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魔尊》 第1章 魔王出世 “啊……” 苍山之巅,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天际。 “难道是凤渊之子出世了吗?” 天庭众仙一致望向云海的最高处。 几位上神御剑而行,一一落在苍海瑶池的神阶上。再往前一步,便是无尽血色的红莲业火了。 红色的血池里,一个赤身的躯壳,躺在盛开的火莲上,时而成男子,时而成女子,时而成妖兽,时而成鬼魅,不停的变换着。 “布阵!” 阎祭一声令下,十二上神纷纷召唤自己的神器,以阵为引,注入封魔之力。 顿时间火红的瑶池,漫天金光。 在神力的逼迫下,红莲上的妖物,化作九头青螭,一个摆尾,利爪撕裂金罩,破阵而出,消失在云海里。 苍山的业火漫天飞舞,瑶池的血水消失殆尽,无数妖魔破禁而出。 “追!”阎祭一边结阵,一边指使座下神兽勾陈,去追那刚出世的妖灵。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魔音传来“我终于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 凤渊踏着?火赤足走近“阎祭,我们又见面了!”女子魅惑人心的靡靡之音,在苍山回荡。 “众神听令!封天,罩地!” 这是神界最凶的两个阵法,需以一位天神的真身为祭,在阵眼成型之时,以神脉为引,集天地之力,封印群魔,重聚业火。 “神尊,让我来收拾这孽障!”艽澜上神第一个舍身,耗尽万年修为,坠入了封天阵。 顿时间,遮天蔽日的青色藤蔓,布满整个苍穹。那些破禁而出的妖魔,再一次回到瑶池,慢慢的被化魔汤浸没。 红色的业火不断下坠,待苍山结界一破,六界便是生灵涂炭,山河烬毁。 “破魖,快!入阵!”阎祭被凤渊纠缠,无力抽身,只能让破魖牺牲。 在这迫不容缓的时刻,破魖犹豫了,迟迟退缩不前。眼看着结界支离破碎,阎祭一掌将自己元神抽离,投入阵眼,才堪堪定住业火须臾片刻。 “神尊”众神满心恐惧,天庭的战神一旦出事,这九天之下,怕是再无宁日。 “破魖,你太让人失望了!”花神尚阳鄙夷的看了一眼逃避的破魖,毫不犹豫的跳入罩地阵眼。 云端之下,缓缓浮上一张美到极致的万花网,一株株的红莲,在花丛之中温柔的摇曳,一朵一朵的飘回,最后落入瑶池。 “孩儿,该你出世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凤渊举起手中的斩仙剑,将自己的腹部剖开两半,亲手掏出一颗血淋淋的魔胎,送入阎祭三魂尽失的神躯之中。 “哈哈哈!”凤渊猖狂的大笑着“阎祭,你一生焚魔,如今你也成魔,要如何自处?” “哈哈哈!还有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如今他既是你们的神尊,也是我魔王之子,是留他,还是灭他?你们可想好了?” 凤渊蛊惑人心的邪笑,随着她生命的流失,消散在苍山的红雾中。 “娘——”阎祭面容扭曲的呼唤着母亲,而手中的剑却直入凤渊的命门。 “啊——啊——” 凄切的哀嚎,响彻天地,亲手斩杀自己的母亲,这撕心裂肺之痛,悲入九霄。 阎祭倒下的那一刻,天地寂赖,苍山的混沌回归平静,云颠的骄阳透过云层,洒在血色的瑶池上,波光粼粼,翻出浅浅的红浪。 “这魔王是灭了?”莫桑上神有点颓然。 “应该是!”大伙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这凤渊已经封印了三万年还毫发无损,哪有这么容易就灭了。 “神尊呢?这这这……还是神尊吗?”莫桑所问,也是大家所疑。 众人都亲眼看到阎祭的神魂入了阵,而这躯壳里面装的是凤渊的魔胎,所以这魂和魄一分为二,他到底是魔还是神? “当……当……当下该如何?” 破魖这一问,聚集了所有人的怨愤。“如何?你好意思问如何?若不是你胆小怯弱,神尊何至于以魂祭阵?” “素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彼时你离阵眼最近,怎么没见你跳下去?” 反正已经撕破脸面,破魖也不装了,指着余下的一个个发问:“还有你们,也一样,神尊与凤渊对战之时,尔等都是上神,谁都可以入阵的?所以,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你们可以退缩,可以逃避,而我不可以,只因为神尊叫了我的名字?我就该承担你们所有人的鄙夷?要不是艽澜和尚阳大义,大伙都得死。凤渊说的对,我们都是虚伪的神!” “虚伪啊!虚伪!”破魖放肆的疯笑着,聚了满身神力,点了额间用万年修为换来的神印。 “破魖,不要啊!”凡疆来不及制止。天穹九雷巨鸣,电光闪烈,又一上神陨落。 阎祭还未醒来,苍山还是一片哀沉死寂,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因为破魖所说的虚伪,正是他们当中的每一人。 瑶池的化魔汤还在翻滚着,只是少了凤渊那一阵阵的狂笑声,这样的平静对于苍山来说,还是三万年来的第一次。 默然间,勾陈带着一个雌雄莫辨的小孩,落在云颠的梧桐树上。 “咦,我的莲房呢?去哪了?”小孩单挂着一个红色的肚兜,赤身裸足的从树上跳落瑶池中,拨开一颗颗的红莲,寻找孕育自己的那个莲房? “我的莲房呢?你们把它藏哪了?”小孩怒气冲冲的指着众人责问。 “这小孩谁呀?”无界上神疑惑的问。 “天啦,这可是化魔汤和红莲业火呀!这孩子可真勇啊!”莫桑看了看那满池子的红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谁偷了我的莲房?”小孩依旧泡在红色的汤池里,到处翻找着。 “那个,小孩,我们没有谁偷你的莲房?那可是红莲业火啊,谁敢碰啊?”素霓弱弱的回了一句。 “真的吗?那我的莲房去哪了?”小孩满脸天真,一点都没意识到他所说的莲房,在众人眼里是多么恐惧的存在。 “这里不都是红莲么?你要找哪个?” “就是最大最红的那一个,也是我住的那一个啊!”小孩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众神脑袋上。 这小子居然住在红莲里?他到底是什么鬼投胎啊。 无界上神是最八卦的,他实在好奇,这顽童到底是何方妖孽,竟这般肆无禁忌。“你为何会住在红莲里?” 小孩摇摇头,满眼迷茫:“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住在里面啊!” “那你的父母是谁?你从何而来?” “我不知”小孩继续摇头,问“何为父母?” 无界和莫桑对视一眼,完了,这是个傻孩子,居然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那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条九头身的青龙从这飞出去?”月谷这一问,小孩迟疑了好一会才回答。 “我没看见!”居然还是摇头。 第2章 战神苏醒 说到九头螭龙,神兽勾陈冲着小孩“呜—呜——”叫了两声。 “什么?”莫桑的眼球都快掉出来了:“他就是那九头蛇妖?” “我不是!我是红莲之子!”小孩说的一本正经,好像那妖兽跟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当时,这螭龙从瑶池飞出去的时候,又在半空中变换了无数的身形,最后才化作这孩童模样,昏睡在万里之外的太清湖。 而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勾陈又不会说话,只得又呜呜的叫了两声。 “他说你就是那九头蛇,你别不承认。”莫桑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才九头蛇,你个丑八怪!你个糟老头!”小孩很生气,从池子里捞起一株株红莲,不停的扔过去。 莫桑一跳一蹦,躲得老远。“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行吗?你不是九头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乖宝宝,咱不扔了行吗?” “哼……”小孩子还是很好哄,一句乖宝宝就让他乖乖收了手。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除了摇头和玩莲花,他似乎也不会别的动作了。 “得了,你来问”。莫桑把难题丢给凡疆,“你比较狡猾,应该可以搞定他。” 凡疆给他屁股后面来了一脚,“你个老不死的,滚远点!” “好呢!”莫桑赶紧腾出了位置。 “那个,乖宝宝……你……”凡疆还未来的及开口, 小孩就跑去阎祭身旁,好奇的问“咦!你也出来了?” “嗯!” 刚苏醒的阎祭,迷离的点点头,看到眼前的小不点,很疑惑“你怎么这么小?” “我会长大的!”小孩单纯的笑着,压根没想到一个问题,明明同时出世,他怎么就长这么大。 小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阎祭摇摇头,反问“你呢?”得到的答案也是摇头。 众神看着这一大一小很是无语,于是都统一了动作,齐齐摇头,再摇头。 凡疆试探性的告诉他。“你叫阎祭,你忘了?” 换了神魂的阎祭,想了很久也没想起什么,又问“我为什么会在这?” 凡疆没有回答,反而很狡猾的引导着“你认识这小红孩?” 阎祭脑袋一片空白,“我不认识他,可是又感觉很熟悉,像是很多年的朋友。” 这孩子是红莲之子,与凤渊腹中的胎儿在这瑶池共存了几万年,熟悉也正常。 接着又问小孩“你认识阎祭吗?” 小孩这次总算没有摇头,回答的很干脆。“认识!他是那个疯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接着又凑近闻了闻“很奇怪,你身体里为什么会有两种神魄?” “你能看到他有两种神魄?”凡疆再一次惊掉了下巴。“那你知道怎样把这两人的神魄分开么?” “不能分开,那九魄没有魂。而这个魂主的魄,已经被原主吞噬,所以一旦分开,他们都会死!” 天下苍生皆有三魂,凡人有七魄,仙人有八魄,神明有九魄,如今的阎祭,神魂已灭,独剩九魄。 “那我到底是谁?”阎祭再次发问。 “我可不知道!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呢?” 小孩见他脸色苍白,唇角血迹斑斑,抬手替他擦了擦,问道“你要喝水么?” 阎祭点点头。不曾想他居然跑到瑶池里面,捧了一把血水过来“呶,喝!” “啊,你快点拿开!”阎祭一把推开他,可溅落的化魔汤,还是灼伤了他的皮肤。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够碰这个!”小孩很真诚的道歉,随后拉起他的手,嘟起小嘴巴一吸,手臂上的伤口,恢复如初。 “你、你、你——你,你这是什么灵力?”莫桑已经三番五次被这孩子惊的无以复加了。 “他碰了灵水受伤,所以我帮他把水吸出来!”这回答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天啦!这算哪门子的灵水啊!”莫桑长吁一口气,他已经再也不想跟这小孩说一句话了。 素霓伸出手臂“乖宝宝,那你能帮我把手上的业火之毒也吸出来么?” “可以!”小孩又嘟了嘟嘴巴。 看着洁白如玉的肌肤,素霓欣喜若狂。“真的好了,真的好了!你们看,真的一点疤都没留下!” 自古以来,业火之伤,无人能解,不论神魔,只能日日忍受灼焦之痛。 私下里,莫桑拉着无界说,“既然苍山之祸已解,我等该回去复命了。只是这孩子和阎祭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起带过去呗!” “怎么带,他若不肯呢?” 无界用下巴指了指凡疆,让那家伙想办法。 莫桑又挪到凡疆身边“这小孩交给你了,我们带着阎祭先回天庭!” “凭什么?”凡疆很无语,自己虽说是最后一位飞身的上神,可这么恐怖的小孩,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来搞定。 “凭你长得好看,这小孩喜欢漂亮的,嫌弃我这老头子丑八怪!”莫桑说完赶紧开溜。 “阎祭,你不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么?我带你回之前住的宫殿看看,指不定就记起来了呢?好么?”莫桑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能挤出一朵花。 谁说他凡疆狡猾的,明明莫桑才是心眼子最多的那一个好么。 “好!”阎祭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阎祭,你带我一起去!”不需要谁哄骗,小孩居然自己上道了。 莫桑遭了凡疆鄙夷的一眼,摸了摸鼻子,掩饰那满脑子的小心机。 天庭,无疆带着小红孩和换了芯的阎祭来到他之前住的紫宸殿。其他人则匆匆去凌霄宫,汇报苍山瑶池所发生的一切。 “此话当真?”天帝震惊:“这么说如今的战神是魔王之子?” “也不全是”无界解释道:“神尊的魂,已经祭了罩地阵,但是九魄依然还在神躯。” “这,可要如何是好……”天帝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第3章 天尊献道 “铛——铛——铛”九重天外,上清殿的陨钟自鸣! 九九八十一句神落之音,震撼了天界的每一个角落。 “八十一句?”天帝猛的一惊,“快,众上神随我去见元始天尊。” 自古以来陨钟哀鸣,一句皇落,三句仙落,九句神落。如今八十一声响彻九霄,只能是上清殿弥罗宫的那位出事了。 一重天,一重雷,一重神鞭,众神拼着神魂受损之痛,来到了上清殿,却只看到了一道虚影。 “你们来了!”说话的只是一道元神。 “天尊,你这是?羽化了?”天帝实在不敢相信,仙界亿万年不灭的神只,也会有陨落的一天! “天道残缺,我当圆补!”声音沉重而浑厚。 “可是同魔胎出世有关?”凡疆问。 原始天尊的虚影点点头,又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容你们三问!” “战神可还有救?”这是天帝的第一问。 “战神并未陨落!”天尊这一答,等于没有回答。 “那妖童是谁?这百万年来都未曾听说,红莲还能孕育神灵?”凡疆这是第二问。 原始天尊解释道“这苍山自混沌初开以来,已存在亿万年,日日吸收天地精华,已锻造了山髓神骨。那日你们十二人启动苍山封魔印,震落了它的精元,恰好落入莲母腹中,于是才有了这苍山红莲之子。” “哦!原来如此!”难怪这小孩这么厉害。 “那这妖童于六界来说是福是祸呢?”莫桑提了第三问。 “但凭天意”原始天尊的虚影慢慢消散。 “那阎祭呢?阎祭当如何?”素霓迫切的追了一问。 关于六界存亡,弥留之际的虚影还是回了这一问, “天道,自有它的轮回!是神,是魔?皆有命数!” 原始天尊留下最后一句话,神散魂消。 众神齐跪“拜送天尊!” 出了宫门,一小仙童捧着玉盘上前“这是师尊的舍利。师尊说让给那孩子带上!” 天帝问 “哪个孩子?”如今那妖童和阎祭可都是个孩子。 “师尊没说。”小仙童双手合十,回头迈入神阶,关上了上清殿的大门。 天帝拿着舍利来到紫宸殿,看着到处乱跳的孩子和童心未泯的战神,不知所措。“孩子,你过来,让我瞧瞧!” 见小孩未动,又上前两步“听说你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我给你赐名可好?” “好!” 天帝一招手,他很乖巧的跑了过来。 天帝想了想 “你降世于瑶池,浴业火而生,我给你取名沐瑶可好?” “沐瑶!沐瑶”小孩小声重复了两遍“好!我很喜欢!我有名字喽,阎祭,你听到了吗?我叫沐瑶!” “我既给你赐名,现有一物赠予你,望你永生向善,无愧天地。”天帝把舍利,慎重的交给他,一道金光,随着那小手的抚摸,进入体内。 沐瑶很开心的把舍利挂在脖子上,跑去问阎祭“我戴上好看吗?” “好看!”阎祭笑的很和煦,跟战神往日里那冷若冰霜的模样天差地别。 “阎祭啊,但愿你永远是如今的模样!”天帝叹了一口气,黯然离开了紫宸殿。 一日之间,仙界折陨三位上神,而原始天尊又献身混沌圆补天道,怕是六界,又要遭遇一场毁天灭地之灾。 落神山,天碑林,两千三百八十一块神碑,如今只余九座,还在闪烁着煜煜神晖。而阎祭的那一座,虽未化作坟塚,却已黯淡无光。 问天盘下,仙神齐聚,最年长的元一上神问“天帝,如今非问天不可吗?” “当下原始天尊已陨,无人镇天道,您若非要启动这问天盘,必遭天谴。”月谷上神也劝说着。 “若不问天?如何知六界之命数?” “若不问天,如何定阎祭之生死?” “若不问天,如何断魔王之祸害?” “我既为天地人神之尊,自当承六界存亡之责,舍我一人,又如何?望众神助我!” 天帝正义决绝的走进问天盘中央,八个方位,一魄定一方,众神仙齐心助力,引动雷盘。 天帝铿锵浩然的向苍天求问“洪荒十一世天地共主——泓光,以身为祭,问苍天,苍山瑶池之祸,何解?” “无解!”一道洪荒之力将天帝完好无损的送了出来。 因为无解,所以天道不收? 问天盘轰然而碎。自此,六界苍生之命数,再也无从求问。神魔鬼怪,人仙妖畜,世间万物求存,无尊卑,无天道,无轮回,光阴的齿轮随着人心而运转,自渡?他渡?何人可渡? 西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座巨大的麒麟神兽,踏着龙火从云端奔泻而来,蟠桃园的花,漫天飞舞,树间无存一片芬芳。 “四不相,你来了!”王母接过他嘴里叼着的陨丹,轻轻的摸了摸它的头。“走,我带你去见天帝。” “万般皆有命!这问天盘竟也碎了!”王母一声哀叹,打破了落神山的沉寂。 “见过王母!”众仙行礼。 王母走近天帝,将手中的陨丹交给他。“泓光,天地混沌,唯有道心永恒。是劫,躲不过,是祸,便有福相依。此乃天尊的陨丹,你让阎祭服下,可定魂心。” “谢过王母。”天帝握着此物,如重千钧。 王母又朝麒麟神兽招了招手:“四不相,你是跟我去西山,还是回上清殿?” “呜呜!”四不相眼睛盯着天帝手里的陨丹,沉咽了两声。 “也好。你随了天尊三千万年,如今丹心易主,难为你还如此忠心。” 天帝再一次回到紫宸殿,未入宫门,沐瑶就跑了出来。“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小鼻子一噏一合到处寻觅,直到靠近天帝,终于找到香气的来源。“原来在这里!真的好香啊!” 小孩子手脚利索,一把将原始天尊手中的丹心夺过,放进嘴里吞了进去。“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比瑶池的莲果还要美味。” “不可……”天帝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咀嚼下肚,接着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四不相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蛋,温柔的趴在他的身旁,安静的守护着。 “难道这就是命数吗?”天帝眼中划过一滴清泪。“阎祭,这,便是你的劫!” 第4章 魔碑屹立 魔界,屠崖山,望擎峰轰然开裂,裂缝中一块参天巨石自暗渊深处破峰而出,刹时间,漫天火光遍地血红。 “大家快看,魔主碑再世了!魔主碑再世了!” 帝魔城亿万妖魔,争先恐后的向屠崖山涌去,沸腾的魔潮,在黑暗中叫嚣。“魔主出世,我界独尊!魔主出世,我界独尊。” “快,抢魔种!”随着众魔的疯狂,屠崖山的飞禽走兽争相夺食,一片又一片的魔种,肆意的蔓延。 “啊——好多魔种——好多魔种啊!” 二十三万年前囚睨出世时,屠崖山的魔种,不过几万株,众魔抢的头破血流。 九万年前,魔界唯一的女尊凤渊出世,很意外的没有魔种,屠崖山首次惊现念魔花,血红的花珠,布满了整个山脉。 如今,魔碑再世,铺天盖地的魔种,无尽的滋长,食之不尽,取之不绝。 “念魔花,念魔花也再现了!”众魔彻底疯狂,所有人忘乎所以的吞噬,便是藤树果菌也生出了魔智。 因吸收魔种和魔花而法力暴涨的魔兵不计其数,以往数万年难出一位的地魔如今比比皆是。更有数十位天魔横空出世。 而屠崖山的魔种,整整三天三夜不曾绝息。直至,沐瑶服下陨丹的这一刻,终于停止了滋长。 魔王殿内,修为大增的魔帅,目光炙热的走向王座,抚摸着座上镶嵌的一颗颗圆润的神骨,缓缓坐下。 护尊使者烛瑀拔剑呵斥“巫颂,你这是何意?” 座上之人怒吼“本帅拼死守护了魔界三万年,如今终于晋升天魔,这个位置,如何就坐不得?” “这是魔尊的位置,你一无魔印,二无魔根,如何能上?再不下来,休怪吾等不客气!”其他六名使者也纷纷拔剑。 “哈哈哈哈!”巫颂一阵狂笑“以我如今的修为,尔等确定要与我为敌?” “猖狂!”烛瑀全身威力释放,“你当这帝魔城晋升天魔的只你一人?” 其他六位使者也周身黑气环绕,额间的魔印逐渐转为血色。 “怎会如此?”巫颂从王座上惊起。 “呵”烛瑀冷哼一声,“当下我帝魔城的天魔,可有足足两百三十一人。你若安分,我们依旧敬你为帅。如若不然,自有能者居上!” “下来,巫颂!如今屠崖山多了九十万魔兵,等着你安置呢!”劦拔使者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劦:liè ) “是!”巫颂落寞的从王座走下,头也不回的出了宫门。 “晦气” 烛瑀扬手使出一团白雾,净化了巫颂在王座上留下的浊气。 “长者,巫颂竟敢觊觎魔尊的位置,我等要不要……” 墨鸦使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暂且勿动。凤渊主上被封印之后,守护魔界,他确实功不可没。”烛瑀指了指地宫“看好炼魔池,莫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其他六名使者,恭敬领命。 屠崖山的动静,传到天宫,亦是一片哗然。 素霓上神问“天帝,魔王碑已经破渊而出,我等该如何?” “众神以为呢?”此等天降之事,纵是元始天尊在时,亦无能为力。 “魔王入界是迟早之事,可我天庭如今群龙无首,他日若妖魔来犯,谁来领兵?” 当年阎祭的神碑未出土时,莫桑的修为在诸神之上,临封战神之际,横空出现了一颗九星神明,于是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位置,只能拱手相让,屈居人下几十万年,岂能甘心。 “你如今是我们天界唯一的七星神明,战神之责,自然该你来担!”元一上神虽然最早入世,可神力只有六星,始终不曾想过那个位置。 莫桑露出一丝不容察觉的笑,又看向其他诸神。 “莫忘了,凡疆上神月前也晋七星,且他是冰系神力,与魔族的火性相克,我认为由他统帅更加妥当。”无界实事求是的表达自身想法,不曾想此刻的莫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阎祭神尊还未陨落,他的神碑依在,九星犹存,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素霓的话,说出了天帝心中所想! “昨日我同王母一同去了天王山看了神谱,正如霓素上神所说,阎祭的神位依旧列于诸神之首。” “只是如今形势难当,在阎祭魂心未定的情况下,却是需要一位神帅领兵。众所周知,纵天术是身为战神的必备之能,非此能,不得掌擎天印,无法号令仙兵。故,诸位上神,不论修为,不论星阶,能掌纵天术者,为帅!” 天帝此话一出,众神都陷入了沉默。 纵天术载于御神录中,而御神录又在阎祭手里,谁去问他讨过来呢? “司战将军,劳烦你去紫宸殿跑一趟!”天帝知晓莫桑心中所想,只是握不住擎天印,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是枉然。且昨日查看神谱时,凡疆的星位已俨然在莫桑之上。如今只有将将纵天术公诸于众,能者居上,方能服人。 遥星错位的功夫,司战回来禀报。“属下问过战神,可他竟不知御神录为何物,也记不清置于何处!”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无界颓丧的叹息,“对了,我曾听渃崖说,阎祭把擎天印存封在峒乾虚内,不知能否取出!” “峒乾虚?”凡疆苦笑:“那个地方,他同渃崖两人亲自布下了十八道诛仙阵,谁人能入?” “可让战神亲自去取!只是不知他是否还能驭剑入阵?”月谷上神的话,让人茅塞顿开,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走!咱们一起过去!”天帝领着众人再次来到紫宸殿。 沐瑶已经苏醒,见到来人雀跃的跑过来:“天帝,前日里那个鲜果还有吗?沐瑶还想吃。” 天帝哑口无言。那可是原始天尊的丹心啊。亿万年来,仅此一颗,被她吃掉也就算了,居然敢问还有没有。 “没有了,不过琼林苑有许多仙果,你若喜欢,可以去摘了食用。” “好!”沐瑶失落的走到一边,吃起了沉香案上的紫晶髓。 莫桑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可是无妄池的紫晶啊,有梼杌那个凶兽镇着,谁人敢偷上一颗?这小破孩居然捞了整整一碟子上来,那梼杌居然没把他给撕了? “来,乖宝宝,给我来两颗尝尝!”莫桑厚颜无耻的向娃娃索食。 “瞧你那点出息!”素霓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才不要给你,你个丑老头!”沐瑶赶紧护住蝶子,躲到天帝身后。 从盘子里捞出两颗递给凡疆:“你吃吗?” “你你你,凭什么给他不给我?”莫桑气得胡子起飞。 “你又长得不好看,还想吃我的东西,美死你了!”沐瑶拿起一颗放进嘴巴,咬的咯吱响,“要吃你自己捡去。” “真的给我吗?”这可是紫晶啊,谁人能不心动。凡疆接过宝贝,赶紧放进嘴巴里,生怕被莫桑这老头子截了去。 “我呢,乖宝宝,你也给我一个好不好!”素霓刚才还鄙视莫桑来着,这会也恬不知耻的伸手。 沐瑶选了最小的一颗给她,又赶紧把碟子护在怀里。 “那个乖宝宝,能不能给我也尝尝!”就连一向无欲无求不争不抢的月谷也开始不要脸了。 “嗯,不要!”沐瑶又往天帝后面缩了缩。问凡疆:“好吃吗?” “嗯,好吃”凡疆开心的点点头,没想到又被他投喂一颗。这是什么运道啊,看来神仙也要有一副好相貌才顶用啊。 莫桑恼羞成怒,“你……你……你……你个破孩子,就……就……就,一肚子的坏心眼,看我不收拾你!” “四不相,这个丑八怪欺负我!”沐瑶这一嚷嚷。麒麟兽一声怒吼,紫宸殿都震抖数下,莫桑赶紧闭了嘴,这尊佛,他可惹不起。 “沐瑶,谁欺负你了?”阎祭也从外头闯进来,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向冷若冰霜的战神大人,居然挽着两个袖子,裹着满身泥巴,揣着一摞子的仙藕抱在怀里。 “他!”沐瑶用手一指。阎祭就将手里的仙藕放下,走去莫桑旁边,对准他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啊——”莫桑扯着嗓子大叫“阎祭,你属狗的啊你,快快快,快松口!” 众人再次惊耳骇目,这,这,这,堂堂战神啊,居然像狗一样咬人?这般贻笑千古的打架方式,也太有损神威了! “阎祭,你你你,注意,注意,注意点形象。”天帝也啼笑皆非的结巴了。 阎祭终于松了口,凶巴巴的说道:“下次你若再欺负沐瑶,我咬死你!” “战神,你还好!”素霓哭笑不得,说的可怜兮兮。 “天帝,你觉得,咱们还有必要带他去峒乾虚吗?”无界此刻很怀疑,这战神大人,还有法力么?还能御剑么? 天帝用双指覆上阎祭的眉心,瞬间便被震开:“战神法力犹存,凡疆你和无界带他走一趟!” “那那那,我呢?”莫桑生怕自己落后一步,擎天印被人捷足先登。 “你若实在想去,便随你!”凡界最难测的是人心,仙界最难猜的是神意。事已至此,只能天听由命。 第5章 神兽无敌 “走,神尊大人!”天帝离开后,莫桑的语气越发不耐。 “你是在叫我吗?”阎祭很是疑惑,谁是神尊? “你觉得你还配做战神吗?”莫桑忍不住讥讽。 “莫桑,你莫要太过分。即便战神失了记忆,你也给我把嘴巴放尊重点。”在凡疆的心中,阎祭一直是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以一己之力抗下整个天界腥风血雨的神尊。 他冰冷无情,刚正不阿,始终站在云端的最高处发号施令,即便同为上神,其他诸人也只能望其项背,唯命是从。 “这才刚入七星呢,就迫不及待了?等着瞧!”莫桑甩甩手,御剑离去。 “别理他”无界拍拍他的肩,安慰了一句。转而问向阎祭:“你可还会御剑?” 阎祭摇头,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不需要御剑!”沐瑶开心的拉起阎祭的手,召唤了一句“四不相!” 火麒麟震动四驱,趴在沐瑶前面。小孩子手短脚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爬上去。 四不相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主人如此丢脸,一个卷尾把他甩在背上,随后站起来,抖动了几下那似软剑一样锐利的龙须。 “阎祭,快上来呀!”沐瑶欢快的叫着,可门口那人一动不动。 “你不喜欢我的四不相吗?”沐瑶问。 “不是!”阎祭满脸沮丧的望着比人还高的神兽“我也上不去!” “噗嗤!”这一下连无界也没忍住。堂堂战神,不会腾云,不会御剑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连个坐骑也上不去,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无奈,四不相只好再次趴下。好歹阎祭是个成年身躯,没有爬的像沐瑶那般难看。 “走!”沐瑶望着两人“你们不是说去那个什么洞吗?” 无界小声的问,“凡疆,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去吗?” “你说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哼,你们不去,我们自己去!”沐瑶拍拍火麒麟的头,“四不相,咱们去刚才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地方!” “轰——”霎那间残云溃散,眼前的两童一兽已经不见了踪影。 “快,追上啊!”凡疆展翅飞去。 无界瞬间觉得自己脚下这把赤霄剑也没那么香了。 狂追了几十万里,终于赶上了凡疆,一路的云雾缭绕,两位上神的仙姿,此刻也有些潦草。 峒乾虚外,鸦雀无声,所有飞禽走兽,距峒口万米开外已绝踪迹。 “不能再靠近了!若触动了阵法,我们恐怕有来无回!” “那两个家伙呢?”无界问。 “你问我,我问谁啊?”凡疆两眼望天,“呵,那可是原始天尊的四不相,我就是真身起飞,也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吃点余灰。” “你不是凤凰嘛,平时看你挺能耐的!” “你还青牛呢,怎么不去跟四不相打一架!” “你说那小家伙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啊,四不相居然认他为主了!”无界又开始吃味了。他飞身上神已经十八万年了,也没找到一只合适的坐骑。这小子出生才几天啊,就让火麒麟认之为主了。 “羡慕啊,回头你真身显露,不也挺威风嘛!”凡疆打趣他。 “你个死凤凰,少呛!你敢说,你就不想拥有一个威风凛凛,战力彪悍的坐骑?”这是无界十几万年的夙愿,可是一直都未曾实现。 “哈哈哈”凡疆实在忍不住笑“我的真身就是凤凰,你说我还要什么坐骑?除了火麒麟还能有谁比我更快?” “咦!对了,你就不好奇那个娃子的真身是什么吗?原始天尊说他是苍山红莲之子,那他的真身到底是一块石头还是一朵莲花呀!” 无界是真的很好奇,从见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就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怪胎,居然躺在化魔瑶池里。 “勾陈不是说了,他就是那九头青螭啊?” 无界又悄悄凑近他耳朵“那天你看到了九头龙的真身没?” 凡疆回想了一下,“就一个幻影,没瞧真切!” “那你觉得他到底是青龙,还是烛龙,还是金龙呢?”无界在天庭是出了名的八卦,就没有他不好奇的秘密。 阎祭刚入天庭那会,无界曾因为好奇新战神的真身,跑去紫宸殿偷看别人洗澡,被揍了个半死,差点被扒了牛皮。 可是迄今为止,也没人知道阎祭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凡疆是真的懒得搭理他了,“无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句话,好奇少一点,活的久一点!” “最后一个问题”八卦正起劲的时候,无界怎么都收不住,“你觉得那孩子,他到底是仙灵,还是妖兽,或者是魔呢?” 凡疆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他是仙是妖我不知道,总之,绝不可能是魔!不然整日泡在那化魔池里还能有命?” “也对哦!” “最——最——最——最,最后一个问题”无界这该死的好奇欲,不打破沙锅问到底,誓不罢休,“你觉着,那孩子他,倒底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呀?” 哐当,凡疆敲了一下他的头。“好奇啊,你要不要再一次夜探紫宸宫,去偷偷瞧一瞧那孩子洗澡啊。趁着神尊现在没有记忆,没有法力,顺便一块给看了!” “对哦!你说的太对了!”无界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行了,这会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天黑,让他去紫宸殿完成这十几万年来的夙愿。 “好!祝你大吉大利,早日达成夙愿!”凡疆已经可以想象,他若是惹毛了那个火娃子会是什么下场了。 “好兄弟!”无界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再聊一聊神尊大人呗!” “打住”,凡疆直接打坐闭目养神了。 “哎——”无界也只好跟着坐下,无奈心里面尽想着要去偷看别人洗澡的事儿,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你说那两个家伙该不会是迷路了?就算那两个家伙不识路,四不相也不会带错啊!” “到了,到了!”上空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两人一兽从半空落下。 当无疆睁眼,看到阎祭满身泞泥,发尾还滴答着水珠的时候,很好奇的问,“神尊你这是?” “哈哈哈!”沐瑶乐的前俯后仰,“刚刚四不相飞的太快了,他一下没抓住,掉泥巴坑里了!” “噗嗤!”这次连一向风度翩翩的无疆上神都忍不住破了功,转过身去,手握拳头捂着嘴偷笑。 “你还说!就你这破麒麟,腾飞起来跟个疯子一样狂飙,谁受的住,还是我的勾陈乖一些。” “吼——吼——”四不相怒吼一声,周边山石震落。“什么玩意儿,竟敢拿勾陈那狗东西跟我相提并论,它算哪根葱?” “对啊!就是嘛”沐瑶似乎能听懂四不相的意思“还是我们家的四不相最厉害了,来亲一个!” 四不相乖巧的在小孩肉嘟嘟的脸蛋上蹭了蹭。 无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确定眼前这货,跟原始天尊的那只脾气火爆的麒麟是同一座么?” 无疆也望着他,难道神兽换了主人也会跟着变傻么? “哼!”阎祭生着闷气走到一旁,不想理他。 沐瑶跑去拉着他的手摇晃着:“好阎祭,你别生气了,我不笑话你了还不成么?” “我不跟你玩了!讨厌!”阎祭甩开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十分滑稽。 “天啦,天啦,神尊真是没得救了!”无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哇——”的一声,沐瑶那震耳欲聋的哭声,响彻整个山谷。 第6章 魔音破阵 山崩地裂的声音跟小娃娃的哭声连成一片。所有人都捂着耳朵,头痛欲裂“别哭了,赶紧给我停下来!” 这么一吼,小孩哭的更凶了!就连四不相都把两个爪子塞进了耳朵里,吼吼的叫着。 “喜欢你,喜欢你!乖宝宝,别哭了,我最喜欢你了!”直到阎祭说出这一句,沐瑶才算打住,冒着鼻涕泡问他“那你还跟我玩儿么?” “我敢不跟你玩么?”堂堂战神居然被一个孩子给哭到被迫臣服。 望着四分五裂的山谷和崩塌的结界,无界震惊的问:“这结界和阵法,就这么给她哭破了?” “应该是!”凡疆再一次被震碎了三观。 “如此恐怖,我还是离他远一点?”无界赶紧退后了几步。 这娃子的真身可是九头螭怪,九龙齐鸣,能不天崩地裂嘛。 沐瑶张开双手,跑到阎祭面前。 同样是个孩子的阎祭很是不解,“你这是?” “抱抱!”沐瑶泪眼汪汪的祈求着。 “好!”阎祭无奈的蹲下身子,把这个小娃娃抱在身前。“你以后可千万别哭了,再哭,我这条小命就该没了!” 沐瑶破涕为笑,指了指峒乾虚,示意他进去。 原以为阎祭失了法力,这一趟是白跑了,不成想这诛仙十八阵,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一个孩子给哭破了,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峒乾虚内幽暗诡秘,才入峒口就是一阵阴森的寒意。奇形怪状的石笋交错重叠,色彩纷呈的钟乳自上而下垂落。 好奇心重的无界上神,忍不住手欠,摸了摸那紫色的透明冰晶,一股巨大寒意将他的手牢牢的吸住。 “凡疆,快救我!”堂堂一介上神,眨眼间成了一个冰雕。 “我就说好奇少一点,活的久一点,你偏不信!”凡疆抬手运功,用神力将冰晶一点点融化。 “真费事,让我来!”沐瑶从阎祭怀中跳下,跑到冰雕前面,张嘴吐出一团红色的火焰,周身的冰块,即刻融化。 无界上神双手捂着裤裆跳脚。“烧死我了,烧死我了!你……你……你……你这是要我绝后啊!” “哈哈哈!”阎祭捧腹大笑“别人是火烧眉毛,你这是火烧鸡毛?” 一口笑憋到内伤的凡疆,实在忍不住,也笑的前俯后仰。 唯有沐瑶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很天真的问“什么是鸡毛?” 笑声戛然而止! 凡疆和阎祭两人相互凝视着,这种问题要怎么跟他解释。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凡疆赶紧给搪塞过去,以免再听到更尴尬的虎狼之词。 “凡疆,救救我,救救我,我怕是要废了!”无界那扭曲的表情,不用看都知道多痛苦。 你说这孩子往哪里喷火不好,偏偏他就那么一丁点儿高,好死不死的就烧在了这么尴尬的位置。 凡疆用下巴指了指沐瑶“找我没用,找他!” 一想到那解毒的法子,无界更要崩溃了,这可是他的青牛根啊,不是脸蛋,不是手臂啊,这小破孩怎会愿意? 可若不解这火毒,那玩意儿废了不说,还得日日忍受灼烧之痛,这等位置,以后可要怎么活?之前还笑话阎祭一世神威尽毁,如今这笑话,怕是要流传永恒了。 再看看凡疆,他虽然努力憋着,可那满口白牙可是怎么都包不住,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个,乖宝宝,你能不能帮我解下这火毒?” 这个要求虽然很无耻,可是无界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还是自个的宝贝要紧啊。 “在哪里?脱下裤子给我看看!”沐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那两个人笑的,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我也要看看,火烧鸡是什么样子!”阎祭也凑热闹的围了上来。 “既然他们都看了,也不差我一个了!”凡疆这会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上神,好奇真的可以令人放弃一切风度。 一想到偷看他们洗澡的事儿还没着落,自己倒是先要被人拔了个精光,无界干脆想一头撞死算了。 “滚,老子不治了!”横竖不过一竿子的事儿,没了那玩意儿他还能不活了?反正这十几万年也没用过一次,废了也就废了。 凡疆见他是真的恼羞成怒了,赶紧点了自己的笑穴,才堪堪稳住那一脸的灿烂,又替他问“乖宝宝,这业火除了把它吸出来,可还有别的法子?” “有!喝下我的尿尿也可以解毒!”沐瑶望着痛苦扭曲的无界问“你需要吗?等我一会有了再给你!” 凡疆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亏得他提前点了笑穴啊,不然此刻绝对会笑到抽筋。而阎祭已经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打滚了。 “我谢谢你啊!”无界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不用谢!我现在就去给你!”沐瑶开心的跑到一个角落里。回来的时候用一块凹石端了一泡尿液过来。 “喝,我们不会笑话你的!”凡疆已经不能再直视他了,干脆面对墙壁。 “对对对,我也保证不笑了!”阎祭用两只手狠狠的捂着嘴巴。 我的一世神明啊,苍天啊,请略过这一幕! 无界闭上眼睛,一饮而尽,身下的业火之毒也随之而解,终于不痛了,这饮尿之辱也算值了。本以为这一茬已经过去了,偏偏沐瑶还要天真的问上一句“好喝吗?” “啊——”无界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打死这熊孩子。 “看,擎天印在那边!”见无界已经在丧失理智的边缘,凡疆赶紧转移话题。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阎祭又跑前面去瞧了瞧“还是没有!” “快,快,快,往里面走,再走深处一点就有了!”凡疆也快速的跑去前面,生怕被那个炸毛男,当作冤大头发泄了。 “你们等等我呀!”沐瑶也跑了。只剩下受尽嘲笑的无界上神,像个吹了气的火鸡一样,杵在原地。 “我忍——”见他们都不见了踪影,只能屈辱向前。 约莫走了两盏星辰换位的时间,终于到了峒乾虚的最深处。一个通体雪白的玄冰盒呈现在众人眼前。 阎祭问“难道擎天印就在这里面?” 凡疆哭笑不得,这可是你放的,你居然问我?小心翼翼的伸手靠近冰盒,还未触及,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令人颤颤发抖。 “别看我!我不来!”最好新奇的无界,这一回倒是难得聪明,躲得远远的。 凡疆只能望向沐瑶“乖宝宝,要不你来?” 第7章 帅印认主 “我来就我来!”沐瑶初生牛犊不怕虎,伸手就去摸那玄冰玉盒。他乃业火红莲之子,这区区玄冰对他来说可是触手即化。 不等解开上面的符印,玄冰已经化成了一摊水。一柄漆黑的玄木虎雕就落在他手上。 “这就是擎天印么?这虎好生威猛啊!”阎祭满脸惊奇,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这帅印。 “是哦!你看他的牙齿好锋利哦!”沐瑶一边说着,伸出手指去玩弄,虎口的獠牙锋利无比,瞬间把她的手划破,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入虎口。 一道金光从虎身射出,擎天印由黑色变成了血色,而之前张牙舞爪的虎印,此刻也变成了闭眼闭嘴沉睡的模样。 “这是?变了?”大伙都围过来看。 “喂,你怎么睡了?”沐瑶拍了拍它,谁知一个眨眼,手中的玄木老虎竟然嵌入他的手臂上,化作了一个虎状印记。 “擎天印这是?认主了?”无界这些天已经吃惊太多次,此刻还算是镇定。若是莫桑在此,恐怕会气的一命呜呼。 “好像是!”凡疆也很无语“难道以后我们都要听他指挥?” 阎祭看着他们两个打哑谜很是好奇“那只老虎是干嘛用的呀?” “你问我啊?”无界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孩子!” “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阎祭嘟囔着嘴巴嘀咕。 “是,跟你没关系。走啦,回去啦!”凡疆也转身折回。这一趟啥也没捞着,热闹倒是看的够够的。不过好歹比无界强一点,那个啥起码没有遭罪。 回去的时候,阎祭打死也不肯坐四不相了,又不会御剑,只好唤叫了勾陈过来。 这一下无界更加郁闷了。 凭什么啊,两个小屁孩都有这么厉害的坐骑,自己找了十几万年,竟然连小灵虫都没抓到一只。凡疆好歹天生自带一对翅膀,只有自己最命苦,每次都得消耗灵力御剑。 凌霄殿内,无界将峒乾虚里发生的一切禀告天帝,当然,省略了那屈辱的一段,并且用眼神狠狠的警告了凡疆几次。“嘴巴给我闭紧点啊,否则,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凡疆点点头,可是嘴角实在忍不住抽风似的上扬。 天帝看着他们俩之间的眉眼官司,问“你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瞒着我?”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可凡疆那嘴唇就没下来过。 “确定没有?”天帝再问。 “绝对没有!”无界回答的相当肯定。 天帝疑惑的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可回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平时不苟言笑的凡疆,今日怎会这般失态。 许是被无界上神感染了,天帝竟也有些好奇起来。于是取了乾坤镜,摘了一段峒乾虚的过往观看。这一看不打紧,可火烧鸡毛那一段实在是憋不住啊。 凌霄殿,传来天帝绵延不绝的狂天大笑,耳报神风婆听到这么肆意的笑声,也忍不住过来偷瞄了几眼。 好了,这风婆子更是肆无忌惮,她的笑声随风飘扬了几百万里。 无界心中暗叫“不好!”于是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去凌霄殿,可已经来不及了。 乾坤镜里的画面,已经被十几个人挤着围观着。 “啊——”无界化身青牛,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天帝,你太过分了。枉我平日里尊你敬你,你却拿着我的笑料,如此招摇!”倔牛头也不回的奔疾而出。 “无界上神!”天帝追了出去,可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完了,把这个犟种给得罪了!” “报——”一名天将风尘仆仆的跪下。“启禀天帝,魔界正在攻打妖山,我等需要过去支援吗?” “战况如何?”天帝问。 “惨不忍睹。妖界一败涂地!”天兵如实禀报。 可要如何支援呢,如今天界也是群龙无首,擎天印在那小娃子手上,纵天术阎祭又给忘了,这杖可要如何打呀。 “来人,传上神前来议事!” 小将问道“神尊也一起请过来吗?” 天帝犹豫了一下“传!把那个小家伙也一起叫上!” 除了被囚禁的渃崖,莫桑、素霓、凡疆、月谷、元一五位上神都身披战甲而来。 “无界呢?”天帝问。 “无界上神去太阴山闭关了!归期不定!” 看来那倔牛这次是十头龙也拉不回了。可战况紧急,也没时间去给哄他那小性子,就由他去。 “此次魔界入侵妖界,事关妖界存亡,尔等谁愿领兵支援?” 众人都没有吭声,阎祭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给沐瑶剥着鲜果。 “没有擎天印,如何领兵!”莫桑率先开口了,话语中还是有些酸意。 “此事不需要操心,莫桑上神可愿出战?” “无印领兵,怕是难以指挥将士!请恕老夫无能为力。”莫桑的意思很明显,要么把帅印给我,要么别想我出力。 “呵!”天帝冷笑一声“你们的意思呢?” “我等愿意听从天帝调遣!”其他四人齐声回答。 “好!”天帝正式发号施令:“凡疆上神,此次你为主帅,带上沐瑶,率十万天兵,前往妖界支援!” “是,凡疆领命!” “素霓,元一”天帝又点了两位的名字“你们为左右副将,一同前去辅佐凡疆。” “是!”虽为副将,可他们也毫无怨言。 “莫桑你和月谷两个就前往天堑还有弱水两处守着,避免魔族来犯!” “是!”莫桑虽然暗自不悦,却也不得不应承。 “沐瑶!”天帝叫了一声正在啃仙桃的小娃子。“此番你替朕去妖界帮忙,凡疆需要调兵遣将时,你就召出擎天印,好么?等你回来,朕给你准备好多好吃的!” “嗯!”一听到有好吃的,沐瑶可高兴了! “什么?”莫桑万分惊讶:“擎天印怎会在他手上?” “人家凭本事让擎天印认主了!我能如何?”天帝的语气有些不悦。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 ,强求不来。正如这擎天印,自混沌开天以来,由历代战神传承了数千万年,孰能料到,今日竟然自己择主了,看来,此乃天意!” 认主,看来要将它据为己有是永世无望了。莫桑沮丧的低头不语。 “天帝,我也想和沐瑶一起去!”阎祭当了半天透明人,总算逮个机会说话了。 “你就乖乖待在紫宸殿,别添乱了哈!”凡疆一想到他啥都不会,还需要派人守护着,实在头疼。 “不行,我想要阎祭陪着一起去!你们不让他去,我也不去!”这两个孩子是真不让人省心啊。 “你说你,不会腾云,不会御剑,不会灵术,不会法力,不会兵器,你去干嘛,谁来保护你?”凡疆说的实事求是,完全没有半点贬低战神的意思。 “我保护他呀!谁敢欺负他,我放火烧死他!”沐瑶说的霸气十足,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打架一样。 “去!”天帝开口:“战神也跟着一起,指不定到了战场,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定呢!” 他生来为战神,为守护六界苍生苦战了几十万年,若此次真在战场上有个万一,那也是他的宿命。 第8章 妖魔大战 妖界,虎狼山,哀嚎遍野,满目疮痍。 鲜血淋漓的兽尸和到处窜逃的伤残小妖,让人不忍侧目! 虎王手握开天斧,正与巫颂进行殊死搏斗。而手下的妖兵却经不住魔潮的摧残,一片又一片的倒下。 “嗷呜!”神兽四不相眼睁睁的看着同类被凶狠的屠杀,实在忍受不住,飞射过去援助独木难撑的虎王。 “多谢神兽相助”,虎王看到援兵,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庭竟然也来人啦!且让本尊会会他们!”有了四不相的加入,巫颂便有些不敌,又看到满天陈列的天兵天将,便停下了厮杀。 “上面何人,且报上名来,让本尊会一会!”巫送一如既往的猖狂。 “宵小之辈,岂配知晓我等威名!”元一上神第一个对上他。 “哈哈哈,区区一个塔灵也敢跟老子叫嚣。看锤!” 巫颂的流星锤和元一的镇魔塔在半空相撞相杀,而一仙一魔也在下面真元斗法。 飞升天魔的巫颂,灵力暴涨,坚持了十个星辰的功夫,元一有些不支,便收手退了回去。 “他竟然升为天魔了。”元一的手垂在仙袍下,剧烈颤抖。 “莫急,我们有十万天兵,定能获胜而归”凡疆心里也没底。看下面乌黑黑的魔潮中,似乎还有个天魔级别的首领。 “怎样?你们的战神呢?是不是看我如今实力大增,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哈哈哈”巫颂又是一阵狂笑。 “休得猖狂”凡疆大喝一声。“天兵天将听令,速速结阵,对抗魔族” 见将领不动,凡疆又推了推沐瑶。小家伙扬起手臂亮出擎天印,中气十足的叫道:“结阵!” 副将很无语,问道“结何阵对敌?” 樊疆看了一眼成片的魔人,有些犯怵,反问副将“乘风将军,依你看结什么阵为好?” 沐瑶大喊一声“杀魔阵!” 副将乘风恭敬领命:“是!我等遵命”众多天兵,迅速结阵,没入魔潮对抗。 “你竟然懂阵?”凡疆很惊讶。 “不懂啊!”沐瑶眨巴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咱们不就是来杀魔的嘛?那不就得用杀魔阵吗?” 樊疆差点没被一口老痰给噎死,这样都行? “大帅!”乘风又问,底下妖族伤亡惨重,我等需要如何?因为是凡疆领兵,不能称之为神尊,所以临时叫上了大帅。 “护妖阵,疗伤!”沐瑶再一次开口。 凡疆不可思议的看向乘风“有这个阵法么?” 乘风点点头“末将领命!”随即率另一批天兵下去援战。 “这也是你随意想出来的?” 沐瑶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反正瞎说的。” 凡疆伸出大拇指,暗叹一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命帅才吗? 底下仙妖结盟,总算将魔族的虐杀堪堪稳住。 巫颂见领兵的是个小娃娃,忍不住叫嚣:“哈哈哈,你们天族是无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奶娃娃领兵?闫祭呢?你们的神尊大人,怎么当起了缩头乌龟?” “谁说我是缩头乌龟!我在这呢”此时的闫祭,银甲戎装,一身肃气立在勾陈身上,谁也不会想到,其实内里是毫无灵力术法的奶娃娃。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面对昔日的对手,在他手里吃了几千场败仗,巫颂还是有些心虚的。“战神大人,可敢下来与我一决高下?” “哼,你长那么难看,我才不跟你打!”闫祭那傲娇的表情,再加上这让人笑掉大牙语句,简直没脸看了。 “你爷爷我高大威猛,健硕魁梧,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哪里就丑了?别以为你们仙界一个个小白脸似得就叫好看,我呸,在我们魔界那叫弱鸡!” 巫颂暴怒,居然敢说他丑了,在魔界他可是相当受小魔女们欢迎的好么? 完了,生怕别人不信还补了一句“小白脸,你给我听好了,你巫爷爷我可是魔界第一美男子。” 殇蓝长使捂着嘴偷笑。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怎么,我不帅么?”巫颂见殇蓝偷笑,还忍不住回问。 你是来打仗的好么,不是来选美的。无奈,她只能点点头“帅,巫帅你最帅了。就是黑了点儿!” 得到心上人的肯定,黢黑的巫颂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的有些恐怖。心下想着打完这一仗回去,得去媚娘那小魔女那里搞点美白膏才行,这殇殇美女都嫌弃他黑了。 还没美够,上面的小娃娃就破口大骂:“你娘个黑碳球,生了你个糟墨汁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黑熊样儿,还魔界第一美男子,我看你是魔界第一不要脸还差不多” “哼!”奶娃子双手叉,腰越骂越起劲“就你那歪鼻子邪眼睛的丑八怪模样,还敢称帅气,我看你,连我们家闫祭一根鸡毛都比不上!” 哐当,这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若不是身在战场,凡疆可以笑他个三天七夜。这孩子自从在峒乾虚听到火烧鸡毛这个词儿之后,动不动就挂在嘴边,还让不让人活了。 关键他还说的一本正经,是压根不知道鸡毛是个什么玩意儿。 闫祭脸色铁青,赶紧用手捂住裆部,生怕这孩子再说出更生猛的词儿来。 “你,找死”巫颂在暴怒的边缘。运足全身气势冲天而上,他要把这可恶的刺头儿给手撕八块。 一记狠狠的金刚杵自上而下的暴打下来,巫颂又从半空中跌回了原地。 “紫莘上神”元一惊呼“你出关了?” 紫莘一袭白衣,绝世而立,冲大家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此番闭关,升了几星?”同为女神,素霓最恨就是别人比她修为高,从前追不上花神尚阳就算了,好歹有个紫莘垫底。 “九星!”紫莘处变不惊的回答。 “九星?”连凡疆都倒吸了一口气。“你竟然从四星直接飞升九星?这是什么造化?” “你忘了,我是在苍山的荣枯洞闭关。魔王凤渊陨落那天,我得到了她的内丹,直至今日我才将全部灵力尽数吸收!” 素霓已经绝望了,想要当天界第一女上神,这辈子她是无望了。 “妖后,妖后,我们的妖后回来了”正在苦战的妖兵们看到紫莘的来临,忍不住尖叫。 “妖后万岁,妖后万岁!” 紫莘在一片欢呼声中,飞到虎王身边,与之并肩作战。“金魁,我回来了” 第9章 自投罗网 九星上神的战力,堪比前期的战神,金刚杵一挥,顿时横扫万千魔兵。 见妖后归来,四不相便回到了沐瑶身旁,把战场交给了这对夫妻。 “吼吼——”震耳的虎啸响彻云霄,一白一金,两只硕大的虎妖原形显露,结出金刚无煞阵,将数十万魔兵困入其中,绞杀殆尽。 战场便是这般修罗血腥,妖族,魔族两败俱伤,数十万性命,埋葬在这无止尽的纷争当中。 望着底下血流成河的虎狼山,连一向爱笑的沐瑶也皱紧了眉头“他们为什么非要打架呢?都在自己家里好好玩耍不行么?” “哪有为什么呢?”元一教导他:“魔性本恶,无止尽的贪欲、色欲、杀欲,就是他们的罪恶之源。” “哦!”沐瑶似懂非懂的问:“那你们仙人呢?仙人有恶吗?” “仙人有恶吗?”这个问题元一入道时也想过,可是一直没有答案。 应该是有的,只是从前有元始天尊、天帝、神尊他们镇着,那些宵小之辈不敢作恶罢了,即便作恶,也被禁杀了,所以才有了如今天界的安泰和谐。 “善恶在心中,只要心中有仁,有信,有诚,有悯,有容,有智,便无惧罪恶,也无惧为恶。”这话是当初在上清池听元始天尊授道时候听来的,如今正好给这孩子解惑,但愿他也能悟。 见魔军节节溃败,巫颂便鸣金收兵。 妖王已经杀红了眼,岂肯罢休“狂妄狗贼,屠我妖族几十万臣民,岂容你全身而退。拿命来!” 金白二虎联手对战乌颂,恨不得一斧头将他的头颅砍下喂狼群。眼看就要得逞,天空中七道魔影闪现。 “虎王这是欺我魔族无人吗?”烛瑀全身威势暴涨,紫色魔气瞬间蔓延数千里。 “多谢长使相救!”斧口逃生的巫颂总算嘘了一口气。 “紫丹天魔?”金魁见到这尊煞神也收了手。 魔界分魔兵,魔灵,魔将,地魔,天魔五个等级,而天魔又有黑、蓝、青、黄、赤、朱、紫七色丹心,而紫色乃最高级别,之前的凤渊乃魔界第一任紫丹魔主。 巫颂虽是天魔,不过乃赤丹,此番见到烛瑀的真实修为,吓得赶紧跪地“臣拜见魔主!” 其他魔人也纷纷下跪:“拜见魔主!” 烛瑀抬手示意他们起来。“我乃护魔长使,并非魔尊,真正的魔主,另有其人!” 烛瑀乃白雕一族,历代辅佐守护魔君,从未有过二心。如今魔主虽未归任,可等待,也是他的使命。 “虎王,妖后,此番发难,是我魔族唐突了,如今双方各有损伤,咱们就此作罢,重修于好,二位意下如何!”烛瑀既然主动提出休战,自然是最好不过。 “你们魔族欺我,岂能……”紫莘拉住了夫君,从容说道:“既然长使大人主动求和,我们便给你个面子。只是大人可要记住了,我妖族也不是那么好欺的!” 紫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六位长老,皆是天魔之身,若再战下去,只怕妖族再经不起这腥风血雨。于是赶紧又拉了拉自家那暴躁的夫君。 “呵,还是妖后识时务些!”烛瑀冷笑一声,转身对着天上的众神说:“如今我魔族退兵,神尊以为如何?” 烛瑀此刻以为眼前的阎祭,还是从前的阎祭。所以当下仙妖联盟,要想全身而退,自然要问一问他的意思。 凡疆推了一下阎祭,示意他回话。“好,你们回去!” 烛瑀一愣,神尊这是抽风了吗?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哇,好漂亮!好漂亮的小哥哥!”一个奶娃娃的声音冒了出来。沐瑶看着别人都能腾云驾雾,觉得自己好像也看会了,于是张开手臂就从云端跳下来。 “啊——救命啊——”一个肉团子,伴随着惊恐的叫声从天而降。 “沐瑶!——”阎祭准备去救他,紧跟着,一个更大的人肉躯体扑通砸了下来。 好在勾陈看了沐瑶之后反应够快,从半空中接住了自家主子。 “漂亮哥哥,救救我啊!”小娃娃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之后,烛瑀张开手臂,抱住了这个小家伙,还稳不住退了几步。“你这是?哪来的屁孩?” “我来找你的呀!”沐瑶压根没意识到以前的人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天上的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完了,这小家伙是主动去送死了。 “找我?为何?”烛瑀很疑惑,我认识你吗?跟你很熟吗? “我喜欢你头上这一撮小白毛,好可爱!”说完还上手摸了摸。 烛瑀瞬间石化,他堂堂白头雕王,魔界的护尊长使,居然被一个奶娃娃给摸了头上那一戳雕毛,简直岂有此理。 “放肆,还不放手!”烛瑀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 谁知道这不知死活的奶娃子,居然还双手捧着他的脸,笑眯眯的冲他说:“小哥哥你好漂亮啊,跟阎祭一样漂亮!”完了,因为惊吓而流出的哈喇子,还顺着他的嘴角,滴了一滴在他俊逸的脸庞。 “你……你……你……放肆!”烛瑀第一次如此失态,羞愤的话都没说利索,赶紧嫌弃的把他放下。“说,你是谁?” “我是沐瑶啊!”小娃娃扯了扯他的衣摆“你不要这么凶嘛!” 见他脸色铁青,满脸怒火,沐瑶“哼”了一声准备离去,“白长这么漂亮了,一点也不好玩,还是我的阎祭比较乖!” “站住!”烛瑀叫住他:“你刚刚说谁?阎祭?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阎祭的乖宝宝,他对我最好了!”沐瑶说的一脸骄傲。 阎祭的宝宝?真是天助我也,巫颂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一把捞起脚下的奶娃子,掐住他的脖子,放声大笑:“哈哈哈,阎祭,你也有今天,老子在你手里吃了那么多次亏,如今你儿子在我手上,是时候该讨回点利息了?哈哈哈!” “放开我,放开我,你个黑头怪!”沐瑶用尽全身力气扭曲着,却无济于事。 众神见沐瑶被擒,都纷纷下来干涉。“巫颂,你快放开他 ,你搞错了,他不是阎祭的儿子!” “骗谁呢?你们,他如果不是阎祭的儿子,你们一个个这么紧张作甚?”巫颂掐住脖子的那只手又加重了力道。 “他真不是我儿子!”阎祭急了,“我才出生刚满一个月,哪来这么大个儿子!” “出生一个月?”烛瑀似乎从这句话里,捕捉了一个重大的信息。 第10章 巫颂暴怒 “你是凤尊之子?”烛瑀试探性的问。前魔主凤渊一个多月前陨落,天魔星坠。 之后屠崖山出现了一座新的魔碑,他便知,定是凤尊腹中的小魔主出世了,算算时间,恰好一个月。 “说什么胡话呢?我堂堂天界战神岂会是你魔族之人!”凡疆赶紧接住,生怕阎祭说出那个惊天秘密。 “那为何神尊会说他才出生一个月?”烛瑀既起了疑心,自然要问个究竟。 “神尊是说,这个孩子才出生一个月!”素霓嘴快,想着赶紧圆说,可说完之后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烛瑀立马抓住了重点,“这么说,这孩子才是我们的小魔主?” “不是,不是,都不是!这孩子浑身没有半点魔气,怎会是你们的小魔主呢?”元一也急的满头大汗,都怪这孩子没事跑下来干嘛呢?这下好了,快兜不住了。 “你们说不是就不是了?真当我魔族好欺是么?”烛瑀身上的威压逐渐上升,天界诸神也暗自运功,双方一触即发。 “啊——疼疼——疼,快松口——”巫颂一声痛呼,打破了僵局。 小娃子逮着黑脸魔帅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这可是业火之伤,能不痛。 “火烧鸡毛!”沐瑶从他手上掉落后,又趁机对着巫颂的裆下,吐了一团火焰。 “啊——痛死了——”只见巫颂双手捂着宝贝,到处乱跳。 凡疆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孩子居然把这招用上了? “你……你……你……这都是跟谁学的!”素霓看着这么阴损的招数有些难为情。 “无界上神啊,他说天下第一痛,业火烧鸡时!那黑头怪那么坏,我当然要让他试试了!” 幸亏此刻无界不在,否则莫说巫颂了,他都要把这熊孩子给劈了。这句话,适合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给说出来吗? 虽说此等场合很不适合大笑,可凡疆实在忍不住啊,真的太好笑了嘛!可悲啊,他那处惊不变的翩翩公子形象,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莫说已经观过一场戏的无疆了,此刻就连魔界那边的自己人,都一个个憋得,肩膀都抖成了筛子。 烛瑀为了不让自己的长使形象有损,赶紧转过身去,用拳头顶住嘴唇,才堪堪稳住那挥之不去的笑意。 “还有你!”沐瑶又指着烛瑀“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下次你若是再凶我,我也不会客气的!哼!” 吓得烛瑀下意识的赶紧护住关键部位。“你放心,小主子,我绝对不会招惹你!” 小主子?众人听他这么一叫,心中慌乱。可转念一想,让他们误会沐瑶,总好过暴露了阎祭,于是相互对视一眼,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兔崽子,我要杀了你!”巫颂挥着手举一块巨石发疯似的砸过来。 烛瑀抬手一挥,巨石化为了尘沫。“巫颂,休得无礼!” “烛瑀,你干嘛拦我,今天我非要撕了这小杂碎不可!”巫颂眼中的怒火成了红色,黑色的脑袋都快冒烟了。 “黑头怪着火了!”沐瑶还在幸灾乐祸的叫嚷着。 “你给我让开!”乌颂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直到烛瑀喊出“混账,住手,他是我们的小主子!” “小魔主?”巫颂瞪大了眼睛,把这个邪恶的熊孩子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哪有一点魔主的样子,分明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好么。 “哼,我不是小魔主!我是乖宝宝!”沐瑶撅着嘴巴,对小魔主这个称呼表示抗议。 “好,乖宝宝!可以再让哥哥抱一抱么?”烛瑀张开手臂,想暗中探一探这孩子的真身。 “不许去!”阎祭喝住了沐瑶。“他们是魔族人,傻家伙,你别上当!” “哦!”沐瑶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身对着阎祭“抱抱!” 阎祭把他搂在怀里“以后不许见到长的好看的就投怀送抱,除了我,不准别人抱你,听到没!” “哦!”沐瑶委屈的埋怨:“可是你都不爱抱我!” “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要抱抱的!”阎祭脸上满是嫌弃,可又把他搂的更紧了些。 “人家才刚刚满月好不好!”沐瑶一点都不觉得抱抱有舍好丢脸的。 “喂,小家伙,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为何你吐的火团,无法湮灭?”巫颂用了各种法力,也没把宝贝上那团火给浇下去,只能忍受着痛苦,来找这个罪魁祸首。 “黑炭头,你想要解药么?”沐瑶一脸骄傲的问他。 巫颂点头如捣蒜。“要要要,赶紧拿来!” “哼,你求我呀!”熊孩子双手抱胸,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那叫一个傲娇。 “好,我求你!”此时的巫颂,哪里还管什么尊严和面子,解了这罪才是最重要的。 “要说乖宝宝,我求求你了!” 巫颂的头上此刻是真的在冒烟了,忍无可忍,可还是得忍,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丝微笑。“乖宝宝,求求你了,给我解药好么!” “好呢,你等着!”沐瑶跑去找凡疆变幻了一个瓷坛子,跑到一个石头后面的角落里,来了一壶琼浆玉液。端到巫颂面前 “给你,快点趁热喝掉!” 凡疆已经一个人默默的退到百米开外,傻乎乎的暗自抖动着。不是他不想看笑话,实在是这景象太辣眼睛,他真的是憋不住笑,再憋下去他会短寿的。 “这真的是解药?”巫颂有些质疑。 “如假包换我的童子尿,可解百毒哦!”沐瑶对自家的独家配方那是相当有自信。 “啊——我要剁了你个兔崽子!”觉得自己被戏弄的巫颂,此刻彻底爆发,一个乾坤掌拍下去,若不是烛瑀眼疾手快,沐瑶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哼——你个坏黑炭,真是不识好歹!”沐瑶躲在阎祭后面,叫骂着。 凡疆赶紧过来解释:“巫颂大人莫要生气,这真的是业火之毒的唯一解药。之前我们仙界有个人也中了这火毒,就是这般治好的!” “你没诓我?”若不是这疼痛实在难忍,他岂会受此等之辱。 “我以上神之名发誓,千真万确!”凡疆都如此说了,还能如何。 巫颂握紧拳头,闭上眼,一口将那泡玉液灌了下去,没想到下身的火还真的灭了。 烛瑀和其他六名长老,都背过身去,笑的肚子抽筋。而那些小魔兵们就没这么幸福了,只能咬紧牙关憋着,牙齿都出血了,也不敢笑出声来。 “怎么样,好了!你要谢谢我哦!”要说沐瑶这家伙欠揍,他还真是不知死活。 “虚,别说话!”烛瑀赶紧把他捞进怀里,死死的护着,生怕巫颂一个爆栗把他给捶扁了。 “我谢谢你啊!回头我一定好好的谢谢你!”巫颂冲着他一个恶狠狠的拳头示威,随后带着魔兵赶紧离开了这晦气的地方。 他堂堂魔界主帅,打了十几万年的仗,属今日这遭最憋屈,比被阎祭追着打的裤子都掉了那次还憋屈。 “黑炭头,再见!下次想要再喝,我还有哦!”烛瑀伸出手,把怀里这臭娃娃的嘴巴狠狠的捂住,再说下去就算他是真正的小魔主,巫颂也要被逼造反了。他怎么也想不通,凤渊那样冷漠炎凉的性子,怎么会生出个这么嘴碎的熊孩子。 “沐瑶,我们该回去了!”阎祭刚刚才说的不许给别人抱,可这家伙转眼就忘了。 “哦!”沐瑶拍了拍烛瑀的手,示意放他下来。“我要走了,漂亮哥哥!” “不行哦!你是我们的小魔主,你得跟我回魔族哦!”烛瑀是真心喜欢上这孩子了,长的肉肉的,圆圆的眼睛,粉嘟嘟的嘴巴,可爱极了。 “我不要!我要回去,我要阎祭!”沐瑶捶打着他的肩膀表示抗议。 “来,乖宝宝,别闹!漂亮哥哥带你回家!”这么好玩的一个肉团子,管他是不是小魔主,先带回去再说。 “你放开她!沐瑶是我的!”阎祭对准烛瑀的胳膊就是一口。 “啊——你们天庭的人都是属狗的?”烛瑀的注意力都在沐瑶身上,还没反应过来阎祭的不对劲。 “哇——”脱不开身的奶娃子再一次开启魔音穿耳模式,震天动地的哭闹声,在虎狼山激昂的回荡。 所有人都捂着耳朵痛苦不堪。唯有虎妖夫妇听出的端倪。“龙鸣?” 紫莘点点头“貌似有好几条神龙!” “莫非这孩子的真身是?” “嘘!”妖后赶紧示意他闭嘴。 第11章 三方休战 “行行行,准你回去,准你回去,成么!乖宝宝,赶紧停下来!”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再嚷嚷下去估计耳朵都要穿孔了。 阎祭一把夺过沐瑶,紧紧的抱在怀里“让你别过去,你不听,现在知道错了!” “嗯嗯嗯!”小屁孩把一脸的鼻涕泡全蹭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可以带他回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烛瑀指着小娃娃“让她过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不行,一会你肯定耍诈!”从来不知道冷血无情的阎祭上神还有如此护犊子的一面。 “放心,我说到做到,绝不诓你!”,见他不信,烛瑀也对天发了一条毒誓:“我若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确定要过去吗?”阎祭尊重沐瑶自己的意思。谁知道这不长记性的熊孩子还真的跟着烛瑀走了?呵,还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烛瑀在没人的地方交给他一块黑色的令牌:“小娃娃,这个是集魔令,以后你要是想来魔族看哥哥了,可以用这个过来。以后你在外遇到危险了,也可以把这个亮出来,只要方圆百里之内有魔族同胞,都会感应到过来救你,明白吗?” 沐瑶很乖巧的点点头“谢谢哥哥!” “那你答应哥哥,这个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这块令牌不准给任何人看到成吗?” 沐瑶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阎祭也不可以吗?” 烛瑀摇头:“不可以!你要跟我拉钩保证哦!” 沐瑶点点头,好拉钩。 烛瑀把集魔令变幻成一颗小小的冰晶吊坠,挂在他的脖子上。随后牵着他的小手亲自交给阎祭。“我把这娃娃交予你,日后若叫我知道他受了半点委屈,我魔族誓不罢休!” “还用你说!”阎祭傲娇的牵着沐瑶头也不回的走了,谁知道这小屁孩却不要脸的转身跟别人挥手告别,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烛瑀冲他挥挥手哦,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这是他二十万年以来,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的微笑。 回到天庭,阎祭一直生着闷气,而沐瑶却全然不知他到底在气什么。 “喂!阎祭,你的脾气真的太臭了!”说这话的孩子,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也是招人嫌的惹事精。 凌霄殿,凡疆将战情如实禀告天帝。他只是点点头,问了两个问题。 “紫莘是打算一直留在妖界了吗?” “是的,她毕竟是白虎妖后,如今妖族遭遇重创,她若不坐镇,只怕魔族会再次卷土重来。” “也好!便随她去!”天帝第二问是“那两个孩子可有暴露?” 凡疆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告知“那个魔界长使,现在以为沐瑶是他们的小魔主!” 这事迟早瞒不住,不过能瞒一时是一时,有了沐瑶做替身,反而能更好的混淆他们的注意力。 沐瑶身上一无魔根,二无魔印,即便被他们丢进验魔池也是不怕的,当前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阎祭。 “既如此,你去一趟弱水,换月谷过来!这两个孩子只能交给他了!” 凡疆退下,月谷披着一身寒意前来。“不知天帝召唤所为何事?” “这天界当中属你最温和稳重,又是个有耐心的,我想着那两个孩子便交给你来带!”这是天帝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我只是一个丹神,又没过人之处,那孩子又一向喜欢长的漂亮的,我合适么?”月谷内敛谦卑的性子,即便他已高居上神之位也没有改变。 “阎祭体内已经有了魔胎,那孩子也性情未定,若不好好教导,他日必祸害四方!”天帝叹了口气“此番你带着他们去招摇山,以太虚境结幻城,引仙界万象入境,让他们去呆一段时间!” “天界万象皆可入镜?”月谷谨慎的问。 “除了镇妖塔、禁仙台、屠魔洞、诛狱、沧山、西山、弱水、天堑这些地方,其他无须禁忌。”天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 “那孩子贪玩,你去司命那里再寻些话本子过去,造几座小城给他们消遣。另外再叫上几个仙厨,多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是!”月谷沉声应承着,知道此刻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天帝起身:“此番前去,不知时月,你先回去准备着,我亲自去跟那两个孩子打声招呼。” 紫宸殿外,白昼转瞬入夜,数万星辰,忽而排列成一,忽而排列成剑,忽而排列成鲜桃状,几十万天兵天将,密密麻麻的整齐排列。 “纵天术?” 完了,完了,定是那熊孩子又闯祸了!天帝慌忙冲入殿内大声咆哮。“臭小子,你又在捣什么乱?” 一张巨大的御神录浮于半空,而上面的字符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七彩晶石,这熊孩子正拿着一颗颗石头瞎摆弄着。 “住手!你给我住手!”天帝再次咆哮。自从这孩子来到天庭以来,莫说无疆破功,莫桑被气的吐血,就连他也要开始抓狂了。 “你……你……你……是怎么找到这御神录的?” 小孩子转动着两个大眼睛,指了指殿内初代战神刑天的画像。“那张画好生特别,我让阎祭取过来给我看看,谁知道就从里面掉下来这张图!” 原来御神录一直被阎祭封印在刑天画内,难怪所有人翻遍了紫宸殿都没找到。也只有他自己亲手去拿,才能显露真迹。 天帝望着面目全非的御神录,那叫一个痛心啊,抬手拍拍剧烈起伏的胸口,强压着怒气“乖宝宝,好好的一张神录,你是怎么把它糟蹋成这样子的?” “阎祭他说看不懂,不好玩,就丢给我了!我也看不懂?但是觉得这里面的字符很特别,就用手去抠,谁知道挖出来都是一颗颗的七彩星晶石,你看漂亮吗?这里还有呢?” 沐瑶一边说着,还亲自示范,把最后两个残存的字眼给掏了出来。 “你个兔崽子!”天帝紧握双拳,额上青筋暴起,真的很想给他来上两个爆栗子。 “你知不知道这是初代战神历经千辛万苦传承下来的神录,所有战术都在里面!” “哦!我不知道呢!”沐瑶一脸的无辜“它很重要么?” “岂止是重要,是事关天界存亡。你今天要不给我把它复原,我就打断你的狗腿!”天帝哼的一声,甩袖离去,连自己是干嘛来着都忘了。 第12章 御纵天术 这青天白日的,被这熊孩子整的乌漆墨黑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再亮回来。若是不能,难道六界要进入永恒的黑暗?不行,真气,必须要给他揍一顿才解气儿! “冷静、冷静,朕要冷静!”天帝气冲冲的回到凌霄殿,实在是怒火难消,又念起了清心咒。“天量有容,气量有度,戒骄、戒燥、戒嗔、戒怒、戒妄、戒俗欲……” 我戒你奶奶的,现在整个天都黑了,要如何戒啊。 打坐了半个时辰,怒火总算消了些,又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奏折,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揪扯,更加烦闷了。“这些神仙们,一天天的都是吃饱了没事干么?” 你瞧瞧,这日卯星君晚起了半刻钟打鸣,他们要告状, 这东海龙王,不过多下了两场雨,他们也要告, 这风婆婆嘴巴碎,多说了两句闲话,他们还要告到朕这来…… 这一个个的,比那熊孩子还不省心。 一旁的司文仙君沉默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到底谁那么大胆子啊,竟然把一向好脾气的天帝都给惹怒了,可是真能耐啊。 沉甸甸的气压,让凌霄殿里的宫女们一个个都夹着尾巴走路,生怕一个动作太大,又把天帝给炸毛了。 “天帝,那个月谷上神了来了!”司文仙君硬着头皮走上前禀告。 “他来干什么,朕烦着呢!”天帝想着,人家好歹是个上神,也不能晾着,又改口:“快请进来!司茗,上茶!” 月谷上神做事向来利索,不过半日功夫便将手中事物安排妥当,前来复命。“天帝,吾已备妥,请示您,什么时候可以带那两孩子动身?” “我倒巴不得你们早日动身,好让我清净清净,可以多活几年!”天帝叹了口气“你看这天,都被那熊孩子整成这样了,你说,朕要如何复原啊?” “这是那熊孩子弄得?”月谷上神很是吃惊“我适才看到那满天的天兵天将,和那遮天蔽日的乌云,还以为是天帝您习成了纵天术呢!” 天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月谷啊,任道重远啊,你去了招摇山,可要好好保重啊!” 月谷上神听着这话怎么感觉阴森森的,仿佛不是去带孩子,而是要去送死一样。 “走!咱们去看看那熊孩子折腾的怎样了!”天帝是真的再也不想踏入紫宸殿的大门了,他每次来都没一件好事,所以这次坚决让月谷先进,免得气血上升,被吓出个好歹来。 可进来后,那熊孩子倒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乖巧的很。 天帝问“御神录呢?” “被他吃了呗!”阎祭说的很轻松,仿佛没有啥大不了。 沐瑶赶紧躲到他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你让我复原,可我怎么也恢复不了,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可是又好饿,我就想尝尝这星晶石可以吃么?谁知道,还真的挺好吃的,就……就……就吃完了!” “嘭——”天帝真的晕了过去。好在月谷上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还用仙术点了他的仙印,才醒过来。 天帝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真吃完了?一颗都不剩?” 沐瑶点点头:“对不起,我忘记要留几颗给你尝尝了!” “哼,你那是忘记吗?分明是嘴馋,我想要吃,你都一颗都不给呢!”阎祭还在为没抢到晶石而郁闷呢。 这还是神仙过的日子吗?老天爷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天降这么个熊孩子来折腾我?天帝实在是无力咆哮了。“这是我吃没吃到星晶石的问题吗?御神录毁了也就毁了,你个兔崽子好歹把这天给他弄亮啊!” “报——”三四个守将跑过来请示“天帝,妖界和魔界都派人来问,这大白天的怎么黑夜了?” 仙帝指着沐瑶“问我干啥,问他,问他呀,都是他干的好事!” “不就是黑了一天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凶人,我给你弄好就是了!” “关键是你能弄得好吗?弄不好信不信,信不信我揍死你!”若不是月谷上神拉着,天帝真的就一脚踹过去了。 “你等着!”小屁孩丢出这一句话,就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留下天帝在椅子上骂骂咧咧了整整一个时辰,中途还让小仙婢加了两次茶水。 只见熊孩子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做剑状,大吼一声“亮!” 乌黑的夜,瞬间恢复了白昼。天帝惊得从椅子上掉下来“我滴个神嘞,你还真给整亮了?” “哼!”熊孩子傲娇的哼了一声。 “来来来,乖宝宝,告诉朕,你是怎么做到的?”天帝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会可是满脸的和颜悦色。 “我就不告诉你!哼!”本宝宝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好沐瑶,你就告诉朕。回头我让月谷上神带你去招摇山,教你腾云御剑,教你变幻术法,带你去看海,去游玩可好?” 一听到吃喝玩乐和学习腾云,沐瑶喜笑颜开“真的?不是骗我的?” “真的,千真万确!” “那我们拉钩!”自从跟烛瑀哥哥学会了拉钩之后,天天都想找个人拉一次,可惜阎祭那个臭家伙一点都不配合。 拉完了钩钩,沐瑶才说:“那些星晶石被我吃了以后,又在脑海里变成了一堆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然后我想着要天亮,必须要有太阳,于是我就把十个太阳的图案拼在一起,天就亮了!” “原来如此!”天帝已经不再大惊小怪了,反正丹心也被他吃了,擎天印也被他收了,如今这御神录也入了他的识海,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好,乖宝宝,从现在起,你就拜月谷上神为师,和阎祭一起,跟着他去招摇山好吗?” 沐瑶点点头!“放心,我会很乖的,不会闯祸的” “好!真乖!”天帝摸摸他的头,眼中流露着怜惜。这孩子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乖巧的时候,也是真让人心疼。 私下里,月谷问天帝。“您既让他拜我为师,我可要教他修仙之术?” “不必!”为了以防万一,天帝还是存了一份私心。“你就教他们识文断字,仁善礼信这些为仙之本即可。顺便让他们学一点飞腾,御剑,变幻之类的小法术就行了!” “是!” 其实沐瑶是个万里挑一的好苗子,月谷是真心想教他修仙本领的,只是这孩子心性不定,不敢擅自妄为,可惜了。 不知日后,他知道师傅误人光阴,欺骗玩弄他,会不会怨恨自己。 “师傅,走,我都等不及了!”小孩子甜甜的叫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看着小孩子大包小包的东西扛在肩上,月谷自叹一声:“乖孩子,你这声师傅,为师当之有愧啊!” 第13章 入招摇山 招摇山,原为上古战场,万里焦土,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此刻却是景象万千,满目繁华,有青山绿水,碧海湖洲,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座座热闹的小城,映入眼帘。 “师傅,你看,那边好漂亮啊!我们快下去!”沐瑶迫不及待的要置身于这片焦土之中,殊不知他所看到的一切美好,皆为太虚镜生成的幻境。 “你慢点,别摔着了!”阎祭也开心的一跃而下。 月谷回望了一眼身后,天帝和其他上神冲他点点头。这一入结界,便不知是多少万年的光阴。他们竟连金钟罩也用上了,怕是日后,他们仨儿就要在这片焦土之上,蹉跎一世了。 日月变化,流星飞逝,转眼便是五千年,两个孩子该学的都已经学会了,却还是初来时的模样。 阎祭喜静,沐瑶好动,阎祭性情冷漠,沐瑶奔放乐观,阎祭喜好读书写字,沐瑶最是调皮捣蛋,阎祭什么都懂了,沐瑶却还什么都不懂。 所以阎祭总是嫌弃沐瑶吵闹,嘲讽沐瑶愚笨,可每天挨打的、受欺负的却总是阎祭。 招摇山的荒凉日复一日,可招摇山的幻境却日日不同。所以,这匆匆而过度的五千年,既虚假,也真实。 自虎狼山一别,烛瑀去了天庭整整三十一次,有十二次是变幻了模样偷偷去找小主子,影子都没看见一个。有十九次是明目张胆的去天庭叫板,也还是没见着。 他都怀疑,那孩子是不是被这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给秘密处决了。可屠崖山的魔碑依然矗立,魔王殿的命石依然完好无缺,又说明他的小主子确实还活的好好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这五千年每天都魂不守舍的,时刻想见到那小家伙,就连那件蹭了鼻涕泡的外袍也不舍得丢。可上天入地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翻出一点蛛丝马迹。 唯今只有一个地方没去了,那就是凡界。 不论妖、魔、仙想入凡界,都得去司命那里讨一块轮回令,卸了一身法力,再入了黄泉,喝一碗孟婆汤才能转世投胎为凡人。 只有凡间一世渡完,才能重回本来的身份位置。当然也有那在凡间坏事做尽,罪恶滔天之辈,那死后只能入十八层地狱,便再也无法归位。 烛瑀本身为魔,若落入凡间极易被罪恶和欲念缠身,一旦失足,便是万劫不复。 纠结犹豫了整整五十年,实在熬不住心中的牵挂,终是来到了天庭司命殿。 “魔界长使烛瑀求见司命,讨要一张轮回令,请司命不吝惠赠!”这是亿万年来魔族第一次有人想入凡界。 “长使大人,你是在说笑?”司命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可是紫丹天魔啊,进一步便是魔尊,到底是有何执念,非要去撞那个南墙啊。 “烛瑀是真心想去凡界走一遭,望司命成全。” “长使大人,你可是魔仙呐,身负魔族血脉,此去凡间,极有可能永堕罪渊,三思而后行啊!”司命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苦口婆心,乃发自肺腑。烛瑀这般地位还敢铤而走险,也实在令他钦佩。 “多谢司命好意!”烛瑀苦笑“我意已决,还望赐令!” “这……容我禀告天帝!”此等大事,司命不敢擅自做主,若是烛瑀再有个闪失,怕是魔界那帮穷凶极恶之徒,会把这天下搅个天翻地覆。 天帝听到这消息也很震惊,这烛瑀还真是一片忠心啊,你说他自己称王不好吗?非要找那个小娃子做什么? 司命问“这轮回令,咱们给还是不给呢?” “他既要自讨苦吃,给他便是!不过要他亲笔手书一封,免得日后那帮蛮徒来找我们麻烦。” 得了天帝的准许,司命从长生阁取了一块令牌过来。“长使大人只需在上面注入三滴本命精血即可。” 烛瑀拿出一柄尖刃,往手心一滑,暗红的血液漫过手心流出。司命再一次苦口婆心“长使大人,精血入令,便再也无法回头了,您要不再想想?” “不必!”烛瑀毫不犹豫的引血入令。一道灿烂的金光炸开,将他吸了进去,满身修为被卸的一干二净。 司命叹息,大人请随我来,黄泉路毒鞭无数,忘川河刺骨寒冰,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辛。终于到了奈何桥,烛瑀端着那碗孟婆汤,一饮而尽。 前尘前世皆过往,但愿去了凡间,能遇到他的小魔主。 轩辕国,将军府,一道洪亮的哭声响起。“世子,是个世子,我们将军府的小世子出生了!” 东方上卿,五代单传,如今年过半百,终于喜得一子,乐的欢天喜地,感激跑到院子里,对着各路神仙跪拜作揖:“感谢玉皇大帝,感谢王母娘娘,感谢如来佛祖,感谢观音菩萨,感谢财神爷,灶王爷,土地爷……多亏你们开了眼,给我东方一族留下一脉,我给你们磕头了!” 欣喜若狂的老将军,把能叫得出名字的仙神都念了一遍,又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才一溜烟的跑去里屋,迫不及待的去抱他的宝贝儿子。 “将军您瞧,这孩子长的可真俊呢!这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产婆眉开眼笑的说了一堆的好话。 “我儿可真俊呢!”老将军抱着宝贝疙瘩爱不释手,许久才想起来“夫人呢?” “夫人她……”产婆支支吾吾的。 “夫人到底怎么啦?”东方上卿一吼,产婆也不遮掩了,如实说道, “夫人生下小世子后,身体里有一股黑气蹿出,接着,接着就血崩而去了……” “舒悦——”东方上卿顾不得产房忌讳,抱着孩子冲进去“舒悦,你醒醒,你醒醒,你看下我们的孩儿,多俊呐!你就睁开眼,看上一眼好么?” 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机。 五十多岁的老将军,眼泪滂沱,抱着孩子亲了亲他的母亲,“儿啊,你是用你母亲的性命换来的,为父给你取名,东方故,你要时时谨记母亲的生养之恩!” 招摇山,天上人间茶楼,这日的话本子恰好是《轩辕——东方府》 沐瑶追着说书的老头问,“那老将军都生了七个女儿了,到底有没有生出儿子呀?” “欲知后话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老头子又开始卖起了关子。 沐瑶正听得津津有味,岂能罢休。“不行,你个坏老头,你今天必须给我讲,你若不讲,我就使绝招啦!火烧鸡毛!” 老头子赶紧捂着裆部躲得远远的“好好好!好!我讲,我讲,你可离我远点啊!” 火烧鸡毛这一招不仅在仙界管用,没想到在幻境居然还管用。 “这东方上卿于年五十三岁时,得一子,子出,母亡,于是取名东方故!” “东方故?”沐瑶自语“好凄凉的名字!” “后来呢?如何了?”看来今天这故事不给他讲完,是别想脱身了。 老头子又灌了几口烈酒,开始了滔滔不绝。 “这东方故,少年成才,乃天之骄子,三岁能赋诗,五岁能上马,七岁能挽弓,九岁上战场,十一岁时为将,三年十战,十战十胜,年仅十四,便获封一品常胜将军!” “哇,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吗?老头子,莫不是你吹出来的!”沐瑶眼里闪烁着星星。 “切,老夫这天上人间茶楼,所述皆乃凡间的真人真事,若有半分作假,天打雷劈!”老头子仰头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后来呢?”沐瑶追的迫不及待。 “后来呀……”老头子醉意上头,话语也开始迷糊起来“后来这东方故,长成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十七岁那年,获封轩辕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惹的轩辕满城女子争相恨嫁” “真的?”一听说美男子沐瑶更起劲了“比我们家阎祭还好看?” “不遑多让!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老头子实在坚持不住,一头倒下呼呼大睡了。 “你起来,你起来,快跟我说说,他到底有多好看!”沐瑶连拖带拽的,也没把这醉鬼给弄醒,只好作罢。 “我还是问师傅去!” 第14章 如何下凡 “师傅,你去过凡间吗?” 沐瑶缠完了说书的鬼老头,又开始缠月谷上神。不然这漫漫的岁月,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也太无趣了。 “不曾去过”月谷解释道“凡间乃凡人生存的地方,我等仙人岂能过去?” 沐瑶很疑惑“为什么仙人去不得?” “这洪荒有六界,乃神界,仙界,魔界,妖界,凡界,冥界,除了凡界和冥界,其他四界倒是神仙妖魔互通的,唯有凡界和冥界入天道轮回。” “为何呢?”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去不了就是去不了!”月谷敲了敲他的脑袋问“今天皮了一天了,功课可有完成?” “哎呦,师傅你就别催了,晚一点我一定写!你现在告诉我怎样才能入凡界?” “你这个好奇鬼,抄两百遍道德心经我就告诉你!”每次不想回答他问题的时候,月谷都是用这种方法打发他,屡试不爽。 “师傅!你真是讨厌!”沐瑶垂头丧气的走了! 午夜时分,睡得正香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师傅,开门啦!” 月谷打着呵欠睡眼朦胧的下床“你这臭小子,又怎么啦?” 只见沐瑶精神抖擞的,捧着一摞书纸递到他面前:“师傅,两百遍道德心经我已经抄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入凡界了!” “啊——”月谷上神真的想一锤子过去把他敲扁,这事儿不是过去了吗?他怎么还记得。居然还真的恭恭敬敬的,抄了两百遍心经过来。过来也就算了,这大晚上的把人吵醒,就不能等到天亮吗? “师傅你快告诉我!”沐瑶已经托着腮坐到了床头边。月谷知道,这一夜他是别想睡了。 “这洪荒之中有四种人不能入冥凡二界,乃神、仙、魔和妖兽。”月谷还未起头,就被小娃子打断。 “师傅你是神,我呢,我应该也是?”迄今为止,这孩子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啥? “你啊——”想好的说辞又顿了顿“你无父无母,孕于苍山瑶池,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兽,更不是魔,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妖灵!” “妖灵是什么?有神仙好吗?”沐瑶对自己的身份很好奇。 “妖灵聪慧多智,又有天赋本领,可以修仙,也可以修魔,具体如何,看其心性!” “那阎祭呢?他是什么?是魔吗?”沐瑶清楚的记得,他是那个疯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而那个疯女人,大家又唤他女魔王。 月谷心中一惊,又假装不动声色的敲了敲他的头“傻孩子,你忘了,阎祭是战神,大家都叫他神尊,又岂会是魔?真是个糊涂虫!” “对哦!”沐瑶咧嘴一笑:“那我也要修仙,和你们一样,成为上神。师傅,从明天起,你教我修仙!我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学会的。” “傻孩子,修仙要十万岁以后才行,你才五千岁,还早着呢!”师傅又何曾不想教你修仙呢?只是你身份实在特殊,若日后误入歧途,那六界便是永无宁日,所以只能欺骗你,哄着你。 “那阎祭不也同我一样,才五千岁,他为什么就能成神呢?”小孩子太过聪慧,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儿呀。 “阎祭的 母亲有数十万年的灵力,阎祭的父亲也是神,你连你父母是啥样都不知道,如何能比?” “哦!”沐瑶失落的应了一声,又问“那阎祭的父亲是谁啊?” 苍天啊,谁来收了这孩子。阎祭的父亲是谁,连八卦大王无界上神都不知道,他又怎会知道,八成连阎祭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好像是,上一届的战神!所以他这战神的封号,也是传承父亲而来的。”月谷随意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原来如此!”沐瑶总算不纠结了,可又回到了最原始的问题“师傅,我们要如何才能入凡界呢!” 月谷真的很无语,这都聊了一个时辰了,回答了无数问题了,他居然还记着入凡间的事儿,于是没好气的说, “仙人想入凡界,得去司命殿讨一块轮回令,卸了一身的修为,走过黄泉路,上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才能投胎转世成凡人。” “然后呢?”沐瑶听的一知半解。 “然后从一个小孩长成大人,再成婚生子,慢慢老去,最后一命呜呼,若不是罪大恶极下了地狱,便还可以位列仙班,拿回自身修为。” “那一个凡人能活多久啊?也像我们一样可以几万年,十几万年吗?” “想得美!”月谷上神打了一个呵欠“凡人的寿命不过六十余载,纵有那长寿之人,也不过百余年。我们仙界一日,凡间一年,算起来,凡人的一生,也不过我们六七十日的光景。” 六七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在凡间过完一生?沐瑶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瞒着师傅偷偷去玩上几天,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岂不是刚刚好。 呵呵呵,忍不住捂嘴偷笑了几声。 “臭小子,你笑什么?”月谷又打了一个哈欠,实在是太困了。 “没笑什么!”沐瑶赶紧掩饰,“我就是觉得凡人太可怜了,一辈子就活那么几天,一下子就蹦跶完了!” 月谷感慨,“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啥?凡人皆有七情六欲,那历经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的短暂一生,才叫真正有滋味的一生呢!” 这么一说沐瑶更加心动了,于是赶紧给师傅盖起被子,“多谢师傅解惑,这天色不早了,师傅你早点休息,徒儿先告辞了!” “去去!”月谷巴不得他早点走,还可以补个回笼觉。 离开师傅的寝殿,沐瑶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跑到阎祭的屋子“阎祭,阎祭,快点开门,我有个好事情要告诉你!” 阎祭美美的睡梦被他吵醒,很是不耐烦。 沐瑶把他推回屋子,紧紧的关住门窗,悄摸摸的把那个大胆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 “你疯了?”阎祭非常震惊“使不得,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沐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凡间走一遭了。 “不去!”阎祭反对,“你也不准去,你若偷偷溜走,我就告诉你师傅去!” “你敢!”沐瑶双手叉腰“你若敢告诉我师傅!我就放火烧你鸡毛,还不给你喝尿尿,疼死你!” 阎祭仰天长叹,他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啊,才会天天被这样一个坏孩子欺负。 “我走啦!不许告状!”沐瑶拍拍屁股,真的走了。 “喂!你等等我!”阎祭说是坚决不去,可又怎能放心他一个人前往。 第15章 投胎转世 沐瑶看着拖件衣服,又提双鞋子追出来的狼狈美男子,“哼,你不是说不去吗?” “我若不去,你知道怎样出这招摇山?”阎祭一边穿衣,一边跟上他的步伐。 “如何出山?”沐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不就出去了?” “沐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阎祭看了看四周无人,趴在他耳朵上轻声说:“这招摇山有一个很强的结界,这里面的所有人,似乎都出不去!” 沐瑶不解,“结界?什么结界?” “自从师傅教我腾云和御剑之术后,我曾试着往最北边一直飞一直飞,可大概飞了六万里,我就被结界挡了回来。后来我又去了东边,西边和南边,皆是如此。”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阎祭又透露,“我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前些日子,我又叫了书书和岳岳他们一起去,结果也是一样。后来他们问了身边的人,所有招摇山的人,都出不去!” “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在沐瑶的心里,阎祭永远是最聪明的。 阎祭摇头,“我们先去探一探!实在出不去,咱们明日里再去问师傅!” “好!”两个人腾云而上,往最北边飞去。 正如阎祭所说,大约六万里的距离,他们都被反击了回来,再试,还是如此。 “好疼啊!阎祭你给我吹吹!”沐瑶是个倔小子,恁是把自己撞得满头包,也没能出去。 “傻家伙!”阎祭心疼的摸着他额上的小馒头,撅起嘴巴给他吹吹。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沐爷爷我今天非要出去不可!”眼看着他要运气冲过去,阎祭一把抱住他,“停!你可别撞得脑袋开花了,咱还是回!” “阎祭你放开我,我不是撞啊!”沐瑶解释着。 “那你想怎样?” 沐瑶指着自己的小嘴巴,“你忘了?我有红莲业火啊!师傅说我的业火可焚万物。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烧掉这结界。” 阎祭哭笑不得,“这样也行?”他这业火除了放火烧鸡外,就没起到过一丁点儿正当作用。 “看我的!”沐瑶足足的运了一口气,朝着无形的结界吹过去。刚开始,似乎没啥动静,可一刻钟后,似乎冒出了丁点儿火星。 又是一刻钟,半空中出现了一块狗洞大小淡红色的墙面。慢慢的,那一处越来越来越红,越来越薄。 终于,咔嚓一声,墙面出现了裂痕。沐瑶运足最后一口气,加大火力呼啸而燃。片片龟甲般的黑块掉落,墙面出现了一处洞口。 呼呼呼,沐瑶深吸几口气“天啦,快憋死我了!” “成了,成了!”阎祭帮她拍拍背顺顺气儿。“你这火总算起到一点儿作用了。” “那是!我厉害!”沐瑶满脸傲娇的弯腰从洞口走了出去。 阎祭就悲催了,以他这九尺高的身躯,别说弯腰了,就是趴地上爬出去还费劲儿呢。 “你爬呀,快往这边爬,很快就出来了。”沐瑶用力拽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兴奋的催促着。 “出来了,出来了,终于出来了!”阎祭抱着沐瑶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沐瑶手指上空“当然是司命殿。” “司命若是不给我们轮回令呢?”两人一边腾云,一边商量着。 “那我就给他来一招火烧鸡毛!”沐瑶笑的很鸡贼。阎祭却很无语,能不能换个招数啊?得了,除了这点外,他也没别的本事拿的出手了,管他招数烂不烂,顶用就行。 又是一桩美梦被搅醒。 “谁呀!敢夜闯我司命殿?”司命揉了揉眼睛往四周看。“哎呦,神尊是您呢!恕在下失礼了,失礼了。” 虽然不及当年之勇,可天界第一战神的神威犹在。司命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屈身行礼。“不知神尊夜半莅临,有何贵干?” 阎祭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也没别的什么大事,就想找你拿两块轮回令用用。” “您也要轮回令?”司命很纳闷,这魔界长使前几天才刚取走了一块,怎么神尊大人也来讨要?莫非凡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阎祭问“什么叫也要!难道还有别的人来要过吗?” “就是前日里魔界的烛瑀长使来过,拿走了一块,如今您再要,恐怕有些为难……”司命思考着,要如何稳住这尊大神。 “怎么,魔界的人来要,就有,本尊如今想拿两块就为难了?”时隔五千年,除了修为和法力没有恢复以外,这说话的语气和气势,倒是和以前如出一辙。 “神尊说笑了!你开口要,自然也是有的”司命畏畏缩缩的退了几步“只是……不知神尊要这轮回令有何用?” 呵,阎祭冷笑一声“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魔界的烛瑀去了凡间,本尊自然是去监看着,防止他在凡间作乱呀!” 这是什么狗屁借口,但凡去了凡间的仙人,都要卸了修为,饮下孟婆汤,谁还知道哪个是神,哪个是魔?凡间亿万生灵,能不能遇上还得看缘分呢。 不过明知道他在扯谎,司命也不好揭穿,只好搪塞, “这轮回令虽在我这管着,可要用它,还得天帝批准才行。神尊先喝杯茶,等上几个时辰,待天亮后,容我禀告天帝再拿予您,成么?” 阎祭指了指沐瑶:“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等不等得及?” “等不及!”沐瑶双手叉腰“你快点把那个什么令,拿出来。不然我就放火烧了你这司命殿!顺便再给你来个火烧鸡毛!” 一听说这个词,司命赶紧捂住裤子。当初无界上神和魔帅巫颂的那一幕,在天界可是传的相当猛烈,他可不想再当第三个笑料。再说这熊孩子可是出了名的捣蛋,说得出,也做得到。 “行行行,我这就去!”司命屁颠屁颠的跑去取了两块令牌下来。生怕晚了一步,这万年老窝就要化为灰烬了。 沐瑶接过黢黑的令牌,仔细把玩了一阵,发现没啥稀奇的,问:“这怎么用它?” “取三滴本命精血注入即可!”司命特别懂事的奉上了小刀。没办法,这尊小神,他更惹不起。 同样的,被卸了修为的二人,跟随着司命落黄泉,过忘川,也走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投胎,转世。自此,贫贱富贵,悲哀喜乐,一切相逢随缘,生死由命。 第16章 身份之谜 黑夜落幕,朝阳升起,月谷上神打着哈欠醒来,也没见着两个徒弟的身影,最后找遍了整个招摇山,在最北边的结界处,看到了一个烧焦了的黑窟窿。 “这两个兔崽子!”月谷上神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以狗爬的姿势捣腾了半天,弄得灰头土脸,总算出了结界。 凌霄殿外,还没到早朝时间,脸上团团乌黑的月谷上神和满头大汗的司命,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启禀天帝!”两人同时出声。 天帝看了一眼月谷那滑稽的形象,忍不住笑“你这是被雷公劈了吗?” “哎呦,您就别管我这满脸黑灰了!”月谷深深调整了下呼吸,好让自己缓口气儿“那个熊孩子,带着阎祭一起,烧破结界出逃了!” “什么?”天帝不敢置信“那可是六重结界,外加上古神器金钟罩啊?他都能破得了出逃?” “是啊,天帝!”司命连忙补充“他们还半夜跑到臣那里,抢了两块轮回令,这会去凡间溜达了呢!” 天帝简直被气笑了,“他们俩一没修为,二没法力,你居然打不过?还给抢走了轮回令?” “是……是……是……那个熊孩子,他说不把轮回令给他,就要火烧我司命殿,还要让臣火烧鸡毛!”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司命羞愧难当,“那可是红莲业火啊,连金钟罩都被他烧毁了。我能不从嘛!” “好啊,好啊,可好的很!这熊孩子,还真是长能耐啊!”自从他吃了御神录之后,天帝只要一提到那家伙,就能火冒三丈,这捣蛋的能耐,可比当年的孙猴子还让人头疼。 “天帝,莫要气了!”司命安慰他“也许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咱们就是做的再多,防的再严,终是抵不过天命难违啊!” 天帝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去查查,魔界那烛瑀,还有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都投胎到哪了?” 司命可怜兮兮的说“这三人皆未入命簿,都是匆匆转世,命运如何,单凭个人运道。”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一想到那魔界的烛瑀就是奔着寻找小魔主而去的,天帝实在是放心不下。但凡能窥探到一点天机,即便遭到反噬也要干预一下的。 司命摇了摇头“别无他法!” 月谷上神倒是提了个建议:“司命,你算好他们投胎的时辰,把同三人差不多时日出生的孩子,都记录下来。我用太虚镜引入凡界景象,咱们再来商讨后续。” “好,好,极好,就按月谷上神说的办!”天帝很是赞同这法子。 轩辕王室,七皇子出世,乃皇后嫡子,出生三日便获封太子,取名轩辕予恒。 “看了这么多孩子,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是咱们神尊!”司命毫无依据的盲目自信。 “你说是就是啊,我觉着是那地主家的三公子才是,你没看见,那不屑的神情和微皱的眉头,简直跟阎祭如出一辙。”天帝也坚信自己的眼光。 “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是。那丞相家的六公子才是,那通身的贵气,自带光华,长得眉清目秀,俊俏白皙,除了神尊,谁还能生的这般好模样!”月谷上神跟他们俩的看法也不一样。 三个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到了最后,天帝还忍不住拍了桌子。“我说阎祭就是那地主家的傻儿子,绝对错不了!” “哼!”另外两个都不敢反驳,可谁都不服气。 南山,青鹰派,武林盟主府,一对龙凤胎降生。寒冬腊月,府外的碧川湖红莲漫天盛开,夺目的红色,绵延不尽,美不胜收。 “千年难遇,千年难遇啊!这碧川湖的莲花,竟然腊月盛开,定是天降神子,佑我南山啊!”百姓们一个个都朝着湖面跪拜,开心的呐喊着。 天帝笑着说“真是无知之辈!” 月谷上神也笑了“这个,还用猜么?那家伙都自带身份了!” “这……这……这也是要猜的,”司命又补了一句“这盟主夫人不是生了一对龙凤胎么?那家伙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月谷一拍脑袋“对哦,怎么忘了这一茬!” “那你觉得呢?”天帝此刻也没了主意。 “臣没有看法!”司命不是不想猜,是根本无从猜啊。这双胞胎同父同母同身世,还同一个时辰降临,除了一男一女,谁知道是哪个呢? 再说了,那孩子一直雌雄莫辨,就连月谷上神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五千年,也没分清他到底是个啥性别。 “你呢?”天帝不死心,又转问月谷。 “我也分不出。”之前是争论不休,这会倒好,无从争论。 “管他呢”天帝拍板而定“我来盯着这两个双生子!你们一人盯阎祭、一人盯烛瑀的可疑对象,可得看准了,一个都不许漏。” 月谷和司命相望无言,您老可真公平啊。 那熊孩子就两个娃娃的可能性,还天天住一块,用得着死盯吗?他们倒好,一人几百个对象啊,都要一一看住了,还一个都不准漏,就是二郎神来了都得看瞎好,除非百眼魔君再世还差不多。 天帝见他们俩这如丧考妣的脸色,又给自己加了点活儿。“那朕就帮着再多看一个,地主家的那个傻儿子,你俩就不用管了。” 这下,人家俩就更无语了,就这你这活儿还不如不加呢。分明就是死鸭子嘴硬,生怕自己押错宝了,得亲自见证才算放心。 有句古语说的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过眨眼的片刻,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居然挂了。只因乳母喂奶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那小婴孩就这么喝着奶水窒息而亡。 “噗嗤!”月谷和司命硬是动用了毕生的定力,憋住笑声,任由肩膀抽风似的抖动着。 天帝脸色铁青,也不好发作,借口起身“朕去方便一下,你们俩先帮我盯一会!” 还未至香房,就听见司命大叫:“天帝,天帝,你快回来啊。你家那个熊孩子,抓周的时候,捡了个玉石放进嘴里吞了下去,快噎死了!” “这还得了!”天帝又急匆匆的跑回内殿。还好有惊无险,那块玉石虽然吞进了肚子里,可好歹没当场噎死。 这一日,熊孩子的父母分别给他们起了名字,盟主姓左,所以女娃叫红莲,男娃叫红浪。怎么听着这么像采花大盗呢?不是有一句淫诗叫鸳鸯绣被翻红浪? 可此红浪非彼红浪,只因出生那一天,碧川湖的清水,全部变成了鲜红的血色,波涛翻涌,让人触目惊心,所以才给他取名叫红浪。 为了避免再生意外,天帝又坐下亲自盯了一个时辰,小孩子很快便三岁了。可越是这么干坐着,越是想方便。“你们再替朕盯一会,还是得去方便方便!” 这次才刚脱裤子,月谷那大嗓门又吊了起来“天帝天帝,你快回来啊,你家那熊姑娘,掉进湖里,快淹死了?” “什么?”天帝还没来得及撒下甘霖,又匆匆提了裤子折回。还好,又是有惊无险,一个路过的老乞丐,把她给救了过来。 看着他满脸通红,司命关切的问“天帝,你好了吗?” 天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再替朕盯一会,这次就算他俩都断气了,也别给我嚷嚷!” 他真的很怀疑,那孩子就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他的。连撒泡尿都不能让人好好解决了。 心惊胆战的草草了事,又匆匆的赶回内殿,迫切的问“这会儿,没啥事儿?” “呵呵!没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您自己看呗!” 第17章 未来娘子 “这两个兔崽子,竟然不要命的烧了将军府?”天帝的这一声咆哮,吓得门外的守将都抖了三抖。 不知情的人暗底下窃窃私语,那熊孩子都已经去招摇山了,天帝为何还如此阴晴不定? 再往下看,少将军东方故,正捆着两个小家伙丢在柴房,准备炖汤呢。 “漂亮哥哥,你不要炖了我们好么,我好怕怕!” “漂亮哥哥,你最好看了,求求你放了我们好么?” 小女娃可怜兮兮的祈求着,那泪眼汪汪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漂亮哥哥?”这一幕怎么如此熟悉?虎狼山,妖魔之战时,沐瑶也对一个人说过这话的。 “此人是烛瑀?”太虚境前的三人异口同声的肯定。 天帝再一次感慨“孽缘啊,孽缘啊!天命如此,他们竟然真的相逢了。” “司命,你也不必再盯着那几百号人了。既然宿命纠缠,阎祭自然会与他们相逢,我们一同守着这三人即可。” “漂亮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喜欢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这连番的糖衣炮弹,谁能受得住啊。就连上面那三个看客,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家伙你嘴巴倒是挺甜的!”东方故邪魅一笑“不过,并不足以抵你们这两条小命!” 就这么一笑,红莲盯着他绝美无双的容貌生生看痴了,软糯糯的说“漂亮哥哥,你若是饶了我们,等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噗嗤!”东方故忍俊不禁,再看这瓷娃娃一本正经的模样,便想着逗弄逗弄她“真的?” “真的,我说话绝对算数!”小娃娃张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可爱极了。 再看那粗糙的麻绳下,白嫩的肌肤满是红痕,便给她松绑“既如此,我便放了你?等你长大了,我再来讨回这笔债?” 小孩子很是高兴“漂亮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炖了我!” 东方故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蛋“那是,你可是我的小新娘!” “妹妹,你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左红浪真没见过这么傻的小姑娘。 “嗯!对啊,漂亮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嫁给他,又不吃亏!”这傻孩子从小就爱慕美人,这毛病是改不掉了。 东方故听后哈哈大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红莲又指了指红浪“可不可以给我哥哥也松绑?” “我的小娘子都发话了,岂能不从?”东方故越发觉得这个称呼叫起来格外悦耳,下便替红浪也松了绑。 “饿了,小家伙!夫君请你吃好吃的去!”东方故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谁知小家伙竟然得寸进尺的张开双臂“我疼,漂亮哥哥抱抱!” 东方故先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弯腰把她捞进怀里“走喽,小娘子!” 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的红浪,为了那口吃的,也屁颠屁颠的跟过去。 这一幕看在三人的眼里,是何等的熟悉。“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时隔五千年,她还是黏上了烛瑀!” 入了酒楼,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红莲馋的口水,直接滴到了东方故修长的脖颈上。他也不嫌弃,从袖口掏出一块丝帕替她擦了擦。“小丫头,你叫什么?” 怀中的小美人嘴巴一翕一合“我姓左,叫红莲,南山武林盟主的女儿!” “好,小红莲!”东方故在她耳边轻轻说着“等十五年后,我会八抬大轿来娶你!” 未听清他说什么,一道道美味端上来,小丫头迫不及待的从他怀里跳下去。“哇,好香哦!漂亮哥哥,我可以吃了吗?” “当然!”东方故搬来椅子,抱她坐上去去,并亲自给她布菜,挑了鱼翅,选了葱花,去了鸡骨,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直到小肚子圆鼓鼓的才停下来。 终于吃饱了,小家伙趴在桌子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下一条鸡腿,送到东方故嘴边“漂亮哥哥,你也吃!” “好!”东方故慢悠悠的咬了一口,优雅斯文的把鸡腿啃的干干净净,这可是他的小娘子费了好大劲扯下来的,不能浪费。 “漂亮哥哥,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红莲双手托着腮,又开始犯花痴。 东方故轻轻的给她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小家伙,你记住了,不要再叫我漂亮哥哥,我的名字叫东方故,乃轩辕国的少将军,也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可以叫我东方哥哥,或者夫君也可以!” 全程只顾着狂吃的红浪,打了一个饱嗝“东方哥哥,你啥时候许我们回去啊?” 这小舅子可太扫兴了,这时候他多什么嘴呢?都还没听到小娘子唤一句夫君呢! “怎么这是吃饱了,喝足了,翻脸不认人了?”东方故可不想这么快就送他们回去,他的小娘子还没抱够呢。 红莲赶紧接话“不会的东方哥哥,我认你的!” “现在你可赖不掉了哦!”东方故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挂在红莲脖子上“这块玉佩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如今我赠与你,收了我的东西,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小娘子!” 红莲摸着温热的玉佩,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啊!” 东方故叮嘱她,“戴好了,不许弄丢了!”随后又把她抱起“走,我去找辆马车,送你们回家!” 南山,盟主府,左青蓝夫妇被三万将士团团围住,逼跪在正中央。 一个为首的小将,穷凶恶煞的拿着一柄大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左盟主,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赶紧把那两个兔崽子给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个全尸,否则……呵呵,老子可把你给剁碎了去喂狼!” “呸!”左青蓝啐了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孩子没有,要命一条。” 虽然嘴上说的如此豪气,可心里面却把自家那熊孩子骂了一万遍。两个兔崽子,可真会闯祸,干啥坏事不好,偏偏烧了将军府。他一个小小盟主,再有权势,武艺再高,也无法跟数十万兵力相抗啊!还好兔崽子,还算机灵,居然还会逃,但愿不要被抓到才好。 “还敢嘴硬!”那小将领狠狠的一脚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第18章 再次闯祸 “放开我爹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随后跌跌撞撞蹦出来两个肉丸子。 “哎呦,兔崽子,可让爷爷我一顿好找啊,如今竟然送上门来了,还真是乖呢!”小将领直接拎起来小男娃,准备开虐。 “住手!”东方故的声音冷峻而犀利“金虎,你倒是能耐了哈,叫谁小兔崽子呢?” 为了让眼前人认清形势,又把小美人抱在怀里,“这可是本将军未来的小娘子,以后见着了,可得好好行礼!” “小娘子?”不只是金虎,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三四岁的奶娃娃,怎么就成了少将军的小娘子。 东方故用下巴指了指左青蓝夫妇:“还不快松绑!” “是,将军!”金虎虽然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可手上的动作却听懂了指令,麻溜的很。 不等左青蓝发问,东方故主动说话:“左盟主,初次见面,久仰了!” “见过少将军!”左青蓝抬眸一看,眼前这位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一身的杀伐之气暗隐于潇洒俊逸的龙章秀骨之中,不禁暗叹,当真是好气度。 “不必客气!”东方故宠溺的望着怀里的小美人,言笑自如。“你家两个小家伙纵火烧我将军府的事儿,想必盟主已经听说了!” 东方故故意顿了顿,等左青蓝点头,又道“此等罪行,便是诛你满门也是死有余辜。” 说着又顿了顿“不过你家的小红莲倒是甚得我心,她说想要做我的小娘子。如此,这火烧将军府一事,我倒是可以既往不咎,左盟主以为如何?” 本来连死都不怕的武林盟主和夫人,此刻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求罪, “少将军您饶了她,红莲年幼闯下的祸事,我和夫人愿意耗尽一切家财,以命相抵,还望少将军慈悲,饶恕她!” 东方故语气冰冷“左盟主这是不愿了?” 盟主夫人方若若跪着上前扯住他的裤脚“少将军,您就饶了她!红莲才不到四岁,如何能嫁人为妇呢!您就可怜可怜她!” “放肆!”东方故用力抽开腿“当我东方故是什么禽兽之人了?我何时说要她现在就成婚下嫁?” 方若若瞪大了眼睛“将军的意思是?” “待她及笄,本将军自会上门,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娶夫人过门。此刻,她只是我将军府未过门的小娘子!” “此话当真!”左青蓝喜极而泣,这哪是什么灭门的祸事啊,分明是祖坟冒了青烟才有的福气啊。 “本将军啥时候不讲信用了!”东方故丢了一个令牌给他“这是我将军府的信物。左盟主日后遇到麻烦,可拿着此物去将军府求助。本将军夫人的娘家人,谅谁也没那个胆子敢开罪!” “是是是!多谢少将军!”左青蓝如获至宝的把令牌揣进怀里。 东方故伸手“拿来!” 左青蓝满脸疑惑“什么?” 方若若用肩膀撞了撞自家的傻夫君:“当然是莲儿的信物和生辰八字!” “瞧我这糊涂的!”左青蓝屁股着火似的跑进里屋,捧了个红封递上。 东方故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块莲花玉佩,还有小娘子的生辰,腊月初九。原来他的小美人出生在腊月,原以为是盛夏莲花盛开的季节呢。 眼看天色不早,也该回了,将军府已经成了一片焦土,还有一箩筐的事务等着他安置呢。东方故不舍的把怀里的小美人放下,轻轻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哥哥可要回去了哦,娘子叫声夫君来听听!” “嗯——,我不!”红莲害羞的低下头,脸上泛起两朵红晕,活脱脱的一副待嫁新娘的模样。 “乖!快叫,不然夫君可要生气了!”东方故半哄半强的威胁她。 红莲用极小的声音呢喃了一句“夫君!” “哈哈哈!”东方故开怀大笑“小娘子真乖,等夫君大败南蛮再来找你!” 东方故起身,一跃至马上,丢下一句“小娘子,记得想我哦!”策马扬鞭而去。 “东方哥哥,你的剑忘了!”红浪捡起地上的金镶玉宝剑追过去。 “送你了,小舅子!”漫天的尘土飞扬,少年将军的身影,消失在一众追随而去的千军万马中。 天庭,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月谷上神一脸的意犹未尽“这么快就敲定了?看来神尊大人是欲追无望了哦!” “那可未必!”司命写了世间成千上万的话本子,就没有几个少年人的情路是一路顺遂的,不经历几遭磕磕绊绊、峰回路转、悲欢离合,怎堪叫情路艰难。 “我倒是觉得,像熊孩子这样的,八成要孤独终老!你们想想看,谁家愿意娶这么一个闯祸精回去?是嫌日子过得太顺心了吗?” 天帝现在可是提起那两个家伙,就反胃的很。特别是自从那两次被打断后,就连如厕都不顺当了。 “那个,你们再帮我盯一会,我再去去就来!” 月谷和司命对视一眼“他这什么毛病?这小半个时辰内,可都跑了三趟了!” 管他呢,还是继续盯着,这转瞬就是一年半载的,以那两个兔崽子的熊性,可是分分钟都能整出个祸事来。 这不,还没来得及眨眼呢!那男娃子就好死不死的,把人家丞相家的六公子的手给剁了。 天帝提了裤子,急匆匆的进来,问“这会还好!” “好个屁啊!”司命急的都忘记他可是天地尊皇的身份了, “你老能不能别总跑厕所了,你每去撒一泡尿,这家伙就闯一个祸,呶,现在正把人家丞相家的独苗老六给砍了,也就是先前月谷上神押宝的那位。” “什么?又闯祸了?”天帝真的很悲催。这熊孩子的尿性跟他有半分关系?自打五千年前出世以来,就是个穿心烂的劣根,这会儿害的他尿不尽不说,还把要屎盆子扣在他头上,可真是太冤了。 “等等——等等!”天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个断臂小子,很有可能是阎祭?他们这么快就遇上了?” “可不是么!”司命心想,就是话本子我也不敢这么写啊。 瞧瞧,这会老丞相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着皇帝要灭他左家满族呢! 本来区区一个江湖人士灭了便灭了,偏偏这左青蓝还身居武林盟主之位,那些个江湖莽汉不讲规矩不说,若真团结起来闹事,就是皇室也要吃上一壶。 更何况那将军府的小世子,可是下了明令,轩辕王朝,谁要是敢欺负他家小娘子,便是与整个东方将府为敌。 这一边是文臣,一边是武将,再加上一个江湖绿林,轩辕皇帝可真是头疼。 正不知所措时,年仅八岁的太子出声:“儿臣倒是有个法子,既可解丞相府之怨恨,又可平将军府怒威,还可以让江湖武林为我王室所用!” 轩辕太子聪慧敏锐,睿达多谋,才智卓绝,年仅八岁便有少年君主的威仪,经他手破除的案件、布置的政务无一不令人臣服。 “还有这等好法子!我儿快快道来!”轩辕靖早已迫不及待。 第19章 比武过招 轩辕予恒看了一眼自家父皇,不疾不徐的说道, “左家小公子之所以会砍了陆家老六的手臂,还不是因为那陆家混小子欠打,欺强凌弱,抢了人家宝剑不说,还要人家忍受胯下之辱,是个人都不能忍,所以左家占理。” “只是左家小公子下手过重,这老丞相的独苗失了一臂,确实不好交代 ,现有三个法子可行!” “首先,轩辕皇室将九公主,赐婚于那断臂独苗陆求,着两个孩子成年后完婚,以表皇恩。并封丞相陆苼为定国太丞,一可消除陆家怨愤,二可巩固皇权。” 轩辕明珠,你不是能耐嘛,仗着你母妃得宠,竟然敢公然嘲笑我母后 ,还舔着脸去朝阳宫耀武扬威,这辈子你就守着个残废好好过活! “其次令左家公子入宫为质,一来是对丞相有个交代,二来,胁其子以令武林,这左青蓝以后的作用,可大着呢!” “再者,封左家姑娘为郡主,此举既能安左氏之心,又算全了将军府的颜面!” 语毕,太子挑眉问道 “此计,父皇以为如何?” 皇帝拍腿叫好,“妙啊,妙不可言!我儿甚是聪慧,此番一箭三雕,真真合我心意。” 这一计三策,步步双雕,任谁都想不到这等心机和谋略,乃出自一个八岁少年之手。 “我怎么觉得这位才是神尊呢!”天帝苦笑,“这般多智近妖,玲珑狡诈,走一步看十步,一步三个坑,坑坑不一样的作风,除了阎祭,世间谁还能有此等谋略!” “哼!”司命仰头得意“我早就说过这位是神尊,你们非不信,这下,被打脸了!” “嘿呦,你个狗东西,你想打谁的脸呢!” 被天帝瞪了一眼的司命,本想回答说月谷上神,可一看那位也不是自己这末流上仙能得罪的,只好默默的闭嘴! “我嘴欠,我欠打行了!”司命伸手一指:“快看,左家小子进宫了!” 既然想要重用人家老子,自然不能苛待人家小子,所以皇帝给了左红浪太子伴读的身份。 初见太子,左红浪一手平展一手握拳,行了个江湖礼数,“左家儿郎——左红浪,见过太子!” 轩辕予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有听到有人前来,顾自写着帖子。 左红浪左瞄一眼,右瞧一眼,见没人搭理他,便自己起身,找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放肆!”屁股还没沾边,一个老太监就严厉呵斥。“太子殿前,岂容你无理?” 左红浪不明所以,“我哪里无理了?我刚刚都行礼了,你们这般晾着人的态度,才叫无理!” “放肆!”老太监又一次重复了这个词,“太子殿前,岂容你叫嚣?” “呵!”左红浪冷笑一声:“好一个太子殿下,早知道你如此难伺候,本少爷我还不来了呢!” “放肆!”轩辕予恒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前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长得明眸皓齿,气宇轩昂,满身的阳光之气生龙活虎,熠熠生辉,就这么昂首挺胸的站在那,恰似一轮骄阳,照亮了整个东宫。 “记住了,你是入宫为质子,不是来做皇子皇孙的,这等江湖痞气,可要收一收!” “呵!”左红浪不屑冷哼,“本公子出生,是不及你们皇子皇孙尊贵,可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招我来做你的伴读?太子若是嫌弃,不妨早点放我回去,即便是回家种地喂猪,我也是欢喜万分的!” “好一张利嘴!”这可是第一次,有人敢跟在东宫如此放肆,这样的野兽,非驯服他不可。“既然来了皇宫,岂有放你回去的道理!你不是能耐么,敢不敢跟本太子比试比试!” “比就比,谁怕谁!” 太子嘴角讥笑,稍稍一激就上道了,可真是江湖草莽之辈。 答应之后,左红浪又补充了一条,“不过事先可要说好,你若赢了,我甘心做你的伴读,随你调遣。你若输了,便不配我给你伴读,就得还我自由,放我回南山!” “好!一言为定!”原以为他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草莽,没想到还有几分小机灵,就冲这句话,轩辕予恒又高看了他三分。 练武场,两个翩翩少年,从晌午打到正午,又从正午午打到黄昏,从耍枪到比剑,从骑射拉弓到赤手空拳,从水上漂到千斤举,所有与武相关的招数通通过了一遍,最后在月上柳梢时,终于见了分晓。 左红浪以三招之差落败轩辕予恒。 屋顶上,披头散发的太子,对着满身脏污的左红浪说“臭小子!你服不服!” “呸!我不服!”左红浪把头撇向一边,狠狠的啐了一口。 “君子之约,愿赌服输,乃武者风范,你这般泼皮无赖,可真是有损你父亲武林盟主的威风!”轩辕予恒这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可心底却是阵阵心虚。 “切,还说我,你这般小人,胜之不武,才有损你父皇君主的风范呢!” 左红浪满脸的鄙夷,“说好的公平比试,你倒好,打累了,中午饱餐一顿,下午又啃了一条猪腿,老子饥肠辘辘的跟你打了八场,水都没得喝一口,你还好意思说你赢了?” “那,那,那,你也可以回家吃一顿再来的嘛!”这么不要脸的话,从一国太子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无耻至极。 “老子家在南山,赶回去得一天一夜,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好不要脸!” 天上的三颗脑袋也整齐的啐了一口,异口同声的附和,“就是,我呸,真不要脸!” “那……那……既然你不服,那便算平手,明日里,我们再来比文试!”太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一听说文试,左红浪瞬间就怂了,“哈!我谢谢你哦!老子无力奉陪!” 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江湖混小子来说,文试?那可真是狗屁不通。 总算抓到对方弱点的轩辕予恒,狡黠一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左公子这是想赖账吗?” 左红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昂首反驳,“谁想赖账了!” “要么认赌服输,做我伴读,要么,明天继续跟我比文试?你选一个!”轩辕予恒这只几十万年的老狐狸,哪里是给人选择,分明是逼着人家认输。 左红浪犹豫了半天,终是被饥饿给打败了。“要我做你伴读也行,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轩辕予恒见他松了口,便知这头野豹子,算是投降了。 “第一,以后在东宫,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的一日三餐必须按照你的标准来!” 这打了一整天,实在是又累又饿,特别是大中午时候,这个家伙桌上那整整八十一道佳肴,实在是馋的他连嘴皮子都快舔破了。 “行,没问题!”听到他肚子的咕咕声,予恒暗自得意,今天用的饥饿加美食诱惑这一招,可真是明智啊。 “第二,除了你父母外,在这宫里,我见着谁都不跪,特别是你,若让我天天跪你个十遍八遍,老子宁可去死!” “好,依你便是!”礼节不过是细枝末叶的一点小规矩而已,随意一些也无妨。 “这第三点嘛!”左红浪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可逼我读书写字,我是一看到笔墨就头脑发昏,脑袋发热,呼吸不顺。所以让我陪你上刀山下油锅都可以,但是读书这块,我是万万不沾的。” 予恒抿嘴一笑,就知道这是你的命门,所以早就掐准了你的七寸,入了我的宫,就是我的人,以后便由我来说了算,本太子有的是时间和耐性来训化你。 “这个嘛,本宫姑且答应你,若是日后你自己改了主意,便另当别论!” 一听说读书也免了,又有好吃的,红浪咧嘴一笑。“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击掌!” “慢着!”予恒不疾不徐的说, “你既提了三个要求,本太子也有三条规矩,要与你约法三章!” “什么规矩?”红浪已经饿的咕咕叫,看他这慢吞吞的模样,若不是没力气,真想再揍一顿。 “第一,入了皇宫,便要有礼有度,别开口闭口的老子、杂碎、叼毛,这些污痞之词脱口而出。以后说一句,打十个板子,你可同意? “行,我改!”左红浪自己也知道这毛病不好,可已经习惯了,加上在江湖上混,自然要拿出点气势出来,自然而然就成了口头禅。 “第二……”予恒指了指脑袋,“以后为人处世要以理服人,以智夺人,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就拿陆家这事来说,拳头解决不了问题,这里才是最厉害的杀招!” “是!”左红浪心服口服,从第一眼相见,便知他不是平庸之辈,那精锐的眼眸,沉静的气度,可不是普通权贵虚张气势的傲慢张狂,实乃王侯将相内敛的威仪。 “这第三嘛……”话到一半故意顿了顿,“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哪天想起来,再告诉你!” 这叫趁人心急,故意吊足了胃口,憋了大招,等着日后关键时刻在拿出来,一招致命。 早知道后来他的要求是,帮忙处理政务,左红浪打死也不会答应,就这么一个不小心,被他坑了一辈子。 这理政不得识字?识字不得看书?有了不明之处,不得满屋子的查阅典故?有了疑惑难题不得请教夫子?就这么,硬是被政务逼得,把一个江湖草莽,掰成了饱读诗书的睿智青年。难啊,实在是太难了! “没想好呢,你就慢慢想!我先答应就是!赶紧先给张罗些好吃的,老……小子饿了!”左红浪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回去! 等的就是这句话,予恒唤了那个喜欢把放肆挂在嘴边的老太监,“德福,带老小子过去用膳!” “说好了的哈,我要你中午那个标准!”那八十一道佳肴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这大半夜的,要把宫里的御厨全部都折腾起来伺候你吗?再者,不是说我吃啥,你就跟着吃啥,本太子今晚不用膳,给你三个小菜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予恒知道,这人啊,就得吊着,一开始喂得太饱,后边就驱使不动了。 所以这八十一道全席,红浪是足足盼了八年也没吃着。 直到轩辕四十三年的冬月,予恒终于承诺,待他下月十六岁生辰时,赏他一顿皇室全席。 第20章 亲自退亲 腊月初八,红莲把好看的裙裳首饰都翻了一遍,挑出最好看的一套试了又试。 明日就是生辰了,哥哥说要带她去宫里面吃皇家全席,可一向贪吃的小馋猫,这次居然拒绝了,只因东方哥哥说,待她及笄,定会亲自过来看她挽发的模样。 虽然每年生辰都会收到他精心准备的贺礼,可是已经五年未见,对于那个征战沙场的未来夫君,还是满怀期待。 “娘亲,你看我佩这只玉簪好看吗?”红莲本就生的绝色,如出水芙蓉一样秀色可餐,如今长大成人,抹了胭脂,上了红妆,更是娇俏明媚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好看!我家红莲可是这南山最美的姑娘,任谁见了,不得夸一句美人郡主呢!”方若若这些年是真把这宝贝疙瘩捧在手心里养活的,不论她闯多大祸,撒多少野,都是想方设法的给她兜着,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娘,你说将军应该从蛮荒那边回来了?他说过要陪我过生辰的!”红莲眼里是灼热的期待,五年了,从十岁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时候看一眼就沦陷的少年将军,不知如今的他,是否还是少年时英姿飒爽的模样。 “哎呦,我家红莲思念夫君了!真是不害臊!”方若若虽说是打趣她,可心底也隐隐有些不安。 屋顶上的东方故,将母女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的小娘子,终于长大了,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比梦中想象的模样,还要美上三分。可过了明日,他的小娘子,将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了。 一想到这,心如刀绞,两滴清澈的热泪,从青瓦的缝隙掉落,坠在红莲修长的脖颈里。 “娘,下雨了吗?”红莲摸了一下颈口的湿润,抬头望去,那一方打开的瓦洞,已经盖上。 方若若也抬头看了一眼,“傻孩子,哪来的雨啊!咱们这屋子可严严实实,即便下冰雹也不会损伤半分呢。” “哦,可我怎么感觉有水呢?”红莲又摸了摸脖子,确实有一滴水珠。 “你啊,就别多想了,等过了明日,便等着你的将军郎君,八抬大轿的来娶你过门!”这么多年来,将军府对左家一向是照顾有加,方若若也是认定了这一门亲事的。 腊月初九,天还未亮,太子予恒就早早吩咐御膳房备着了,兴致勃勃的跑去那小子房里,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跨门进去,却只看到了孤零零的一张纸条,整齐的铺在桌子上,用一把茶壶压着。 “太子,我回南山了。今日我妹妹及笄,做哥哥的不能缺席。我妹妹可是南山最美的姑娘,等改日有空,我带妹妹来见见你。” “左红浪,你这混蛋,竟然不告而别了!”一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那整整八十一道佳肴打了水漂,就气不打一处来,生平第一次爆了粗口。 “左红浪,你个王八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今日也是本太子的生辰!” “殿下莫要生气,这左公子只不过回去陪妹妹过个生辰,又不是不回来了。”时隔八年,德福的腰更弯了,自从这左红浪来了之后,太子殿下变得性情顽劣,贪图享受,更难伺候了。 再加上以前是伺候一个主子,现在变成了两个祖宗,关键这两个倔脾气还一言不合就吵架干招,好的时候可以穿一条裤子,翻脸时候比翻书还快,他这做奴才的心里有多苦,就不说了。 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不过一个时辰没见着那冤家,就浑身都不得劲了,干脆也收拾两包袱,寻了一匹快马,去南山找兄弟了。 盟主府,张灯结彩,披红挂绿,满屋子的喜庆。整个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给那小丫头添彩。 福婆给红莲净了脸,上了妆,梳了一个极为精致繁琐的发髻,仔细一看,当真是连神仙还要自愧三分。“老婆子我,给南山这么多户人家梳妆,就没见过比莲郡主还娇俏的美人。” “东方将军来了!”外面不知是谁呼叫了一声。红莲起身就要飞奔而去,生生被方若若给压住。 “小姑娘家的,要矜持些,这般火急火燎的赶上去,可要叫人笑话的。这还有两根簪子未插呢,就让你家将军再等一会儿!” 红莲又重新坐下,可脸上的红晕,却开了一片,心中更是激起了千层浪花。 东方故带来了很多贺礼,足足二十八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来下聘呢。可在轩辕国下聘,穷苦人家一般是三抬六抬。富裕人家是八抬、十六抬。皇亲贵族有三十六抬,四十九抬,这二十八抬倒是头一回。 直到随从把礼单奉上,左青蓝才看明白,原来这是给红莲的及笄贺礼。如此阵仗,真是比公主还要隆重了。 “将军真是有心了,来来来,请上座!”左青蓝热情的招呼了。 “不必了世叔,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此番前来主要有一事相求,望师叔海涵!” 这一声世叔叫的左青蓝心中一惊,早些年前,这小子私底下可是早早的就唤岳父大人,这五年未见,难不成害羞了? “自家人什么求不求的,将军这就见外了。有啥事说来,只要我左某能办,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弄下来。” 东方故犹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说出退亲二字。“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同贵府小女退亲,少时的荒诞行为当不得数,还望世叔勿怪!” “你小子说什么,再说一遍?”左青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年,他对自家红莲的心思可是真真切切的,每年那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不要钱一样的送到左府,难道都是做戏? 东方故将红莲的庚帖双手奉上:“这是贵府小郡主的生辰八字,还望世叔将再下的庚帖一并退还!” “放肆!”左青蓝一脚踹过去,东方故生生受着,并未还手。“这么多年我家红莲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你说退亲就退亲了,当我左某的女儿是什么?” “还望世叔成全。”堂堂一国大帅竟然单膝下跪,只求一封退亲书。 消息传到女子闺房时,红莲先是震惊,随后泪如雨下。 福婆劝说:“姑娘莫要伤心,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哭花了妆,可就不美了。你长的这般仙姿容貌,这满南山的儿郎还不认你挑选。