才行。 就在她准备进行下一个居民的工作时,漂浮在空中的乌姆周身的电弧突然变得躁动,电光离体而出,在莫诺蒙的周围闪烁起来。 “莫诺蒙,这是你新创造的实验体么?” 那电弧包裹在突然出现的白芒附近,再贴近不了分毫,莫诺蒙被乌姆突然起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清醒了不少,她还以为自己一语成谶,乌姆失控了呢。 “微臣参见王上!” 莫诺蒙见出现在自己身旁的白王,赶忙俯身行礼,但刚准备弯下身子时,就被白王的力量给托住在了半途。 “不必如此,我知你这段时间为病症劳心劳力,那些繁文缛节此时暂且先不谈。” 说着,许多白色光粒从白王身上缓缓飞出,融进了莫诺蒙的体内,久旱逢甘霖,莫诺蒙闭上眼睛,触手不由自主地抽动着,好似在贪婪地允吸着白王的力量,几个呼吸过后,当莫诺蒙再次睁开双眼,不久前的疲惫已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闪烁着精芒的眼瞳。 “谢王上隆恩!” 那些白色光粒此时还在不断地滋养着莫诺蒙的灵魂,使她的气力愈加充沛。 白王点了点头,视线又转到了乌姆的身上开口道:“你接着办你的事。” 莫诺蒙听罢,便再次从外面的哨兵手中接过了一名晕厥的居民,令她有些忍俊不禁的是,当门敞开,白王的身影出现那哨兵的视野里时,他立马就直起了身子,手脚也麻利了许多,昂首挺胸的,不断用余光打量着白王,希望能看他一眼。 可惜白王的视线始终在乌姆的身上徘徊着。 听说归听说,当白王见到莫诺蒙的操作时,眼神还是流露出了一些惊奇,他没想到这么精细的操作,居然不是由莫诺蒙主导的。 “就这样安心的交给它,不会出现问题吗?” “放心王上,这些天来的工作都是由乌姆来进行的,出问题的概率,比我都小。” “乌姆么听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今天我来此就是看看情况如何,如今倒是彻底安下了心。” 白王的目光流露出赞赏,随即接着说道: “我听卢瑞恩说过了,你这样做的话,被感染的居民之间便不会再激起攻击欲望,但那维持多久呢?” 莫诺蒙沉默了片刻,看着乌姆还有它那些升起的乌玛,眉头微微皱起。 “按理来说的话永远不会失效。” 短至几天,长至经年,白王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听到莫诺蒙所说的话时,还是震惊了一下。 “而且那些无端生出的梦境液体还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诺蒙顿了顿,看向白王的眼神有些犹豫,不过思量片刻后还是开了口。 “王上,微臣斗胆一问,这些居民身上突然出现的东西,是否预示着您交给我的那封信中所提及的古神,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 白王并不想提及这件事情,但也没想着隐瞒。 “没错,而且比你想象地要严重许多,她已经苏醒了,这便是她向圣巢复仇的第一步。” 莫诺蒙的眉头蹙地更加厉害了,眼神飘忽向不远处关闭的门,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刚刚说梦境能量怎么了?” “微臣认为,那些存于居民体内的梦境液体,会与微臣所创造的实验体那般,向宿主供给能量,以防止失去神智的居民们因无法摄入食物而导致死亡。” “而且他们大多都会遵循生前的活动规律,梦境液体更像是将他们的意识回归原始那样” “你的意思是,只要划出一片区域专门给那些感染的居民,他们就能安然无事的一直生存下去?” “如若微臣的推测不错,确实如此。” “好!” 白王低喝一声,他原以为在莫诺蒙的初步抑制后,自己还是得花费一番气力去维护感染者的秩序,但没想到只划分区域这么简单,光明之神的复仇在发酵阶段就被中止,就又给容器计划腾出了时间。 得加快速度了。 “接下来你只管安心进行你的工作,别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此事过后,我允你一个承诺。” “遵命!” 白王的承诺可是千金难求,莫诺蒙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她还没想好用在何处,但总有一天用得到。 第168章 大黄蜂 “嗡呜啊!” 洛伊尔常日里紧闭的嘴巴张地极大,紧接着便有许多幼小的蜜蜂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扭转着身躯,向不远处一身着红衣的小巧身影袭去。 虽只能用肉体进行冲撞,但小蜜蜂生来厚重的身躯就给予了这简单招式不俗的伤害,它们的翅膀振动着,宛如雨点般砸下。 维斯帕就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用浓稠蜂蜜筑成的椅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那挥舞着针线的身影。 场上与蜂巢骑士洛伊尔对战的,正是白色夫人托付给她的那个女孩。 “喝!” 女孩的脊背微微俯下,将骨针反握在身后,仰头看向即将到来的蜜蜂群,轻喝一声,随即脚尖瞬间发力跃起,骨针便以一种奇特的韵律挽动起来。 破空声于场中响起,只见得那些蜜蜂在离女孩不到一尺的距离被忽地击偏,朝着别处砸去,若是看向女孩手中的骨针,就不难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骨针虽在舞动,可远没到蜜蜂的身前,更不可能将它们击偏,但若是再仔细看去,就能惊奇地发现那骨针尾部竟被连上了根细不可察的丝线,而那被骨针带动的丝线,才是导致蜜蜂们攻击失效的罪魁祸首。 洛伊尔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双腿微微侧开便消失在了原地,女孩舞动着的灵巧身躯刚要停止,眉头便蹙了起来,赶忙顺势将骨针掷向不远处的墙上,紧接着便牵着丝线被骨针带离了原来的位置。 就在她离开后的一息内,洛伊尔已经出现在了小女孩刚才所在的位置。 咻! 他的右手将针刺架在左耳旁,借着扭动的身躯发起了奇袭,空气被强硬地划开,声音尖锐刺耳,与刚才女孩挥舞丝线时产生的完全不同。 维斯帕见洛伊尔忽地消失在原地,赶忙站起身子,担忧地看向小女孩,但见她躲了过去才放心下来,缓缓坐了回去,嘟囔道: “洛伊尔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手。” “反应很快。” 洛伊尔抬起头,向着攀在墙壁上的小女孩说道,声音虽有些笑意,但手中的针刺却没有半分停留,高举过头后倏地扎在了地上。 闷响从地面传来,三个由蜂蜜包裹的刺球在同一时刻升起,颤动几下后便轰然炸开,几十根尖刺携着锋芒向着周围飞去,其中也包含着女孩所在的方向。 小女孩见状哪还敢停留在墙壁上,拔出骨针便借着丝线再次舞动起来,虽是故技重施,但胜在有效,几乎全方位的攻击使得那些尖刺如同前不久的蜜蜂那般,纷纷被击落在地。 一高一低,小女孩立马变换姿态,将骨针持在胸前,借着下落之势向着地上的洛伊尔刺去。 “得再快点!” 洛伊尔低声喝道,双脚发力将身子蜷缩成球飞速向后撤去,很轻松便将小女孩的第一次反击躲了过去,当他稳稳落地还想继续说教时,却没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骨针飞来的寒芒便映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小女孩站在远处,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丝线,眼神中的希冀闪闪发亮,因为她看到了洛伊尔的蓝盔留下了划痕。 攻击总算奏效了。 洛伊尔看着飞回去的骨针,又低头看向盔甲上那算不上深的划痕,眼中有些欣慰,但当他的目光再次与小女孩对上时,又重新变得平淡。 “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两次呢。” 洛伊尔将针刺侧举于身,眼中流露出的战意与他那锋利的针尖般闪耀,下一瞬便借势如同闪电般向着小女孩冲去,带起的劲风裹挟着凌厉。 小女孩见状下意识想将骨钉持于胸前,蹬腿发力与洛伊尔对撞,但刚想行动时,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训练回忆便涌上了心头,让她生生地止住了动作,选择原地跃起,挥舞起了丝线。 当柔韧的丝线与洛伊尔的盔甲碰撞时,产生的却是金铁交鸣之声,那些丝线就是她手中骨针的外化,其上的锋芒却又丝毫不逊于骨针。 洛伊尔的盔甲上,又新添了一道痕迹。 见状小女孩眼中的笑意更盛,其中还暗藏着一丝狡黠,只见她将骨针收回后再次掷出,丝线于场中飞舞,将落在地面的尖刺串了起来。 洛伊尔稳住身子,看着横穿于场中的丝线,和那几个极为显眼的刺球,眼瞳微微颤动了下。 她竟是连这招都学会了? 就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一时刻,丝线嗡动着将那些尖刺射出,洛伊尔虽第一时间闪身后退,但还是被其中一根刮擦到了盔甲之上。 “你赢了。” 洛伊尔停下身子,头上的绒毛耷拉了下来,持着针刺微微俯身向着身前的小女孩说道。 当他的话传入小女孩的耳中时,她仍旧弓着身子,准备迎接下一次攻击,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洛伊尔说了什么,眼睛缓缓瞪大。 “我我赢了?” “孩子,做的不错。” 维斯帕站起身子,扇动着翅膀落在了小女孩的面前,眉眼之间尽是满意之色。 “师父,那我是不是可以” “当然,我可不是一个喜欢食言的女王,你能在洛伊尔的盔甲上留下三道痕迹,就足以应付你回家路上的一些突发状况了。” 维斯帕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回忆之色,想当初白色夫人将她送来这里的时候,她还是个腼腆害羞的女孩子。 在白色夫人告诉维斯帕,小女孩的生性胆怯时,她便十分关注这一点。 她并没有急功近利,直接安排小女孩进行训练,而是在蜂巢生活了好一阵子,让她看着洛伊尔进行训练,好为之后亲自上阵做铺垫。 即便在不久后,当维斯帕觉得时机已到时,小女孩仍是有些排斥拿起针刺,也许是离开了白色夫人,她的心并没有向自己完全开放,这让维斯帕一度有些发愁如何才能教导她武艺。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平常的训练日,小女孩蹲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洛伊尔挥舞着手中的针刺,心思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洛伊尔将针刺舞地虎虎生风,闲暇之余也注意到了在场边发呆的女孩,虽说她的面容被面具遮盖,可透过其双眼,还是能看到自己无比熟悉的神情。 就像进贡时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蜜蜂们,它们无时不刻盼望着回归蜂巢,小女孩眼中的神情,与那些小蜜蜂们别无二致。 她想家了? 洛伊尔收起针刺敛回锋芒,深呼一口气后坐在了小女孩的身旁。 也许是因为小女孩的第一口蜂王浆是被洛伊尔送来的,再加上第一印象还不错,比起维斯帕,小女孩好像更愿意与洛伊尔多说些话。 “你想回家对么。” 小女孩的眼神闪烁,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 “我想去看看我的妈妈。” “那你知道你妈妈住在什么地方吗?” “王后阿姨跟我说过我妈妈住在王宫的另一端。” 洛伊尔听后眼神有些怪异,王宫的另一端? 那里不是各种怪物横行,杂乱无序的地方么? 怎么会有虫子住在那里? 但想到白色夫人身为一国之后,定不会欺骗一个孩子,沉思片刻后对着女孩说道: “我可以请求女王让你回家见见你的母亲,但是” “真的吗?!” 小女孩猛地回过头看向洛伊尔,眼中的期盼好似要化为实质。 “你得听我说完,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完成我的要求。” 小女孩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说道: “什么要求?” “在我的盔甲上留下三道伤痕,仅此而已。”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孩子的归家心切,小女孩立马点了点头,完全没考虑与她对话的,是蜂巢最强大的骑士。 孩子的一些心思总是单纯的,不管拦在眼前是多么大的困难,总想要去试一试。 也正是这一次对话,小女孩首次拿起了洛伊尔递给她的针刺,当维斯帕看到这一幕时,还专门问了问洛伊尔是怎么办到的。 这倒也怪不了维斯帕,她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多久没离开过蜂巢了,所以一时间还真没察觉到女孩眼中暗藏的情感。 一生二,二生三。 当小女孩拿起针刺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学着洛伊尔的一招一式舞动着,维斯帕就坐在不远处指导着女孩。 日复一日,看着女孩越加熟练的技巧与越加狠厉的气势,维斯帕心头的怀疑不断地加深。 这孩子真的生性胆小吗? 也许就像是戴在小女孩脸上的面具一样,腼腆害羞只是童性的遮掩,伴随着心志与身体的磨练,小女孩骨子里的凌厉与凶性才被洛伊尔慢慢激发出来。 与其一同显现的,还有她那离谱到让维斯帕惊诧的武学天赋。 蜂巢有数不胜数的蜜蜂士兵,可成为蜂巢骑士的,却只有洛伊尔一个,这离不开他的天赋,还有对自身技艺的锻炼与打磨,年复一年才到如今这种程度。 可看着眼前已经将洛伊尔的技艺学的七七八八的小女孩,维斯帕差点怀疑是不是洛伊尔掌握了什么灵魂出窍之术,附身在了小女孩的身上,要不然怎么解释在这短之又短的时间里,小女孩能将这些技艺练习到这种程度。 在训练的途中,维斯帕还发现了小女孩与众不同的一个点,就是她的身体可以产生一种极其坚韧的丝线,维斯帕第一次见,是在她惊讶小女孩竟可以自创招式的时候。 针刺的末端不知被她绑上了什么东西,使其来去自如,结束后她一问才知道是因为丝线的缘故。 有此独到之处,维斯帕定不会暴殄天物,赶忙为小女孩量身定做了一把武器,大体与针刺相同,但这柄武器的末端开了一个圆形的空槽,以方便丝线更加牢固地缠绕在针刺之上。 她称呼其为骨针。 拿到了更加趁手的武器,又过了一段算不上长的日子,维斯帕感觉自己已经快留不住这孩子了。 不,已经留不住了。 维斯帕敛下眼中的回忆之色,看向小女孩的眼中微微有些不舍。 “孩子,你还没有名字。” 她记得白色夫人送她来时,也并没有称呼过她的名字,只是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于是自己也学着白色夫人那般,过了这么久,喊了这么久,今天要分别时才发现这一点。 小女孩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维斯帕。 “那能让师父给你取一个名字吗?” 小女孩留在蜂巢的时间,比留在王宫的时间只多不少,对维斯帕,洛伊尔以及蜂巢也诞生出了不少的情感,而且洛伊尔也曾对自己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亲。 小女孩抬起头与维斯帕对视着,郑重地点了点头。 维斯帕的面庞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闭目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我在外游历时,曾见识过与我们相似却又不同的部族,它们虽也为蜂,却生来有着更加矫健精干的身躯,还有它们那尾部锋利致命的尖针。” “它们的攻击迅猛且致命,它们散发的气势,让所有妄图对其不轨的来者望而生畏。” “孩子,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它们的影子,你的骨子里有着不输它们的凶性与势气。” 维斯帕收起笑容,忽地睁开双眼看向小女孩,眼中光芒闪烁,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此以后,你便叫大黄蜂。” 第169章 相遇 “小姐姐?!” 墨容停下身子,揉了揉眼睛,盯着大黄蜂看了好一会。 标志性的面具与红衣,还有背在其身后的特制骨针,种种迹象都说明眼前的就是小姐姐无疑。 不过就是身高差了点,现在应该叫她小妹妹还差不多。 “王后阿姨她还好么嗯,既然都来到这了,就去看看阿姨。” 大黄蜂从电车上走下来后,在原地杵了一会,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就在她准备再次动身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眼睛瞥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墨容。 她从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墨容了,不过那时只当是墨容对电车动静的好奇,可这么一会过去了,墨容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这让大黄蜂感觉墨容实在有些无礼。 “喂!你这无礼的家伙看什么呢?!” 一声娇喝让墨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摆手解释道: “抱歉抱歉,认错人了,你跟我一个朋友长的实在太像了。” 墨容的眼神很真诚,倒没有别的心思,大黄蜂与他对视了几息之后,轻哼一声便朝着他刚才跃出的洞口走去。 “这是原谅我了?” 看着大黄蜂离去的背影,墨容喃喃了几句,当下有些踟蹰,不知该去找巫斯还是跟着小姐姐。 “去找巫斯拿荒芜俯冲,那可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法术!” 他的本心是这么说的。 “那可是小姐姐啊!此次一别说不定就见不到了,你就不好奇吗?” 他的身体是这么说的。 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墨容猛地抬起了头,下定了决心。 “强力的法术与小姐姐之间,我居然犹豫了这么久,孰轻孰重我还分不清吗?” “荒芜俯冲的无敌帧和伤害,哪个不比认识小姐姐有用?” “在这里犹豫这么久,糊涂啊,糊涂!” 于是乎,墨容一边嘟囔着,一边蹑手蹑脚地跟在了大黄蜂的后面,又一次返回了古老盆地。 白王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了教师档案馆,眼中的愉悦无以复加。 虽然至今未能寻到光明之神的消息,还被其先下手扰乱了圣巢的秩序,但如今看来,她如今恢复的实力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便能被他的手下抑制,这让他怎能心情不愉悦? 可惜造化弄人,白王这次的愉悦仍是没持续多久。 因为他在教师档案馆的门口见到卢瑞恩。 “呼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王叹了口气,他其实对卢瑞恩是有点情绪的,毕竟这家伙只要一来见自己,就没有几次好事。 但那点情绪也没持续多久便被白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卢瑞恩的性格他也了解,若是不是迫不得已,卢瑞恩绝不会主动来找自己。 “王上,主城主城也被侵染了!” 卢瑞恩说到后半句时,语气有些迟钝,低下的头颅微微抬起,小心地打量着白王的神情。 “唉,还是没躲过去么” 白王的语气中并没有卢瑞恩想象中的愤怒,其实当卢瑞恩出现在白王的面前时,白王就大致猜出来卢瑞恩的来意了,尽管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侵染源从哪里来的你调查清楚了吗?” “望王上恕罪!在微臣与您阐述教师的抑制实验时,泪城的暴乱便已经发生了,所以微臣未能找到侵染源。” “不过微臣猜测,那侵染源定是来自哨兵的身上,毕竟若是普通居民被感染,影响绝不会如此恶劣。” “采取措施了吗?” “微臣已经出动守望者骑士团中所有骑士,也沿途告知了还清醒的哨兵,但恐怕此举收效甚微啊” 卢瑞恩的语气有些低落,白王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操持大局,兵力问题我会解决的。” “遵命!” 看着卢瑞恩仓促离去的背影,白王摇了摇头,眼瞳中深处的黑暗越加凝实,随即便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了峡谷之中。 “我看到你了,不要再跟踪我了!” 大黄蜂蹙着眉,转头朝着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墨容喝道。 “谁谁跟踪你了,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墨容一开始还有些心虚,但随即想到要是露了怯怕是会被小姐姐拆穿,于是说着说着还挺了挺胸膛。 “你不是跟踪我,那是在干什么?” 大黄蜂第一次独自出来,自然十分警惕,再加上白色宫殿她也曾待过好一阵子,不论是里面的家臣还是守卫,都没有像墨容这般打扮,所有心里也就只有墨容跟踪她的想法了。 “切,谁要跟踪你了,我既然走了这条路,自然是要去白色宫殿呐。” 墨容‘义正言辞’地说道,自顾自地走到了大黄蜂的身旁,随后又走到了她的前面放慢了脚步,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身后。 大黄蜂见状假意停留,又转身向别处走。 而就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墨容跟在她的身后,待到她转过身去想要呵斥,墨容又重新摆正了身躯吹起口哨,一副无辜模样。 “你再装!你还说你不是在跟着我?!” “我就是看看附近的景色不行么,这儿又不是你的地盘,真不讲道理。” “你!” 大黄蜂紧紧攥着手,身躯有些微微发抖,自小到大她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不讲理的,让她生气的紧,恨不得拿出骨针一针给墨容劈了。 墨容眼见气氛不对,赶忙闪远了些,大黄蜂平息了好一阵子,气才顺了下来。 “呼,师父说过,不能随意起杀心,要静心凝神,要冷静” 大黄蜂冷冷地斜了墨容一眼,便不再理他大步流星地朝着白色宫殿走去。 他喜欢跟就跟着,反正在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危险,要是出去之后还跟着自己,那再劈也不迟。 二者就这样,墨容与大黄蜂保持着不近不远地距离,一齐向着白色宫殿走去。 墨容实在好奇大黄蜂此行到底是想去干什么,所以一定要看个明白,不过就在墨容专心跟着大黄蜂时,他的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忽地说了句话将墨容吓了一大跳。 “你喜欢这样的?” 第170章 保护 哒哒哒 自那寂静的王国之外,无边白粒飘散而来的地方,模糊的风沙之中渐渐显现出众多身影,它们有的手持细长火把,有的吹拉着手风琴,脸上被统一的面具遮盖,虽看不清面容,却能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些许呆滞与狂热。 在以灰白色为基调的呼啸悬崖,他们的到来实在醒目,就像是青石板间乍现的玫瑰,神秘、独特,且妖艳。 在众多的拥护者中央,有着两只高大的长颈象鼻虫,与泪水之城中出现的相似,但这两只却被戴上了面具,披上了暗红色华袍。 而在其中一只为首的象鼻虫背上,众多目光所聚集的地方,静静地站立着一位与众不同,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他的衣领几乎将半个头颅围起,下巴微微上扬,面具下猩红色的双瞳正视着被白雾朦胧的前方,大风将他的衣摆拂起,红色内衬若隐若现,好似缕缕火焰也成为了他的附庸。 “团长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梦魇之灯被点燃的地方了。” 手风琴绽放的音乐由远及近,就连附近火把上的火焰都有节奏地跟随它律动着,布鲁姆加快脚步,走到了那为首的长颈象鼻虫旁,恭敬地说道。 “啊啊啊!这里会是一个让我们满载而归的地方吗?” 另外一只稍稍落后的长颈象鼻虫安静已久的身影总算开了口,若是只看她上半身,那弯月般的眉毛与上扬地恰到好处的嘴角,搭配围在脖颈处的一圈红色绒毛,绝对算的上端庄雅致,可也不知为何,她的身躯却极其肥大,就好似被强硬地拼接上去,实在不忍直视。 “当然,这里散发的气息,多么迷人!” 格林的声音有些颤抖,即便还没有靠近梦魇之灯所指示的地方,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恐惧散发在不远处的上空,只要能将他们全部吸收,梦魇之心便能再度跳动,仪式也能完美进行!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格林剧团,将会在这片土地拉开序幕! “国王叔叔。” 大黄蜂回过头来,正要俯下身子行礼的时候白王赶忙走到了她的身前,将她搀了起来。 “孩子,不必多礼。” 白王眼中的亲切让大黄蜂有些安心,也不知为什么,眼前的国王给她的感觉非常亲切,或许是一开始待在白色宫殿的缘故? 她倒是没有看出白王藏在眼底的那一抹怜爱。 “你是来找你王后阿姨的?” “嗯,我从师父那回来,正好路过这里,就想着看看王后阿姨。” 大黄蜂乖巧地点了点头,白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 “你王后阿姨早就不在宫殿了,她在送你走后不久就申请了外驻嗯,就是在别的地方暂时居住的意思。” 白王怕大黄蜂听不懂,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这样么那王后阿姨去了哪里?” “苍绿,你以后会有机会看到她的。” 大黄蜂的语气有些遗憾,她默默地将‘苍绿’这个字眼记了下来。 在自己小的时候白色夫人曾说过,圣巢有许多奇观美景,它们也许没有白色宫殿这般华丽,但却流淌着另外一种奇异风采,这其中就包含苍绿。 “见完母亲之后一定要去看看那里。” 大黄蜂暗暗下定了决心,随即与白王点头告别。 “国王叔叔,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看望我的母亲。” 说着大黄蜂就转身准备离去,不过一回头墨容的那张大脸便映在了大黄蜂的眼中,让她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轻哼一声就要绕道离去。 “孩子,你稍等片刻。” 在听到大黄蜂要回到深巢寻找赫拉的时候,白王看向旁边的墨容思量了一瞬,赶忙开口留住了大黄蜂。 大黄蜂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却看到了白王拉着那个烦人的家伙不知在说些什么,只好原地等待。 “真没想到,你一个普通的虚空物质,居然能在我的压力之下这么快就从深渊之底爬了上来,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我也没想到,堂堂一国之主,居然还玩偷摸吓人的把戏,你是不是闲得慌?”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要不然呢?我坐着跟你说?” 在没被卢瑞恩抓住之前,墨容对白王还是有些敬畏的,这其中主要还是来源于白王的神秘感,不过就在处刑一事过后,那些神秘感便荡然无存了。 “你就不怕我再把你丢到深渊里面去?” “除了威胁你就不会别的手段了?” 不知何时白王的手已经搭上了墨容的肩,而且有着点点白光开始闪烁。 墨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白王,或者说是白王又是哪根筋不对,但他确实不想再被白王送回深渊了,鬼知道白王又会在自己的面具上做什么手脚,于是墨容赶忙开口道: “停停停,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好了小子,我现在要你接受我下达的一个任务。” “我能不接受么” 肩膀上的白光忽地耀眼起来。 “停停停!我接受!你这人怎么还没说两句就急眼呢?!” “很好,你听好了,看见你尾随的那个” “谁尾随了?你说清楚谁尾随了?!我告你诽谤信不信?!” 白王有些奇怪地看着墨容,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有没有尾随,听着,现在那个孩子想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去保护她,听明白了吗?” 这回轮到墨容的眼神变得奇怪了。 “你知道我尾随她你还让我去保护她?” 白王:“” 大黄蜂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白王这边,所以白王说的话她也听得见,于是赶忙皱眉抗议道: “国王叔叔,我不需要那个烦人家伙的保护,我自己能解决那些危险。” “你知道你要去哪里吗?那可是深巢,不是玩闹的地方。” “那我也不需要他来保护,他连我都不一定打得过呢!” “够了!如果你想要去找你的母亲,就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否则的话免谈!” 白王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出的话让大黄蜂觉得有些不容置疑,她紧咬着嘴唇,目光移向一旁的墨容。 墨容见大黄蜂看向自己,赶忙偏过头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王走到大黄蜂的身边,又轻声劝道:“孩子,我知道你讨厌他,但你相信国王叔叔,他不会害你的。” “大不了他把你送到之后,你再给他劈了就是。” “真的可以吗?” “嗯。” “国王叔叔不会怪我吗?” “你能劈了那家伙是你的本事,放心,这事只有你我知道。”白王朝大黄蜂眨了眨眼,意味深长。 墨容站在不远处,看着二者窃窃私语着,其中大黄蜂时不时还看自己两眼,这让他心里没来由的发寒。 他怎么感觉有些不妙呢? 第171章 成长 大黄蜂嫌弃地看向不远处的墨容,轻喝道: “走,烦人的家伙。” 说完便立马转身离去,也不管墨容有没有跟上来。 “王上,你让我接受任务,那之后总得有报酬。” “你想要吉欧?” “谁要那俗气玩意儿!你一个国王就不能给点上的了台面的?” “知道了知道了,等你完成任务回来再说。” 白王不耐烦地推了墨容一把,手掌却微不可察地往墨容的身体里注入了些许白芒,那些白芒在他的身体里流转着,渐渐凝聚成了半个圆形碎片模样。 “等等,你知道深巢的路怎么走。” “有这功夫你还是想想给我什么报酬能让我满意。” 墨容三步作两步走到了大黄蜂的后面摆手道。 “蹬鼻子上脸。” 白王看着墨容离去的背影喃喃了一句,随后便消失在了宫殿前的广场上。 嘭! 肉体与地面碰撞的闷响声不断在演武场内回荡着,奥格瑞姆跃起身子朝着不远处的伊思玛砸去,而与此同时,几乎一人粗的数根藤蔓拔地而起,拦在了他的身前。 当二者碰撞在一起,藤蔓忽地被压弯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接触点也因为摩擦而不断变得薄弱,在不到五息的时间,由藤曼构筑的壁垒便被奥格瑞姆撞出一个大洞。 “伊思玛,你的伤还是没能完全恢复么?” 奥格瑞姆停在了伊思玛的身前,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虽然自己的砸击力度很大,但面对伊思玛构筑的植物壁垒他从来就没占到过好处,先不说那些藤蔓的柔韧性可以卸掉他许多的气力,光是那不俗的再生速度就已经让他十分头疼。 可从刚才的一幕看来,那些藤蔓远不如之前训练时那般强力,这也就意味着,伊思玛的伤还是没能完全恢复。 “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按道理来说,这么长的休息时间我应该早就恢复了。” “我去请国王帮你看看。” 奥格瑞姆说罢转身就准备向主殿奔去,不过刚走两步眼睛便是一亮,伊思玛不想麻烦奥格瑞姆,正要回头制止时也看见了来到演武场的白王,也随着奥格瑞姆一同行礼。 “参见王上!” “参见国王陛下!” 白王看向一旁的奥格瑞姆说道:“这是准备要去哪里?” “国王陛下,伊思玛她的身体不知为何未能完全恢复,我正想要去找您帮她看看。” “还没能恢复吗?” 白王走到伊思玛的身旁,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面,闭眼感受了许久。 “黑沃姆一战伤及了你的根本,这里的环境即便是静养,对你来说用处也不大,你这问题有点棘手。” 奥格瑞姆听罢,眼中生出了些许慌乱,赶忙开口问道:“就连您也没办法吗?” 白王缓缓摇头,看着伊思玛的眼神有着些许疑惑。 “你身体里那股自然的力量与我不同,甚至可以说与这片土地不同,若是想要彻底恢复的话” “恐怕你得回去一趟了。” 伊思玛沉默了片刻,奥格瑞姆的目光不断在二者之间流转着。 “回去,回到哪里去?你要离开这里吗伊思玛?” 耳边的关怀声总是那么匆忙,伊思玛转过头去,微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我就在这里。” “王上,再让我观察些时日,说不定再多等些时日,我的身体便能恢复了。” 伊思玛的眼底藏着些许乞求,白王暗叹一声,只好点头应下。 “海格默呢?他没跟你们在一块?” “海格默大哥他” 伊思玛还没说完,演武场的另一端就传来了阵巨大的闷响,紧接着便是石块与地面碰撞凌乱的脆声,洁白的演武场上,忽地多出了片沙石弥漫的场景,这下伊思玛就算不说,白王也知道海格默在哪里了。 “再来!” 海格默背起锤子,大步向前冲去,眼中充斥着高昂的战意,他正发愁如何检验黑沃姆之战后,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可谓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除开王上与黑沃姆,他还从未见到过能在战斗上带给自己如此压力的对手。 海格默怒目圆瞪,双腿紧绷发力跃起,于空中握住锤柄,借势转身砸下,锤头带起的劲风将附近才平静不久的沙石又给扬了起来,场面好似山石砸下,骇人不已。 叮! 骨钉的嗡鸣声在二者碰撞的一瞬间止住了破空声响,沙石落地,一切重归平静,可若是有第三者看来定会大惊失色,海格默的巨力竟被生生打断在了空中,他那颤抖着隆起的双臂,居然再无法使他手中的巨锤前进分毫。 “你想与我角力?” 海格默的眼瞳瞪地更大了,肌肉好似要将他身上穿着的盔甲撑地炸裂开来,他的双臂忽地下沉,与此同时与巨锤角力的骨钉也总算有了动作,被缓缓向下压去。 呲啦! 骨钉与锤头划过产生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只见那骨钉的持有者猛地弓起脊背,将骨钉反握在身后,奇异的花纹以他为中心快速构筑着,无数白色粒子就要成形,海格默见状暗叫不好,想要飞身退去但为时已晚,只好将双手架在胸前抵挡。 “住手!” 白王中气十足的喝声从不远处传来,硬生生地将已经构筑成形的花纹震散,海格默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参见王上!” 海格默收起巨锤跪地行礼,白王点头示意,随即便转向另一边仰起了头颅,身上的气势虽仍是威严,可却多出了一种藏于其中的慈爱。 “白,训练要点到即止,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对不起,父亲。” 披风重新出现在了白的肩上,它缓缓半跪下来,这时白王的视线才与它齐平。 “王上,这不怪白,对练的要求是我提出的。” 他虽然没见白说话,但看着白王那略显恼怒的眼神也知道气氛不对,赶忙解释道。 海格默有些汗颜,自己在刚才的对练中可也是一点儿没留手,要是白因此受罚,自己可过意不去。 白王没有出声,他看着低下头颅的白,虽然它再没有别的反应,但自己怎么感觉它有一点委屈? 应该是错觉。 回想起刚才海格默与它战斗的画面,不知不觉中,白已经从当初的那个只有自己半身高的孩子,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从当初的那个笨手笨脚挥舞着骨钉的容器,成长到可以与海格默一战的强者,白王的眼神有些恍惚。 “白,你长大了。” 第172章 格林剧团 早在瘟疫一开始在德特茅斯弥漫,消息传到卢瑞恩耳中时,进入圣巢的大门就已经关闭,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 也不知是真是假,至少在德特茅斯巡逻的那些哨兵都是这么认为的。 “咕噜咱们昨天巡逻的时候,有这些东西吗?” “没没有” “而且咱们昨天巡逻的时候,大门也是紧闭的。” “嗯,这我可以肯定,那里连个复仇蝇都飞不出去。” “那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负责德特茅斯临近王国入口区域的两名哨兵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跟见了鬼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多出来的一张巨型帐篷,那附近还有许多小帐篷附庸,规模虽然不大,但也绝不可能毫无动静地出现在德特茅斯。 可它们现在就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两位哨兵的眼前。 与呼啸山崖相似,常年以灰白色为基调的德特茅斯忽地出现一众如同火焰般眩目的帐篷,实在惹眼,两位哨兵实在没法装作看不见。 “这些帐篷看起来有点不妙啊。” 其中之一的哨兵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他也不知为何,当自己的目光看向那些帐篷,特别是其中那张门口趴着两只长颈象鼻虫的巨型帐篷,心里就没来由地发怵,好像在多看几眼,那宛如巨口般的帐篷门就要将自己吞入。 “我我也这么觉得,那咱们咱们还进去看看吗?” “算了,我还是觉得先去跟守望者大人汇报比较好。” 说着另外一个哨兵就要转身离去,不过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拉住了。 “别,你忘了?现在主城比这里还乱呢,这点小事都去找守望者大人,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那你说怎么办?” “嗯” 旁边的哨兵也转过头不去正视那些帐篷,只偶尔瞟上一眼,沉思了一会道: “去找负责另外一边的哨兵,多些人就多谢保障,要不然出了意外咱俩都跑不脱。” “好。” 两位哨兵对视一眼后拔腿就跑,一刻都不想再停留,半晌过后,才见到他们重新走回到离帐篷不远处,随之而来的还有不下七位哨兵。 “嘶~,我还以为你俩闲着没事拿我们找乐子呢, 这地方确实像你俩说的,有点” “邪门?” “嗯,我也这么觉得,看着我就心里不舒服。” 几位哨兵商量了半天,谁也不敢先打头阵,于是抽签决定了留下一位哨兵报信,以防其他哨兵遭遇不测,剩下的哨兵一齐进到那氤氲着红芒的巨型帐篷里去。 哒哒哒 两只长颈象鼻虫只稍稍斜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哨兵,便不再理会,众哨兵见状也反应了过来,它俩的作用与其说是看守,却更像是在迎宾。 “走走走,别看了。” 哨兵们相互推搡着,花了好一会总算进入了帐篷的内部。外界的光芒逐渐消失,众哨兵的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就在他们胆战心惊地往里面缓慢前进时,突然从深处传来的音乐重重地给了哨兵们迟缓跳动的心一拍。 “谁!谁在那里!” 其中一位哨兵壮着胆子喊出了声,不过回答他的,仍是那段悠扬于昏暗灯光下的琴声,只不过在他的声音传入进去后,那琴声变得稍显急促。 那哨兵又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其他意外发生,众人再度摸索着向前,二十余步后,伴随着琴声越加响亮,哨兵们总算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虫子。 “喂!你们闯入” 之前那个没得到回应的哨兵正憋着一肚子气,见到演奏着风琴的布鲁姆就要质问,不过刚开口就被旁边的一位哨兵拦了下来。 “你好,请问阁下为何无故闯入王国境地?” 布鲁姆看了哨兵们一眼,淡淡道:“火焰,寻找它。” 这没来由的五个字让众多哨兵摸不着头脑,排在后面的几位哨兵皱了皱眉头,小声道: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我感觉他是来找茬的。” 为首提问的哨兵也有些不解,于是重复了一遍提问,这一次布鲁姆倒是有了新的回答: “去找团长大人。” “团长?谁是团长?” “去找团长大人。” 接下来不管提问的哨兵问什么,布鲁姆就只有这一个回答,刚才被拦下的哨兵见状就要发作,但又被拦了下来,为首的哨兵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进。 “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 被拦下的哨兵怒气冲冲地向为首的哨兵喝道,声音中满是怨气,那被质问的哨兵也不客气,点着他的胸脯就骂道: “我为什么拦着你?你觉得我为什么拦着你?” “咱们本来就对这里一无所知,刚才那虫子一看就不是个主事的,你想打草惊蛇不成?” “再者而言,你有没有看清那虫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为首哨兵的反问,让那质问的哨兵哑了火,当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服。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把乐器吗?给你吓成这样?” “你个!果然无知者无畏,他手里拿着的,是风琴虫的尸体!” “风琴虫之所以叫风琴虫,就是因为它们可以通过自己的骨头与肉体,自主摩擦产生如同风琴般的音乐,而若是一旦它们死去,这种特质就会消失!” “所以呢?” 为首的哨兵眼神生出了些许恐惧,声线有些颤抖地说道: “想要在风琴虫死去的情况下奏响风琴声,除非有极为强大的外力去拉扯着它们的骨头与血肉,而那种力量,恐怕只有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才有可能办到。” “换言之,你刚才要是真的惹到了他,我们可能就走不进来了。” 话说到这里,刚才那哑了火的哨兵彻底沉默了下来,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差点干出了什么样的蠢事。 “抱抱歉。” 为首的哨兵没有回应他,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是他渴望已久的灯光,可此时他只觉得身边的黑暗会更加安全。 嘟嘟嘟 当哨兵们小心翼翼地脚步踏入这条长廊的终点,一处宽阔的空地时,猝不及防的,急促的鼓点声,让哨兵们才平静一会的心又躁动了起来,悬于他们上方的吊灯,其中燃烧着的猩红色火焰也好似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欢愉着,跳跃着。 而本该随着哨兵们的前行而逐微弱的琴声,在此时又开始响亮悠扬,下一刻,他们的四周忽地扬起了阵红色烟雾,缓缓弥漫于场中。 “大家注意!” 感觉气氛不对,为首的哨兵大喊了一声,所有哨兵都绷紧了神经,不断转头看向四周,生怕有敌人出现在附近。 紧接着,不知从上方何处,两柱范围比之火焰吊灯还要宽广明亮的灯光打在了哨兵们的身旁,转转悠悠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倏! 当两柱灯光交于一处时,一团猩红色烟雾忽地乍现其中,形状好似那吊灯里燃烧的火焰,伴随着藏于烟雾里那旋转着的衣袍徐徐落下,一道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哨兵们的面前。 鼓声戛然而止,琴声也重归寂静,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都在为了迎接他的登场。 为首的哨兵正要壮胆提问,那道身影却是不急不缓地俯下身子,向哨兵们行了一礼,优雅至极。 “我是格林,这个剧团的团长。” “欢迎来到,格林剧团。” 第173章 演出 “优雅,太他妈优雅了” 站位稍微较后的哨兵看着起身的格林,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鞠躬,可他们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眼前的这个团长行礼时他们就是忍不住赞赏。 为首的哨兵一只脚向后挪去,身子微微后倾,尽管他并没有从格林的身上感觉到敌意,但那双猩红色的双瞳,就是让他没来由地惧怕。 “你你好,格林团长,冒昧地问一句,请问你们为何不经允许闯入王国?” 格林起身之后,并没有直面哨兵,只留了个侧身,目光居高临下地向他们斜去。 ‘王国’二字落下,为首的哨兵暗暗低头猛吸了一口气,站在他身旁的哨兵还有些疑惑他在干什么,两三息过后为首的哨兵才重新仰起了头。 “喂,你没事?” 咚咚咚 剧烈跳动的心脏声几乎让他听不到来自旁边的询问,格林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却是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他很疑惑,但他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明白,这是来自高等生灵的天然压制,那就像是把利刃悬在自己的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心惊胆战。 “王国?” “我不知道什么王国,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里是我们进行仪式的绝佳土地,是我们绽放的盛大舞台!” 格林的声音好似妖惑落入哨兵的耳中,他们那混黑的眼瞳深处,竟乍现出了一丝猩红色光芒,不多时那红芒却又消失在他们眼中,不留丁点痕迹,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为首的哨兵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格林的一番话,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剧团就是有意闯入了圣巢,不仅如此,还要在这片土地上举行什么莫名其妙的仪式。 来者不善,得赶紧回去禀报守望者大人。 “既然如此,那就请团长见谅我们的突然到访,告辞!” 哨兵说完就张开双臂,将众人推向来路,他们想走,但格林却没想过放他们离开。 “既然来到了剧团,何不好好欣赏一番?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放心,绝不会让各位扫兴。” “团长实在客气,但我们有要务在身,实在不便” 哨兵还未说完,昏暗的环境忽地被上方的红芒照亮,喧哗声瞬间响起,这时众人才惊觉,原来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剧团进行演出的舞台,当目光望向四周,那些藏于黑暗下的,竟全是戴着面具的剧团观众。 “看啊,观众们多么欢迎你们,多么期待你们与我一起,为他们带来精彩的演出,我可不想辜负他们” “那么,演出开始!” 格林再次深鞠一躬,现在再傻的哨兵也能看的出来,他们面前的团长已经不打算让自己离开了,而之前那暴脾气的哨兵见状,紧绷的神经更是直接崩溃,拔出骨钉向格林砍去,大声吼道: “谁他妈要看你的演出,去死!” “喂!住手!” 为首的哨兵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失控哨兵的气力他实在拉不住。 “糟糕,这下真的完蛋了。” 哨兵的眼神有些绝望,光是格林凭空出现的手段,他就知道哨兵们绝不是对手,况且之前他们在长廊中遇到的强者,也是眼前这个团长的手下,那么格林的实力已经不言而喻了,这一钉又怎么可能劈的中? 不过事实倒是与他想象的相反,那失控哨兵的骨钉竟真地劈在了格林的身上,发出了一丝闷响。 “这?!” 原本眼神已经黯淡下来的哨兵,脸色又突然好了起来,难不成这团长的实力,竟比他的手下还要差劲?之前的一切,都是在装腔作势? 观念的转变就发生在那一瞬,厄运也是。 “吼!!!” 哨兵们只见格林遭受到一击骨钉之后,猛地抬起了头颅,之前藏于衣领下不曾显露的嘴巴,也在此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众人吼来。 刺耳的吼叫声与狰狞的姿态,让哨兵们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之前那个优雅的格林。 紧接着格林就伴随着乍现的一团红雾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他他去哪里了?!” “在在上面!!!” 总算有哨兵看到了格林的身影,只不过此时的格林,身躯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纤细,若是真要形容,就像是一只膨胀的红色刺球。 “呃啊!” 漫天燃烧着的火球向着哨兵们砸下,吃痛的喊叫声不断地回荡在舞台上,为首的哨兵不断躲闪着,向着众人喊道: “快跑啊!快跑!” 不用他说,哨兵们无一不在仓皇逃窜,但他们的结局,在踏入格林剧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快跑啊,快跑” 为首的哨兵嗓子已经喊哑了,眼神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他猜到了格林的强大,但没想到格林可以如此轻易地将他们置于死地。 就在他已经无力奔跑,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时,火焰弹幕却渐渐平息了下来。 “没没了,好机会,好机会啊,兄弟们快跑!” 哨兵又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高喊一声就向着长廊跑去,可这舞台上回荡的,也仅仅只有他的脚步声。 “跑啊!兄弟们!你们怎么” 眼见离长廊仅不到五步之遥,哨兵却迟迟没有听见其他队友的脚步声,回头望去,浑身颤抖不已。 那些跟他一起踏入这里的哨兵,此时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舞台各处,有的身上的火焰都未曾熄灭,仍旧活跃地燃烧着,已经被灼烧至僵硬的尸体,仍在述说着生前的不甘。 死了,全都死了,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我我得活着得活着” 哨兵的眼神已经完全失焦,转过身愣愣地向着长廊跑去。 倏! 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踏入长廊的时候,哨兵的眼睛忽然一瞪,顿在了原地。 他想低头,可无论如何也低不下去,只好将眼瞳向上移去,这一眼,也是最后一眼,是惊恐,是不解,是茫然。 “这这是什么时候?” 一根尖刺拔地而起,由下至上将哨兵贯穿在了原地,不多时,尖刺与骨肉之间的摩擦声响起,最后一名哨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倒在了他渴望的长廊之上。 格林看着杂乱的舞台,眼神仍是泛不起一丝波澜,身形扭转便随着乍现的红雾消失在了原地,明亮的舞台也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演出,完美谢幕。” 第174章 骗子 白王去演武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海格默赶紧带领守卫们支援泪城,所以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海格默在收到命令立马动身组织赶往了泪城。 “我教给你的那些,都融会贯通了?” “是的,父亲。” “好,好啊,这才过了多久,你没让我失望。” 白王看着半跪在地面的白,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要能找到光明之神的踪迹,容器计划就可以收官了。 终于,一切就要结束了。 “白,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减少训练的时间了,但相对应的” 白王边说边拿出了一罐梦境液体,将其摆放在了白的身边。 “我要你熟悉这罐子里所蕴含的力量,进而去压制它,明白吗?” 白侧过头去,梦境液体散发出的淡淡橙芒映在了它的眼瞳之中,波动流转。 “明白了,父亲。” “好孩子,我期待你给我的回应。” 白王伸手抚向了白的头顶,眼中出现了一丝笑意,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演武场,来到王宫里的另一处储藏室内。 接下来的话,得着手封印场所的问题了。 白王仰着脖子看向那庞大的头骨,嘴角微微扬起,这玩意是他当初于深渊研究虚空物质的时候发现的,至于为什么要拿回宫殿,那时候的原意是想更方便地进行研究,因为这头骨早已被虚空物质浸润,但现在看来,却阴差阳错成就了另外一件事。 “拿这头骨当作封印场所,再适合不过,至于建在哪里” 按理来说,这封印场所就该建在王宫附近,要是出了意外也方便处理,可那样的话,会不会被有心之人猜疑? 在黑沃姆之战前,容器计划从始至终就只有自己、王后与诺爱斯知道,而于那之后,想必五骑士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猜测。 当然,这点疑虑早在他们凯旋归来的时候自己就曾提到过,要对深渊之下的所见三缄其口。 目前唯一的变量,就是刚才那小子了。 五骑士的品行自己是放心的,加上深渊的封印,若是真有外界的人想要探寻容器的真相,那也是难如登天。 白王沉思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封印场所建立在十字路中。 即便自己能预知不久后的将来,但他也不敢保证意外的发生,而十字路离苍绿不远,又能避开阳光,也算得上一处不错的封印地点。 手中白芒乍现,缓缓将那巨大头颅包裹,就在白王即将发力将其转移至十字路时,他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猩红。 白王猛地抬头,看向王宫外的那片苍茫,裹着头颅的白芒也在这一瞬消散。 “是谁?!” 离开王宫之后,大黄蜂一路向着电车返回,而墨容就静静地走在她后面,慢她一个身位。 虽然距离电车的脚程并不远,但一路上的寂静实在让墨容有些难受,见大黄蜂没有一点想开口的样子,他只好主动搭话了。 “你叫大黄蜂?” “” “那我可以叫你黄蜂妹妹吗?” “” “你要是觉得不好听,那我就换一个小黄怎么样?” “” “不对,应该叫你大黄来着,毕竟你的全称叫大黄蜂。” 墨容自顾自地说着,却见大黄蜂的身子忽地顿了下,好在他反应快,要不然就撞上了。 “冷静冷静” 大黄蜂藏在红衣下的手已经攥地发红了,但临行前白王与她说的话又回荡在了她的脑海中。 “呼,忍一忍,到家我就能给他劈了” “你在那嘟囔什么呢?有什么事跟我也说说呗。” “我怪无聊的。” 墨容凑上前来,疑惑地看着大黄蜂,虽然神情认真,但在大黄蜂的眼里,却是越看越欠打。 眼不见心不烦,大黄蜂忽地加快步伐跑了起来。 她受不了了。 国王叔叔,大黄蜂先在这里跟您道个歉,自己没动手,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 风声于耳边呼啸着,两边的石壁在大黄蜂的眼中飞速后退,于蜂巢中的训练,维斯帕并没有只专注技艺的传授,体能的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不断地与洛伊尔对练,现在大黄蜂的体能,比之哨兵还要绰绰有余。 半晌后,大黄蜂总算看到了电车的轮廓,回头望去,也再没看到墨容的身影,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呼,总算把那个烦人的家伙甩掉了。” 大黄蜂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愉悦了许多,就在她掏出电车通行证,准备进入电车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狂风炸响的声音。 回头望去,只见一团粉芒以极快地速度向自己冲来,眼看就要撞上,大黄蜂赶忙跃起身子打算躲避。 “黄蜂妹妹,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差点没追上。” 粉芒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墨容的那充满笑意的双眼。 想甩开我?没门! 大黄蜂眼瞳缩了缩,墨容刚才的手段她自然是没见过的,他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也远远超乎了大黄蜂的预料。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上车,上车我再跟你说。” 墨容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笑意,话题这不就来了嘛。 大黄蜂确实非常感兴趣,因为若是自己能练就这种速度,击败洛伊尔指日可待! 上车按下按钮后,墨容率先落座,大黄蜂也赶忙坐在他的身旁,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黄蜂妹妹,认识一下,我叫墨容。” “不要叫我黄蜂妹妹,叫我大黄蜂!” “好的黄蜂妹妹,你想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对吗?” 大黄蜂藏于衣袍下的手又攥紧了几分,随即又松了开来。 罢了,现在自己是在偷师呢,就让这家伙占点便宜。 “嗯,你说。” “是这样” 不久后,电车与轨道间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便告知其上的乘客,目的地已经到达。 电车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暖黄色光芒才刚要洒在深巢的土地,就被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掩盖。 大黄蜂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刚下车就拿出了骨针指向还没下车的墨容,憋红了脸也没憋出几个骂人的脏字眼。 没办法,师父没教。 “你这个死骗子!” 亏她还认真地听墨容讲了半天,以为是什么自创技艺,结果居然是靠道具完成的,这还不算完,那道具居然还要准备时间才能触发,有那功夫,自己都不知道会被洛伊尔扎穿多少次了。 “黄蜂妹妹,你别冤枉我啊,我都是实话实说,一点谎也没撒啊。” 墨容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样。 这他说的倒是真的,大黄蜂听罢,转念一想,还真是自己先入为主,认为墨容的速度是独创技艺。 这下好了,自己还不占理,大黄蜂更委屈了。 “你你别再跟着我了!” 说着便收起骨针向着黑暗深处奔去,墨容摇了摇头,眼中藏着些许愉悦与无奈,但脚步却是一点儿也没落下。 “唉,这孩子真难哄。” 第175章 客人 大黄蜂拔腿就向前跑去,但没多久就又停了下来,眉头蹙在了一起。 黑,太黑了,相较于一般来者而言,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不为过。 虽然在她刚出生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曾在深巢居住过一会,但说到底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生活在白色宫殿与蜂巢,也许就是因为太长时间未能接触这般漆黑的环境,导致她现在夜视的能力没有完全恢复,目前只能看到离自己五步距离不到的环境。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轻微震动,耳边不知什么东西沙沙作响,在这种环境下实在瘆人。 “黄蜂妹妹,你小心些,我这有灯笼,你过来离我近一点。” 墨容看着不远处顿在原地的大黄蜂,不急不徐地拿出光蝇灯笼,在这种环境下,即便灯笼的光源并不足以照地很远,但看清数十余步之内的环境还是易如反掌的。 灯笼的点点微光自后方弥漫而来,大黄蜂哪听地进半句,见墨容又跟了上来,一时气急,看着不远处的石台就要蹬上去奔走。 “谁稀罕你的灯笼!” 大黄蜂那娇小的身躯已经跃起,深巢中幽暗的环境也勾起了墨容的不适,而在同一时间里,也让他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喂!危险啊!回来!” 墨容赶忙发动蛾翼披风,眼睛死死地盯着上方的石台,震感愈加强烈,如若他猜的不错,大黄蜂在登上石台后不过三息,就会遇到一个在深巢横行霸道的怪物。 加皮德! 果然就在大黄蜂登上石台后,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冒出了两只不断开合着的大颚,紧接着加皮德那硕长的身躯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舞动着繁多的附足向她撞来。 大黄蜂见状立马拿出了背后的骨针,用尽全力向着加皮德挥去,眉间的郁结之气散去了许多。 劈不了那个烦人的家伙,我还劈不了你了? 骨针与加皮德外壳的碰撞,结果只有大黄蜂被震地发麻的手臂,加皮德没有一点反应,仍旧保持着速度向她撞来。 “这怎么可能?!” 大黄蜂的眼睛瞪大了许多,刚才那一击自己可是使出了全力,就算是洛伊尔用肉身硬抗也得喘息片刻,眼前的怪物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短暂的失神换来的,则是大黄蜂再无反应的时间,周遭逼仄的环境只有退路一条,但现在想转身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这么虎呢?!” 墨容纵身一跃便拉住了大黄蜂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扯,大黄蜂立马失衡向后倒去,此时她离加皮德的距离,已不足一拳之隔。 蛾翼披风再次发动,好在这一瞬的速度要远超加皮德,要不然大黄蜂定要吃上一击。 “你是虎妞!刚才那种情况你还不跑?不怕死吗?!” “你要是在这里出了意外,你还怎么去看你的母亲?让我抬着你的尸体去吗?!” 墨容一改之前轻松的神情,严厉地向着眼前的小女孩训斥道,话语并不好听,大黄蜂皱着眉头想要反驳,但这次还是她理亏,而且多亏了墨容的相助,否则受伤是逃不掉的。 支支吾吾了半天,大黄蜂见墨容仍在瞪着自己,眼神躲闪着,倔强地嘟囔道: “还还不是因为你老在烦我,而且国王叔叔叫你来不就是来保护我的么” 墨容听罢没绷住,给气笑了。 “现在你知道我是来保护你的了?你不是还嫌弃我吗?” 大黄蜂低着头,片刻后才嘟囔道: “对对不起。” 墨容可没打算跟一个孩子置气,但刚才的严厉确实没有半分作假,深巢处处暗藏危险,要是自己不训上一顿,大黄蜂之后可能还是会遇到相同的局面,那时候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救下她了。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点就是了,之后就不嫌弃我了?” “嗯。” “不一个人行动了?” “嗯。” “听我的话了。” “嗯。” “那我就叫你黄蜂妹妹了哈。” “嗯嗯?” 大黄蜂不断点着头,最后一句答应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就又看见了墨容那熟悉的俏皮眼神。 “不行!你得叫我大黄蜂!” 若是叫外人看来,墨容和大黄蜂的身高差不多,甚至大黄蜂还高了一些,所以她自然不愿意让墨容叫自己妹妹,因为那样总感觉墨容占了自己便宜。 “嗯?刚还说听我的话呢?” “你那我也” “好啦好啦,赶紧走,平白无故多一个保护你的大哥,换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跟紧我噢,黄蜂妹妹!” 墨容没再给大黄蜂说话的机会,看着上方加皮德的最后一节肢体略过,双腿骤然发力向上跃去。 大黄蜂想了想,反正也就回家的这段路,忍忍就过去了,于是便不再吭声跟上了墨容的步伐,两人齐齐消失在加皮德掠过的尘土之中。 帐篷外的哨兵独自在外徘徊了许久,始终不见有其他哨兵从帐篷里出来,当下脑中就冒出了许多不好的想法。 “这帐篷看着也算不上很大啊,那几个家伙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不会是真遇到什么事了?” 哨兵走到巨型帐篷的门口,伸着脖子向里头看了几眼,但很可惜,除了一片漆黑什么收获也没有。 又等了半晌,哨兵内心的不安愈加强烈,身形一顿,回头看了那巨型帐篷一眼后就立马跑了起来。 “完了,这么久都没出来,八成是已经出事了,得赶紧禀报守望者大人。” 就在哨兵踏出几步后,一阵白芒乍现在了他刚才踱步的位置,轻喝道: “站住。” 话音传到了哨兵的耳朵里,他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双腿便立马跪了下来。 “参见王上!” 哨兵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子,心中满是不解。 王上怎么来了?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哨兵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白王,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如实说了出来,而话音落下不久后,哨兵就见白王踏入了那巨型帐篷之中,消失了踪影。 哨兵没有多做停留,赶忙向着远处跑去。 他虽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但白王的到来让他很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这种身份该掺和的了。 哒哒哒 白王的脚步声回荡在格林剧团的长廊之中,眼瞳直视着前方的黑暗,他略过了拉着手风琴的布鲁姆,甚至连一点余光都没有给予。 而就在长廊的尽头,被清扫地一干二净的舞台旁,朦胧在观众席的阴影下,又多了几个戴着面具的身影。 舞台中央,红雾乍起,格林的身影再次出现其中,猩红流转于他的双瞳,聚精会神地看向那漆黑的长廊。 “格林剧团,迎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客人呐。” 第176章 交易 领地意识,这是几乎所有动物生来就有,扎根于心底的意识。 越是强大的动物,对自己的领地就越加看重,不论侵略者的多少,是否相较于自身更加强劲,都会给予其驱赶甚至致命性的打击。 长廊的阴暗比之白王的眼神,实在是相形见绌。 他从未想过居然会有外来的高等生灵,在感受到他的气息后仍然直接侵入圣巢之中,连个招呼都不打。 有点太不尊敬了。 风琴声与鼓点声响起,但这次却并不是为了舞台中央站立的那位团长奏响,格林看向那再无法被长廊的阴影遮盖的白芒,渐渐俯下了身子。 “亲爱的沃姆先生,我叫格林,格林剧团的团长。” “对于您的到来,格林剧团不胜荣幸。” “是么?” 白王缓缓踱步向前,声音比之呼啸山崖的石壁还要冰凉。 “当然,格林剧团已经很久没能迎来您这样的客人了,也很久没能来到如此适宜仪式进行的地方了。” 格林那泛着猩红的双瞳浮出了一丝笑意,但那其中却并没有多少如他口中的欢迎之色。 “哈哈哈,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夸奖,嗯?” 最后一声疑问落下,格林的周身忽地构筑起了许多玄妙的花纹,不到一息的时间便轰然炸开,产生的气浪将悬挂在观众台上的旗帜都掀飞了起来。 而在同一时间里,白王的脚下也猛地窜出了几根尖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了他。 “沃姆先生,您这般行径,可不像是一个国王该有的风度。” 光环将红雾炸散,使得整个舞台又猩红了些许,格林站在舞台的另一边,微微转头说道。 白王的身影在被尖刺贯穿的一瞬间变得若隐若现,随后便径直从尖刺中‘走’了出来。 “圣巢欢迎所有远道而来的旅者,这里的文明为他们而开放,所有来者都能在这片土地上感受秩序的光辉。” “但你们除外。” “你说我失了一个国王该有的风度,但对于妄图在这片土地行不轨之事的客人,圣巢只会展现它最为冷漠的一面。” 话音落下,白王的身躯顿时散作一团白芒消失在了原地,格林见状也立马转动身躯闪烁到不远处,紧接着便向刚才的位置展开衣袍,几只由火焰组成的蝙蝠扑腾着翅膀,尖啸着冲去。 白光再次乍现,白王出现的位置正如格林所料,此时他的手中,却已然多出了一把雕刻着奇异花纹的骨钉,其上还泛着白芒,又为骨钉增了几分美感。 “多么圣洁的一把武器,只可惜,不是属于我们那瑰丽的猩红。” 白王持着骨钉,看准飞来的火蝙蝠便是挥手劈去,几声闷响,格林的攻势便被他轻易化解。 “你们的猩红太过张狂,竟想在我的眼皮底下点燃这片土地,所以,留你们不得。” 纯粹骨钉刺入地面,整个舞台都开始隆隆作响,下一瞬众多灵魂之柱便拔地而起,向着格林袭去。 二者碰到的那一刻起,格林的身子便幻化为了许多飞舞在空中的漆黑蝙蝠,盘旋在舞台的上空。 “沃姆先生,剧团的到来也只是为了仪式的进行,难道我们就没有谈和的余地吗?” “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格林剧团非常期盼有您这样的朋友。” 白王的手缓缓抬了起来,眼瞳中的淡漠,似乎已经预见了格林的死亡,他的手朝向了空中的蝙蝠群,下一刻极为耀眼的白芒便自他的掌心扩散,此刻好似废墟一般的舞台,破碎的石块都开始震颤。 “早在你们无视圣巢的大门,擅自闯入这片土地开始,我们就再没有做朋友的可能。” 不过三息,那扩散的白芒忽然停滞,随后猛地收缩,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白点,白的发黑。 而就在这一刻,观众席上才被掀飞不久的旗帜又开始舞动起来,裹挟周遭的碎石向着白王的掌心飞去,眨眼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而空中的蝙蝠群也被这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眼见就要被那白点纳入其中。 “唉,那真是再可惜不过了,沃姆先生,没能与您交朋友,是我的遗憾,也是格林剧团的遗憾。” 其中一只蝙蝠双瞳中的猩红猛地闪烁起来,蝙蝠群此时再度凝聚成了格林的身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白王侧头看向出现在不远处的格林,微微皱了皱眉。 除开双腿与面具,格林此时浑身上下都被猩红所覆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怎么?装不下去了?” 白王抖了抖衣袍,眼中流转的白芒愈加强烈,他的周身渐渐浮起了许多美轮美奂的白色光环,与之一同而来的,是白王不断攀升的气势。 白与红的碰撞,竟一时间看不出高低。 “沃姆先生,请您放松一些,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敌意,现在的变化也只是为了挣脱您的束缚罢了。” 格林静静地感受着身体中忽然多出的力量,梦魇之心,正于自己的体内缓缓跳动着。 “俗世中都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沃姆先生,既然我们做不了朋友,那能否与您达成一场交易?” 白王没有片刻犹豫,冷声拒绝道:“我在你们的身上看不到一点诚意,还想妄图与我谈条件?” 光环再次炸响于格林的四周,但格林这次并没有闪现转移,而是召出了几道火焰柱与光环冲撞在了一起,余波散去,毫发无损。 “沃姆先生,我为格林剧团的不请自来向您道歉,但对于这场交易,还请您不要太快地拒绝。” 格林轻轻地拂手,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幅由火焰组成的巨大画布,而上面所展现出来的,正是被光明之神侵染的圣巢居民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王紧皱着眉头,当这幅画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圣巢的现状已经被格林知晓,而主导权也在此时转移到了格林的手上。 