那个劳什子的将军,我呸,咱可不稀罕!” “呵!稀罕?”擦了泪水苦涩一笑,福婆说得对,她左红莲可是南山第一侠女,不就一个男人么,有啥放不下的。拿起一块面巾,覆在脸上,便昂首挺胸的出去,会会那负心汉。 大堂,匆匆赶来的左红浪,恰好遇上东方故退亲的那一幕。自家的宝贝妹妹,爹疼着,娘爱着,满南山的男女老少团宠着,他东方故算哪根葱,竟敢当面退亲,不揍他个猪头狗脸,这十六年的饭算是白吃了。 任凭左家人如何折辱,东方故都受之任之,不吭不躲,只是一旁的几个护卫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替他挡招。 大门口,又一着装华丽的妖艳女子纵马而来。见到满脸淤青的东方故,顿时火冒三丈“我楚青青的男人,岂容你们欺负!” 一根柔软的金鞭,与赤手空拳的左红浪缠上。 第21章 一别两宽 “哪家不要脸的骚狐狸,跑我左府来寻男人撒野了?小爷虽说从来不打女人,可是——贱人除外!”左红浪的毒嘴,可是禁了好多年,如今再次开封,依然狠毒锋利。 “你才贱男人呢!”左青青乃楚国公主,从小端的是皇家礼仪、大家风范,哪里听过这等粗鄙之词,气的火冒三丈,手上的鞭子又厉了三分。 可本就武艺平平的她,又岂是左红浪的对手,三招两招失了武器,被反抽几鞭子。 “我打死你个骚狐狸,我撕了你这张婊子脸,我抽死你个贱烂货”左红浪越打越来劲儿,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直到楚青青从身上掏出一把药粉,东方故才起身拦下那劈头而来的一鞭子。银色的金钩倒刺,扯得血肉模糊。 “哎呦,这负心汉倒是还挺会疼人的?”左红浪用力一抽,东方故的手血肉模糊。 左青青心疼的大叫“东方故,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 没办法,父亲的性命握在这妖女的手里,只能暂时屈服。“左公子,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儿也出了,也该适可而止了,这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将军来我左府,闹得满山风雨却想全身而退,真当我们左家无人了?兄弟们,都给我上?” 左红浪这振臂一呼,所有江湖儿郎都跳了出来,他们武林最聪慧漂亮的小郡主,岂能让人给欺负了。 “所有将士听令,拿出你们的真本事,谁若再动武,不必客气!”东方故终于摆出了将军的威风。 双方人马混战,原本喜庆的大堂,被刀光剑影劈成了筛子,直到阁楼上那一抹身影出现才停下。 “都住手!”左红莲一席紫衣,白巾遮面,即便看不到容颜,单单那一双顾盼生辉的星眸,和婀娜婉约的身姿,就夺了所有人的光彩。 “红莲!”东方故忍不住启唇叫唤。可阁楼上的姑娘却不曾再看他一眼。 “东方将军”这生涩的称呼,让东方故心口一疼。以往她都是叫东方哥哥,每每离别之际,她都会扯着他的衣角,唤一句夫君。 那时,便是相隔千山万水,他也知道,在南山有一个小娘子等他归来。如今她叫他将军,自此便是陌路人。 “幼时,我烧了你的府邸,如今,你毁了我家殿堂,咱们,算是两清了!”哽咽在喉,红莲又顿了顿。 “这些年,你往我左府,丢了许多垃圾,如今既然来了,就一并带回去,免得脏了我左氏门楣。”转身问一旁的侍女“嘉嘉,东西可都找齐了?” “小姐,都在这呢!”两个黄衣丫头把抬来的几个箱子一一打开。 “那便还给此人!”此刻又换了称呼,连将军也懒得叫了。 “是!”两个丫头,粗鲁的把几箱子珍宝私藏从阁楼倾泻而下,那些珠玉翡翠,碎了满地。 东方故的心,也跟着碎了。 这里头的每一件,都是他亲手挑的,很多玉石、木雕,都是他亲手刻的。如今她像嫌狗屎一样,丢还给他,这般不留情面。 眼角,一滴泪水划过,碎在脚尖。 红莲接过一个红封和那块紫玉,对底下人说“这是将军的庚帖和信物,如今,悉数归还。自此,你我恩断义绝,一别两宽。望将军和这位女子,日后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红色的庚帖和沉甸甸的玉坠,随着她的内力,安稳的落在东方故的怀里。 好个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纵是他有万般苦衷、身不由己,这两人的情分,终是回不去了。她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子,如今放手放的这般绝然,十二年的情义,到此,缘尽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东方哥哥凤章龙姿,能配他的只有我这样的金枝玉叶,一国公主。”楚青青故意挑明身份,彰显她的高人一等。 红莲冷笑“呵!这样的老男人,也就你这样的蠢货才稀罕!” 老男人这个用词还真是绝,在场的众人纷纷大笑。只有东方故面色铁青。原本就觉得自己年龄有些大,怕她嫌弃,如今听到老男人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你……”楚青青实在找不到词来反驳。 “喂,下面那位叔叔!你的东西都还齐了,我的玉佩呢?劳烦拿出来,好吗?”红莲又戏谑的叫了他一声。 “我,我……”东方故憋得满脸通红,“今日来的匆忙,我未曾带过来。待日后有机会,定当奉还!” “其他的东西不还便算了,我权当接济乞丐了。这玉佩是我的本命之物,日后可是要交给我夫君保管的!”不就是酸人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真的没有带过来!”东方故即便做一个小人,也不想把玉佩还她,那是唯一的念想了。 红莲冷声道:“将军可是要我亲自搜身?本姑娘出身草莽,下手没个轻重,奉劝将军还是识相一点为好!” 东方故从怀中拿出那个贴身藏了十二年的玉佩,紧紧的握在手心,鲜血顺着伤口渗到玉石里,他揪着袖口擦了又擦,却始终留了一抹嫣红。 “嘉嘉!”红莲叫了一声。侍女一跃而下,主动伸手。 东方故的双手微微颤抖,把玉佩交在了侍女手上。而阁楼上的红莲,也是强装镇定,紧握双拳,长长的指甲,把自己手心扎的稀巴烂。 方若若看着自家女儿极力隐忍的模样,无比心疼。“东方将军,如今亲事已退,你我两家再无瓜葛,带着你的这堆破烂,请回!我们左府,不欢迎你!” “多谢夫人成全!”东方故转身向左青蓝和方若若分别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跨过门槛时,红莲叫住了他,“东方故!” 回头,一支箭从她手中飞出,刺入了他的左肩。她还是留了情面的,不然就不是徒手飞箭了,单是那一对流星锤,就能让他一命呜呼。 “我左红莲自出生以来,就没吃过半点亏。如今你负了我,这一箭算是我的回赠。祝你,一路——走好!” 东方故扬起嘴角,“好!只要你高兴,便是十箭,我也受着!” 本想再多看她一眼。左红浪却让人把所有东西全部扔了出来,关上了大门。 “各位掌门长老,世叔世伯们,今日红莲让大家扫兴了,改日定设长宴与大家喝酒,一醉方休!”红莲强撑着欢笑,给在座的各位鞠躬,转身回到闺房。 四下无人,才敢卸下伪装,放肆流泪。 第22章 压寨夫君 左红浪同父亲一起招呼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才匆匆上楼去看妹妹。“红莲,红莲,你开门好!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敲了半天,里面没有一丁点动静,一脚把门踹开,哪里有妹妹的影子。“红莲呢,她去哪了?” 侍女嘉嘉指了指后山,“小姐刚刚从窗户出去,骑了小白走了!” “这丫头,可别想不开!”左红浪别的倒不担心,就怕她咽不下这口气,再去找那负心汉的麻烦,到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于是赶紧追了过去。 穿过三座小峰,又越过了一座石头岭,前面是一片广阔的原野。碧川湖的水,把这片土地的草儿养的格外肥美,只是如今是腊月,草色有些泛黄,略显萧条。 原野的正中心有一棵不算高的梧桐树,每每东方故来信的时候,红莲便喜欢来这,躺在弯弯的枝干上,吹着清爽的凉风,将信中的内容读上十遍,一百遍,直到心口发热,才慢慢的思考着,要如何回笔。 如今再一次躺在这树上,回忆着十几年的过往,竟是这般苦涩。 远处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着一身华丽的紫衣,纵马而来,到了树下,看到有人,赶紧收了缰绳疾停“姑娘,打扰一下,请问南山左家如何走?” 男子的声音清冽低沉,带着一丝浅浅的喘息,想必这一路赶来,很是匆忙。 “公子要去左府何事?”红莲低头看了一眼男子,眉眼分明,五官深邃,一双清澈的眸子,如暗夜星辰般耀眼。 本来不屑一顾,可见到漂亮的男子,红莲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是自打娘胎里带来的坏毛病,改不掉。 马背上的男人也恰好抬头,对上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明眸皓齿,皎若清月,眼中似乎还蕴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越发楚楚可人。本不屑回答的,见眼前的女子实乃人间绝色,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不知姑娘可认识左盟主家的少爷,左红浪?我此番是来寻他!” 天上看戏的三人组,同时一拍大腿“两个见色起意的东西,终于对上了!” 司命还特意补了一句:“食色,性也,世上就没有哪个男子不爱美人,只是不知神尊大人在凡间,还能不能一如既往的清心寡欲!” 月谷大人似乎想起来什么“看了这么久,咱们还没搞明白一个问题,沐瑶到底是红浪还是红莲?” 天帝又一拍大腿“是哦!原本看着予恒这般紧张红浪的样子,我以为他断袖呢,此刻我看,妹妹指不定也有戏。哎呀,天哪,这可比司命你写的那些破桥段有意思多了!” “赶紧别说了,快看戏看戏!”月谷嫌天帝太聒噪了。 一听说是来寻自家哥哥,红莲稍微坐正了身子,又仔细看了看下边的美男子。抬手一指“从这过去,再翻过那三座小峰,你会看到一条小溪,沿着溪水往上,你就能找到我家哥哥了?” “哥哥?”予恒也仔细打量了树上的女子“你是左红莲?” 红莲莞尔一笑:“你是轩辕予恒?” 明知道他是太子,却直呼名讳,这丫头和他哥哥一样胆大。不过听她这样称呼,似乎比叫太子殿下更舒心一点。 “红浪常常与我提起,他有一个妹妹,长得貌美如花,是南山上最漂亮的姑娘,我原以为他是吹牛,今日一见,倒是我肤浅了!” 被太子殿下这般直白的夸赞,红莲并没有像其他世家女子一样羞涩做作,而是反向戏谑:“哥哥偶尔也跟我提过,说太子殿下严厉苛刻,不苟言笑,如今看来,倒是他不懂风情了!” “噗嗤!”予恒忍不住痴笑,这女子甚是可爱,胆大,直白,还别有风情,与他见过的那些玩偶闺秀,都不一样。 “听说今日是姑娘的及笄礼,不知本宫来的算不算晚,可否讨杯喜酒饮无?” 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来找那混蛋发泄的,此刻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想与美人搭讪。 “太子远道而来,红莲不甚欣喜!走,我给你带路!”左红莲从树上一跃而下,随风飘起的裙摆,从予恒的手背划过,心尖微微颤动。 两匹白马,一对佳人,皆是身着紫衣,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和谐。 弘予从腰间掏出一个沉香木盒递给她“来的匆忙,未曾好好挑选,这匕首赠予姑娘,愿你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哪有人赠姑娘匕首作为生辰礼的,不过身为武林女子,倒是另当别论了。 “多谢太子!”红莲对于这把精巧的匕首很是喜欢。殊不知这本是太子给左红浪准备的礼物。如今先拿来充数了。 予恒也向她伸出双手:“我的呢?” “什么?”红莲很是不解。 男子轻轻一笑“今日也是本宫的生辰。姑娘,不打算回礼了么?” “啊?”左红莲吃惊:“太子殿下也是今日生辰?你如今几岁?” “与你同岁!”弘予本不打算说出来,可就想着从她这得到点什么,便直白的说了。 红莲从左边袖口掏掏,右边袖口掏掏,却什么也没拿出来。今日本就是心情不佳,出来散心,更是连半颗银两也未带。只好耸耸肩“太子殿下不着急的话,待我回去之后给你补上!” “我看你头上的玉簪不错!我不介意的!”那只玉簪上面刻有一个麒麟,很是好看。 说到簪子,红莲脸色一沉,倒是把这玩意儿给忘了。随后抬手取下,扔出去好远。 一头秀发,如瀑般倾泻而下,一阵微风袭来,带着浅浅的荷花香,沁人心脾,予恒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簪子不吉利!莫要污了殿下的眼。”红莲从腰上取下那块本命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殿下可敢要?” 予恒凑近瞧了瞧那块玉佩,是上等的紫玉,上面雕有一朵莲花,缝隙间还有一丝隐隐的血迹,嵌在深处。 “有何不敢?”予恒欲上手接来,她却往上一扬,让他抓了个空。 红莲挑衅一笑“殿下若要了我这玉佩,可要做我的压寨夫君!如何?可有胆量?” 弘予羞的满脸通红,原本伸出的手,往后缩了缩,这,这女子,怎么比男子还直白,这可要如何接啊。 回头又偷偷看了她一眼,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满是张狂,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怎么不敢,你若敢给,我就敢要!”予恒鼓足了勇气再次伸手。 红莲却单手扬鞭,策马而去“先追上我再说!” 到手的鸭子,还能让你给飞了?予恒紧追而上。 原野上的风,吹得更疾了,半青半黄的草儿,随着马蹄一路撒欢! 第24章 我愿娶你 予恒身下这匹白马,是北边进贡的汗血良驹,可日行千里,疾如电掣,很快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眼看要并肩而行,予恒并没有扬鞭,反而飞身一跃,与她共撑一骑,从她腰间取下玉佩,揣进怀里。“从今往后,这个是我的了!” “你个登徒子!”红莲用手肘撞击身后人的靠近。可他却激灵一避“怎么,这么快就翻脸,说话不算数了!” “谁说话不算数了,你们这些狗男人才说话不算数,见到漂亮姑娘,就朝三暮四的想要勾搭!”红莲这是把对东方故的怨愤,全部发泄在了予恒身上,而且越说越委屈,眼泪嗒嗒的往下掉。 “好好好,我混蛋,我登徒子!你别哭,你可别哭啊!”予恒慌了,他哪里见过这阵仗啊,这女孩子也太不好惹了,一言不合,就撒金豆子。 马儿慢慢停了下来,予恒赶紧回到自己的马上,还不忘塞给她一块丝巾。 “姑娘,都是我的错!你你你…赶紧把泪擦擦!” 红莲见他这怂样,破涕为笑,主动把玉佩给他。“拿着!反正本姑娘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了,送你又何妨!” 此刻,予弘脑子也清醒了,想想之前的举动,还真是糊涂,竟忘了她还有个未婚夫,乃将军府的东方故。 “别说浑话。刚才是本宫冒犯了!”予恒失落的说:“这玉佩,你还是赠给东方将军更为妥当!” “呵!”红莲冷哼“他不配!” 予弘疑惑“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红莲苦涩的冷笑:“知道我为何会在这么?今日,他来退亲了!” 美人眼中的玉珠,再次滑落,英姿侠女低头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他有眼无珠,我来娶你可好?”予恒活了十五年,从未对哪个女子高看一眼。此刻,他却想把眼前这人,风风光光的娶进门,护她一生一世。 “真的?”红莲泪眼朦胧的望向他,“你不嫌弃我草莽出身?没有金枝玉叶的身份,配不上你?” “说什么胡话呢。红浪曾说,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谁要是娶了你,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早在几年前,那个王八蛋就多次说过,他有个娇俏可爱的妹妹,要带来给他见见。 可皇宫里那么多姐姐妹妹,一个个不是嚣张跋扈,就是玩弄心机,有啥好稀奇的,还麻烦的很,所以严厉拒绝。这会想想,真想给那时的自己抽上几巴掌。 “那我想要你这个月就娶我!”红莲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玩笑。 “这个月?”予恒张大了嘴巴,“这个月会不会太快了,太仓促了?就不能晚个一年半载?” “不!我就要这个月”红莲再一次斩钉截铁的说,“我想要快一点,我要气死东方故。我要让他知道,离开他,我可以找到更漂亮,更有魅力的男子!” 予恒哭笑不得,合着自己这一表人才的堂堂太子殿下,只是一个她用来炫耀的工具? “哎,我说姑娘!你知不知道,两个人成亲要心意相通,要两情相悦,要情投意合,合着你是因为要气东方故,才嫁给我,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嗯!我知道啊!所以你可以认真的想一想,娶我,还是不娶我!”红莲处事的方式和她说话一样直白,所有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任凭你观摩,她就是如此坦坦荡荡。 “你若娶我,日后我会慢慢看到你的好,试着把心交给你!你若不娶我,也没关系!我南山也不乏好男儿,总有一个适合做我的夫君!” “若我今日犹豫了,日后可还有机会打动你?”喜欢走一步看三步的予恒,还想给自己一条退路。 红莲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是有所顾忌,又怕日后有悔,此等瞻前顾后之人,不是良配。于是立马转变了态度, “太子殿下天潢贵胄,今日是红莲唐突了,你就当我酒后胡言罢!你不是要寻我兄长么?走,天色不早了,我给你带路!” 予恒懂了,此刻,他没有退路,要么进一步,抱得美人归,要么,今生再无缘。 “今日你左府的酒,我怕是来不及喝了!我要回京城……” 不等他说完,红莲就打断他“太子殿下请慢走,不送!”随后驾马而去。 这死丫头的臭脾气,比他哥还硬。予恒不得不再次追上“喂,左红莲。你就不问我回京城干嘛?” “干我何事!”看她这不耐烦的表情,是真不想知道。 为了堂堂正正的说出这句话,予恒停下马步,用力大喊“喂,左红莲,你给我听好了!这几日你在南山乖乖等着!三日后我亲自来下聘!”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惊的红莲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可她并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回应着“好!我答应你,三日之内,速速前来,过期不候!” 予恒看着马背上的人,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林子里,才转身疾驰而去。 天宫三人组又开始了八卦,这丫头找夫君的本领真不是盖的。 三四岁的时候自个儿寻了个将军。这退亲不到半日,又拿下了太子。还专挑最漂亮,最优秀的男人下手,这……这……这,世间的好事,都让她占尽了。 第24章 恳求父皇 予恒风尘仆仆的回到京城,已是次日的辰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急匆匆的跑到御书房,上气不接下气的喘说“父皇。我想要成亲?” 哐当!皇帝手上的茶盏从手上掉落。“什么,你再说一遍!” 予恒咽了一口口水,再次重复“我看上了一个女子,我想要成亲!” “什么女子?”皇帝很惊讶,到底是何等妖孽,能让自家宠辱不惊的儿子,急成这样,嘴巴都裂了好几道口子。 “南山,武林盟主的女儿,左红浪的妹妹,你亲封的红莲郡主!”生怕皇帝不知道武林盟主是谁,又把左红浪给搬了出来,这家伙天天在他面前晃荡,比一般皇子还得脸。 “左红莲?”皇帝听着这名字很是耳熟“她不是东方故的那个奶娃子未婚妻吗?” 予恒看见书桌上有茶,自己倒上,连喝了三杯才回答 “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且与东方故已经退亲!” “啥时候的事儿?”东方故不是前几日才从南蛮之地回来吗? 而且他那个老爹,已年过古稀,本想召回京城,许他颐养天年,顺便也制衡东方故在外的兵权,谁知道连下了三封诏书,历时三年,连个回音都没一句。 所以东方府,这几年一直是皇帝心中的忌惮。此次回京,还未进宫述职,倒是先去了南山,可真是能耐的很。 “昨日里,他亲自去盟主府的退亲!”饿了一天,见桌上还有几块桂花糕,予恒全都塞进了嘴里。说话时候,还喷得满脸粉末子。 “你饿死鬼投胎啊!堂堂一个太子,这狼狈的样子真是让人笑话。” 怕他噎死,皇帝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语重心长的说:“儿啊,那丫头昨日才退亲。今日就要嫁给你,你可别当冤大头!” “什么冤大头?”予恒把嘴里的糕点用力的吞下,郑重的说:“我喜欢她,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这辈子,非她不可!” “太子,你昨日才满十六,还未弱冠,你急什么?晚个一两年,未尝不可!”皇帝不是不许他娶左红浪,而是这事太过蹊跷,必须要弄个明白才行。 “我是不急,可是她急啊!她说要这个月成亲,不然就重新找一个男人嫁了!”一想到那丫头要嫁给别人,他自然也急了。 这丫头同那左红浪一个性子,是说做就做的。 “儿啊,你可真是冤大头啊!”皇帝气的直跺脚, “她这么着急找个夫君,定是……定是与那东方故私下苟且,珠胎暗结,所以要赶紧找个人接手啊。” “胡说!”予恒当下就跟老爹急眼,将手中的茶盏用力的掷在桌上,“红莲绝对不是那种人。她那般骄傲、坦荡的女子,怎会那般轻贱自己!” “好好好!她没有苟且,她清清白白行了!”皇帝不想在这事上过多争论,只问一句:“你可知那东方故为何与她退亲?你又可知她为何要这么急着嫁给你?” “为何退亲,我倒是忘记问了!不过她之所以要一个月之内与我成亲,是因为,她想要气一气东方故,因为我比他,更优秀!”予恒支支吾吾,越是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皇帝简直要被自家的蠢儿子气笑了“你连她的过往都不知道,合着人家要拿你当靶子,你还屁颠屁颠的欢天喜地,以为捡着了个大便宜?” 予恒知道父皇说的对,可这是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第一次恳求老爹“父皇,我想娶她!我是真心的,求您成全!” 皇帝冷眼讽笑“你说想娶?就能娶了?” 予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述说:“父皇,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惊讶,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而又纯净的女子。她跟别人不一样,她直白,坦荡,像骄阳一样明媚。” “于是我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她,同她说话,甚至看着她像风一样,在马背上驰骋,我居然好想,抱她,逗弄她!哪怕明知道她有婚约,我还是那样做了!” 予恒说着,脸上灼热,难为情的低头,拿起那个缺了口的茶杯,又续了一杯。 “她骂我登徒子,不要脸,然后还揍了我一顿。后来,她气哭了,我才知道,她那会刚刚被东方故退了亲!” 予恒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皇帝自己迫不及待了。“然后呢!” “东方故既然有眼无珠,那么,我便娶她!我很庆幸,这一趟去南山,能遇见她!” “父皇,你可知道,这一路我从南山回京,马不停蹄的跑了整整一天,不曾歇息,不曾吃饭,我坐在马背上,不知疲倦,腿都磨破了,却不知疼。” “我脑中全是她的身影,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来求父皇母后成全,我要把这些年的珍藏宝贝全部找出来,早早的去南山下聘,只为博她满心欢喜,可以成为我轩辕予恒的未婚妻!” 皇帝横眉,“若我执意不允呢?” “那我便舍了这东宫之位,去南山,做她的压寨夫君!”予恒心知这话会惹得父皇震怒,可他逼不来那个女子,只能回来逼一逼自家老爹了。 “放肆!你……你……你这个色令智昏的不孝子!”皇帝气的手都抖了,拿起桌上那个破茶杯,砸在他额头上。 予恒屈膝跪下:“求父皇成全!” 这一跪,皇帝就更气了,又忍不住踹了他两脚“你个没出息的糊涂蛋,还成全,我成全你个王八蛋!” 第一次用这个词,皇帝还觉得骂起来挺解气儿的,又创新了一下词汇“我踢死你个蠢驴蛋,你个狗崽子,你个王八羔子,你个朽木雕!” 任凭他打的手都疼了,脚都酸了予恒也没吭一声。 “你这竖子,是铁了心的要娶那女子?” 予恒斩钉截铁的回答:“是!非她不可!” “好,好,好,很好!”皇帝气急了,便威胁他“你若执意如此,便让出这东宫之位,给朕远远的滚出宫去。别回来了!” 予恒赶紧取下玉冠,磕头谢恩:“是!多谢父皇成全。儿子这就滚出去!红莲还等着我去下聘呢!” 不等皇帝发话,便一溜烟的逃了出去。 “你个兔崽子,你给我回来!”皇帝气的大叫。朕是那个意思吗?朕让你去下聘了吗? 这个王八羔子,还真是为了那个妖孽,卸了玉冠,不管不顾了。 第25章 父母难缠 搞定了父皇,母后那边就简单多了。予恒知道她心软,便把泼皮无赖的那一招用上了。 “母后若是不允,我便长跪不起,我便出家去当和尚!”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跪在朝阳宫的殿外,哭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今天就是跪死在这,哭死在这,我也不会准那个女子进门的!”皇后的态度,比皇帝还坚决。 予恒斜着眼角,偷偷看了一眼母亲,为今之计,只能使出最后的绝招,苦肉计了。于是故意哭的更大声:“母后,您若是不允,儿臣……儿臣……儿臣干脆死了算了!” 说着便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钝厚匕首,往自己身上扎“儿臣死了算了!” 一旁的丫鬟奴才,都乱成一片。皇后看着自家儿子那身上的血迹斑斑,痛心疾首“儿啊!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母后答应你,你要什么母后都答应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有个什么事,可叫母后怎么活啊!” 予恒暗自得意,要知道这一招如此管用,还真是白瞎了前边那些泪水呢。 “那母后你也要答应,日后不准为难红莲,得像爱护孩儿一样爱护她!” 这叫永绝后患,连后路都给自家小娘子给铺好了。 “成成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皇后焦急的吩咐“快,传御医,先给太子止血!” “那父皇那边也有劳母后多多美言了!”这可叫一个高粱点火——顺杆而上。 此刻,皇后才算看清这家伙的小心思,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顺着他了。“成!你是不还想说,让母后多给你赐些珠宝,好让你去讨那小娘子欢心啊!” “那便多谢母后了!”真是知子莫若母啊,予恒还真是这样想的,他的珍藏可都是些男子之物,这姑娘家的首饰、裙裳,还真紧缺。 皇后咬咬牙“古人都说,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你这还没娶媳妇呢,就诓上老娘了。” 予恒咧嘴一下,扯着母亲的衣袖撒娇:“母后,你就帮帮儿臣嘛!儿臣若早早娶了亲,日后定给你早早的生个小太孙!” 这话倒是说到皇后的心坎坎上了。兰贵妃那小贱人的两个儿子,都成亲几年了,好在还没生出个儿子。恒儿一成亲,指不定还能后来居上,率先生下轩辕氏的皇长孙。 于是一拍大腿,“哎呀!我儿总算开窍了!你这想法,可真是太好了!都怪母后糊涂,没明白你的一番苦心。母后这就去库房,给你挑最好的聘礼去!” 许皇后说走就走,连儿子有伤在身都忘了。 予恒一脸的哭笑不得,早知道皇长孙三个字,这么管用,自己还扎那两刀干啥呀?真是白白受罪了。傻了,真真是傻了。 等御医上药包扎完毕,许皇后那边几乎是把整个朝阳宫的宝贝都搬出来了,足足九大箱子,还真是给他长脸了。 南山,盟主府,红莲回到家就如往常一样大叫“娘,饭好了没啊!我好饿啊!” 方若若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红莲,跟上午躲在闺房哭鼻子的那个,是同一个人么?。这么快就好了?就不气了? “娘,你发什么呆呢!我要吃饭!”左红莲再次催促。 “好好好!”方若若反应过来,这确实是自家的女儿,跟平日里一模一样。“来人啦,赶紧给小姐备席面。”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红莲若无其事的狼吞虎咽,捞起一个猪蹄,不顾形象的塞了满嘴腥油。 “你没去找那个谁麻烦?”方若若小心翼翼的问。看她这样子,可是像极了大仇得报的模样。 “没有!今天我没有闯祸!”红莲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后问“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找你去了呀!”方若若正回答着。左红浪就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 “红莲你回来了啊!”一边擦汗,一边拍拍胸口,总算放心了。 这找了半天,没看到她人影,以为出事了,还好在小山坡那头,看到放羊的牛老头,他说红莲回家了,于是又匆匆的折回来。 红莲伸手叫他“嗯!哥你也饿了!快来一起吃点!” 待左红浪缓了一阵后,红莲才鼓起勇气问:“娘,我的那个嫁衣,你备好了没啊?” 一听到这个词,方若若忙的一慌,屁股赶紧从凳子上挪开“那个,那个,那个,不着急,你先好好吃饭哈!” “什么不着急,我可着急了!”红莲有些心虚的说:“我这个月,可能要成亲了!” 左红浪吓得把一整块骨头吞下,差点给噎死。最后还是妹妹一拳头把异物给砸出来,才算没要了这条小命。“你,你说啥?” “我说让娘亲给我把嫁衣和嫁妆备好,这个月我可能要成婚!” 红莲知道这事儿,有些夸张,可看他们的表情,像是大白天里见了鬼,有那么恐怖吗? 方若若稳稳的抓住桌脚,好让自己镇定。“你还是要嫁给东方家的那个臭小子?” 红莲翻了个白眼“谁要嫁给他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别提他,晦气!” “嗯!说的对!只要不是他,哪怕是乞丐都好!”左红浪这态度倒是很坚决,只是这用词太不讨喜。 “说什么浑话呢!”方若若给他头上来了一下“你妹妹要嫁人,那定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的,还乞丐都行,你个兔崽子,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红莲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娘亲说的对,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所以你要嫁的人是?”方若若和那嫩头青儿子齐声问道。 左红莲怕吓着他们,用手指了指北边。“那人住在京城!” 左红浪这急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别废话,赶紧说,是谁!” 红莲心虚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赶紧往娘亲身边靠了靠。“这人你认识,可能是——轩辕予恒!” “什么?”桌子都差点被他们母子二人给拽翻了。 左红浪赶紧饮了一口茶,压压惊,再问:“红莲,你没说错!你要嫁给轩辕予恒,住在皇宫里的那位轩辕予恒?” 红莲点点头,“我没骗你!” 左红浪转头看向方若若:“娘,你去看看她是不是气病了,这,这,这,都说胡话了!” 方若若摸摸女儿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热,应该是正常的!我觉得,问题不在脑袋上”又指了指胸口“在这!” 红莲拍开她的双手:“娘,你们就不要疑神疑鬼了,我没发疯,也没发病,我说的是真的,我,这个月,可能要成亲了,我要嫁的人是东宫太子——轩辕予恒!” “莲儿,你说什么?”同样去外面寻找她的左青蓝,这会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 方若若连忙跑过去,哭哭啼啼的说:“夫君,我们家红莲,她,她,她,她说胡话呢!你说她是不是气疯了!” “你才疯了呢!”红莲真想一拳头把笨娘亲给敲醒。其实红浪也是这样想的,想一拳头把妹妹给敲醒。 “妹妹啊,你听哥说,没有了东方故,咱没关系。这世间好男儿多得是,这会儿你可别钻牛角尖。我知道你想嫁个比他更厉害的。可是轩辕予恒,真不是你能肖想的。那皇家子孙,哥哥就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 “再说了那家伙最是讨厌女子,我都怀疑他有问题。所以咱换一个,这南山的才俊,随你挑,你看上哪个,哥哥明天就给你说亲去!” “就是就是,你哥说的对!”左青蓝也赶紧劝说“我觉得青龙帮那小子就不错,长的一表人才,为人实诚,功夫也挺俊的。明日,爹就给你说媒去!” “杨家那个闷葫芦,谁稀罕了!”红莲真要被自家亲爹亲哥给气死了,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干脆也懒得解释了,伸出三个手指“成成成,你们也别张罗了。三天,给我三天时间,若轩辕予恒没来下聘,你们爱上谁家说媒,上谁家说去,我绝无二话!” 左青蓝还想再说什么,被方若若给制止了。“好好好,就依莲儿的。你们俩个爷们真是的,把她逼这么紧做什么,看把我宝贝气的!” “我们哪里逼她了!”左红浪才委屈好,每一次,只要有个争论,娘亲总是向着妹妹。就连她说母猪会上树,母亲也会觉得对极了。 红莲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丢给他“这是轩辕予恒给你的生辰礼!” “你真见到他了?”左红浪这会觉得,他才是脑袋瓜子有问题。 这把匕首他见过,上面的虎纹是轩辕予恒亲自刻的,只是不知道是给自己的生辰礼。 “快快快,快说说!你是怎么见着他的?”左红浪激动的像个小孩子。 “一个疯子说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困了,我要睡觉去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不必过早言说。 第26章 南山下聘 腊月十二,葱葱郁郁的南山上,晴空万里。 轩辕予恒带着足足八十一抬聘礼,从京城浩浩荡荡而来,经过将军府的时候,那锣鼓唢呐奏得格外响亮。 楚青青很好奇的出来看了一眼,回去对东方故说:“你们轩辕的太子,要娶亲了?” “嗯!”东方故冷冷的丢了一个字,不想同她多说一句话。 “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南楚成亲?”虽说眼前这人是自己一厢情愿,以他父亲之命求来的,可哪个女子不想风风光光的出嫁呢。 “随你!”东方故依旧没有抬眼看他一下。 “那我要这个月便成亲!我要和你们太子一样的仪仗!”楚青青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丝毫没有感受到眼前男子那转瞬即逝的杀气。 去南山的路很远,走了一天一夜,终是赶在了三日之约的午后时分到了。 “在下轩辕予恒,见过左盟主、夫人!”轩辕予恒执晚辈礼,见过了左氏夫妇。 左青蓝赶紧扶住他“太子殿下,这是折煞我了,草民,草民,不敢当啊!” 予恒温和一笑,再次拱手,“今日不论君臣,只论辈分,我此次前来,欲求娶盟主的掌上明珠红莲郡主为妻。望二位成全。” “好好好!”左青蓝哪里见过这阵仗,紧张的惊慌失措。“夫人,你快快去叫红莲出来!” 方若若一动不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时候你拍板就好了,叫女儿出来做什么,也不嫌尴尬。 好在左红浪贱兮兮的出来解围,“真是没想到,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有向我左家低头的时候!” 少得意!等回宫后,仔细你的皮!见他那贼眉鼠眼的贼笑样,予恒气不打一处来,用眼睛警告他,别过分。若不是眼下情形不对,真想赏他十个板子。 “瞪什么瞪!叫声大舅哥来听听!”红浪还真是作死,眼下逞强一时,少不得日后要挨打一年。 “大——舅——哥!”予恒真是气的吐血,这一声大舅哥叫的咬牙切齿,明明是双生子,他家红莲为什么不早出来一会呢,那样这臭小子就得叫自己“大姐夫!那才叫解气啊!” 方若若看着两人剑拔弩张斗智斗勇的模样,忍不住想笑,赶紧解围。“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快快坐下歇息!尝尝我们南山的茶,虽比不得宫里的精贵,但也算清甜。” “多谢夫人!”予恒浅浅饮了一口,赞道:“好茶!” 左红浪正想说什么,却被方若若支开了,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今日不比往常,可不能落了太子的颜面。 “红浪,殿下远道而来,你带几个兄弟,去南山猎几头鹿过来,咱们得好好招待招待!” “要不我跟他一起去!”这么干坐着,面对素不相识的岳父岳母,予恒更觉得尴尬。 方若若聪明的给他寻了个由头“殿下一路奔波,就莫要再辛劳了。红莲在后院新种了一些梅花,当下开的正好。不如陪她去逛逛!” “恭敬不如从命!”予恒嘴角的笑意肉眼可见的舒展。还是岳母大人善解人意啊。 方若若把他送至后院,便识趣的退下了。而予恒眼中,只有前方那个明媚娇俏的女子。明明就在眼前,还是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 “你还是很守信用的嘛!”没有客套的礼节和称呼,红莲像老朋友一样,跟他对话。 予恒笑说“我若来迟一点,你就成别人家的小娘子了!” “哈哈!你还真是说对了!”红莲说“我哥哥和我父亲,这几天抱了一本名册,在给我挑婿呢!” 予恒再次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半点犹豫。不然真是追悔莫及了。“那些人中可有你看上眼的?” “没有!他们都没你长的好看。”红莲明确的告诉他“本姑娘自生下来起,就有个坏毛病,喜欢长相俊美的男子。这点,至今未变!” “噗嗤!”予恒忍不住笑。哪有姑娘家家,像她这般赤裸裸的,把好美男之事当众宣之于口的。 “你这不叫坏毛病,叫眼光好。本太子跟你一样,英雄所见略同!”这也是大实话,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是见色起意的。 被他这样一说,红莲又忍不住盯着多看了两眼。“你额头怎么受伤了?” 予恒谎称“前天晚上赶路匆忙,不小心撞的!” “哦!”红莲也不拆穿他,对着阁楼叫了一句“嘉嘉,帮我丢一瓶消肿药膏下来!” 片刻,一个白色的瓷瓶从半空飞来,她眼睛都没抬一下,稳稳的接住,递给他“擦一下!会好一些!” “你帮我擦!”本来这伤就是为她受的,要她擦个药,也不算过分。 红莲不想动手,“你自己来!我不太习惯跟男子接触!” 予恒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回了一句“若是今日是东方故受伤,你也拒绝吗?” “过来!”红莲把他摁着坐在石凳上,仔细的给他上药,轻柔的一点一点晕开。 女子指尖的温度,带着一点酥麻,予恒闭上眼睛,再次闻到她发间浅浅的荷香,脑袋一片空白,心中一股热浪蹿腾而上。 完后,红莲盖上药膏,对他说:“以后不许说那个名字,我已经不在乎了。此刻,你才是最好的!所以,你不要吃醋,也不要介意我的过去,我既决定嫁你,定会全心全意对你!” 她还是这般直白,把所有的心思剖给他看。予恒耳尖发烫,有些不知所措,“我,定不负你!” 表白之后是一片默然,气氛有些微妙的过于安静。 予恒抬眼,恰好看到几树嫣红的梅花,“夫人说,这些梅花都是你种的,开的可真好!” 红莲哭笑不得,娘亲还真是会瞎扯:“你觉得我会种花吗?” 予恒转念一想,也是,她这豪爽贪玩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有闲情种花:“你不会种也没关系,若是喜欢,日后我可以为你种!” 红莲反问“你会种花?”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下不来台面。予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会。但是宫里很多花匠,我可以向他们学。” “还是不要了,我比较懒惰,让下人们劳作,咱们看看就好!”让当朝太子为了她学种花,说出去要笑掉人大牙。 看来不仅是岳母大人善解人意,他的小娘子也是蕙质兰心。“这南山风景不错,你带我走走!” 红莲看了看天色尚早,距离用饭还有些时间,靠近他,坏笑着“我不想看风景,我想带你去串门!” “串门?”予恒不解,莫非这是南山的风俗? 红莲凑近他耳朵,偷偷给他解释“这几日,有些不长眼的臭丫头,看我被退亲了,竟敢笑话我,我要带你过去,打他们的脸!” “噗嗤!”予恒忍不住笑,这丫头怎么这样可爱呢,这坏坏的性子,可太对他胃口了。“好,我叫德福过来,让他们打头阵!” “要他们打什么头阵呀,咱们两个直接杀过去,岂不更好?” 予恒点点了她额头:“本太子什么身份,去见这等愚民,总不能自报家门!那也太掉价了!” “对哦!”红莲笑的更开心了,“快去快去,把你那些部属全部叫过来跟上,今日我要好好逞一把太子妃的威风。” 听到太子妃三个字,予恒玩味的看了她一眼:“那今日夫君可要好好给你长脸了!” 红莲似乎没反应过来夫君二字,告诫他“一会好好表现!” “是,娘子!” 这一次,红莲倒是听到了,羞得满脸通红:“你,你说什么!” “我说娘子,为夫会好好给你长脸的!”予恒深情的望着她,眼神欲得可以掐出水来。 红莲如今已经及笄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撩拨,低着头小声说“不许这样叫,被别人听到要笑话的!” 予恒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那你叫唤一声夫君,我就陪你去!不然,本太子赶了一天路,太疲惫,没有动力!” “不叫!”红莲给他踩了一脚,欲转身逃离,却被拉了个满怀。“你不叫我叫,娘子!” 红莲轻轻捶了两下他的胸口:“都说了,不许这样叫!” “那叫,爱妃!会不会更好听些?” 红莲羞得直接把头埋进了他胸口,还轻轻咬了一下。“不许叫了,不然我咬你!” 天上的三个大灯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啦,这还是那个不近女色的冷漠神尊吗?” “天啦,这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顽皮娃娃吗?” “天啦,这两个臭小子,是要酸死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吗?” 司命给天帝纠正,现在的沐瑶,可不是臭小子,是大姑娘啦。 “未必!”月谷上神还是坚持己见:“我觉得,红浪那小子,才是沐瑶!” “快快快快,别争论了!亲上了,亲上了!”天帝这一呼,三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予恒轻轻的吻了红莲的额头,虽然很想,可是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反而放开她说:“走!带你夫君串门去!” 司命鄙夷的嫌弃“哎呀,咱们神尊可真怂!” 天帝也赞成这话“就是!这哪像个爷们!” 月谷上神反而鄙夷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也不知是谁,之前嫌弃神尊是个见色起意的浪荡家伙,这会儿倒是嫌弃人家不够浪荡了!” 天帝和司命乖乖闭了嘴巴。此一时,彼一时,谁不想看个春光无限的热闹呢! 第27章 大补之物 穆家寨,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把整个寨子都包围了。先是一个声音尖锐的老太监,把当家寨主和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姑娘,狠狠敲打了一番。 后面来了位谪仙一样的男子,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地下的人跪了一地,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还尿了裤子。 “敢在太子殿前弄出这般污秽,拉出去杖毙!” 之前笑话红莲最凶的那个女子,吓得赶紧爬到太子面前,哭着求饶:“是我有眼无珠,求殿下饶恕!” 予恒眼见着她要够上脚下的衣摆,一个盏盖飞过去,那女子便失了三根手指。 “啊!”一声尖叫,那女子望着自己血淋淋的的手掌,晕了过去。 又有两个女子跪地磕头:“求殿下开恩,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斩!”仅仅一个字,一旁的侍卫就弯腰把地上的几个人,粗鲁的拖走。 “等等,等等!”红莲见这架势,赶紧叫停,她是来耍威风的,可不是来结仇的。“念他们是初犯,要不就算了?” “算了?”予恒冷笑一声:“王妃心善,要饶了你们的狗命,本太子可没那么好脾气,每人二十个板子,一个都不准少!” 随后牵着红莲的手,大步昂首离去。 见四下无人,问她“今日你夫君表现如何?” 红莲闪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予恒宠溺一笑:“敢笑话我家小娘子,是他们自讨苦吃!说,下一家去哪?” “我……我……我不想去了!”都是南山一起长大的孩子,即便她们再讨厌,红莲也是不忍下手的。再说了,她可不想把自己这南山第一美女的称号,变成南山第一恶女。 “王妃说不去,那便依你!相信过了今晚,穆家寨会把话传到那些人耳中的!”这一招叫杀鸡儆猴,是他在宫里常用的手笔。 “咱们回家,娘亲定等着我们吃饭了!” “好!”予恒替她掀开车帘。马车上偷偷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听着对方心跳的声音。 红浪的运气很好,居然猎了三头鹿。还说要腌好了,带些肉干回宫里吃。 饭桌上,红莲和予恒像变了个人一样,一个端着体面,一个假装斯文,谁也不提出去做了什么。 方若若倒听到了穆家寨的一些风声,却也假装不知,礼貌而又不失热情的劝着太子用菜。 可红浪那小子偏偏好死不死的,夹了一根鹿鞭放在兄弟碗里,“予恒,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你可得好好补补!” 这蠢孩子,还真是让人恼火,此话连方若若都不知道如何替他圆补了。 太子瞪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把那块肉又退还给他:“我谢谢你啊!本太子好的很,不需要!你还是自己好好补补!” 红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把那玩意再次夹给他“都是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啥样,我还不清楚么!” 予恒把筷子摔到桌上“你个王八蛋,我怎样啊!我好的很!” 见他是真生气了,红浪才反应过来。“你真行啊?这些年,我看你很讨厌宫里那些女子,我以为你……” “左红浪,你个王八蛋,信不信我揍死你!”若不是看在岳父岳母和红莲的面子上,绝对掀了桌子,揍他个爹妈都不认识。 “都坐下!不就是一块肉么!你们两至于么?”红莲把鹿鞭夹到自己碗里,“你们不吃我吃!” “你别吃!”两个人来不及制止,她已经含了一节在嘴里,还使劲的咬着。 天啦,真是没眼看了,方若若此刻是真想,一巴掌把那蠢儿子给拍死! “这什么啊,怎么这么难咬?”红莲又用力咬了一下,终于撕下一小块皮。 “这个不好吃!给我!”予恒快速的从她手里夺过,塞进自己的嘴巴。 “之前哥哥给你,你又不要,这会干嘛又跟我抢着吃!”红莲真不知道他这是闹得哪一出! 予恒鼓着两个腮帮子,实在是说不出话,他真是比王八还憋屈。 “好吃吗?”红莲问。 迫于无奈,他点了点头,囫囵说:“好吃!” 红莲天真的说“那日后你若喜欢,我让哥哥多弄些来给你吃!” 恒予是真的不想搭理这两兄妹了,顶了自家白痴媳妇一句:“只要你受得了,我没问题!” “咳——咳!”左青蓝假装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收敛点。红莲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样的虎狼之词,可别吓着宝贝女儿了。 红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赶紧把头埋在碗里,拼命扒饭。 予恒也低着头,继续咀嚼嘴巴里的剩余之物。 方若若找了个去看菜的借口,麻溜的离开了。 红莲一看大家脸色都有些不对,又望向四周的那些侍卫和丫鬟,他们都憋着笑,肩膀抖成了筛子。 实在是好奇大家笑什么,忍不住再问“刚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好不容易揭过的话题,又来了。左青蓝支支吾吾的解说“就是一个好东西,那个,那个,大补之物!” “什么大补之物?刚才我没吃着,我再找个尝尝!”红莲还特意站起来,往那炖锅里面翻了翻。 “你别找了,那玩意儿,只有一个!”予恒拉她坐下,又给她夹了些藕片和鲜菇,“别问了,快点吃饭!” “我不,我就要知道是什么!”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红莲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予恒没好气的说:“我告诉你,那是鹿鞭,行了!” 哪知道这个问题还没结束,她又来了个更深层次的求解:“什么是鹿鞭啊?” 予恒一口郁气结在胸口,他是真的不想解释了。 好在左青蓝机灵,找了个说辞:“鹿鞭就是鹿尾巴!懂了么?” 本以为这么糊弄就过了,谁知道这丫头指着桌盘摆着那扇烤肉上,完整的一条尾巴说:“鹿尾巴不是在这么?难道一只鹿还有两根尾巴啊?” “噗嗤!”身后那些侍卫实在是憋不住了,全都跑到了外面。 左青蓝真想一拳头把这丫头给打晕,可又不得不解释:“鹿鞭就是,就是鹿的那个!” “哪个啊?”红莲还是不懂! 算了,左青蓝豁出去了,干脆一次跟她说个明白:“鹿鞭就是鹿的那个,好比我们男人独有的那个,就是用来繁衍子嗣的器具!” 哐当,红莲手中的碗掉到地上,涨的满脸通红。这下,她是真的懂了。可是一想到刚才,自己还把那玩意含在嘴里,顿时的恶心的吐了一阵。 “左红浪,我要杀了你!”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 左红浪早在她出声的时候拔腿就跑,红莲发疯一样的追去,好好的晚宴,顿时间鸡飞狗跳。 “我也过去帮忙,不能让我家娘子吃亏!”恒予也拔腿发射,终于逮着机会冠冕堂皇的出气了。 方若若急的赶紧推了推夫君:“你还不快过去。红莲啥时候吃过亏?这两人若联手,你儿子今日还有活路啊!” “对哦!”看太子那神情,这把估计会将那小子往死里揍。 果然,红浪不负众望的顶了一个大猪头回来,予恒却是满面风光。 而闹了个大笑话的红莲,回来后,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桌子上继续干饭。 红浪嘲讽她:“你还吃得下啊!” 红莲挑眉,“托你的福,刚刚吃的全吐了,这会我正好可以再多吃一点!如果再来个红烧猪头就更好了!” “你个死没良心的!居然伙同外人,把自家哥哥揍成这样!有你这样黑心肝的吗?” 红浪真的很委屈,自己辛辛苦苦的去打了几头鹿,张罗一桌子好吃的,还把最好的鹿鞭让给了予恒,最后倒是啥也没捞着,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顿揍,苍天啊,这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这一幕可把天帝给乐着了:“这熊孩子,这熊孩子,哈哈哈,居然还有这么吃瘪的时候,平时都是他气我的份,今日这顿打得好,打得妙极了,真是畅快啊!” 第28章 夜色旖旎 入夜,方若若给太子安排了最好的厢房。可他带的队伍实在过于庞大,又不得不去山下借了几十间屋子,才把这睡觉的问题给解决了。 忙了一整天,实在累的够呛,本想好好歇息,左青蓝又匆匆跑了进来。“夫人,那聘礼,你都清点完了吗?” 方若若一拍大腿“天啦,我居然把这头等大事给忘了!” 两个人折回内厅,看到那堆积如山,满满一屋子的贵重珍宝,纷纷长叹了一口气。 “夫君,这么多聘礼,看来今晚我是别想睡了!” “夫人,这么多聘礼,咱得准备多少嫁妆啊?” 两个人对望一眼,相视无言,哪有人嫌弃别人聘礼给多的,谁家不想要这样风风光光的体面啊。 那一套套的头面首饰,绫罗绸缎,方若若是看的两眼发光。还有那宝剑、强弓、字画、古玩,左青蓝也是看的眼睛发直。两个人立马来了精神,开始愉快的寻宝之乐。 予恒躺在床上,望着那一轮皎白的清月,怎么也睡不着。想去找娘子说说话,可这大半夜的,实在不合礼数。 正睁眼冥想着,小丫头就探着脑袋从窗户外头扔了个小石子进来“喂,你睡了吗?” “还没呢!”予恒一骨碌爬起,把窗外的丫头拉进来。只听说过男子夜探香闺的,怎么到她这就反着来了?问她“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啊?” 红莲递给他一个瓷瓶“那会我看到你衣服上有血迹,是不是受伤了?” 原以为她是个粗大条,没想到心思如此细腻,发现他受伤不说,还懂得顾及他面子,没有当众提起。更难能可贵的是,大半夜的爬着窗户来给他送药。 “还是爱妃最好了,知道心疼夫君!”此时夜黑风高,适合风花雪月。 “别贫嘴,快用上!”红莲再次把瓷瓶递给他。 予恒单手接过,拿在手里把玩着,“我要你帮我上药!” 红莲翻了他一个白眼“多大人了,你还好意思撒娇!” 予恒深情的望着眼前的美人“跟你一样,才十六而已!所以偶尔让爱妃宠一宠也没事!” 这一口一个爱妃的,红莲实在受不了,“快点,脱衣服,别耽误事儿!” “啊!”予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节奏这么快么? “你总不会连脱衣也要我帮忙?”红莲哪里知道自己所说的脱衣,和他所理解的脱衣,根本不是一回事。 予恒耳尖微红,赶紧把衣服紧了紧,咽了口水,“那个,虽说你我现在关系不一样,可你是女子,还是等我们成亲后,好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还不是你矫情,非要我给你上药!难道我上的药,伤口会好的更快一点?” 还好这丫头没有理解他刚才说的话,真是丢死人了。 “爱……爱妃上的药,确实伤口会好的更快,所以有劳了!”予恒麻溜的褪下衣服,好让她忘记刚才那一茬。 男人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一览无余的展露在她面前。红莲第一次见到这裸露的画面,脸上飞过两团红晕。 予恒没有错过她脸上精彩纷呈的细节,嘴角微微上扬,催促他:“爱妃愣着干什么?上药啊!” 红莲看了下他锁骨上的两道口子,并不是很深,不过也渗出了血迹,有些微微发红。用棉巾沾了些药水,擦净伤口的淤血,随后又洒上药粉,用纱布缠上。 “你这伤哪来的?别跟我说又是不小心撞到树枝丫上了!” 恒予嘴巴打结,这丫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她怎么知道自己正打算这么说。见瞒不过,只能如实招来:“还不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儿?”红莲想了想,她已经大半年没闯祸了,不需要替她收拾烂摊子呀! “就是我说要这个月跟你成亲。母后不允。于是德福就给我支了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不,我给自己戳了两下,不就成了!” 见他说的委屈可怜的,红莲哈哈大笑:“你还一哭二闹三上吊,别告诉我,你还就地撒泼打滚了?” “哼!”予恒一把抓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夫君为了你,可是什么脸皮都没要了,你还敢笑话我!说说看,要怎么补偿我!” 这样暧昧的姿势,红莲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你你你,放开我!” “不放,让我抱一会儿!”予恒一手抚着她的秀发,欲亲吻那鲜艳欲滴的脸颊,却被她挡住了嘴唇:“你你,你先穿上衣服再说!” “是不是我穿上衣服,就让我亲了?”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放过她。 红莲实在招架不住“我我我,我要回去了!” “亲完就让你回去!”反正已经没脸没皮了,也不在乎再耍个无赖。 红莲主动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行了,放我回去!” “爱妃做的不对,为夫教你!”予恒反身把她压在床上,炽热的舌尖,直接进入她的嘴唇。 初次偷尝禁果的两人,差点就擦枪走火。 予恒大口大口喘着粗犷的气息,把她放开。“我去了一趟钦天监,张老头说,本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可我觉得临近除夕,有些太迟了。十八还差不多,你看如何!” 红莲整理了下衣物,擦了擦嘴角的痕迹,强装镇定的回他:“明日就十三了,本来就仓促,你还要如何提前?” “我”予恒看着她脖颈的红痕,又是一阵躁动。“我等不及嘛!” 红莲白了她一眼“忍着!”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重,又慢慢凑了过来“还不是你哥干的好事,非要我吃那鹿鞭!” 一提到这两个字,红莲顿时火冒三丈,把他推到一边去“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再说,信不信我把你的鞭给抽了!” 予恒赶紧捂住身下那团火热,乖乖闭了嘴。抬头,眼神湿漉漉的望着她:“那我怎么办?我热!” “自己去洗凉水澡!”红莲赶紧从窗户逃出去。再待在此处,非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可。 予恒走到窗户边,望着底下落荒而逃的人,嗔笑:“明明是你三更半夜来招惹我,这会把我惹火了,你却逃了,真是个坏丫头!” 重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一夜,更难熬了! 第29章 情敌相见 次日,左家所有人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来,相互问好。“早啊,各位!” 左红浪很疑惑的看着四人“你们眼睛怎么跟我一样了?”言下之意我是被打的,你们都做啥坏事了? 方若若打着呵欠说:“托殿下的福,昨晚我和你爹爹点了一夜的聘礼,到现在还有五个箱子没清完呢!” 红莲扯了扯衣领,怕露出那该死的红印,撒谎说:“我昨晚没睡好,被蚊子叮的!” 红浪问:“这寒冬腊月的,哪来蚊子啊!” 予恒给他踢了一脚:“红莲说有蚊子就有。我也是被蚊子叮的。” 方若若眼尖,看到了那个遮了几层粉的印记,明白这两人怕是彻夜长谈了。“对对对,确实有蚊子,好肥一只呢。专挑长得好看的人叮!” “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快点用膳,用膳!”左青蓝想起昨夜晚饭的尴尬,又补了一句:“以后在咱们家吃饭,不许相互夹菜,不许说话!” “那我现在说!”本来予恒是打算在饭桌上说的。“此事本该从长计议,可如今时间仓促,我便长话短说!” 左家三人一脸严肃,经历过东方故的事情之后,生怕他又来个变卦“你快说啊,停什么!” 予恒壮起胆子明言:“来之前,我去了一趟钦天监,这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我想娶红莲过门!” 吁,左青蓝夫妇松了一口气,原以为他郑重其事的要说什么呢。 “好!只要你们皇室那边准备妥当,你保证这辈子对红莲好,我们自当成全!” 予恒深深鞠躬,正式换了称呼:“谢过岳父岳母!” 左青蓝夫妇双手托他起身,“有贤婿如此,是我左家的福气!” 左红浪顶着个猪头脸,双手环胸,问他“那我呢?” 予恒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句:“大舅哥,行了!” “好了,别理这混小子,咱们吃饭!”左青蓝实在是饿了。 “岳父大人,饭后我便想带红莲回京。宫中规矩礼仪多,让她先熟悉熟悉!” 实在是时间太紧了,不然他也想在南山多待些时日。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葱郁景色,令他很是向往。 方若若虽说不舍,却也知道太子的一番好心。“那就依殿下的。我现在就去给莲儿收拾收拾!” 予恒叫住她:“岳母,先吃饭!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宫中什么都不缺,这路上所吃所用,我都有备着。还有伺候的丫鬟,我也一并带过来了。所以您不必担心!” “就是!”习惯了宫中奢靡的红浪也补充说:“有这么一大群人,定把你的宝贝女儿伺候的万无一失!再说我这做哥哥的也在呢!娘,你啥也不用收拾,就给我把那两头鹿肉给捎上就行了!” 本来话到此就该打住了,偏偏他还死不长记性,又来了句“这次,那个鹿鞭就不用带了,留下给老爹补补!免得这两个白眼狼,不识好人心!” 左青蓝一个爆栗子锤过去“你个臭小子,你爹老当益壮,哪里需要?” 予恒笑的脸都快抽筋了,“我看最需要带上的,是那个鹿头,你这家伙需要补补脑子!” 红莲也插了一句“那个鹿舌也要带上,免得哪天被人割了舌头,可以拿这顶着!” 红浪见一个个都埋汰自己,没好气的说:“行,行,真是不识货,你们不要,我要,娘,把那鹿鞭给我带上!” 方若若剜了他一眼:“你啊,就算了,免得着急上火,在外面给我惹一堆麻烦。” 语毕,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某人,这不就是一个活例子,昨晚可差点把她的宝贝女儿给生吃了。 太子被看的有些心虚,赶紧打诨“吃饭去!一会还赶路呢!” 有了规矩在前,这顿饭总算是安安静静的吃完了。 方若若把儿女的一些衣物收拾好,除了那两头鹿,又添了些南山特有的吃食,给他们满满的装了五六车。 再加上远近一些江湖儿郎和百姓,听到风声,也都前来聊表心意,这十几车的物件,都快赶上太子下聘的阵仗了。 一路上打打闹闹,调调情,说说笑,很快便到了京郊。经过将军府的时候,恰好遇到正要出门的东方故。 见着储君,再大的官职也是要下马行礼的。“臣东方故,见过太子殿下。” 予恒并没有叫他平身,反而是掀开帘子,把红莲牵了出来:“这是本太子的王妃,将军也一并见过!” 东方故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情不自禁的叫唤“红莲?” “放肆!”太子厉声呵斥“本太子王妃的闺名,岂容你大呼小叫!” 东方故并没有被太子的威势喝退,红着眼问她:“红莲,你当真要嫁给她?” “是啊!”红莲冷笑一声,“太子身份比你贵重,长得比你好看,还很年轻,能得他垂怜,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话如同一根尖刺,狠狠地扎在东方故的心头。 楚青青替他打抱不平,冷笑道:“原以为红莲姑娘是个坚贞自好的女子,没想到这般朝三暮四,退亲不过四五日,便攀上了高枝!” “哪里来的一只母狗,敢在本太子的地盘撒野,来人,掌嘴!”予恒并不认识楚青青,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出了个不要脸的贱货呢。 见有侍卫过来,东方故不得不解释:“这是南楚的嫡公主,楚青青!” 为了故意气红莲,楚青青还特意往东方故身边靠近,强调说, “本公主还是东方将军的未婚妻,我们本月即将成亲,若是太子和左姑娘得空,不妨前来喝杯喜酒!” “不好意思,我还真是没空!”红莲挽着太子的手臂,笑盈盈的说:“本月,我和太子大婚。将军和楚姑娘,要不,先在轩辕喝杯喜酒再走?” 楚青青见她似乎真的没有半点颓丧和留恋,忍不住发酸:“左姑娘还真是好忘性,这么快就把对将军的一番情意,给撇的干干净净了?” 论嘴毒,红莲可是从来没有输过谁,冷笑:“东西脏了,丢了便是,找个新的岂不更好?难不成还要把那被人玷污脏东西再捡起来,挖个坑,下个葬,再烧点纸钱,祭奠祭奠?” 这话说的,连予恒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气的楚青青红着眼睛结巴:“你你,你,你怎么能骂人呢!” “我骂谁了?”红莲反问:“这世界上的脏东西和贱人多了去了,你们两非要自认为是最出色的那一个,我也没办法,只能在这里道一声,驴鼠相配,乃天作之合,在这,给二位,道喜了!” “噗嗤!”予恒忍不住笑出声,这小丫头可太给他长脸了,一张利嘴,就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你你你,你不要脸!”楚青青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左红莲笑盈盈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 “我这么天生丽质、国色天香的一张脸,怎么舍得不要?倒是楚姑娘你,尖嘴猴腮,歪眼斜鼻的,还满嘴口臭,得赶紧卸下这张恐怖的皮,乖,别出来吓人了哈!” “啊,你你,你个不……”楚青青本想再说不要脸这个词的,生生给憋了回去,抬手就想打人,却被对方一脚踹翻在地上。 红莲狠狠踩着她的胸口说, “臭婊子,我告诉你,不会说话,就要学会闭嘴。你姑奶奶我现在可是太子妃,就是你旁边这个蠢货,若是惹恼了我,也照样收拾。哪怕我现在当场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给剁了,我夫君也能给我兜着。所以……” 红莲狠狠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东方故“都给姑奶奶放聪明点,从哪来的滚哪去,别带着一身狐骚味儿,到处恶心人!” 啪啪啪,予恒双手鼓掌,小丫头这番话,说的可真是太对人胃口了。这样一张利嘴,怕是普天之下也难有人胜之一筹。 骂完人,红莲把脚抬起的时候还向予恒撒娇“夫君,我鞋脏了!” 太子宠溺一笑,亲自替她脱了那只鞋“丢了便是,来,爱妃,夫君抱你回家!” 东方故气的脸色铁青,而红莲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正眼瞧他一下。 第30章 初入皇宫 皇宫,陛下备了隆重的宴席给他们接风。红莲原以为会受到一番冷落和刁难,没想到却是格外的热情关怀和嘘寒问暖。 皇后和蔼可亲也就算了,就连陛下也是一脸的和颜悦色,所以红莲严重觉得,这是幻觉,陛下和娘娘跟予恒和哥哥说的都不一样啊。 予恒也很惊讶,他们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殊不知是“皇长孙”那三个字太有魅力,让年过半百的国君直接上了头。 原以为自家儿子是个糊涂蛋,可见这姑娘长得闭月羞花,眉目如画,真真是惹人喜欢,难怪那小子会被迷得七荤八素,这等绝色,是要下手早一点,不然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啃得连渣渣都不剩。 再加上这姑娘自小习武的小身板,前凸后翘,玲珑有致,风姿绰约,皇后是越看越喜欢,巴不得他俩早日成亲,明日就抱上个小孙子。 于是又往红莲碗里添了几筷子:“来,尝尝这个黄金虾,炸的酥脆,很是美味!” “多谢娘娘!我吃虾过敏,怕是要辜负您的一番美意了!”红莲看到虾,忍不住往脖子上抓了抓,恰好被皇后看到那个褪了色的红印子。 老母亲这期待的心啊,直接被点燃,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还不满足的挪到儿子那边,偷偷问他:“红莲脖子上的那个印子,是你咬的?” “母后!”予恒羞得满脸通红。哪有母亲在饭桌上问儿子这种问题的。 “皇后,你越发没有规矩了!有什么话还要偷偷说,让人家红莲看笑话!”见陛下出声,皇后赶紧闭了嘴巴,乖乖吃饭。 心中暗自窃喜,又往红莲碗里添了几筷子。“来,宝贝,多吃点啊!母后疼你!” 红莲被她这一声宝贝和母后吓得差点噎死,予恒赶紧起身替她拍拍。 皇帝再次冷眼看她“皇后,你又抽的哪门子的疯!你看,都吓着孩子了!” 这么一天大的好事,实在忍不住分享,皇后凑到陛下耳边,悄悄说, “咱们恒儿自小讨厌女子,我原以为他有问题,可我刚刚在红莲脖子上,看到了好几个印子。都是那小子干的好事!” “此话当真?”皇帝也惊喜。 皇后点点头,窃笑:“千真万确!” 见自家父母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予恒就知道他们在探讨什么,还真是没有一点国君国母的样子。假装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收敛些。 皇帝赶紧收了收脸上的喜色,又给红莲添了几筷子菜:“来,红莲,你多吃点!父皇也疼你!” 红莲望着眼前的两座山,快要崩溃了,这皇帝和皇后亲自夹的菜,她要是不吃,会怎样啊! “这个我最喜欢了,我帮你吃点!”还好予恒懂她,替她把碗里的负担都挪了过去。 皇帝和皇后齐齐看向儿子,这小子是真的开窍了。居然愿意吃女子碗里剩下的食物,真是老天有眼,可喜可贺啊! 红莲小声说“陛下,娘娘,你们不用给我夹菜了!我真的吃的很饱很饱了!” “叫父皇!” “叫母后” 帝后难得心意相通一次,这会倒是回的很整齐。 红莲怯生生的改了口:“父皇,母后,我真的吃不下了,我明日再多吃些,成么?” “你这傻孩子,吃不下就算了呗!母后还能逼你不成!”一会儿母后带你去御花园转转,消消食。 一听说可以不用吃了,红莲终于松了口气,开心的点头,“多谢母后!” “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皇后拉着红莲的手对余下两人说:“我先带红莲去宫里见见人,你们俩慢慢吃!” 皇帝看她那一脸得意的样子。这哪是去见人,分明是拉着儿媳妇去各宫炫耀去了。 确实如此,她家红莲,可比前头那几个皇子的王妃漂亮太多了,不仅长得好看,还聪慧懂礼,儿子这眼光,可真是太好了。 “红莲啊,你是未来太子妃,见了后宫妃位以下的娘娘不必行礼,就是贵德淑贤四妃,你也只需福个半礼便成!” 皇后特意强调的两个人:“特别是贵妃和淑妃那两个小贱人,最是讨厌了,不必给她们好脸色!” 红莲会意“多谢母后教诲!”,接着凑近皇后的耳边轻轻说:“以后我替母妃收拾她们!” 皇后一喜,这儿媳妇可真上道,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于是赶紧叫丫鬟,在御花园的明月亭布置了一些茶水和点心,随意找了个借口,邀后宫所有的娘娘前来赏花。 冬日里哪有什么花,整个御花园也就几株朱瑾和扶桑,零星的开着,就连腊梅也都才冒个尖尖,没啥看头。 兰贵妃收到传话后,很是不解:“皇后这是抽的什么风,这大冷天的,也不让人好好清净清净!” 得了消息的香嫔插了一嘴:“听说太子从外边带了个习武的女子回来,准备这个月成亲呢!” “呵呵!”贵妃嘲笑:“太子这是有多缺女人啊,居然随意从外面找了个阿猫阿狗,就着急成亲了?” 眼看就要到明月亭,香嫔扯了下贵妃的衣角,示意她小声点。 “怕什么!不过一个野女子而已!”贵妃不屑的步入亭子,懒洋洋的给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安康!” 后宫其他娘娘都到齐了,兰贵妃一向是最后一个。皇后冷冷的说了句“平身!” 兰贵妃打量了一下坐在皇后旁边的小女子,长得倒是绝色,坐在一众妃嫔间居然也能镇定自若,看来胆子不小。 “这位是?”兰贵妃故意点名红莲。 皇后回道:“这是恒儿的太子妃,红莲郡主!” 按道理红莲应该起身,向她这身居高位的贵妃娘娘行礼,可她却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给皇后剥了个橘子。“来,母后您吃!” 兰贵妃冷笑一声“红莲郡主可真是好教养啊!见到本宫竟然不懂行礼!” 红莲故作诧异的问:“母后,这位是?” 皇后笑答:“这是兰贵妃!” “哦!兰贵妃啊!”红莲天真的说:“之前我在民间,听那些说戏的人讲,宫里的贵妃娘娘,一般都是倾国倾城,貌美如花,恕红莲眼拙,一时竟没有瞧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太丑了,不配贵妃之称。随后才慢悠悠的稍微欠了欠身子:“娘娘万福!” 不等贵妃回话,又坐下继续吃橘子。皇后在一旁可是嘴角都扬到了眼角。 兰贵妃气的脸色铁青。“姑娘这是哪里的教养!竟这般没有规矩!” “娘娘错了!您应该称呼我郡主,再过些日子,你可以叫我太子妃!” 红莲不疾不徐的说:“您问我是哪里的教养,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南山,武林盟主府的规矩。娘娘若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教你!” 天哪,好大的胆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唏嘘,这丫头竟然敢当众顶撞贵妃,还说要教贵妃娘娘规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兰贵妃气的拍桌,指着红莲说“放肆!后宫之中岂由你个黄毛丫头撒野!” 红莲丝毫不惧,单腿踩在凳子上,拍的更响,指回她“你才放肆,我母后都没发话呢,后宫之中岂由你个老女人撒野!” 论吵架的气势,她左红莲就没输过,敢叫她黄毛丫头,一个老女人,气不死你。 气氛拔剑弩张,两个人一点即燃,谁也不服谁。 第31章 倒打一耙 兰贵妃气的双手发抖,都快站不稳,还好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你你你,你说谁老女人呢!” “说你呢!”红莲毫不忌讳的指名道姓:“我看了一眼这后宫的女人,属你最丑,还敢这么嚣张。我母后大度,平时懒得治你,我可没那么好脾气,谁惹我不痛快了,我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皇后,你看,你看,你看看你这好儿媳,这,这,这般粗鲁,你也纵容她!”兰贵妃说不过她,只能找个好脾气的。 “看什么看,我好不好,要你说,予恒觉得我好,母后觉得我好就行了,你算哪根葱,要你来管我!”红莲这气势,别说贵妃了,就是后面站着的其他娘娘们,也赶紧退避三舍。 “你你你,你这个泼妇!”兰贵妃,浑身都在发抖。 红莲拿起一杯茶水泼他脸上:“不是说我泼妇嘛!那我就泼一个给你看看!” “陛下!您可要给臣妾做主,臣妾被人这般欺辱,还不如死了算了!”兰贵妃一个啼哭,就要跑去找皇帝告状。 红莲飞身过去,拦在她面前:“站住!” “兰贵妃,我告诉你,这么大个人了,别动不动就找夫君做主。别忘了,你有陛下,我还有太子呢?若真闹得国君和储君不和,这个罪责你担待的起吗?” 兰贵妃傻眼了,哪有这样道理的,儿子媳妇欺负了老子媳妇,还不能告状了? “还有,你给我听好了。你若乖一点,今后不找我麻烦,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你若是不识相,我有的是功夫跟你磨!” “反正陛下有几十个后妃,你若天天跟他哭闹,他定烦了你,厌弃你。而予恒,只认定我一个,我怎么闹,他都会替我兜着,他就喜欢我这脾性。怎样,咱们要不要试试,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这么一点拨,兰贵妃的哭啼也止住了,还别说,这死丫头说的对极了。可不去告状,不找她麻烦,今日这份屈辱,难道就生生受了。 “你你你,你个……小贱人”兰贵妃实在找不到词来反驳。 红莲勾唇“怎样?兰贵妃,你还要去找陛下告状么?你敢前脚迈步,我就后脚去找太子,演戏么?谁不会啊!” 第一次被人逼到如此绝境,还这般屈辱,兰贵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实在没辙,只能装晕,躺在地下。 丫鬟惊呼“娘娘晕倒了!来人啊,快去请御医!” “谁敢去!”红莲厉声叫住:“别给我装晕,这一招本姑奶奶小时候就用腻歪了。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一巴掌给你拍起来!” 连装晕都不行,兰贵妃牙齿都咬出了血,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破罐子破摔“你到底要怎样?” “这就对了嘛!”红莲蹲下,扶着她起来说:“来来来,娘娘快坐下。粉墨去拿纸笔过来!” 兰贵妃听说要拿纸笔,惊慌说“你要干嘛?” 红莲笑答:“不干嘛呀!就是想让娘娘写个手书,今后呢,你不找我麻烦,我也不给你添乱,咱们和平共处。你做你的贵妃,我做我的太子妃,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不论节气礼庆,咱两也不必假惺惺的往来,免得小人作祟。” “有了这个手书呢,日后,我要是被你刁难了,我也可以找陛下告状啊。这嘴巴么,不仅你有,我也有!” 兰贵妃牙齿都快咬碎了,这死丫头,是要把她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可纸笔已经摆在眼前,她不想写,也得写。 搁笔后,红莲拿起那张摁了手印的纸吹了吹:“娘娘这字也不怎样啊!还没我丫头嘉嘉写得好!” 兰贵妃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今日,算我认栽,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兰贵妃,转身欲离开,却被红莲拉住:“娘娘别走啊,这花还没赏呢!” “你别碰我!”兰贵妃用力一甩,啪的就打在红莲脸上,而她顺势倒地,而桌上的一壶热茶,恰好淋在她手臂。 红莲哇的一声哭起来:“你你你,你欺负我,你打我,我要告诉父皇去!”随后一溜烟的跑去承德殿,来个恶人先告状。 什么叫倒打一耙,什么叫含冤莫辨,兰贵妃这个亏吃的,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父皇!”红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摇着皇帝的衣襟, “红莲才来宫里第一天,贵妃她就欺负我,她先是骂我没教养,没规矩,我就顶了几句嘴,她就打我一巴掌把我给打飞了,害的我被烫成这样。” 说着还把那只红彤彤的手臂,送到皇帝面前:“父皇您看,都起泡了!” 兰贵妃的嚣张跋扈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可是红莲才来第一天,她就能把人给欺负了,也太不像话了。 “好孩子,别哭了,父皇这就给你做主!” 皇帝带着委屈可怜的小苦主,来到御花园,对着兰贵妃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陛下,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兰贵妃跪在地上,极力想要辩解,可红莲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贵妃娘娘,您一来,就因为我不认识你,给你行礼稍微慢了一点,您就骂我没规矩,没教养。我只是不服,顶撞了一下,您就当众打我巴掌,我的手还伤成了这样!” 随后红莲指着众人:“父皇,不信,您问下母后,问下这些娘娘们,是不是这样的!” “确实如此!”皇后十分肯定的回答。 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微词,一个个纷纷点头。 特别是一两个皇后党还添油加醋的又告了一状“不仅如此,贵妃娘娘还骂红莲郡主是泼妇,是黄毛丫头,死丫头,小贱人呢!” “就是!”红莲继续撅着嘴巴撒娇:“父皇,你听听,这都什么话,从小到大,我都不曾被人如此辱骂!”说着说着又是一把委屈的眼泪上来。 “你你你!”皇帝指着贵妃:“你堂堂一个贵妃,怎的如此粗鄙!” 兰贵妃咬牙:“那她还骂我老女人了!” 不说不觉得,就着阳光皇帝恰好清晰的看到了她眼角几根细细的鱼尾纹,还有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确实有点老了。 皇帝替红莲回答:“你都骂她泼妇,贱人了,她还不能顶一句嘴了?” 兰贵妃此刻真是有口难言,百口莫辩啊,明明是那个死丫头先骂自己难看,骂自己老女人,她气不过才说了泼妇,贱人这两个词,怎么到了陛下这里,全部都颠倒了呢。 “臣妾冤枉啊!”兰贵妃倒地啼哭。 皇帝看着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心烦,当下斥责:“你还冤枉。你身为贵妃口无遮拦、不修仪德,无容人之量,无淑娴之风,着绛为嫔,回去好好思过!” 皇帝走后,皇后那叫一个暗爽啊。自己和这小贱人斗了十几年也没讨着便宜,如今儿媳妇一来就把她给掰倒了,还治的服服帖帖,真是长见识了。以后可要好好疼着这宝贝疙瘩。 “走,母后!咱们继续去赏花!”红莲笑盈盈的扶着皇后过去,又恢复了那个端庄稳重的模样。 第32章 婚前被劫 御花园的花,还是那么几朵,没啥看头。好戏也已经落幕,可看戏的人,却都不敢退场。 因为这后宫的风向,怕是要变了,有了左红莲的加入,皇后娘娘可以独揽后宫,稳操全盘了。 皇后亲切的拉着红莲坐下,又吩咐众人落座。丫鬟们重新上了茶水和点心。 皇后扫了一眼众人,一语双关的说“眼下是冬月,牡丹未开,这偌大的御花园,就这么几只破朱瑾,竟还独领风骚了!” 贤妃笑道:“这破朱瑾有啥好看头啊,这疾风一吹,还不是过两日就倒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贤妃话语中的意思,沉默不言。往日里跟兰贵妃串通一气的那几个嫔妃,更是胆战心惊,忍不住瑟瑟发抖。 皇后给红莲喂了一口桂花酥,还亲自替她擦了嘴角的碎末,笑说, “莲儿,想不到你胆子还挺大的。刚才,那贵妃娘娘——哦不!”忽而又故意转了腔,“那兰嫔好歹也是你父皇的妃子,你也没大没小的顶撞。下次,可别这般鲁莽了!” 皇后这话哪里是斥责她,分明是纵容她。 红莲莞尔一笑“是!多谢母后教诲!”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天真乖巧的小女子,耍狠起来竟有那般气势。 “这花也赏了,人也见了,大伙都散了!”皇后娘娘此刻的心情大好,便也懒得再拘着她们了。 待众人离去,皇后心疼的问她:“莲儿,你的手可还疼。” 红莲把袖子遮住:“没事儿的。我自己弄得还能没得分寸嘛!再说了,我们习武之人,皮糙肉厚的,这点伤算啥!” 皇后捏了一把她娇滴滴的小脸蛋:“你哪叫皮糙肉厚,分明是细皮嫩肉才对!” 婆媳两个手拉着手,又在御花园走了一圈。皇后问她:“你个机灵鬼,是怎么想到这些损招治那小贱人的。” 红莲满脸骄傲的说, “我啊,从小就是南山的小霸王,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把治人这一套琢磨的透透的。反正投机取巧、泼皮无赖、撒娇求饶、背后偷袭这些我都会,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招数,我是一眼就能看穿!” 皇后逗她:“那对付母后,你打算用什么招数啊!” “哪有对自家亲人还用招数啊,那叫混蛋!”红莲说的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自己今日的作风有些小人。 这般阳光的孩子,确实很讨人喜欢,经此一遭,皇后是真把她当闺女疼了。“你从小这样捣蛋,就没吃过亏?” “没有!”红莲如实说着, “小时候经常闯祸,都是我父母给我兜着。再不济 ,不还有东方故那个负心汉嘛!后来,十二岁的时候,整个武林,几乎没有谁能打过我了。所以,我自己就能用拳头解决了。” 说到东方故,皇后忍不住问她:“你和东方故怎么退亲了?” “人家攀上高枝,要给楚国公主当驸马了呗!不过我很幸运,我攀上了更高的枝儿,成了予恒的太子妃!气死他去!”红莲像说别人家的事儿一样,没有半点忧伤和扭捏。 “原来如此”,皇后也骂了一句“就是,气死他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把她送到东宫,皇后依依不舍的离去“莲儿,你好好休息,母后明日再来看你!” “等等,母后!”红莲从屋里抱了个盒子过来,悄悄附在皇后耳边说, “这是我母亲的私藏,特意带给您。我母亲师从玉颜婆婆,最会研制这些女子的美容养颜膏。你别看我母亲四十岁了,看起来还像个二八少女呢!” “真的?”皇后眼前一亮,这玉颜婆婆的独家秘方,那可是万金难求呢。 “母后回去就试试,保管你明日容光焕发!” “好好好!母后这就去试试!”皇后再也没有一丝不舍,捧着这宝贝,巴不得立马回宫去鼓捣鼓捣。 御花园的一幕,早有人一字不漏的传到太子耳中。予恒见到人回来,立马拉起她的袖子,看到那几个水泡,忍不住心疼, “你这傻丫头,怎么拿自己的身子做苦肉戏呢?真是蠢到家了!” 红莲搂着他的腰:“你都可以为了我,给自己戳两刀。我为了母后,烫几个水泡也没事儿!” 予恒摸摸她的脑袋“以后不准做这糊涂事儿了!记住,凡事有我!” 红莲仰头,对上他温柔的视线:“以后你就做一个替父皇分忧的好太子,我就做一个替母后管理后宫的好王妃。哪个不长眼的女人不听话,我就揍她个狗脸大猪头!” 予恒宠溺一笑:“这个想法,很好!为夫支持你!你随便闯祸,反正有为夫替你撑腰!” 天帝又忍不住在上空怒骂了“这对狗男女,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月谷取笑他:“您这变脸可真快啊,刚刚不知道谁在拍手鼓掌。说骂的好,骂的对,就该整死那个臭娘们!” 司命人微言轻,笑而不答,随他两唱戏。不然每次有个争论,受伤的总是他这小罗罗。 后宫中和谐美好的小日子,过的很是滋润。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 红莲是左家的女儿,本来要从南山出嫁的。只不过为了方便,皇帝特意赐了他一座郡主府,还提前把左青蓝夫妇接了过来。 皇后自从用了方若若的独家秘方后,气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原本有些暗黄的肌肤,也变得雪白紧致,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段时日,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天天一大清早的就往郡主府跑。 不是跟亲家母探讨婚庆事宜,就是压着红莲给她梳妆打扮 ,再一个就是深入探讨养颜美容好法子,偶尔也会聊上几句闺房行乐的秘事,两人一拍即合,真是相见恨晚啊。 红莲一天到晚被他们拘在房间里学规矩,都快闷出病来了。“母后,娘亲,你就让我出去逛逛!” “不成!”现在这两人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了“哪有女孩子家家,马上就要上喜轿了,还一天到晚的往外跑!” “这不还要后日才成亲嘛!你们就让我出去嘛!”红莲苦苦哀求着。 终是受不住这丫头的软磨硬泡,皇后松了口“那最多一个时辰!” “好呢!我不会跑远的!”话还未落音,人已经没影儿。 京城的繁华热闹,看的红莲应接不暇。嘉嘉指着前边说:“小姐你看,那就是传说中的鸳鸯桥,上面还有棵鸳鸯树,我们去看看!” “好,走!”桥上人很多,主仆二人挤了好一会才上去。 一个老头子端着一箱子木牌上来吆喝“姑娘,买个同心牌,在上面刻上你和心上人的名字,挂在鸳鸯树上,定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红莲原本不信这些,可想着后日便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就想图个吉利,顺手拿了一块。 习武之人,手劲很大,片刻功夫,就工工整整的刻了左红莲和轩辕予恒两个名字在上面。 看了一眼那满树的木牌,都没地方下手了,红莲一跃而起,飞到的树的最顶端,将木牌牢牢的系在上面。 “哇,好漂亮的女子!” “哇,好厉害的女子!” 众人都抬头看着顶上的那个绝色佳人。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她是太子妃!我刚才看那木牌上刻着轩辕予恒,是太子殿下的名字!” “太子妃,那是太子妃!”一时间呼叫声此起彼伏。人群中蹭的突然蹿出十几道黑影,一跃而上! 红莲措手不及,挨了一掌,重伤之下寡不敌众,被一个黑影当众掳走。 “太子妃被劫啦!”这个消息如冰水炸锅,一下子传到宫里。 第33章 人间炼狱 最先追过去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即将要成为南楚驸马的东方故。 早在红莲出门的时候,他便一直偷偷跟着,见她满心欢喜的模样,虽然伤心难抑,却也替她开心。离了他,能再觅良人,也好。 十几个黑衣人都是顶尖的高手,除了东方故,那些侍卫没有一个能跟上。 到了黑风崖,又一批黑衣人前来,而东方故也身受重伤,在几十号人的围攻之下,坠入崖谷。终于,他再次听到了那句久违的“东方哥哥!” “烛瑀这是,死了?”天帝催促司命,赶紧去看看轮回令,看他神魂归位没? 司命跑了一趟星宫,气喘吁吁的说:“没呢,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小子,命大着呢!” 皇宫,轩辕予恒出动了所有禁卫军和暗卫,分八个方向搜捕红莲的下落,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一丁点音讯。 雪山,长生阁。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坐在红莲的面前,搔首弄姿的抚摸着那一头如雪的白发,阴阳怪气的说:“左红莲,我是该叫你一声弟妹呢,还是叫你一声娘子呢!” “我呸!”左红莲全身被捆的严严实实,就连嘴巴也被塞了,只能靠鼻子吼出这两个字。 白发男子蹲下,捏着她的下巴,取出棉布,诡异的笑着:“这样美丽的女子,嫁给予恒那种没品位的小人,未免也太可惜了。不如跟着本少主如何,保证让你醉生梦死!” “去死!你个死娘炮!”红莲看他这恶心人的面孔,都快吐出来了。 “娘炮?本公子一会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男人!”白发男猥琐的捏着红莲的嘴巴,欲行不轨。却被一个戴着面具的老人制止了。 “川儿,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但是这个女子,你不能碰!” “为何?”难得有个口味不一样的尤物,他可不想错过这般好滋味。 “她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火莲之女。本座要用她心的入丹,那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白发男放开了红莲,奉承道“恭喜义父,得偿所愿!” 老人精锐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盯着红莲“我寻了三百年,终于可以不再喝人血续命了!” 红莲从一进来,便看到了门口有长生阁三字,这老头估计就是那个戏楼里,说书人口中的老妖怪,长生阁的阁主了。 传说长生阁懂修仙之术,会炼长生丹,所以长生阁的人,在皇室贵族,很受追捧。特别是这个老妖怪,听说活了三百年,还俊俏的跟个小伙子一样,没有半点皱纹。 如今仔细看,那双手就跟死了几十年的干尸没什么两样,虽说带着面具,可脖子上的皮,已经耷拉的可以扯出三尺长。刚刚还听他说饮活人血续命,简直是个毫无人性的老怪物。 “把她关在血池的最底层!明日,我要开炉炼丹!”老怪物佝偻着背,慢慢走了出去。 白发男叫了两个黑衣人,把红莲带到了血池。这里面泡着几百个伤痕累累的妙龄女子,她们的伤口不停的流血,将池中的水,染成了鲜红色。 “呕!”红莲闻到带着恶臭的血腥味,忍不住呕吐。 白发男子指使下人将她也扔进去,并说:“这血池,可是女子的天堂!好好享受,弟妹!” 听他叫弟妹这个词,红莲忍住恶心问他:“你到底是谁,为何叫我弟妹!” 白衣男子冷笑:“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轩辕予川,是轩辕靖和雪妃的儿子。我母妃差点死在皇后那老妖婆手上。今日,你落到我手里,也算是报应了!” 这样阴狠之人,不能招惹,所以红莲没有再问下去。立在血池中,见身边的姑娘都像死去一样,红莲用脚踢了踢她们,没有一点点动静。“喂,喂,你们醒醒!” “别叫了!”轩辕予川告诉她:“她们都被我拔了舌头。而且用了神仙散,这辈子醒不过来了,只能乖乖做我的血人!” 想想着满池子的姑娘都是活死人,红莲又忍不住呕吐。 “若不是你有一颗红莲丹心,我会把你做成这里最漂亮的血人。可惜了,你不能像她们一样有福气,可以多活几年。” 红莲在心中暗骂,真是禽兽不如的畜生,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折磨女子,简直丧心病狂,还敢说福气二字。姑奶奶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你入地狱。 轩辕予川还是那样诡异的笑着:“想骂,就尽情的骂!一会等我喂你吃了神仙散,你就是想说话,也叫不出来了!” 红莲闭上眼睛,想着要如何逃出这人间炼狱,却听到了上空传来一阵又一阵恐怖的尖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轩辕予恒没有错过她脸上惶恐的表情,戏谑的说:“听到了,猜猜这是什么声音?” 见她不回答,他便仔细的述说着, “那是我义父养的骨人,他每天都要用三十六快人骨熬汤,所以我每天都会从那些女子身上取上一小块,直到二百零六骨尽数取尽,她们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红莲气的咬牙切齿,世间怎会有如此残忍之徒,简直是人间恶魔,天理不容。 许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轩辕予川难得遇到一个想说话的人,一个人接着自言自语:“不过弟妹你放心,明日我给你剜心的时候,动作一定轻一点,不让你疼的。” 若不是全身被捆着无法动弹,红莲真想杀过去跟他拼个同归于尽。 见池中的人还是不说话,轩辕予川勾了勾手指。一个黑衣人奉上一碗药过来。 “弟妹,你还不知道!这碗中就是神仙散,喝了它,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来让哥哥我亲自喂你!”轩辕予恒一步一步走向池中。 “你不要过来!你不许过来!”红莲生平第一次如此惊慌,绝望!并立着双腿,在红色的血池里跳动着,想要远离眼前的魔鬼。 “别怕!喝了它,明日剜心,你就不会觉得痛了!”予恒捏着她的下巴,准备灌下去。 “不要!”红莲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啊!救命啊!” 刹那间,血池的地面,不停的震动着,血水随着她的叫声不停的翻涌。 “啊——”震耳欲聋的声音越来越大,屋顶的瓦片也开始一块一块掉落。而血池中的那些姑娘,全部左右摇晃,像个木头的一样,漂浮在红色的水面上。 “竟然是龙鸣!”天帝忍不住惊叹。 月谷也忍不住问“入了凡界,她为何还会有此异能?” 司命说“可能她是妖灵,这等天赋与生育来,不是后天修炼所得,所以即便入了轮回,也无法消匿。” 声音越来越大,雪山开始地崩山摇,屋子里的所有摆设,杂乱无序的到处滚落。 “轰隆!”四根梁柱全部断裂,青砖瓦石像冰雹一样迅速坠落,掉在血池里,溅起了无数红色的浪花。 “你别叫了,给我停下来!”轩辕予川的耳膜都快刺穿了,尖锐的声音炸的他头痛欲裂。 红莲用尽力气伸出手臂,一次又一次的让绳子迎接那些碎裂的瓦片,落得满身伤痕。 终于,绳子被切了一半口子,她用力挣脱,从血池爬了出去。 “快给我追!”轩辕予川捂着耳朵下令。 知道自己的尖叫,可以有巨大的震力后,红莲一边逃蹿,一遍扯着嗓子呐喊。 前边堵着几十个黑衣人,他们全部用棉花塞住了耳朵,任凭红莲尖叫,也无动于衷,只是地面和屋子,继续晃动着。 本以为要拼死把小命交代在这了,却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穿铠甲,提剑而来。 第34章 红颜归天 黑衣人见到来者一拥而上,刀光剑影的交错,分不清孰是敌友。 红莲忍着伤痛,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加入了厮杀。直到被打趴下,那人以身替她挡刀时,才看清他的容貌。“东方哥哥!” 黑衣人如跗骨之蛐,不停的缠上,东方故如同铁壁铜人一般,不知疼痛的舍命搏杀,拉着她一步一步,杀出一条血路,直至最后一个黑衣人头颅落地,才一口鲜血,喷在红莲的肩上。 “东方哥哥!不要,我不要你死!”红莲拼命的哭着。 东方故用剑支撑着起来,安慰她。“傻瓜,别哭!我没事……夫君,送你回家!” 正如小时候那样,他要牵着小娘子,一步一笑,送她回南山。 大门口,老妖怪和轩辕予川两个人整齐的站在那等候着。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击掌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东方故,你不愧是轩辕第一大将军,整整六十三个龙影卫,竟然全都折在了你手里。” “你们竟然是皇帝的人?”早在黑风崖,东方故就猜到了这批人的来历。 而那时坠崖,也不过是瞒天过海的无奈之举,只有这样,他才能慢慢跟上,伺机救出红莲。 “是又如何?”老妖怪又是一阵很诡异的笑:“想不到你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甘愿成为蛊人,真是让人唏嘘啊!” “什么蛊人?”难怪红莲看东方故的眼神不对,是血色的眸子。 “蛊人就是一个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除非一刀断头,否则不死不休。你的东方哥哥,七日后,也会成为一个灭绝人性的怪物!哈哈哈!” 老妖怪知道当下打不过他了,不过能看着这对小情人悲伤绝望,也是痛快。 老头子说的没错,东方故从悬崖上来,自知敌不过几十个龙影卫,便把从楚青青那偷来的那颗尸蛊给吃了。 当日父亲为了救他,被南楚人抓走,喂了这种蛊药。后来楚青青看上了他,说只要愿意娶她,当南楚的驸马,便可以给父亲解毒。 可是过了两年,父亲还是神志不明,只是不再杀人而已。 为了研究解毒之法,他与楚青青虚与委蛇,暗下偷了一颗尸蛊,准备去药王谷找鬼老头研究,不料碰到红莲成亲之事,想亲自看她着出嫁,便耽搁了几日。 没想到这毒东西关键时刻,竟还能救红莲一命,也算值了。 “是真的吗?”红莲忍着泪水问他。 东方故抬手替她擦拭滚落的泪珠“没事的,傻瓜!就算我以后变成尸魔,谁都也不认识,我也定会认识你!” 老妖怪不停的挑衅着“没想到东方家世代虎将英雄,竟然出了两个蛊人,还真是有趣啊。老头子我很想看看,若是你和那僵尸父亲厮杀起来,谁会更胜一筹!” 东方故双眼越来越红,紧握利剑,喝一声“拿命来!” 见目的达到,老妖怪使了一个眼色,轩辕予川便趁机偷袭背后红莲,点了穴道,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一道恶心的声音响起,“东方故,你心爱的小美人,可在我手里!” 见红莲被擒,东方故不得不停下战斗。 轩辕予川肮脏的手,故意从红莲脸上划过:“小美人的肌肤可真滑啊,我若是划上一刀,定会更加好看!” “你住手!”东方故看着他手中的剑一寸寸往下,万分后悔刚才的大意。 “住手啊!我收不住怎么办?”轩辕予恒又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若是东方将军给我跪下的话,也许我心情一好,就懂得怜香惜玉了呢!” “不要,东方哥哥,你起来,求求你,不要跪这种畜生!红莲死了也没关系,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看着铁骨铮铮的男儿为了他屈膝,红莲热泪滚烫。 “哈哈哈!”阴森森的笑声,让人无比恶心,轩辕予川又开始作妖, “义父,你刚刚说的蛊人不知疼痛,百杀不死,是不是真的。要不你给这家伙戳几个窟窿试试!” “真是个好主意,老头子我还没玩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一剑又一剑,穿膛而过,热血溅在红莲的脸上,她哭的撕心裂肺。 东方故虽然服用了尸蛊,却还未成为真正的蛊人,瘫倒在地上,艰难的想要支起身子。 “义父,还是直接砍了他,免得夜长梦多,如此,这小娘子就能给你继续入药了。” “好,那为父就送她一程!”老妖怪拿起手中的剑,慢慢扬起。 “不要!东方哥哥!”红莲撕心裂肺的怒吼,在最后一刻冲破了穴道,挡在了他身前。 剑落,冰冷的利刃从她单薄的身子穿腹而过。 “红莲,红莲……”东方故悲痛欲绝,眼睛猩红,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彻底爆发,对着两个畜生一阵乱砍。 没有了红莲的牵制,那两人落荒而逃。东方故紧追老怪物,将他一劈两半,一股腥臭的黑气,冲天弥漫。 东方故跪在雪山,抱着血流不止的小娘子叫唤:“红莲,你醒醒好不不好!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握住他颤抖的双手:“东方哥哥,你不要哭!我已经知道了,你并没有负我,你只是身不由己!” 红莲的声音越来越弱,断断续续:“东方哥哥……我死后,你要送我回南山……那里有爹娘,有我们美好的回忆……也有予恒……” “夫君……夫君……你什么时候……来娶我过门!” 红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沾满了血腥的手从他怀中滑落。 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叫的这一声夫君,是东方故,还是轩辕予恒。 “啊……”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如一把尖锐的利刃,插入大地的心口,天地同哀,万物悲恸。 天帝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叫“司命,快,快去看看沐瑶的轮回令。” 司命化成一道闪电,飞到星宫,又瞬移过来“千古奇闻,那轮回令,居然只亮了一半!” “什么叫亮了一半?”天帝也震惊:“那另一半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我我,我哪知道呀!”司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或许沐瑶是妖灵,跟别的神仙不一样。所以她就只回来了一半!” 天帝急了“就算她只回来一半,那她人呢,人到哪去了?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啥都没有,魂魄总该有一个!” 刚刚从紫宸殿找了一圈回来的魂魄,冲着天帝的耳朵大喊“我在这儿呢!” 沐瑶见天帝没搭理她,又对着月谷上神喊:“师傅,我回来了!” 看来月谷上神也聋了,她又跑到司命身边:“司命,我回来了!” 所有人似乎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声音。于是她对着司命一巴掌拍过去“看我不打醒你!” 可是明明很用力,司命却连头发丝都没飘一下。 于是她很沮丧的,又去打砸那些花瓶和茶盏,想要弄出一点动静,可奇怪的是,那些东西竟然纹丝不动。她的手就像抓了个空气。 第35章 谁是凶手 “怎么办?难道我真的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沐瑶可怜啦的一个人趴在桌子上。 “快看,东方故没有把红莲送回南山,反而去了京城!” 一听说东方故三个字,沐瑶赶紧从桌子上爬起来,因为够不着,又跳到天帝背上,同他们三个一起盯着太虚境。 郡主府,左青蓝夫妇抱着女儿的尸首,悲声痛哭,伤心欲绝。 德福老太监指挥众人,将屋内外喜庆的红绸,换成了白幡。 半日后,得到消息的予恒从京郊赶来,看到心爱的小娘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冰冷的木板上,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悲痛欲绝。 张开嘴,泪水肆意而下,叫了许久,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心痛到窒息,直接昏倒在地。 “太子!”府里乱成了一锅粥,好在管家还有点理智,吩咐下去, “快,传御医!” 左红浪早在红莲咽气的那一刻,便已经感受到了,妹妹芳魂已逝。 如今悲痛过后,恢复了理智。冷冷的问东方故:“是谁?杀了她!” “雪山,长生阁的那个老妖怪!我已经替红莲把他剁碎了。不过还有一个罪魁祸首在逃!” 东方故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木头人。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的理智在慢慢丧失。 “那个人是谁?”左红浪没有中蛊,却也是满目猩红。 “我不认识!不过很有可能是皇室中人!”东方故努力的回想着, “那人面色苍白,一头雪发,五官同陛下有五分神似。” 东方故把他拉到一边,私下说:“劫走红莲的是龙影卫,雪山之巅,还有六十几具尸首。而能操纵这么多龙影卫的人,可想而知!” 轩辕予恒终于醒了。 他找到东方故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 可他却不相信:“胡说,父皇怎会杀红瑶。你不要在这信口雌黄!” “信不信由你!”东方故说:“红莲最后的遗愿,是等着夫君来娶她。如今我问你,你可还愿娶她?你若不愿,我便来娶!” 这情景,跟南山初遇时的何其相似。 予恒咬着牙说:“他是我未过门的王妃,我自当娶她。哪里轮得着你来异想天开!” “好!”东方故敬他是条汉子, “你若真心不惧,她便是已故之身,也要身着红衣,八抬大轿,与你拜堂合衾,她的名字当入玉蝶,入皇普,永远是你的正妻,不得再续。你可能做到?” 东方予恒沉默了一下,坚决的说:“我能!” “好!那我便成全你!”东方故转身离去。 郡主府被数万禁卫军紧紧包围。皇帝亲自前来捉拿, “叛贼东方故,你临阵投敌,归降南楚,如今还残杀我皇族女眷,来人,给我拿下!” 早在龙影卫来报的时候,皇帝就知道是老妖怪掳走了红莲。龙影卫是太祖手上传下来的一支暗杀精锐,共有两百零八人。 当年,他最爱的人是雪妃,皇后吃醋,天天找雪妃麻烦,久而久之,两人形同水火。后来皇后怀孕八个月时,雪妃用一包药,害的皇后流产,落下的,是一个男胎。 皇后伤心欲绝,发疯似的要以她的儿子抵命,就给年仅两岁的轩辕予川灌下了毒药,还要杖杀雪妃。 皇帝赶到的时候,雪妃已经被砍断双腿,予川也奄奄一息。 于是,为了保住这对母子的性命,他派出了六十三个龙影卫,护送雪妃回雪山,她师傅是老怪物,总会有办法保住川儿一命的。 这些年他也私底下见过予川几次,小小年纪,满头白发,很是让人心疼。还有雪妃,那个天仙一样的女子,听说最终也没在雪山熬过三年。 年仅五岁的予川,孤苦无依,他就把那六十三个龙影卫全部给了那孩子,谁知道竟会惹出这般祸事。 可是如今,纸包不住火,若让皇后和太子知道予川还活着,还杀了红莲,定会不给他活路。所以只有把这事,赖在东方故身上,才能给那可怜的孩子,留一线生机。 东方故看着皇帝,冷笑一声:“好一个贼喊捉贼。杀了红莲的人到底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红莲马上就要与太子成亲,我为何要杀她?”皇帝又把矛头指向东方故, “倒是你,见红莲退亲不过数日,就要嫁给太子,所以嫉妒成仇,就要杀了他泄愤!” “还有你那好父亲。已经投入南楚门下,与我轩辕为敌。你们父子二人,三下圣旨而不回,是何居心?” “如今你手握三十万大军,叛降南楚,其罪,当诛!” “来人,围剿叛贼东方故!”皇帝一声令下,所有禁军拔剑待发。 “哈哈哈!”东方故放肆狂笑, “你个昏君!你纵容私生子残害太子妃,还把罪名推到我身上,实乃,昏庸无能!如今你非要叛贼的罪名安在我身上,我便叛了你又如何!来,狗皇帝!” 左红浪跪下,“陛下,红莲尸骨未寒,求你饶过东方故!” 其实东方故说的话,他是信的。东方故那满身的伤不是假的,东方故眼中的悲切,也不是假的。 他若要杀红莲,又何必拼了命的把她送回来?就凭他千里迢迢舍命相救,替左家带回妹妹的尸首,这个情,他必须得求。 皇帝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东方故乃叛贼,乃杀你妹妹的凶手,你竟然要为他求情?左红浪,你是想造反吗?” 左红浪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目光, “如今陛下和东方故,各执一词,真正杀害红莲的凶手还未明了。我不信任何一方,我只知道东方故千里迢迢,把妹妹的尸身送回来,这份恩情我得还。” “若日后查明,他确实是凶手,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替妹妹报仇!” “好你个忠奸不分的狗东西,来人,把左红浪一并拿下!”皇帝要坐实了东方故的罪名,就不容任何人反对。 方若若和左青蓝也跪在地上:“陛下要杀,连草民也一起杀了!” 太子也下跪“父皇!你就放了东方故一命!” 皇帝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你个混账!东方故是叛贼,是杀红莲的凶手,你竟还为他求情!” 太子目光呆滞,缓缓的说:“父皇,我不是为东方故求情,我是不想牵连岳父岳母,红莲还尸骨未寒,她的父母兄弟就要遭如此下场,我若连这点都护不住,当这太子有何用?” 事已至此,皇帝知道不能在逼了,不然只会让父子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东方故,既然太子为你求情,你只要交出虎符,我便饶你一命!” 东方故冷笑,把虎符往地上一掷“你的东西,老子不稀罕!” 此举,让对自己父皇深信不疑的予恒,也有了一丝动摇,东方故若真的叛变,为何会把虎符,这般随意的丢弃。 东方故翻身上马后,对左青蓝说:“世叔,红莲最后的遗愿是回南山,还望您成全她!” 第36章 万尸之王 轩辕边疆,南蛮之地,东方故像个行尸走肉的木偶人一样,回到军营。 这里是他守了十五年的地盘,这些战士是他东方世家三代打磨出来的精锐,狗皇帝以为他拿走了虎符,这三十万雄兵就能任他调遣,做梦。 他东方故带出来的将士,只认人,不认符。 所以他要活着,哪怕尸毒已经浸透五脏六腑,哪怕脑子疼痛欲裂,他也要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他要让这三十万人,为他的红莲复仇。 “将军!你怎么了将军!快,传军医!” 副将周行将奄奄一息的东方故,扶至营中,欲唤军医,却被他阻止。 “不必了,周行!”东方故语气沧桑嘶哑,如垂暮之人。 “你速速召集所有部下前来万峰营,听令!” 半个时辰后,东方故整理了发髻和戎装,挺直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万峰营的城墙,极尽内力释放威压,问, “将士们!我东方故是你们的什么人!” 底下人齐呼:“是我们的将军,我们的主帅!” “好!”东方故望向三十万部属,铿锵有力的说道:“今日我有三件事情要宣布,你们若认我这个主帅,日后必当遵守!” “是!”所有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第一,我要将主帅之位,让给周行,日后你们所有人随他调遣,听他指挥,不得有半分抗议。” “将军,不可!”周行与一众将领站出来反对。东方故却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第二,我身负重伤,命不久矣。” 说着,把全身戎装铠甲卸下,露出满身的腐肉和伤洞,黑色的,红色血液与黄色的脓汁混为一体,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腐臭,部分士兵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今日,让你们看到我这丑陋的身躯,是想告诉你们,我这满身伤痛和血窟,全拜轩辕靖那个狗贼所赐。所以,我要反了他。待我死后,将士们,可愿为我复仇?” 所有将士跪地:“我等为愿将军报仇雪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东方故再次摆手,示意将士们起来。 “第三,为了活着到这里,为了再看一眼与我同身共死二十余载的弟兄,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东方故因何而死,我服下了尸蛊,当下已是第六日。待明日尸毒入脑,我将彻底失去理智。所以我恳请周副将,亲自替我砍下头颅,以振军心。” 周行双膝跪地:“不要,将军,末将做不到!” 东方故紧紧抓住他的手:“你必须要做到,不然等我彻底变成一个尸怪,将会残害手足,杀戮同胞。周行,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这是本帅的命令,也是兄弟最后的乞求!” 周行趴在他的脚下,泣不成声。 “好,将军,我答应你!你放心,我定会替你报仇雪恨!” 东方故把刀递给他,周行率先匍匐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将士们,我们送送将军!” 三十万铁血男儿,泪眼阑珊。“拜送将军!” 东方故再次换上戎装,周行亲自替他戴好头盔,穿好战靴,净脸,拭剑。 他们的将军,要走的体面,死的尊严。 所有的将士跪地默哀。 周行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闭上双眼,试图忘记,座椅上之人是最敬重的将军,而自己只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 “慢着!”楚青青身骑白马,立于城楼下。“让我带走他!或许我可以救他!” “不必了!”东方故艰难的张嘴:“我意已决,不想再徒增杀戮!” “东方故,你不想活着,不想亲自替她报仇吗?”楚青青举起双手,虔诚发誓, “我楚青青对天发誓,定倾尽毕生之力,为你寻求解药,即便无能,我也绝不操控你,利用你,让你残害手足。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东方故已经失去意识,瘫坐在椅子上。 周行咬紧牙关,做了决定。“我信你一次,你把将军带走!” 南楚皇宫,楚青青跪在御书房恳求父亲。“父皇,您就让巫师出手救救他!” 楚帝哈哈大笑着:“青青,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有了东方故这把利剑,我南楚收回荆州十二城,指日可待啊。” “父皇,求您了,你救救他,女儿是真心喜欢他的,求求您,不要让他成为一个尸怪!”楚青青拼命的磕头。 楚帝并没有怜惜女儿,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是朕的女儿,朕自然心疼你,肯定会救他的。” “多谢父皇!”楚青青破涕为笑,天真的以为,父皇是真心疼爱她,才愿意救东方故。 天牢之中,东方故被十二条铁链锁着,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只会发出嗷嗷的吼叫声。 楚帝指了指牢中人,“国师,你看这个宝贝如何?” “这般体魄,天赐尤物!”国师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像是观赏一件稀世珍宝。 楚帝问“国师可有法子保住他的肉身,让他开口说话?” 国师回答“自然。东方上卿臣不也让他说话了么?” “朕要的不仅仅如此,朕要他能说话,能办事,能如往常一样领兵打仗,但是……”楚帝指了指脑袋“这里,要听话,要为我所用!” 国师摸了摸胡须。面露难色:“这可有些为难。不过,臣愿意一试。不过……” 话说了一半,楚帝已懂:“国库的药材你随便拿,朕再找五千人,给你试蛊。” 国师没有别的追求,一生钻研蛊术,每年要以数千活人试蛊,造孽无数,其禽兽行径,与长生阁那老怪物,不相上下。 楚青青每天都会来陪东方故,在国师的调养下,他确实变好了。那些伤口也在慢慢愈合,并没有像其他尸人一样僵化,有时候甚至还能陪她聊上几句日常。 一个月后,东方故已经行动自如,能耍枪舞剑,挽弓骑射,武艺反而更加精进了。 楚帝笑盈盈的走过来,东方故像个奴隶一样趴跪在地上,“主子!” 望着往日里威风凛凛的轩辕大将军,像条狗一样趴在自己脚下,楚帝心中的快意油然而生,伸出一只脚叫唤:“来,黑狮,朕的鞋子脏了,过来替朕舔干净。” 东方故欢快的爬过去,伸出舌头,在楚帝的鞋子舔了几下,扬起头,企图得到主人的奖赏。 “做得好!”楚帝丢了两颗药丸下去,他像条狗一样腾起,用嘴巴衔住,迫不及待的吞咽。 “父皇,你在做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楚青青,哭着向前质问:“父皇,你为何这样对他?” 楚帝冷漠的说:“这是我养的一条狗,他的名字叫黑狮,可听话了,青青要不要试试,让他学两声狗叫来听听!” “汪汪汪!”东方故欢快的叫唤着。 楚青青哭着去拉他:“东方故,你起来,你不要这样,你要记住,你不是一条狗,你是一个大将军,你是最厉害的大将军!” 东方故漠然的看着她,眼神涣散,又汪汪的叫了两声。 楚青青失望的看着父亲“父皇!你答应过我的,会救他!明明他已经好了,你为什么又要把他变成这样?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楚帝威厉的呵斥:“因为楚国的利益,因为他曾经杀害过我楚国数万将士,因为他是我手中最好的利器,因为他可以替我开疆拓土。” 楚帝捏着女儿的下巴,恐吓她:“你以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还是一个活人吗?别看他会说话,会功夫,可底子里,他还是一具行尸。” 楚青青恐惧的看着面容扭曲的父亲,惶恐的瑟瑟发抖, 问他“父亲,你到底要做什么?” “哈哈哈哈!”楚帝松开钳制女儿的手,明白的告诉她, “他现在可是万尸之王,我要让他带领尸人大军去攻打轩辕。以往,我们派出的尸人都是只知杀戮,敌我不分,不受控制。如今,有了尸帅,还懂作战兵法,用计谋略,这天下,谁人能敌我!” “哈哈哈哈!”楚帝狂笑而去。 天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天命难违啊,烛瑀以魔人之躯入凡界,造下杀孽业障乃是必然,此番怕是难以入轮回。” 东方哥哥竟然是烛瑀?沐瑶拍打着天帝,想问个清楚,为什么烛瑀不能入轮回,可是没有谁能听到她的呼喊。 月谷忍不住多嘴一句“杀孽深重之人,真的只能永坠地狱深渊,再无半点生机吗?” 司命点点头“深渊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天帝感慨“五千年前,他为了沐瑶,执意入凡界,不曾想,到了凡间,他还是因为那丫头成为了尸魔,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 沐瑶听着这话,惊得不知所措,烛瑀竟然是为了自己,才遭此一劫的。 不行,我得救他,我必须得救他。 “司命,你告诉我,要如何做,司命求求你了,司命!”沐瑶的鬼魂拼命的拍打嘶吼着。 第37章 万星归一 沐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终于想起一句话,叫求人不如不求己。 她飘荡着来到天书阁,这里有数千万本仙书,总有一本可以找到破解之法的。 沐瑶望着空中那,层峰叠山耸的书堆,欲哭无泪。谁能帮帮她啊,这么多的仙书,怕是要看到天荒地老才能读完。可那时候烛瑀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 仙界一天,人间一年,她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了。楚帝那个王八蛋,一定会让东方哥哥带领尸兵去打仗,到时候人间就是遍地横尸,惨绝人寰。 一本一本去翻看是不可能了,沐瑶只能想到凡间的法子,求菩萨。 于是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念叨, “天灵灵,地灵灵,求求哪个书神、书仙显显灵,告诉我如何解忧的法子。只要能成,要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真的,你所言当真?”一个轻柔的声音飘起。 “喂,你是谁?你在哪?”沐瑶惊讶,难道还真有书神?被她给召唤来了。 一只黄色的小蜜蜂飞到她面前“我是藏书阁的书灵!” “太好了,太好了!”沐瑶恨不得抓住她亲上两口,可一想想那尖刺,还是算了。 “那个小蜜蜂,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本书,就是记载魂魄从地狱深渊破解出来之法的那种。” 小蜜蜂如实说“那本书目前是禁书,以我目前的修为拿不到!” 沐瑶问“那谁能拿到?” “以前元始天尊,盘古大帝还有混沌始祖都可以,不过他们都陨落了!”小蜜蜂说了等于没说。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给凡界传个话?”沐瑶又问。 小蜜蜂摇摇头:“凡界有凡界的天道,我们仙界无从干预。若要入凡界只能入轮回。” 沐瑶问“那我还能再次入轮回吗?” “你都是半个魂魄了,你还要如何入轮回?”小蜜蜂说:“我记得在轮回秘史上有记载,说半魂可以在万星归一之夜,再入永生道投胎。” 相传每隔十万年,宇宙苍穹所有的星辰都会显现,连成一线,为万星归一,只为给那些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一次投胎转世的机会。 如今距离万星归一,还有七万六千年。 “万星归一,万星归一?” 沐瑶嘴里念叨着,突然想起之前在紫宸殿玩过的那一盘星晶石,闭上眼睛,万星归一的画面就显现了。 “天啦,太好了,太好了!”沐瑶高兴的手舞足蹈, “多亏了师傅教我识字,现在我终于看得懂这纵天术了。万星归一么,小意思!” 小蜜蜂惊讶的都不会嗡嗡叫了,这小子竟然懂纵天术? “小蜜蜂,你快去,把那本轮回秘史拿过来给我看看。” 书灵展翅,变成了一只巨峰,从高空中,拍下一本仙录,掉落在沐瑶手上,上面写着《轮回秘史》。 沐瑶认真的看完,总算知道要如何再入永生道了。便准备操控纵天术。 小蜜蜂急的大叫:“慢着,你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求的。” “哦,对哦!”沐瑶还真忘了。“你想要什么?” 小蜜蜂围着她脖子上的玉石绕了一圈,“让我在你这块石头里面修炼就可以了。” 这小书灵可真敢想啊,那可是原始天尊的舍利啊,在里面修炼一日可抵百年。 不过沐瑶并不知道这石头的来历,只当是天帝送给她的礼物,答应的很爽快,“好!没问题!” “那我进去喽!”小书灵一头扎进玉石,瞬间就被舍利残存的一丝意念,拖入了沐瑶的神识中。 “啊……”一道尖叫声在沐瑶的脑瓜里炸开。 “喂,小蜜蜂,你怎么跑我脑袋里去了?” “呜呜!”小书灵委屈的嗡嗡叫:“我被反噬了!”她哪里知道自己这小小的千年修为,这么不顶用。 “你别叫了!”沐瑶烦躁的命令它:“别吵我入轮回!” “不行,宝宝委屈,宝宝就要哭!” 沐瑶被她吵得头都要炸了,突然想起了师傅教过她的禁声术,默默地念了一遍,那烦人的声音总算消停了。 沐瑶坐在地上打坐,闭目操控着脑海里的那些星晶石。霎那间,白昼入夜,天空中所有星辰点亮,慢慢的连成一线。 沐瑶起身奔往黄泉,忘川之上,成千上万个孤魂野鬼汹涌而来。 “司命,快看天空!”月谷上神指着那一线星辰,问他“距离万星归一之夜还有七万多年,现下天象怎会如此!” 天帝想都不想,“八成是那熊孩子整的!” “不好!”司命突然想起轮回秘史上的事儿“那小子这会儿估计在黄泉路上,我得赶紧去一趟。” 司命向天帝借了太极印,一掌将他直接送到奈何桥,才算赶上了正端着孟婆汤的沐瑶。 “等等!你先等等!”司命气喘吁吁的制止。 孟婆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不喝一边儿去,竟在那多事,没看到排队呢么。” “您老通融一下啊!”司命把沐瑶拉到一边“你这是要再去一趟?” 沐瑶惊讶“你能看到我了?” “废话!”这是在黄泉,所有的鬼魂,都原形毕露,我能看不到你啊。 “还有一刻钟,要投胎的赶紧!”孟婆叫了一句,那些后来的孤魂野鬼们,接踵而至。 “沐瑶,你听我说,这次你下去要做两件事,第一,杀了东方故,不要让他再造杀孽。” “第二,杀了轩辕予恒,那是阎祭,他身上有魔子的神魂,为了万无一失,只能让他早日归位。” “第三,若是有必要的话,连你哥,左红浪也一起杀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你这是让我把身边人都杀绝啊!”沐瑶真怕自己下不来手。 “杀他们,就是救他们,乖孩子,别手软,利落一点啊。你死过一次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对!”司命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杀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谁说的,虽然死过一次,可分明疼死了好。到现在想想那悲痛绝望的时刻,都痛彻心扉呢! “行行行,少废话!”我正想问你呢,“饮下孟婆汤,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投胎后,就成了一个奶娃娃,我要怎么杀掉他们啊?” “我一会教你念个夺魂咒,你找个跟你有血脉之源的人,夺舍他们的魂魄,就能有前世的记忆!这次,我给你写了命书,你还是投胎到左家!” 司命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她手上,快,快去投胎! “喂!能不能换一家啊!”沐瑶一想到,自己这一去又要夺舍,还要杀了哥哥,回头自己也会死,那爹娘不得伤心死了,不带这么玩的,净坑爹娘了。 “去你的!你只有三天时间!”趁着万星归一的最后一刻,司命一掌把沐瑶送进了轮回道。 “喂!你个丧门星,你捣什么乱呢?”孟婆冲着司命大叫:“她还没喝汤呢?你知不知道,没喝汤投胎的娃娃,活不过三日!” “对不起,婆婆,这我还真不知道!”司命把两颗上好的仙晶石递给她,就当小仙给您赔罪了。 司命当然知道沐瑶没喝孟婆汤,喝了都忘干净了,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就算活不过三日又如何,反正教了她夺魂咒,为了不出意外,还特意把她直接送到了左家,不管爹娘还是哥哥,随便捞个人夺舍就成了。 哎呦,仙界一日,凡间一年,我得赶紧去太虚境那边盯着。 孟婆掂了掂手中的仙晶,望着司命火急火燎的样子,自语道“好小子,算你懂事!老婆子我就帮你一把!” 孟婆抡起法杖,敲了一颗黑枣子,透过绝生壁,直接遁入了沐瑶腹中。 沐瑶胸口一痛,在颠倒流离的永生道上不停地翻滚,“老太婆,你给我吃了什么?” “臭丫头,不饮我的汤,这哑枣总要尝一颗再走!”孟婆没有说的是,不给你颗哑巴果,等下一出生就会人语,还不吓死个人。 更何况凡间,也有凡间的道,若是越了道界,便是永世沉沦,灰飞烟灭。 第38章 再入凡世 南山,梧桐树下,予恒已经在这陪伴了沐瑶整整九个月。 一块墓碑,两匹白马,一席紫衣,让秋日里潇落的原野,充斥着浓浓的哀伤。 德福的小徒弟德欢,快马加鞭的送来一封信,惊恐慌张的从马背上跌落,悲泣跪哭:“殿下,娘娘,殁了!” 予恒手中的玉箫坠在墓碑上,断成两截。“你说什么?”已经三个月没说话了,声音沙哑而萧瑟。 德欢匍匐在地,浑身颤抖“殿下节哀!娘娘她,驾鹤西去了!” 予恒飞身上马,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马臀上,原野上的草,被疾驰的马蹄,踏出一条蜿蜒的曲线。 方若若临盆之际,闭门半年的盟主府内,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生了,生了,太好了,恭喜盟主,喜得千金!” 稳婆乐呵呵的把孩子递给左青蓝,他认真的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小婴儿,长的跟红莲小时候一模一样,此刻,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爹!我是红莲啊!” 小娃娃想要说话,却只能干瞪着眼睛哭泣,连哇哇的哭声都发不出来。 左红浪正想说,爹给我来抱抱,却被外面的侍从打断,“大公子不好了!太子殿下回京了,说是……说是……宫里的娘娘殁了!” “怎会?如此?”红浪心中一震。 “皇后娘娘那么好的人,怎会,怎会突然……”刚产下孩子的方若若,听到这个消息,悲痛难抑,腹部一股热流涌出,昏死过去。 稳婆掀开被子一看,“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血崩了!” “娘……”红莲想要说话,却叫不出声音,只能双手扑腾着往娘那边挣扎。 “娘” “若若!” 左青蓝和红浪也趴在床头,紧紧握住方若若的手,焦急的呼唤她。 “郎中呢,快叫郎中!”稳婆也束手无策,这么厉害的血崩,夫人怕是难了。 郎中慌忙从外头进来,给方若若把了脉,摇头:“怕是无力回天了,准备后事!” “救不回我娘,我砍了你!”红浪把刀架在郎中的脖子上。逼得他不得不死马当做活马医,又给方若若行了一遍止血定气针。 “老夫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听天由命!” “娘!”红莲在心中哭叫着,既然已经别无他法,那只能借娘的身子活下去了。于是闭上眼睛,默默念了一句夺魂咒。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进入娘的身躯,反而看到娘的魂魄,慢慢的从肉身脱离。 “红莲?我的宝贝女儿,红莲” 方若若回光返照,慢慢睁眼,似乎真的看到了逝去的女儿,嘴角艰难的支开一个微笑“红莲,真的是你,是你来接娘吗?” “谁要来接你,给我回去!”红莲这暴脾气,急眼起来,管你是爹还是娘呢,一掌就把她的魂魄重新拍回肉身。 方若若震的从床上坐起“谁打我!” “夫人醒了,夫人竟然醒了!”稳婆大叫“快去,快去把郎中叫回来啊!” 左红浪又把收拾家伙准备逃命的郎中给拎回来“快给我娘看看!” 郎中看到方若若神志清明,重新把了脉, “神了,真是神了,夫人竟然挺过来了。如今血已止住,气也稳了,快,熬参汤给夫人吊着。” 郎中又施了几针,让她凝神入睡,再开了方子,吩咐人煎药。 红莲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情急之下的一掌,还能救命。可是一想到夺魂咒根本不起作用,又开始发愁。 如果不能夺舍,自己又是个哑巴娃娃,还活不过三天,要如何去杀东方故啊,还要加一个轩辕予恒,真是头疼。 于是又闭上眼,默默的看了一眼左青蓝。“对不住了,爹,先拿你试试手!” 念完咒语,灵魂出窍,可还是一样,怎么也进不了爹的身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司命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不管了,再试试最后一个! 当她把注意打到左红浪身上时,正好对上了那一双震惊的眼睛。 红莲有些虚心,可是又不能说话,于是用手指了指哥哥,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能看到我? 左红浪点点头,这小娃娃不就是红莲嘛,跟红莲小时候一模一样。可是她明明在稳婆手里抱着,怎么这会又跑到爹爹肩膀上去了? 于是红莲飞到他的肩膀,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的脑袋,我能进入你这吗? 红浪懂她的意思,不是不愿,只是想确认一个问题“你真的是红莲?” 小孩点点头,指着他脖子上的一条疤痕,还记得吗?这是我抓的。 “好!”红浪笑着,闭上了眼睛。 红莲再一次念咒,这回竟然还没开始入定,红浪身上闪过一道金光,就直接把她吸了进去。 天帝一拍大腿, “好小子,原来那另一半的魂魄在红浪身上,他本就是沐瑶的分身。你说这熊孩子多损,投个胎,还把自己劈开两半,整了两个人,搞得我们几个操碎了心。” 司命提醒他,“别说了,这熊孩子荒诞,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赶紧看,别耽误事儿。” 红莲伸了伸手,又摸了脸蛋,没有一点的不适,好像这本来就是自己的身躯一样。 “爹,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吗?”天啦,竟然还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是哥哥原来的声音。 左青蓝像看白痴一样斜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种傻子问题。你能有什么变化,赶紧给你娘抓药去!” “啊,天啦!”稳婆尖叫一声,战战兢兢的把手伸到怀中小娃娃的鼻子下面,真没气儿了。 “怎么了?”左青蓝问。 稳婆颤抖哭着 “小小姐,好像,好像,没了……” “什么叫没了?”左青蓝一把抢过孩子,抱在手上摇晃“乖孩子,快醒来,快醒来,看一眼爹爹!好么,就看一眼!” 稳婆举起双手摇摆,“盟主,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事啊!……我刚刚一直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孩子是在稳婆手上没的,左青蓝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查明她有没有做什么,直接命令手下,“来人,给我把这老婆子拖出去,砍了!” “盟主饶命啊,盟主,真的不关我事啊!”稳婆吓得一泡尿直接从裤子上顺流而下。 红莲,哦不,现在应该叫红浪了。 红浪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当然知道不关稳婆事,不想爹爹滥杀无辜,所以劝道,“爹,就饶过这老婆子!可能真不关她事!” “你你你,你反了你!”左青蓝暴怒“你小子混蛋,你妹妹刚出生就没了,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红浪望着他手上的自己,那我该怎样嘛! 第39章 瞎子算命 对哦,按道理应该面露哀色,伤心悲痛的。 可现在自己是红浪的身躯,有着红莲的记忆,还明白凡间事了,就要回仙界做沐瑶,怎么伤心得起来嘛! 反正生死不就那么一回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何必纠结呢? 于是,不痛不痒的假装说,“我也伤心啊!可伤心于事无补啊!妹妹一生下来您就没有发现不对吗?她根本就不会哭,您见过哪个孩子生下来是不会哭的?” 说到这,稳婆和左青蓝仔细一想,还真是的。 “还有,您没发现,她长的跟红莲小时候一模一样,半点不差吗?”这一点左青蓝也发现了,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呢。 红浪继续说:“也许她就是红莲转世。只不过刚才看到母亲遭难,便舍身救了母亲!” 左青蓝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你瞎说什么呢?红莲还能死而复生?还能舍身救母?” 红浪当然不能把真实原委告诉他,轮回秘史上可清楚写着,入了凡界,若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于是只好继续编,“我是说有可能。那些说书的人,不也讲过天方夜谭,有人借胎重生么?” “说书人的鬼话你也信?我看你是真的糊涂了!”若不是手上抱着孩子,左青蓝真想一锤砸死他。 “说书人讲的你不信,可母亲的话你总该信了!”红浪总算找到了个好理由:“刚刚母亲弥留之际,是不是叫了红莲了名字,还叫了好几次?” 见爹爹没有反驳,红浪继续说:“后来娘说了一句,红莲你是来接我了吗?手就已经垂下了!过了一会,明明已经了无生气的娘,又从床上坐起,说,谁打我?” “爹,您自己说,娘那个样子,若没有红莲给她以命换命,她还能起来么?” 左红浪这么一说,如此玄乎的事情,左青蓝也信了七八分。“那,你娘要是醒了,问起这孩子怎么办啊?” “你就按照我说的,讲给她听就好了!”为了万无一失,左红浪还想了后招, “回头我再请个算命的过来,再去把普昭寺的方丈请过来,说一些好话,说妹妹舍身救母,功德无量,已经魂归极乐,位列仙班,不必受这轮回之苦了。总之,一定要稳住母亲的伤心悲痛。” “这倒是个好法子!”武林之人生性豁达,看的也比较开,已逝之人缅怀也于事无补,活着之人总要安生喜乐。 红浪伸手:“爹,把妹妹给我!我去给她找个好地方,入土为安!” 红浪手上抱着已经死去的自己,一点伤感都没有,就像抱着个破枕头一样,想想该埋在哪里呢? 要不,还是那棵梧桐树下?让她跟十六岁的红莲合二为一?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 梧桐树下,一匹孤零零的白马,在自由的觅食,见到她,欢快的跑了过来。 “小白!”红浪摸了摸它的脑袋,望向树下的石碑。上面刻着——轩辕予恒之妻左氏红莲。 石碑前放有一束漂亮的小花,另一侧的地面,有个凹陷,像是人久坐于此而留下的痕迹。两截断裂的玉箫,横在一旁的草丛里。 应该是予恒,常常在这里陪她。本来古井无波的内心,此刻也有了一丝波澜。 拿起铁锹,从墓碑的后面,挖了个口子,把小孩慢慢放进去,“她先来,你后到,所以你就住后面!谢谢你们,陪我来凡世走一遭。” “小白,走了!”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忙,没时间在这悲春伤秋,特别是东方故那边,迫不容缓。 为了顾及娘亲的身子,还得去南山镇找个神棍,再请个和尚来给她说一通。 南山镇,东门口,玉隐真人刚把神棍插上,摊位上就挤满了人。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上前, “真人,真人,您替我算算呗。我在您这排队,都排了三个月了。” “我先来的,我先来的,我都排队排了半年了!” “你们都让让,让让,我先来,我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一个财大气粗的胖子挤到了最前面。 而被他们奉为半仙的玉隐真人摆摆手,“你们不必再等,今日卜卦时间未到,只等有缘人。” 说完这一句,瞎老头便不再言语,任凭众人喧嚣。 最后人群散尽,只余那个大胖子财主和一面覆纱巾的姑娘,继续候着。 红浪一手牵着白马,一手握着半个烧饼往嘴里送。经过算命摊子时,瞎老头主动开口,“公子,算一卦!” 左红浪左瞧瞧右看看,见四下没有旁人,问他:“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瞎老头指了指神棍上挂着的那块破布,上面写有几字,“一日三人,一人一卦”。 “公子,看到了吗?瞎子我一天只算三人,今日可是把机会都给你留着了!” “呵,我还用得着你算吗?”红浪走了两步,仔细一想,这老头似乎有点意思。 于是,停下来道,取了一锭元宝放在桌上,“那今日,便请老人家替我算一卦!” 见状,胖财主赶紧站到了后面:“一日算三人,他第一个,我是第二个!” 白衣姑娘也赶紧跟上,轻声细语的说,“我是第三个!” 瞎老头面无表情的说,“一日三人,一人一卦,今日三人三卦皆是他!” 财主急了,“你这老头,怎么不讲规矩呢!他他他,他凭什么?” 红浪把剑一横,“凭我手中这把剑!你若不服,刀剑无眼!” 在瞎老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神棍并非等闲之辈。 胖子不吃眼前亏,乖乖闭了嘴,讪讪的退到一旁。 “公子坐!”瞎老头把银子推还给他,“您的银两,老夫可不敢收,折寿!” 随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年十六,年十七,半日。” 问, “公子可对?” 红浪点点头,十六是红莲,十七是红浪,半日是那个刚生下的小娃娃。反问,“那还有一个呢?” 瞎子伸手指天,“上面那个我算不出,眼前这个,命由天定!” “算不出无妨!”左红浪说:“那老人家替我测一测,北边的大凶之日在何时?” 老头子掐了掐手指:“三日后。公子还有两卦!” “这么快?”从南山赶去京城得一日一夜,且今日还走不脱,真是要命啊。红浪再问“那南边呢?” 老头的回答:“也是三日后。” 红浪急的站起来“这这这,我要怎么办啊?” 瞎老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公子可以去寻普渡方丈,看看是否有解。最后一卦,公子想测什么?” 测命数,由天定,测财运,黄白之物没啥可稀罕,难道测姻缘? 想想自己两次都没嫁出去,也够丢脸的,若东方故和予恒都死了,无论嫁给谁,好像都没意义了。 更何况现在是男儿身,难道要娶个老婆回来!咦,还是算了! 于是苦涩一笑,“最后一卦,不必测,可否烦请老人家,替我去家中走一趟,同我母亲说说那个半日孩子的好运道。” “好!多谢公子让老头我可多活两年。你母亲之事,我自当好好解说。”瞎子起身,开始收摊。 这窥测天机,有损阳寿之事,众所周知,所以问他“老人家,您明知不可为,为何而为之?” 瞎子淡然一笑“公子明知再走一遭,必有劫数,为何执意前来?天下苍生,何其无辜,舍我一人,又如何!” 红浪鞠躬:“老人家大义,在下受教了!” “去孩子,莫让普渡大师久等!”老头子虽然看不到年轻人的模样,可他身上的气运,却是金光普照。 待左红浪离去,瞎老头对着一旁的两人说:“既然他仁慈,多留我两年,便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指了指胖子“你,散尽家财,乞讨三年,便可活命!” 指了指女子“你此生无姻缘,莫要强求,青灯古佛,便是你的归宿!” 瞎子大步离去,胖子举着他的神棍追上:“真人留步,真人请留步,您的命帆忘了!” “瞎子我今生卜测之力已尽,用不上这帆了!”老头佝偻着身影,消失在闹市中。 第40章 谁渡苍生 夕阳落幕,普昭寺的小沙弥将院中的落叶扫尽,准备关门。 普渡大师放下手中的经书,缓缓道,“今日晚一刻落锁,或许,会有贵人上山。” 两人念了一段经,外面果然响起了叩门声。 小沙弥起身迎上去:“施主,方丈已等候您多时了!” 红浪双手合十“见过普渡大师!” “施主不必多礼!”普渡大师指了指前面的蒲团“施主,今日是求签还是求卦?” 红浪问“有何区别?” 普渡说“求签为人,求卦为事!” 红浪说“我既为人,也为事,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普渡念了一声佛法,道“那施主便求心!” 红浪再问“何为求心?如何求?” “万物皆有命数,有所得,便有所失,择之,弃之,求之,舍之,施主心中自有一杆秤,孰轻孰重,凭心掂量!阿弥陀佛!” 普渡又念了一句佛法,“施主眼前就是菩萨,不妨潜心问上一问!” 红浪闭上眼,跪在蒲团上,心中默念,菩萨啊,菩萨,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东方和轩辕的劫数都在三日后,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南辕北辙,可有两全之法。 普渡大师念着经文“世上安得两全法?舍谁,弃谁凭心论。” 东方故和恒予的身影,在脑中不断的交错着。 屋顶的皎月深处有东方,原野的白马背上有轩辕,头上的珠翠是南方美玉,柜中的裙衫是北方宫锦,南山夜里的缠绵,雪山之巅的嘶喊 喊着喊着,画面中是鲜血淋淋的胸膛,是血液交缠的十指紧握,是他卑微屈膝的掷地声 “东方哥哥,别跪!” “施主!”