格林的眼中升起了些许笑意,手再次一拂,画布便消散在了空中。 “我可以帮你,将那位给引出来。” 第177章 路途 “呼~,好久没那么舒服了。” 墨容一头靠在边上,身子瘫在水里,长舒了一口气,就连旁边的大黄蜂都轻哼了一声。 “怎么样,这温泉很舒服。” 墨容侧过头去,看向学着自己靠在岸边上的大黄蜂轻笑道。 “嗯,但是这温泉还有那些头颅?” “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大黄蜂看向身后的那些巨型头骨,源源不断的温泉水从它们的嘴里涌出,注入到他们身下的温泉池中,眼中不免生出些疑惑。 墨容顺着大黄蜂的目光看去,伸出手挠了挠面具。 “嘶~,你这个问题,我好像还真没想过。” “不过我猜,那些水可能来自很深的地底?然后被过去的虫子们发现,雕刻成了这般模样?” “是这样么?” 大黄蜂重新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不一会又蹙起了眉头。 “那为什么我感觉身处这水池中,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言说,她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形容。 墨容眼神奇怪,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大黄蜂的意思。 “是不是那种,由内到外的,逐渐充盈的感觉?” “嗯嗯!” 大黄蜂点了点头,将一滩池水捧在了掌心细细体会着。 这一点倒是难不倒墨容,大黄蜂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无非就是因为她的体内有白王的血脉,而温泉也正好有着充盈灵魂的功效,他正想开口帮大黄蜂解惑,不过刚想出声就顿了顿。 不对,大黄蜂之前称呼白王一直都是‘国王叔叔’,难不成? “黄蜂妹妹,你你知道你的身世吗?”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呃你就当我是单纯的好奇。” 大黄蜂盯着墨容,从他的眼神里实在看不出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自小就出生在深巢,我的母亲也住在深巢,不过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被母亲送到了王宫,之后的就是” “抱歉打断一下,那你的父亲呢?” 墨容的身子坐的板正,生怕接下来自己会遗漏什么。 听到墨容的疑问,大黄蜂哑然了片刻,眼中生出了些许悲伤。 “我的父亲在我诞生之前就已经死去了,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这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看着大黄蜂低落的神情,墨容这才敢确定,原来大黄蜂的身世一直都在被隐瞒,不管是赫拉还是白王夫妇,都没选择告诉她实情。 那自己也不便多嘴了。 气氛自这个话题结束后冷清了好一会,墨容也不敢在此时多嘴,好一会过后,待到自己身体里的灵魂充盈,他便站起了身子向大黄蜂伸出了手。 “黄蜂妹妹,咱们接着向前走?” “嗯。” 大黄蜂微微摇了摇头,眼神恢复了清明,只不过却并没有搭上墨容的手,而是站起身子斜了他一眼。 墨容讪讪一笑,便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转身向前走去。 自打从电车下来开始,二人就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麻烦,那些四处乱窜的加皮德也在墨容的带领下很轻易地躲了过去,偶尔从地里钻出的刻尘者更不必多说,甚至都不用墨容出手,大黄蜂已经将其劈成了几段。 好像跟刻尘者有仇似的。 大黄蜂看着墨容的背影,其实她的心里也有很多疑惑,憋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 “国王叔叔他给了你地图吗?” “地图?什么地图?” 墨容一边打量着前方一边反问道,大黄蜂愣了愣,话音急促了些许。 “去我家的地图呀,你没有吗?” 墨容收回了目光,看向身后的大黄蜂,一脸无语的模样。 “黄蜂妹妹,这一路上你就跟在我后面,几时看到我拿出地图了?” “那你不知道路还走的这么干脆!” 大黄蜂着急地跺了跺脚,她见墨容一直走在自己跟前,以为他知道去往自己母亲所在地方的地图呢。 “呃不是,你不知道回家的路吗?” “我” 墨容的话让大黄蜂噎了好一会,她扶了扶额,重新望向墨容。 “我自小就被母亲送往王宫了,这是我第一次回来,又怎么会知道路线?” “那你一开始不吭声?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大黄蜂没再搭理墨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身前,仔细打量着周围,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接着往前走,说不定能勾起我小时候的回忆,到时候还有可能找到。” 说罢大黄蜂就接着向前走去,墨容赶忙跟上她的步伐走在一旁。 他倒是不怎么着急,毕竟深巢说大也算不上很大,多走走总能找的到。 越往深处走去,耳旁传来的沙沙声就越加繁杂,因为没有震感,倒是不用担心突然窜出来的加皮德。 “是小蜘蛛!” 光蝇灯笼散发的微光向着石壁上照去,映出了深巢猎手的身影,墨容见状拔出骨钉就要向其劈去,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大黄蜂拦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劈了它呀。” “你劈它干什么?” “因为它” 墨容刚想说这些深巢猎手会喷涂毒液,但又突然想起现在深巢也没被辐光瘟疫侵染,目光向着深巢猎手看去,果然它头上那几只眼睛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橙色,而是正常的黑。 “抱歉,迷糊了,我以为它会攻击我们。” “放心,它不会的。” 大黄蜂给了墨容一个肯定的答复,眼中出现了些许兴奋,深巢猎手的出现,那就意味着自己就离母亲不远了,这般想着,她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从这里开始,墨容就觉得白王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了,不论是深巢猎手还是突然出现的小型编织者,甚至连趴窝在某些隘口处的潜行信徒,这种在深巢数一数二的强敌,都不会对大黄蜂产生丝毫敌意。 反而是走在大黄蜂旁的墨容成了潜行信徒的攻击对象,好在大黄蜂出言阻止,要不然肯定得挨上几下。 好好好,墨容总算明白了,原来白王临走前的那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178章 相见 对于这位域外来客,白王心里的质疑从未消失过。 “空口无凭,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先不说格林自身是否有这个实力,单单圣巢上下数以万计被感染的子民,连他安排的排查工作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让自己怎么相信光凭格林就能将光明之神揪出来? “若是只会说场面话,那我还是劝你们尽早离开这里,我觉得你们并不想承担我的怒火。” 格林就站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着,也不去辩解,白王话罢,见他这模样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咚——咚!——咚!—— 就在白王有些不耐,准备再次动手的时候,耳边忽然出来了一阵闷响,由慢至快,由模糊至清晰。 那不是他进来时奏响的鼓声,那是跳动声。 心脏的跳动声。 格林通体上下的猩红更加凝实,生动,好似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他的双眼也在此时伴随着那心脏的跳动声不断闪烁着,也在这时,他总算开了口。 “亲爱的沃姆先生,我想你并不会介意咱们换一个地方谈话,对么?” 白王的眼底生出些许惊疑,惊讶的是那回荡在他耳边响亮的心脏跳动声,居然来自格林的体内,而让他疑惑的,则是格林身上的力量。 像,太像了。 “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荣幸之至。”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格林的身体便轰然炸开,散作漫天红雾将整个舞台包裹了起来,那些看台上的观众,周遭燃烧的火焰支柱与吊灯,还有整座帐篷,都在此刻被红雾隐去。 一根根如同小臂般粗壮的枝干破土而出,拔地而起,疯狂地朝着周围攀附,生长,半晌后才缓缓停了下来,红雾渐渐散去,白王的眼前也逐渐清晰。 巨大的红色心脏悬挂在他的头顶,毫不夸张地说,光凭这颗心脏的体型,就足以与一只远古巨虫所媲美,实在令他难以想象,这颗心脏的主人会是何种模样。 但也有令白王奇怪的地方,这颗心脏它看起来,很旧。 不止是这颗心脏,还有周遭的环境,这片充斥着诡谲的空间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旧。 为什么这么说? 白王皱着眉头,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一切好似都是被缝补起来的一样,地面,装饰,还有那颗心脏。 跟光明之神的那片空间比,着实有些寒碜了。 “沃姆先生,怎么样,感受到我主的力量了吗?” 格林的眼中多了许多痴迷之色,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就是他的一切。 白王点了点头,怪不得格林敢跟他说自己可以将光明之神引出来,原来他们二者的力量同根同源,都是来自于梦境。 “你打算怎么做?” 虽说力量种类相似,但强度,白王觉得二者没有可比之处,光明之神作为这片土地上古早的神明,即使还未能恢复全盛,也不是一个外来神明可以随便威胁的,想要引她出来,并不是一件易事。 格林拍了拍手,几盏猩红灯笼便倏地亮了起来。 “亲族梦魇们,去!去将梦魇之火,铺撒在这片土地之上!” 藏匿在心脏后的黑暗被灯光驱散,一对对猩红色双瞳便出现在了白王的眼前,它们手持火把,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沃姆先生,您的子民们恐怕得多受些委屈了。” 白王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 “你什么意思?” “您不要误会,若是想将那位引出来,有些代价是必须付出的,就像是您一开始并不欢迎我们那般。” “相信那一位展现出的态度,会比您之前更加强烈。” 深巢的日子很枯燥。 赫拉坐在石椅上,看着遍布于巢穴中的丝线出神,这种念头自打送走孩子之后,就不断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她明明可以像往常一样,继续进行法术的研究或是丝线的开发,但她不想,她觉得有点无趣了。 那个小小的身影没日没夜地在自己的脑海里蹦跶,让她实在静不下心。 她知道自己应该放下,甚至去忘记,但她做不到。 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哒哒哒 数个小编织者在石壁上迅速地攀爬着,不一会就来到了巢穴的门前,停在了编织者的附近。 把守在门前的编织者俯下身子,将小编织者托起于自己的耳边,静静聆听着。 “什么?公主回来了?!” 编织者的眼中尽是惊讶,但她听罢后并没有立即向赫拉禀报,而是接着托起其他的几只小编织者聆听着,果不其然,它们带来的消息也是这般。 于是编织者再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赶忙走到赫拉的身边轻声唤道: “女王,女王!” 沉浸在回忆之中的赫拉突然被打断,脑中还有些混沌,愣愣道: “发生什么事了?” “女王,刚才在外巡逻的小编织者们传来了消息,小小” 编织者一时的激动,竟让她后半句卡顿了好一会。 “小公主回来了!” “小公主?咱们巢穴里还有叫小公主这个名字的?” 赫拉的眉头皱了皱,还真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倒是让传话的编织者有些忍俊不禁。 “女王,小公主是您的女儿啊!” “我的女儿啊哦原来是我的女儿” “什么?!我的女儿?!” 赫拉猛地站起身子,身躯向着编织者贴近了许多,声音难以控制地颤动着。 “真的吗?她在哪里?” “小编织者说,小公主她就在巢穴外不远的地方!” 编织者说罢,赫拉哪还平复地了她那激动的心情,抬腿就向着巢穴外走去,若不是为了维持女王的形象,她巴不得用自己的全部肢体向外奔去。 而另一边,大黄蜂跟着眼前攀爬在石壁上的小编织者们,巢穴所在的地方,她知道这些小编织者比自己更清楚。 过不了多久,大黄蜂就见它们齐齐停下了身躯,转身看向了她,随即向着四周的黑暗隐去。 “前面应该就是了。” 墨容凑上前来,看着附近的越加繁多散落的卵壳,还有挂在各处的丝线,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他接着向前走去,却没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大黄蜂仍顿在原地。 “怎么了?” 大黄蜂看着这附近无比熟悉的环境,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不知为何,她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墨容前方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齐齐向前望去,正是刚从巢穴里快步走出的赫拉。 母女相见,赫拉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相顾无言许久。 大黄蜂看着眼前那朝思夜想的身影,终于压抑不住情绪,向着赫拉奔去,而赫拉也张开了双臂,朝着她快步走来。 “妈妈!” “孩子!” 母女紧紧相拥在了一起,迟迟没有分开,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丝线绕在了一起。 这条丝线,让编织者一族迄今为止所有优秀的丝线都在它面前显得黯淡无光。 因为这条丝线,是由亲情与思念织就。 第179章 第二大臣 作为圣巢之心的泪水之城,卢瑞恩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冷清寂寥的一段时光。 在海格默带着大批守卫前来支援后,原本有些乏力的守望者骑士团就变得轻松了许多,城内暴乱的主力军,也就是身怀武艺的哨兵们丧失战斗力之后,惨叫声总算消失在了他的耳边。 “伤亡统计出来了么?” “禀告守望者大人,除开少部分逃窜人员无法记录在册,伤亡统计大致已经完成。” “情况怎么样?” 卢瑞恩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聆听着后方管家的汇报,目之所及,一片疮痍。 “情况不容乐观。” 管家的眼中满是沉重与悲痛,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闷。 “目前为止,因此次暴乱而丧命的居民占城内登记在册的五分之二,哨兵占三分之一,余下的几乎都被那奇怪的病症感染,只有城内为数不多的贵族因为防御措施才免遭于难。” 管家看着汇报文书,手臂微微颤动着,卢瑞恩在职了多久,他就任职了多久的管家。 泪水之城在他的回忆里发展至今,也能勉强算他的‘半个孩子’,而这片土地对他来说,特殊的意义自不必多言,可如今断壁残垣在眼,实在叫他心痛。 “乱后的抚恤工作呢,进行的怎么样了?” 卢瑞恩转过头来,眼中的神色与管家别无二致,风波虽然平息,但善后工作却不能马虎,这关乎着泪水之城是否还能恢复往日繁荣之景。 “守望者大人,关于抚恤工作这方面,一直是由摩罗德大人负责,但是” 管家支支吾吾地,卢瑞恩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大好看。 “你没去找他?” 他知道管家此时的精神状态也算不上好,可特殊时期,更不能懈怠半分。 管家听出了卢瑞恩话语中淡淡的恼怒,赶忙辩解道: “守望者大人息怒,不是我没去找摩罗德大人,而是唉” “摩罗德大人他,已经在这次的暴乱中牺牲了。” “什么?摩罗德他死了?!” 卢瑞恩显然被这消息打地有些措手不及,赶忙走到管家的身前,一字一句道: “消息核实过了?” 管家用力地点了点头,这种大事即便不用卢瑞恩说,他也会去亲自核实一遍,毕竟那可是摩罗德,主城三大臣之一。 早在泪水之城建成,逐渐繁荣后,白王就发觉了这里不仅有着非凡的虫流量,更是有庞大数量的游客定居,虽说以卢瑞恩的实力,监管整个泪水之城并不是无稽之谈,可繁华的城市只有一个监管者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乎,白王给卢瑞恩下达了一个命令,就是让他转移自己部分的权力。 当然也不是为了稀释卢瑞恩的权力,只是既要操心监管,又要管理政务,就连白王将自己代入进去都觉得头疼。 所以白王怕卢瑞恩心生芥蒂,还特别强调了他本人是拥有绝对监管权的,这种权力凌驾于城内所有大臣的权力之上。 卢瑞恩没有拒绝,甚至一点怀疑都没有产生,立马就将主城监管权分为了三大权: 财权,兵权,政权。 而以此对应的正是三大臣:摩罗德,戈瑞狄,赛恩斯。 其中赛恩斯的权力阶级隐隐在其他二人之上,但皆为卢瑞恩的附属。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 卢瑞恩皱着眉应下,随即便离开了守望者尖塔,径直向着城内另外一处房屋走去。 灰蓝色的石墙被鲜血浸润,稍稍显得发黄,放眼望去,这座不足爱之塔一半规模的建筑,石墙上尽是黄斑。 “参见守望者大人!” 几位哨兵正把守于门前,见卢瑞恩到来赶忙俯身行礼。 卢瑞恩掠过他们,大步流星地向屋内走去,虽说建筑规模比不上爱之塔,可里面的装饰却能将其远远甩在身后,红锦软垫,华灯奇雕,美轮美奂。 这是他记忆中的场景,如今已然破败了许多,墙上的软垫被骨钉划开,填充物落了一地,在其上还铺撒着许多吊灯炸裂开来的碎片,放眼望去,杂乱不堪,一片狼藉。 与‘贵族’二字,相差甚远。 再往深处走去,一阵一阵,时有时无的哭泣与噎气声传进了卢瑞恩的耳朵里,让他眉头皱地更厉害了。 “呜呜呜摩罗德你怎么就就这样死了呢” 艾米丽塔的眼中氤氲着悲伤,但卢瑞恩知道,那悲伤根本不是因为摩罗德的死。 哦不,应该勉强能算一半。 卢瑞恩故意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好让艾米丽塔不要沉浸在那‘无意义’的悲伤之中。 “呜呜呜?” “守望者大人!您可算来了,摩罗德他他” 艾米丽塔奔至卢瑞恩的身前,将他拉到了棺材旁,不断抽泣着。 卢瑞恩低头看去,摩罗德的面庞依稀还能认得出来,可他的身子已然被搅成了一团,实在令他惊心。 “摩罗德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呜呜呜” 艾米丽塔一边哭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卢瑞恩的神情,见他回过头来,又赶紧低下了眸子。 “这件事情怪我,没能提早平息城中的暴乱。” “摩罗德生前在职的报酬会一直存在,而且会翻倍,就当是主城给他的补偿。” 卢瑞恩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又看了一眼棺材后,他便离开了房屋。 艾米丽塔的抽泣声渐渐停止,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别样的欣喜。 离开摩罗德的住所后,卢瑞恩没有停下步伐,依次去到了戈瑞狄与赛恩斯的住所。 前者毫发无伤,倒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戈瑞狄主掌兵权,把守他住所的哨兵可以算得上是所有贵族里最为精锐的,那些感染的哨兵自然没法造成威胁,虽然之前卢瑞恩对此略有不满,但戈瑞狄的工作却完成地让他无话可说,也就作罢了。 至于赛恩斯,他的兵力其实算的上是最薄弱的,因为他也不肯在这地方花上一点吉欧,所以把守爱之塔的哨兵远不及其他的两位大臣。 但爱之塔内的装束还是让卢瑞恩吃了一惊,毕竟除开刚进门的那一截路程外,赛恩斯的住所几乎完好无损。 至于功劳在于谁,还没等赛恩斯说出口,卢瑞恩看着站在他身旁的那个黑乎乎的身影,一切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赛恩斯,摩罗德死了。” 赛恩斯听罢眼神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话既然是卢瑞恩说出口的,那事实已经无法动摇了。 “暴乱风波平息,主城百废待兴,但摩罗德的死让我一时找不到该让谁掌管财权。” 卢瑞恩的本意是想让赛恩斯给他推举一位能够顶替摩罗德的官员,但他好像会错了意。 “卢瑞恩大人,交给我,我相信我能胜任。” 赛恩斯的话中满是诚恳,眼中只有纯粹的担忧与忠诚,再无其他,卢瑞恩见状,心里也渐渐有了决定。 至此,三大臣的时代已过,赛恩斯以一己之力掌管财权与政权,成为了主城真正意义上的第二大臣。 第180章 “玩笑” 赫拉怔怔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大黄蜂,许久没能缓过劲来。 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只是出个神,女儿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过跟着她的那个孩子是谁? 墨容坐在石椅上,时不时扭动着身子,有些坐立不安,大黄蜂瞥了他一眼说道: “怎么,你屁股上长刺了?” “” “黄蜂妹妹,你刚才没跟你妈妈说我坏话,我怎么感觉你妈妈她的眼神有点” 墨容小心翼翼地向大黄蜂低声道,在这之前他都没打听过赫拉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就算在游戏里也只是见到一个尸体,如今本尊就在眼前,赫拉那‘野兽’的称号实在令他有些不安。 “你猜?” 这一路上大黄蜂还没见过墨容这副吃瘪样,心里不禁有些愉悦。 “黄蜂妹妹?这是你的名字吗?真好听。” 长时间的天各一方,赫拉正愁怎么开口拉近距离,正好墨容的低语就落入了她的耳中。 大黄蜂听罢急忙摆手,脸色有些羞红。 “妈妈,你别听他胡说,我叫大黄蜂,不是什么黄蜂妹妹。” 赫拉见状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不过随即又有些疑惑生在了心头。 “是王后给你取的名字吗,为什么要叫大黄蜂呢?” 她以为大黄蜂一直在白色宫殿长大至今,但当大黄蜂在说出自己被白色夫人送去蜂巢的时候,赫拉的眼中明显地多出了些恼怒与担心。 “是王后不愿意再照顾你才把你送走了?” 赫拉的变化在外人看来虽未隐秘,可在大黄蜂的眼中却是清晰无比,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误会了白色夫人,赶忙将自己在王宫的经历以及去到蜂巢学艺的事情说了出来。 赫拉皱起的眉头放松了些许,她的目光侧过一旁,果然瞧见了背在大黄蜂身后的骨针。 “你的师父,对你好吗?” 大黄蜂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忆之色浮现眼中。 “师父对我很用心,也很好,还有洛伊尔骑士,是他们让我拿起了这把武器,也给了我与妈妈你见面的信心。” “至于大黄蜂这个名字,师父说我的身上有不输它们的凶性与势气,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凶性?” 赫拉低声嘟囔,她总感觉这个词拿来形容一个女孩子有些过头,但回过神来,自己的孩子终将离开温室,投入到这个不乏恶意的世界中去,那多点凶性又未尝不可呢? 母女谈话的时候,墨容就坐在一旁听着,大黄蜂在蜂巢的经历也吸引了他的注意,躁动的心也沉入了大黄蜂做描绘的场景中,情不自禁地问出了问题。 “洛伊尔骑士,是蜂巢骑士吗?” 母女一同侧目看向他,墨容霎时噎住,顿在了原地。 大黄蜂见其模样实在好笑,点头道: “当然是蜂巢骑士,要不然还能是谁?” “啊哦我知道了,你们接着聊,我不打扰哈。” 墨容摆了摆手,自顾自地低下了头,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大黄蜂这么一说,他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自己在游戏中与蜂巢骑士还有岗哨大黄蜂的战斗场面。 细细对比,岗哨大黄蜂的几个招数里还真能捕捉到蜂巢骑士的影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墨容突然的发问,也让赫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孩子,你叫大黄蜂妹妹,难道你也是在蜂巢中与她一起学艺的么?” “他才没呢!对了,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能再叫我黄蜂妹妹了!” 大黄蜂皱眉嗔道,墨容赶忙抬起头,随后将目光移向了赫拉,只不过有些心虚。 不过想到白王这个挡箭牌,墨容那点为数不多的心虚也就消失不见了,看着赫拉笑道: “赫拉前辈,我并没有与大黄蜂在蜂巢学艺,我这次陪同大黄蜂一齐回到这里,是王上给我的委托,他让我务必将大黄蜂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赫拉偏过头去看向大黄蜂,眼中带着询问,这话倒是不假,大黄蜂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国王叔叔的确是这么说的” 话音落下赫拉本来还想询问,但大黄蜂突然眼神一亮,转过头去看向墨容,眼中多出了一种称得上‘不怀好意’的神色。 “对了,国王叔叔还说了,要是我愿意的话,在他把我送回来的时候把他劈了也行。” “妈妈,你会帮我收拾的对吗?” 墨容脸上笑容一滞,赫拉看着处在奇怪氛围里的二人,暗自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当然了,妈妈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赫拉抚了抚大黄蜂,笑容很和蔼,场面很温馨,一旁的编织者都因此会心一笑,一切都很美好。 除了一脸懵逼的墨容。 “不是,黄蜂妹妹,你来真的啊?!” 大黄蜂拔出骨针,一脸不爽地指向墨容,冷声道: “本来我打算放你一马的,但你刚才又叫我黄蜂妹妹了,所以我打消了那个念头。” “来,国王叔叔说你的实力不错,我倒想看看你有多不错。” 墨容别过头去,眼神满是求助地看向赫拉,赫拉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赫拉前辈,您就不打算制止一下大黄蜂的无理取闹吗?” 赫拉听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话音有些冷漠。 “本来我是打算帮你劝劝的,但你居然敢说我的女儿无理取闹?守卫听命!” “在!” “将这片空地清出来给公主施展武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他离开!” “遵命!” 赫拉起身离开,大黄蜂走在她的身旁,母女俩只对视了一眼,便心有灵犀,都露出了些许笑意。 几位编织者走到了墨容的身旁,墨容看向他们,颤声问道: “赫拉前辈应该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 “抱歉,我没法回答客人您这个问题,毕竟首领从未跟我们开过玩笑。” “请您在外面稍等片刻,我们会尽快将这里清理出来,供公主与您施展。” “谢谢谢啊。” “不客气。” 墨容愣愣地走在赫拉身后的不远处,看着母女的背影,心里只想咒骂三个名字。 白王,白王,还是他妈的——白王! 第181章 欺负 “黄蜂妹妹,你确定真要跟我打吗?” 墨容一手持着骨钉,无奈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大黄蜂,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跟大黄蜂动手,毕竟还是想给她留一个好印象不是? 而且她还小,万一给她打自闭了咋办? 大黄蜂深呼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寒芒,将骨针对准墨容说道: “少废话,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值得国王叔叔说出那样一番话,接招!” 被晶莹剔透地丝线所缠连的骨针划破空气,好似一缕白芒,向着墨容飞快刺去,转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前。 墨容稍稍一个侧身,很轻易地便将大黄蜂的攻击躲了过去。 首次攻势收效近无,大黄蜂皱了皱眉,丝线收回的瞬间,再次架起骨钉朝着墨容突去。 “好耿直的攻击。” 稍稍一跃,腾空而起,大黄蜂的招数便再次落了空,不过她的眼中却在此时露出了一丝喜意。 萦绕在她身边的丝线忽然展开,宛如风吹柳絮般舞动了起来,柔中有刚,直指还未落下的墨容。 “守护者大黄蜂的实力么?” 暗影披风随心而动,轻而易举便闪躲了开来,墨容看着大黄蜂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作为萌新boss之一的守护者大黄蜂,墨容可以说若是自己能被她伤到一毫,那都是对自己上百小时游玩时长的侮辱。 “想不到你还挺灵活的。” 大黄蜂撇了撇嘴,墨容的反应其实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准备只能是准备,真战斗起来还是觉得棘手。 “那咱们就点到为止,怎么样?” 笑意传来,大黄蜂只觉得挑衅之意满满,殊不知墨容是真想议和。 打输了丢脸,打赢了没好处,还说不定连着赫拉一起得罪,图啥? 眼见大黄蜂又向着自己奔来,墨容只觉得头疼。 “你这妮子,咋不听劝呢?” 寒芒已至眼前,墨容躬身便是一钉劈下,与大黄蜂的骨针撞在了一起。 紧接着骨钉与骨针间的碰撞声就好似雨打树叶,叮咚声不断回荡在这间屋子里。 “首领,公主的武艺” 编织者们看着场中不断挥舞着骨针的大黄蜂,眼中的赞叹之意不加掩饰,就连赫拉也是那般。 “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实在多余了啊,女儿她遇到了一个好老师。” “是啊,先不说公主她手中那特制的武器,就连丝线的用途也被挖掘出了许多,真不愧是公主。” 话音落下,赫拉的下巴微微扬起了半分,那是打心底里为她的女儿所骄傲,但不过片刻,她的担忧就浮现在了她的面庞。 “只是可惜了,公主并不是那个孩子的对手。” 这句话落入编织者们的耳中,却没得到反问,因为她们也能看得出来,墨容的一举一动已经算的上是随意,看不出丝毫由战斗而诞生出的紧张与急促。 “首领,但是公主之前不是也说过她学艺的时间么,那在我们,甚至是在族里看来实在不长,若是给公主足够的时间,她一定能成长的更加出色。” 赫拉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什么。 她觉得墨容看上去也并不比大黄蜂年长多少,但一身武艺,算得上炉火纯青。 再看向场中,大黄蜂面具下的脸庞已经多出了些潮红,不断跑动与挥舞骨针耗费了她几近一半的体力,可反观不远处的墨容,却像是无事那般,反差实在太大。 “你,一点都不累吗?” 墨容站在原地静待着大黄蜂恢复,听到她的疑问,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有点。” 但实际上这点运动量,跟他攀爬深渊那段所消耗的来比,不值一提。 “黄蜂妹妹,你的武艺真不错,咱俩不都累了么,要不我看就到此为止?” 大黄蜂果断地摇了摇头,这一段战斗下来,不说造成伤害了,就连墨容的斗篷她都没能碰到一下,想当初与洛伊尔的最后一战还擦伤了他的盔甲呢。 难不成墨容比洛伊尔还厉害? 喘上两三口气后,大黄蜂站起身子,手臂一抖,几根丝线于屋子内穿行,带出了不少碎石,团成了一两个刺球的模样。 大黄蜂皱了皱眉,暗叹一声,这技艺终归还是不熟练,一旦换了地方,就没有之前在蜂巢的效果了。 但聊胜于无,大黄蜂瞥了眼刺球的位置,便再次持着骨钉向墨容冲去。 “哟,你还藏着这招呢?” 墨容的眼瞳张大了些许,脚尖一蹬便朝着刺球而去,大黄蜂见状赶忙甩出骨针,只可惜被墨容顺势一招强力劈砍打歪了来,没能阻挡他半分。 两声闷响,刺球应声而裂,大黄蜂这奇招胎死腹中,一点效果也没能发挥出来。 而墨容落地之后再次蓄势,身后的暗影披风无风自动,大黄蜂见状暗道不好,连忙将骨针抛向不远处的石壁,紧接着就想借着丝线转移。 倏! 赫拉与编织者们只见得墨容的身躯忽地化作一团黑影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五步开外,而在同一时刻,冲刺劈砍所挥出的罡风已然斩断了大黄蜂手中的丝线,使得她忽然失衡坠了下来。 墨容见状本想奔去接住大黄蜂,但突然从大黄蜂身下破土而出的丝线先他一步托住了大黄蜂,使其安然无恙。 大黄蜂躺在由丝线所织就,宛如襁褓的丝团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刚才发生什么了? 明明墨容离自己还有近乎十步之遥的距离,为什么丝线却被他斩断了? 如果刚才他的目标不是丝线的话,那此时受伤的 赫拉有些心疼地看向卧在丝线中的大黄蜂,她能感觉地到,大黄蜂的心理受创了。 “赫拉前辈,黄蜂妹妹她” 墨容赶忙跑了过来,但却被赫拉斜了一眼,立马闭上了嘴。 好嘛,我就知道打赢了也没好处。 大黄蜂回过神来,看了墨容一眼,随后便转身走到屋子的一角靠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容见气氛突然冷下来,暗道不妙,转身轻手轻脚地就想离开编织者巢穴。 赫拉看着不远处的大黄蜂,沉思了好一会,随即房屋内便突然伸出了几根丝线缠住了墨容的手脚。 “欺负完我女儿就想走?” “赫拉前辈,咱得讲理啊!是黄蜂妹妹她” “在编织者巢穴,我就是理!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放你走。” “但你要是打不赢女儿,妈妈帮你出气!” 第182章 马尔穆 外头的喧嚣传不进静谧的苍绿,更扰不到王后花园,就连瘟疫的影子也未曾在这片土地上发现。 白色夫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不知道瘟疫的发生,生长在王国各处的根须早已告诉了她。 “德莱娅,其实你没必要一直守在这,这里比你想象中要安全的多。” 白色夫人漫步于翠绿之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到了不少沉眠的爬虫,德莱娅则是跟在她的身后,陪着白色夫人静静地向前。 “这是我的职责,王后,还请您不要再劝了。” 德莱娅摇了摇头,要是天下太平期间王后跟她说起这回事,说不定她还会考虑一下,可最近哪还称的上太平?普通的居民能在这场混乱中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唉,先是深渊异变,再是瘟疫侵染,圣巢还从未有过如此多灾多难的时期。” “这算是报应吗?” 白色夫人眼中的沉重自打她从深渊离开的时候就未曾削减多少,此时又添上些许愁绪,让她的气质看来显得忧郁许多,全不似早期在王宫那般近人。 “还请王后放心,所谓狂风知劲草,只要圣巢挺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定然会迎来史无前例的辉煌。” “可那辉煌的代价唉,希望如你所说。” 白色夫人叹罢便不再多言,一番交谈不经意间,周围的石雕建筑已然逐渐褪去,环境变得更加苍翠。 这是白色夫人为数不多的娱乐,踱步在这片生机勃勃之中,她繁乱的心境总会被其安抚。 “玛布呜~~~” 略显得欢快的声音从白色夫人脚边的密丛中传出,紧接着一个肉乎乎的身影便滚到了她的脚边舒展开来。 按理来说任何陌生来者想要接触白色夫人,都得先过德莱娅这一关,可一旁的德莱娅却是面色平静,像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马尔穆?我还以为你在前面等我呢。” 白色夫人蹲下身子,将手抚向了她的头顶,任由她在自己的掌心撒娇打滚,眼中的部分郁结被慈爱所替代,心情明朗了不少。 其实在王后花园的这段时间里,能与白色夫人聊天解闷的也只有德莱娅,除她以外的守卫或者哨兵只敢打个招呼,虽然白色夫人曾多次提及不要太过注重自己的身份,但他们还是没法在面对她时放松下来。 就连德莱娅也是如此,阶级的隔阂所造成的影响也许她从未注意,又或者早已习以为常。 所以白色夫人转而去与苍绿中的原生动物们交好,但结果比面对她的属下们还要差劲,几乎是白色夫人刚想靠近,那些身着苔藓的生物就赶忙逃窜了起来,好似在面对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 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收敛了气息,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渐渐地,王后花园虽然看起来环境依旧,但其中动物所带来的生机却是消减了许多。 好在有眼前的这个胖乎乎的小青虫。 马尔穆是白色夫人给她起的名字,因为这个小家伙总是发出类似“玛布呜”的叫声,于是便起了这个名字,正好与她的叫声对应,也有着小虫子的意思。 这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好似一点也不畏惧她,刚见面时便好似自来熟一般贴了上来,她也曾好奇这个家伙从哪里来的,但马尔穆自己好像都不知道,眼中只有纯粹的欢快与天真。 “玛布呜~~~” 马尔穆的叫声将白色夫人从回忆里唤了出来,只见她睁大双眼直直地盯着白色夫人,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今天?今天就教给你一点防身的手段怎么样?” “玛布呜?” 小家伙似乎有点不能理解白色夫人的意思,但片刻后又欢愉地打起了滚,期待地看向白色夫人。 只要白色夫人肯陪着她,她干什么都愿意。 可白色夫人说罢眉头却皱了起来,其实刚才的一番话也只是她突然兴起,想着小家伙虽然可爱,但可爱也没有杀伤力啊,当外界的威胁来临时,总得有点保命的手段。 上下打量了好几次,肉乎乎的身躯,肉乎乎的三对小手,还有两条肉不对,这尾巴倒是瘦了许多。 总而言之,小家伙浑身没有一处看起来具有攻击性的地方,实在令她有些苦恼。 “德莱娅,你来帮我看看,有什么防身手段适合这个小家伙?” 话音落下,德莱娅俯身看向趴在地面的马尔穆,皱起眉头思索了许久,随后起身看向一脸期待的白色夫人。 “让您失望了王后,我也没能看出来。” 见白色夫人露出’连你也看不出来‘的遗憾神情,德莱娅又赶忙开口道: “王后也不必担心,苍绿的环境不会对马尔穆造成威胁,就让她这样成长下去也不是坏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谁能保证一辈子不发生点意外呢,有点手段总比没点手段好。” “这也实在没办法,马尔穆也许生来就不适合战斗。” 德莱娅说罢,看向马尔穆的眼神都带上了可怜之意,而这目光,却恰好被仰着头的马尔穆看见了。 她不仅看见了,好像还理解了。 所以马尔穆生气了。 “玛布呜!” 就在白色夫人作罢,准备安慰一下马尔穆时,却见那小家伙忽地蜷起了身子,也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气向着德莱娅撞去。 只听‘咚’的一下闷响,德莱娅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而马尔穆被德莱娅的盔甲弹开后,高呼一声又打算蜷起身子向着德莱娅撞去,好在白色夫人愣神片刻后反应了过来,及时制止了她。 “马尔穆,停下!” 白色夫人稍显响亮的呵声让马尔穆立马停了下来,转而委屈地看向白色夫人,好似在说‘是她先看不起我的’。 白色夫人安抚了一会马尔穆,继而走到德莱娅的身边笑道: “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小家伙居然自己藏着手段呢。” “可是这种攻击的效果” 白色夫人知道德莱娅想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别忘了这个小家伙还能成长呢,到那时这招的威力可就说不准了哦。” 德莱娅看着马尔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就在白色夫人起身准备好好夸奖马尔穆一番的时候,她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声音中的厌烦丝毫不加掩饰,将马尔穆都吓得顿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来干什么?” 第183章 交手 “夫人,你还在生我的气?” 白王走到白色夫人的身旁,眼中满是无奈,尽管他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许多,但从白色夫人的话音来看,她仍是没放下那件事。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马尔穆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任由着白色夫人的根须抚在自己身上,白王见状叹了口气,朝一旁的德莱娅挥了挥手。 “夫人,你好歹拿正眼看我一下再说话,许久不见,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 白色夫人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眼中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是像见到一个令她不喜的陌生人那般。 “王上,在宫殿犯下的错误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们之间的情感早已被其覆盖。” “夫人,你知道那是我的无奈之举,为了封印古神,那是必须” “难道你做不到?” “什么?” 悲痛之色浮现在白色夫人的面庞,言语之中都带上了些许哽咽,她死死地盯着白王的眼睛,满是不甘地开口: “王上,在我心中您永远是这片大地上最强大的领导者,想必事实也是如此。” “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难道您的实力真的差那位古神很多么,难道除了献祭那些孩子的生命真的别无他法了么?” “还是说那是我最不敢想象的” “以您的实力本可以封印那位古神,但因为害怕” “够了!” 白色夫人的话音被白王的怒喝打断,眼中泛起的点点泪光丝毫没能引起白王心理的波动,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许多。 “你身为一国之后,优柔寡断怎能成的了大事,我原以为你在苍绿的这段时间能想的明白,可为何还是如此顽固不化?” “那些消逝在深渊的,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们体内的混乱一旦被激发,圣巢在两重压力之下绝无幸存的可能!” “可你既然赋予了它们生命,就不该随意践踏它们。” “妇人之仁!你根本想象不到那样做的后果!” 白王说罢长呼了一口气,神色平静了许多。 “看着王后,我的计划就要收尾了,那时你便会知道我的决策有多么英明。” 白王说罢就想转身离去,但却被白色夫人拦了下来。 “等等!我最近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力量降临了王国,你可曾派人探查过?” 白王顿了顿,觉得这个消息倒也没必要隐瞒,于是便转身说道: “我来此之前便已经与他们打过交道了。” “那他们的气息为何仍流淌在这片大地,甚至还更深入了几分?你应该知道来者不善。” “不,我与他们达成了交易,他们会帮我把古神引出来,至于代价不值一提。” “你难道就不怕这是引狼入室?” “这应该算是驱虎吞狼,放心,只要有我在” 白王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冷意。 “他们翻不了天。” 墨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越发觉得跟着大黄蜂来她家是个错误的决定。 “赫拉前辈,您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 赫拉向着他缓缓踱步而来,脸色冷峻地让墨容遍体发寒。 “作为一个首领,我可没有开玩笑的习惯。” “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 “那我拒” “条件是你永远留在这里,替我们看家护院。” 墨容无奈的扶了扶额,看向赫拉的眼中也不再心存侥幸,反而多出了些战意。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向您讨教讨教,还望赫拉前辈手下留情。” 骨钉被他重新握在了手中,小幅度地颤抖着,但却并不是因为紧张。 莫诺蒙,卢瑞恩,这两者墨容都已经见识过了,特别是后者的武力,但对于眼前的赫拉来说,他还一无所知呢。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当作一个boss来试试。 “我劝你最好不要太托大,也别觉得我会因为你送我女儿回来就手下留情,放开攻过来,要不然你就得永远留在这了。” 赫拉向墨容招了招手,轻蔑之意不加掩饰,墨容听罢笑了笑,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那也请赫拉前辈注意点,我的骨钉,可锋利的很!” 话音落下,早已在原地蓄势的墨容大步踏出,化作一道黑影向着赫拉冲去,骨钉的嗡鸣声再次回荡在这间屋子里,墙角的大黄蜂猛地抬起头颅,看向场中的墨容。 就是这一招,她的丝线就是被这一招斩断的。 旁观者清,当骨钉的罡风再次劈向赫拉时,大黄蜂总算知道了原因,那特殊的骨钉技艺,让她眼中也生出了些许好奇。 赫拉双手一招,背后忽地蔓延出许多丝线,瞬间于她身前织就成了一个护盾,罡风与其碰撞后只是斩断了几层,便消散在了空中。 “就凭这点力量的话,你恐怕伤不到我。” 墨容没有理会赫拉的嘲讽,持着骨钉腾挪到她的身后再次劈下,但赫拉好似背生双眼,在他强力劈砍出手的同时,一面护盾再次织就,又将这一击给挡了下来。 “这盾这么韧?” 赫拉听到墨容的惊呼,轻笑了一声,大量丝线开始舞动着朝着墨容袭去,好似根根银针扎来。 墨容见状不敢怠慢,再次发动暗影披风躲了开来,但那些丝线好似附骨之疽,紧紧跟在墨容的后面,一点也未曾落下。 “麻烦了。” 赫拉就在远处,带着淡淡的笑容操纵着丝线,看着墨容在屋内蹦跶,但没多久就见其停了下来。 “跑不动了?” 话音刚落,她的笑容便凝滞在了嘴角,只见墨容纵身一跃,随即身体便于空中旋转起来,手中的骨钉舞成了一抹圆月,将扑来的丝线一一斩断在地。 “承让,赫拉前辈。” 墨容拱了拱手笑道,赫拉见状双手不停,冷哼一声,丝线再度蔓延。 “别高兴地太早了,等你能伤到我再说。” 而就在此时,墨容的躯体之中光粒凝聚,大喝一声,复仇之魂便离体而出,直直地向赫拉砸去。 “赫拉前辈,小心了!” 第184章 破局 “灵魂法术?!” 复仇之魂从墨容身前迸发而出的同时,赫拉不禁失声,她记得上一次见到灵魂法术,还是在很久之前,自己仍在故乡的时候。 而不远处的大黄蜂也在此时瞪大了双眼,如果说赫拉能察觉到复仇之魂的力量是依靠自己的经验,那大黄蜂就纯粹是因为血脉的加持了,在他人眼中只是一团白雾的复仇之魂,却在大黄蜂的眼中清晰无比。 若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墨容使出这一招,她敢肯定自己的落败,没有一丝怀疑。 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她的心里又多出了不少的落差感。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使出全力么” 赫拉眼中多出的惊诧并没有妨碍她的行动,眼见复仇之魂就要贯穿自己的身体,赫拉猛地向后蹬去,几对附肢疯狂地舞动着,将丝线再度编织成了圆盾的模样,成形的瞬间便与复仇之魂碰撞在了一起。 “这,这怎么可能?!” 墨容的神色霎时僵住,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看到复仇之魂消失了。 在墨容的记忆中,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释放复仇之魂,可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贯穿而过,直到其中灵魂力量的消散完全,复仇之魂才会随之消失。 而如今却与一面盾牌撞击之后消失,这让他怎么不吃惊?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灵魂法术,是我小看你了。” 赫拉的眼睛微眯,她本以为墨容只是一个比较出色的战士,没想到居然还身怀法术,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墨容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杂绪放到了一旁,眼下不是该疑惑的时候,等击败了赫拉再问也不迟。 “再来!” 罡风渐起,墨容持着骨钉再次朝着赫拉奔去,既然正面攻击都会被丝线抵挡,那突脸奇袭呢? 果然,在赫拉老练的判断力前,她很轻易地便能猜出墨容又要使用之前的骨钉技艺,可她却没有放松警惕,即便动作相似,但保不准他又会使出什么新的花招呢? 丝线与墨容,二者开始双向奔赴,可后者见状脚步却没有停下的趋势,下一刻赫拉就看到了墨容的手中忽地出现了一面耀眼的盾牌。 “护盾法术?” 赫拉将目光聚集在闪耀龟甲之上,片刻后摇了摇头,喃喃道: “不对,不是护盾法术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紧接着丝线与闪耀龟甲的碰撞声便如同玉珠落盘,不出五息的时间,墨容便已经来到了赫拉的身前。 “你应该知道这招伤不到我。” 赫拉的声音有些淡然,淡然中满是傲气,可墨容此时嘴角却微微上扬了几分。 “那可说不准哦。” 话音落下的瞬间,赫拉就见墨容化作一团黑影‘透体而过’,还来不及反应,背后便有一股劲力传来,将她向前推了好几个趔趄才站稳。 碰撞反馈而来的手感告诉墨容,这招奏效了,但没完全奏效。 只听赫拉的身上迸出脆响,蛛网般的裂纹便以墨容攻击的位置为中心散布开来,一层灰白色好似死皮一般的东西缓缓地从赫拉的身上脱落,耷拉在了地上。 “这” 赫拉看向已经碎裂在地的盔甲,眼中还有着些许呆滞,刚才那一瞬她实在想不明白墨容是怎么瞬移到她身后的,实在诡异。 “啧,怎么还有盔甲的?” 墨容牙酸的紧,他真没想到赫拉的身上居然穿了一层盔甲,这下好了,伤害没造成多少,手段却是要被赫拉提防了去。 见赫拉没有动作,墨容再次向前奔去,打算故技重施,若是成了,这次定能对赫拉造成不小的伤势,若是不成,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黑影再度出现在赫拉的眼前,随即罡风便自后背而来。 “你的身上到底凝聚了多少力量与智慧?让我都有些羡慕了。” 赫拉轻叹一声,与此同时几对附肢再次疯狂地舞动着,一面盾牌转瞬间便出现在了墨容的眼前。 又要无功而返了。 墨容轻叹一声,强力劈砍落下后便蹬身准备向后撤去。 “可你似乎并没有体会过那其中的力量,这是种遗憾。” “但我会帮你弥补。” 赫拉身后的护盾突然泛起白芒,逐渐填满了墨容的双眼,随后他的神情就从疑惑变成了大惊失色,就如同赫拉怎么也想不明白,墨容是怎么‘穿过’她的。 他也想不明白,赫拉是怎么‘使出’复仇之魂的。 墨容下意识抬起了闪耀龟甲,可仍旧没能抵挡那钻心的疼痛,身体失衡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缓缓停了下来。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也能用出和你一样的法术?” 赫拉说罢朝不远处的大黄蜂看去,眨了眨眼,似乎在说:“看,妈妈帮你报仇了。” 不过大黄蜂虽然看着赫拉,但似乎是在出神,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墨容支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眼神中的杂绪在挺直腰杆的途中一扫而空,清明无比。 原来是那个东西在作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封印,赫拉前辈。” 只是稍加回想,墨容便立马推测了出来,在复仇之魂从那面盾牌中飞出的同时,盾牌上也出现了一幅让他极其熟悉的花纹。 他见过的,在编织者巢穴中,某一处的石壁上,几乎一模一样。 “您所织就的盾牌上包含了您的封印,而您口中的‘使用’,也只不过是将我的法术封印后再次释放。” “我猜您没法再次使出刚才的法术了。” 墨容笑了笑,收起骨钉张开了双臂,站在原地中门大开,只要赫拉再用一次复仇之魂,他绝对身受重伤。 赫拉顿了顿,眼中升起了些许欣赏之意。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你猜的没错,刚才正是我的封印,那是属于我的法术,也是让你束手无策的根本。” 墨容看着赫拉,真想不明白‘野兽’二字是谁取的称号,这位的智慧在他看来,比之教师莫诺蒙也不遑多让。 不过他也在这番话中找到方法,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 “赫拉前辈,既然您如此自信您的封印,那不如这样,咱们打个赌。” 赫拉没有发话,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墨容。 “如果我能突破您的封印,您就放我一马,如何?” 墨容神采飞扬地笑道,赫拉听罢沉思了片刻,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你若是没能突破呢?” “任由您处置。” “好,我答应你。” 赫拉身后的丝线逐渐蔓延至墨容的四周,随即凌空编织了起来,渐渐包裹住了他,远远看去,好似一个纯白色的茧房,只不过那茧房的表面,有着封印的花纹闪烁。 一时间场中重归宁静,编织者们,大黄蜂,赫拉,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静止的茧房上。 而身处茧房中的墨容,嘴角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上扬了。 “赫拉前辈,您看透了我的法术,却没看透我的护符啊。” “不对,您甚至没有完全看透我的法术。” “承让了。” 墨容抬起头颅,口中白光凝聚,更有许多黑色粒子萦绕其中,下一刻场外的众多观者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啸,磅礴的力量便自茧房中冲天而起,将其炸了个粉碎。 “喝啊——!!!” 第185章 赔礼 茧房的碎片被深渊尖啸带余波裹挟,好似一颗颗子弹向着周围射去,编织者与大黄蜂们显然还没从那阵炸响中回过神来,眼看就要被碎片击中。 “这个气息和威力” 赫拉神色有些凝重,她招了招手,遍布房间的丝线忽然从她们身前乍起形成了一面护盾,这才替才回过神的她们挡下这一劫。 反观墨容的神色倒是与她们天差地别,一脸笑盈盈的,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怎么样赫拉前辈,这个赌局的胜负,已经揭晓了。” “当然,你赢了,是我小看你了,我的封印居然没能拦住你的力量。” 赫拉缓缓踱步走向墨容,边走边说。 “我很好奇你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武者,怎么会掌握刚才那样的法术,如此强大,绝非轻易之事。” “那雄厚的灵魂力量,实在让我出乎意料” 赫拉的赞赏让墨容感觉刚才自己是不是太装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准备客套一下的时候,异变突生,无数丝线瞬间攀上了他的身躯。 “前辈过誉了,我也只是呃!” 赫拉的眼神霎时间冷了下来,散发出的气势愈加尖锐,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墨容的脖颈,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赫拉前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编织者们摸不着头脑,但也只敢在一旁看着,倒是大黄蜂见状赶忙上前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你,接近我女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丝线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墨容虽不知为何,但却不想将命运掌握在赫拉的手上,这般想着就准备再次调动灵魂力量使用复仇之魂破开身上的丝线,但他失败了。 往常如同人类的血液般流淌在他体内的灵魂,此时却凝滞在了体内,就算用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凝聚成法术施展。 “不要妄图用法术脱困,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若是墨容能低头仔细看去,就不难发现缠在他身上的每一根丝线,其上都布满着封印的花纹。 “赫拉前辈,我不是说过我是受王上的委托” 大黄蜂此时也来到了赫拉的身旁,想要说些什么,但刚想开口就被赫拉挥手制止。 “那国王老糊涂了?怎么会派你这种东西护送我女儿?” 一直被赫拉束缚的墨容听后也不免生出恼意,眼神发狠。 “我我也是糊涂,居居然和一只野兽打赌” 勉强发出的声音让周围的编织者们一愣,随即统统看向站在墨容面前的赫拉。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只野呃!” 丝线再度勒紧,眼看墨容的身躯快要被丝线勒断,大黄蜂赶忙开口阻止。 “妈妈,停手!” “住嘴!” 赫拉喊完才意识到不对,大黄蜂被吼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生出了几分让赫拉觉得刺痛的戒备。 “唉傻女儿” 一声叹息之后,墨容身上的丝线松弛了许多,但仍旧缠在他的身上,赫拉看向他的眼神依旧冷漠,并没有因为大黄蜂而减少半分。 “你的法术虽然鲜少,但这片大地上不缺能者,出现你这种掌握法术的并不奇怪,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没对你出手的原因。” “那时我只觉得你只是那些能者之一罢了,毕竟能被那位国王派来,绝非一般武者。” 为了让女儿放下对自己的误解,赫拉也不急着让墨容回答,反而开始解释起了原因。 “但灵魂法术的释放条件苛刻,想要达成你刚才那种瞬发的程度,除非浸淫此道已久,而且体内必须要有充沛的灵魂储备,否则绝不可能释放过后宛若无事一般。” “我看你的模样,绝对大不了我的女儿多少,又怎能达到那种程度?” 墨容插空冷声道:“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就算你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嗯,那我也能接受,但是!” 赫拉死死地盯着墨容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挖出些什么。 “为什么你刚才打破我的封印时使用的法术,有深渊的气息?!” “常人别说是掌握深渊力量,就算只是接触到都会因为失去神智而殒命,但你不一样。” “你不仅不会因为接触深渊力量而发生变故,反而还能驱使其成为自己的武器。”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你冲刺时产生的那些黑色虚影,恐怕也是来自深渊的东西。” “说!你到底是谁?!” 大黄蜂听到这也明白了赫拉的疑虑,目光转移到了墨容的身上。 而此时的墨容只觉得赫拉好像失了智,一脸便秘地反问道: “所以你是在质疑我接近你女儿的目的?” 赫拉的沉默别无它意。 “不是,我要是有目的我还会送她回来?” “要是我想对她干嘛你觉得她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是,我是能使用深渊的力量不错,但这就意味着我抱有什么别的目的吗?你是不是对我们深渊有什么刻板印象?” “而且我是王上委托派来的,你觉得他的眼光比你要差?他能不知道我的情况?” 一连串地反问并没有让赫拉罢休,但也让她散发的锐利气势削减了许多,墨容见状乘胜追击,再度开口,语气也软了些许。 “赫拉前辈,我知道您是关心则乱,但不论是我送您女儿回来的路上,还是刚才跟您二位交战,我都没有发生别的变化,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深渊没您想地那么混乱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就成,我说完了,您能放开我了么?” 墨容一连串说了许多,倒也不像编的,赫拉看着墨容思索了许久,好像他确实不像印象中混乱无序的深渊生物,是自己察觉到深渊气息后太过冲动了。 丝线渐渐从墨容的身上剥离,总算能让他松松自己的身体,见赫拉已久罢休,墨容转身就想离开,边走边叹气,声音特地高了几度。 “唉,枉我一路上煞费苦心,没有感谢就算了,还被这样对待,这就是编织者首领的气度吗,真是不识好人心呐” 赫拉听着,面庞抽动,看墨容离去的缓慢步伐,就知道自己要是不为刚才的鲁莽付出点什么,怕是编织者的名声可能就得败在自己手里了。 “等等。” 墨容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了赫拉一脸黑线,但视若无睹,礼貌地回道: “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刚才的事是我不对,你把盾牌拿出来。” 虽然不解其意,但墨容还是立马将闪耀龟甲给唤了出来,紧接着赫拉脚下的丝线便飞快地向着墨容冲去。 “不是,还来?!” 墨容赶忙举起护盾,以为赫拉又想攻击自己,但那些丝线却在闪耀龟甲前慢了下来,缓缓缠了上去,待到布满整个盾面后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则是隐隐闪烁在龟甲表面的封印花纹。 “这封印就当是为我刚才无礼行径的赔礼,它可以帮你抵挡来自灵魂层面的攻击,相信你会感兴趣。” 墨容听后赶忙把盾面反过来,果然有着之前在赫拉的盾牌上见到的花纹。 赚了,赚大发了。 “哎呀,赫拉前辈您太客气了,您知道的,我怎么会介意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关心呢?” 赫拉见墨容头都不抬,对着盾牌爱不释手的样子,一脸无语地向旁边的编织者们发话。 “赶紧送客。” “是!” 第185章 赔礼 茧房的碎片被深渊尖啸带余波裹挟,好似一颗颗子弹向着周围射去,编织者与大黄蜂们显然还没从那阵炸响中回过神来,眼看就要被碎片击中。 “这个气息和威力” 赫拉神色有些凝重,她招了招手,遍布房间的丝线忽然从她们身前乍起形成了一面护盾,这才替才回过神的她们挡下这一劫。 反观墨容的神色倒是与她们天差地别,一脸笑盈盈的,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怎么样赫拉前辈,这个赌局的胜负,已经揭晓了。” “当然,你赢了,是我小看你了,我的封印居然没能拦住你的力量。” 赫拉缓缓踱步走向墨容,边走边说。 “我很好奇你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武者,怎么会掌握刚才那样的法术,如此强大,绝非轻易之事。” “那雄厚的灵魂力量,实在让我出乎意料” 赫拉的赞赏让墨容感觉刚才自己是不是太装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准备客套一下的时候,异变突生,无数丝线瞬间攀上了他的身躯。 “前辈过誉了,我也只是呃!” 赫拉的眼神霎时间冷了下来,散发出的气势愈加尖锐,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墨容的脖颈,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赫拉前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编织者们摸不着头脑,但也只敢在一旁看着,倒是大黄蜂见状赶忙上前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你,接近我女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丝线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墨容虽不知为何,但却不想将命运掌握在赫拉的手上,这般想着就准备再次调动灵魂力量使用复仇之魂破开身上的丝线,但他失败了。 往常如同人类的血液般流淌在他体内的灵魂,此时却凝滞在了体内,就算用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凝聚成法术施展。 “不要妄图用法术脱困,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若是墨容能低头仔细看去,就不难发现缠在他身上的每一根丝线,其上都布满着封印的花纹。 “赫拉前辈,我不是说过我是受王上的委托” 大黄蜂此时也来到了赫拉的身旁,想要说些什么,但刚想开口就被赫拉挥手制止。 “那国王老糊涂了?怎么会派你这种东西护送我女儿?” 一直被赫拉束缚的墨容听后也不免生出恼意,眼神发狠。 “我我也是糊涂,居居然和一只野兽打赌” 勉强发出的声音让周围的编织者们一愣,随即统统看向站在墨容面前的赫拉。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只野呃!” 丝线再度勒紧,眼看墨容的身躯快要被丝线勒断,大黄蜂赶忙开口阻止。 “妈妈,停手!” “住嘴!” 赫拉喊完才意识到不对,大黄蜂被吼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生出了几分让赫拉觉得刺痛的戒备。 “唉傻女儿” 一声叹息之后,墨容身上的丝线松弛了许多,但仍旧缠在他的身上,赫拉看向他的眼神依旧冷漠,并没有因为大黄蜂而减少半分。 “你的法术虽然鲜少,但这片大地上不缺能者,出现你这种掌握法术的并不奇怪,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没对你出手的原因。” “那时我只觉得你只是那些能者之一罢了,毕竟能被那位国王派来,绝非一般武者。” 为了让女儿放下对自己的误解,赫拉也不急着让墨容回答,反而开始解释起了原因。 “但灵魂法术的释放条件苛刻,想要达成你刚才那种瞬发的程度,除非浸淫此道已久,而且体内必须要有充沛的灵魂储备,否则绝不可能释放过后宛若无事一般。” “我看你的模样,绝对大不了我的女儿多少,又怎能达到那种程度?” 墨容插空冷声道:“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就算你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嗯,那我也能接受,但是!” 赫拉死死地盯着墨容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挖出些什么。 “为什么你刚才打破我的封印时使用的法术,有深渊的气息?!” “常人别说是掌握深渊力量,就算只是接触到都会因为失去神智而殒命,但你不一样。” “你不仅不会因为接触深渊力量而发生变故,反而还能驱使其成为自己的武器。”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你冲刺时产生的那些黑色虚影,恐怕也是来自深渊的东西。” “说!你到底是谁?!” 大黄蜂听到这也明白了赫拉的疑虑,目光转移到了墨容的身上。 而此时的墨容只觉得赫拉好像失了智,一脸便秘地反问道: “所以你是在质疑我接近你女儿的目的?” 赫拉的沉默别无它意。 “不是,我要是有目的我还会送她回来?” “要是我想对她干嘛你觉得她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是,我是能使用深渊的力量不错,但这就意味着我抱有什么别的目的吗?你是不是对我们深渊有什么刻板印象?” “而且我是王上委托派来的,你觉得他的眼光比你要差?他能不知道我的情况?” 一连串地反问并没有让赫拉罢休,但也让她散发的锐利气势削减了许多,墨容见状乘胜追击,再度开口,语气也软了些许。 “赫拉前辈,我知道您是关心则乱,但不论是我送您女儿回来的路上,还是刚才跟您二位交战,我都没有发生别的变化,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深渊没您想地那么混乱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就成,我说完了,您能放开我了么?” 墨容一连串说了许多,倒也不像编的,赫拉看着墨容思索了许久,好像他确实不像印象中混乱无序的深渊生物,是自己察觉到深渊气息后太过冲动了。 丝线渐渐从墨容的身上剥离,总算能让他松松自己的身体,见赫拉已久罢休,墨容转身就想离开,边走边叹气,声音特地高了几度。 “唉,枉我一路上煞费苦心,没有感谢就算了,还被这样对待,这就是编织者首领的气度吗,真是不识好人心呐” 赫拉听着,面庞抽动,看墨容离去的缓慢步伐,就知道自己要是不为刚才的鲁莽付出点什么,怕是编织者的名声可能就得败在自己手里了。 “等等。” 墨容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了赫拉一脸黑线,但视若无睹,礼貌地回道: “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刚才的事是我不对,你把盾牌拿出来。” 虽然不解其意,但墨容还是立马将闪耀龟甲给唤了出来,紧接着赫拉脚下的丝线便飞快地向着墨容冲去。 “不是,还来?!” 墨容赶忙举起护盾,以为赫拉又想攻击自己,但那些丝线却在闪耀龟甲前慢了下来,缓缓缠了上去,待到布满整个盾面后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则是隐隐闪烁在龟甲表面的封印花纹。 “这封印就当是为我刚才无礼行径的赔礼,它可以帮你抵挡来自灵魂层面的攻击,相信你会感兴趣。” 墨容听后赶忙把盾面反过来,果然有着之前在赫拉的盾牌上见到的花纹。 赚了,赚大发了。 “哎呀,赫拉前辈您太客气了,您知道的,我怎么会介意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关心呢?” 赫拉见墨容头都不抬,对着盾牌爱不释手的样子,一脸无语地向旁边的编织者们发话。 “赶紧送客。” “是!” 第186章 深邃 从编织者巢穴离开后,墨容本打算原路返回白色宫殿再一路向上返回泪水之城,不过才走不久就发现自己身上没有电车通行证,就算到了也是白搭,干脆就在深巢里一路向上。 “嘶~,深巢上面是哪儿来着” 借着光蝇灯笼的微光与时刻未曾卸下的防备,墨容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意外,眼下最能威胁到他的危险,就是他好像迷路了。 “不是,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深巢?” 墨容探头看向下方的黑暗,确信自己是一路向上无疑,但最让他难受的是一条死路都没有,绕着绕着总会看到相似的地方特征。 隆隆隆 散碎在地面的石子微微跳动, 寂静的洞穴之中忽地传来了一阵机械声,让墨容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来。 “这声音” 墨容顺着声音的方向拔腿跑去,生怕回荡在身旁那微弱的声响消失,不久后总算探清了刚才那动静的来源。 “果然是电车。” 电车上缓缓走下几名身着蓝盔的守卫,向着墨容的方向而来。 好在墨容的动作很快,在见到电车的时候就将灯笼收了回来,又躲到了一块巨石的后面,这才没暴露自己的身影。 