普渡打断他,“你的心中是否有了抉择?” 红浪苦笑“原来菩萨也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 普渡替他解惑“菩萨不渡人,唯有人自渡!世人皆偏心,莫问弱者怜。” “多谢大师解惑!”红浪从蒲团上站起,对着菩萨道, “菩萨,您说世人皆偏心,为难之处没有两全法,您逼我抉择,可我今日偏要做个正直人,凡间生死,与我何干,苍生涂炭,又与我何干,若不能两全其美,我便两个都弃了,陪着他们一起入堕渊!” 红浪转身就走,普渡叫住他,问,“施主欲去往何处?” “哪也不去!”红浪指了指外面的山崖:“我就在这山上,与您一起看着,轩辕大乱,尸横遍野。” 老瞎子说了,让他来前来求解。既然无解,那便不解,与其一舍一弃,终生活在愧疚里,不如两手空空,做个狠心人。 “阿弥陀佛!”普渡大师又念了一声佛法,“是老衲着相了。施主既非凡界人,岂能体会凡间苦。原以为这是施主之劫,不曾想,也是老衲之劫。” “此话何意?”红浪问。 “瞎子说得对,天下苍生苦,舍我又何妨。佛法无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法从普渡大师嘴里念出的时候,红浪从他的眉心,看到了一处佛光。 普渡大师双手合十,跪向红浪:“多谢施主,助我顿悟。” “你悟出啥了?”红莲问。 普渡放下佛珠,退了袈裟,道: “佛曰众生平等,可老衲自认一生在渡人,却不见求渡者亦是在渡我。佛曰世人皆偏心,可老衲也在极乐和罪渊中选择了前者。老衲逼施主抉择,却忘了施主,亦可以逼老衲抉择。我乃凡界中人,苍生之劫我若不渡,便是修得功德圆满,又有何颜面见佛主。” 红浪扶他起来,“我不懂佛,我只知道,他们能为我死,我便也无惧为他们而亡。” 普渡感悟,这芸芸苍生信我为佛,而他们,又何尝不是我心中之佛。“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助老衲功德圆满!” 红浪问他“大师,可是想到了两全之法?” “施主去南边,老衲虽无法改变你们三人的命数,可拼尽一身功德,转一转帝王的命盘,还是可以的。” “多谢大师。”沐瑶深深鞠躬,向南边疾驰而去。 历经九个月的时间,楚王的尸蛊大军已经达到了五万。 东方故依旧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只不过那一双噬血的猩眼,再也没有半分情绪。 楚帝摇了摇手中的摄魂铃,命令他。“黑狮,给我杀光他们,这些轩辕狗贼!” “是!”东方故一马当先,率领那些无血无肉的人尸,攻向轩辕南界的城门。 南楚与轩辕相接的城池是越州,如今城门的守将,是雪妃的亲弟弟——雪安,而周行一众东方大军,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叛变反攻,一路直捣黄龙,距离京城不过四城之隔。 轩辕如今内忧外患,朝政动荡不安,皇后的故去,更是让君主和太子的关系降至冰点。 皇后信上写的是, “我儿予恒,当你看到此信的时候,或许我们母子今生已无缘再见了。母后在这深宫困顿了二十年,如今终于解脱,可以远离这苦海。” “十年前的雪梅,十年后的兰若,母后这一生都在做无谓的争斗,如今,虽斗赢了她们,却也输掉了自己。” “母后这一生何其幸运,可以生下你。这么好的予恒,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母后又何其有幸,可以遇到红莲,是她让我在无尽黑暗的后宫,看到了新生的光明。可惜,红颜薄命,母后与她虽只有十来日的缘分,却已胜过这后宫十余载的光阴。” “予恒,往后余生,母后都希望你长居南山,做一个归居山野的凡夫俗子,不受这诡谲庙堂的算计,不理这朝政之中的纷争,便是最大的安好。” “你父皇虽对我有愧,却也心中有你。为人臣,为人子,你都莫要忤逆于他,莫要逼迫于他,这便是母后最大的遗愿。望我儿长乐安康,一生无忧。” 轩辕予恒眼中无泪,心中却尽是沧桑。 他是君,他是父,所以这十年以来,自己都在拼尽全力的为他筹谋,为他解忧,可是如今母后之死,红莲之死,都与他有难以道明的关系,叫人如何能不问,如何能不恨? 御书房内,父子两人相见无言。 第41章 父子决裂 “予恒离宫数月,如今便是连礼数也忘了吗?” 皇帝没有再叫他太子,因为如今的太子已是轩辕予川。 皇后因何而死?究根结底也在这。 皇帝当年可以保全雪妃,可以欺骗她,偷偷送走雪妃的儿子,也可以数十年宠爱兰贵妃,任她踩着皇后的脸面在宫中耀武扬威。 可即便她的予恒不做太子,不论哪个皇子都可以入主东宫,唯独轩辕予川不行。 他是雪妃的儿子,雪妃亲手杀了她的皇长子,如今她儿子又杀了红莲,士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皇后在轩辕予川册封太子这一天,从宫墙一跃而下,惨死在金銮殿前的大道上。 “呵!”予恒冷声质问,“你还配让我下跪,配让我叫你一声父皇吗?” “放肆!”皇帝握拳,捶顿桌面,发出沉闷的一声。 “就是朕太纵容你们母子了,才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这般挑衅朕,威逼朕。朕是一国之君呐,不是你们的傀儡!” “纵容?挑衅?威逼?”予恒冷笑着重复这三个词,语气激昂,“你扪心自问,这二十年,母后待你如何,你又待她如何?” “朕待她不好吗?二十年母仪天下的尊荣,朕独给她一人。十余个皇子,你出生不过三日,朕就立你为太子。这还不够恩宠吗?” 皇帝拍了拍自己胸口“朕扪心自问,这辈子,不曾亏欠你们母子半分。” “十年前,你母后善妒,处处为难后宫嫔妃,朕未曾苛责她半句。朕中意雪妃,仅此一人而已,你母亲都容不下。雪妃虽然犯了错,可都是你母亲逼的她。她们两个水火不容,发妻和挚爱,你告诉我,朕要如何抉择?” “予川比你母后肚中的孩子早一年出生,朕从一开始就想立他为太子。是你母亲坚决不允,联合母族势力,逼迫朕,必须立她腹中的嫡子为太子。” “雪妃为了儿子拼搏,也是一番用心良苦。凭什么雪妃母子就要被她处处欺压,在后宫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口?就因为雪妃没有强大的母族,所以就不配得到朕的宠爱?” “朕这一生,拥有后宫佳人无数,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朕又何其窝囊?予川同样是朕的孩儿,两岁多,便被你母亲灌下毒药,虽救回一命,却毁了身子根基,三岁生白发。” “这些年,在雪山之巅,日日忍受凄寒之苦。同样是皇子,而你,却身在东宫,日日享受荣华富贵,万人至尊。这对他难道就公平吗?” “国母之荣,朕给了她二十年啊,你母亲还觉得不够。太子之尊,朕何其器重于你啊,可为了一个女子,你说弃就弃了。你们把朕当成什么了?这天下,没了你们母子,朕就做不来这皇帝吗?” 皇帝将这十几年的怨愤,倾数宣泄出来,他是一国之主,是万圣之尊,他所作所为,全是对的,给了你们恩赐,就应感恩戴德,岂容你们放肆质疑。 “哈哈哈,是啊,你是一国之主,所以你全是对的,事到如今,你都不曾反思自己错在哪。” 予恒凄笑“是啊,你就该宠着你的雪妃,护着你的好儿子,你们一家三口,过着好日子,竟是我们母子,挡了你多年的幸福美满之道了。” 这话也彻底寒了皇帝的心,眼睛猩红问他“予恒,连你也觉得朕对你不好,对你有愧吗?这十几年来,朕的真心,在你这就一文不值吗?” 予恒目光如炬,字字铿锵的回答。 “这十几年,你对我之心,如同我对你一样,未有半分作假。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怨你,咱们都是以诚相待,所以谁也不必说谁付出的多一点。” “你与母后二十年的恩怨,是你们夫妻之事,我亦不做任何置喙。” “今日我前来,只为一件事。轩辕予川杀了我妻红莲,我必要他偿命。如今两个儿子,你站哪一边?” 皇帝心中一颤,终是走到了这一步,父子决裂,兄弟残杀,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予恒,只要你愿放过他,要朕做什么都可以。太子之位还是你的,他定不会和你争的。” “呵呵呵!”予恒真是高看他了。“真是可笑,你觉得,我还在乎这太子之位吗?” “所以你非要逼朕吗?”皇帝用力的捶着楠木桌“朕是你的父皇呐。你非要逼迫朕于如此地步吗?” 予恒亦是咬牙切齿, “不是我逼迫你!是父皇你欺人太甚。如今我不问往事孰是孰非,我也不问母后之死,该怪罪于谁,我只要那畜生为我妻偿命,若连这都不行,父皇,您就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这是他踏入御书房以来,唯一叫出口的一句父皇。 皇帝冷眼看向他“予恒,你这是准备——谋逆?” 予恒对上皇帝的视线“予恒不敢!予恒只是南山一介布衣,又何德何能,敢来谋逆?” “呵!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皇帝冷笑“既如此你又凭什么来要予川的性命?你当这宫中,是南山的野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陛下,你这是打算软禁草民了?”轩辕予恒这一句陛下,让父子间的情分,彻底决裂。 如此,只能把条件摆在明面上谈了。 “陛下可知,草民在来的路上,看见东方旧部的三十万大军,已逼近临安。南楚那边五十万兵马也整装待发。若您觉得,那野种可以替您挂帅的话,就算杀了草民又何妨?” “你!”皇帝怒指“你,身为轩辕皇子,竟敢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动荡,弃江山于不顾。你,你这个畜生你!” 予恒怒火中烧,言语反击,“是啊,我是畜生!陛下可知,只有畜生才能生出畜生!” “你这个不孝子!”皇帝从御书房的墙面上,拔出御剑:“信不信,朕现在就能杀了你这个轩辕不肖子孙。” “那陛下就试试,你能不能杀了我,三招之内,定生死如何!” 予恒面无表情,眼中尽是怨愤。 “你你你,你竟对朕动了杀念!”皇帝一剑指着予恒的胸口刺去,对方矫健一躲“第一招!” 接着又是两剑,直逼命门,均被予恒躲闪。最后一杀,他直接反客为主,夺下皇帝手中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陛下既为父不仁,就莫怪我为子不孝。”予恒一步一步直接把他逼到墙角。 月谷急的冷汗直冒“怎么办,怎么办!这这这,他竟然真的动手了!” 天帝也紧紧的拽着衣角, “自古以来,子不弑父,臣不弑君,此乃人道、伦道,他这一剑下去,怕是永世不得入轮回。想不到,阎祭的劫,竟在这。” 司命也叹了口气“阎祭这一劫,是舍劫。他若朕能舍下这父子情分,人伦纲常,这一去,便是万劫不复。” “来人啦,护驾!”皇帝呼救,禁卫军将御书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予恒手上的刀又逼近了半分。“今日我既来了,就没想过活着出去。陛下还是叫那畜生过来,做个决断!” 片刻后,轩辕予川从东宫过来,见到了那个让他仰望十多年的——弟弟。 一个锦衣华服配玉冠,一个粗麻孝衣结草环,两人怒目相视,没有兄弟间初次见面的恭谦关切,反而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轩辕予川,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率先开口“七弟,初次见面,你就要给为兄如此厚礼,真是让人不甚惶恐啊!” 自从跟跟红莲相处之后,予恒的嘴巴也变得毒辣, “猪狗之辈,莫要随意攀亲!今日我前来,准备送你归西。所以趁着现在能喘气,还是好好想想,下辈子要如何投胎,做个好人!” “哈哈哈!”轩辕予川的笑声,鬼魅阴森,让人感到无比恶心。“七弟真是可笑啊!你这是打算胁父皇,逼我自裁吗?我的好弟弟,你也太天真了!” 他指了指剑下的皇帝“这老头的生死,跟我有半分关系?这么多年他从未尽过半分为父之责,我何须在乎他生死?你若一剑下去,我倒是要拍手叫好。毕竟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皇帝驾崩,这天下,尽在我手,岂不美哉!” 皇帝失望的看向他,“予川,你怎能如此!这些年,你虽养在外边,可吃穿用度,哪一样,我不是顶最好的给你送去。便是宫里最好的进贡,都是你挑剩下的,才轮上其他弟兄。” “你说想做太子,回来后,朕便许你太子。你杀了红莲,朕也千方百计的护着你。如今,你竟这般看为父,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哈哈哈!”予恒和予川难得一致而笑,父皇真是可悲啊。 第43章 新帝登基 “七弟,这御书房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禁军,这皇城外头还有十万御林军,你是真打算用父皇这项上人头,来与我夺太子之位吗?” “太子是什么东西,你觉得我会稀罕?你朝思暮想的位置,在我这一文不值!” 予恒冷笑道,“我立足朝堂十余载,真当我是无备而来?城外十万御林军,你当真觉得是任你调遣?还有那五万神机营,你觉得他们都是吃素的?” 轩辕予川心中一震,倒是小看他了,“七弟这是打算拼个你死我活了?” “是不是你死我活,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予恒转问剑下之人:“陛下,你觉得是让你的禁卫军杀了我,再让城外的御林军包围皇城好些?还是你让禁卫军宰了这畜生,我便把这江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好些?” 这是一条绝路,皇帝没得选。予恒是报着必死之心入宫,就算杀了他,城外御林军和神机营必定破城而入,那轩辕氏的江山就断送在自己手里。 可让自己亲手下令,斩杀予川,又何其残忍。于是,做出了最后的让步,几乎是哀求他,“予恒,只要你愿意放过予川!朕愿意退位于你,可好?” “我——不——稀——罕!别拿你那肮脏的心思恶心我!”事已至此,他竟还是拼尽全力的要护那个畜生。 予恒把手中之人往前一甩,剑锋逆转,直逼白发妖孽。禁卫军见皇帝脱险,全部蜂拥而至,加入了双子之战。 “住手,你们全部都住手!”皇帝的呐喊,在混乱的打斗中不起丝毫作用。 “所有禁卫军听令!”皇帝举起了手中的虎符,“你们都退下,让他们兄弟做个了断!”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此刻能做的,唯有袖手旁观。 “父皇,你不能如此偏心!”轩辕予川对上予恒,好比柴狗斗猛虎,那是毫无胜算。皇帝此举,无疑是舍弃他,来成全那个从小宠到大的好儿子。 “父皇,你真是好狠的心呐!”轩辕予川见予恒一剑劈来,他转身背面生死,将手中之剑,深深扎入恨了二十多年的父亲胸膛。 “父皇!”与此同时,予恒的剑也将他刺了个对穿。 子弑父,弟杀兄,轩辕皇室这动人心魄的一幕,终是用鲜血载入了史册。 皇帝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指了指御书台上的玉玺“予恒,轩辕的江山,就交给你了。不求你开创太平盛世,莫让它风雨飘摇,便是我最后的遗愿。” 禁卫军统领上前问他:“陛下可要留遗诏?” 皇帝点点头:“朕死后,由予恒继承大统。封予川为福王,与朕一同,葬皇陵!” “好一个福王啊!”予恒哀笑,“父皇到死,都要为他好儿子谋下一世的福祉!” 皇帝气绝,大总管太监高声唱起了哀调“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一国君主,龙驭宾天,乃国丧,宫中敲响了九九八十一声丧钟。 南山镇外,普昭寺的丧钟同时响起。 “普渡大师,圆寂了!” 七十二位和尚,朗声诵起了往生经。却无人知道,这地狱十八层深渊,并无往生路。 轩辕两百六十三年,十二世皇帝文王去世,皇七子予恒登基,改国号为平。 正如皇帝所愿,他并无开创繁荣盛世之志,只求苍生太平永安。 皇帝的葬仪比历代先祖都要轻简,新帝登基仪式更是等同虚无。予恒并未着龙袍,一袭素色麻衣坐在龙椅上,却无人敢有半分轻视。 太子之才,在其幼时便有目共睹。在所有朝臣的眼中,他本就是未来的君王,此刻坐在高位,也是顺其自然,哪怕是逼宫而来的皇位,也无人敢置喙半分。 毕竟这风雨飘摇的轩辕江山,他是唯一有望掌控大局、御敌平乱的不二人选。 “三日后,朕将御驾亲征,前往临安,平东方旧部之乱,由大皇兄诚王临政监国,丞相和太傅辅政!”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帝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亲自奔赴刀剑无眼的战场,更荒谬的是,直接放权最有可能夺权谋政的大皇子,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只有几个年过半百的老臣算是看出来,历经丧妻、丧母、丧父之痛后,新帝已是无心朝堂,心存死志了。 若说大皇子无心那把龙椅是假的,若说真要去跟予恒争夺那把龙椅,也是没有那个胆量的。他明白,自己和七弟之间的距离,也知道七弟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陛下,臣无智无谋,怕是难以胜任监国之责。”这是他的真心话。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们虽不像平常人家那样的兄友弟恭,却也不曾有过算计和龃龉。 “你是朕的长兄,你不担此责,谁能替朕分忧?你虽不善谋心计,也不够敏锐聪颖,但你忠厚仁爱,心系苍生,这便是轩辕百姓的福气。” 此话一出,便是那些站在金銮殿最靠后的小官们,也都懂了,新帝日后怕是要禅位于诚王的。 “退朝!”皇帝率先离去,对那个历朝历代皇室儿孙争的头破血流的位置,没有半分留恋。 皇陵,予恒命人将轩辕予川的尸首剁成了三千八百块碎片。当日他亲自数过,红莲身上有大大小小三百八十道伤口,如今,要他十倍偿还。 此般还不够,载他尸身的是落葬禁忌的柳木棺,并请道士用九九八十一根锁魂钉封死了棺门,祭撒了三条黑狗血,方才把他丢在皇帝的墓穴旁。 “父皇,您要给他入皇陵的尊荣,朕依了你!你要给他福王之尊,朕也依了你。往后永生永世,就让他陪着你一起,在这永无天日的皇陵,共度黑暗!” 十八层地狱的大门,已早早的为恶人敞开。福王,终究是永世无福之辈。就凭他造的那些孽,也该永生无轮回。 皇后在宫中苦了一辈子,终于在儿子登基之后,给她脱了皇籍,撤了玉蝶,落葬南山,那个无拘无束却又有情有义的江湖之地。 平帝予恒,一身戎装立于城门下,最后望了一眼这个承载他十七年岁月的地方,这短短的一生,他享尽了尊贵荣华,也历尽了苦恨沧桑,就让这最后一腔热血,为百姓苍生,搏一世太平。 “出征!” 一碗壮行酒下肚,三十万的将士愤慨激昂! “驾——”前方是狼烟四起、烽火连天。 第43章 东方往事 予恒的三十万帝军和周行的三十万东方旧部,不期而遇,于临安之北的城墙外,对战阵前。 周行这一路率兵打下了十二座城池,也伤亡了数万弟兄,都是与故土国人厮杀,若说没有半分怜悯不忍,也是假的。不过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武将叛变,自古以来,成,便是颠覆江山,败,便是万劫不复。 两军对垒,双方势均力敌。 予恒率先开口“周将军,数年未见,想不到你风采更胜往昔!” 周行亦抱拳,“太子殿下,想不到今日是你亲自领兵。看在往日的君臣之义上,周某先向您说声抱歉。不过你我对阵当前,周某只能行首帅之职,得罪了!” “打杀也不急在这一刻,不知周将军可有功夫,容朕问几句话?”予恒故意说了朕,让周行自己领悟。 果然,周行还不知道宫变之事。“莫非,如今轩辕是殿下当政?” “没错,朕已于三日前登基!”予恒顿了顿“如今遇到将军,有疑惑不解,望将军不吝作答。” “你问!” “敢问将军为何弃南蛮百姓于不顾,反叛攻打母国城池?”这个原因予恒隐隐猜到,只不过想再次确认。 “我东方将军祖孙三代,为轩辕王朝守疆拓土,浴血奋战,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轩辕靖要置我东方将军于死地,并冠上叛贼的罪名。君逼臣反,臣如何能不反?” 提起东方故,周行满腔怨愤。那么好的将军,那么英勇无畏的战场之王,如今杳无音信,不知生死,叫他如何能不恨。 “此事乃文帝之错。朕,承认!” 听到这话,周行有些不可思议。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即便皇帝是错的,在世人看来,也不过是君王之令不可违。若有不为,便是抗旨之罪,轻则殒命,重则抄家,诛九族。 可轩辕予恒,竟然认错了,认得如此诚恳。 “周将军可知文帝为何要杀东方故?其中缘由,可知细末?” “愿闻其详!”予恒一口一个文帝,让周行很困惑,那不是你父皇吗?怎么就像叫别人一样。 “将军可知东方故以前有一个未婚妻叫左红莲,后来退亲了?” “当然!”周行说,“我们将军的小娘子,在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说我们没见过,但是将军说她倾国倾城,绝世无双。每每提起小娘子,将军都会乐上一整天!” 说到这,予恒心中又泛酸了,什么将军的小娘子,明明是他的妻子好么。不过红颜已逝,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既然如此,你家将军为何要和他的小——那个,红莲退亲!” “哎,此事说来话长了!”周行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军心里的苦衷,又有谁人能懂呢。 “五年前,小娘子的生辰快到了,听说南楚的一座矿山出现了彩玉,将军孤身去前往那蛮夷之地,为小娘子找贺礼。后来不慎中了南国公主楚青青的巫蛊之术,被她所擒。” “老将军爱子心切,以一命换一命为代价,甘愿入楚国为质,换将军回归。是以,皇帝三次下旨,老将军都无法回朝!” 原来如此。予恒对东方上卿最后一点不满也放下了。 一代名将,征战四方,一生奉献边陲苦寒之地,年近古稀,还在拼死奋战,为国家挥洒热血,为了独子,甘愿入敌国为质,此等英雄,可钦,可敬,不该落得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南楚狗贼为了折磨老将军无所不用极其,最后竟然给老将军用了尸蛊,将老将军变成了尸人。”说到此处,周行七尺男儿,热泪盈眶。 “我们少将军,为了救回老将军,多次入楚国皇室与之周旋。不曾想一来二去,那楚国公主,竟然不要脸的看上了我们少将军。她承诺,只要我们少将军,愿意娶她,就放了老将军,并且给老将军解药,让老将军恢复神志。” “所以,你们少将军就答应了?就抛弃了未婚妻?”试问这事若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怕是也会做出和东方故一样的抉择。 “我们少将军别无他选!”周行强调, “虽然无奈退亲,但我们少将军从未辜负那小娘子,他对小娘子之心,天地可鉴,日月皆知。他的苦,我都看在眼里。每每夜深无人之际,他都会拿着小娘子的玉佩,在城墙的最高处,一坐到天明。” 予恒不想听东方故对红莲的情深意切,问他:“那你们老将军最后回来了吗?神志是否清明?” 周行摇摇头:“为了获得少将军的信任,后来,我们见到过一次老将军。他虽然能开口说话,却双眼无神,如同木偶,再也不是曾经的老将军。” “既如此,你们为何不弃了他,杀入南楚,为老将军复仇?”予恒的想法是对的,当年周行也是这般想的,可东方故身为人子,岂能舍下?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愿放弃。 “楚青青说,她有办法医治老将军。若想要恢复如初,必须待少将军与他成亲之后。所以……” 周行的话没有说完,接下来的事,已经明了。 予恒问“你们少将军于去年退亲之后,可有回营?” 周行摇摇头:“将军回京一月有余,回来时全身是伤,已不成人样。且……且……” 犹豫再三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忌:“且将军也中了尸蛊,距尸虫入脑仅半日时光,为了防止自己成为一个嗜血尸人,将军交代我们杀轩辕靖为他复仇之后,要我亲自将他头颅砍下。” “我实在不忍,最后楚青青来了,她跪地发誓,会倾尽全力医好将军,所以我便让她把将军带走了。” “东方故竟也中了尸蛊?”予恒惊讶,怪不得当日他满身窟窿,竟还能送红莲回来。那样的伤,是何等可怖,不敢想他是如何撑下的。“他的蛊也是楚青青下的吗?” “不是!将军说是为了逃亡,他自己服用的!早在之前,为了研究解药,他从楚国皇室偷了一颗尸丹。” 原来如此,这东方故为了救红莲也算有情有义了。而他之所以命周行等旧部反叛,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红莲复仇。 予恒紧握双拳,指甲嵌入手心,隐隐渗出血迹。 东方故为了心爱之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敢问自己,若不是母后之死,怕是连她为何而死都不敢深究。只是一昧的逃避,听信父皇那可笑的说辞,红莲是东方故因爱生恨而杀害。 这样漏洞百出的理由,连红浪都不信,自己却不敢深入推敲,只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守在南山,躺在她的墓前,像个木偶一样活着。 “后来,你们可曾还见到过东方故?” 周行叹了一口气:“我们在越州守了整整半年,都未曾见过少将军,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将军之仇,不得不报,于是我们一路北上,来到了临安。” 第44章 两军结盟 周行从七岁时便跟着东方故打仗,两人情如手足,也是个有情有义之辈。 “殿下,您问了这么多,我都如实相告。现只问您一句,东方靖为何要置我们将军于死地。我们将军赤胆忠心,不曾有半点愧对你们轩辕王朝。” “此事说来也话长,将军可要有些耐心才好!” 接下来,便是自己和红莲的故事,予恒讲的深情并茂,情深意切,可周行却不耐烦,你抢了我们将军的小娘子,还好意思在这酸人呢。于是连忙打断他 “行行行,我知道了,殿下和小娘子如何相遇、相知、相爱那些,我周某人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们将军那一身窟窿和伤痕,是怎么来的。” “听故事,就要有点耐心好!”予恒有些不满,只好把那些美好的过往回忆压回心底,将时间推向了距离成亲的前两日。 鸳鸯桥,鸳鸯树,红莲亲手挂上的鸳鸯签,还在那树顶的最高处飘摇,只是红颜易逝,物是人非。 一路的拼搏厮杀和雪山上的舍命相救,予恒并没有亲眼看到。可他凭着那个铁血男子的满身血窟,完整的将当时的画面,还原了七八分。 “所以,将军那一身伤是为了救小娘子而来?我们将军是为了救小娘子才甘愿服用了尸蛊丹?” “应是如此!”予恒两眼通红,蓄满了泪水。“在我们原定成亲的那一天,是他亲手把红莲的尸首送回了郡主府!” 周行没有被故事的悲惨冲昏头脑,抓住了关键点“既如此,为何将军告诉我们,是轩辕靖要置她于死地?要我们为他复仇?” “因为东方故真正想要的,不是让你们为他复仇,而是为红莲复仇!”予恒把后面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轩辕靖立轩辕予川为太子。 “可恶!”周行双手握拳“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心向将军,要为他和小娘子两人讨回公道。” “此事无需你们来做!我妻子的仇,我自己来报!”予恒又将三日前,御书房血脉相残的一幕,毫不隐讳的当众宣诸于口。 周行有些不敢相信“那白发妖和东方靖真的都死了?” “千真万确!”予恒对于父亲之死,并没有半点忧伤,反而因他最后是死在轩辕予川的手中,已彻底释怀。 “周将军,我对东方老将军和少将军,一直钦佩有加。如今真相明了,罪魁祸首已入黄泉。你们身在轩辕,养在轩辕,还要将这片故土践踏的满目苍夷,让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吗?” 予恒这一问,也是周行所思。 真的还要再打下去吗?到底是遵守将军的遗言,将轩辕的江山,搅得天翻地覆,还是就此收手,还百姓一片安乐净土。 “我凭什么信你?”周行犹豫不定。 “就凭我轩辕予恒一言一行,皆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芸芸百姓,不受战乱之苦。上述所言我若有半分私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子誓言,一言九鼎。天上乌云聚拢,证此箴言。 为了让周行彻底放下顾虑,予恒将手中利剑双手奉上。 “若将军不信,予恒性命在此,你尽可来取。只求将军,莫要再让轩辕百姓,生灵涂炭!” 予恒身为一国之君,竟然紧闭双眼,将自己的性命交予敌方首帅,这份魄力,和视死如归的决然,令人钦佩。 “陛下,此等胸襟,周某佩服!”周行将剑还他:“既然恶贼已死,我等也不是好杀之辈。当就此退去,过一过平凡人的日子。” 不愧是东方将军带出来的人,心中有大义,眼中有乾坤。 “将军生在营中,长在沙场,若是卸下这一身戎装,回归山野,岂不是虚度余生?何不随我一同前去南蛮,向南楚狗贼讨回东方将军父子的一身血债?” 在把控人心方面,予恒向来是做的滴水不漏。更何况,这本就是他前来会见周行的目的。 周行一拍即合“成!那我们便结盟同行!” 予恒将手中护符甩给他“一山不容二虎,一军不容二帅,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经验和战术,予恒望尘莫及。此番,便由将军为主帅,予恒任你调遣。” 一国之君,不以朕自称,还如此信任的将虎符交于他人,这等魄力,让人彻底臣服。 周行率先跪下“臣愿誓死追随陛下,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所有的东方旧部,全部跪地宣誓。 “臣等愿誓死追随陛下,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予恒这一招叫反客为主。不过他并没有把朝堂上的那些尔虞我诈,用在这些热血男儿身上,而是真正的视他们为英雄。 亲自弯腰扶起周行:“战场之上,无君臣,无尊卑,只有绝对的信任和赴死的决心,我轩辕予恒,愿与诸位同生共死,决不退缩,永不辜负你们的满腔热忱!” 周行紧紧握住他的手“得君如此,是所有轩辕将士的福分。” 予恒亦紧紧回握“性命相交,生死与共!” 两人相视一笑。周行在他身上,看到了少将军的影子。都是这般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朗朗乾坤。 六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南前行。殊不知南方边疆早已溃不成军,横尸遍野。 越州已经失守,守将雪安早在大批尸人攻打城门时候,就弃城而逃了。 城内数万百姓惨遭尸人啃食杀戮,无一生还。动物和人的尸身遍地堆积,如同人间炼狱。 南境周边数座城池的百姓和守军纷纷向北窜逃,实在是尸人茹毛饮血的画面太过恐怖。 唯有左红浪,一身白衣,快马疾驰,踏着一路烟尘逆道而行。 一些好心的老妇人提醒他:“孩子,莫要再往南了,那边有尸人怪,他们都会吃生人的!” 红浪安慰她们:“大娘莫要担心,我就是去降妖除怪的,等我除了那帮妖人,你们再回来这安居乐业。” “真的吗?”老人们浑浊的眼中,闪动着希冀的渴望:“孩子,你是仙人吗?你真的会除魔?” 红莲苦笑,在天庭,自己虽说只是妖灵,也能算半个仙人。如今在凡界,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面对这些淳朴的百姓,她善意的点点头,诓骗他们“是的,我学过一些道法,略懂一些降魔之术。大娘,你们就莫要担心了!” “真是个好孩子!”几位年过古稀的夫人,将身上仅有的一些干粮递给他“孩子,带着路上吃,莫要挨饿了!” 红浪感激的接过几个粗粮饼子,这一路赶来,确实饿了。 喘口气后,又继续奔行,距离东方大开杀戮的劫数,只余半日时数了。 “杀戮,血海,尸山”这些画面在红浪脑中不断闪现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抓住一个行人问:“南境这一代最繁华的城池是哪里?” “殷州。”行人丢下两个字落荒而逃。 已经快到越州了,虽然没有见到那尸横遍野的腥血画面,可也没有见到几个活人。 看来那批行尸,是冲着更大的城池而去了,不然老瞎子不会说时辰在三日后。 “驾——” 左红浪调转方向,往东而去。 第45章 唤醒记忆 殷州乃轩辕南部最繁华之地。话说殷州有三府,一府镶金,一府镀银,还有一府养美人。 是以殷州殿宇楼阁星罗棋布,商贸往来鳞次栉比,白日里的街道繁花似锦,晚间里的花楼夜夜笙歌。 可红浪如今所看到的是,到处窜逃的妇孺和孩子,支离破碎的房屋和瓦舍,城墙外是行尸们此起彼伏叫嚣声,城墙内是守将们瑟瑟发抖的壮胆语。 “兄弟们,准备好了没?火攻!” 城门守将是东方源,东方上卿爷爷那一辈的旁支,比东方故大一轮,按辈分,东方故得管他叫堂叔。 由于东方故生死未明,所以当初撤出越州时,周行留了五万人马给他,让他留在南蛮,万一少将军幸存于世,也好有人接应。 他怎么也没想到,城门外率领一群嗜人妖魔杀戮百姓的,正是那好侄儿,东方家的主帅——东方故。 “喂,东方故,你瞎了狗眼吗?抬头看看老子,老子可是你叔,东方源!” 东方故邪笑,“你算什么狗东西,还妄想跟我攀亲戚,找死!” “孩儿们,给我破了这城门!”东方故抬手指向城门,数万尸人狂涌而至,他们没有意识,不知疼痛的用身体撞击着城墙和铁门。 一批接着一批,前仆后继,甚至后面之人是踩着前面人的尸身,叠上城墙。 一桶桶火油下去,一些尸人成了焦尸,已看不清鼻子和眼睛,却依然张牙舞爪的往高处爬。 “啊——”一些胆小的将士,弃城而逃,只剩下小部分,还在搏命坚守。 等了半个时辰,城门还未破,东方故有些不耐烦了!叫了一声“回来!” 所有的尸人又悉数站到他的身后。“让本帅亲自去解决这些杂碎!” 东方故一脚蹬在马背上,腾空而起,直扑城门上的东方源。“狗东西,给我去死!” 一掌下去,东方源跌落到城外,一群尸人群涌而上,争相啃食。 惊恐之余,东方源亲手斩断那只被咬的面目全非的手臂,竭力而逃。 “狗杂碎,竟然还敢跑,受你爷爷一招!”东方故从内打开城门后,又一剑刺入东方源的左肩。 “东方故,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 “禽兽是!”东方故一脚踩在他的胸膛,“那我就留你一命,让你看看,我的孩儿们是如何在这殷州城,大快朵颐!哈哈哈哈!” 城内的百姓和将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外面的这群尸魔像是看到了佳肴美味,一个个舔着口水,呲呲鬼笑。 城门处,楚红浪一袭红衣,身骑白马,一步一步向前走来。 这原本是红莲的嫁衣,是东方故用万金从蓬莱换来的月光纱。她手脚笨拙,拆拆补补了好多次,才算做出点能看的模样。 如今楚红浪以男子之身穿上,并没有半点违和,反而多了一份英气和张扬。 东方故瞧着眼前缓缓走近的男人,有一瞬的恍然。 直到那一句“东方哥哥”传入耳中,他将脚从东方源的胸膛挪开,手中剑失力的落在地上。 “你是谁?”东方故问。 “我是……”红浪还未出声,闻到生人气味的尸魔,一个个流着口水靠过来。 “滚!”东方故一声怒吼,那些恶心的东西惊恐的退后。 后面几个没有听到命令的尸人,依旧不知死活的上前,东方故抬起手臂,将他们震翻在地。 “你到底是谁?”东方故再次问。 红浪眼中泪水盈盈“东方哥哥,你不认识我了?” “你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记得我!难道你忘了?” 这是雪山之巅,东方故对她说过的话。“傻瓜,不用担心,就算我以后变成了尸魔,谁都不认识,我也定会认得你!” 东方故努力的回想着,却依然不记得他是谁,只觉得他很熟悉,像是故人。 “那东方哥哥你还记得这身衣裳吗?是你亲自去蓬莱求的月光纱!” 三百里开外的楚帝,见情况有些不对,问国师:“怎么回事,黑狮在磨蹭什么?这城门已开,为何还不入城?” “好像那边有一个男子,东方故不知在跟他说些什么!” “走,过去看看!”楚帝不敢靠的太近,因为这群尸人只听东方故一人指挥。 百米外,楚帝似乎看到了远处的红浪,可东方故并未动手,反而像是在跟他说些什么。 “黑狮,杀了他!杀了你眼前的男子!”楚帝摇了摇手上的摄魂铃。 东方故正努力回想着以前的画面,头痛欲裂,跪在地上,疯狂的抱着头。 随后失去控制的拿起手中剑,向红浪刺去。 红浪见他杀性复起,一边叫唤着“东方哥哥,你醒醒,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一剑划破他的裙裳,鲜红的血从冰冷的剑刃滴落。 “公子,快逃!他已经变成了尸魔,不再是以前的东方故了!” 东方源的出现,激起了他更强的杀欲,一剑落下,东方源避之不及,本该必死无疑,而红浪却从后面抱住了东方故。 “东方哥哥,不要!” 红浪哭着说:“东方哥哥,你不要再杀人了好吗?你说过会护着我一生一世,你说过会永远听我的话,你带我回南山好不好!我要你送我回家!” “南山!”东方故脑海中好像有了一个画面,青翠的原野上,有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在等着他,那是他的小娘子,是他东方故将娶的美娇妻。” “红莲?”东方故叫出了尘封在心底的名字。 “你想起来了,东方哥哥你想起来了!”红浪激动的握住他的双手“我就知道,你从未忘记过!” 东方故在国师的医治下,并未成为彻底的尸魔,只不过被摄魂铃控制了魂念,所以忘记了一切,只听楚帝的指挥。 混在尸群中的楚青青,看到这一幕涩涩发苦,今时今日,他只是见到了那个女子的哥哥,竟然还能恢复神智,想起他的小娘子,这份爱,是何等的深沉和坚韧。 楚帝手中的摄魂铃再一次急促的摇晃,东方故的意识再一次被那句“杀了他”的指令占领。 “啊——”魂魄撕裂的痛苦和残存的意识交错折磨。 东方故眼睛变得越来越红,像当初碧川湖的红浪一样,翻滚着浓浓的杀意。 “东方故,当初是我的私心,将你害至如此。如今便用我这条命,成全你的一往情深!”楚青青慢慢的移至楚帝身旁,一剑碎了他手中的魂铃。 “你这个逆女!”楚帝暴怒,一刀将女儿的头颅亲自砍下。 没有摄魂铃的干涉,东方故眼中逐步恢复了清明。 “红浪?”可越看越迷惑“红莲?” 他将眼睛凑近红浪的脸,想要瞧的更分明。“你到底是谁?” 第46章 天下太平 红浪牵起他的手,“走!东方哥哥,我带你回家!” 身后的尸人群龙无首,立在原地相互拉扯着。东方故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红浪牵着往前,嘴角扬起了久违的浅笑。 东方源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少将军终于恢复神智了?” 楚帝气的咬牙切齿,“国师,可还有他法?” “既然他不听指挥,那就只能毁了这枚棋子了!” 国师从袖口掏出一个木盒,里面卧着一枚肥硕的母虫。他伸出两只干枯的手指,将虫子狠狠的捏碎,绿色的浆液,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啊!——” 东方故痛的翻滚在地,脑中的子蛊涌入每一条血脉,疯狂的啃噬他的脑髓。 “快,红莲,快杀了我!”东方故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哀求他。“求你,杀了我,否则我立刻会像他们一样,变成嗜人尸魔!” “好!”红浪笑着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东方哥哥,我会带你回家!” 一剑落下,东方故尸首分离。 地上的头颅,嘴里还念叨着,“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夫君!” “夫君!你歇息!”红浪伸手替他合上双眼。而自己,却早已泪眼朦胧,看不清脚下的路。 他扯下月纱裙,裹住东方故的头颅,斜背在肩上,抱着东方故的尸身,一步一步向城门走去。 正如雪山之巅,他浑身是血抱着她下山那样。如今,由她来带他回家。 没有了尸王控制的尸群,像是一群疯狗,到处乱跑,有的自相残杀,有的闻到生人的气息,向楚帝那边奔去。有的跟随楚红浪和东方源挤向城门。 “快,来人过来关城门!”东方源独臂难支,可城门外只剩下个残兵,根本不是尸人的对手。 楚红浪将尸身放下,把东方故的头颅举到群尸的面前。那些恶心的东西,闻到了尸王的气味,后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东方故和另一个独脚士兵奋力合上了铁门。 “天啦,总算捡回一命!”东方源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瘫坐在城墙下。 “大人,你去前方求援!这里我来守着!” 红浪单手执剑,背着东方故的头颅,孤身一人立于城墙上,像个英勇无畏的神明,守护着背后千千万万的百姓。 “公子保重!”东方源屈身致敬,骑上他的白马驰骋而去。 尸人分作三批,一些努力的攀墙,来一个左红浪斩一个,来一对,左红浪斩一双,就这么一直耗着。 另一批人,往西,去往越州,那座横尸遍野的死城,他们捡着腐臭的尸体,又啃食了一遍。 还有一批,杀回了南楚。国师和楚帝,在将士的包围下,落荒而逃。最终,还是被尸群包围,啃得尸骨无存。 轩辕予恒和周行赶来的时候,红浪撑着剑,在城墙上摇摇欲坠,他已经坚持了一天一夜,独自一人滴水未沾的同这些尸人搏杀,身上已经体无完肤,布满了爪痕和齿印。 而城墙外,是数不尽的头颅,像一颗颗臭鸡蛋,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不管那气味有多难闻,她至始至终都把东方故,稳稳的挎在背上。 “红浪!”轩辕予恒飞上城墙,将他抱下。 “你终于来了!”红浪干裂的嘴唇,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 这是她再入凡世后,初见轩辕予恒。他美貌依旧,只是鬓角多了几缕白发。 “你才十七啊!”怎地就有了白发呢?红浪心疼的抚摸他的脸颊,终是体力不支,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你睡,这里交给我!”予恒用袖子,替他擦净脸上的血迹。 将红浪安置好后。予恒与周行两人打开城门,率领六十万大军,与万人尸魔进行了浴血奋战。 最终,以二十万将士的性命为代价,将所有的尸人全部砍杀。 一日后,红浪醒来,予恒问他。“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南境这蛮荒之地。” 红莲苦笑“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个算命的瞎子。他说南方有大劫,唯我可解。所以我便来了!” “瞎子说的你也信?”予恒把手中的药吹冷了,递给他:“你也真够胆大的,一人独战群尸,也不怕他们把你给吃了。” 红浪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龇牙咧嘴。“我这不好好的活着么!” “那是你命大。”恒予接过他的空碗,埋怨道:“下次要再这么莽撞,置自己生死不顾,就莫要做我兄弟了。” “好了,知道了!”红浪像个女孩子一样嘟起嘴唇,可予恒并未察觉他微妙的表情。反而问他, “你怎么敢独自一人去见东方故,他可是连自己叔叔都不认识了,你就那么自信,他能认出你?” 红莲默怔,那是因为我相信他,可以认出我是红莲啊。 “来的时候,偶然间我听一个南楚人说,东方故成为尸人后,谁都不认识,却只记得一个名字,红莲。于是我就想着扮成妹妹的样子,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唤醒他。” 予恒仔细的看了看红浪,哈哈大笑“你哪里像红莲了?她可比你漂亮多了。下次,可不许再穿成这样出来笑话人。” 红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东方故哪怕成为了尸人,都能认出她,而你却是见面不相识,相逢成枉然。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红浪转移了话题。 “灭了南楚,统一轩辕,还天下一个太平!”这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也是他的使命。 “好!祝殿下一统天下,开创太平!” 予恒看着他真诚的模样,忍不住告诉他:“陛下已经驾崩了。那个白发畜生,我也杀了,把他剁成了三千块。红莲之仇,我替她报了!” “好!”红浪眼中泛着泪花,并不是因为他为自己复仇而感动。而是庆幸,他的劫,终于解了。 看来普渡那个家伙没有食言,等去了天庭,要去功德殿,替他好好的记一笔。 她当初选择了东方故,而轩辕予恒也没认出她,两人,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你有伤在身,就不要随我出征了,我让人护送你回南山,好好养着。听到没?” “好!”红浪应承着。“正好,我也要带东方故回南山!” 一想到他将那个腐臭的头颅,背了整整一天一夜,予恒就忍不住恶心。“你还要把那个臭玩意背回去?你不怕熏死啊?” 红浪狠狠的瞪着他:“闭嘴,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当初,他满身血窟,都坚持着把我,我——我妹妹的尸身抱回来,如今我怎么就不能带他回家,入土为安?” 予恒被说的有些愧疚。东方故确实是个令人倾佩的好男儿,就凭他沦为尸人都还记得红莲,就该带他回去厚葬。 突然想到什么,予恒尖叫“你该不会是想把他葬在红莲旁边?” 红浪质问他“有何不可?” “那是我死后的位置,红莲是我的妻,我不许你这样做!”予恒气的跳起来。 “你和东方故一样,并未和红莲正式成亲拜堂。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东方故先死,葬左边。等你死了,葬右边,行了!” 人死后,尸身不过一个躯壳而已,管他一个两个三个的,只要愿意葬在一块,热闹热闹也挺好。 “不成,我是君,他是臣。我葬左边,他葬右边!”这是予恒最大的让步。 “好好好,依你!”红浪才懒得跟他争执,回去后我就把东方故先葬左边,难道你还能挖了坟墓不成?谁让你不记得我来着。 第47章 神魔归位 轩辕两百六十四年,平帝——轩辕予恒御驾亲征,率大将军周行举兵灭南楚,一统天下。 同年,腊月二十八,在他往年原定成亲的那个日子,当朝宣布禅位于诚王,卸下皇冠,一身布衣,回南山。 新帝追封他为——昭平帝,让后人永世记住他的丰功伟绩和不朽功勋。 南山,葱葱的原野一望无垠。梧桐树下,两座墓碑并排而立。 轩辕予恒走近一看,东方故的墓碑,竟然在左边,而墓碑上的字竟是“左红莲之夫——东方故!” 一口鲜血涌上喉间,气绝而亡。 任谁也想不到,战场上意气风发、英勇无畏的英雄帝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落幕。 半日后,左红浪来原野寻他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尸身,已经凉了。 “怎么就死了呢!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已经解了双劫的红浪,早就恢复了沐瑶的心境,对于生死,早已看淡。 于是,梧桐树下又多了一块墓碑,墓碑上的刻字是,左红莲之夫——轩辕予恒。 可仔细再看,觉得红莲的墓碑有些不对,又重新改了字。绝世美人——左红莲之幕。 这样才算对嘛——我可是最爱美人了。 红浪拍拍手上的尘土,开心的回家,脸上不见半点忧伤。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阎祭和烛瑀应该都已经回到了仙界,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要不我也死了算了!”左红浪想了半天,要怎么死呢? “上吊?”,不行!那舌头吐出来,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太难看。 “一剑穿胸?”也不行,那太痛了。上一世死亡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溺死?”也不行,若是死后没人发现,泡在水里发臭、发胀,满身是蛆,太恶心了。 “毒药?”也不行,那穿肠烂肚的罪,也不好受啊。 哎,怎么求死也这么难呢?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是活一日算一日。 回到家,见到左青蓝夫妇,左红浪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就想要去死呢? 爹娘待自己这样好,岂能让他们再度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是东方故和轩辕予恒相继离世,这日子格外无聊,左红浪每天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吃了睡,睡了吃,再也提不上一点精神。 方若若百般无奈,想出了一个主意,“要不替这小子寻一门亲事,许就好了!” 左青蓝一拍即合“这主意好,我们兴许还能早早抱上孙子呢!” 于是左盟主在江湖下了一道招亲令,每日都有成堆的女孩子,赶着上山来物色夫君,可把红浪给愁死了。 “哈哈哈,想不到沐瑶那小子,还有这样的福分!”天帝见他每天被一群女子缠着脱不开身,笑的乐不可支。 甚至有一些胆大的,趁着月黑风高,躲在他房间里脱了衣裳,准备色诱。吓得红浪从窗户一跃而下,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这这这,这熊孩子还有这么倒霉的时候,真是令人开心呢。” “你们在笑什么呢?”阎祭的声音像一个幽灵,从背后传来,吓得太虚境前的三人魂都没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跟个魂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回来有两天了!”阎祭也凑上来看了一眼凡界的情景,见到是红浪那小子,咧嘴笑了笑。“这家伙,还是那个熊样!” 为了防止出现不可控的事端,天帝把阎祭拉到一边问,“你回来有些时日了,怎么才过来?” “我从苍山赶过来的,中间耽误了些时辰。”阎祭也纳闷,自己明明是在司命殿入的轮回道,怎么回来却在苍山。 这大老远的赶过来,加上自己御剑的仙法学艺不精,中途又歇了十几次,累的够呛。 好不容易才到了紫宸殿,没见着一个人影,所以才寻来了凌霄殿。没想到他们仨,都扎堆凑在一块呢。 “你既然回来了,快去司命殿,注销你的轮回令”。天帝赶紧想了个借口把他支走。其实这轮回令魂归之后就废了,那需要什么注销呢。 “对对对,快随我来!”司命领悟天帝的眼色,赶紧抓着阎祭离开。 “哇!好险啊!”月谷上神见人已经离开,赶紧松了一口气。 天帝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你赶紧把你这太虚境收起来,别又整出一些幺蛾子,让天庭鸡飞狗跳!” “天帝,你确定要收着,不再看看吗?”这一出戏已经看了十几天了,眼看就要落幕了,却要匆匆断尾,谁能忍得住嘛。 难怪沐瑶那家伙,以前天天追在天上人间鬼老头的后面,刨根问底的讨要故事的结局。 “要不,再看看?”天帝也心痒难耐。“不过咱们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了。” “去哪?”月谷上神小心翼翼的问。 “要不去朕的香房?那地方,绝对没人敢闯进来!” “香房?”月谷上神捏着鼻子,亏他想的出来。不过为了好好追一追故事的结尾,管他尿骚屎臭的,憋着也要跟过去。 司命把阎祭带去忽悠了一遭后,又把他哄回了紫宸殿,匆匆赶来,却连人影都没见着一个,太虚境也不翼而飞了。 找了一圈,最后总算在天帝的香房,寻到了那追尾的二人组。 “你来了啊,快快快,一起看!”天帝很自觉地给他挪了个位置。 司命很自觉的忽略了四周那怡人的香气,迫不及待的望向太虚境。 红浪已经被父母逼了三年,还是不愿成亲,最后威胁左青蓝。“爹,你要是再逼我娶亲,我就绞了头发,去普昭寺做和尚去。” “你个兔崽子,还敢去做和尚,反了你了。”左青蓝抬手又是一个爆栗子。 红浪欲哭无泪,他终于明白了,以前哥哥过的是多么可怜的日子,每天爹打娘骂的,还要整日被妹妹欺负,好不容易入了宫,又算计不过予恒那小子,只有挨坑的份。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不愿成亲呢?”方若若也来劝说。“你若安安分分的娶妻生子,给左家留个后,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他们谁懂啊,此刻的红浪,虽是男儿身,却是女儿魂。再说了,沐瑶还只是五千岁的小妖灵,哪里懂什么男欢女爱的成亲啊。 左青蓝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他:“前些年予恒来我们家时候,你让他吃鹿鞭,你说怕他不行,我看是你小子不行?” 红浪面红耳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真的不行了。这一人两魂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要怎么行嘛。 于是干脆承认了“是,我不行,所以求你们了,不要逼着我成亲好不好。” “孩子啊!有病,咱得治!”方若若语重心长的说:“回头让你爹多打两头鹿回来,再吃几条鹿鞭,指不定就补上了!” “对对对!”左青蓝怕鹿鞭不够,又说:“回头我去镇上,每天再给他买一条牛鞭回来。” 红浪两眼一翻,他现在去死还来得及吗? 经历了三年的逼婚折磨,左红浪是真的觉得凡间索然无味,不想再活了。 他想阎祭,想月谷师傅了,还有天宫的四不相。那无妄池的紫晶髓,琼林院的人参果也是很久没吃了。 第48章 醉生梦死 又过了数月,红浪已经被父亲逼着吃了好几条鹿鞭,终于忍不住承认,“那个,我已经好了,能行了。求求你了,别让我再吃那玩意儿了,好么?” 天帝笑的眉毛都要起飞了。“这小子,定是那火烧鸡毛的缺德事做多了,所以老天才会给他这惩罚。” 月谷上神也忍不住咧嘴,“所以说啊,要少做缺德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此话出口,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有些心虚。他们当年把阎祭和沐瑶诓骗至招摇山,囚禁了五千年,这事更缺德,若是被那熊孩子知道了,不得闹翻天? “既然已经好了,那你说,什么时候成亲,给我生个胖孙子?”左青蓝给他下最后的通牒令。 “不娶不成吗?”红浪还想做垂死的挣扎。 “成。不过你得每日给我吃一条鹿鞭,加一条牛鞭,直到你娶亲为止。”左青蓝这一招,可真是把他治的死死的。 “成!我娶!”红浪咬牙切齿的说。 “我打小就喜欢漂亮的,要娶亲 ,你就得给我找个天下一等一的美人。不求像妹妹那样的人间角色,你就比着东方故和予恒的容貌给我找,要是差了半分,我都不要。” “东方故和予恒都是男子,你还要我比着他们的模样,给你找媳妇?你真是欠打是!”左青蓝又是一个爆栗子捶过去。 红浪真的怀疑哥哥从小就没她聪明,八成是被老爹给揍的。 “男子怎么了,男子也不妨碍人家长的漂亮啊。总之,我就要长的漂亮的,你看着办。” 于是,左青蓝和方若若给自家儿子到处找美人。最后听说蓬莱有一女子,人间绝色,倾国倾城,连湖里的鱼,见着她的花容月貌,都不舍得游走。 夫妻两个千里迢迢的跑到蓬莱,最后美女没有找到,倒是碰着一仙人。 那道长给他们夫妻两算了一卦,“你们夫妻二人,三世宿命皆无子女,因上一世积了德,才有了这半世的儿女情分。如今到了缘分将近时,莫要强求。” “这么说红浪也将离我们而去了?”方若若红着双眼,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因为之前那玉隐真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还有这两年的梦里,也出现过红浪离去的画面。 “夫人莫要哀伤。你们夫妻二人,虽说今世没了子女缘,却也得到了仙缘,不如就随我在这蓬莱修仙。说不定他日,还可见到你的一双儿女。” “此话当真,我若修仙,日后还能见到我的红莲?”方若若眼中闪烁着星光,从那个小孩子舍命救了她后,她总是隐隐觉得,红莲就是入了仙界,成为了仙人。 “你的一双子女皆有仙缘,不过万事随天定。日后你们是否能相遇,要看缘分!”天机不可泄露,道长也不敢讲太多。 “那我们便留在此处,随道长修仙!”方若若心意已决,一封书信寄回南山。 “我儿红浪,数月未见,你可还安好?我与你父亲也找到了长生之路,往后余生,将留在蓬莱修仙。长生道长说,你也是有仙缘之人。不过,你有你的缘法,却甘愿留在南山,陪伴了我们三年之久,我和青蓝不能再阻你的飞升之路。他日若有缘,爹娘期待与你再相见。” 红浪握着手中的书信,释然一笑,骑上白马,向原野中央的那棵梧桐树走去。 三块墓碑,依然并列立在树下,地下的凡躯,早已化成了一堆白骨。 红浪静静的靠在自己那个位置上,一口一口喝着坛中的烈酒,既然要走了,总要跟他们葬在一块,也不枉来这凡世走一遭。 天帝很好奇“你说这小子是打算怎么个死法?” 月谷也好奇“他该不会是想把自己撑死,这都第九坛了。” “醉生梦死,可是世间最圆满之事!”司命这一句算是说出了红浪最后的结局。 天帝等人本想再看一眼红浪最后气绝的模样。不料太虚境上突然显露六个大字,“泄露神机者,陨”! 随后太虚镜轰然碎裂,继问天盘,金钟罩后,又一件上古神器毁塌。 “完了!”三个人顶着六个黑色的肿眼泡,相望无言。 他们不眠不休的看了十八天的故事,到最后啥也不能说,啥也不能问,还把太虚境给毁了,这叫什么事? 红浪醉醺醺的躺在绿色原野中,享受着生命最后的时光。恍然间,一道神光射在眉心,他好似看到了一虚影,此人无面无色,周身混沌。 红浪问:“你是谁?” “吾乃凡道守护者!”虚影反问他:“可知你是谁?” 神光之下,红浪神志变得模糊,想了一会回答“我是红莲!” “红莲已逝,凡界无此人!”虚影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再问“你还是谁?” 半刻,他又回答:“我是红浪!” “红浪神魂已舍,岂能再存于凡界” 虚影再次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再问“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坚定的说“我是沐瑶!” “沐瑶乃苍山妖灵,继神明之志,担六界存亡之责,怎可流浪人间!”虚影这一次直接把手覆在他的眉心:“你两次越界,无视道规,干预凡间劫数,本该飞灰烟灭,魂归堕渊,看在元始天尊的份上,饶你一命,好自为之!” 虚影抬手一卷,葱绿的草野,瞬间大火燎原,红浪的躯壳,在那个小小的墓碑旁,化为灰烬。 她的魂魄慢慢的飞升,在入天之际,似乎看到了无数个虚影,在向她招手。 努力的睁开眼睛,仔细望去,那些虚影慢慢清晰。“阎祭,你们是阎祭吗?” 没有人回答,一个又一个的阎祭,从她面前闪过,却无声无息。 轮回令的神力不停的拉扯她魂魄归位,可是那些虚影还在渴望的向她招手。 最后她费尽心神喊出一句话:“阎祭,快来,我带你们回家!” 无数道白光,在她消失的最后那一刻,全部注入了她胸前的舍利中。 此乃战神阎祭,祭献凡间的一魂。 第49章 回到最初 沐瑶从司命殿醒来,一个人也没看到,又跑去紫宸殿,还是空空如也。 最后气喘吁吁的来到凌霄殿“阎祭,原来你在这啊!知不知道我找你好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阎祭问他。 “我不是跟你一起从招摇山偷偷溜出来的嘛!”恰好看到天帝、司命还有师傅都在,便说:“司命,正好你在,我想问你借一块轮回令,去凡间看一看,可以么?” “还来?”在太虚境守了整整十八天的三人,吓得魂都快没了。 “就去看一眼嘛!对了,阎祭也要和我一块去,你就给两块好不好嘛!”沐瑶还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天真模样,摇着司命的手臂撒娇。 阎祭疑惑,问他“咱们不是一块去过了吗?你不记得了?” 这下轮到沐瑶疑惑了“什么时候去过了?我怎么不记得?” “难道你没去?”阎祭惊讶反问。 沐瑶非常肯定的摇头,并回想着“没去啊。司命给了我们两个轮回令,然后把血滴在命盘上,我好像就睡着了!难道你去了?” 阎祭真的无语了,那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睡着。“没错,我去下面走了一遭,并不好玩!”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啊!阎祭,你太可恶了!哼,我不要理你了。”沐瑶生气的嘟着嘴巴,差点就要委屈的哭了。 月谷上前,想要开口,天帝赶紧咳嗽了两声,指着碎裂的天墟镜说了一个字:“陨!” 月谷心惊,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就忘了天道的警示。这所谓的天机,难道指的是沐瑶下凡之事?转眼看向司命,他隐晦的点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这该死的秘密,怕是要一辈子烂到肚子里。还是先哄哄熊孩子! “这凡间有什么好看的呀,哪里有我们天庭好,山清水秀,灵气充沛,云雾缭绕,你想玩什么,师傅都陪你去可好!” 沐瑶还是嘟着个嘴:“我就想去看看那凡间的东方故,他到底长的有多好看,能让轩辕国的少女,都为之痴迷!” 这句话可把阎祭给点爆了:“那东方故哪里长的好看了,歪鼻子斜眼睛的,最后都成了一具行尸,满身腥臭,恶心死了!” “你瞎说!”沐瑶反驳他:“招摇山,天上人间的鬼老头说,东方故长的俊美无双、器宇不凡,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怎会像你说的那样。” “信不信随你!”阎祭冲着他吼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提这个名字!还有,别跟着我,老子这会烦着呢!” “你凶我,你讨厌!”沐瑶拽着月谷上神的衣襟,忍着眼泪,委屈巴巴说:“师傅,走,我们回招摇山,我要去找鬼老头问清楚!” 月谷上神汗流浃背,真是个祖宗啊。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个东方故,可不,把阎祭给惹火了。 这会还闹着要回招摇山,这太虚镜已碎,金钟罩和结界已毁,招摇山一片荒芜,我到哪里去给你弄个天上人间茶楼,到哪里去给你寻那个说书的鬼老头。 于是,求助的望向天帝,孰料他摊开双手耸肩,看我干嘛,我也没辙,你自己的徒弟,自己搞定。 “那个招摇山现在回不去!”月谷上神绞尽脑汁的编故事“那里前些日子出现了天震,涌现了一批魔兵,所以天帝派人给封了!” “对,就是这样!”天帝也觉得这个借口挺好。 “可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沐瑶的记忆还停留在入凡界以前。 完了,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这会又要怎么圆回去啊。天帝又把求助的眼神,转向了司命,你鬼点子多,你来搞定。 无奈,司命只能哄她。“回什么招摇山啊,你喜欢看话本子,我那里多得是,来来来,我带你去。” “对对对,去司命那里!那命阁里的话本子,可比那什么天上人间茶楼的好多了。”天帝拍拍胸口,总算打发了这难缠的家伙。 司命若是知道这熊孩子最后挑中的话本子,居然是轩辕予恒的命薄,就算把嘴巴逢起来,也不会说出那句话。他后悔还来得及么? 更悲剧的是,还不能告诉他,轩辕予恒就是阎祭,东方故就是烛瑀。面对她一个又一个的奇葩问题,司命编的头都快炸了。 “咦,司命你看,轩辕予恒回去成亲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东方故,他们竟然认识耶!” 这该死的熊孩子,平时调皮捣蛋,粗枝大条的,就这么唯一的一次相遇,她倒是看的真切。 “司命,你这里一定有东方故的命簿对,拿来给我看看!” “这,东方故没啥好看的,要不咱看看别的?”司命愁的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我不,我就要看东方故的命薄!”红莲不依不饶。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司命坚决不给。 “你再诓骗我,我就放火烧了你这命阁!”红莲这泼皮无赖的一招百试不爽。 司命只好把东方故的命薄给了他。与轩辕予恒的不同,东方故自把红莲尸首送回京都后,命簿的最后三页都是空白。 “咦,这后面怎么是空白呢?”沐瑶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刨根问底。不过这还不够尽兴,她又来了一句 “有没有红莲的命簿啊,我想看看!” 司命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是真没有,你就是把这命阁烧了,把我烤成黑炭,我也拿不出!” “为什么会没有红莲呢?”沐瑶问。 “天知道呢!”司命暗自腹诽,还不是你自己闯的祸?于是没好气的说:“乖宝宝,咱们可以歇会儿了么?” “我不!你不给我找,我自己找!哼!”红莲不死心的在密密麻麻的命簿当中,一本又一本的翻着。 反正最让人揪心的两本,已经让她看完了,还有啥好担忧的,司命躺在竹椅上,打起了呼噜。 沐瑶找了整整一夜啊,眼睛都没眯一下,实在是找不着,也就死心了。他把司命给摇醒,“好司命,你别睡了。我不看红莲的命薄了,你把红浪的给我看看,好么?” 熬了十八个日夜,好不容易才眯了会儿眼睛,又被他吵醒,司命简直快要炸了, “你怎么这么烦人呢?这里八千九百万本命簿,不够你看的?非要找没有的那一个干嘛呢?” “哼,你也嫌我烦!我讨厌你!”沐瑶气呼呼的走了,一个人跑到无妄池,去捞紫晶髓。 梼杌闭着眼在呼呼大睡,见到有人来搅他的清梦,本想大吼一声,一看是他,算了,还是继续装睡。 这小子是会喷火的九蛇怪,打不过,更何况他还有四不相那个大帮凶。 “你睡你的,我不吵你!我烦着呢,来捞点好吃的!” 许是一肚子闷气没地儿发泄,竟然跟暴脾气的梼杌给唠嗑起来。 一把一把的紫晶髓,丢在嘴里,咬的咯吱咯吱响。梼杌实在装不下去了,打了个哈欠,冲他伸出舌头,也被投喂了一把。 守在这里三万年,没想到还有这福分,可以蹭上几颗。还真是香啊。 为了报答她的赠晶之情,梼杌从自己窝里叼了个宝贝给她。 沐瑶晃了晃铃铛“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梼杌,在她耳朵边蹭了蹭,沐瑶靠近一听,有声音耶。 再研究一下,把洞口对准了凌霄殿,正好听到天帝那如雷的鼾声。 “想不到天帝是个大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睡觉还打呼噜!” 又对准司命殿,一听,还是打呼噜。 “到底什么破玩意儿?”尽是呼呼声。 梼杌委屈急了,我给你的宝贝可是好好的呀!这还是当初风婆婆,为了取无妄池边的霍霍草,敬献给它的。 那我听听师傅在干嘛,月谷上神的呼噜,更是比雷鸣还震耳。 “你说你个臭家伙,给我个呼呼铃干啥,难听死了!”沐瑶一个爆栗子敲在梼杌头上。 梼杌耷拉着眼皮,太无辜了。这可是顺风铃啊,千里之内,可听一切秘密! 只是她听谁不好,偏偏要去听那熬的快要断气的三人组。 本来不想理那暴脾气家伙,可实在忍不住,沐瑶又把小铃铛对准了紫宸殿。 好在阎祭没有打呼噜,可铃铛里的声音,却是更加的奇妙,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有节奏的起伏。 “红莲,红莲,你给我好不好!我要你……” “红莲……我热……我受不了了,吼——嗯——哼” 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和低吟,“红莲……你身上好香啊……” 沐瑶疑惑的看着梼杌“阎祭这是在做什么啊?” 梼杌一个白眼翻给他,你自己领会。 “阎祭这是梦到红莲啦?”沐瑶开心的从无妄池爬上来“我去问问他,梦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呜呜!”可惜梼杌不会说话。真是个白痴啊,人家做了个春梦,你还兴致勃勃的跑去问人家,真是找打。 一看到顺风铃遗忘在地上,梼杌又呜呜叫了两声。“送给你的宝贝,你不要了啊?” 沐瑶早就跑的没踪影了。梼杌默默的把顺风铃,叼回自己的小窝。让我来听一听,你是怎么被揍的。 第50章 战神思春 “咚咚咚!”沐瑶急促的拍门声,搅断了阎祭的春梦。 “阎祭,阎祭,是我呀,你快开门呀!” 想起梦里头面红耳赤的画面,阎祭赶紧穿上衣服,把被子裹成一团,特意披了两件袍子,遮掩身体的尴尬。 “大清早的,你叫魂啊!”阎祭不耐烦的打开门。 好在沐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子,不然肯定要怼他,一大清早的你叫春啊。 “阎祭,我刚才听到你叫了。你叫红莲,你说你想要他,你说你热,你还哼——哼——哼的,发出跟四不相一样的声音!”沐瑶眨巴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阎祭,你怎么了?” “啊——”阎祭一把将他丢出门外,狠狠的关住房门。 “啊——混蛋——”又是一阵暴跳如雷的尖叫声。 这个混蛋,他到底怎么偷听到的?好想杀了他。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居然——一字不漏的偷听。 殿外打扫的小仙婢,听到神尊要杀人的尖叫,又见到摔了个狗吃屎的沐瑶,问他“小沐瑶,神尊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沐瑶还是瞪着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对小仙婢说:“我听到阎祭他说他好热,他要,好想要,然后还发出哼——嗯——哼——嗯的声音!” 沐瑶惟妙惟肖的学着。小仙婢听得面红耳赤,赶紧捂住脸颊。“神尊哪里是走火入魔了,分明是发春了啦!” “什么是发春?”沐瑶很天真的问。 “你个傻子,难怪神尊不把你扔出来!”小仙婢丢下花篮,害羞的跑了。再不跑,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胆大而又好奇的沐瑶,再一次叩响房门。“阎祭,刚才那个仙女姐姐说你是发春了!什么是发春啊?你要不要紧啊?” 阎祭从房间找来一根鞭子,打开门对着沐瑶就是一顿狂抽。“我让你偷听,我让你大嘴巴,看我不抽死你!” 沐瑶一边躲,边跑:“阎祭,你疯啦!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你发春就发春,你打我干嘛!” 完了,这么一跳一叫,整个天庭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风光霁月、洁白无瑕的神尊大人,居然——发春了。 梼杌捧着个顺风铃,乐的在地上打滚。这是三万年以来,它最开心的一天了。 不行,这个罪魁祸首顺风铃,得把它扔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沐瑶被抽的像个落水狗一样,到处跳脚,“你个春心泛滥的王八蛋,你凭什么打我!” “再说一句,我抽死你!”阎祭是真的来了脾气。 而沐瑶也是真心觉得委屈,眼中的泪水,嗒嗒的往下掉,“你凭什么打我!” 阎祭有了一丝不忍,怒骂一句,“滚,这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随后气呼呼的回了紫宸殿。 “滚就滚,谁稀罕你啊!没有你,我还不活啦!”沐瑶红着眼睛跑了。可浩浩天界,他竟不知该去往何处。 恰好,因巫颂在炼魔池运功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所以烛瑀耽搁了几天,此刻正好准备来司命殿,问一问红莲的命薄,没想到刚好遇见躲在角落垂泪的小哭包。 “你怎么啦,小娃子?”烛瑀随口问了一句。 沐瑶抬头,一个气宇轩昂俊逸无双的美男子,立在眼前,一双紫色的眸子深不见底。这是怎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啊,简直宛若天人。 沐瑶呆愣着,唤了一句“漂亮哥哥!”,眼角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滚落。 “沐瑶?”烛瑀有一丝恍神。 “哇——”奶娃子一个拥抱,扑向他的大腿。 “你你你——你放手!”烛瑀蹲下,拥他入怀,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眼泪和鼻涕。“你怎么哭啦,谁欺负你了!” 沐瑶本想说阎祭,可一想到那绝情的话,便又摇摇头。“没有,我就是不开心了!” “那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会好好保护你,疼你,宠你的!”烛瑀说的很认真,深邃的紫眸,闪着熠熠的光辉,摄人心魄。 沐瑶抬手,摸了摸他头顶的白色翎冠,点头说“好。” “走,回家!”烛瑀抱着他,起身离去。 司命匆匆赶来,双手抱拳:“副尊大人前来,小仙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无妨!”烛瑀说:“本来是想问你寻个凡人的命簿看看,如今想想,没必要了!” 司命知道他想要找的人是谁,忍不住问,“真的没必要了吗?” 烛瑀望着怀中的小人儿说:“我本就是为了寻他而入的凡界,如今已经找到了他,那凡界的一切,又与我何干?” 司命后背冒了一身冷汗,莫非他知道了,眼前之人就是红莲? “你在找我?”沐瑶眼中的泪水,还有些未干,湿漉漉的沾着睫毛。 烛瑀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说:“是啊,我找了你整整五千年,如今,总算找到了!” “你还去了凡界?”沐瑶欣喜的问他:“那你认不认识东方故,还有他的小娘子红莲?” 烛瑀一惊,他怎会知道东方故还有红莲?反问他“你怎么问这个?你认识他们?” 沐瑶摇摇头:“不认识,就是这几天,从司命那看到了东方故的话本子,很想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 烛瑀笑了笑:“我也不认识。一个话本子而已,还值得你在这哭鼻子?” 凡界的种种已经过去,又何必耿耿于怀。而他要做的,就是把小魔主带回家,好好的守护他。 “谁因为这个哭鼻子了!”沐瑶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因为什么?”烛瑀问。 “因为,我不喜欢阎祭了!”沐瑶说的有些心酸,这话是明明是反的,因为阎祭不喜欢他了。 烛瑀也不拆穿他,反而宠溺的说,“那以后我来喜欢你可好!” 司命急了,问他:“副尊大人是要带沐瑶去魔界吗?” 烛瑀眼神犀利,冷冷的说,“有何不可?” “这这这……沐瑶是天界的孩子,去魔界,怕是有些不妥!”司命瑟瑟发抖,他只是一个小仙啊,如何能抵御魔界副尊大人的威压。 “沐瑶到底是不是天界的孩子,你我心知肚明。先前之事,我既往不咎,如今沐瑶自己要跟我回去,何人敢挡?尽管试试!”烛瑀释放了全身威压,脚下的石阶,都在微微颤动。 司命紧紧咬住牙关,好不让自己跪下,“副尊大人,我只是一个小仙,你莫要为难!可否容我禀告天帝?” “今日,我非要带走他!你们若是不服,尽管来战。魔界,奉陪到底!”烛瑀身为紫丹天魔,实力与巅峰时期的阎祭不相上下,自有狂傲的资本。 “司命,是我自己想去魔界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沐瑶是真被阎祭伤着了,在天庭,他无父无母,无根无萍,从出世就是跟着阎祭住在紫宸殿,后来又一起去了招摇山。今日两人闹得这样僵,这天庭还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话已至此,已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司命仙君能挽留的了。 “那你可要好好保重。若是想家了,随时回来!” “好!”沐瑶靠在烛瑀的肩膀,随他而去。 第51章 初入魔界 屠崖山,烛瑀带他去到魔界的最高处,望擎峰。 “沐瑶你看,这便是我们魔界的风光,你可还喜欢?” 沐瑶环视四周,也是一些青山、绿水、湖川,与仙界并无太大差别,只不过仙界的云雾是白色,而魔界的云雾是黑色。 沐瑶如实说,“说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他只是个贪玩图乐的孩子,对这些风景名川和花花草草并不感兴趣。 烛瑀指着一旁的魔王碑,指引他:“这是我们魔界的王碑,只要把手放上去,注入灵力,若是能点亮这座碑,就可以当魔界的王,你要不要试试?” 沐瑶拒绝,“不要。我不喜欢当什么王,像天帝那样,每天被一群小仙缠的烦死了!” 烛瑀苦笑,可也不勉强他。“那就不试,在魔界,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其他,一切有我!” “谢谢你,漂亮哥哥!”沐瑶报以甜甜的一笑。 “你可以叫我烛瑀,这是我的名字!”烛瑀想要他这样叫,就像他不叫阎祭神尊,而直呼其名的一样。 “好,烛瑀!”沐瑶试着叫了一声。 “真好!”烛瑀浅笑,牵着她下山,去到了魔王殿。 空旷的魔王殿,并不像凌霄殿那样金碧辉煌。四周都是奇异的山石和一些异兽的灵骨作为装饰。 “害怕吗?”烛瑀问他“若是害怕,我就把这些都换了!” 沐瑶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恐惧之意,虽然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有些昏暗阴森。“不怕,就是不够亮堂,有些灰蒙蒙的。” “来人,掌灯,将这些狼骨,全部换成水晶石!”烛瑀一句话,下面的魔兵,就把殿内布置,重新换了一遍。 沐瑶看向殿前那座通透漆黑的椅子,很是好奇。“这椅子是什么做的,怎能如此黑亮,里面还有黑色的晶芒。” 这是从地狱深渊挖来的墨魂石,溶解了亿万个罪灵的神魂,才得这么一块,被我父亲给捞上来,造了这把王座。 “哇,你父亲好厉害哦!”沐瑶拍手,他竟然敢去深渊,实在是了不起。在天界,那可是最恐怖的存在。 “厉害?”烛瑀苦笑“挖完以后,他就死了!” 也就父亲那个傻子,为了凤渊的一句话,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孤身去深渊挖魂石。 “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沐瑶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无妨!”烛瑀对父亲并没有多深的情感,只觉得他是天下第一大傻痴,只知道天天跟在凤渊屁股后面转。 殊不知,有一天他也会走了父亲的老路,成了更痴更狂的大傻缺。 沐瑶摸了摸那黑魂石,有一种冰凉的触感。他天生火体,摸什么都是热的,很少能感受到这种透骨的凉意。“我可以坐一坐吗?” “随意!”烛瑀告诉她:“在魔界,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拿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 “真的?”沐瑶欣喜“他们所有人都听会我的?” 烛瑀会心一笑:“对,他们所有人都听我的?但是我听你的,所以,你说了算!” 沐瑶是真的很开心,在天界,所有人都暗下叫他熊孩子,总是约束他,这个不行,那个不许,哪有这般自在。 其余六个护尊使者听说烛瑀带回来一贵客,都纷纷前来看个究竟。 只见一个奶娃娃正撅着屁股,趴在王座上,玩弄那骷髅骨里的两个眼珠子。 烛瑀把脸瞥向一边,真是没脸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六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弯腰“我等护尊使者,见过小魔主!” 六道整齐洪亮的声音把沐瑶吓了一跳,跌坐在偌大的王椅上,伸出肉嘟嘟的小胖手:“你们好呀,我是沐瑶!” 烛瑀知道她不喜欢小魔主这个称呼,所以命令他们“叫他沐瑶就好!” 于是六人又齐齐改口:“见过小沐瑶!” 还小沐瑶,在天界,最烦哪些小仙君这样叫了。“我不小了,我都五千岁了,你们可以叫我沐瑶!” 众人无语,才五千岁,不就是个小屁孩么,在殿的哪一位,不是活了几万年的老妖精。可是看烛瑀那要吃人的眼神,又不得不改口。 “见过沐瑶!” 这下他总算满意了。“你们叫什么呢?” 在下“劦拔——葵羽——殇蓝——鹰载——秋瑟——无心!” 六名使者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沐瑶初来乍到的,想要结个善缘,于是很大方的从口袋掏出一把紫晶髓,一人给了他们一颗。“这个很好吃的,你们尝尝!” 众人傻眼了,这可是万年难遇的紫晶髓啊,她就这么当做见面礼给送了? 这些人当中,无心最小,不过三万岁,充其量只能算个大孩子,忍不住问:“真的给我们?” 沐瑶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两颗给他,“你长的好看,再给你两个!” 烛瑀真的无语了,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脸下菜啊。 “好的,谢谢沐瑶!”无心激动的把紫晶收到怀里,这等宝贝,他可要好好炼化,又能增加一层修为。 “我的呢!”烛瑀伸出手。 “都给你!”沐瑶把口袋里的二十几颗存货都掏出来给他,“不够我再去无妄池给你捞!” 无心瞬间觉得自己多出来的那两颗一点也不香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脸真的很重要。 “啊——副尊长使,你能不能分一点给我们!”殇蓝和秋瑟两位女使忍不住用起了美人计。 “一边去,门都没有!”烛瑀看着自己这特殊待遇,心里乐开了花。 “什么好东西呢,你们一个个眼冒精光!”巫颂刚从炼魔池修炼出来。 “喂,黑头怪,你怎么也在这!”沐瑶这打招呼的方式,甚是独特。 “喂,兔崽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竟然自投罗网了,看我不收拾你!” 见到这小子,巫颂就气不打一处来,妖魔战场上那耻辱的一幕,他可是永生难忘。 “巫颂,你给我收敛些。你应该知道他是谁?”烛瑀眼神犀利的警告他。 “那个……”巫颂正想叫他一句小魔主,却被烛瑀制止了,“他叫沐瑶!” 随后又给沐瑶介绍:“他叫巫颂,是我们魔界的主帅,打人非常厉害,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你以后要尊重他,不许叫他黑头怪,听到没!” “哦!”沐瑶应了一声问他:“那你和他,谁更厉害?” “废话,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了!”这时候烛瑀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就好,那就好!”沐瑶拍了拍胸口,暗道还好有个厉害的靠山,要不然小命不保了。 “那个巫颂,之前我骂了你,你也骂了我,你打了我,我也烧了你,不过我都给你治好了,咱们就算两清了哈!”沐瑶真的很欠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清你奶奶的!”巫颂小声咒骂了一句。 殇蓝和其他几人硬是憋住了笑,没有发出声音。 沐瑶也从口袋掏出一颗紫晶髓给他“这个也给你一颗,咱们握手言和,可好!” 见到紫晶髓,巫颂两眼放光,妈的,为了这宝贝,那壶尿再憋屈,也忍了。 于是笑着回握他:“好,既往不咎,和平共处。” 烛瑀挑眉,问他:“你不是说全都给我了,怎么又有了?” 沐瑶摊开双手,诚实的回答:“这是最后一颗,我每天晚上用来磨牙的,真没有了,不信你搜!” 一听说是她晚上磨牙的,烛瑀有些吃味,赶紧将巫颂手里的那颗抢过来,换了个给他。“人家小孩子磨牙的,你就别拿了,这个给你!” “哦!”巫颂也不计较,反正都是紫晶髓,哪颗都一样。 第52章 心有隔阂 天庭,司命匆匆跑去凌霄殿,“天帝,不好了,烛瑀把那熊孩子带去魔界了!” “什么?”天帝脑袋上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炸开,“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司命气喘吁吁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阎祭和沐瑶在花园里闹的那一出,已经是人尽皆知。阎祭抽了那家伙一顿,那家伙就负气跑走了,没想到竟去了魔界。 天帝提议,“要不你去一趟紫宸殿?让阎祭把那家伙接回来?” 凭什么啊,这么要命的事情,凭什么我去做,司命真是欲哭无泪,“天帝,您觉得,小仙若是去了紫宸殿,还有命回来吗?” 想想也是,阎祭那暴脾气,出了这样的糗事,这会谁敢去触他霉头。“那谁去?” 司命给了个极好的建议:“要不让月谷上神去,他是阎祭的师傅,他来劝说,也许会好一点!” 天帝拍手“你说的对!来人,快请月谷上神!” 月谷上神知道司命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好差事后 ,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谢谢你哦! 可是天帝有令,又不得不去。于是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决心,反抗道:“要去一起去,否则我不去。这破事,谁……谁……谁能办好呀!” 好,天帝也没辙,谁让这事确实棘手呢。 紫宸殿内,谁也不提早上那一茬,只说沐瑶去了魔界,至于为什么去了魔界,大家心知肚明。 “他爱去哪,去哪,你们来找我作甚?”阎祭虽然嘴硬,可心底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心。 “我们是想……”天帝硬着头皮说出口“要不你去魔界认个错,把他接回来?” “我不去!”阎祭态度坚决,“要去,你们去,我才不去!” 月谷心直口快的说“可都是因为你把他惹毛了,凭什么我们去?” “那是他该打!”阎祭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说错话了,稍稍低头。 众人暗自嘀咕,你去了一趟凡间,是长大了,懂事了,开窍了,可沐瑶还是没长毛的奶娃子,童言无忌的,有什么错呢,值得你那样抽人家。 硬的不行,司命又换成软的, “沐瑶这孩子也是可怜,又没爹又没娘的,从出世以来就在这紫宸殿,与你相依为命。今日你打了他,小娃娃一个人,坐在南天门的狮子后面,哭了整整一上午,眼睛都哭肿了!”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天帝也跟着附和。 “委屈了也不知道回来,难不成我真会让他流浪在外?”阎祭稍稍松了口。 “就是嘛!”月谷上神赶紧接上“现在她一个人去了魔界,人生地不熟的,那里又黑又冷,那些魔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 “那也是他活该,自己要跟人家走!”阎祭虽然嘴硬,可心底已经很是担忧。 天帝又补了一刀:“魔界那个大帅——巫颂,经过妖魔战场那一遭,跟他可是水火不容的。熊孩子这一去,怕是小命难保了!” 阎祭烦躁不安,有些后悔起来,早上那些鞭子,抽的确实有些重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天帝又说:“咱们都是大人,哪能跟一个奶娃子计较,神尊,要不你去把他接回来!” 阎祭默不作声,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 天帝捅了捅月谷的手肘,他会意。“要不师傅陪你一起去,接那熊孩子回来?” “走啦!”阎祭黑着脸起身。 去到魔界时候已经天黑了。望着黑不透底的屠崖山,阎祭心里越发焦急。“还要多久到?” “马上就到!”月谷上神心想,这会儿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魔界有一种虫子,叫流萤,每到晚上可以发出各种颜色的光亮,甚是好看。 沐瑶从来没有见过,便央着烛瑀陪她一起玩。 “这有啥好看的,我带你去屠崖山,那里的流萤才叫漂亮!” 烛瑀牵着沐瑶上山的这一幕,恰好被阎祭看到,这傲娇的神尊大人,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这就是你说要来的?看看,人家在这过的很开心呢!” 月谷大人很憋屈,你跟我酸什么酸,这人是你气跑的,有本事你把他带回去。 到了山顶,烛瑀伸手,施了一点魔力,成千上万的流萤跑到沐瑶身边飞舞。 “好漂亮啊,好漂亮,太漂亮了!”沐瑶欣喜的手舞足蹈。 “我喜欢这只红色的!” 他这么一说,烛瑀变换了一个手势,所有的流萤都成了红色,荧光闪烁,熠熠生辉。 “哇,烛瑀,你好厉害啊!”沐瑶崇拜的看着他“还有没有别的颜色?” “当然!”烛瑀应着他的要求,一一变换了赤橙黄绿青蓝紫所有的色彩。 “烛瑀你太好了,我好喜欢你!”沐瑶开心的忘乎所以,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云颠。 烛瑀蹲下,把他抱在怀里。 沐瑶喜欢被他抱着,而烛瑀也喜欢抱着他。 以前在紫宸殿的时候,沐瑶很想要阎祭抱抱,可是阎祭总是嫌弃不肯,说:“多大个人了,还总是要抱抱!” 殊不知沐瑶只是个五千岁的小宝宝,一个人的时候很没安全感。 “烛瑀,谢谢你!”沐瑶趴在他的肩膀上,在远处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影。“阎祭?师傅?” “谁?”烛瑀转身,也看到了远处的两人。于是上前,冷冷的问:“二位深夜来我魔界,有何贵干!” 阎祭黑着脸不吭声,月谷上神只好回答:“小孩子顽皮,已叨扰副尊大人多时,我们来接沐瑶回家!” “呵!”烛瑀冷笑:“这里就是沐瑶的家!何须你们多事!” 阎祭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沐瑶见他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倔强的摇头:“不回!”你不是不稀罕我嘛,不是说永远不要再见到我嘛,如今又来找我干嘛。 “好,好,好!”阎祭咬牙切齿的连说三个好:“你既然不想回去,那就永远不要回了!” 沐瑶咬着嘴唇,忍住眼中的泪,没有吭声。 “师傅,我们走!”阎祭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这这……”月谷上神交代了一句:“沐瑶,你什么时候想回了,师傅随时过来接你回家。” 也跟着阎祭 ,一块走了。 沐瑶转身,抱住烛瑀的大腿,伤心的抽泣“烛瑀,阎祭真的不要我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没关系,你还有我,我要你,我永远都会要你的!”烛瑀紧紧拥着他,生怕含在嘴里化了,捧在手心融了。 第53章 魔鬼开战 沐瑶在魔界度过了五十九个春秋,除了烛瑀,几乎所有人都很头疼。 这哪是人见人爱的小魔主啊,分明是人见人烦的小祖宗。怪不得天庭的所有人,都叫他熊孩子。 每天除了顽皮捣蛋,就是到处拆家,今天破坏东家,明天整蛊西家。 偏偏副尊大人还一昧的纵容他,谁敢骂一句那熊孩子,都得挨上一顿打。 特别是巫颂,由于长相奇特,得到了小魔王最多的照顾,每次气完了他以后,又掏出一些稀奇的宝贝,来哄他,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而熊孩子最毒的地方在于那张臭嘴,天天把黑碳球三个字挂在嘴边,叫得巫颂这自封的魔界第一大帅哥,都不自信了。 更可恶的是,有一次被他看到了腿毛,于是,又换了个外号,叫黑毛蛋。 娘娘的,这该死的奶娃子,他根本不知什么是毛蛋,每天叫得那么欢,害的亲亲殇蓝大美女,都三个月没跟他讲话了。 长此以往,巫颂都恨不得来一场战争,老子去战场上厮杀,也好过被你这熊孩子无止尽的折磨。苍天啊,谁来救救我啊!这哪是魔过的日子啊。 许是苍天真的听到了巫颂的祈祷,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报——”一个魔兵急匆匆的跑进来。“启禀副尊、魔帅,鬼蜮那边派了三十万鬼兵,正在攻打我界的黑风岭。” “太好了!”巫颂高兴的蹦起来,“老子可以去打仗了!” “巫颂哥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熊孩子竟然没有叫他黑碳头,也没有叫他黑毛蛋,居然叫他巫颂哥哥。 听着这甜美的声音,巫颂差一点就迷失了自我。好在及时回过神来,连忙拒绝:“别别别,你可千万不能去,乖孩子,你就听话,在家好好待着啊!” 他要是一去,巫颂不会死在敌军手中,八成要折在这熊孩子手里。活了十几万年,还没成亲,还没生子呢,可不能英年早逝,被一个熊孩子给活活气死了。 “烛瑀哥哥!”沐瑶又换了个人哀求。 巫颂是真的怕了这家伙,“烛瑀,你可不能答应他啊。你若是连这也由着他,我就真跟你翻脸了啊!” “求我也没用!这是去打仗,不是去闹着玩!”烛瑀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 “烛瑀哥哥,你就让我去嘛!!我现在已经会了很多魔法,我都好厉害了!好不好嘛!”沐瑶都快把烛瑀的手臂摇断了,他也没答应。 “哼!你都不喜欢我了,都对我不好了!”沐瑶见哀求没用,又换了一招,扮委屈可怜,那水汪汪的眼泪,说来就来了。 “要不,带上他?”巫颂实在是没辙了,虽说被他气了这么多年,也是实打实的宠了这么多年。 “哭也没用!你若胆敢踏出这帝魔城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烛瑀第一次对沐瑶疾言厉色。 从烛瑀的眼神中,沐瑶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识趣的打消了念头。“好嘛!不去就不去嘛!” “你真行!”巫颂对烛瑀竖起了大拇指。“我去点兵了!” 为了万无一失,烛瑀还特意安排一个人看住他。“无心,给我寸步不离的看着他!若出了半点意外,提头来见!” “我可不可以去跟巫颂打仗啊。让我来看他,会不会大材小用了?”无心虽然年龄最小,可却是六个护尊使者中最厉害的。 烛瑀冷眼看过去“什么时候我派任务,还轮得上你挑三拣四了?” “是!”无心被迫接受这神一般的使命。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使者。“你们谁能跟我换换么?” “认命,孩子!”劦拔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哼,你们都嫌弃我!”沐瑶不服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也知道自己遭人烦啊!”烛瑀那又是嫌弃又是宠溺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烛瑀哥哥,你看无心都嫌弃我,要不我还是跟着你!”沐瑶卖乖的靠了过来。 “不行!”烛瑀不能带他。 “连你都嫌弃我?”沐瑶这次可是真想哭了。 “傻瓜!”烛瑀摸了摸他头上的两个小啾啾,“这次鬼蜮那边来势汹汹,怕是有一场恶战。我必须去前方坐镇,没工夫分心照顾你。” “哦!”沐瑶知道,烛瑀也是为了他好。“鬼蜮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烛瑀指了指那把王椅“还不是因为那块黑魂石,那是鬼蜮的镇渊之宝。没有了它,鬼蜮十八层的恶鬼,时不时出来作乱,所以鬼王,对我们是恨之入骨。这数万年来,已经到达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要不,我们把这块石头还给他们,不就好了!”沐瑶不知原委,说的很轻巧。 “这已经不是黑魂石的问题了,当年为了这东西,我父亲,还有四位护尊使者,全部被鬼王绝杀。他们的魂魄,至今都关在十八层深渊,日日承受着最残忍的折磨。” 烛瑀紫色的眼眸,变得暗淡漆黑。“所以,这一战,我必须去,为我父亲讨回公道。魔族和鬼蜮,永世不休。” 沐瑶抱住他的大腿“好!你早点回来,我会乖乖听话,不给你添乱!” 烛瑀无奈的把他拎起来,抱在怀里。 这家伙,怎么还不长大呢,总是那么一丁点儿高,每次不管是撒娇还是撒泼,都是抱大腿,头还要顶着那么尴尬的位置。他也不嫌臊的慌。 “那我去了!”烛瑀用鼻子蹭了蹭小娃娃的脸蛋。“你若是实在无聊,可以让无心带你去天庭玩几天!” “不去!”沐瑶还是很介意阎祭的态度。五十年了,自己经常都会想起他,而他就真的这样把自己抛弃了,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来找过。哪怕一次,或许就原谅他了。 “犟种!”烛瑀把他放下,用眼睛警告了无心一遍,抽身离去。 “你想去天庭吗?”连无心都看出来了,他对阎祭的思念,只是这些年,除了梦里,硬是强憋着,从来没有叫出过那两个字。 “我有点想我的四不相了!”沐瑶找了一个借口。 “那明天,我陪你去找它?”活了三万多年,无心也没去过天庭,倒是也想去看一看。 第54章 求你回来 仙界,天帝也召集众神仙在凌霄殿议事。“这次的鬼魔之战,你们如何看?” 凡疆一直镇守弱水,亲自看见双方对阵,确实相当惨烈,“此次不同以往,怕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素霓说,我在狐山那边,看到妖界好像也蠢蠢欲动,似乎想趁机袭击魔界,以报五千年前的屠杀之仇。 莫桑大胆的说出了一个想法,“我们要不要联合妖族一起,也趁机宣战,灭了魔族?断了这几百万年来的仙魔纷争?” 其实莫桑所说,也是天帝所想。 仙魔之争,自混沌初开以来,就不止不休,每隔几万年,就有一场动荡天下的杀戮之逐。仙碑林那两千多座上神的坟冢,几乎都是因为魔族而湮灭。 自凤渊陨落,魔胎出世后,原以为仙魔大战一触即发,没想到反而还安稳了几千年。 “此事重大,众神如何看?”天帝这么一问,大家才意识到,原来会这么想的,不止莫桑一人。 “我同意!”元一上神第一个表态。因为每次大战,他都没有在魔族手上讨个好,是时候立个战功了。 “我也同意!”素霓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我随你们!”这是凡疆的意思。 “我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月谷一向谨慎,不赞同这么冒进的举动。这些年,魔族势力暴涨,而仙界却失去多位上神,实在不宜开战。 天帝直接忽视了月谷的意见,“无界还未出关吗?” “没有呢!”凡疆回答。“那倔驴这一气,就是五千多年,也不知道肚皮气炸了没有。” “神尊,你的意思呢?”天帝问他。 “啊?”阎祭有些没回过神来,通过几千年的了解,他是彻底知道了自己的过往。可是论实力,他现在是所有上神当中,最弱的一个,他有发言权吗? “这若要打仗,需要擎天令和纵天术,那家伙不在,能搞定吗?”其实阎祭自从听到鬼魔大战,就一直分神,在想那个臭家伙,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啊呀!”莫桑真想骂人,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众人对视相望,没有那熊孩子调兵遣将,这事儿白搭。 真是说风风就来,说雨雨就落。一个小天兵进来禀告“天帝,南天门外有个叫沐瑶的小娃娃过来,说要找四不相!” “什么?”所有人起身,“沐瑶!” 天帝带着所有上神迎出去,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元始天尊下来讲道呢。 “乖宝宝,你回来了呀!”天的热情的招呼着,脸上的笑容挤成了一朵花。 “沐瑶,你可想死师傅了!”月谷是真的高兴,可是沐瑶的神情却是淡淡的。 这短短的五十年,烛瑀教的术法和灵力,比月谷五千年教的还要多。仔细一想,招摇山的结界,那些鸡毛鹅毛小把戏,他有些明白,月谷并不是真心待他。 只是好歹也叫了五千年的师傅,有些事情,也不必捅穿,伤了情分。 “天帝,我来找我的四不相!”沐瑶规矩站在那,不像往日里那样活泼。 “你走了以后,四不相去了西山王母那!”阎祭抢先回答。 沐瑶冲天帝行了一礼,“打扰了!”转身离去。 “喂!”阎祭叫住他,拦在他前面“你跟我在一起五千年,如今不过去了魔界五十余载,就这态度,还真是忘本呀!” 此话一出,沐瑶心更冷了。“无心,我们走!” “不准走,我不准你走!”阎祭这五十年来,肠子都悔青了,就是拉不下面子去找他,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他,便不管不顾的撒泼,“我要你回来!” 沐瑶沉默着,没有吭声。 无心挡在他前面,“谁敢拦他,先过我这一关!” “一个毛头小子,还敢如此放肆!”莫桑想推开这不识趣的家伙,不料却被他的魔气,震得手臂发麻。 “哇,好强的家伙!”凡疆猜测,这小子,至少是赤丹天魔级别的,怕是与紫莘上神不相上下。若是打起来 ,怕是他和莫桑加一起,都顶不过撑个平手。 “莫桑,来者是客,莫要放肆!”天帝见魔界随便拉出来一个小子,都是这般修为,心里没有了底气。 “无心,我们回去!”沐瑶伸手,无心牵住他。 “喂,沐瑶,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阎祭这话说出口,天帝都替他害臊,当初明明是你赶走人家,还说让人家一辈子不要回来。如今自己倒是舔着脸,求人家回来。 沐瑶咬着嘴唇,没有吭声,拽着无心的那只手,握着人家的小手指生疼。 “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吗?”阎祭像个鼻涕虫一样粘着他。 沐瑶终是心软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要我说什么?” “说你想我!”阎祭蹲下,捧着他的脸问,“这五十年,你有没有想我?” 天啦,这还有脸看吗?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神尊大人吗? 唯有素霓,听到这话以后,把指甲深深的扎进手心里。 “我不想你。”沐瑶傲娇的嘴硬道:“我每天在帝魔城过的可开心了!” “胡说,你肯定有想我的!”阎祭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尖亲了一口:“你个没良心的,你在魔界过的那么开心,也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想你都快想疯了。” 沐瑶终于收不住情绪,眼泪嗒嗒的往下掉,嘤嘤的抽泣着。 阎祭把他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傻瓜,不要哭了。以后我不会打你,骂你了,我会好好保护你,宠着你!你回来好不好?” 哎呀,南天门的酸味,飘得满天都是。这会别说沐瑶闯祸了,就是把他扒的精光丢在大殿上,他也不敢再和人家叫板了。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沐瑶这话,让阎祭满腔的热情瞬间凝结成霜。“你的意思是,你不回来?以后你都要呆在魔界?” 沐瑶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说,“烛瑀去打仗了,我答应过他,会乖乖在魔王殿,等他回来!” “冤孽啊!”天帝莫名的想到凡间的那一幕,看向月谷,而他也是一样的神情。 “你就那么在乎他,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阎祭质问他,“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五千年的情分,竟抵不过这短短的五十年?” “不是的,阎祭!我从没有忘记过你!”沐瑶一字一句说的无比认真, “这五十年,我每天都有想你。刚开始,没有你陪,我每天都睡不着,我等着你来接我回去,可是你都没有来,我等了很久很久,你都没有来!” 沐瑶说着说着,又哭了:“你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过。哪怕一次,我就原谅你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阎祭的眼中,也泛着泪花,“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我不知道!我有想过来找你,可是你说过,永远都不要再见到我,永远不许我回来!” 他虽然是个小娃娃,可是也有心,被人抛弃了,也会受伤的。 “那都是气话,气话,你明白吗?”阎祭恨不得把自己给掐死,当初怎么就那么混蛋呢。 “哦,现在我明白了!”沐瑶这慢悠悠的脑回路,确实很让人着急。 “那你回来好不好?回来继续陪着我好不好?”阎祭几乎是祈求他。 “我不!”沐瑶再一次拒绝,“我要回去,等烛瑀回来。改日,我再回来看你!” 沐瑶拍了怕他的肩,牵着无心离开。 阎祭跌坐在石阶上,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我把沐瑶弄丢了,我要怎样才能把他找回来。 沐瑶,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打你了! 第55章 魔帅重伤 黑风岭的战争打的异常惨烈,足足持续了三十二年。乃百万年来最久的一次。 沐瑶每天都守在魔王殿,没有闯祸,没有捣乱,也没有给无心添麻烦。 无心闲的身子骨都快发霉了,早知道这家伙这么乖,哪里需要人看着,白白浪费他这一身修为,每天在这晒太阳。 前线的战报传来,巫颂受伤了,伤的很重,现在是烛瑀统帅带兵。不过鬼蜮那边也没讨着好,鬼王也断了一臂,成了个左撇子。 “黑炭头受伤了?要不要紧啊!”沐瑶满脸担心。 “没事,他皮糙肉厚的,养养就好了!”话虽如此,可无心也很担心。 “当年,阎祭把他打的都快断气了,烛瑀从万花谷把他抢回来,扔在炼魔池里头养了十三年,不也活过来了。” 无人知道的是,这一次巫颂伤的更重,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了。 若不是亲眼见到碎成七八怪的黑块头,沐瑶都不知道所谓的战争,究竟有多惨烈。 “黑块头,你醒醒啊,我是沐瑶啊!” 木板上那几块肉,毫无动静,一点回音也没有。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叫你黑块头,我错了,我再也不气你了,巫颂哥哥,你醒来好不好!”沐瑶的眼泪嗒嗒的往下掉。 无心安慰她,你莫要伤心了,我带他去炼魔池,替他疗伤。 “他都这样了,还能活过来嘛!”在沐瑶的眼中,巫颂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只是他不相信这个事实罢了。 无心苦笑,若是旁人,肯定是回天无术,可你的巫颂哥哥,真身可是一条黑蛭,所以,就算再多分出几块,只要养些时日,也能复原。 无心说的很轻松,可是沐瑶心底却明白,黑块头没有千百年,是不会醒来的。 “我可以做点什么吗?”沐瑶问。 “你那个紫晶髓若是还有的话,可以弄一点过来,会对他恢复有些帮助!” “好,我现在就去捞!”沐瑶双腿并成一道闪电发射出去。 “还真有啊?”无心本就是随口说说,想给他找点事儿做。 沐瑶说会回来看阎祭,可三十二年了,一次也没来过。一个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一个是因为黑风岭的战争忧心忡忡。 南天门,守将过来说沐瑶求见的时候,阎祭还有些恍惚。“你,你,你说谁?” 为了让他听得更明白,守将给他加了一个词,强调一遍,“就那个熊孩子,沐瑶!” “嘣——”守将荣获一锤爆栗子。 “说谁熊孩子呢!你才熊孩子!那是乖宝宝,好嘛!”阎祭飞奔过去。 留下倒霉的守将,捂着额头上的包包埋怨,“这天上地下的,谁不知道那是个熊孩子,我又没说错!” “沐瑶,你来了啊!”阎祭故意放慢了语速,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 “嗯,我来看看你!”沐瑶没敢说,其实我是来捞紫晶髓,顺便过来看看你。 “好,好呀!”阎祭有些错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蓄了好多的话,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于是,弯腰,把他捞起来,抱在手上,“很久没回家了,今日我让厨子,多弄些仙肴美味给你吃。” 沐瑶有些不习惯,挣扎着要下来:“阎祭,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会走的,我也认识路。” 阎祭有些失落,“你不是最喜欢我抱着嘛?怎么就这么几年,转性了?” “不是!”沐瑶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好不好!” 阎祭仔细观察他,还是那么矮小,还是粉粉嫩嫩的小脸蛋,身形还是个肉团子,又没高又没重的,哪里就长大了。 “你五千零八十六岁,跟你五千岁哭哭啼啼的样子,有什么区别,哪里就长大了?” 沐瑶顶嘴,“你不跟我一样大!别整天装的跟老大人一样!” “我都三十六万岁了好嘛!我是天界的神尊,谁跟你一样,还是个奶娃子!”不得不说,阎祭的心智确实跟以前的神尊无甚差别了。 就连神力也是突飞猛进,虽说是重新修炼,可有原先的底子在,加上天帝有意重新培养,所以仅仅八十六年的时间,已经达到了三星上神的级别。 神碑林的仙碑也是越来越亮,呈上升之势。 虽说有些抗拒,可阎祭不松手,沐瑶也不再挣扎,就这么被他一路抱到了紫宸殿。 八十多年未回,紫宸殿一草一木都不曾改变,阎祭指着那间乱糟糟的屋子说:“你的小窝,我都给你留着呢!” 沐瑶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么乱,你也不给收拾收拾!” “你不是喜欢乱糟糟的嘛,别人若翻了你的东西,回头你找不着,还不是哭鼻子!” 以前就是这样,所以谁也不敢动他的小窝。 “这还能住人嘛!人家烛瑀,每天都帮我把小窝收拾的干干净净,把我那些宝贝,摆的整整齐齐,我一眼就能找得到!” 沐瑶是无意间就想起了烛瑀。而这个名字对于阎祭来说,就是一记闷雷,直接轰在他脑门上。 “烛瑀,烛瑀,你每天就记得烛瑀,所以你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对!” 听这语气,沐瑶知道他定是又生气了,可好像自己也没说错什么,“我,我也有记得你的!也有想你的!” “真的,你有想我?”阎祭把脸凑过来,贴近他的小脑袋。沐瑶退后了一步,点点头“真的,我有想的!” “有多想?”阎祭靠的更近,热热的气息,呼在软萌萌的脸蛋上,有些发痒。 “就是,会想……”沐瑶有些词穷,说不出个具体来。 “那你亲亲我……”阎祭这话有些厚颜无耻,可此刻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这乖宝宝,再像小时候那样,亲一亲他。 “我不!”沐瑶拒绝,“都多大个人了,还要亲亲!” 真是报应啊,阎祭以前常常把这话挂在嘴边,不曾想这话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他这里。 “哦!”阎祭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有些不甘心,问他,“那你有没有亲过烛瑀?” “没有!”本来听到这句,阎祭都要起飞了。 他又有了下文,“烛瑀从来不让我亲他,都是他主动亲我!” 轰——阎祭真的炸了! 混蛋,那个臭流氓,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辛辛苦苦养了五千年啊,好好的一个白白嫩嫩奶娃子,自己都从来没亲过,怎么就被那贼东西给捷足先登了。 “下次不可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亲你,听到没?”阎祭又开始抽风。 沐瑶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问:“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可你刚才还说要我亲亲你!” “这能一样嘛,你是我辛辛苦苦,一手拉扯大的,怎么能跟那老东西相提并论啊!” 才八十年未见,这熊孩子怎么变得越来越油盐不进了呢。 “你都三十六万岁了,比烛瑀更老!”烛瑀曾告说过,他是八万岁。 这孩子,还能要嘛!好好的一个根正苗红的乖宝宝,生生被人给掰歪了,简直要炸了。 阎祭实在懒得跟他解释了,没好气的说:“你今天真是特意来看我的么?”,不是成心来气我的?后面那句没有说出来。 “其实我今天是想来捞一点紫晶髓解解馋,顺道来看看你!”沐瑶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可以办正事,巫颂可还等着这玩意儿救命呢。 阎祭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冷笑一句:“是啊!白眼狼哪里还会有什么良心呢?” 沐瑶默不作声,他觉得阎祭变了,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动不动就生气,所以现在都有些怕他,也有点不知要如何跟他相处。 “既如此,那你便过去!”阎祭心里一阵失落,说话也是冷冷的。 “好!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沐瑶小心翼翼的离去。 一个小仙婢过来问,“神尊,仙肴做好了,现在就上来么?” “不必了!”阎祭颓废的躺在石床上,觉着紫宸殿的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冷冰冰,沐瑶也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粘着他、依赖他了。 第56章 暗杀沐瑶 沐瑶跑到无妄池,捞了好大一袋紫晶髓。 梼杌心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你个臭娃子,这一池子的晶髓,都快被你捞完了,等我主子回来了,还不扒了我的皮,这宝贝都没了,我还守个屁啊。 别说梼杌了,就连天帝看到他那满满的一袋子,心都痛的在滴血。“这家伙真当我天庭的至宝是萝卜白菜啊,有这么祸害的么?” 莫桑紧握着拳头,挑拨道,“这样大摇大摆的来我天界取宝,天帝你竟也由着他?” “不由着还能怎么啊?”天帝没好气的说:“你若是能打得过那梼杌,你也可以下去捞!” 莫桑识趣的闭嘴,心中却是愤愤的不甘。 那梼杌可是混沌始祖养的一只上古凶兽,实力与四不相势均力敌,自从始祖羽化之后,它就一直呆在无妄池,守着满池子的晶髓宝贝,谁也别想捞一颗。 听说风婆婆找它要了池子边上的两株霍霍草,还是拿顺风铃给换的,这混小子,凭什么可以拿那么多?关键那畜生,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屁都没有放一个。 天帝见莫桑脸色不好看,劝说,“这孩子乃苍山之子,自带天道气运,他虽然常常闯祸,可他的福气,却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哼,气运?在神界,气运算个屁,自身修为才是王道。总有一天,我莫桑也会荣升九星上神,将阎祭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娃子,踩在脚下。 到了南天门的时候,沐瑶没想到阎祭会过来送他。 “喂,白眼狼,这些仙肴都是你爱吃的,带回去!”明明就是一片好心,还要死鸭子嘴硬。 沐瑶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石头,递给他:“这是我五年前做的,本想送给你,怕你嫌弃,所以……” 阎祭一把抢过:“谁嫌弃了,你小时候鼻涕泡泡流了我一身,我不也没嫌弃。” 阎祭仔细看了那块石头,没什么特别,只是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两个人,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奶团子。 “我本想把你刻的漂亮一点,可是这手总是不停使唤,弄出来的,总是跟我脑子里面想的不一样!” 沐瑶没有说的是,这种石头,他刻了整整十年,魔王殿里堆了差不多几千个,而他手里的这一块,是最好的。 阎祭蹲下身子,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一共刻了多少个!” 沐瑶扒开手指,算了算:“大概三千八百多个的样子!” 叮——阎祭心里的冰山,彻底化了。 不管这家伙有多白眼狼,也不管这家伙被烛瑀玷污了多少次,他都不在乎了,他只知道,他养了五千年的奶团子,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他。 “傻瓜!”阎祭捧起他粉扑扑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亲这家伙,可好像怎么也不够,又咚咚咚的啄了几下,甚至还尝了尝他的小嘴唇。 沐瑶呆在原地,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嘴角,不知所措。“阎祭,你疯啦?” 见阎祭还在偷笑,他又补了一句:“天上人间的鬼老头说,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亲嘴,你亲我干嘛?” 阎祭脸红的狡辩:“我又没有当你是女人。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老爹亲亲娃子怎么了?” “我从出世就会自己尿尿,会自己穿衣,会自己吃饭,你拉扯我啥了?”沐瑶很想说,“你除了借我一间屋子给我睡觉,乖宝宝我都是自己长大的好么?” 也不对,根本没长大好么。从一生下来就是这么大,现在还是这么大,这五千年的饭,白吃了。 “懒得跟你说,白眼狼!”阎祭不是懒得说,是根本说不过。 一个仙侍过来叫他“神尊,天帝叫你去无量池练功!” “好了,知道了!”阎祭应了一声,又吩咐沐瑶:“你快回去!有空了,要常来看我!” “好!”沐瑶在他脸上蹭了蹭,跳入了云层。 快到屠崖山的时候,一个黑袍遮脸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交出紫晶髓,饶你不死!” “想得美!”沐瑶举起手中之剑,准备迎敌。 “不知死活!”黑袍男子实力非凡,一抬手就将沐瑶狠狠的甩在地上。 沐瑶吐了好几口鲜血,自知不敌,准备开逃,却被他用仙法紧紧的吸住。“想跑,拿命来!” 沐瑶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要被抽干的时候,想起火烧鸡毛这一招,用尽所有力气吐了一口火出去。 业火近身,黑袍男子吃痛,收了手。 黑袍男子愤怒的运掌“去死!” 沐瑶重重的摔在百米开外的石头上,骨头都要碎了。昏沉之下,想起了烛瑀给的集魔令,艰难的念出那句召语“尊者有令,万魔归一”,随后昏死过去。 瞬间,冒出来无数的魔兵,围在他身边,向黑袍男子杀去。 正在战场厮杀的烛瑀,瞬间感到心口一疼。不好,那家伙出事了。 于是爆发全部威势,将围在身边的鬼兵鬼将全部炸开,抽身离去。 沐瑶以为烛瑀当初给他的是一块普通的令牌。却不知这是历代魔尊的集魔令。魔令一出,所有魔人都有感应,不管身在何处,都必须前来支援。 战场上的所有魔兵纷纷撤退,鬼兵趁势追击。苦战了整整三十二年,鬼王终于占据了黑风岭。 黑袍男子本只想夺那袋晶髓,没想到引出了这么多魔兵,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当那些天魔高手赶过来时候,他终于慌了,扯下黑袍,亮明身份,我乃天界莫桑上神,你们莫要放肆。 “我管你是谁,敢伤我们小魔主,死!”第一个赶来的护魔使者是劦拔。 他一个流星锤过去,莫桑勉强接住,可是当后面数百万的魔兵纷纷涌现时,他终于慌了。 于是赶紧向仙界发了一道求神令。这原本就是在仙界的地盘,所以天帝和凡疆等人比烛瑀还要先到来。 不明所以的天帝率先开口:“你们魔界这是何意,无故围杀我天界上神,是想造反吗?” “一派胡言!”殇蓝没见过这么无耻之辈,抱着沐瑶说。 “是这个狗贼,想要暗杀我们小魔主。我告诉你们,若是我们小魔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魔界,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虽然这熊孩子在魔界无法无天,总是惹祸找麻烦,可这些尊者们,无一不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 就连巫颂嘴上总是说着要把他给剁了,却从来没舍得打他一下子。 天帝看向莫桑问他:“你要杀沐瑶?” “我哪敢啊!”莫桑狡辩,“我就是看他捞了那么多晶髓,找他要两颗,他不给,我就轻轻推搡了一下,谁知道他就叫来了这么多魔兵!” “轻轻推搡?”殇蓝说:“你堂堂一个上神,厚颜无耻的对一个奶娃子动手也就算了,如今她生死未卜,你竟还敢狡辩!” “废话什么,杀!”一向沉默寡言,十几年难得说一句话的鹰载第一个动手。 魔族既然已经开战,天界只好迎敌,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莫桑给杀了。 所以凡疆、月谷、素霓、元一等人也都全部加入了战争,双方势均力敌。 唯有阎祭一人,心急如焚,要求觞蓝把沐瑶给他:“把沐瑶还给我,让我看看他怎么了!” “滚!”殇蓝此时此刻,已经把所有的天界之人,都视作了仇人。 烛瑀被鬼王缠着难以脱身,所以最后赶来,弃了黑风岭的那些残兵残将和周边的城池。 第57章 莫桑断臂 烛瑀从殇蓝手中接过沐瑶,给他渡了一些灵力,冰冷犀利的问“是谁?伤了他?” 紫魔尊主之怒,无人敢答。 葵羽拔剑指向莫桑“就是那个狗杂碎!” 轰——隆—— 烛瑀周身魔气暴涨,顿时间黑云狂卷,地动山摇,魔气所覆之处,沙石飞舞,遮天蔽日。 一只巨大的白雕冲入云霄,伸出坚若玄铁的利刃,抓向地面,双翅震动,呈毁天灭地、焚山煮海姿势。 “速速结阵!” 所有的上神纷纷召唤神器,铸成一道强大的光圈,来抵挡烛瑀这全力爆发的一击。 利爪冲破护神阵 ,直掏莫桑。 所有的上神纷纷倒地,莫桑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由于耗费灵力巨大,烛瑀也暂时恢复了原身。其他几位天魔又一拥而上。 本来就虚弱不堪的几位上神,不得不爬起来,再次迎敌。 魔界的五位尊者,至少是赤丹级别的天魔,原本就同他们修为相当,重伤之下,几位上神根本不堪一击,若再战下去,怕是天界的几个顶梁柱就要交代在这了。 “慢着!诸位可否容我说上一句!”权衡之下,天帝只能让步,出来交涉。 烛瑀抬手,其他人暂时休战。“天帝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事到如今天帝为了仙界的利益,不得不扯谎:“沐瑶私入我天庭,盗取仙界至宝紫晶髓,本就有错,莫桑上神前来追回也无不可,只不过下手稍微重了些。既然双方都有错,如今便算扯平了!” “扯平!”烛瑀大笑,“天帝是打算不了了之?” 见天帝不吭声,烛瑀挥手一阵掌风袭来,所有人全部退至百米开外“真当我魔界无人了?” “当然不是!”天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沐瑶既为莫桑所伤,我天界自当奉上灵丹妙药、神骨仙髓为他医治,直至他恢复如初!” “放肆!”烛瑀简直要被气笑了:“区区几颗仙药就想抵我沐瑶半条命,你未免太猖狂。” “来人,给我杀!”所有的魔兵,蜂拥而至。 “你确定要对我们痛下死手?”天帝也拿出尊皇的气势:“如今你们已经和鬼蜮开战,妖界那边也蓄势待发,你们真要逼的我们仙界也出手吗?” “天帝这是威胁我了?”这些,烛瑀已经想到了,可是他们欺人太甚,竟然敢对沐瑶下死手,就算灭族又如何,这口恶气,咽不下。 “不是威胁,是商量解决之策!”见烛瑀没有继续发战,问他:“依副尊大人的意思,要如何才行?” 烛瑀指了指莫桑“我只要他一人性命即可!” 天帝有些头疼,这莫桑简直是自讨苦吃,惹谁不好,非要招惹那个熊孩子,现在惹得这祸,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有些为难啊!”天帝深呼一口气“若是沐瑶死了,你们要莫桑抵命,我二话不说,交出他任由你们处置。” “怎么说莫桑也是我们仙界的上神,只是伤了沐瑶,便让他抵命,这样一来,让其他三界如何看我,说我天庭是个任谁都能宰一刀的软茄子?” 烛瑀冷笑“天帝的意思,我们家沐瑶就是个软茄子,任谁都能砍几刀?” “朕不是这个意思!”形势所逼,天帝不得不低头:“莫桑伤害沐瑶,罚他三百雷鞭,囚入锁仙塔一千年,副尊大人你看如何!” “我若不依呢?”烛瑀态度依然强硬。 “你若同意,我便当场写下盟书,保证天界百年之内,不向魔族开战!”这个条件确实相当诱人,所有烛瑀有些动摇。 “可行!”烛瑀指着莫桑加了一条:“三百雷鞭,免了。我要他一双狗眼或者一对猪蹄,你们看着办!” “天帝!”莫桑急了,他可是上神,他岂能变成残废。 “不成!可否……”天帝还想争取一下,话还未说完。 烛瑀直接化身为雕,一对巨翅将所有人掀翻,两只尖锐的利爪将莫桑的双手齐肩撕碎。 “啊——”一声痛苦的尖叫传来,莫桑像个跳虫一样满地打滚。 烛瑀懒得跟这些人废话,直接问“天帝是现在对天起誓,写下盟书,还是想继续开战,选一个!” 此刻天界的所有人都困在百万魔兵之下,他有的选嘛!只能屈辱的写下盟书,向天立誓,仙魔两界百年之内,和平共处,互不侵犯。 “哈哈哈哈!”莫桑疯狂的大笑:“烛瑀,你个睁眼瞎!你以为你抱着的那个,真是你的小魔主!我告诉你,不是!” “莫桑,休得胡言!”天帝想要制止他,可疯癫之人哪里肯听。 “我告诉你,那个小野种,根本不是凤渊之子!”由于没有了手,他只能用脚指着阎祭:“这位,才是你们真正的魔王之子!” “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你们的魔主竟然为我们天界卖命,还亲自率军攻打你们魔界,真是可笑啊!” “你胡说,我怎会是魔族之人!”阎祭从出世以来,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可所有人都说他是战神,是天界的神尊,这一点岂会有错。 “哈哈,阎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莫桑将所有事情捅了出来:“五千多年前,你三魂献阵,凤渊将魔胎注入你的身躯,你亲手斩杀了你的母亲——凤渊,你忘了啊?你母亲,是你亲手杀的!” 五千年的画面,慢慢的浮现在神海,阎祭双手捂着剧痛的脑袋呵斥他“你闭嘴,我不许你胡说!” 烛瑀双手点向他的眉心,确实感受到了魔王之力,又注入了一道魔光,平复他的情绪。 莫桑就是见不得他好,一个魔王之子,凭什么当神尊。明明是一个废人了,天帝还要给他最好的仙丹灵药助他修炼,连无量池都许他进了,以后这天界,难道还要交给这样一个半仙半魔的妖孽统治吗? 看着疯狗一样的莫桑,烛瑀像看一个笑话,“从一开始,在虎狼山我抱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小魔主,他身上没有半点魔气,难道我会感应不出来?” “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的天真无邪,喜欢他的纯真善良,不管他是人是妖是仙是魔,只要他愿意待在我魔界,我就会永远的护着他!” 烛瑀说完又转向阎祭:“你身上确实有魔气,我不管你是谁,你要愿意回归魔族,我们将以魔主之位扫榻相迎,你若想继续在天界做你的神尊,我们也不勉强。看你自己,如何抉择!” 阎祭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本就是天界神尊,就算身有魔气又如何,只要我意志坚定,心向天庭,就跟魔,没有半分关系!” “好!记住你说的!但愿你能坚守本性,做好你永远的神尊!” 若是别人,烛瑀可能还要费一番心思,偏偏这个人是阎祭,两人水火不容了几十万年,这要一朝成为了君臣,该如何相处? 莫说烛瑀了,其他六位护尊使者也是这样想的。这恨了几十万年的人,若突然成了新任的魔主,要如何尽忠啊,还不如各就各位,各自安好来的自在。 第58章 双渡修为 到了魔王殿,烛瑀又给沐瑶注入了大量精纯的灵力疗伤。 鹰载见烛瑀几乎渡了三层的功力给他,有些不忍:“副尊,要不让在下来!” “无事!”烛瑀有些后悔,早就应该渡一些修为给他的,才不至于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自保能力。 “乖宝宝,乖宝宝,你醒醒!”烛瑀轻轻捏着瓷娃娃的脸蛋,温柔的唤着他。 沐瑶轻轻颤抖着睫毛,迷糊中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烛瑀,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是我!”烛瑀紧紧握住他的小手,告诉他:“我回来了!” “嗯!我好想你啊!”说完这一句,沐瑶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烛瑀亲了亲他的脸蛋,又碰了碰肉嘟嘟的小嘴巴,“睡!傻瓜!” “无心呢?”烛瑀问。 “还在炼魔池给巫颂疗伤!” 料想也是如此,不然也不会任沐瑶独自一人被莫桑给欺负。“此次,就饶了他,若有下回,提头来见!” 殇蓝见烛瑀周身气势冰冷,怯生生的问“副尊是早就知道阎祭是魔王之子吗?” “是!”烛瑀说“在虎狼山时候我就感应到了他身上的魔气,不过他还未生魔根,算不得我们的魔主。” “那要不要把他弄来,丢进炼魔池里面 ,给他铸魔根?” 殇蓝这一问,也是其他尊使所想。其实烛瑀,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总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便没有去做。 “你们觉得呢?” 原以为他们都会同意,至少会说,但凭副尊大人做主。谁料全部齐齐摇头“还是不要了!” “我只要一想到阎祭就是魔主,我这心里就瘆得慌!”葵羽的表情就像吞了只死苍蝇一样难看。 “对对对!”劦拔也赞同,“我怕哪天梦游起来,会把他当成战神给砍了!” 劦拔是个鸱鸮,所以经常犯迷糊,有梦游的毛病,都十九万年了,还没改掉。 “那就先不管他?”鹰载也不喜欢那个阎祭。 烛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奶娃娃,“其实沐瑶是空灵体质,若得机缘,也能生魔根!” “那我宁可让他继续做小魔主,虽然皮了一点,但是好歹可爱啊,又没心没肺的,挺招人疼的!” 劦拔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齐齐指着沐瑶“就他了,不改了!咱们努力一点,让他早日生出魔根!” 烛瑀苦笑,这魔根是说长就能长的嘛!至少要先有魔灵,然后开了魔智,才能生出魔根。 沐瑶现在全身一点魔气都没有,就连渡给他的魔力修为,都被他自身净化成灵气了,要等他成魔,怕是要熬到天荒地老了。 无心从炼魔池出来后,主动跪在地上“请副尊惩罚,在下没有保护好沐瑶!” “算了!”烛瑀示意他起来“巫颂怎样了?” “已经护住了他的魔息!不过要想复原,怕是至少得要三千年!” 巫颂伤的有多重,大家都很清楚,能捡回来一条命,已是万幸,还多亏了他的真身是黑蛭,只要魔息不绝,就算碎成一万块,也能复原。 “这次,你是继续看着沐瑶,还是跟我去战场?”如今他渡了三层的修为给沐瑶,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无心要是能去战场是最好的,但是沐瑶这边,又怕有个闪失。 “我还是去战场!”无心觉得自己在这边,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怎么,他还是那么让人头疼?”烛瑀苦笑,几乎所有人都情愿去搏命,也不愿意看着他,看来平日里,确实是自己纵容过头了。 “没有!”无心说:“这三十多年来,他都很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没有捣蛋,没有闯祸,也没有惹是非,一次都没有!” 无心走到床头,摸了摸沐瑶。“他真的很乖,很乖!乖到我都舍不得离开他了!” “真的?”烛瑀有些不信,他的沐瑶真的长大了么。 无心自责的说,“都怪我今日多了一句嘴,说紫晶髓对巫颂疗伤有用,他才会去天庭,遭了这番罪!” 烛瑀看着床头那沉甸甸的一袋子,她就是昏迷着,都死死的拽住不肯松开,真是让人心疼。 “好了,那这次由鹰载来看着她!” 鹰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我,我行吗?”自己是个闷葫芦,要是天天根沐瑶在一起,不得把她给憋坏了? “除了无心,你的修为最好,也是最谨慎的一个,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烛瑀看了一下众人那微妙的表情,解释说:“我没有嫌弃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可以再努力努力,争取早日修紫丹!” 葵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妖孽,六万岁就是紫丹,哪怕是凤渊,有魔根加持,也是十万岁的时候才成紫丹。 无心跑过来,指着那一袋紫晶髓,请示烛瑀“副尊,如今巫颂已经重伤,可不可以给我半袋这个,我现在已经是朱丹巅峰,若是吸收晶髓的话,应该可以马上突破成赤丹。” 众人更无语了,又一个妖孽,三万岁的赤丹,只能望其项背了。 “好,可以!”由于沐瑶拽的太紧,烛瑀只好找个剪刀,从下面掏了个口子,一颗颗的晶髓落下来,其他人都快馋哭了。 烛瑀问“还有没有谁刚好快要突破的?” 殇蓝不好意思的举起了手:“我只要十颗左右,差不多可以到朱丹。” 烛瑀给了她十二颗,给了无心三十颗,剩下的留给巫颂疗伤,其他人就是再眼馋,也是没用的。 “无心、殇蓝给你们三天时间突破,其他人今晚跟我一起上战场!” 无心和殇蓝拿了晶髓,速速去了炼魔池。 一个魔兵前来禀告:“天界战神,阎祭过来了!” 一听说战神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一想到他可能是魔主,那口气提的更紧了。 唯有烛瑀,没有任何表情“请他进来!” 阎祭过来后,也不知道如何打招呼,就直接说:“我来看沐瑶!” 烛瑀用手指了指后面的黑晶床,“他正睡着”。 阎祭过去,摸了摸沐瑶的脸蛋,满是心疼。随后运功,准备给他渡修为。 烛瑀说:“不用了,我已经给他渡过了!” 阎祭并没有停止动作“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烛瑀酸讽他“就你目前这点修为,渡给他,你还能保命么?”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见到阎祭,就莫名的看他不顺眼。 “那就不劳副尊大人操心了!”若不是打不过,阎祭真想揍他。也不知那该死的凤渊,吃饱了撑的非要把魔胎放他身上干嘛,害的他记忆全失,得重新来过。 殊不知若非凤渊这个魔胎,他早就是活死人一个了,哪里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到处蹦跶。 “你既然这么能耐,今日怎么没有护着他?” 莫说烛瑀埋怨,阎祭也想给自己扇上两巴掌。怎么就没有想到亲自送他过来呢。可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硬气的很。 “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养不活他,让她独自一人来天界取晶髓?”说完又补了一句:“若是你们养不好,我现在就可以把他带回去!” 为了让他死了这条心,烛瑀强调,“沐瑶的心,在我这,所以人,也必须在我这!” 阎祭指着门口那一堆石头说“看到那一堆石头了吗?沐瑶这八十年虽然住在你这,可是他的心,却在我身上?明白了?” “臭不要脸的你,沐瑶喜欢的是我!”烛瑀开始爆粗口。 “你算哪只鸟,沐瑶自打出世就跟我吃一块睡一块,不过在你这玩了几天,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货色了?” 眼看两个大男人就要打起来,葵羽赶紧过来劝架,“你们别争了,这还在给沐瑶渡灵力呢!” 烛瑀实在是气迷糊了,差点忘了这一茬。阎祭也赶紧闭了嘴,专心运功。 秋瑟远远的退到一边,这两人可是天生的死对头啊。 阎祭差不多渡了五层修为,到了后面时候,眉间的魔印,若隐若现。 “你快点停下来”,烛瑀赶紧打断他,生怕他走火入魔了,到时候魔胎夺舍,就真要认他做主子,那才是真正的憋屈呢。 不行,就算哪一天,阎祭真的生了魔根,成了魔主,他就带着沐瑶远走高飞,打死也不跟他共处。 第59章 沐瑶苏醒 见自己到了极限,阎祭收了手。问他“今晚,我可以留在这么?” “随你!”烛瑀马上就要去前线,若是沐瑶醒来,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也好。 “多谢了!”阎祭难得客气一句。 烛瑀对鹰载使了个眼色,带着秋瑟、葵羽、劦拔三人悄悄去了战场。 原本长满翠竹的黑风岭,成了一片焦土,飞鸟尽、走兽绝,寸草不生。 烛瑀紧握拳头,“鬼魈,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没有了魔兵阻挡,鬼王的幽鬼大队势如破竹,接连屠戮魔界十几座城池。 烛瑀带领八十万魔兵,从侧面包抄,与鬼王又进行了新一轮的血战。 到了天亮时分,沐瑶终于醒来了。见到一旁趴着个人,推了推他“烛瑀,烛瑀,是你回来了吗?” 阎祭慌张的坐起,问他:“你醒了啊!” “阎祭,怎么是你!”沐瑶没想到阎祭会来魔族。 “怎么,不是你的烛瑀哥哥失落了?”阎祭心里的酸味,又不断的往外冒。 “不是”沐瑶解释道:“昨日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烛瑀在叫我,所以才会把你认错了!” 见他脸色苍白,阎祭也不跟他计较。“你好些了没!” “疼!好疼!”此刻的沐瑶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断了。一来是因为确实受了重伤,断了几根骨头,二来是烛瑀和阎祭两个人的修为,都在他体内,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 这种疼痛,阎祭也没办法替他缓解,只能安慰道:“我知道,你忍一忍,过些天就好了!” 沐瑶扑过来,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都以为我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说什么傻话呢,像你这样的妖孽,起码要活个几百万年才算够本!” 沐瑶想想,有些好笑“那不成老妖怪了!” 阎祭打趣他“老妖怪怎么了,老妖怪也挺可爱的!” “才不要!”沐瑶嫌弃的说:“老妖怪就跟莫桑一样,丑死了!” 提到莫桑,阎祭脸色下沉,告诉他:“这次伤你之人,就是莫桑!” “莫桑?”沐瑶有些不可置信“他为什么要杀我?” “为了你手中的紫晶髓!”阎祭提醒他, “这只是表面的理由,具体等我回去以后再查。总之,你以后见到他,一定有多远,躲多远,因为烛瑀费了他的双臂,他现在对你,更是恨之入骨!” “该死的老东西,等我长大了,定要剁了他!”沐瑶气的咬牙切齿。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修炼的重要性。 平日里,烛瑀让他练功,总是偷懒,这会吃了苦头,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阎祭趁他不注意,亲了亲他的小嘴巴“宝贝,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养着,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沐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嫌弃的说:“你能不能别总是啃我嘴巴,羞死人了!” 虽说沐瑶还是个奶娃子,可好歹也长大了一点点,如今五千零八十六岁,总算懂得那么一丢丢的害臊了。 “什么总是啊,我才亲一次嘛!”阎祭有些意犹未尽。 沐瑶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次了好不好,昨天在南天门,你不也亲了我!” 阎祭有些想笑“你倒是记得清楚,两次就两次,有什么关系呢!” 沐瑶嘟着个嘴巴,“都说了,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亲嘴巴,我又不是女人!” “这么说你是男人?”阎祭也有些好奇,这家伙一直雌雄莫辨的,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应该是!”沐瑶说:“有一次,我听巫颂说,真正的女人就应该像殇蓝那样,前面有大大的胸,后面是大大的屁股,我又没有胸,又没有屁股,所以我是男人!” 天啦,这都是些什么乱糟糟的想法。不过说到大胸和大屁股,阎祭突然又想到了红莲,莫名一阵燥热。 为了让奶娃子有一个正确的认知,阎祭硬着头皮问,“那你——有没有小鸡鸡?” “什么是小鸡鸡?”沐瑶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没什么!”阎祭实在是无语,他好后悔自己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那你有吗?”沐瑶这一问,阎祭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一旁的鹰载,实在是憋不住笑,把脸转向了墙壁。 “我是男人,我当然有啊!”阎祭简直快被他给气死了。 本就已经尴尬到想要撞墙了,他居然好死不死的问:“那你可以不可以给我看一看?” 噗嗤——鹰载实在是忍不住,已经笑的全身都在发抖。 阎祭憋得满脸通红,赶紧开溜,“我回去了,你要看,看他的!” 吓的鹰载赶紧捂住裤裆,“我才不要!” 阎祭想想不对,赶紧纠正:“也不许看他的,反正,不许看,谁的都不许看,听到没?” “那你就给我看看嘛!”沐瑶一边说,还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头,“就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嘛!求你了阎祭!” “滚!”阎祭实在受不了他,赶紧跑了。 耳边还传来她气呼呼的吼叫:“哼——真小气,不看就不看嘛,你有什么好看的,等烛瑀回来,我要他给我看!他的一定比你好看!” “嗡——”阎祭的脑袋直接炸了。他现在回去,把那个不知死活的给敲晕,还来得及? 没有满足好奇心的沐瑶,又把目标对准殿内唯一的男子,甜甜的叫着,“鹰载哥哥!” 吓得鹰载浑身一抖,“你别叫,你就是跪下求我也没用的啊!我是不会给你看的!” “哼,你也欺负我!”沐瑶委屈的,眉毛都开始下垂。 鹰载只好诓骗他,“你说的对,等烛瑀回来,你让他给你看。他长的最好看,那个也最好看了!听话啊,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烛瑀回来后,若是知道沐瑶天天找他看鸡的事,是鹰载怂恿的,绝对会把他给阉了去喂狼。 鹰载一阵心虚,双手祈祷,天灵灵地灵灵,求求老天爷,让这熊孩子忘记这一遭!不然我觉得,我会命不久矣的。 哎,真后悔,接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为什么会听信无心那小子的话,说这熊孩子转性了呢? 转是转了,就是从火烧鸡毛转到找人看鸡上来了,这还不如不转呢。 起码,那只是吓唬人的,没有真烧,现在可是真要看啊。 自从这事发生之后 ,魔王殿所有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上厕所了,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生怕那熊孩子来一个偷袭,那将成为整个魔界,继巫颂之后最大的笑料啊。 第60章 阎祭入塔 回到天庭,阎祭当下找莫桑对质, “你为什么要杀沐瑶,别跟我说为了什么紫晶髓,那诓人的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哈哈哈!”