在墨容的印象中,深巢确实只有之前他与大黄蜂到这的那一趟电车,虽然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回想了起来,深巢确实还有一个废弃的电车站,而且他要是记得不错,这附近还有个npc来着。 “所以这群守卫,是来找面具制作师的?” 伊达从吉吉那出来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懵,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吉吉说要腐臭蛋这回事。 “腐臭蛋?” 这东西伊达不是没见过,在他货运的那段时间里,无聊的路途上总会有不少虫子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也因为车队招搬运伙计从来都是天南海北符合要求的都招,所以尽管他未曾见过,但还是听到了不少奇见异闻。 其中就包括腐臭蛋这种东西。 “这种玩意我该上哪找去?” 伊达一脸苦恼,他曾听那些见闻丰富的搬运伙计讲过,腐臭蛋这种东西在很早的时候也曾流通在市面上,当时的一些虫子没什么东西吃,便拿那种玩意果腹,虽然极其便宜,但味道实在难以言喻,而且长期使用还会危害生命健康。 因为这些缺点,腐臭蛋随后便在圣巢地不断发展中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毕竟有更好的替代品,谁会去吃那酸臭的玩意儿呢? “伊达大哥?” 一声带着喜意地惊呼从不远处传来,伊达抬起头,嘴角也扬起了些许。 “马托?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来这里?” 结伴在小路上走着,马托明显有些疑惑,但在伊达伸手指了指地下后他便反应了过来。 “喔!我给忘了,你是来支援十字路的。” 伊达点了点头,不过马托眼中的疑惑还是没有完全消去。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镇的隔离工作我记得不是早就做完了吗?” 伊达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去找忏悔师的事情告诉马托,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顺道来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遗落的地方,这种事情得严谨一些。” “也是。” 话题突然中止,突然安静的氛围让伊达多少有些不适,眼下腐臭蛋还没有着落,马托的身影落入到眼角的余光中,于是他便想试着开口问问,虽然他知道马托他们三兄弟不常出门,但问问总归没有坏处。 “马托。” “嗯?” “你知道腐臭蛋这种东西吗?” “腐臭蛋?” 马托微微扬起头颅,眼中闪烁起回忆之色。 “是不是那种看起来黄黄的,闻起来酸臭酸臭,外边还流淌着粘稠液体的东西?” 话音落下伊达便转头看向了马托,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见过?” 马托的这些形容倒是与自己印象中那些搬运伙计说的差不多,应该就是腐臭蛋。 “额见过。” 一些不怎么美妙的回忆涌上心头,马托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师父那有这玩意,他说是之前游历圣巢带回来的纪念品,虽然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拿那个当纪念品,又不能吃什么的” “那斯莱大师呢?他在哪?” “喔,他先一步会回馆了,你想要那玩意?” “嗯!” 于是伊达便从斯莱那拿到了腐臭蛋,条件是之后得帮他带一个回来,至于地点斯莱也告诉他了,就在深邃巢穴之中,但具体在哪他也不记得了,让伊达自己找去。 “所以你就来这了?” 墨容看着眼前的伊达,实在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见他。 “嗯,因为任务的原因,刚好我又是小队的队长,能有一段空余的时间。” 伊达的眼神有些呆滞,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墨容,面具下的嘴巴犹如机械般开合着,宛如台问答机器。 “这样啊你那任务是” 墨容开口还想再问,转头就看见了伊达那副呆滞的模样,于是拿手在他眼前摆了摆,笑着说道: “咋了,看哥们变帅了移不开眼了?” 伊达没回答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墨容没死,吉吉说的是真的,墨容没死 眼见伊达神色不对,墨容皱了皱眉,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 “喂,你小子不会也被感染了?” 看他这样子,还真跟自己印象里那些行尸走肉差不多,就是眼中少了那些橙芒。 挨了一巴掌的伊达总算稍稍回了神,但仍旧有些愣愣地开口。 “啊哦我?我没被感染” 看着眼前的墨容,伊达此时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这些日子他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一个墨容生还的喜讯,如今事实发生在眼前,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也被感染了呢,哎,那你这一趟是来干啥的?” “因为病症暴乱的缘故,宫里的储备面具不够了,我接到命令过来拿点。” “这样啊,走,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 “等等,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你” 伊达还没说完,墨容便拍了拍自己的面具,笑着说道: “忘了?你刚还怀疑我的身份来着呢。” “再说了” 墨容走到伊达身前,那手背拍了拍伊达胸膛。 “你不是队长嘛,不都得听你的?这段时间就委屈一下我自己,让你当大哥了,走着!” 笑着说完墨容又拍了拍,转身便走向了不久前守卫们走的路。 “谁稀罕当你那大哥” 伊达直起身子,颤声喃喃道,看着不远处突然模糊的背影,缓缓挪动了脚步。 正常了。 这回正常了。 点点晶莹顺着他的脸颊砸在了碎石之间,融入了这片土地之中。 第186章 深邃 从编织者巢穴离开后,墨容本打算原路返回白色宫殿再一路向上返回泪水之城,不过才走不久就发现自己身上没有电车通行证,就算到了也是白搭,干脆就在深巢里一路向上。 “嘶~,深巢上面是哪儿来着” 借着光蝇灯笼的微光与时刻未曾卸下的防备,墨容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意外,眼下最能威胁到他的危险,就是他好像迷路了。 “不是,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深巢?” 墨容探头看向下方的黑暗,确信自己是一路向上无疑,但最让他难受的是一条死路都没有,绕着绕着总会看到相似的地方特征。 隆隆隆 散碎在地面的石子微微跳动, 寂静的洞穴之中忽地传来了一阵机械声,让墨容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来。 “这声音” 墨容顺着声音的方向拔腿跑去,生怕回荡在身旁那微弱的声响消失,不久后总算探清了刚才那动静的来源。 “果然是电车。” 电车上缓缓走下几名身着蓝盔的守卫,向着墨容的方向而来。 好在墨容的动作很快,在见到电车的时候就将灯笼收了回来,又躲到了一块巨石的后面,这才没暴露自己的身影。 在墨容的印象中,深巢确实只有之前他与大黄蜂到这的那一趟电车,虽然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回想了起来,深巢确实还有一个废弃的电车站,而且他要是记得不错,这附近还有个npc来着。 “所以这群守卫,是来找面具制作师的?” 伊达从吉吉那出来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懵,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吉吉说要腐臭蛋这回事。 “腐臭蛋?” 这东西伊达不是没见过,在他货运的那段时间里,无聊的路途上总会有不少虫子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也因为车队招搬运伙计从来都是天南海北符合要求的都招,所以尽管他未曾见过,但还是听到了不少奇见异闻。 其中就包括腐臭蛋这种东西。 “这种玩意我该上哪找去?” 伊达一脸苦恼,他曾听那些见闻丰富的搬运伙计讲过,腐臭蛋这种东西在很早的时候也曾流通在市面上,当时的一些虫子没什么东西吃,便拿那种玩意果腹,虽然极其便宜,但味道实在难以言喻,而且长期使用还会危害生命健康。 因为这些缺点,腐臭蛋随后便在圣巢地不断发展中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毕竟有更好的替代品,谁会去吃那酸臭的玩意儿呢? “伊达大哥?” 一声带着喜意地惊呼从不远处传来,伊达抬起头,嘴角也扬起了些许。 “马托?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来这里?” 结伴在小路上走着,马托明显有些疑惑,但在伊达伸手指了指地下后他便反应了过来。 “喔!我给忘了,你是来支援十字路的。” 伊达点了点头,不过马托眼中的疑惑还是没有完全消去。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镇的隔离工作我记得不是早就做完了吗?” 伊达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去找忏悔师的事情告诉马托,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顺道来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遗落的地方,这种事情得严谨一些。” “也是。” 话题突然中止,突然安静的氛围让伊达多少有些不适,眼下腐臭蛋还没有着落,马托的身影落入到眼角的余光中,于是他便想试着开口问问,虽然他知道马托他们三兄弟不常出门,但问问总归没有坏处。 “马托。” “嗯?” “你知道腐臭蛋这种东西吗?” “腐臭蛋?” 马托微微扬起头颅,眼中闪烁起回忆之色。 “是不是那种看起来黄黄的,闻起来酸臭酸臭,外边还流淌着粘稠液体的东西?” 话音落下伊达便转头看向了马托,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见过?” 马托的这些形容倒是与自己印象中那些搬运伙计说的差不多,应该就是腐臭蛋。 “额见过。” 一些不怎么美妙的回忆涌上心头,马托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师父那有这玩意,他说是之前游历圣巢带回来的纪念品,虽然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拿那个当纪念品,又不能吃什么的” “那斯莱大师呢?他在哪?” “喔,他先一步会回馆了,你想要那玩意?” “嗯!” 于是伊达便从斯莱那拿到了腐臭蛋,条件是之后得帮他带一个回来,至于地点斯莱也告诉他了,就在深邃巢穴之中,但具体在哪他也不记得了,让伊达自己找去。 “所以你就来这了?” 墨容看着眼前的伊达,实在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见他。 “嗯,因为任务的原因,刚好我又是小队的队长,能有一段空余的时间。” 伊达的眼神有些呆滞,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墨容,面具下的嘴巴犹如机械般开合着,宛如台问答机器。 “这样啊你那任务是” 墨容开口还想再问,转头就看见了伊达那副呆滞的模样,于是拿手在他眼前摆了摆,笑着说道: “咋了,看哥们变帅了移不开眼了?” 伊达没回答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墨容没死,吉吉说的是真的,墨容没死 眼见伊达神色不对,墨容皱了皱眉,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 “喂,你小子不会也被感染了?” 看他这样子,还真跟自己印象里那些行尸走肉差不多,就是眼中少了那些橙芒。 挨了一巴掌的伊达总算稍稍回了神,但仍旧有些愣愣地开口。 “啊哦我?我没被感染” 看着眼前的墨容,伊达此时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这些日子他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一个墨容生还的喜讯,如今事实发生在眼前,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也被感染了呢,哎,那你这一趟是来干啥的?” “因为病症暴乱的缘故,宫里的储备面具不够了,我接到命令过来拿点。” “这样啊,走,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 “等等,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你” 伊达还没说完,墨容便拍了拍自己的面具,笑着说道: “忘了?你刚还怀疑我的身份来着呢。” “再说了” 墨容走到伊达身前,那手背拍了拍伊达胸膛。 “你不是队长嘛,不都得听你的?这段时间就委屈一下我自己,让你当大哥了,走着!” 笑着说完墨容又拍了拍,转身便走向了不久前守卫们走的路。 “谁稀罕当你那大哥” 伊达直起身子,颤声喃喃道,看着不远处突然模糊的背影,缓缓挪动了脚步。 正常了。 这回正常了。 点点晶莹顺着他的脸颊砸在了碎石之间,融入了这片土地之中。 第187章 叙旧 看着手边堆积的信笺,白王低叹一声,揉了揉眉心,再次展开依然是相同的内容。 在格林许诺会帮自己引诱出光明之神后,白王总算知道他口中说的‘代价’是什么了。 之前被格林拉到那古怪梦境中时,自己看到的那些隐匿于黑暗中的身影,在这些日子里忽地出现在了圣巢各地,筑下了一盏盏跳动着火焰的灯柱,虽然外表看来只是稍显怪异,但其真正厉害的地方却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心境。 简单来说,那一盏盏灯柱就像是被种植在那些所在区域居民们心里的恐惧之种,只要那些灯柱常燃,种子便能生根发芽,从梦境中剥夺养分。 而反应在居民身上的症状,则不外乎是先滋生恐惧,怕中有怒,随后因此而进一步激发凶性,倒是比那瘟疫还多了步前戏。 至于那些养分会反哺于谁,不言而喻。 也怪不得格林如此有自信,从那些居民的梦境中剥夺养分,不就是明着跟光明之神动手么,若是她不加以阻止,一直隐匿下去,就别提以那些居民的梦境为媒介恢复鼎盛,就连存在都会是问题。 而那时,自己恐怕就得面对一个新的敌人了。 “非常时期,当以非常手段,眼下的异变只是通往繁荣之路的荆棘,望各位加以警惕,勿要松懈,瘟疫平息之时,圣巢鼎盛之日。” “将这些信派回去,态度务必诚恳。” “是!” 白王的信笺被接下后,家臣便急匆匆地跑出了主殿,看着家臣逐渐消失的背影,白王又叹了口气。 螳螂部族首领,蘑菇王,蜂巢女王,甚至连乌恩都受到了那些古怪灯柱的影响,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确实像白色夫人说的那样。 螳螂部族这个尚武的种族,几乎每个成员都有着较强的意志,再加上它们几乎不怎么外出,所以就连瘟疫都没能对它们造成半点影响,而蘑菇部族,蜂巢以及乌恩它们,不外乎都集中于统一的意志,如今却连它们也被影响。 格林的手段着实让自己出乎了意料,这变数让他有些心慌。 若是光明之神不出面,那这两虎相斗之戏,就要变成自己放虎归山的闹剧了。 面具制作师住在一个洞窟里面,位置与墨容记忆里分毫不差,但此时堆放在制作师后面的面具却要比他印象中多得多。 “要搬运的面具数量不少,就算来的守卫够多,电车里也放不下。” 伊达俯下身子抱起一堆面具,起身便向着来路走去,墨容见一旁的面具制作师仍旧雕刻着石桌上的面具,头都未曾抬一下,想来应该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面具的重量要比他想象的轻,为了不让其他守卫起太多的疑心,墨容也抱起了一堆面具跟在伊达的后面。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居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么” “唉,地上的那些居民也都是些可怜虫,无端遭受了那些病症,搞得虫不虫鬼不鬼的,自相残杀,跟仇人一样。” 十字路与德特茅斯的惨象浮现在了伊达的脑海里,让他此时想起都有些泛寒。 “自相残杀?” 墨容皱了皱眉,这点倒是跟自己记忆里那些感染了瘟疫的虫子不同。 “那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 伊达将面具堆放在电车一角,拍了拍手后看向墨容,伸手向上指了指。 “还好守望者大人发现的及时,王上也前往了德特茅斯,这才平息了暴乱,至于那些居民,听说是送到了教师档案馆估计奎若那小子也正烦恼呢。” 说到一半伊达怔了怔神,随后轻笑了下。 “送到那里?为什么?” 伊达接着走向面具制作师那,双手摊了摊。 “也许是有治疗的方法?我猜的,毕竟我也没去看过,但除开这一点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也是,能平息就好,没扩散就行。” 听到墨容的低语,伊达顿了顿,又低叹了一声。 “唉,没你想得那么轻松,前阵子主城也发生暴乱了,原因一模一样。” “主城?守望者不是在那看着的么?” “听说是从一名哨兵身上爆发的,估计是大意了,好在海格默骑士带着我们过去支援了” 说到这,伊达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那些手无寸铁的居民,尸体平铺在主城各处,偏僻的小巷酒馆也没能逃过那一劫,里面都是血迹,就连法托他也没能活下来,不过我没发现老板娘的踪影,希望她逃走了” 墨容听罢沉默了许久,也许是因为不想让重逢的喜悦被悲伤覆盖,伊达强撑起了笑容向着后方的墨容偏了偏头。 “光说我了,你呢?你去哪了?我当初都以为你死了呢。” “我?” 墨容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白王,现在看来,深渊更像是庇护所了。 “你去了上面,我跟你相反,我去了下面。” “下面?” 伊达没听懂墨容的意思,而墨容也没隐瞒。 “还记得咱们去斗兽场那次么,你当时在泡温泉收到了消息” 说到这伊达哪还不知道墨容说的是哪里,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 “你被王上下放到了深渊?!” 墨容点了点头,伊达见状更加震惊了。 “那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我听说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里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可是会要命的!” 伊达抱起最后一小堆面具,好奇地向着墨容看去。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谁。” 伊达听到这番摸不着调的话,眼神有些怪异。 “咋,你难不成还会是那些话本里什么上古神兽的后裔之类的?” “你就没好奇过这个吗?” 听到墨容的反问,伊达的眸子向下沉了点,嘴角绽起一抹微笑。 “这重要吗?” “但这就是我对你问题的解答。” 说着墨容便扯开了大半身的披风,纯粹的黑便印在了伊达的眼中。 面具落地的声音很响,但仍旧没能让伊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哥们你这多久没洗澡了?!” 墨容:o_0 ? 第187章 叙旧 看着手边堆积的信笺,白王低叹一声,揉了揉眉心,再次展开依然是相同的内容。 在格林许诺会帮自己引诱出光明之神后,白王总算知道他口中说的‘代价’是什么了。 之前被格林拉到那古怪梦境中时,自己看到的那些隐匿于黑暗中的身影,在这些日子里忽地出现在了圣巢各地,筑下了一盏盏跳动着火焰的灯柱,虽然外表看来只是稍显怪异,但其真正厉害的地方却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心境。 简单来说,那一盏盏灯柱就像是被种植在那些所在区域居民们心里的恐惧之种,只要那些灯柱常燃,种子便能生根发芽,从梦境中剥夺养分。 而反应在居民身上的症状,则不外乎是先滋生恐惧,怕中有怒,随后因此而进一步激发凶性,倒是比那瘟疫还多了步前戏。 至于那些养分会反哺于谁,不言而喻。 也怪不得格林如此有自信,从那些居民的梦境中剥夺养分,不就是明着跟光明之神动手么,若是她不加以阻止,一直隐匿下去,就别提以那些居民的梦境为媒介恢复鼎盛,就连存在都会是问题。 而那时,自己恐怕就得面对一个新的敌人了。 “非常时期,当以非常手段,眼下的异变只是通往繁荣之路的荆棘,望各位加以警惕,勿要松懈,瘟疫平息之时,圣巢鼎盛之日。” “将这些信派回去,态度务必诚恳。” “是!” 白王的信笺被接下后,家臣便急匆匆地跑出了主殿,看着家臣逐渐消失的背影,白王又叹了口气。 螳螂部族首领,蘑菇王,蜂巢女王,甚至连乌恩都受到了那些古怪灯柱的影响,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确实像白色夫人说的那样。 螳螂部族这个尚武的种族,几乎每个成员都有着较强的意志,再加上它们几乎不怎么外出,所以就连瘟疫都没能对它们造成半点影响,而蘑菇部族,蜂巢以及乌恩它们,不外乎都集中于统一的意志,如今却连它们也被影响。 格林的手段着实让自己出乎了意料,这变数让他有些心慌。 若是光明之神不出面,那这两虎相斗之戏,就要变成自己放虎归山的闹剧了。 面具制作师住在一个洞窟里面,位置与墨容记忆里分毫不差,但此时堆放在制作师后面的面具却要比他印象中多得多。 “要搬运的面具数量不少,就算来的守卫够多,电车里也放不下。” 伊达俯下身子抱起一堆面具,起身便向着来路走去,墨容见一旁的面具制作师仍旧雕刻着石桌上的面具,头都未曾抬一下,想来应该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面具的重量要比他想象的轻,为了不让其他守卫起太多的疑心,墨容也抱起了一堆面具跟在伊达的后面。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居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么” “唉,地上的那些居民也都是些可怜虫,无端遭受了那些病症,搞得虫不虫鬼不鬼的,自相残杀,跟仇人一样。” 十字路与德特茅斯的惨象浮现在了伊达的脑海里,让他此时想起都有些泛寒。 “自相残杀?” 墨容皱了皱眉,这点倒是跟自己记忆里那些感染了瘟疫的虫子不同。 “那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 伊达将面具堆放在电车一角,拍了拍手后看向墨容,伸手向上指了指。 “还好守望者大人发现的及时,王上也前往了德特茅斯,这才平息了暴乱,至于那些居民,听说是送到了教师档案馆估计奎若那小子也正烦恼呢。” 说到一半伊达怔了怔神,随后轻笑了下。 “送到那里?为什么?” 伊达接着走向面具制作师那,双手摊了摊。 “也许是有治疗的方法?我猜的,毕竟我也没去看过,但除开这一点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也是,能平息就好,没扩散就行。” 听到墨容的低语,伊达顿了顿,又低叹了一声。 “唉,没你想得那么轻松,前阵子主城也发生暴乱了,原因一模一样。” “主城?守望者不是在那看着的么?” “听说是从一名哨兵身上爆发的,估计是大意了,好在海格默骑士带着我们过去支援了” 说到这,伊达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那些手无寸铁的居民,尸体平铺在主城各处,偏僻的小巷酒馆也没能逃过那一劫,里面都是血迹,就连法托他也没能活下来,不过我没发现老板娘的踪影,希望她逃走了” 墨容听罢沉默了许久,也许是因为不想让重逢的喜悦被悲伤覆盖,伊达强撑起了笑容向着后方的墨容偏了偏头。 “光说我了,你呢?你去哪了?我当初都以为你死了呢。” “我?” 墨容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白王,现在看来,深渊更像是庇护所了。 “你去了上面,我跟你相反,我去了下面。” “下面?” 伊达没听懂墨容的意思,而墨容也没隐瞒。 “还记得咱们去斗兽场那次么,你当时在泡温泉收到了消息” 说到这伊达哪还不知道墨容说的是哪里,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 “你被王上下放到了深渊?!” 墨容点了点头,伊达见状更加震惊了。 “那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我听说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里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可是会要命的!” 伊达抱起最后一小堆面具,好奇地向着墨容看去。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谁。” 伊达听到这番摸不着调的话,眼神有些怪异。 “咋,你难不成还会是那些话本里什么上古神兽的后裔之类的?” “你就没好奇过这个吗?” 听到墨容的反问,伊达的眸子向下沉了点,嘴角绽起一抹微笑。 “这重要吗?” “但这就是我对你问题的解答。” 说着墨容便扯开了大半身的披风,纯粹的黑便印在了伊达的眼中。 面具落地的声音很响,但仍旧没能让伊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哥们你这多久没洗澡了?!” 墨容:o_0 ? 第188章 面具制作师 伊达捂着头上鼓起的大包,仔细地盯着墨容的双臂,想抬起手试着碰碰看,但回想起之前深渊暴乱时受到影响的主城居民,还是悻悻地收回了手。 “这这怎么可能呢” 伊达的大脑已经转冒烟了,眼睛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嘶~,先不说那玩意有多要命,我看你的身体就像是滩水一样,你怎么能” “不像个生物是。” 墨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实,像团史莱姆似的,怪不得伊达会有这样的疑问。 “还记得我为什么会被抓到宫殿里去么?” “你杀了灵魂大师,对?” “没错,那家伙抓了我的朋友,还拿无数的主城居民做实验,即便没有死亡,那些居民也变成了没有思想的烂泥。” 伊达沉默了许久,对于墨容的话他从来不加怀疑,也从没想过那位在泪城拥有极高地位的灵魂大师,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勾当。 “但那跟你”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灵魂大师么?” “那我哪知道,估计就跟他的名号一样,很会做灵魂实验?” 伊达有些不知墨容所以,但墨容直勾勾望向他的眼神,代表着肯定。 “没错,我就是被他制作出来的,那家伙的灵魂实验,赋予了我生命。” 墨容长舒一口气,但伊达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你是说,你是被灵魂大师创造出来的?!” “嗯,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挺感谢他的,但也仅限于此了,那家伙的心可比我身上的玩意还黑。”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一名守卫走到了伊达的身旁,瞥了墨容一眼便又转过了头去。 “队长,都搞定了。” “行,你们回电车上等会,我待会就过去。” 守卫走后,伊达知道自己与墨容重逢叙旧的时间该结束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 “十字路,我得去那取点东西。” “最近外面都不怎么太平,保不齐有些漏网之鱼,你自己注意些” 说到这里伊达笑了笑,拍了拍墨容的肩膀。 “算了,当我没说,那些玩意估计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聚,保重。” “嗯。” 隆隆声再度于深邃巢穴中响起,暖黄色的微光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能告诉我么,明明国王绝不可能在圣巢之中放你自由。” 奇特轻快的声音自墨容的背后传来,准确来说,是从他前不久离开的洞穴内传来。 面对这位在游戏内几乎没什么交互的角色, 墨容倒是生起了些另类的兴趣。 面具制作师仍旧持着雕刀在工作台上刻画着,双手飞舞的极快,一幅幅面具的成形随手拈来,并没有因为分神造成丁点影响。 “为什么问我这个?” “枯燥的生活总得听些故事来增添乐趣不是么,虽然我并不觉得生活枯燥,我喜欢对需要面具的虫子伸出援手。” 雕刀在石料上摩擦的声音并不刺耳,反而形成了独属于面具制作师的美妙旋律。 “我不能平白告诉你。” “我以为你会因为面具不吝回答,说,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好奇。” 墨容的条件很简单,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面具问道: “我想把这玩意取下来,你有办法么?” 这话刚出口,面具制作师手中的雕刀便是一顿,盯着面具的头颅也缓缓抬起了半分。 “你不需要面具?” “我需要面具,但不能被面具掣肘。” 面具制作师的眼中有些疑惑。 “既然你不想戴,取下来不就好了?” “你还用你说,我要是能取下来我就” 说着墨容便将手搭上了面具,猛地一用力就扯了下来。 “嗯?!” 看着躺在自己手上的面具,墨容当即就懵了,他记得当初在深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摘下这个面具来着。 “从来都是你们需要面具,而不是面具需要你们,它又怎么会摘不下来呢?” 面具制作师轻笑了一声,眼中多了些恍然大悟。 “这就是我喜欢面具的原因,一旦它被摘下,我总能看清楚某些东西。” “原来你不是它们,戴上面具之后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雕刀再次游走于面具之上,墨容看着台上还未完全成形的面具,沉默了片刻。 “多谢您的面具,我叫墨容,敢问阁下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记得了,比起那个,我还是更愿意被叫做面具制作师,那是我的荣誉。” “这片大地上就只有你一个面具制作师吗?” 面具制作师没有回答,墨容以为它已经不愿被自己打扰,轻叹一口气便转身离去。 “除了国王,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听到感谢的话了。” “也许是因为对于面具的痴迷与使命,当有他人需要面具时总会说‘去找面具制作师’,而我也从来不会拒绝。” 墨容顿了顿,回头看向仍在雕刻面具的制作师,与它说出的话不同,它的眼中并没有不满的情绪,反而是深邃到极致的回忆。 “我还记得那个时代,几乎不需要面具的时代,崇尚强大的虫子们毫不吝啬展现自己骄傲的面庞,只有弱者才需要面具掩盖眼中的恐惧。” “当然也有一些为了仪式而佩戴面具的虫子,它们的力量更盛,却不知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面具制作师被夹在中间,是特殊的,没有虫子会对面具制作师出手,因为它们知道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会对面具如此痴迷的制作师。”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后的面具已然堆积成山,却见不到前来乞求它们的虫子。” “我并不灰心,我会继续等,我知道总有虫子需要它们。” “于是我便等到了国王,他跟我说,这片土地上的虫子们都在发出对面具的乞求。” 说到这里,它手中的雕刀挥舞地更加迅速了些。 “我不知道那些面具会为虫子们掩盖什么,我也不会去询问,因为那是面具的使命,不是我的使命。” “我会应承所有对脸孔的乞求,这才是我的使命,而终有一天,这也将会是我的墓志铭。” “我已经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感谢你的聆听,如果你或是他人的面具有一天出现了破损,别吝啬想起并说出那句话。” “去找面具制作师。” 第188章 面具制作师 伊达捂着头上鼓起的大包,仔细地盯着墨容的双臂,想抬起手试着碰碰看,但回想起之前深渊暴乱时受到影响的主城居民,还是悻悻地收回了手。 “这这怎么可能呢” 伊达的大脑已经转冒烟了,眼睛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嘶~,先不说那玩意有多要命,我看你的身体就像是滩水一样,你怎么能” “不像个生物是。” 墨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实,像团史莱姆似的,怪不得伊达会有这样的疑问。 “还记得我为什么会被抓到宫殿里去么?” “你杀了灵魂大师,对?” “没错,那家伙抓了我的朋友,还拿无数的主城居民做实验,即便没有死亡,那些居民也变成了没有思想的烂泥。” 伊达沉默了许久,对于墨容的话他从来不加怀疑,也从没想过那位在泪城拥有极高地位的灵魂大师,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勾当。 “但那跟你”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灵魂大师么?” “那我哪知道,估计就跟他的名号一样,很会做灵魂实验?” 伊达有些不知墨容所以,但墨容直勾勾望向他的眼神,代表着肯定。 “没错,我就是被他制作出来的,那家伙的灵魂实验,赋予了我生命。” 墨容长舒一口气,但伊达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你是说,你是被灵魂大师创造出来的?!” “嗯,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挺感谢他的,但也仅限于此了,那家伙的心可比我身上的玩意还黑。”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一名守卫走到了伊达的身旁,瞥了墨容一眼便又转过了头去。 “队长,都搞定了。” “行,你们回电车上等会,我待会就过去。” 守卫走后,伊达知道自己与墨容重逢叙旧的时间该结束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 “十字路,我得去那取点东西。” “最近外面都不怎么太平,保不齐有些漏网之鱼,你自己注意些” 说到这里伊达笑了笑,拍了拍墨容的肩膀。 “算了,当我没说,那些玩意估计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聚,保重。” “嗯。” 隆隆声再度于深邃巢穴中响起,暖黄色的微光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能告诉我么,明明国王绝不可能在圣巢之中放你自由。” 奇特轻快的声音自墨容的背后传来,准确来说,是从他前不久离开的洞穴内传来。 面对这位在游戏内几乎没什么交互的角色, 墨容倒是生起了些另类的兴趣。 面具制作师仍旧持着雕刀在工作台上刻画着,双手飞舞的极快,一幅幅面具的成形随手拈来,并没有因为分神造成丁点影响。 “为什么问我这个?” “枯燥的生活总得听些故事来增添乐趣不是么,虽然我并不觉得生活枯燥,我喜欢对需要面具的虫子伸出援手。” 雕刀在石料上摩擦的声音并不刺耳,反而形成了独属于面具制作师的美妙旋律。 “我不能平白告诉你。” “我以为你会因为面具不吝回答,说,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好奇。” 墨容的条件很简单,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面具问道: “我想把这玩意取下来,你有办法么?” 这话刚出口,面具制作师手中的雕刀便是一顿,盯着面具的头颅也缓缓抬起了半分。 “你不需要面具?” “我需要面具,但不能被面具掣肘。” 面具制作师的眼中有些疑惑。 “既然你不想戴,取下来不就好了?” “你还用你说,我要是能取下来我就” 说着墨容便将手搭上了面具,猛地一用力就扯了下来。 “嗯?!” 看着躺在自己手上的面具,墨容当即就懵了,他记得当初在深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摘下这个面具来着。 “从来都是你们需要面具,而不是面具需要你们,它又怎么会摘不下来呢?” 面具制作师轻笑了一声,眼中多了些恍然大悟。 “这就是我喜欢面具的原因,一旦它被摘下,我总能看清楚某些东西。” “原来你不是它们,戴上面具之后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雕刀再次游走于面具之上,墨容看着台上还未完全成形的面具,沉默了片刻。 “多谢您的面具,我叫墨容,敢问阁下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记得了,比起那个,我还是更愿意被叫做面具制作师,那是我的荣誉。” “这片大地上就只有你一个面具制作师吗?” 面具制作师没有回答,墨容以为它已经不愿被自己打扰,轻叹一口气便转身离去。 “除了国王,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听到感谢的话了。” “也许是因为对于面具的痴迷与使命,当有他人需要面具时总会说‘去找面具制作师’,而我也从来不会拒绝。” 墨容顿了顿,回头看向仍在雕刻面具的制作师,与它说出的话不同,它的眼中并没有不满的情绪,反而是深邃到极致的回忆。 “我还记得那个时代,几乎不需要面具的时代,崇尚强大的虫子们毫不吝啬展现自己骄傲的面庞,只有弱者才需要面具掩盖眼中的恐惧。” “当然也有一些为了仪式而佩戴面具的虫子,它们的力量更盛,却不知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面具制作师被夹在中间,是特殊的,没有虫子会对面具制作师出手,因为它们知道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会对面具如此痴迷的制作师。”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后的面具已然堆积成山,却见不到前来乞求它们的虫子。” “我并不灰心,我会继续等,我知道总有虫子需要它们。” “于是我便等到了国王,他跟我说,这片土地上的虫子们都在发出对面具的乞求。” 说到这里,它手中的雕刀挥舞地更加迅速了些。 “我不知道那些面具会为虫子们掩盖什么,我也不会去询问,因为那是面具的使命,不是我的使命。” “我会应承所有对脸孔的乞求,这才是我的使命,而终有一天,这也将会是我的墓志铭。” “我已经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感谢你的聆听,如果你或是他人的面具有一天出现了破损,别吝啬想起并说出那句话。” “去找面具制作师。” 第189章 卡莉娜 因为瘟疫侵染所导致的混乱几乎所有密集区域都没躲过去,但有两个地方例外,水晶山峰与灵魂沼地。 前者按理来说多少会受到些影响,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受到感染的居民一旦踏足水晶山峰所在区域,眼中的橙芒就多了丝清明,遗憾的是这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只是让它们调转了个方向罢了,但这却帮助水晶山峰里的矿工躲过一劫。 而后者没被影响的原因自然不用多作解释,但这并不代表瘟疫的弥漫没给它们带来一点变化。 卡莉娜发觉最近自己翅膀上的纹路愈加清晰了,她的力量,也莫名其妙地变强了。 在外人的眼中,飞蛾部族是神秘的,它们被国王钦点看守这片埋葬着无数亡魂的地方,拥有着可以影响他人心智的力量。 在外人眼中,似乎每一位飞蛾部族的族人都多少显得不凡。 但就像泪城的平民与贵族一般,飞蛾部族也有阶级分明,它们不依靠财力区分,标准十分简单。 谁体内的梦境力量更加纯粹,更加‘原始’,谁就能高出他人一头。 除开那位部族内最强大神秘的战士,历来也就只有先知能够稳居高位,其他族人不能望其项背,少有可以与之比肩。 虽然卡莉娜也是蛾族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但她从未认为自己是普通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她的力量并比不上先知,却在其他族人中算的上是鹤立鸡群。 而最让她骄傲的,是她翅膀上生来就有的纹路,这是其他族人,甚至先知都未曾拥有的。 “我曾在梦境深处窥探过王的身影,你翅膀上的纹路,跟王身后的光环很像。” 这是上一任先知跟卡莉娜说过的话,她对此坚信不疑,觉得自己生来一定背负着某种使命,要不然这个纹路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翅膀上? 而就在最近,卡莉娜这个念头似乎得到了某种印证。 对于纹路与力量的变化,虽然她对此非常高兴,可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最近总感觉昏昏沉沉的,手脚不听使唤,一开始一天内只会出现一两次,而且时间短暂,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但现在一天内几乎有半天都是那种状态,这让卡莉娜有些不安,又有些兴奋。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那是因为力量变得更加‘原始纯粹’了。 “先知,你能看出来些什么吗?” 卡莉娜坐在软垫前,精神状态算不上好,身躯一晃一晃的,两眼看去能清楚地感觉到其中的疲惫与强打精神。 “卡莉娜,你真的不用休息休息?还有你身后的翅膀” 先知皱着眉头,由于卡莉娜之前几乎没来找过她,所以一见面先知还是首先关心了她的身体状况。 “休息?我现在可精神了!” 卡莉娜为了表明她没说谎,还特意瞪大了眼睛,只不过维持的时间还不到五个呼吸就又耷拉了下来。 与她的眼睛反常的则是卡莉娜身后的翅膀,要知道在这种放松的状态下,蛾族的翅膀通常都是收敛的,可她的翅膀却是一直展开着。 “好先知,你说的也许是正确的,我可能真的得睡” 话还没说完,卡莉娜便一头栽倒在了软垫上,可诡异的是,她的翅膀仍旧没有收起来。 先知皱了皱眉,起身走到了卡莉娜的身边,想要手动将她的翅膀给折回去,可还没等她伸出手,心底便没来由得生起了一阵寒意,随后她的双腿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 那是来自血脉里的敬畏,让她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先知的身子此时开始颤抖,渐渐地,额头也碰到了地面。 与她相反,‘卡莉娜’在此时却坐直了身体,眼中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橙芒。 “卑贱的侵略者,居然让他人染指这片土地,罪不可恕!” 一股看不见却又强大无比的波动以卡莉娜为中心向四周冲刷而来,将先知掀翻在地。 辐光现在恼怒无比,本属于她的子民被白王趁她沉睡时夺了去,现在又有外来者想在梦境世界跟她分一杯羹,这明摆着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本想着在这副躯体内休养生息,待到瘟疫将整个圣巢折磨地疲惫不堪时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可最近那不断蔓延的猩红气息,就连这短暂的闲暇时光都不肯放过。 一想到夺去自己子民的白王,是个对他人进犯之举无动于衷的懦弱之辈,她心头的怒火就燃地更旺了。 欺神太甚! 被摔地浑身剧痛的先知艰难地撑起身子,仰着头看向漂浮在空中不断拍打着翅膀的‘卡莉娜’,一呼一吸之间都有着无比纯粹的梦境能量波动向四周,霎时间心中惊骇无比。 “王” 先知强压下血液里流淌的畏惧,向‘卡莉娜’张开了口,但就在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先知,您没事,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族人关切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很显然被刚才那阵不小的动静惊扰到了。 先知回头看向门口,皱了皱眉头,在‘卡莉娜’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绝不敢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外边的族人。 “王,您” 当先知再次回过头去,声音戛然而止,她赶忙环顾四周,可这屋内哪还有半点‘卡莉娜’的踪影,留下的只有愈加稀薄的梦境气息。 德特茅斯,剧团主帐一角。 格林正倒悬于空中,周身若有若无地出现一个个猩红色的华美圆环。 “火焰收集地如何了?” 身着红袍的格林正站在梦魇之心的下方,仰头直视着,聆听着,有力地跳动声从其内部传来,好似在孕育着什么,看似不久就要出世。 “团长大人,焰势太小,达不到收集标准。” 对于亲族梦魇带来的消息,格林并不意外,相较于亲族新手与大师,梦魇要收集的火焰会更加精纯且炽烈,若是真的有所收获那才让他意外。 因为那意味着白王根本不可能与自己达成交易。 “你们呢?” “团长大人,我们已经将从火炬中收集到的火焰注入心脏了。” 格林点了点头,眼中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意,看心脏跳动的频率他就知道,亲族大师与新手也没能带回多少火焰。 罢了,这件事情急不得,待到那位被解决之后,相信局面会开朗许多。 “去,去继续驻守火炬。” “是!” 第189章 卡莉娜 因为瘟疫侵染所导致的混乱几乎所有密集区域都没躲过去,但有两个地方例外,水晶山峰与灵魂沼地。 前者按理来说多少会受到些影响,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受到感染的居民一旦踏足水晶山峰所在区域,眼中的橙芒就多了丝清明,遗憾的是这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只是让它们调转了个方向罢了,但这却帮助水晶山峰里的矿工躲过一劫。 而后者没被影响的原因自然不用多作解释,但这并不代表瘟疫的弥漫没给它们带来一点变化。 卡莉娜发觉最近自己翅膀上的纹路愈加清晰了,她的力量,也莫名其妙地变强了。 在外人的眼中,飞蛾部族是神秘的,它们被国王钦点看守这片埋葬着无数亡魂的地方,拥有着可以影响他人心智的力量。 在外人眼中,似乎每一位飞蛾部族的族人都多少显得不凡。 但就像泪城的平民与贵族一般,飞蛾部族也有阶级分明,它们不依靠财力区分,标准十分简单。 谁体内的梦境力量更加纯粹,更加‘原始’,谁就能高出他人一头。 除开那位部族内最强大神秘的战士,历来也就只有先知能够稳居高位,其他族人不能望其项背,少有可以与之比肩。 虽然卡莉娜也是蛾族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但她从未认为自己是普通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她的力量并比不上先知,却在其他族人中算的上是鹤立鸡群。 而最让她骄傲的,是她翅膀上生来就有的纹路,这是其他族人,甚至先知都未曾拥有的。 “我曾在梦境深处窥探过王的身影,你翅膀上的纹路,跟王身后的光环很像。” 这是上一任先知跟卡莉娜说过的话,她对此坚信不疑,觉得自己生来一定背负着某种使命,要不然这个纹路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翅膀上? 而就在最近,卡莉娜这个念头似乎得到了某种印证。 对于纹路与力量的变化,虽然她对此非常高兴,可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最近总感觉昏昏沉沉的,手脚不听使唤,一开始一天内只会出现一两次,而且时间短暂,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但现在一天内几乎有半天都是那种状态,这让卡莉娜有些不安,又有些兴奋。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那是因为力量变得更加‘原始纯粹’了。 “先知,你能看出来些什么吗?” 卡莉娜坐在软垫前,精神状态算不上好,身躯一晃一晃的,两眼看去能清楚地感觉到其中的疲惫与强打精神。 “卡莉娜,你真的不用休息休息?还有你身后的翅膀” 先知皱着眉头,由于卡莉娜之前几乎没来找过她,所以一见面先知还是首先关心了她的身体状况。 “休息?我现在可精神了!” 卡莉娜为了表明她没说谎,还特意瞪大了眼睛,只不过维持的时间还不到五个呼吸就又耷拉了下来。 与她的眼睛反常的则是卡莉娜身后的翅膀,要知道在这种放松的状态下,蛾族的翅膀通常都是收敛的,可她的翅膀却是一直展开着。 “好先知,你说的也许是正确的,我可能真的得睡” 话还没说完,卡莉娜便一头栽倒在了软垫上,可诡异的是,她的翅膀仍旧没有收起来。 先知皱了皱眉,起身走到了卡莉娜的身边,想要手动将她的翅膀给折回去,可还没等她伸出手,心底便没来由得生起了一阵寒意,随后她的双腿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 那是来自血脉里的敬畏,让她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先知的身子此时开始颤抖,渐渐地,额头也碰到了地面。 与她相反,‘卡莉娜’在此时却坐直了身体,眼中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橙芒。 “卑贱的侵略者,居然让他人染指这片土地,罪不可恕!” 一股看不见却又强大无比的波动以卡莉娜为中心向四周冲刷而来,将先知掀翻在地。 辐光现在恼怒无比,本属于她的子民被白王趁她沉睡时夺了去,现在又有外来者想在梦境世界跟她分一杯羹,这明摆着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本想着在这副躯体内休养生息,待到瘟疫将整个圣巢折磨地疲惫不堪时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可最近那不断蔓延的猩红气息,就连这短暂的闲暇时光都不肯放过。 一想到夺去自己子民的白王,是个对他人进犯之举无动于衷的懦弱之辈,她心头的怒火就燃地更旺了。 欺神太甚! 被摔地浑身剧痛的先知艰难地撑起身子,仰着头看向漂浮在空中不断拍打着翅膀的‘卡莉娜’,一呼一吸之间都有着无比纯粹的梦境能量波动向四周,霎时间心中惊骇无比。 “王” 先知强压下血液里流淌的畏惧,向‘卡莉娜’张开了口,但就在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先知,您没事,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族人关切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很显然被刚才那阵不小的动静惊扰到了。 先知回头看向门口,皱了皱眉头,在‘卡莉娜’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绝不敢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外边的族人。 “王,您” 当先知再次回过头去,声音戛然而止,她赶忙环顾四周,可这屋内哪还有半点‘卡莉娜’的踪影,留下的只有愈加稀薄的梦境气息。 德特茅斯,剧团主帐一角。 格林正倒悬于空中,周身若有若无地出现一个个猩红色的华美圆环。 “火焰收集地如何了?” 身着红袍的格林正站在梦魇之心的下方,仰头直视着,聆听着,有力地跳动声从其内部传来,好似在孕育着什么,看似不久就要出世。 “团长大人,焰势太小,达不到收集标准。” 对于亲族梦魇带来的消息,格林并不意外,相较于亲族新手与大师,梦魇要收集的火焰会更加精纯且炽烈,若是真的有所收获那才让他意外。 因为那意味着白王根本不可能与自己达成交易。 “你们呢?” “团长大人,我们已经将从火炬中收集到的火焰注入心脏了。” 格林点了点头,眼中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意,看心脏跳动的频率他就知道,亲族大师与新手也没能带回多少火焰。 罢了,这件事情急不得,待到那位被解决之后,相信局面会开朗许多。 “去,去继续驻守火炬。” “是!” 第190章 偶遇 从面具制作师那离开之后,墨容一路向上,周遭贫瘠的土壤渐渐被花草所覆盖,萦绕在深邃巢穴中的沉闷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是谁?!” 丛林深处传来的喊声吓得墨容虎躯一震,赶忙偏头看去是谁打扰了他观景的兴致。 深蓝色盔甲渐渐于丛中显露出来,大致看去,十余哨兵不止,领头的还是名守卫。 墨容也没想着与他们交恶,奈何上去的路就这一条,不得不上前交涉。“守卫大人,借条路过过可否?” 那领头的守卫也不是个恃强凌弱的性子,墨容又是好声好气地请求,没有半点僭越之举,当下也就放松了些。 “你难道不知这里是王后外驻之地,禁止外人踏足?” “外驻?” 墨容想了想,虽不清楚这守卫口中的‘外驻’是什么意思,但估计跟这叫‘王后花园’的地界有关。 “守卫大人,只是草民身上没有电车通行证,返回深巢又太过凶险,实在无奈,若是大人不放心大可派人盯着我便是。” 守卫听罢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他不傻,墨容既然能从这里上来,又不乘电车,定是从深巢而来。 “王后外驻重地,我不能放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者进去,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真不让进?” 守卫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墨容见状思索了片刻,向着守卫贴了过去。 “哎,你干” 刚想出手制止墨容的行动,守卫的手中忽地就多出了几个硬邦邦的东西,定睛一看,竟全是金吉欧。 墨容给完之后立马拉开了距离,不让其他哨兵看出端倪,守卫轻咳了两声,默默地将吉欧收了起来。 谁会嫌钱多呢? “你真只是个过路的?” 墨容猛猛点头,守卫上下再扫视了他一眼,向着身后挥了挥手,哨兵们看到守卫的手势后又渐渐隐入了丛林之中。 “走,放你一个进去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得在一旁看着才行,你没意见。” 守卫斜了墨容一眼,很明显不是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墨容也识趣,反正过个路而已,说不定还能让这守卫当个向导啥的。 “当然,守卫大人真是尽职尽责,就是此处路途不熟,还得劳烦大人带带路。” 手里的吉欧还没捂热,守卫自然也不会推脱这件小事。 “你要去哪里?” “十字路,守卫大人知道路线吗?” “少废话,跟我走,能让你待在这就不错了。” 守卫转身便率先向着一旁林间的小路走去,墨容赶忙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没法直通十字路,我最多就送你去真菌荒地那边,剩下的路你自己看着办。” 墨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守卫后面,看着王后花园的风景。 深入之后,墨容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很仔细地观察过每一处丛林,但都没发现哨兵的踪影,按理来说这腹地的守备应该更加严密才是。 又走了一会,先前淡漠的守卫这会却开始注意起了四周,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墨容有些不解,但刚想开口询问就被守卫捂住了嘴。 “王后时常在这附近散步,不要出声打扰。” 见墨容点头示意后,守卫才敢放开手。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路上守卫都在暗暗祈祷今天王后不会出门,但还没走出几步,阴差阳错下两拨人还是碰到了一起。 “参见王后!” 在苍绿的这些日子里,有宜人风景与可爱的马尔穆相伴,白色夫人心中的郁结之气本已消散了许多,但白王的到来又让她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格林派遣出的那些驻守火炬的亲族们逃不过她的感知,那猩红色的火焰居然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扎根在了圣巢上下,其中的力量更是让她心颤。 若不是白王亲口与她说过,这会自己绝对不会在苍绿坐视不管。 马尔穆本窝在白色夫人的掌心,被其轻缓地抚摸着,舒服地眯上了眼睛,但墨容与守卫的到来却令它瞬间直起了身子,好似并不欢迎这两位不速之客。 “我不是说过这里并不需要你们么?” “王上之命不敢违背,还请王后恕罪!” 白色夫人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守卫也是身不由己,自己再去为难他也没什么意义。 “起来。” 话音落下,守卫干净利落地起了身,但墨容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压着他不让他起身。 “这位小友是从深巢来的想去往十字路,若是王后不允属下这就” 守卫赶忙解释,但在看到德莱娅闪着寒光的眼神时立马噤了声。 “你回去。” “是!” 饶是守卫再不会看眼色,也能明白墨容定不是寻常人,否则绝不会被德莱娅注意到,应声后便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德莱娅,放开。” 德莱娅紧皱着眉头,精神紧绷到了极致,白色夫人下令后的第一时间仍旧将骨钉架在墨容的脖颈上,直到根须搭上了她的手臂,骨钉才缓缓收了回去。 墨容身上散发的气息,德莱娅这辈子也忘不掉,更何况她上一次见到散发着这种气息的生物不对,她甚至不愿将其称之为‘生物’,那浑身由黑色物质组成的,让五骑士都显得乏力的怪物,她一直以为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现在有了。 白色夫人对德莱娅的反应并不奇怪,黑沃姆的事迹她也知道,想必也是给德莱娅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王后,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还请您退后些,他由我来交涉。” 德莱娅这小心翼翼的反应,白色夫人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捂嘴轻笑,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 “放心,地方不同的。” 德莱娅知道白色夫人的意思是这里不是深渊,但白色夫人却没见过黑沃姆的恐怖之处,见她伸出根须扶起墨容时,德莱娅握着骨钉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啊!” 听白色夫人的惊呼声,德莱娅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有了动作,一只手将白色夫人拉开,一只手将骨钉挥了下去。 “德莱娅住手!” 尽管白色夫人出声已经很快了,但德莱娅向来以速度着称,待到白色夫人说完,骨钉早已划过了墨容的脖颈。 面具砸在青草地上的声音,略显得有些沉闷。 第190章 偶遇 从面具制作师那离开之后,墨容一路向上,周遭贫瘠的土壤渐渐被花草所覆盖,萦绕在深邃巢穴中的沉闷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是谁?!” 丛林深处传来的喊声吓得墨容虎躯一震,赶忙偏头看去是谁打扰了他观景的兴致。 深蓝色盔甲渐渐于丛中显露出来,大致看去,十余哨兵不止,领头的还是名守卫。 墨容也没想着与他们交恶,奈何上去的路就这一条,不得不上前交涉。“守卫大人,借条路过过可否?” 那领头的守卫也不是个恃强凌弱的性子,墨容又是好声好气地请求,没有半点僭越之举,当下也就放松了些。 “你难道不知这里是王后外驻之地,禁止外人踏足?” “外驻?” 墨容想了想,虽不清楚这守卫口中的‘外驻’是什么意思,但估计跟这叫‘王后花园’的地界有关。 “守卫大人,只是草民身上没有电车通行证,返回深巢又太过凶险,实在无奈,若是大人不放心大可派人盯着我便是。” 守卫听罢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他不傻,墨容既然能从这里上来,又不乘电车,定是从深巢而来。 “王后外驻重地,我不能放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者进去,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真不让进?” 守卫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墨容见状思索了片刻,向着守卫贴了过去。 “哎,你干” 刚想出手制止墨容的行动,守卫的手中忽地就多出了几个硬邦邦的东西,定睛一看,竟全是金吉欧。 墨容给完之后立马拉开了距离,不让其他哨兵看出端倪,守卫轻咳了两声,默默地将吉欧收了起来。 谁会嫌钱多呢? “你真只是个过路的?” 墨容猛猛点头,守卫上下再扫视了他一眼,向着身后挥了挥手,哨兵们看到守卫的手势后又渐渐隐入了丛林之中。 “走,放你一个进去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得在一旁看着才行,你没意见。” 守卫斜了墨容一眼,很明显不是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墨容也识趣,反正过个路而已,说不定还能让这守卫当个向导啥的。 “当然,守卫大人真是尽职尽责,就是此处路途不熟,还得劳烦大人带带路。” 手里的吉欧还没捂热,守卫自然也不会推脱这件小事。 “你要去哪里?” “十字路,守卫大人知道路线吗?” “少废话,跟我走,能让你待在这就不错了。” 守卫转身便率先向着一旁林间的小路走去,墨容赶忙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没法直通十字路,我最多就送你去真菌荒地那边,剩下的路你自己看着办。” 墨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守卫后面,看着王后花园的风景。 深入之后,墨容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很仔细地观察过每一处丛林,但都没发现哨兵的踪影,按理来说这腹地的守备应该更加严密才是。 又走了一会,先前淡漠的守卫这会却开始注意起了四周,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墨容有些不解,但刚想开口询问就被守卫捂住了嘴。 “王后时常在这附近散步,不要出声打扰。” 见墨容点头示意后,守卫才敢放开手。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路上守卫都在暗暗祈祷今天王后不会出门,但还没走出几步,阴差阳错下两拨人还是碰到了一起。 “参见王后!” 在苍绿的这些日子里,有宜人风景与可爱的马尔穆相伴,白色夫人心中的郁结之气本已消散了许多,但白王的到来又让她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格林派遣出的那些驻守火炬的亲族们逃不过她的感知,那猩红色的火焰居然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扎根在了圣巢上下,其中的力量更是让她心颤。 若不是白王亲口与她说过,这会自己绝对不会在苍绿坐视不管。 马尔穆本窝在白色夫人的掌心,被其轻缓地抚摸着,舒服地眯上了眼睛,但墨容与守卫的到来却令它瞬间直起了身子,好似并不欢迎这两位不速之客。 “我不是说过这里并不需要你们么?” “王上之命不敢违背,还请王后恕罪!” 白色夫人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守卫也是身不由己,自己再去为难他也没什么意义。 “起来。” 话音落下,守卫干净利落地起了身,但墨容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压着他不让他起身。 “这位小友是从深巢来的想去往十字路,若是王后不允属下这就” 守卫赶忙解释,但在看到德莱娅闪着寒光的眼神时立马噤了声。 “你回去。” “是!” 饶是守卫再不会看眼色,也能明白墨容定不是寻常人,否则绝不会被德莱娅注意到,应声后便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德莱娅,放开。” 德莱娅紧皱着眉头,精神紧绷到了极致,白色夫人下令后的第一时间仍旧将骨钉架在墨容的脖颈上,直到根须搭上了她的手臂,骨钉才缓缓收了回去。 墨容身上散发的气息,德莱娅这辈子也忘不掉,更何况她上一次见到散发着这种气息的生物不对,她甚至不愿将其称之为‘生物’,那浑身由黑色物质组成的,让五骑士都显得乏力的怪物,她一直以为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现在有了。 白色夫人对德莱娅的反应并不奇怪,黑沃姆的事迹她也知道,想必也是给德莱娅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王后,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还请您退后些,他由我来交涉。” 德莱娅这小心翼翼的反应,白色夫人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捂嘴轻笑,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 “放心,地方不同的。” 德莱娅知道白色夫人的意思是这里不是深渊,但白色夫人却没见过黑沃姆的恐怖之处,见她伸出根须扶起墨容时,德莱娅握着骨钉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啊!” 听白色夫人的惊呼声,德莱娅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有了动作,一只手将白色夫人拉开,一只手将骨钉挥了下去。 “德莱娅住手!” 尽管白色夫人出声已经很快了,但德莱娅向来以速度着称,待到白色夫人说完,骨钉早已划过了墨容的脖颈。 面具砸在青草地上的声音,略显得有些沉闷。 第191章 光芒下的战士 德莱娅看着掉落在地的面具,手中的骨钉萦绕着快要散去的黑色粒子,她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不过让她更为难以置信的,是站在白色夫人身后长舒一口气的墨容。 “不对,我的骨钉明明已经碰到你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德莱娅的疑问同样也勾起了白色夫人的好奇心,她回身紧紧地盯着失了面具的墨容,眼底还藏着难以抹去的愧疚。 “骑士大人,正常来说您不是应该先给我道个歉吗?” 墨容心里暗骂一声,要不是刚才自己反应快加上有暗影披风的缘故,现在还真可能身首异处了。 身为骑士,言行举止定然得体,但在德莱娅看来,墨容这个极有可能来自深渊的‘异种’,却没有让她道歉的资格。 骨钉的顶尖在墨容的眼前闪着寒光,德莱娅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想看透墨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只不过这会白色夫人的动作倒是很迅速,生怕还会再发生刚才的事情,根须立马就搭上了德莱娅的手臂,将骨钉给按了下去。 “王后,您” “我听刚才的守卫说,你是从深巢里过来的?” 或是想尽量展现自己和蔼的那一面,白色夫人的笑容在此刻有些僵硬,全然不如平时那般让他人如沐春风。 “是的,草民从深巢而来,正想去往十字路那边。” 墨容说的话白色夫人根本就没听进去,全然想着自己脑中的疑问,待到话音落下她又赶忙开口。 “你是深巢的居民对吗?” “不是。” “那你就是从王宫那边过来的了?” 白色夫人眼中的迫切与这几句话中的反常,让墨容渐渐捕捉到了其中的意味。 如若他猜的不错,白色夫人定是将自己错认成了深渊下的那些同胞,几番试探也不过想证明她心中的猜测。 面对白色夫人的疑问,墨容其实是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可一想到白王已然知晓自己是虚空生物,那就肯定瞒不过白色夫人,干脆就实话实说。 也许是因为名为悔恨的种子已然在白色夫人的心底萌芽,此时她对于探知墨容的身份是无比的迫切。 她希望听到那个答案。 就在墨容思考那短暂的时间里,白色夫人的根须就已然因为急切而攀上了他的双臂。 “回禀王后,草民是自泪水之城而来,到深巢只是因为某些事情的缘故。” 话音落下,墨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攀在自己手臂上的根须又缩紧了几分,那力道好像想将他的手臂攥碎一般,但不过几个呼吸就陡然松了开来,无力地坠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白色夫人那闪烁着渴望光芒的眼瞳也彻底暗淡了下来。 不是因为墨容的回答而失望,当根须攀上了他的手臂时,白色夫人就已经知晓了答案。 每一个容器都蕴含着她与白王的力量,不论容器作出怎样的改变,那些力量都会成为跟随其一生的标志,很遗憾,她在墨容的身上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力量。 甚至连白王的力量都没有。 由于德莱娅此时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白色夫人身上,也就自然没能发觉她情绪的变化,只是搭在她骨钉上的根须坠了下来,让她误解了白色夫人的意思。 眼见德莱娅的骨钉又横在了自己眼前,墨容暗叹一声,走到前边捡起了自己的面具戴在头上。 看来要是真不解释清楚,自己这会肯定是过不去了。 “骑士大人,您还记得之前由您主持的守卫选拔大赛么?” 德莱娅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墨容提起这回事是什么意思。 “我是选拔赛第二名不对,第一名的队长啊。” 墨容的这番话倒是挑起了德莱娅的回忆,但也让她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了些。 “你觉得你胡诌两句就能让我打消对你的怀疑么?” 得,换了个面具认不清了。 “那您还记得选拔赛的最后一场战斗吗?我就是那个啧,解释不清,我演示给你看看。” 灵魂渐渐于墨容的口中凝聚,那股力量让德莱娅都感到心悸,下一瞬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一抹黑白夹杂的雾气就喷涌在了墨容的上空。 动静很大,将白色夫人从失神中唤了回来,也让德莱娅彻底丧失了对墨容的耐心。 其实墨容举证的思路是没错的,按理来说展示一下嚎叫幽灵,德莱娅应该就能知道他就是那支队伍的队长,毕竟这法术不止她一人见证过。 但很可惜,一时的大意让墨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就是他的嚎叫幽灵,早已升级为深渊尖啸。 