没有双臂的莫桑,看起来像一节干枯的木桩,直直的立在大殿中央,唯有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和放肆的狂笑,让人明白,这木头,已经变成了疯子。 “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半仙半魔的怪物,一点本事都没有,还要占着我的神尊之位!” “因为,那个小杂碎,每天除了捣蛋闯祸之外,一无是处,还要夺走擎天印,吞了御神录!这天庭的紫晶髓,我们上神都难得两颗,他想要就要,还装了满满一袋子?” 疯子又看向天帝, “因为你,身为仙界尊皇,一昧的偏袒,我获封战神的大典上,就因为他的神碑破土,你说停就停了?” “就算他被魔胎夺身,记忆术法全无,我身为神界最高资历的七星上神,你还是不舍得把战神之位还给我!” 接着又看向无疆, “你宁可让这个刚升上来的毛头小子领兵,也不让我染指半分兵权?你说说你,天帝啊,你是何居心?” 本以为他经此一事,会知道悔改,没想到还变本加厉的歪曲事实,被忌恨蒙心,心生怨怼。 天帝愤怒道:“莫桑,你身为上神,不修仙德,不约己行,善妒多疑,无容人质量,此刻更是神性不坚,心有怨念,念你往日虽无大功,却也无错的份上,罚你去囚神塔,思过三万年!” “我不服!凭什么,如此对我不公?哈哈哈,我告诉你们,除非我死,否则,我要带你们下地狱!” “凡疆、素霓!压他下去!”天帝一刻也不想听他胡言乱语。 莫桑虽断了双臂,可上神之威犹在,在他的极力反抗下,凡疆和素霓又要顾及他性命和伤势,费了很大功夫才将他擒住。 元一上神真身是一座塔灵,所以由他来开启囚神塔。入塔时,莫桑大叫:“天帝,元始天尊消散时,我站在最里面,你知道天尊最后一句是什么吗?” “是什么?”事关六界存亡,天帝自然想知道! “来呀,我告诉你啊!好让你知道,你这些年,你错的有多离谱!” 明知道莫桑不怀好意,可天帝还是想听听元始天尊最后交代了什么。 “天尊说,去死!”莫桑凑近天帝的耳朵,一脚将他踹进锁仙塔。 “天帝,莫要上当!”阎祭还未来得及提醒,天帝已被吸入塔神禁力的旋涡。 阎祭抓住天帝的双脚,用力拉扯着,其他上神也跟着拖拽。 “不行啊,阎祭,放手啊,我们坚持不住了!”凡疆扯得脸都要变形了。 “不能放啊。放手天帝就进去了!”阎祭的神魂,被撕扯的更厉害,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一旁的莫桑,却在哈哈大笑。“囚神塔已开,必须有一神明进去,否则塔神震怒,将要十万仙兵血祭,方能平塔怨。你们看着办!” “你个畜生!”素霓大骂,如今所有人都被塔神之力牵引,不得脱身,奈何不了他。 而天帝仅是上仙修为,即便进去也于事无补,还将灰飞烟灭。 见天帝越来越虚脱,阎祭咬牙,投身入塔,顿时间,所有人弹飞回来,天帝被狠狠的拍向对岸的山崖壁,随后像块破布一样坠落在下面的水池中。 神塔金门紧闭,一切恢复如初,唯独不见阎祭的踪影,而莫桑也早已逃之夭夭。 “怎么办?”凡疆问元一“你也是塔灵,你可知有何办法可救阎祭出来!” 元一摇头“神塔乃神界道则所化,自混沌初开就立存于世。一旦开启,至少禁神三万年。至于能不能出来,看个人造化。” 素霓担心的问,“那阎祭,可以熬过三万年吗?” 元一摇摇头,“若是旁人,只要心性坚定,自然可以。可阎祭乃魔胎之魂,怕是会被塔神吞噬殆尽!” “那,那,那要怎么办?我不要阎祭死!”素霓急的都快哭了。 天帝艰难地从仙池爬出来,狼狈的问元一:“阎祭可还有救!” 元一不语,所有人明了。 天帝更是自责,阎祭是舍身救他才入了神塔。都怪自己一时不慎,才会上了莫桑的当。 “凡疆、素霓听令,你们二人速速率十万神兵,前去捉拿逆贼莫桑,生死勿论!” 天帝将此事告知了王母,二人合力在神谱上除了莫桑之名。 此时的莫桑,虽有七星神明的修为,却已经不再是上神莫桑,而是堕神罪徒,仙界人人见之可诛。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天帝私下问元一“阎祭,当真就一丝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元一苦奈的摇头:“在洪荒三世的时候,听说初代剑神千漾,入了囚神塔,他的坐骑狻猊舍了龙丹祭塔神,换他一劫。具体如何,我也不甚清楚!” “龙丹?”天帝苦思冥想“自洪荒七世,那一场旷世仙魔之战,世间最后一条青龙舍丹救主后,仙界已经六百万年都未出现过真龙了,这如何再来龙丹呢?” “也许这一世,又有了呢?”元一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天帝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事已至此,元一也不好隐瞒“五千年前,凤渊陨落那天,大家好像看到了一条青螭。具体也没看清,勾陈说沐瑶就是那青螭!不过……” “不过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天帝都快急死了。 “不过那九蛇怪一无龙角,二无龙须,三无龙鳞的,具体是龙是蛇,也说不准!” “你确定?沐瑶的真身就是那九头怪?” 天帝实在不敢相信,原始天尊说沐瑶是苍山红莲之子,再怎么着,他的真身要么是一块山石,要么是一朵红莲,怎么成了九头蛇,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啊。 原始天尊只说他是苍山红莲之子,并没有说混沌初开时,集天地精华天然而蕴育的初代龙祖,最终的陨落之地就在苍山。 历经千万年,龙骨锻造成了苍山山髓,而三万年前,十二上神合力封魔时,震落的苍山精元,实乃龙元。而苍山有九脉,是以红莲真身为九龙。 元一试探的问,“要不叫沐瑶过来?验一验他的真身?” “即便沐瑶的真身是龙又如何?”天帝叹了一口气:“让沐瑶以命换阎祭,即便沐瑶愿意,到时候你认为阎祭会独活?” “再者,若沐瑶真的魂飞魄散,魔界那帮宠娃狂徒,会善罢甘休?” 天帝嘱咐元一:“这事你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或许这就是阎祭的命数!” 其实天帝很惋惜,当时元一、素霓、凡疆、月谷四位上神都在,可只有阎祭愿意舍身去救他。 其他人都是纯粹的神明,即便入了塔,不过被禁三万年而已,为什么偏偏是阎祭? 所以是魔,是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向善,还是向恶!人人皆有私心,神明也不例外,所以不能怨他们,只能怨命,这就是阎祭的命数。 第61章 诓骗沐瑶 从凌霄殿出来,元一被一人拦住,素霓眼角挂着泪珠,问他:“阎祭,还有多久生机?” 元一哀痛的说道,“最多七日!” 素霓飞身而去,元一问她:“你去哪里?” “去找沐瑶!” 元一心下震惊,完了,她怎么知道了沐瑶之事。于是赶紧追上,制止她, “素霓,你回来,你找沐瑶也没用,一命换一命,又有何用呢?就算阎祭活过来,他要如何自责的过完这一生?” “我不管!”素霓哭的泣不成声, “我喜欢阎祭,喜欢了七万年,我一直忍着。以前有花神尚阳也喜欢阎祭,我自认比不过,所以我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阎祭去死!” “你和天帝不愿做这个恶人,我来做!沐瑶和阎祭情义那么好,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阎祭的命是命,沐瑶的命也是命!”元一劝说她:“当年初代剑神从塔中出来,得知狻猊舍命救了他后,哀痛不已,自毁元神陨落了。” “那阎祭出来后,我们都瞒着他,不告诉他,是沐瑶救了他好不好!求你了,元一上神,你帮帮我,瞒着他好不好!” 此刻的素霓,同疯魔的莫桑没有什么两样,只顾着私心,别人的生死,同她无关。 “素霓,你莫要执迷不悟了,这是阎祭的命数,我们谁也无可奈何!” “你们不救,我来救!”素霓不管不顾的朝屠崖山奔去。 元一拦不住,只得又折回天帝那里。“怎么办?她已经去了魔界了!” 天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事,竟然被她偷听了去。既然她已经去了屠崖山,那便随天意!或许这也是沐瑶的命数!” 魔王殿,正躲在茅房,准备偷偷看鸡的沐瑶,被鹰载给拎了出来。 “你看看你,每天净做这荒唐事,搞得这殿中之人,连如厕都不得安生,无心还说你变好了,我看你是变本加厉了。” “你放开我!就让我看一眼嘛!鹰载哥哥,好不好嘛!”沐瑶在半空中划拉着四肢,像个小乌龟,“鹰载哥哥,你就给我看一眼嘛,我实在太好奇了!” “再说,再说,我就抽你屁股了!”鹰载一边说,一遍给他屁股拍了两巴掌。 “你看看你,学什么不好,净学这些偷鸡摸狗的混蛋事儿!这一天天的,我抓你,比在战场上抓鬼兵还要累。真是的,气死我了!” 鹰载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千年难得憋出一个响屁,如今不过两天功夫,生生被这熊孩子,给逼成了碎嘴的唠叨婆。 这一个时辰的苦口婆心,说的比他半辈子的话还多,天啦,谁来收了这孩子,太烦人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一个魔兵前来禀告:“三长使,仙界有个叫素霓的上神求见?” “素霓是谁?”鹰载一点印象也没有,问沐瑶:“你认识吗?” 沐瑶头朝地想了一会,“有点儿印象。” “就是每次见到阎祭,都掐着喉咙说话,像吞了一坨屎没咽下去一样的,那个女神仙。长的一般般,所以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鹰载吐槽他,“人家好歹也是一个上神,你在天界呆了五千年,怎么连人都认不全?” “那是因为,我只认好看的,长的没啥特点的,我都记不住!”沐瑶这好色的毛病,可是男女不分。 “这么说,以后过些时日不见,你估计连我都不认识了?” 鹰载虽说长的不及烛瑀那般妖孽,但是好歹也是个俊秀的美男子,所以想听听这小子的看法。 “怎么会!”沐瑶被拎着走了一路,还要说话,口水流的满地都是,蜿蜒成线。“你也好看。我们魔界的男子都好看,哪怕巫颂,除了黑点,也算是个美男子。” 所谓的相由心生,在魔界,所有人都疼着他,宠着他,在他眼里,这些人自然是美的,是可爱的。 鹰载笑了,笑的整颗心都荡漾起来。 这孩子皮是皮了点,也着实招人喜欢,难怪烛瑀会把他宠上天呢,他也想把这小子,放在心尖上,狠狠的宠着。 到了内殿,看到了素霓,鹰载才把手里的小挂件给放下来。 沐瑶将嘴角的口水,全部蹭到鹰载的衣服上,还理直气壮的说:“我懒得洗衣服,所以借你的用用!” 鹰载一点也没嫌弃,反而用袖子,替他把另一边的也擦干净,“你说你,都五千岁了,还净流口水,丢不丢人!” 素霓看的目瞪口呆,这熊孩子在这竟然是这等待遇?连天魔长使都亲自给他擦口水?难怪乐不思蜀,不肯回天庭了。 面向素霓时,鹰载收了笑容,换了一副冰冷的面孔。“不知姑娘来我魔族何事?我可不记得魔族,和你们天庭之人有什么交情。” 这话是很不给情面的,素霓哪怕身为上神,也没让对方高看一分。不过如今有求于人,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此次前来,我是寻沐瑶有些私事,确实唐突了。”素霓特意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问:“长使大人,可否容我跟沐瑶私聊几句?” 鹰载见这女子也算正常啊,哪有像沐瑶说的那样,讲话像是吞了一坨屎一样。 呸呸呸,都怪那臭小子,把他思绪带偏了,这会走神,净琢磨那吃屎的声音去了。 “不可,有什么事儿在这说!沐瑶不可离开我半步!”仙界之人都有一万个心眼子,沐瑶那么单纯,可不能被她给骗了。 “嗯——因为确实是个人私事,”素霓有些为难,央求道:“就一会时间,可以吗?我用神的名义起誓,绝不伤害他!” 见对方是一个女子,又以神的名义起誓了,鹰载也不好太为难,就许了他一盏茶时间。 当沐瑶听说阎祭之事后,脸色吓得煞白,当下就哭了“那要怎么办?阎祭还有救吗?” “嘘!”素霓赶紧制止他,怕哭声惊动了鹰载。悄悄同他说:“这世间除了你,无人能救他。你愿意救他吗?” 沐瑶拼命的点头:“我愿意,只要能救阎祭,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为了让沐瑶死心塌地的掏出龙丹,素霓诓骗他, “你的真身是龙对吗?其实你们龙是最厉害了,你只要把龙丹献出来,阎祭就能活。你只是受一点小伤,并不妨事的。” “应该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龙!”沐瑶自己也不明白真身是什么。 “没关系,我带你去天庭的龙池,你跳进去就知道了!” “若我是龙,真的可以救回阎祭吗?”此刻,沐瑶的心里,全是阎祭,哪里还有功夫琢磨素霓话中的真假。 “你跟那个长者说,你要回天庭去看阎祭,一天就回来,好不好?不要告诉他真相,不然他定会不准,到时候阎祭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好!”沐瑶照着素霓的话,对鹰载撒谎,说阎祭因为给他渡太多修为,所以伤了元气,他要去天界看看阎祭。 鹰载不同意,素霓和沐瑶两个人软磨硬泡,最后是沐瑶哭的撕心裂肺,让人实在不忍了,才亲自把他送到南天门,并嘱咐他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素霓没想到沐瑶比她想象的还要上道,真是省了好多心,直接把他带到了飞天龙池。 第62章 剜心之痛 龙池,是鲤鱼跃龙门的地方,也是蛟蛇炼化成龙的地方。 自古以来,真龙入池,翱翔九天,非龙入池,神形俱灭。很多千年蛟、万年鲤,就是在最后跃龙池这一道砍上,灰飞烟灭。 “沐瑶,你直接跳下去,就可以看到你的真身了!” 素霓只想着怂恿沐瑶跳下去,压根就不管,若是沐瑶的真身不是龙,会不会神魂俱灭。 什么都不懂的沐瑶,一跃而下,一声巨大的龙鸣响彻九天。 “龙鸣,是龙鸣,真龙现身了!”天帝和所有仙神,全部齐聚化龙池。 奇怪的是沐瑶并没有化作龙,也没有被化龙池的龙汤,化成水。 大家原以为听到了龙鸣,就可以看到一条翱翔九天的真龙,没想到见到一个奶娃子,坐在龙池里,傻傻的问: “你们看到我的真身了么?到底是不是龙啊?” 不仅他傻了,所有人都傻了。说他是龙,龙头龙尾龙鳞龙须都没有,还是那个矮不拉几的奶娃子。 说他不是龙,所有人都听到了龙鸣,而他,竟然还能完好无缺的坐在龙池里。 “这这这……”素霓急了,这到底算什么嘛! 无疆过来解释了一番,“这没啥奇怪的,他生来不就是在瑶池的化魔汤里泡着嘛,所以这龙池之水,或许,对他也不起作用!” “是的,是的!定是这样!”其他人也附和。 无人知道的是,沐瑶真身乃龙祖的神骨。这化龙池的水,就是它初入仙界时,撒的一泡尿。这本尊在此,哪里还用得着彰显真身? “我可以去救阎祭了么?”沐瑶问。 “不行!” “可以!”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素霓和凡疆,对阎祭的情义更深,自然是希望阎祭活。 元一和月谷则认为,以命换命不值当,更何况也不知换不换的来。 “天帝,我可以去救阎祭么?”沐瑶问的万分虔诚,没有一丝杂念。 天帝问,“你想去吗?即便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救阎祭,我愿意!”沐瑶的回答很坚决,没有半分犹豫。 “那若是因为事关你的性命,我阻挡你去,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这正是天帝所担忧的,因爱生恨,因恨成执念,执念不解,终成魔。 这孩子若因为此事,被逼成魔,那便是六界之祸,所以不能阻挡他,他凭心而选的路,只能听天由命。 囚神塔下,沐瑶问:“我要怎么做?才能救阎祭!” “剜心,祭塔!”天帝万分悲痛的说出这四个字。 可沐瑶因为太过紧张,只听到了前面两个字。 剜心,剜心,一定会很痛很痛的。他最怕痛了,怎么办?可是,只有他能救阎祭,他若不剜,阎祭就会死。 沐瑶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掉落,告诉天帝:“开塔,我会很勇敢的!” 此次没有神力的牵引,沐瑶大步走入塔内,里面是风声鹤唳,电闪雷鸣,冰火交错,剑石穿梭。 任凭一道道雷电劈在身上,沐瑶都挺直腰背,一直往前走,在塔底的最深处,他终于看到了阎祭。 他双目紧闭,浑身是血,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肉。 大腿之下,因塔中神力的侵蚀,只剩下了阴森森的两根白骨,勉强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阎祭!”沐瑶冲过去,抱住他。 矮小的娃娃,只能够得着他的腿,所以两根白骨入怀,让沐瑶心碎万分,任凭他怎么呼喊,失去意识的阎祭都没有回应! “阎祭,我来救你了!” 沐瑶掏出一把尖锐的匕首,深深的扎入自己的心窝。 “啊——”凄厉惨痛的叫声,从塔中传出。外边所有人的神魂,跟着颤抖。 “啊——”沐瑶再一次加深了力度,将心口转的更大一些,左手生生的从自己的躯壳,掏出一颗血淋淋的龙心。 一声哀嚎的龙鸣,响彻云霄。 “咚——咚——咚”九天之上的陨钟,唱了九句。 “陨钟九鸣,神落!”天帝跌坐在地,他不知道这九声,落的是阎祭,还是沐瑶。 塔神欲夺龙丹,却见沐瑶真身显露,咆哮怒吼:“这心,我必救阎祭,谁人敢夺,死!” 龙祖再世,便是塔神也万分忌惮。只能由着他,将那颗血淋淋的龙丹,送入阎祭嘴里。 片刻间,阎祭身上之伤,一一复原,腿上的白骨,再生新肉,唯有沐瑶,心口的窟窿,血流不止。 “开门!”沐瑶牵着阎祭往外走去。 塔神道了一声“恭送龙祖!”以天道之力,将他们卷了出去。 二人出来的时候,皆是昏迷,阎祭毫发无损,沐瑶的心口的窟窿,却是触目惊心。 “快,召医仙!”天帝抱着沐瑶,急匆匆的往药阁跑去。 天帝将仙界孕育了一百万年至宝——再生草,用在了沐瑶身上,总算让他的伤口复原。 一个仙兵来报“魔界的鹰载长使,说要接沐瑶回去了!” 天帝抱着沐瑶交给月谷,命他送过去,“就说沐瑶为了救阎祭,渡了一些修为,所以昏迷不醒!其他,只字不要提。” 仙帝又吩咐众人,若阎祭醒来,有记忆,则如实告诉他,沐瑶安好,回了魔界。 若没有,你们都给我紧闭嘴,不许透露半分,就当这事没有发生。 鹰载在南天门等了半天,心神不安,听到龙鸣的那一刻,他好想冲进去,看看是不是沐瑶出事了。 后来又是陨钟之声,他想,八成是天界哪个上神陨落了,沐瑶应该是没事的。 直到月谷抱着沐瑶出来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下来。“这家伙,是睡着了?” “不是!”月谷说, “天界出了一点事,神尊重伤,沐瑶哭着,非要给神尊渡修为,他那点微末之力,哪里够呢,这不,昏过去了。回去好好休养着,长使不用担心。” 鹰载见沐瑶除了脸色苍白以外,身上并无伤势,便也没再追问,直接抱着他回到了魔界。 直到三日后,沐瑶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阎祭呢,阎祭救回来了没?” 鹰载告诉他:“救回来了。因为怕你着急,昨日里,天帝就派人过来,说阎祭无事了,让你自己好好养着,不必担心。” “那就好!”沐瑶憨憨一笑。 无人知道,他去天庭这一趟,剜了一颗心,丢了一条命。 第63章 神修圆满 阎祭几乎是跟沐瑶同一时间醒来。 天帝问他:“神尊,可觉得还好?有无不适?” 阎祭环视了一下四周,问:“本尊睡了多久?” 一开始,大家还未察觉他语气的变化。只是见他神志清明,便放心了。“你睡了三天!” “是何人将本尊从塔中救出?”阎祭是记得自己入了囚神塔的,只是对于塔中经历的一切,并无印象。因为沐瑶进去救他的时候,他本就是神志不清的。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便都一致保持沉默。 阎祭冷着脸,浑身的气压降至冰点。“说,一个个都哑巴了吗?” 天帝强硬着头皮掰了个理由:“没有谁救你,你自己出来的!” “放肆!”阎祭对着天帝发威:“你当本尊是三岁小儿吗?” 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恢复记忆了。“神尊,你这是,记起来?” 阎祭冷笑,“再不醒来,这天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天帝知道他说的是莫桑,赶紧说:“我已经命人去捉拿那逆贼了,一定不让神尊失望!” 阎祭未苏醒之前,仙界统共就剩这么几位上神了,天帝也不想真的把莫桑逼死,所以也未尽全力。 如今阎祭醒了,就算拿十个莫桑抵命,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了。 “哼——”阎祭冷哼一声,继续问:“到底是谁救本尊出来的。自己站出来,难不成本尊还会恩将仇报,降罪不成!” “是我!”素霓死不要脸的站到了阎祭前面,她实在太需要这一份恩情了,太想被阎祭重视了。 “是你?”阎祭有些不信,“你如何救的本尊?” 素霓双手微微颤抖,努力想着编说之词。“是我去求了父神,向他借了一些神日之力,祭了塔神,所以……所以……神尊您就出来了。” 素霓是当年虹仙娘娘为了求子,从太阳神那里偷了一缕炙日之源,所生下来的。所以太阳神也算他半个父亲,虽说这几十万年从未搭理过她,可事关战神的生死,此番能求来神日之力,也不为怪。 天帝想骂一句真不要脸,可为了不暴露沐瑶,生生忍了。“对,就是这样!” 依阎祭的性子,若是知道囚神塔要了沐瑶一颗心,八成会拼了满身修为,把那座塔给拆了。 “哦!”阎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想要本尊如何报答你?” 素霓的声音又变成了咽了一坨屎的样子,羞涩的说:“素霓什么也不要。素霓心悦神尊,只想要跟神尊,结成伴侣!” 天啦,这也太厚颜无耻了。 所有人几乎都恶心的快吐了,特别是天帝,真想拿鞋底抽她两个大脆饼,问她,姑娘,要脸不。 阎祭也被她这不要脸的想法给震惊了,不过念着她的救命恩情,也没直接拒绝,只是找了个托词, “若是姻缘石上,有你我的名字,那便随缘。若是没有,你也不必强求,我可以弥补你其它,比如修为,你若同意,我助你升九星!” “九星?”素霓很心动,她做梦都想升九星,想成为仙界修为最高的女神,可是此刻,她只能选一样。 转念一想,若嫁给了神尊,她就是天界地位最高的女神,六星和九星 ,又有何区别。 于是,再一次厚颜无耻的祈求,“神尊,我是真心想嫁给您,与您永世相伴!望您,垂怜!” 呕——月谷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了。 见她不识相,阎祭表情冰冷,“我说过,除非姻缘石出现你我的名字,否则,我不会娶你!” “可是……”素霓还想说什么,阎祭直接不耐烦的打发她:“退下!” 天帝暗暗偷笑,这才是那个目中无人冷血无情的神尊嘛。 见阎祭的眼神刀向了自己,天帝赶紧收敛了笑意。故作深沉的问:“不知神尊的修为恢复了几成?” “圆满!”阎祭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可这两个字直接把在场之人给吓死“什么,圆满?” 九星之上便是圆满,圆满之后若得天道相助,便可成为如元始天尊那般的神只。 原以为囚神塔是他的劫,不曾想也是他神渡圆满的机缘。 也许只有塔神才知道,他可是吞了龙祖的一颗龙丹啊,想不圆满也难啊。 “不必惊讶,以后神界,有本尊镇着,谅谁也不敢放肆了” “是!”担心了几千年的天帝,也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阎祭从来不把他放眼里,让人很憋屈。可是没有阎祭镇着,可能大家都会没命,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憋屈总比没命强,所以还是安安心心的,当一个窝囊天帝比较好一点。 阎祭如今修为大增,又无处发挥,便想到了沐瑶。 他那个破烂的小身板,被莫桑打了半死,虽说渡了修为给他保下一命,也不知现在好全呼了没。若是没有,再渡一些给他,也无妨。 想到这,又嫌满屋子的人碍事,直接一句“你们退下!”全给打发了。 烦躁的心,无处安放。便想着,这天界,如今他一人独尊,要不去把那小子接回来,不然这紫宸殿总是冷冷清清的。 到了屠崖山,见到一群魔兵,都在排队尿尿,很是好奇,难道魔界,连个茅房都没有? 只见一个魔兵说:“妈的,这过的什么日子啊。被那该死的熊孩子逼得,咱们现在连撒泡尿,都要躲到千里之外的山顶来解决,太草蛋了!” 另一个魔兵,一边提裤子一边说:“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缺肺的,怂恿那熊孩子偷鸡看,闹得咱们这一天天的,撒泡尿都不得安生!” 听到这,阎祭还有啥不明白的,自己就是他们嘴里那个缺德缺肺的,于是撒腿就跑,生怕那熊孩子,又旧事重提,找他要看那个啥! 这五十年,不,一百年,一千年,他都不想再见到那熊孩子了。 只要一想到那熊孩子,若是回到紫宸殿,很有可能会半夜偷偷跑来扒他裤子,然后再傻不拉几的来一句,阎祭,你的机机真好看,那简直是比无界的火烧鸡毛还悲催。 算了,还是闭关,一来巩固神修,二来静一静心,不然总是惦念着那小子,又不能见他,也是憋屈的很。 第64章 书灵再现 魔鬼之战还在激烈的持续着,妖界又对魔界发起了猛烈进攻。 帝魔城如今群龙无首,无奈之下,鹰载只能前去应战。虽然万般不放心,却也只能叮嘱沐瑶。 “我要去抗敌了,你可以照顾自己嘛?” 沐瑶点点头,“鹰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炼魔池那边,我也会好好保护巫颂的。” “真乖!”鹰载摸摸他的脸蛋,“我留了五万魔兵给你。暗夜和暗风都是天魔,只要不是天界那几个老妖怪过来,无人能敌他们的。” 沐瑶骄傲的说“不用,鹰载,你把他们都带去!我现在也很厉害的。烛瑀和阎祭都给我渡了修为,应该也算一个小天魔了!” “好了,小天魔!哥哥走了!” 鹰载启动了护魔大阵,若不是万不得已,就是死,他也会守在沐瑶身边的。 妖界之所以下定决心对魔界出手,除了复仇之外,更多的是来源于莫桑的挑拨和怂恿。 他偷偷找到虎帝,说只要妖界愿意发兵攻打魔界,替他报断臂之仇,就甘愿将自己的满身修为全部渡给虎帝,助他突破禁锢神妖的枷锁。 妖帝原本同紫莘一样,是妖神,还是一只血脉更为精纯的金丹虎。 不过是因为小时候顽皮,将雷神刚出生的儿子给吃了,而且是大界自然法则孕育的雷子,所以被天道下了一道禁神锁,若无机缘,永世无法修仙成神。 身为妖界至尊,无法修成妖神,要如何服众?更何况紫莘如今已是九星上神,更是甩了自己一大截,所以自卑心作祟,便答应了莫桑的要求。 鹰载的魔兵是三十万,虎王的妖兵是五十万。 即便如此,虎王依然不敌魔族,只因魔王碑出世后,魔界之人得到了魔种和念魔花之力,修为翻升了百倍不止。 亏得紫莘实力强大,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否则妖族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这一仗,打了整整十年。同烛瑀那边的情况一样,双方僵持不下。 沐瑶每天都在勤奋的修炼,甚至把睡懒觉的时间都用上了,终于小有所成,用神界的修为来算,可入三星,用魔的修为来算,已入青丹。 又是一个绝代妖孽,他不过才五千岁而已,关键还是个未成人的奶娃娃,这样的修炼速度,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还不算被月谷耽误的五千年,其实真正入道修仙的时日不过百年而已。 炼魔池内,沐瑶看着巫颂十几块碎肉,拼凑的摆在那里,很是心疼。 “黑块头啊,黑头怪,你什么时候醒来呀!你不是要打我屁股吗?这次我给你打,我不逃了,也不找烛瑀告状了!” 按道理,他是几十万年的水蛭,加上紫晶髓的蕴养,至少应该慢慢粘连了,可是为什么一点复原的迹象都没有呢。 好想去一趟天宫啊,去天书阁翻一翻那些仙籍,看看有没好的法子,可以帮一帮可怜的黑块头,可惜有护魔大阵关着,哪里都去不了。 沐瑶不知道的是,多亏了这护魔大阵,把莫桑那个坏透了的莲藕人,挡在外面整整十年。 自从没有手臂之后,莫桑整个人变得更加阴郁黑暗,眼神就像堕渊的厉鬼一样恶毒。 为了破这该死的魔王阵 ,他以一块神骨为代价,私下里联合妖界的蝎子精,来钻这三十六道魔印加持的玄金盾,捅了整整十年,终于慢慢的开了一道小口子。 又是努力的一天啊,修炼完了,魔果魔晶也吃腻了,总该找点事情来做!要是能去天书阁就好了!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啊,给我想个办法救救巫颂行不行! 双手合十拜天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个东西在撞他的脑袋。闭上眼睛,好像看到了一只小蜜蜂,在识海里面到处乱飞。 “你是谁啊!怎么在我脑海里?”沐瑶根本不记得小书灵。 因为凡道大神把他入凡界的那一段记忆,全部抹杀了。包括他的灵魂,偷入天书阁的那一幕。 可怜的小蜜蜂,被施了禁声术,困在他的识海几十年,有口不能言。亏得他今日无意中主动想起天书阁,才能够重见天日,不然,就只能永远的销匿了。 “嗡嗡嗡”小蜜蜂什么声音都叫不出来,只能用力的撞击着。 最后整了半天,于事无补,大口的喘气,瘫坐在角落里。 “需要我帮忙吗?”沐瑶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才会搭理一只小蜜蜂,若是烛瑀和黑块头在,他才没这个闲功夫。 小蜜蜂用它那如针一样细小的腿,拍了拍那几乎看不见的嘴巴,示意他解了禁术。 沐瑶足足与它交流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算明白了“原来你被下了禁声术?是谁那么缺德呀?” 小蜜蜂给他狠狠的翻了一个黑眼,还不是你这个缺德货。 “我来帮你!”沐瑶念了几句术语,小蜜蜂闭了几十年的嘴巴,像暴雨冰雹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啊,我终于可以说话啦!啊,我终于重见天日啦!啊,我自由啦,我好开心啊!……” 沐瑶脑瓜子嗡嗡嗡的,终于知道它为什么被下了禁声术了,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闭嘴!”沐瑶大声的叫停它,“再不闭嘴,我就念禁声术!” “叮——”小蜜蜂赶紧用四条黑针腿,捂住了小小嘴。 “我来问,你来答,我不问,你不许说话!” 沐瑶这会嫌弃人家小蜜蜂叽叽喳喳,压根没想到自己缠着鹰载嗡嗡嗡的时候有多烦,若不是怕被烛瑀揍,鹰载早就想把他嘴巴缝起来了。 嗯嗯嗯,小蜜蜂害怕的点点头,真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脑袋里?” 小蜜蜂没想到,他是真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了,委屈扒拉的说, “我是天书阁的小书灵啊,你忘了?你把我给收了,所以我才在你的识海里!” “小书灵?你是小书灵?”真是太好了,刚打瞌睡,老天就给送枕头。 “嗯!我现在是你的灵宠!主人,你要对我好一点,不要再对我禁声了好不好嘛!” 让一个唠叨虫,几十年不说话,小蜜蜂是真的再也受不了那种憋屈的哑巴日子了。 “那你除了嗡嗡嗡,有什么别的用呢?” 小蜜蜂骄傲的说,“别小看人,我可是天书阁的小书灵,除了那神机阁上几本秘史以外,其余的几十万本仙术,我可是都能倒背如流的,你有什么疑难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本仙灵!” “哇,你太厉害了!”沐瑶对它的嫌弃,瞬间转为,崇拜,自己最讨厌看书翻书了,如今有这么个宝贝使唤,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宝贝,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哼,现在知道我的好了!谁让你以前看不起我来着!”小蜜蜂骄傲的仰头,脖子都快扭断了。 “是是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宠着你!”沐瑶哄着它说:“乖宝宝,你告诉主人,要怎样才能治好巫颂?” 第65章 饮水憋尿 小书灵在他识海,看不看外界,问他,“谁是巫颂啊,巫颂怎么了?” 沐瑶解释说:“巫颂是魔界的大帅,是一个赤丹天魔,如今三十多万岁,真身是一条黑蛭,在战场上被鬼王砍成了几十块,如今十几年了,还没一点复原迹象!” “哇,三十多万岁的黑蛭?那不是好大一条,可惜我看不见啊,我好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小蜜蜂又开始自言自语的嗡嗡嗡。 “闭嘴!”沐瑶实在是受不了它了,若不是有求于它,真想一巴掌给拍死,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现在,一点复原的迹象都没有,按道理,他那么高修为的一条万年水蛭,就算被剁成碎肉,有个年也能复原啊!” “嗯!你又凶我,宝宝生气了,宝宝知道也不告诉你!”小蜜蜂又开始耍起了小性子。 我忍!沐瑶握紧拳头,好声好气的说,“宝宝乖,宝宝最好了,你告诉主人为什么好不好?主人爱死你了!” 小蜜蜂终于开口了,那是因为伤他之人乃鬼王,鬼王的鬼焰刀自带鬼火。 这世间任何人伤他,都可复原,唯有红莲业火、三昧真火、琉璃鬼火之伤,不论神魔,只要被伤,皆永世难愈。 难怪了,以前巫颂跟阎祭打了那么多次仗,不论每次被伤成什么鬼样,隔个几千年数万年的,他又生龙活虎完好如初了。 连阎祭都很头疼,这就是一摊砍不死的烂黑泥,久不久又卷土重来了。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巫颂就真的没救了!” 沐瑶真的很想救他,如今魔界的长使和尊者们都去打仗了,只有巫颂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太可怜了。 “都说了,没有办法了!被鬼焰刀所砍,他就算不死,也只能是一块不腐化的尸肉啦!” 小蜜蜂说完,又在脑袋里面嗡嗡嗡的,哼起了小曲儿,沐瑶实在是烦不胜烦,又给了一道禁声术,让它闭嘴了。 “琉璃鬼火?琉璃鬼火?”沐瑶反复念了几次,也不知道是个啥。 于是又把小蜜蜂放了出来,问他:“什么是琉璃鬼火?” “哇!”小蜜蜂委屈,呜呜呜,哭个没完没了“主人,你又欺负我,又封我嘴巴!” “再哭,再哭我就永远让你闭嘴,不许你出来了!” “好!”小蜜蜂老老实实的回答:“琉璃鬼火是鬼王天生自带的地狱之火。” “那三昧真火呢?”沐瑶又问。 “三昧真火是铁扇公主和牛魔王的儿子,那红孩儿天生自带的,是神火!” “那它们跟我的红莲业火比,谁更厉害?”沐瑶这该死的胜负欲,非要争个长短不可。 “你的红莲业火是天火,具体谁更厉害,我也不知,看修为,谁的修为更高,自然就更厉害了!” “哦!”红莲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修炼,打败那鬼王,让红莲业火,成为六界最厉害的火。 “主人,你还有啥要问的吗?没事我去睡觉了,免得你又封我嘴巴!”小蜜蜂这一次倒挺自觉的。 不然沐瑶真的还想再一次用上那个禁声术。 “去去!”沐瑶正琢磨着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记得当初阎祭和素霓被业火所伤,是被他吸出来的,伤口痊愈了。后来无界和巫颂被火烧鸡毛,是喝了他的童子尿,才彻底灭火的。 现在巫颂被鬼火所伤,是不是也可这样解毒呢? 若是吸出来,万一那鬼火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不也死翘翘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用尿尿。 有了这个大胆的决定后,沐瑶搬来了整整六坛子水,全部咕咚咕咚的灌下去,肚子撑的像个大水瓜一样。 毕竟,巫颂已经被卸成了几十块,不是一泡小尿可以解决的。 所以忍着腹痛,又喝下了三大罐子。 暗风走到炼魔池,看到肚子大的像是要爆炸一样的沐瑶,吓坏了。“乖宝宝,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中毒了吗?” 沐瑶像个孕妇一样,双手撑着腰,艰难的站起来,“没有,我喝了九坛子水,我要尿尿!快,去给我找个大水缸来!” “你没事喝那么多水干嘛?你疯了?”暗夜看着他这滑稽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别管了,快点啦,给我找个大缸来,我快憋不住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暗夜真的搬了一个超级大水缸过来。 由于沐瑶太矮了,够不着,所以又给他整了一个高凳子。 “你们出去,我要尿尿了,不许看!”沐瑶一边忍着尿意,一边赶人。 暗风和暗夜哭笑不得,这会知道害羞了,也不知是谁,天天蹲在茅房,要看别人尿尿,真是报应啊。 “就不出去,我们就要看着你尿!”暗风故意整他,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快点了,出去啊,求你们了!”沐瑶实在憋不住了,差点就要一头栽进缸里了。 “就不就不,我就不,我们也想看看你的机!”暗夜也跟着哥哥一起唱起了双调。 沐瑶简直要哭了。 “你们还想不想救巫颂啊,想救给我出去!现在,立刻,马上,事关巫颂生死,你们再不出去,我就要炸了!” 听到这,暗风和暗夜才赶紧出去,给他留了个面子。 这一泡尿,足足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总算把那个大缸满了个七分,沐瑶拍拍瘪下去的肚子,长吐一口气“舒畅啊!” 沐瑶提了裤子大叫,“可以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暗风和暗夜一进来,满屋子都是尿骚味。赶紧捏住鼻子,骂他:“你这臭小子,没事喝那么多水干什么,尿的这一大缸,熏死人了!” “就是,多大个人了,尿尿也不知道去茅房,还让我去搬来这么一大缸,真是信了你个鬼话,早知道让你直接尿裤子了!” “别吵了别吵了,赶紧过来干正事!”沐瑶指挥着两人:“暗夜,你去拿个瓢来,暗夜你去把巫颂搬过来!” 兄弟二人,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谁让他是小主子呢。 第66章 巫颂苏醒 “暗夜,你拿瓢,给巫颂灌一泡我的尿!”这么臭烘烘的事情,沐瑶才不愿自己做,只能委屈兄弟俩了。 暗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你疯了,你让魔帅喝尿?你是不是丧心病狂了?” “我没疯,你信我,指不定真的可以救巫颂!”沐瑶说的信誓旦旦,一点也不像捣蛋的样子。 暗夜半信半疑,若是早些年,熊孩子说这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如今熊孩子每天乖的不能再乖了,应该不像是捣蛋的样子。 “要来你自己来,我们不做!”还好暗风精明。 这种缺德事,他们才不要沾手呢,万一巫颂以后醒了,或者烛瑀知道了,不得把他们兄弟大卸八块才怪呢。 果然,熊孩子就是熊孩子,难怪以前大家都宁可去打仗,也没谁愿意陪着他。先是给鹰载整的天天要看机,现在又换了名堂,要给巫颂喂尿尿,天啦,这还是人干的事儿么? 沐瑶催促道,“快点,不然尿尿就凉了,就没那么好了!” 让人家喝尿就算了,还要趁热乎,这么缺德之人,除了他,也没谁了。 “我们不,你自己来!” “不行!”沐瑶坚决不肯:“我嫌臭!” 此话一出,暗夜简直想揍死他,你自己的尿尿你嫌臭,别人就不嫌啦?这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尽让别人干,真是大大的坏良心。 软的不行,沐瑶只好来硬的:“你们做不做,不做我以后天天找你们看机,你们要是做了,我保证,再也不看你们的机!” 算你狠,为了永绝后患,暗夜和暗风两兄弟,硬着头皮咬牙将一瓢尿,灌进了不省人事的巫颂嘴里。 “快快快,把他那十几块身体,也一起丢进缸里!” 暗夜简直想把这熊孩子给杀了,喂人家喝尿还不够,还要把人家那残缺的身子,泡在尿缸里,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巫颂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就连成了一堆肉块,这熊孩子也不放过人家。 反正做了初一,也不差十五了,迫于熊孩子看机的淫威,兄弟俩不得不臣服。 本以为这熊孩子是调皮捣蛋,不料尿缸里的巫颂,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复原。 先是那些肉块,逐渐由黑焦色,变成了暗红。 接着恢复成以往那样,黝黑发亮的肤色,慢慢的,一块一块的肉开始自动粘连。 脖子,手,脚,胸躯、腹脏,一点一点的开始拼凑。 暗夜和暗风两人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恨不得自己也从缸里舀上一瓢尿来,喝上两口,看看到底是什么琼浆玉液,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大约过了半天功夫,一个完整的身躯,躺在了尿缸里。可是巫颂并没有苏醒,只因,所有的尿液已经被全部吸收,缸里空空如也。 “乖宝宝,要不你再来一点!”此刻的暗夜,再看熊孩子,就像看一个稀世珍宝一样,两眼发光。 “不行了,我实在没有了!”沐瑶确实已经尿的干干净净,一滴都不剩了。 “那就再喝水?”暗风又搬了几大缸水过来。 “我不想喝了,我实在喝不下了!”沐瑶痛苦的求饶。 可为了魔帅能够苏醒,兄弟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按着他嘴巴,一个直接往下灌水。 “呜呜呜——”沐瑶一边哭着,一边说,你们欺负我,从明天开始,我要找你们看鸡。 “好好好,你先喝水,喝完水,就给你看!”为了哄他,夜风是真的豁出去了。大不了,在他看之前,先把自己给阉了。 有了这句话,沐瑶不用他灌,自己抱着水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个肚皮圆溜溜。 这一次,不用沐瑶催,兄弟二人自觉的退避三百米开外。 再进来后,也不嫌骚臭了,直接趴在尿缸上,观看着巫颂的变化。 终于,又过了半日,巫颂缓缓的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一个大缸里,很是疑惑,“我怎么在这儿?” 接着闻到一股异味,抬手闻了闻自己“我怎么这么臭啊!” 暗夜和暗风,兴奋地忘乎所以:“魔帅,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沐瑶也尖叫着:“黑块头,你终于活过来了,太好了,我想死你了!” 巫颂从尿缸里站起来,抬腿走到外面,冲着沐瑶张开双手:“来,小沐瑶,让黑块头抱抱,我也想死你了!” “不要!”沐瑶远远的跑开,嫌弃的说:“你全身都是尿,臭死了!” “什么,我全身都是尿?”巫颂又闻了闻自己,确实奇臭无比,愤怒的咆哮:“谁干的好事,往老子身上撒尿!” 暗风和暗夜齐齐的指向沐瑶:“是他!” “兔崽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宰了你!”巫颂拔腿就朝沐瑶追过去。 沉寂许久的魔王殿,终于有了欢乐的笑声,哪怕是鸡飞狗跳,也让人心生欢喜。 眼看着就要追到了,魔王殿的护魔阵,轰的一声震裂,魔界至宝玄金盾被戳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结界破碎。 “何人敢闯我魔宫?”巫颂丢下熊孩子,带着一身尿骚味夺门而去。 莫桑见到结界破碎,癫狂大笑,“臭小子,我终于可以进去逮你了!” 不料高兴的太早,从里面杀出一尊臭气熏天的大神——黑面魔帅。 两个巨大的流星锤砸过来,莫桑那刚接上的手臂又碎了。“巫颂?你不是被鬼王杀了吗?” “你爷爷我又活过来了!”巫颂扬起手臂,一掌将他劈飞。 一旁的蝎子精准备遁逃,被赶来的夜风,一剑穿身,钉在地面上。 “老杂碎,拿命来!” 巫颂不知道这老东西,曾经杀过沐瑶,若是知道,那砸过去的就不是这两个流星锤了。 而是他的本命武器——万千丝。 他乃万年蛭王,一口唾液可成索命网,但凡被黏住,必被吸干精血而亡。 重伤之下的莫桑,拼着最后一口神力狼狈而逃。 脾气暴躁的巫颂,一直追到的妖界。见到领兵作战的鹰载,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争。 “魔帅!你醒了?”鹰载万分惊喜。 “嗯!”巫颂骄傲的说:“本帅不仅醒了,修为也精进了三分!” “呵!能不精进吗?”鹰载羡慕的说:“为了你,沐瑶去仙界,给你弄了一大袋的紫晶髓,整整三百多颗啊,全进了你的腹中。因为这,他还差点没命了呢?” “啥?”巫颂不敢置信,“那小娃子对我这么好!” “可不是!”鹰载指着莫桑说:“就是这个老东西,差点杀了沐瑶!” 啊——狗贼,我要杀了你! 巫颂暴怒,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第67章 妖族认输 “万血千丝” 一张巨大的粘液网,朝莫桑飞去。 巫颂生平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本命武器,唾液一出,可吸万物,不论是玄铁金刚还是万年神骨,一旦被黏上,定是化为尸血,成为巫颂的腹中餐。 莫桑自知这次是难逃一死,倾泻万年神力,引爆身躯,生命的最后一刻,对着虎王大吼, “金魁,我以神丹为你铸神骨,助你冲破枷锁,早日成神,你别忘了你的誓言,替我复仇!否则,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永堕深渊!” 不容虎帝拒绝,莫桑的神丹,落入金魁的腹中。一股巨大的暖流,喷薄而出,禁锢在金虎身上的神枷——破! 莫桑陨落,可九天之上的陨钟并没有哀鸣。只因莫桑之名,已不在神谱之上。 修炼了四十七万年的天界上神,就此悄无声息的陨落,尸骨无存。 冲破神枷的金魁实力暴涨,沉淀了几十万年的修为,蔓延至每一根经脉。 一星,二星,三星……直至九星, “紫莘,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 “嗷呜——”金魁放肆的呐喊,发出阵阵咆哮。 鹰载感叹,亏得是巫颂回来了,不然两头九星妖孽,这一仗,他可要吃些苦头。 “鹰载,你去对付那妖后,这只金虎,我来!”打架巫颂就没怕过谁,那是专挑硬骨头啃。 “区区一个破九星,得意个啥?老子连阎祭都没怕过,何惧你这只窝囊虎?” “找死!”金魁最讨厌别人说他窝囊,身为虎帝,修为一直不及妖后,在妖界一点尊严都没有,能不憋屈吗? 好不容易可以一雪前耻,居然还敢说他窝囊,士可忍,孰不可忍。 巫颂和虎帝的打斗相当激烈。 原以为九星神明,可以天下无敌了,谁知道遇到巫颂这么一个,不怕死不怕伤不怕残的家伙,生生被逼的落入下风。 鹰载虽说只是一个朱丹天魔,可实力依然不容小觑,特别是他的冲天之力,可战千军万马。 一只巨大的赤鹰,卷着风沙狂云,从九霄之巅俯冲而下,直捣白虎的命门。 紫莘手持金刚杵,用力砸向地面,荡出层层金波,以抵挡赤鹰的天府之力。 “啊——”突然间,紫莘的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 “金魁,救我!” 金虎以挨了两记狠狠的流星锤为代价,顶着两个硕大的肿包,跑到妖后身边。 “紫莘,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好痛!”紫莘捂着肚子,整张脸痛到扭曲:“金魁,我应该是动了胎气!” “胎气?”金魁说话间,巫颂又一锤子砸过来,脑袋嗡嗡嗡的,迷糊着问:“你怀孕了!” “是的!”已经将近九十个年份了。 “真的?”金魁顶着三个大肉包,跳起来欢呼,“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父亲了!” 这头窝囊虎,实在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顾及当下的场合,他甚至抓着巫颂大喊大叫“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父亲了!” 鹰载再次冲入云霄,一对锋利的鹰爪猛烈袭来,这一记虎口掏心若下来,不论是紫莘还是金魁都无活路。 巫颂伸出双臂,制止了他,“鹰载,手下留情!” 金魁此刻才反应过来 ,是巫颂救了他们夫妻。 “你……你为何?”金魁满脸震惊,他为何要留他一命。 巫颂冷哼一声,“我巫颂虽然杀人无数,却是堂堂正正做人。我们魔族,从不趁人之危,残杀有孕妇孺,所以,你应该感谢她肚子里那个种,救了你们两头蠢货一命!” 金魁虽然被骂的劈头盖脸,却也钦佩巫颂高尚的魔操。 紫莘跪地拜谢:“多谢魔帅不杀之恩!此战,乃我们妖族之错,我们认输。” “回头,我们妖族将奉上百万灵髓,向魔族赔罪,并承诺,千年之内,绝不冒犯魔族半分领土。” “成交!你们可以滚了!” 巫颂也没有对剩下的妖兵赶尽杀绝,就此,双方各自休战。 回到魔王殿,巫颂觉得自己实在是臭气熏天,又忍不住去找那熊孩子算账。 “那个小混蛋呢?他去哪了?” 暗夜指了指屋顶“呶,在那呢,躲的远远的呢!” “看我不……”巫颂正准备跳上去,揍他一顿,被暗风两兄弟强行制止了。 “魔帅息怒,魔帅息怒,是沐瑶救了你啊!多亏了他的尿救了你啊!” “什么?”巫颂简直听了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们俩脑袋被门夹了?他在我身上撒尿还成了救我了?” “我本来就是救你,你个死黑块头,恩将仇报的!”沐瑶把自己缩成一团,夹在屋顶的石头缝里,哭嚷着: “为了救你,小爷我足足喝了二十一坛子水,才蓄了一缸子尿,你个黑心肝的,一醒来就要揍我!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为了让巫颂相信,暗风又一次强调:“此事千真万确,若有半分作假,我们兄弟两个以死谢罪!” “真的?”暗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巫颂也不好再发作,且听一听那熊孩子的说辞。 “说说,你怎么用这么臭的尿,救的老子!” 沐瑶如实告诉他,“你这次被砍成三十二块,之所以无法复原,是因为砍你之人,乃鬼王。他的鬼焰刀自带鬼火,所以若没有我的尿,你将永远无法复生!” 为了体现自己的厉害,沐瑶还添油加醋的吹了一点牛,“鬼火跟我的红莲业火一样,只要被伤,不论神魔,都将日日忍受焦灼之痛。” “还记得上次我火烧你鸡毛那次吗?你就说痛不痛!” 提到这,巫颂又再次想揍死他,不过为了下文,忍住了。 “还好我的红莲业火,比鬼王的那个什么破鬼火,更厉害一些。所以我的尿 ,也能解他的鬼火毒。还记得吗?上次你也是喝了我的尿才好的!” 原来如此,此刻巫颂也不觉得自己浑身发臭了,反而觉得更香了。 “你个黑块头,你知不知道,你伤的这么重,足足一缸尿都被你用完了,害的我又喝了十八坛子水,才把你救活,我肚子都快撑破了,你居然还要打我!宝宝好委屈!” 沐瑶堵着嘴巴,躲在屋顶的石头缝里,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乖宝宝,哥哥错了,快快,快下来,让哥哥亲一亲 ,抱一抱!” 哎呀,这小子,可太招人稀罕了。 “呜呜——下不去了!”沐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被卡住了!” 暗风真的很无语,这熊孩子躲哪里不好,偏偏钻到那个石头缝里,这下可好,被卡住了不说,还那么高,要怎么给他扒拉出来啊。 于是只能埋怨巫颂,“都怪你,你说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他干啥呢,这下好了,你去把他拔出来!” “好好好,我去!”巫颂迅速搬了个木梯子过来,没想到还被嫌弃了。 “我不要你,你下去,你太臭了!”沐瑶捂着鼻子说:“我要鹰载哥哥来救我!” “噗嗤——”鹰载笑的三天前的饭都快喷出来了。 鹰载上去后,本以为他只是出不来,没想到,是真把自己的小身板,严严实实的嵌在那石头缝里了,连胳膊都夹紫了。 真是造孽啊,鹰载只能吩咐大家:“都别闲着了,拆家,这熊孩子是真把自己,扎根在石头缝里了!” 为了不伤着他,还不能用魔力直接掀了屋顶,只能慢慢的,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拆! 巫颂怒骂,“混蛋,这魔宫是哪个家伙造的啊,整这么结实干啥呀!” 远在前线的劦拔长使,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他当初造这魔宫的时候,也没想到,几十万年后,会有个熊孩子,卡在屋顶上啊。 第68章 同饮圣水 费了整整一天功夫,集几千人合力,大伙总算把魔宫的屋顶给掀了。 将正卡在屋顶中央,两块大石头之间的熊孩子,给顺利拔出来了。 本以为,这熊孩子会哭着喊疼,没想到下来的第一件事是,找茅房。“我要尿尿,我快憋死了!” “别别别……”巫颂连忙制止他,又一次搬来了那个尿缸,“来宝贝儿,尿这,这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呕——暗风简直要吐了。 “魔帅,这尿,你还没喝够啊,还想要啊?” “你懂个屁!”巫颂一个爆栗子过去。如今我已经知道如何打败鬼王了。 “啊——”所有人都凑了过来。连十万火急的沐瑶都觉得,那泡憋了半天的尿,可以再忍一忍了。 “此次我们跟鬼蜮对决,之所以久攻不下,就是因为鬼王那把火焰刀!”巫颂愤恨的说, “因为那把鬼刀,除了我之外,劦拔、葵羽、殇蓝、秋瑟,他们都受了伤,那伤口又无法痊愈,所以我们才无法全力抗敌!” 巫颂深深吸了一口身上的尿骚味,神采奕奕的说:“如今我们有了这小子的琼浆玉液,只要带去战场,让伤者服用,我们定能大获全胜。” “对哦!”暗风双手击掌“魔帅,你真是太聪明的!” 暗夜也跟着说:“是哦!看来这小子的尿,不仅能解鬼火之毒,还能让人变聪明!” 要知道,以前巫颂就只会打硬仗,是个没啥脑子的糊涂蛋,这会儿好像开窍了,一定是这尿的原因,可太神了。 “来来来,宝宝,快点尿尿啊!小心一点,可莫要洒了!” 于是,大家像对待祖宗一样,把沐瑶请上了尿缸前的那个高凳子,还十分自觉的一一回避。 待他完事儿,巫颂过来一看“怎么才这么一点儿?这哪够啊!” 于是大家都一致看向沐瑶,有了个不好的主意。 悲催的熊孩子,连续整整三天,被几个身强力壮的魁梧大汉,按在地上,整整灌了三百八十六坛水。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尿下去,我都快肾虚了!” “呸呸呸!”暗风打断他:“瞎胡说,你一个奶娃子,哪有什么肾虚啊!乖,再尿一点啊!” “我真的不喝了,你们再逼我,我就不待这了,我就回天庭,我要去找阎祭!” 峒乾虚内,阎祭打了一个喷嚏。“定是那熊孩子,又在骂我了!” 听他说要回天庭找那瘟神,谁都不敢再逼他了,真要把他逼走了,烛瑀回来会砍人的。 “好好好!够了,够了,够了!乖宝宝,咱不哭了啊!”巫颂赶紧哄他, “我这就带着你尿的宝贝,去战场,有了这圣水,咱们定能大获全胜而归,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烛瑀哥哥了!” “那你们快去啊,还愣着干嘛?” 沐瑶可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他们了,生怕那一坛子水,又给他灌下去 ,他肚子都快炸了。 鹰载还是留下来,继续给这熊孩子保驾护航,出了莫桑那事儿,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到了黑风岭,所有人都很惊讶,巫颂竟然复原了,不仅完好如初,还更胜从前了。 烛瑀问他“这么快就好了?你小子,可真耐砍啊!” 巫颂骄傲的说,“那是,这次可多亏了沐瑶那乖宝宝啊,不然,我不知还要在炼魔池,躺上几万年呢!” 不明所以的烛瑀说:“你确实该好好谢谢他!为了给你弄那一袋子紫晶髓,他都送掉了半条命!” 这么一说,巫颂更感动了。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护着那个乖宝宝,哪怕豁出去这条老命 ,也在所不惜。 “不完全是紫晶髓的问题!”巫颂偷偷的告诉烛瑀:“是沐瑶弄了一些圣水,可解鬼火之毒!” “真的?什么圣水?” 巫颂把一瓶子尿液打开,问他:“你要不要来点,你也受伤了!” 烛瑀本想喝了,可闻到一股子骚臭味,实在下不了口,于是拒绝了。“我这点小伤,无妨!” 于是,巫颂招呼其他受伤的人全部过来,大声吆喝, “被鬼王所伤的将士们,全部都过来,我这有解毒圣水,你们快来饮上一口,保证伤口痊愈。” 那些受伤的将士们,全部一窝蜂的涌过来。可闻到这上头的味道,还是有些犹豫。 “魔帅,你确定这水,能解毒!” 巫颂一巴掌给他拍下去:“废什么话啊,老子还能骗你不成,你喝不喝,不喝拉倒!这圣水可精贵着呢!” 那将士实在是痛的受不了,管它三七二十一,灌了两口下去。 巫颂心疼的说:“你小子,少喝点,这么多人呢,都被你喝完了,别人喝什么!” “是是是!”那小将士,三口圣水下去,瞬间伤口复原,哪哪都不疼了,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这圣水,可真神奇啊!” 于是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来向巫颂讨要,就连劦拔、葵羽和无心他们也都每人饮了两大口。 巫颂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最最最,最开心的一天了。 这叫有难同当,有尿同饮,以后再也没人敢取笑他,饮过沐瑶童子尿那事儿了。 最后两口,巫颂再次问烛瑀:“副尊,你要不要来一点,再不喝,可就真没了啊!” 烛瑀本来有些心动,可看巫颂笑的那个贼样,定是有猫腻,于是忍着疼痛,拒绝了。 “我不喝,你给其他人!” “不喝算了,真是不识货!”巫颂举着最后两口尿,大喊,“还有谁要圣水,最后两口,错过没有。” 一个高个子魔将,迅速冲过来,夺下最后那一点,一饮而尽。 “哎呀,舒坦,终于不痛了!” 一些没有饮到圣水的魔兵,哭丧着问:“魔帅,我们的伤,可怎么办啊?您还有没有圣水啊!” 巫颂眉开眼笑的说:“今日是没有了!不过等我们大获全胜,回去之后,你们可以去找沐瑶乖宝宝,他能给你们再弄一些过来!” 一听说沐瑶,烛瑀很好奇 ,那家伙是怎么弄来这圣水的,于是问巫颂:“这水,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哼——”巫颂欢快的哼着小曲,杀敌去了。 烛瑀实在好奇,一把抓住他:“再不告诉我,信不信老子再剁你一次!” 威逼之下,巫颂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其实,这圣水,就是那熊孩子的尿!” “噗嗤——哈哈哈哈——”烛瑀实在是忍不住,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怎么说有一股子骚臭味儿呢,幸亏他明智,没有喝。 “哈哈哈——”巫颂也跟着一块乐。 葵羽和劦拔不明白,这两人不去杀敌,在这傻乐个啥。 烛瑀问:“那家伙,怎么发现他的尿可以解这鬼火之毒的?” “你忘了,那臭小子,会喷红莲业火,上次火烧我鸡毛,不就是喝了他尿才好的?” 巫颂继续说:“所以那小子突发奇想,他的尿,指不定也能解鬼火之毒,于是就拿我做实验,给老子灌了一大瓢,还把老子泡在尿缸里!” “也亏得他那一缸子尿,老子如今才能这么生龙活虎!” 烛瑀实在是忍不住笑,这种事,也就巫颂这大傻个,才能说的这么津津乐道。 接着,巫颂又把沐瑶辛辛苦苦造尿的辉煌战绩,给如实的描述了一番。 当烛瑀听说他们几个大块头,竟然摁着小沐瑶,生生灌了几百坛子水后,心疼的呀,恨不得把他再次大卸八块。 “王八蛋,你就是这么欺负我家宝贝的!”烛瑀一巴掌袭来,巫颂像个猴子一样逃跑。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副尊怎么把魔帅给揍上了? 这可是战场啊,不是在陪那熊娃子过家家啊。 “停停停!”巫颂一边逃,一边叫:“别打了,别打了,要打,等我杀了那个鬼王八,你回去之后在打!” 第69章 烛瑀回归 有了沐瑶这疗伤圣水,再加上巫颂的满血归来,魔军气势如虹,鬼兵节节败退,很快被赶出了黑风岭。 见已无胜算,鬼王也宣布休战。“你我双方势均力敌,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各自安好,以后再决胜负?” “如此甚好!”烛瑀并不是逞强之人,这一战实在打的太久了,耗损了大量兵力,魔族也需要休养生息。 别的都无所谓,鬼王很好奇,“我的琉璃鬼火乃六界三大圣火之一,不知你们是如何解我鬼火之毒的?” “区区一个鬼火而已,有啥好得意的?我们”巫颂那个心直口快的傻大个,差一点就将沐瑶的底细脱口而出了。幸亏烛瑀机智,死死的捂住了他嘴巴。 “无可奉告!” “哼,狡诈!”鬼魈冷哼一声,率兵离去。 烛瑀警告巫颂,这事,你就烂在肚子里,死也不要说,并且告诉王殿那些知情者,一个字也不要透露,否则,杀! “为何?”巫颂不明所以。 “蠢货!”烛瑀骂他,“沐瑶是我们跟鬼蜮作战的制胜法宝,世间只有沐瑶可解鬼火之毒,若是被人知晓,会给沐瑶招来杀身之祸,可懂?” 巫颂赶紧闭上了嘴巴:“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透露。让他们也全部闭嘴!” “行了,回!” 烛瑀也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抱一抱那个臭小子。几十年未见,也不知他长大一点点了没。 烛瑀风尘仆仆的从前线回来,沐瑶一股脑的扑进他怀里撒娇。 本以为这家伙会说,烛瑀哥哥你回来了,又或者,烛瑀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想死你了。 不料小家伙趴在他耳边,悄悄问:“烛瑀哥哥,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鸡?” 烛瑀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什么?” 软乎乎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烛瑀,我想看看你的鸡?” “嘭——”烛瑀瞬间石化,脑袋一股热血冲腾而上。 涨红着脸,怒问他,“说,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沐瑶本想说阎祭,可每次提到阎祭,烛瑀都不高兴,所以就指着鹰载说,是他。 烛瑀的眼神给鹰载来了个碎尸万段。 看到这如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鹰载用脚指头猜,都知道沐瑶跟他说的悄悄话是什么。 连忙缩在角落,蹙着眉头,耷拉着眼睛,暗叫,我冤啊,我实在太冤枉了。天啦,谁来救救我,给我把这事儿,解释清楚。 烛瑀耐着性子问,“鹰载说什么了?” 沐瑶一脸的天真无邪,“鹰载说男子都有小鸡鸡,我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所以很好奇,我让他给我看,他不肯,魔王殿其他的人也都不肯!” 沐瑶用手把玩着烛瑀的耳朵,笑的有些谄媚,“所以,烛瑀哥哥,让我看看你的鸡,好么?” 此刻的烛瑀,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他不能,这教育小娃娃的事情,任道重远啊,是时候给他来一场羞耻的启蒙教育了。 于是,强装镇定的说。 “沐瑶,你如今是个小宝宝,所以哥哥不能给你看,你也不能看别人的,看了会眼睛生疮,长鸡眼的?你想变成丑八怪吗?” 沐瑶连忙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变成丑八怪。还好我没看,以后再也不看了!” 烛瑀暗自松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乖,这就对了!” 可是好奇宝宝不满足啊,又问:“那等我长大了,可以看你的吗?” 啊——? 烛瑀再一次热血沸腾,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把熊孩子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烂浆糊。 强运一口气息,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耐心的跟他说, “等你长大了,若长成一个漂亮的女子,我就给你看!” 这么无耻的话,也就烛瑀这种狡诈而又闷骚之人,可以如此冠冕堂皇的说出口了。 “那我若是长成一个美男子呢?” 烛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就看你自己的好了,还要看我的干嘛!” “哦!”沐瑶一知半解,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可是心里总有一个念头,等长大了,一定要看一看烛瑀的鸡,哪怕自己是个男子,也要看看他的是不是一样。 因为鹰载说过,烛瑀长的最好看,所以他的鸡,一定也是最好看的。 若是烛瑀知道沐瑶此刻内心的想法,八成也会像阎祭一样,恨不得找根鞭子,把他抽到满身开花。 为了守住这个美好的愿望,沐瑶趴到烛瑀耳边说:“我要你发誓,等我长成一个大姑娘,你只给我一人看!” 烛瑀脸上开了两朵桃花,勾唇一笑,“好,我发誓……” 此事到这,总算告一段落了。烛瑀恶狠狠的望向鹰载,指了指惩罪室, “自己去里面,给我待上三天,哦不,三年!” 鹰载真是欲哭无泪,有口难言啊。 这熊孩子,说谁不好,非要赖上这事是他说的,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吗? “是!属下遵命!” 殇蓝从外面过来,不明所以的问,“副尊,鹰载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罚他去惩罪室,从那里面出来,他要脱一层皮的!” “就是,副尊大人,你就饶了我!”鹰载也为自己求情。 烛瑀把难题丢给他:“那你就亲口告诉大家,你究竟教了沐瑶什么,让大家心服口服!” “那我还是去惩罪室!”鹰载惨啊,实在是太惨了。这要他如何言说啊。 他要是告诉众人,有个缺德的小朋友,说是他挑唆自己找烛瑀要看鸡,他以后还能在魔界混下去吗? 啊——这熊孩子!真是太缺德了!老天,收了他! 沐瑶看着烛瑀身上那些伤口,心疼的问他:“你没有喝我的圣水吗?” “噗嗤——”烛瑀笑答:“我才不喝那臭玩意儿,这点伤,无事!” 沐瑶噘着嘴,对着他的脖子,吸了过去,脸上的,手上的,额上的毒火,全部被他吸吮入腹。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烛瑀忍不住颤动。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还可以这样?天啦,那他们还喝那些尿做什么? 特别是巫颂,他突然觉得,那些圣水尿尿,一点都不香了。 沐瑶这家伙,果然是好色之徒,他只愿意给烛瑀一人吸鬼火。 而他们,只配喝尿。 苍天啊,不公啊!同样是人,为何这般区别对待啊! 肉眼可见的地方,沐瑶都亲过了,温柔的问他:“还有哪里疼吗?” 烛瑀把他的小手,覆在自己的心口。“这里疼!” “很多天没见我的小沐瑶,听说你吃了很多苦,所以,我心疼!” 沐瑶笑着说:“没事!我都长大了,我变厉害了,我好着呢!” 沐瑶没有告诉他,十年前,他还丢了一颗心,那一次,真的很疼,很疼,很疼—— 可是,他忍住了。 第70章 去看阎祭 魔族所有人都回来了,魔王殿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沐瑶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 天空,一阵凉风袭来,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众人头上! 烛瑀抬头,看到了空荡荡的一片黑云。问“房顶呢?” 所有人都指着沐瑶。小娃娃可怜兮兮的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烛瑀魔气飙升,“到底是谁拆的?” 沐瑶用肥嘟嘟的手指,点了很多人:“他,他,他还有他,他们所有人都拆了!” 暗风欲哭无泪:“我们能不拆嘛,我们敢不拆嘛,我们不把屋顶拆了,你怕是在里头成了一具干尸了!” “干尸?”烛瑀问 ,“到底怎么回事? 暗风硬着头皮,把当日熊孩子卡在屋顶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还原了一遍。 烛瑀又瞪向沐瑶,“是不是这样?” 奶娃娃没吭声,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烛瑀哥哥,下雨了,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烛瑀心中所有的怒火,被这么一句话,瞬间平息。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然后牵着他,走入了内殿。 所有人再一次震惊,这样?也成? “哦!”无心若有所思的说:“原来烛瑀喜欢这样的。下次惹他生气的时候,我也去跟他睡!” 暗风很想说,小子,你那不是去跟他睡,你是去找死。 这一夜狂风暴雨,几千个魔人躲在一间漏风小小的屋子里,齐齐咒骂, “那该死的熊孩子,真是缺心眼,你说他躲哪不好,非钻那石头缝里,害我们大晚上的在这淋雨!” 骂完了熊孩子,又开始骂巫颂:“你说黑块头也是,这一根筋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招惹那熊孩子做什么 ,逼的他钻到那石头缝里去!” 骂完了巫颂,又开始骂劦拔,“你说你,用什么建那个屋顶不好,非要在正中央整两块大石头,这下倒好,整个屋顶都掀了,咱们得守在这喝一夜的西北风……” 劦拔何其无辜,“别说了,睡觉,谁再抱怨一句,谁明天修屋顶!” 所有人都安静了,可上空的电闪雷鸣,还在继续着。 沐瑶舒舒服服躺在烛瑀的怀里,可还是睡不着。 听着电闪雷鸣声,他想起了囚神塔,想到白骨森森的阎祭,不知道他好了没,也不知道他还疼不疼! 烛瑀摸着小娃娃软绵绵的头发,问他“想什么呢,傻瓜!” “烛瑀,明天你可以带我去仙界吗?我想去看看阎祭!” 瞬间,烛瑀荡漾的春心被浇了个冰冰凉,臭家伙,躺在我的怀里,竟然想着别的男人,真是欠揍。 本想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不可以在睡觉的时候想别的男人,却见他无比认真的恳求, “烛瑀,上一次阎祭受了伤,很重,很重,我很担心。但是我出不去,现在你回来了,可以送我过去,看看他好吗?” “好!”烛瑀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愧疚,将他紧紧的禁在怀里。“明天就带你去,睡!乖!” 终于,风雨停了,他也睡了,长长的睫毛覆在娇嫩的脸颊上,像一颗诱人的仙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烛瑀身上一阵燥热,干脆去外面跟大家一起吹风!这家伙现在只是一个娃娃就这么撩人,等长成了大姑娘,那不得要命啊! 烛瑀不想去天庭,怕在那天宫等他的时候无聊,又忍不住去找司命。 凡间的事儿,说要忘了,却总是有一个小疙瘩,卡在心头,拔不掉,也扯不出。所以,在心没完全找到归宿前,他只能逃避着。 第二天,烛瑀对他撒谎,“今日我有些事儿,让巫颂陪你走一趟!” 沐瑶不在乎谁送他,哪怕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能去看阎祭,他便很高兴,很高兴了。 入了南天门,一个小仙童告诉他,神尊在峒乾墟清修。 沐瑶是个糊涂蛋,他去过峒乾墟,可是却不记得怎么走,不过四不相肯定记得。 所以就去了一趟西山,召回了四不相。火麒麟几千年未见小主人,一个飞奔扑过来,沐瑶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四不相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天尊,用力过猛了。 好在沐瑶并没有怪他,反而抱着他的鼻子亲了又亲:“我的宝贝四不相,我可想死你了!” 火麒麟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蛋,伸出两根龙须,将他卷到背上,吼吼叫着,问他去哪? “带我去峒乾墟!我迷路了!” 风卷残云,巫颂一眨眼的功夫,一娃一兽已经不见了踪影。 “喂,熊孩子!老子又不知道那个什么鬼乾墟的在哪,怎么去找你啊?” 王母掩嘴一笑:“魔帅莫要担心,有神尊和四不相在,天下谁人能欺了那小子去?你且安心在我这喝杯茶!” 也只能如此了,巫颂这差事办的,真是窝心。 阎祭说是在清修静心,可静了整整十年,还是没有平复那颗躁动的心。 峒外,轰隆隆的咆哮声响起,原以为是勾陈来了,不料却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立在门口。 还有神兽背上那个娇小玲珑的奶娃娃。 终于,修了十年的心,此刻,静了。 “沐瑶,你来了!” 奶娃娃从庞然大物的背上一骨碌的滑下来,神兽伸出尾巴把他稳稳的接住,再丢到地上,样子很是滑稽。 奶娃娃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与他对视,许久,说了一句:“阎祭,你好了?” 阎祭点点头,平淡的重复两个字“好了!” 许是此时的阎祭比以往更加淡漠,让人不敢靠近,沐瑶有点不知所措,又沉默了许久,问他:“是不是我不来看你,你就从来都不会想要去找一找我?” 这话,让阎祭心中一震,好像,确实如此。 沐瑶去了魔界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去寻过,虽然无数次动了那个念头,却每每被自身的傲气和羞耻心给折回。 “你在那边过的开心便好,所以我寻不寻你 ,好似,也没那么重要!” 因为被他拒绝过,不想再次被打脸,只能假装安慰自己,呆在魔界,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你开心就好,至于我,于你来说好似也没那么重要。 “哦!”沐瑶应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两个人就这么干站着。阎祭问他:“你今日怎有空过来?莫不是又闯祸了,来寻我给你撑腰?” 沐瑶有些失落,明明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闯祸,也没给他添麻烦了,为何他还总是这般嫌弃呢。 “没有!”沐瑶强颜欢笑,“就是我想四不相了,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你!” 阎祭苦笑,果然如此,在你心里,就是一头畜生,也比我的分量,重的多。 “哦!”他也像沐瑶,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句。 又是相看两无言,沐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好像有些多余。 “那我 ,回了!” “回了?”本以为可以平静面对他的阎祭,终于,慌了。 “不准回!”恢复了神尊记忆的阎祭,一如既往的霸道,压根没考虑这奶娃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哼!”沐瑶又发出个声音。 “四不相,走了!”沐瑶用狗爬的姿势,趴在火麒麟的背上,特别的显眼。 “我说了,不准回!”阎祭语气又加重了三分。 “回家!”沐瑶一揪四不相的耳朵,一人一兽,再一次消失在云端。 “喂,你给我回来!” 阎祭以燃烧精元为代价,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上了这个小家伙。多亏此前修为升了个圆满,不然今日定要被这神兽狠狠的甩掉。 “我说不准走你听不到啊?” 沐瑶带着一丝怒气说:“你说不准就不准,你谁啊?谁要听你的?” 阎祭把它从四不相的背上拎下来,“喂,十来年没见,个子没长,脾气倒是见长啊!” “放开我!”沐瑶蹬着小短腿踢了他一脚。“喂,臭男人,我告诉你, 别惹小爷我,老子不稀罕你!” “还小爷,老子?”阎祭简直被气笑了,这都跟谁学的,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抬手给他屁股上来了两巴掌。 “王八蛋!”沐瑶跌坐在地上,气呼呼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阎祭心口一揪,终是心疼了,把他抱在怀里哄着:“怎么了?怎么就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揍他!” 沐瑶眼泪汪汪的哭着说:“都是你,你先给你自己揍一顿。我心心念念的想着来看你,好不容易过来了,你却嫌弃我!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越说越委屈,一个鼻涕泡冒出来,伸长了脖子,蹭在阎祭雪白的胸襟上。 阎祭哭笑不得,还是小时候那德行,自己的鼻涕眼泪,从来都是往别人身上擦,也不管别人嫌弃不嫌弃。 没办法,自己宠出来的熊孩子,只能自己哄,“好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沐瑶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沐瑶撅着嘴巴,任由阎祭抱着他,一路回到了峒乾墟。 第71章 快点长大 峒中除了冰晶和钟乳,还是别无他物。 沐瑶很疑惑,就这么一个破峒,又没吃的,没玩的,还没人陪的,他在这呆了整整十年是要干嘛,真要清心寡欲,还不如出家当和尚。 “你每天待在这干嘛?念经啊?” 阎祭想说,还真是猜对了,确实每天都在念经,清心咒都念得嘴巴起泡了,也没静下心来,都怪他,时不时的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扰人清静。 “念什么经啊,念你呢!” “念我干嘛?”沐瑶说:“你既然每天都念我,为什么不去找我呢?” 阎祭苦恼,“我想去啊,可是又有点不敢去!” “为什么?”沐瑶想,我这么可爱,也不吃人呐? 此刻,阎祭很想问沐瑶那个问题,又觉得难以启齿。终是没忍住,硬着头皮问他: “沐瑶,你看到了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沐瑶不明所以,“看到什么了?” 阎祭涨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就是那个……” “哪个啊?”沐瑶追问,“到底哪个,你说清楚点!” 阎祭红着脸,豁出去了,“就是男人的那个!” “哦!”沐瑶终于听懂了,“没有看到!” 然后面无表情的望向他,“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想给我看啊?” 阎祭本来是打算,若实在拗不过他,就给他看算了,可听这语气,又气不打一处来。 “谁想要给你看啦,大傻蛋才愿意给你看呢。” 沐瑶神气的说,“不给我看你提这个做什么?再说了,谁稀罕看你的!哼!” 阎祭一听这话不对啊,“你不稀罕看我的,你想看谁的?” “看烛瑀的呀!”沐瑶骄傲的说“烛瑀说了,小孩子不能看大人的机机,看了会眼睛生疮,会长鸡眼的!” 阎祭说,“是的,确实是这样,所以你不可以再找人看哈!” 沐瑶补充道,“烛瑀说,等我长大了,长成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他就给我看!” 阎祭心中的怒火,喷薄而出直接火山爆发。 那个狡猾奸诈的狗东西,惦记他的奶娃子就算了,竟然,竟然,竟然还起了这等龌龊的坏心思。 为了防患于未然,阎祭豁下脸皮说,“等你长大了,长成一个大姑娘,你不许看他的,要看,只能看我的!” 沐瑶反问他,“你不是说,你不稀罕给我看嘛,谁给我看,谁就是大傻蛋来着!” 阎祭被他气的,简直神经都要打结了,此一时彼一时,这能一样吗?可这会,要怎样才能跟他说明白呀! 说不明白,干脆就不说了,换个理由! “你就那么肯定,你长大了会是个漂亮的姑娘,万一是个小伙子呢?” 沐瑶哈哈大笑,“阎祭你真是跟我一样傻,烛瑀说,我要是个小伙子,看自己的就好了,还要看别人的做甚!” 阎祭,差一点,气绝而亡! 烛瑀,你个混蛋,老子要杀了你!还我纯净无瑕的沐瑶! 见阎祭面色铁青,青筋暴露,沐瑶知道他肯定生气了,于是赶紧说。 “阎祭,你别生气了嘛,你放心哈,我不管是现在,以后,将来,我都不会看你机机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不用生气的!” 啊……阎祭原地爆炸。 这家伙根本不懂他在气什么,他现在气的是,他想要他看他的机,可是说不出口啊…… 阎祭无言呐喊,苍天啊,谁来救救我,给我掰回来这熊孩子那肮脏的想法!让他继续做一个纯净无瑕的熊孩子! 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那一天就应该闭上眼,脱了裤子,让他看个明明白白的! 现在倒好,直接给自己未来的追妻路上,亲手埋了一颗雷! 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阎祭只想着,等他成年那一天,万一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一定要狠狠的看牢了,决不让烛瑀那家伙捷足先登。 “沐瑶,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阎祭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会长大的!”沐瑶还是那句话。 他觉得做个孩子很好,所以五千多年了,别人那些同龄小妖小仙们,好多都已经抱孙子了,他还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奶娃娃。 修仙岁月漫漫,五千年也只是弹指一瞬间,自己都已经活了三十多万岁了,竟然还嫌光阴不够长。 “好!等你长大,我来娶你!” 这一句话,阎祭在这峒乾墟想了整整十年 ,想的忘记了凡尘往事,想的忘记了岁月荒芜,却唯独期盼着十年后,或者百年后,千年后,只为等他成年。 “好!”沐瑶欣喜,“等我长大,你当真愿娶我?” 阎祭颔首,“我愿!” 沐瑶扑进他怀中,仰着头顶着他的下巴,“那我一定快点长大!你要慢慢等我!” “好!”阎祭笑如春风! 峒乾墟内,百万年的冰晶,都快化了! 沐瑶兴高采烈的回到魔王殿,大声呼喊“烛瑀,可不可以给我准备一些小姑娘的衣服?” 烛瑀诧异“你怎么突然间,要做个小姑娘?” 沐瑶说“阎祭说了,等我长大,他就娶我!” 完了,烛瑀恨不得把自己给拍死,今天就应该死活不让他出门,就应该时时刻刻把他拴在裤腰带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家伙就把自己给卖了! “你答应了?” 沐瑶点头,“嗯!当然啦!阎祭这么好看,我愿意嫁给他!” 烛瑀闷不吭声的回到内殿,任凭沐瑶怎么叫他都不答应。 “吵死了!别打扰我睡觉!” 七天后,沐瑶问他“烛瑀,你什么时候给我准备小姑娘的衣服!” “什么小姑娘?”烛瑀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记住了,你是个男孩子?懂吗?男孩子!你见过哪个男孩子穿裙子?傻样!” 他是铁了心的,要把这孩子给掰歪,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占便宜! “哦…”沐瑶愣愣的说“你确定我是男孩子?” “确定!”烛瑀再一次强调!不信你去问魔王殿其他的人。 有了烛瑀的眼神警告,谁还敢说不是呢? 于是,沐瑶自此以后,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男孩子! 以至于后来,烛瑀看着一个翩翩少年,在魔王殿起舞弄剑,而自己的身体还能有微妙的反应时,他便知道,此生将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这一晃神,便是百年—— 第72章 小虎降世 百年,于凡界来说,是期颐垂髫,是三代兴衰,是五世同堂,于仙界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 仙界与魔界的休战之约是百年, 妖界与魔界的和平之约是百年, 莫桑给金魁兑现神誓的期限,亦是百年。 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沐瑶终于长高了一点点,长到了烛瑀齐腰的位置,不至于每次扑过来的时候,都是撞到那么尴尬的地方。 在这一百年时间里,妖界的小虎王,也长成了稚童的模样。 不知不觉,无界上神因为火烧鸡毛之事,把自己关在太阴山五十八个百年。 这五千多年,他潜心修炼,不再理会任何八卦和奇谈,终于摸到了八星的门槛。 期间沐瑶入了招摇山,他不知道;沐瑶去了凡界,去了魔界他不知道;阎祭坠入囚神塔,他也不知道。 当真正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时,他才明白,之前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完全是因为太八卦了!所以,若无关乎六界存亡的大事,他是不打算出山了。 直到妖界送来一张贺生帖帖时,他动摇了。毕竟弄一只威风凛凛的坐骑,是他毕生的夙愿,也是执念,若能把小老虎给收了,那就是死,也此生无憾了。 当他下定决心出山,来到妖界时,悔之莫及。 因为小虎王父母皆是九星神明,所以一出世便是神格, 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让虎仔认主,所以懊恼万分“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待在太阴山修炼呢。” 虎王的儿子一出世便是上神,这在仙妖魔三界,也是旷古奇闻头一遭,金魁恨不得把这个消息撒遍天边的每一个角落,好让人知道,他们妖界有一颗璀璨的神明,即将升起。 这一日,闫祭也赴约前来。 自峒乾虚之后,他也曾怀着激动的心情,去魔界找过几次沐瑶,可当他亲眼看到那熊孩子,变成一个如假包换的少年郎后,气的几十年都没再见他一面。 这次经过屠崖山,便想着,要不带上那小子,一起去见见世面。 魔界也收到了金帖,烛瑀本不想去,可一听阎祭要把沐瑶带走,生怕又出现上次那等糟心事,于是也跟着前来了。 沐瑶如今虽说是个少年儿郎,可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哪怕是个男人,也守着他过一辈子,所以这次可要看牢点,坚决不能让那个假正经的混蛋,再把他的小公子也拐走了。 虎王殿,热闹非凡。沐瑶左手牵着阎祭,右手牵着烛瑀,从大门进来。 所有人都看呆了,这三人唱的是哪一出? 沐瑶都长成了半大小伙了,还用得着这么时刻不离手的拴在裤腰带上吗? 栓也就算了,关键还是两尊冷冰冰的大佛,那要吃人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众人纷纷退避三舍。 天帝推了推一旁的月谷,“情况不妙,咱们躲远点。” 果然,阎祭要拉着沐瑶坐仙界那边,烛瑀要拉着沐瑶坐魔界那边,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准备开打。 还好紫莘来的及时,不然以这两人如今的修为,怕是这虎王殿,片刻就能坍塌成废墟。 “咱们三个坐一块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分开!” 沐瑶此刻也有些头疼,实在搞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一见面就格外眼红,他们两别苗头就算了,还每次都要把自己给带上,这天魔两界积累几百万年的恩怨了,关他何事啊?实在是太冤了! 为了避免三个人的尴尬,沐瑶热情的招呼:“师傅,天帝,无疆上神,还有无界,你们快来啊,咱们坐一块!” 天帝和月谷皱着眉头,暗道,我们能不过去吗?跟你们三坐一块,这顿饭吃的,不得短寿三年啊! 阎祭一个眼神扫过来,大伙不得不赶紧挪屁股。 “哈哈哈!”天帝苦笑着,“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暗下里骂的却是,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可遇见你们仨,可真是倒大霉了。 一桌子大人物坐在一块,却没有谁敢乱说一句话,气氛沉的有些吓人。就连上菜的小妖,都是颤抖着双手,端着盘子上桌。 沐瑶见一道道美味,摆在眼前却无人下手,也有些踟蹰“你们为什么都不吃啊?” “你想吃什么?”烛瑀和阎祭同时问。 “我觉得那个金鲤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咚——一条卖相极其好看的金鲤,瞬间被拆成了两截,齐刷刷的到了沐瑶碗里。 阎祭说“先吃鱼头,鱼头更有滋味!” 烛瑀说“先吃鱼身,鱼身的肉更鲜美!” 沐瑶被他们两盯着有些不敢下筷子,赶紧自己扯了一朵蘑菇塞进嘴里“要不我还是先吃素蘑。” 可还未咀嚼,一整盘蘑菇,又被那两人全部夹进了他碗里。 沐瑶看着眼前的堆积如山,实在是忍不住了,咆哮:“你们俩个干嘛?能不能好好吃饭,不能吃 ,滚出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可奇怪的是,那两尊大佛,没一个敢吭声。 沐瑶看着旁边那些人的怂样,又命令道:“你们也吃,谁不吃,也滚!” 哦!托沐瑶的福,这些人总算可以动筷子了。 沐瑶把鱼头和鱼身都退了回去:“你的鱼头,你的鱼身,自己夹的,自己干掉,别想都塞给我!” 总算,这两尊大佛也开始动了筷子。 终于,紫莘牵着一个小娃娃出来了,小家伙虎头虎脑的,还挂着一条毛茸茸的虎尾巴,很是可爱。沐瑶一见到,就欢喜的不行。 “哇,好毛绒的小家伙,来让哥哥好好撸一撸!” 烛瑀忍不住笑,人家是只老虎,又不是一只猫!这小子差点把人家头上那个王字给薅秃噜皮了。 虎帝心疼的呀,又不好说啥。关键自家那个傻儿子,还被捣腾的,蠢乎乎的在那傻乐呵。 紫莘也担心,这么撸下去,别说头上了,就是屁股上的那一撮儿毛,也要被他给薅干净了。赶紧拉着小虎子走开:“我先带他去转一圈,给别的仙家也打个照面!” 沐瑶不舍得放手,“我还没摸够呢!” 巫颂笑着说“你这么喜欢小娃娃,等过两年,殇蓝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我让你玩个够!” “才不要!”沐瑶嫌弃的说:“你的宝宝肯定是个黑不隆冬,滑不溜秋的小软蛋,我不喜欢!” 巫颂将啃了一半的牛骨敲在他头上:“你个小混球,老子儿子愿意给你玩,你还嫌弃上了?谁说我的儿子一定像我了,就不能像殇蓝白白嫩嫩么!” 沐瑶摸着头说:“即便像殇蓝,那也是头大白鲨,我喜欢有毛的!” 所有人狂笑不止。 唯有无界一人,听到毛这个字,脸色黑的像块碳。 巫颂气的又给他敲了一骨头,“你这混小子,老子诅咒你,这辈子娶个奇丑无比的老婆,生个奇丑无比的孩子!” “说谁呢?”阎祭和烛瑀双双怒瞪他。 “呸呸呸!”巫颂给了自己一嘴巴。“我嘴欠,你们别当真!” 而其他人,好像领悟了一点什么,也装作没听懂。 反倒是烛瑀,彻底不要脸的来了一句告白, “沐瑶,别听他瞎说,等你找个大了,若没有遇到看的上眼的姑娘,我便嫁给你!” 哐当——,地上响起很多个碗筷碎裂的声音。 “啊——”所有人惊讶的看向这个魔族的妖孽副尊,没搞错! 烛瑀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任由大家揣测观摩。 阎祭不像某人一样没脸没皮的无耻,丢下筷子拂袖而去。 这实在是突破了沐瑶的认知,他后知后觉,也“啊”了一声,“这样,也行吗?” 巫颂见沐瑶求解的眼神看向自己,连忙摆手:“别看我,反正我是不行!” 无疆也连忙离得远远的,“别看我,我也不行!” 天帝赶紧开溜“我更不行了,我先走了!” 热闹的饭桌上,只留下两人。 烛瑀坏笑着说:“管他们干嘛,我行,就行了!” 沐瑶有些不知所措 ,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任由烛瑀给他喂得快要撑破肚皮。 “回家!”烛瑀来时,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亲爹。回去的时候,桃花泛滥的,像是做了个春梦。 第73章 与虎谋皮 眼看着,距离莫桑的神誓之约,越来越近了,金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本想在沐瑶的吃食里头下点药,可那一桌除了两尊大佛外,都是些身份贵重的大人物,实在是没那个胆量,一旦事情败落,那可比应誓而亡更恐怖。 再加上那个妖孽,时时刻刻把他拴在身边,就连想要暗地里下黑手都没机会。 烦闷之余,见无界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便上去打招呼。“无界上神,数千年不见,您的风采更胜从前!” 无界瞅了一眼他,“哪有你风光,如今一家满门三尊神!六界之内,谁不羡慕啊!” 金魁今日酒喝得有点多,叹了一口气,“哎呀,老哥,虎弟我心里苦啊,你不知啊!” 无界纳闷了,就这大好事的,人生大圆满的,还苦呢? “你苦啥,说来听听,看看能有我苦么?” “哎——”金魁又叹了一口气“老弟我是有苦说不出啊,便不说了!倒是老哥你,说说你苦啥?” 无界心想,无非不就是怕老婆的那点子事儿,六界八荒都知道了,还有啥好藏着掖着呢。 于是便把自己的苦楚倒了出来, “老哥我啊,从踏入仙界那一刻起,就想拥有一个神兽坐骑。这个念头,我想了整整四十多万年呐,如今,还是屁股空空,你说我苦不苦,你说想要找个厉害一点的妖兽,怎么就这么难呢?” 又是一口酒下肚,无界有些昏昏沉沉,嘴上没个把门的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不瞒你说,本来这次前来,我是打的你家那小虎仔的主意,可谁知你家那小子竟然是天生的神格,你说我得要多大的脸,能把他给收了?” “想收了我虎子?”金魁脑瓜子一转,起了个坏心思。“你若是想收我家小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付出一点代价,不知老哥你愿意不愿意!” 一听说有戏,无界头也不晕了,酒也醒了三分“你要什么?尽管说来!” 金魁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将目的告诉他:“只要你帮我杀了沐瑶,我家虎子以后就滴血认你为主,任你差遣!” “杀沐瑶?”无界还没醉到脑袋错乱的地步, “你当我嫌命太长是?以烛瑀和阎祭宝贝他那样子,你觉得我能杀的了?就算杀了她,你觉得我能逃得掉?” 金魁想着就算,杀不了找个帮手也是好的:“那你帮我,我们一起杀!回头我们商量个万全之策,再谨慎做了,也未必不可!” 无界连忙拒绝,“不行不行,不行!这事儿我做不来!” “你要是同意,现在,我就去抱虎仔子过来认主!”为了打动无界,金魁还特意强调, “这天上四界当中,除了四不相和勾陈,就没有谁比我家护崽子更厉害!如果你有把握去无妄池把梼杌收了的话,我也没话说!” 都说酒壮人肥胆,无界还是禁不住诱惑,许下了神誓。 终于 ,他拥有了一个神级的王座。只等虎娃长大,他就可以骑着它威风凛凛的去各处耀武扬威。 想想,那是极好极好的事情啊! 金魁之所以要诱惑无界,那是因为他的计策当中,还少了一个有分量的牺牲品,而无界,就是那个最好的证人,外加牺牲品。 “想让我儿子当你的坐骑,做梦!”金魁阴森的笑着,你只配当我的垫脚石。 为了更好的完成金魁交代的任务,无界又捡起了自己八卦的老本行,从天界到魔界,从上仙到魔兵,只要有关沐瑶的事儿,那是打听的门儿清。 甚至连熊孩子几时要吃饭,几时要尿尿都摸得明明白白。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熊孩子最近迷上了神器,听说把天界魔界的兵器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一把趁手的兵器。他的要求是上古神兵,得和阎祭的伏羲琴,烛瑀的轩辕剑那般的。 这六界当中除了那两尊大佛,就是巫颂和金魁手中还有两件神兵,莫说沐瑶了,就是他也想寻一件呢。 为了打听哪里有神兵,他可是舍了老本,用几十万年存下的九颗千年红骨做代价,从乘风将军那里换来了一个消息。 据说东荒漠原的戈壁最深处,埋有一轮射日弓,乃初代天神后羿所留下的上古神弓。 无人知晓的是,这个消息,是金虎故意透露给乘风的,目的就是让无界带沐瑶前去东荒。 莫桑激动的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沐瑶,并跟沐瑶约法三章,不能告知任何人,他们俩独自前去,各凭本事夺取。 若是沐瑶告诉烛瑀或者阎祭等人,他就不告诉他神兵在哪。 沐瑶问,“为什么不能告诉烛瑀他们!” 无界说,“你若告诉他们,他们定会替你去取,那还有我什么事儿呀,那我不净替你忙活了么!” 沐瑶又问,“那你可以一个人去啊,干嘛还要叫我!” “啊呀!这话说的!”无界哄骗他:“这天上谁人不知你在找神兵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好事儿,我能不想着你?” “再说了,那东荒戈壁,最是荒凉酷热,还有众多旱魃出没,我一个人去也瘆得慌,找个人作伴也挺好!再说你现在实力不弱,咱们正好搭档嘛!” 无界说的诚诚恳恳有理有据的,沐瑶便应承了。 毕竟现在自己也是六星修为,再加上背靠魔界和仙界两座最大的靠山,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寻麻烦。指不定听说阎祭的名字,连旱魃都要绕道走呢。 这料想最后倒是成真了,不过跟阎祭没关系,是那些旱魃闻到他身上的龙祖气息,一个个都躲到沙地里,气儿都不敢冒一个。 约好的时日是三天后,无界又跑了一趟妖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金魁。两个人又秘密谋划了一番,看看到底在何处动手,才是最佳时机。 “自然是在戈壁动手最好,到时候就说他被旱魃给吃了,无踪无迹的,谁能找我们麻烦?” “是个好主意!”金魁拍手赞成。 心里想的却是,把锅推给旱魃 ,真当那两尊大佛是傻子么?这个锅,只能无界来背。 即便没有杀掉沐瑶,那也有第二个计策可行。距离莫桑的神誓之期已不足一年,再不下手,他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74章 东荒魁拔 三日后,沐瑶如约而来。 无界没想到的是,他会带四不相前来。 无界更没想到的是,四不相会嫌弃他,坚决不让他同坐。 “那我先走了,你快快赶上哦!”沐瑶挥挥手,留下一阵龙卷风,在无界的头顶转了几个旋涡! “该死的畜生!”无界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又不得不赶紧御剑追上。 金魁带着小金虎,早早的在东荒候着了。时不时有几个不长眼的旱魃冒出来,都被他一一解决了。 只见一阵疾风掠过,眼前冒出一个黑影,噌的一下消失在戈壁的边际。 “父王,那是什么东西?” 金魁也纳闷呢“我没看清!” “父皇,那东西往戈壁中心去了,该不会去送死了?” 那戈壁深处有成千上万的旱魃,据说里面还有三具魁王,当年凤渊想夺这射日弓,都没敢深入,如今也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就这么冲了进去。 沐瑶进去后 ,并没有见到无界所形容的,那些恐怖的旱魃,除了狂卷的风沙和碎石外,并无其他可怖之处。 殊不知这狂杀阵都是被魁王给卸了力道的,不然以他这点修为,怕是还没进入到阵眼,就被射成了筛子。 还没走两步,沐瑶就叫唤“四不相,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无奈,四不相只好趴下,让他爬上来。心里却默念着,你啥时候再长高点啊,这狗爬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魁大用听不懂的语言说着:“哎呀,龙祖这样子,可真是丢人呐!” 魁二见他那娇弱的小身板,实在不忍,“大哥,我还是再卸点力道!” 魁三是个好奇鬼,非要跑到前面去,看看这初代龙祖到底长啥样,不料被四不相一脚踢掉了骷髅头。 沐瑶从四不相的背上滑下来,捡起圆不隆冬的骷髅,看了又看,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的问“喂,你是旱魃吗?” 魁三很是无语,老子堂堂一个魁王,你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还拎着老子的头,问老子是旱魃。 于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魃语。沐瑶一个字也没听明白。直接对他说:“你知道射日弓在哪么?” 骷髅头对他翻了个白眼,其实就是黑洞洞的眼骨框冒了两坨白气儿。 沐瑶兴奋的大叫:“四不相你看,他都会冒白气呢?真可爱!” 可爱?四不相真是想不通,这恐怖的玩意儿,哪一点跟可爱沾边了,主人,你是瞎了么? 四不相不会说话,沐瑶又开始自言自语。“小可爱,你一定知道后羿射日的那把弓在哪里对不对,你带我去找好不好!” “小可爱?”魁三对这个称呼可太满意了,于是在沐瑶的甜言蜜语中彻底迷失了自我。 自个儿将骷髅头整齐的接在那具如斗山一样的尸躯上,欢天喜地的在前面带路。 沐瑶见到这庞然大物,瞬间就改了称呼“喂,大块头,你等等我嘛!我走不动!” 魁三又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二哥,把砂石阵都撤了,没看到这小子走的费力么!” 沐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赶上了魁三,伸出双臂:“大块头,要不你抱我过去!实在是太累了!” 魁三那黑不隆冬的眼眶里,冒出两坨金云,这是什么运道?龙祖居然让他一个魁拔抱抱!这可真是盘古开天以来的旷世奇闻啊,可真是稀罕啊。 魁三高兴的把沐瑶拎起来,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就连四不相都没追上。 戈壁的最深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湖水碧蓝碧蓝,像一块光滑的翡翠一样晶莹剔透,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一张洁白通透的神弓,悬于湖泊的上空,像一轮皎洁的皓月。 沐瑶一伸手,神弓直接飞到他手上,一道金光,没入他眉心。 “你这是认我为主了吗?” 魁三叽里咕噜的解释了一遍,可沐瑶听不懂。 这神弓原本就是龙祖身上的一根龙筋所制,如今龙祖再世,这神弓自然非他莫属。 见湖泊之水清透冰凉,沐瑶忍不住下去戏水。一没入湖中,一条八头青龙腾空而起,发出阵阵龙鸣。 这湖泊本就是当年孕育龙祖的碧龙潭,只是在龙祖出世后,它连打了三个喷嚏,才导致东荒,绵延几十万里的黄沙戈壁。 沐瑶见到自己的真身,高兴的忘乎所以,原来我真的是一条龙,我好漂亮哦,我是最漂亮的。 唯有三个魁王和四不相,盯着他龙身上那个大大的窟窿,心疼的吼叫着,“喂,臭小子,你为什么少了一个头,你的那颗心呢?” 沐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尽情的在龙潭翻滚着,嬉闹着。 累了,又躺在里面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一睡,就是七天。龙潭的圣水,将他身上的剜心之伤抚平,却无法为他再铸龙心。 沐瑶从龙潭出来后,惊喜的发现,自己全身的经脉都被打通,修为也从六星,变成了九星。 “哇,这可真是一个神潭啊!以后没事了,我可要常来泡澡!太舒畅了!” 沐瑶看了一眼岸上,怎么又多了两个骷髅头? “你们四个刚刚都在偷看我洗澡吗?” 三魁一兽很是无语,谁看你了,就你那毛都没长一根的小身板,有啥看头啊! 沐瑶走到四不相的身边一比,“四不相,你有没发现,我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点!” 四不相懒得理他,就那么一寸两寸的,有啥好稀罕的,每次上来,还不是要人家趴下。 正埋汰着呢,沐瑶就来了一句:“四不相,趴下,我们回家!” 魁大实在不想再一次看他那狗爬的怂样,垂手拎起他丢在了四不相的背上。 神兽背上的沐瑶,摸了摸魁大的脑袋,“谢谢你,更大块头!” 魁大感动的,以戈壁万里红花,送他回家。 成千上万的旱魃脑袋钻出来,冲着沐瑶眨眼间。可沐瑶看到的却是,一团又一团的黑色蘑菇云。 “没想到这戈壁会开花,还会长蘑菇!” 第75章 虎毒食子 金魁在东荒边界,等了足足三天,总算等到了无界。见他孤身一人,问“怎么就你一个,他人呢,” 无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擦了擦额头的臭汗,气喘吁吁的说:“你在这没看到他呀?” “他不是跟你一块来么?” 无界强忍着憋屈解释道:“那个混蛋,他自己骑着四不相,先跑了,老子在后面追了三天,也没追上!” “四不相?”金魁傻眼了,合着他之前和儿子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四不相? 无界反问“你没看到他么?” 小金虎抢答,“我看到了,一个好大的黑影,嗖——就不见了!” 金魁点点头,指着戈壁深处说:“去了那边的最深处,已经好几天没见人影儿了!” 无界惊慌的说:“该不会是,被那几个魁拔给分尸了?” 金魁想着,若真是这样就好了,那自己背负的神誓就解了,可如今心口明明还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说明那小子定是还活的好好的。 一想到四不相那个强悍的上古神兽也来了,自己和无界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怕是也打不过它,看来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实在不行便只能用那个下下招来保命。 苍天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公呢,我才做了不到百年的上神,凭什么就要因为一个誓言而灰飞烟灭呢? 于是趁着无界不留神时,一剑劈过去,半点生机都没给人留下。为了避人耳目,他特意没用开天斧。 “你……”无界空洞着眼神倒下。 天宫,陨钟又一次想起,还是九句。天帝惊慌,“是谁,无故陨落了?” 小金虎诧异着望着父亲,不解的问:“父王,你为何要杀无界上神?” 金魁用爱怜的眼神看着儿子,“因为他该死,他居然想要你给他当坐骑。” “可是父王,你不是跟我说,无界叔叔很好,才让我认他为主的吗?” “傻孩子!”金魁抱着他,一行眼泪落下:“小虎,莫要怪爹,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时!” 都说虎毒不食子,小金虎做梦都没有想到,父亲在拥自己入怀时,会从背后,将剑插入自己的身体。 “父王!”小虎眼睛瞪得像鸡蛋一样大,至死都没有闭上。 天宫,陨钟再一次响起,又是九句。 所有人都震惊,“又一位上神陨落?” 金魁杀了儿子之后,亲手剜了他的心,在戈壁种了一棵朱丹树,而树上那一颗鲜红欲滴的果子,就是小虎血淋淋的心。 沐瑶归来时,看到荒芜的戈壁,竟然还长着一棵青翠的朱丹树,很是惊喜。特别是树上那一枚红艳艳的朱丹果,更是让人垂涎欲滴,一把摘下来,放进了嘴里。 连四不相叫都叫不住。 “好香甜的朱丹果啊!”沐瑶赞叹! 四不相敏锐的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朝着远处吼叫了几声。 “四不相,那边是有什么吗?我们过去看看!” 金魁阴险的冷笑着:“吃了我儿子的心,你就得给我儿子偿命!” 一道求神令发出,天界,妖界之人都从四面八方赶来。 沐瑶和四不相跑过去那个地方,看到的是无界和小金虎两具冰冷的尸体。 沐瑶正疑惑“是谁杀了他们?” 金魁一斧头从后面劈来,“混小子,你竟敢杀了我儿子,拿命来!” “虎帝,你搞错了!我没有杀他,不是我!”沐瑶一遍躲避,一遍解释着。 “着戈壁就你一人,我儿子身体还热乎着,不是你是谁?” 金魁每一斧头都用尽全力,他要的,就是沐瑶的命。 见怎么解释都无用之后,沐瑶便不再让手,直接与他对上,一旁的四不相也冲上来帮忙,三下五下,就将金魁掀翻在地。 沐瑶本不想伤他,可他却以死相逼。无奈,四不相实在忍无可忍,就将他拍了个半死。 是以,天界诸神赶到时,看到的是无界和小金虎两具尸身,和金魁满身是伤的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此次率先前来的是阎祭。 沐瑶解释说“是他先打我,想要取我性命,我才还手的!” 金魁愤怒的瞪着沐瑶:“狂妄之徒,你杀我儿,杀我儿的师傅,见我赶到,便想将我也灭了,两具尸首犹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沐瑶指着地上的两人说:“我一来,他们就躺在这了!” 此时,紫莘也赶到了,疯子一样的抱着小金虎的尸身竭声哀嚎。“我儿——” 悲戚过后,问金魁“是谁,杀了我们儿子?” 金魁指着沐瑶,“他就是罪魁祸首!” 此时的沐瑶真是百口莫辩“我说了,不是我!凭什么冤枉我?” “冤枉?”金魁愤怒的咆哮:“你杀了我儿子,还食了他的虎心,如今你腹中,还有我儿的金丹,说,你还要如何狡辩?” “我没有吃!我就吃了一颗朱丹果!”沐瑶急哭了,突然回头看,哪里有什么朱丹树,这里只是一望无垠的黄沙戈壁。 阎祭将手放在她的腹部,确实感应到了小虎崽的丹心。质问他“为什么要做如此恶毒之事?为什么要撒谎?” 沐瑶惊退两步:“我真的没有杀他们,我也没有吃虎心,阎祭,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阎祭无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戈壁就你一人,虎心在你腹中,你说,让我如何信你?” 沐瑶急了“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我为何要害他们?” 金魁早就给他找好了理由,那颗虎心之内,还裹着无界的神丹,有了这两样,沐瑶的修为必涨无疑。 “因为你急功近利,杀了我儿,吞了虎心,便可修为大增。只是,你杀了我儿之后,被无界上神发现,于是,为了灭口,便将无界上神一道杀了!” 阎祭再一次将手覆在了眉心,沐瑶的修为却是涨到了九星巅峰。 看来金魁所说确实属实,否则,怎么可能短短几日之内,连升三星。 阎祭失望的看着沐瑶,“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沐瑶红着眼,强调自己的清白,“我说没有杀就是没有杀,即便你们所有人都不信我,也没关系,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这畜生,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紫莘一记金刚杵袭来,沐瑶拔剑相挡,二人腾入上空,戈壁的黄沙,随风而上。 第76章 二次剜心 金魁也举起的开天斧,与紫莘齐齐化作白虎,摆出金刚无煞阵。 四不相护主心切,也腾空而起,一声咆哮,震耳欲聋。 沐瑶站在四不相的背上,第一次,挽起了射日弓。最后一次警告他们,“我再说一次,我没杀小金虎。你们不要逼我!” “狂徒,拿命来!” 两头饿虎齐齐扑来,沐瑶一箭离弦,形成万千箭雨,直破无煞阵。 所有人震惊,居然是射日弓,这家伙竟然真的降了这把旷古神弓。 当年凤渊三入东荒,都没能得手的神兵,竟然认了一个毛头小子为主。 见无煞阵已破,紫莘和金魁,又合力祭出虎啸阵。 金白神虎齐啸,万里黄沙沸腾而起,就连天空的云层,都震为水雾,顿时间,倾盆大雨狂泻而下,万年不曾下雨的戈壁,迎来了久违的甘霖。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用仙法护住了心脉,不至于经脉爆破而亡。 区区两声虎叫也敢张狂。沐瑶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展露真身。 一条巨大的青龙,冲入云霄,强势的龙威自上而下笼罩整个东荒,八口齐张,尖锐的龙吟,响彻天际,万物哀鸣,六界八荒,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两头金虎口吐鲜血,从半空中垂直跌落,重重的摔在戈壁砂石上。 除了几位上神外,所有人都像黄沙一样,到处乱飞,即便护住了心脉,也都重伤。 “快停下来!”阎祭的声音,在龙吟之下,等同虚无。于是不得摆出伏羲琴,弹起了降龙曲。 “啊——”沐瑶头痛欲裂,终于收了真身,变回本来的样子。 “阎祭,别弹了,我痛——” 阎祭停手,问他:“你可知错!” 沐瑶怒目以对,“人欺我,我抗之,何错之有!” “不知悔改!”阎祭手指再一次拨动琴弦,加快了曲调。 “啊——”沐瑶抱头尖叫。 “阎祭,你为何不信我——为何要如此对我!” 阎祭再一次逼问,“那你可知错!” 沐瑶红着眼,沉默着。他不敢说话,他知道,他说的无人信,就连阎祭也不信他。 阎祭怒吼“说,你错了,我便饶了你!” 沐瑶傻傻的以为,他说的饶恕,便是算了。于是低头,小声说道,“我错了!” 金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阎祭的袖口说:“神尊,我说过的,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无界上神和我儿!你看他都承认了。” 紫莘也跑过来,跪在阎祭面前:“神尊,您一定要为我儿做主。紫莘给您磕头了!” 阎祭厉声,“我会将他带回天庭,关入囚神塔十万年,以赎罪过!” “神尊怎可如此偏心,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金魁言辞激烈:“他杀了我儿,食了虎心,我要他剜心以偿。” 金魁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以两条命,逼阎祭杀沐瑶,解了他的神誓。再以龙心替虎心,又可续小虎性命。 作为一头九星虎妖,从他第一眼见到沐瑶时,就感受到了强大的龙威,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沐瑶的真身是什么。 所以他不能杀沐瑶,弑龙,必遭天谴。所以只能引他入东荒,让他死在魁拔手上,或者死于阎祭之手。 阎祭沉默。 金魁所言不无道理,丧子之痛,他也能体会。可若让他亲手剜沐瑶龙心,他做不到。 “神尊可是要偏心?”紫莘冷笑,“神尊可还记得自己的誓言?神尊真的要为了这个狗东西,献身义劫吗?” 三十万年前,阎祭承战神之志时,曾对天发誓,会以明正身,匡扶大义,秉天道之公,护六界苍生太平,若有违此誓,天道,诛之。 阎祭无可抉择,再一次问沐瑶:“你当真杀了无界和小虎!” 沐瑶肯定:“阎祭,我没有杀他们,我真的没有杀,你信我吗?” 阎祭点头,“我信!” 随后对紫莘说:“沐瑶没有杀小虎,所以他不必剜心偿命,小虎之死,我会查明是何人所为,若真是沐瑶,我绝不偏袒。” 紫莘癫狂,“你句句说公正,可你处处在偏袒!苍天有眼,天道有轮回。阎祭,你身为战神,竟然如此不公!我不服!即便今日你放了他,你以为你就能活?我奈何不了你们,天道自会收了你!” 紫莘所说句句属实,天帝也急了。 当初阎祭在神碑林许下的誓言,天帝公证,如今若真的放了沐瑶,必遭天谴,灰飞烟灭。 他可是天界的战神,如今神修圆满,不能有半点闪失。 于是转身求沐瑶:“好孩子,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阎祭为了你去死。你自己造的孽,你得自己担。” 沐瑶不懂,“此话何意?” 天帝如实相告,“阎祭掌擎天令时,曾起誓,若处事不公,天神可诛。今日他若放了你,三日后必将灰飞烟灭。” 沐瑶不信任何人,只问阎祭“真的是这样吗?我若不剜心,你就要死,对吗?” 阎祭沉默了许久,说:“你食了小虎的心吗?你若没吃,我不必死!” 沐瑶很后悔,为什么要嘴馋,要去摘那个红果子做什么。可已经吃了,也吐不出来了,只好承认。“应该是吃了!” 阎祭闭眼,眉头紧蹙。问他:“我养你一场,今日就饶你一命。日后,好自为之。” 天帝和所有人跪地:“神尊,不可。你怎能为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辈赴死,弃苍生于不顾。” 见沐瑶不动,阎祭吼他“走啊!你快走啊!这里有我担着!” 沐瑶眼中蓄满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坠。 “我让你走,你傻啊,你听不懂吗?” “阎祭,我怕死,我也怕痛,剜心,真的很痛,很痛,可是我不想你为了我死,我自己贪吃惹的祸,我自己偿……” “啊——”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起 沐瑶变幻了一把冰晶匕首,用力的刺入自己的心脏,再一次用左手,掏出一颗血淋淋的龙心,丢到阎祭的身上。 “拿去, 还给他们……” “沐瑶——”阎祭嘶喊着。 眼皮垂下前,沐瑶叫唤“四不相,带我回家!” 四不相用嘴叼起沐瑶,朝戈壁深处跑去。 “沐瑶你回来!我可以用神丹,替你续命的!”阎祭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黄沙之中。 九天之上的陨钟,再一次响起。与前两次不同,九天陨钟响,哀鸣遍八荒。 天帝知道,阎祭的义劫,过了。 还是沐瑶替他解的。 魔界,也传来了哀鸣声。烛瑀心口一颤,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撒野了,应该没事! 第77章 自作自受 戈壁深处,三个魁拔怎么也想不到,小祖宗就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又丢了一条命回来。 魁三从四不相嘴里接过沐瑶,直奔碧龙潭。 阎祭一路追来,三个魁拔率领数万旱魃大军奋起进攻。 “天啦——”天帝失声尖叫。 “这么强大的旱魃大军,神尊能将沐瑶接回来吗?” 天帝推了推凡疆和月谷“你们去,一起帮忙!” 月谷头皮发麻,退后了两步,想说我能不去吗?那三具庞大的魁拔尸王,实在是太恐怖了。 阎祭那般恐怖的战斗力,都被魁王吊打,他们若去了,跟送死有何区别。 “快去啊!”天帝催促道。 凡疆提了个建议,“要不还是让神尊回来!” 这么恐怖的地方,谁敢去啊。难怪凤渊当年三入东荒都无功而返。 月谷见阎祭被魁大踩在脚下,感叹道,“天啦,亏得这些魁拔被天道所禁,无法离开戈壁,否则,这六界,焉有生存之道?” 阎祭被魁拔打的伤痕累累,却始终没有放弃,要把沐瑶救出来。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叫唤,“沐瑶,还我沐瑶!” 终是四不相不忍心,抓起他,丢到了戈壁滩外。若真让魁拔把这家伙揍死了,回头沐瑶醒来,那不得塌天了。 天帝赶紧爬过去,趴在昏死的阎祭身旁叫他:“神尊,神尊,你可还好?” 月谷探了探他的气息,“还活着。咱们还是赶紧带他回去!一会神尊醒来,估计还要犯傻!” 天帝看一眼远处密密麻麻的旱魃大军,头皮发麻,连忙吩咐凡疆。 “快,背上他,我们赶紧撤!” 东荒戈壁,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沐瑶躺在碧龙潭整整十天才醒来,摸了摸自己那个没有头的龙颈自言自语“我又少了一个头!现在,看起来有些丑!” “嗷呜——”四不相回了他一句,你也知道丑?虽然你有九条命,可照你这样作下去,迟早会成一条断头龙。 沐瑶化作人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走上来,抱着四不相的脖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回家!我想烛瑀了!” 三个魁拔,跟在一人一兽后面,低着头,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沐瑶虽然不懂,却看出了他们的不舍,依依拥抱三个大家伙。 “你们要好好的,我走了啊,有空,我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天界,阎祭刚醒来,就见紫莘跪在殿前。“求神尊替小虎渡魂,助小虎复生。” 此刻,阎祭非常憎恨紫莘。可身为战神,又不得不应他所求。 冷着脸,取出伏羲琴,在小虎的尸身前,弹了一遍“招魂曲!” 曲毕,小虎神魂并没有归位。紫莘问:“神尊,为何小虎还不愿醒来?” “我已招来他的神魂,是他自己不愿归位,我也别无他法!你们回!” 阎祭不是别无他法,而是不愿用强。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沐瑶的心,被别人彻底的占据。 “神尊,求您了!您再帮帮我好吗?”紫莘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磕头。 而阎祭头也不回的离开,来到神碑林,想看一看沐瑶的生死。可他忘了,沐瑶是一个妖灵,他的神位,根本不在神碑林。 他又来到苍山,此处依然寂寥,除了满池的红莲和化魔汤,空无他物。 无人知道的是,沐瑶真正的命碑,其实在东荒戈壁,深埋在那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水龙潭中。 天帝早已在苍山等候他多时,告诉他,“神尊不用担心。王母同我说过,沐瑶乃九首神龙,生来九命。过些时日,他自当完好如初的回来!” 完好如初?阎祭心中苦涩,被剜了一心,还能完好如初吗?虽然他有九命,可那一条命,就不是命吗? 九命?阎祭似乎想起什么,问天帝“他有九命,所以有九头可对?” 天帝点头,应是如此。他出世时候 ,诸位上神都见过他的真身,是九头青螭。 “既然如此,那日为何他只有八首?他还有一个头呢?去哪了?” 天帝惊慌,他哪里想到阎祭这般细致,那样密密麻麻的一堆龙头在九天翱翔,他还能数清楚共有八个龙头,还能发现其中的隐秘。 “那还有一个头,不就是沐瑶自己的头嘛!神尊您看是不是如此!” 天帝也不敢告诉他囚神塔之事,只能瞎编胡造,还好糊弄过去了。 见他默不作声,天帝又道:“沐瑶之事,若让魔界知晓,怕是又少不了一场战乱纷争。” 阎祭一提起烛瑀就来气:“有我在,何惧他们魔界?” 有他这句话,天帝算是放心了。“妖界那边怕是会有些担不住!” “与我何干?” 妖界之事,阎祭压根不想管,他们当日逼沐瑶剜心,就该想到要承受魔界之怒。自己能忍住不亲自出手,就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烛瑀在魔王殿门口来回踱步,盼星星,盼月亮,盼了整整十八天,总算盼到那小子回来了。 “你个混球,一声不吭的跑了,还记得回来啊!” “烛瑀——”沐瑶飞扑过来,双腿盘上他的腰跨,直接挂在他的脖子上。可怜兮兮的说着“烛瑀!我被人欺负了,我丢了一颗心,你替我报仇好不好!” “你说什么?”烛瑀心口一痛,以为自己听错了。 沐瑶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红着眼睛告诉他,。“这里,被挖了一颗心,好痛,好痛!” 说着,趴在他的肩头,放肆大哭。 烛瑀紧紧抱着他,走入内殿,温柔的哄着。 沐瑶将东荒发生的一切悉数告诉了烛瑀。第一次剜心,是因为救阎祭,她瞒下了。 这第二次是被人算计,遭人胁迫,他咽不下这口气。 “找死!”烛瑀暴走,“那两个狗东西,竟然敢取你一颗心,我要踏平妖界,让他们生不如死!” 当晚,烛瑀拿出集魔令,召集百万魔兵,列于虎狼山下。 不过三日时间,妖界几乎丧尽领地,魔兵已占据了大半城池。 紫莘再一次求到紫宸殿,而阎祭却在沐瑶回归的当日,宣布闭关。 万般无奈之下,金魁夫妇一纸天书,求到凌霄殿,恳请仙界出兵,救妖界于存亡危难之际。 天帝眉头紧皱,“紫莘,兵事归战神所管。你求朕也无用!” 紫莘堂堂上神之尊,妖界王后,在凌霄殿磕的头都破了,“求天帝慈悲,请神尊出关!求天帝慈悲,救妖族万民!求您了!……” 紫莘泪如雨下,句句啼血,天帝实在不忍,只好派月谷去峒乾墟走一遭。 第78章 双虎落魄 经不住月谷的狼哭鬼嚎加哭爹喊娘,阎祭还是来了凌霄殿。可即便来了,还是那句话, “妖界惹的祸事,与我何干?你们逼沐瑶剜心时,就应该想到今日的结局!” 紫莘求也求了,头也磕了,见他还不肯相帮,便指责,“阎祭,你身为战神,不担六界存亡之责,眼睁睁的看着魔界,踏平我妖界,百万妖兽,生灵涂炭,你于心何忍?” “世人都说你公正,无私,严明!可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有多偏心?” “你处处偏袒沐瑶,不顾仙界和妖界数十万年的同盟之义。此次,你不愿出兵相救,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想让我妖族百万性命,给你的心上人赎罪!” “放肆!”阎祭隔空扇了紫莘两巴掌。“这里是天庭,不是你妖界,要撒野,也要擦亮眼睛,找准了地方,别以为区区一个九星,就能处处耀武扬威!” 阎祭言辞犀利,“那日在东荒,你说过,自己的罪责自己担。沐瑶小小年纪 ,便亲自剜心偿你。如今你们夫妇二人,若真有那魄力,也可卸了满身修为,去求魔界谅解。我便不信,若真做到此份上,烛瑀还能为难你们妖界?” “若真如此,我就是拼了性命,也必护你妖族太平!” 烛瑀此话,可谓诛心,紫莘无话可回。 她若是舍下这一身修为,那这几十万年不就白活了,一介白身回到妖界,哪里还有他们夫妇的立足之地。与其这样活着,那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紫莘怒不择言,“阎祭,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根本就不配做天界战神,不配掌擎天令。” “好啊,我不配,那将这神尊之位让给你如何?有能耐,你来上!” 阎祭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吓得的天帝一哆嗦,破口怒骂 “紫莘,你放肆,神尊乃天选战神,岂容你来诋毁?” “呵呵,我放肆?”紫莘手指阎祭。“他若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战神,为何不出兵?当年天界有难,我妖界可是倾全族之力相助。” “真是笑话!恬不知耻!” 阎祭嘲讽道“我天界何时稀罕你一个小小妖族相助?每次战事,都是你们妖界自作多情,眼看胜利在望时,卡准了时机,舔着脸来分一杯羹。还好意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紫莘上神,咱要点脸行吗?” 毒嘴到这,阎祭还不解气,又旧事重提,“当日,苍山大乱时,所有上神都前来降魔,而你,明明就在苍山旁的枯荣洞,还能心无旁骛的闭关修炼,我从来竟不知,紫莘上神竟有如此好的定力?” “事后,所有人元气大伤,而你却偷偷夺了凤渊的陨丹,以此来提升自己的修为,此等可耻的小人行径,真当无人知晓?” “前些年,我是失了记忆,容你逍遥了一段时日,如今,你还是这般嘴脸,真当我是个眼里能容下沙子的宽厚之辈?本尊今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这种小人,不配做上神!” “你……阎祭你,欺人太甚!”紫莘被人当众揭了脸皮,气的脸色发青。 得知真相的素霓,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咦,这么下作的事情,也就你这样的贱人才做的出来。亏我当初还以为,你真是得了好机缘,才升的九星呢。我呸,不要脸!” “阎祭,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他日,可莫要后悔才好!” 紫莘丢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阎祭也起身,警告众人:“以后本尊闭关的时候,谁也不许打扰,若再有下次,自己先领一百神棍。” 通过紫莘的事情,众人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沐瑶在阎祭心中的分量,怕是已经到了举足轻重的地步。 以后一定要离那个臭小子远一点,这神魔两尊大佛,谁都惹不起啊。 没有仙界的支援,魔界很快攻破了虎狼山。而金魁和紫莘二人,早就带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小金虎逃之夭夭,完全不管妖界的死活了。 关键时候,狼王站出来,跪在烛瑀面前,求问一个真相。“敢问魔尊,为何要灭我妖界?” 烛瑀冷言,“这就要问你们的虎王和妖后了?他们逼迫我沐瑶剜心在先,如今就别怪我灭妖界满族了!” 原来如此! 狼王总算明白了这祸从何来,也明白了,为什么魔族打到了王城殿外,那两头神虎却始终不见身影,怕是贪生怕死早就畏罪潜逃了。 “魔尊,我自知人微言轻,却也想为妖族求一条生路。若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们,我可以领所有妖兽发誓,妖族愿向魔族俯首称臣,本世洪荒之内,绝不侵犯魔族半分。永生永世,不许那两头罪虎,再踏入虎狼山半步。若有违此誓,我妖族在场的所有妖兽,甘愿遭受天谴,永入深渊!” 狼王有此魄力,的确令人刮目相看。罪魁祸首,是那两头恶虎,因果轮回,烛瑀也没有对妖族赶尽杀绝。 “如此,本尊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记住了,沐瑶才是我们的魔主,以后谁要敢对他不敬,我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多谢魔尊开恩!”妖族所有人跪谢烛瑀的不杀之恩。 烛瑀率魔兵撤下之后,狼王统领妖兽入主王殿,改虎狼山为苍狼山,改虎王殿为狼宫。金魁和紫莘二人,成了三界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回到魔王殿,烛瑀问沐瑶,“你真是一条龙吗?” 沐瑶满脸骄傲,“当然了,我可是一条很漂亮很漂亮的小青龙!” “有多好看?”烛瑀凑近他耳边,软声道:“我都没有见过龙,让我看看你的真身好不好!” 沐瑶吓了一跳。 第79章 为爱战斗 若是以前,沐瑶定是豪不犹豫的腾空而起,给他一个漂亮的神龙摆尾。 可是此时,却有些自惭形秽。他不想让烛瑀看到那两个没有头的龙身,也不想让他看到心口的两个深深的大窟窿。 “不好,我不给你看!” “宝贝,你就给我看看嘛!就一眼好吗?”烛瑀撒娇恳求着。 其实他并不好奇沐瑶的真身,他想看的是沐瑶的伤口,想知道这傻子,究竟伤的有多重。 “都说了,不要了!我不给!”无论他怎么祈求,沐瑶都不松口。 “那我给你看我的……那个……你给我看你的真身,好不好!” 烛瑀可是连贞操都豁出去了,这小子还是不上道。 “我不看你的,你也别想看我的!” 沐瑶越是隐瞒,烛瑀越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逼问他:“你到底伤的有多重,为何拒绝我看?” 若只是少一个脑袋,给他看看也无妨,丑就丑了。可让烛瑀知道他还少了一个脑袋,依他的性子,那不得去找阎祭拼命,他们两个若打个你死我活,遭罪的还不是自己。 “都说了,伤已经好了,你不要疑神疑鬼!”沐瑶为了安抚他,做了让步“你若真想看,我给你看个尾巴好了!” “好,先看看再说,若是不漂亮,我可要打你屁股!” 烛瑀目不转睛的盯着沐瑶,他的半截身子化作一条漂亮的青色龙尾,流转的鳞光闪耀,美的让人窒息。 见烛瑀看痴了,沐瑶翘起尾巴,拂过他的脸颊“漂亮吗?” “不行,我还要看你的龙头!”烛瑀翻脸就不认账了。气的沐瑶赶紧缩回尾巴,骂他:“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 “对,就不算数了!你今日若不给我看,你就别想吃饭,别想睡觉,连尿尿也别想!” 这是沐瑶小时候用烂了的招数,如今倒是被烛瑀用的炉火纯青。 “看就看,你闭上眼睛,看好了,就一眼!” 沐瑶想着,反正我还有七个脑袋,随便晃动一个,也能蒙混过关的。只要不让他看全身,谁也发现不了什么。 烛瑀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沐瑶转身,一个硕大的龙头,扮着鬼脸,冲烛瑀吐了个大舌头,又变了回去。 “不行,没看清!”烛瑀又开始耍赖。 沐瑶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烛瑀,你别看了,你看我好不好!你看我,现在长得漂亮么?很快,你这魔界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要拱手让人了!” 烛瑀本来就心思不纯,哪里经得起这般撩拨,试探的引诱他:“你若亲我一下,我便不看了!” 沐瑶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在他额头上,来了一个响亮的碰唇。 烛瑀伸出舌头,左右晃动两下,“我要这里!” “我不要,丢脸死了!”好歹长成了半大小伙子,沐瑶也有了一点羞耻的认知。 “是亲我,还是给我好好的看一看你的真身,你选一个!” 烛瑀的禽兽行为已经到了无耻的地步,可是为了瞒住那个秘密,沐瑶可管不来那该死的羞耻心了。红着脸,将嘴唇凑了过去。 还未准备妥当,就被他反吸的无法脱身。 “烛瑀,你耍流氓!”沐瑶羞愤难当,匆匆逃到了内殿,把自己捂在被窝里。 留下烛瑀意犹未尽的在琉璃灯下回味。“臭小子,越来越好玩了。” 欺负完沐瑶之后,烛瑀收了脸上的笑意,直奔天宫,找阎祭算账。 南天门的守将说,神尊闭关了,不见客。 烛瑀冷笑,龟孙子,遇到事情除了躲避,还是个男人么? 峒乾墟外,烛瑀一顿臭骂,将阎祭给激了出来。 “王八蛋,龟孙子,你害的沐瑶亲手剜心,还能心安理得的躲在此处静修?有种,爬出来,看爷爷我不揍死你个小瘪三。” 起初,阎祭忍了。可听到他说:“像你这样可耻之人,就不配得到沐瑶喜欢”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出来与他对骂。 “沐瑶喜欢我,是沐瑶的事情,用得着你个鸟人在这叫嚣!” “老子是个鸟人,你算个啥东西,你连个鸟蛋都不如!” “再说,信不信本尊把你鸟蛋给撕了!” “来啊,怕你啊!” 两尊大佛火力全开,峒乾墟外山崩地裂,乱石纷飞,连万里之外的天宫,都阵阵摇晃。 正在与天帝商讨新晋小仙位分的司命仙君,小声嘀咕“这样大的阵仗?该不会是那两位打起来了?” “除了那两位,还能有谁,能把天给捅出个窟窿?” “那怎么办呐?”司命看了一眼天帝,“咱们要不要去劝劝?” “你不怕死,你去!”天帝赶紧走到殿内,假装听不见那轰隆轰隆的震响。 一个圆满之修的上神和一个紫丹天魔干架,谁敢去劝啊,怕是八千里外就成炮灰了。 “可让他们继续这么打下去?不得塌天呐?”司命虽然人微言轻,可该提的意见,还是得硬着头皮提一提。 “要不,你去一趟魔界,把那混小子带过去?”司命自然知道那混小子是谁。 除了他也没谁有本事,能让这两尊大佛如此不要命的干架了。 沐瑶正躲在被子里羞羞脸呢,就被乌颂一把拽出来了。“大中午的你睡什么觉呢,起来!” “黑块头,你好烦呐!”沐瑶不耐烦的又往被窝里钻。 “快起来!”乌颂拍了一掌他的屁股。“上面来了个司命仙君,说是你的两个男人在打架,都快把天震坍塌了,让你去劝架!” “啊——谁啊?”沐瑶还没反应过来。 乌颂好笑,“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么大魅力,能让阎祭和烛瑀打起来?” “啊——那两个混蛋,在哪里打架!” 沐瑶像个要揍熊孩子的老爹一样,拿起一只鞋子,就往外面冲。 峒乾墟外,两尊大佛筋疲力尽的躺在石头堆里,鼻青脸肿的互相看不顺眼,明明都没有一丝力气了,还用双腿在地上你一脚,我一蹬的乱踢着。 烛瑀一脚踢过去,“就你这熊样,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沐瑶剜心,真是窝囊!” 阎祭一脚蹬回来,“就你这傻鸟,说好了保护沐瑶,居然由着他一个人跑去东荒,真是无用!” 又一脚过来,“他那是偷偷跑出去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另一脚也没闲着,“我都让他走了,我来给他偿命,那傻子自己冷不丁的做了傻事,谁知道他那么傻!” 一脚,“他那么傻还不是因为他善良,他不想让你死!” 这一脚,阎祭没有还回来。“正因为如此,所以,往后,我会好好疼爱他,护着他,生生世世!” “谁要你护着了,沐瑶是我的,他的生生世世,我都会负责!”烛瑀又撑着残破的身子起来,再次开战。 “你想得美,沐瑶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阎祭也一骨碌的爬起来。 凌霄殿,天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刚刚不是停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一旁的司文仙君猜想,“估计是打累了,歇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天帝把奏折丢在地上:“这司命是属乌龟的吗?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把人请过去!” 司文低头不语。 司命就是再快,从天宫到魔王殿,再到峒乾墟,怎么着也得小半天的功夫,这才小半个时辰,你就等不及了。 第80章 无脸见人 终于,沐瑶光着一只脚,骑着四不相,出现在峒乾墟的上空。 看着地下灰头土脸的两只大狗熊,笑眯眯的说:“打呀,你们俩怎么不打了?我都没看够呢,刚刚那样多精彩啊!” 说着还一边鼓掌:“来来来,继续啊!你们若是打的好,赢了,我是不是还要考虑给谁颁个奖呢?” 地下两人齐齐转身,连忙收拾自己的头发和脸面,沐瑶这家伙,最是稀罕色相了,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要不要活了。 “老子先走了,下次再来收拾你!”烛瑀率先飞逃。 “混蛋!有种你别跑啊!”阎祭也紧跟其后,往天宫飞去。 “喂,你们两个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人!”沐瑶心想,我是来劝架的,这还没开始劝呢?怎么两个人影都没了? “走?那我们也回!”沐瑶和四不相也消失了。 半天后,司命赶到峒乾墟的时候,除了一堆废墟和炸裂的群山,是连蚂蚁都没看到一只。“我这是赶了个寂寞吗?” 回到魔王殿后,这次是烛瑀把自己闷在被窝里,除了媚娘小魔女外,谁也不见。 乌颂很好奇,问媚娘:“他找你做什么?” 媚娘闭紧嘴巴摇头。“不能说,说了副尊会把我给砍了!” 沐瑶也回来了,乌颂问:“他为什么也钻被窝里去了?” “呵,能耐了呗!”沐瑶双手抱胸,大声嚷嚷:“自己跑去跟阎祭打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没脸见人了呗!” 媚娘吓得赶紧逃,那个美容膏已经送上了,这不该听的,再听下去是会要命的。 内殿传来一个不服气的声音:“谁没脸见人了,他脸肿的更大好么?我又没有打输!” 原来如此,乌颂捂嘴偷笑。 “是的,你有脸见人,你赢了呢,喂,大英雄,要不你出来,给我看看,你赢得有多光彩呀!” 阎祭气的,将被子狠狠地踹了两脚。 这没心肝的白眼狼,老子是为谁去打架的?这会若是能见人,老子还躲被窝里干嘛! “好了,我不嫌你丑了,你出来呗!我给你上药!”沐瑶是真的不嫌弃他狼狈的样子。 可烛瑀虽说心里痒痒,却还是死活不肯出来。这家伙对美男子的执念,可是神魔皆知,若真被他嫌弃这猪头模样,那才叫真的没救了。 见不着烛瑀,那我去见阎祭。沐瑶很想看看,美男子成了猪头后,会是什么模样。 毫不意外的,到了紫宸殿,同样吃了个闭门羹。 “喂,阎祭,你开门呐!”沐瑶叫的嗓子都快冒烟了,里面的人还在装死。 沐瑶见不着人,就用激将法,“你说你,打不过烛瑀就算了,也不知道逃,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怎么就那么笨呐!” 阎祭终于装不下去了,“谁说本尊打不过他了,分明是他被本尊揍了个半死好吗?” “我才不信呢!你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怎么躲着不敢见人了?” 阎祭真是有口难言,那混蛋打哪里不好,偏偏净往脸上招呼。这模样要是出去了,以后怎么还有脸怎么在仙界混呐。 “本尊困了,要睡觉了,你改日再来!” “这大白天的你哪里困了,你今天要是不出来见我,我就到处嚷嚷,说你因为打不过烛瑀,羞得不肯出来见人啦!” 沐瑶知道,烛瑀是个死不要脸的,怎么骂他,激他都没用。阎祭就不一样了,只要他大声一吆喝,保管他老老实实的开门。 “臭小子,还不滚进来!” 阎祭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两个鼻孔出气。 大门一关,沐瑶笑的前俯后仰,追着他扯被子:“阎祭,让我看看你得脸好不好,就看一眼,我保管不笑话你!” 阎祭像个老鼠一样到处乱窜。 笑话,这时候就是宁可脱下裤子给你看机 ,也不能扯下被子给你看脸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等下回晚了,你不怕烛瑀骂你啊!” 沐瑶笑的花枝乱颤,“他现在可没工夫管我。他像你一样,躲在被窝里没脸见人!” 这话,总算让阎祭找到了一点平衡感。 “那你看到了他的脸没?” “没有啊!所以我来看你了!”沐瑶悄悄靠近,“阎祭,你就给我看看嘛,就看一眼,我想知道,美男子被打肿以后,是个什么样!” “滚!”阎祭像丢老鼠一样,把他扔到门外。 “丑八怪,真小气,谁稀罕看你了!”沐瑶气呼呼的走了。 阎祭拍拍胸口 ,好险啊,幸亏没被他看到,这就叫上丑八怪了,以后这美男子的形象,还能回来么。 “来人,去给我把玉仙娘请过来!” 趁着两尊大佛闭门不出的这些时日,沐瑶骑着四不相偷偷去了一趟青丘。 听说青丘出美人,男男女女都是一顶一的好相貌。沐瑶生来就是个好色之徒,所以总是心心念念的要去青丘走一遭,饱一饱眼福。 于是带着四不相,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再一次偷偷开溜了。 到了青丘后,姿色上佳的压根没几个,反而是不要脸的骚狐狸,遇到了一大堆。 “来呀,小公子!过来啊,奴家带你去快活呀!” “滚!”沐瑶嫌弃死了,这么丑的女子,居然还试图拉他衣服,简直找死。 那姑娘见沐瑶长得俊俏,还是个有脾性的,更加来劲。 挺着两个大胸脯,就扑了过来。“小公子,奴家来了……” “嘭——”沐瑶一掌过去,那女子飞出数百米,直接摔得现出了狐狸原型。 “啊——杀人啦!” 人群中,一些胆小的女子,尖叫起来。热闹的大街,顿时间鸡飞狗跳。 沐瑶不想在这种市井之地浪费时间。腾空一跃,远离了这嘈杂之地。 “小子,哪里跑!”追上来的是一个灵动的小白狐。 第81章 九尾白狐 小狐狸气势汹汹的质问,“你小子,杀了我青丘之人,便想逃之夭夭吗?” “谁逃了?”沐瑶说“那女子长那么丑,还想靠近我,是她自己寻死!再说了,我只是把她拍晕了,并没有要她命!” “丑?哪里丑了?”小狐狸纳闷了,那红媚在青丘,怎么着也算个有头有脸的美人,居然还有人说她丑,什么眼光。 “本来就很丑啊!”见惯了阎祭和烛瑀这样的妖孽,那些寻常狐狸,哪里能入他的眼。 “那你觉得本公主怎样?漂不漂亮!” 此人正是青丘的三公主,白夭夭,也是青丘最美的女子。 沐瑶仔细打量着她,勉勉强强的说了句,“还算可以?” 这句话可把白夭夭给惹炸了,“什么叫还算可以,本公主可是青丘最美的女人!” 沐瑶失望的看着她,“就你?还最美?是哪个混蛋说的,青丘出美人,害我白跑一趟!” “你你你——”白夭夭指着他,气的脸都青了“我还不够漂亮?你真是有眼无珠——哼” “你才有眼无珠呢!” 沐瑶指了指自己的脸,告诉她,“看看本公子,这才叫漂亮!” 白夭夭认真看了一眼,这个死男人,果真是妖孽,怪不得他看谁都入不了眼。 可是明明不服气,又说不过他,比不过他。还真是让人跺脚。 “哼!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本公主可是青丘唯一的九尾狐!我的尾巴,可是天底下最美的!” 沐瑶感觉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捧腹不止。“你九个尾巴有啥好稀奇的,小爷我还有九个头呢!” “什么,你有九个头?”白夭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真的吗?你定是吹牛的!” 沐瑶强调 ,“千真万确,骗你是小狗!” 白夭夭一脸兴奋“那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沐瑶难为情道,“现在没有了,因为救人,掉了两个脑袋,现在只有七个了!” “哈哈哈!”白夭夭放声大笑,“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我现在是断了七根尾巴,只剩两条了?” “啊?”沐瑶知道,白狐断尾,相当于神龙剜心,都是活生生能把人疼死的。而这个小家伙,居然断了七条,得多疼啊! 沐瑶问“你怎么断的呀?” 白夭夭云淡风轻的描述着,“打我生下来,国师就跟我说,我命中有九个情劫,只有跨过九个情坎才能活命!” “所以,我在一万岁的时候,就为情所困。所遇到的男子,他们最后都背叛了我。每伤一次心,我就自断一次尾,跟过去做一次了断。” “我就不信了,这辈子。遇不到一个真心爱我的男子!” “祝你好运!”都被伤了七次了,居然还相信爱情,沐瑶只能说,姑娘你真勇,麻烦下次擦亮眼睛,长点心眼! 小狐狸主动示好“喂,你叫什么!我叫白夭夭,青丘狐族的三公主!” “我叫沐瑶!”沐瑶没有说自己是仙族还是魔族人。 “沐瑶?”白夭夭叫着“怎么像个女孩子名字?” “小时候,天帝给取的名字!”沐瑶其实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其实,近几年来,他有点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女孩,可是烛瑀却总跟他说,男人就要有个男人样,别总是娘们唧唧的。所以,他又困惑了。 白夭夭凑近他说,“沐瑶,我们交换秘密!我给你看我的真身九尾,你给我看你的真身九头,好么?” 沐瑶点点头。其实他并不是很想看尾巴,只是不想扫了他的兴。 白夭夭化作一只漂亮的白狐,摆动着她两条又长又大的茸尾,而另一侧,是七个断了尾的伤口,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若是没有那七个断口,白夭夭的九尾,绝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皮毛。 “很难看对?”白夭夭黯然神伤,“自从断尾后,我从来没让人看过我的真身,母后我都没让她看过,你是第一个!” “没有!你的真身很漂亮!”沐瑶不知如何安慰她,用行动,显露自己的真身,一条巨龙腾龙而起,浅浅的龙吟,在云端回荡。 白夭夭吓了一跳“你居然是真龙?” “怎么怕了?”沐瑶围绕她,转了一圈。 白夭夭清楚的看到,他少了两个脑袋。那龙身上,有两节脖子,空荡荡的挂着,还有两个大窟窿,深不见底。 沐瑶回复原身后,白夭夭牵着他的手问, “你被剜了龙心?一定很疼?” 沐瑶苦笑,“跟你断尾一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白夭夭与沐瑶相视一笑,那种疼,到底有多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有九尾,娘说,狐有九尾,就有九命,然而也有九劫!而你,有九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命苦!” “我才不要!”沐瑶连忙制止她“你别乌鸦嘴啊!我这几个脑袋可宝贝了!绝对不会再掉了!” 白夭夭见沐瑶这谈笑风生的模样,越看越喜欢。那颠倒众生的容颜,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如痴如醉。 她知道,自己的第八个情劫,怕是要来了。这一次,不知道这尾巴,留不留得住! 眼前的少年,如此妖孽!白夭夭痴痴的望着他,“沐瑶,你有喜欢的人吗?” 沐瑶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有啊!” “我说的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就是你可以为他豁出命的那种!” 少年目光坚定,嘴角含春,“有!” 白夭夭苦笑,自己又开始犯情痴,变傻了。若没有,他那两个窟窿,是怎么来的。 可依旧不死心的问,“那如果你有危险,你觉得他愿意为你去死吗?” 沐瑶骄傲的说“别说危险了,我就是被人揍了一拳!他们都会为我去拼命!” “他们?”白夭夭惊讶。“莫非你还有两个?” 沐瑶回答,“嗯!是啊!” 这下,白夭夭头更大了,一个情敌就算了,居然还有两。以这家伙的姿色和眼光,那两个女子定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和他们,牵过手吗?” “从小牵到大!” 天啦,还是青梅竹马。这还没开始 ,白夭夭就算上了。“那拥抱呢?” “当然 ,我可喜欢抱抱了!” “那亲亲嘴呢?”白夭夭越问下去,越崩溃。 沐瑶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是我缠着他亲亲,现在是他缠着我亲亲!” 白夭夭都快问哭了,“那你们一起睡过吗?” “有啊!”沐瑶说,“上一次。我把屋顶掀了,就跟他睡过几天?” 白夭夭真的哭了,连声音都开始颤抖“那,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什么机会?”沐瑶不懂。 “就是,我心悦你!你觉得,这辈子,你可能爱上我吗?” “啊——”沐瑶惊坐起来,“心悦我?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这辈子,我只喜欢漂亮的美人!你虽然长得也算漂亮,但是,还不够漂亮!” “你,你,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白夭夭虽然被伤过很多次,可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居然还是因为自己丑而拒绝! “我是说真的!”沐瑶再一次强调,“天下男子何其多,你就不要指望我!我呢,现在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可没功夫跟你谈情说爱!” 白妖妖哭笑不得。“我可以等你长大的!” “别!”沐瑶连忙摆手。“我已经被人预定了。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留着这条尾巴,好好寻找你的命定人。” “是谁,我去杀了她们?我要把你抢过来!”都说越是得不到的人,越是有执念。 虽然才见面,可沐瑶在白夭夭心里,却已经生了根。 “随你,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去杀!”沐瑶一点也不担心那两个人会吃亏。 “你知不知道 ,我可是狐族公主,我父皇和母后很厉害的!你真不怕我杀了她们?” “去!”沐瑶不客气的告诉她“一个天界的战神,一个魔界的副尊,只要你能打得过,我没意见!” “什么?”白夭夭惊掉了下巴。“战神?魔尊?”你招惹的人,怎么这么恐怖啊。 回头一想,不对啊“沐瑶,你居然喜欢男人?” “是啊!我喜欢男人,谁让这世间,没有比他们更好看的女子呢!” 沐瑶还是一如既往的以貌取人,他就喜欢妖孽这一款。 第82章 吾愿成人 沐瑶在青丘,没有寻到美人,怏怏不乐的回到了魔王殿。留下白夭夭一人,苦苦的单相思。 烛瑀的伤,好了一些,他已经可以戴着帷帽出来见人了。 “这几天你又跑哪去了?” “我去了一趟青丘,他们都说青丘出美人,我去找了一圈,一个美人都没看到!” 烛瑀再一次被气的不轻。“我就天没见你,你就耐不住寂寞跑到青丘去寻美人了?呵,你还真浪荡啊!” “哪里有什么美人嘛,他们都没有你和阎祭好看!” 这家伙夸人就夸人,还要带上另一个,这不但没拍着马屁,反而还遭了一记马蹄。 “你眼瞎啊,阎祭哪里有我好看!” “行行行,你最好看了!”沐瑶懒得跟他争论。“跑了几天了,我饿了!我去吃饭了!” 烛瑀一把拉住他抱在怀里:“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沐瑶费力推开他:“你总是说我,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别娘们唧的。你看你,现在骚的,就跟青丘那些狐狸精,没啥两样!” “说什么呢?谁狐狸精了!”若不是不舍得 ,烛瑀真想一锤子敲死这小子。 可感受到体内那颗越来越无处安放的心,烛瑀更想把自己给一锤子敲死。当初,怎么就那么缺心眼,让他长成一个男人呢? 现在把他掰过来,还来得及吗? 于是,说做就做,去搜罗了一堆的裙衫和首饰过来,兴匆匆的问沐瑶。 “沐瑶,你小时候不是说要我给你准备裙子吗?现在我找了好多漂亮的,你要不要试试?” 沐瑶咬着一个大大的仙桃,像看白痴一样看他:“我是男人呐,穿什么裙子,要穿你穿!” 烛瑀泄气,看来是掰不过来了。可是真的好想看看他穿女装是什么样子,于是诓骗他。“好,我穿,你也穿!你先穿!” 沐瑶不知道他抽的什么疯,反正说什么也不上当。“我不穿!你爱穿就穿,反正我也不稀罕看!” 啊,彻底没救了。烛瑀将裙子扔到一边,气呼呼的走了。 沐瑶捡起一件红色的绫罗,回到房间,偷偷试了试。“或许,我应该是一个女子!” 望着镜中的自己,沐瑶有些不满,若是一个女人,我应该要再漂亮一些,前面应该再丰满一些,腰肢应该再细一点,还有屁股,应该再翘一点,那样才叫绝世佳人。 若是白夭夭在此,肯定会吐血而亡,你都如此妖孽了,你还想怎样?能给世人留一条活路吗? “沐瑶,我出去几天,你在家乖乖的,不要乱跑哦!” 烛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沐瑶连忙脱了裙子,穿回自己的衣服,打开门问“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烛瑀看着他头上的珠钗,恍然失神,嘴角一扬。“你戴着,还挺漂亮的。” “啊——”沐瑶这才想起,头上的首饰忘记取了,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摘。 烛瑀却将他拉进近,又重新帮他戴好。“你若是个姑娘就好了,定是六界八荒最漂亮的美人。” 沐瑶抬头看他,目光盈盈,闪着如清月般的柔晖。“是你说,让我做一个男子的。” 烛瑀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滚动,若不是帷帽遮住,怕是又忍不住想对他非礼。 “女子也很好。你若能成为一个女子,我定更欢喜。” “哦!”沐瑶心中亦是欢喜。 他都快一万岁了,还是个孩子,所有人都笑话他,是个长不大的小家伙。如今想要成人,却不知该长成何等模样。 阎祭希望他是女子,烛瑀却想他是男子,所以他一直纠结着,犹豫着,不敢长大,不愿长大,怕伤了他们任何一个的心。 如今,烛瑀也说,想他成为一个女子,一个六界八荒最美的女子。 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长大了,长成一个令让世间万物失色的美人。 “烛瑀,我想闭关修炼一段时日!” “好,等我从北海回来!给你带最大的鲛珠!” 沐瑶没有问,他要去北海干嘛。烛瑀也没问,他为何要闭关。 只因,烛瑀听说北海有鲛人,可修男,可修女,只凭一道古老的秘法,就能修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他想为了沐瑶去走一趟。 而沐瑶之所以要闭关,只因书灵说了,龙人自古以来,幼时都是雌雄莫辨,长大后想要成为男子,或女子,但凭心中意念。 所以,他要好好的静修。仔细的想一想,自己到底要长成何等模样,才能让烛瑀和阎祭,为之动容。 光阴转瞬而逝,不过短短三年,白夭夭却如同煎熬了三万年。 “母后,我想去找沐瑶!” 狐后已经跟她说了几万遍。“不可,他不是你的良人。你若真的放不下这段相思,干脆直接斩了一条尾巴得了。你若下不了手,我来帮你。” “不行啊,娘!我不甘心!”白夭夭哭的梨花带雨。“以往,那些人背叛我,伤我。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断尾忘情,也可以不眨眼的亲手斩杀那些负心汉。” “可这次不一样。”白夭夭跪在母亲的膝前,恳求着,“我知道,即便我断掉所有的尾巴,剖开狐狸心,我依然忘不了他。母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没有他,我真的会死的!” 狐后又何尝不知,女儿这次遇到的,只怕不止是情劫,还有命劫。不然也不会说,宁可亲自帮她断尾,也不想让她去撞那南墙。 “母后,求你了!你就让女儿豁出去这条命,去试一试,指不定他就是我的真命良人呢。” 白夭夭知道,即便她豁出去这条命,沐瑶也不会是她最后的良人。可是她愿意,哪怕只有一天的爱,能让那个少年有片刻的动容,她便是送掉这两条尾巴,也是值得。比以往任何一个男子都值得。 狐后无奈,女儿生来就背负九道情劫,眼看着那些小坎坷都迈过去了,为何到了最后关头,还要让她再受一世的相思苦,苍天,求你垂怜她,给她圆一次梦。哪怕是个幻想也好。 “母后,您定有法子可以帮我,对不对?” 狐后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 “我有一把连心匕,乃狐祖的断尾所化。你拿去,前往月老的鸳鸯宫,找到那块天定的姻缘石。在上面刻上你和他的名字,或许,会有一段缘分。” “多谢母后!”白夭夭终于破涕为笑,殊不知她这一去,再无回头路。 第83章 姻缘石下 狐狸多情,也痴情,除此之外,青丘的白狐还很纯情。 所以青丘的老祖羽化时,都会将自己的虎尾,炼成连心匕,以助后人渡情劫。 白夭夭初次来天庭,谁也不认识,有些茫然。狐后说,她曾与那霓虹仙子有些交情,若实在没有办法,可以寻她帮忙,带去月老那边走一趟。 到了南天门,一个高大威武的守将拦住她。“哪来的小狐狸,天宫重地,岂由你擅闯。还不快快离去。” 白夭夭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过去,怯生生的说:“我乃青丘狐族的三公主。此次来天庭,有事要办。可否放我进去。” 守将看了一眼令牌,态度好转。“原来是三公主。失礼了,请!” 天宫很大,白夭夭本就是个路痴,在里面转了几圈,问了好几拨人,也没寻着月老的鸳鸯宫在哪。 找的两眼发昏时,一个身着七彩粼纱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小狐狸,你从哪来的?” 白夭夭抹着额头上的细汗回答,“青丘。” “原来是青丘的女子,难怪长的这般标致。”素霓对天界貌美的女子,一向不喜,可人家是青丘白狐,那地方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美人,所以能长成这样,也见怪不怪了。 “你来天界做什么?” 白夭夭闭口不答。这等隐秘之事,岂能宣之于众。 “呵!”素霓冷笑一声。“吾乃天界的素霓上神,难道还怕我欺负你一个弱小的狐狸不成。” “素霓?”白夭夭一听这名字,再看她那七彩的着装,欣喜的问:“那您认识虹仙娘娘吗?” 素霓说:“虹仙是我母亲。你认识她?” 白夭夭说:“我是狐族三公主白夭夭,我母亲让我来寻虹仙娘娘,不曾想走迷了,不知上神可否给我引个路!” “跟我来!”素霓想着举手之劳,就帮一把。 到了七彩宫,虹仙娘娘云游去了,并未在宫中。白夭夭有些犯难,便对素霓说:“上神?虹仙娘娘不在,能否劳烦你,再带我去一趟月老的红鸾殿。” 素霓好奇,“你去那干嘛?” 单纯的白夭夭以为天界的神仙,都跟青丘的百姓一样淳朴,便告诉她。“我此番前来,是想给自己求一段姻缘。” 素霓笑了,“自古以来,不论仙魔凡妖,姻缘乃天定,岂是你能求来的?” 白夭夭小声嘀咕“总之我能就是了!” 素霓灵光一闪,诓她。“告诉我,你要怎样为自己求姻缘。放心,姐姐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得秘密。否则我就不带你去红鸾殿。我还要告诉月老,你想要破坏天规,私自给自己拉红线。” 威逼利诱之下,白夭夭说出了连心匕的秘密。 素霓惊喜,“可以给我看看吗?” 白夭夭摇头,“你先带我去红鸾殿!” 为了避人耳目,素霓建议“这大白天的你去红鸾殿,还不被月老给赶出来?等到了晚上,月老睡着的时候,我们再偷偷前往,才能成事呢!” 白夭夭一想,“对哦,还是素霓姐姐想的周到。” 夜黑风高,素霓带着白夭夭偷偷摸摸的潜入了红鸾殿,找到了那块天命鸳鸯石。 白夭夭虔诚的拜了三拜。“姻缘石啊,您一定要成全我白夭夭 ,让我这辈子找到心中挚爱,命中良人。” 磨蹭了半天,白夭夭终于拿出了那把连心匕,准备往姻缘石上刻上自己和沐瑶的姓名。 素霓一掌从后面将她打晕。“对不起了,小狐狸。姐姐比你更需要这个连心匕。” 盼了整整三十万年,素霓终于达成了心愿。姻缘石上清清楚楚的多了两个名字,素霓,阎祭,而他们中间 ,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连接着。 白夭夭醒来后,再也找不到连心匕,心如刀绞。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的对我?连最后一点点希望都不给我,我到底哪里错了?我只是纯粹的喜欢一个人而已!” 白夭夭趴在冰冷的石头上,哭了整整一夜。 月老醒来了,看到院子里多了一只伤心欲绝小狐狸。哀叹“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肝肠寸断。又是一个可怜人啊!” “喂,小狐狸,你为何在老夫的院子里哭泣啊!” 白夭夭睁开眼,看见一个发须雪白的老头,问“您是月老吗?” 月老笑说:“你都在我的院子里待了一晚上了,这还要问吗?” 白夭夭跪在月老面前,求他:“月老,求求您,帮帮我,许我和心上人一段姻缘好吗?” 月老指了指上空“姻缘乃天定,此石无名册,今生莫强求!” 白夭夭又给月老磕了三个响头,“求您了,月老爷爷。我的连心匕被恶人偷走了。求您帮帮我好吗?” 这一声爷爷让月老心中动容。他已经十万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当年自己的小孙女因为情所逝,自己无力相帮,眼睁睁的看着她命丧黄泉。 如今这小狐狸,又是这样可怜无助的为情所困。世间万般苦,唯有情最伤,这劫难渡啊! “孩子,既然无缘 ,为何还要强求呢?要不我帮您去风月仙子那里 ,求一杯忘情水给你可好?” 白夭夭死活不肯,“我不!我若能舍得下,就不会来您这走一遭了!” “是素霓,素霓偷走了我的连心匕!月老爷爷,您带我去找素霓,帮我要回来好么?” “素霓?”月老伸手一挥,发现姻缘石上多了两个名字。“哎,连心匕已经被她盗用,追回无望了!” “她身为上神,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白夭夭哭的撕心裂肺。 哀默之后,显露真身,斩断一尾,化作绝情剑,将素霓和阎祭的红线斩断。 “无耻之人,不配有爱。我以狐尾为祭,斩你三世红线,即便你在姻缘石上刻上了名字,我也要你有缘无分,求而不得,为爱葬生。” 之后忍着剧痛和悲情,又断一尾,化作一道福愿,嵌入石中。“姻缘石,我以狐尾为祭,向您许愿,让我的心上人沐瑶,生生世世,情爱圆满,姻缘顺遂,儿女满堂。” 白夭夭将最后的美好,留给了沐瑶,今生她受尽情苦,尝尽哀伤,却没有想过为自己求一个来世。 一只没有尾巴的小狐狸,冰冷的躺在红鸾殿。月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好孩子,善良的人,是会有福报的!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爷爷我来许你幸福美满的姻缘。” 第84章 素霓逼亲 白夭夭的尸首,送到了青丘。狐后问:“她有了连心匕,为何还会伤至如此。” 月老说:“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是她的劫数。她被偷走了连心匕,反而是她的造化。至少,她有轮回,有来世。” “善良之人,自有福报,她是含笑而去的。狐后,你莫要伤心。老头子我跟这孩子投缘,定许她下一世情爱圆满!” “多谢月老垂怜!”狐后微微欠身,“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便不寻那小贼的麻烦了。” 白夭夭之死,狐后早已料到。 自从女儿遇到那个少年之后,整日以泪洗面,伤心涟涟,青丘下了整整三年的雨,再这么哭下去,怕是整个狐狸山都要成为一片汪洋大海了。 此番,女儿走的如此洒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踏上到那万劫不复之路。 鸳鸯宫,素霓兴高采烈的叫来天帝和阎祭等人,齐齐来到姻缘石下。 “神尊,您当时答应过我的,若这姻缘石上,有你我的名字,您就会娶我!” 天帝皱眉,阎祭面如死灰。 月老规劝道:“上神,强求的缘分,未必是善果,老头子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月老您什么意思?”素霓强词夺理的说:“这姻缘石上,有我和神尊的名字,就说明我们是天作之合,乃上天恩赐的良缘。” “呵呵!”月老了冷笑,“上神可看清楚了,这石头上虽有你们的名字,却没有红线相连。您确定,要强求这样一段这样无疾而终的孽缘吗?” “怎么可能?”素霓趴在石头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实没有红线。而其他男男女女的名字上,都是由一根细细的红丝连接着。 “月老,是不是你搞的鬼,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我清清楚楚看到有红线的。” “白夭夭死了,死在这姻缘石下!” 月老明确告知她:“死前,她自断狐尾,化作绝情剑,斩了你这条红丝,至于为什么,我相信上神比我更清楚!” “白夭夭是谁,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素霓大声吼叫着:“我只知道,这姻缘石上有我和神尊的名字,我就是神尊这一世命定的妻。” 随后又看向阎祭。“神尊,您说过的话,不会反悔?” 阎祭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我并不想娶你,如果你一定要以诺言相逼,即便我们成亲,怕是连最后的同袍之义,也难续了!” “哈哈哈!”素霓疯笑:“神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无义啊。我爱慕你三十万年,日日忍受相思之苦,而你却无半点怜悯之心,阎祭,你的心是石头吗?” “我的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我心中所爱之人!” 爱这个词从阎祭的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冰冷无情了几十万年的神尊,如今竟然也懂得谈情说爱了? 素霓被非所爱这三个字狠狠的扎了一刀,“以前,你喜欢尚阳,可惜,尚阳死了。现在,你喜欢沐瑶,可惜他是个男人。阎祭啊阎祭,这一世你能娶之人,只能是我,也只有我的身份,才配得上你。” “胡说。”阎祭纠正她,“我与尚阳乃知己,不要用你肮脏的心思,揣测我们的情义。” “知己?”素霓冷笑,“那沐瑶呢?你是不是想说说,你们的情分是兄弟?” “我与沐瑶是什么情分,与你何干?”阎祭不想说兄弟,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要同沐瑶做兄弟,哪怕他是个男子。 “阎祭,你眼神躲什么呢?神尊大人,你不是自诩清高,不沾情爱么?如今你竟喜欢上一个男子,你还嫌我心思肮脏,你比我更加龌龊!” 素霓的话,将阎祭心中那层未捅破的窗户纸,直接撕开,扒光了脸皮,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踩踏。 若是烛瑀,定会大大方方的承认,指不定还要拉过沐瑶,狠狠的亲上一口,告诉大家,我就是好男风,你又如何。 偏偏阎祭是个爱面子的神尊,高高在上了几十万年,岂能让人拿这事嘲笑他。 掩饰道,“瞎说!我,我与沐瑶清清白白,他只是个孩子,本尊,岂会对他动心思。” “我不管你对他是什么心思,我也不管你情啊爱的,我只问你一句,当初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你娶不娶我!” 素霓这一句,让阎祭避无可避,只好把问题抛给了旁人。“天帝,您觉得呢?” 天帝知道事情的原委,也知道当日的救命之恩另有其人,更知道素霓有多无耻,却又不敢说出真相。 只好又把难题继续往下抛。“月老,您觉得呢?” “我说不同意管用么?”月老双手一摊。“若管用,我就不同意,若不管用,我还有必要说么?” 素霓眼中冰冷,“你们说的都不算,我只问阎祭!你娶我,还是不娶我?” 我现在也明确告诉你,“嫁我,将一世凄凉冷落,不嫁我,你还有可以有上好的姻缘。你自己抉择。” 素霓眼中含泪“便是受尽苦楚,我也要做你阎祭之妻。” 阎祭直接无语了,丢给天帝一句“你看着办!”便转身离去。 素霓的母亲是虹仙娘娘,父亲是太阳神,而她自己也是上神至尊,天帝也不好做的太难看,便把二人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 阎祭虽说很不喜这门婚事,可毕竟神尊的身份摆在那里。为了天庭的脸面,天帝也四处广发了婚帖,妖族,魔族、神仙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将在那一天过来捧场。 眼看着婚期将至,有一道帖子,司命琢磨不定,特意过来请示“天帝,沐瑶那边,要送一张过去吗?” 这也正是天帝头疼的问题。不送,日后沐瑶知道了,肯定要闹一番的。送,更怕出幺蛾子。 于是派司命先去魔界探一探那边的态度。“你偷偷去问一问沐瑶,就说素霓上神要成亲了,问她愿不愿意来喝杯喜酒。” 司命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天帝,还是您想的周到啊。如此一来,我们也不算瞒他了。” 第85章 沐瑶成人 司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魔界,却压根没见着沐瑶。接待他的,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无心。 “沐瑶在闭关,司命请回!” “闭关?”司命觉得很稀奇,那么闹腾的一熊孩子,居然能静下心来闭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沐瑶为何闭关?” “他说是闭美人关,要把自己修炼成四海八荒的第一大美人!”无心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这神仙闭关修炼,都是让自己静心巩固或者提升修为。怎么到了他这,还别出心裁的来了一个美人关,真是异想天开。 “有这样的关?”司命都被整迷糊了。 “反正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或许有!”无心想着,这小子八成是借着闭关的借口,偷偷跑到哪个荒郊野岭撒野去了。 “那他闭关多久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来呢?” “两年半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无心说:“司命若是寻他有事的话,不妨告诉我,待他回来——哦不,待他出关后 ,我再转告他!” 司命听着,怎么一点也不像在闭关啊,倒像是惹祸去了。不过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于是又问:“你们魔尊在么?” 无心纠正他:“一年前,我们魔族人一致认可沐瑶为魔尊。烛瑀大人还是副尊。” “哦!”司命改口,“你们副尊大人可在?” “副尊去北海了!也未回!” 这就为难了,司命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中的帖子给送出去。这来都来了,总不能又拿着两张帖子回去,那下次又要跑一趟,这样的差事,太头疼了。 纠结了半天,还是把手中的神亲贴递上。“我们天界的素霓上神要成亲了,劳烦使者将这帖子交给魔尊和副尊大人,多谢了!” 无心翻开红帖,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很是疑惑,哪有人的婚帖只有独人的,莫非这素霓上神所嫁之人上不得台面? 于是好奇的多了一句嘴。“与素霓上神成亲的郎君是何人?为何婚贴上无名?” 人家都问到了,总不能再隐瞒。司命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战神阎祭?” “哟!那可是个大喜事啊!”无心嘴角的笑都掩饰不住。 阎祭成亲了最好,就没人跟他们副尊大人抢沐瑶了。 “是是是!”司命苦笑,“使者若是得空,哪天也过来喝一杯喜酒!” “那倒不必了!”无心故意酸他,“别人的喜酒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喝沐瑶和副尊的喜酒!” 司命浑身一抖,这魔界已经这般伤风败俗了么?他们竟然连这个都不忌讳了?还要准备办喜酒? “那那那,小仙就先告辞了,拜托使者了!” 一听说阎祭要成亲了,无心走路都哼起了小曲,将手上的婚帖转呀转呀转的。 叮咚,一个不小心,那玩意儿就飞到了屋顶上。算了,也懒得去捡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哎,也不知道那家伙跑去哪里了,这两年多没人烦闹的日子,还怪无聊的。” 正想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无心哥哥!” “谁呀?”无心不记得自己所认识的魔女中谁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一个面覆红纱,身材婀娜的女子向他跑来。“无心哥哥,猜猜我是谁?” 虽然看不到女子的脸,可单凭那一双顾盼生辉的星眸,无心便能想象眼前之人,定是一个天下无双的绝色美人。 无心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宛若天人的女子,脸红的说。“我我我,不认识你,怎地知道你是谁?” “哈哈哈!”女子的笑声,像春天里风吹晶铃花一样悦耳,“就知道你猜不出来!” 女子又调皮的跃到他前面,逗他:“我是沐瑶呀!我出关啦!” 说完又提着裙子在无心面前转了一圈“无心哥哥,你看我漂亮吗?” 无心看傻了,也听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沐瑶,你是沐瑶?” “嗯!”沐瑶以为自己不够漂亮,又转了一圈,淡淡的莲香,飘满了整个大殿,无心都快酥了。 无心再一次脸红,“沐瑶,你穿女孩的裙子干什么?还抹这些香粉,也不害臊!” “笨蛋!我长大成人了!我现在是一个女子!”沐瑶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到处招摇着。 “你真是沐瑶?你居然是个女子?”无心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真是白瞎了我这几千年的狗眼,我竟一直把你当做男子看。” “哈哈!看,我漂亮!”沐瑶又蹦跶起来了。 “等等,等等!”看她这语气,动作可以肯定是沐瑶,可无心实在不敢相信啊。“你把面纱取下来,让我看看你长啥样!” 沐瑶连忙把纱巾捂得严严实实。“才不呢,我要第一个给烛瑀哥哥看,他一定会很惊喜的。” 沐瑶又问:“烛瑀呢,他回来没?” “还没!我要赶紧给他传信去!他估计会疯了!”无心将这个消息告诉魔王殿所有人之后。第一时间给烛瑀发了一道天级追魔令。 “沐瑶有异,速回!” 当乌颂和暗夜他们知道沐瑶是女子后,几千号魔人都追着沐瑶看新奇,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把她的面巾扯下来。 沐瑶实在躲不过,逃到了屋顶。“不行,我要第一个给烛瑀看的,你们谁要是再扯我面纱,等烛瑀回来,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正因如此,大伙也才是闹闹而已,若真是扯下了那块红纱,成了第一个目睹她芳颜的人,烛瑀是真会大开杀戒的。 有恃无恐后,沐瑶反而在屋顶上翘起了二郎腿。“谁要是有胆,就上来呗,姐姐绝对大大方方的给你看!” 乌颂一个桃核扔过去。“你个臭小子,不对,臭丫头,才多大啊,区区万把岁,就敢自称姐姐了?” 不光是乌颂,其他人也没把臭小子和熊孩子这两个词给缓过来。 “巴拉巴拉——”沐瑶朝着下面做了一个鬼脸。在屋顶上漫步。 低头,一个红色的婚帖映入眼帘。捡起来大开,素霓上神,三日后大婚。 跟谁啊?怎么没写?好奇怪的婚帖。管他呢,揣兜里,若是得空,去混一顿好吃的也不错。 “哎呀,烛瑀怎么还不回来呢?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86章 情爱两难 正在北海采鲛珠的烛瑀,收到沐瑶有异的追魔令后,疯了似的往回赶。 当他两眼冒星的冲到大殿,见到一个曼妙的女子,正对着无心追问。“无心哥哥 ,你知道素霓是要跟谁成亲吗?” “想知道啊?我偏偏就不告诉你!”无心一边逃,一边卖关子。 “你快说,不然我就告诉烛瑀,你偷看我!”此话一出,无心命都快吓没了。 “姑奶奶,你可别瞎说啊!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看啊!” “那你说,那个郎君是谁?” 无奈,无心只好说出那个名字。“阎祭!” “叮——”沐瑶的心跳,突然静止了。 直到烛瑀惊呼一声。“沐瑶?” 他慢慢走近,望着眼前的女子,那一双眼睛似蒙了一层水雾。“你是?我的沐瑶?” “烛瑀!”沐瑶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烛瑀慢慢伸手,轻柔的揭开她脸上的红纱。 天啦,这是怎样一张人神共妒的脸啊,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窒息,瞬间,空气都凝结,世间万物失了颜色,唯她一人,绝世而独立,风华惊古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有一丝起伏,都会荡了眼前这绝美的幻境。 咕咚——咕咚——咕咚,烛瑀手中一颗硕大的鲛珠滑落,打破了这突然的寂静。 “沐瑶,你居然真的成了女子,我……我……你打我一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烛瑀激动的言语错乱。 沐瑶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你看,我漂亮吗?” 烛瑀说不出话,握住脸上的纤纤玉手,拼命的点头。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容颜的人。说,我是不是六界八荒最美的女子。” “是!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女子。” “那就好,明日,我要去抢亲!”沐瑶这一句话,生生将烛瑀脸上的笑,凝结成霜,他颤抖着嘴唇追问, “什么,沐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阎祭明日要成亲了,娶的是素霓上神,我不想他娶别人,我要嫁给他!” 烛瑀失笑,他千辛万苦的去北海,以三成修为换了秘方,以求让她修成女子。不曾想她为了嫁给阎祭,早已修得女儿身,笑话,自己成了天大的笑话。 “不要,沐瑶,不要嫁给他。我来娶你可好?”烛瑀的语气是哀求的,是卑微的,是小心翼翼的。 烛瑀执起她的双手,向她告白“沐瑶,我心悦你,爱你,想要一生一世,永生永世跟你在一起。我发誓,我会永远的疼你,宠你,绝不伤害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沐瑶哭了, “我若不去抢亲,阎祭他就成了别人的夫君,他就永远都不再是我的阎祭了。我只要一想到这,我的心就好痛,好痛,我真的好难过!” “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烛瑀扳过她的脸,狠狠的亲吻着,舔舐着,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打动她,取悦她!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这样哀伤而又暧昧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吻过,痛过之后,沐瑶推开烛瑀。“对不起,烛瑀,我喜欢阎祭,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我想要嫁给他,所以我要去追回他!” 烛瑀红着眼问她,“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烛瑀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很好,很好,可是……我只有一个啊,我没有办法既要阎祭,又要你!”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要做哥哥,我想做你的郎君,郎君你明白吗?” 烛瑀再次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堵住她的唇,恨不得将她生吞入腹,镶进肉里,跟她融为一体。 双手用力的禁锢她抗拒的身躯,将她逼到墙脚,再推翻在地,舌头缠上那娇柔的耳垂,哀求道, “沐瑶,你不要选阎祭,你选我好不好,沐瑶,求你,选我,好不好!” 烛瑀不断的亲吻她,挽留她,生怕一放手就失去她。 可是此刻,沐瑶心海里,脑海里,全是阎祭! “对不起,烛瑀!”沐瑶泪如雨下,再一次狠心的将这个卑微的男子推开。 “你真要狠心抛弃我吗?”烛瑀逼问:“我再求你最后一次,不要离开好吗?” 沐瑶默不作声,只是摇头。 “哈哈哈哈!”烛瑀凄厉的笑着。 “好,我成全你。可是沐瑶,你想好了,今日,你若从这出去,你将再也没有回头路。” “是不是只要我去了,我就再也不能回来了?”沐瑶不敢看烛瑀。只听到他回了一个字。 “对!” 沐瑶转身离去,不敢回头,留下烛瑀一人,整颗心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啊——”烛瑀撕心的痛喊,在沐瑶的脑海里炸开。 此刻的沐瑶,只想着不能失去阎祭。却从来没有想过,若有一天,她失去烛瑀,又该如何! 在她的潜意识里,烛瑀永远会在身后保护她,宠爱她,包容她。 所以,即便她嫁给了阎祭。烛瑀也应该还是那个烛瑀! 只是她不知,情也好,心也罢,从来只能属于一人。 烛瑀虽然爱她,一直以来爱的很卑微,可是烛瑀,也有自己的骄傲。他是魔界最强大的尊者,不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沐瑶出世不过万年,终于,从奶娃娃长成了大姑娘,期间阎祭陪了她五千年,烛瑀陪了她五千年。 此刻,她选了阎祭,弃了烛瑀。 原以为失去阎祭,她的心很痛,不曾想,离开烛瑀,她的心也是一样痛,是锥心刺骨,是心如刀绞。 向前一步无退路,向后一步心何苦。世间可有两全法?不负神尊不负卿? 阎祭将掉落在墙角的那一颗鲛珠砸的粉碎。这是他从北海的最深处捞来的,特意给她预备的成人礼。 望着满屋子晶莹的碎片,烛瑀双膝跪在地上,像个疯子一样,一片一片拾捡着,拼凑着,满手鲜血淋漓。 “沐瑶,这是我给你带的鲛珠,我不小心将它打碎了,我给你拼起来!拼起来……” 烛瑀像个傻子一样,用术法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修复,可碎成千万片的鲛珠始终无法成圆。 即便,他修好了,沐瑶,也离开了。 第87章 沐瑶抢亲 庄严巍峨的紫宸宫,张灯结彩,布满了红绸。 虹仙娘娘彩练一挥,连屋顶都结上了喜庆的鸳鸯花。 殿内更是热闹非凡,四届八荒有头有脸的神仙都早早的来了。未到吉时,那些想一睹神尊风采的外仙们,等了大半天 ,却连阎祭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所有的接待应酬都是天帝和虹仙娘娘在张罗。不知道的都以为是他俩成亲呢。 由于神尊一直没露面,素霓也不好独自跑出来,许多神仙们,准备了一箩筐的恭贺之话,都没地儿说。 终于,在日落时分,月老引着阎祭和素霓进入了殿堂。神尊一身白衣,素霓一身红衣,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素霓小声问“神尊,您为何不穿喜服?” 一个冰冷的声音回她。 “不喜,亦不穿!” 两位新人入堂后,所有人高呼:“恭贺神尊,新婚之喜,愿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阎祭面无表情 ,全程都是一副厌恶至极的黑色面孔。 天帝见他这如丧考妣的模样,连忙省略那一大堆的恭祝之词,直接进入主题。“吉时已到,二位新人请拜堂!” 月老高声扬唱,“一拜天地” 弯腰的仅素霓一人,阎祭始终都是挺直着腰杆,连脖子都不曾曲低半分。 “二拜八荒!” 二人又调转了方向,素霓再次弯腰。 “阎祭,我不准你成亲!”一道清冷而又动听的声音传来,与这热闹的大殿显得格格不入。 一身红衣如火的绝色女子,手擎一支红莲而入。 此女气质出尘,绝世而立,貌若神山清月,眸如碧海星辰,浅笑嫣然,摇曳生辉,便是九天玄女,月宫嫦娥也不及其半分玉姿。 “姑娘,不知你是?”阎祭在一众迷醉的神仙中,第一个清醒。 女子浅浅一笑“我是沐瑶啊!” “沐瑶?”阎祭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终于修得了成年的模样!” 沐瑶一步一步走近,霎那间,殿内霓虹失色,日月无光,所有的云霞花树,在此刻,都纷纷黯淡成灰,唯有她光芒四射的立在大殿中央,吸引着所有人惊羡的目光。 天呐,一些仙人惊呼,今生有幸能见此等容颜,便是就此瞎了我也永世无憾! 沐瑶昂首挺胸的站在阎祭面前 ,再一次重复:“阎祭,我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我不准你成亲!” 阎祭笑问“为何?” “因为你说过,等我长大就娶我。所以我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沐瑶说的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 阎祭再问,“为何想要嫁给我!” “我听人说,男子成亲后,就要日日与娘子住在一处,长相厮守,我不想与你分开,所以我要嫁给你,与你长相厮守!” 沐瑶说的格外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素霓眼中的怒火和浓烈的杀意! “无耻,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抢夺他人夫君,依照天庭律令,搅乱上神婚仪者,当剔仙骨,入堕渊!” “阎祭自打出生以来,日日与我待在一处,我们相依相守了五千年,要抢也是你抢!”沐瑶说的理直气壮。 “笑话!”素霓冷声厉言,“姻缘石上有我和神尊的名字,我就是他今生唯一的妻!” “哦!你是说那块石头上的名字啊?我来的时候已经把他烧掉了!”沐瑶说的云淡风轻。 可是就连月老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姻缘石可是天石?你如何能毁?” “我前天晚上梦到夭夭了,她说,有人偷了她的连心匕首,在那石头上刻了两个名字,让我替她报仇。于是,我就一把火,将那两个名字烧了?” 月老有些不信“真,真烧了?” “我的红莲业火,可焚万物。您若不信,可以去看看!” “不必了,老夫信你!”月老转而对素霓说。“既然姻缘石上已无名,上神还是放手。” “我不放,凭什么?我不甘心!”素霓气的直接拔剑,刺向沐瑶,却被她心心念念想嫁的新郎抬手一挥,震摔在殿堂的石阶上。 阎祭无视的从她身旁跨过,轻声问沐瑶;“你真的想嫁我,做我的新娘!” 沐瑶点点头,反问他:“不行吗?” 阎祭再问“那你可知何为情?何为爱!” 沐瑶茫然,摇头道“我不知!不过我会长大,你可以慢慢教我!” 阎祭扬起嘴角,苦涩一笑。这句话,跟她降生之时,两人的初次对话,何其相似——我会长大的。 是啊,做了一万年熊孩子的奶娃娃,终于长大了,长成了美貌无双的少女,长成了令人心动的模样,长成了他眼中的唯一星光,长成了他心中的魂牵梦绕。 “好!我不成亲,我陪你识情,教你寻爱,待你心中有我时,来做我的新娘!” 阎祭向素霓道了声抱歉,执起沐瑶的手,大步向前离去。 “阎祭,你给我站住!”素霓发疯似的大叫,可新郎却不曾回头。 “阎祭,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我爱了你整整三十万年呐,你却连一丝怜悯都都不给我。” “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见到女儿被如此欺辱,虹仙娘娘暴怒,运起万年的修为,倾泻而出,不计其数的彩练化作锋利的刀剑,直逼离去的二人。 阎祭召来伏羲琴,一手执佳人,一手拨琴弦,仅仅三招格挡,就令虹仙口吐鲜血,仙绸尽毁。 “娘,娘,你没事?”素霓跪在母亲面前,怨恨的看着阎祭。 “阎祭,你竟如此无情,他日,我定让你跪下来求我,生不如死!”素霓疯疯癫癫的狂笑,像堕渊中的厉鬼。 众神仙见状都纷纷离去,唯恐避之不及。 这上神间的恩怨情仇,可都是要命的,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触人霉头。 就连天帝也叹了一口气,径自离去。 “此仇不报,枉为神!”素霓眼中的阴骘,如曾经的莫桑一样,额间的神印,隐隐缠绕着一层黑气。 第88章 生死决斗 从紫宸殿出来后,沐瑶问阎祭:“以后,我们去哪?” 阎祭震惊:“你不回魔界了?” 沐瑶落寞的说,“回不去了,我抛弃了烛瑀。所以,我再也回不去了。” “没事,以后我陪你,生生世世我都陪你!”阎祭搂过沐瑶的肩,将她拉得更近,侧过头缓缓靠近她的脸颊。 沐瑶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凑上来的气息。“阎祭,我……我饿了!” 神仙可以万年不食烟火,岂有饥饿一说。这不过是她逃避的借口罢了。 “西林,那里有一大片的海棠花,在花海的尽头处,我曾种下一棵仙藤,距今已有十万年,我们去看看,是否结了提果可好?” “好!”沐瑶浅笑,任由阎祭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握,两个人都有一些微微的羞涩。 灿烂的海棠花如一片火海,在青山云雾间燃烧着。沐瑶一身红衣置身于花海中,让人意乱情迷。 “沐瑶?”阎祭有些情不自禁。“我想吻你!” “啊?”沐瑶低下头,没说可以,也没拒绝。可当阎祭凑近的时候,她脑海里莫名晃过烛瑀的脸,耳畔一阵火热,仿佛那湿热的吻,还停留在脖颈的敏感处。 “阎祭,我……我有些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这是她第二次拒绝自己了,阎祭有些心慌。 “不确定是更爱你,还是烛瑀!我好困惑,我不想失去你,我也舍不下他。”沐瑶眼中的星光黯淡,浮上了一层水雾。 “我心心念念的想要成人,想要做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是才第一天,我就后悔了。或许,我应该继续做一个少年。那时的我,从未心痛。” “心痛就放一放,我会等你,直到你心甘情愿为止!”阎祭没有强迫她,执起她的手向花海的尽头走去。 “我们去看看那青提果如何了!” 十万年前的一株小苗,已经连成一大片的青翠。一颗颗小小的青提挂在上面,像碧绿的露珠,可爱极了。 阎祭掐了一颗,喂进沐瑶嘴里。“尝尝,好吃吗?” 沐瑶咬牙,眉毛和眼睛挤到一处。“酸死了!你这种的什么啊,牙都倒了!” 阎祭不信,也尝了一颗,眼睛都没眨一下。“不酸啊,以前在尚阳那吃过几颗,觉得很清爽,他就给了我一株苗,顺手就种这了。你再尝尝,很甜呐!” 沐瑶半信半疑的又扯了一颗扔进嘴里,那满嘴的酸汁爆出来,连肩膀都抖成了筛子。 阎祭笑的前俯后仰。“真傻,自己都尝了,还能被我骗!” “混蛋!”沐瑶扯了一大串青提扔过去,阎祭稳稳的接住,又砸回来。 沉寂了十万年的西林,第一次有了欢笑声。 阎祭说:“等再过些年,这青提熟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尚阳给种子的时候就说过,这青提入土生根一万年,再有三万年开花,三万年结果,三万年成熟,如今正好还差三百年。 “好!”沐瑶想着,若这辈子,总要辜负一个,那便下世再来偿还烛瑀。 日落时分,夕阳把海棠花染的更艳了。天空骤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召神令。 “有战事,我要回去看看,沐瑶你要跟我一起回吗?” “走!”两人偷了半日的闲情,再一次回到天庭。 阎祭问“何处的战事?” “魔界。”天帝望着沐瑶,一阵苦涩,真是红颜祸水啊。 “啊?”沐瑶问:“是烛瑀,还是乌颂领兵!” 天帝反问她“你说呢?” “为什么呀?仙界和魔界这几千来不都好好的吗?”沐瑶还没把原因想到自己身上。 天帝还是那一句,“你说呢?” 阎祭自然知道魔界为何开战,无非是为了抢人。“来就来,应战就是,我还怕他不成,我去点兵!” 沐瑶跟在屁股后面紧追,“喂,阎祭,能不能不打啊!我去跟烛瑀好好说一说。” “乖,你就老老实实在里头待着。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较量,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插什么手?” 沐瑶无语了,我好歹做了一万年的男孩子,这才成年第二天,怎么就成了娇滴滴的女娘们了呢?哪里就娇气了呢。 烛瑀一身白色的铠甲,站在一众黑色的魔兵前面很是出众。 见阎祭过来直接宣战。“我来接沐瑶,你若识相,就放她回家。” 阎祭也不甘示弱“沐瑶是我将娶之妻,这里就是她的家,你算哪根葱。” “废话,沐瑶是谁的,打过再说!” 烛瑀在魔王殿伤心了半天总算明白了,既然沐瑶可以来抢亲,他为什么不可以。 左右不过豁出去这条命,赢了带她回家,输了也没脸再叫板。既然注定要抢,那就各凭本事争夺。 此意恰合阎祭心意。 继峒乾墟那一场激烈的决斗之后,两人又展开了一场抢女人的生死决斗。 数十万天兵和魔兵,各站一方,看着自家主帅拼死搏杀,不知道是上还是不上。 天宫剧烈的摇晃着,所有的云层被灵气炸的稀巴烂。天帝的头又开始痛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两尊大佛,你们两要打,能不能挑个远一点的位置,东南西北哪一荒不行,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天庭附近。这天宫,迟早要被震塌的。” “沐瑶,沐瑶呢?”月谷连忙去找那臭小子,哦不,臭丫头去劝架。 天帝急的舌头都要冒泡了:“沐瑶啊,若是可以,我真想把你劈开两半,给那二尊分了。你说你,出世的时候,为啥不选一株并蒂莲呢?那样指不定还有个孪生胎呢!” 沐瑶急匆匆的跑出去,还未开口,那两人就齐声说。“你啥也别说,就站那好好看。我们谁赢了,你就跟谁!” 其实打斗中的两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把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既然别无他选,那就只有不死不休。 “喂……喂……我”沐瑶本来打算好好劝一劝的,这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急的问天帝,“我要说什么?我要怎样说?” 天帝摊开双手。“事已至此,你还能说什么,说什么有用么?看呗!” 月谷感受脚下的剧烈的震动,转向沐瑶:“如果你实在想劝的话,可以建议他们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样,不至于殃及无辜!” “对对对!”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天帝催她:“叫他们换地方,你们三人的事情,找个角落私下里解决。” 西山王母从天而降,“换什么地方,叫他们住手!” 王母抬手一指,阎祭的雷劫,要来了,日落时分。 第89章 阎祭渡劫 雷劫是上仙飞升上神时的必经劫数。而阎祭自从得了龙丹神修圆满之后,雷劫一直迟迟未降,原以为是天道遗漏了。 如今他这一搏斗,倾数修为被天道感应,该来的还是来了。 两人正打的难舍难分,王母皱眉,“谁去把他们俩分开啊?”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一旁的祸水,这么危险的事,除了她,谁敢去,八成命都没了。 沐瑶化身一条巨龙,冲入云霄,“嗷——”的吼叫一声,所有人都被震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紧紧的捂住耳朵。 天帝骂骂咧咧的,“这臭丫头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化龙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子耳朵都要聋了!” 烛瑀和阎祭也暂时停手,沐瑶又转化成人,插在他们中间。“阎祭,别打了,你的雷劫,来了!” “雷劫?”这也正是阎祭担心的,冥冥之中他总感觉,这个劫不是那么好渡,很有可能就会应劫而陨。 “这雷劫来的倒是时候,今日本尊就暂且饶过你!”烛瑀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第一次用了本尊这个词。 身为魔界第一人,他也不是趁人之危之辈。转而问沐瑶:“什么时候回家?” “啊?”沐瑶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回去,会心一笑,“等他渡完劫再说!” 烛瑀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不要脸的将沐瑶拉过来,狠狠的亲了一口,消失在天界。 “禽兽!”阎祭手握双拳,砸了一个寂寞。此人,太厚颜无耻了。 雷劫来之前,还有个人来的更快。 素霓一身黑衣,冷冰冰的站到阎祭面前,问:“神尊既不能与我成亲,那你之前说的,渡我三成修为,助我升九星可算数?” 天帝暗道,这人比烛瑀还无耻。男人好色乃本性,她这纯属黑心肝的坏透了。 “你明知神尊雷劫在即,还提此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素霓冷笑,“比起他对我的无情,这点小小的要求算什么!” “当日囚神塔内的事,你比谁都清楚,何必在这恶心人!” “天帝,我劝你少管闲事。神尊若是渡我修为,他弃婚的事儿就算了结,否则,别怪我在雷劫来时,趁人之危!” 素霓的意思很明白,他想阎祭死。不论是劫前渡修为,还是应劫时候趁火打劫,此仇,她非报不可了。 “素霓!”凡疆言辞严厉,“咱们贵为上神至尊,就要有神德,有容量,怎可这般小人行径,连魔界之人都不如?” “哈哈哈!”素霓颠笑,“如今的我,成为了四界八荒的笑话,我连命都懒得要了,我还要什么神德?什么容量?那些算什么?可以换回我的耻辱吗?” 素霓从来都认为 ,是阎祭对不起她,负了她,却不曾反思,这恩情,这承诺都是她窃来的,就连姻缘石上的名字,都是偷来的,自己的卑劣可耻,用一个情非得已给抹除了,剩下的,全都是阎祭的错。 “好,我给你,自此,你我两清,生死不负相见!”阎祭抓起她的手,精纯浑厚的灵力透过血脉,猛烈的涌入素霓的体内。 阎祭霸道而又暴力的传渡,让素霓痛苦不堪,感觉浑身的经脉都要撑爆了,“停,停,我不要了!” 阎祭再一次加快了速度,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素霓的脸色成了酱紫,疼的整个人几乎昏厥。 终于,素霓的修为从五星升到了九星,而阎祭的修为,不再圆满,而他即将要面对的是圆满雷劫。 “阎祭,我来帮你!”沐瑶执起他的手,用自己的灵力,将补滋润他。 “傻瓜,没用的!莫要白费心神。”阎祭心疼的摸着她的头:“若我没能渡过此劫,你就回魔界,那混蛋定能护你一世周全。” 沐瑶环住他的腰,“我不许你瞎说,你一定要挺过去,你答应我的,等青提果成熟,你就娶我为妻的!” “好,为了你,我一定活着!这么美丽的娘子,决不能便宜别的狗男人!” 沐瑶在他胸口捶了两下,“不许骂人,烛瑀他也很好!” 两个人腻歪了半天,天帝也不好打扰,又不得不提醒他。神尊,你要不要趁机巩固修为,让元一、凡疆和月谷上神替你护阵。 “好!”阎祭席地而坐,开始闭目修心。沐瑶掏出一个袋子,匆匆的跑去无妄池。 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袋紫晶髓。“阎祭,快把这些吃了,你刚刚失了那么多灵力,快快补补!” 天帝和三位护阵者眼睛都快看直了。“这也太奢侈了?那无妄池的晶髓,怕是被她捞光了!” 天帝捶着胸口,好不让自己胸口那口淤血给堵死。“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败家啊,好歹这次是用在自己人身上,总算是没便宜外人。” “沐瑶一把一把的晶髓往阎祭嘴里塞!”王母在一旁紧急催促着。 “快快,还有一刻钟时间!” 一刻钟哪里够啊,光咬碎这些晶髓都要一个时辰。沐瑶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次化身为龙,七嘴齐张,将所有的晶石吸入龙口,噼里啪啦的咬的稀碎。 最后再嘴对嘴,将晶髓的灵力,通通渡入阎祭口中。 所有人都齐齐转身,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个人简直是,没脸看了。 阎祭接收灵力的同时,伸出舌头,在她的嘴里灵活搅动着。 “阎祭,别胡来!”沐瑶用鼻子哼哼唧唧,可根本不管用,男人不但舌头不听话,连手都攀上了她的腰。 “别啃了,雷劫来了!”王母抬手替他挡了第一下,才让沐瑶得以抽身。 除了素霓外,所有人运功结阵,替他护法。滚滚的雷霆轰隆袭来,刀光剑影,电闪雷鸣。 一道一道的血痕,出现在阎祭身上,白色的素衣,染成鲜红,第一阵乃剑雷。 圆满之修的雷劫,共有九九八十一阵,这仅仅是第一阵,就如此猛烈,着实让人担心。 片刻安宁后,第二阵雷霆骤然袭来,神雷之鞭伴随着雷火,疯狂的抽在阎祭身上,原本染血的红衣,变得焦黑,第二阵,乃火雷。 紧接着,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天上地下,冰、斧、石、毒、幻……基本上所有的神修功法全部在阎祭身上走了一遭。 结界内的人,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看不出人样。唯有那一身傲气,强撑着一个支零破碎的躯壳,立在中央,不肯低头。 一向冷情的王母,都忍不住给阎祭鼓励。 “神尊,你一定要坚持住,再抗五阵,你就是真正的圆满之修了!” 沐瑶的泪水已经掉了一箩筐。“阎祭,你不要倒下。你答应过我的,等你渡了雷劫,你就娶我!你不可以食言的!” 这句话比其他人讲的所有都管用。阎祭再一次站起,迎接最后的几波雷池。 原以为还是如之前那样,会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不曾想最后的五阵雷霆,一致爆发,所有的刀剑火雷,在阎祭的身上炸开。 血肉之躯碎成了千万片,唯有一颗金色的神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万血归一!”阎祭将纵天术,转化为聚神之力,让自己的神躯,逐渐复原。 天帝咬牙一拍大腿,“不愧是神尊,总算圆满渡劫了。” 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撤了阵法。不曾想素霓一瓢冷水泼下来。“你们是不是高兴太早了?别忘了,还有我这关!” 之前是天道之力,她无法干预。现在雷霆已消失,素霓趁着阎祭神力还未恢复,将从太阳神那里偷来的一缕大道日源,点在阎祭身上。 金光日焰爆发,熊熊的烈焰将阎祭包围。 “神尊!”天帝惊呼。 沐瑶化身威龙,张开血盆大口,将炽热的焰火吞入腹中。可阎祭,却没有了半分生机。 “咚——咚——” 九天之上的陨钟,响彻四届八荒,三九二十七句,圆满神修陨落。 “阎祭陨了?”烛瑀在魔界也听到了陨钟的哀鸣,奋不顾身的再次来到天庭,却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阎祭,我来救你了!”沐瑶幻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心口。 “啊——”龙吟哀嚎,沐瑶忍着剧烈的疼痛,将那颗血淋淋的龙丹送入阎祭的口中。 “咚——咚——咚!”九重天的陨钟,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神碑林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星空亮起一颗巨大而又明亮的星辰。 王母惊叹,“神尊,圆满了!” “沐瑶!”所有人都在关心阎祭,唯有烛瑀,心疼的整个人都快碎了,“宝宝,我来了!” 精纯的灵力,涌入沐瑶的心脉,护着她的伤口,不让她更疼。 烛瑀抱着沐瑶,“傻瓜,我带你回家!” 第90章 探究魔根 在阎祭复生的那一刻,素霓就知道,自己这条命,要尽了。 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不能让他怜爱,那就让他憎恨,只要能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一点痕迹,便够了。 趁着所有人慌乱无章之际,素霓抬手点上自己眉心的神印。“我以神骨为祭,助你生魔根,待你成亲时,便是化神成魔日。” “咚——天宫的陨钟响起!” 素霓的神骨化成一道霞光,飞入阎祭的眉心。随之,阎祭的神印,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 “不好,素霓给他种了魔根!”天帝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贱人!”天帝已经气的完全不顾身份的破口大骂了。 先是莫桑神格堕落,再是素霓自毁前程,这些上神,一个个的都是如此自私自利,真是枉费几十万年的修为。 正如当年破魖所说,你们都是虚伪的神,一群活在光明下的暗蛐。 阎祭醒了,第一句问的是“沐瑶呢?” “被烛瑀带回魔界了!”天帝有些不敢看阎祭。吞吞吐吐的说,“神尊,其实有一件事,我们一直瞒了你。” “何事?”阎祭问。 “当日将你从囚神塔救出的人,实乃沐瑶。她以一颗龙心祭塔,才能换你平安归来!” “噗嗤——”一口鲜血从阎祭嘴里喷出。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们要骗我?”阎祭眼中的泪水,蜿蜒而下。 一想到沐瑶三次剜心都是为了他,心脏剧烈的抽搐着。连每一口呼吸 ,都带着刀割般的生疼。 天帝解释着,“我们怕你一气之下毁了神塔,才没说!” “你觉得那塔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天帝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告诉他,连忙制止他愤怒之下的冲动。 “神尊,你千万别做傻事啊。你要是真劈了那塔,必遭天谴,你对的起沐瑶这么三番五次的救你吗?” “我要去把那个无耻的女人,碎尸万段!”阎祭已经气疯了,完全忘记那个女人已经自毁神脉,灰飞烟灭了。 “她她她,已经化成灰了,还要怎么碎尸啊?” “我不管,你去找王母,要来女娲石,不论用什么办法,给我将她重新找回来,不亲手杀了她,无以泄我心中之愤。” 不得不说,素霓还真是料对了,她果然成了阎祭心中最憎恶,最怨愤之人。 阎祭把难题丢给天帝后,瞬移到了魔界。如今圆满之修的他,已是六界最强悍的存在。 “沐瑶,宝宝!”阎祭将床头的烛瑀拖开,自己趴了上去。 “混蛋,你还有脸过来!”烛瑀一拳过来,阎祭生生受了。 “嘘!”他将手指放在唇上,“小声点别吵她,要打我们改天再重新来过!” 烛瑀咬牙,忍了。 “你都看了一天了,要不你去休息会儿,接下来我守着她?” “滚!这是爷的地盘。你看一眼就滚蛋!”烛瑀用着最小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我就要在这守着,你能拿我怎么办?反正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看在宝宝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 “老子昨日就不该好心饶了你,早就应该在雷劫前,把你给劈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两个人掐着声音,嘘嘘嚷嚷的吵了大半个钟头。 沐瑶迷糊中皱眉,“蚊子,烛瑀,好多蚊子,吵死了,快给我赶走!” 两人相互瞪眼,再一次从舌战,转为了眸战,都恨不得一眼把对方剜死。 最后还是阎祭坚持不住,先眯了眼睛。这混蛋属鸟的,天生可以不眨眼,跟他比眼力,真是自讨苦吃。 烛瑀仰头一甩,像一只骄傲的斗鸡。那意思不言而喻,王八蛋,跟老子比瞪眼,看不瞎你,算老子白活了。 两个人眼神交战了三百回合,打的难舍难分时,无心跑进来,凑近烛瑀的耳边说了一句:“屠崖山的魔碑亮了!” 烛瑀蹭的一下起来,“走,去看看!” 魔碑突然点亮,说明魔主已经降世了。这次不同以往,魔碑上闪耀的是灿烂的金光。 历代魔主的长生碑都是蓝光,唯有凤渊是红光。此次更是意外的出现了金光,很是让人不解。 “莫非阎祭已经生了魔根?”烛瑀困惑。刚才盯着他看了半天,脸都快看穿了,并没有发现魔印啊。 可是魔王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亮,除了阎祭,还有谁可能是魔主呢? “走,我们回王殿!”烛瑀从屠崖山回来的时候,沐瑶还没有醒。 而阎祭这个伪君子竟然趁机在偷香。 “王八蛋!”烛瑀一拳过去,阎祭后脑勺凸起一个肉包。 “喂,你有病!”阎祭真的很无辜,沐瑶额头冒了很多汗珠,他只是擦个汗而已,莫名其妙就被揍了。 “我就出去了一会儿,你竟然,如此流氓!” 若不是怕吵醒沐瑶,阎祭早就一拳还回去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禽兽。” 烛瑀默不吭声,这种禽兽的事情他确实做了很多次,在沐瑶小时候,在沐瑶是个翩翩少年的时候,他常常会三更半夜的来偷香。 是以,他认为阎祭也是一样的,这般无耻。 “那个,你过来一下,找你有点事!”烛瑀理亏,转移了话题。 阎祭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殿外的无人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们俩居然还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 “屠崖山的魔碑亮了,我想摸摸你灵脉,看看是否生了魔根。” 烛瑀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灵脉就是命脉,两个人水火不容了几十年,如今更是成为了情敌,阎祭怎么可能给他摸。 可除非阎祭自己同意,否则这件事就是个无解之谜。事关魔界存亡,只能舔着脸求人了。 “你放心,我以性命起誓,绝对不会趁人之危,伤你半分。若有恶毒之心,就让沐瑶永远不理我!” 连沐瑶都搬出来了,阎祭知道,他是诚心求一个答案,便答应他。 “好,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烛瑀抬手覆上阎祭的眉心,除了些许魔气外,并没有察觉到魔根所在。 可手上那股强悍的吸力,让他想进一步探个明白,就像阎祭所说的,干脆一次弄个明白,死了这条心,于是豁出去了。 将阎祭的脑袋撸过来,按着他的后脑勺,将自己的眉头凑了过去。 两人额尖的魔印和神印之力纠缠在一处。 只是这亲密的姿势,实在是让人费解。这两人不是天生的死敌吗?怎么,怎么还贴上了。 阎祭气的破口大骂,“王八蛋,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放不了啊,我们俩缠一块了!”烛瑀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那那,怎么办啊!” 由于两人的修为过于强悍,所以这眉间的纠缠和撕扯也在进行着天人之战。 两个人都站不住,一同倒在了地上。 “混蛋,你压我!” “有病啊你,老子在要在上面!”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由于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吸引了一群侍卫和小魔女围观。 可一看地下的两人身份,众人又纷纷退避三舍,一个个的躲在各处隐秘的地方,偷偷看热闹。 “王八蛋,都是你搞的好事,这这这……以后要如何见人!”阎祭这辈子都没如此丢人过。 若是跟沐瑶也就算了,被一个大男人贴着脸压在身下,实在是有辱神威啊。 为了挽回那一点可怜的尊严,用力翻身,换了个位置,骑在了上面。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体内的魔根作祟,想吸我的灵力,才会如此的!” “魔根?我体内真有魔根?”阎祭有些不信。 “你说呢?”烛瑀趁着他走神之际,又翻身而上。“你倒是挺会隐藏的。若不是我的紫丹诱惑太大,你还舍不得现出原形呢!” “谁稀罕你的灵力了!”阎祭试图再次翻身,却被烛瑀反手压住双腕,扣在身下。 “老实点,爷我在上面!” “我呸!”阎祭那该死的自尊心爆发,又无可奈何。此时两人的神魔之力都无法施展,又被反扣双手使不出力气,只能以这么耻辱的姿势屈居人下。 烛瑀被喷了满脸口水,忍无可忍,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呸!” “呸……呸……呸……” 天啦,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画面啊,神魔两界,最最强悍的两尊大佛,此时,竟然脸贴着脸趴在地上,玩起了舌战。 到了最后,已经分不清两人到底是在吐口水还是在舌吻。毕竟已经发展到,要把口水吐到对方嘴里才罢休的地步了。 第91章 东荒之约 沐瑶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一杯水,叫了半天也无人伺候。 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殿外,却发现一群人趴在石栏上窃窃私语。“你们在看什么?” “啊——”看到来人后,所有的虾兵蟹将都一哄而散。 沐瑶瞪大了眼睛才看清楚下面的两人是谁。绕过栏杆走近问:“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瞬间石化,都尝试着把头埋在对方的脖子里。 阎祭用尽全身力气翻身,用背朝着沐瑶,以挡住此刻尴尬的情景。 烛瑀抬眼看到沐瑶疑惑的眼神,厚着脸皮打招呼。“宝宝,你醒了?” “嗯!刚醒!”沐瑶问:“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在亲嘴?” “别瞎说!”阎祭连忙解释:“我怎么可能跟这么无耻之人亲嘴。我们是缠一块了,分不开了!” “哦!”沐瑶应了一声,“你们俩怎么会缠一块?还有这样的打架方式吗?” 此刻,阎祭只想昏死过去。还有比这更让人发疯的场面吗? “别管那么多了!”烛瑀说,“目前估计只有你能帮我们分开了。” “你的红莲业火不是可焚万物吗?快,冲我们两的眉心吐点火!” 沐瑶正准备喷呢,阎祭反对:“不要!那本尊这张脸,不就毁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骚货竟然还想着自己的脸。不过也是,若没有这张脸,依沐瑶那眼光,怕是撑不过三天就把人给弃了。 “对!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烛瑀也很惜颜,谁让这丫头是个只看色相不看人品的二货呢。 “好!那你们就继续粘一块!”沐瑶转过身,笑的咯吱咯吱。 “沐瑶,你鬼点子多,快点想办法帮帮我嘛!我都快被这人吸干了!” 烛瑀这话很容易让人误解,暗夜和暗风兄弟两个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谁吸你了!别,别瞎说!”阎祭都觉得这个词,用在此处,实在是太不妥了。 烛瑀还没反应过来,继续骂骂咧咧,“还没吸?你嘴上说着没吸我,身体却诚实的很,再这么吸下去,我受不了啦?” 噗嗤——无数道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此刻,烛瑀才明白,自己刚刚那话说的是有多蠢。 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的,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完了,此刻更加解释不清了。 然而沐瑶还要懵叉叉的问,“他吸你什么了?” “灵力,灵力,灵力!”为了强调这个词,烛瑀连说三遍,“除了灵力,还能吸什么!” 众人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副尊,您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沐瑶回他,“我又没聋,干嘛那么大声的说三遍?” “别扯那些废话了,现在当务之急,怎么把我们俩分开!”阎祭发誓,以后再也不来魔界了,来一次,倒霉一次,丢脸一次。此处就是他的劫,要命劫。 沐瑶酝酿一口火,朝着两人的眉心喷过去,总算将如胶似漆的两个男人给掰开了。 两人顾不上额头上的伤疤,纷纷逃离。 沐瑶大叫“喂,你们去哪?” “刷牙!”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真是的,不就亲一下嘛,还用得着刷牙?真是矫情!”沐瑶压根不明白,亲嘴这事儿也分人的好么? 两个大男人玩了半天的口水,再不刷牙,估计自己都被恶心死了。 烛瑀从练魔池泡了澡出来,直接去找沐瑶祛火。此时此刻,脸皮在色相面前一文不值。“沐瑶宝宝,快点亲亲我,额头好疼!” 沐瑶踮起脚尖,够上他的眉心,轻轻一吻,业火之毒褪尽,额头光滑白净如初。 可烛瑀却不依不饶的占便宜,趁着沐瑶不注意,偷偷啄了两下她的脸颊。 “无耻!”这个词现在已经可以刻在此人脸上了。 “谁无耻了!就算无耻,也是你惹得。谁让你长这么漂亮,让我情不自禁!”烛瑀色性,在魔界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几万年的禁欲,才刚刚解封,他就直接变成了禽兽。 沐瑶推开他的手,疲倦的说:“别闹,烛瑀,我疼,很疼!让我继续睡会!” 烛瑀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都伤成这样了,自己竟然还色性大发,想着占有。“要不我再渡点灵力给你?” “没用的!”沐瑶软绵绵的趴在枕头上,“帮我把四不相找来!我要去一趟东荒。” “东荒?”烛瑀一想到那边都是戈壁荒野,旱魃魁尸遍地都是。“不许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要什么,我替你去取!” 沐瑶的声音越来越弱,“那边有个碧龙潭,我要去疗伤!” “那,那我送你去!好吗?”烛瑀紧紧握住沐瑶的手,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她的疼。 “你进不去戈壁深处,只有四不相才可以!”烛瑀反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好,等我!”烛瑀很快叫来了四不相,却坚持要送她去东荒。 “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守着。不管是十天,一百天,我都会一直守着,等你回来!” 三个魁王很高兴沐瑶可以再次回来。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又丢了一条命,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回来。 阎祭看着额头的焦伤,很是头疼。说好的再也不去魔界,可除了沐瑶,无人能解这毒。更何况这张脸,可是魅惑那丫头的招牌,可不能给毁了。 可到了魔界才知道,沐瑶竟然和烛瑀一块去了东荒。为了防止自己的女人被那个禽兽拐跑,阎祭也乘风而来。 烛瑀像个望妻石一样,在戈壁外面一动不动的守了三天。头上,脸上尽是黄沙,可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混蛋,沐瑶呢?你让她一个人进去了?”这次是阎祭先动手,给了那木雕一拳头。 “别吵,我要等她出来!”第一次,烛瑀挨揍竟然没有还手,只为了不分心,生怕错过沐瑶出来的第一眼。 “她进去多久了?”阎祭也就地而坐,化身另一座望妻石。 “三天了!”烛瑀回道。 “这里面都是旱魃,还有几头魁王,你居然让她一个人进去?”阎祭实在坐不住,又站了起来。 烛瑀平静的说,“那三个魁王亲自过来接她走的!” “哦!”阎祭又坐下。“你确定那些旱魃不会伤她?” “不确定,不过你若是想知道,可以进去试试!”烛瑀想,若那些旱魃真会伤她,就不会弯腰跪地把沐瑶接过去了。 再说还有四不相跟着,那家伙除了不会说话,可是护主的很,若是真有危险,岂能跟着魁王走? 见烛瑀如此淡定,阎祭倒是放心了。依这混蛋的性子,若是沐瑶真有危险,怕是会不管不顾的冲进去拼命。 两人又干坐着等了两天两夜。实在是太过枯燥寂静了,烛瑀率先开口:“你体内已经生了魔根,按理说你就是魔界的魔主,日后你有啥打算?” “你想我回去,做你们的王?” “不想!”烛瑀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此人为王,要在他手下谋生,干脆去死算了。 见他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阎祭逗他,“若我真的要去做你们的王呢?” “那我就带沐瑶远走高飞,其他,随你便!” “沐瑶是我将娶之人,岂能跟你远走高飞?”此话一出,两人又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半个钟头后,阎祭死不要脸的说:“要不打一架?” “可以,不过是三百年后!”此刻跟他打,那跟把沐瑶拱手让人何有区别。 “你以为三百年后,你就能打过我?”阎祭想着,依自己如今的修为,便是再给他三千年,也不一定能追上。 “呵!”烛瑀冷笑,“我早在三万年前就是紫丹天魔,魔碑出世时候,我食了整整九万朵念魔花,十六万颗魔种,为了不让自己生魔根,我一直没炼化那些魔力。” “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成为无量魔尊。你若想从身份上压我一头,那我就跟你争一争那魔主的位置又何妨?” 见烛瑀那自信的神情,阎祭便知道,那所谓的无量魔尊等级,怕是跟自己的圆满神修不相上下。 “行,那本尊就等你三百年。之后我们一决高下!谁赢了,谁娶沐瑶!”烛瑀在他雷劫之时做了一回君子,自己便还他一个人情。 “好!”烛瑀知道,这事只能生死了断,别无他选。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突然,阎祭说:“我无心做你们的魔主。不管我是身负魔胎也好,魔根也罢,我都是天界的战神。” “如此甚好!”烛瑀回他:“在我这,魔主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能是你。” 第92章 造访月宫 本来水火不相容的两个男人,在东荒一起等了足足二十七天。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聊着又吵了,吵着吵着又开始干架。 然而,每次都是烛瑀先动手,又每次都是他先败下阵来,后来,他总算学乖了。 在没有炼成无量魔尊之前,坚决不能跟那混蛋干架了。于是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沉默之后两人又开始搭话……日子就这么重复着。 终于,在第二十八天的时候,沐瑶骑着四不相,从沙漠深处,挟一路风沙而来。 两尊满脸风沙的望妻石,齐身飞奔而去。 “沐瑶,你回来了?” 沐瑶笑如春风,望着两人满脸的黄土,忍不住发笑。“你们俩,是埋土里了吗?” 他们俩没好意思说,是打架打的。若不是为了掩饰伤痕,也不至于在脸上糊这么厚一层黄沙。 沐瑶抬手想替烛瑀擦擦,想想阎祭,又抬起另一只手,觉得这样更尴尬,又放下了。由他们去。 此时,此刻,此景,不适合风花雪月,不适合聊天叙旧,只一句“回!” 三人一同离去。 到了魔界时,阎祭问沐瑶:“沐瑶,跟我回家!你答应过我的,等西林的青提成熟,你就嫁我为妻!” “我……”沐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没来得及说呢,烛瑀就炸了:“你答应嫁他了?” “嗯!”沐瑶低下头,不敢看烛瑀的眼睛。 烛瑀看她那怂样,也懒得生气了,直接抓起她的手,“三百年后再说,现在跟我回家!” “无耻!”此人真是,无赖至极。阎祭眼睁睁的看着沐瑶一步三回头的被他拖走了。 烛瑀暗笑,抢女人,还管你什么无耻不无耻呢,先弄到手再说。 阎祭跺了两下地板,气呼呼的回到了紫宸殿,一头扎进玉池,冲去这满身的尘埃。 一边沐浴,一边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那青提早一些成熟呢?如此一来就能早日抱得美人归,省的夜长梦多的,让那混蛋捷足先登了。 烛瑀也想要捷足先登,可惜实力不够,必须得先把修为提上去,才能让那贼蛋输的心服口服啊。 于是将自己锁在炼魔池内闭关,炼化魔力,冲击无量界。 一晃就是三百年。 前期,阎祭天天往魔界跑,想要把沐瑶拐回去,奈何巫颂和无心两个臭家伙看的太死,又不能真把这两个炮灰给灭了,所以每回过去,除了打架,还是打架。 不论打的多狠,伤的多重,只要过个几十天,那条又肥又臭的黑鼻涕虫又生龙活虎了。 还有那个软绵绵的无心也是,他真身是一团魔烟,除非破了他的丹心,否则也是一拳过去他散了,等你收手,他又来了,真的是烦不胜烦。 有一次真将人伤的太重了,又被沐瑶骂,长此以往,再好的性子都磨灭了。 最最最让人头疼的是鹰载那个唠叨婆,每次去了就在耳边碎碎念,“你这个缺德缺肺缺心肝的,自己做的好事让我背锅!明明是你怂恿沐瑶宝宝要看鸡,害我在暴室呆了三天,这事儿,我记你一辈子!” “停停停,我走行了!”阎祭实在受不住,这事儿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千年,沐瑶都长成一大姑娘,每来一次魔界,他就往事重提一次,简直不让人活了。 谁说鹰载是一个闷葫芦的?简直比仙界的风婆婆还嘴碎。天哪,到底是谁把一个惜字如金的沉默男,逼成了一个叨叨大嘴巴? “这魔界,真的跟我命中犯冲!每次一来都没好事儿!”迫于无奈,阎祭又换了个地儿消遣。 去西林海棠花海那边看青提,三天一小看,七天一大看,看的海棠花都快谢了,青提还是绿油油的酸不拉几的小苦果。 这都超过成熟期三百年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呢? 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又来到月宫找月老。花神生前和月老关系最好了,这种子是她给的,指不定月老能知道催熟的法子呢。 午后近黄昏,躺在鸳鸯树下闭目养神的月老,听到咳嗽提示声,睁眼一看是阎祭,吓的从木椅上滚落,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不知神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 “无妨!”阎祭淡淡的回了一句,抬头望着眼前这棵树,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月老见他入了神,小声解释“这棵树自混沌初开就在这月宫立着。历经几千万年,依旧葱郁如初!” “你这儿就这么一棵树?”这一棵树就将整个月宫,严实的覆盖,根本容不下其他木灵的生长。 月老笑笑“我这月宫,只此一棵鸳鸯树!” “鸳鸯树?”阎祭回想着这名字,难怪似曾相识。在凡间,有个鸳鸯桥,桥边有棵鸳鸯树。也像这一样,又高又大又茂密。 红莲就是为了在鸳鸯树上挂一块同心签,才惹火上身,最后红颜早逝。 想起那个如骄阳一般美丽的女子,阎祭心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 不知为何,已经活了几十万年,有了不死之身和无边的法力,竟然还会被一个凡间女子,牵动情绪。 哀默过后,问月老。“听说凡间也有一棵鸳鸯树,是否同这棵神树一样灵验?” 月老笑了笑,“凡间的那棵,是它的一截分枝。十二万年前,花神去凡界历劫的时候,偷偷带走了一小段。她本就是花木之神,去了凡界,虽说没有记忆,没有法力,但神木有灵,自然也就种活了。” “原来如此!”阎祭遥想着往昔,那棵树的最顶端,挂着轩辕予恒和左红莲的名字。用凡界的时日来算,如今距离轩辕王朝应有五六千年了,不知那木牌是否还在! “这神树可否感知凡界那边的情意?”阎祭只是随口一问。月老说“这有何难?不知神尊想找何人的定情之物?” “轩辕予恒!”阎祭念“左红莲”的名字时,声音还有些颤抖。 眼前鸳鸯树的最顶端,慢慢浮现一块同心签,越来越明显。那些字迹经过风雨的洗涤已经模糊,连木头,都腐朽成了暗黑色,仿佛一碰,就会碎成无数灰屑。 阎祭伸手,木牌飘到他手里,一道神光注入,朽木和字迹,又恢复成当初的模样,再次挂在树梢时。 几十万年不曾流泪的神尊,莫名红了眼眶。 月老问“神尊,您这木签,需要隐匿吗?” 其实眼前这棵树上,也挂满了历代仙神所求的同心牌,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都用仙法隐去了痕迹。 “不用!让它挂着!”阎祭嘴脸含笑。“这是她用命换来的。就让它永远挂在这!” 月老看了一眼那打眼的牌子,有些汗颜,这般招摇,恐怕要惹麻烦。 听说凡界近来流传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但愿神尊不要中招才好。 第93章 青提不熟 在树下徘徊了一圈,阎祭终忍不住问。“月老可还记得尚阳?” “自然记得。花神曾救过我一命,老头子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她呀!”尚阳和月老几十万年的交情,都是从那一个举手之劳的救命之恩而起。 月老有个孙女曾犯了天条,这假公济私的事,多多少少有做一点。那时候天界几十万仙人,唯有花神善良,对着素不相识的一个老头,伸出了援助之手。 滴水之恩,月老记了一辈子。虽然他只是一个不打眼的姻缘小仙,可也想尽一点微薄之力,帮一帮那个为情所困的女子,于是才允她偷偷带了一截鸳鸯枝下凡。 可花神终究是善良,并没有用这一截鸳鸯枝,求一段梦寐以求的情爱。 她说:“世间情苦,我一人尝便够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凡界孤独终老的时候,她也没有把阎祭的生辰八字拜合,反而把鸳鸯枝种在了那鸳鸯桥边,用自己的灵躯,孕育它成长,成为凡界亿万双有情人的信仰。 “花神确实是个难的的好姑娘!”对于尚阳的情谊,阎祭并非全然不知。只是无情的怜惜,还不如绝情的冷漠来的更痛快。 为了让她不再对自己抱有幻想,后来的几万年,两人几乎都不再碰面,即便偶然相遇,也是一笑而过。 “神尊是怀念花神了么?”月老这一问,又把阎祭的思绪带回了正题。 “尚阳曾给过我一枚青提果的种子。如今种下已过了十万年,为何还不成熟,今日来,主要是想问问月老,您可知缘由?” 月老猜测“神尊你说的是那种一小串,一小串,清脆欲滴的小青果是么?” “正是!”阎祭又补充,“且每一串都是不多不少,刚好九颗!” 月老苦笑,“那并非青提果,乃情果。尚阳给你的种子,修的自然是她与你的机缘。如今花神已逝,那果子,怕是永世无法成熟!” 完了!阎祭后悔死了,当时约定啥日子不好,为什么非要约一个青提果成熟之期,这下好了,照这样下去,怕是下一世,下下一世都不能娶沐瑶过门了。 “就没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它成熟么?” 见神尊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月老想,这果子该不会和木签上的那一位有关?可人微言轻,也不好多问。 “没有。这移花种木之法,是花神所擅长的。老头子我,一窍不通!” “哦!打扰了!”阎祭魂不守舍的回到紫宸殿。思考着,要如何把这青提成熟之约给破了。 青提成熟不成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烛瑀那混蛋很快就要出关了。若不能趁着这段时日,把沐瑶娶回来,此后只怕会更麻烦。 情路坎坷,情敌又太强劲,实在是头疼。 修仙之路漫漫,成神之路艰难,追妻之路,更是难上加难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神仙自掘坟墓。 睡,既然情不能自控,哪怕做个春梦也是好的。起码能偷偷宣泄一下自己那心急如火的欲念。 很快,鸳鸯树上的同心签引起了仙界所有人的好奇。 一个小仙女巴拉巴拉的招呼一众小姐妹! “你们知道吗?听说月宫那颗鸳鸯树的顶端,挂了一个同心签,也不知是哪个神仙如此招摇,这么大张旗鼓的表白心意。” 另一个小仙女连忙接腔,“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千真万确,我还特意跑去月老那瞧了一眼呢!” “那两个人的名字,男的叫轩辕予恒,女的叫左红莲!反正我是不认识这两人!” 仙界有这号人物吗?八卦的神仙们,都一致摇头。“没听过!没听过!” 一个职位稍微高一点的小仙说,“八成是两个刚升上来的末流小仙发情了,整了这么丢人的一出!” “哈哈哈!真是不害臊的两个狗东西。”仙人们哄笑着。 “走走走,咱们也都看看热闹去!” 难得,一向清冷的月宫,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只为目睹那一块小小的木签。 当然,大家更好奇的是,这两个仙人到底是谁? 能在这月宫的鸳鸯树上,挂同心签的人,只能是神仙。只要签上有一人是妖魔鬼兽,都会被神树给抹灭名字,凡人就更不用说了。 可怜月老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被一波又一波的神仙逼问。 “月老,这两人到底是谁啊?您就告诉我嘛!” 一些小仙就软磨硬泡,一些长仙就用权势威压,一波接一波的折腾,月老实在受不住。 “你们就别为难老头子我了!我也跟你们一样,满头雾水,不认识这两人啊?” 小老头确实有口难言。木牌上这名字,他也不知道是谁好么?当然隐隐约约有猜到,那个轩辕予恒可能是神尊,可这是能随便透露出去的么?除非这条老命不想要了。 “月老,您就别谦虚了,您可是这鸳鸯树的主人呐!没有您的允许,谁人能在这树上挂签呐!” 就连向来不问世事的元一上神都来八卦了,月老实在被逼无奈,吐露了一点消息。 “这签,是从凡界那棵树上升上来的,至于上面的人是谁,我是真的不知!” 这事传的很热闹,天帝也多多少少听了一耳朵。事关两个大人物,总不能任其发酵,成为仙界的一桩笑话。于是传了同样知情月谷上神过来。 “月宫那棵树上的事儿,想必你也听说了?要不你去处理下?” 月谷头疼,“那牌子八成是神尊挂上去的!你让我去说,我哪有那个胆子去啊!就算有胆子,也没那个脸啊!” 天帝像看白痴一样看他,“谁让你去找神尊了?你直接去找月老,让他想个法子,通融通融,把那牌子隐去,不就行了?” 月谷一拍脑门“对哦,瞧我糊涂的!连这都想不到!” 其实月谷平日里很精明,只是事关神尊还有那个火爆的熊丫头,一提名字就让人心里犯怵,招摇山的五千年欺骗,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清算,这阴影却一直扎根在月谷心灵的深处。他觉得,总有一天,要还的。 第94章 生死情劫 夜深人静时,月谷悄摸摸的来到月宫。月老刚眯一会就被人吵醒,极不耐烦。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八卦,还让不让人活啊!” 月谷抱拳一笑,“抱歉了月老,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实在过意不去!” 月老一看,是月谷上神,也不好发火了。“不知上神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那个木签啊!”月谷苦笑,“您老可有法子,将那签子隐去?实在是太招摇了!” 月老明知故问,“您可知那签是谁挂上去的?” 月谷指了指东边的最高处,“除了那位,这天界,谁敢如此张狂呢?” 这木签的事儿除了月老和阎祭本人,几乎无人知晓,不曾想月谷上神也是知情者,甚至可能知道的更多。 于是也忍不住八卦,“那上神可知道另一位仙人是何人?” 月谷连忙摆手“不知不知,我怎么可能知道!” 月谷嘴上说着不知,可那惶恐的神情,一看就是撒谎。 “如果上神不知另一位的身份的话?那老头子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月老为了不惹火上身,还特意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建议。 “这牌子是神尊亲自挂上的,也只有他才能隐匿,要不上神您去紫宸殿走一趟?” 月谷皱眉,我要是能说动那位,还来找你干嘛。“月老,您就想想法子嘛?权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月老无奈,“我若施法,也要知道签上人的真名啊?不然如何能成?我说上神您也真是的,连我都信不过,你放心,你若说出来,老头子我绝对守口如瓶,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不成呐!真不能说!”月谷急了,“若是能说,我能急成这样?” “不就是男欢女爱的事儿么!天上地下,谁能没个七情六欲呢!”月老一一举例,“以前的神尊,天尊,月尊,不都有一些难为情的过往嘛!” “哎呀!这不一样!”月谷实在是有口难言,急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为了套出这个秘密,月老开始了胡猜乱测。“成!你不能说,我来说。我说对了你就眨个眼睛,点个头就是。或者不吭声也行!” “是花神吗?”月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尚阳。毕竟他们俩郎才女貌,以前就很要好,况且神尊来的时候,还特意问了花神好些往事,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不是!”最有可能的一个答案,第一个就被否定了。 “难道是素霓?” “你脑袋被驴踢了吗?”若是素霓,神尊当日会那般拒绝婚事嘛。 “嫦娥?小苏仙?玄女?乐欢小医仙?……” 但凡仙界有点姿色,或者跟阎祭有过接触的女仙,都猜了一遍,没有一个答案是对的。 不是月老不猜沐瑶,实在是那家伙身份不对,她要么是妖灵,要么是魔族人,怎么都不可能是神仙的,所以那牌子上的名字根本就对不上号。 “难道是紫宸店那个烧火的丫头,黑莫莫?” 天呐,那么丑的丫头,他居然也说的出口,要是被阎祭知道了,不得扒他一层皮? 月谷实在憋不住了,破口而出,“这天上地下,除了那熊孩子,谁还能入得了他的眼?” 轰隆——一个巨大的天雷砸下来。月老耳朵都快聋了。“上神,您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月谷脸色苍白,吐出一口血沫,喷在洁白的玉阶上。就在天雷降落的那一刻,他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命丹出现了一道裂痕。 只是说了熊孩子三个字,就被严重反噬,若是真把沐瑶讲出来,怕是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天道警示,实在是太恐怖了。 “月老,你想想办法!我有事先走了!” 月老望着地下的一口鲜血,已然明了。看来这个女人,比神尊还恐怖。 想到此处,冷的一哆嗦。“老头我还是少管闲事,才能多活几年啊!” 月谷匆匆来到神碑林,找到自己的命碑,发现上面多了一道裂痕。 伸手注入本命神源,神碑上显现五个金光大字。“生死劫,阎祭!” 月谷惊坐在地。生死劫啊,竟然是生死劫。而且对象还是神尊。 生死劫一出,三百年内必见分晓,他们二人生死相克,一人生,一人死,天道定命,无解。 月谷想着,神尊已经神修圆满,而自己如今还是六星修为,如何能打得过呢? 再一个神尊才三十六万岁,自己已经是一个五十五万岁的老头了,拼年纪 ,也熬不过人家呀! 这哪是什么生死劫?分明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死劫好么? 月谷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冰宫塔,思索着要如何续命。“凭什么他们犯的错,要我来承担后果。修炼了几十万年,好不容易成神,谁想陨落呢?” 放眼六界八荒,能打败阎祭的无一人。哪怕魔族那个烛瑀,顶多也只跟他拼个平手,这劫,何解呀? “算了,还是混吃等死。当一天神仙摸一天鱼,好好享受这当下的三百年时光!” 这一夜除了月谷失眠以外,阎祭也同样睡不着。他的命碑上也出现了裂痕,且不止一道,而是两道。 他比月谷还早一步来神碑林探究竟,这一次是两个劫同时降临。一道是生死劫,一道是情劫。 生死劫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区区一个月谷,反手就能把对方捏死,更何况两人也无过多交情,真到了决斗那一天,自然是各凭本事活下去,还管什么他人生死。 倒是情劫,怕是难渡。神碑上也未显示劫中人是谁,若真是沐瑶,还渡个屁啊,直接抹脖子殉情,一了百了算了。 这凡界有生老病死之苦,有悲欢离合之愁,好不容易修仙成神,还要左一个劫,又一个劫的折腾,真是不让人好过啊。 “哎——这劫,八成是沐瑶了!三百年时间,不管能否度过,我都要把她娶回来,才不枉此生啊!” 是抢,是夺,是骗,是哄,已经不重要了。阎祭想了三天三夜都只有一个念头。“成亲,洞房,生孩子!” 只有完成了这三样大事,才算真正的神修圆满,死而无憾了。 第95章 神尊抢人 每一次到了屠崖山,阎祭就开始犯怵。魔界这地方,真的跟他八字不合,若不是见自己没几年好活了,真不想来这鬼地方找晦气。 “沐瑶呢?” “出去了!”看门的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无心。“神尊这三百年还没打够?今日又手痒了是么?无事,大不了我再让你揍一顿,反正也死不了!” 烛瑀闭关前就交代过,守住沐瑶,不让她出去。哪怕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让她少一根毫毛。 “今日我必须带她走!谁挡,谁死!”阎祭神情严肃,还带着怒火。 无心见他这吃人表情,知道这一次怕是要吃一点苦头,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我们副尊有令,在他出关前,不容许任何人带走沐瑶。神尊莫要为难在下了。” 阎祭没有再和他废话,直接召出了伏羲琴,一阵阵魔音伴随着剑雨袭来,所有人抱头鼠窜。 以往的过招,都是刀光剑影,拳拳到肉。这次出手就是绝杀,无心就算躲过了剑雨,也无法抵挡音波的攻击。 乌颂和其他护尊使者全部闻声而来,齐齐结阵抗敌。众多魔兵如狂风席卷般袭来。 阎祭双手抱琴,威武霸气的立在云端,气吞山河,神情自若的弹奏着。 一道道剑光划破长空,将一些修为稍低的魔兵斩于殿前。 而乌颂等人实力也不容小觑,单拎一个出来,都能随便吊打月谷和元一等人。 顿时间,乌颂的万千丝、鹰载的黑玄爪,无心的幻影迷心、劦拔的排山倒海,殇蓝的海啸吞天,葵羽的毒汁毒雾配合秋瑟的遮天网席卷而来…… 这般阵仗,若不是阎祭神修圆满,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阎祭拨动伏羲琴的手越来越快,曲调越来越激昂,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腾,刀光剑雨越来越猛烈,仿佛雷霆万钧,震得整个屠崖山都在颤抖。 阎祭运起通身神威,嘭的一声,将所有琴弦狠狠一拍,万剑合一,如一座神山,倾轧而来。 魔族所有人倒地,口吐鲜血。 沐瑶被六条玄铁锁在内殿最深处,眼睁睁的听着外面天崩地裂的打斗而无能为力。 “嗷呜——”一声悲戚的龙鸣,让所有人停止了打斗。 阎祭冲入内殿,见到了被锁的沐瑶,心疼不已。“他们就是这样对你的?” “不是不是!”沐瑶怕他误会,连忙解释。 “他们是见你来了,怕你把我抢走,刚刚才把我锁着的。你别伤他们,平时他们都很疼我的。” 阎祭用神力将那六条玄铁熔断,伸手牵住沐瑶。“跟我去天庭好吗?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好!”沐瑶和阎祭手牵手走到殿外,看着因她而伤的众人,愧疚的说:“对不起!我,我去去就回来,你们不用担心,阎祭他不会伤我的。” “哎——”乌颂叹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阎祭不会伤她,可烛瑀担心的不是这个啊,而是怕这傻姑娘,一个不留神,又把自己给卖了。 “我走了啊!”沐瑶眼神闪躲,有些不敢看大伙。“你们真的不用担心啊,我又不是去送死!” “哎——”无心又叹了一口气。没救了,姑娘这傻脑子是真的没救了。 沐瑶还在继续交代:“等烛瑀出关了,你们不要告诉他我跟阎祭出去了。就说我去东荒找三个大块头魁拔玩去了,好么!” “哎——”这次是所有人都叹气了。这话骗鬼差不多,烛瑀那个魔精会信吗? 阎祭皱眉“你就这么怕那个烛瑀?” “没有!”沐瑶解释着:“我不怕烛瑀,我就是怕他知道我跟你出去会发飙。你知道的,他那个臭脾气,啥都好,就这点不好!” 这话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只要不提阎祭,不跟阎祭出去,沐瑶就是放火烧了整个魔王殿,烛瑀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甚至还要问她一句,宝宝被熏着了么?我给你吹吹。 眼见拦不住,鹰载只能问:“魔尊你啥时候回来?” 平日里他们都是叫沐瑶,此刻故意唤她魔尊,就是为了让阎祭因着她在魔界的身份地位而有所顾忌。 沐瑶抬头看阎祭,也想问问,到底去多久。 阎祭冷着脸丢了一句,“不知道,或许三百年后,或许永远不回了!” “啊,这么久啊!”沐瑶还没说完,就被阎祭拖着入了云霄。 上空,还传来她的喊叫:“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的!” 阎祭有些吃味,“你就这么喜欢魔界啊,离开紫宸殿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依依不舍过!” “那不一样好么?”沐瑶嘟起嘴,“是你揍我,把我赶走的。” “我揍你,还不是因为你……”话说到一半,阎祭自己闭嘴了。那个关于春梦的话题,已经过去了五千年,完全没必要拿出来再臊一次了。 沐瑶虽然已经长大,可对于男女之事仍未开窍。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因为那么一点小事,你就揍我,你还有理了?” 阎祭不吭声,暗道,姑娘能别提了么?这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不好么? “在魔界,我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紫宸殿,你总是说我骂我嫌弃我,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许我拿,所以,我真的很喜欢魔界!我真的很喜欢和烛瑀他们在一起。” 沐瑶知道阎祭不爱听这话,可这是心里话。 阎祭将手中的柔软,握的更紧,侧脸看向她“那我呢?你不喜欢吗?你不是答应我,要嫁给我,跟我成亲的么?” 说到成亲,沐瑶好奇的问:“西林的青提果,成熟了吗?” “没有!”阎祭说:“虽然它没熟,可我却等不及,想和你成亲了!”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它早一点成熟,阎祭我们去试试好么?” “好!那我们就去一趟西林!”阎祭见她跃跃欲试的兴奋样子,不忍揭穿事实,就想着随她闹一闹也无妨。 西林的海棠花依旧红艳如火,不过到了临近万年一谢的时刻,稍稍有了一些颓色。 沐瑶欢快的跑至青提藤下,一看,果然还是绿油油的一片。 小心翼翼的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眉毛眼睛鼻子再一次挤成一团。 “呸呸呸——怎么还是这么酸!” 阎祭笑了,这青提他三百年来尝了无数颗,已经习惯酸涩,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幻觉,觉得这就是甜味。每每带一些到天庭,但凡尝过的仙女们,都被酸的牙都倒了。 后来只要他一拿出这绿油油的小玩意,大家是有多远躲多远,谁也不愿意遭罪。 如今难得再看到这样夸张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逗弄,“好吃吗?” “还好吃吗?你吃试试看?”沐瑶硬是摘了一颗送进他嘴里。 “还好啊!”同第一次一样,并未在他脸上看到太多的表情。 沐瑶不信,又逼着他吃了几颗。一样的,他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还说:“好甜!” 已经被骗过一次的沐瑶,再一次上当,又不死心的丢了一颗放进嘴里。 “呸呸呸!”酸的全身颤抖,“阎祭,你个死骗子!你骗我!” “哈哈哈!”阎祭笑的肚子痛,连那些小仙娥被诓过一回之后,都不敢再尝第二颗。只有这个傻姑娘,一次又一次的上当。 “哼,你敢骗我,我要你把这一串都吃了!”为了扳回面子,沐瑶扯了几大把过来,一个劲儿的往阎祭嘴里塞,直到他两个腮帮子鼓成球才停手。 阎祭生生的把这些酸果都嚼碎了吞下,才算完事。 沐瑶很好奇:“真的不酸吗?” 阎祭贼笑“不酸啊!” “难道是我的问题?”这傻丫头居然又尝了一颗。 “呸呸呸!”沐瑶的声音很尖锐:“阎祭,你就是一头猪!连这样难吃的东西都能吞下!” 阎祭笑的前俯后仰,“你才是猪!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姑娘!” 第96章 火烧西林 男女的打闹声在西林回荡。 两个人跑累了,齐齐躺在海棠树下,大口的喘气。 阎祭问“你不是说,有法子让这青提成熟么?说来听听!”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叫《花草树木栽培记》,好像是花神编写的!”沐瑶说看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过,都是从小书灵那里直接问来的。 说到花神,阎祭心神一紧,生怕沐瑶问一些不该问的。 “那书上说,要想花草树木长得好,必须得施肥。仙池的黑泥,为末等,仙兽的粪便,为中等。仙人的排泄物,为上等。最最最的好的肥料,乃上神的尿液或者黄金坨!可令花果一日间成熟。” 说到此处,阎祭的脸已经黑了。可沐瑶还在继续:“阎祭,要不你去给那青提施个肥?” “滚!”阎祭赶紧挪地儿,离她远远的。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到底是有多蠢,竟然会相信这么一个熊姑娘,能出一个好主意。 沐瑶以为他害羞,劝说道“你就去嘛,我保证不偷看你!” 说到偷看,这姑娘小时候满世界找寻鸡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阎祭更无语了,暗下护着自己的裆部。“我不去,要去你去!” 沐瑶根本不懂什么是羞耻,“你就去嘛!你是上神,你的修为比我高,你的那个肯定也比我的好!” “闭嘴!我不去!”阎祭很后悔带她来西林,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奇葩差事啊!苍天啊,来一道雷,直接把那棵青提藤,给劈了! “哼,你不去,我去!”沐瑶真的一个人跑去青藤树下施肥去了。 阎祭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这姑娘,明明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是这德行。 “哗——”一道火光闪过,青藤树燃了。 火势越来越大,整片海棠花海,都接连着烧成一片。 沐瑶匆忙提着裤子跑来,“阎祭,我又闯祸了,我就尿了个尿,没想到,它就着了!” “你!”阎祭侧过身子提醒她:“你赶紧把裤子穿好,别掉了!” “哦!”沐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告诉他:“好了,你可以转身了!” “真是服了你了。你自己什么体质,心里没点数吗?” 阎祭骂骂咧咧的飞上云端布雨。奈何这熊姑娘泻的火太特殊,寻常的雨水根本不起作用。 沐瑶在下面淋成了落汤鸡,叫骂:“阎祭,你怎么搞得,这火一点都没灭,尽淋我身上了!” “你还说,下次再随便尿尿,看我不把你……”阎祭本想说把你鸡鸡割了,可一想到她好歹是个姑娘,忍住了。 “你这火,我灭不了!你自己来!” 沐瑶擦了擦眼角的雨水,哭丧着脸:“撒出去的尿,又收不回。我也没办法啊!” “那怎么办啊?” 两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西林的花海,变成了一片火海。 好在这一片荒无人烟,周边又有两个湖泊。待这些海棠树都烧尽了,火自燃灭了。 两个人从黑黢黢的林子里穿出去,差不多成了一个灰猫子。沐瑶还一个劲的笑:“阎祭,你这样,好丑哦!” “嗯,就你好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是个啥样?” 本来一句骂人的话,这熊姑娘恁是没听懂:“你不是说,不让我随地尿尿了么!” 噗——阎祭差点口吐鲜血而亡。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了,真的要娶一个这样憨的蠢姑娘回家么?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呀? “平时,你跟烛瑀也是这么聊天么?” 沐瑶很天真的说:“没有,他从来不关心我尿尿的事儿!” 这一次,阎祭是真的不想再跟她说话了。真是话不投机,驴头不对马嘴,妥妥的一个大白痴。 回去的路上,阎祭全程都黑着脸,沐瑶紧巴巴的跟在屁股后面问:“阎祭你生气了吗?” 见他不回答,又问:“你肯定生气了。你这样子就是不高兴。我都说了,人家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尿尿了!” 阎祭闭眼,很正经的告诉她:“我没有生气,我也没有不高兴,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儿,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把尿尿两个字,一直挂在嘴巴上!” “哦!”沐瑶这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不就是两个粗俗的字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见她满不在乎的神情,阎祭叹了一口气,默默握住她的手,教她,“女孩子说话要文雅一些,做事要斯文一点,总是把一些粗话挂在嘴上要被人笑话的!” 沐瑶抽回手“你嫌弃我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阎祭再一次握住她:“我若嫌弃你,就不会想要千方百计的想娶你过门了!” 说到成亲,沐瑶脸颊微红。 阎祭再次问她:“沐瑶,嫁给我好么?我会永远疼你,宠你,一辈子对你好的。” 这话烛瑀也说过,此刻,阎祭又一次重复着。 沐瑶有些心虚,试探着问:“我若不嫁,你会怎样?” “我会死!”阎祭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骗人的。 沐瑶吓一跳“不至于?没那么严重?” “是真的会死!”阎祭把她带到神碑林,指着那两条黑印说。 “三百年内,一道情劫,一道生死劫,我都得渡。” “生死劫我自己渡,情劫除了你,谁能帮我渡?这世间,除了你,谁能让我动情?谁能与我共情?” 沐瑶退后两步,怯怯的说“非,非,我不可吗?” 阎祭上前逼问 “沐瑶,你不想嫁给我吗?” “不,不是,我,我要想想!”沐瑶握紧了拳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用想了。我要娶你,我必须娶你!”阎祭呼吸急促,第一次以男人的情感吻她。 不是奶娃娃阶段的点到即止,也不是梦中幻想的个人回味,而是真正的情不自禁,月色和清风相伴的意乱情迷。 情深处,阎祭温柔的说“沐瑶,让我做你的夫君可好?” 其实在仙界,夫妻都统称伴侣。可阎祭却很喜欢夫君这个称呼。在凡间,红莲就是这样叫的,很甜,很甜。每一声,都能让人心驰神往,魂牵梦绕。 “好!等烛瑀出关,同他告别后,我们就成亲!” 此刻的沐瑶,没有做新娘的欣喜,反而有些哀伤。因为烛瑀,听到这个消息,定是要不高兴的。 阎祭很不高兴,“烛瑀,烛瑀,你做什么都要想到烛瑀!我就那么不堪,给不了你想要的吗?” 沐瑶被凶了,眼睛蒙了一层水雾,“烛瑀疼了我五千年,教我修炼,陪我长大,我总要和他告个别!” “好!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要见到烛瑀,又反悔了!” 阎祭很怕沐瑶见烛瑀,正如烛瑀也很怕沐瑶见阎祭一样。 这个傻姑娘没啥主见,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第97章 月宫求缘 神尊成亲,是天界的头等大事,虽说上一次办的很潦草,整的很荒唐。可这一次,阎祭可是特别交代了,务必宴请四届八荒,风光大办,要给沐瑶一个惊艳时光的旷世婚礼。 天帝又开始头疼:“是是是,我一定尽力。神尊,日子您可定好了?” “嗯,订好了!”除了在沐瑶面前,阎祭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回话不想多说一个字。 “定的哪一天呀?”天帝想,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么?当谁喜欢一次又一次的问你么? “烛瑀出关的那一天!”阎祭是真的很会挑日子,这样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天帝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那烛瑀出关,到底是哪一天啊?” “我哪知道?”阎祭想着,他一出关我就和沐瑶就成亲,管它哪一天! 天帝想昏死过去。“神尊呐,没有具体的日子,我要如何给你操办喜宴呐?我要如何给各路神仙下请柬啊?” “从明日起,就把人都请过来,给我在大堂候着,我啥时候成亲完了,他们啥时候回去!” 这豪横的话,也就阎祭敢说出口。把几万号有头有脸的神仙们,都拘在大殿,等他成亲,还真是脸大呀。 知道的,是来参加神尊的喜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犯了仙条,被抓来坐牢了。 “这,这有些不太好!”天帝真的想丢下玉冠,撂挑子不干了。 “本尊成亲,让他们等几日,是给他们面子,谁敢多言有想法,让他直接来找本尊。” 得了,谁敢光明正大的有意见啊。这事儿,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神尊可知,我们神仙成亲,须要有月老的红线相牵,在姻缘石上验了神名才能成的。” “知道了!”阎祭把难题丢给天帝后,带着沐瑶来到月宫。 这是沐瑶第二次来月宫,上一次是阎祭成亲的时候,她偷偷跑来姻缘石上,毁了素霓的名字。 这一次却是因为自己成亲,要验神缘。 月老远远看着携手而来的一对璧人,眼皮的不停的跳。天灵灵地灵灵,红鸾神保佑,但愿这是喜事,不是麻烦。 沐瑶步入殿内,抬头就望见了那棵巨大的鸳鸯树。而书上的那一块木签在顶端随风飘摇,很是显眼。 “月老,那是什么?” “没啥,就一块破木头而已!”就知道这丫头眼尖,瞒不过去。当初就劝说神尊隐匿,非不听,这下好了,秀恩爱,死的快,真是一点儿没说错。 “我想看看!” 阎祭后悔莫及,“没啥好看的!咱们去赶紧去姻缘石那边验名!” “我不!我就要看!”沐瑶的好奇心,是谁也拦不住。 一跃而上,直奔那显眼的木块。 然后很兴奋的问:“居然是轩辕予恒和左红莲的同心签,月老,这凡间之物怎会出现在我们仙界?你可知这签上之人是哪位神仙?” 月老知道,却不敢答。“老朽不知,这木头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这树上了,我也好奇呢!嘿嘿哈哈!” 沐瑶转问另一个:“阎祭,你知道这签上是何人吗?” 阎祭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背过身去,不敢看她。“我也不是很清楚, 管他是谁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能出现在这树上的名字,一定是我们仙界之人!回头我要去找司命问清楚。不然我就烧了他那破命阁!” 沐瑶对于东方故、轩辕予恒还有左红莲的故事,一直都很上心,就差一个结局没追到,能不挠心嘛。 “司命应该也不知,你就别为难人家了!”阎祭说的结结巴巴,一听就是说谎。 沐瑶对于别的事儿很糊涂,可在好奇这一块上,却是长了一百个心眼。“阎祭,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么?你快告诉我!” “不说!”阎祭不敢说,有一种偷情被抓包的负罪感。 “哼!”沐瑶威胁他,“你不说,我就不跟你成亲了!” 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自己秀的恩爱,自己打脸。无奈之际,阎祭只能坦白。 “那轩辕予恒,就是凡间的我!”为了解释清楚,阎祭特意提醒她:“那日从招摇山出来,你嚷嚷着要我陪你去凡间,结果我去了,你没去。” 沐瑶呆了,她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司命殿中的那本命薄显示,轩辕予恒对左红莲用情至深,最后在一统天下后为左红莲殉情而死,年仅十八岁。 而这个人,竟然是阎祭。那左红莲又是谁?阎祭心里是否还记挂着她?这鸳鸯树上的同心签,又是谁挂上去的? 一时间,无数个问题涌入脑海,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沐瑶怔怔的望着阎祭,问他:“你知道红莲是谁吗?” “不知!”阎祭如实说:“我曾去司命那里问过,没有她的命薄,仙界也没有她的名册。” “哦!”沐瑶有些不信,不过阎祭这样说了,她也不想追究。“那你,还想她吗?” “凡间事,凡间了,不过眨眼的光阴,我早就忘了。你莫要多想,我的心里,只有你。” 此话违心,只为让她安心,可沐瑶依旧红了眼眶。 “那这同心签,你为何还要挂上去?” 阎祭心在颤抖,这傻姑娘,较真了。“我这就摘下!” “不必了!让它挂着!挺好!”沐瑶不再看阎祭,也不再看那棵树,快步走到姻缘石那边,问月老“可以测了吗?”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月老忙说:“你和神尊十指相交,没入这石缝中,即可测姻缘。” 阎祭伸出手,沐瑶面无表情的把手交给他。“怎么这么凉?” 沐瑶是火体,手一向是热的。 “测!”沐瑶也想知道一个答案,阎祭到底是不是她的命定良人。 很快,姻缘石上显现一个名字,沐瑶。 可另一个名字,却迟迟未出现,隐隐有一些金光在闪烁着。阎祭问月老“怎么回事?为何无我?” “老朽不知啊!”月老慌乱,“这这,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啊!” “说,今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这月宫,就没必要存在了!” 在阎祭的威逼之下,月老为难的解释:“许是沐瑶上神的命定之人有多个,所以姻缘石也验不准!” “荒缪!”阎祭一拳砸在坚硬的石头上,隐隐冒出一些血迹。 “那有何办法,可以在这破石头上,刻上本尊的名字?” 月谷更为难了,可看阎祭那杀人的眼神,只好屈服。“据说只有百万年的狐尾或者龙牙,可在这石上求一段姻缘。” 第98章 再伤烛瑀 阎祭又问,“何处可寻那百万年的狐尾?” 月老擦了擦额尖的冷汗,“青丘狐祖留下的最后一把狐尾连心匕,被素霓偷了,刻了您和她的名字。所以……世间怕是难寻第二条!” “可还有其他法子?” 月老看向沐瑶,却被阎祭怒骂:“别看她,我说的是除了龙牙外的法子。” “真没有了!”月老知道还有一个法子,太阴损,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我堂堂一个天界神尊,竟然求不得一段圆满的姻缘?我看这破石头,也没啥好稀罕的。”阎祭抬手,运起一团巨大的灵力,准备将它给炸了。 “神尊,不能毁啊,要遭天谴的。”月老扑通一声跪下:“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只要神尊愿意舍下十万年神寿,剔一段心头骨也是可以在上面刻名的。” “好,神骨是!我愿舍!” “不可!”沐瑶连忙反对,“有没有名字不重要,我嫁你就是了!” “好,那我们回家!”阎祭伸手,牵住沐瑶往回走。却在她不注意时,施法让她进入了昏睡。 姻缘石下,阎祭手握尖刀,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心口的胸骨剔下,化作尖刃,和着热血一笔一划的在沐瑶名字下,刻上阎祭两字。 人们都说,姻缘石上没有名字的情缘,不会长久。如今,终于可以娶她为妻,相守一世了。 月老看着地上的那一摊鲜血,心生不忍。十万年的神寿,说舍就舍了,天界,又出了一个情痴啊。 沐瑶醒来的时候,阎祭还在紫宸殿昏睡。 “白痴,你怎么这么傻!” 原本因为那块木签而生出的一点不满,此刻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三日后,阎祭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沐瑶,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成为你的夫君了。” “好!”沐瑶苦笑,“烛瑀今晨出关了,等我同他告别,便来嫁你!” 阎祭暗下紧紧拽住被子,掩饰内心的不安。“好,我等你!明日,我们就成亲!” 屠崖山,烛瑀已经在高峰等候多时了。 “烛瑀,你出关了!” “沐瑶,你回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相视一笑。山上风潇潇,雾霭霭,两个人仿佛万年未见,被思念拉扯着走向对方。 “沐瑶,你还好吗?” “好呢!” “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还有上次从北海带回来的鲛珠,我修好了,我带你去看!” “沐瑶,我终于达到魔修无量了,以后,我可以更好的保护你,守护魔界,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烛瑀不停的说话,避免沐瑶开口。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好像要离开了。 “烛瑀,我要嫁人了!”沐瑶眼中水光点点。 烛瑀有些不知所措,答非所问的假笑:“好啊,我娶你!” “不是!”沐瑶的心,被扯得生疼,比剜心还疼。“烛瑀,我想嫁给阎祭!” “不要,沐瑶,你错了,是我!你应该嫁给我才对!”烛瑀不管不顾的拉过她,用力的吻着,咬着。 沐瑶放肆的回应着,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拥有烛瑀了。 两个人的泪水和血水混作一处,顺着脖颈流下。烛瑀在她的锁骨处,咬了很深的一个牙印,疯狂的吸吮着她的鲜血,以此来宣泄压抑了几千年的占有欲。 “对不起,烛瑀。若有来世,我定和你长相厮守!” “为什么不是今生,为什么?我不管什么来世,我现在就要你!” 屠崖山的草地上,烛瑀欲对沐瑶用强。可惜她的真身是龙,若她不愿,根本无法成事。 即便衣裳褪尽,她还有坚硬的龙甲护体。 烛瑀停止侵略,怒问她,“沐瑶,你就这么喜欢阎祭?” “其实,我更喜欢你。只是,我若不嫁给阎祭,他会死,他真的会死!” 沐瑶解释:“阎祭的情劫来了,那个劫是我,所以我只能嫁给他!” “那我呢?”烛瑀喊的很大声,“没有你,我也会死!” 沐瑶主动抱住他,声音哽咽,“烛瑀,你别说傻话。你不会的,你不会死,你不要死,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的长长久久!” 烛瑀将她,冷笑“我活着干嘛,活着看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活着看你们你侬我侬,儿孙满堂?” 沐瑶扑过去,哭的全身颤抖,“烛瑀,你不要这样!我好痛!我喜欢你,我不想伤你,我讨厌自己。” 烛瑀再次将她推开:“你嘴上说着喜欢我,心里却始终偏向阎祭,你喜欢我,你要嫁给阎祭。上次你抛弃我选他,这次你还是抛弃我选他!” “呵,这五千年的宠爱,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对么!” “不是的,烛瑀!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世间没有谁比你更好。可我没有选择,姻缘是上已有我和阎祭的名字,他就是我的命定之人。”沐瑶怎么解释,都是苍白。 烛瑀怒火中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嫁我,还是嫁他?选他,你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对不起,烛瑀!对不起!” 烛瑀还是同上次一样的态度,沐瑶也是同上次一样的抉择。 “滚——”烛瑀第一次用这个词凶沐瑶。 “烛瑀你说什么?”沐瑶害怕,烛瑀从来不会这样的。 “叫你滚啊,听不见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是高高在上的沐瑶仙子,我区区一个魔族中人,不敢高攀!” 这次烛瑀先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 沐瑶发疯一样的追去,却被结界挡在外面,再也进不去魔王殿的大门。 “烛瑀,你不要抛弃我好么!求你了!” 半日后,秋瑟前来回话:“沐瑶仙子,请回。这是我们魔尊给你的绝情书,从今日起,你和我们魔界再无半点干系!” 沐瑶魔尊的身份,终被烛瑀取代了。而这个住了五千年的家,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走了,你们,保重!” 沐瑶跌跌撞撞的跑到屠崖山,阎祭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宝贝,我来接你回家!” 寒风中,阎祭的身影很孤单,白色的衣服上血迹斑驳,黑色的长发,在半空中胡乱的飞舞。 沐瑶勉强挤出一丝笑,“你还伤着,怎么来了?” “一日未见我的小娘子,很是挂念,所以就来了!” 两人十指交握,沐瑶的手同样冰凉。阎祭温柔的问她:“我们明日就成亲,可好!” “好!”沐瑶已经伤了一个,不能再伤第二个。 第99章 阎祭入魔 沐瑶和阎祭的婚礼很热闹,很风光,其声势排场比天帝成亲时还要浩大。 遗憾的是,魔界一个人都没有来。沐瑶害怕他们过来,又隐隐期盼他们过来。 黄昏时分,两人敬天地,请神佛,顺利的拜堂成夫妻。 与素霓那回不一样,阎祭从始至终都小心翼翼的牵着沐瑶,不曾松手,拜天地时也跪的万分虔诚。 月老将最后一炷姻缘香点上,高声唱:“夫妻对拜!” 沐瑶和阎祭齐齐弯腰,礼成。 众人高呼时“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天雷闪过,劈向阎祭的眉心。他额间的神印,肉眼可见的消失,一团黑雾散开,露出了魔王之印。 一口黑血吐出,阎祭单跪在地上,极力压抑着体内的魔根生长,可根本无济于事。 无数痛苦的记忆涌入脑海,成千上万个声音在耳朵回荡“杀了他!杀了他们!” “你是魔王之子,六界八荒,唯你独尊,杀光所有人,你就是天地共主,就是唯一的王!” “杀人,孩子,你要杀光天界所有的人,给母亲报仇!” “啊——”阎祭失去理智,一剑纵横,近处的几十位仙人被震飞数百米。 沐瑶抓住他的手“阎祭,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 “快逃啊,神尊杀人了,神尊入魔了……” 殿堂内呼叫声一片,桌椅碰撞、碟碗铿锵的声音此起彼伏。许多胆小的仙人,纷纷向门外窜逃。 阎祭眼睛越来越红,心中杀人的欲念越来越强烈,“沐瑶,你杀了我,我快撑不住了!” “好!”为了不让他发疯,沐瑶当机立断一掌劈在阎祭后脑勺,先把人打晕再说,否则以他的修为,怕是无人能阻挡。 沐瑶不解,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人,为什么突然间就入魔了。 “天帝,阎祭他到底怎么了?” “等会再说!”天帝叫凡疆帮忙,把昏迷的神尊移至苍山,用当年困住凤渊的禁魔链锁住阎祭的四肢。 虽说没有封魔印,只能囚他三日,可也能缓一缓时辰,商量应对之计。 事已至此,天帝也不再隐瞒。“当年,上一代魔主凤渊,举兵屠戮三界,造下滔天杀孽,之后被阎祭和十二上神举力封印在这苍山化魔池中三万年。” “后来 ,因你的出世,破了封魔印,凤渊再次出世。当日,瑶池的化魔汤和红莲,倾泻而出,若不及时阻止,六界苍山,将生灵涂炭。” “为了收覆水,聚红莲,阎祭无奈之下祭出封天、罩地阵,花神尚阳和剑神艽澜以身献阵。由于艽澜去迟了一刻,阎祭以魂投入阵眼,稳住了漫天乱飞的红莲。” “此时,凤渊借机剖腹取子,以魔胎夺了神尊的仙躯。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在他心性未稳之前,我只能把你们囚在招摇山,怕的就是他走火入魔。” 沐瑶问:“阎祭虽身怀魔胎,可一万年来,从未有半分异样,为何今日,才魔性大发!” 说到此处,天帝又巴不得将素霓碎尸万段。如今那罪仙池还放着那贱人的残躯呢。 “阎祭渡雷劫那日,素霓那个杀千刀的贱人,使坏害的神尊陨落也就算了,在你剜心救人之后,她自知活不成,就自毁神元,以神骨入誓,要神尊在成亲之日生魔根。” 素霓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报当日夺夫之恨。 沐瑶紧握双拳无处发泄,“贱人,姑奶奶我之前就该剁了她!” 素霓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就算骂她一千句一万句也于事无补,如今之计,只有让沐瑶去魔界,求一求烛瑀,看能不能让阎祭,稳住神魄,不被恶念吞噬心智。 “姑奶奶,你别骂了,你赶紧去一趟魔界,求那烛瑀,救救神尊!”天帝情急之下,连称呼都叫错了。 为了节省时间,沐瑶骑着四不相回到魔界。可魔王殿的结界依然将她拒之门外。 “烛瑀,你出来,我是沐瑶,你出来见见我好么!” 喊得喉咙都破了,里面都没有任何人回应。 万般无奈,沐瑶化身为龙,一声长啸,冲入云霄,以龙身撞击着结界,一次又一次,遍体鳞伤。 终于,烛瑀出来了。为了不让他见到自己的丑态,沐瑶连忙变幻成人,从高空跌落。 而烛瑀握紧拳头,并未动手救他。 “啊——痛!” 扑通一声,沐瑶重重的砸在殿前的石阶上,手上磨出一大片血肉,同他身上的大红嫁衣一样刺眼。 烛瑀阴阳怪调的冷笑“沐瑶仙子今日大喜,还有空来我魔界闹事,真是稀奇啊!” 沐瑶爬到烛瑀的脚下,摇晃着他的衣摆:“烛瑀,阎祭入魔了。他现在很不稳定,你帮我救救他好么!” 烛瑀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你的夫君入不入魔,关我何事?昨日我就说过,你既选择他,就永远不要再踏入魔界半步,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烛瑀,你不要这样好么!”沐瑶咬牙站起:“我知道你可以救他的,我求你了!” 烛瑀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拿什么求我?” “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满足你!” 阎祭勾唇:“我若说要你呢?” 沐瑶隐隐猜到了他的心思,咬牙以横:“好,我给你!” “哈哈哈!”烛瑀狂笑:“沐瑶,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我烛瑀不是收破烂的,现在的你不配!” “烛瑀!”沐瑶羞愤难当,却只能隐忍。“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帮不帮我!” 烛瑀想看她到底能为阎祭做到何种地步“我若说不呢?” “你不救,我自己救!”此刻的烛瑀,让沐瑶觉得很陌生,很无情。 “你打算如何救他?” 沐瑶红着眼,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会亲手杀了阎祭,用红莲业火焚了他的魔根。你忘了,我是神龙啊,大不了再剜一颗心呗,一颗不够,就两颗,两颗不够就三颗,我就不信,换不回阎祭一条命!” 烛瑀的心剧烈的颤抖,一股寒意席卷全身。为了他,你一次又一次的剜心,连命都不要了。“好,我成全你!” 沐瑶惊讶,“你当真愿意救他?” 烛瑀蔑笑,“救他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知沐瑶仙子这次是选他,还是选我!” 第100章 烛瑀断情 烛瑀还没有说出代价,沐瑶就开始害怕,恐惧,甚至有些绝望。 颤抖着问:“我要付出什么?” “你不需要付出什么,该付出的是我!”烛瑀笑的很凄凉,“或许这样的付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沐瑶惶恐,眼中眸光涣散“你会如何?” 阎祭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告诉她“我会忘记你,彻彻底底的忘记,忘得干干净净,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你!” “不要!”沐瑶尖叫着推开他:“我不许你忘记我,我不要你救了,我不要你忘记我,你说过的,我是你生命中最耀眼的光,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你混蛋!” 沐瑶化身为龙,腾空逃遁,却被烛瑀用魔力扯了回来,甩进魔王殿的结界内。“这一次,换我来做选择。剜心那么痛,我最后一次帮你!” 沐瑶跪在结界内,用力的拍打,撕心裂肺的呐喊着, “烛瑀,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不要你救阎祭了!我自己救嘛!你不要忘了我,我会痛的,比剜心还要痛……你知不知道!” “你还没有忘记我,我就已经很痛了……” 烛瑀来到苍山时,阎祭已经苏醒,如同一头发疯的猛兽一样,发出强悍的怒吼。 “放我出去,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把你们所有人碎尸万段!” 烛瑀一身白衣,风光霁月,与阎祭的疯魔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配做魔王。也不配她爱你。” “啊——”阎祭张嘴想要咬人:“烛瑀,你个狗东西,你看清楚了,我是你主子,你们白雕一族世代以主为尊,怎么,想叛变?别忘了你们祖先的誓言!” “誓言?算什么狗屁,那不过是我们不想称王的一个说辞罢了!如今,我要称王,你只配做我脚下的狗奴隶。” 自古以来,白雕专情也痴情,一生一世,必爱一人,且只爱一人,祖祖辈辈皆如此。 所以,先祖留下祖训,后代子孙若动情,则为臣,辅佐魔主一统天下。若绝情,可为王,一展雄风镇江山。 情根断,魔根生,有魔根者为魔主。 烛瑀扬手握住轩辕剑,化作意念,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情根斩断,鲜血淋漓伴随着痛不欲生,泪水和血水连成一片,脑海中那张美丽的脸庞慢慢模糊,一点一点的消散,直至最后,成为一片虚无。 心口的缺失处,一株红色的魔根,缓缓冒出,在魔海丹田肆意的摇曳,张狂而又凌傲,最后化作睥睨天下的威严,融入每一寸血脉。烛瑀的气势有了脱胎换骨的转变,此刻,他就是最强大的王。 阎祭的体内,已有魔根,如今烛瑀亦生魔根。一山不容二虎,唯有夺舍,方能成为唯一的魔主。 即使沐瑶不求,烛瑀也会前来,毕竟身为男人的尊严和傲骨,不容许他屈居阎祭座下俯首称臣。 烛瑀一步一步走近,再一次将眉心凑近阎祭,两个人的神魂交织,展开激烈的殊死争夺。 阎祭本是神躯,且还未与魔根完全契合,岂是烛瑀的对手。 一番挣扎过后,体内的魔根被一股强悍的霸道真气吸走。 虽说降了修为,可神智慢慢恢复清明。 烛瑀有了双魔根的加持,通身魔力暴涨。放眼六界八荒,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魔根入体,魔王降世,屠崖山上再次有了异样。 望擎峰上的魔王碑又拔高一节,由黑色变成了紫红色。这一次没有魔种和魔花,铺天盖地的魔晶石,从天而降,像暴雨冰雹一样,将山体砸的坑坑洼洼。 “魔王威武,一统八荒!” 魔族所有人疯狂叫嚣着,将大把大把的魔晶塞入腹中,化为魔力。 烛瑀一身白色的铠甲,化身王者归来,正坐在那漆黑的王座上。魔王殿的护尊使者和魔将跪了一地。 “恭迎魔主!我等愿誓死追随魔尊,一统天下,扬我魔威!” “平身!”烛瑀表情冰冷,没有一丝情绪。“明日,攻鬼域,雪耻黑风岭之辱!” “歼灭鬼族,扬我魔威!”将士们士气高昂,铿锵有力。 “都去准备!”烛瑀摆摆手,将统兵之事交给乌颂。 无心单独留下了,问他:“魔尊,沐瑶一直叫着要见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沐瑶是谁?”断了情根后,烛瑀已经彻底忘了这个人,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无心惊讶,“魔尊,您不记得了?” “我们魔界有这么个人吗?随便一个小兵小将也值得我去见?” 成为魔主之后,烛瑀的气势凛冽,处处彰显上位者的威严。 无心不知道烛瑀中了什么邪,也不敢多问。“那我送她回去!” “你很闲啊?”烛瑀怒骂:“那个什么谁,让她从哪来滚哪里去!你去协助乌颂部兵。” “是!”无心灰溜溜的退后离开。跑到沐瑶那边告诉她:“烛瑀正在气头上,不见你。你先回去!” “我不信,我自己去找他!”沐瑶心里的担心越来越强烈,烛瑀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你有什么资格去见他?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无心这一句,如同一瓢冰水泼下来,令沐瑶瞬间清醒。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以后这魔界,你也不要再来了,好好当你的神尊夫人!” 沐瑶的心一下子被掏空:“连你,也这么讨厌我了吗?” “是!”无心果断的回答:“我讨厌没有主见的你!讨厌卑微委诺的你!” 沐瑶不明白,她只是伤了烛瑀,为什么所有人变了面孔,对她避之不及,难道这五千年的情义都是假的? 难道这些人之前对自己好,都是因为烛瑀的身份,才一个个的虚情假意当善人。 原以为魔界之人纯真良善,不曾想也是一样的虚伪。 是时候离开了,或许以后也不会再回了。 无心暗地里送她到屠崖山,默默的对着离去的身影说。对不起,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想让你变得独立一些,坚强一点,以后的路很长,魔界不再是你的依靠,往后,你只能靠自己。 第101章 太虚碎片 沐瑶返回天界的时候,阎祭已经挣脱玄链,回到了紫宸殿。如同往常一样的坐在那,并无魔怔的迹象。 沐瑶轻声问,“阎祭?你好了吗?” 见她回来,阎祭没有半分喜色,反而还透着一股厌恶,语气冰冷的质问:“你去哪了?” 沐瑶不知道他又生的什么气,如实说,“我去了一趟魔界,给你寻找解魔念的法子!” “哈哈哈哈!”阎祭嘲讽,“真是一个好借口。新婚之夜,你跑去会见旧情郎,还美其名曰为了给我解魔,沐瑶,我从来不知,你是这般会哄人!” “阎祭,你什么意思?我哪里招惹你了?”沐瑶怒火上来,将这两日的委屈一股脑倒出, “成亲之日你成魔,胡乱的嗜血发疯,我为了你跑去魔界四处求人,受尽委屈不说,如今,还要听在这阴阳怪气,我欠你的吗?” “谁让你去了?我让你去了吗?”阎祭蹭的站起来,一脚踢开旁边的凳子,发泄怒火, “你是怎么求的?你明知道烛瑀心思不纯,还巴巴的自己送过去任人践踏,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是我的妻子,却在新婚当日跟别的男人颠鸾倒凤,暗下苟且,你说,你现在到底是谁的女人?其实你更想嫁的是他?” 啪,沐瑶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阎祭,你混蛋。我,我什么时候跟烛瑀那个苟且了?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疯?”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是不是还想骗我说,你和那个狗男人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 阎祭走近,捏着沐瑶的下巴,猩红着眼,仿佛要吃人。 “我都看到了。月谷给了我一段太虚境的碎片,我看到你们在屠崖山情真意切的亲吻,看到你们在草丛堆里做恶心人的事儿?干柴烈火,一点就着,还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光图啊!沐瑶,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所以呢?”沐瑶的眼角划过两滴清泪“你觉得我就是那种浪荡之人?我背叛了你?” 阎祭反问她:“难道,你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随你!”沐瑶已经心力交瘁,不想在做无谓的解释了。 阎祭掐着沐瑶的脖子,心中的魔念再次升起,“你就那么喜欢犯贱吗?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你要如此对我?” 喉咙的力道不断加深,让人喘不过气来,沐瑶嘴角渗出一条血迹,倔强的说“我不是犯贱,我是瞎了眼,才会选择嫁给你!” “好,让我看看你有多贱!”阎祭像一头发情的猛兽,带着报复的怒火,将沐瑶扔到床上。 扯开那一身刺眼的嫁衣,雪白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和淤青。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男人的自尊心和骄傲,阎祭狠狠地一拳砸在精心布置的喜床上,玉石崩塌,沐瑶从床上震落。 “滚——”阎祭将破碎的衣服扔还她。“你太脏了。让我感到恶心!” “好,阎祭,记住你今天对我的羞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沐瑶化身为龙,卷着大片乌云和水雾回到苍山。将那破碎的嫁衣尽数褪下,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如同出世时一样,仅穿一件小肚兜,躺在化魔池内,任由红色翻滚的血浪,洗涤满身的伤痛。 “啊——”一声悲恸的哀鸣,响彻苍山。 沐瑶默默的哭泣着。我没有家了,没有爱了,没有朋友了,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滚烫的化魔水愤怒的翻滚着,沐瑶一边哭,一边翻找小时候孕育自己的那个莲房,终于在瑶池的最底部将那一株最大的红莲捞上来,赤身裸足蜷缩躺进去。 莲瓣收拢,万籁俱寂,一觉昏睡,天荒地老,再也不想理会这世间的喧嚣。 阎祭的魔念再一次占据神念,紫宸殿的一应物品,被砸的稀巴烂。 天帝听到动静,将所有上神召过来,以备不时之需。可如今放眼整个天庭,仅剩凡疆、元一、月谷三位上神了,实在是拿不出手。 “沐瑶呢?沐瑶回来没?” “好像回来了,又不知去哪了!”