饱含着深渊气息的法术一经出口,德莱娅便仿佛又看到了黑沃姆的影子,再也没法克制对墨容的杀意,提着骨钉就向着他冲来。 “深渊的孽障,受死!” 为了寻找王的身影,马科斯找遍了圣巢的上上下下,除开宫殿与深渊,他自认自己的足迹已然遍布整个圣巢,而且还远不止一轮。 失望,每一轮的结果都是失望。 可就像是命运弄人一般,在他每次想要暂时打消寻找的念头时,总有些蛛丝马迹在告诉他,你不该停下。 像是好些日子前,突然于灵魂沼池出现的气息,他不会认错,那就是王,于是他遍布于圣巢的足迹,又多了几轮。 又像是前阵子突然于泪水之城突然出现的气息,那更让他兴奋不已,因为比之灵魂沼地,那气息还要浓郁许多,但这段时间寻找的结果,仍旧是照例的失望。 他感觉有些累了。 马科斯静静地靠在矗立于水晶山峰山巅的辐光雕像旁,俯瞰着整个圣巢,眼神有些恍惚。 难道,王真的消失了吗? 尽管真的不想去承认,但他努力的一切都好像在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山巅的风很大,吹的马科斯的蛾翼猎猎作响,他希望这阵风再大些,再狂些,好吹走他此刻的落寞与怀疑。 噌! 只听得一声炸响,便将马科斯从失神中拉了回来,闪耀着橙芒的梦境圆环于他的上空浮现,动静之大让他不得不抬头看去。 ‘卡莉娜’拍动着翅膀,腾飞于雕像之前,低头看了眼身下的圣巢,目光深邃。 马科斯一眼便能看出那是部族里的族人,但他此刻却恼怒无比,就连他都不敢腾飞于王的雕像前,因为那是不敬,是亵渎! 一枚闪烁着橙芒的骨钉突然出现在了‘卡莉娜 ’的身旁,眨眼间便向其刺去。 但就在下一刻,马科斯浑身一震,只见那骨钉所携的力量好似百川归海,消失在了‘卡莉娜’扇动的蛾翼旁,他仰着头颅,满眼的不可置信。 ‘卡莉娜’转过身子,与马科斯对上了双眼,精纯的橙芒乍现于她的四周。 那橙芒缓缓凝聚为了一尊头顶王冠的庞大身影,若是有旁人在场,不难发现那橙芒的轮廓竟与雕像别无二致。 “诞生于光芒下的战士,为光芒而征战!” 马科斯的身子颤抖着矮下了几分,他那许久未曾曲折的双膝,也在此时碰到了地面。 “遵命!我的王!” 第191章 光芒下的战士 德莱娅看着掉落在地的面具,手中的骨钉萦绕着快要散去的黑色粒子,她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不过让她更为难以置信的,是站在白色夫人身后长舒一口气的墨容。 “不对,我的骨钉明明已经碰到你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德莱娅的疑问同样也勾起了白色夫人的好奇心,她回身紧紧地盯着失了面具的墨容,眼底还藏着难以抹去的愧疚。 “骑士大人,正常来说您不是应该先给我道个歉吗?” 墨容心里暗骂一声,要不是刚才自己反应快加上有暗影披风的缘故,现在还真可能身首异处了。 身为骑士,言行举止定然得体,但在德莱娅看来,墨容这个极有可能来自深渊的‘异种’,却没有让她道歉的资格。 骨钉的顶尖在墨容的眼前闪着寒光,德莱娅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想看透墨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只不过这会白色夫人的动作倒是很迅速,生怕还会再发生刚才的事情,根须立马就搭上了德莱娅的手臂,将骨钉给按了下去。 “王后,您” “我听刚才的守卫说,你是从深巢里过来的?” 或是想尽量展现自己和蔼的那一面,白色夫人的笑容在此刻有些僵硬,全然不如平时那般让他人如沐春风。 “是的,草民从深巢而来,正想去往十字路那边。” 墨容说的话白色夫人根本就没听进去,全然想着自己脑中的疑问,待到话音落下她又赶忙开口。 “你是深巢的居民对吗?” “不是。” “那你就是从王宫那边过来的了?” 白色夫人眼中的迫切与这几句话中的反常,让墨容渐渐捕捉到了其中的意味。 如若他猜的不错,白色夫人定是将自己错认成了深渊下的那些同胞,几番试探也不过想证明她心中的猜测。 面对白色夫人的疑问,墨容其实是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可一想到白王已然知晓自己是虚空生物,那就肯定瞒不过白色夫人,干脆就实话实说。 也许是因为名为悔恨的种子已然在白色夫人的心底萌芽,此时她对于探知墨容的身份是无比的迫切。 她希望听到那个答案。 就在墨容思考那短暂的时间里,白色夫人的根须就已然因为急切而攀上了他的双臂。 “回禀王后,草民是自泪水之城而来,到深巢只是因为某些事情的缘故。” 话音落下,墨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攀在自己手臂上的根须又缩紧了几分,那力道好像想将他的手臂攥碎一般,但不过几个呼吸就陡然松了开来,无力地坠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白色夫人那闪烁着渴望光芒的眼瞳也彻底暗淡了下来。 不是因为墨容的回答而失望,当根须攀上了他的手臂时,白色夫人就已经知晓了答案。 每一个容器都蕴含着她与白王的力量,不论容器作出怎样的改变,那些力量都会成为跟随其一生的标志,很遗憾,她在墨容的身上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力量。 甚至连白王的力量都没有。 由于德莱娅此时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白色夫人身上,也就自然没能发觉她情绪的变化,只是搭在她骨钉上的根须坠了下来,让她误解了白色夫人的意思。 眼见德莱娅的骨钉又横在了自己眼前,墨容暗叹一声,走到前边捡起了自己的面具戴在头上。 看来要是真不解释清楚,自己这会肯定是过不去了。 “骑士大人,您还记得之前由您主持的守卫选拔大赛么?” 德莱娅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墨容提起这回事是什么意思。 “我是选拔赛第二名不对,第一名的队长啊。” 墨容的这番话倒是挑起了德莱娅的回忆,但也让她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了些。 “你觉得你胡诌两句就能让我打消对你的怀疑么?” 得,换了个面具认不清了。 “那您还记得选拔赛的最后一场战斗吗?我就是那个啧,解释不清,我演示给你看看。” 灵魂渐渐于墨容的口中凝聚,那股力量让德莱娅都感到心悸,下一瞬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一抹黑白夹杂的雾气就喷涌在了墨容的上空。 动静很大,将白色夫人从失神中唤了回来,也让德莱娅彻底丧失了对墨容的耐心。 其实墨容举证的思路是没错的,按理来说展示一下嚎叫幽灵,德莱娅应该就能知道他就是那支队伍的队长,毕竟这法术不止她一人见证过。 但很可惜,一时的大意让墨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就是他的嚎叫幽灵,早已升级为深渊尖啸。 饱含着深渊气息的法术一经出口,德莱娅便仿佛又看到了黑沃姆的影子,再也没法克制对墨容的杀意,提着骨钉就向着他冲来。 “深渊的孽障,受死!” 为了寻找王的身影,马科斯找遍了圣巢的上上下下,除开宫殿与深渊,他自认自己的足迹已然遍布整个圣巢,而且还远不止一轮。 失望,每一轮的结果都是失望。 可就像是命运弄人一般,在他每次想要暂时打消寻找的念头时,总有些蛛丝马迹在告诉他,你不该停下。 像是好些日子前,突然于灵魂沼池出现的气息,他不会认错,那就是王,于是他遍布于圣巢的足迹,又多了几轮。 又像是前阵子突然于泪水之城突然出现的气息,那更让他兴奋不已,因为比之灵魂沼地,那气息还要浓郁许多,但这段时间寻找的结果,仍旧是照例的失望。 他感觉有些累了。 马科斯静静地靠在矗立于水晶山峰山巅的辐光雕像旁,俯瞰着整个圣巢,眼神有些恍惚。 难道,王真的消失了吗? 尽管真的不想去承认,但他努力的一切都好像在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山巅的风很大,吹的马科斯的蛾翼猎猎作响,他希望这阵风再大些,再狂些,好吹走他此刻的落寞与怀疑。 噌! 只听得一声炸响,便将马科斯从失神中拉了回来,闪耀着橙芒的梦境圆环于他的上空浮现,动静之大让他不得不抬头看去。 ‘卡莉娜’拍动着翅膀,腾飞于雕像之前,低头看了眼身下的圣巢,目光深邃。 马科斯一眼便能看出那是部族里的族人,但他此刻却恼怒无比,就连他都不敢腾飞于王的雕像前,因为那是不敬,是亵渎! 一枚闪烁着橙芒的骨钉突然出现在了‘卡莉娜 ’的身旁,眨眼间便向其刺去。 但就在下一刻,马科斯浑身一震,只见那骨钉所携的力量好似百川归海,消失在了‘卡莉娜’扇动的蛾翼旁,他仰着头颅,满眼的不可置信。 ‘卡莉娜’转过身子,与马科斯对上了双眼,精纯的橙芒乍现于她的四周。 那橙芒缓缓凝聚为了一尊头顶王冠的庞大身影,若是有旁人在场,不难发现那橙芒的轮廓竟与雕像别无二致。 “诞生于光芒下的战士,为光芒而征战!” 马科斯的身子颤抖着矮下了几分,他那许久未曾曲折的双膝,也在此时碰到了地面。 “遵命!我的王!” 第192章 战与战前 德莱娅的强势让墨容这会也失了解释的兴致,三番两次地对自己出手,泥人还尚有三分火气,真当她是骑士自己就不敢反抗了不成? 钉刃间碰撞所产生的嗡鸣不断沿着钉身传至手臂,钉刃两旁,是充满着战意与杀意的双方。 突袭未曾得手,德莱娅立刻飞身后退,骨钉凌空挥舞斩出许多条肉眼难以察觉的刃风。 瞧见德莱娅在不远处好似无头苍蝇地挥舞骨钉,墨容暗道一声不好,果然不到片刻,周遭的景色在他的眼里变得些许扭曲起来。 这招式他忘不掉,当初选拔赛上加利安就是输在了这一招下,如今攻击的对象换成了自己,更是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唰——! 几道钉芒忽地落下,随后宛如柳条抽打在空气中产生的爆鸣便传入了墨容的耳中,速度之快,几乎把他眼前的现实所‘切割’,好在墨容时刻提防着,在钉芒出现映入眼帘的瞬间就发动了暗影披风,除开散落在空气中,不断向墨容冲去的点点黑色粒子,那由钉芒组成的‘囚笼’再困不住其他。 德莱娅眉头蹙地厉害,她没想到墨容的反应这么快,能轻易将她这奇招躲掉,当下想起了墨容刚才说的话。 难不成他还真是那届选拔赛的参赛选手? 冲出钉芒后,早已蓄满钉势的墨容猛地朝德莱娅所在的方向挥出骨钉,只见钉芒所过之处,花草皆被齐齐腰斩,虽没有德莱娅那招数的华丽,但钉刃与其所带起的罡风,声势却不比她小上半分。 钉芒划过‘德莱娅’的躯体,但还未来得及让墨容松口气,随后而去的罡风便随着‘德莱娅’一齐消散在了原地。 “残影?!” 墨容微微失声,向前蹬去的同时立马回身展开了闪耀龟甲,下一秒德莱娅的骨钉就已经划过了盾面。 “我倒要看看你的幸运能撑到几时!” 回想起诺爱斯的惨状,德莱娅心中最后的那点侥幸也随之烟消云散。 即便墨容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长驻在深渊的诺爱斯都变成了那副疯癫的惨状,又何谈浑身都是那些污秽的墨容? 耳旁的呼啸声愈加尖锐,墨容环顾四周,只见被强力所蹬至凹陷的土地,却不见半点德莱娅的身影,仿佛周遭被蒙上了一层浅纱匹练,神秘,且致命。 “不是,这速度,犯规了?!” 墨容是彻底傻眼了,他知道德莱娅的速度快,但没想到能快到这种程度啊! ——咻! 骨钉划开了白色匹练,墨容赶忙朝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转过盾牌,但终究还是慢上了半拍,骨钉所携的力量分毫不差地传至他的身上,仅仅这一击就将他击飞了十余步不止。 “嘶好痛” 墨容缓缓从地上撑了起来,德莱娅那一钉子抽地是结结实实,好悬没给他抽散架。 一击得手,乘胜追击,那道白色匹练舞动着便再次来到了墨容的周围,呼啸声再起,可墨容却在此时收回了闪耀龟甲。 “骑士大人,我想你应该不会有那种从地里钻出来的招式?” 钉势凝聚成形,墨容抬头笑道,白色匹练仍在周遭舞动着,没有半点回应。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喽。” 这次倒是有了回应,只不过是骨钉传来的。 叮! 德莱娅猛然坠下,直直地撞在了旋风劈砍之上,远远望去,好似圆月被白纱所笼起,倒也不失为一抹奇景,只不过就是常人无法消受罢了。 这一击将墨容击偏了几分,但也仅此而已,不到片刻那旋风便摆正了起来。 “觉得用这招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天真!” 白色匹练骤然消失,德莱娅反持着骨钉便朝着正下方的墨容直直刺去,作为战斗经验老辣的德莱娅,旋风劈砍的命门在被施展出的那一刻便暴露无遗。 与此同时,下方的墨容也停止了旋转,进而抬起了头颅,看着坠下的钉尖,丝毫不惧,眼中反而多出一抹笑意。 “喝!” 深渊尖啸喷涌而出,速度远比德莱娅的骨钉要快上许多,刹那间就将其整个包裹了起来。 黑白雾气渐渐散去,德莱娅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墨容的不远处,只不过此时她的衣物有些凌乱,稍显狼狈。 深渊尖啸的释放其实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在那雾气喷涌出的瞬间她就变换了姿势,而当两者即将相撞时她更是挥出了手中的骨钉企图将其击散。 至于结果如何,显而易见了。 墨容架起了骨钉, 神情虽没有丝毫放松,而德莱娅只在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内便调整了过来,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白色夫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交战的二人,先前的情绪波动此时已经完全平复,但眼中对于墨容的好奇却没有半点衰减。 既然不是容器,那么墨容的身体里就绝无可能有她与白王的力量中和虚空的混乱,也就是意味着他是一个真正纯粹的虚空生物。 但,这怎么可能? 虚空物质这种东西,身为参与容器制作的她不敢说知根知底,但也算的上熟悉,作为本身就没有任何生命属性的物质,即便是追朔到远古时期,她也未曾听闻会有由纯粹的虚空物质组成的生物。 渐渐地,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浮上了白色夫人的心头。 难不成,墨容是另外一位古神的手笔? 这不是无端臆想,早在听到关于黑沃姆的消息时,她就有所怀疑,既然是一位与光明之神同处一个时代的古神,那绝不可能在后者已经苏醒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像是光明之神的瘟疫那般,另外一位古神的苏醒几乎没有任何现象能佐证,但自己也不敢轻易地放过墨容这个变数。 圣巢没法同时承受两位古神带来的灾难,如今更是不能再生变数,这也是她没去阻止德莱娅的原因。 “德莱娅,停手!” 白色夫人突然出口,随后眼神慌乱地向着上方望去,而就在她开口的同时,一阵白芒忽地在白色夫人身边闪烁,五道身影渐渐显现在了王后花园之中。 来者正是白王与其他四位骑士。 德莱娅与墨容见状后纷纷停手,白王转头看向白色夫人那带着些许疑问与慌张的眼神,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没错,就是她,她出现了。” 没等白色夫人回应,白王便看向了德莱娅与墨容,前者见状立马会意,身形腾挪站到了四骑士旁,而墨容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白芒再次闪烁,只不过这次连墨容也裹了起来。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第192章 战与战前 德莱娅的强势让墨容这会也失了解释的兴致,三番两次地对自己出手,泥人还尚有三分火气,真当她是骑士自己就不敢反抗了不成? 钉刃间碰撞所产生的嗡鸣不断沿着钉身传至手臂,钉刃两旁,是充满着战意与杀意的双方。 突袭未曾得手,德莱娅立刻飞身后退,骨钉凌空挥舞斩出许多条肉眼难以察觉的刃风。 瞧见德莱娅在不远处好似无头苍蝇地挥舞骨钉,墨容暗道一声不好,果然不到片刻,周遭的景色在他的眼里变得些许扭曲起来。 这招式他忘不掉,当初选拔赛上加利安就是输在了这一招下,如今攻击的对象换成了自己,更是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唰——! 几道钉芒忽地落下,随后宛如柳条抽打在空气中产生的爆鸣便传入了墨容的耳中,速度之快,几乎把他眼前的现实所‘切割’,好在墨容时刻提防着,在钉芒出现映入眼帘的瞬间就发动了暗影披风,除开散落在空气中,不断向墨容冲去的点点黑色粒子,那由钉芒组成的‘囚笼’再困不住其他。 德莱娅眉头蹙地厉害,她没想到墨容的反应这么快,能轻易将她这奇招躲掉,当下想起了墨容刚才说的话。 难不成他还真是那届选拔赛的参赛选手? 冲出钉芒后,早已蓄满钉势的墨容猛地朝德莱娅所在的方向挥出骨钉,只见钉芒所过之处,花草皆被齐齐腰斩,虽没有德莱娅那招数的华丽,但钉刃与其所带起的罡风,声势却不比她小上半分。 钉芒划过‘德莱娅’的躯体,但还未来得及让墨容松口气,随后而去的罡风便随着‘德莱娅’一齐消散在了原地。 “残影?!” 墨容微微失声,向前蹬去的同时立马回身展开了闪耀龟甲,下一秒德莱娅的骨钉就已经划过了盾面。 “我倒要看看你的幸运能撑到几时!” 回想起诺爱斯的惨状,德莱娅心中最后的那点侥幸也随之烟消云散。 即便墨容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长驻在深渊的诺爱斯都变成了那副疯癫的惨状,又何谈浑身都是那些污秽的墨容? 耳旁的呼啸声愈加尖锐,墨容环顾四周,只见被强力所蹬至凹陷的土地,却不见半点德莱娅的身影,仿佛周遭被蒙上了一层浅纱匹练,神秘,且致命。 “不是,这速度,犯规了?!” 墨容是彻底傻眼了,他知道德莱娅的速度快,但没想到能快到这种程度啊! ——咻! 骨钉划开了白色匹练,墨容赶忙朝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转过盾牌,但终究还是慢上了半拍,骨钉所携的力量分毫不差地传至他的身上,仅仅这一击就将他击飞了十余步不止。 “嘶好痛” 墨容缓缓从地上撑了起来,德莱娅那一钉子抽地是结结实实,好悬没给他抽散架。 一击得手,乘胜追击,那道白色匹练舞动着便再次来到了墨容的周围,呼啸声再起,可墨容却在此时收回了闪耀龟甲。 “骑士大人,我想你应该不会有那种从地里钻出来的招式?” 钉势凝聚成形,墨容抬头笑道,白色匹练仍在周遭舞动着,没有半点回应。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喽。” 这次倒是有了回应,只不过是骨钉传来的。 叮! 德莱娅猛然坠下,直直地撞在了旋风劈砍之上,远远望去,好似圆月被白纱所笼起,倒也不失为一抹奇景,只不过就是常人无法消受罢了。 这一击将墨容击偏了几分,但也仅此而已,不到片刻那旋风便摆正了起来。 “觉得用这招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天真!” 白色匹练骤然消失,德莱娅反持着骨钉便朝着正下方的墨容直直刺去,作为战斗经验老辣的德莱娅,旋风劈砍的命门在被施展出的那一刻便暴露无遗。 与此同时,下方的墨容也停止了旋转,进而抬起了头颅,看着坠下的钉尖,丝毫不惧,眼中反而多出一抹笑意。 “喝!” 深渊尖啸喷涌而出,速度远比德莱娅的骨钉要快上许多,刹那间就将其整个包裹了起来。 黑白雾气渐渐散去,德莱娅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墨容的不远处,只不过此时她的衣物有些凌乱,稍显狼狈。 深渊尖啸的释放其实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在那雾气喷涌出的瞬间她就变换了姿势,而当两者即将相撞时她更是挥出了手中的骨钉企图将其击散。 至于结果如何,显而易见了。 墨容架起了骨钉, 神情虽没有丝毫放松,而德莱娅只在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内便调整了过来,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白色夫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交战的二人,先前的情绪波动此时已经完全平复,但眼中对于墨容的好奇却没有半点衰减。 既然不是容器,那么墨容的身体里就绝无可能有她与白王的力量中和虚空的混乱,也就是意味着他是一个真正纯粹的虚空生物。 但,这怎么可能? 虚空物质这种东西,身为参与容器制作的她不敢说知根知底,但也算的上熟悉,作为本身就没有任何生命属性的物质,即便是追朔到远古时期,她也未曾听闻会有由纯粹的虚空物质组成的生物。 渐渐地,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浮上了白色夫人的心头。 难不成,墨容是另外一位古神的手笔? 这不是无端臆想,早在听到关于黑沃姆的消息时,她就有所怀疑,既然是一位与光明之神同处一个时代的古神,那绝不可能在后者已经苏醒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像是光明之神的瘟疫那般,另外一位古神的苏醒几乎没有任何现象能佐证,但自己也不敢轻易地放过墨容这个变数。 圣巢没法同时承受两位古神带来的灾难,如今更是不能再生变数,这也是她没去阻止德莱娅的原因。 “德莱娅,停手!” 白色夫人突然出口,随后眼神慌乱地向着上方望去,而就在她开口的同时,一阵白芒忽地在白色夫人身边闪烁,五道身影渐渐显现在了王后花园之中。 来者正是白王与其他四位骑士。 德莱娅与墨容见状后纷纷停手,白王转头看向白色夫人那带着些许疑问与慌张的眼神,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没错,就是她,她出现了。” 没等白色夫人回应,白王便看向了德莱娅与墨容,前者见状立马会意,身形腾挪站到了四骑士旁,而墨容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白芒再次闪烁,只不过这次连墨容也裹了起来。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第193章 梦境 距离莫诺蒙进行试验屏蔽居民间的攻击性已经过了有一段时日,虽说部分居民已经陆陆续续被送回他们原本所居住的地方,可不管是十字路还是德特茅斯,放眼望去还是看不到几分生气。 亦或者说那些整日没有目的游荡的居民带给其他正常虫子的感觉,更接近于毛骨悚然。 混乱过后,几乎整个圣巢肉眼可见地变的死气沉沉许多,往日里摩肩接踵,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也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小商户在做着生意,前后变化之大,实在令虫唏嘘。 瘟疫晚一日不除,圣巢就多一分衰败。 这就是白王为何在辐光气息出现的瞬间就带着骑士们离开了王宫,他知道格林说的话成了真,若是这次没能把握住,那恐怕之后也难以再找寻她的踪迹。 格林看着被开了个大洞的剧团帐篷顶,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尊敬的光明之神,您这番行径是否多少有些无礼了呢?” ‘卡莉娜’拍动着翅膀,腾飞在破损帐篷外的天空之上,其身后正是目露凶光的马科斯,前者的体型要小上许多,可带来的威压却不知比后者强上了多少倍。 “后面的那位朋友,我们为何不能坐下好好谈谈呢,格林剧团向来非常欢迎客人。” 格林话音刚落,‘卡莉娜’的双眼又开始绽放橙芒,不出片刻, 只见一道足足大上其身躯一倍不止的光炮笔直地轰向了格林,震耳欲聋的炸响过后,剧团内部已然变成了一堆断壁残垣,其下不断有着汩汩鲜血流出,骇人不已。 猩红色火焰于‘卡莉娜’正前方不远处乍现,此时的格林一改黑袍,浑身上下尽被猩红色火焰所包裹,先前的收敛,一改张狂。 “破坏剧团的舞台,即便您的身份再怎么尊贵,恐怕我也要出手冒犯了。” 一发光炮使得信徒死伤大半,虽说都是些消耗品,但并不代表格林对此一点也不心疼,毕竟信徒的收集就跟火焰一样,耗时耗力。 格林张开一半红袍,随后刺耳的嚎叫声便不断回荡在德特茅斯的上空,几只由猩红火焰所化的蝙蝠,张合着长满尖牙的大嘴扑咬着向‘卡莉娜’而去。 见此场景,马科斯的拂袖中立马滑出了两面护符,刚要展开成盾时,‘卡莉娜’的双翅一振,几颗耀眼光球便迎着蝙蝠而去,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一重一重向着四周扩散,待到平息之时,一切好似又如尚未发生。 “卑劣的外来者,离开这片土地!” 恢宏的呵斥之声宛如一座洪钟,不断嗡鸣在格林的脑海。 “恐怕我不能如您所愿,格林剧团的去留,可由不得您说三道四” 这番话音落下,‘卡莉娜’眼中的怒火更甚,但格林的声音仍未停息,语调还变得稍显玩味。 “正主来了,我也该把舞台让出来了。” 一阵白芒自两方中间下的平地闪烁不止,直到其中所有身影显现才逐渐褪去。 格林向着白王的方向转过头去,向他的身后逐个打量了起来,目光掠过了所有骑士,唯独在墨容身上停留了多些时间,发出了一声轻咦。 “国王先生,我想我已经履行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接下来的事可就与我无关了。” “当然。” 眩目的白光褪去,周遭的街景映入眼帘,德特茅斯的环境他倒是不陌生,只不过却还在疑惑白王为什么带着他来到这里。 交谈声响起时,他才顺着白王的目光看向天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吓了一激灵。 “格林团长?!” 还没完,墨容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一团鲜红,转过头去,双脚都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马科斯也在?! 显然二者之间格林的出现更出乎墨容的意料,让他失声喊了出来,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格林。 格林化作一团火焰闪现而走,再次躲过了‘卡莉娜’光炮的轰击,倏地出现在了墨容的身旁。 “这位朋友,我可不曾见过你,你居然认识我?” 格林眯起了双眼,仔细打量着墨容,就连白王一时间也有些好奇,但显然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 ‘卡莉娜’看着下方的格林与白王,一个妄图侵占她的梦境领域,一个已然抢走她的众多子民,哪怕她再想冷静,此时也彻底无法按捺心中的怒意。 “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卑劣的外来者,今日我便将你们一齐肃清!” 巨大的声响宛如晴天霹雳,落在了所有在场的脑海之中,也正是因此墨容才发现马科斯的身前,居然有一只蛾族的虫子,而且见马科斯的头颅竟在其身后垂下了几分,一时间不经疑惑。 蛾族居然还有让马科斯都如此尊敬的族人么? 墨容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只见‘卡莉娜’的双翅猛地一震,霎时间变得光芒万丈,那些橙芒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辐射,整个德特茅斯瞬间就亮了起来,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好似太阳砸下了一般。 整个德特茅斯被光芒吞噬,远远望去,像是被一个光团所笼罩,而数个呼吸之后,那光团又以极快的速度收缩回了卡莉娜的身体,随后她便从空中坠了下来,砸落在了地上,德特茅斯又恢复了不久前的寂静。 透过双手的光芒不断减弱,墨容这才放下了因条件反射而捂住双眼的手。 附近的建筑依旧,但除此之外却变了一副模样。 天空变成了橙黄色,层层云雾挡住了想要深入探究的目光,而那云雾之后,巨大的花纹光环逐渐升起,若隐若现,又逐渐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这里是德特茅斯梦境版?” 墨容眼中满是震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竟是马科斯身前的那只蛾族凭其一虫之力,将他们在场的都拉入了梦境之中。 怪不得马科斯是那样一副恭敬模样,拥有如此伟力,就算是辐光来了也 想到这里墨容转头向着另外一处云层打量而去,这一眼,吓得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后仰,手中的骨钉叮当落地。 卧槽,辐光?!!! 第193章 梦境 距离莫诺蒙进行试验屏蔽居民间的攻击性已经过了有一段时日,虽说部分居民已经陆陆续续被送回他们原本所居住的地方,可不管是十字路还是德特茅斯,放眼望去还是看不到几分生气。 亦或者说那些整日没有目的游荡的居民带给其他正常虫子的感觉,更接近于毛骨悚然。 混乱过后,几乎整个圣巢肉眼可见地变的死气沉沉许多,往日里摩肩接踵,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也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小商户在做着生意,前后变化之大,实在令虫唏嘘。 瘟疫晚一日不除,圣巢就多一分衰败。 这就是白王为何在辐光气息出现的瞬间就带着骑士们离开了王宫,他知道格林说的话成了真,若是这次没能把握住,那恐怕之后也难以再找寻她的踪迹。 格林看着被开了个大洞的剧团帐篷顶,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尊敬的光明之神,您这番行径是否多少有些无礼了呢?” ‘卡莉娜’拍动着翅膀,腾飞在破损帐篷外的天空之上,其身后正是目露凶光的马科斯,前者的体型要小上许多,可带来的威压却不知比后者强上了多少倍。 “后面的那位朋友,我们为何不能坐下好好谈谈呢,格林剧团向来非常欢迎客人。” 格林话音刚落,‘卡莉娜’的双眼又开始绽放橙芒,不出片刻, 只见一道足足大上其身躯一倍不止的光炮笔直地轰向了格林,震耳欲聋的炸响过后,剧团内部已然变成了一堆断壁残垣,其下不断有着汩汩鲜血流出,骇人不已。 猩红色火焰于‘卡莉娜’正前方不远处乍现,此时的格林一改黑袍,浑身上下尽被猩红色火焰所包裹,先前的收敛,一改张狂。 “破坏剧团的舞台,即便您的身份再怎么尊贵,恐怕我也要出手冒犯了。” 一发光炮使得信徒死伤大半,虽说都是些消耗品,但并不代表格林对此一点也不心疼,毕竟信徒的收集就跟火焰一样,耗时耗力。 格林张开一半红袍,随后刺耳的嚎叫声便不断回荡在德特茅斯的上空,几只由猩红火焰所化的蝙蝠,张合着长满尖牙的大嘴扑咬着向‘卡莉娜’而去。 见此场景,马科斯的拂袖中立马滑出了两面护符,刚要展开成盾时,‘卡莉娜’的双翅一振,几颗耀眼光球便迎着蝙蝠而去,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一重一重向着四周扩散,待到平息之时,一切好似又如尚未发生。 “卑劣的外来者,离开这片土地!” 恢宏的呵斥之声宛如一座洪钟,不断嗡鸣在格林的脑海。 “恐怕我不能如您所愿,格林剧团的去留,可由不得您说三道四” 这番话音落下,‘卡莉娜’眼中的怒火更甚,但格林的声音仍未停息,语调还变得稍显玩味。 “正主来了,我也该把舞台让出来了。” 一阵白芒自两方中间下的平地闪烁不止,直到其中所有身影显现才逐渐褪去。 格林向着白王的方向转过头去,向他的身后逐个打量了起来,目光掠过了所有骑士,唯独在墨容身上停留了多些时间,发出了一声轻咦。 “国王先生,我想我已经履行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接下来的事可就与我无关了。” “当然。” 眩目的白光褪去,周遭的街景映入眼帘,德特茅斯的环境他倒是不陌生,只不过却还在疑惑白王为什么带着他来到这里。 交谈声响起时,他才顺着白王的目光看向天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吓了一激灵。 “格林团长?!” 还没完,墨容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一团鲜红,转过头去,双脚都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马科斯也在?! 显然二者之间格林的出现更出乎墨容的意料,让他失声喊了出来,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格林。 格林化作一团火焰闪现而走,再次躲过了‘卡莉娜’光炮的轰击,倏地出现在了墨容的身旁。 “这位朋友,我可不曾见过你,你居然认识我?” 格林眯起了双眼,仔细打量着墨容,就连白王一时间也有些好奇,但显然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 ‘卡莉娜’看着下方的格林与白王,一个妄图侵占她的梦境领域,一个已然抢走她的众多子民,哪怕她再想冷静,此时也彻底无法按捺心中的怒意。 “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卑劣的外来者,今日我便将你们一齐肃清!” 巨大的声响宛如晴天霹雳,落在了所有在场的脑海之中,也正是因此墨容才发现马科斯的身前,居然有一只蛾族的虫子,而且见马科斯的头颅竟在其身后垂下了几分,一时间不经疑惑。 蛾族居然还有让马科斯都如此尊敬的族人么? 墨容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只见‘卡莉娜’的双翅猛地一震,霎时间变得光芒万丈,那些橙芒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辐射,整个德特茅斯瞬间就亮了起来,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好似太阳砸下了一般。 整个德特茅斯被光芒吞噬,远远望去,像是被一个光团所笼罩,而数个呼吸之后,那光团又以极快的速度收缩回了卡莉娜的身体,随后她便从空中坠了下来,砸落在了地上,德特茅斯又恢复了不久前的寂静。 透过双手的光芒不断减弱,墨容这才放下了因条件反射而捂住双眼的手。 附近的建筑依旧,但除此之外却变了一副模样。 天空变成了橙黄色,层层云雾挡住了想要深入探究的目光,而那云雾之后,巨大的花纹光环逐渐升起,若隐若现,又逐渐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这里是德特茅斯梦境版?” 墨容眼中满是震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竟是马科斯身前的那只蛾族凭其一虫之力,将他们在场的都拉入了梦境之中。 怪不得马科斯是那样一副恭敬模样,拥有如此伟力,就算是辐光来了也 想到这里墨容转头向着另外一处云层打量而去,这一眼,吓得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后仰,手中的骨钉叮当落地。 卧槽,辐光?!!! 第194章 无形 远方略显得泛橙的雾霭渐渐散去,露出一尊伟岸身影,其双眼好似皓日,炯炯有神,双翅舒展,整个‘德特茅斯’都被埋在其阴影之中,御首王冠,无时不刻地向下方仰望的来者警示,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者。 白王双眼微眯,感受着那目光中毫不掩饰,几乎化为实质挤压着他的身体的怒意,浓郁的梦境气息让他长久淡然的心态泛起了波澜。 她变强了,比之他在先知那封印她时更强了。 不对,应该说她的力量恢复地更多了,想来那场几乎席卷半个圣巢的瘟疫给了她不少的喘息机会。 好似电弧的滋啦声无端响起,仔细看去,辐光身前的空气仿佛都被她的力量所扭曲,点点梦境能量疯狂地朝着她的身前涌去,下一刻,比之身在现实还要狂暴数倍的光炮便轰向了白王。 尽管梦境世界要明亮许多,但那光炮还是让墨容觉得刺眼,眼见光炮已至他们身前,白王将手伸出袖袍一挥,光炮便尽数砸在了一堵无形的白色圆盾之上。 “你若是觉得将我等拉入梦境之中,便能一网而除,那我劝你还是就此作罢。” “我们之间的结果不会改变,之前是,现在也会是。” “狂!妄!” 一轮轮光炮自辐光的身前迸发,如同正午的骄阳,不断地铺撒在光罩之上,脚下的大地与墨容的心都在不断震颤着。 “咕噜这玩意砸到身上,不得起个大包啊。” 墨容看着上方的光罩,下意识咽了咽,他知道也许这趟旅程的重点是面对辐光,也想过面对辐光时自己会是多么的淡然,但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超乎想象了。 