月谷有些心虚。 为了刺激阎祭,他故意跟着沐瑶去魔界,并利用太虚境的碎片,偷偷截了一段时境透露给他看。 只要阎祭疯魔,天界自然容不下他。以他对沐瑶的误解和所作所为,魔界那护短的烛瑀,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仙魔共诛,不用自己动手,这生死劫就有了分晓。 阎祭强压着魔念爆发,冲出紫宸殿,再一次问月谷:“那个太虚境里面所呈现的,是真的吗?” 月谷瑟瑟发抖,不敢回答。 “说!不是真的!沐瑶不是那样的人,是你搞的鬼,弄虚作假来骗我的对不对?”阎祭一掌劈下,月谷飞出去很远。 “什么太虚境?”天帝一头雾水,劝说:“神尊,你先冷静。太虚境已经碎了,不存在了,哪里来的太虚境?” 阎祭指着月谷:“太虚镜已经碎了?那他昨日给我看的是什么?” 天帝没想到居然是月谷在搞事,问他:“说!你到底给神尊看了什么?” 月谷掏出一个小小的碎片,丢过来:“你自己看!” 阎祭一道神力将太虚境留下的最后一块碎片毁灭。沐瑶怎样都是他的妻,这样的画面怎可给别人观摩。 “神尊,里面到底是什么,让您如此震怒?” “你不必知道!”阎祭眉间的魔气并未完全散去“此事我会自己处理,你们回!” 天帝还想问他会不会继续发疯,人就进入内室闭门谢客了。 “说,你到底给神尊看了什么?竟惹得他差点再次走火入魔?”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月谷身上。 如今阎祭的魔根已除,他就是整个仙界的定海神针,谁也破了这局,让仙界陷入覆灭之灾。 “没什么!”月谷心虚的退后,“就是一小段沐瑶和烛瑀欢好的画面。” 这还没什么?难怪阎祭会发疯。新婚之夜,妻子同情敌欢好,这事任谁都受不了。 可天帝更气的不是沐瑶,而是月谷。“你怎么会弄到这样的画面?弄到也算了,你还拿给神尊看?你是活腻了吗?” “我就无意中看到的,替神尊不值,所以就……告诉神尊了。咱们天界的战神,岂能受此等奇耻大辱。这若不说,神尊的面子,更挂不住啊……” 若说沐瑶同别人,那不可能。可那人是烛瑀,两个一起生活了五千年,本就不清不楚的,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天帝的头又开始痛了,这熊孩子从出生起,就不省心,如今成亲嫁人了,还是不省心,这事,要怎么搞啊,怎么都不好搞啊。 第102章 鬼蜮灭亡 阎祭和沐瑶的事儿,往小了说是他们夫妻间的小矛盾,往大了说,事关仙界存亡。 魔族发兵鬼蜮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仙妖鬼三界的轰动,人人自危,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如今烛瑀魔修无量,又生了魔根,成为了受魔道匡扶的真正魔主,其实力已经和阎祭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而屠崖山那大量的魔晶,更是让所有的魔兵魔将修为暴涨,无心和乌颂都成了紫丹天魔。 其他护尊使者也至少是朱丹和赤丹。就连那些不起眼的先锋小将,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青丹和金丹天魔。 上一次的黑风岭之战,全凭鬼魈一人借火焰刀伤人,且中了琉璃鬼火毒之后,伤痛难耐根本无法愈合,所以才导致魔界诸多战将无法施展真正的实力。 此次烛瑀的修为堪比初代魔主,实在过于恐怖,轩辕剑出,魔光乍现,霸气盖世。 烛瑀身着白色的铠甲,一人一剑,立于云端驰骋苍穹,睥睨地下的蝼蚁,一道“杀”声怒吼,伴随着犀利锋芒的剑气,震惊寰宇,数万魑魅魍魉纷纷绝亡。 魔族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攻占的城池越来越多,鬼兵节节败退,溃不成兵,最后全部逃回鬼冥都老窝,龟缩在洞里头死活不出来。 这一仗,不过打了半年,鬼蜮就已经名存实亡了。期间鬼王派出十几波人来找魔族求和,都被烛瑀拒绝了。 “废话少说,叫鬼魈出来,我只要他的命!否则,我就杀到你们鬼族寸草不生。” 此时的烛瑀有一统八荒的实力,就算其他三界联合起来也无所畏惧,根本不屑鬼族的投降求和。 为了保留鬼族最后一点血脉,鬼魈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应战。 “烛瑀,我已经投诚,从此之后,我们鬼蜮归属魔族,对你俯首称臣,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他们可以投降,而你,必须死!当初在黑风岭,你屠我魔族数十万臣民,将乌颂大卸三十二块,这笔血债,必须血偿。” 鬼魈知道今日前来,没有活路。所以把鬼王印和鬼火之源,传给了女儿,命她带着剩余的鬼兵,前往深渊求存,日后寻得良机,再东山复起。 “既然如此,那老鬼我就陪你一战!” 没有琉璃鬼火的相助,鬼魈的那点修为,连烛瑀的衣角都碰不着,更别说伤人了。 不过百招,就被一剑穿膛,倒在鬼冥都的黑土地上。 鬼魈死了,可乌颂的气儿还没消。几个流星锤下暴砸下来,僵硬的尸体化作一滩肉泥。 “父亲——”鬼魅本想替父亲收尸,可最后连尸骨都成了一堆黑泥。“此仇不报,我永世难安。” 深渊又名堕渊,里面所关的都是被天道吞噬的罪灵、罪仙和罪神,无一不是十恶不赦之辈,且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的怨灵在里面日日承受魂裂之苦,烈火灼心,刀山碎肉,油锅翻滚都是最末等的刑罚。 最恐怖的是被三十六根魂钉穿身,钉在吸魂石上,任由千万只魂蚁钻入七窍,吸食神魂和欲念,那等疼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那些魂蚁吸食完神魄之后,又会拉出来,并吐出一些粘液,让破碎的神念慢慢愈合,又周而复始的吸食,这般折磨比千刀万剐更恐怖。 深渊的裂口位于鬼冥都万魂窟的最深处,由鬼族世代镇守。所以鬼魅带着数千鬼兵,通过鬼王令解了天道的密门,躲到了万魂窟的暗处。 烛瑀占领鬼冥都之后,乌颂问:“要不要去万魂窟看看?” “算了,穷寇莫追!鬼界亦有鬼道,做的太绝,必遭天谴。” 烛瑀成为魔主之后,也摸到了魔道的大门。魔道守护者警告过他。“六界皆有道,莫要逆天而为,否则将万劫不复。” “是!”乌颂又问:“鬼蜮如今一片混乱,要不我留在此处收拾残局?” 烛瑀看了一眼乌颂,除了实力强悍,耐打耐摔以外,智商实在是堪忧。这鬼王之女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奸猾狡诈,他若留在这,怕是被人砍成了肉泥,还会笑哈哈的磕头致谢呢。 “让无心和葵羽留在这!” 无心善用幻术,而鬼族女子善用魅术,留他在此处镇守,是万无一失。根本不用担心他被迷了心智,反而鬼族之人该担心会不会着了他的道。 葵羽的真身是一只巨目兽,他除了定力好,能喷毒汁毒物外,一眼可看穿万物,任何魑魅魍魉,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乌颂不服“魔尊,你又小看我了不是!我现在可是紫丹天魔!与从前的你不相上下!” 烛瑀很想说,你这点修为,比我从前可差远了。 “你随我继续征战,咱们去会会天界那阎祭!” “有这等好事你不早说,我这就去部署。”乌颂生怕烛瑀变卦,迫不及待的冲出去召集兵力。 鹰载向来谨慎,问烛瑀“魔主,我们真要即刻攻打仙界吗?” “我是乌颂那等没脑子的人吗?”烛瑀白了鹰载一眼“三年后!” 而热血沸腾的乌颂,还一无所知的在点兵布阵,恨不得即刻就冲去与仙界那帮伪君子干一场。 “走了,魔帅!班师回朝!”鹰载这一招呼,让乌颂直接傻眼? “不,不是去攻仙界吗?” 鹰载把从烛瑀那招来的白眼丢给乌颂。“你以为仙界像鬼蜮这般好打。咱不得好好养精蓄锐商量妥切的计策而后行?沐瑶说的没错,你真是傻大个!” 沐瑶,沐瑶,总是偶然间听下人提起这么个名字。烛瑀终于忍不住问:“沐瑶是谁?” 鹰载和乌颂都惊呆了:“你不知道沐瑶是谁?” 烛瑀不解,“我认识她?很厉害吗?” 乌颂绕着烛瑀走了三圈,疑惑的问:“你没被鬼附身?你竟然不记得沐瑶了?” 烛瑀有些烦躁,目光凌厉,“快说,她到底是谁?” 乌颂与鹰载对视一眼,看来魔尊真把沐瑶给忘了,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沐瑶是谁。 烛瑀命令他,“别看鹰载,你老实告诉我,沐瑶是谁!” 第103章 沐瑶往事 乌颂是个不会转弯的直脑袋瓜子,求援无望,就把沐瑶的事儿,全给兜出来了。 沐瑶是你从仙界带回来的一个熊孩子,刚来的时候就屁大一点,比我膝盖高那么一丢丢,整天就知道调皮捣蛋、到处闯祸…… 光小时候那些招人烦的事儿,乌颂就咬牙切齿的讲了大半个时辰,烛瑀实在是没有耐心听下去了,打断他“你连一个熊孩子都搞不定,你还好意思在这说……” 乌颂更来气了,“还不是你惯你,你宠的,他才敢在魔界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我们谁要是多说一句,都要被你揍一顿……” 鹰载一个劲的眨眼间,示意他别说了,可乌颂根本看不懂,还傻乎乎的问:“鹰载,你眼睛抽筋了?” 鹰载很无语,你脑袋才抽筋了呢,再说下去,一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烛瑀用眼神警告鹰载不要多事,继续问“后来呢,那熊孩子去哪了?” “后来那熊孩子长大一点了,也长高了一点点,长成一个半大的小伙子,模样特别的好看,你还说,等他长大了,你就嫁给他!” 哐当,不用烛瑀出手,鹰载先给了他一个爆栗子。“瞎说,魔尊怎会有这等糟粑想法!” 乌颂吃了一锤依旧不长记性,“谁瞎说,不信你问魔王殿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喜欢沐瑶,说你断袖。” 烛瑀黑着脸,很想再给他几个爆栗子。“这段跳过,后来呢?” 乌颂一根筋的强调:“这段不能跳过,因为很重要!” 鹰载再次无语,我能偷偷开溜么?一会烛瑀发飙的时候,很有可能会伤及无辜。 乌颂继续描述。“你每天都哄着沐瑶要亲亲,要抱抱,可人家长大了,慢慢懂事了,开始嫌弃你了。说你不要脸……” “乌颂,你是不是想死?”烛瑀真的忍无可忍了,“我说跳过,你听不懂吗?” 迫于烛瑀的淫威,乌颂不得不屈服,“好好好,跳过跳过!” “那我就讲重点了哈!我怕你生气,所以我离你远点,讲完我就跑,你不许打我啊!” 鹰载也跟着后退,“我也躲远点!” 烛瑀心想,那个沐瑶到底闯了什么祸,至于让乌颂怕成这样。 “总之就是……”乌颂深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后面的事儿一次性倒完。 “就是你喜欢沐瑶,天界的神尊阎祭也喜欢沐瑶,你两,天天为了沐瑶打架。后来不知怎么着,沐瑶就长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貌美女子,你和阎祭从此斗的更狠了,每打一次架都要豁出去半条命。直到半年前,沐瑶抛弃了你,选择与阎祭成亲,你就与她决裂,然后就成了我们的魔尊。我讲完了,我走了!” “嗖——”乌颂和鹰载两人逃的无影无踪。 烛瑀一个人愣在原地。“我喜欢沐瑶?她背叛了我?所以我才忘了她么?”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知道了过往以后,烛瑀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是啥滋味,愤怒?痛苦?好像都没有,倒是觉得有些可悲又可笑。 回到魔王殿,烛瑀又召来乌颂,见他那畏缩的样子,叹气道:“放心,我不会揍你。你就告诉我,那沐瑶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乌颂如实说:“自她成亲之日,你就在魔界下了结界,并命令所有人,永世不准她再踏入魔界半步!” 烛瑀蔑笑,“她有那么可恨吗?” “没有!”乌颂诚实的说:“她其实很可爱,又纯真,又善良,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心眼好。老乌我这条命还是他救回来的呢!” 烛瑀好奇,“她怎么救的你!” 乌颂实在说不出口,“魔尊,这段不重要,咱们可以跳过!” 他越藏着掖着,烛瑀越想知道:“不行,这段必须说!” “你别问,反正我不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 能让乌颂宁可挨揍也要隐瞒的事情,一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不说没关系,我让鹰载来说!” 可怜的鹰载,再一次被卷入这无聊的故事中。 一边是魔尊的命令,一边是魔帅的警告。说与不说,都免不了一顿揍,实在是太难了! 苍天啊,谁来救救我!沐瑶啊沐瑶,你都离开魔界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乌颂明晃晃的威胁,“鹰载我告诉你啊,你不许说啊,你要敢说我的事儿,我就把你怂恿沐瑶那事儿,也说了!” 烛瑀又有了新发现:“鹰载还有啥事儿,他怂恿沐瑶什么了?” “那不是我怂恿的,跟我没关系!真的不关我事儿!”鹰载真的欲哭无泪,他就不该来,就应该逃得远远地,再也不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 “你们两到底谁先说。”烛瑀见自己太好说话,这两人竟敢不听令了。于是怒眼一睁,凛冽威严的王者霸气迎面袭来,吓得殿前的两位连忙下跪。 “你们两是自己说自己的,还是互相说对方的!” 两人对视一眼,恨不得掐死对方,可回答却出奇的一致。 “我说他的!” 烛瑀慵懒的靠在王座上,浅浅饮了一口茶,“鹰载,你先来!说一说沐瑶是怎么救他的!” “这事儿还得从虎狼山战场上的火烧鸡毛说起……” 烛瑀笑的一口茶喷在乌颂的脑门上,“没事儿,鹰载 你继续!” 当鹰载说到乌颂被泡在尿缸里,被灌了十几瓢尿之后,烛瑀实在忍不住,差点笑的从座位上翻滚下来。 “你等会再说!实在是太好笑了,让我先笑会儿!” 好不容易等烛瑀憋住了,乌颂却不让鹰载说,自己把后续给全乎的补上了。 “这也没啥好丢脸的。反正喝沐瑶童子尿的又不止我一人。后来我给这尿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圣水,把它带到了战场上。咱们魔界成千上万人都受益过,就连无心,葵羽,劦拔他们每个人都喝过!” 鹰载特意强调:“反正我没喝过,你别带上我!” 烛瑀的脸色开始不好了。“莫非,我也喝了?” “你倒是聪明,嫌它味道不好,没喝!” 烛瑀拍了拍胸口,暗道,还好,还好,我没喝,不然这一世英名尽毁了。亏自己刚才还笑的那么畅快呢。 “这么说,沐瑶还是我们魔界的大功臣?” 乌颂大剌剌的直言:“虽然说这法子有点损,可着实管用,若没有她那些尿,我们的鬼火之毒现在都无法解,怕是日日要忍受灼伤之痛。” 烛瑀疑惑,“黑风岭之战,我好像也挨了几刀?可如今身上没有伤疤,最后,我的鬼火之毒是如何解的?” 乌颂没好气儿的说:“谁有你的福气啊。你身上的鬼火之毒,是沐瑶替你一口一口吸出来的!” “咳咳!”烛瑀刚入口的茶,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还,还能这样啊!”烛瑀别过头掩饰尴尬:“那你们怎么不让他吸?” 说到这个乌颂更气了,“她嫌我们长得丑,整个六界八荒就你一人最好看,就你有这等荣幸,而我们,只配喝尿!” “哈哈哈!”烛瑀再一次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熊孩子,可太好玩了。真是太有意思了!难怪我会宠他。” 第104章 无聊八卦 说完了乌颂的事儿,烛瑀对沐瑶更加好奇了。“乌颂,你讲故事的水平还挺高的。接下来说说鹰载那一桩!” 为了确保不再喷茶,烛瑀特意让人撤了茶壶。“现在可以开始了!” 还没想好如何开头,乌颂就开始后悔了,鹰载的这破事儿更难堪,要如何开口啊?刚才就应该硬着头皮说自己的。这下可好,缺根筋的揽了一要命的活儿。 “要不,让鹰载自己说!有些情节我不是很清楚,怕说的不够生动,您听的不够得劲儿。” 鹰载踹了他一脚:“得了你,长话短说,繁处简说,能不说的地方,尽量不要说,这这……这种丢脸的事情,你还要讲的如何生动啊!” “等等,等等!”由于刚才的故事实在太精彩,烛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命令乌颂, “别听鹰载的,你给我如实道来,一个字也不许省,一句话也不准瞒,若让我知道你说的不对,罚你去暴室呆三年。” 乌颂真的很绝望。“可以不说吗?我愿意去暴室呆三年!” 鹰载也举手赞同。“只要能不说,我也愿意去。” “不成!”烛瑀又换了一个法子威胁:“你若不说,以后,永远都别想上战场。下次攻打仙界,我让劦拔统帅!” “别别别,我说!”对于乌颂这个好战狂魔来说,不让他打仗,比杀了他还难受。 乌颂硬着头皮将沐瑶到处找人看鸡的英勇事迹,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 “总之,因为这熊孩子,咱们魔王殿的人,连续三年都无人敢去上茅房。每次想要尿尿,都得使劲儿憋着,跑去千里之外的屠崖山解决,你说可气不可气!” “哈哈哈!”烛瑀这次是真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瘫在王座上,根本直不起腰。 “真是一个活宝!笑死人了。这熊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乌颂和鹰载又对视一眼,你倒是笑够了,我们俩一会该哭了。 “后来呢,后来呢!后来咋样了?”烛瑀强压着一口气,把那不断涌上来的笑意稍稍按捺住。 “后来,后来啊,后来,要不后来这一段还是省了!”事关烛瑀,乌颂实在说不出口。 “不能省,一字不落的如实说来!”烛瑀看他们越含糊,猜想后面的情节肯定更精彩。 乌颂再次退后几步,硬着头皮往下说, “后来,为了打消熊孩子这蠢念头,鹰载就诓骗他,说这世间属你长的最好看,你的那个……也定是天下最好看的,让熊孩子等你回来看你的。” 笑声戛然而止,突然卡壳变成剧烈的咳嗽,呛得烛瑀眼泪直流。 黑着脸狠狠的瞪着鹰载,一个茶盏甩过去:“你就是这么教他的?” 鹰载不敢吭声,我那不是没办法之下的权衡之计吗? “再后来……”乌颂不敢再说了。 可是烛瑀自己却想知道答案:“那我到底有没有给他看?” 乌颂低头,小声回答:“这,我们哪知道,得问你自己啊。反正,你拉着他去了内室,两个人一整天都没出来。” 烛瑀满头黑线,心想,老子该不会真傻乎乎的给他看了。 而乌颂和鹰载也是这样认为的,你那么宠那家伙,还有什么事儿,是你做不出来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乌颂还特意补充了一个结尾。“总而言之,从此之后,那熊孩子再也不找人看鸡了。” 这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滚——”烛瑀咆哮,桌上的茶壶茶盏全部飞了出去。 “你们两个都去暴室给我待三天,不,三个月!” 鹰载这次不恨沐瑶了,恨死乌颂了。这傻大个非得傻乎乎的把故事说完整了。事关魔尊颜面之处,就不能偷偷省略吗。 “你别瞪我啊!”乌颂不但不知错,还倒打一耙怨上了鹰载。 “都怪你。当初若不是你自己兜不住秘密,非要把这事儿跟我说,我能遭这罪么!” 鹰载哑口无言。自己以前明明是一个半年难吐一句话的闷葫芦,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个爱絮絮叨叨的碎嘴子呢? 不成,还是得怨那熊孩子。她都已经离开魔界了,为什么还让人如此不安生啊。苍天啊,真是 命苦啊! 这事儿,不单是鹰载很郁闷,就连烛瑀本人都有了心理阴影,每一次如厕,再也不敢直视自己那骄傲的雄伟了。 更可恶的是,只要一想到自己主动脱了裤子,任由那熊孩子观赏的一幕,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果然,还是不能太八卦,指不定扒着扒着,自己就成了那个最大的瓜。 很快,乌颂和鹰载两人在暴室,收获了一群无辜受牵连的难兄难弟们的革命友谊,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提了沐瑶两字被关进来的。 最可怜的是那几个厨子,只因给烛瑀做了一道辣子鸡,就没头没脑的被送了进来。以前也没听说魔尊不吃鸡啊?真是邪门了。 乌颂和鹰载默默的缩在墙角不吱声,若让这些人知道事情的缘由,八成会被这群人联合起来围殴。 自此,魔界无人敢提沐瑶,仙界也无人敢提沐瑶,而沐瑶一直躺在莲壳里沉睡,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彻底的销声匿迹。 仙魔大战终于来了,烛瑀率百万魔兵向仙界发起了强势进攻。 弱水河畔,烛瑀一身白铠,英姿飒爽,手执轩辕剑,立于浪涛之巅。 河的对岸,阎祭满身金甲,威风凛凛,横掌伏羲琴,悬坐在水雾之上。 韬光养晦了三年,两人终于正面对上,一个夺妻之仇,一个辱妻之恨,抛开仙魔两族几百万年的纷争不说,单一个沐瑶的恩怨情仇,两人就彻底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没有言语,没有对话,这两尊大佛只看了一眼对方,就直接开战。 顿时间,电闪雷鸣,波涛汹涌,山蹦了,海啸了,空中砂石乱舞,刀光剑影横飞,两个强悍的虚影忽上忽下,根本看不清招式和身形,战场一片缭乱。 所有的魔兵和仙兵都直直的矗立在两岸,不知是上还是不上? 这等力量的对决,根本不需要小兵出马,谁参与,谁就成了炮灰。 所谓的仙魔大战,就是神尊和魔尊两个人的巅峰对决。 第105章 仙魔大战 两人再这么打下去,天都要塌了,地都要裂了,不用决出胜负,六界怕是又要重回混沌了。 此刻天帝终于想起了沐瑶。只有她,才能让这两个疯子停下。 可是沐瑶去哪了呢?问遍了所有人,都无人知晓。没办法,天帝只好厚着脸皮问巫颂。 “魔帅,你可知沐瑶在哪?他们俩再打下去,咱们都得跟着陪葬啊!” “我哪知道啊?沐瑶不是嫁给阎祭了吗?”巫颂也没想到,这一仗会直接被他俩直接干到毁天灭地的地步。 天帝以为沐瑶可能去了魔界,“她,她成亲第二天就跑了,无影无踪的,难道没有回魔界?” “啊——沐瑶失踪了?”巫颂冲着天空大嗓门一喊。“你们俩别打了,沐瑶不见了,沐瑶失踪了!” 两人先是停顿了一会,接着打的更狠了。 烛瑀想的是,你个混蛋娶了人家,还把人给弄丢了,是个男人么。 阎祭想的是,你个混蛋睡了沐瑶,还在这耀武扬威,真是欠揍。 “怎么办?沐瑶也不起作用了!”巫颂急死了。 “去苍山,沐瑶一定在那里!”天帝看了一眼巫颂问“魔帅,你要跟我一块儿去么?” 巫颂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谁要跟你一块去!别忘了,我们在打仗,不方便交朋友。” “可现在除了你,没谁能打得过沐瑶啊?她若实在不来,我也没办法,不得靠你啊!” “说的也对!那就一起去”巫颂被这么一忽悠,真的跟天帝走了。 底下的仙兵魔将更懵了,天帝和魔帅又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好上了? 到了苍山,两人被结界拦在了外边。不是巫颂不敢闯,实在是这结界特殊,居然用业火铸成,若真破了它,只怕自己也会被烧成一个真正的黑碳头。 于是,两人扯着嗓子大叫,“沐瑶啊,你快出来啊,十万火急啊……” “沐瑶啊,求求你了,快出来,那两个家伙,打的天都快塌了……” “沐瑶啊,我给跪下了,你就大发慈悲,拯救拯救六界苍生……” 最后,喊了大半天,两人喉咙都喊破了,里面还是没一点动静。 最后,天帝灵机一动开始演戏。“啊——什么,你说什么,阎祭快死了?” 沐瑶睁开眼睛,动了一下,继续装睡。“死死,真死了才好!” 见这一招不管用,巫颂也有望学样。更大嗓门的吼叫, “什么,烛瑀已经死了?被阎祭彻底打死了?” 正在打斗中的两人,无缘无故打了几个喷嚏。 一听说烛瑀死了,沐瑶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他们在哪打?带路!” “在弱水!” 天帝和巫颂偷笑,这招还真好使,亏得刚才戏演的真呐! 沐瑶的出现,让所有人惊艳。几年未见,她似乎变得更美。褪去了少女的稚气,多了几分高贵清冷。 阎祭和烛瑀两人同时回头,看到她之后,打斗放的平缓了一些。 沐瑶上前问道,“不是说你们俩都快死了么?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 阎祭讽刺,“你是巴不得我死对?好跟这——他,双宿双飞?” 阎祭本想用奸夫一词,可即便再愤怒,还是不忍伤她,换回了他字。 “阎祭你够了!”沐瑶冷笑,“我希望你活着,活的比谁都好!” 烛瑀仔细盯着眼前的女子,确实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挪不开眼睛。“你就是沐瑶?” 沐瑶惊恐,“你?不认识我了?” “哈哈哈!”烛瑀用笑声,掩饰内心情绪的波动。“听说过。有人说你是六界八荒第一美人,我看也不过尔尔。比惜春巷子里那些胭脂俗粉,稍微耐看一点罢了!” 沐瑶脸色铁青,没想到烛瑀变得这般冷血无情。 “哈哈哈!”阎祭也开始疯笑,“沐瑶?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眼光这么差?用完就弃了?” “哈哈哈”烛瑀没想到阎祭会这样说,反问沐瑶“当初你舍我嫁他,就这眼光?还真是——令人惋惜啊!” 沐瑶只想来劝架,没想到会被他们两个当着仙魔两界亿万人的面,如此羞辱。 忍着心痛,不让自己掉出眼泪。“你们两个混蛋!” 一条青龙腾空而起,卷起弱水的滔天巨浪袭来。无数条龙柱化为利剑,刺向两个渣男。 烛瑀和阎祭两人对打的同时,又分出一些神力来抵抗沐瑶。 于是两个人的决斗,变成了三个人的混战。 天更塌了,地更裂了,就连弱水河也开始咆哮,巨大的洪水喷薄而出。 众多仙兵和魔兵逃无可逃,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沐瑶举起射日弓,对着两个无情的男人,一人一箭射过去。 阎祭差一点就中招,“喂,你要谋杀亲夫啊?” 烛瑀也接住了那支箭,调戏她“姑娘,箭法不错。你比惜春巷的那些小魔女可强多了!” 无心看着底下那些哀嚎的小兵们,实在不忍,上来劝说沐瑶。“别打了,不值得!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最美的!” 沐瑶眼角的泪掉落,“你不是讨厌我吗?” “假的!”无心说,“我想让你变得坚强,不依靠任何人,做你自己。” 见沐瑶和无心两人在窃窃私语,那两个疯子又开始胡言乱语。 “姑娘,你这是又准备勾搭我们无心了么?” “沐瑶,你能不能守一点妇德?” 沐瑶实在忍无可忍,紧握拳头,将脖子上挂着的三颗骷髅扯下,念了一句奇怪的咒语。 “小可爱们,给我揍死这两个臭男人!” 三座如高山一般的魁王从天而降。对着阎祭和烛瑀一顿暴打。 而刚刚那两个差一点毁天灭地的疯子,在魁王的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被揍得满地找牙。 这是魁大他们三个的分身,离开东荒只能存活一个时辰,且只能用一次。 沐瑶丢了第三颗心之后,魁大心疼她,就给了她魁王之力,让她防身,没想到居然用到了这两个臭男人身上。 虽然只有一个时辰,但阎祭和烛瑀两个都被打的奄奄一息。 最后还是沐瑶心软,放过了他们。“小可爱们,回来!” 所有人都闪瞎了双眼。这么恐怖的魁王,居然叫小可爱?天啦,这么大一僵尸,哪里可爱了? 六界之中,以后惹谁,也决不能惹这熊丫头。 沐瑶将那三个骷髅头重新挂在脖子上,居高临下的对躺在地下的两人说,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以后,我会永远的消失,不碍你们的眼!” 她说她会永远消失?阎祭心口一疼,慌了。 爬坐起,拉住她的手,“对不起,沐瑶,我错了,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不介意你和他的荒唐事了,我真的不介意了。你别走好不好!” 沐瑶头甩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四不相,我们去东荒!” 东荒戈壁,有碧龙潭,有三个魁王守护,还有成千上万得旱魃会吐蘑菇云,那里,很静,很好。 阎祭想追,可四不相带着沐瑶早就没有了踪迹。 烛瑀似乎明白了什么,用传音术问阎祭,“我和沐瑶到底发生过什么!” 阎祭愤怒的告诉他,“你在我的新婚之夜,强了我的妻子,今生今世,我和你不死不休!” 第106章 阎祭求和 烛瑀没想过事情的原委是这样,自己竟做过那样禽兽的事情,关键还把她给忘了? 难怪刚才沐瑶会用那样哀伤的眼神看自己,确实很混蛋,很无耻。 “对不起!我忘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做过那样的事!” 烛瑀的道歉有些苍白。 “哈哈哈,忘了?你不是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吗?你竟然把她给忘了?”阎祭苦笑,“沐瑶啊,沐瑶,我真替你不值得!” 这一战没有再继续打下去,魔族和仙族都暂时歇了兵。只因两尊大佛都陷在对沐瑶的愧疚中,没有走出来。 回到魔王殿后,烛瑀对沐瑶在战场上最后说的那句话,久久不能释怀。 于是,叫来无心,问他,“你能给我造一个幻境吗?就是以前我和沐瑶相处的那些时光。我想看看,她在我的生命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无心问他。“你都把她忘了,还要想那些往事做什么?” “就是有些不安,所以想要了解。” 无心冷笑“那你还爱她吗?” 烛瑀闭上眼,努力的回想,可沐瑶那匆匆一面的影子,又开始变得模糊。 “不爱!就是有点愧疚!” 无心替沐瑶感到可悲,“她很好,不需要你的愧疚!” 烛瑀从无心的语气中听到了挑衅,威怒,“我是王,你必须听我的。幻境,你造?还是不造?” “不造!”无心态度坚决,“你要杀就杀。能为她而死,也是我的荣幸。” 烛瑀震惊“你也喜欢她?” 无心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我喜欢她!” “虽然我没有你们强大,没有办法做她的靠山,但是,喜欢她,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不逃避,也不觉得羞耻。即便你们都把她当做一个随手可扔的弃子,在我心中,她永远都是那遥不可及的神明。我会努力修炼,争取有一日能与她并肩同行!” “滚!”烛瑀无力的摆手:“既然你心不在这,那你就去追随你的神明。” “抱歉了,魔尊!”无心单膝跪地,对着烛瑀虔诚叩拜,之后,独自一人离去。 此后,他怕是与沐瑶一样,将再也无法踏足这魔界半步了。 无心没有去东荒找沐瑶,而是去了万魂窟的裂口处,化作一团黑雾,入了深渊。 他本就是深渊内的一个罪魂,历经几百万年的千辛万苦,打败了所有的怨灵,最后因孤独无敌,弃了欲念,贪念,恨怨、傲气、尊严,不曾想无欲无求时,竟然得到解脱,化作一团黑烟,从深渊裂口游了出来。 一个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了很久,最后在屠崖山,吸食了几朵念魔花,从而化形,成为了无心。 而沐瑶没想到,自己竟连东荒也回不去了。三个小可爱,因分舍魁王之力,离开东荒一个时辰,被天道所禁,被迫沉睡一万年。 东荒戈壁,成了一座彻底与世隔绝的死城。 “四不相?我该去哪里?我连这个家,也没了!” “嗷呜——”四不相趴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你若是有个小窝,可以收留收留我吗?” 四不相带着沐瑶来到了九重天的上清殿,这是元始天尊的地盘。 自元始天尊献道后,这九重天就没了,上清殿也隐为一片虚无。 沐瑶哭笑不得“你是要带我在这云端流浪么?” 四不相没想到,自己也跟沐瑶一样,成为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于是朝西边叫了两声。 “你是要带我去西山王母那儿吗?”沐瑶拒绝:“我们还是回苍山!我不想再寄人篱下了。” 苍山没有宫殿,没有屋子,没有床,也没有成群的侍女和随从,就是一个四壁都是岩石的山洞,里面还有一个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血色瑶池。 一人一兽转了一大圈,又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老地方。阎祭坐在洞口,守了好几天。 “沐瑶,你回来了!” 沐瑶见到他如临大敌。立刻调转方向:“四不相,快逃!” 阎祭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扬手布下一个罗汉阵,将四不相拦下。 “喂,阎祭,你不要逼我,我不想跟你打架!”望着慢慢靠近之人,沐瑶一步步退后,蓄势待发。 “沐瑶,我们回家好不好!”阎祭伸手,可没有如以往一样的到回应。 “我没有家,这就是我的家!” 以前阎祭用鞭子把她赶出去,说永远不许她回紫宸殿。后来烛瑀又将她逐出府,再也不许她踏足魔界。 现在,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以后,她就呆在苍山,哪都不去了。 “好!那我陪你回家!”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阎祭已经决定放下成见,接纳她,也不在乎两人是在紫宸殿,还是在苍山过日子。 “阎祭,我们回不去了!”沐瑶眼神哀伤而又坚定。 “哈哈哈!”阎祭苦笑:“我是伤了你,可你也伤了我。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都放下,只求跟你重新来过,好不好?” “那我的尊严,我的骄傲呢?”沐瑶反问他:“我不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我明明没有闯祸,没有做错事,你们还要这样欺负我?就因为我傻吗?” “我就是你们养的一条小狗,喜欢了,逗弄几下。厌烦了,一脚踢开?所以呢,在你和烛瑀的眼中,我就是你们相互争夺的一个宠物,你们一次次逼我做选择,却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累了,不想折腾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造一个小窝,关上门,一辈子孤独终老。所以,请你放过我!” “你说的轻巧,可我已经把整颗心都给你了,你叫我如何放得下?”阎祭认为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千年,五千年后每一天我都在惦记你,思念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做梦都想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可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成亲了,却成了陌生人?” “都说夫妻要同甘共苦,要生死相依,我们对着天地八荒拜过堂的,我做错了事,说了混话,伤了你的心,我知道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阎祭说的万分虔诚,沐瑶不知该如何作答,可心里的那根刺,已经扎下,即便拔了,依旧有伤口。 阎祭知道沐瑶最心软,褪下衣服,露出满身伤痕,开始装可怜。“我每一次受伤,每一次打架都是为了你。你若不原谅我,我就再去找那混蛋决斗,直到被打死为止。你忍心看着你的夫君,香消玉殒吗?” “香消玉殒?”沐瑶再次怀疑阎祭被女鬼附身了。这样的词,用在自己身上,也不嫌臊的慌。 “对啊!”阎祭死乞白赖的凑上来:“我长的这么好看,你不得好好疼我!” “别!”沐瑶伸手拒绝:“以前我眼瞎,我肤浅,现在我知道了,长的好看的男人,都有毒。” 第107章 黄泉引渡 “有毒?”阎祭好笑:“你放心,我就是把自己给毒死了,也不会毒你。” 沐瑶继续退后,“成!我可以原谅你,但是,请你保持距离。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到,与你亲密共处。” “可我们是夫妻,难道不应该住在一块吗?” “我们是不是夫妻跟住不住一块没有关系!”沐瑶特意拿剑在洞口画了一条线。 “以后我就住在这,你不许进来。有什么事,你可以在外面叫我,我能够听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会尽力。但是,这是我的家,是我最后的退路,我不想要被人打扰。”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娇蛮霸道了?你的我的分的如此清楚,真是越长大越难搞了。 “沐瑶!咱们,真要这样吗?” “对!”沐瑶难得清醒一次。“你若不答应,我就真的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消失,永远不再出现了。” “好好好!听你的!我不越过这条线好!”阎祭心想,之前几千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再多磨几天。 就这样,沐瑶躲进了洞里,一两年都不曾露面。 阎祭每天都守在洞口,像一条温顺的看家犬。偶尔,会变换一些小花,小动物送进去,试图惹她开心。 可沐瑶的态度,总是淡淡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 “西林那片焦土已经荒废了许久,前些日子我在琼林苑寻了一些柑橘苗,沐瑶,我们一起去种好不好?” “你去!我一会还要修炼!” 沐瑶所谓的修炼,就是缩在莲苞里面睡大觉。说来也是神奇。别的仙人勤奋刻苦修炼几万年也没个长进,她天天躺着睡觉,修为居然在自动攀升。 “哦!”阎祭有些失落。“昨日我又从司命那里找了些新的画本子,放在这儿啦,你有空了可以翻一翻。” 为了哄人开心,阎祭上天入地,找了很多稀奇的宝贝,从洞口丢进去,眼见着要堆成一座山,她也没出来挪一下。 “嗯!知道了!”沐瑶慵懒的打着哈欠。 “修炼修炼,每天都睡得跟猪一样还说在修炼。” 三年了,阎祭的态度也从最初的狂烈似火,变成了不温不热。 细水长流,只有坚持到最后的守候才叫感动。不论她是否回应,阎祭都打算一直等下去。 而沐瑶也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小书灵说凡间的夫妻,都有七年之痒。 只有一起同甘共苦、磕磕绊绊渡过七年,待所有的热情退却,生活回归平淡,那份感情和爱意却依然如初,两个人才能够长长久久的共度一生。 所以沐瑶给阎祭的期限是七年。眨眼已经过半,这日子好像又有了一点盼头。 不曾想时光轮转,岁月穿梭。缘分和命运的齿轮交错间,总会出现一些特别的人,和一些考验人心的事。 这天,苍山来了个不速之客,还是个不受待见的老熟人。 当日,若不是他拿着那破镜片来告密,此时和沐瑶怕是连儿子都有了。 阎祭很不耐烦的问月谷 “你来做什么?不知道本尊看到你就恶心吗?” 月谷对阎祭的辱骂置若罔闻,弯着腰谄笑。“此次前来是得了天帝的准允,有事求神尊。” 阎祭极度不悦“何事?” “鬼族有一个至宝叫鬼魂灯。自魔界占领鬼冥都之后,那鬼族公主就带着这灯去了深渊。而魂灯里面聚有无数凡间魂魄,无法进入,所以鬼魅一气之下将魂灯碎了。” “如今那灯中千万个孤魂野鬼无所依,瓢离在各地四处流浪,已经有近十个年头。若再无人替渡的话,怕是要魂飞魄散,永世湮灭。” 阎祭皱眉:“所以呢?你让本尊去给他们超度?那不是西天佛界那边的事儿么?” “神尊您想岔了。天帝的意思是,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用纵天术指引万星归一,给那些孤魂一个投胎转世的机缘。” 月谷的这个要求, 只是随手一挥的小事儿,加之又是为了凡界的那些孤魂,阎祭便同意了。“行,今晚,我便行令,你让司命去黄泉渡口先守着!” “多谢神尊体恤。”月谷唯唯诺诺的退下,之后长呼一口气。“太好了,成了!” 夜间原本星罗棋布的星辰,瞬间明亮,慢慢的连成一线。 黑暗中,无数孤魂野鬼从各处冒出来,前仆后继的奔向黄泉。 孟婆一看这天象破口大骂,“这又是哪个天杀的,整这么一出。距离上次才五千年,我熬汤都熬不过来了,想累死我老婆子?” 司命也疑惑,“看这井然有序的布局,不像是那熊孩子的手笔啊?难道是神尊?他又发的什么疯?” 月谷给暗中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快点 ,不然来不及了!” 阎祭站在星空最高处,望着这些渺小的魂魄为了那一线生机挣扎,心中无限惆怅。即便投胎转世又如何,区区几十年的光阴,还不知是苦是甜呢。 “啊——救我——”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阎祭往下看了一眼。 无数个黑影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格外亮眼。再仔细看,该女子身着华丽的嫁衣,头配繁琐的头饰珠钗,所以在奔跑中摔了。 “人都死了,还舍不下这荣华富贵,真是可笑!” 眼看着星辰渐渐暗淡,所有的孤魂都已经到了黄泉,唯有那女子光着脚丫,提着鞋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会掉了钗环去捡,一会踩着裙裾又摔,照这样下去,就是天亮了,都到不了黄泉。 阎祭本想收了星辰令,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哭喊。“夫君,你在哪里啊?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挥手拨开云雾,仔细看向那女子“红莲?” 阎祭心口,剧烈的颤抖,从云端降落。紧着喉咙,许久才问出口“你是?红莲?” 女子红着眼眸,满身狼狈,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散落,雪白的脚指头,因为奔跑磕的血迹斑斑。 “予恒?真的是你吗?夫君?”红莲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 “不是的,你不是予恒,一定是我看错了!” 星辰转瞬即逝,阎祭抬手定住“万星归一,聚!” 红莲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可怜兮兮的问他:“你是予恒吗?” 阎祭红着眼圈回答:“我是!” “夫君!”红莲丢了鞋子,冲进他的怀抱嚎啕大哭, “夫君,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我在忘川河上,等了你整整五千八百年,都没有等到你!我以为,我永远都等不到你了……” 阎祭垂着双手,不知该如何回应。 第108章 再遇红莲 红莲把阎祭抱得更紧了,见他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哭问“予恒,你不爱我了吗?是不是过了这么多年,你已经不爱我了?” 阎祭不敢正面回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些年,你一定过的很苦!” “我从忘川,走到碧落,最后又找到黄泉,可每一个地方都没有你。每一次过了奈何桥,孟婆都劝我饮一碗孟婆汤 ,可是我不想忘记你,我真的好怕忘记你!” “可是,孟婆说,不喝她的汤,就不能投胎转世。于是我就一直在阴界等啊等,等啊等,我想着等不到这一世,我可以等你下一世,或者下下一世,如今,我终于等到你了。” 红莲眼中的情真意切不是作假,她身上的伤痕累累,也让人触目惊心。 五千年的心酸和困苦,终是让阎祭不忍,他抬手环住了女子的腰,纤细而又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要折断。她竟瘦成了这样 ,几乎是皮包骨头。 “嗯!我来了。以后,我会护着你!” “只要你没忘记我,就算等再久都是值得。我要走了。我已经错过了五千年,我没有轮回了。但是,请你记得我!” 红莲的魂魄越来越模糊,空中的星辰再一次涣散。 “万星归一!”阎祭知道,这聚星术,万年之内最多只能用三次,而红莲,最多还撑一个时辰,就会灰飞烟灭。 “等我!”阎祭放开怀中人,以三滴本命精血为阵眼,凝了一个聚魂阵,并在里面结了一个幻境,所有的房屋布置和山水风光,都和紫宸殿一模一样。 “红莲,快进来!” 女子进来后,虚幻的魂魄变得更真实,几乎与真人无甚区别,兴奋的呼叫, “予恒,你太厉害了,你是神仙吗?你是不是得道成仙了?” “算是!”阎祭拉着她继续往里面走。“看看这你可还喜欢,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变幻。” 红莲指了指前面的空地。“我想要在这种一棵鸳鸯树,挂上我们的同心签,再续我们的前缘。” 见阎祭面露难色,又问:“可以吗?予恒!” “恐怕不行。”阎祭推脱说:“鸳鸯树乃神树,除了月老,无人能种。不过我可以给你种一棵梧桐树,如同南山的那棵一样。” “好!那就种一棵梧桐树。”红莲笑的很甜,也表现的很听话,温柔的让阎祭感觉有些不真实。 难道真的是岁月无情,磨平了她的傲气和棱角? 区区一介凡人,能在阴界受苦五千年,能一直坚守本心,已是不易,至于性子,总会有些变化的。 一棵青翠的梧桐树,在院子中间拔地而起,与南山的那一棵,一模一样。 红莲又忍不住尖叫。“真的是南山的那一颗,予恒你真是太厉害了。” 阎祭还没有习惯,她又扑进了怀里。“以后,我们就住在这,永远的在一起,好不好?” “以后再说,你先在这住着。我会常来看你的!”阎祭的话如一瓢冷水泼下,让红莲很错愕。 “为什么?予恒,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女人止不住的泪水,让阎祭有些烦闷。“对不起,红莲,我已经娶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去转世。” “我不要,我不要!”红莲疯狂的吼叫。“我历经千辛万苦等了你五千年。忘川河的水冰冷刺骨,我每年要蹚三遍。黄泉路上的风沙那么大,我每年都要闯,碧落潭的雷电打的那么疼,可为了你,我挺过了无数次……” 红莲哭到抽筋,泣不成声,“可你,竟然成了仙,娶了妻,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你让我如何甘心,如何对得起这五千年的苦恨啊……” “我原本就是天界战神,去凡界只是一时兴起。如今我们缘分已尽,你也莫要强求。”这话出口,阎祭也于心不忍,可又不得不说。 “凭什么,凭什么你的一时兴起,要耽误我生生世世!”红莲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踮起脚尖,吻向眼前高不可攀的神尊。 回魂的气息是冰冷的,即便她娇喘连连,阎祭也感受不到温热,将脸别向一侧,安慰她:“红莲,你别这样。我们确实已经缘尽了。” 红莲讥讽,“你嫌弃我了?还是你害怕你妻子知道我的存在。” “与她无关。是我想跟你做一个了断。”虽然离开凡界五千年,可这期间阎祭也常常会想起红莲,想起凡间的那一段情。 可如今真正再相遇,却已物是人非,那些遗憾,似乎也没那么遗憾了。 “我不想了断,我也了断。我这五千年的等待和付出,你让我如何断?”若是没有相逢,那消散便消散了,魂灭便灭了,如今终于等到了,他却成了别人的夫君,这如何让人甘心? “那你想如何?只要我能做到,我定偿还你。你若是想成仙,我也竭尽所能去找法子。”阎祭能想到的,只有弥补。 “我在阴界等了你五千年,我要你在这陪我五千年,那咱们就算两清了。” “做不到!”阎祭如实说:“这聚魂镇虽然凝了我三滴精血,可只能维持三年。所以你只能投胎转世,或者我替你寻一个将陨的仙人,让你借仙人身躯续命。” “三年,我只有三年可活了吗?”红莲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可我真的很想,很想再陪伴你久一点。” “你先在这安心住着。我会想办法替你续命。至少,这三年,我会常来陪你。” “那你今晚就在这陪我好吗?”红莲的主动,让阎祭有些害怕。 虽然两人在凡间定了亲可毕竟没有拜堂,也没有圆房,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着实有些尴尬。 “天庭还有许多事未处理,我改日再来看你!”阎祭慌忙将她的手推开,找了个借口离去。 走出幻境,深呼一口气,阎祭仿佛做了一个噩梦,可聚魂阵里面的人影,又是那么真实。 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五千年后,两人还能再相逢。 为了掩人耳目,阎祭又在聚魂阵外加了一层隐匿结界,除了修为极高的上神,寻常仙魔都无法靠近。 第109章 事情败露 红莲的出现,乱了阎祭的心神。一时间不知要如何面对她,也不知要如何面对沐瑶。 苍山洞口,沐瑶还是如往常一样睡觉。可她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经少了一个人的身影。洞口的那一堆礼物,也许久没有新增了。 很多时候,阎祭来了,也是安静的在那块石头上坐一会,不敢出声,也没有心情调侃。 很新奇的是,这一天沐瑶竟然出来,从那山堆里捞了几卷话本子进去。甚至主动出声:“这话本子还少一卷,你明日替我寻来。” “哦!好!”阎祭有些慌张。“我现在就去司命那边替你找。” “不着急,你随便哪天得空的时候带来就成了!”沐瑶问他:“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没有。就是一些被一些琐事耽搁了,所以好些天没来看你!”阎祭冒了一身冷汗。 原以为她一直待在里头睡觉,没想到几日不来,还是被发现了。 “我闻到你身上有鬼魂的气息。是不是最近去了鬼蜮?” 沐瑶这句话差点把阎祭的魂给吓没了。“你,你鼻子怎么那么灵?” 沐瑶笑道,“我是龙啊。我的龙须对鬼魂之息最敏感了。” “那我先回去沐浴,明日再来看你!”阎祭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没有回紫宸殿,而是去了玉清池,在里头足足泡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红莲不肯转世,沐瑶这边又不知道能瞒多久,还有那聚魂阵也最多只能坚持三年,三年后红莲该如何?” 一个一个难题堆在心头,阎祭的脑子都快炸了。身为仙界众神之首的战神,叱咤风云三十万载,从来没有这般苦闷过。 红莲的似水柔情和沐瑶的冰冷淡漠,让阎祭难以抉择。他的心是偏向苍山的,可每一次的冷落,都逼的他把脚步迈向那阴山脚下的幻境。 “夫君,你来了,我好想你!”红莲笑靥如花,一个甜甜的额尖吻,让阎祭的灵魂,暂时得到依托。 “我说过得空就会过来,你不必日日在门口守着!” “我喜欢等你!我只要在门口守着,就能早一瞬看到你,就能多看你几眼。我只有三年的光阴,我要看够本才行。”红莲的甜言蜜语中还掺夹着心酸。 阎祭拥她入怀。“我会想办法留住你的魂魄,不让你消亡的。” 红莲的热情让阎祭无法抵抗,两人也越来越亲密。从最开始的下棋,聊天,到牵手,到拥抱,甚至可以唇齿相交了。 可每每到了晚上,阎祭依旧要回去,即便红莲脱得只剩一层薄纱,他还是不为所动。 “夫君,你就这么嫌弃我吗?”红莲把夫君两字,咬的千柔百转,让阎祭有些把持不住。 红莲的手攀向阎祭的胸口,妖媚的说“夫君的心是铁做的吗?让臣妾好好瞧瞧!” 说到心,阎祭突然颤抖。那次雷劫,是沐瑶亲手剜了心救他回来,如今自己却与旁的女人在卿卿我我,真是禽兽。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了!” 红莲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这男人又开始发疯,前一刻还郎情妾意,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 “予恒,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阎祭没有管里面的呼叫,飞身来到玉清池,将全身的污浊气息,洗的干干净净。 已经十几天没来苍山了,阎祭有些胆怯,握着拳头的手,有些颤抖。 “沐瑶,你在睡觉吗?” 片刻后,里面传来回音。“我要的话本子呢?带了没?” 阎祭一拍脑门,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带来给你。” 沐瑶冷冷的问,“你知道那话本子叫什么吗?” 阎祭哑然,“时间有些久,我忘了。你告诉我叫什么,我今日就给你寻来。” 沐瑶缓缓的从洞中出来,将两本卷宗递到他手里。“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结局。” 这是两人五年来的第一次见面,自从她画了那条线之后,双方谁也没有越过那一步。 “你去找了司命?” 沐瑶冷笑。“没有,你告诉我的答案!” 阎祭疑惑,“我?告诉你答案?我又没看过这话本子,如何知晓答案?” 沐瑶脸色更加冷冽。“那你回去好好读读这故事,就知道答案了。” 阎祭笑道,“哦?看来这故事很精彩,能让你上心,真是难得!” 沐瑶意味深长的一笑,“确实,故事很精彩,就是里面那男人不怎么样?让人觉得恶心!” 阎祭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对,问道,“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如此气愤!” “一个不要脸的男人。家有妻室,却喜欢——暗中偷腥” 阎祭脸色铁青,心口颤动不已,不知该如何作答。 沐瑶将洞口的那条线,用业火封锁。传音告诉他。“下一次去玉清池泡澡时,记得漱口,满嘴的腥臭味,让人恶心。” 阎祭跌靠在洞口,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她是龙,单凭一缕气息,就知道了所有。“对不起,沐瑶。我,我对不起你!” 两行清泪划过,阎祭知道,他和沐瑶,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滚 ,以后不要再来了!”门口那一座小山,全部被甩出来,散落一地。 “沐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处理好外面的事,跟你好好过日子。” 阎祭抛弃尊严和骄傲,跪在洞口苦苦哀求着。 “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连七年都等不了。之前你伤我,我以为你糊涂。可时至今日,我明白了,你根本没有心。区区一个低贱的鬼魂,就能将你勾走,你当我是什么?连一个下贱的阴魂都不如?” “他是红莲。你知道的,我曾是凡界的轩辕予恒。她为我在阴界苦熬了五千年不肯转世,所以我想帮她,偿还她一些,就……就做了糊涂事!” 阎祭将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不管她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说了好几个时辰,吵得沐瑶都想放火烧人了。 “给你三息时间。滚!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把业火烧了那个野鬼。”沐瑶声怒吼,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记住, 永远不要再踏足我苍山半步。否则,刀刃相见,业火焚身!” 第110章 无法勾引 沐瑶的性子很烈,小时候受了委屈,绝对要把债讨回来。如今放出狠话,自然说得出做得到。 阎祭也不敢再多说,垂头丧气的回到紫宸殿,将自己灌得不省人事。 幻境里的人等了十几天,都没看到阎祭的影子,传信给月谷。 “他已经半月没来我这儿了,怎么办?该不会是同他的妻子和好了?” 月谷趁着无人时,偷偷来到阴山脚下。问红莲“你还没有拿下他?” “没有!”红莲气的跺脚“每次我想跟他亲密的时候,他都逃避。好不容易那日亲了一下他,谁知道他就再也不来了!” “你不是会媚术吗?怎么都拿不下他?”月谷比她还急,眼看生死劫的日子越来越近,却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善于魅惑人心的鬼魅。 “我用了,可是没用。我都怀疑你们神尊,是不是——不行!” 鬼魅的媚术,比青丘狐后的狐术还要入木三分。不论妖鬼神仙,只要她看上的男人,从未失手过。 唯有阎祭,撩拨了数月,还未破功。且还是借着红莲的身份在作妖,不然怕是连他的衣角都沾不上一片。 “啊——他不会——真不行?”月谷一想到此人清心寡欲几十万年,一个女人都没碰过,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那,那,那怎么办啊?他是圆满神修,我除非趁着与他交合之际,灭他丹心,否则根本无法杀死他!” 月谷千算万算,压根没算到阎祭居然是个——不行的。好不容易想到的计谋,又要作罢。 “下次他来的时候,你想办法再试一次。若实在不行,咱们再换个法子!” 鬼魅直接泄气,“还有什么法子?这天上地下,谁能打得过他?” “有!”月谷眼中露出一缕狡诈的精光。 “把他弄去深渊。你是鬼族人,又有鬼王印护身。到了深渊,他卸了一身法力,只余魂魄。而你却不一样,你的本体就是一缕精魂,到了你的地盘,怎样对付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妙!想不到你个老头子还挺聪明的!” 鬼魅对上月谷阴险的笑容,两个人又秘密谋划第二计。 又等了大半个月,阎祭终于来了。 鬼魅又换做红莲的语气,温声细语的拉他进门。“夫君,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本太子妃,好想你!” “红莲,我送你去投胎!好不好!”阎祭的语气是冷漠的,是哀求的,是命令的,没有一点情义。 “我不,我不要去,我要和你在一起,离开你,我活不下去的!”红莲泪水决堤,不管不顾的扑到他怀里。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予恒——予恒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阎祭态度坚决。“凡间的轩辕予恒,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仙界战神——阎祭。我心中所爱,是我的妻子,沐瑶!” “不要!予恒,你不要骗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红莲掰过他的脸,深情的直视他眼睛。 “予恒,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红莲啊?我们在凡间定过亲的,我死后,你抱着我的尸首拜过堂的。” “那是凡间的轩辕予恒,不是我!”阎祭被她哭的有些心烦意乱。 在他心中,红莲是一个比女皇还骄傲的人,如今怎么变得这般胡搅蛮缠,毫不讲理。 “轩辕予恒就是你!就算你是仙界战神,可你曾经也是轩辕予恒!”红莲擦干眼泪,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想要我去投胎,可以!我要你与我圆房。哪怕一次也好,让我真正的做一次你的太子妃,可以么?” 阎祭皱眉,没想到她会提出如此要求。“不行,我已有妻室!” 红莲不容他拒绝,脱光了衣服,扑上来,黏在他身上。 “红莲!你——你放肆!”阎祭狠狠的将她推开,转身挥手,那些衣服重新回到她身上。 “呵!男人呐,果然无情。算我瞎了眼,为你蹉跎五千年!你走,以后不必来了。我是生是死,也都不用你管。” 红莲知道用媚术拿不下他了,换一招以退为进。 “我会补偿你。你是想成仙,还是想去投胎?若是投胎的话,我可以给你每一世都定一个最好的命格,做凡间最尊贵的女子!” “我不想成仙,像你一样,做个无情无义的仙人,有什么意思呢?我也不想去投胎,即便我贵为公主女皇又如何,天下男人就不会负我了?” “哈哈哈!”红莲又是一阵冷笑。“我就想做一个女鬼。我已经做了五千年的女鬼了。习惯了孤独和阴暗。” “不行!这聚魂阵最多再维持一年。你再不去投胎,或者找个仙躯寄托魂魄的话,你会飞灰烟灭的!” 阎祭是真的想帮她,也不忍看着她就此了无声息的消逝,连个轮回都没有。 “你不是仙界的神尊吗?你不是最厉害的战神吗?你想办法啊?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怎么,如今连让我做一个孤魂野鬼这点小事也办不到?你之前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根本就没有心帮我!” 红莲的语气愤怒激烈,逼得阎祭别无他法。 “好!行,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做一个鬼魂吗?” “对!我想好了,我就做一个鬼魂,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想投胎了就去投胎,我绝不会去打扰你这仙界最尊贵的神尊!” “好,我答应你!”阎祭不想再和她吵,转身离去。 红莲邪魅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要想给鬼魂定神,非墨魂石不可,而墨魂石唯有深渊可取。 阎祭烦躁不安的回到紫宸殿。他自然知道墨魂石,也知道墨魂石的出处,如今,只有两个法子可行。 一是去求沐瑶,让她帮忙去魔界借一小块过来。 二是去深渊,亲自去取一块回来。 当年,凤渊在去东荒寻射日弓时,被魁王打的神魂受损,差点陨亡。 是烛瑀的父亲白镜,亲自带着五个护尊使者,去深渊取墨魂石铸王座,才修补了凤渊的魂魄。 可惜白镜和那五个天魔使者,只把墨魂石弄了出来,其人全部葬送在深渊。 第111章 解除神契 踌躇了六七日,阎祭鼓起勇气来到苍山。一道业火化作剑气飞来,伴随沐瑶冰冷的声音。 “滚!” 阎祭侧身闪躲,更多的莲瓣化作火箭急射而来。不给人前进的余地。 “沐瑶,你听我说,今日真的有事求你!只此一次,你帮帮我好么?” “不帮!要么滚,要么死!”沐瑶态度坚决冰冷,不复往日的软糯。 “好!那你就杀了我!”阎祭闭上双眼,直直的站在洞口中央,任凭火箭穿膛而过。 业火灼心,阎祭浑身被射成了筛子,强忍着痛楚,没有出声,也没有躲闪,就这么站在那,默默的承受着。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沐瑶冷笑,语气悲哀。 “阎祭,我们解除神契!” “什么?解除神契?”阎祭同样在笑,笑的苍凉而又悲切。 “我想过应劫而死,想过被你扔进化魔汤里揍一顿,想过一万种哄你开心的方法,让你释怀,我们一起携手过完余生。唯一没想过和你解除神契。” 阎祭双手拍打着业火之门。“沐瑶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哪怕化成灰烬,我也要见你!” 沐瑶透过红色的火光,看着结界上那一双露骨的双手,终是不忍,灭了业火。 “沐瑶!”阎祭冲进来,想要抱她,可眼前的倩影,却瞬移到化魔池中央。 “说!要我做什么?”沐瑶的语气,冷漠而又不耐烦。 “不用了,我自己去做!”阎祭深情的望着她眼里尽是不舍。“我就想再看看你。把你的样子,永远刻在心上!” “阎祭,若再这样无耻,就莫怪我不客气!”沐瑶将射日弓取下,对准他的眉心。 阎祭闭上阎祭,苦笑。“若真能死在你手上也挺好!” 沐瑶收了弓,再一次赶他。“你走,我永远都不想再见你了。永远!” 阎祭从怀里取出一串骨珠传给她。“或许,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若是想我了,可以看看这珠子。” “不用了阎祭!之前你说我脏,说我恶心,此刻的你,滥情而又可悲,让我觉得无耻!” “无耻?”阎祭疯笑。“你喜欢烛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在新婚之夜,和烛瑀在屠崖山亲吻,还有……那个,我也没有嫌弃你。沐瑶,不要说你有苦衷,也不要找借口,你敢说你没有动心?你对他的索求没有回应?” “那些都不重要,你不能全身心的对我,我也可以释然。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别无所求,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如今,我犯了错,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一次,一次就好,沐瑶求你了,好吗?” 阎祭语气卑微,眼神满是祈求。 沐瑶哑然,她怪烛瑀跟那凡界的红莲纠扯不清,却从未想过自己和烛瑀的纠葛,也同样伤害了阎祭。 “阎祭,我们,回不去了!”沐瑶深情落寞,向他坦白。 “我有给过你机会的,我想着七年后,若你一直陪我在苍山,我就回去做你的妻。可是如今,你心中放不下红莲,我也放不下烛瑀,我们都不再纯粹。所以,阎祭,我们都放过彼此!” “我早已放下了红莲,可我放不下你!”阎祭红着眼,再次把骨珠子递到她面前。 “这珠子若能入眼,你便带着。若实在不喜,便弃了!” 阎祭神情悲凉的离开。他没有告诉沐瑶,那是他的一半真身。 他原本是洪荒战场上的一块神骨,乃初代战神的脊骨所化,所以他生来就是战神,是天界的定海神针。 这珠子是他用自己的半截真身所雕,一共九颗。只想着若此次去深渊,若回不来,给她留个念想也好。 沐瑶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将珠子坠入化魔汤池。“你都抛弃我了,还要这珠子干嘛!” 鸳鸯石前,沐瑶取下自己的一颗龙牙,将石头上那两个名字划去。 一道雷电闪过,苍天自语。“上神沐瑶、阎祭解除神契。二人不再是夫妻!” 轰隆,四海八荒所有人脑海闪过一道雷。 “天啦,神尊和沐瑶解除神契了?怎么回事?” 紫宸殿内,阎祭一口鲜血喷在洁白的玉石上,又哭又笑。 “沐瑶,你竟如此绝情。连一个念想,都不愿留给我!” 魔王殿内,巫颂兴致勃勃的跑来告知烛瑀。“魔尊,天大的好消息,沐瑶和阎祭解除神契了!” “关我何事?”烛瑀面无表情,那日匆匆一见,她又忘记的沐瑶的模样。 巫颂惊讶,“你,你,你不去把她追回来?” “残花败柳,我不稀罕!”烛瑀对沐瑶没有半分感情和留恋,只当她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巫颂自讨没趣的走开,自言自语的骂骂咧咧。“说的好听,当初也不知是谁,哭着求着人家留下来。现在你高高在上,到时候别又恬不知耻的去求人。” 阴山下,鬼魅高兴的直拍手,“太好了,太好了!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着迷。” 突然,一支神箭射入,结界轰然坍塌。沐瑶冷冷的立在云端,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如小丑一般的女子。 “你就是红莲?” 地下的人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回了一声“是。” “真恶心,阎祭的眼光太差了!”沐瑶不愿多看她一眼。 鬼魅心想,这女人可是魔界烛瑀的心头肉,若能把她也诓去深渊,又多了一个筹码。于是故作柔弱,哭哭啼啼的说。 “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神尊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可你,竟然如此绝情!” “闭嘴!”沐瑶非常讨厌她那矫揉做作的声音,直接打断她。“姑奶奶没空听你在这哭哭唧唧!” 见她走了,鬼魅连忙大叫。“因为你,阎祭去了深渊,他会死的!” “什么?”沐瑶折回来想问个究竟,可鬼魅早已不见踪影。 沐瑶又匆匆跑去紫宸殿,确实没有看到阎祭。她抓过一个洒扫的小仙女,焦急的问。“神尊呢?” “您,您解除神契后,神尊就疯了,他又是哭又是笑的,后来,后来就走了!” “走去哪了?”沐瑶的语气很吓人,小仙女吓得瑟瑟发抖。 “神尊没说,我们也不敢问呐!” 沐瑶又匆匆赶去凌霄殿,苍山、西林,连魔界的屠崖山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阎祭的身影。 第112章 阎祭之死 魔王殿内的魔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陌生神力在魔界周边游荡,也惊现屠崖山。 “烛瑀!”沐瑶忍不住呼唤他,可对方却神情冰冷,语气极度不善。 “谁让你擅闯我魔界?”冷冰冰的质问,带着魔主的威压。 “我,我没有!我只是来寻人!”沐瑶小心翼翼的后退,双手握拳,有些不知所措。 “寻人?你来寻何人?”烛瑀语气狠厉,看着她就像陌生人一样,令沐瑶有些害怕。 “你有看到阎祭吗?我来寻他!” “阎祭?”烛瑀冷笑。“姑娘,你是白痴吗?阎祭与我魔界水火不容,他岂会出现在这?” “对不起!打扰了!”沐瑶非常客气的道歉,眼眸低垂,不敢抬头看他。 自弱水一战后,她再也不敢在烛瑀面前撒娇,放肆,撒泼。因为烛瑀,早已不是从前的烛瑀。如今的魔尊,气度威严,冷漠而又无情,让人感到恐惧。 “你是沐瑶?”烛瑀上下打量着她,嘲讽道,“怎么,这是被夫君抛弃了?所以借着寻人的借口,又想回我魔王殿?” “没有!我没有想回来!”沐瑶被说的面红耳赤,极力的解释着。 “没有最好!姑娘,请你记住了,我们魔族,不收破烂!”烛瑀这句话,将沐瑶心中最后一点情意,彻底斩断。 “好!烛瑀,记住你说的话。从今往后,你我,永不复见!” 沐瑶转身,绝然离去,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悲情与不舍。 烛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亦无喜无悲,就好似刚才,两人从未见过。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和怜惜。 司命那些话本子说的对,男人多数无情,所有的宠爱与深情,都只是一时兴起的色念罢了。 回到苍山,沐瑶心力交瘁。躺在莲房中昏昏欲睡,什么阎祭,什么烛瑀,都由他们去。从今往后,我只是沐瑶,苍山的龙女,碧瑶池的睡美人。 七日后,九重天上的陨钟长鸣,天帝急匆匆的跑到苍山哀嚎。“沐瑶,沐瑶!你快出来!阎祭,陨了!” 迷糊中,沐瑶觉得心口一疼,听到了响彻天地的哀鸣。因懒得管事,又睡了过去。 如今听到陨落之人是阎祭,沐瑶不信,反复问他。“你说什么?谁陨了?到底谁陨了?” “神尊,他,他陨了!”天帝双眼无光,神情颓废。哀痛的告知她。“神尊的命碑,倒了,神息也,绝了!” 每说一个字,沐瑶的心就痛上一分。“怎会如此?他可是神尊,谁人能伤的了他?” “他是在深渊陨落的。司命说,上神的魂魄,在深渊可留七日。我这有一盏结魂灯,你是否愿意同凡疆上神,一同前往深渊,为他聚魂?” 目前,这天界,除了凡疆和元一,已经没有上神了。而月谷,也在阎祭出事后,消失不见。 “拿来!”沐瑶毫不犹豫的接过结魂灯,召唤四不相,直奔深渊。 万魂窟外,月老正和鬼魅聚在一处,欣喜的分享胜利的果实。 “月谷上神?如今我已经杀了阎祭,替你解了命劫。你是否也该兑现诺言,告诉我杀烛瑀的法子了?” “那是自然!”月谷摸着胡子大笑。 “其实杀烛瑀的方法,和杀阎祭一样,你只要扮作红莲的模样,魅惑他,与他交合,或者带到深渊,就能大仇得报!” “什么?”鬼魅不可思议。“烛瑀和红莲有什么关系?” 月谷把东方故的命簿丢给她。“烛瑀就是凡界的东方故。他是红莲的第一任未婚夫,他对红莲的情意,比起轩辕予恒,只会多,不会少!” “还有这等妙事?”鬼魅仔细翻看命簿,感慨道。“这红莲还真是好命啊,能遇到这么两个情种,这一生也算值了!” 月谷又给她支了一招,若实在不行,你也可像今日这般,化作那个女人的模样,毕竟烛瑀对她的心思,可是四海八荒人尽皆知。 “哈哈哈!”鬼魅大笑,“这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原本她化作红莲的样子,在万魂窟飘荡,阎祭并没有失去理智。直到她变幻成沐瑶的样子,一句又一句的叫唤, “夫君,来呀!我在这等你!” “夫君,来呀!跨过这道线,我们就生生世世在一起可好?” 就这样,阎祭被她一步一步引入深渊,再用鬼王印镇住神魂,月谷趁机在外面灭了他神躯的丹心。 红莲骑着四不相从洞口冲入,月谷来不及躲闪,被撞在万魂窟的石壁上。 沐瑶问他,“阎祭呢?” 月谷指着最深处地上的一个白色身影说。“在,在那呢!” 沐瑶跑过去,抱住阎祭冰冷的身躯,哭喊着拍打他的脸。 “阎祭,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我错了,我原谅你了,你醒来,好不好!” 沐瑶用鼻子靠近阎祭的心口闻了闻,并没有鬼魅的气息,于是狠狠的盯着月谷,质问他。“说,阎祭是谁杀的?” “我不知,许是那些……!”月谷想狡辩说是深渊中的恶鬼,被沐瑶直接打断。 “阎祭是神躯丹心被灭,不可能是深渊之人所为,说,到底是谁?” 沐瑶目光如炬,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仿佛要吃人。一步一步走进月谷,逼问他,“是不是你,杀了阎祭?” “不是,不是我!”月谷一步步退缩,想要伺机逃跑,而四不相早就堵住了他的退路。 惊惧之下,月谷指向鬼魅。“是她扮作你的样子,魅惑阎祭,然后杀了阎祭。她才是凶手!” “无耻小人!”鬼魅嗖的一声,蹿入深渊。 在外面,她敌不过沐瑶,可是到了深渊,就是鬼魂的主宰。任你多强大的妖魔神仙,都必须卸了躯壳,魂穿入内。 “来啊!阎祭就是我杀的,你能奈我何?有本事过来追我啊!灭了我呀!” 第113章 勇闯深渊 鬼魅邪恶的笑声,透过入口传来,不断地刺激沐瑶的战欲。 “等会就收拾你!”沐瑶为了防止月谷作祟,直接在洞口结了一个红莲业火阵,将人死死的困在里面。 “喂!沐瑶,我可是你师傅啊!你不能这样对我!”身为师傅,月谷早已不是沐瑶的对手。更何况招摇山那五千年,除了一点小把戏,他可是什么都没教。 “师傅?你不配!”沐瑶冷笑。“阎祭之死,你难逃干系。等我将他的魂带来,再处置你!” 沐瑶给自己也铸了一个结界,灵魂从火圈中穿越而出。“四不相,这里就交给你了,一步也不许离开。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有了阎祭的前车之鉴,沐瑶不敢在让自己的龙躯随意暴尸在洞内。 以至于凡疆和天帝两人赶过来的时候,四不相大吼一声,一巴掌将他们拍出千米之外。 “哎呦——”这畜生,可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给啊! 天帝揉着屁股,弓着身子的走向无疆。“怎么办?你能打过四不相么?” 无疆哭丧着脸。“天帝,你是想要我去送死吗?那可是元始天尊的四不相啊!我何德何能,可以与之抗衡?” “那咱们还是再跑一趟西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王母了!” 天帝和凡疆两人,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奔向西山。 沐瑶的龙魂刚进入深渊,无数个厉鬼就张开血盆大口向前扑来。 “滚——”一声龙吟,那些不知死活的鬼魂,全部化为灰烬。 鬼魅很疑惑,不论仙神,只要魂入深渊,都会碎成千万片,就连阎祭也不例外,为何沐瑶的魂影能如此完整? “想不到你真来送死了!”鬼魅拿出鬼王印,聚集魂力向沐瑶笼罩。 “镇魂!” 沐瑶被一片黑影笼罩,里面一片荒芜,看不见任何光芒,也没有出口。 “业火焚天!”黑色的鬼印顿时间化作红色,滔天的火焰在深渊翩翩起舞。 所有的鬼魂都哀嚎着躲入角落,生怕沾染那红色的恐怖,从而灰飞烟灭。 “你竟然使得业火?”鬼魅心有不甘,从体内召唤出琉璃鬼火,与之对决。 “给我吞!”沐瑶的龙魂释放强大的威压。那蓝色的鬼火,逐渐被红莲业火镇压,慢慢变小。 “万鬼撕魂!”鬼魅的身影变幻成无数个,张牙舞爪的扑向沐瑶。 “龙魂抖擞!”一声龙吟咆哮,深渊的壁垒都随之颤抖。 鬼魅的魂影发出尖锐的嚎叫,淹没在深渊无数惊恐声音之中。 “你竟然是神龙?”鬼魅千算万算,没想到沐瑶的龙魂如此强大,连鬼王印都无法镇压。 眼见着沐瑶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鬼魅摇响手中的驱魂铃。“所有鬼魂听令,给我撕了它!” 魂铃一响,那些恶鬼纷纷失去意识,不要命的往前冲,连业火都不惧。 “恶龙吞天!”沐瑶的龙魂化作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的鬼魂吸入腹中。 这一招是小书灵教的。她说龙魂是世间最强大的魂魄,可吞一切恶念和鬼魂。 “啊——”鬼魅双手抱头,死死的抓住石壁,避免自己被她吸入腹中。 鬼界道者向深渊之主传话。“你再不出手,这深渊就该消失了!” “住嘴!”一道厚重的声音伴随着强大的威压袭来。沐瑶的嘴巴,被一双手强行合上。 “吃饱了吗?” 沐瑶抬头看向眼前之人,黑衣如夜,黑眸如曜,黑发如墨,浑身上下除了那个银色的面具,见不到一点旁的颜色。 “让我看看你的手,也是黑的么?” 深渊之主给她后脑勺来了一掌。“看到了么?” “哎呦!好痛!”沐瑶傻傻的回答:“没看清!” 噗嗤——亿万年都不曾有过表情的深渊之主竟然笑了。“还想看么?” “不想了!我怕你再打我!”沐瑶觉得他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你是谁啊?我们认识么?” “我是深渊之主!” 沐瑶伸出手想摸一下他,可眼前之人却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喂!你去哪里了?” 沐瑶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却见鬼魅躲在石头缝里,准备开溜,张开嘴巴,故意舔了舔舌头。 “啊——” “别吃我,别吃我!”鬼魅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 “吃你?那么脏,别恶心死我了!”沐瑶舌头卷出一团业火挑衅。“先试试我这业火的威力如何!” “住口!”那双手又从暗处伸来,将沐瑶的嘴巴合上。“此人,你不能灭!” “喂,你烦死了!干嘛总关我嘴巴!信不信我烧了你老巢!” “你且试试!”深渊之主一个翻天印落下,沐瑶被死死的摁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我烧死你!烧死你!”唯一能动的嘴巴,时不时吐出两个小火苗。 “闭嘴!”那双手第三次将她上下颚合上。 “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打你屁股!”堂堂深渊之主竟然说出打屁股一词,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合着十八层下面那些刑法都是摆设,哪一道不比打屁股更能让人屈服。 “好好好,我听话,我错了!渊主大人,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这是沐瑶从小用到大的招数。 “不好!我觉得你这样趴着挺好看的。就像东海的那只老龟一样,特别有意思!” 沐瑶转悠着两个眼睛,努力寻找渊主所在之处,可除了声音,鬼影都没看到一个,而自己却被压得没有一丝反驳之力。 “渊主大人,你就放开我嘛!这地上的黑石太冰了,我脸都快冻僵了!你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无面渊主大人又笑了。“没事,流就流,我不笑话你!” “可你都已经在笑了!”沐瑶气的扑腾两下。“渊主大人,你我无冤无仇的,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这样折腾我!” “没得罪?你在我深渊大吵大闹,杀鬼放火,这还不够?”渊主又吓唬她。 “现在只是让你趴在这,一会把你下油锅给煎了。正好,本渊主想换换口味,尝尝这龙肉是什么滋味!” 第114章 渊主无心 “别啊,我一点也不好吃的。我浑身都是龙鳞龙甲,没有一点肉,还磕牙!”沐瑶指了指一旁的鬼魅。 “你吃她!你看她长的花容月貌,婀娜多姿,全身白嫩嫩的,娇滴滴的,绝对好吃!” 鬼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暗骂。“我谢你祖宗十八代,如此夸我!” 渊主在暗处笑的嘴巴抽筋。 “我又不吃你身子。本渊主只食神魄。你哪来的龙鳞龙甲?我看你更娇滴滴,白嫩嫩。要不还是别油煎了,像你刚才那样,直接一口吞了更好!” “别啊!我真不好吃!”沐瑶又开始掰扯。“我会吐火的,等下你吃了我,小心肠子都被烤焦了。所以,渊主大人,你还是放过我!” “哦!这样啊!”渊主的声音清冷而又带着一丝戏谑。“那我得先找一根针,把你嘴巴给缝上!” “不要不要!你别欺负我了好不好!我认输!”沐瑶努力眨巴着眼睛,想要挤出几滴泪水。 “好冷啊!真的好冷!”自从长大以后,这泪水也不听使唤了,扮不来委屈,干脆装死算了。 半刻钟后,见她没有了声音。渊主开口叫她。“喂,臭家伙,你怎么了!” 沐瑶憋住呼吸死活不吭声。“喂,你可是活体龙魂啊!不至于被黑魂石给冻晕!” 又过了半刻钟,还是没有动静。那双黑色的手又偷偷伸过来探她的气息,却冷不丁的被咬住。 “喂!臭丫头,你属狗的呀!”这一次,沐瑶总算看清楚了。他的手居然不是黑色,还特别滑嫩特别白。 “快快快松口!”渊主本无形无影。可奈何勾住魂魄的是龙牙,竟然挣不脱。 “我不!你要答应放过我才行!”沐瑶死死咬住,用鼻子哼哼唧唧的发声。 “好好好,不吃你了!放过你,你先松口!” 渊主没想到纵横深渊数万载,竟然会被一个臭丫头给咬伤了。 望着那一排深深的牙印,气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两掌。“你这咬人的毛病,死性不改!” 听这语气,沐瑶笃定,渊主就是自己认识的人。“喂,你到底是谁啊!你肯定认识我对不对!” “那你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如此陌生,沐瑶想了很久还是记不起,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喂,你出来,让我看看,我才能知道你是谁!” 渊主又幻作一团黑影站在她面前。“看清楚了,我是谁?” 这一次,没有银色的面具,就是一个黑乎乎的无面人,沐瑶哪里看得清。 于是撅起小鼻子,努力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好清澈的魂息,不像那些鬼魂一样,臭烘烘的!” 黑影笑问她“可闻出来了!” “没有,我再抱抱你!”沐瑶张开双手,环住黑影的腰身。片刻后,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无心,哥哥,是你吗?” 渊主心尖一颤,推开她否认。“不是!你猜错了!” “怎么会错呢?无心身上就是你这样纯净的气息,让人如沐春风!” “瞎说,本渊主身上是黑暗之息,哪有什么春风的味道!”黑影转瞬即逝,消失在沐瑶的视线里。 在深渊的最底层,无心苦涩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只是这世间,既有渊主,便没有无心。” “无心!你在哪里?你别躲我了,我知道是你!”沐瑶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到了最底层的时候,看到刀山、油锅、雷霆、魂钉等各种各样的恐怖刑罚,有些瑟瑟发抖。 一个无头厉鬼,鲜血淋漓的从油锅里冒出来,吓得沐瑶双腿发软。 “喂!无心,我好像迷路了!你在哪,快快快,把我带出去!我害怕!呜呜——嘤嘤——”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带到深渊最地下的王室。沐瑶拉住黑影的手,再次问他。“你是无心对?” “不对!”无心再次否认。“我是无影。无心是我弟弟!所以,别乱叫!” “哦!”沐瑶看了一圈这房间,四周都是黑魂石,没有一点光透入。“这么黑,你看的见么?” 无心没有回她,反问。“你来深渊做什么?” “我来找阎祭的魂魄!他陨落了!”沐瑶祈求他。“无心的哥哥,你帮帮我好么?” 这称呼,从无心哥哥,变成了无心的哥哥,听着好似并无区别,无心便默认了。 他魂已散,且本就魂魄相克,加之丹心已毁,即便你集齐他的九魄,也无济于事。 “都怪我,太狠心了,他才会遭此劫难!无心的哥哥,你帮帮我好么!” 沐瑶拿出结魂灯,求他。“你带我去找他的魂魄好么,我想带他回家!” 无心结一道符令,在上面写上阎祭两字,递给她。“拿这个,去十八层,他的神魄,自会来找你!但是他的魂,不在深渊。” “谢谢你,无心哥哥!”沐瑶把那个的也省略了。 无心透过无尽的黑色,深情的望着她。经历了这么多,这丫头还是如此天真善良,也不知要吃多少亏,才会长记性。 阎祭和鬼魅在深渊揪扯的那一幕,无心全都看在眼里,一个连真假都分不清的男人,岂配得到她的爱? 所以无心把阎祭丢到了十八层,鬼魄之狱。 沐瑶拿着集魂令,再次越过那道恐怖之门,大声叫唤。“阎祭,我是沐瑶,我来带你回家了!” 无数个血淋淋的白影,从黑暗中缓缓走来,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脚,有的没有眼睛,有的全身都是血泡…… “阎祭?阎祭?”沐瑶看着眼前的惨象,心如刀绞。 沐瑶举起手中的结魂灯,“快进来,这里,我带你回家!” 可阎祭的魂魄并没有入灯,反而化作一道神光,注入了她心口的舍利石。 “阎祭?阎祭?你听得到吗?”沐瑶握住脖子上的石头,没有任何回应。 无心又从暗处传来话语。“有那石头温养,他的神魄还能多留一些时日!” “谢谢你,无心哥哥!我走了!”沐瑶回头,四处张望,想要同他告别,四周却空无一物。 第115章 一魂九魄 “笨蛋!知不知道,入了这深渊,想要出去,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当日无心从这出去时,就受了鬼界守道者的碎魂之苦,所以才沦为魔界的一个无名小将。 果然,守道者也拦住了沐瑶,“擅闯深渊者,死!看在元始天尊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一道黑影笼罩,沐瑶想要窜逃,却被定住动弹不得。 “今日我抽你一缕龙魂!往后你好自为之!” “啊——疼——”撕魂之刑,痛过剜心千百倍。无心的心,随着沐瑶的魂泣颤抖。 “笨蛋!如果可以,这罪我宁可替你受!” 终于,那一缕龙魂,从沐瑶的神魄中分离。鬼界守道者将她送入龙躯,撤了那一道暗黑之力。 “她怎样了?”无心关切的站在万魂窟洞口,往外张望,却无能为力。 “无碍!”守道者将手中的一片残碎的气息渡给他。“以后,你就好好待在这深渊,别再有非分之想。否则,凭这一缕龙魂,我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是!” 无心用聚魂之力,将那破碎的气息,拼凑成沐瑶完整的样子,紧紧的护在胸口。 “以后,有你陪着我。这暗无天日的深渊,将不再寂寥!” 无心守在深渊几百万年,随着光阴的流逝,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因何事而入堕入深渊,也记不清自己姓甚名谁,更记不清入渊以前的前尘和往事。 日复一日,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孤独和寂寥。那些怨鬼和罪灵的哭泣和呐喊于他来说,就如同渊底的黑暗一样,习以为常。那些酷刑和折磨于他来说,也早已司空见惯。 依稀记得,十八层的那些所有残酷,他都遭受过无数遍,只是不知到了最后,便失去了知觉。于是,他的灵魂慢慢的变强,变大,最后有了形,有了影,也有了脸庞。 化为烟雾飘出深渊的那一刻,守道者硬是生生震碎了他魂魄。在灰飞烟灭的前一刻,屠崖山上突现漫山遍野的念魔花。幸得魔气蕴养,自此魔界多了一个天之骄子,无心。 沐瑶的出现,让他生命中多了一缕光。无心从来不知,有人能活的那般无忧无忧、肆意潇洒,可以笑的那样天真无邪、灿若骄阳。 可当沐瑶长大成人,为情所惑为爱而伤时,他困惑了,这世间哪里都有苦,情之一字,最苦。沐瑶苦,他亦苦。 所以,离开魔界无处可去时,守道者唤他回深渊。说这里有他的机缘,亦是他的归途,唯有此地,可以全他心中所愿。是以,他再次回到这无尽的孤独之地。 守界者再次警告他。“今日放她离去,除了元始天尊的面子,亦有你的一份情面。所以,鬼魅那头,不得赶尽杀绝!” “为何?”无心已然困在这方寸之地,唯一能为她做的,便是替她复仇。 “鬼亦有鬼道,她是鬼界的传承,岂能绝没?” “我若不依呢?”无心是深渊的主宰,而守道者只是一道法则,若无心真要拼个玉石俱焚,他也无奈。 毕竟,只要无心不触犯道则,他便无法施界惩。待他杀了鬼魅之后,一切早已无事无补。 “只要你留鬼魅一命,我承诺你!若那丫头再来深渊,我绝不为难!” 守界者此诺,亦是为沐瑶破了界规。事关鬼界存亡,他不得不退一步。深渊不能没有主宰,鬼族亦不能消亡,否则六界失去平衡,天道坍塌,无人能活。 “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十八层的那些酷刑,又换了新花样。无心将沐瑶的龙魂,聚成一个扎着两个啾啾的玉娃娃,坐在王座上把玩着。 “乖宝宝,哥哥今日带你来看戏好不好!” 鬼魅的魂魄,被千万根魂钉,扎在黢黑的吸魂石上。千万个张牙舞爪的恶魂,发疯似的扑上来,汲取她阴魂。 “你不是最喜欢魅惑男子,汲取他们的精魄嘛?今日,让你也好好尝一尝被反噬的滋味!” 鬼魅的发出撕心裂肺的魂泣。“渊主,求您了,饶了我!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您饶了我!” 无心听而不见,把瓷娃娃放入鼻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息。“这深渊所有人都恶心。唯有你,香香的,就连小时候流的口水,都是一股奶香味!” 沐瑶魂归神躯之后,因为抽了一缕龙魂,次日才醒来。四不相一直坚守在她身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阎祭呢,他怎样了?” “嗯哼——”四不相用鼻子拱了拱沐瑶,吐出一团烟雾在它手心。无魂无魄无丹心的神躯,最多只能残存七日。 时辰已过,阎祭的躯壳化作烟雾消散,亏得四不相机灵,用嘴巴吸住最后一缕精元,保留了下来。 沐瑶撑着虚弱的身子,将这一团白雾吞下,用自己的龙身龙血,蕴养这一缕残存的希冀。 脑海中的小书灵提醒她。“笨蛋主人,快把你手上的珠子取下来,那是阎祭的半截真身,今日已经是第七天了,你要把精元、魂魄都渡给他,不然他就真的死绝了!” “如何渡?”一听到阎祭还有救,沐瑶黯淡无光的眼神,冒出一丝希冀。 幸亏那一日心有不舍,又把化魔池里的珠子捞回来,不曾想那珠子竟是阎祭的真身所雕。 “以龙血为引,滴入舍利,汲取精魂,渡入神骨珠!” “谢谢你,小书灵!有你真是太好了!我以后一定把你当做最好最好最好的宝贝宠着!” 此刻,沐瑶是真心想抱着这小家伙亲一口。 小书灵在她识海,感受到沐瑶的想法。“叮——”主动亲了她一下。 “哎呦,疼——!”唠叨鬼你做了什么。 小书灵赶紧四仰八叉的装睡,一声不吭。嘻嘻嘻,真是丢脸,忘了自己是只小蜜蜂。这么猛地蛰一下能不疼嘛! 疼过之后,沐瑶按照书灵所说,在指尖聚了一滴精血,注入舍利,将腹中白雾吐出,一点点的凝聚。 那一团白色的虚影,慢慢变大变实,渐渐浮现阎祭的轮廓和脸庞。 此时,天帝和凡疆在洞外大叫。“四不相大神,求求您了,让我们进去看看神尊好么?” 见里面没有回应,王母才出声。“四不相,是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许我进去瞧一眼如何?” 沐瑶听到王母的声音,便允了。“进来!” 第116章 精魄养魂 三个人一同而入,看到阎祭完好的躺在洞口,惊喜万分。“沐瑶,你替他寻得魂魄了?” 若不是寻到了魂魄,阎祭的身躯,不可能如此真实。 沐瑶低头道,“深渊只有他的九魄,至于三魂,暂时无能为力!” 王母抬手,覆上阎祭的眉心,再次惊喜出声。“不,神尊已有一魂归位,且不是那魔魂,而是战神之魂!” “什么?怎么可能?神尊的三魂,不是祭了罩地阵么?”天帝不信,亦把手覆上去。 “果真有一魂,大喜啊!感谢苍天怜悯!神尊有救了!”天帝双手合十祈祷。 “原以为神尊此次必陨无疑,没想到还有一丝生机。只要有一魂,就有复生的可能!” 王母问沐瑶。“据上古仙籍记载,凡以身献阵者,灰飞烟灭。以魂祭阵者,魂散万凶之地,不知上神是如何取得这一魂?” 天帝想了半天,许是凡界那一次,沐瑶无意中取回来的。但是又不能说,只能继续编造。 “这一魂定是沐瑶在深渊集回来的,万凶之地,可不就是这?” 沐瑶自己也不知道,但这也不重要,她关心的是阎祭什么时候能醒来。“王母,阎祭可还有救!” 王母摇头:“神尊丹心已毁,除非重铸神心,否则,怕是只能在冰宫长眠!” 沐瑶再问“要如何铸心?”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沐瑶为了神尊,已三次剜心,再求她,属实难开口。 “你们都出去!”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可沐瑶懂了。 阎祭若死了,自己也会难过一辈子,不管如何,心中那份情,断不了,也舍不下,即便再痛,又岂能不救? “沐瑶,让凡疆留下给你护阵!” “不必,除了四不相,我谁都不信!”天帝好心的提议,却被拒绝了。 这些道貌岸然的上神 ,她一个也信不过,莫桑如此,无界如此,紫莘如此,素霓如此,就连叫了五千年的师傅,亦如此。 待他们离去后,沐瑶再次用业火封锁洞口。抬手凝聚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的插入自己的心窝。 这一次,尽管痛到灵魂抽泣,她亦没有发出一点呼喊。 九天之上陨钟发出震天的哀鸣,响彻八荒。天帝和王母的心口刺痛。“这孩子,该有多疼啊!” 无心手中的玉瓷娃娃突然间剧烈抖动,一团黑烟闪现在万魂窟洞口。 只见沐瑶现出龙身,鲜血淋漓的在地上翻滚,她双手握着一颗热腾腾的龙心,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向阎祭的身旁,温柔的喂他服下。 阎祭的身躯闪过一道金光。随之,月谷的丹心出现一道更大的裂痕。 结界内,月谷一口鲜血吐出,“想不到这命劫,解了还能再生!哈哈哈,时也,命也!” 四不相跪在沐瑶的身躯旁,舔舐着她的伤口,发出呜咽的哭泣。 如今东荒碧龙潭已封,这痛非得她自己生生熬过去。 “沐瑶,沐瑶!”无心用力拍打着深渊的界壁,求守界者。 “让我出去看看她好么,就一眼。我保证不再逃离,我看了她就回来。” “你出不去。但我允你用龙魂,唤她进来!”这是守界者最大的宽恕。 既已为她破了一条界规,万万不能再破第二次,否则,这道界,亦会出现裂痕。 无心用强大的魂力,引动那一尊瓷娃娃,将沐瑶引入深渊,伸手接住她虚弱的龙魂,用自己的精魄替她温养。 “乖宝宝,睡!我来护你!” 无心治不了她的外伤,只能滋养她的灵魂。睡梦中,沐瑶感觉自己回到了碧龙潭,在团团黑雾中,开心的翻滚着,发出阵阵欢乐的笑声。 无心因无欲无求无念而无敌,此刻,有了情,有了欲,便不再无懈可击。加之卸了九成魂力替沐瑶疗伤,那些恶鬼便开始蠢蠢欲动,试图灭了他取而代之。 深渊之中的求存纷争,比任何一界都要残酷。无心既要压制心中的情欲,又要顾忌沐瑶,还要应对那些恶鬼的反扑,累的筋疲力尽。 鬼魅扭动着风情妖冶的身子扑过来。“渊主大人,想不到您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真是让人,好生心疼啊!” 一口浑浊的魅气缠在无心脸上,“渊主大人,让魅儿服侍您好么?魅儿是鬼魄,比这破孩子更懂得如何让您舒坦!” “滚!”无心用尽魂力,将她震离。“恶心的东西,凭你也配?” 在这深渊,除了渊主,鬼魅就是最强大的魂魄,此刻她死不要脸的趁人之危,无心除非卸了沐瑶的蕴养之力,否则只能由着她一同吸食精魄。 “再不滚,待本王复原,必让你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鬼魅大笑, “渊主大人可真香啊,你的精魄可比那些臭男人好吃多了。若不想被我侵犯,你大可以丢下怀里的这女人啊?” “怎么,渊主大人舍不得?你不是无情无义的深渊主宰么?怎么也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动了情念呢?” 鬼魅张开嘴,对着无心吻过来。 醉梦中的沐瑶,突然觉得一股恶气袭来,发出愤怒的龙鸣。“好臭,哪里来的死尸!” 睁眼,见到一张奇丑无比的嘴唇,翻吐着浊气。瞬间作呕。 一大团业火烧过去,“啊——” 鬼魅的嘴唇成了两片腊肉,疼的在地上翻滚,摇动手中的摄魂铃,“你们给我一起上!” 周遭的浊气,越来越多,沐瑶伸出一根龙须,化作魂鞭,肆意乱舞。 “啊——”凡被龙须横扫之鬼,瞬间灰飞烟灭。见状,无人再敢向前,纷纷落荒而逃。 “吵死了!”沐瑶迷糊中打个呵欠,换了一个姿势,不舒服,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窝在无心怀中酣睡。 “喂!小丫头,你可别乱动啊!再动,可休怪我无礼了!” “闭嘴!”沐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烛瑀,抱紧些,再让我睡一会好不好!就一会,好困!” 无心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温言细语。“傻丫头,我是无心啊!” 第117章 雷山之险 “无心哥哥!”沐瑶似乎听到了,不清不楚的呢喃。 “笨蛋!”无心将他抱得更紧了些。醇厚的精元不断的修补沐瑶的神魂。 “嗷呜——”外面传来四不相惊慌的吼叫。 无心收了魂力,轻轻的唤醒怀中美人。“乖宝宝,起来了,别睡了!” 沐瑶已经在深渊昏睡了整整四十九日,若再不醒来,那外边的身躯必将受损,所以四不相才叫的那样急。 “嗯!就睡一会嘛!” 无心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再睡,你的龙壳都要臭了!” “啊!你又打我!”沐瑶屁股吃痛,揉着眼睛爬起。 “快出去,回到你的本体中。这里,以后莫要再来了!” 沐瑶环顾四周,还是没有人影,只有熟悉的声音在同她说话。 “我走了,无心哥哥!”到了门口,沐瑶又回头。“我以后还可以再来找你么?” “不可!走了之后,就不许再回来!”无心所说的不要再来,跟烛瑀所说不一样。 这深渊,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可沐瑶却黯然神伤。“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我。连你也这样!” 无心把瓷娃娃放在唇边亲吻。“如果可以,我情愿永远都不放你离开!” 沐瑶的神魂回归,四不相欢快的围绕她舔舐。还用爪子,拍打阎祭,诉说着劳苦功高。 “主人你瞧,这么多天以来,我眼睛都没眨一下,把你们看的好好的!” “四不相,你最好了!”沐瑶蹲下,用鼻子蹭了蹭它的头,再去探阎祭的魂息。 “小蜜蜂,你可知道阎祭为何还不醒?” “嗡嗡嗡,我不知!”小蜜蜂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灵,这等繁杂情况,书上也无记载,自然不知。 沐瑶问月谷。“你是自己入深渊,还是由我送你上路!” “沐瑶,我可是你师傅,怎么着我们也有五千年的师徒情谊,你怎能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月谷打不过沐瑶,只能以此来威胁她。 “所以,我给你自己选择!虽然,我不能杀你,但是四不相可以!” 居然把这个畜生给忘了。月谷咬牙:“我自己入深渊!” 这万劫不复的黑暗之地,又多了一个自私自利的恶魂。 沐瑶撤了结界,滚滚的业火,将月谷的残躯燃尽。天宫的陨钟响起,无悲无喜,就像下雨时的雷声一样,沉闷郁躁。 沐瑶抱着阎祭上西山,询问王母。“我已经给他铸心,阎祭为何还不醒?” 王母无奈摇头。“三魂还缺两魂,需找补齐全,神尊才能真正复苏!” “余下两魂,我要去何处寻得?” “天帝用十万年神寿,向天道求得天机。雷山有神尊一魂!” 沐瑶再问“那还有一魂呢?” 王母叹气。“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在天道裂缝。” “天道裂缝?”沐瑶从未听说过天道还有裂缝。 王母解释,“当日你和凤渊之子出世时,天地浩动,业火焚天,魔水倾覆,乃毁天灭地之灾。加之封天罩地阵的神威震荡,天道裂痕,元始天尊就是为了补天而献身。” “神山在哪?天道裂缝又何处可寻?” “好孩子,你不必再寻了。阎祭如此是他的命数。以命换命,并不值得!” “若不救他,我心难安!还望王母不吝相告!”沐瑶神情坚定,目光矍铄。 “不说!我不许你去,哪也不许去!以后,你就跟我住在西山,想住多久住多久,想做什么做什么,我陪着你,护着你!” 沐瑶泪眼朦胧,大颗的龙珠嗒嗒往下掉。她无父无母,五千年前跟着阎祭,五千年后跟着烛瑀,在孤独无依之时,还有人能这般疼惜,岂能不动容。 “等我回来,就搬来西山,可好?” “你这傻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呢?雷山是什么地方,那裂缝又是什么地方,你去了,回不来!就连原始天尊都回不来,你凭什么可以完好而归?” 沐瑶跪地磕头。“求王母成全!” 哎,王母又深叹一口气。“把神尊给我。雷山在极北之巅的冰川之上。” “多谢王母。”沐瑶依依不舍的抱着四不相。“你在这乖乖等我,要听话,知道吗?” “嗷呜——”四不相不愿,要跟着一同前往。沐瑶狠心念了一句主仆契,命他止步。 “乖,莫叫了!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 王母将沐瑶托付的一人一兽带到冰宫的聚灵棺,静静的守候着。 北极之巅,天寒地坼,雪虐风饕,即便沐瑶是业火之身,也觉得寒气逼人,凉风刺骨。 越往上走,风雪越凌厉,漫天风雪化作利刃划过沐瑶的寸寸肌肤。 鲜红的血迹在白皑皑的冰川之上,红的耀眼。 冰剑越来越利,风弦疾不可破,到了山巅沐瑶的龙鳞龙甲全部卸落,露出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一道道雷霆鞭笞而而下,夹着冰刺和寒火,焚在遍体鳞伤的弱小躯壳上。 “谁人敢闯我雷山?” “小女子沐瑶,前来寻一人魂魄。还望雷祖开恩,允我上前!” “笑话,这雷山之魂,岂是你说取就能取的?”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笑声,万道雷霆之钧铺天盖地的落下。 “叱咤九天!”沐瑶承受不住,现出龙身,腾空翱翔,以尖锐的龙鸣,抵挡雷火的攻击。 “龙祖?”雷祖奸笑。“既然是老朋友,我且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如何?” “你想如何?”沐瑶浑身是血,依旧站的笔直,铮铮傲骨,宁折不屈。 “你予我一颗龙心,我便还你那人之魂,易否?” “你以天道起誓,不趁人之危,我便允你!”经历过背叛、欺骗和抛弃的沐瑶,不再相信任何人。 “好!我雷祖以天道起誓,愿以战神一魂,换你龙心一枚,若趁人之危,伤之害之,天神共诛!”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沐瑶闭上眼,将利刃,送进自己的胸口,滚烫热血,将山巅的白雪染成一条红色的彩绸,蜿蜒而下。 龙身显现,雷祖看到还余四个龙头,后悔万分。早知道,就不该发那个毒誓,还能再夺两个龙心。 沐瑶憋着最后一口气,问他。“阎祭的魂魄呢,拿来!” 第118章 托救沐瑶 雷祖将一枚冰晶球丢在地上。“我收了在此处,倒是给你省心了!” “阎祭,我来带你回家!”沐瑶艰难爬过去,把冰晶护在怀中才彻底昏死。 九天之上的陨钟,从哀鸣变成了哀泣。 天帝和王母满眼含泪。这傻孩子,又遭罪了。 经历了这么多次,他们已经知道。寻常上神陨落,只有天宫的陨钟明示。而九天之上的陨钟,只为天尊和沐瑶而鸣。 天渊深处,无心手中的瓷娃娃剧烈颤抖,魂息微弱。“沐瑶,沐瑶你怎么了!” 无心跑去求守界者。“让我出去,就一次好不好,仅此一次,我去救救她!我一定回来,我绝不食言!” “界规不可破。你可知东荒的魁王,一缕分身出窍半刻钟是何下场?” 守界者将万魂窟的入口彻底封死,断了无心的蠢念头。 “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救她?”无心冲入十八层罪狱,将鬼魅从噬魂钉上取下来,同她交易。 “我放你出去,许你自由。但是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这深渊之中能自由出入之人唯有鬼魅。只有她是纯正的鬼王血脉,有鬼王印通行。 “替我去魔界找魔尊烛瑀,让他替我救一个人!” 若单单是救沐瑶,鬼魅就算在深渊九死一生也不愿去,可牵连烛瑀,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我可以走一趟,可烛瑀若是不愿,那便与我无关!” “你告诉他,我愿用白镜的魂魄与之交换,换他救人!” “渊主大人可真是一个情痴啊!可惜,你所做的,那人未必知道!”私自放走深渊的魂魄,无心须承受万鬼撕魂三千年之痛,可他却义无反顾。 “废话少说,立魂契!” 鬼魅原以为无心会囚她永世,不曾想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逃出去为父报仇。 屠崖山,鬼魅望着灯火辉煌的帝魔城,心中翻涌滔天的恨意。 “烛瑀,乌颂两个狗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替我父王偿命!” 一团黑影落在魔王殿前,鬼魅不卑不亢的自报家门。“鬼族公主鬼魅,求见魔尊,有要事相商,还望现身一见。” “丧家之犬,竟然还敢送上门来?要事?谁不知道你的狐媚子功夫,怕是想来给我们魔尊暖床!”巫颂嬉笑哈哈,对于鬼魅不屑一顾。 “如果你们魔尊想要我暖床,也无不可。只是今日我为白镜之事而来,你们魔尊若是没空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你稍等!”事关白镜,巫颂不敢怠慢,连忙跑去请示烛瑀。 “魔尊,鬼族那个逃跑的鬼魅在殿外求见,说是有事相商,事关你父亲!” 烛瑀并没有现身,用魔力传音与她。“何事?” “今日之事,我是为深渊的渊主大人跑腿。他想求你去救一人,以你父亲的魂魄相易,魔尊大人以为如何?” “何人?” 鬼魅的声音千娇百媚,听得那些魔兵魔将的魂都酥了。可烛瑀的回应依旧冷若冰霜,带着冷酷的威严。 “仙界——沐瑶!”鬼魅故意将沐瑶两字咬的很重,带着痛快的嘲讽。 “居然是她!”烛瑀冷笑。“成交!” “这是契约,我们渊主已经落誓,请魔尊落下魂印!” 一团白色的烟雾,落在漆黑的纸上,格外显眼。而烛瑀,始终都未现身。 “你可以走了!” 鬼魅份外不甘,今日特意幻化成红莲的模样前来,不曾想,连烛瑀的面都没见着,真是功亏一篑。 “难道今晨的陨钟,是为那女人而鸣?” 烛瑀唤来鹰载,询问“这魔王殿可还有沐瑶的私物?” 听说沐瑶,鹰载神经紧绷,生怕惹祸上身。“没有了。上次你下令,焚毁她所有的东西,我们早就清理的干干净净,一件不留。” “真是麻烦!”烛瑀有些烦躁。“真的就一根头发丝都找不着了吗?” “应该找不着了。”鹰载看烛瑀脸色不爽,壮着胆子问。“魔尊,您要找沐瑶的私物作甚?” “那个女人现在生死未明,我得有她的私物,才能汲取她的气息,辨别她在何处!” 早在鬼魅说沐瑶的时候,巫颂的心就揪着。自己这条命,是托她的福才捡回来的。如今她有难,却无能为力。于是偷偷躲在角落,窃听烛瑀和鹰载的对话。 “出来!”烛瑀早就知道他在暗处。“你可还有留存她的物件?” “物件倒是没有!”巫颂结结巴巴有些说不出口。“她的尿不是作用挺大么,所以小时候那会,我偷偷存了几罐,以备不时之需,就埋在屠崖山那槐树底下!” 烛瑀气郁,这都什么破事啊!难道要他堂堂魔王至尊,去抱着一坛子臭尿施法,提取那醉人的气息? “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其他物件了?” 所有人摇头。“真的没有了!”那时候,你火气那么大,下了死命令,谁还敢留沐瑶的东西啊。 “你去屠崖山,把那玩意儿挖出来!”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将那尿坛子做了。 巫颂一溜烟的跑去,不到片刻功夫就气喘吁吁的回来。尿液撒满身也不嫌弃。 “魔尊,都在这了,我全都抱回来了。你一定要找到沐瑶,把她救回来。” 烛瑀捏着鼻子靠近,一股尿骚味袭来,千里飘香。可辨息寻人,非要触摸气息之物屏气凝神,才能准确追迹。于是强忍着恶心,把手浸入那臭烘烘的坛子中。 片刻后,眉眼中有了画面。“她在雷山!” “雷山?”巫颂心跳加速。“那可是九死一生之地。魔尊,我同你一起去救她!” “以你的修为,去了也是累赘!” 烛瑀将手拿出来,冲进炼魔池,洗了一遍又一遍。“臭娘们,恶心死我了!” 巫颂见他洗了足足半个时辰,急的脚都快跺烂了。“魔尊,求求您了,别洗了,已经很干净了。你快去救她好不好!” “魔尊,我给您跪下了,好不好,求求您了!” 下跪的不仅仅是巫颂,其他几位使者虽然没有出声,也跟着用行动表达了心中所求。 “你们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那么在乎她?” “我的命是她捞回来的,我能不急嘛!”巫颂铁铮铮的汉子,居然当众落泪。 “我们也受过她的一尿之恩!”第一次见有人喝了尿还对人感恩戴德,烛瑀也是醉了。 第119章 梦语灼心 “魔尊,您再磨蹭,我就,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烛瑀见巫颂急眼,终于停止了洗刷。“你要撞死了,殇蓝肚子里的娃娃,找谁当爹去!” “祖宗爷爷,您就快去,你早去一刻,沐瑶就少受一分罪,您父亲也少受一分折磨啊!” 这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烛瑀化作一团白雾,直奔雷山。 北极之巅,风雪依旧,还是那般锐利伤人。只不过烛瑀不像沐瑶那样,带伤前行,又魔修圆满,实力强悍,所以到了山巅,依旧风度翩翩,只有少许微末的伤口,渗出几滴血迹。 “今日我雷山还真是热闹,又一个不怕死的来送人头!” “今日我来救人,你若大度,我便谢过,你若想切磋一二,我也乐意奉陪!” 一记千钧之重的雷霆轰隆袭来,烛瑀抬手一拳破碎。这是强者之间的试探和权衡。 竟然是圆满之修!雷祖知道自己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即便最后落得两败俱伤,那龙心就白夺了。 “看在她赠我龙心的份上 ,且许你将她带走!他日若再敢踏足我的地盘,定要你的狗命!” 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烛瑀没有同他争论,只问。“她在哪?” 雷祖指着山巅的那一处高耸的雪堆,不耐烦的回答。“在那,自己刨去!” 烛瑀变幻一把铁锹,想把积雪铲开,又怕伤着她,还是换做手刨。 冰冷刺骨的积雪,埋有几尺深,烛瑀一点一点的扒开,双手冻得通红,指甲全是血迹。 终于触到她的身躯,一点点的拨开,尽是触目惊心的血色。眼前之人僵硬如铁,寒若玄冰,全身上下无一处好肉,胸口两个深可见骨的雪窟,还在渗着残血。 “你这女人,怎把自己弄得这样惨!” 烛瑀退下衣裳,将人抱在怀里,用体温融化冰霜的同时,渡灵力替她疗伤。 半刻钟后,僵硬的冰雕终于慢慢变软,有了一丝微弱的气息。嘴里还在念叨。“冰球,给我冰球!” 烛瑀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圆滚滚的冰球散落在地。 “好,给你带上!”烛瑀把那个破球放入乾坤袋,抱着她一步步下山。 一路上寒风呼啸,利如刀割,只是烛瑀要护着怀中之人,无法抵挡,只能任由冰刀将自己割成千刀万剐的白切鸟。 “臭女人,自己前来寻死,连累我跟着一起遭罪!” 沐瑶趴在他胸口,感受着起伏的心跳和炽热的体温,特别是那熟悉的气息,无比温暖。 于是,不自觉的将脸,贴的更近,更紧。“烛瑀哥哥,是你吗?你来救我了对不对!” 烛瑀心口一震,看着怀中人,依旧是昏睡状态,讽笑。“你都嫁人了,做梦还惦记别的男人,真是水性杨花!” “烛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可你,不要我了!你也抛弃我了!” 沐瑶说完这一句,眉头紧锁,再也没有出声,也没有梦言。 “你活该!” 烛瑀这些年通过旁人的述说,知道自己和她有过一些感情的纠葛,可怎么也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低三下四非她不娶了? 关键这女人还不识好歹,两次弃自己而选那个讨人厌的阎祭,真是可恶。 如今听到她梦呓中的思念,心里格外畅快。哼,现在知道本尊的好了?可本尊不稀罕! “喂!女人,你是不是后悔,嫁给阎祭了?” 怀中的人没有回应。烛瑀低头看她,眉头紧锁,神情痛楚,似乎很难受。于是从云端落下来,推弄着,试图摇醒她。 “喂,女人,你怎么了?醒醒!浪费了我那么多灵力,可别死了啊!” “疼!——烛瑀,我好疼!” “你疼也是活该!谁让你跑去那凶险之地的?” “呜呜……嘤嘤嘤……”沐瑶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你凶我,烛瑀,我都这么疼了,你还凶我!” “喂,你哭什么?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弄得满身伤痕,你还委屈上了?” 烛瑀抬手给她擦泪,可越擦越多。干脆不擦了,任由她足足哭了大半个时辰。 “天啦!总算停了!世界上怎会有如此麻烦的女人!都昏的不省人事,还能哭成洪涝!” 烛瑀胸前的衣襟全然湿透,干脆就着湿哒哒的袖子给她洗了一把脸。 沐瑶本就绝色,去了脸上的污渍,清晰的露出惊艳绝伦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湿湿糯糯,晶莹饱满的樱唇,微微上翘,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这样动人心魄的容颜,看一眼就能勾魂如梦,令人想入非非,实在是按耐不住。 “好痛——” 沐瑶的指甲,用力的掐着烛瑀腰间皮肉。 “啊——”烛瑀闷哼一声,报复性的吻向那诱惑的红唇。 明明没有动心,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想要将她融入骨血。 这一吻霸道而又强势,沐瑶并没有回应,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攫取。 可恢复理智后,烛瑀脑海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没有欢喜,也没有厌恶。心,似动非动,情,古井无波,只有男性本能,想要索取更多一些,更深入一些。 “该死的,这个女人有毒!” 烛瑀深呼一口气,抱着她继续赶路。 回到魔王殿的时候,已是精疲力尽。 巫颂看见二人满身伤痕回来,开口却是“魔尊,沐瑶没事!” “暂时没死!”烛瑀把手里的人,像丢布娃娃一样,扔给巫颂。 “这女人,脏死了!我去洗洗!” 炼魔池内,烛瑀心绪烦躁,莫名其妙的憋了一肚子欲火,无处发泄,将满池子水,搅得翻云复浪。 “该死的女人,伤成这样还不忘勾引我,真是,水性杨花!” 想想沐瑶的身份,是阎祭之妻,更气了。迅速穿上衣服,冲去内殿发疯。 “这女人,不是那个什么狗屁战神的夫人么?快把她送到紫辰殿去,别在这招晦气!” 鹰载不知道魔尊又抽的哪门子疯,人不是你带回来的么,这还半死不活呢,要送哪里去? “要不等她醒了再送回去?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的!” “她不是成亲了么?难道那个狗屁战神不会照顾她?” 第120章 胡搅蛮缠 烛瑀豁然开朗,原来魔尊纠结的点在这。连忙解释。 “沐瑶已经和阎祭解除神契了。据说新婚之夜,两人就大吵一架,后来沐瑶就独自一人长居苍山!” “哦!”烛瑀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一些。“那你们好好照顾,这女人,确实伤的挺重!” 鹰载欣喜,继续追问 “那以后,可不可以让她继续留在咱们魔界?” “等她醒了,就把她送走!我们魔界养了她五千年还不够?难道还要继续替别人养妻子?” 巫颂和劦拔等人合力渡功疗伤,总算把沐瑶唤醒了。不料刚从聚灵池回来,恰好听到这无情的一句。 沐瑶心如刀割,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死过去。 “魔尊,你太过分了!”若不是打不过,巫颂真想将他暴揍一顿。 “我哪知道她就在后面!”烛瑀有些心虚。“她是玻璃做的么,动不动就晕!” “她接连剜了两颗心,能活着已经不易。你还要这么伤她。若哪天她真的死了,你可别后悔!” 巫颂第一次跟烛瑀硬刚。“若魔王殿真的容不下她,我带她走!” “她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带她去哪里?” 烛瑀想要留人,却落不下面子开口。眼睁睁的看着巫颂带人离开。 “喂,蠢黑蛋,你娘的少根筋啊!为了这样一个蠢女人,值得你跟我翻脸?” “咳咳咳!”沐瑶剧烈咳嗽,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嘴角渗出血迹。烛瑀冲上来,十指交握,欲再渡灵力予她。 不料沐瑶抗拒的抽离。微弱喘息。“不用了,魔尊大人。我受不起!” “听巫颂说,这次是你去雷山救我回来的!咳咳咳……” “你不该去的!至少,死在雷山,我心甘情愿!……有朝一日,我会把这条命,还给你。到时候。我们两不相欠!” 烛瑀的自尊心作祟,再次口出恶言,“不用还!救你的,另有他人。我只不过是受人之托,与人做了一笔交易罢了!否则,你是死是活,于我,并无半点干系。你就是死透了,我也懒得管你!” “是何人托你救我?用了什么做交换?” “这你不必知道!” “我必须知道。救命之恩大于天,我得还!” “还?哈哈哈!”烛瑀冷笑。“莫非姑娘想以身相许?你还真是,滥情呀!” 沐瑶紧握双拳,忍受屈辱,转问巫颂。“魔帅,你可知是谁托他救我?” “有人拿他父亲的魂魄做交易,换做救你。但是那人不让我们告知。” “原来如此!”沐瑶哀笑。“烛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五千年前,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随你来魔界。今日……今日……” 沐瑶气息微弱,每说一句,都艰难喘息。 “今日,你我恩断义绝,花残月缺。日后,你便是跪着求我,也绝不原谅。” “恩断义绝,你想得美!虽是受人之托,也是我辛辛苦苦,历经千刀万剐,把你从冰山之巅抱下来的。我这一身伤的情分,你还没还!” “你吃了我五千年的饭,在我魔界泼皮耍赖闯了无数祸,都是我替你善后,宠着你惯着你,你一句话,就想撇清干系,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在雷山上,说想我,思念我,勾引我,现在又故作清纯,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撩拨完了,就不管不顾,还真是好手段呀?” “你混蛋!”沐瑶一脚踢过去,人没碰着,自己先倒了。 烛瑀眼疾手快,将她捞在怀里,以免这脆弱的玻璃人又昏死过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你念你,还勾引你了?我都伤的不省人事了,能拿你如何?” “的确,你都昏死了。睡梦中还要扑过来亲我,咬我,你说,你是不是勾引我?” 烛瑀为了自己那点尊严,不要脸的颠倒黑白,瞎扯胡掰。 “呜呜呜……你胡说……我没有!”沐瑶争辩不过,又开始洪水泛滥。 “哭哭哭,你又哭!就知道哭,你在雪山哭了一路,现在又想放水淹我魔王殿是!” “哭也不让哭。你要我怎样?”沐瑶简直快被气炸了,挥起拳头,对着烛瑀一通乱砸。 “什么怎样,好好养伤,养好了滚蛋!” “我现在就滚!”沐瑶实在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伤没养好,怕是会活活被他气死。 “现在不许滚!否则我没法跟那人交差!” 烛瑀吩咐众人看好她后,落荒而逃。 这一架吵的,看热闹的劝和的,连一句话也插不上。 “巫颂,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嘛!”沐瑶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不行啊!宝宝!那个魔头会把我杀了的!刚才他那要吃人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我打不过他呀!” 巫颂怎么可能把她送回去,这一身伤,若无人照顾,怎么熬。 更何况魔尊那嘴硬心软的已经松了口,再违逆他,岂不是找死。 “鹰载哥哥!”沐瑶又换了一个目标求人。 “别!巫颂都不敢的事情,你可别祸害我。我已经被你害惨了无数次!” 为了不惹火上身,劦拔葵羽和秋瑟几人拔腿就跑,远离这熊娃子祸害。 “哼——你们都不帮我!我自己回去!” 巫颂好心劝导,“门外魔尊已设了结界,出不去。乖,咱们去床上躺着,别瞎折腾了。” “宝宝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 “我不吃!”沐瑶赌气。“我吃了你们五千年的饭,之前的都还没吐出来呢,怎么敢再吃!” 噗嗤,后殿之人忍不住偷笑。都吃了五千年了,还怎么吐出来呢。 “不就五千年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送你们的紫晶髓,都够买五万年,不对,五百万年的饭了!” “对对对!你的紫晶髓,还救了我半条命呢!”巫颂顺着她的话哄她。 “为了报答你的晶髓之恩,我亲自去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不要!你做的又不好吃!”沐瑶黯然神伤。“我要睡觉了!你去陪你的亲亲殇蓝!” 第121章 亲自喂食 “真不吃?”巫颂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去摘一些橘子来可好?你最喜欢那种带着酸味的青柑了!” “不用了,巫颂!谢谢你!我吃不下,我疼……我睡会!” 沐瑶脸色苍白,虚弱的趴在枕头上,缓缓地闭上眼睛。 巫颂出来后,烛瑀问他。“里面那女人,怎么样了?” “她不叫那女人,她有名字,叫沐瑶!你若想知道她怎样了,自己去看!” “你吃雷火了,想造反啊?” 烛瑀气郁。这一个个的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向着外人,学会顶嘴了。 “果然,这个死女人,有毒!又把魔王殿这群人的魂给勾走了!” 待到半夜,烛瑀翻来覆去睡不着,鬼使神差的跑去沐瑶的房间,偷偷看望。 只见她缩成一团,又在梦魇呓语。 “疼!好疼……” “冷——我好冷!” “堂堂龙女之尊,这般无用,也真是没谁了!”烛瑀嘴上嫌弃着,却在房内添了几盆火。 不知为何,白日里听她说要恩断义绝的时候,会莫名恐慌,所以才会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的吵那一架。 “四不相,小可爱,我好想你们啊!” “四不相?那只神兽?小可爱又是谁?”烛瑀想了半天才记起,弱水河泮,把自己揍的半死的三个魁王,就被她称作小可爱。 这女人到底胡说些什么,一个畜生,三个魁拔,有啥好想的。 “喂。你想不想我?” “你是谁?”睡梦中的人居然回应。 “我是烛瑀!” 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又忍不住再问。“沐瑶,我是烛瑀。你有没有想我!” “不想!” “为何?”烛瑀凑近她嘴唇,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心痛!我要把他忘了!” “你敢!不许忘,听到没有!”烛瑀的手轻轻的揪住沐瑶的耳朵。“死丫头。我说不许忘,你听到没有!” “烛瑀!等我救回了阎祭。我就消失,永远的消失,再也不碍你们的眼!” “其实那五千年的饭,我已经还你了。屠崖山的最西边,我栽了一片你最喜欢的百香果。再过些时候,应该会成熟,抵饭钱,应该够了。所以。我们两不相欠!” 其实在他揪耳朵的时候,沐瑶已经醒了,只是不想再面对他,所以借着梦语,做最后的了断。 “胡说,饭就是饭,那些果子,怎么能抵?你欠我的,就得还!凭什么两清!” “相看两生厌,何必添伤悲。我不恨你,但也不再喜欢你了!” 话已至此,烛瑀明白,她说的不是梦语。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留在魔界。我不会再赶你了!” “不必!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就放我走。或许我还会念你一丝好!” “喂,你这女人怎么好赖不分,不识好歹呢?”烛瑀把她拎坐起来。“别装睡了,你给我说清楚,你有这么讨厌我吗?” “现在不是我讨厌你的问题,是你对我厌恶至极!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欠你了?要被你欺负,被你一次次侮辱?” “我哪里欺负你了?我打你了么?骂你了么?我好心好意把你从雷山救回来,你可倒好,一醒来就找我吵架?真是没良心!” 烛瑀这黑白颠倒胡搅蛮缠的功夫,是得了沐瑶小时候的真传。所谓的用魔法打败魔法,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五千年前的事情明明一点都不记得了,可这泼皮无赖的性子,倒是学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沐瑶被气的不知如何还嘴。“我哪有……明明是你不讲理……你就是欺负我!” “呜呜……”这该死的眼泪,没完没了的又来了。 烛瑀实在受不了,看到那憋着通红的小嘴巴,哼哼唧唧的抽搐。扑过去直接含住,杜绝那讨厌的哭声。 本来只想止啼,不料这美妙的柔软让人欲罢不能,便更加肆意,不断的吸吮,吞咽,再攫取抢夺。 沐瑶奋力反抗,根本无济于事,烛瑀开始禽兽的撕扯衣物。 “烛瑀,你疯了,你放开我!” “不放!我要你!”男人霸道的气息,猛烈袭来。 沐瑶咬牙,身躯化作坚硬的龙鳞龙甲,磕的烛瑀生疼,根本无法再进攻。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烛瑀披上衣服落荒而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失控了。 “这该死的女人会媚术吗?明明是一条龙,比狐狸还懂得勾引人!” “烛瑀,你混蛋!你不要脸!” 沐瑶这一声怒骂,响彻夜空。基本上魔王殿内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又都继续装睡。 怕是魔尊那疯子又兽性大发,这种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妙。 烛瑀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只要一见到那个女人,不受控的欲望就会莫名其妙的涌上头,躁动难安。 可若要说喜欢他,爱上她,心口又一点知觉都没有。真是着魔了。 次日,烛瑀吩咐厨房,弄了一桌子灵花灵草灵宝做的膳食,亲自送到沐瑶屋里。 “快点,起来吃饭了!” “我不吃,你拿走!”沐瑶翻过身,背对着他,看都不看一眼。 “起来吃,这些都滋养身体的,对你的伤有好处!”为了让她没有负担,烛瑀还特意强调。 “你放心,这些东西,吃了不要你还!” 如此一说,沐瑶更气了。把被子卷成一条毛毛虫,整个人都缩进去,气儿都不冒一个。 烛瑀坐过去,将那一条虫,打横弯曲坐起,一只手禁锢,一只手端过碗。“不吃?要我喂你?” “不吃,你放开我!” 烛瑀觉得很可笑,这女人好好的一条龙,非把自己卷成一条虫。一只手就能拿捏住,正好可以乖乖喂饭。 勺子里的灵粥送到嘴边,沐瑶倔强的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开口。 “快张嘴!” 牙齿和玉勺发出叮叮碰撞,浓稠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滴入白皙的脖颈中。 烛瑀喉结滚动,那股无名火又莫名的上蹿。端起粥碗,大口灌下,直接渡入她嘴里。 “嗯嗯——嘤嘤——” 汤粥全部入喉,烛瑀并没有停止嘴上的动作,舌头交织,辗转搅动。 第122章 我要肉偿 沐瑶手脚不能动,嘴巴被封锁,只能用鼻子哼哼唧唧,可这样娇喘的气息,令烛瑀更加疯狂。 好不容易趁着烛瑀喘息的机会,沐瑶用力咬了一口。 “啊——”烛瑀的舌头冒出两滴血珠。 “你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我好心喂饭给你,还咬我!” “我不要你喂了,我自己吃!”沐瑶脸颊绯红,几乎把头埋进了碗里,拼命的刨食以掩饰尴尬。 不料吃的太急,一口灵珠噎的半死。“咳咳咳……” 满嘴的残食,喷了烛瑀一身。 “咳咳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脏死了!”烛瑀丢下一句话,又把自己泡在炼魔池中闭目养神。 沐瑶没有再动剩余的食物,坐在床上运功给自己疗伤。这魔王殿已经物是人非,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撒野的福窝了。 连续三日,烛瑀没有过来。下人送进来的饭菜,也都原封不动的撤回去。 “她这是要把自己饿死吗?”烛瑀气冲冲的进去兴师问罪,可沐瑶却聚精会神的在疗伤。 “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沐瑶听到声音,调整气息回归常态。“我的冰晶球呢?” “你要那东西干嘛?我把它扔了!” “你娘的混蛋!你把它扔哪了?”沐瑶发疯似的揪住烛瑀。“你把它扔哪了?” “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找啊!” 沐瑶又一次差点被气哭。“那是我用一颗心换来的,你还给我!” “你剜心就是为了那么一颗破球?”烛瑀把那冰晶丢在炼魔池,天天踢玩,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不是一颗破球,那是阎祭的魂魄!”沐瑶焦急问他。“你把冰晶丢哪了?” “你就是为了阎祭才上的雷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烛瑀火冒三丈,气炸了。 “你说你贱不贱啊?人家都抛弃你了,不要你了,还死乞白赖的豁出命去给人家捞残魂?沐瑶,你怎么这样不要脸!真是,堕落!” “世界上怎会有你这样愚不可及的蠢女人!”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魔尊大人,你不用高高在上的指责我,讽刺我!我爱谁恨谁,是生是死,跟你没有没关系!” 烛瑀怒不可遏,将满桌的食物踢翻。 “阎祭阎祭阎祭,你满心满眼都是阎祭!人家都抛弃你了,背叛你了,还恬不知耻的去送死,你活该!” “阎祭没有抛弃我,也没有背叛我,他只是对我的爱,有一点瑕疵,这一点瑕疵,我可以原谅他!” 沐瑶极力的辩解,自阎祭死后,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若那天退后一步,没有那样狠心绝情,没有解除神契,阎祭或许不会死。 “好一个瑕疵!哈哈哈!”烛瑀冷笑。“沐瑶,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瑕疵就是背叛!” “我不在乎!”沐瑶哀笑。 “因为自始至终,我对他的爱,也不纯粹。新婚之夜,屠崖山你发疯的那一幕,他全都都看到。可他,从没怪过我,这七年他一直卑微的求和,是我太自私,将他拒之门外。所以,我得救他,否则,此生难安!” “不可理喻!”烛瑀的火气无处发泄,又踢了几把椅子。 “放我离开!你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大人,我是我是下三滥的贱女人,何必拘着我在这污你的眼呢?” “不放!”烛瑀像个疯子一样怒吼。“我满身伤换你一条命,不还清,你不准走!” “好,你说,要我如何还?你也想要龙心么?要不要剜一颗给你?” 沐瑶把匕首丢给他。“要命,还是要心,随你!” 烛瑀猩红着双眼,魔性大发,捏住沐瑶的下巴,邪魅而又霸道。 “世间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要不,肉偿如何?” “哈哈哈!”沐瑶从来没想过,烛瑀会无情可耻到如此地步,闭上眼躺下。“好,你想要,给你!” 烛瑀重重的压下,用力的掰过她脸强吻掠夺。可身下的女人突然全身僵硬如刺,龙鳞龙甲全副武装。 “你——死丫头……你耍我!” 烛瑀气的在她脖子上,身上狠狠的撕咬,可坚硬的龙鳞,磕的牙齿生疼。 鲜红的血迹沾染上唇,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喂,死女人 ,你有这么讨厌我吗?” “对,讨厌,恶心至极!”沐瑶眼角挂着泪珠,强忍着不哭出声。 烛瑀弯腰,轻轻的擦拭,突然转变语气,温柔似水。“沐瑶,乖,收了龙甲,给我好不好!我不会弄疼你的!” “滚——”沐瑶一脚踢在他关键部位。 “啊——”烛瑀捂着痛处,双手握拳,想要揍人。“这里也踢,你有没有分寸!” “谁让你卑鄙,无耻,下流!你活该!” “是你自己答应肉偿的,转身就翻脸不认人,谁无耻了?明明是你好不好!”烛瑀这毒舌,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死的也能被他说成活的。 “我是答应了,也给你了呀,是你自己不行,怪谁啊!” 这一句不行,彻底将烛瑀的兽性激发。“好,你等着,今日你就是变成一块石头,我也非破了不可!” “啊——救命啊——”沐瑶虽然有尖锐的龙甲护身,可耐不住烛瑀不要命的肉搏,两个人又踢又咬,弄得整张床鲜血淋漓。 “烛瑀,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沐瑶楚楚可怜柔弱求饶的样子,满足了魔尊大人那该死的战胜欲。“说,错哪了?” “不知道!”沐瑶是真的不知道错哪了。反正从小到大,只要求饶就是我错了,也没管到底哪错了。 “不知道?”烛瑀再一次被气笑。“你说,我行不行!” “嗯嗯嗯,很行!”沐瑶不敢再惹这个疯子,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要不要试试!” “不要!”沐瑶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烛瑀嘴角挂着醉人的诱笑,慢慢靠近,轻声问她。“沐瑶,你看看我,长得漂不漂亮!” 这是又打算用美男计吗?沐瑶先是摇头,看到那威胁的眼神又被迫点头。“漂亮!” “那你喜欢我么?”由于靠的太近,烛瑀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沐瑶躲无可躲,皱眉后仰。“不喜欢!你别过来!” “你不是最喜欢美人了嘛!我堂堂魔王至尊,从了我,不会委屈你的!” “我不!你走!走啊——”沐瑶真的哭了,嚎啕大哭。 第123章 抵死不从 “闭嘴!”烛瑀只能作罢!“你再哭,我就把那个破球给碎了!” “嘶——”沐瑶深吸一口气止啼,可鼻子还在抽泣。 “各退一步,想要那颗球,你亲我一刻钟如何?”吃不到肉,能沾点荤腥也是好的。 “好!”沐瑶除了屈服也别无他法。“拉钩,你不许反悔!” 沐瑶第一次拉钩,就是烛瑀教的。此时手指相连,却再也回不到往昔的纯真。 “好了,快点!”烛瑀笔直端坐,等着美人一亲芳泽。 “呼——”沐瑶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凑近,烛瑀故意把脸别到一旁。 沐瑶再凑过去一些,他又转到另一边,嘴角的坏笑,毫不掩饰的挑衅。 不得已,沐瑶只能霸王硬上弓,双手托住他的脸“你不许动。”可低头而下,他又故意仰首。 温热的唇,落在凸起的喉结上。被捉弄多次的沐瑶,轻轻咬住那颗滚动的珠子。 “嗯——”烛瑀闷哼一声,全身热血沸腾,急速反攻。沐瑶不知如何回应,也不敢回应,就这样呆呆的,任由她撩拨。 “喂,不是说你亲我的嘛?怎么只顾着享受 ,一点力气都不出!” “我——哪里享受了!”沐瑶羞愤难当。可烛瑀已经笔直躺下,还命令她。 “快点,自己上来,不许偷懒!” 天啦,这么丢脸的事情,干脆原地昏死算了。 男人继续威胁“你若是反悔,可别怪我不讲信用啊!” 算了,什么羞耻心,豁出去了。 足足一刻钟,烛瑀舒坦享受着那生涩拙劣的吻。并趁着沐瑶走神之际,施展定身术,让沐瑶无法召唤龙甲,翻身而上。 “你都已经点火了,也要负责灭火!” “烛瑀,你混蛋!”沐瑶没想到他会这般无耻!“你刚刚同我拉钩答应我的,你不可以反悔!” “我是答应把冰球给你啊,放心,我不反悔!” 烛瑀摁住她的双手,坏笑。“我说过,今日,非你不可!” “烛瑀,你卑鄙,你禽兽!”沐瑶抬起头,在他胸口留下一排牙印。 “我本就是禽,你是兽,我们彼此彼此!” “烛瑀,我错了,你放开我好不好,好不好嘛!”沐瑶故技重施,可烛瑀根本不买账。 “一会再求饶!” “啊——”沐瑶忍无可忍,体内的业火全部喷薄而出,原本雪白滑嫩的肌肤,瞬间滚烫通红。 “啊——”烛瑀同样尖叫,从她身上撤离。“你——要烫死我啊!” “好啊,你来啊!一起水深火热啊!” 来个屁啊,就你这满身业火,就是铜躯铁臂也受不了。烛瑀看着自己满身泡,又气又恼。 “死女人,你怎么这么难搞!” “我告诉你,不许欺负我,否则,我烧你魔王殿!” “行,你能耐!”欲求不满的魔尊大人,彻底没了耐心。“那破球在炼魔池,自己去捡。拿了赶紧滚蛋!” 沐瑶赤裸双足,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直到确认阎祭的魂魄完好无缺的在冰晶内,才长舒一口气。 “阎祭,等我再找到第三魂,你就可以回来了!” 魔王殿的结界已经打开,沐瑶拖着残躯病体毫不犹豫离去。 鹰载十万火急的跑来禀告。“魔尊,沐瑶坚持要走怎么办?我们都劝不住!” “是我让她滚的,谁让你们多事!” 烛瑀脸色铁青,像一个随时可能轰炸的雷,憋着怒火,把内殿所有东西砸的稀巴烂。 鹰载明明已经退下,又回过头嘴欠的问。“魔尊,是不是沐瑶又惹你生气了!” “别提那个死女人了。居然不肯从我!” 烛瑀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鹰载感觉自己要大祸临头。这种事情,能装作没听见吗? 意识到说错话之后,烛瑀更加暴躁,把怒火全部发在鹰载身上。“自己去暴室,不待满三年不许出来!” 苍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果然,那个熊孩子跟我命中有仇,只要有关她的事,倒霉的总是我! 巫颂见鹰仔垂头丧气的去暴事领罪,忍不住问。 “你又做错什么事情惹到魔尊了?” 鹰载自从嘴巴泄洪以后,特别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他自己无能,降不住沐瑶,人家不肯从他,就把火气全都发在我身上!” 天啦,巫颂头顶炸开五个雷。他就不该问,这种事情谁知道谁倒霉,现在装作没听到还来得及么? 可是冷面魔尊大人,已经站在一旁怒目圆睁。 “你们两个狗杂碎!”烛瑀一拳砸下,直接把两个无辜者捶进暴室。 “你们两个,在里面给我待满六十年。少一天,我揍死你!” 可怜的巫颂,再一次被鹰载泄密给牵连。“你个大嘴巴,以后再也不要跟我说任何事!老子听一次,跟着倒霉一次,真是气死我也!” “我也不想知道这个秘密啊,是魔尊他自己说的!” “啊!这么说,室魔尊想要霸王硬上弓?被沐瑶给收拾了,所以他才发疯?” 反正都关进来了,再不八卦一下,也对不起这痛苦的六十年。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那床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肯定是沐瑶的,你没看到那可怜的孩子,走的时候鲜血淋漓?人家都伤成那样了,还要被欺负,咱们魔尊可真禽兽!” “就是!我呸!禽兽!” 鹰载虽说跟熊孩子命中犯冲,可心底还是宠爱她的。 沐瑶把冰晶球送回西山。冰棺中的阎祭缓缓的睁开眼。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狗一样,踉踉跄跄的爬出来。 “阎祭,阎祭,你醒了?”沐瑶欣喜的叫他。 可眼前之人没有一点回应,眼神空洞,瞳眸无光。不会说话,不会术法,也没有任何情绪。 “阎祭,你听的到我在叫你吗?你看看我,我是沐瑶呀?” 王母说“他能活过来,已经很好了。三魂不全,是没有意识的。沐瑶,别伤心了。以后我们一起照顾他可好?” “我不!他可是阎祭啊,那么骄傲的神尊,怎能如此活着。” 沐瑶上前抱住傻傻懵懵的阎祭。“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最后一魂找回来!” “孩子,你何必呢,把自己逼得这样苦?” 沐瑶这满身伤痕,实在让人心疼。去一次雷山,就差点陨落,更何况那有去无回之地。 “王母,你一定知道六界的缺口在哪,对么?你就告诉我好不好?”虔诚动容的笑脸之下,隐藏着甘愿赴死的决心。 “罗刹血门” 沐瑶从没听过这样一个地方。 第124章 鬼魅送信 “罗刹血门在何处?” 王母摇头。“我也不知,据说熬过万年撕魂之痛,踏遍六界极苦极难之地,血门自心口而开!” “多谢王母,四不相和阎祭,就拜托您了!” “沐瑶——保重!”王母知她去意已决,唯有保重二字,望苍天怜悯。 沐瑶漫无目的在云端游荡,询问小书灵。“小话唠,你可知罗刹血门要如何寻得?” “啊——”小蜜蜂抱头大叫。“我不知,我不知,我不知,主人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乖,听话。小蜜蜂,你就告诉我罗刹血门如何寻,我同你解除主仆契,放你自由可好!” “哇——”小蜜蜂嚎啕大哭。“主人,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好好好,乖乖,你别哭!我不是不要你,我是怕有去无回,连累了你!” “知道那地方有去无回,你还要去,你傻不傻!你就是天底下最傻的一条大笨龙!” “是是是,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大笨龙,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蜜蜂。” 小书灵破涕为笑,既然这条大笨龙已经决心赴死,那就随她一起共赴黄泉。 “主人,送死之前,你可想好,这条龙躯要葬在哪儿?” “苍山啊,我生在这,若能死在这,也算落叶归根了!” “呸呸呸,咱们都是乌鸦嘴!你吉人天相,一定可以活着回来的。” “好,我一定好好活着,把你带回来!” 小书灵将一本红色的《血门之路》丢给她。“按照上面的古法,拔麟,削皮,抽筋,去骨,剜目,卸下全部法力,咱们去黄泉!” “啊——”每拔一片龙鳞,沐瑶痛不欲生,一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片,片片如刀割。 削皮,抽筋,去骨每一道残殇,都惨不忍睹,痛入骨髓。 呼天抢地的惨叫之声,在苍山足足回荡八十一日。仙神共鸣,无一不为之动容。 往日里绝世而立的美人仙子,成为一个千疮百孔的血人。 沐瑶把自己的皮骨,全部收在孕育自己的那一株母莲之中。哀笑着。“等我回来,我还要做六界八荒最美的姑娘!” 莲房沉入池底,红色的化魔汤剧烈的翻滚着,溅落一地的血浪。 深渊暗处,无心手里的瓷娃娃一阵又一阵颤抖。“沐瑶,你这个傻女人,又在做什么傻事?” “鬼魅,鬼魅!”无心启动集魂令召唤她。“再替我跑一趟魔王殿,让他去救沐瑶!” “啊?——她又怎么了?”鬼魅没见过这么能作的女人,入深渊,上雷山 ,一次又一次剜心,真是不要命。 “犯傻呗!你快去快回!自有你好处!”无心自己出不去,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烛瑀。 屠崖山上,鬼魅再一次化作红莲的样子,来到魔王殿,呈上求救信一封。 “沐瑶有难,还望搭救!”这一次的落款,不是渊主,而是无心。 “那个死女人,怎么这么麻烦!”烛瑀将信笺揉成一团,扔进化魔池。 “她要死,就去死好了,干我何事!” 磨蹭了半个时辰之后,烛瑀实在烦躁不安,从池子里出来,随意抓件长袍披上,慵懒坚实的颀躯,半裸半遮,极具诱惑。 “送信之人呢?” 侍者不敢直视魔尊大人的玉姿,红着脸回答。“在外面等了许久,不知走了没?” 烛瑀拎着酒壶,仰头倒满,晶莹的琼浆,一半入喉 ,一半顺着嘴角流下,将胸口轻薄的袍子,全部沾湿,男子精壮胸膛若隐若现。 “那个死女人呢,现在在哪?” “我,我,我也不知道!”鬼魅被眼前这妖冶到极致的男人给震撼,世间怎会有如此惊艳的男人,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红莲?”烛瑀被眼前的红衣女子惊神,媚眼微张,半醉半醒! 男人的气息携着浓醇的酒香扑面而来。“你是我的小娘子,红莲?对不对?” 鬼魅微微抬头,对上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轻轻呼唤。“东方哥哥!” “真的是你红莲!”烛瑀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娘子,我来了!” 鬼魅窃喜,原以为跟阎祭一样,需要好好的勾引迷惑一番,才能让他意乱情迷。 不曾想,才刚见面,这个男人就像雄狮野兽一样,将她推在地上,疯狂的亲吻着。炙热霸道的气息,让鬼魅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从来都是自己下贱的去勾引男子,从未被人如此热烈的索求着。 “你放开我!”鬼魅给了他一巴掌。在他这,似乎找到了一点荡然无存的尊严。 “红莲!”烛瑀温柔的叫唤她“我等了你,念了你几万年,如今终于找到你了!我来娶你可好?” 鬼魅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娶我?这世间竟有人愿意娶我?” 烛瑀记起了雪山之巅,红莲走的那一幕,她芳魂消散的最后一刻,唤的是,夫君,你什么时候来娶我过门? “红莲,我来了!我来娶你了,对不起,让你等的太久了!”烛瑀微醺的紫色眼眸中,是绵绵的情意。 这样的容颜,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炙热,让鬼魅彻底迷失。 这个男人,竟然比她还妖孽,一眼就足以让她沦陷一生。 巫颂等人看着殿门口荒淫的一幕,想逃避又惦记沐瑶。于是出言干扰。“魔尊,魔尊,红莲是谁?” 烛瑀这才顾及到旁人,放开怀中女人,改做牵手。“红莲是我凡界未过门的小娘子。如今总算寻得她,我要娶她过门!” “凡界之人?”巫颂疑惑。“凡界之人怎能入魔界?,莫非她修仙了?” “没有!”鬼魅把铺垫好的说辞重述。 “当年,东方哥哥为了我,成为杀人无数的尸魔,罪孽深重,本该入深渊。我死后因为放心不下东方哥哥,所以不肯投胎。后来,遇到普渡大师的魂魄,得到一线机缘。所以我替东方哥哥入深渊,在里面苦熬了几千年!” 如此一说,烛瑀更心疼了,在她额尖落下一吻。“你怎么这么傻,那深渊是什么地方,你如何去的!” “深渊虽苦,但是能再次遇到你,一切都值得!”红莲情真意切,让人无从辨真假。 “你是如何出来的?” “我在深渊熬了几千年,得了渊主的赏识,所以偶尔会替他出来跑跑腿。不曾想苍天有眼,竟然让我再次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以后有我护着你,不会再苦了!” 第125章 黄泉碧落 巫颂急的跺脚,一点也不想看这两人郎情妾意的叙旧,再次打断他。 “魔尊,红莲这边可以先放一放,咱们先去救沐瑶好不好,求你了!” “不救!烦死了都!”烛瑀不耐烦的说。“当日救她,是交易。如今我同她已无瓜葛,凭什么相救!” “凭她是沐瑶,凭你们往日的情分!”巫颂豁出去了,管他是魔尊还是魔主,大不了一死。 “你口口声声说沐瑶弃你而选阎祭,是她活该。你呢,你若真爱她入骨,又岂能弃她生死于不顾?你自认为高高在上,其实最狠心无情的人是你!” “你找死!”烛瑀一拳重击,巫颂口吐鲜血,飞出数十米,依然倔强质问他。 “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不去救沐瑶?” “不去!”如今红莲在一旁,烛瑀的魔王尊严更不容任何人挑衅。“你若再生反骨,死!”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巫颂爬起来,失望的看着烛瑀。“但愿你不要后悔!” “你也不准去,否则,逐出魔界!”自从成为魔尊之后,烛瑀性情阴晴不定,变得异常风批,动不动就震怒,牵连无辜。 “好,我走!”巫颂叫上殇蓝,夫妻二人来天界寻人。 “魔界巫颂,求见天帝!” 天帝自折损仙元窥探天机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听闻巫颂求见,带伤现身。 “沐瑶在苍山,还望魔帅照看一二,劝她以己为重,莫要强求!!” “你们天界,净是无情之人!”巫颂以为,无人在乎沐瑶生死,为她愤愤不平。 赶到苍山后,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巫颂大声呼叫“沐瑶,沐瑶,你在何处?” 只见一个千疮百孔的血人蜷缩在红色的血泊中瑟瑟发抖。 由于双目已剜,沐瑶只听到呼唤,看不见人在何处。伸手寻探。“黑块头,是你吗?是你在叫我吗?” 殇蓝看到惨不忍睹的沐瑶,加之血腥浓重,忍不住作呕。 强压着心痛上前抱住她。“沐瑶,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殇蓝,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难怪巫颂喜欢你!”沐瑶强颜苦笑。“放心,没有谁欺负我,是我自己卸了这一身皮肉。我要去罗刹血门!” “罗刹血门?”巫颂并不知道这地方,可听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去那里做什么?” “阎祭还有一魂未归,我要替他寻来。”沐瑶嘴角的笑容,哀伤而又落寞。“巫颂,你们送我去黄泉,好不好?” “不送!你傻不傻,你去那等苦楚之地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殇蓝泣不成声。“我不许你去,他们都不要你,我和巫颂要你!你那么好,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谢谢你,殇蓝!原以为这世间已无人在乎我了,没想到还有你们,真好!” 沐瑶看着很傻,实际活的通透。“你们两个是不是也被魔尊赶出来了?若是无处可去的话,就住在苍山,替我守着老窝,等我回来,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准你去送死,沐瑶,求你了,就忘记那个阎祭好不好!” 沐瑶把脸贴在殇蓝的腹部,静静地聆听。“别哭了,殇蓝,宝宝会跟着一起伤心的!” “阎祭因我而死,我要还他一命,如此,我和阎祭,也算两不相欠了!” 巫颂长叹一口气埋怨,“你这又是何苦呢?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多好?非要踏上这条不归路!” “巫颂,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欠了债,就得还。拜托你们,送我一程可好?” “好,我送你,也等你回来,记住,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就放火烧了你的老窝!” “噗嗤——”沐瑶开心的笑了。这话多么熟悉啊! 奈何桥上,孟婆长叹一口气。“孩子,你怎么又来了?” “婆婆,你放心,我不捣乱,也不投胎,我就去黄泉碧落走一走,就回来!” 沐瑶的残躯如破布,双目淌血,白骨森森,可嘴角的笑依然如沐春风。 “孩子,你这肉体凡躯的过去,如何能回来?乖,回去,莫要再为难自己!” “我意已决,婆婆莫要再劝了!” 沐瑶赤足踏上黄泉,脚下的尖刃,划破血肉,刺入白骨,剧烈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每一个毛孔,让原本破败不堪的残躯雪上加霜。 来来往往赶着投胎的鬼魂,每经过她身边都要大吓一跳。“啊——鬼啊!” 的确,沐瑶此时的样子,比任何一个惨死的凡人都恐怖。 黄泉路上,沐瑶跌跌撞撞走了足足五百年才到忘川。 冰冷刺骨的河水,波涛汹涌,寒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沐瑶全身血肉彻底剥离,只余一具白骨,在水中随波飘荡。忘川之苦,再渡八百年。 上穷碧落,无边苦海,炼狱修罗…… 一处更甚一处的苦难之地,万般难熬。光阴难渡,不知今夕何年,身在何方,只有无尽的苦楚和撕痛,将这具残躯拆的七离八散,只余龙魂追着意念苦苦支撑着。 终于,耳中传来小书灵的声音。“主人,三千年了!你终于熬过三千年了!” 三千年的剔骨拔髓之苦无人知,三千年的沧海桑田,终是敌不过心中的那一抹执念。 沐瑶如此,阎祭如此,烛瑀亦如此。 巫颂走后,烛瑀第二天就后悔了。搂着鬼魅睡了一夜,酒醒之后觉得异常陌生。 “夫君,你醒了!”红莲媚眼如丝,想要继续温存,可烛瑀却不动声色的回避,迅速穿好衣物。 “魔帅那个犟种一夜未归,我去看看!” “夫君,你是放心不下沐瑶吗?”红莲故意这样说,看他如何回应。 “笑话,我关心她做什么。那女人诡计多端,我担心巫颂,免得他吃亏!” 红莲也不揭穿他,笑说着。“那我和你一起去寻魔帅可好?之后,你陪我一起去深渊!” “嗯!好!”这是醉酒之后,烛瑀答应过的。 因为红莲说,她是鬼魄,离了深渊无法生存,加之渊主手上有她的魂契,不得不回,否则魂消玉散,永世不得复生。 “夫君,你真好!”鬼魅从后面环住烛瑀的腰,闻着他身上独特的雄性气息。 原以为昨夜可以将他拿下,没想到这男人醉酒之后,还能坚守底线,真是白瞎了一肚子狐媚功夫。 “嗯!快点穿衣,我们去找魔帅,只有他回来,我才能随你去深渊!” 烛瑀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红莲就食之无味,而那个死女人,光闻一下就让人欲罢不能。 第126章 沐瑶死了 烛瑀没有像巫颂一样,到处找人。从那一日沐瑶睡过的屋子里,找到一缕青丝点燃,便知晓她在苍山。 “喂,那个女人呢?死了没?” 巫颂面无表情的回答。“死了!魔尊大人,你是前来奔丧么?” “巫颂,认清你自己的身份,给我好好回答,沐瑶,她在哪?” 巫颂的咆哮比他更大声,“死了,你没听到吗?你不是巴不得她死么?现在她终于死了,你满意了?” 烛瑀紧握双拳,忍住怒火,转头问殇蓝。“她到底去哪了?” 殇蓝冷笑,“我男人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她死了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最后问一遍,她在哪?” 烛瑀几近崩溃,内心惶恐不安,咆哮声微微颤抖。“在哪?说!” 殇蓝指着地上一滩血迹和片片龙鳞,告诉他。 “在这啊,魔尊大人,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她的血,这是她的鳞。那池子里还有她的皮,她的筋骨,她的双目,如你所愿,沐瑶不在了,你满意了?” “胡说!她是龙,她怎会轻易死!”烛瑀双目猩红,将碧瑶池的红浪一波波全部掀起,试图找出藏匿的沐瑶,却一无所获。 红莲上前劝说他。“夫君,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悲痛了!” “悲痛?我痛吗?”烛瑀摸着心口。“我为什么要痛,我明明不痛。可为什么我如此心慌?” “夫君,你爱沐瑶对不对?” “爱她?不对!”烛瑀转头看红莲。“我不爱她,我爱你啊!” 烛瑀把红莲的手放在心口。“你摸摸看,我的心没有乱,也没有痛,所以,我不爱她,对不?” 红莲不知如何作答。 殇蓝上前赶他。“既然魔尊大人不爱他,又不是来奔丧的,请回!” “她真的死了吗?”烛瑀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死了,死的透透的!”殇蓝丢一个袋子给他。“魔尊今日是来讨债的,她给你留了一袋晶髓,说抵五千年的饭钱,自此,与你两不相欠!” “谁要她还债了?”烛瑀一口鲜血喷射,眼中划过一行清泪。 “夫君,你无事?”红莲上前抱住他柔弱啼哭。“你不要吓我,我害怕!” “无事!走,我陪你去深渊!”烛瑀一刻也不愿多留。那一摊血迹让他恐惧。 走到一半,他又急转掉头打道回府。 “夫君,你去哪?夫君?”红莲跟在后面大叫。 殇蓝问:“你又回来做什么?” “拿饭钱!”烛瑀将一颗颗的紫晶髓捡起,用力握住,再次看向那一滩血迹,还有片片散落的龙鳞。 “她是如何死的?是谁杀了她?” 殇蓝冷笑,“不知道啊!你问我做什么?我们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哈哈哈!”烛瑀仰天长笑。“我就知道,这女人不会那么容易死!你不是说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么?那又如何托付你们,把紫晶髓交与我还债?” 殇蓝只是随口敷衍一句,没想到被他抓住破绽。“我们来的时候,她快不行了,然后说了几句话,就彻底死了!” “她说了什么?有没有问起我?” “没有!她就说若我们俩无处可去,就住在苍山,替她守住老窝。” “还有呢?”烛瑀像一头猛兽,狠狠的盯着殇蓝逼问。“她到底去哪了?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莫要逼我动手!你有孕在身,考虑清楚再回答!” 乌颂推开他,护住殇蓝。“好,我告诉你,她去了黄泉!你要去寻他么?你舍得下这身皮肉么?你经得住剥皮抽筋挫骨之痛么?” “她蠢吗?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哪知道?你去问她呀?”乌颂望着门口的另一个女子,凄笑。 “你已觅得佳人,何必再纠缠过往。放下,放过你自己,也放过她。就像沐瑶说的,你们已经两清了!” 红莲趁势而入,软言哀求。“夫君,你答应过陪我去深渊,你不可以反悔!” 烛瑀皱眉,与之商量。“可不可以晚一些。我不会耽搁太久!” “我不,我已经在深渊苦苦煎熬五千多年,我受尽百般磨难,如今终于找到你,为什么还要我等!我不想等,我不愿。你不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我!” 红莲哭的梨花带雨,柔弱的身躯瑟瑟发抖,格外惹人怜惜。 “我不会抛弃你的,我就去黄泉看一眼,就回来,好不好?” “看一眼?那一眼是多久?你自己心里也没数,不是吗?即便你不为了我,想想你父亲白镜,他还在深渊罪域,等着你救他脱离苦海呢!” 红莲知晓自己的分量比不过沐瑶,只能把白镜搬出来,逼他抉择。 烛瑀屈膝蹲下,捡起一片龙鳞紧紧握在手心,任由尖刃划破血肉,只为找一处痛感,告诉自己,沐瑶死了,或许死在黄泉路上,或许死在忘川河中,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夫君,走!父亲,还等着你呢!” 沐瑶,这一次换我弃你,咱们扯平了! 殇蓝看着烛瑀离去的背影替沐瑶不值。“傻丫头,这就是你叫了五千年的烛瑀哥哥,也不过如此嘛!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没有我家黑块头好呢!” “就是!”巫颂紧紧握住殇蓝。“蓝蓝,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抛弃你,就算死,我也会护着你!” 万魂窟入口。无心化作一团黑影,质问烛瑀。“沐瑶呢?你没有去救她?” “咱们交易是救她一命,我已经履行契约,还望渊主遵守诺言,放了我父亲!” “哈哈哈!”无心笑声无奈悲凉。“烛瑀,终是我高看你了!” 烛瑀默不作声,耳边传来无心愤怒的报复声。“今日你负了沐瑶,我定让你百倍千倍偿还。” “咱们本就是公平交易,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救与不救,是我自己的事情。今日前来,只为接回父亲!” “好啊!我可以放了他!”无心将白镜的魂魄捏在手心,故意在烛瑀眼前折磨。 第127章 相互折磨 “这深渊的魂魄只要越过这道界线,必灰飞烟灭。除非,你身边的娇娘子用鬼王印将她带出?可你,舍得让她进来么?日日上刑,有去无回的那种!” 烛瑀暴怒,“无心,你说话不算数!咱们可是立过魂契的!” “哈哈哈!”无心再一次嘲笑。“对啊,我们是立过魂契,我也答应放了白镜。可我没答应你,不抓这小美人啊!” “你无耻!”烛瑀此刻恨不得冲进去杀人。 “比起你,我自认为高尚百倍!”无心再次问他。“你好好想一想,是让你父亲出去,还是让这女人进来?” “我自己进去换我父亲如何?” “好!”无心冷笑。“那你可想好了,进来之后有去无回。我那十八层罪狱的酷刑,可不比魔王殿的暴室,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行!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立誓,永远不再为难红莲,放她自由!” “夫君,不可,你不能进去!”鬼魅之所以带他来深渊,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可真到了这一步,竟然心如刀绞,怕他受苦,怕他陨落,怕他被渊主折磨。 “别怕,傻瓜!你已经为我受了这么多年苦,该换我守护你!” “哈哈哈哈!”无心放声大笑。“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狗男女,还真是让人感动呀!” “东方哥哥,你不能进去,我有鬼王印,我可以随意出入的,你相信我,我会把你父亲带出来的!” “哈哈哈!没错,你可以把白镜带出去,但是我也有办法把你留下。怎么?你们不是情深意切,难舍难分么?何必分开啊, 一起进来啊,做一对生死相依的苦命鸳鸯,多好啊!” 鬼魅不敢告诉烛瑀这是一个谎言,因为丢了红莲这个身份,他绝对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 短短的两日相处,心中的仇恨已被情欲占领,此时此刻,只想告诉他,别去深渊,别去深渊,那是龙潭虎穴之地,有去无回。 “渊主,我求您了,放了白镜,放了我们好不好!我求您了!” “想不到万年的媚鬼,竟然也动情了?可惜,眼光太差,选了这么一个货色!” “媚鬼?”烛瑀反复斟酌这个词。“你到底是谁?” “我是红莲啊!夫君,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看看我,我真的是红莲!” 无心为了诱他进来,替鬼魅圆谎。“没错,你不用怀疑,他就是红莲,真真切切。” 鬼魅辩也不是,不辨也不是!“渊主,求您了!您就饶了他!” “饶了他?谁心疼我的沐瑶?他明明可以出手,却选择无动于衷,此等无情无义之人,如何能饶?” “沐瑶是她自己要去黄泉受难,关魔尊什么事?渊主你自己无能为力,为何牵连旁人?” “正因为我无能为力,但是我能做的全都做了!” 无心质问烛瑀。“若不是你伤她太深,她怎会心存死志?” 烛瑀愧疚自责,求无心“你放了我父亲,我现在去追她回来!” “不必了!你不配陪她赴死!”无心再次掐住白镜的喉咙。 “你是自己进来,还是让这个女人进来?” “我进去!说好的你不再为难红莲!” 鬼魅死死抓住他。“东方哥哥,你不能进去。你进去就出不来了!” “那我们就在里面做一对苦鸳鸯,也挺好!”烛瑀抬手点开魔王印,灵魂脱壳,迈入深渊。 “我来了,你可以放开我父亲了!” 白镜虚散的魂魄掉落,痛呼。“瑀儿,你糊涂啊,你怎可进来这等黑暗之地!” “父亲,孩儿来迟,让您受苦了!” 白镜看到烛瑀的眉心有一道耀眼的魔王印,再次惊呼。“烛瑀,你断了情根?” “什么?什么情根?”烛瑀不解。 “咱们白雕一族,情根断,魔根生。否则,你如何为魔主?” “原来我情根已断,怪不得我会忘记她!”烛瑀追问。“父亲,可有法子再生情根?” “断了就断了,父亲这一生就是为情所困。你能了断情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我,放不下她!”烛瑀这一句没有说出口,可神情却不舍难安。 白镜向无心跪下磕头。“渊主大人,瑀儿不懂事,犯了错,可否由我抵命,放他出去!” “你的命,不值钱!” 无心将白镜的罪魂烙印抹去,命令鬼魅。“带他出去!我和此人的契约,两清!” “渊主,我再和你做个交易可好?”鬼魅指着烛瑀。“这三千年,你不折磨他,我也不折磨你!” 无心想也不想拒绝,“不愿!” “你放走白镜,自己也要受三千年撕魂之苦。你受刑之时,我不欺你,你刑满之后,也莫为难他,咱们互相放过,不好吗?” “不好!即便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我也不吝为沐瑶出一口恶气!” “疯子!”鬼魅破口大骂。“你不放过他,我亦不会放过你!” “东方哥哥,你等着,我先送你父亲入轮回!” 鬼魅用鬼王印将白镜的魂魄带出深渊。随之,无心受天道惩戒,神魂碎成千万片。 每隔三日,碎魂凝聚,再碎,再凝,周而复始,直至三千年。 期间每一次魂裂之际,鬼魅都会用琉璃鬼火,将无心放在魂钉上炙烤,撕心裂肺的魂泣之声,让所有的厉鬼为之疯狂。 同样的,无心的神魂,每聚一次,就会用瞬间凝聚爆发的魂力,将烛瑀甩上噬魂台一次,万蚁噬魂,吞而再吐,魂聚周期,同样是三天。 鬼魅一边放火,一边疗伤,每日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日复一日,三个人相互折磨。 “渊主,要不我们换一个交易,你替我保守秘密,我不再放火烧你可好?你看,这才过了三年,你就已经半死不活了,还有两千九百九十七年,多难熬呀!” “怎么,你不报仇了?忘记你父亲怎么死的了?” “报啊!我把他带到深渊,不就是大仇得报了么?三千年后,你就大发慈悲,让我享一享男色如何?” “想得美!我不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鬼魅迫不及待的追问。 第128章 新立渊主 “除非你把鬼王印,传给我这瓷娃娃!” “不行,坚决不行!”鬼魅没想到他打的竟是这主意。 “你是鬼王血脉,即便没有这鬼王印,只要有我相助,这深渊你亦可以出入自由。且只要你同意,我保证永不为难那男人!怎么样,用这一方小小的印记,换你长久幸福,是不是很划算?” “你就这么稀罕那沐瑶吗?” “没错,正如你稀罕那烛瑀一样!” 鬼魅权衡再三,咬牙同意。“行!我答应你,不过你要立誓,永远不许暴露我身份。不许折磨他。我要出去的时候,你必须助我!” “行,一言为定!”二人击掌为誓。 鬼魅施展鬼族传承咒,命王印认沐瑶那一缕魂息为主。随后兴致勃勃的跑去见烛瑀,不曾想十八层罪狱的大门已经彻底封堵,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于是,又气急败坏的跑到黑暗之门。“无心,你说话不算数?我们立过誓约的!” “我何时有违誓约了?那大门是在我们立誓之前落下的!我现在可有欺负他?可有折磨他?”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孤身一人,困在里面,如何能敌那群恶鬼?” “哦!是嘛!他不是无所不能的魔尊大人么,没那么脆弱的,区区几只恶鬼算什么?” 鬼魅没想到无心如此狡诈,气的魂都在冒烟。“你说过,永不为难他,难道这不是违背誓言?” “现在为难他的是那群恶鬼,与我有何干系?” “可那大门难道不是你封堵的吗?” “是啊,可那是我立誓之前堵的啊,跟誓言没有任何干系!” “无心~你卑鄙……” “啊~”又一波魂裂来袭,黑色的强大被撕成千万片。 鬼魅召唤琉璃鬼火,炙烤魂芯。 “既然你如此卑鄙,就莫怪我不讲鬼德。要知道,咱们的誓约中,我也没有答应不烤你!” “哈哈哈,无妨!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总之,我的界惩一日不完。那条大门就一日不开!” “我的沐瑶在受苦受难,我陪着,而他也别想好过!” 一个人的劫难,三个人的痛苦,四个人的折磨。 三千年,于仙人漫漫长生来说,不过转眼即逝。可于沐瑶来说,却仿佛度过了一个洪荒。 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忘了很多人很多事,甚至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偶尔,脑袋里有一只小蜜蜂,会告诉她,你叫沐瑶,你要去替阎祭找魂,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 明明三千年期限已至,为何血门还不开? 无心的魂魄再次凝聚,强大的神魄之力笼罩深渊。终于,界惩之刑,过了。 一道黑色的召魂令注入瓷娃娃,无心吩咐它。 “快,出去把你的本体带出来。修罗尽头的出口,就是深渊!” 无心费尽心思,把鬼王令骗到手,为的就是让这一缕龙魂,可以出入自由,给沐瑶一线生机。 守界者当初扣留这一缕龙魂,就是为了制约无心,让他甘愿留在深渊,镇压这群恶鬼。 不料这狡猾的小子,竟然骗得鬼王印,助龙魂出逃。八成是想舍身炸掉深渊壁垒,为那条傻龙打开修罗凶煞的出口。 从黄泉到修罗,肉体凡胎进入,无法投胎,本就是一条死路。莫说三千年,即便三万年,三十万年也无出口。 无心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龙息,是否找到了本体。只要小娃娃把傻姑娘带到壁垒处,他就可以舍身赴死,换她一命。 咚咚咚,黑暗之门传来三声叩响。 无心笑问 “谁啊?” 咚咚咚,无人回答! “傻丫头,再唤一声无心哥哥可好?”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叩门声越来越急。 “傻丫头,我来带你回家!” 轰隆,一团黑色的血雾,将墨黑的魂石壁垒炸开。 一具嶙峋骷髅呆滞的走过来,好像闻到一股春风的气息,沙哑的叫唤。“无心哥哥!” 清风拂面,唇骨处掠过瞬间温暖,随后无影无踪。 “无心哥哥~” “无心哥哥~” 骷髅的两个眼窟窿,流出一行血泪。 天道裂缝,深渊无主。亿万鬼魂化作罗刹,相互厮杀。 “沐瑶,鬼王令!快,用鬼王令镇压!” 守界者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可沐瑶却无动于衷,只一个劲的傻叫。 “无心哥哥,你在哪!你去哪里了?” “你们有没谁,看到我的无心哥哥啊!” “明明刚才我还闻到他的气息,怎么就不见了!” “无心哥哥。你不要再躲我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快点出来!” 守界者快急死了,却又不能出界,无可奈何。“你条傻龙,快啊,启动鬼王令,不然深渊坍塌,所有人都得死?” “死就死,关我何事!我只要无心哥哥回来!” “好!好好!你快点镇压!我答应你,捞他一魄!” “急急如律令,万鬼归宗,定!” 终于,所有鬼魂回归平静,深渊的壁垒停止下沉。 “从现在起,你就是深渊之主,我赐予你永恒之魂,你可愿永远留在深渊?” “我不愿!我要去给阎祭找魂。” “现在除了你,无人能补这裂缝,你若不应,天道坍塌,所有人都得死,包括你要救的那个阎祭,也会死!” “死就死,反正活着也没什么好,大家都一起死算了,一了百了,无牵无挂!” 守界者就没见过如此冥顽不灵之人,只恨当初没有把她给撕了,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行,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做渊主,替我补好这裂缝,我予你随时自由出入,去救那个灾难鬼,行了?” 鬼道守界者一次又一次的破规,他觉得自己也离消亡不远了!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收拾这烂摊子!” 天啦,什么叫替我收拾烂摊子?若是有躯壳的话,守界者很想吐一口血。 一道巨大的神魂之力注入眉心,沐瑶感觉自己不用眼睛,也能清楚的看到深渊的每一个角落。 难怪无心以前总是呆在黑暗之中,也能洞悉一切事物。 “发什么呆啊,补缝啊?” 第129章 罗刹血门 沐瑶伸手。“先把无心的魂魄交给我!” 守界者一诺,比神契还有效,这条傻龙竟然不信?岂有此理,是真的要气吐血了。 “行,给你!” 一缕黑色的魂息飘来,沐瑶伸出五根白骨接住。用魂力铸成无心的模样,变成一个黑色的瓷娃娃,与那白色的奶娃娃一起,挂在腰间。 “无心哥哥,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 “姑娘。现在可以补缝了么?” “哦,怎么补啊?”沐瑶这一问,差点让守界者原地升天。 “我不是给了你永恒之魂吗?用魂力,凝结魂石修补啊!” “哦,我试试!”沐瑶试了半天,那巨大的魂石一动不动。 “它,它,它太重了。我还不太会用魂力,挪不动啊!” “自己想办法!”守界者无比想念无心。那家伙,无师自通,根本不用费心,自己修成了永恒之魂。 哪像这条傻龙,给她魂力,还不会用,真是龙脑子被狗吃了。 挪不动石头,沐瑶只有叫鬼魂来帮忙。“众鬼听令,所有人过来,给我一起搬石头!” 现在她可是渊主,又有鬼王令在手,一声令下,无鬼不从,纷纷做哭丧着脸做苦力。 “天啦,真是没眼看了。动员数千万鬼魂一起抬石头,也就这条傻龙才做的出!” 十八层罪狱被封堵的大门,因无心的消亡而破碎。一群穷凶极恶之鬼,一窝蜂的涌入。 “肃静!不得喧哗,全部给我去搬魂石!一个都不许偷懒!” 恶鬼们没想到新一届渊主竟是一个骷髅人,可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鬼魂之力后,亦不敢放肆。 鬼魅像个疯子一样到处乱钻,扒开一簇又一簇鬼影,寻找烛瑀。 “东方哥哥,东方哥哥,你在哪里?” “红莲,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三千年未见,两个人紧紧相拥,四周的喧哗吵闹,全都视而不见,只顾着重逢之喜。 片刻后,所有的鬼魂,全都在搬石头补裂缝,只有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相拥在中央缠绵。 沐瑶走过来质问。“你们俩是谁,为什么不去搬石头,听不到我命令吗?” “是渊主!”烛瑀回头。 沐瑶看清他容貌后,惊吓一跳。不敢相信的再次质问。“你是?” 一旁的鬼魅看到她手上的鬼王令,便知道此骷髅人定是沐瑶,于是连忙接话,替烛瑀回答。“我是红莲,这是我的夫君东方故。” “夫君?红莲?东方故?呵!”沐瑶苦笑,暗道,不曾想烛瑀竟是那东方故。 “你们二人已经成亲了?” 红莲执起烛瑀的手,笑说,“是!我们打算不日就在深渊成亲!到时候可否劳烦渊主大人,替我们做个见证?” 沐瑶强撑着悲苦,笑问,“可以啊?什么时候?” 红莲兴奋的转问烛瑀,“夫君,渊主大人同意替我们证婚了,我们现在就成亲好不好?” 烛瑀抬头,仔细看着眼前的骷髅,有一丝熟悉,却又认不清是谁。 “渊主大人不是说让我们现在去搬石头么?” 沐瑶转过身,尽量不去看他。“无妨,你若同意,我现在便可为你们证婚!” 思量许久,烛瑀终是回答。“那便有劳了!” 噗——沐瑶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心尖刺痛,胸腔炸现一道深深的裂痕。 深渊那道补了一半的裂缝,轰然而碎,一条巨大的鸿沟呈现血色,蜿蜒在墨色黑暗中。 所有的鬼魂化作罗刹,疯狂的扑向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小蜜蜂大声尖叫。 “沐瑶,血门已现,快点,收罗刹,集鬼魂,不然来不及啦!” 沐瑶惊悟,龙魂血脉觉醒,释放巨大的镇魂威压。化龙须为鞭,横扫罗刹。 “敢龙口夺魂,斩——” “永恒之魂,龙王神威,给我定!” 亿万罗刹纷纷倒地,一层又一层从高处降落,叠层座座鬼山,从四面而望,皆是阴森恐怖的獠牙血口。 沐瑶双手合十旋转击鸣,结一道明黄色的集魂令,纵身跃入血壑。 “阎祭,你在哪?快快过来,我带你回家!” 血色深处,许多星星点点,围着沐瑶飞舞,却犹豫着不敢向前。 小蜜蜂再次催促“沐瑶,快,你还有三息时间!” 沐瑶举起手中的鬼王令,快速念咒,“急急如律令,阎祭之魂,速速归来,收!” 终于,赶在最后一息裂缝合并之时,沐瑶一跃而上,脱离险境。 深渊裂缝自动愈合,看不出一丝坍塌的痕迹。唯有沐瑶心口的那道情伤,暗自淌血。 罗刹血门,自心口而开,原来如此。 没有龙血的诱惑,罗刹们逐渐恢复平静。鬼山堆积的黑影,层层剥离。 深渊又回到原始的模样,守界者深呼一口气,总算渡过一劫了。只是不知道那条傻龙的丹心,是否还能愈合。 自血壑出来后,沐瑶的骷髅骨变成红色。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打开鬼王印。 “阎祭,出来!不用怕,我会护着你!” 一道白色的虚影,缓缓爬上骷髅手心,雀跃着,缠绕着,紧拥着。 沐瑶拿出结魂灯,小心翼翼的把白影送进去。“阎祭,我来带你回家!” 烛瑀怔怔的站在跟前,不可置信的问。“你说,这魂是谁的?” “与你无关!”沐瑶语气冰冷,比当初的魔尊殿下更甚。 烛瑀自问自答。“你说,他是阎祭?那你又是谁?” “沐瑶,你回答啊,你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渊主啊?你看不出来么?”沐瑶蔑笑。“适才,你们说要成亲,求证婚对么?就现在,一会我还有要事,可没时间奉陪!” 烛瑀变得疯魔,“成什么亲,谁要成亲!沐瑶,你不要这样好么?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你变回以前的样子好不好?” “哈哈哈!”沐瑶的凄笑荡起层层回波。“怎么,魔尊大人,你是嫌弃我这样很丑,不配为你们俩证婚是么?” “不是,沐瑶,我没有嫌你丑!我不想成亲了,我真的不想成亲了,我好难受,我害怕你嫌弃我!” “难受!哈哈哈!你可是堂堂魔界至尊,如今又有美人相伴,你何来难受?” “沐瑶!我可以抱一下你吗?”烛瑀试图触碰骷髅,却被沐瑶用魂力震开数丈。 “滚——” “魔尊大人,你如今已是有妇之夫,请自重!” 第130章 深渊无主 “夫君——”,鬼魅这一声悲怆扑来,好像奔丧。 “夫君,你没事?”随后泪水涟涟的爬到沐瑶面前,张开双手拦住烛瑀,可怜兮兮的求饶。 “渊主大人,你就宽宏大量,饶过我夫君!您若真要惩罚,就惩罚红莲好了!” 沐瑶忍不住作呕。如此恶心的惺惺作态,也就那些狗男人才会忍不住疼惜。 “你叫红莲是?要不本渊主给你改个名字,叫白莲如何?与你的气质,很是相符!” 果然,男人就是喜欢这样柔弱可怜又假装懂事的弱女子! 烛瑀上前拉住她。“红莲,你不必如此。我一个大男人,岂能让你护着?” “呕——”沐瑶干呕一声,不耐烦的催问。 “你们两还要不要成亲?本渊主时间宝贵,可没时间在这耗着!” 鬼魅拉住烛瑀的手臂,轻轻摇晃。 “夫君,你答应我的,会娶我过门!就今日可好?我们已经熬过了八千年,难道你不想我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吗?” “我——还没想好!” 若是眼前站着的不是沐瑶,烛瑀可能就同意了。如今,被沐瑶盯着,就像小丑一样,被扒光了皮毛,任由观赏,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东方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说过的,会爱我一生,与我共白头,你不可以反悔!” 鬼魅又哭又闹,逼得烛瑀心烦意乱。 四周无数的鬼魂在四周狂叫着,烦躁不安的沐瑶,耐心已经到了极致,也不想再去质问,纠缠,嘲弄,最后一次问烛瑀。 “你是要与她一起待在深渊,还是随我一同出去?” 鬼魅慌了,生怕烛瑀动摇,死死的抱住他。 “东方哥哥,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离开……” “我不逼你了,我们不成亲了,你想如何我都依你,我只要你陪着我!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东方哥哥!” “闭嘴!”沐瑶大声咆哮。“烛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跟我出去,还是留在深渊?” 烛瑀的心剧烈的撕扯着,左边是红莲的苦苦哀求,右边是沐瑶的怒火相逼。烛瑀两头为难,默不吭声。 “说话!”沐瑶吼他! 其实只要沐瑶语气再柔一点点,好好的叫一声烛瑀哥哥,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愿意随她而去。 犹豫了许久后,烛瑀觉得,以往的自己,爱的太卑微,这一次,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尊严。 终于,强忍着心口的刺痛,说出那两个字“不回! “你既不愿,我不勉强!” 血色骷髅决然转身,不再有半分眷念。 “终是我高看自己了!”沐瑶苦笑,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可再回首,身后,却已无一人。 爱一人,逐一人,伤一人,负一人,最后,独自一人。这便是,情! 万魂窟口,守界者拦住沐瑶。“你真要出去?你若真走,这深渊怎么办?” “关我何事?”沐瑶本就一肚子火气,很不耐烦。“让开!” “你既已承渊主之位,理应有所作为!三月,我许你三月时间,你再回来好不好!” “你说过的,我可自由出入,怎么,反悔了?” “不是!当时十万火急,我也没有功夫同你解释那么多呀!” “我不管你要如何解释,总之,我要出去,这渊主谁爱当谁当!” 守界者无比头疼,这条傻龙轴起来蛮不讲理六亲不认。 “你可以出去,但是这黑娃娃不能出去!” 事已至此,只能把可怜的无心搬出来威胁。 “你敢?若是不让我带走无心!我就把这深渊所有的鬼魄,全部吃掉!让这,变成一座死渊!” 寂静,长久的寂静。 双方僵持不下。守界者知道,这条傻龙说得出做得到。一个心存死志,甘愿剥皮抽筋削骨赴黄泉碧落之人,还有什么做不来? “你若执意要走,那永恒之魂我必须收回!” “随你!拿去!” “你个傻缺,你知不知道这永恒之魂代表什么?代表永生!代表无敌!多少上神修炼几十万年,也求不得魂魄超然!你再好好想想!” “不必想了,我不稀罕!” 守界者气的七窍生烟。若不是六界八荒除了她,无人能承载这强大的魂力,何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被逼到绝境。 “你就当真一点都不怜悯天下苍生?这世间除了一个阎祭,一个烛瑀就真的无一人能让你动容?” 当然不是,还有无心,可无心也死了! 再努力的回忆,似乎巫颂,殇蓝,王母还有一点点情谊,可经历了黄泉碧落三千年,已经有些记不清他们的模样。 “为什么要把天下苍生的命运,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要如何顾他们?” 沐瑶此问,守界者陷入沉思。是啊,为什么天道要把六界苍生的生死,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才刚成年,就承受了这么多! “沐瑶,我把你体内的永恒之力封印,但是你答应我,只要深渊有难,你有召必回可好?” 沐瑶没有回答! “沐瑶,这深渊,无心守了几千万年,你忍心看着他守候数百载洪荒的世界,毁于一旦吗?” “好!我答应你!但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此诺,只为无心一人!” 守界者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总算连哄带骗的劝住了,管你是为了无心还是为了别的,只要深渊有难,你能回来拯救,就阿弥陀佛! 一道封印落下,沐瑶眼前再次陷入漆黑,永恒之魂陷入沉睡。 渊主离去,暗黑世界的鬼魂热血沸腾。 终于,自由了!没有镇压,没有束缚,没有极刑,弱肉强食,凭魂力和意志生存。 凌弱,撕咬,争夺,吞噬,消亡,每一刻都惊心动魄,人人如履薄冰。 鬼魅和烛瑀两人,圈一块领地,想过平平淡淡的二人世界。 可外界的纷争不绝于耳,惨叫声,求饶声,争论声,无休无止,每一刻都分外煎熬。 一个故人的声音传来,“救命啊,救命!” 月谷被数百个恶鬼追着,逃到二人领地。“红莲, 救我!快救我!” “无耻!”鬼魅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日沐瑶兴师问罪时,这贪生怕死之辈可是第一个推卸责任,嫁祸给自己。如今报应来临,鬼才会救他! 叫不动鬼魅,月谷只好再求烛瑀。“魔尊大人,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好不!” “啊——”月谷的魂魄,被撕成几百片,惨叫之声,凄厉无助。 “你们两个狼心狗肺之人,我就是死,也不让你好过!” 月谷消亡之际,大声宣告那个压了近万年的秘密。“烛瑀,我告诉你!凡间的红莲,是沐瑶!凡间的红浪,也是沐瑶!你眼前之人,是鬼魅!” “哈哈哈,你可知轩辕予恒是谁?是阎祭,你们三人生生世世纠葛,不得好果!哈哈哈哈!” 第131章 媚术撩人 “嘭——”烛瑀五雷轰顶,头疼欲裂。 抓住一片碎魂疯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红莲是谁?” “沐瑶……她是沐瑶!” 手上的碎片消失,烛瑀双手乱舞。“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红莲怎会是沐瑶?” 月谷已逝,烛瑀魔怔,转过来问鬼魅。“你到底是谁?” “呵,你说呢?”,事已至此,鬼魅知道,眼前这男人,再也留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哈哈哈”鬼魅卸去伪装,变换原本的模样,声音妖媚勾魂。“因为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呀!我想让你生不如死呀!” “贱人!你给我去死!” 前一刻还在卿卿我我的一双男女,转眼反目为仇,相互撕咬搏杀,恨不得食肉啖血。 深渊之下,烛瑀对上鬼魅如以卵击石,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我这么爱你,为你被无心折磨,为你失了鬼王印,为你甘愿留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可你呢,到头来恨不得我死,为何?只因我不是红莲?所以就不配得到你一丝怜悯?” 烛瑀魂息被死死捏住,从喉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你不配!” “啊……去死!”鬼魅咆哮着咬住烛瑀喉咙,拼命汲取他的精魄。 “说,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你承认,我就放过你!” 烛瑀宁死不屈,一字一句扎进鬼魅心口,“我从未爱过你!哪怕你是红莲的时候,我也只是愧疚和怜悯!”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鬼魅哭着用力拍打烛瑀,打过之后又狠狠抱住。 “你若不爱我,为何要亲我,抱我,宠我!我们如此亲密,你怎能如此绝情!” “毒妇,早知你不是红莲,即便是死我也不会碰你一下!” “哈哈哈!”鬼魅放纵大笑,“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贞烈,守不守得住这处子之身!” 浓烈的媚息笼罩,整个深渊充斥着靡靡之音,勾魂的迷情香,点燃雄性欲火,妖娆的裸体缠绕,十指摩挲,舌尖撩拨,媚术夺魂…… 烛瑀强忍着恶心和燥热,额间汗如雨下,感觉身体要燃烧。“滚~” “来呀!烛瑀,我是沐瑶啊!我们一起,快活呀!” “来呀,夫君,你就大胆的放纵,我一定让你舒坦销魂!” 媚术越来越强,烛瑀实在撑不下去,死死昏睡过去。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即便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也必须是我的!” 一件件衣物剥落,男人精壮完美的身躯一览无余。鬼魅露出满意的淫笑,像恶犬一样生扑觅食。 整整三个时辰,鬼魅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也未能得逞。除了烛瑀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一无所获。 “烛瑀,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你这么能忍,他妈的下辈子投胎做乌龟去!” 鬼魅终于放弃了这块肉。气喘吁吁的寻找别的男人泄火。 这媚术一旦施展,她自己也必须得到满足,否则会爆体而亡。 在拥有烛瑀这样的美男子之后,原本只要是个男人都能享用的鬼魅也开始挑食,在深渊转了数圈之后,没一个看的上眼。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丑,真是恶心!” 媚术反噬,鬼魅已经忍到崩溃边缘,在鬼魂里头挑了个稍微能看一点儿的,闭上双眼,准备开动。 一团灰色的雾魂飘过来嘲讽。“姑娘如此饥不择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鬼魅眼神迷离,用鼻子闻辨,此人魂息清冽,隐隐透着一缕好闻的幽香。 努力睁开眼,灰雾又渐渐隐去,没有五官没有脸。 “你是谁?” “我是谁?”灰影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真是可笑,你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哈哈哈!我虽然不知自己是谁,可我知道,是你把我带进来的!罢了,我先去做一笔买卖,回头再来找你!” 灰影散去,鬼魅无暇顾及,埋头将手里的男人剥干净,泄了满身媚火。 烛瑀依旧一丝不挂的昏睡在角落。因他是鬼魅的男人,所以也没有哪个恶鬼敢过来趁人之危。 灰影化作一团模糊的人形,推弄他。“喂,白条,该醒醒了!” “喂,白条,虽然你长得不赖,可如此赤身裸体的躺在这,是不是太过招摇了?” “啊——”一记重拳暴击,烛瑀痛醒。 “谁打我?” 周围笑声不断,纷纷围着看热闹。烛瑀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被人当做笑话肆意观赏。 “那个贱人呢!”被侮辱也就算了,居然把衣物都全部带走,真是可恶至极。 “哦,你说鬼魅啊!”灰影故意停顿片刻,嘲弄的笑说。“因为你太无能,没有喂饱她,又去找别人觅食了!” 看到自己满身痕迹,再想到那个贱人恶心的所作所为,烛瑀暴跳如雷,只想杀人。 随手抓起一只弱鬼,扒了人家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虽说短了一大截,可好歹也能遮羞。 “魔尊大人,你是不是很想杀了那个女人?要不要我帮你?” “你是谁?”烛瑀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在这深渊,要杀鬼魅谈何容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杀了鬼魅。怎么样,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你确定能杀得了她?” 灰影戏谑调侃,“这,就不劳魔尊大人费心了。其实,只要你愿意放下身段,把她伺候舒坦了,你也可以做到。但是,想必比较为难,所以我替你代劳,如何!” 烛瑀再一次气郁,想到要与那样下三滥的女人虚与委蛇,还不如一刀阉割干净来的痛快。 “你想交易什么?” “我要你的魔根和你的魔主之位!” 烛瑀警惕,犀利的看着眼前的一团模糊。 “你到底是谁?你以为这魔根谁人都能承受?这魔主之位谁都能坐?”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灰影再次诱导,“你只需考虑,答不答应!” “区区魔根,有何不舍?你不想杀鬼魅了吗?你不是喜欢沐瑶么?正好,去了魔根,你可再生情根。如此,你们才能修成正果。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第132章 媚口逃生 烛瑀沉思片刻,心中了然。“你是凤渊之子?” “没错!你果然聪明!”灰影继续说。“或者,你也可以叫我阎祭。毕竟,这一万多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真是祸害遗千年,一点都没说错!”烛瑀猜到他的身份后,直接拒绝。“不换!” 灰影暗中酝酿一股煞气。“当真不换,你就不想杀了那个女人一雪前耻吗?” “我想啊!”烛瑀勾唇。“可我更恶心你!” “恶心我,你我都是魔族中人,你何必看轻自己呢?” “喂,小东西,你怕是不仅想要我的魔根,更想要沐瑶对不对?” 烛瑀纵横魔界数万载,还有什么阴谋看不透。若真失了魔根,修为大降,拿什么去争夺沐瑶? 那傻丫头是个没主见的,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抢过来再说,不然一眨眼就被别人捷足先登,已经吃过亏,断然不会再吃第二次。 灰影紧握双拳,不满算盘落空,取笑道。“你既如此聪明,怎会被那贱女人骗到深渊?”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烛瑀这一军将的,灰影哑口无言。 两个睁眼瞎,谁也不好笑话谁。这么丢脸的事儿,早早揭过,不提也罢。 “既如此,我且等着,看你如何被那女人吃干抹净。看你没有情根,如何再生情愫!” “你怎知我没有情根?”烛瑀公然宣示。“三千年前,我父亲临走时,断了情根,暗中传度于我。所以,沐瑶就不劳你惦记了!” “你既不嫌弃那女人,大可以前去勾引,指不定这深渊,不日就要迎接新生了!” “哈哈哈!我倒是想勾引,可惜魅力不够,人家只对你情有独钟。放心,我这就前去好好劝说,让她过来宠幸宠幸你!” “王八蛋!”烛瑀破口大骂。“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出去,定让你生不如死!” “好,我且等着,看看生不如死之人,到底是谁!”灰影再次找到鬼魅。 她已经连续吃了十几个强壮男人,正餍足的躺在榻上吞云吐雾以精养媚呢。 轻薄的红纱,附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若隐若现,极具魅惑,可灰影却觉得无比恶心。 “喂!你来了!”鬼魅抬眸,媚眼如丝,盈盈欲滴的红唇,吐出一截粉嫩的舌头,勾引着人去采撷。 灰影转身,冷冷的说,“穿好衣服,我有要事同你相商!” “哎呦!又是一个贞烈的美男子!”鬼魅把唯一的薄纱散落。扭动腰肢缓缓走来。 “公子,既然来了,何必害羞呢?让奴家好好尝一尝,你是何等美味!” 灰影散成一团虚雾,鬼魅抱空,扑倒在地,气的脸庞扭曲。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哈哈哈哈!” “嗯哼——嗯——” 深渊再一次回荡阵阵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的欢淫媚笑,百转千回,惹得无数男人闻声前来,酥软在地上,直流口水。 灰影被鬼魅禁锢,强忍着燥热,不敢现形。 “说,你是谁?为什么前来勾引我?”鬼魅用力掰正他的头,可此人轮廓模糊,始终看不清五官和眼睛。 “没有脸,这身子摸着也不错,我且看看,是不是极品!” “咔嚓——嘶——” 灰影的长袍化成碎条在空中乱舞。同烛瑀一样,他也成为一个任人观赏的大白条,一丝不挂的被鬼魅蹂躏。 “啊——你这只不要脸的艳鬼,快放开我!” “放开?”鬼魅大笑。“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如今又叫我放开,是不是太可笑了?”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灰影身躯颤栗,实在忍受不住,只能祸水东引。 “你他妈的放开我,我不是来送菜的,我是过来传信的!” “烛瑀中了你的媚术,醒来之后欲火焚身,快要炸了,等着你去临幸呢。我就是过来传个话,你怎能祸害我!” “真的吗?”鬼魅喜笑颜开,连忙整理自己的头发。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你别捯饬了,赶紧过去,不然可要便宜别的女人了!” 鬼魅拔腿就跑,走到一半又倒回来,羞涩的把那一片薄纱披上。 灰影吓得魂都没了。“好险啊,幸亏我聪明。还好这女人真正看上的人,不是我!” 才刚刚喘一口气的烛瑀,再一次悲催的被鬼魅缠上。这才半日功夫啊,她居然还能卷土重来。 “滚呐,你他妈的怎么怎么这么犯贱啊,恶心死了!” 好不容易抢来的小短袍,再一次被撕得稀巴烂! “魔尊大人,你不用害羞。奴家会好好伺候你的。”鬼魅的烈焰红唇,舔过烛瑀的胸口,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烛瑀拼死反抗,拳打脚踢连牙齿都用上了。 鬼魅一巴掌甩过去,“装什么三贞九烈呢,刚刚是谁自己忍耐不住,派人过去请我来临幸呢!” “你说什么?谁请你过来的?” “你敢说那个灰衣无脸男,不是你叫过去的?” “王八蛋!”烛瑀想骂人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骂他母亲。“凤渊,你个烂坑货,生这么个损缺儿子,我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闭嘴!”鬼魅可不管那人是不是烛瑀叫的,眼前事情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总不能停下。 鬼魅使出一肚子狐媚术,烛瑀依旧恪守贞操,死死防住最后一道线。 “我就不信了,今日吃不上你!” 鬼魅将自己的阴魂之芯点燃,浓烈的迷情香与媚术结合,烛瑀完全失去神智,任由身上之人为所欲为。 可奇怪的是,鬼魅再一次折腾了半日,依旧无法唤出烛瑀的阳魄,气的牙齿都咬碎了。 “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男人?太监都比你顶用!” 鬼魅受不住媚火煎熬,只能重新去深渊抓男人补充精气。 灰影躲在暗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没想到那个狗男人这么能忍,莫非他娘是只乌龟?” 烛瑀的父亲是白镜,可母亲是谁,一直是个谜,六界八荒无人知晓。 第133章 骚货阉狗 终于,足足三日,鬼魅才堪收手,筋疲力尽的瘫软在暗房。 一旁精元泻尽的男人堆叠如山,死气沉沉,整个深渊都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淫荡之气。 暗处的灰影,壮着胆子上前。用脚踢了踢瘫软如泥的女人。 “喂醒醒了!快醒醒!” 鬼魅强睁开眼,“是你?” “对啊,是我啊!你不是想看清楚,我长什么样么?来呀!” 灰影声音带着慵懒邪魅的诱惑。可鬼魅实在是筋疲力尽,阴气亏损,起不来身。 “乖,你先等着,明日,本姑娘再来宠幸你!” “不行,我就要今日,我现在就要!”灰影自己褪去衣裳,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完美人鱼线,不停地摇晃她。 “来嘛!美人!春宵苦短,要及时行乐,才不负良辰美景好时光!” “好你个骚男人,还真是对我胃口!”鬼魅强撑着柔软之躯,灵活缠上。 可点火之后的灰影,又强忍着恶心禁欲。把鬼魅撩拨的欲罢不能,自己却无动于衷。 “莫非你也不行?”鬼魅简直快气炸了。 “我怎会不行?”灰影再次诱惑。“是你,没有让它满意?所以,美人,你应该要再努力一点才行!” 色欲熏心的鬼魅,将体内最后一股媚术释放,淫气弥漫,一波又一波的娇喘之息,扑面而来。 灰影努力克制内心的恶心,覆上那迫不及待的红唇,辗转撩拨 ,直至她彻底放下戒备,开始暗下动作。 “啊——”一柄尖锐的凤翎入体,鬼魅痛苦哀嚎,体内阴元全部泻尽。 可灰影却死死堵住双唇,疯狂的吸食她的魂脉气血,直至鬼王一族的传承之气,全部被掠夺殆尽。 “去死!恶心的女人!”灰影将这摊烂泥,狠狠的摔在地上,嫌弃的反复擦拭自己的嘴唇。 “啊——啊——!”鬼魅失了鬼王之气和媚术,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谁?你忘了吗?无冤无仇?你以为是谁把我带到这的?” 鬼魅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可始终看不清此人的模样。“你到底是谁?说,你到底是谁?” “脏鬼,你可还记得阎祭?” “啊——”鬼魅听说阎祭二字,连滚带爬的缩到角落。“不可能,阎祭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是阎祭?” “的确,我并非真正的阎祭。我只是阎祭体内的另一个魂魄。当日,你把我诓骗至此,如今你就好好享受报应!” 如今鬼王之力已经转移到他的身上,两人又有深仇大恨,鬼魅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你别过来,你不能杀我,我是可鬼族唯一的后人。你若杀了我,也会遭到天谴的!” “杀你?那可太便宜你了!”灰影狂笑。“你不是最喜欢男人么?以后的每一日,都会有无数男人过来伺候你,日夜不歇。姑娘,你就慢慢享用!” “混蛋,你无耻!我咒你不得好死!”鬼魅拼命抵抗一个接一个施暴的男人,嘴里断断续续的咒骂! 成功吞噬鬼王血脉之气的灰影,后起成为深渊的最强者,渊主不在,他就是王!而烛瑀,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第一个被暴虐之人。 “魔尊大人,这噬魂钉的滋味如何?” 烛瑀强撑着破败的魂躯反讥。“不及你在鬼魅身下承欢的滋味!” “找死!”一股强大的魂力,将烛瑀的灵魂撕成两瓣,四瓣,无数瓣…… “啊——”烛瑀的惨叫与鬼魅的惨叫,交替着在深渊哀嚎。 “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王八蛋,你卑鄙,无耻,下流!”烛瑀每骂一句,就遭受一道魂钉穿心,可嘴巴依旧倔强的口吐芬芳。 “你恶至极,出卖色相,恬不知耻,肮脏下贱,卖身求存……” 灰影觉得打人不够解气,必须解释清楚才行,不然这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傻雕嘴里了。 “你个阉鸟,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子并没有与那贱人真正的交合!那是权宜之计,你懂不懂?” 居然被骂做阉鸟,烛瑀更加气急败坏。 “我阉你祖宗十八代,老子可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真男人。比你爷爷的,太爷爷的,加上你的太太太爷爷的还要强!” “我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早就蔫了。你比他们强又如何?难不成你那死鸟已经绝蛋了?” “我奸你娘的!你个死骚货,烂婊子,小贱人 ,臭不要脸的男娼妓!” “我娘早就灰飞烟灭了,有种你去奸啊!但凡你有那玩意儿,鬼魅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阉狗!” 确实,若不是烛瑀这忍者神龟的真功夫,让鬼魅前面两场媚术发挥到极致,又功亏一篑的落空,不然怎么也夺不了她的鬼族血脉。 “我奸你啊!你个王八蛋!有种跟我出去打一场!” “出去?你当我傻啊!现在,我就可以满足你讨打的要求!”灰影飞身过来一顿乱揍。 “臭婊子,烂骚货……” “死阉狗,别乱叫……” 这一场单方面的碾压,打的烛瑀抱头鼠窜。 原以为鬼魅会被那帮臭男人折磨致死,不曾想这贱人还有琉璃鬼火护身。 吃了如此大亏之后,疯疯癫癫跑过来找人算账。打不过灰影,也将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在烛瑀身上。 “去死!你个无能的阉狗!” 鬼火炙魂,烛瑀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叫。 灰影一边笑着看热闹,一边发射噬魂钉助攻。 轮番折磨烤打,烛瑀已经奄奄一息昏死过去。可鬼魅和灰影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暗中较劲比试,看看最后烛瑀会死在谁的手里。 守界者怕烛瑀真的死了,那条傻龙又会将深渊闹得天翻地覆,于是又一次破规给她传音。 “喂,死丫头,你的第三个男人,正联合你的情敌,快把你第二个男人给揍死了!你管不管?” “什么?”红莲正满世界的追杀偷走阎祭之人,哪里有时间听他唠叨。 “什么男人女人,关我屁事!谁爱死去死好了,别烦我!老子忙着呢!” 红莲带着阎祭的第三魂从深渊出来后,直奔西山。可冰棺中并无阎祭,王母和四不相都不知所踪。 第134章 王母失踪 沐瑶又跑去天庭,可南天门的守将,看到这么一个红色的骷髅人,死活不让进。 “两个傻缺,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我是沐瑶!那个在天界住了五千年的熊孩子——沐瑶,可记得了?” “不对!”守将连忙摇头,他们不是不记得沐瑶,而是根本不相信这个丑陋的骷髅竟会是沐瑶。 “虽然我现在很丑,但我真的是六界八荒的第一大美人沐瑶!你们真是有眼无珠!” “姑娘,不是我们有眼无珠,实在是你这形象,和沐瑶相差太远了!你若说你是莫桑,我们可能还会有三分相信呢!” 沐瑶气的原地爆炸,竟然拿她跟莫桑那个丑的连乞丐还不如的糟老头子相比,真是狗眼不识珠。 “行,你们不信我得了,我也懒得解释了!快快去禀告天帝,王母和阎祭都不见了!那西山已经遭遇了一场毁灭之灾!” 一听说西山大祸,守将也不敢马虎,连忙跑去凌霄殿禀告。 “天帝,不好了!外面有一个红色骷髅人跑过来,说西山王母和战神都失踪了!西山几乎被毁!” 天帝觉得可笑,不紧不慢的询问,“骷髅人?哪来的骷髅人?这三界,还没听说过哪个骷髅可以修成仙!呵呵!” 守将急死了,“天帝,你就别磨蹭了,快去看看!那骷髅人说她是沐瑶!” “沐瑶?”一听说这个名字,管他是骷髅人还是骷髅鬼,天帝直接从王座跌落,连滚带爬的往外赶。 没想到外头真的有一个火红火红的骷髅人,焦急的来回踱步。 “天帝,你总算来了!你知不知道王母去哪了?阎祭不见了,四不像也不见了!” 天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真是沐瑶?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模样?” 沐瑶一个骨头锤拍在天帝后脑勺。“你就别管我了,我问你阎祭呢?王母呢?” 有了这一爆锤子,天帝总算相信了此骷髅的确是沐瑶。除了那熊孩子,谁敢这么大胆的揍仙神皇尊。 “王母都不见了?我不知道啊?”天帝连忙号令天兵天将。“来人,速速率五万兵马,去西山寻找王母和阎祭!” “你们竟然也不知王母去向何处,看来是遇到凶险。”沐瑶用主仆契召唤四不相。 正在捉拿偷袭贼人的四不相,听到主人的召唤,管他王母阎祭是死是活呢,掉头就往回赶。 片刻后,看到一个火红色的骷髅人,就连四不相都犹豫着不敢上前。冲着她嗷嗷大叫。 “你是我的主人吗?你真的是我的主人吗?你怎么变成了这副丑模样?” 一旁的守将,还要插嘴。“我就说嘛,不怪我们认不出沐瑶,你们看,连四不相也不相信这是它主人!” “四不相!快过来!”沐瑶挥动五根骨爪子,四不相这才跑过来,围着她又是舔又是蹭。 沐瑶蹲下,抱着四不相的头,用唇骨亲了两口。“乖了!你刚刚是不是在追那恶贼?” “嗷呜——”四不相点头回应。 “快,带我去追他们!”四不相拔腿就跑,天帝叫都叫不住。 “喂,你等等我们啊!就你一个人,能打得过那帮恶贼吗?” 果然,不到片刻后,沐瑶又打道回府。“天帝,快点派人跟上我们。如今我卸了龙鳞龙甲,没有什么法力!” “凡疆,你跟沐瑶前去!” 除了凡疆这只凤凰能勉强跟上一段,旁人怕是还没动身,就会不知路在何方。 “天帝 ,去苍山,找乌颂过来助我!”沐瑶丢下一道追魂令,不见踪影。 幸亏当日在深渊,做了几日渊主,不然哪懂追魂令这种东西,可以千里求助。 熟料,这庆幸的念头才刚冒出来,守界者那个烦人精就开始叫魂。 什么第三个男人,第四个男人的,谁揍的谁要死不死的。这十万火急的时候,谁还有空管深渊那烂摊子破事。 “喂,死丫头,你真的不管啊,到时候烛瑀真死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沐瑶张开嘴巴灌了一股疾风,呛得眼泪直流。“你说谁死了?” “烛瑀,烛瑀,烛瑀,他已经半只脚踏进阎王殿了!你到底管不管!” 这次,沐瑶总算听清楚了。是烛瑀那只傲娇的傻鸟,被人揍的快死了。 虽说已经跟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可他真要死了,这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一边赶路,一边大叫。 “喂,我现在有急事,赶不过去,你替我救下他好不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无能为力!老子只管界道的事儿,里面的,外面的,我都管不着。你若想救他,自己回来!” “可我真的赶不回去啊!我现在要赶去救阎祭,你就不能破例,走进去一点点嘛!” 守界者气的七窍生烟。“破例破例,老子为了你这条傻龙,破例多少次了,再破下去,我就原地升天了!” “我管你阎祭还是烛瑀呢,你爱救谁救谁,你自己掂量着办!你若想回来,动用魂力,自然可以瞬间到深渊!” 又一次面临两难的抉择,沐瑶已经麻木了。眼下阎祭生死未卜,烛瑀的事儿只能威胁那个麻烦精。 “我不管,我回不去?我告诉你啊,烛瑀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深渊那些恶鬼,都必须给他陪葬!” 守界者就知道,她是这样一个泼皮无赖,还好长了个心眼,提前知会一声。不然等那傻雕真死了,这深渊怕是要绝迹了。 “行,我就答应帮你,一次!不过我要你以神魂立誓,若有一天,你身死之后,必须魂归深渊,安安分分的做渊主!” “好,我立誓!你快出手,别让那蠢蛋死了!” 沐瑶根本没有仔细琢磨守界者这话,也没有意识到,有一天她会身死。 “我身为守界者,哪能出手干预深渊之事。我最多帮你解开永恒之魂的封印。你自己看着办!” 封印一解,深渊每一个角落都清楚的出现在沐瑶脑海中。 的确,鬼魅那个妖女,还有一个没有脸的灰色家伙,正把烛瑀往死里折磨,又是魂钉,又是鬼火。 守界者若不提醒,怕是用不着半个时辰,那只傻鸟就会魂消魄散。 “两个王八蛋,给我去死!” 第135章 不愿送死 万里之外,沐瑶启动永恒之魂,将鬼魅和灰影狠狠的甩在坚硬的石壁上。 并警告他们。“你们俩,还有深渊所有的鬼魂,都给我听清楚了。谁若再敢动他一根毫毛。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竟然是渊主?” 她不在深渊,为何还有如此强大的魂力镇压我们? “天啦,渊主太强悍了,比前任渊主还要恐怖!” 为了防止她被反噬,守界者再一次提醒。“喂,死丫头,我告诉你啊,这魂力只能用在深渊,切莫再外面胡来,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听到没!不许作死啊!” 为了引起沐瑶的重视,小书灵也再次强调。“他说的对,主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冲动,在外边使用这魂力。否则,我们都要死翘翘哦!” 亏得那麻烦精提醒的及时,不然沐瑶还真想用魂力探一探阎祭在何处。 到了荒无人烟的极北之地,四不相停下来。冲着东西两边分别吼叫数声。 沐瑶懂了。“你是说阎祭和王母,一个被掳去东边,一个被掳去了西边?” 吼吼——四不相点点头。 沐瑶两眼一抹黑,这也太惨了。 东边是落神山,西边是雷山。这两处都是九死一生之地。 那雷山老祖,彪悍狂暴,上次就差点小命交代在那,这次连法力都没有,就这么一副小骷髅身板,怕是连半山腰都上不去。 沐瑶无比怀念以前做熊孩子的时候,背靠两尊大佛,想撒野就撒野,想闯祸就闯祸,就连手指破个皮,他们都要放在唇边吹半天。 如今倒好,两尊大佛一个比一个悲催,都把自己往死里折腾,指望着人家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搭救。早知道,以前就是饿死,就是做乞丐,也不吃他们俩那五千年饭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男色误人,只怪小时候的眼光,实在太差,如今缝缝补补,伤痕累累,身心百孔千疮。 明明不爱了,不欠了,不愿纠缠了,为什么命运还是这般磨人。 “四不相,你打得过那雷山老祖么?” “哼哼——”四不相羞愧的低头。 “凡疆,你打的过落神山那个大冰怪么?” 凡疆无语。“那冰怪比雷祖还恐怖,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那怎么办?阎祭和王母,我们一个也无能为力?” 两人一兽,束手无策的大眼瞪小眼。直到巫颂赶来,才看到一点希望。 沐瑶欣喜的扑过去,“黑块头。我好想你!!” 巫颂看到一个红骷髅迎面飞奔扑来,吓得后退三尺。沐瑶一脚踩空,扑通,摔得骨头差点散架。 “臭黑蛋!你干嘛,你嫌弃我了!呜呜……” “没有没有!”听到这娇滴滴的哭声,巫颂确定,这红骷髅竟然真的是沐瑶。 “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呜呜!被忘川水泡的!还有修罗场的飞刀,把我肉都剐下来,就成了这样!你不许嫌弃我!” “好好好,不嫌弃不嫌弃!”巫颂哪里嫌弃了,可心疼死了,这孩子,是遭了多少罪啊。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之后,沐瑶才想起正事。 “黑块头,你打得过那雷祖么?” 巫颂摇摇头。“估计有点悬。那天烛瑀说,这雷祖实力很强,他们两估计能打个平手。” “完了,连巫颂都打不过!看来阎祭和王母,是真的没得救了。” 思量片刻后,沐瑶下定决心。“走,咱们一起上去,三战一,也不至于太吃亏!” “不许去!”小蜜蜂和守界者的警告同时响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永恒之魂,你想都不要想!” 确实,沐瑶是想着,若实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就动用这永恒之力,与对方同归于尽算了。 总之。一定要保全巫颂,四不相和凡疆,不能让他们跟着送死。 为了断绝她这蠢念头,守界者再次威胁。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动歪心思,否则,你若死了,那烛瑀也活不成。光鬼魅一人,就能把他吃干抹净连皮都不剩!” “哦!知道了!”忘了深渊那边还有一个拖油瓶。这下可好,连最后一条退路都堵死了。 沐瑶问四不相。“你可还记得阎祭去了哪边?” 四不相往东边咆哮两声,又走了两步。“这边,刚才我就是追到这里,被你叫回去的!” “哎,居然是落神山!这下三合一都没指望了!” 凡疆长叹一口气。“沐瑶,我们还去么?” “去!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我们走!” 巫颂也有些犯怵。“要不,我们还是去雷山!起码,我们加上四不相,保命还是可以的!” “对对对!”凡疆连忙赞同。“那冰怪,实在太恐怖了!咱们这一去,跟送死没啥两样!” 沐瑶可不这么认为,“非也!去雷山才是送死!这落神山,指不定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为什么?那冰怪可是个六亲不认的大顽固。就是亲爹来了,他也能往死里揍!” 巫颂的脑回路还有些没跟上。“啊?那冰怪不是天然孕育而成的么?哪来的亲爹?” 凡疆白眼一翻,气郁。此人真的是魔族大帅么?就这笨脑袋瓜子,能指挥千军万马打胜仗么? 沐瑶摆手,“别争了,听我的,咱们去落神山就对了!” “为什么?”两人都不解。 “因为落神山有阎祭!” 巫颂脸色一沉。“知道啊?所以呢?我们就要为了你的那个劳什子阎祭,全部去送死么?你已经为他死了这么多次还不够?如今还要拉着我们一起去送死?” “不是!你们听我说!”沐瑶极力解释。 “我的意思是,因为阎祭在落神山,所以才有希望。如今我已经找到他最后一魂,只要争取瞬息时间,让他魂魄归位。他就能恢复神力。” “他是圆满之修,定有实力与那冰怪一战。只要我们全身而退,雷山那边救王母,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要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把他魂魄送进身躯呢?岂不是全部都成了冰怪的下酒菜?” 若是救别人,巫颂还没这么抗拒。可那个人是阎祭,巫颂半点力气都不想出,更何况是去送死。亲亲殇蓝和小灰灰都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第136章 魔尊不行 “是啊!我也觉得此计甚是冒险,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不是凡疆怕死,而是不愿这样傻傻愣愣的去送死。 “你们不去,我和四不相自己去!” 沐瑶没想到,四不相也夹着尾巴后退。“怎么,连你也不愿陪我去?” “嗷呜——”四不相虽然不会说话,可又不傻。正因为打不过冰怪,所以不能带着主人去送死啊! 没有四不相开路,沐瑶这骷髅骨,就是想去送死也无能为力。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头骨的窟窿都在冒烟,巫颂脑瓜子难的灵光一次。 “乖宝宝,要不咱们低个头,去找魔尊,求他来帮帮忙可好?” “不去!”沐瑶头顶的黑烟,更旺了。“他自己都要死不活奄奄一息了,找他有屁用!” 巫颂惊讶的说。“你知道魔尊在哪?我找了他三千年,连影子都没寻到一个呢!” 沐瑶没好气的说。“他去了深渊,你能找着才怪呢!” “深渊?他脑子坏掉了吗?去那鬼地方做什么?” 说起这个,沐瑶更气了,忍不住动用魂力往烛瑀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 半死不活之魂尖叫“哎呦,谁又踢我,找死啊!” “砰砰砰!”又是连续十几脚。“还敢骂人,看我不揍得你屁股开花!” 巫颂看着嘿嘿傻笑,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红骷髅,很是不解。“沐瑶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 亏得巫颂这一打岔,烛瑀才得以保全屁股。 “你还没说,魔尊他去那鬼地方做什么了?” “哦!那可不是什么鬼地方。是人家魔尊大人的福窝,艳窝呢。他在里头,取了一个媚鬼做小娘子,两个人卿卿我我,日日颠鸾倒凤,鱼水之欢,可逍遥快活的很!” 沐瑶忘记收回永恒之力,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进烛瑀耳朵。 他总算知道了刚才屁股是谁踢的。“胡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沐瑶,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现在跟那鬼魅,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水火不容,恨不得食肉啖血……” 沐瑶听到这一大串的哭嚎,这才想起永恒之力还在。 “闭嘴!”又一脚踹过去,撤回魂力。也没管后面烛瑀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解释了三天三夜。 巫颂很好奇,“沐瑶,你在跟谁说话?鬼魂吗?” “嗯!算是!” “谁的鬼魂?是魔尊的么?他说什么了?他在深渊过的如何?” 自从跟鹰载在暴室混了六十载以后,巫颂的嘴巴也开始碎碎叨叨,那该死的好奇心,摁都摁不住。 “好个屁,他娶得那个小娘子,就是之前鬼族的那个公主,鬼魅。之前两人如胶似漆,现在不知怎么闹掰了。天天吵架。那鬼魅是鬼族之人,在深渊灵魂强大,日日用琉璃鬼火烧他,你不知道,可惨了!” “烤的他狼哭鬼叫的,你都不敢想象,那只任人欺辱的小弱鸡,会是你们魔尊大人。” “还有啊,那鬼魅还天天骂他阉狗,伪男,无能,断根鸟……”转述完之后,沐瑶还特意求问。“巫颂,什么是阉狗,伪男啊?” “啊——怎么可能会?看起来不像啊?”巫颂怎么都没想到,那么强悍的魔尊大人,竟然如此无能。 “什么像不像啊,你就告诉我,什么是阉狗?” 这个……巫颂要如何解释啊,万一说不好,等那冷面雕回来不得又得剥掉自己一层黑皮! “那个凡疆,你来给她解释一下!我笨,说不明白!” 躲在一旁傻笑的凡疆,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光荣的任务会落到自己头上,早知道就不笑的那么明目张胆了。 “这个,就是,就是指,男人的,那方面不行!不能满足那个啥……” “哪方面啊?满足什么?”沐瑶才刚刚成年,未经男女之事,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深奥的问题。 凡疆实在说不出口,又把难题还给巫颂。“你还是问魔帅 ,他已经成亲了,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黑块头?”沐瑶这该死的求知欲,完全没有顾忌到别人的羞耻心。 说到此处,巫颂又想起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于是问沐瑶。“那个,沐瑶啊,你小时候不是总是吵着要烛瑀哥哥给你看鸡么?你到底看到了没有?” “啊——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沐瑶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己问的是什么羞耻的问题。 好在现在是骷髅身,还是个红色的,不然这火辣辣的脸,可真是丢人。 “当然有关系了,这关系可大了,你就说你看到了没?” 此刻,沐瑶倒是想揭过这个话题,可巫颂却硬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没有,没有!小时候他不给我看!说要等我长成一个大姑娘才给我看!可我长大后,他也没有给我看!” 为了防止巫颂问个不停,沐瑶干脆一次性兜个明明白白。 “啊?这么说来,魔尊还真有可能是一只……”阉狗两个字有些说不出口,巫颂又换了个词。“无能!” “管他有能无能啊,我现在看到他就恶心,所以别提他了!” 沐瑶现在不单单是看到烛瑀恶心,连着阎祭也一样恶心。只要想到这两个臭男人,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媚鬼津津有味的在那啃的模样,就想吐。 “哦——莫非?”巫颂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莫非什么?”沐瑶可是好奇的祖师爷,听到这断断续续的话,岂能放过。 “当日你来求烛瑀,让他去救阎祭的时候。他私下里跟我隐隐提到过,要断了情根,才能救人,莫非那情根就是阳根?” “啊?不会?”沐瑶也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一定是,不然那媚鬼小娘子,为什么叫他阉狗,断根鸟?” 巫颂越来越肯定,这事儿八成就是如此。 凡疆也过来凑热闹。“他竟然为了救我们神尊,自断龙阳?这男人,也太伟大了!” 这么一说,沐瑶觉得无比愧疚,所有的气儿都消了。之前的辱骂,凶吼,无情,背叛,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人家为了自己,都做到如此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烛瑀若是在此,定要对这二人说一声。“我谢谢你们两个大傻缺啊,把我想的这么伟大!” 第137章 抵押书灵 这么一说开啊,巫颂对烛瑀那点子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之前以为魔尊对沐瑶无情无义,太过狠心,如今看来,简直是太有情有义了,都为这小家伙做到如此地步。 难怪后来看到沐瑶一次,就发火一次。这是放在谁身上,能不窝火么?更何况堂堂的魔界至尊呢? “沐瑶宝宝,你看魔尊都如此可怜了,现在还要日日在那深渊,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和耻辱,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把他救出来呢?” 深渊之魂不能出界。若真要救,也不是全无办法,依守界者那锱铢必较的性子,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行。 沐瑶长叹一口气,“等我救了闫祭再说!” “等什么呀!你先把魔尊弄出来!然后他实力强悍,正好可以帮你去落神山打冰怪,救阎祭,岂不是刚刚好!” “也是哦!你们稍微等等,我去一会就来!” 沐瑶动用魂力,把骷髅留在原地,灵魂已入深渊。 特意调整语气,好让自己温柔一点,不再刺激那楚楚可怜的小魔魂。 “喂!那个谁,你要不要出来啊?” 可怜的魔尊大人,本来已经累得瘫痪,听到沐瑶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要要要!好沐瑶宝宝,快带我出去! 急死了个人,烛瑀心里是这么想的,嘴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刚才一直在大吼大叫跟空气解释,现在关键时刻喉咙沙哑,说话都困难。 “啊,啊,啊!”烛瑀由白雕变成了乌鸦,只会啊啊啊! “你又怎么了?被那女人拔舌头啦?” “啊,啊,啊”烛瑀无力解释,使劲的捏住喉咙,缓解疼痛。 可怜的鬼魅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 “喂,你凭什么又打我?我都没有去欺负那阉狗了,你还要揍我!呜呜呜——” 一说到阉狗,沐瑶下手更狠了。 “都说骂人不揭短,你倒好,把人家的痛处,嚷嚷的满世界皆知,你说,我不揍你,揍谁啊!” “啊,啊,啊!——”烛瑀真的很抓狂,我都解释一万遍了,解释的喉咙都伤了。 “我不是阉狗,不是阉狗,不是阉狗,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好,沐瑶,你等着,等我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证明给你看!” 直到鬼魅奄奄一息,沐瑶才收手。问烛瑀,“阉狗,你要不要出去!” 天啦,都怪鬼魅,一直挂在嘴边叫骂,导致跟着也口误。 沐瑶连忙纠正。“那个,叫错了,我不嫌弃你是阉狗。喂,你要不要出去啊?” 烛瑀听到那两个字,啊都懒得叫了,直接气到爆炸。“哼!” “别生气了嘛!”沐瑶尽量哄着他。“你若是想出去,就点点头。若是不想就摇头!” 烛瑀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你都觉得我是阉狗了,出去还有什么意思,被你笑话吗? “最后一次机会啊,错过了,可别怪我不救你哈!” “嗯!”这深渊之辱,实在是刻骨铭心。烛瑀收起那傲娇的头颅,噔噔点两下。 无奈,沐瑶又开始与守界者讨价还价,声音甜美无敌,“守界大人,我可不可以把他带出去呢?” “你说呢?”守界者不吃这一套。 “你就通融通融!好不好嘛,界哥哥!”天啦,连界哥哥都来了,简直要吐血。 “通融不了,别嗲!老子受不了!” “那要怎样?你说个条件呗!咱们好好商量?” 沐瑶知道,这麻烦精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不会松手。 “现在知道求我了,之前不是挺能耐,要把这深渊的鬼魂,全灭了?” “我错了,界哥哥。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别叫我界哥哥,我做你老祖都绰绰有余,还哥哥,让我这尊老脸往哪里放?” “界爷爷,您就卖我一个面子,让他离开嘛!”沐瑶这顺杆爬的本事,可是与生俱来。 一声爷爷,让守界者心花怒放,暗自偷笑。这傻龙,居然叫我爷爷,呵呵呵!当年狂拽成那样,现在还不是成了孙子,呵呵呵! “要带他出去也行,你得放一缕龙魂在此,替我守渊。还有你脑子里那只小蜜蜂,也得留下。这漫漫岁月,实在难熬,爷爷我也想有个人陪着解闷!” “呸!你想的美!我才懒得陪你个糟老头子!”小蜜蜂第一个不同意。 深渊那等暗无天日之地,鬼才愿意待着呢。 “不行,小蜜蜂是我的心尖宠,是我的小甜甜,是我的乖宝贝,可不能去陪你!” 沐瑶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小蜜蜂心甘情愿的替换烛瑀。 守界者笑眯眯的回答。“无妨,不行就不行。老头子我也不勉强。机会只此一次,错过绝不再有!哎呦,困了,睡一会!” “喂,老头子,你别睡啊!” 沐瑶开始哄小蜜蜂。“宝宝,委屈你了,好不好?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接你回来哈!”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个重色轻友的死丫头 ,为了男人,你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呜呜呜……” “你怎么可以把我卖了,呜呜呜……亏我对你忠心耿耿,为你赴汤蹈火,你太没良心了!呜呜呜……” “好好好,你先别哭,我不是卖了你,我跟他商量商量,抵押可好?” 沐瑶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年,小蜜蜂最多陪你三百年?” “不成,至少三千年!三百年打个盹就过去了!” “不行,八百年,再也不能多了!多一天 ,我的小蜜蜂都委屈!” “两千年,再也不能少了!不然,老头子我可不干哈!” “一千年,这已经是最后的极限了!不干拉倒!” “一千三百年,当下立誓。否则免谈!” “成交,击掌成约!”就这样,可怜的小蜜蜂,被沐瑶抵押一千三百年给守界者。 小蜜蜂刚入深渊时,哭的呀,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嗡嗡嗡的,整个深渊都快炸了。 直到守界者,拿出一罐用蜜果灵兽压榨而成的魂髓,这家伙,马上忘记了亲娘是谁。 “沐瑶,记得啊,一万三千年后, 一定要来接我哦!” “喂,你个吃货,是不是糊涂了,不是一千三百年吗?” 小蜜蜂埋头苦吃。那不是为了口腹之欲嘛,这深渊,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第138章 魔躯被夺 见小书灵不哭了,沐瑶才放心。“那我先走了哦?很快,我就会来接你哦?” “嗯,去去!我会很乖的!” 不怪小书灵背主,实在是那蜜髓太好吃了嘛。作为一只蜜蜂,怎么可能经得住诱惑。 “嗯,去,去,我有小书灵陪着,也不稀罕你了!” 守界者也开始赶人,还不忘提醒她。“记得用鬼王印把这阉狗带出去,否则他会魂死道消!” 你才阉狗,你们全家都阉狗。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的烙在烛瑀身上,现在是个人都叫他阉狗。 即便有些胆小的,不敢叫这两个字,可那眼神,打心眼里也是把他看做阉狗。 “沐瑶,我真不是阉狗!” “好好好,你不是!你最能干行了!”沐瑶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可顾忌他那最后一点尊严,只能昧着良心哄骗。 “啊——我不出去了!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烛瑀真气炸了,为了自证清白,恬不知耻的说。“不信我给你看!” 小蜜蜂停止吃蜜,“啊?要不我们一起看看?” “滚——我只给沐瑶一个人看!” “你才滚啊,我不看,不看!”沐瑶气的落荒而逃。 “不行,你必须看,好好看清楚!老子不是阉狗!快点,你给我过来!” 以前是沐瑶求着看,现在是烛瑀求着看。烛瑀的一世英名啊,彻底毁于阉蛋。 可惜,沐瑶打死也不看。 “死女人,你为什么就不能亲自看一眼!非要听信别人胡说八道!” “骂谁死女人呢?你是不是阉狗关我屁事啊!我又不稀罕!” “好!算我自取其辱行了!”烛瑀彻底摆烂。“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就问你还出去么?” “你说呢?”烛瑀嘴巴撅的老高,紧紧的跟在骷髅人的后面,生怕走丢了。 沐瑶拿出鬼王令,往他头上一戳,将魂魄收进去。 “死女人,就不能轻点么!” “喂,臭丫头,你别逃!”守界者捞住沐瑶,硬撕一缕龙魂丢在深渊镇鬼。 “啊……疼死了”沐瑶狼哭鬼嚎,痛的就地打滚。连带着鬼王印中的烛瑀,都感受到剧烈颤动。 “好了!快走!吵死了,这点痛都受不了,也不知你那三千年怎么熬过来的!” 沐瑶缓和之后,打开鬼王印放出烛瑀。 “好了,出来!” “喂!你是为了我,被撕了一缕魂?” “没有,别自作多情了!”沐瑶极力掩饰。“这是我同他的早先的交易,与你无关!” “哦!”烛瑀明白,这女人嘴硬心软,还是有点良心的。于是撒娇。“你知不知道,我在深渊,过的很惨!” “我知道啊!你活该!” 这句话,烛瑀说了无数遍,如今终于还回去,真解气! “是,我活该,这三千年,你也没见得比我好多少!把自己折腾成一具骷髅,很光荣对!” “少废话,至少我还有一具骷髅!你的臭皮囊呢?丢哪了?赶紧找回来啊?不然真要做一个鬼魂啊!” 烛瑀这才发现,自己隐藏在万魂窟洞口的魔躯壳,竟然不见了。 找遍每一个角落,现形咒念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见着。“奇怪了,我的魔躯呢?我明明放在这的?怎么不见了!” “该不会你和阎祭一样倒霉,躯壳被贼人偷走了!” 烛瑀努力回想,似乎有好些天没有见到那一团灰影了。他夺了鬼魅的鬼王传承血脉,可以自由出入深渊。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肉躯,所以……十有八九…… “王八蛋!一定是那个王八蛋侵占了我的魔躯,我要杀了他……” 烛瑀的咆哮,远播千里之外。 “谁?夺了你的臭皮囊?” “一个无脸贼!凤渊之子那个王八蛋!我奸他爷爷的祖宗十八代!”烛瑀破口大骂。 “沐瑶,我要去找那王八蛋,夺回我的肉身。我长得那么好看,怎能被人糟蹋!” “长那么好看有鬼用,在深渊还不是一样挨揍!” 现在沐瑶对容颜一点欲望都没有,甚至觉得越好看的男人越有毒,已经吃过两次亏,够长记性了。 “好不好看,那是我的肉身,总要拿回来啊?难不成我要一直做一个孤魂野鬼?” “好,此事稍后再议。你先随我去落神山,替我打冰怪!十万火急!” “落神山?你去那干嘛?” 沐瑶知道说出来烛瑀会不高兴,所以语气格外温柔。 “阎祭的躯壳被贼人带去落神山,如今生死未卜!所以……你可不可以随我一起去救他?” “阎祭?”烛瑀被气笑了。“你把我弄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去救阎祭?亏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要还我恩情,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烂骷髅!” 沐瑶有些心虚,所以不敢顶嘴。 “我是真心想要救你出来的,救阎祭只是顺势而为嘛!” “不救!老子现在自己的躯壳都不见了,哪有功夫去救他!” “你敢!”沐瑶威胁他。“你若不救,我就把你收进鬼王印,让你做一辈子孤魂野鬼!” “好啊!来啊,收了我啊!你眼里心里,全都是阎祭!气死我了!” “等救回阎祭,我也会帮你去找臭皮囊嘛!” 沐瑶解释道。“阎祭的三魂,我好不容易找齐。就差这临门一脚,不然就功亏一篑了。那我三千年的苦,不是白吃了么?” “再说了,没有鬼王印,你的魂魄能撑多久?怕是还没找到那灰影,自己就消亡了!” “那为什么你就不能陪我先去找魔躯,之后再去救阎祭?” “不行!阎祭是我夫君,你是别人夫君,凭什么先救你?哪有丢下自己夫君去救别人夫君的?” 沐瑶这理由让烛瑀火气更旺。“你不是已经同那男人解除神契了吗?他算你哪门子夫君?还有,我和那鬼魅并未成亲,你不许误会!” “谁误会了!你是谁的夫君,都跟我没关系。总之,现在你快点跟我去救阎祭,否则,我也不帮你找臭皮囊!” “我不要去,你一点都不心疼我!”烛瑀开始泼皮耍赖。 第139章 烛瑀哥哥 沐瑶哈哈大笑,“我心疼你?魔尊大人,你不要这么白痴好!你自己的女人都将你往死里揍,你让我心疼你?是不是脑袋被烧傻了?” 烛瑀哑口无言,这死女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关键误会根深蒂固,要如何解释啊。 “我都说了一百遍,我没有跟那贱人成亲,也没有跟她如何?他不是我女人,你到底懂不懂啊!” “你开心就好!不用解释的!”沐瑶晃了晃手中的鬼王印。“咱们还是早去早回,先去落神山!” “不去,不去,不去,你不信我,我就不去!” “好了好了,信你,信你,现在可以去了吗?” 烛瑀知道她是敷衍,可这一时半会也计较不来。委屈巴巴的说,“那你要答应我,救下阎祭之后,亲自陪我去找魔躯!” “成,答应你!走,别磨蹭了!”沐瑶急的都想踹人。 烛瑀伸出手指,“来拉钩!” 沐瑶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拉什么钩啊,我发誓,一定履行承诺,行了!” 烛瑀被她退缩的动作刺痛,黯然神伤。“沐瑶,你嫌弃我?” 沐瑶摸摸鼻子假笑,“没有,没有嫌弃你,别多想!” “你还说没有嫌弃,虽然你是一个骷髅,看不出眼神,可你的动作,你的语气就是嫌弃了。” “真的,我真的没有嫌弃你是一只阉狗。我就是有点恶心你被那脏女人碰过!” “我不是阉狗!不是阉狗!不是阉狗!”烛瑀真的炸了。这个死女人,真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若不是肉体不在,绝对要就地验明正身,还自己一个真男人的清白。 这死女人还嫌弃深渊那一段被迫的屈辱,算了,这一点没法辩驳,自己也挺嫌弃的。 “好,你不是!你不是!你真的不要再解释了!我真的不在乎!你能不能别磨蹭,咱们赶紧走,成么?” “成!”烛瑀气的咬牙切齿,他已经无力解释了,再解释下去可能会原地升天。 落神山脚下,红骷髅突然站起,灵魂归位。 巫颂激动万分。“怎么样,沐瑶,你救回阎祭了么?” “嗯!救回来了!”骷髅把手里的一方黑色印记晃了晃。“他在这呢!” 巫颂瞪大双眼,“啊?在这?这怎么装的下?” 沐瑶解释说,“这是他的灵魂!这傻子的躯壳也被贼人掳走了!” “啊?”巫颂接二连三的三观震碎。“现在仙魔二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伙偷尸贼,我怎么不知道?” 凡疆接话。“偷尸也就算了,偷得还是两具顶级妖孽顶级尊贵的躯壳,真是大胆啊!” 这话沐瑶一点也不赞同,“什么尊贵啊,我觉得那贼人挺没眼光的,偷谁不好,竟然偷他俩,也不嫌脏!” “什么意思?”巫颂和凡疆一起八卦。 沐瑶悄悄凑近他们耳朵,透露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他们俩,都被那媚鬼吃过,懂了吗?恶心死了!” “嘭——”巫颂感觉自己离死期不远了。鹰载的厄运已经完全转移到他身上了。 凡疆由衷感慨。“我觉得他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爱上同一个女人,同样被骗到深渊,被同一个媚鬼吃过,如今同样的躯壳失踪,你们说,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孽缘!”沐瑶做了一个嘘声动作。 “别说了,我把他放出来,一会你们两可别大嘴巴,把他又惹毛了。特别是阉狗两个字,提都不要提,否则,你们懂得!” “嗯嗯嗯!”巫颂和凡疆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方黑印,等待着魔尊大人出来。 终于,一团白烟化作虚影,落在地上。 “魔尊,你还好?那个,你不要伤心啊,我依旧敬佩你的!” 巫颂这个大傻蛋,一开口就引雷。不会说话就闭嘴好么,这下完了,烛瑀气的七窍生烟。 “死女人,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我就提了一下,你在深渊过的很惨,所以巫颂心疼你嘛!” 还好,沐瑶脑瓜子转的快,可架不住巫颂缺心眼。 “对对对,我就是心疼你,我没有嫌弃你!” 烛瑀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屈辱历史,怕是被扒的干干净净。 “死女人,等我,找回了肉体,我要折腾你三天三夜!” 巫颂和凡疆知道他是逞嘴强 ,也不拆穿,使劲憋着不笑。 “巫颂,你给我闭嘴!”沐瑶简直要被他蠢哭了。这傻大缺,也不知道殇蓝看上他哪点,但愿小灰灰不要随他才好。 巫颂是黑蛭,殇蓝是白鲸,生了一个小灰灰,沐瑶还没见过呢。 警告完巫颂之后,沐瑶开始求饶。“魔尊大人,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 “错哪了?” 沐瑶给自己唇骨上轻轻拍了两下。“我不该大嘴巴!” 烛瑀步步逼近,“可我已经生气了,怎么办呢?” 沐瑶一步步退后,“对不起嘛,魔尊大人,你就饶了我呗!” “叫烛瑀哥哥,我就原谅你!”这个词,自从沐瑶被赶出魔界之后,再也没叫过。 烛瑀虽然不记得那些前尘往事,可听总是听旁人说,沐瑶叫了你五千年烛瑀哥哥,你怎么就如此狠心呢? 如今,从深渊历尽磨难出来,只想好好感受一次,这句烛瑀哥哥有多动听。 “我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沐瑶开始抗拒这个词。因为那些美好的记忆,已经很遥远,很遥远,再也不会回来。 “快叫,不然我不原谅你!我也不去替你打怪!” “不叫,不叫,不叫!”三千年黄泉碧落之苦,沐瑶不曾流泪,此刻,红色的眼眶之中,泪流满面。 “我不叫,你不是烛瑀,你再也不是从前的烛瑀哥哥了,他已经死了!” 烛瑀伸手,想抚摸沐瑶的脸庞,却又缩回,他知道,她会嫌脏。 “不叫就不叫!乖,别哭了!我已经回来了,我以后都会护着你,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沐瑶倔强的擦干眼泪,反驳他。“不用你护着,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我有家,不用再寄人篱下,不用担心随时被人赶出去。我有四不相,也不会孤单。所以,请魔尊大人自重,不要肆意滥情!我,不会再爱了!” 第140章 上山打怪 烛瑀心口刺疼。自从情根复生后,沐瑶的名字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无限的情丝日日蔓延,连成一张巨大的相思网,想将眼前之人死死锁住。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想要重新来过,而她却说不会再爱了。 一行清泪划过黯然神伤的脸庞。“爱不爱是你的事!动不动情是我的事!你开心就好!” “嗯!随你!我们早已两清,如今只是交易。” 沐瑶话锋一转,不再言情。 “魔尊大人,这里只有巫颂和凡疆,看看谁你想要借用谁的肉身。” 烛瑀冷冷回答。“你的!” 沐瑶知道此人是在怄气。“我这一具破骷髅怎么耐打。你别犟了行不?” “我就喜欢这骷髅。你借不借?” “随便你!”沐瑶念头一闪,灵魂出窍,骷髅噼里啪啦散落。 “去!我看你怎么打冰怪!” 烛瑀附身而上,骷髅散发巨大的魔力,霹雳啦作响。 “想不到你这骷髅还挺结实的,竟然能承载我的满级魔修!” “切,瞧不起谁呢,本姑娘可是神龙。这可是真龙骨!” 烛瑀挥动拳脚,好让灵魂更加契合。 “确实不错。一会儿哥哥一定好好表现!” 沐瑶暗骂,“不要脸!” 烛瑀装作没听到,咧着牙齿笑的很欢。 一行人同行,凡疆第一个受不住冷风强压和冰雪的拍打。 “我不行了!这疾风威压太大,我五脏六腑都快被挤碎了!” 沐瑶如今有永恒之力,这会又是轻装上阵,没有肉体凡胎拖累,一溜烟率先到达山顶打探。 “我们要抓紧时间上去。那冰怪在睡觉,不然等他醒了,更麻烦。凡疆,你且忍一忍。若实在不行,干脆回去。莫要逞强,伤了自己!” 凡疆看着烛瑀顶着骷髅身子轻轻松松,而巫颂和四不相也若无其事,于是咬牙而上。“无妨,我可以撑得住!” 见他坚持,沐瑶也不再劝,继续在前边带路。 烛瑀怕沐瑶冷着累着,心疼的说,“你要不要去那印记里头歇一歇,我带着你?” “不用!” 一路上烛瑀不停的叨叨絮絮,嘘长问短。沐瑶,沐瑶叫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可沐瑶始终冷冷淡淡,要么嗯,要么一两个字打发他。 终于,烛瑀忍不住问巫颂。“你们不是说她以前是个小话唠么?总是叽叽喳喳吵死了,如今怎么变成了闷葫芦?” “可能是小姑娘,长大了,懂得害羞了!”巫颂不想打击他,人家是不想理你。 “那她为什么一直跟凡疆说话?就连四不相她都很热情?” 巫颂已经不知如何作答了,魔尊这脑子,怕是在深渊被火烧坏了。 “魔尊,你还是少胡思乱想,留着精力专心打怪,沐瑶指不定又崇拜你了呢!” 如此一说,烛瑀瞬间精神抖擞,主动伸手拉凡疆,巴不得快点上山,免得被拖后腿。 轰隆,一个巨大的冰球从山顶滚落。沐瑶大叫“小心,快躲闪!” 为了重新树立自己的英雄形象,烛瑀伸出手指一点“彭——” 冰球化作无数碎片炸裂。 “沐瑶,我厉害!” “混蛋!你这一炸,冰怪就醒了!” 果然,一道惊天动地的怒吼,自天而降。“是谁?胆敢闯我落神山?” 整座冰山地动山摇,无数个雪球噼里啪啦的滚落。天空中硕大的冰丸,纷乱乱射。 除了烛瑀外,所有人都应接不暇,就连四不相身上都被砸了好几个坑。 巫颂破口大骂,“魔尊,你也太坑了!” 烛瑀也没想到,砸了一个冰球 ,后果如此严重。为了弥补冲动的过错,率先独自上山面对冰怪。 “你们小心点,我去对付那冰怪!” 越往上,冰丸越猛烈,强大的威势,压得骷髅的脊梁都开始弯曲。 “好小子,竟然能登上山顶,这数万年来,你倒是头一个!” 传说中的冰怪现身,如一座巨大的山川,巍峨矗立。烛瑀抬头,看到两个透明的冰晶膝盖骨。 一只巨大的冰掌踩来,烛瑀翻滚逃脱。抬手结印,召唤轩辕剑。“给我破!” 冰怪足部受伤,愤怒滔天。“小子,你找死!” 趁着烛瑀同冰怪打斗之际,沐瑶到处搜寻阎祭的下落。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洞穴处,看到了几个小小的足印。 屏气凝神,隐藏魂息,凑近一看,果然阎祭在里头。而旁边一个妇人,正使用夺魂术,将阎祭的魂魄引至另一个小孩身上。 “小虎?”沐瑶惊讶。 这女人竟然是紫莘。她居然想用阎祭的魂魄,助那小老虎复活。 沐瑶眼看着阎祭的二魂已经被吃了一魂,急的原地打转又无能为力。只能下山去找巫颂,让他赶紧过来帮忙。 巫颂这大块头,关键时刻只能自顾不暇,好在四不相顶用,拼着满身伤痛冲上来助力。 “四不相,快,替我去阻止那坏女人!” 大冰怪看到四不相,两眼发光。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宠物!我还要那头弱老虎做什么。 “小麒麟,你是我的了!” 烛瑀没料到大冰怪打到一半会转换战场,措手不及,它的魔掌已经伸向了四不相。 “看剑——” 轩辕剑直穿大冰怪胸膛,而四不相也被它死死捏在手里。 “吼——”冰怪震怒。将四不相狠狠的举高,摔向冰崖。 沐瑶嘶声呐喊。“四不相!我的宝宝!” 烛瑀运起周身神魔之力,隔空吸附不断下坠的四不相,而打冰怪却趁人之危,一记重拳轰向烛瑀。 垂死之际,烛瑀用尽最后修为,将四不相带回山巅,而自己却如同一块碎冰,坠入崖底。 “烛瑀——” 沐瑶再一次嘶声力竭。“烛瑀,你回来?” “烛瑀?他叫烛瑀?”冰怪失神落魄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竟是烛瑀?” “啾——”一只巨大的冰凤凰划破天际,笔直冲入崖底。 “太祖?”凡疆在半山腰惊呼。“魔帅你看,冰凰,那是我太祖!好厉害哦!” “呸!”巫颂狠狠的给了凡疆一锤子。“太祖你个头啊,瞧你这六亲不认的太祖,把我们伤成了啥样?” 凡疆还没反应过来,“你说我太祖就是那大冰怪?” 巫颂翻了一个大黑眼,“你说呢?” 第141章 生母冰凰 冰凰用爪子从山下捞了一堆散架的骷骨上来,伤心欲绝。 “烛瑀,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要死,好不好,你睁开眼看一看我!” “我的儿,啊——” 大冰怪的哀嚎悲天恸地。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亲手斩杀自己的儿子。 “你竟是烛瑀的母亲?” 大冰怪双膝跪地,哀求沐瑶。“你救救他,好不好,求求你,救救我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命,我的凤心都可以!” 烛瑀已经气绝,沐瑶也无能为力,红着眼埋怨。“是你 ,你亲手把他杀了!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 没有了冰丸射击和强势威压,半山腰的二人很快到达山顶。 凡疆双膝跪地。“冰凰一族,凡业后人,凡疆拜见太祖。” 大冰块看了一眼跟前的年轻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竟是凡业之后,好孩子,论辈分 ,你该唤我一声姑奶奶!” 巫颂看着一堆散架的红骨头和伤心的沐瑶,问。“魔尊呢?” 沐瑶抽泣着说,“被他娘——杀死了!” 烛瑀因救四不相而死,此刻它正低头,一下一下舔舐那一堆骨头,发出呜咽之声。 “我该死,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啊——” 大冰怪的哭声,将整个冰山震的摇摇欲坠。 突然,凡疆猛然醒悟,大叫。“姑奶奶,你别哭了,魔尊他还有救!” “魔尊既是你儿,定有一半凤凰血脉。只要找到凤凰血池,就能涅盘重生!所以,我们只要带着魔尊的一丝魂息,去上古战场找血池,他就能重生。” 一语惊心梦中人。那上古战场的血池,早就被自己涅盘一次,如今要救烛瑀 ,只能舍身化为血池,助儿子重生。 大冰怪笑着抚摸凡疆的头。“好孩子,多亏你了!一会儿辛苦你用凤鸣,引导我儿前来涅盘可好?” 凡疆满眼惊恐。“姑奶奶,你?” “嘭——”巍峨的冰怪自爆丹心,冰山之巅,凹陷一个雪白雪白的冰池。 “啾——啾——”凡疆显露真身,化作白凰,发出尖锐的凤鸣。 许久后,冰池消失,一只通体雪白的凤凰涅磐而生,扇动着翅膀,围绕着沐瑶飞舞。 “小哭包,我回来了!” 沐瑶破涕为笑。“谁是小哭包,谁哭了!” “你啊!瞧瞧你,魂泣的样子,真难看!” 烛瑀用爪子把那一堆骷髅骨重新拼凑,并玩笑说。“抱歉,把你这小身板玩散架了!等我修复好后再还你!” 沐瑶看着烛瑀强颜欢笑的样子,有些心疼,可还是忍不住告诉他。 “那大冰怪是你母亲,她虽杀了你,也舍身救了你!” “嗯,我知道!在池中时,感受到了!我不怪她!” 其实早在很小的时候,烛瑀就打听过母亲的消息。她叫凤清,乃冰凰一族的女皇。因为情所伤 ,犯下弥天大错,被天道所囚。不曾想,这落神山的冰怪,竟是她。 沐瑶像个犯错的孩子,诚恳道歉。“烛瑀,对不起,若不是我叫你来落神山,你也不会失去你母亲!” “不用道歉!我对她没有感情,她不曾养我育我!” 沐瑶不知如何安慰,低头不语。 烛瑀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问“阎祭呢?你不是要找他么?” “对哦,差点把他给忘了!” 沐瑶指向那洞口,他们在那,“快快,帮我去救他!” 洞内,不见紫莘和小虎的身影,阎祭的躯壳冰冷的躺在地上,神魂尽失,仅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在心口游动。 “沐瑶,快,把他的魂放出来,趁着最后一丝魂息未消,他还有救!” 万幸,这结魄灯内存有一魂,不然阎祭彻底被夺舍,将永不复存。 魂入身躯之后,沐瑶引导众人, “走,去雷山!那只恶虎想复活儿子,只有两魂不够,定会从王母身上夺魂!” “恶虎?” 凡疆问沐瑶,“你是说抢夺战神魂躯之人是紫莘?” “对,我猜他们兵分两路,紫莘把阎祭带到落神山 ,金魁定是把王母带到雷山!” 巫颂一拍大腿。“卧槽,我说当年怎么都找不到这两个烂杂碎,原来躲到这旮旯!” 的确,当年紫莘和金魁被仙魔两界追杀,甘愿为奴为骑,求得冰凰和雷祖的护佑,这才苟且偷生,躲过一命。 涅盘之后的烛瑀,实力更甚。再上雷山,已经如履平地。大翅一挥,所有人都在他的庇护之下,分毫未损。 雷祖开门见山的问候,“小子,我们又见面了!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烛瑀语气更狂,“交出那两只恶虎还有王母,我留你全尸!” 雷祖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增进,不敢贸然出手,狡猾的说,“老规矩,一招定输赢如何?” “看招——”一个巨大的冰球从天而降。 轰隆一声,冰球被雷霆劈开两半。 雷祖惊讶,“你竟承袭了冰凰之力?” 烛瑀轻蔑一笑。“没错!所以,你是交人,还是对战?选一个!” 雷祖根本没得选。从前他就不是冰凰的对手,如今加上烛瑀的修为,必败无疑。 “那奴才在后山洞里!你们自己去找!” 早在烛瑀一行人上山的时候,金魁就给紫莘报信。“夫人,我们快逃!他们已经打上来了!” “不行,我不逃,还差一点,小虎就要复活了!” “蠢妇,连冰怪师傅和雷祖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不逃只有等死!” 紫莘坚持要舍命救儿子。“要走你走,我不走!就是死,我也要同儿子死在一处!” “好随你!”金魁假装离去,趁着紫莘施展夺魂术时,一掌将她劈晕,丢下苦命的儿子,带着夫人偷偷潜逃。 沐瑶一行人赶到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两只恶虎。不过王母和小老虎二人都完好无损的躺在穴内。 烛瑀走近,探了探二人的魂息。“王母无碍。阎祭的两魂,都在这小老虎身上。” “现在我们要如何救阎祭?” 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沐瑶虽说学会了成长独立,可每每到关键时刻,只要有烛瑀在,还是下意识的会把他当做主心骨依靠。 第142章 战神回归 “如今小虎两魂,阎祭一魂,唯有施展夺魂术,由他们自己取舍,谁生,谁亡,我们无法干涉。” 两具躯壳开展激烈的生死之夺。小虎那边虽说有阎祭之魂,可全无意识,主宰是自己的神魄。 阎祭虽然修为强悍,可奈何只有一魂,所以双方僵持不下,相互撕扯得痛不欲生。 此时,沐瑶问小虎。“你自己的魂魄呢?为何不归?当日在东荒,我并未杀你,凶手到底是谁?你可知?” “嘶~”小虎突然放弃挣扎,任由阎祭魂归本体。 临死之际吐出两个字。“父亲。” 沐瑶感慨,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金魁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就为了陷害我,圆莫桑之誓,真是荒谬无耻。 烛瑀苦笑,说出了心中之痛。“当年,我母亲,因为痛恨我父亲,把出生不过三个月的我,亲手丢在墨鸦谷,任由黑鸦啄食,是不是也很可笑。若不是她的死对头凤渊出手,我早已尸骨无存。” 一道白光掠过小虎圆睁的眼眸。小家伙,安息,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将孩儿视之如命。下辈子,你可要投个好胎。 王母身上的缚魂索解开之后,先行醒来。 看到眼前众人,惊慌失措,“神尊呢?是紫莘,是紫莘夺了他的神躯!” 凡疆告诉她,“神尊无事,沐瑶已经从深渊的罗刹血门找回了第三魂。” “谢天谢地,那可太好了。” 王母惊喜的从地上爬起,四处寻找。“沐瑶呢?小沐瑶在哪?” 凡疆指了指一旁的红骷髅。“呶,这个就是她……” 话未说完,王母就扑过来,抱着骷髅架子一顿痛哭流涕。 “哎呦,好孩子,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呢?你这是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可心疼死我了!” 骷髅骨嫌弃的推开她。“喂,老女人,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沐瑶!我是烛瑀!” “啊,魔尊?”王母羞红了老脸。 沐瑶飞到她侧面,欢快的玩笑。“王母娘娘,我在这呢?” “哎呦,我的小可怜!”王母的眼泪鼻涕才刚止住,又来了。 “可怜的小沐瑶,你怎么就成了一个孤魂野鬼了呢?你的龙躯呢?” “咳咳……”烛瑀咳嗽两声。“这个骨架子是她,真正的孤魂野鬼是我!” 王母彻底迷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你们俩到底谁是谁,我怎么就搞不清了呢?” “沐瑶你到底是鬼,还是这鬼骷髅啊?” 哈哈哈,巫颂和凡疆忍不住大笑。 身后突然出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们笑什么?” “啊,神尊你醒了?” 凡疆第一个跑过去卖笑。“神尊你终于醒来了。我们等了你整整三千多年啊!” 阎祭隐隐约约感受到,昏迷之际有一个鬼骷髅替自己渡魂。 于是问,“是你救了我?” 烛瑀冷笑。“可以这么说!” 阎祭不知道鬼骷髅是谁,可听着声音很熟悉。“你是?……” “你的死对头,烛瑀!怎么,本尊换了个模样,你就认不出了?” 王母接过话头。“你变成这个鬼样子,鬼才认得出呢?” 阎祭可不关心他是个鬼骷髅还是只白雕,很是疑惑。“你们魔界之人,不都是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怎会好心前来救我?” 烛瑀冷哼一声。“若不是沐瑶所托,当谁愿意救你这衰神?” “沐瑶?”阎祭努力回想着,仙界并无此号神仙。 “沐瑶是谁?” 烛瑀惊喜,冲着身后的魂魄高兴的大叫。“太好了,宝宝,他忘记了你!” 沐瑶很无语,人家忘记我,你这么高兴干嘛? 顺着烛瑀的视线,阎祭看到了身后那一团青色的鬼魂。 “你就是沐瑶?” “嗯!”沐瑶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句。 随后对王母说:“神尊已经元神归位,我和魔尊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告辞!” 闻言,烛瑀万分高兴,嗖的一声拔腿就跑,生怕沐瑶再犹豫耽搁。 “喂,你赶着去投胎呀!”青色的鬼魂也随之而去! 阎祭不解,这两人为何逃的如此快。又问, “凡疆,沐瑶是谁,为何要托烛瑀救我?” 凡疆看了看王母,眉头紧皱,嘴巴张开又闭上。“我能说吗?说了之后会倒霉不?” 王母长叹一口气,“哎~还是我来说!” 事情得从一万五千年前的苍山之变说起,那日你以魂祭阵,沐瑶随后出世…… 王母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从九宸殿,到招摇山,到魔界! 之后是囚神塔,东荒,雷劫,弱水,深渊,雷山,黄泉碧落,忘川修罗,无边苦海。 说着说着,听者面无表情,而讲述之人早已泪眼婆娑。 沐瑶吃了你五千年饭,为你剜了五颗心,她说,你们已经两清,互不相欠。 “噗……”一股腥甜从心口涌出,满嘴鲜红。 凡疆连忙上前, “神尊,你如何?……” “无事!” 阎祭擦干嘴角的血迹,恢复冷漠无情的模样。抬手将一旁小虎的尸壳托举。 “你竟然要了她一颗心?凭你也配?” “咔嚓——”小虎的尸身被撕开两半,阎祭亲手将心掏出,送入自己的心口温养。 咚,咚,咚,一步步强压脚步声走近,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雷祖现身,对上阎祭犀利的眼神。“好小子,你竟复活了!” 阎祭声如沉雷,“三千年前,你逼她剜心,今日,我要你狗命!” 伏羲琴出,擒雷化骨之音,响彻云颠。一道道电闪雷鸣,全部返攻劈向雷祖。 “啊——停,停,不要再弹了,我认输。我认输!” 雷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有伏羲琴,还懂得擒雷曲。 阎祭依旧冷漠如霜,“认输无用,死!” 雷祖惊慌大叫,“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天地孕育的雷神,我若死了,你必遭反噬!” “那又如何?她能为了我,剥皮抽筋,以肉体凡躯下黄泉。我怎能不为她讨回公道!” 王母也过来劝说阎祭“神尊不可,你这条命是沐瑶历尽千辛万苦救回来的,你可千万要珍惜!” “放心,我有分寸!” 阎祭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雷霆电击越来越猛烈。雷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雷火真神,竟有一天会死在雷霆之下。 果然,天道反噬,阎祭也葬身雷火之中。可早在雷神陨落之际,他就将龙心夺回,以此复生神躯。 这一战惊险万分,凡疆看的胆战心惊,魂都快吓没了。 王母赞叹。“不愧是战神,有胆有谋,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中!” 巫颂也从中大受启发,他终于知道以前那几千场仗输在哪了?此人的脑子,十八道弯,满心眼都是算计。 第143章 情意复燃 雷神死后,凡疆看着血气翻涌的阎祭,有些犯怵,鼓起勇气问他。 “神尊,咱们要回天庭吗?” “不回,我去找她!你们自便!” 果然,修为高强之人都是一个德行。转身就无影无踪,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剩下三人一兽,大眼瞪小眼。“咱们三怎么办?” 巫颂大手一挥,“散了,咱们各回各家,江湖再见!” 王母招呼四不相,咱们还是继续搭档呗!等你那满身情债的主人回来。 另一条路上,烛瑀带着一缕青魂到处兜风找皮囊,感慨着浩瀚美景,大好河山。 “喂,你这么漫无目的瞎转悠,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那灰影啊?” 骷髅人咧嘴偷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我觉得你这骨头架子用惯了,还挺好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说好了用完就还我,这都三年了,你还赖着我的骷髅骨,不放手,拜托,能不能讲一点魔德!” “哈哈哈,你都不讲良心,我还讲什么魔德啊!你让我去救人,我去了,还把小命给折腾没了,你倒好,翻脸就不认人,还说我无赖!” “我,我,我——”沐瑶开始词穷。也不知道这三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只死雕嘴巴变得那么厉害。 “你这不是好好的嘛!干嘛老揪着那点恩情不放,三年了,整整三年,你一天要讲几百遍,烦不烦呐!” 刚开始,沐瑶对烛瑀很愧疚,说话也和颜悦色,温声软语。可日子久了,被这无赖又调戏又撩拨的,再好的性子也磨灭了。 “我若不提,你怎会记得我的好。你总是凶巴巴的,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 沐瑶简直快气死了! “我哪有欺负你,明明是你,每天都净想着占我便宜好不好!” “还有,你分明是故意拖着我,你肯定知道你的皮囊在哪里!” 烛瑀确实能感应到自己的皮囊在何处,只要不损伤,拖一拖也无妨,关键先把这死丫头给骗到手再说。 “我不知道在哪,慢慢找呗,总有一天会找到,反正你答应过,要陪我找魔躯,不能反悔!” “啊——你烦死了!”沐瑶又气鼓鼓的躲进鬼王印,睡上三天三夜。 而每一次,只要沐瑶生气去睡觉,烛瑀也跟着睡,醒来以后又继续打闹。哪怕二人就这么逍遥一辈子,也挺好。 “烛瑀,你能不能别耍赖了,早点去把那臭皮囊弄回来,成么?” “那你答应嫁给我,以后每天都跟我在一块,成不成!” “我不要,我再也不要成亲了!男人都是无情无义见异思迁的小贱人!” 听到小贱人三个字,烛瑀又好气又好笑。“我哪里无情无义了?我至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有你!” “我呸!你不是喜欢那红莲?” 烛瑀很想说,红莲也是你。可好几次话到嘴边,就会传来魔道守界者的警告。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否则,陨! “那是因为我断了情根,记不得前尘往事。再说了,我为什么断情根,还不是因为你,哭着求我去救那衰神阎祭?现在倒好,你一点都不心疼我,还倒打一耙!” 这一点,沐瑶确实很愧疚,于是用同情的语气问他。“那个,断的时候一定很疼!” 烛瑀没好气的回她。“你说呢,你剜心的时候痛不痛?” “对不起,我不会因此看轻你你的!” 烛瑀有些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看轻我?” “没什么!”沐瑶不敢再说,怕说下去这只死雕又会发狂。 “死女人,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莫非我断了情根之后,还做了什么混蛋事儿?” “没有,没什么,你别问了!”沐瑶连忙跑到鬼王印中,把自己躲起来。 烛瑀拿着黑色印记,不停的摇晃甩动,沐瑶都快吐了。“快,快,停下,好好好,我说!” “说啊!”烛瑀等着她的下文。 沐瑶豁出去了,生气就生气,也是他自找的。 “我不会嫌弃你是一只阉狗的!” 烛瑀气血翻涌,恨不得掐死她,原来她竟是这样以为的,难怪说话那么小心翼翼。 “死女人,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子是断了情根,不是阳根可懂了?” 沐瑶张大嘴巴。“难道情根,不是那个根么?” “你满脑子都是什么肮脏想法。我们白雕一族男人,生下来就自带情骨。一旦开窍,情骨就会在心口生根发芽,情丝成树。现在,可懂了!” 沐瑶似懂非懂,好奇心作怪,不知死活的下问。“这么说,你真不是阉狗!” 烛瑀气郁,这件事情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 “走,去殷皇墟!” “殷皇墟是什么地方?去那干嘛?” “上古仙魔战场,去那里拿回我的魔躯,然后给你证实一件事情!” 沐瑶蠢到无可救药的再问。“什么事情?” 烛瑀邪魅一笑。“一件你小时候就想知道的事情!” “小时候,我小时候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行,你快告诉我!” 烛瑀快被这蠢姑娘给笑死了。“不说!” “烛瑀,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嘛!” 果然,巫颂说的没错,好奇是这家伙的死穴。小时候每一场祸事,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而发生。 “不说,你自己猜!” “猜不到,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嘛!” “叫烛瑀哥哥!” “不叫!” “不叫,就不说!” “烛瑀哥哥!” 瞬间,烛瑀心口的情丝肆意疯长,开出朵朵白色的小花。终于,他再次等到这句遗忘五千年的烛瑀哥哥。 而沐瑶心口的裂缝,慢慢愈合,不再鲜血淋漓。 “沐瑶,我会永远爱你,守护你,再也不会把你忘记,就算死,也要把你的模样刻带上轮回路!” “我没有轮回,若有一天我死了,我就要呆在深渊,永远守在深渊!” “那我陪你一起去深渊!” 沐瑶回想深渊当中,烛瑀那悲催可怜的模样就想笑。“鬼魅也在深渊,你不怕她将你吃干抹净,日日寻欢么?” 烛瑀再一次气血翻涌。“我想把你吃干抹净,日日寻欢!” 第144章 上古战场 “你想的美!我可是真龙,有业火护身,才不会向你屈服呢!” 说到这个,烛瑀又想起魔王殿那一幕,这死丫头确实很难搞。 “我等着你——心甘情愿!” “我——不——愿!”沐瑶说的雄赳赳气昂昂,“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脏死了!” “死女人,洁癖!都隔那么久,洗一洗不就好了!” 沐瑶狂笑,“洗不干净了!” 这天,没法聊了,还是埋头赶路!毕竟,早日拿回臭皮囊,验明正身才是王道。 殷皇墟,烛瑀的臭皮囊已经被那些狂兽揍得面目全非。比起这具难看的红骷髅,也没好多少。 “混蛋,我的脸!” 烛瑀疯子一样跑过去,与披着自己皮囊之人并肩作战。怎么办,沐瑶最喜欢好看的男人了,早知道这混蛋如此不中用,就不该在外头逍遥那三年。 “你居然出来了?我还想着你跟鬼魅在深渊,应该孩子都满地跑了!” “你找死?”烛瑀一拳头砸过去。 灰影邪魅一下。“打呀 ,使劲儿打,反正这是你自己的皮囊,脸毁了,我可不负责。” 烛瑀火冒三丈,老子现在还有脸吗?都已经成了大猪头了。 “你娘的混蛋,凭什么偷我魔躯?” “因为我要活着啊?恰好你的臭皮囊在那丢着,不用白不用!” “你偷就偷了,还把我六界八荒第一美男子的脸,折腾成这样,你娘的真缺德!” “就你这丑模样,我还不稀罕呢?阉狗!老子现在都憋着尿,没法解决呢!” “王八蛋,再胡说八道,老子宰了你?” “你娘的没有鸟,冲我吼什么吼!要不是你不行,老子干嘛费这功夫来这寻揍呢?” “你才没有鸟,你全家都没鸟!我去你爷爷的祖宗十八代!” 本来联手对抗狂兽的二人,变成了互殴。 沐瑶躲在鬼王印,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来劝和。 “你们两不要再鸟来鸟去了好么?那只鸟,有那么重要么?都快死了,还争个鸟啊!” 烛瑀忍不住再次强调。“沐瑶,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真的有鸟!” 假烛瑀如实辩驳。“沐瑶,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没有鸟!给不了你幸福!” 沐瑶快气死了,“你们两只大傻鸟,都快被咬死了,还在内讧。再不出手,我就走了,懒得替你们收尸!” “我不管,我今天非要揍死这王八蛋不可!” “烛瑀,住手!”沐瑶大叫,“兽潮 ,远处兽潮来了!快逃!” “吼吼吼——”一波又一波的狂兽,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铺天盖地的嚎叫声,震耳欲聋。 “天啦,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么多狂兽?” 烛瑀解释,“这里可是上古战场,不论仙魔妖,所有陨落之人最后都会化作狂兽。所以,这些兽潮,至少有几百万!” 沐瑶问披着皮囊的烛瑀,“喂,你个偷尸贼,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什么?” “我是凤凰啊,只有到这寻得一处凤落血池,才能涅盘重生,修得真身!” 来不及过多解释,兽潮蜂涌而至,真假烛瑀两人奋力搏杀,再也顾不得有鸟没鸟的问题了。 狂兽凶残且爆发力极强,声势浩大,不知疲惫,两只傻鸟足足撑了三个时辰,已经奄奄一息,再无援助,怕是要成为万兽的腹中餐。 突然间,阎祭一袭紫衣从天而降,手执仙琴,悠然自若的弹奏御兽曲。 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倾泻而下,兽潮像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一波接着一波,昏睡在地。而阎祭也因耗尽心神,口吐鲜血,身负内伤。 这种狂兽 ,非御兽曲不可降服,亏得阎祭修为高深,能弹下这耗尽心力的一曲。 猛口逃生的两只傻鸟,拍着胸脯透气。“天啦,好险啊!差一点就升天了!” 待看清施救者是阎祭之后,二人心情,又从死而复生的欣喜,变成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沉郁。 骷髅人扬着高傲的头颅上前。“喂,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前来救我们!” 阎祭面无表情的回答,“当日,你受沐瑶所托救我一命。今日,我也看在她的面子上,还你一命。咱们,就算两清了!” “行,此次,我承你情!” 危险过后,三个大男人,相对无言,谁也看谁不顺眼。索性都就地打坐,各自疗伤,修闭口禅。 半晌后,沐瑶忍不住开口。“三位,时间差不多了,那些狂兽很快将醒,你们要不要先去找凤落血池?” 骷髅指了一个方向。“这边,我感应到有先祖气血!” 假烛瑀指了另一个方向。“这边,你个傻鸟是冰凰,老子是火凰,与你不是一脉!” 沐瑶疑惑:“喂,偷尸贼,你到底是谁?” 假烛瑀深情的望着沐瑶:“你说呢?” “苍山瑶池,在你还是一个龙蛋的时候,我们相互陪伴三万年,一起成长,一起出世。” “后来,紫宸殿,招摇山,你以为疼爱你的是阎祭,可那阎祭,有一半是我!” “现在,我虽然披着烛瑀的皮囊,可来到这九死一生之地,只为重铸血躯,以自己的真面目,站在你面前。” “沐瑶,等我新生,我想第一个看到的是你,可以吗?” 沐瑶震惊,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 “你是凤渊之子?是那个魔胎火凤凰?” 眼前之笑容明媚,向远方飞去。“沐瑶,等我归来!” 烛瑀也跟着前往,“你娘的等等我,老子的皮囊!” 沐瑶愣了一下,青魂也飞去。“臭烛瑀,你还我骷髅壳!” 剩下阎祭孤零零的一人,干脆也跟上。 战场的废墟处,一个巨大的红色血池,散发着腥臭味。火凤凰扔下烛瑀的皮囊,一头扎入其中。 烛瑀连忙卸下红骷髅,回到自己的本体。而沐瑶的魂魄,也赶紧钻入骨壳。总算各归各位,各用各的臭皮囊了。 有了壳之后,就有了嗅觉。沐瑶捏着鼻子问。“这么臭,那只火鸟进去之后,不会变成一只臭鸟吗?” “哈哈哈!”烛瑀快被她笑死了,就连冷漠严肃的阎祭都忍俊不禁。 “这是一滩死水,当然臭了,等那只火鸟新生后 ,你去闻一闻!” 第145章 火凤重生 好奇宝宝又问。“这只火鸟进去后,可以重聚躯壳,为什么你在落神山就没有呢?” 烛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是魂灭,所以涅盘重聚的是魂魄。这只火鸟是躯陨,所以涅盘是塑血躯!” “那他也会像你一样,有情根吗?” “他爹又不是白雕,怎会有情根?” 说到情根,烛瑀又想起沐瑶所以为的根,邪魅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此刻有个电灯泡在,可以就地验明正身了。 “火鸟他母亲是凤渊,那他父亲是谁啊?” 这个烛瑀也不知道,自他记事起,凤渊就被封印在苍山。 一旁的阎祭难得出声解惑。“他的父亲是一位仙界上神。因触犯天条,被囚禁在罪神狱。” “神尊认识他父亲么?” 这是沐瑶第一次主动开口同他说话,阎祭听到神尊两字,心口淤堵。 “认识!携手作战过!” 面对阎祭的惜字如金,沐瑶也不想过多言语,客气的说了一句。“多谢神尊解惑!” 烛瑀偷偷憋笑,真是万幸啊,比起阎祭,沐瑶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好了千百倍。 阎祭心中的那一口气,更堵了,不悦的问。 “为什么要叫我神尊,听王母说,你从前都是叫我阎祭。整个仙界,唯有你,没大没小的,敢对我直呼其名!” 红骷髅往烛瑀身边挪了挪,远离这尊不近人情的大佛。“抱歉啊,神尊,小时候不懂事,没大没小的,望您海涵!” 阎祭脸颊微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继续叫我阎祭!” “神尊身份高贵,小女子不敢放肆!” 烛瑀笑的快憋出内伤,对手这样不开窍,真是大快人心。这小沐瑶,真是太可爱了,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呢? 阎祭望着沐瑶,一本正经的说。“沐瑶,你我是夫妻,理当相濡以沫,直呼其名!” 这是阎祭第一次当面叫出沐瑶的名字,语气清冷,像是同一个陌生人说话。 只有烛瑀知道,以前的神尊大人,就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德行。 沐瑶冷笑“神尊,你我已解除神契,了断姻缘。如今两不相欠,各自安好,您不要胡言!” 王母说,沐瑶是个倔强要强的傲娇小姑娘,没想到还真是,这张嘴巴,怼人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几十万年来,阎祭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可又凶不得,说不得,只好放下身段哄着。 “你我曾对着四海八荒立誓,拜过堂,成过亲。就算解除神契,你也依旧是我阎祭之妻,夫妻情意,岂能说断就断!” 沐瑶暴跳如雷,小小的骷髅站起来发火, “谁是你妻子了?阴山脚下,你与那红莲,卿卿我我,人家一口一个夫君,你一口一个小娘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妻子?神尊,你贵为天界战神?要点脸行吗?” “红莲是谁?”阎祭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沐瑶一字一句的替他回忆,“红莲,是你在凡界娶的小娘子。亏得你们两,情深意切,感天动地,在仙界还能相遇呢。所以,神尊大人就背叛我,与她在阴山脚下,共筑爱巢,郎情妾意,你浓我浓。” “不知是你这神尊魅力不够,还是那红莲生性放浪。后来,把你勾引到深渊,一剑咔嚓了。这结果你满意了?” 阎祭没想到沐瑶憎恶自己的原因,竟是如此。“不可能,我岂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 沐瑶冷笑,“你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早已不在乎。但是在你死之后,我为了救你,剜心剔骨,上雷山,下黄泉,赴修罗,也算全了这夫妻情意。你说你的情劫是我。如今生死两清。神尊如今安然无恙归来,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见面不识,还望莫要纠缠!” 阎祭千里奔来,只为和她再续前缘,没想到换来这一句,生死两清,见面不识,如何甘心。 “如何两清?你为我剜心五次,受了这么多苦,你说两清,我心何安?虽然我现在记不起与你的前尘往事,但是往后,我愿意守护你,陪伴你,与你执手,共度一生!” 冷漠无情的神尊大人,几十万年来不近女色,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对着一具骷髅骨说出这番肉麻的情话。脸色绯红,不敢抬头看人。 可惜沐瑶早已不是万年前的小孩子,历经沧桑之后,早已对情话麻木。 “神尊既已不记得前尘往事,就莫要徒增烦恼。我沐瑶既不需要你守护,也不需要你怜悯,更不愿与你执手一生。仙路漫漫,神尊请珍重!” “沐瑶!”阎祭情绪失控,一把拉过骷髅骨,冷漠的脸上出现了悲愤的情绪。 “放手!”烛瑀上前制止,把沐瑶护在身后。“沐瑶她,不喜欢你!神尊大人,你听不明白么?” 霸道强势的阎祭,何曾受过这等轻视,再次强行拉过沐瑶,“关你何事,她是我的妻!” “放手,以后,她将是我的妻!” “休想,她是我的,我绝不放手!” 可怜的沐瑶,被两个男人扯得生疼,骨头都快散架了。“放手啊,两个混蛋,疼死了!” 两尊大佛放手之后,又开始大展拳脚。沉寂几百万年的上古战场再一次尘烟四起,沙石飞扬。 混乱中,偌大的血池慢慢消失,一袭红衣绝尘,从远处慢慢走来。 “沐瑶,我来了!” 骷髅头转身,怔怔的盯着眼前之人,妖冶魅惑,出尘绝色,眉眼间无限风情,美的令人窒息。 “你是?” 男子唇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星光,极其温柔的说:“我叫凤临,好看吗?” “好看!”沐瑶都看傻了! 凤临笑的更妖冶一些。“那就好,我还担心令你失望呢!” 沐瑶已经无数次告诉自己,好看的男人有毒,都是滥情的狗杂碎。可再次看到这等惊天容颜之后,依旧挪不开眼睛。 沐瑶好奇的问,“你已修的真身,你现在是神还是魔呢?” “你喜欢什么,我就是什么,神魔皆可,我只为你而活!” 沐瑶别过头,不敢再看他,再看下去,估计要醉了! 第146章 三个男人 “那个,咱们初次见面,你不必如此深情,” 凤临被她这话逗笑了,好一个初次见面,殊不知情根早已深种几万年。 “初次见面,在下身无长物,唯有这凤翎相赠,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凤临拔下头顶火红色的翎羽递上,沐瑶不敢接。 “不要不要,我不要。好看的男人都有毒,我已经被那两人祸害了,万万不能再上第三次当。你自己留着!” 沐瑶丢下这句话 ,落荒而逃。如今这三个妖孽凑一块,连空气都是爆炸的气息,还是躲远一些自在。 “沐瑶——你等等我!” 火凤一声啼鸣追去,空中的两人也停止打斗,谁也不愿甘落下风。 可怜的小沐瑶,还没重聚龙甲,就一点点微薄的法力,两只骷髅小短腿,跑了一会儿就跌倒在地。 左右前边三人纷纷驻足,伸手相扶,沐瑶谁也不敢拉。尴尬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最不要脸的烛瑀,眼疾手快,扑过去把沐瑶抱在怀中。“傻瓜,跑什么,我来抱你。” “放手!”另外两个男人,大声咆哮。 “有种追过来啊!”烛瑀化作一只巨大的冰凰,搏击长空。 另一只火凤和阎祭紧追其后。 一路下来,烛瑀很是狼狈,沐瑶被他颠的快吐了。“烛瑀,放我下来,我想吐!” “呕——” 紧追上来的两人,怒骂烛瑀“看你害的沐瑶,多难受!” 烛瑀反驳:“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会跑这么疾嘛!” “你们仨继续吵!我走了!”沐瑶实在受不了三个大男人乱吃飞醋,干脆丢下这副骨架子,灵魂直入深渊。 “沐瑶,沐瑶”,三个人叫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才知道她已经灵魂脱壳。 烛瑀狠狠地剜了一眼另外两人,继续抱着红骷髅扬长而去。 守界者正和小蜜蜂谈天说地呢,见沐瑶狼狈的归来,忍不住调侃。 “哎呦,稀客呀!渊主大人怎么舍得回来了?” 小蜜蜂像是长了千里眼一样,兴奋地叽叽喳喳。“这还用说嘛,看主人这样子就知道,八成是来这躲债了!” “就你话多,小心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守界者捂着嘴偷笑,可惜无心不在了,不然这丫头的男人,可以凑一桌麻将喽! 沐瑶鼓着一肚子闷气回到暗黑殿,坐立难安,气郁烦躁。 外头久不久传来守界者的嘲笑之声,“哎呦,渊主大人,你的第一个男人过来了!” “哎呦,渊主大人,你的第二个男人也来了!” “哎呦,渊主大人,你的第三个男人到齐了!我这大门口都快坐不下了!” “死老头,你吵死了!”沐瑶烦不胜烦,索性呼呼大睡。 鬼魅在外头跪了整整三日,才叩开暗黑之门。“渊主大人,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 沐瑶冷笑,“我的三个男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打死你就算慈悲为怀了,还让我救你?” 都怪那该死的老头子,左一句男人,右一句男人,都被他带偏了! 鬼魅不停的磕头哭诉,“渊主大人,我怀孕了!求求您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放我出去!这孩子降在深渊,必死无疑!” “怀孕?”沐瑶惊呆了,“鬼魂还能怀孕?” 鬼魅解释道,“凡界的鬼魂自是不能,我是天地孕育的鬼蜮王族血脉,自然可以!不然我鬼族一脉,如何传承!” “啊,这样也行?”沐瑶觉得不可思议。“那你肚子里的杂种,是谁的?” 不怪沐瑶用这样的侮辱之词,实在是这鬼魅过于滥交,这孩子之父真的挺杂的。 鬼魅泫然欲泣,“是一只凤凰的!” “哐当!”沐瑶差点站不稳,心口隐隐作痛,感觉灵魂被撕扯,这天底下的凤凰,无非那么几只,而在深渊待过的,就那两人。 “胡说!”狠狠的一巴掌扇在鬼魅脸上。“你与千万个男人交合,如何能肯定肚中的杂碎是凤凰之子?” 鬼魅紧紧护住孩子,生怕沐瑶再下狠手。“渊主大人,我没有骗你。那些普通的鬼魂,只有阳魄,没有精元,无法使我怀孕。唯有凤凰之身,乃真神之魂,能续我鬼族传承!”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你这贱人,三番五次使诈,如今又想诓骗我!滚!” 沐瑶不想再听鬼魅这等无稽之谈,砰的一声关上暗黑之门。 门外的磕头求饶之声 ,不绝于耳。 “渊主大人,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我向您起誓,永远都不再使用媚术,祸害他人。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我愿以身赴死,以赎罪过!” 沐瑶的怒火之威,让整个深渊陷入恐慌。所有的鬼魂惶惶不安,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好你个死烛瑀,傻冰雕,王八蛋,大淫虫,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 哭过之后,沐瑶不再逃避。气冲冲的跑到界外,对着烛瑀就是一顿狠揍。 “王八蛋,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喂,沐瑶,你疯了,你打我做什么?喂,快停手……” 烛瑀不敢还手,只能像老虎一样逃蹿。 一旁的凤临嘻笑着看热闹:“哎呦,魔尊大人,多半是你的旧情人又开始作妖,沐瑶才如此生气的!” 经这只傻火鸟提点,烛瑀才明白,连忙解释。“沐瑶,你别生气,我与那小贱人早就恩断义绝,不共戴天,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你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还恩断义绝,不共戴天!她都要成你孩儿他娘了,你还好意思说将人家碎尸万段?” “啊?”烛瑀震惊,觉得天都塌了。“怎么可能,我与她从未有过实质之举,顶多肌肤之亲,怎能怀孕?” 一旁的阎祭幸灾乐祸的掩唇偷笑。 烛瑀怒骂他。“笑什么笑,你不也与那鬼魅有过肌肤之亲。若不是月谷下手早,你就是死在鬼魅的淫威之下!” 凤临双手击掌,笑的更张狂。“以五十步笑百步,这可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笑的戏码了!” 烛瑀又把矛头对准凤临。“你好意思说我们,当日是谁同我一样,被鬼魅拔了精光?若不是你以色示人,能窃夺人家的鬼族传承,出这深渊?” 一听说这两人被鬼魅扒了精光,任人观赏,阎祭突然觉得自己死得其所,要感谢月谷的下手之恩,才没有如此丢人的经历。 第147章 鬼魅之子 凤临哈哈大笑,“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深渊被揍的奄奄一息之人是你,日日被脱光受炙魂之苦之人也是你!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懂不懂?” “闭嘴!”沐瑶已经在发狂的边缘,强忍着怒火,说出真相。“鬼魅说,她腹中所怀,是凤凰之子!” “嘭——”烛瑀和凤渊两人都犹如五雷轰顶。 烛瑀连忙解释:“怎么可能,我没有与她交合!” “虽然,我昏死过去几次,但我以神魂起誓,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那深渊无数男人,她都睡过,怎么肯定肚子里的野种,就是凤凰之子!” “你还狡辩,你还狡辩,我让你狡辩!”烛瑀又挨了一顿狂揍。 突然,灵光一闪,指着凤临说:“他也是凤凰,怎知鬼魅肚子里的野种,不是他的?” 沐瑶若有所思,这里还有一只凤凰! 于是,跑回深渊,询问鬼魅。“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火凤,还是冰凰?” 鬼魅斩钉截铁的回答:“火凤。渊主您放心,那烛瑀他就是一只阉狗,怎么可能令我怀孕!” 听到这话,沐瑶好像松了一口气。跑到界外宣告结果。“鬼魅说,肚子里的种,是火凤!” 烛瑀深深的吐一口气,把提到喉咙口的心放回肚子里。“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我。沐瑶,你看看你把我揍得,疼死了!” “闭嘴,你活该,你每日被人拔了精光还好意思嚷嚷!” 阎祭又在一旁憋笑! 唯有凤临,几乎傻了,喃喃自语,极力自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我没有与他交合,哪来的孩子?荒谬,实在荒谬至极,沐瑶,你相信我,那鬼魅定是胡说八道!” 沐瑶不语,这事儿的确很悬。 凤临再次指向烛瑀。“凭什么说是我的,他也是凤凰,怎么可能是我的,是烛瑀,那鬼魅心仪之人是他,对他死心塌地,绝对是他的!” 沐瑶再次把鬼魅之话原封不动的传达:“鬼魅说他是一只阉狗,不可能怀孕!” 烛瑀暴跳如雷,“我操她娘娘的,老子不是!” 沐瑶横眉冷眼,“这么说那腹中的野种真是你的?” 为了不背这黑锅,烛瑀忍辱承认。“不不不,好,我承认,我是阉狗行了!总之,那孩子坚决别赖在我身上!” 这时候凤临百口莫辩,他都巴不得自己也是只阉狗,也好过莫名其妙的喜当爹,还是个杂种爹。 唯有阎祭,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的牙齿都快掉了。 沐瑶实在看不惯他,怒骂:“你还好意思笑。你贪图美色,被诱骗到深渊,连命都送在那女人手上,你还笑的出来?若不是老娘豁出命救你,你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这下,阎祭真的笑不出来了。