先不说这空中没有什么攀登的阶梯,自己想摸到辐光都是个问题,就凭那超过五人合抱之宽的光炮,一轮轮砸下自己都只有逃窜的可能,又何谈击败辐光? 即便如游戏那般有接近的手段,墨容也没有托大到觉得自己能够独自解决这尊庞然大物。 但很明显,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王国的骑士们,为了圣巢而战!” “遵命!” 白色光罩以白王为中心忽地膨胀,转瞬间就将德特茅斯笼罩了起来,白光不断地于空中乍现,由一阶阶石台组成的‘天路’便出现在了骑士们的眼前。 做完这些后,白王的喘气声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些许,藏在衣袍下的双手也颤抖了几分。 “强行干涉梦境的组成,消耗果然不小。” 五骑士见状分别奔向不同的石台,各展神通地向上攀登着,目标无一不是那俯视着他们的辐光。 在他们心中,圣巢的天,永远属于白色!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也敢妄图触碰我王!受死!” 没等辐光出手,马科斯便主动闪烁到了石台的交错之处,霎那间只见五柄光钉出现在了五位骑士的身旁,纷纷朝着他们刺去。 在这德特茅斯的梦境中,白王与辐光同时停了手,可彼此间的战意却不断地在碰撞着,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较不和谐的黑色身影。 墨容此时倚靠在一座房屋旁,看着交战的众人发愣,白王那个神明层次间的战斗自己肯定想都不用想,而马科斯也有着五骑士在对付,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是被白王拉来吃瓜的。 不会是借自己的嘴给他去宣传这场战争的丰功伟绩? 不远处的白王与辐光也注意到了墨容,特别是后者,眼中的怒意又强了许多。 “世!代!的!仇!敌!” 也许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辐光不愿屈尊亲手对五骑士们发动攻击,墨容非常可以理解。 神明对一个普通人出手,多少有些掉价嘛,不罕见。 但为什么对自己出手啊?! 一轮光炮猛地向着墨容袭来,眨眼间就将他刚才所待的地方夷为平地,好在墨容眼尖,看到辐光眼睛发光的时候就已经开溜了。 “黎!明!不!容!黑!暗!” 一颗颗光球于墨容身旁不远处形成,而他的脚下也在同一时刻氤氲着橙光。 “我靠,白王你不管管吗?!” “不是你俩在打架吗?关我啥事啊?!” 墨容着急地连礼仪都顾不上了,拔出骨钉向着地刺下劈移动地同时,不断开口提醒白王,也借此转移辐光的注意力,但很可惜,前者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一点反应,而后者的目光也未有一刻从墨容的身上移开。 眼见光球袭来,暗影披风那散去的黑色粒子也未完全回归,墨容之后展开闪耀龟甲以硬接辐光的法术攻击。 一连串的炸响声爆开在了盾牌前,巨大的后座力竟是直接将墨容轰飞嵌到了一堵石墙之上。 “我去疼疼疼” 墨容挣扎着从墙上拔出自己的身子,酸麻感与剧痛不断交织翻涌着,差点让他站不起来。 赫拉没骗他,这盾牌对于法术攻击而言,确实能挡,但挡的不多。 白王看着远处踉踉跄跄的墨容,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随即便摆正了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辐光身上的同时,身影也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见墨容在光球中活了下来,辐光本想再度施展法术,可熟悉的梦境气息忽地荡漾在四周,让她立即打消了杀死墨容的念头。 “在我的梦境里,对我施展同样的法术,狂!妄!” 一层光幕忽地闪烁着自远方的云层而来,所过之处,房屋尽数被切割成了薄片散落在地,墨容见状赶忙向着空中的五骑士大喊。 “小心光幕!” 五骑士各个身怀不俗武艺,若是在旷地之上战斗,马科斯未必能拦得住他们,可白王被梦境所限制而制造的石台本就不大,数量也算不上多,再加上那五柄光钉的干扰,令得五骑士移动处处受限,这会攀升的高度竟是没有多少变化。 墨容的呐喊声从下方传来,五骑士都注意到了从远方飞速闪烁而来的光幕,不约而同地展开了各自的防御手段。 “噗!” 五道闷哼声同一时刻响起,除了海格默与奥格瑞姆这两个体格健壮的骑士,其他三位纷纷失了平衡向下退去好几个石台才稳住身体。 “这攻击,防不住?!” 第194章 无形 远方略显得泛橙的雾霭渐渐散去,露出一尊伟岸身影,其双眼好似皓日,炯炯有神,双翅舒展,整个‘德特茅斯’都被埋在其阴影之中,御首王冠,无时不刻地向下方仰望的来者警示,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者。 白王双眼微眯,感受着那目光中毫不掩饰,几乎化为实质挤压着他的身体的怒意,浓郁的梦境气息让他长久淡然的心态泛起了波澜。 她变强了,比之他在先知那封印她时更强了。 不对,应该说她的力量恢复地更多了,想来那场几乎席卷半个圣巢的瘟疫给了她不少的喘息机会。 好似电弧的滋啦声无端响起,仔细看去,辐光身前的空气仿佛都被她的力量所扭曲,点点梦境能量疯狂地朝着她的身前涌去,下一刻,比之身在现实还要狂暴数倍的光炮便轰向了白王。 尽管梦境世界要明亮许多,但那光炮还是让墨容觉得刺眼,眼见光炮已至他们身前,白王将手伸出袖袍一挥,光炮便尽数砸在了一堵无形的白色圆盾之上。 “你若是觉得将我等拉入梦境之中,便能一网而除,那我劝你还是就此作罢。” “我们之间的结果不会改变,之前是,现在也会是。” “狂!妄!” 一轮轮光炮自辐光的身前迸发,如同正午的骄阳,不断地铺撒在光罩之上,脚下的大地与墨容的心都在不断震颤着。 “咕噜这玩意砸到身上,不得起个大包啊。” 墨容看着上方的光罩,下意识咽了咽,他知道也许这趟旅程的重点是面对辐光,也想过面对辐光时自己会是多么的淡然,但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超乎想象了。 先不说这空中没有什么攀登的阶梯,自己想摸到辐光都是个问题,就凭那超过五人合抱之宽的光炮,一轮轮砸下自己都只有逃窜的可能,又何谈击败辐光? 即便如游戏那般有接近的手段,墨容也没有托大到觉得自己能够独自解决这尊庞然大物。 但很明显,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王国的骑士们,为了圣巢而战!” “遵命!” 白色光罩以白王为中心忽地膨胀,转瞬间就将德特茅斯笼罩了起来,白光不断地于空中乍现,由一阶阶石台组成的‘天路’便出现在了骑士们的眼前。 做完这些后,白王的喘气声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些许,藏在衣袍下的双手也颤抖了几分。 “强行干涉梦境的组成,消耗果然不小。” 五骑士见状分别奔向不同的石台,各展神通地向上攀登着,目标无一不是那俯视着他们的辐光。 在他们心中,圣巢的天,永远属于白色!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也敢妄图触碰我王!受死!” 没等辐光出手,马科斯便主动闪烁到了石台的交错之处,霎那间只见五柄光钉出现在了五位骑士的身旁,纷纷朝着他们刺去。 在这德特茅斯的梦境中,白王与辐光同时停了手,可彼此间的战意却不断地在碰撞着,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较不和谐的黑色身影。 墨容此时倚靠在一座房屋旁,看着交战的众人发愣,白王那个神明层次间的战斗自己肯定想都不用想,而马科斯也有着五骑士在对付,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是被白王拉来吃瓜的。 不会是借自己的嘴给他去宣传这场战争的丰功伟绩? 不远处的白王与辐光也注意到了墨容,特别是后者,眼中的怒意又强了许多。 “世!代!的!仇!敌!” 也许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辐光不愿屈尊亲手对五骑士们发动攻击,墨容非常可以理解。 神明对一个普通人出手,多少有些掉价嘛,不罕见。 但为什么对自己出手啊?! 一轮光炮猛地向着墨容袭来,眨眼间就将他刚才所待的地方夷为平地,好在墨容眼尖,看到辐光眼睛发光的时候就已经开溜了。 “黎!明!不!容!黑!暗!” 一颗颗光球于墨容身旁不远处形成,而他的脚下也在同一时刻氤氲着橙光。 “我靠,白王你不管管吗?!” “不是你俩在打架吗?关我啥事啊?!” 墨容着急地连礼仪都顾不上了,拔出骨钉向着地刺下劈移动地同时,不断开口提醒白王,也借此转移辐光的注意力,但很可惜,前者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一点反应,而后者的目光也未有一刻从墨容的身上移开。 眼见光球袭来,暗影披风那散去的黑色粒子也未完全回归,墨容之后展开闪耀龟甲以硬接辐光的法术攻击。 一连串的炸响声爆开在了盾牌前,巨大的后座力竟是直接将墨容轰飞嵌到了一堵石墙之上。 “我去疼疼疼” 墨容挣扎着从墙上拔出自己的身子,酸麻感与剧痛不断交织翻涌着,差点让他站不起来。 赫拉没骗他,这盾牌对于法术攻击而言,确实能挡,但挡的不多。 白王看着远处踉踉跄跄的墨容,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随即便摆正了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辐光身上的同时,身影也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见墨容在光球中活了下来,辐光本想再度施展法术,可熟悉的梦境气息忽地荡漾在四周,让她立即打消了杀死墨容的念头。 “在我的梦境里,对我施展同样的法术,狂!妄!” 一层光幕忽地闪烁着自远方的云层而来,所过之处,房屋尽数被切割成了薄片散落在地,墨容见状赶忙向着空中的五骑士大喊。 “小心光幕!” 五骑士各个身怀不俗武艺,若是在旷地之上战斗,马科斯未必能拦得住他们,可白王被梦境所限制而制造的石台本就不大,数量也算不上多,再加上那五柄光钉的干扰,令得五骑士移动处处受限,这会攀升的高度竟是没有多少变化。 墨容的呐喊声从下方传来,五骑士都注意到了从远方飞速闪烁而来的光幕,不约而同地展开了各自的防御手段。 “噗!” 五道闷哼声同一时刻响起,除了海格默与奥格瑞姆这两个体格健壮的骑士,其他三位纷纷失了平衡向下退去好几个石台才稳住身体。 “这攻击,防不住?!” 第195章 阳谋 若是五骑士此刻有注意他们的盔甲,便不难发现其上泛着的白芒暗淡了许多,白王的力量帮他们分担了不少法术攻击带来的伤害,但却没法永远持续下去。 光幕掠过五骑士不久后,眨眼间也来到了白王的身前。 “全覆盖法术?” 白王暗道不好,撤下封印的同时立刻展开防御,目光也转向了五骑士的身上。 不出他所料,这光幕对于五骑士来说,是一个堪称致命的法术,若是没有灵魂层面的防御法术相抵挡,那他们就绝无可能躲过刚才的那一击,虽说现在看来并无大碍,但再来几次的话,定然是他们先败下阵来。 “罢了,带他们来本就是为了应付除她之外的变故,这会儿将他们卷入自己与她之间的战斗,实为不妥。” 白王再次挥手,五位骑士便纷纷被石台托着坠向地面,几个呼吸之间,那些石台便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小辈之间的战斗,我们就不用插手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封印法术再次于白王手中蔓延向这片梦境空间之中,奇怪的是,这次辐光并没有出手阻止。 梦境隔绝法术,这是属于蛾族的法术,施术者可以将梦境切割为不同的领域,领域与领域之间没法互相干涉。 辐光不在意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法术对她无效,亦或者说她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无视梦境领域之间的边界,当然前提得是她自己的领域。 上一次被白王封印的芥蒂已经在辐光的心中存在已久,既然白王亲口提出只要双方之间的战斗,那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见一股无形的力量忽地从白王与辐光处向着四周辐射而去,再度收缩之时,二者皆不见了踪影。 如今敌我双方只剩五骑士与马科斯,还有一个坐在地上休息的墨容。 “嗯,五对一,优势在我。” 墨容虽然心中对马科斯抱有怨气,但也没着急出手。 他真心不觉得马科斯能以一敌五,那个五还是整个圣巢武力几乎最顶端的五。 “侵略者的附属,没有生存的资格!” 马科斯双翅一震,四面梦之盾便自他的周身闪烁而出,以他为中心疯狂地旋转着向五骑士袭来,刮起的劲风都让不远处的墨容感到生疼。 海格默反持巨锤于身后,见梦之盾已然旋转至自己身前不远,两步立即踏出站定,脚下的碎石地都因其巨力而陷了下去,身后的巨锤带起层层泥土,猛地向着盾牌砸去。 ——咚! 结实的撞击声响起后并没有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盾牌与锤头之间的摩擦声,海格默的双眼瞪大了不少,显然没能预料到这旋转盾牌所携的力道,居然能与自己媲美。 好在这次的攻击有迹可循,四面盾牌旋转的范围越大,空隙也就越大,其他几位骑士纷纷躲了开来。 “奥格瑞姆!” 只听伊思玛一声娇喝,一枚翠绿种子便被埋在了奥格瑞姆的身下,后者瞬间便理会了她的意思,双腿微曲后骤然发力,随后便化作一枚白色流星向着空中飞去。 其他几位骑士见状也纷纷跃上那植物跳垫,借着跳垫的弹力纷纷跟在奥格瑞姆身后,向着腾飞在空中的马科斯杀去。 “愚蠢。” 看着向自己飞来的四位骑士,马科斯的眼中露出一抹嘲意。 就在奥格瑞姆即将撞在马科斯身上时,后者忽地扭转身体便化作一缕橙芒闪烁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已在数丈开外。 “梦境只会眷顾她的子民,很显然,你们不在此列。” 五枚光钉再次出现在了骑士身旁,不约而同地向着他们杀去。 脱离石台后,骑士们的拳脚又能施展开来,没了辐光这个目标,一枚光钉想对他们造成威胁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大话不要说的太早!” 奥格瑞姆拍开刺向自己的光钉,两只利爪猛地向地面刺去,不多时一枚赫然能与他的体型相比的石球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多玛!” 伴随着一声怒吼,那枚重量足以轻松压扁普通虫子的石球就从奥格瑞姆的手上激射而出,在天空留下了一条灰色拖尾,直直地朝着马科斯撞去。 不远处的德莱娅与伊思玛看着疾驰而去的石球,一边抵御着光钉的攻击,一边注意马科斯的动向。 橙芒再起,石球果然还是没能对拥有闪烁的马科斯造成一点威胁,但德莱娅却抓住了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迅速地挥动起了骨钉。 数根碗口粗的藤蔓破土而出,死死缠住了想要乘德莱娅分心间隙偷袭的光钉,与此同时几道肉眼难以发觉的风刃自骨钉朝着天空的一处斩去,下一刻马科斯的身影果然乍现其中。 “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躲。” 德莱娅眯起了双眼,风刃倏地化作道道白色钉芒斩向马科斯,速度之快令其已然无法释放闪烁,只得接下这一击。 叮!叮!叮!—— 马科斯心念一动,四枚梦之盾立马就收缩到了他的身旁,几声清脆的颤动声过后,那道道致命的钉芒便被其轻描淡写地化解。 “你引以为傲的骨钉,甚至连痕迹都不曾在我的盾上留下。” “挣扎,让我看看你们还有几分实力。” 话音落下,虽说五骑士仍旧面不改色,但内心中的怒气或多或少都被马科斯所牵动。 先前的光幕几乎摧毁了德特茅斯所有能供他们跳跃的房屋,马科斯仅凭借着飞行的优势就已然与五骑士拉开了距离,再加上四面盾牌的防御与无视攻击的闪烁,更是让这场战斗的胜负变得扑朔迷离。 “你就如此有信心能以你一人之力,对抗我们五位骑士?” 面对伊思玛的问题,马科斯不置可否,但答案早写在了他如炬般的目光之中。 现在这场战斗若是想要改变局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限制马科斯的移动,增加骑士们能碰到他的机会,这一点其实骑士们都清楚,但却只有一个人做得到。 “既然如此” 伊思玛眼眸微垂,努力地遏止双臂的颤抖,不知是不是因为黑沃姆之战的原因,先前只是给骑士们搭建植物跳垫还有帮德莱娅缠住光钉后,她的力量就消耗了许多,实在不大正常,若是用出那一招后,自己定然会失去战斗能力。 但为了战斗的胜利,这已经不重要了。 “花草世界!” 伊思玛一声高喝,引得四位骑士齐齐侧目,就连马科斯都将目光放在了这身着青绿衣裙的女子之上。 只见伊思玛周身的土地开始不断震动着,一丛丛生机盎然的绿芽转眼间便从碎石之下窜了出来,向着天空野蛮生长,不多时,一座以粗壮枝干为柱,茂盛花叶为妆而拧纠成的花房便凭空出现在了废墟之上,将骑士们统统笼了起来。 马科斯尝试着用光钉划开那方植物世界,但枝干生长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坚韧无比,如今若是再想对五位骑士下手,只得进入那方世界之中。 这是个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第195章 阳谋 若是五骑士此刻有注意他们的盔甲,便不难发现其上泛着的白芒暗淡了许多,白王的力量帮他们分担了不少法术攻击带来的伤害,但却没法永远持续下去。 光幕掠过五骑士不久后,眨眼间也来到了白王的身前。 “全覆盖法术?” 白王暗道不好,撤下封印的同时立刻展开防御,目光也转向了五骑士的身上。 不出他所料,这光幕对于五骑士来说,是一个堪称致命的法术,若是没有灵魂层面的防御法术相抵挡,那他们就绝无可能躲过刚才的那一击,虽说现在看来并无大碍,但再来几次的话,定然是他们先败下阵来。 “罢了,带他们来本就是为了应付除她之外的变故,这会儿将他们卷入自己与她之间的战斗,实为不妥。” 白王再次挥手,五位骑士便纷纷被石台托着坠向地面,几个呼吸之间,那些石台便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小辈之间的战斗,我们就不用插手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封印法术再次于白王手中蔓延向这片梦境空间之中,奇怪的是,这次辐光并没有出手阻止。 梦境隔绝法术,这是属于蛾族的法术,施术者可以将梦境切割为不同的领域,领域与领域之间没法互相干涉。 辐光不在意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法术对她无效,亦或者说她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无视梦境领域之间的边界,当然前提得是她自己的领域。 上一次被白王封印的芥蒂已经在辐光的心中存在已久,既然白王亲口提出只要双方之间的战斗,那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见一股无形的力量忽地从白王与辐光处向着四周辐射而去,再度收缩之时,二者皆不见了踪影。 如今敌我双方只剩五骑士与马科斯,还有一个坐在地上休息的墨容。 “嗯,五对一,优势在我。” 墨容虽然心中对马科斯抱有怨气,但也没着急出手。 他真心不觉得马科斯能以一敌五,那个五还是整个圣巢武力几乎最顶端的五。 “侵略者的附属,没有生存的资格!” 马科斯双翅一震,四面梦之盾便自他的周身闪烁而出,以他为中心疯狂地旋转着向五骑士袭来,刮起的劲风都让不远处的墨容感到生疼。 海格默反持巨锤于身后,见梦之盾已然旋转至自己身前不远,两步立即踏出站定,脚下的碎石地都因其巨力而陷了下去,身后的巨锤带起层层泥土,猛地向着盾牌砸去。 ——咚! 结实的撞击声响起后并没有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盾牌与锤头之间的摩擦声,海格默的双眼瞪大了不少,显然没能预料到这旋转盾牌所携的力道,居然能与自己媲美。 好在这次的攻击有迹可循,四面盾牌旋转的范围越大,空隙也就越大,其他几位骑士纷纷躲了开来。 “奥格瑞姆!” 只听伊思玛一声娇喝,一枚翠绿种子便被埋在了奥格瑞姆的身下,后者瞬间便理会了她的意思,双腿微曲后骤然发力,随后便化作一枚白色流星向着空中飞去。 其他几位骑士见状也纷纷跃上那植物跳垫,借着跳垫的弹力纷纷跟在奥格瑞姆身后,向着腾飞在空中的马科斯杀去。 “愚蠢。” 看着向自己飞来的四位骑士,马科斯的眼中露出一抹嘲意。 就在奥格瑞姆即将撞在马科斯身上时,后者忽地扭转身体便化作一缕橙芒闪烁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已在数丈开外。 “梦境只会眷顾她的子民,很显然,你们不在此列。” 五枚光钉再次出现在了骑士身旁,不约而同地向着他们杀去。 脱离石台后,骑士们的拳脚又能施展开来,没了辐光这个目标,一枚光钉想对他们造成威胁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大话不要说的太早!” 奥格瑞姆拍开刺向自己的光钉,两只利爪猛地向地面刺去,不多时一枚赫然能与他的体型相比的石球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多玛!” 伴随着一声怒吼,那枚重量足以轻松压扁普通虫子的石球就从奥格瑞姆的手上激射而出,在天空留下了一条灰色拖尾,直直地朝着马科斯撞去。 不远处的德莱娅与伊思玛看着疾驰而去的石球,一边抵御着光钉的攻击,一边注意马科斯的动向。 橙芒再起,石球果然还是没能对拥有闪烁的马科斯造成一点威胁,但德莱娅却抓住了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迅速地挥动起了骨钉。 数根碗口粗的藤蔓破土而出,死死缠住了想要乘德莱娅分心间隙偷袭的光钉,与此同时几道肉眼难以发觉的风刃自骨钉朝着天空的一处斩去,下一刻马科斯的身影果然乍现其中。 “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躲。” 德莱娅眯起了双眼,风刃倏地化作道道白色钉芒斩向马科斯,速度之快令其已然无法释放闪烁,只得接下这一击。 叮!叮!叮!—— 马科斯心念一动,四枚梦之盾立马就收缩到了他的身旁,几声清脆的颤动声过后,那道道致命的钉芒便被其轻描淡写地化解。 “你引以为傲的骨钉,甚至连痕迹都不曾在我的盾上留下。” “挣扎,让我看看你们还有几分实力。” 话音落下,虽说五骑士仍旧面不改色,但内心中的怒气或多或少都被马科斯所牵动。 先前的光幕几乎摧毁了德特茅斯所有能供他们跳跃的房屋,马科斯仅凭借着飞行的优势就已然与五骑士拉开了距离,再加上四面盾牌的防御与无视攻击的闪烁,更是让这场战斗的胜负变得扑朔迷离。 “你就如此有信心能以你一人之力,对抗我们五位骑士?” 面对伊思玛的问题,马科斯不置可否,但答案早写在了他如炬般的目光之中。 现在这场战斗若是想要改变局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限制马科斯的移动,增加骑士们能碰到他的机会,这一点其实骑士们都清楚,但却只有一个人做得到。 “既然如此” 伊思玛眼眸微垂,努力地遏止双臂的颤抖,不知是不是因为黑沃姆之战的原因,先前只是给骑士们搭建植物跳垫还有帮德莱娅缠住光钉后,她的力量就消耗了许多,实在不大正常,若是用出那一招后,自己定然会失去战斗能力。 但为了战斗的胜利,这已经不重要了。 “花草世界!” 伊思玛一声高喝,引得四位骑士齐齐侧目,就连马科斯都将目光放在了这身着青绿衣裙的女子之上。 只见伊思玛周身的土地开始不断震动着,一丛丛生机盎然的绿芽转眼间便从碎石之下窜了出来,向着天空野蛮生长,不多时,一座以粗壮枝干为柱,茂盛花叶为妆而拧纠成的花房便凭空出现在了废墟之上,将骑士们统统笼了起来。 马科斯尝试着用光钉划开那方植物世界,但枝干生长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坚韧无比,如今若是再想对五位骑士下手,只得进入那方世界之中。 这是个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第196章 事以密成 话分两头,在另外一处‘德特茅斯’之中,辐光正与白王对峙着,一时间竟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可悲的外来者,你竟想让他的力量为你所用,真是一出笑话。” 辐光那深邃的眼眸下,毫不掩饰她对白王的讽意与嘲笑。 自那场大战之后,他就已经被自己打散了形态,想要将力量恢复至鼎盛,恐怕周期还要比自己长上许多。 想到这里,辐光的怒意又逐渐攀上心头。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苏醒——镇压,简单的两步走就能让这片土地杜绝战乱而重新恢复秩序,如今却是被白王乘着双方都在沉睡期的空隙而收获了原属于她的果实。 她没法忍受自己的土地与子民被一个外来者夺走,还是在自己的领域中,那是对一个神明最大的耻辱。 “可你不是依旧对他出手了么,你在害怕。” “愚昧,黎明不会允许黑暗出现在她的蒙荫之下” “也同样不允许有另外一道光芒闯入她的世界之中!” 也许换做是那位古老的神明,还会生出些许与白王坐而论道的兴趣,但在不断的战争、湮灭与演变之中,那位神明的内心早已发生了改变。 温煦的阳光只会成为阴影的暖房,只有炙烈的赤日,才能流金铄石,曝灭每一处黑暗! 察觉到梦境气息的强烈波动,白王立刻闪烁到了远处与辐光拉开了距离,可脚下无处不在而氤氲的橙芒都在告诉他,待不得。 ——怵! 无数尖刺拔地而起,刹那便将整个德特茅斯捅了个对穿,无数由环绕其中的奥术光环组成的法球无一不在展现这位古老神明的智慧,但见白王还未出现,那些法球便统统朝着天空的一处飞去。 强大的力量冲击使得游荡在这片天空的云雾霎那间被冲散,白与橙的碰撞,竟是在一时间没分出个高低。 “看起来这段时间的蛰伏,让你恢复了不少的力量。” 辐光的眼睛骤然亮起,数门光炮在白王的话语间绽放在了这方天地之中,白王不敢怠慢,立刻向着光炮不及的区域飞去,背后隐约能看出有三对白色条纹构筑而成的薄翼拍动着,不过一个呼吸便轻易躲了过去。 “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对你的态度,否则蛾族不可能生存至今,我们何尝不能共存呢?” 光炮的能量依旧在泛滥,只不过此时却渐渐转动了起来,如同一阵飓风,而无恙的风眼却只有辐光身处其中。 “拿我的子民与土地来成就你的慷慨,卑劣!勿需多言!今日必要你永远湮灭在大日之下!” 光炮还未有停歇的趋势,天空之上便又传来了一阵阵因急速坠落而产生的破空声,白王抬头望去,双瞳微缩。 那竟是由数不清的利剑组成的剑雨,此番杀阵,避无可避。 “圣巢的出现乃是大势所趋,我原以为这段时间的变故,多少会让你意识到时代的更迭从而安居一处,没想到一代古神,竟也是被怒火支配的愚氓之辈!” 一柄洁白无瑕的骨钉出现在了白王手中,向天一指便幻化作无数钉芒向那滔天剑雨迎去,清脆的碰撞声不断响起,竟硬是将那剑雨接了下来,不曾有一柄落地。 “凝聚!” 一声暴喝,庞大的灵魂力量瞬间在白王的体内好似压缩成了一个奇点,又在喝声结束时绽放,与那轮转的光炮轰击在了一起,橙白交织,这会后者竟有隐隐盖过前者的趋势。 灵魂气息扑面而来,辐光眼中橙芒再盛,所有光炮化作一处砸向白王,轻而易举地便将他的力量给压了过去。 “任凭你再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在这片梦境之中泛起丝毫浪花!” 只见辐光微微扬起头颅,双翅一拍便消失在了原地,三声爆响过后,白王只觉眼前一暗,抬眼望去,竟是三尊一模一样的‘光明之神’拍打着翅膀,将自己围在了中间。 风云翻涌,明明只是分身的把戏,却让白王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感,细细探查而去,每一尊‘光明之神’给他带来的感觉,都好似没有变化之前一样,力量居然也没有丝毫削弱。 “卑劣的外来者,直视大日只会刺瞎你的双眼,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梦境封印的真正奥义!” 三位辐光的双眼同时亮起,白王暗道一声不好脱身想走,可双翼一拍却是纹丝不动,再拍而分毫不能寸进,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而展开护盾,将自己罩在其中。 ——轰! 三门光炮撞向护盾的刹那,其上便立刻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伴随着梦境力量的不断倾泻,裂痕不断向着周边游走,眼看再过几个呼吸就要破裂。 白王暗自苦笑一声,梦境封印在他手中只能划出一片区域,而光明之神竟可以直接将自己禁锢在原地,能效之差,一目了然。 不过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呢?封印法术的释放应该有着构筑的过程才对。 透过光炮的刺眼橙芒,白王看向那三只将自己包围的腾飞身影,眼中均有着先前未曾出现的花纹。 “原来如此,光炮释放的瞬间就利用力量的倾泻掩盖了我对封印的感知么” “凝聚,三重奏!” 白盾破裂,光炮轰击在白王身上的同一时间,宛如湖面荡漾的灵魂波纹便自白王的体内扩散而出,不似之前爆炸的光环那般看起来猛烈,却在片刻的轻柔中将光炮瞬间逼退,进而拍打到了三尊辐光的体内。 “你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量。” 淡漠的声音中藏着一丝惊讶,她以为白王的力量在梦境的限制中已经被削弱了许多,没想到还能将此次危机化解。 白王压下紊乱的呼吸,以防止辐光发现异常,其实他的力量已经消耗了不少,若是在现实中他还能吸收灵魂补充,可在梦境里却是一场没有补给的战斗,这种攻击再来上个十几次,自己估计就撑不住了。 反观辐光,若是梦境不受影响,她的力量便源源不断,胜利的天平绝对倾向于她的那一方。 “仅凭我的话,想击败你这位古神还真有点不切实际啊” 白王缓缓抬起头颅喃喃道,辐光见状以为白王的话语是在向她示弱,刚想出口嘲讽,下一秒三尊辐光便齐齐望向天边,眼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大片怨怒。 橙黄色的梦境边缘,此时竟已经被染成了猩红。 “你干了什么?!” 第196章 事以密成 话分两头,在另外一处‘德特茅斯’之中,辐光正与白王对峙着,一时间竟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可悲的外来者,你竟想让他的力量为你所用,真是一出笑话。” 辐光那深邃的眼眸下,毫不掩饰她对白王的讽意与嘲笑。 自那场大战之后,他就已经被自己打散了形态,想要将力量恢复至鼎盛,恐怕周期还要比自己长上许多。 想到这里,辐光的怒意又逐渐攀上心头。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苏醒——镇压,简单的两步走就能让这片土地杜绝战乱而重新恢复秩序,如今却是被白王乘着双方都在沉睡期的空隙而收获了原属于她的果实。 她没法忍受自己的土地与子民被一个外来者夺走,还是在自己的领域中,那是对一个神明最大的耻辱。 “可你不是依旧对他出手了么,你在害怕。” “愚昧,黎明不会允许黑暗出现在她的蒙荫之下” “也同样不允许有另外一道光芒闯入她的世界之中!” 也许换做是那位古老的神明,还会生出些许与白王坐而论道的兴趣,但在不断的战争、湮灭与演变之中,那位神明的内心早已发生了改变。 温煦的阳光只会成为阴影的暖房,只有炙烈的赤日,才能流金铄石,曝灭每一处黑暗! 察觉到梦境气息的强烈波动,白王立刻闪烁到了远处与辐光拉开了距离,可脚下无处不在而氤氲的橙芒都在告诉他,待不得。 ——怵! 无数尖刺拔地而起,刹那便将整个德特茅斯捅了个对穿,无数由环绕其中的奥术光环组成的法球无一不在展现这位古老神明的智慧,但见白王还未出现,那些法球便统统朝着天空的一处飞去。 强大的力量冲击使得游荡在这片天空的云雾霎那间被冲散,白与橙的碰撞,竟是在一时间没分出个高低。 “看起来这段时间的蛰伏,让你恢复了不少的力量。” 辐光的眼睛骤然亮起,数门光炮在白王的话语间绽放在了这方天地之中,白王不敢怠慢,立刻向着光炮不及的区域飞去,背后隐约能看出有三对白色条纹构筑而成的薄翼拍动着,不过一个呼吸便轻易躲了过去。 “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对你的态度,否则蛾族不可能生存至今,我们何尝不能共存呢?” 光炮的能量依旧在泛滥,只不过此时却渐渐转动了起来,如同一阵飓风,而无恙的风眼却只有辐光身处其中。 “拿我的子民与土地来成就你的慷慨,卑劣!勿需多言!今日必要你永远湮灭在大日之下!” 光炮还未有停歇的趋势,天空之上便又传来了一阵阵因急速坠落而产生的破空声,白王抬头望去,双瞳微缩。 那竟是由数不清的利剑组成的剑雨,此番杀阵,避无可避。 “圣巢的出现乃是大势所趋,我原以为这段时间的变故,多少会让你意识到时代的更迭从而安居一处,没想到一代古神,竟也是被怒火支配的愚氓之辈!” 一柄洁白无瑕的骨钉出现在了白王手中,向天一指便幻化作无数钉芒向那滔天剑雨迎去,清脆的碰撞声不断响起,竟硬是将那剑雨接了下来,不曾有一柄落地。 “凝聚!” 一声暴喝,庞大的灵魂力量瞬间在白王的体内好似压缩成了一个奇点,又在喝声结束时绽放,与那轮转的光炮轰击在了一起,橙白交织,这会后者竟有隐隐盖过前者的趋势。 灵魂气息扑面而来,辐光眼中橙芒再盛,所有光炮化作一处砸向白王,轻而易举地便将他的力量给压了过去。 “任凭你再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在这片梦境之中泛起丝毫浪花!” 只见辐光微微扬起头颅,双翅一拍便消失在了原地,三声爆响过后,白王只觉眼前一暗,抬眼望去,竟是三尊一模一样的‘光明之神’拍打着翅膀,将自己围在了中间。 风云翻涌,明明只是分身的把戏,却让白王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感,细细探查而去,每一尊‘光明之神’给他带来的感觉,都好似没有变化之前一样,力量居然也没有丝毫削弱。 “卑劣的外来者,直视大日只会刺瞎你的双眼,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梦境封印的真正奥义!” 三位辐光的双眼同时亮起,白王暗道一声不好脱身想走,可双翼一拍却是纹丝不动,再拍而分毫不能寸进,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而展开护盾,将自己罩在其中。 ——轰! 三门光炮撞向护盾的刹那,其上便立刻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伴随着梦境力量的不断倾泻,裂痕不断向着周边游走,眼看再过几个呼吸就要破裂。 白王暗自苦笑一声,梦境封印在他手中只能划出一片区域,而光明之神竟可以直接将自己禁锢在原地,能效之差,一目了然。 不过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呢?封印法术的释放应该有着构筑的过程才对。 透过光炮的刺眼橙芒,白王看向那三只将自己包围的腾飞身影,眼中均有着先前未曾出现的花纹。 “原来如此,光炮释放的瞬间就利用力量的倾泻掩盖了我对封印的感知么” “凝聚,三重奏!” 白盾破裂,光炮轰击在白王身上的同一时间,宛如湖面荡漾的灵魂波纹便自白王的体内扩散而出,不似之前爆炸的光环那般看起来猛烈,却在片刻的轻柔中将光炮瞬间逼退,进而拍打到了三尊辐光的体内。 “你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量。” 淡漠的声音中藏着一丝惊讶,她以为白王的力量在梦境的限制中已经被削弱了许多,没想到还能将此次危机化解。 白王压下紊乱的呼吸,以防止辐光发现异常,其实他的力量已经消耗了不少,若是在现实中他还能吸收灵魂补充,可在梦境里却是一场没有补给的战斗,这种攻击再来上个十几次,自己估计就撑不住了。 反观辐光,若是梦境不受影响,她的力量便源源不断,胜利的天平绝对倾向于她的那一方。 “仅凭我的话,想击败你这位古神还真有点不切实际啊” 白王缓缓抬起头颅喃喃道,辐光见状以为白王的话语是在向她示弱,刚想出口嘲讽,下一秒三尊辐光便齐齐望向天边,眼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大片怨怒。 橙黄色的梦境边缘,此时竟已经被染成了猩红。 “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