原来自己是这样死的,难怪沐瑶会这般冷漠态度,要解除神契,都怪自己太混蛋。 骂完之后,沐瑶看着眼前三人,没一个顺眼,一通拳打脚踢,每个人都来几个爆栗子加飞毛腿。 揍完之后骷髅骨生疼,拳头都快散架了。烛瑀那个死皮赖脸的凑上来,替她搓柔。 “你看看你,想出气,就不不能找一根棍子么,把自己都弄疼了!” 守界者躲在一旁窃笑,还是这小子聪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都怪你,又混蛋,又眼瞎!”沐瑶又捶了他两拳,伸出腿骨。“我脚骨头也疼!” 烛瑀彻底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在她脚骨上亲亲一吻,“宝宝,还疼么?” “混蛋!”烛瑀虽说又遭了一驴踢,可好歹消了美人的火气。 守界者彻底没眼看了。“堂堂魔界至尊 ,竟然这般无耻!真是有辱男人尊严!” 莫说守界者,就连阎祭都傻眼了。这还是那个狂妄自大的魔界尊者么? 凤临还在失魂落魄中久久都未回神。直到沐瑶问他:“你要不要进去,跟她对质?” “好!” 由于凤临得到了鬼族传承,又有沐瑶的鬼王印相助,守界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出入。 黑暗殿内,沐瑶依旧笔直的跪在地上,看到凤临之后,没想到当日无脸之人,竟如此绝色,比起烛瑀都不遑多让。 “孩子他爹,你来了!” “闭嘴!”凤临一巴掌扇过去。“谁是孩子他爹,你我从未交合,为什么诬赖我?” 鬼魅冷笑:“你我虽未交合,可你用凤翎刺杀我,泄我阴元时,为了夺我鬼王传承之力,留了一丝阳元在我口中。本来,我可以吐掉的,但是为了报复你,我吞了,所以才有了这孩儿!” 凤临简直要被气炸了,“胡说,唇齿之交,岂能受孕!你个淫妇,自己荒淫无耻,怀上野种,还要赖在我身上,休想!” “哈哈哈哈!”鬼魅放声大笑,“我鬼族一脉,只要吸一口纯阳之气 ,就能受孕!谁让你是真凰之身呢?” 凤临快气死了,早知道会有这等孽障之事,当日就算永困深渊,也不要那鬼王传承之力,可惜悔之不及。 “沐瑶,怎么办?你帮帮我!” “帮你,怎么帮你!这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凤临指着鬼魅的肚子,残忍的说。“沐瑶,你是渊主,你用魂力,帮我把那个野种拿出来,好么?” 沐瑶尖叫,“怎么可以,那是你的孩子!” 凤临眼睛猩红,“不是!那是千万个狗男人的杂碎,怎会是我的孩子!” “凤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孩子,不接受他,可木已成舟,这也是一条生命!就让鬼魅生下来!你不喜欢,不见他就是了!” “不可能!我凤临之子,岂能由这淫妇所出!这辈子,除了你沐瑶,我谁都不要!” “哈哈哈!……”鬼魅疯笑,身为鬼族媚女,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凭什么处处遭人嫌弃。 为什么她用尽媚术都得不到的三个男人,沐瑶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还不屑一顾。 就因为她生来是龙,而自己生来是媚鬼? 天地不仁,同是生命,何以分贵贱。 “贱人,你不要装疯卖傻!我不会让你生下这狗杂碎的!” 凤临用尽魂力,劈向鬼魅腹部。 “啊……我的孩子!”一声凄厉尖叫,令人头皮发麻。 第148章 凤临离去 情急之下,沐瑶用魂力,制止了他的第二脚。 “凤临,你疯了!扼杀腹中亲子,要遭天谴的!” “沐瑶。你放开我,让我灭了这杂碎!快点,不然我恨你!” 丧失理智的凤临六亲不认。 沐瑶用魂力将鬼魅送到深渊之外。“你快点逃,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儿了!” 鬼魅跪地磕头“多谢渊主救命之恩!” 凤临得知鬼魅逃跑之后,冲沐瑶发疯。“你为什么放她走?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是我的耻辱,一辈子的耻辱,你懂不懂?” “那是你的孩子!是鬼王一族的传承,你若杀了它,你也会身死魂消!” “死就死!死了干净,我宁可死,也不要留一个这么肮脏的血脉在世上!” 沐瑶好心劝说,“怎么会呢,那孩子生出来,就是一条新生命!” “哈哈哈!你不嫌弃他肮脏?既如此,那你亲亲我,抱抱我啊,与我欢好啊!” 凤临扑过来,欲非礼沐瑶,被一巴掌甩在脸上。 “你疯啦!” “哈哈,我是疯了!被你气疯了,为什么要阻止我拿下那孩子?既然你觉得鬼魅生下的孩子不恶心,为什么不让我碰你?连抱一下都不可以!” “这……你干嘛要抱我,这跟那孩子有什么关系!”好,沐瑶确实不恶心那孩子,可是恶心被鬼魅碰过的男人。虽然只是唇齿之交。 “我为什么要抱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心悦你,爱慕你,想要你,这份情意,埋藏了一万年!但我知道。只要有那个孩子存在,你就永远不会接受我,对不对?” 沐瑶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前的凤临,就是以前的阎祭。命运弄人,即便没有那孩子,彼此二人,也不再可能。 “凤临,放下!你既已新生,就不要再执着过往。” 凤临苦笑,“好,我放下!你放我出去!” “你出去干嘛?”沐瑶担心他还会去找鬼魅。 “你不是让我放下吗?你管我干嘛?” 沐瑶劝他。“我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不许再去找鬼魅!” 凤临没有答应,只说“我去凤凰谷。替我那苦命的娘,埋个坟!” 沐瑶以为他真的是去埋坟,就由他出了深渊。 门外的二人看着阴郁的凤临满身煞气出来,问他。“沐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 凤临没有回答,啐毒的眼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两人,独自离去。 沐瑶在深渊待了整整三个月,阎祭和烛瑀在外面打了三个月。吵的守界者头疼,天天赶沐瑶出去。 “哎呦,祖宗,你能不能回你自己窝去,你在这,我没一天耳根子清净,耳朵都快炸了!那两混蛋,都把万魂窟炸掉一半!再打下去,我这都得坍塌了!” 沐瑶懒得理会。“之前你不是求着我守这儿嘛!现在我在这,你又嫌烦!” “好孩子,现在深渊一个大鬼都没有,翻不出波浪!你可以适当的出去散散心哈!” 小蜜蜂也跟着帮腔。“就是主人,看看你招惹的烂桃花,吵的我吃蜜髓都不香了!你就出去嘛,我会乖乖的,帮你看好深渊哈!” “你个白眼狼,一点蜜髓就让你不认亲娘了!哼……” 沐瑶每天被这两唠叨精烦的,吃不好,睡不好,还是回苍山算了! 门外大展拳脚的两尊大佛,看到沐瑶出来,连忙停止打斗,仔细收拾脸面。 “沐瑶,你出来了?” “哼!”沐瑶钻进自己的骷髅骨,一路走向苍山。 一个灰不隆咚的小泥鳅,从洞里面钻出来,看到红色的骷髅骨,吓得嚎啕大哭。 “啊,鬼啊,丑八怪……” “爹爹,娘亲,外面有一个丑八怪,好可怕!” 巫颂看到宝贝儿子哭成泪人,二话不说冲出去,“谁,哪个丑八怪,敢欺负我家小灰灰!看我不揍死你!” 烛瑀眼疾手快,一拳破了巫颂的流星锤。 “蠢蛋,你想揍死谁啊!” “啊,魔尊!”往后一看后面还有一尊大佛。“神尊!” 这下踢到铁板了,那混小子口中的丑八怪,八成是指眼前这红骷髅。 好在沐瑶不计较,笑着说。“巫颂,那小泥鳅就是你儿子?” “是!乖宝宝,那臭家伙有眼无珠,你莫要同他计较!” “没事儿,他很可爱的!”沐瑶对于丑八怪这个词一点都不在乎,毕竟自己这模样,确实很丑! 几千年没有回来,再次踏入这小窝,迎接自己的是一阵嚎啕大哭。 “娘,我害怕,鬼啊,丑八怪啊,这只鬼他进来来了!” 烛瑀一把提溜这不知死活的小毛孩子。“说谁呢?谁是丑八怪,她可是六界八荒的第一美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小屁孩吓得魂都没了,哭的更厉害。“爹爹,救命啊!” 巫颂急死了。“魔尊,小灰灰不懂事,你就饶了他!” 沐瑶也怒斥他。“快点放下小灰灰,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呢!再说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是一个丑八怪!人家又没说错!” 烛瑀冷哼一声,把小泥鳅丢在地上。“你哪里丑了,在我心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最美的!” 殇蓝连忙护住小灰灰,笑着告诉他。“这是沐瑶姐姐,他不是丑八怪,她真人可好看呢!” 小灰灰一点都不信,“有多好看,比娘亲还好看?” 殇蓝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要说漂亮,你娘亲连人家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人不见为虚,小灰灰一点都不信,可是又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这丑八怪漂亮,于是,壮着胆子问沐瑶。“你真的很漂亮么?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模样!” 沐瑶本就想一直用这骷髅架算了,可经不住毛孩子期待的眼神和恳求。“好不好嘛,姐姐,你就给我看一看嘛!” 巫颂为了满足熊孩子的要求,也央求着。“沐瑶宝宝,看在我们夫妻给你守了三千多年窝的份上,要不你就给这毛孩子看一眼?” 沐瑶看了一眼阎祭和烛瑀,开始轰人。“你们俩,滚出去!本姑娘要变回真身!” 烛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央求着。“沐瑶,我也想看!几千年未见,我都快忘记你的容颜了!” 而阎祭,更是两眼放光。自打元神归位后,他都没见过沐瑶的真面目,只听王母描述过。 “那等天人之姿,惊天地,泣鬼神,沐瑶一出,四海霓凰皆无色,八荒桃柳羞垂颜!” 第149章 脸皮够厚 阎祭跟烛瑀呆打了几个月后,脸皮也跟着变厚,凑上来说。“沐瑶,我也要看!” “好啊!”沐瑶咧着骷髅嘴,笑的像一个要吃人的罗刹。 “你们都在外面等会,我把龙甲召回就出来哈!” 大伙信以为真,都乖乖的在外面拭目以待。直到洞口出现一堵厚重的业火结界之墙,烛瑀才大呼上当。 “死丫头,你耍赖,说话不算数!” “哈哈哈!”里面的沐瑶大笑。“想看我,凭你们也配!” 小灰灰不知道业火厉害,一溜烟想往里头钻,还好烛瑀眼疾手快,把他拽回。 “好小子,你不要命啦,这可是红莲业火啊!是想给我们来一盘烤泥鳅么?” 小灰灰没有满足愿望,哇哇大哭。“沐瑶姐姐,你骗人,你答应给我看的!呜呜——” 许久之后,沐瑶从瑶池召回自己的皮囊,重新披上龙鳞龙甲,依旧是那个遗世独立,风华绝代的四海八荒第一大美人。 “小泥鳅,你过来!”沐瑶伸手,从殇蓝手上抱起小灰灰,越过结界。 “哇——沐瑶姐姐。你太漂亮了!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外面之人听到小泥鳅的惊呼,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回来的时候,小泥鳅手上捧着一把莲蓬,乐的牙齿都快歪了。这莲蓬长在瑶池中,他馋了整整三千多年,如今终于如愿了。 “娘亲,沐瑶姐姐,好漂亮。等我长大了,可以娶她么?” 哐当,莫名其妙,小泥鳅的头上挨了两记大锤子。 巫颂连忙捂住他嘴巴,“混小子,你不要命了,想娶沐瑶,你就是重新再投十八次胎都够不上!” 没有满足一睹芳颜要求的烛瑀,死活赖着不肯走。“沐瑶,求你了,让我进去,就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嘛!” “滚——”一声龙吟,将烛瑀的头发吹成了直线。 阎祭忍不住偷笑,还好我脸皮薄一点,不然被滋成这造型,实在有损神威。 吼完烛瑀吼,沐瑶又恢复以往温柔的语气。“殇蓝姐姐,我很喜欢小灰灰,以后你们与我一起住在苍山可好!” “好耶!”小灰灰第一个举手赞成。 巫颂却慌忙拒绝。“谢谢你,沐瑶,几千年没有回魔界,我好想念鹰载,他们!” 殇蓝给他一个大白眼。“你不是想鹰载,我看你是想同鹰载八卦!小心一点,八卦越多,死的越快!” 的确,巫颂已经几千年没有同鹰载唠嗑,都快憋死了。特别是那个关于阉狗的秘密,还有魔尊在深渊,每天当大白条的奇闻,再不找个人分享,脑袋都快炸了。 “那好,欢迎你们一家,随时来苍山,在我这,你们永远是贵宾!” 殇蓝与巫颂再度谢过之后,拎着死活拔不动脚的小泥鳅,率先回魔界。 剩下的两人,被沐瑶连续炮轰三声“滚蛋!”之后,也垂头丧气的各回各家。 沐瑶对着瑶池中的琉璃镜孤芳自赏。 “我怎么就这么漂亮呢,还是这张脸看着舒心一些。真真快美死了,怎么都看不够!” “真是太迷人了,看的我都快醉了!镜子里的小美人,这四海八荒,就数我俩最绝色了!啵——嗯啊——” “噗嗤——”一道沙哑的笑声传来。 沐瑶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乌漆墨黑的焦炭,吓得尖叫。 “啊——天啦,有僵尸!救命啊!” 噗通一声,黑色的僵尸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叫唤。“沐瑶!你真好看!” 沐瑶凑近,僵尸全身焦炭,散发着烤肉的味道,而鼻底的气息,越来越弱。 “烛瑀?你,你怎么成了这样?”沐瑶心疼的眼泪嗒嗒往下掉。 黑炭努力的想挤出一丝笑容,嘴角却掉了好几块黑皮。“我都成黑炭了,你还能认出来?” 沐瑶又气又哭。“你干嘛那么傻,谁让你进来的,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业火灼身有多痛,九层红莲结界你也敢闯!” “我,我想见你!昨晚一天没见你,我心慌,所以我早早的就来了,看到你,真好!即便烧成黑炭,也值得!” 沐瑶苦笑,只有你,才会这么傻?旁人,谁又舍得下,这身皮? “傻瓜,你心疼我!”烛瑀笑了,可是血肉模糊的笑,很恐怖! “求沐瑶姑娘,赐圣水一壶,可否?” 美人眼中一滴清泪划过,你愿为我踏火海而来,我又岂能让你,受饮尿之辱! 沐瑶扑向烛瑀,亲吻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为他吸吮着寸寸业火, 灼痛和酥麻的感觉交错着,烛瑀忍不住呻吟,有痛苦的,有欢愉的,也有颤栗的, 他回吻着她,两个人就这么躺在瑶池的玉阶上,纠缠着! 直到烛瑀全身都完好如初,沐瑶终于停下来,丢给他一件衣服! “你衣服没了,穿上!” 烛瑀把衣服还给她“这是你的衣服!你穿!” 沐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他卸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娇嗔的骂了一句,流氓!一脚把他踹进了化魔汤里。 “啊……”滚烫的红浪,再一次将他灼的体无完肤! 烛瑀狼狈的从化魔汤爬起来,笑问她“你是故意的,想再来一次吗?” 沐瑶羞红了脸“谁谁谁,谁是故意的,谁想要再来一次啊!” 烛瑀不要脸的攀上来,“我,是我想要,宝贝,再来一次好么!” “滚,滚一边儿去!”沐瑶推开他! “宝宝,我痛!伤口真的很痛很痛!你看看,我身上,都快见骨了!所以帮帮我!” 知道他惨,可真是活该! 沐瑶不得不再次,靠近他,为他下火解毒。 虽然业火烧伤很痛,化魔汤的腐蚀也很痛,可若这样的痛,能换来沐瑶的亲抚,就是十次,一百次,烛瑀也甘之如饴! “宝宝,你小时候想看的秘密,我今日就满足你可好?” “什么?” “我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求沐瑶仙子帮忙,验明正身,本尊,不是阉狗!” 意乱情迷时,沐瑶微微睁眼,满池的红莲映入眼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将身上之人推开。 隔空取了一片莲瓣,化作嫣红的裙裳,覆在自己身上。 “滚!”沐瑶丢下冰冷的一句话。“你回!” 第150章 守身如玉 烛瑀见她态度骤然转变,不知哪里没发挥好,又让她不满意,可这还来不及发挥啊,该看的什么都没看到,就把人给推了! “怎么了,宝贝!不要总是关键时刻推人好不好,会搞坏的!” 沐瑶冰冷的看着半裸之人,就像看一只发情的淫狗,“滚,莫要脏了我的地方!” 烛瑀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也幻化了一件衣服披上,问她,“你这是何意?” 沐瑶讽刺,“我嫌你脏!” “脏?”烛瑀似乎有点明白了。 沐瑶一向是直来直往的坦荡,在深渊的三千年,你同那鬼魅,哦不,或许叫红莲,应该是日日缠绵悱恻,颠鸾倒凤! 啊——疯了,她竟然真的是在意这个! 烛瑀解释道,“没有,我们没有——如此!” 呵——没有?沐瑶冷笑,若不是日日如此,你会对我这般迫不及待,会如此自然娴熟? 烛瑀苦笑:“对你,这是情不自禁,是男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懂吗?傻瓜!” 说的再多,再好听,沐瑶一个字都不信! 那鬼魅乃情念色念所化,最是能迷惑人心,又是你凡界心上人的模样,你都说了,男人天性如此 ,你这般狂浪之人,竟能把持住?倒是挺能耐的! 笨丫头,这醋吃的,简直了。“我没有,我把持住了,我没有狂浪,我只对你一人狂浪,真的!” “你说的这话,鬼信,哦不,应该说是,鬼魅才信呢!” 迫于无奈,烛瑀只能把那个秘密说出来;“臭丫头,你听好了,我烛瑀,这辈子只能拥有你一人,只能对你坚贞不二,否则会遭天打雷劈!” 沐瑶冷哼一声。“为了哄骗女人,连天打雷劈都用上了,烛瑀,你还真是为了这口肉,什么谎话都敢编啊!” 这死丫头,长大后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么胡搅蛮缠了呢,若不是怕气着她,真想堵住她的嘴,狠狠地咬上几口,问她,到底吃了多少醋,说话这么酸! “丫头,你给我好好想想,回忆回忆,小时候,你不是缠着要看我……那个……我说等你长成大姑娘就给你看?” 烛意看着她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后来你胡搅蛮缠,非要我发誓,说我烛瑀的……那个,今生今世只能给沐瑶一个人看……若是给别人看了……就……” “那个就被要被业火,烤成黑炭……这么毒的誓言,我都为你发了,我能不为你守身如玉嘛,我可不想断子绝孙啊……” “啊……你别说了!”沐瑶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幕,羞死人了! 可又忍不住想知道,“那鬼魅想要同你……看你……那个……你是怎么拒绝的?你能忍住?” 烛瑀坏笑:“媚术之下,忍不住啊,但是好歹我聪明!” “之前向你发了那个毒誓后,我怕那一天如厕时候,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偷瞄了一眼,那我就完蛋了,所以那时候,我就给自己的……那个,下了一道禁咒,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人能看到它,能用它!” “所以,在深渊时,不管鬼魅对我用多强的媚术,都始终没法拿下我!懂了么?笨蛋!”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信你了!” 沐瑶恨不得躲到莲房去,关起门来,太丢脸了! 烛瑀调戏她:“沐瑶,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很聪明,不然,我都成了焦碳公公了。” “宝宝,我为你守身如玉,你可要对我负责!”烛瑀又慢慢挪了过来! “你你你——”沐瑶拗不过他,又换了个说辞, “虽说没有那个,可是唇齿之交总有?” “有!”烛瑀毫不忌讳的告诉她,“难道你真打算把我这舌头给割了?” 还真有,沐瑶气说,“对,就得割了!” 烛瑀笑谑,“那你也要割,你亲了阎祭,我也没有嫌弃你!” “可是,你在深渊,还跟那个鬼魅成亲拜堂了,怎么算?” “我们没拜成好么?再说你不也跟阎祭成过亲,拜过堂吗?咱们谁也不要翻谁的旧账了好么?” 沐瑶,词穷! 这家伙几万年没见,怎么变得这么油腔滑调,还这么不要脸了呢?合着这些年,他啥也没长,就吵架的功夫见长了。 在深渊的时候,他和那假红莲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就为了一个“你爱不爱我?你不爱我了!你到底爱过我没?”的问题,吵了整整三千年。 沐瑶又开始胡搅蛮缠,“我是成过亲,可那那那,那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就仗着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心疼你,所以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对吗?” “没关系。我给你欺负!来,宝贝,继续!” 烛瑀再一次强势堵住了她的嘴! 沐瑶看他这兽性大发的样子。实在是害怕,连忙推开他,躲到了瑶池! 这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的跟上! 今日不把她吃干抹净了,枉对得起这么浴火而来的走一遭吗,对得起这几千年的守身如玉吗? 眼见他真要迈入瑶池。沐瑶大叫,你别下来,这是化魔汤,你会死的! 烛瑀邪魅一笑,有你在,死不了! 沐瑶真的没辙了,她可不想那么羞耻的重新,再来一次!于是哭嚷着,你别动。我上来! 待她湿漉漉的上来。烛瑀抓她入怀,宝贝,我们继续! 沐瑶哭求,不要,我没准备好! 烛瑀循循善诱,男欢女爱,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要准备什么! 沐瑶,又找了个烂借口! “不行,我还小!” “乖,你不小了,你都一万五千岁了,没关系,闭眼。你不懂,我来教你!” 正准备攻略城池,外面阎祭的声音又响起! “沐瑶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烛瑀紧握双拳,真是想把他碎尸万段! 沐瑶又慌乱的变幻一件衣服披上! 烛瑀说,“去,把那混蛋弄进来!” 不是他大度,他可不想,沐瑶再对着自己刚才的标准,再给那混蛋同样走一遍! 阎祭进来后,看到满屋子混乱的衣服,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忍住,什么也没问! 沐瑶却不打自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那个……” 阎祭死死的盯住沐瑶,这是怎样一张动人心魄的脸啊,一眼就彻底沦陷。 这是他元神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沐瑶的真面目。比王母形容的风华绝代更要令人惊艳。 第151章 精诚所至 “那个,我,刚刚在给烛瑀疗伤!”沐瑶明明可以不解释,可是此情此景,总该说点什么。 阎祭望着眼前这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眼睛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三十万年沉寂之心,此刻热血沸腾。 遥想当年 ,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恨自己怎么那么蠢蛋,那么不开窍! 昨日一整晚,他逼着天帝拿出乾坤镜,看了与沐瑶所有的过往。特别是苍山外的那几年,曾经的自己真是笨,明明一出苦肉计就行了,还整个六七年情深似海的守候做什么! 若是当初想到这一招,如今怕是娃娃都能下山捉妖了! 看烛瑀这阴谋得逞的样子,阎祭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以后不管任何时候,他都要先下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比什么情深似海都管用! 三个人沉默无言,两男人相看生厌 关键烛瑀那妖冶的骚货还要,摆出一副披头散发,袒露香肩的慵懒模样来气人! 阎祭实在忍不住,一拳朝他揍去!顿时间,苍山地动山摇! 不知道的还以为烛瑀和沐瑶,整出来这么大动静! 啊——沐瑶化作一条飞龙,咆哮怒吼! “住手,你们俩混蛋要是敢拆了我的老窝,信不信我抽你们的筋,扒你们的皮!” 两个人虽说停手,可谁也不服谁。 沐瑶咆哮,“都给我滚出去!” 两个臭男人都不想自己滚,只想对方滚,可是三个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两人都滚! 为了防止烛瑀再一次把自己弄成烧鸟闯进来,这一次,沐瑶在苍山摆下十八龙门阵。就是元始天尊来了,没有真龙血脉之印,也无人能解开! 直到王母娘娘六十万年的蟠桃寿宴,四海八荒神仙全部到齐。 若不是看在王母对自己关照之恩的份上,沐瑶是不打算出关。 到了西山,还未入门,就遇到一个很头疼之人——阎祭。 知道神尊清冷,又不近人情,所以王母压根都没请他。可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冷面大佛居然不请自到了。 到了之后就直直的站在西山门口,充当门神。吓得一众来贺寿的神仙,全都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场。 直到沐瑶过来之后,阎祭直接飞奔而上,吃了上一次不开窍的亏,这次抱着美人就是一顿乱啃 ,恨不得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生吞了。 惊的所有神仙目瞪口呆,神尊这是吃春药了么? “啊——混蛋!”一脚踹在关键部位,阎祭才松手。 “沐瑶,你想废了我么?” 沐瑶真的很无语,苍天啊,谁能告诉她,就这么小半年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仙界的神尊和魔界的副尊大人,全部变成了禽兽! “神尊,你能要点脸吗?咱们已经解除神契了!” 阎祭忽视别人鄙夷的眼神,死皮赖脸的说:“不要了,什么脸面,都不及你!” “神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沐瑶化作飞龙离去! 阎祭紧追而上,苦求一个答案,为什么? “答案在月宫红鸾殿外的那棵鸳鸯树上,神尊自己去找!” 苍山外的业火龙门十八阵,再一次将人拦在外头,不论他如何闯,如何伤,沐瑶始终没有心软。 三千年的生死蹉跎,曾经那个两头为难的小软包,终于学会了放下。 悠悠岁月,在碧瑶池的波涛翻涌中,漫漫流逝沐瑶一觉醒来,发现旁边站着一个泥人。 “啊——有鬼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是深渊之主,万鬼之王,你还怕鬼?” 沐瑶跑去门口一看,业火还在燃烧,龙门阵也丝毫未损,真是奇怪了。“你怎么进来的?” 烛瑀指了指后山那个洞。“我从那挖过来的,挖了整整三年,白天黑夜,一刻都不曾停歇。终于,又看到了你!” 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后山都是龙晶石,乃上古龙鳞所化,要一寸一寸凿开整条山脉,谈何容易。 烛瑀手上的老茧,叠了一层又一层,像枯树皮一般难看。 沐瑶心疼的伸手想要摸一摸,烛瑀却躲开。“我三年没洗澡了,身上都是泥灰,你这有水吗?” 沐瑶指着碧瑶池说。“你敢下去么?” 烛瑀浅浅勾唇,“如果你愿意给我疗伤的话,洗一洗也无妨!” “想得美!”沐瑶一个神龙摆尾,将后山遮顶的那块石头劈开,潺潺流水从高处倾泻,形成一片雪白的瀑布。 烛瑀扯开外袍,半个精壮的胸膛,裸露在瀑布的水雾中,若隐若现。 “沐瑶,你要不要过来?”烛瑀的声音尾调上扬,充满诱惑。 “过去干吗?看你洗澡啊?” “对啊!给你验明正身啊!” “傻雕,有什么好看!”沐瑶将地上那一堆衣服用术法送过去。 可烛瑀却只披了一件外袍出来,精壮的胸膛,结实的臂膀,修长的双腿,全部暴露在水雾中。 那湿漉漉的外袍,也在步上瑶池玉阶时,寸寸滑落。雪白的身躯,唯有浓密的秀发,可遮掩一二。 沐瑶瞪大眼睛,看着被瀑布冲刷过的身子问?“你,你,你为何把它召唤出来?” 烛瑀抿唇上扬,走近沐瑶,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回荡,不是我把他召唤出来,是你! “我,我,我没有!”沐瑶双脸通红,说话也开始结巴。 “宝宝,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要偷看么?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观赏了!” 沐瑶双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留一丝缝隙。看着眼前坚硬强大的武器,很是困惑。为什么自己幼时做假小子的时候,那么一丢丢,而眼前之人,强之百倍千倍。 “为何,你如此雄伟?跟,跟,跟……我小时候的不一样?” 烛瑀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你以前充其量只是个毛孩子,这才是男人!!” “啊?”沐瑶退缩着逃避,不敢瞻仰这种物体。 “烛瑀,你,你让它回去,我不要看了!” 烛瑀将沐瑶逼至墙角,又拉入怀抱,靠近她耳朵。“它不听我的,只听你的!你得帮我哄哄它,才能回去!” 第152章 龙凤和鸣 沐瑶全身滚烫,有些不知所措。“这,这,这,怎么哄?” 烛瑀像小时候哄孩子那样,一点一点打开沐瑶的好奇心,慢慢的诱惑她。 “沐瑶,你想不想要养一只小白凤?浑身雪白,毛茸茸的,眼睛大大的,小脚丫奶黄奶黄的,超级可爱的那种?” 一听说小白凤,沐瑶两眼放光,点头答应。“嗯!嗯!我喜欢小白凤,我想要,怎么养?” 烛瑀奸计得逞,坏笑着告诉她。“那你要先陪我唱一首歌,唱完了,就会有一只小白凤!” 沐瑶傻傻的问,“唱歌?什么歌?” “这是一首极好听的曲子,名字叫龙凤和鸣!” 沐瑶傻傻的,不知何所谓唱歌。张着嘴巴,等着烛瑀开口。“你先唱啊!” “闭眼!”烛瑀凑近她的耳畔,喘息着说,“我来教你!” 一个炙热的吻,落在沐瑶脸上,裹着浓浓的情意,让人沉醉其中。 凤凰之声,乃世间最美妙之音,烛瑀的声音低沉而又魅惑。 一曲《凤求凰》百转千回,低沉的凤鸣之声绕着苍山绝壁盘旋,时而低转,时而高昂。 碧瑶池的红色莲花,在歌声的催眠之下全部开放,浮在浅浅的涟漪中轻轻摇曳,淡淡的荷香,沁人心脾,让人心驰神往。 沐瑶思绪飘在云端,随他所欲,若隐若现的龙鳞褪去。烛瑀努力了半天,终于让这条傻龙,放下防备。 随着主人情绪的舒展,瑶池千万朵红莲盛开,芬芳弥漫,醉人心脾。 “啊……”一声尖叫,两人同时痛呼。 烛瑀快要绝望了,额头难处密密麻麻的汗珠,大颗大颗掉落。 这死丫头,全身内外都是业火,好好的一只冰凰,差点成了烤鸭。 沐瑶从嘴里吐出一颗白色的莲珠,渡入他口中,此乃业火之心,可解万火之毒。 终于,纯阳的冰凰,穿过业火,耸入云端。苍山之巅,龙飞凤舞,青白两色光影交错,瑶池中浪花四起,化作绝美的冰花。 魔尊大人头冠上的那撮白色的翎羽,冒出一朵纯白的小花,疯狂的摇曳。 雪白的玉阶石台上,一条青碧色的玉龙美伦美伦的飞舞,龙尾略过瑶池的水面,泛起波光粼粼,伴随着清浅的龙吟,与满池的红莲共舞,圆圆的荷叶上,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掉落又溅起,荡起层层波纹。 烛瑀随手布下一座隔音阵,独享这曼妙销魂的冰凰降龙曲。 苍山的销魂曲整整三日,绵延不绝。瑶池春色满园,一朵朵冰花,降在火红的莲花上,化作水滴,没入莲心。 沉睡之后,沐瑶貌似在云端,飘游了许久,曼妙的云雨,绵延不绝。醒来后,发现自己枕在烛瑀的手臂上,暖暖的温度,很是舒适。 “醒了,小丫头!” “嗯!”怀中之人懒洋洋的舒展身子,挥去满身疲惫。“好累,全身好痛!” 沐瑶收起龙尾,变换成双足,微微蜷曲,可好像有些不适。低头一看。 “喂,烛瑀,小白凤它怎么又来了?” 烛瑀媚笑,微微侧身,点了点沐瑶的唇瓣。“它像你一样贪食,得多哄几次才行!” “我不要!我不想养宠物了!”沐瑶呜呜嘤嘤表示不满。 烛瑀又告诉她一个新的秘密。“你是真龙,听说过魂修吗?你我灵魂还未融合,傻丫头,要不要试试?” “不要,一定会很痛!” “不会!魂修只会让你醉仙欲死!”烛瑀翻身而上,将青色的龙躯覆在白色的凤翅之下。 身后一只巨大的白色凰影,发出欢愉的啼鸣,渐渐地龙魂出窍。 天空中云雨密布,水雾绵延,龙魂腾起,与凤凰难舍难分。 “沐瑶,解开魂脉封印!” “烛瑀,我不会!” “笨死了!”烛瑀汗如雨下,这死丫头的龙魂再不开窍,自己怕是要耗尽晶元而亡了。 终于,云雨如瀑,龙魂之脉开启,凰影化作一条白龙,从苍山穿洋而过。 沐瑶陷入情迷之中,忘却时光流转。 欢快的龙吟凤鸣,响彻天际。龙凤呈祥,四海八荒皆云雨,和鸣之声昭告天地。 紫宸殿内,凤凰谷中,另外二人紧握双拳,心在淌血。沐瑶,她竟然选择了烛瑀! 云雨停歇之后,仙、凡、妖、鬼、神、魔六位天道主宰齐聚,如临大敌。 “坏了,坏了!龙凤双修,真元合一,神明之子必将降临。如今六界苍生劫数未了,天道不全,神明若降,必遭夭折,这可如何是好?” “那龙女的天定之人不是战神么?怎么成了冰凰?” 神道主宰者狠狠的瞪了其中一人,“还不是他那头出了差错。这三人下入凡间,惹了情劫。龙女的命运也因此而有所偏移。” 凡道主宰者可不愿背锅。“你选的天定之人,自己不争气,怪我作甚?我已经封印了那龙女的记忆,谁知道依旧于事无补!” “别吵了!”魔道主宰又问。“原定的神明之父不是火凤吗?怎么与龙女交合之人又成了冰凰?” 妖道主宰又把矛头指向另外一人。“还不是怪他,当初给凤渊定的天道惩戒太过,导致那火凤出世就没有神躯,所以被那冰凰捷足先登了!” 仙界主宰辩解。“这怎能怪我呢,天道界规本就如此,难道我还能徇私不成。要我说,要怪只能怪鬼老头,若不是他那鬼族传承的淫丫头,四处捣乱,勾搭男人,哪有这么多祸事!” “对!都怪你!就怪你!”所有人都对鬼老头怒目威瞪。 可怜的鬼道主宰者百口莫辩。的确,一切的祸源,都因那鬼魅而起。 若不是鬼魅,龙女与战神不会解除神契。若不是鬼魅,龙女不会嫌弃火凤不洁之身。 “现在怪这怪那,为时已晚啊!这神明之子已经落根,到底要如何,才能避免六界消亡之祸?” 难道真要杀龙斩凤,才能拯救苍生吗? 凤凰谷,凤凰台,凤临在听到那龙凤和鸣之声时,终于彻底死心。将自己全身筋脉尽数割断。 九九八十一道纵横交错的天祭之网,染成血色。熊熊的凤火映红了整个凤凰谷。 火凤之子凤临,以血为引,身祭苍生,愿永为天道守界,只为召回鬼魅腹中那一缕凤阳精元。 苍天为鉴,凤临献祭! “啊——”躲在鬼蜮之巅暗黑之门的鬼魅,突然腹痛如绞,隐隐感觉腹中那道火热的纯阳之气,从体内消失。 “不——我的孩子!” 暗黑色的血液,顺着鬼魅的双腿流出。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黑暗中,一个诡异的声音传来。“姑娘,你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吗?我可以帮你啊!” “你是谁,你要如何帮我?” “我是黑暗之主!姑娘可有听说过?” 第153章 黑暗之子 黑暗之主,乃天外幽冥,是一个单手,可以灭亡六界的恐怖存在。几百万年前,那些上古诸神,全都因为这暗黑之主,葬身在殷皇虚。 鬼魅吓得惊魂失魄,捂住耳朵杜绝那诡异的声音。 “你不要过来,我不要孩子了,什么都不要了!” 真的不要了么?你不想报仇了么?你不想将那些欺负你的男人踩在脚下么?你不想看那龙女,匍匐在你的脚下,苦苦求饶么? 鬼魅所有的心思,在暗黑之主的读心术下,无所遁形。姑娘,把手给我。 本冥尊给你一缕暗黑之气,你腹中的孩子,将是六界至尊,届时,仙魔神妖四界,唯你独尊,你就是唯一的神明。 魅惑之声,一点点蚕食鬼魅的心智,所有的神识都被那些欲念占领。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变得那般强大吗?” “来,姑娘,让我赐你黑暗之力!” 哈哈哈哈,烛瑀,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生生世世做我的奴隶,为我献精。 鬼魅彻底疯狂,朝着黑暗之门伸手,一股强烈的痛感,伴随着黑暗之气落入腹中。 原本正在发愁六界存亡大祸的天道主宰们,再一次尖叫。 “不好,暗黑之子降临了!” 魔道主宰怒火滔天,一道降魔咒直飞凤凰谷。 混蛋,老子要灭了这个杂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神明之子他不出力,还整出一个黑暗之子。 这王八蛋真他娘的无能,生下来就拥有战神之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尽,还能把自己给折腾死。就这软蛋窝囊废,还真不配做神明之父。 凤凰谷中,凤临最后一丝阳魂尽灭,化身黑暗之门的守界者。 降魔咒扑空之后,六道主宰齐齐降落苍山,等着那一对龙凤闭门造人。 龙凤双修,须得九九八十一天,方能出关。这三个多月时日,不仅这六人难熬,紫宸殿内的阎祭更难熬。 欢愉的靡靡之音,几乎把人逼疯。“烛瑀,本尊要杀了你!” 一把通体漆黑的伏羲琴,落在苍山之上。阎祭左手降龙,右手伏凤,双曲齐奏。 正在享受极致欢愉的二人,突然间头痛欲裂,浑身血脉喷张,差一点走火入魔。 神道老头,快去,阻止你家那个疯子,否则神明之子无根,六界将彻底倾覆。 神道主宰冒着道消之险,在阎祭耳边愤怒警告。“龙凤双修,一旦开启,不得中断,你若再破坏他们,沐瑶必死!” “凭什么?沐瑶是我的妻子,她凭什么背叛我,给那只傻鸟?” 凭你心高气傲,凭你心性不定,凭你情志不坚,凭你伤她无数次,却从未替她付出,所以,你输了! 阎祭心如死灰。 他不是输了,他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从前的阎祭不是完整的阎祭,如今的阎祭,已来不及。 苍山中的凤鸣仍在继续,而手中的伏羲琴,却无法再续。只因沐瑶的生死,亦系在这一曲中。 沐瑶,你将我三魂召回,却不知我此刻的失魂落魄。这一曲龙凤合欢赠你,愿你永享快乐。 一曲闭,阎祭再一次将记忆尘封,忍痛忘却这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一场春雨,下了足足近三个月,天空终于放晴。烛瑀牵着沐瑶从苍山出来。 六位大道主宰齐齐单膝跪地。“恭迎神明之母,神明之父!” 堂堂六界主宰,竟然向人屈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受宠若惊。 “你们这是何意?” 神魔二道主宰解释道。“龙凤双修圆满,天道必降神明。此子已落入龙女腹中,还望二位尽全力护住这一胎!” “这还用说,我的孩儿 ,我自当护着!” 烛瑀觉得这六位有点小题大做,合着他们齐齐守在这,就是为了听曲? 事到如今,魔道主宰只能把所有事情如实相告。 魔尊可知,沐瑶原本的天命之人是阎祭,原本的神明之父是凤临。 因为你们俩不按规矩办事,如今凤临已魂归界外,且黑暗之子即将降临,六界苍生的命运,全都系在这腹中孩儿身上,责任之重,不亚于盘古开天。 黑暗之子四个字,如同一道天雷劈在烛瑀身上。“你说的是域外幽冥?他不是被关在暗黑界之外吗?如何入侵?” 说到这个,魔道主宰恨不得将凤临鞭尸。 “还不是那只火鸟,他以身为祭,将鬼魅腹中的阳元收回。悲痛之下的鬼魅,被域外幽冥迷了心智,接受了界外的一缕暗黑之力。所以,那腹中死去的孩子,再次复活成为了暗黑之子!” 比起所有人的愤怒,沐瑶更多的是愧疚与自责。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圣母心,阻止凤临取下那孩子,没有放走鬼魅,就没有如今一切的祸端。 烛瑀看出沐瑶的心思,紧握她的双手,安慰说。“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护着你们母子,就算天塌下来,我顶着!” 六道主宰等的就是这句话。天将塌,到了关键存亡之际,只能拼神明之子和黑暗之子,谁先出世。 鬼魅被镇在黑暗之界,不得出,而外人也不得入,反倒成了最好的养胎之地。 而烛瑀想带沐瑶回魔界,那边有数百万魔兵镇守,六大护尊使者也能轮番守护,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可沐瑶却不愿。“那地方,我曾被赶出来三次,我发过誓的,再也不回。从今往后,我就待在苍山,哪也不去。你若想回魔界,便回。我一个人,也可以!” “你说的什么混话,你在哪我自然在哪?什么魔界,什么魔尊,谁都没有你重要!” 烛瑀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倔,都快当娘的人了,还揪着那一点点往事不放手,实在是让人不省心。 “嗯,再过五千年,东荒之境将再启,到时候我可以去那边,三个小可爱会照顾我的!” 烛瑀将沐瑶的头狠狠掰过来,告诉她。“傻丫头,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这么不信任我?是觉得我无能,护不住你?” 其实不然,沐瑶只喜欢自己的小窝,那样永远不会再被人吼着,滚出去。 第154章 暴雨封魂 沐瑶心口的伤疤,只能用时间抚平。烛瑀不再强求,只告诉她。“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会永远陪着你!” 沐瑶浅浅一笑,望着苍山外云雾氲气处的彩虹,回忆起虎狼山下,二人初识的场景。 烛瑀说的永远,不知道有多远。可沐瑶隐隐感觉,那最远处,只有孤单和无尽的寂寥。 神界主宰暗中传话与她。“逆天命而行,不可为,你的劫数要来了!” 东荒境已封,可碧龙潭深处的命碑上,同时却出现了三道裂痕,折射在沐瑶的丹心上。 生死劫,情劫,命劫竟然同时来临。 比阎祭更可悲的是,这所有的劫数都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烛瑀。 生死劫的期限是三百年,也就是说,这永远的守护,也不过才短短三百年。 魔,没有命碑,只有魔丹,所以不知沐瑶这一笑隐藏着什么。 好好的,沐瑶又往事重提。“烛瑀,当日你的情根是如何断的?” “不告诉你!” 烛瑀虽没有丹心,可心底的情树,却突然落尽青叶。他又岂会不知,自己的情劫,到了。 可即便死,他也不愿意再忘记这丫头第二次。 “那你的情根,在何处?我想看看!” 烛瑀顾左右而言他,故意调戏。“我的情根在何处,你不是知道么?你若不怕疼的话,要不回去再看一次?” “你都说了,那不是情根,又骗我!” “不骗你,情到深处自生根!你都长大了,怎么还这么迷糊呢?都怪我,没教好,明日再慢慢教!” 沐瑶知道,这傻鸟是打算用命养着那棵树了。 三百年啊,要如何解开这三道劫呢?那人说除非回到原定的命运轨迹,否则无解。 这该死的命运,怎么就如此为难呢?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住在苍山,除了翻云,就是覆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余下几十万年的遗憾。 “沐瑶,我舍不得你!” 放纵之后,一滴清泪,划过沐瑶的脸庞。烛瑀久久的盯着眼前这张绝世容颜,生怕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一双纤纤玉手,替他抚平额间的愁眉,凄婉的告诉他。“烛瑀,咱们的小白凤还没出世,我不想死,所以……所以…… “对不起,我要重回紫宸殿,嫁给阎祭……” 我不要,我不要,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烛瑀的泪水掺加着密密麻麻的吻,在沐瑶身上咬下一排又一排的牙印。 “你不要嫁给阎祭好么?我可以像凤临一样,祭天,只要你们娘俩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傻瓜,你死了,我会开心吗?正如我死了一样,你亦不会独活。所以,我想试一试,解开这道劫。天若有情,我当与你长相厮守。天若无情,也能了无遗憾。” 烛瑀依旧摇头,不要,我不准,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三百年,烛瑀,你等我三百年可好?三百年后,若是情劫无解,我生下小白凤,就去陪你,不论黄泉碧落,我都陪你!” 烛瑀犹豫再三之后,终于答应,“那你不能再喜欢他,不能与他双修!你的身心 ,都只能给我一个人!” “好!”沐瑶紧紧抱住烛瑀,吸取他胸前的温存。 “连亲亲都不可以!”烛瑀的醋坛子彻底打翻,可为了永久的长相厮守和小白凤的生命,又不得不屈服。 这一次换做沐瑶,堵住他嘟的老高的唇,免得没完没了的说混话。 “坏丫头,好不容易把你教会了,你又要嫁给别人,让我如何放心?” “你放心,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这四海八荒,我只对你的小白凤,情有独钟!” 烛瑀终于喜笑颜开,再一次有了动力,“苍山好久没下雨了这树木都快枯萎了,龙女大人,你失责了!” “你个傻雕,眼瞎啊,苍山哪一天不下雨,这树木都快淹死了,瑶池都快洪涝了。你还来?” “小雨不算,要暴雨才酣畅淋漓!” 可怜的小青龙,在大雕的巨掌之中,就像弱小的泥鳅一样,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场暴雨让沐瑶泪水涟涟,不断的哭泣求饶。 “烛瑀,你混蛋。说好的单修,你又勾我魂脉!” 烛瑀之所以再次耗尽心血,也要重启魂脉,就是为了在那处,落下凤凰印,如此这傻丫头才不会被人骗去。 六道主宰们快被这二人整疯了,合着那三道劫在他们眼中就是儿戏,只有醉生梦死才能永生? 魔道主宰再一次被群讦。“看看你那界,养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放浪形骸,一无所用。我看你们魔界那条河,也不要叫墨河,叫淫河算了!” 魔道主宰极力辩解。“我们魔界也不是人人如此啊,谁知道最大一条淫虫,做了魔尊啊!” 暴雨如瀑,封魂脉之战,持续了整整九日。 云雨之后,烛瑀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浑身凤羽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落汤鸡。 沐瑶挖苦他。“笨鸟,你何必呢,我都说了会为你守身如玉,你都不相信我!” “怎会不相信你?你已经是我的人,这凤凰印,我迟早要种下。我要生生世世将你锁在心海!” 这一次,沐瑶看到了烛瑀的情根,满树情丝,密密麻麻,将心房织的密不透风。 本可以趁机将情骨剜出,让他不再受情煎之苦,可那凤凰舍命烙印的决然,让她不忍拔刀。 情之苦,就算身死魂消,也甘之如饴。 趁着烛瑀熟睡时,沐瑶在门口布下业火龙门阵,独自一人,再登仙界紫宸殿。 “苍山沐瑶,求见神尊!” 阎祭一袭紫衣,从殿内走出,看着眼前之人,一脸漠然。“你是何人?” 沐瑶苦笑,此人,怕是又把自己忘了。于是自报身份。“你前妻,三千年前,与你拜过堂的女人!” “前妻?”阎祭根本不记得自己成过亲。于是把司命叫来,了解过往。 这连续几个月的龙凤和鸣之声,闹得四海八荒人人皆知,沐瑶已经和烛瑀修成正果。所以神尊才自封红尘,断绝情意,司命不知道沐瑶又再来招惹人做什么。 于是三言两语,说了一下二人成亲之事,乃天作之合,顺应天意而为罢了。 别的爱恨纠葛,也不敢讲太多,特别是凡间那一段,黄泉碧落那一遭,能不提就不提。 沐瑶暗地里对他竖起大拇指,做的好,少说点,别添乱。 第155章 我要嫁你 此时的阎祭,不比以前,沉着冷静的有些可怕。他抬手施展千里观相术,仔细把月宫那块姻缘石过了一遍。 “既是顺应天意,为何那石头上没有你我之名?” 冷茉如实告诉他。“因为我用龙牙,把名字销了!且对四海八荒宣告,解除你我神契!” 阎祭依旧处变不惊,心中没有半点波澜。“既如此,你我各自安好便罢,你今日又来紫宸殿作甚?” “讨债!”沐瑶说的理所当然。 “我之所以与你解除神契是因为你与别的女人鬼混,背叛了我。且你的命是我历经千辛万苦救回的,我有权利讨债!” 阎祭转头看向司命,求实事情的真假。 可怜的司命,点头补充。“的确如此,神尊,沐瑶上神曾多次救你性命。你欠她良多。” 阎祭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情,更何况救命之恩。所以问沐瑶。“你想如何?” 挟恩求报的事,沐瑶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可为了肚中的小白凤,只能舔着脸说出要求。 “要不咱们再成亲一次?只要夫妻之名,不要夫妻之实的那种?” 阎祭惊呆了,这是什么要求?复婚?不同床共枕的那种? 沐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告诉他。“我怀孕了。必须要嫁给你,才能保住这孩子!” 阎祭被气笑了。“你这是要我喜当爹?” 司命为了怕被人灭口,拔腿就跑。“神尊,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沐瑶满眼祈求,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神尊,可不可以嘛!” “你说呢?”阎祭觉得这姑娘有点傻,凭什么以为他堂堂仙界战神,会愿意替别人养孩子。 “你孩子想要爹,去找那罪魁祸首啊?你找我干嘛呀!” “不行,我必须得嫁给你!否则,否则……” 这该死的命运,该死的天机不能泄露,要怎样才能说服这冰块脸呢。 “否则,你把我龙心还我!你要了我五颗心,你赔!” “是你自己要救我,我又没求你!不赔!”阎祭转身就走。 沐瑶拽着他的衣摆往前走。“不行,你必须赔!要么你就娶我,咱们找天帝说理去!” “喂,你这丫头怎么如此粗鲁,你放手,快点放手!” “不放!你得跟我说理去!” 紫宸殿内正在与诸仙神商议政事的天帝,迎来了有史以来最荒诞的一桩口头官司。 沐瑶开口就是告状,完全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天帝,你评评理,你们说,我救了这冷面佛多少次,现在让他还一点恩情他都不愿意!” “我的五颗龙心都给他了,他竟然耍赖!” “还有,当年我嫁给他,他居然背着我,与那红莲厮混,你说,这口气,我咽得下不?” 天帝又吃了一个大瓜,原来沐瑶当年死活都要解除神契,竟是因为神尊劈腿? “这事,神尊确实做的不厚道!不然你们孩子都满地跑了!” 说到孩子,阎祭总算插上一句话。“就算我欠你的,可你也不能弄一个孩子回来,赖我头上啊!” 龙凤和鸣之事,四海八荒,除了战神之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帝没想到,沐瑶这次回来,竟会提出如此无理要求,让堂堂神尊大人戴绿帽子就算了,还要喜当爹。阎祭会愿意才怪呢,那不得成为四海八荒的笑柄。 “沐瑶,你不是同魔尊结为伴侣了么?莫非,又被他抛弃了?” 沐瑶使劲眨眼睛 ,可天帝还是把烛瑀供出来。这下,阎祭直接炸了。 “这杂种竟是那混蛋的?你还好意思回来,说要嫁给我?姑娘,你当我仙界战神是收破烂的么?” 沐瑶气的脸都绿了,又无法辩驳。若不是为了六界苍生,为了那该死的劫数,谁愿意回来受你这破气呢。 心里面默念着清心咒,我忍,我再忍,为了孩子,我豁出去了。 哇,一声啼哭,将所有人看懵了。 沐瑶扯着阎祭的袖子,又是撒泼,又是撕扯,还不停的怒骂。 “我不管,你个负心汉,你个薄情郎,你必须娶我。是你先与别的女人厮混,先对不起我的。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凭什么说我!” “喂,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啦!” “阴山之下,你与那鬼魅变化的红莲,情意浓浓,难道我说错了?” “你为什么会死在深渊?还不是中了那假红莲的媚术?” 说到红莲,天帝与司命对望一眼,若是别人绝无可能,可这红莲之事,八成是真的。 一想到神尊,竟然中了媚术,与那鬼族之人厮混,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之色。 “我,我,我没有!”阎祭极力辩解,可那些事都尘封了,谁能说得清。 沐瑶一脚踹在阎祭膝盖后弯处,“你什么你,跪下现在就与我拜堂!” “我不要,我不娶你!你都红杏出墙了!” “就许你癞蛤蟆劈叉,不许我红杏出墙,这是哪门子道理!天帝你说,他是不是不讲道理!” 第一次见人给人戴绿帽,还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这事儿,天帝哪敢断理啊。只能憋得跟龟孙子一样,不敢出声。 阎祭说不过,只好逃。可沐瑶死死拽住人,不松手。“你不许走,再走我咬你!” “啊——”阎祭大叫一声,手上多了一排牙印。 “阎祭,你就从了我嘛!”这是沐瑶三千年后,第一次叫这名字。 “你若是答应,我以后不叫你神尊了,继续叫你阎祭好不好?” 几十万年了,没有人敢这么直呼其名。阎祭有瞬间的荒神,若不是沐瑶叫起,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的名字。 做神尊几十万载,只有阎祭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你以前就是这么叫我?” 沐瑶点点头,告诉他。“我从生下来,就这么叫你。这天上所有的仙人,都叫你神尊,可我喜欢叫你阎祭。” “神尊总是冰冷冷的,可阎祭不会。以前的阎祭会去仙池给我挖藕,会用袖子给我擦鼻涕,会在我闯祸的时候护着我。现在我长大了,你又变回了神尊!” “阎祭,你最后再宠我一次,娶我可好?” 第156章 拜堂成亲 阎祭的思绪,飘忽不定,努力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头痛欲裂,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于是问她。“那你心中可有我?” 沐瑶深深吐出一口气。“以前,我心悦过你。现在,我爱烛瑀。可我依然尊你敬你,把你当成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我还是会豁出命的去救你,愿意为你剜心。抛开男女之情,我还是以前的沐瑶!” 即便已经忘却了所有,可再次对比,阎祭还是忍不住问。 “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混蛋,你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 “你很好!可你是神尊,你更在乎的是天下苍生,是脸面,是尊荣。而在烛瑀的世界里,我就是苍生,我就是他全部的脸面。” “阎祭,烛瑀没有抛弃我。他宁死也不愿意让我嫁你。可为了腹中孩儿,我求你一次。原因,你不要问。只说,你愿不愿意?你若不愿,我回便是!” “好,就当还恩!” 阎祭嘴上如此说,心里面却隐隐有一丝期待,若是能与这女人,一直住在紫宸殿,应该也很不错,哪怕她肚子里那孩子,是那混蛋的。 “天帝,有劳了!” 这一次的拜堂,没有四海八荒普天同庆,没有良辰吉日大红喜堂,没有鸳鸯喜服红盖头。 二人就在紫宸殿内,再一次拜堂结为夫妻。 阎祭伸手,沐瑶将手叠在他手心。 熟悉的触感,从手上传到心口,一股暖流升起,阎祭觉得这三十多万年的漫漫修仙路,好像多了一些趣味。 “阎祭,谢谢你!”沐瑶由衷的感谢,就算忘了前尘往事,阎祭待她,始终还是与旁人不同的。 “你既已嫁我,当叫我夫君!以后就住在紫宸殿,我自会护着你,还有那个孩子!” 阎祭在前面走着,嘴角微微上扬。沐瑶在后面跟着,小心翼翼。 阎祭突然停下,沐瑶一头撞在他背上。 “喂,你干嘛?” 阎祭忍不住笑,“我想问你今晚吃什么?让厨娘给你做!” “糖醋仙鲤,还有那个绿蘑我最喜欢了!” “好!”两个人并肩而回,阎祭主动执起沐瑶的手。 刚开始沐瑶想要挣脱,可阎祭却说。“我会守住自己的心,不僭越,不为难你!” “阎祭,这三百年,就拜托你了!” 阎祭的手微微颤抖,原以为会久一些,不料才短短三百年。 “无妨,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会赶你走的!” 沐瑶有些想笑,这人说的真好听。也不知当初是谁,拿着鞭子赶人。 “阎祭,紫宸殿那根鞭子还在么?” “在啊,怎么了?” 往事重现,沐瑶笑而不答。 待沐瑶回房后,阎祭叫来小仙婢悄悄问。“我殿中那根鞭子,可有什么渊源?” 小仙婢吓得跪地求饶。“神尊,您别问婢子,婢子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说就从哪来滚哪去!” 小仙婢女硬着头皮道出实情。“当初,神尊您就是用那鞭子,狠狠的揍了一顿沐瑶上神,把她赶出紫宸殿。后来,她就去了魔界,再也没回来!” 啪,真打脸!阎祭觉得脸上火辣辣烧的慌。 “去,给我把那鞭子扔了,彻底销毁!” 阎祭发完脾气之后,又折回来问。“对了,我是因为什么事情揍她?” “神尊,这个真的不能说!说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小仙婢咬紧牙关,不论怎么威胁都不松口。 阎祭在天庭转了一圈,问了几十个人,可没一个人敢说。 提起这个,全部像中了邪术一样,如临大敌,面露恐惧之色。 越是得不到答案,心里越不安。既然所有人都不说,那去问本人总行了。 沐瑶正吃着糖醋仙鲤,阎祭突然发问。“沐瑶,当初我是因为何事把你赶出紫宸殿?” “咳咳咳!”一块大鱼肉连着刺吞下,沐瑶被卡的满脸通红。 原本未经人事,一直搞不懂阎祭小时候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给自己揍一顿。 这连续几个月被烛瑀调教的,该懂的都懂了,再与故人谈论这个问题,实在下不来台面。 “卡住了?快,喝点汤!” 阎祭一边帮沐瑶拍背,又是递毛巾递水。折腾了许久,那该死的鱼翅总算下去了。 “阎祭,这件事你就别问了。忘了就忘了,反正也不重要!” 说完后,沐瑶就把自己关在房内,再也不出来,不论阎祭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一气之下,天帝成了最倒霉的那个人,被阎祭拔刀架在脖子上逼问真相。 “神尊,你真的要问?问完你会后悔的?” “快说!我绝不后悔!若真是我错了,我去向她道歉!” 天帝闭着眼,咬牙把当年的真相全部吐出来。尽管是陈述,可那鸡飞狗跳的画面,想想都记忆犹新。 阎祭整个人都燃了,这么丢脸的事情,真是自己做的吗?以后还准备面对沐瑶啊? 连续几天,阎祭都躲着不见人。 直到沐瑶主动来找他。“阎祭,我有一个命劫,因为我们都违背了天命,所以得以命偿还。一会,你护着我和孩子可好?” 不等阎祭答应,沐瑶手中的匕首,就刺进了心窝,潺潺的鲜血蜿蜒而下。 沐瑶龙身显现,疼的在地上翻滚,可忍住不敢痛呼,她怕苍山的那只傻鸟会发疯。 九天之上,再次传来陨钟哀鸣,沐瑶将一颗血淋淋的心送到阎祭面前。 “这是你我的命劫,所以这颗心,你先替我收着!” “沐瑶!”阎祭抱着眼前的血人,泪水肆意。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看到,沐瑶是如何剜心,如何疼痛。 而她身上那五个窟窿,都是这么生生痛过来的。 滚滚的神力和灵修源源不断的注入沐瑶的体内,可根本于事无补。怀里的血人依旧像泥人一样,昏死过去。 阎祭将那颗心,嵌入自己的心房,用神脉温养,将人抱到床上,想尽一切办法疗伤。 “你怎么这么傻,既是我们两个的命劫,为何你一人独自承担?” 自责,愧疚,怜惜之情,在阎祭的心口重新滋生。那六个血窟窿,就是他生生世世都还不完的血债。 第157章 罪神回归 烛瑀被困在苍山内,痛不欲生。那傻丫头,以为忍着不哭,就能瞒天过海吗? 可她不知那凤凰印就是注生印,她的所有痛苦,他都感同身受。 沐瑶这一次剜心,只昏睡了三日就醒来。 因为阎祭耗尽九层修为替她疗伤,将满头青丝熬成白发,那六个血窟窿终于长出新的血肉,重新覆上龙鳞。 “阎祭,你怎么这么傻?你可是战神,以后如何统御仙军?” 阎祭会心一笑,毫不在意的说。“我守护了仙界几十万年。我也想守护你一次!” 沐瑶本以为,自黄泉碧落回来以后,她和阎祭就能两清了。可就算阎祭一次又一次的封存记忆,放下所有的红尘过往,这宿命的纠葛,始终无法两清。 “沐瑶,你能陪我睡一会吗?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我身边。都说同床共枕后,才算是夫妻,我们已经拜过两次堂,三百年后,我也会记得你永远都是我的妻!” “好!”沐瑶侧身,枕在阎祭的手臂上。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一句佛语。 佛说,世人皆偏心,情爱两难全。 是啊,她虽然把心都给了阎祭,可所有的情都偏向了烛瑀。这一世于他,终究是亏欠。 岁月静好,却不过十几日的时光,二人每日一起吃饭,一起赏花,一起睡在同一个枕头上,就像凡间的夫妻那样,平淡而又真实。 可天道从来都是残酷的,阎祭散了九层修为,这战神之位,自然有人替代。 南天门的守将匆匆来报。“神尊,渃崖上神回来了!” “渃崖?”这是阎祭曾经最好的兄弟,也是阎祭亲手将他封禁在诛神洞,整整四万八千年,如今终于破封而出。 十万天兵,没有守住一个南天门。渃崖的昆吾刀,直接将那道威武庄严的天门劈开两半。 天帝被震得有些站不住脚。“你竟是圆满之修?” “哈哈哈!”渃崖猖狂大笑。“这可要多谢你们把紫莘和金魁逼上绝境,不然他们两怎么舍得把九星修为和丹心全部渡给我?” 没想到那两头恶虎,到死都在造孽。 三九合一,等同迈过八十一道神修之坎,自然神修圆满。 看着前边倒下那无数的仙兵仙将的尸海,还有他手里那一把正在滴血的弯刀。 天帝苦口婆心的劝说,“渃崖,收手!当年你已经造下滔天罪孽,回头是岸!” “滔天罪孽?凭什么我爱凤渊就是错?凭什么神魔不能合修?我们两情投意合,在你们眼里就是十恶不赦?” “既然你们不仁,我又何必有义?当年没把你们这些假仁义全部杀光,今日要再一次血洗天庭!” 渃崖每一次挥刀,都要带走数千将士的性命。可他依旧如当年一样,眼里只有杀戮,毫无悲悯之心。 四万多年前,因为凤渊想要一统仙魔两界的野心,渃崖被情爱蒙心,用天界上神的身份,骗得阎祭的信任,许他带仙兵二十万前往弱水抗战。 结果二十万条将士的性命,全部死在他的昆吾刀下。这等罪孽死不足惜。 可阎祭还是顾及同袍之义,没有要他性命,只是将他囚在诛神洞。 直到最后一个天兵倒下,只剩天帝、凡疆和元一三人,渃崖才收手。 “天道轮回,成王败寇,叫阎祭出来,我们做个了断!” 阎祭依旧一袭紫衣,神采奕奕。只是那满头白发,不言而喻的告诉众人,这已经不再是那个神力通天的威武战神。 “神尊?你怎会这样?” 天帝没想到,短短几日阎祭竟泄了几十万年的修为,如今的战力怕是连一星上神都称不上。 渃崖晃了晃手中的弯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阎祭啊阎祭,没想到如今的你,竟然成了一只蝼蚁!你说一会我是把你剁了,还是把你给撕了更好呢!” 沐瑶挺身而出,站在阎祭前面。“好大的口气。敢伤阎祭,得问问我手里的箭同不同意!” 渃崖顶着沐瑶手里的那把射日弓,双眼猩红的怒叫。“你是谁?你怎会有这把弓?这是我阿凤的!” 当年,凤渊为了这把弓三入东荒求而不得,于是成了一生的执念。 渃崖之所以会被阎祭轻易拿下,就是因为帮凤渊去取弓,身负重伤才被囚在诛神洞几万年。 沐瑶问阎祭,“阿凤是谁?” “凤渊!” 沐瑶有些明白了,此人估计就是凤临的父亲,那个罪神。 “丫头,把射日弓留下,饶你不死!否则你们全部人都给阎祭陪葬!” “放肆!有本事自己来娶!”沐瑶双手拉弓,蓄势待发。 阎祭知道,沐瑶不是渃崖的对手,抬手制止沐瑶。“你腹中还有孩子,莫要逞强。这是我和他的恩怨,我自己了断!” 阎祭正义凛然上前,将生死置之度外,与渃崖交涉。“当日囚禁你,杀凤渊之人是我。今日,我用这条命相抵,你放过他们,莫要牵连无辜可好?” “哈哈哈!”渃崖放声大笑。“放过?真是可笑。当日我阿凤也是身怀六甲,你可有放过她?” “如今你的妻儿落在我手里,真是报应啊!” 昆吾刀裹着巨大的神力朝阎祭劈落,沐瑶用尽全力射出手中之箭,才刀口夺人,救下阎祭一命。 “小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莫要白费力气了!”渃崖看沐瑶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破碎的花瓶。 嘴里还唏嘘着。“这么漂亮的真龙之女,真是可惜了!” 沐瑶冷笑,“我是打不过你,可我男人能收拾你!” 渃崖指着阎祭笑话。“你是说这只蝼蚁吗?凭他现在这等微末修为,敢与我相斗,真是笑话!” 早在渃崖屠戮南天门时,沐瑶就用魂力解开了苍山神龙十八阵,并传话烛瑀速速过来。 一柄巨大的轩辕剑自天而降,落在渃崖身上。“笑话嘛?你且再笑一个试试!” 渃崖被突然偷袭,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问。“你又是谁?” 烛瑀拥过沐瑶,宣誓主权。“她男人!” 第158章 动了胎气 渃崖不可思议的看着烛瑀,难道搞错了?于是又指着沐瑶问阎祭。 “她是你什么人?” 阎祭面不改色的说。“我妻子!” 这复杂的关系,渃崖一时间实在难以消化,捋了半天问,用双手比划。 “你妻子?居然红杏出墙,在外面重新找了个男人?” 阎祭对于沐瑶和烛瑀之事,已经释然,平静的回答,“这你不必管那么宽!” “哈哈哈,阎祭,看来你不行啊!连妻子都可以拱手相让?”若崖这句话直接惹火沐瑶。 “孩儿他爹,给我揍死他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自从知道肚子里有小白凤之后,沐瑶口中的烛瑀哥哥,就改成了孩儿他爹。 一只火红色的凤凰从天而降,锋利的爪刃,直掏渃崖的丹心。 原本烛瑀是一只冰凰,可因沐瑶是业火之身,二人交合之后,冰火相融。烛瑀的真身变成了红色,可为冰凰,亦可为火凤。 渃筠看着天空中那对红色的凤翅,一时间傻了眼,直到胸口被烛瑀一爪穿空,还未回过神来。 “你真身竟然是火凤?你到底是谁?” 为了让他死个明白,烛瑀告诉他。“吾乃魔尊,烛瑀!” “魔尊?你竟是我孩儿!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可知我是你父亲!” 渃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指着沐瑶的肚子说。“如此说,这姑娘腹中之子是我孙子?我要当祖父了?” 烛瑀正要解释,沐瑶暗下制止他。“别!我适才动了胎气,先稳住他,我要回去疗伤!” 烛瑀看着沐瑶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用眼神示意阎祭。“你先带她走,这里交给我!” 沐瑶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烛瑀,被阎祭搀扶着回到紫宸殿。 “沐瑶,你还好吗?” “我肚子疼,阎祭你帮我倒点水过来!好疼!” 烛瑀感受到腹部的疼痛,恨不得飞奔过去沐瑶身边,可这该死的渃崖,非要缠着问东问西。 由于要留着修为护着那娘俩,不能跟渃崖这种人拼个你死我活,烛瑀只能借用凤临的身份应付着。 “孩子,你可知我是你爹?” 烛瑀极不耐烦的回他。“不知!” “那你可知你娘是前任魔尊,凤渊!” “不知!”烛瑀把凤临的遭遇安在自己身上。 “我生下来就没有魔躯,魂魄寄养于阎祭体内。直到几百年前,我去了殷皇墟上古战场涅盘,才获得真身!” “好孩子,苦了你了!你可知那阎祭就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你刚才怎么能帮他,阻止为父替你母亲报仇?” “因为阎祭的生死,关乎沐瑶和我孩儿的命,所以你不能杀他,懂了?” 渃崖实在是弄不明白。“那龙女到底是你的妻子?还是阎祭的?” 说到这个烛瑀也很郁闷,可又无可奈何。“沐瑶是我的女人,她腹中孩儿也是我的。但是她不能嫁给我,只能嫁给阎祭!” 这一幕何曾相识,就像当初他和凤渊一样,所有人都反对,逼着凤渊嫁给白镜。可是他们二人,偏偏不如众人所愿,偷偷合修,还有了神魔之子。 “是不是那些魔界长老和天庭的伪君子们逼迫你们,说什么神魔不能在一起,否则就是违反天道条规?” 渃崖一语点醒梦中人。“你说什么?什么天道条规?为什么神魔不能在一起?” 渃崖说:“我哪知道啊!原始天尊曾暗下告诫我,不能与凤渊结合,神魔合修,会遭天谴,甚至殃及孩儿。我就知道是胡说八道,你这不好好的么!” 烛瑀全身冷汗直流,他不敢告诉渃崖自己不是凤渊之子,而真正的神魔之子是凤临,他重生不过数年就陨落在凤凰谷。 而如今自己与沐瑶亦是步了凤渊和渃崖的老路,天谴,劫难,还会祸及小白凤? 难怪那六个老头会出来警示,难怪沐瑶执意要嫁给阎祭,重回命运的轨道。 这天道是何等残忍,烛瑀眼中充满哀愤,暗暗发誓。天若不公,我便反了这天,又如何。 腹中的疼痛再一次传来,烛瑀不想在跟眼前之人啰嗦,诓骗他。 “刚刚沐瑶动了胎气,你孙子现在性命堪忧。我没时间给你掰扯,你从哪来的回哪去,我要给沐瑶去疗伤!” “都怪我,有眼无珠,连儿媳妇都认不出来。我也要过去,一起看看她!” 渃崖一个人被困在诛神洞,几万年。难得再遇亲人,这样患得患失的心境,一时间难以平复。 非得时时刻刻跟在儿子身边,才能安心。 “不准去!就是因为你,沐瑶才腹痛!”这么一个祸害,烛瑀怎么敢让他跟着。 “我不管,我就要去看孙子。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我保证,不杀人,不添乱。” 情况紧急,若是再不过去,遭罪的只能是沐瑶。烛瑀咬牙,警告他。 “行,你若敢乱说话,乱闯祸,我揍死你!” 紫宸殿内,沐瑶痛的在床上打滚,阎祭明明只有微薄的神力,却依旧毫不吝啬的传送给沐瑶。 “我来!”烛瑀强势的从阎祭手上夺过沐瑶,将她拥进怀里。 源源不断的精纯魔力,传送到沐瑶腹部。许是感觉到亲爹的气息,腹中孩子稍稍安稳了一些。 “烛瑀,我疼!”沐瑶的指甲,几乎嵌入了烛瑀的手臂中。 “我知道,宝宝,我来了!我会护着你们!”一个温柔的吻,贴近沐瑶苍白的嘴唇,男人的阳元,透过喉咙,缓缓的降落在胎心。 终于,那疼痛,慢慢的有所缓解。肚子里翻腾不止的孩子,也慢慢的安静下来。 阎祭默默的走到殿外,把空间留给他们。 而渃崖也没脸盯着儿子和儿媳妇亲热,跟着阎祭一块出去。 数万年未见,曾经无话不谈的挚友,已经反目成仇,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阎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跟我儿亲热,是什么滋味?” 阎祭苦笑,没有理他。心想,傻子,你儿子早就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挖苦我呢,你也没比我好多少。 你儿子不也跟我一样,爱而不得?再怎么说,我好歹有个名份,哪像你儿子,死到最后,还落一个祸害,在鬼魅肚子里。 第159章 凤临有难 “阎祭,当日你劝我不要动情?如今你还不是一样为情所困?” “我之所以劝你不要动情,因为凤渊是魔!你们若结合,必遭天谴!正因你执意不听,所以才害了凤渊!” 若崖不服,反驳道。“凭什么神魔就不能在一起?爱有什么错?什么狗屁天道,什么狗屁界规,天若有情,就不会让相爱之人生死分离。天若无情,我又何必信它敬它!” 此话,阎祭无从反驳。因为里面这对鸳鸯,亦如此。 “若崖。你可知里面的二位,也是一神一魔。但愿他们的命运,不要同你和凤渊一样!” 闻言,若崖惊惧,袖子下的手臂微微颤抖。“不会,他们绝对不会像我一样!” “既然你不信命,不信天,那我便信你一回。咱们一起守护他们,看看能不能斗过这天道。” 若崖不可置信的看着阎祭。“这就是你娶她的理由吗?” 阎祭心中苦涩。“对,具说她的天命之人是我。但她心中之人是烛瑀。正如当年的你,凤渊,还有白镜一样!” “白镜没有成全你和凤渊,但是我愿成全他们!” 若崖笑了,笑着笑着就放声大哭。“阎祭,你知道吗?我后悔过。那二十万同胞的性命,每一刀都如同在割我自己的肉。” “这四万多年来,我每天都在恨你,恨你囚禁我,恨你杀了凤渊。可我明白,这是命,是劫,我努力的骗自己,不信命,不信天,所以我只能怨你!” 阎祭说,“以前,我不理解你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犯下那般滔天罪孽。如今,若让我做抉择,或许我也会如此。因为她比天地万物都重要!” 若崖单膝跪地负罪。“神尊在上,请受罪人若崖一拜。若崖,错了!” “上神若崖,迷途知返,阎祭愿与你并肩作战!” 此番交谈,让两个不死不休的兄弟,再续同袍之义。 紫宸殿的呼痛之声渐渐停歇,阎祭推门进去,床上的二人皆身心疲惫,瘫睡在一团。 若崖伸手想摸摸沐瑶的肚子,却惊醒了烛瑀,他像母鸡一样,将自己的女人护在身后,问他。 “你想做什么?” 若崖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退到后面,小心翼翼的说。“我没干嘛,我就想摸一下我孙子!” “不许碰他!你若再敢起这种念头,我揍死你!” 就算是亲爹白镜来了,烛瑀也绝对不准他碰沐瑶,更何况还是个假爹呢。 由于剜心失去神力过多,又动了胎气。沐瑶睡梦中都极不安稳,不停的说着梦话。 “不要,阎祭,阎祭你不要死!阎祭,求求你你别死,!” 一会儿,嘴里的人又变了,沐瑶又嘶喊,变成了哭喊。 “烛瑀,烛瑀你在哪?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求求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烛瑀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沐瑶,你别怕!我在这,我哪也不去,我会永远陪着你!” 因为感受到手中的温度,沐瑶哭着,哭着慢慢安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可当烛瑀一松开手,她又开始大叫。“凤临,快去救凤临!凤临有危险!” 这一次沐瑶不是做梦,而是真正的清醒了。很认真的说。“烛瑀,凤临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烛瑀不同意。“沐瑶,你别魔怔了,凤临已经陨落了。救不回来了!” 沐瑶满脸泪水,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凤临没有死,我感应到他还活着。他有危险!” 烛瑀紧紧地抱住她,以缓解她的情绪。“沐瑶,你听我说。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你好好养胎,保护孩子。至于凤临,那是他的命数,我们无能为力,知道吗?” 沐瑶摇头,忍痛把所有的真相告知他。“不,烛瑀。那不是凤临一个人的命数,也是我的。我原以为我的劫数是你,可天道给了我警告!” “我现在身负三劫。生死劫是阎祭,我前些天解了。情劫,是你,命劫是凤临。我与他同命相连,所以我必须去救他!” 听了半天,若崖迷迷糊糊,搞不懂说的是啥。“那个儿子,你先等等啊,你们说的凤临是谁?要不我帮你们去救?” 事已至此,烛瑀也不再瞒他。“你说的没错,就该你去救。因为,凤临才是你儿子!” “嘭——”若崖如同五雷轰顶,几乎不敢相信事实。“你说什么?谁才是我儿子?” 烛瑀再次重复。“凤临!他才是凤渊之子,火凤。我是冰凰,凤清之子。” 说到凤清,若崖再次怒火沸腾,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你竟然是那个贱人的小贱种?我废了你,亏我还把你当儿子!” 若崖的昆吾刀再次卷土重来,烛瑀迎刃而上。两个人直接在紫宸殿大打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阎祭的老窝拆的稀巴烂。 沐瑶发出龙吟怒吼,“别打了,凤临快撑不住了!” 终于,两人停下来。阎祭告诉若崖。 “你清醒一点,我告诉你,你儿子的命在沐瑶身上,心也在沐瑶身上。我们三个人的命运纠葛,等回来再跟你说。咱们先去救人!” 若崖觉得沐瑶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可事关儿子性命,他比谁都着急,忙问。 “你能不能感应到我儿子在哪?” 沐瑶说。“我只能感应他的生命气息,感应不到在哪。这个你得问阎祭,他们两个以前合二为一 ,共用一个神躯两万年,不知道还有没有魂牵!” 若崖彻底懵了。“我儿子跟你共用神躯?这么说你做了两万年我儿子?” 阎祭一拳头砸过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占便宜的事!” “神尊,你快帮我感应感应,我儿子在哪?” 阎祭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我现在这点微末修为,你觉得我能感应的到?” 若崖急死了。“要不我把修为渡给你?” 阎祭说,“你考虑清楚了,可别到时候又后悔!” 若崖正准备渡修为,烛瑀提醒他。“先别渡,你与他是父子,应该血脉相连。要不你感应一下!” 第160章 拯救凤临 就凭烛瑀这一句肺腑之言,若崖对他的成见,顿时降了一大半。 试过之后,摇头叹气。“不行。我们父子从未相见,命运没有半点相交。且他已经涅盘,彻底洗去了我的神族血脉,所以我无从感应。” 确实,凤凰一旦涅盘,父性血脉就会彻底消失,烛瑀亦如此。自从涅盘之后,就成了一只纯粹的冰凰,再也看不到半点白雕的影子。 “怎么办啊,谁来帮帮我儿啊!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帮帮他好么!” 若崖的护子之心,让人动容,即将做父亲的烛瑀,感同身受。 “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用凤凰之力感受他!”许久之后,烛瑀眉头紧皱,大汗淋漓。 “我只能感受到他在南边,很远很远的南边。具体在哪,不确定!” 关键时候,沐瑶说。“若崖上神,你把修为渡给阎祭。以他的神躯牵引,烛瑀的凤凰之力,我的共生之感一起结阵,定能找到凤临在哪!” 若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圆满之修,全部渡给阎祭。而他自己却从青丝变成了白发,从一个挺拔俊朗的上神,变成了一个垂暮老朽。 伸着干枯的手指,握住阎祭和沐瑶,双膝跪地。“我儿就拜托你们了!” 沐瑶双手托起他,“若崖上神,您不必如此,救凤临,就是救我自己,救我腹中的孩儿,我们自当竭尽全力!” 三人合力,结宿命阵,一下就找到了凤临的位置。极南处的暗黑之界。 由于沐瑶怀孕,且胎气紊乱,不能动用太多神力,本来烛瑀是打算把她送到魔界养着。 可沐瑶说命劫唯有本人可解,只好把四不相唤来与烛瑀、阎祭三人一同往南。 临近边界,天空一片黑暗,越往深处,越不见光,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和虚无。 一个诡异的声音传来。 “你们来了,太好了,我可等候你们多时了!” 烛瑀警惕的把沐瑶护在身后,冷声问。“谁,是谁在说话!” “哈哈哈!黄口小儿,你不配知道!” 烛瑀的轩辕剑出鞘,闪出一道银色的光芒,让无边的黑暗,有了一点微弱的视觉虚影。 阎祭的伏羲琴也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一切未知危险。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老朋友,不必紧张。现在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咱们叙叙旧可好!” 阎祭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绷紧心弦。“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老朋友,你忘性可真大呀!这才几百万年,你就把老夫给忘了?” 此时沐瑶出声。“暗黑之主,不要装神弄鬼了,有种你便献身,与我们一战!” 暗黑中出现一团更黑的烟雾。呈现手掌的模样,两个黑影叠加,发出击掌之声。 “不错,不错!还是龙祖你老人家的记性好些,还惦记着我这老朋友!” 沐瑶啐了一口,“呸,谁跟你是老朋友!不要脸!” 暗黑之主又发出一句恶心的赞叹。“时隔几百万年了,你还是这么娇俏可爱,老夫喜欢!” 烛瑀气的拿起剑一通乱砍,“狗东西,你有种出来一战!” “跟你打,太掉辈分。老夫若出手,一只手指就能碾压你!” 见到自己男人被欺辱,沐瑶当下踊跃护富。“喂,老不死的,你瞎说什么。畏畏缩缩躲在角落光耍嘴皮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到老,暗黑之主立刻情绪波动。“喂,老太婆,你说谁老呢。老夫可比你还小三万岁呢!” 最爱漂亮的梦瑶,被叫老太婆,简直气炸了,“混蛋,你说什么呢,谁老太婆呀。你看不到老娘我风华正茂,正直青春么!” 暗黑之主反驳他。“那我也正当壮年,玉树临风啊,你干嘛叫我老不死的!” 沐瑶没想到暗黑之主竟然是个青年,“你年轻,你叫什么老夫啊!黑不溜秋的,谁知道你长得什么丑模样,是个老头子,还是个毛头小子。” “死丫头,你说谁毛头小子呢!我都活了几百万岁了,不叫老夫叫什么?难道叫小夫?” 沐瑶继续发挥毒嘴功能。“你都几百万岁了,不就是老不死的么!” 暗黑之主气死了,说不过他直接拿凤临出气。“有本事你再骂?再骂我弄死他!” 黑暗中传来凤临的声音。“不要,你不要相信他!你们快回去!他就是一缕亡魂,你千万不要上当!” 凤临说着说着,就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叫。不用说,暗黑之主对他进行了非人的折磨和毒打。 可凤临依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传达消息。“你们快走,他想借沐瑶肚子里的孩子重生!” 凤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消失,要不是沐瑶感应到他还存有一丝生命力,定会以为他已经陨落了。 阴谋被拆穿,暗黑之主也不恼火,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 “对,老夫就是这么想的。用你的孩子,换凤临一命,龙祖,你觉得如何?” 沐瑶气死了,破口大骂。“你休想,你个老不死的,早点去死!” 暗黑之主继续诱惑。 “你和这小子同命相连。他若死了,你也得死,你死了,你儿子也保不住。你还不如把孩子给我,这样起码你还能好好活着,跟你的小男人继续逍遥快活,再造一个小苗苗!” 沐瑶可不像鬼魅那般好糊弄。“你痴心妄想,我还有三条命!就算废掉一条,又如何?敢打我儿主意,你不得好死!” 黑暗之主没想到她还挺聪明,于是又换了一种方式诱惑。“三条命,这不刚刚好,你的三个男人,每人一条!你不照样死?” 烛瑀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对沐瑶说,“听凤临的,咱们走!不要跟这个狗东西啰嗦!” 可暗黑之主却不放过这大好机会,用惑心术传音。“你是有三条命,可凤临没有。你今日若走,这世间再无凤临。永世不超生,不轮回!” “凤临与你相伴几万年,满腔情义都在你身上,你舍得让他这么悄无声息的逝去吗?” 第161章 寻找鬼魅 迈出去的步伐,悄悄停顿,黑暗中一滴清泪淌过,无声的掉落在黑色的暮色中。 凤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虽然只见过寥寥数面,可曾经的过往却历历在目。 沐瑶,苍山瑶池我们相伴三万年修身成人,一起出世,一起成长,紫宸殿,招摇山都是我陪你。 我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殷皇虚搏命,就是为了涅盘重生,以凤临的面目站在你面前。 沐瑶你最喜欢漂亮男子了,我在凤凰池,努力想要变成最好的样子,你看我,好看吗? “老东西,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凤临?” 暗黑之主冷笑着,“龙儿,你还是如以前一样,多情又悲悯,可当年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分一丝情义给我呢?哪怕一丝,我也不至于亲手斩你啊!” 几百万年前的事,早已经历了几个洪荒,曾经的是是非非早已烟消云散,唯有暗黑之主,把魂魄封在这无尽的幽冥之地,不肯散去,只为那一份不甘。 “老东西,不要自作多情好吗?我不是龙祖,也不是你的龙儿。我是沐瑶。我现在只问你,如何才能放了凤临。” “既然做不成你情人,那做你孩儿也挺好。只要你同意,让我的暗黑之魂,融入你腹中血脉,我自放过凤临!” 烛瑀生怕沐瑶答应,透过黑暗,紧紧拽住她的手,哀求道。“沐瑶,不可答应,这是你我的孩儿,不可以有一丝邪念!” 沐瑶回握他的手,示意他放心。坚定的告诉暗黑之子。“老东西,你都活了几百万年了,为何还如此无知呢?想做我孩儿,你不配!” “烛瑀,阎祭,我们走!” 暗黑之子将凤临再次抽醒,让其发出痛苦的魂泣。“你真的不管这小子死活了吗?” “管啊,怎么不管!你既那么好心,就放了他!既没那么好心,就且等着。” 一直出了暗黑之界,沐瑶都没有回头。 遥远处,老东西嘲讽的声音,透过层层的灰雾断断续续的飘荡。 “看,你愿意为了他,被我吞噬,而她却对你不屑一顾。你值得吗?” 凤临原以为命劫只要舍弃自我,沐瑶就能获生,不料他们二人却是生死同命。 “值得!哪怕死亦枉然,依然值得!” 那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暗黑之主也没了兴致,一口将凤临吞入腹中。 沐瑶觉得凤临的命息越来越弱,而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强撑着痛楚,拿出鬼王印,动用永恒之魂,搜寻鬼魅的踪迹。 “快,带我一起,从这往西三千里的黑洞,把鬼魅擒来!” 说完之后,沐瑶被魂力反噬,口吐鲜血,昏死过去。烛瑀想再次以修为替她疗伤,可灵力根本无法入体,就被反输回来。 “没用的,她是魂力受损!” 事关生死,烛瑀抱着沐瑶,坐上四不相,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黑洞。 鬼魅大着肚子,眼神空洞的坐在角落里,吸食着黑色的烟雾。 听到有动静,缓缓的睁开眼,模模糊糊仿佛看到是故人,可越是想看清楚,视线越模糊。 于是四肢着地,爬到烛瑀的脚下,像小狗一样到处闻息,辨别眼前之人是谁。 “夫君,你来了?你来救我了么?” “滚!”烛瑀一脚将她踢开。 鬼魅又瑟瑟发抖的爬到阎祭的脚下,叫了一声“轩辕予恒,没想到你也来了!” “莫要这样叫我,你不是红莲,你不配!” 烛瑀没想到阎祭此刻还不知道沐瑶就是红莲,可天机不能泄露,只隐晦的问他一句。 “阎祭,你可知沐瑶的真身是什么?” 阎祭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下意识的回答。“青螭!” 真是不开窍,烛瑀只好再提醒多一点。“她出生在哪?” “苍山瑶池!” 真是白痴,烛瑀最后一次点拨,此人实在不开窍就算了。“她既是青螭,为何有业火!” “因为她是苍山红莲之子!”终于,阎祭恍然大悟。 “你是说,你是说,沐瑶就是……”阎祭激动的呼出那个答案,可话到嘴边,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烛瑀苦笑,“那六个老头说我们三人,宿命纠葛,还真是难舍难分。” “阎祭,解开红尘印,拿回那些记忆!你封不住的!你我都一样,忘得再彻底,只要一见面,命运之线又会将我们三个,缠在一处。” 阎祭亦是苦笑。“你以为我不想解啊,早在她来天宫找我,说要再次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试过一次,解不开!” “就像你,断了情根之后,之前的那些记忆不也同样无法复原。可这又如何,现在的她,依旧值得我们用命守护!” “可我们都忘了小时候的沐瑶,到时是何模样!” “但愿凤临归来时,他还记得!” 两个为了沐瑶拼死拼活的打了几千年,此刻却像个老朋友一样,守着她,聊着往事,等她醒来。 一旁的鬼魅,希希碎碎的说着胡话。 “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我不作恶了,我不害人了,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等了许久,沐瑶都没有醒,且魂息越来越弱。深渊守界者依依不舍的与小蜜蜂道别。 “去,小家伙,回到你主人那去!去唤醒她,不能再睡了!” 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在沐瑶的脑子里叫个不停。“懒虫,快醒醒,快醒醒,别睡了,再睡你就死了!” “小蜜蜂叫了大半天!”沐瑶依旧没有动静。 突然想到天书阁里有一本书曾记载过,痴情之人,爱别人胜过爱自己。 于是换了一个思维叫唤。“懒虫别睡了,烛瑀快死了,阎祭快死了,凤临快死了,再不醒来,你的三个男人全部都要死翘翘了!” 果然这一招很管用,沐瑶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阎祭呢?烛瑀呢?凤临呢?他们在哪?” 小蜜蜂用嘴巴狠狠的扎了她一针。“情痴!别发梦了,快点用鬼王印,收了鬼魅!” 沐瑶这才清醒,想起自己跑这一趟的目的。念了一声;“急急如律令,鬼蜮王族鬼魅之魂,收!” 鬼魅尖叫一声,被强大的魂力吸入黑色的印记中。 第162章 孩儿宿敌 沐瑶晃了晃手中的印记,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丝笑容,对一旁的两个男人说。 “凤临,有救了!” 阎祭有些不明白。“你要以鬼魅换凤临?那个老不死的会同意吗?” 沐瑶解释说。“在我剜心时,按道理我和你的生死劫应该解了。可我体内依旧还有三道劫,其中一道是生死劫!” “所以我猜测,那一道劫,是孩儿的。他还在腹中,就有了宿命之敌,如此那个应劫之人,只能同样是胎儿。” “而跟我们命运牵扯不休,又同样腹中怀子的女人,只有鬼魅。现在我不能确定的是,他腹中的孩儿,到底是凤临的,还是别人的!” “如果是凤临的孩子,可以用血脉为引,把他的魂魄从那幽冥暗黑之地勾出来。如果不是,那这孩子,定更有来头!” 烛瑀似乎想到了答案。“这孩子不可能是凤临的。他之所以陨落,就是用了凤凰台的凤凰祭,召回了自己的阳元。所以这孩子,很有可能,是那老东西的?” “正是如此!所以事不宜迟,我们速回黑暗界!” 暗黑之主以为沐瑶舍弃了凤临,没想到这一行人竟然再次折返。 “怎么了,还是舍不下这个小情郎?” 暗黑之主望向她的腹部,两眼放光。“想好了吗?让我做你的孩子,你不亏!依旧是凤凰血脉,只不过多了一缕我的魂息而已!” 沐瑶摇了摇手中的鬼王印,开始闭目养神。“烛瑀,你来同他做交易!” 烛瑀也不想同这样一个老东西废话,开门见山的说。“老东西,知道我们为什么回来吗?因为鬼魅如今在我们手里!” “用鬼魅腹中的孩儿,换凤临一命,如何?” 暗黑之主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鬼魅,且猜到了鬼魅腹中孩儿就是暗黑血脉,可依然狡辩着。 “谁告诉你那鬼魂肚子里的孩儿是我的?我在幽冥界外,如何让它怀孕?我看那孩子八成是你的野种才对?” 暗黑之主越是否认,烛瑀越肯定沐瑶的猜测是对的。“我的种在沐瑶肚子里好好的。而你的种就不一定了。只要你出不来,这边就是我们的主宰!” “当然,你也可以杀了凤临,大不了沐瑶再少一条命。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我孩儿!” “哈哈哈!”暗黑之主疯狂大笑。“笑话,你以为凤临死了,这傻龙只少一条命吗?我告诉你,是全部!他们俩同生同死同命,就算她现在九首齐全,只要凤临一死,照样一命呜呼!” “她一死,你孩儿照样陪葬。一命换三命,我不亏!” 烛瑀不是沐瑶,从不优柔寡断。他从一万岁开始,成为魔界护尊长使,自凤渊死后,纵横魔界近十万年,即便面对阎祭这样强大的对手,在自己弱小的时候,也没让魔界失去寸土,靠的就是不畏死的决心和意志。 此刻,又岂会被一个邪恶的幽冥之魂所胁迫。 “那又如何,即便凤临死了,沐瑶死了,我陪她赴死便是。我也可以同凤渊一样,将我未成形的孩儿,用我的魔躯承载他的魂魄。而我身旁的这位,定会护着我的孩儿长大成人!” “而你,只能永远龟缩在这暗黑的幽冥界外,当一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暗黑之主没想到这个年仅八万多岁的小子,竟如此狠辣果断。若真如此,自己好不容易种下的希望将破灭,永生无望。 于是思索再三之后,咬牙答应。“行,我答应你,用凤临换那女鬼!” 烛瑀说,“你先放了凤临,我自然把鬼魅丢进去给你!” 暗黑之主不信,“你先把鬼魅送进来,我自然信守承诺,放了那火鸡!” 烛瑀明说。“我不信你,所以你必须先放人!” 黑暗之主很是恼火。“你不信我,我凭什么信你!” 烛瑀指着天说。“你若放人,我可以立誓。这方天地的天道界规,你活了几百万年,应该明白才是!” 这样僵持下去,毫无意义,暗黑之主只能同意烛瑀的建议。 “好,你对天立誓,若是违反承诺,不得好死!” 烛瑀抬手向天,以血为誓。“我烛瑀对天承诺,只要这老东西放了凤临,我就将鬼魅送进幽冥界。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天空闪过一道雷电,誓言应效。 暗黑之主从腹部将凤临的魂魄吐出,放他回黑暗之界。 可凤临身躯已陨,只剩下魂魄,祭献成为暗黑界的守界者,出不了这片天地,也无法现形。 脱身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沐瑶呢,沐瑶如何了?” 阎祭回他。“为了救你,被魂力反噬,神魂受损,伤着呢!” 黑暗中的凤临,不停的自责,愧疚。“都怪我无用,听信这老东西祸心之言,以为我死了,沐瑶就能活!” 烛瑀打断他,“好了,不要自责了,你的命关乎沐瑶,以后多多保重!” 对面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开始催促。“小子,叙完旧了,是否该兑现诺言了?” “好!”烛瑀走向沐瑶,叫醒半睡半醒之人。 “乖宝宝,醒醒!快点,凤临回来了!” 沐瑶睁开眼,烛瑀深情的吻向她冰冷苍白的唇,疯狂而又不舍。 “宝宝,把鬼王印传给我好不好,我替你送鬼魅进去!” 沐瑶并不知烛瑀的誓言,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从手心取一滴龙血滴在烛瑀的眉心。 “给你了!” 烛瑀再次眷念地亲吻深爱之人,想要将这温存留的久一些 ,再久一些。 阎祭别过头去,强忍着心中酸涩,忽视这一幕。 而界外那个声音却拼命的催促。 “混小子,赶紧履行承诺,要亲热,滚回去没人的地方恩爱,别在这丢人现眼。” 烛瑀依依不舍的望着沐瑶,轻轻地抚摸她腹中孩儿,嘱咐道。 “小家伙,你娘怀你不易,你要乖一点,不许再折腾她,听到没!” 沐瑶看烛瑀的神情有些不对,有些心慌,紧紧握住他的手,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第163章 他叫苍澜 “烛瑀,你怎么了?” 烛瑀笑了笑说:“我想给孩儿起个名字。我们在苍山合修,那一日的瑶池,波澜壮阔,叫苍澜如何!” 沐瑶越听越不对。“不,烛瑀!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你别这样!” “傻瓜,保重!” 烛瑀将鬼王令狠狠的掷在地上,念出那可怕的咒语。 “天地无情,万鬼踪灭,我烛瑀以命为祭,毁鬼王印,断鬼族血脉。急急如律令,印灭鬼亡!” 黑暗之主暴怒,发出狼嚎鬼叫之声。“王八蛋,你竟敢毁誓,你不得好死!” “沐瑶!好好活着!不用等我轮回!” 违天道誓言,断鬼族传承,毁鬼道之印,不论哪一条都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烛瑀知道,自己没有轮回。 这一去,将永不复返! 黑暗中,一团血雾炸开,喷射在无尽的墨色中。浓烈的血腥之气,缠绕在沐瑶的鼻息处,慢慢化作一片虚无! “烛瑀——你回来!烛瑀——” 一口暗红的鲜血,堵在沐瑶胸口,成柱状喷射在阎祭的胸膛,随后昏死过去。 凤临亦感受到无奈的悲壮之情。 “神尊,带她走!我会守护这一方天地,不让那老东西出来。只要天道不塌,我将永生,让沐瑶好好活着,不要担心命劫!” “凤凰谷的凤凰台下,有一壶忘情水,是我从绝情谷取来的,实在没法子的话,灌她喝了!” “好!” 阎祭临走前问凤临,你还记得沐瑶小时候的模样吗?那不要脸的家伙说,我们都忘了以前的沐瑶,那个假小子沐瑶,很快乐。 可长大后的她,太苦了! 凤临翻开那遥远的回忆说,记得! “她出生时,白白胖胖的一个小家伙,就穿着一个红肚兜,在那恐怖的化魔汤里翻滚,可把人给吓坏了!” “后来,她在紫宸店里,每天都闯祸,把天帝气的头发都快秃了。那天上的神仙,都叫他熊孩子,每个人看到她都躲得远远地!” “后来,她去了魔界,就再也不肯回来,说魔界更好,烛瑀更好,以前的我们总骂她不识好歹,小白眼狼,没良心,可如今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我们俩,谁也不及烛瑀!” 是啊,千万个我们,都不及那不要脸的魔头,她若醒来,问我要烛瑀,该怎么办呢? “让她忘了!否则,以她的性子,绝不会独活,那烛瑀就白白牺牲了!” 凤凰谷,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到处开满凤凰花,却再无凤凰落。 阎祭抱着沐瑶,踏过铺满尘埃的凤凰台,从那祭台的中心处,取出一壶忘情水。 这小小的一瓶,本是凤临为自己准备的。可他最后宁愿选择以身祭天,也不想忘记沐瑶,所以留下了。 阎祭本没有权利替沐瑶决定生死归处,可她身上还背负着六界苍生的命数,腹中还有龙凤合修的结晶,所以,只能让她忘了烛瑀,才能向生。 沐瑶是在紫宸殿醒来的,明明心中没有任何牵挂与伤悲,却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阎祭,我是不是做梦了,你看我,满脸都是泪水!” 阎祭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回她。“是啊,你梦见了一堆好吃的冰晶,非要吃,我不让,你就气哭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吃冰晶啊,我牙口那么好!” 阎祭指着她的腹部说。“都当娘的人了,还那么嘴馋,吃那么多冰晶,到时候又肚子痛,还不是我遭罪,得给你揉肚子!” 沐瑶不可置信的摸着肚子。“我有孩子了?真的吗?我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阎祭把时间推到三千多年前的婚宴上,告诉她。“我们都成亲几千年了,怎么就不能有个孩子?” 沐瑶把手覆在肚子上,感受到确实有个小生命,惊喜的尖叫。 “真的,里面真的有个小家伙。肯定像我一样是条漂亮的小青龙!” “嗯!孩子爹漂亮,你也漂亮,这小家伙,丑不了!” 沐瑶脸上泛着幸福的母爱之光,问阎祭。“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叫青九好不要,我想要他跟我一样,有九条命!” “不好!他叫苍澜!” 这是烛瑀起的名字,也是他在这世间给沐瑶留下的唯一念想。 阎祭希望这孩子只有一个脑袋一条命,可别像这条傻龙一样,九条命,九道劫。 说到劫数,阎祭又问她。“你看看,你丹心上的情劫,解了没?” 沐瑶用神魂,窥探自己的丹心,完好无损。“哪有什么情劫啊?” 烛瑀之所以献身,就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以自己一人之命,替儿子解了生死宿劫,替沐瑶解了情劫,替凤临解了命劫,所以他独自承受了所有的苦难,情愿没有轮回。 “没有就好。记住了,你的孩子叫苍澜,是世间最好的名字!” 沐瑶觉得阎祭有些傻,反问他。“什么我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 阎祭笑了。“对,我的孩子!” 想不到自己和烛瑀两人,打了一辈子,争领地,争修为,争女人,临到最后他死了,还要替他养妻子,养儿子。 四海八荒,阎祭已经下了禁口令,所有人不得在沐瑶面前提起前魔尊烛瑀,否则,死! 涂崖山上,魔碑坍塌,墨河干枯,所有的树木花草全部凋零,就连砂石都变成了黑色。 每到夜晚,寒风萧萧,再也找不到一只闪烁的流萤,整个帝魔都,人人哀泣,为那个睿智圣明的魔尊落泪。 阎祭一袭白衣来到魔王殿,告知护尊使者们暗黑界所发生的一切,并提醒他们,不许在沐瑶面前再提烛瑀。 巫颂红着眼问。“魔尊,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阎祭叹气,残忍的说,“是!神魂尽灭,没有轮回!” 整个魔王殿,哭声连城一片,泪流成河。 “那谁来做我们的魔尊?” 阎祭承诺,“我来守护你们,绝不让魔界丧失半寸领土!” 神魔两界纷争了百万年,竟然重修于好。在大义面前,没有孰是孰非,没有对错,祖祖辈辈的恩怨,从此云消。 第163章 他叫苍澜 “烛瑀,你怎么了?” 烛瑀笑了笑说:“我想给孩儿起个名字。我们在苍山合修,那一日的瑶池,波澜壮阔,叫苍澜如何!” 沐瑶越听越不对。“不,烛瑀!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你别这样!” “傻瓜,保重!” 烛瑀将鬼王令狠狠的掷在地上,念出那可怕的咒语。 “天地无情,万鬼踪灭,我烛瑀以命为祭,毁鬼王印,断鬼族血脉。急急如律令,印灭鬼亡!” 黑暗之主暴怒,发出狼嚎鬼叫之声。“王八蛋,你竟敢毁誓,你不得好死!” “沐瑶!好好活着!不用等我轮回!” 违天道誓言,断鬼族传承,毁鬼道之印,不论哪一条都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烛瑀知道,自己没有轮回。 这一去,将永不复返! 黑暗中,一团血雾炸开,喷射在无尽的墨色中。浓烈的血腥之气,缠绕在沐瑶的鼻息处,慢慢化作一片虚无! “烛瑀——你回来!烛瑀——” 一口暗红的鲜血,堵在沐瑶胸口,成柱状喷射在阎祭的胸膛,随后昏死过去。 凤临亦感受到无奈的悲壮之情。 “神尊,带她走!我会守护这一方天地,不让那老东西出来。只要天道不塌,我将永生,让沐瑶好好活着,不要担心命劫!” “凤凰谷的凤凰台下,有一壶忘情水,是我从绝情谷取来的,实在没法子的话,灌她喝了!” “好!” 阎祭临走前问凤临,你还记得沐瑶小时候的模样吗?那不要脸的家伙说,我们都忘了以前的沐瑶,那个假小子沐瑶,很快乐。 可长大后的她,太苦了! 凤临翻开那遥远的回忆说,记得! “她出生时,白白胖胖的一个小家伙,就穿着一个红肚兜,在那恐怖的化魔汤里翻滚,可把人给吓坏了!” “后来,她在紫宸店里,每天都闯祸,把天帝气的头发都快秃了。那天上的神仙,都叫他熊孩子,每个人看到她都躲得远远地!” “后来,她去了魔界,就再也不肯回来,说魔界更好,烛瑀更好,以前的我们总骂她不识好歹,小白眼狼,没良心,可如今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我们俩,谁也不及烛瑀!” 是啊,千万个我们,都不及那不要脸的魔头,她若醒来,问我要烛瑀,该怎么办呢? “让她忘了!否则,以她的性子,绝不会独活,那烛瑀就白白牺牲了!” 凤凰谷,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到处开满凤凰花,却再无凤凰落。 阎祭抱着沐瑶,踏过铺满尘埃的凤凰台,从那祭台的中心处,取出一壶忘情水。 这小小的一瓶,本是凤临为自己准备的。可他最后宁愿选择以身祭天,也不想忘记沐瑶,所以留下了。 阎祭本没有权利替沐瑶决定生死归处,可她身上还背负着六界苍生的命数,腹中还有龙凤合修的结晶,所以,只能让她忘了烛瑀,才能向生。 沐瑶是在紫宸殿醒来的,明明心中没有任何牵挂与伤悲,却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阎祭,我是不是做梦了,你看我,满脸都是泪水!” 阎祭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回她。“是啊,你梦见了一堆好吃的冰晶,非要吃,我不让,你就气哭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吃冰晶啊,我牙口那么好!” 阎祭指着她的腹部说。“都当娘的人了,还那么嘴馋,吃那么多冰晶,到时候又肚子痛,还不是我遭罪,得给你揉肚子!” 沐瑶不可置信的摸着肚子。“我有孩子了?真的吗?我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阎祭把时间推到三千多年前的婚宴上,告诉她。“我们都成亲几千年了,怎么就不能有个孩子?” 沐瑶把手覆在肚子上,感受到确实有个小生命,惊喜的尖叫。 “真的,里面真的有个小家伙。肯定像我一样是条漂亮的小青龙!” “嗯!孩子爹漂亮,你也漂亮,这小家伙,丑不了!” 沐瑶脸上泛着幸福的母爱之光,问阎祭。“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叫青九好不要,我想要他跟我一样,有九条命!” “不好!他叫苍澜!” 这是烛瑀起的名字,也是他在这世间给沐瑶留下的唯一念想。 阎祭希望这孩子只有一个脑袋一条命,可别像这条傻龙一样,九条命,九道劫。 说到劫数,阎祭又问她。“你看看,你丹心上的情劫,解了没?” 沐瑶用神魂,窥探自己的丹心,完好无损。“哪有什么情劫啊?” 烛瑀之所以献身,就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以自己一人之命,替儿子解了生死宿劫,替沐瑶解了情劫,替凤临解了命劫,所以他独自承受了所有的苦难,情愿没有轮回。 “没有就好。记住了,你的孩子叫苍澜,是世间最好的名字!” 沐瑶觉得阎祭有些傻,反问他。“什么我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 阎祭笑了。“对,我的孩子!” 想不到自己和烛瑀两人,打了一辈子,争领地,争修为,争女人,临到最后他死了,还要替他养妻子,养儿子。 四海八荒,阎祭已经下了禁口令,所有人不得在沐瑶面前提起前魔尊烛瑀,否则,死! 涂崖山上,魔碑坍塌,墨河干枯,所有的树木花草全部凋零,就连砂石都变成了黑色。 每到夜晚,寒风萧萧,再也找不到一只闪烁的流萤,整个帝魔都,人人哀泣,为那个睿智圣明的魔尊落泪。 阎祭一袭白衣来到魔王殿,告知护尊使者们暗黑界所发生的一切,并提醒他们,不许在沐瑶面前再提烛瑀。 巫颂红着眼问。“魔尊,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阎祭叹气,残忍的说,“是!神魂尽灭,没有轮回!” 整个魔王殿,哭声连城一片,泪流成河。 “那谁来做我们的魔尊?” 阎祭承诺,“我来守护你们,绝不让魔界丧失半寸领土!” 神魔两界纷争了百万年,竟然重修于好。在大义面前,没有孰是孰非,没有对错,祖祖辈辈的恩怨,从此云消。 第164章 谎话连篇 时光流转,万物生长。沐瑶在紫宸殿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五千年,每天都要重复问一个问题。 “阎祭,苍澜他什么时候出生啊!我肚子都快撑破了,他还不出来!” 阎祭每天都是同样的答案:“不知道,很快了,也许就是明天呢!” 所以小仙医每天都也要学神尊一样,把这忽悠人的话说一遍,反反复复说了几千年,那小家伙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后连小仙医都好奇了,忍不住问。“神尊啊,别的神仙怀孩子,最多都是几百年就生了,为何沐瑶上神五千年还没有动静呢?” 阎祭云淡风轻的翻着医书,回她。“她自己在龙蛋壳里面窝了三万年才舍得出来,你觉得她的孩子会是个勤快的?” 这话恰好被沐瑶听到了,挺着大肚皮就要打人。“混蛋,你骗我!我怎么可能三万年才破壳,我才没有那么懒!” “对对对,你很勤快,你三万年终于破壳了!特别值得赞扬!” 阎祭一遍逗她,还要竖个大拇指。 “天啦,苍澜该不会学我,也要三万年才出来,我真是命苦。呜呜呜……” 不怪沐瑶想早点卸货,这么个大肚子,看着都累,每天伸个懒腰,都要人扶着,不然都站不稳。 “阎祭,我想吃冰晶,我热,我馋!” “不准吃!哪次吃完不肚子痛,痛了又不长记性!” “哼!讨厌,那我去吃紫晶髓好了!” 这几千年来,无妄池的紫晶髓已经被沐瑶捞的干干净净,一颗都不剩了。 梼杌原本看到她来就头疼,后来变成了心疼,再后来知道疼也白疼,现在这满池子空荡,管她捞多久,都不疼不痒了,反正都是空空如也,就剩一滩死水。 摸了半天,沐瑶最后竟然摸上来一个老宝贝。 “顺风铃!梼杌你看,我找到了顺风铃,当初你送给我的,害我被阎祭揍了一顿,现在总算找到了!” 梼杌连忙转过头,用屁股对着她,我可不想理你。这铃铛都丢池子里几万年了,你还能找到,真是服了你条傻龙。 沐瑶将顺风铃清洗干净,摇一摇,笑的心花怒放。可一挠头。“不对啊,当初阎祭打我,把我赶出去,后来我去了哪来着?” 于是挺着大肚子,踩一路的泥水,回到紫宸殿大叫。“阎祭,阎祭,你在哪里,我有话问你呢!” 阎祭正在厨房给他煲鸡汤,伸出脑袋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我记得小时候,你把我狠狠的揍一顿,将我赶出紫宸殿,后来,我去哪儿了?” 阎祭手中的碗,叮咚掉落在地,心砰砰的跳。一边收拾残局,找了个借口诓她。 “听天帝说,我们好像又回招摇山了!只是后来太虚境碎了,招摇山的结界破了,我们俩的记忆也没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神仙也不例外。沐瑶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好,那我去睡会!你做好汤了叫我!” 沐瑶脱了脏衣服,泡在温泉中沐浴之后,又开始窝在被窝里养肉。 这几千年来,吃了睡,睡了吃,阎祭把她伺候的舒舒坦坦,小日子过得美极了。 闲来无聊,又把那小铃铛拿出来放在耳朵边听八卦。 哪个小仙倌跟哪个小仙女在说甜言蜜语啦,哪个糟婆子又跟自家老头在吵架啦,哪个新晋仙人又升了几层修为啦! 这些都成了沐瑶每天最大的乐趣。可听多了,也觉得无聊,又开始向往仙界以外的稀奇。 于是,那顺风铃的方向,无意中对准了魔界。 魔王殿内,巫颂和鹰载两个人又捧着一碟瓜子,坐在台阶上唠嗑。 “你说咱们的小魔尊,怎么就还不出来呢!” “是啊,这都等了五千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墨河之水断了五千年,屠崖山上寸草不生,那小家伙还不舍得出来!” 沐瑶心想,哪个小家伙啊?躲猫猫躲了五千年,真够能藏的。 巫颂又问。“你说那小魔尊生下来会是龙,还是凤呢?” 鹰载回道。“那谁知道呢,总之不会像你和殇蓝一样,生个小泥鳅!” 说到这个,巫颂又来劲了。“那他们一青一白,生出来的小家伙,会是什么颜色?” “管她啥颜色呢,就沐瑶和魔尊那等相貌,生出来的孩子定是绝色!” 叮铃铃,顺风铃从手上滑落,发出悦耳的声音。可沐瑶什么也听不见,光着脚丫子冲出去找阎祭。 “阎祭,你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儿,真是你的吗?” 阎祭袖子中的手忍不住颤抖,暗道,她该不会想起来了。 “你说啊,到底是不是你的!” “当,当然是我的!你是我妻子,你腹中孩儿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沐瑶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将自己从魔界听来的对话,重复一遍。 “真是你的吗?那他们为什么说我肚子里的孩儿是魔尊的!” 阎祭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心想,还好,那两个蠢蛋没有把名字说出来。 于是只好又开始绞尽脑汁的编谎言。“魔界现在无主,那几百万魔人都是由我护着,他们不叫我魔尊叫谁魔尊?” “再说了,我长得不好看吗?咱们俩的孩子生出来,不得是顶顶漂亮的?” 沐瑶抱着阎祭撒娇。“对不起,我又无理取闹了,你不许怪我!” 阎祭宠溺的摸着她头发,从手里取过铃铛,轻轻地揪了揪那不听话的耳朵。 “你啊你,每天就闲着无聊瞎折腾。听个八卦还能疑神疑鬼。这铃铛没收,以后可不准再听了!祸害!” 无论沐瑶怎么哀求,阎祭死活都不把铃铛还给她。这玩意再留着,天都该塌了。 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阎祭觉得沐瑶没事,自己都快疯了。 为了怕这傻丫头跑去找那两个大嘴巴求证,阎祭先行一步来到魔王殿,将人狠狠的训了一遍。 并警告他们。“以后,你们全都叫我魔尊。可千万别又露嘴巴穿帮,听到没!” 别说阎祭了,鹰载和巫颂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好在有惊无险,不然这天大的谎言,可真要泄底了。 第164章 谎话连篇 时光流转,万物生长。沐瑶在紫宸殿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五千年,每天都要重复问一个问题。 “阎祭,苍澜他什么时候出生啊!我肚子都快撑破了,他还不出来!” 阎祭每天都是同样的答案:“不知道,很快了,也许就是明天呢!” 所以小仙医每天都也要学神尊一样,把这忽悠人的话说一遍,反反复复说了几千年,那小家伙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后连小仙医都好奇了,忍不住问。“神尊啊,别的神仙怀孩子,最多都是几百年就生了,为何沐瑶上神五千年还没有动静呢?” 阎祭云淡风轻的翻着医书,回她。“她自己在龙蛋壳里面窝了三万年才舍得出来,你觉得她的孩子会是个勤快的?” 这话恰好被沐瑶听到了,挺着大肚皮就要打人。“混蛋,你骗我!我怎么可能三万年才破壳,我才没有那么懒!” “对对对,你很勤快,你三万年终于破壳了!特别值得赞扬!” 阎祭一遍逗她,还要竖个大拇指。 “天啦,苍澜该不会学我,也要三万年才出来,我真是命苦。呜呜呜……” 不怪沐瑶想早点卸货,这么个大肚子,看着都累,每天伸个懒腰,都要人扶着,不然都站不稳。 “阎祭,我想吃冰晶,我热,我馋!” “不准吃!哪次吃完不肚子痛,痛了又不长记性!” “哼!讨厌,那我去吃紫晶髓好了!” 这几千年来,无妄池的紫晶髓已经被沐瑶捞的干干净净,一颗都不剩了。 梼杌原本看到她来就头疼,后来变成了心疼,再后来知道疼也白疼,现在这满池子空荡,管她捞多久,都不疼不痒了,反正都是空空如也,就剩一滩死水。 摸了半天,沐瑶最后竟然摸上来一个老宝贝。 “顺风铃!梼杌你看,我找到了顺风铃,当初你送给我的,害我被阎祭揍了一顿,现在总算找到了!” 梼杌连忙转过头,用屁股对着她,我可不想理你。这铃铛都丢池子里几万年了,你还能找到,真是服了你条傻龙。 沐瑶将顺风铃清洗干净,摇一摇,笑的心花怒放。可一挠头。“不对啊,当初阎祭打我,把我赶出去,后来我去了哪来着?” 于是挺着大肚子,踩一路的泥水,回到紫宸殿大叫。“阎祭,阎祭,你在哪里,我有话问你呢!” 阎祭正在厨房给他煲鸡汤,伸出脑袋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我记得小时候,你把我狠狠的揍一顿,将我赶出紫宸殿,后来,我去哪儿了?” 阎祭手中的碗,叮咚掉落在地,心砰砰的跳。一边收拾残局,找了个借口诓她。 “听天帝说,我们好像又回招摇山了!只是后来太虚境碎了,招摇山的结界破了,我们俩的记忆也没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神仙也不例外。沐瑶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好,那我去睡会!你做好汤了叫我!” 沐瑶脱了脏衣服,泡在温泉中沐浴之后,又开始窝在被窝里养肉。 这几千年来,吃了睡,睡了吃,阎祭把她伺候的舒舒坦坦,小日子过得美极了。 闲来无聊,又把那小铃铛拿出来放在耳朵边听八卦。 哪个小仙倌跟哪个小仙女在说甜言蜜语啦,哪个糟婆子又跟自家老头在吵架啦,哪个新晋仙人又升了几层修为啦! 这些都成了沐瑶每天最大的乐趣。可听多了,也觉得无聊,又开始向往仙界以外的稀奇。 于是,那顺风铃的方向,无意中对准了魔界。 魔王殿内,巫颂和鹰载两个人又捧着一碟瓜子,坐在台阶上唠嗑。 “你说咱们的小魔尊,怎么就还不出来呢!” “是啊,这都等了五千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墨河之水断了五千年,屠崖山上寸草不生,那小家伙还不舍得出来!” 沐瑶心想,哪个小家伙啊?躲猫猫躲了五千年,真够能藏的。 巫颂又问。“你说那小魔尊生下来会是龙,还是凤呢?” 鹰载回道。“那谁知道呢,总之不会像你和殇蓝一样,生个小泥鳅!” 说到这个,巫颂又来劲了。“那他们一青一白,生出来的小家伙,会是什么颜色?” “管她啥颜色呢,就沐瑶和魔尊那等相貌,生出来的孩子定是绝色!” 叮铃铃,顺风铃从手上滑落,发出悦耳的声音。可沐瑶什么也听不见,光着脚丫子冲出去找阎祭。 “阎祭,你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儿,真是你的吗?” 阎祭袖子中的手忍不住颤抖,暗道,她该不会想起来了。 “你说啊,到底是不是你的!” “当,当然是我的!你是我妻子,你腹中孩儿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沐瑶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将自己从魔界听来的对话,重复一遍。 “真是你的吗?那他们为什么说我肚子里的孩儿是魔尊的!” 阎祭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心想,还好,那两个蠢蛋没有把名字说出来。 于是只好又开始绞尽脑汁的编谎言。“魔界现在无主,那几百万魔人都是由我护着,他们不叫我魔尊叫谁魔尊?” “再说了,我长得不好看吗?咱们俩的孩子生出来,不得是顶顶漂亮的?” 沐瑶抱着阎祭撒娇。“对不起,我又无理取闹了,你不许怪我!” 阎祭宠溺的摸着她头发,从手里取过铃铛,轻轻地揪了揪那不听话的耳朵。 “你啊你,每天就闲着无聊瞎折腾。听个八卦还能疑神疑鬼。这铃铛没收,以后可不准再听了!祸害!” 无论沐瑶怎么哀求,阎祭死活都不把铃铛还给她。这玩意再留着,天都该塌了。 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阎祭觉得沐瑶没事,自己都快疯了。 为了怕这傻丫头跑去找那两个大嘴巴求证,阎祭先行一步来到魔王殿,将人狠狠的训了一遍。 并警告他们。“以后,你们全都叫我魔尊。可千万别又露嘴巴穿帮,听到没!” 别说阎祭了,鹰载和巫颂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好在有惊无险,不然这天大的谎言,可真要泄底了。 第165章 鲛珠之泪 阎祭走后,巫颂找了一根针给鹰载,“要不咱们还是把嘴巴缝起来!否则,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鹰载拿着那根针,怎么也下不来手,又开始抱怨。 “都怪沐瑶那家伙,给我这嘴巴开了金光,以前那几万年我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现在一天多!” “怪我什么?关我什么事?”沐瑶像个幽灵一样,挺着个大肚子,悄摸摸的站在身后。 巫颂和鹰载像见鬼了一样,从地上弹起,拔腿就跑。 “喂,你们跑什么,我又不吃人!”沐瑶单手叉腰,跟在后面追。 到了台阶处,一脚踩空,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倒下。“啊,救命啊!” 巫颂的魂都吓飞了,以本体现身,化作一个肉垫,铺在沐瑶身下,承受那圆滚滚的重量。 “哎呦,可疼死我了!” 幸亏巫颂是一滩软乎乎的水蛭,否则沐瑶这一摔非把孩子给甩出来不可。 巫颂一骨碌爬起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啊呦,我的祖宗啊,你没事儿!” 沐瑶揉了揉肚子,缓和了一些。“还好!应该没事!你说你们跑什么,我就想问下阎祭在哪?” 鹰载惊魂未定,直到沐瑶说出没事,才算回过神来。随后嘴巴就开始漏风。 “吓死我了!还好你和宝宝没事,否则烛瑀就是化作灰烬,也不会放过我!” 沐瑶听着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却忍不住想问。“烛瑀是谁?” 鹰载两眼瞪得像灯笼一样大,嘴巴微张,像是得了失魂症。 “完了,我又闯祸了!我就该把嘴巴缝上!” 沐瑶见巫颂和鹰载两个表情万分恐惧,不明所以的问。“烛瑀到底是谁,让你们如此害怕?” 鹰载咬紧牙关,把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直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沐瑶又把头转向巫颂,“你告诉我,烛瑀是谁?” 巫颂比鹰载还绝,直接用那一根针,把自己嘴巴真的缝起来了。 可越是如此,沐瑶越是觉得有问题。于是在魔王殿转了一圈,逢人就问。“你知道烛瑀是谁吗?” 所有人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拔腿就跑。“我不知道!沐瑶上神,您别问我!” “见鬼了!”沐瑶满头雾水的在魔王殿乱窜,一直走到炼魔池。 奶白色的池水中,漫着袅袅的白雾,像心口的情愫一样,缠绕绵延。 水中有一处白烟,闪烁着斑斓的色彩,波光流转,美轮美奂,像是霓虹中的灯珠一般,引人注目。 沐瑶扶着腰一步一步踏入水池,走向那一处耀眼,慢慢的,一枚五光十色的鲛珠,沉没在水底,静静的随着水波转动,折射一道道彩色的光晕。 当沐瑶的手,触及那一枚冰凉圆润的鲛珠时,眼中的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握着这颗珠子会如此伤悲?” 鹰载和烛瑀默默的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又情绪不稳发脾气,或者问一些有关烛瑀的事情。 沐瑶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擦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巫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珠子真好看!我可以带回去么?等孩儿生下来了,给他玩!” 这本来就是烛瑀从北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来的,后来碎了之后,又用了半身修为将它复原。如今沐瑶想要带去给孩子玩,巫颂哪有不同意之理。 这珠子,就应该让她带回去,也许这是烛瑀给孩子留下的唯一玩具。 “好!好好,你喜欢就带回去!” 沐瑶没有在魔界多留,将珠子收了后,就回了紫宸殿。而阎祭正在满世界找她呢。 “沐瑶,你去哪儿了?” 沐瑶像往常一样,将手递给阎祭,两人并肩而行。 “我去找你了,见你没来,就在外面转了一圈!对了,我捡了个好东西,你看看是什么?” 沐瑶将手里那颗光彩夺目的珠子,捧到阎祭面前。“我都没见过这么大,好看的珠子呢!” 阎祭一眼就认出这是鲛珠,并告诉她,鲛珠乃鲛人泪所化。这么大一颗,成色这么好看的,多半是鲛王之泪。 沐瑶心想,原来是鲛王之泪所化,难怪我摸着就想哭呢。 “阎祭,你摸摸看,有没有悲伤感?” 阎祭用手轻轻触碰,并感受着。“没有,除了冰凉,与玉珠、冰珠并无差别!” 沐瑶收起珠子,又问他。“你知道哪里有鲛人吗?” “传说,北海有鲛人。具体我也没见过,不知是真是假!” 沐瑶对鲛人并不感兴趣,只是摸着这鲛珠有一种潸然泪下的悲切之感。 或许是鲛珠的主人,曾经在这里头倾注了太多的伤情泪,才会令人如此动容。 入夜后,沐瑶避开阎祭,将鲛珠给天庭的许多人触摸,可无一例外,都说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只是色泽更斑斓一些。 “难道这珠子,跟我真的有什么渊源?” “还有那烛瑀又是谁?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敢提这个名字?” 沐瑶怀里揣着珠子一夜未眠,睡梦中亦是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而腹中的孩子,感受到母亲的情绪,也开始躁动不安,时而翻滚,时而踢打,透过肚皮,传来阵阵绞痛。 不行,我必须得找到这珠子的渊源,否则,难以心安! 阎祭没想到睡一觉醒来,这大肚子女人就不见了。当仙魔两界所有人,翻天覆地找人的时候,沐瑶已经来到了北海。 青龙入海,顿时间浪花滔天,化作狂风巨浪,整个地下龙宫都在震动。 龙宫乃上古时期龙王所建。自从几百万年前,那一场旷世之战,真龙全部陨落之后,这龙宫就被鲛人所占领。 当沐瑶的真身出现在龙宫殿前时,海洋中的所有的鱼蛇龟贝和虾兵蟹将全部吓得瑟瑟发抖。 那残存的几百个鲛人,也都齐齐跪在地上用特殊的语言求饶。 不曾想沐瑶竟听得懂这些鲛人的语言,直接拿出鲛珠问他们。 “你们谁见过这珠子?” 一个高大威猛的蓝色鲛人站出来,用双鳍比划着说。“这是我们鲛后的眼泪!” 第165章 鲛珠之泪 阎祭走后,巫颂找了一根针给鹰载,“要不咱们还是把嘴巴缝起来!否则,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鹰载拿着那根针,怎么也下不来手,又开始抱怨。 “都怪沐瑶那家伙,给我这嘴巴开了金光,以前那几万年我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现在一天多!” “怪我什么?关我什么事?”沐瑶像个幽灵一样,挺着个大肚子,悄摸摸的站在身后。 巫颂和鹰载像见鬼了一样,从地上弹起,拔腿就跑。 “喂,你们跑什么,我又不吃人!”沐瑶单手叉腰,跟在后面追。 到了台阶处,一脚踩空,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倒下。“啊,救命啊!” 巫颂的魂都吓飞了,以本体现身,化作一个肉垫,铺在沐瑶身下,承受那圆滚滚的重量。 “哎呦,可疼死我了!” 幸亏巫颂是一滩软乎乎的水蛭,否则沐瑶这一摔非把孩子给甩出来不可。 巫颂一骨碌爬起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啊呦,我的祖宗啊,你没事儿!” 沐瑶揉了揉肚子,缓和了一些。“还好!应该没事!你说你们跑什么,我就想问下阎祭在哪?” 鹰载惊魂未定,直到沐瑶说出没事,才算回过神来。随后嘴巴就开始漏风。 “吓死我了!还好你和宝宝没事,否则烛瑀就是化作灰烬,也不会放过我!” 沐瑶听着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却忍不住想问。“烛瑀是谁?” 鹰载两眼瞪得像灯笼一样大,嘴巴微张,像是得了失魂症。 “完了,我又闯祸了!我就该把嘴巴缝上!” 沐瑶见巫颂和鹰载两个表情万分恐惧,不明所以的问。“烛瑀到底是谁,让你们如此害怕?” 鹰载咬紧牙关,把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直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沐瑶又把头转向巫颂,“你告诉我,烛瑀是谁?” 巫颂比鹰载还绝,直接用那一根针,把自己嘴巴真的缝起来了。 可越是如此,沐瑶越是觉得有问题。于是在魔王殿转了一圈,逢人就问。“你知道烛瑀是谁吗?” 所有人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拔腿就跑。“我不知道!沐瑶上神,您别问我!” “见鬼了!”沐瑶满头雾水的在魔王殿乱窜,一直走到炼魔池。 奶白色的池水中,漫着袅袅的白雾,像心口的情愫一样,缠绕绵延。 水中有一处白烟,闪烁着斑斓的色彩,波光流转,美轮美奂,像是霓虹中的灯珠一般,引人注目。 沐瑶扶着腰一步一步踏入水池,走向那一处耀眼,慢慢的,一枚五光十色的鲛珠,沉没在水底,静静的随着水波转动,折射一道道彩色的光晕。 当沐瑶的手,触及那一枚冰凉圆润的鲛珠时,眼中的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握着这颗珠子会如此伤悲?” 鹰载和烛瑀默默的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又情绪不稳发脾气,或者问一些有关烛瑀的事情。 沐瑶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擦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巫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珠子真好看!我可以带回去么?等孩儿生下来了,给他玩!” 这本来就是烛瑀从北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来的,后来碎了之后,又用了半身修为将它复原。如今沐瑶想要带去给孩子玩,巫颂哪有不同意之理。 这珠子,就应该让她带回去,也许这是烛瑀给孩子留下的唯一玩具。 “好!好好,你喜欢就带回去!” 沐瑶没有在魔界多留,将珠子收了后,就回了紫宸殿。而阎祭正在满世界找她呢。 “沐瑶,你去哪儿了?” 沐瑶像往常一样,将手递给阎祭,两人并肩而行。 “我去找你了,见你没来,就在外面转了一圈!对了,我捡了个好东西,你看看是什么?” 沐瑶将手里那颗光彩夺目的珠子,捧到阎祭面前。“我都没见过这么大,好看的珠子呢!” 阎祭一眼就认出这是鲛珠,并告诉她,鲛珠乃鲛人泪所化。这么大一颗,成色这么好看的,多半是鲛王之泪。 沐瑶心想,原来是鲛王之泪所化,难怪我摸着就想哭呢。 “阎祭,你摸摸看,有没有悲伤感?” 阎祭用手轻轻触碰,并感受着。“没有,除了冰凉,与玉珠、冰珠并无差别!” 沐瑶收起珠子,又问他。“你知道哪里有鲛人吗?” “传说,北海有鲛人。具体我也没见过,不知是真是假!” 沐瑶对鲛人并不感兴趣,只是摸着这鲛珠有一种潸然泪下的悲切之感。 或许是鲛珠的主人,曾经在这里头倾注了太多的伤情泪,才会令人如此动容。 入夜后,沐瑶避开阎祭,将鲛珠给天庭的许多人触摸,可无一例外,都说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只是色泽更斑斓一些。 “难道这珠子,跟我真的有什么渊源?” “还有那烛瑀又是谁?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敢提这个名字?” 沐瑶怀里揣着珠子一夜未眠,睡梦中亦是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而腹中的孩子,感受到母亲的情绪,也开始躁动不安,时而翻滚,时而踢打,透过肚皮,传来阵阵绞痛。 不行,我必须得找到这珠子的渊源,否则,难以心安! 阎祭没想到睡一觉醒来,这大肚子女人就不见了。当仙魔两界所有人,翻天覆地找人的时候,沐瑶已经来到了北海。 青龙入海,顿时间浪花滔天,化作狂风巨浪,整个地下龙宫都在震动。 龙宫乃上古时期龙王所建。自从几百万年前,那一场旷世之战,真龙全部陨落之后,这龙宫就被鲛人所占领。 当沐瑶的真身出现在龙宫殿前时,海洋中的所有的鱼蛇龟贝和虾兵蟹将全部吓得瑟瑟发抖。 那残存的几百个鲛人,也都齐齐跪在地上用特殊的语言求饶。 不曾想沐瑶竟听得懂这些鲛人的语言,直接拿出鲛珠问他们。 “你们谁见过这珠子?” 一个高大威猛的蓝色鲛人站出来,用双鳍比划着说。“这是我们鲛后的眼泪!” 第166章 谁是烛瑀 五万年前,深海发生过一场夺权之战。我们鲛王为了保护鲛后,与鳗王同归于尽。 鲛王死后,鲛后也跟着殉情,弥留之际留下了这一颗鲛珠。 一万多年前,魔族有一位勇士,来到深海求化身术,以三层修为,换走了这颗鲛珠。 正因为那位魔族勇士给我渡了修为,我们鲛人才能打败鳗族,重回这龙宫。 如此说来,这鲛珠出现在魔王殿也算说的过去。 “何为化身术?那魔族人为何要求这鲛珠?” 蓝色的鲛人继续说道。“化身术乃我们鲛人一族特有的秘术。因为鲛人生下来无性别,修炼时可随心所欲,待成年后,想成女鲛,或想成男鲛只要练一次化身术即可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那位勇士说,他爱上了一个龙族之人。那龙人本也是雌雄难辨,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慢慢长成了少年的模样。所以他来求化身术,想试试能不能让那龙人,变成姑娘!” “还有那鲛珠,也是他用修为所换,说是那龙人生来爱美,应该会喜欢这漂亮的礼物!” 鲛人每说一句,沐瑶都感觉他口中之人便是自己,因为这四海八荒,仅有自己一个龙族之人。 “那魔族之人可有说,那龙人叫什么名字?” 鲛人摆动着蓝色尾巴,连连摇头说。“没有,我们都不相信世间还有真龙!” “今日,若不是龙王您显灵,我们到现在都还认为那勇士是个大傻子呢!” 沐瑶又问。“那你们可知道那魔族之人叫什么名字?” 蓝色鲛人依旧摇头,表示不知。“他没说名字,我只看见他头冠上有一撮白色的翎羽。据古书记载,应该是白凤冰凰一族!” 魔族人?冰凰?这珠子他是要给我的?所以我摸着才会有异样的情感? 沐瑶整理了思绪之后,又问道。“除此之外,你们可还知道那人的其他事情?” 此时,一个红色的小鲛人游过来,晃动着头顶两个未脱落的稚角,奶声奶气的说。 “龙王大人,我知道。那位勇士本来还想找更多的鲛珠带回去,可突然间腰间那块黑色的令牌闪闪发光,他便急匆匆的走了!” 走之前他神色慌张,叫了一个名字。“沐瑶!” 小红鲛的话,更加验证了沐瑶的想法。果然这鲛珠是给自己的。可那个魔族之人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能来北海取鲛珠之人,修为必定不浅,可魔界有头有脸的人,就那么一些,还有谁是自己遗忘的? 脑海中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翻腾 ,就是没有这鲛珠主人的影子。 联想到巫颂和魔界那些人的表情,沐瑶好像猜到了,这个勇士,应该叫。“烛瑀!” 这一趟北海之行,历时七日。阎祭上天入地,找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再次去了一趟暗黑界,还是一无所获。 谁能想到她竟去了北海。 神龙入海本就不见首尾,气息全无,所以阎祭急的头发都快秃了,还是一筹莫展。 直到沐瑶全须全尾的出现在紫宸殿,嗓子眼悬着那颗心,总算落地了。 “沐瑶,你去哪儿了?一声也不吭?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都快把天地翻过来了!” “我去了一趟北海,调查一些事情!” 沐瑶再一次把那珠子拿出来,问阎祭。“你认识烛瑀吗?这珠子是他为我取来的,所以我每次摸它都会想流泪!” 突然间,阎祭双腿发软,比找不到沐瑶还要心慌。 这一次的借口要如何找啊,这谎言又要如何编啊,真是愁死了! “阎祭,不要骗我了!告诉我烛瑀是谁?为什么魔王殿所有人都不敢提这个名字?为什么巫颂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魔尊的?” 阎祭嘴唇有些颤抖,苍白的说。“我不就是魔尊嘛!” 沐瑶死死的盯着他,求问一个真相。 “你是魔尊,可你不是白凤!我腹中孩儿已经怀了五千多年,慢慢成型。前些天夜里,我握着鲛珠,听到他的第一声啼哭,是凤鸣!所以我才去的北海!” 阎祭知道,烛瑀的身份,再也瞒不下去了。沐瑶心里的情愫,已经慢慢苏醒,即便她不记得那人是谁。 仅仅一颗珠子,就能让她夜不能眠,悲伤成河,更何况腹中孩子的真身,迟早会显露,血脉传承,永远无法作假。 “走,我与你说一说烛瑀的故事!” 阎祭紧紧握住沐瑶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小小的一段路,好像很漫长,似乎每一声落地,都相隔了几万年。 因为真相一旦剥开,沐瑶就会毅然离开紫宸殿,这无忧的岁月,就会化作分离的尽头,永不复返。 烛瑀已逝,沐瑶的情爱之梦,注定永无归路。可命运的残酷,不是一壶小小的忘情水,就能解痛,该来的始终会来,不该忘的,永远也忘不了。 “沐瑶!我们去找凤临!你想找回烛瑀的记忆,我也想找回那一段关于你的记忆。如今,我们都忘了,唯有凤临,记得所有!” 黑暗之界,沐瑶和阎祭两人,背靠背,静静的聆听,关于国王的一切。 此事还得从妖魔之战说起,虎狼山下,那是你和烛瑀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他长得太过妖孽,那时的你还是一个奶团子,不懂丝毫术法,因为好色,直接从上空跃下,坠在他怀里,还蹭了他满身鼻涕。 而他却把你认作了我,以为你就是凤渊肚子里的小魔主,想方设法的要把你拐去魔族。 那时的我与阎祭合二为一,我们一起去了招摇山。烛瑀找不到人,以为你去了凡,居然孤身一人,以魔躯下凡。期间的种种磨难纠葛,因为涉及天机,我就不多说了。 后来有一次,你因为顺风铃听到了一些尴尬的事情,我们恼羞成怒,打了你一顿。你躲在南天门哭了很久,恰好遇到了从凡间归来的烛瑀,他把你哄了回去。 从此,你在魔界与他一起生活了五千年。 第166章 谁是烛瑀 五万年前,深海发生过一场夺权之战。我们鲛王为了保护鲛后,与鳗王同归于尽。 鲛王死后,鲛后也跟着殉情,弥留之际留下了这一颗鲛珠。 一万多年前,魔族有一位勇士,来到深海求化身术,以三层修为,换走了这颗鲛珠。 正因为那位魔族勇士给我渡了修为,我们鲛人才能打败鳗族,重回这龙宫。 如此说来,这鲛珠出现在魔王殿也算说的过去。 “何为化身术?那魔族人为何要求这鲛珠?” 蓝色的鲛人继续说道。“化身术乃我们鲛人一族特有的秘术。因为鲛人生下来无性别,修炼时可随心所欲,待成年后,想成女鲛,或想成男鲛只要练一次化身术即可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那位勇士说,他爱上了一个龙族之人。那龙人本也是雌雄难辨,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慢慢长成了少年的模样。所以他来求化身术,想试试能不能让那龙人,变成姑娘!” “还有那鲛珠,也是他用修为所换,说是那龙人生来爱美,应该会喜欢这漂亮的礼物!” 鲛人每说一句,沐瑶都感觉他口中之人便是自己,因为这四海八荒,仅有自己一个龙族之人。 “那魔族之人可有说,那龙人叫什么名字?” 鲛人摆动着蓝色尾巴,连连摇头说。“没有,我们都不相信世间还有真龙!” “今日,若不是龙王您显灵,我们到现在都还认为那勇士是个大傻子呢!” 沐瑶又问。“那你们可知道那魔族之人叫什么名字?” 蓝色鲛人依旧摇头,表示不知。“他没说名字,我只看见他头冠上有一撮白色的翎羽。据古书记载,应该是白凤冰凰一族!” 魔族人?冰凰?这珠子他是要给我的?所以我摸着才会有异样的情感? 沐瑶整理了思绪之后,又问道。“除此之外,你们可还知道那人的其他事情?” 此时,一个红色的小鲛人游过来,晃动着头顶两个未脱落的稚角,奶声奶气的说。 “龙王大人,我知道。那位勇士本来还想找更多的鲛珠带回去,可突然间腰间那块黑色的令牌闪闪发光,他便急匆匆的走了!” 走之前他神色慌张,叫了一个名字。“沐瑶!” 小红鲛的话,更加验证了沐瑶的想法。果然这鲛珠是给自己的。可那个魔族之人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能来北海取鲛珠之人,修为必定不浅,可魔界有头有脸的人,就那么一些,还有谁是自己遗忘的? 脑海中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翻腾 ,就是没有这鲛珠主人的影子。 联想到巫颂和魔界那些人的表情,沐瑶好像猜到了,这个勇士,应该叫。“烛瑀!” 这一趟北海之行,历时七日。阎祭上天入地,找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再次去了一趟暗黑界,还是一无所获。 谁能想到她竟去了北海。 神龙入海本就不见首尾,气息全无,所以阎祭急的头发都快秃了,还是一筹莫展。 直到沐瑶全须全尾的出现在紫宸殿,嗓子眼悬着那颗心,总算落地了。 “沐瑶,你去哪儿了?一声也不吭?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都快把天地翻过来了!” “我去了一趟北海,调查一些事情!” 沐瑶再一次把那珠子拿出来,问阎祭。“你认识烛瑀吗?这珠子是他为我取来的,所以我每次摸它都会想流泪!” 突然间,阎祭双腿发软,比找不到沐瑶还要心慌。 这一次的借口要如何找啊,这谎言又要如何编啊,真是愁死了! “阎祭,不要骗我了!告诉我烛瑀是谁?为什么魔王殿所有人都不敢提这个名字?为什么巫颂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魔尊的?” 阎祭嘴唇有些颤抖,苍白的说。“我不就是魔尊嘛!” 沐瑶死死的盯着他,求问一个真相。 “你是魔尊,可你不是白凤!我腹中孩儿已经怀了五千多年,慢慢成型。前些天夜里,我握着鲛珠,听到他的第一声啼哭,是凤鸣!所以我才去的北海!” 阎祭知道,烛瑀的身份,再也瞒不下去了。沐瑶心里的情愫,已经慢慢苏醒,即便她不记得那人是谁。 仅仅一颗珠子,就能让她夜不能眠,悲伤成河,更何况腹中孩子的真身,迟早会显露,血脉传承,永远无法作假。 “走,我与你说一说烛瑀的故事!” 阎祭紧紧握住沐瑶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小小的一段路,好像很漫长,似乎每一声落地,都相隔了几万年。 因为真相一旦剥开,沐瑶就会毅然离开紫宸殿,这无忧的岁月,就会化作分离的尽头,永不复返。 烛瑀已逝,沐瑶的情爱之梦,注定永无归路。可命运的残酷,不是一壶小小的忘情水,就能解痛,该来的始终会来,不该忘的,永远也忘不了。 “沐瑶!我们去找凤临!你想找回烛瑀的记忆,我也想找回那一段关于你的记忆。如今,我们都忘了,唯有凤临,记得所有!” 黑暗之界,沐瑶和阎祭两人,背靠背,静静的聆听,关于国王的一切。 此事还得从妖魔之战说起,虎狼山下,那是你和烛瑀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他长得太过妖孽,那时的你还是一个奶团子,不懂丝毫术法,因为好色,直接从上空跃下,坠在他怀里,还蹭了他满身鼻涕。 而他却把你认作了我,以为你就是凤渊肚子里的小魔主,想方设法的要把你拐去魔族。 那时的我与阎祭合二为一,我们一起去了招摇山。烛瑀找不到人,以为你去了凡,居然孤身一人,以魔躯下凡。期间的种种磨难纠葛,因为涉及天机,我就不多说了。 后来有一次,你因为顺风铃听到了一些尴尬的事情,我们恼羞成怒,打了你一顿。你躲在南天门哭了很久,恰好遇到了从凡间归来的烛瑀,他把你哄了回去。 从此,你在魔界与他一起生活了五千年。 第167章 南山挖骨 他宠你,纵容,把你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让你在魔界逍遥肆意快活了几千年。 直到你成年,长成四海八荒最美的模样,他跪地求娶,而你却执意要嫁给阎祭。 之后,他为你断情根,忘却前尘往事。 不料情之一字,自古最难解。兜兜转转,命运的齿轮还是让你们二人重逢,于是便有了你腹中的孩儿,苍澜。 两万年的故事,凤临说的云淡风轻,那一段段刻骨铭心,只用只言片语稍稍带过,却在沐瑶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那他如今在何处?” 凤临悲凉的吐出八个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一股强烈的绞痛之感,将沐瑶包裹,腹中的胎儿又一次发出啜泣啼鸣。 阎祭望着哀默的沐瑶,心口刺痛。却不得不告诉她残忍的事实。 “此乃天道之命不可违,你莫要太过伤悲,好好生下孩子,才不辜负他的一世情意。” 沐瑶眼中无泪,可脸上的情绪却悲壮决绝,“好一个天道!让我们生死两隔,夫离子散!我便逆了这天又如何!” 从暗黑界出去后,沐瑶再次把自己关在苍山,并追问小书灵。 “我要如何才能让孩子父亲复生?” 小书灵翻遍了仙书阁所有的卷宗,都没有答案。“魔尊是应劫毁誓而亡,神形俱灭,无法再轮回复生!” “既然天道无情,我便为他重开一片天地。我既能从黄泉碧落把阎祭找回来,就不信寻不回烛瑀!” 自此四海八荒多了一个捞魂人。沐瑶顶着大肚子,踏遍千山万水,只为寻找烛瑀残留的一缕魂息或碎片。 黄泉路,奈何桥,孟婆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你怎么又来了?” “我想去凡间,找一找孩子他爹!” 孟婆拿起勺子,给她舀了满满一碗汤。“想去凡界,需取一道轮回令,喝了我这汤,便能投胎为人!” “不必了婆婆,今日我就要以龙身下凡,破了这天规,天道若要降罚,惩戒便是了,我不惧!” 沐瑶没有接碗,扶着腰径直向前走去。 “傻孩子,不要硬闯,你会没命的!”孟婆追在后面大声叫喊。 可沐瑶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坠入往生道。 六位大道主宰又开始头疼。这条傻龙要逆天而行,该如何是好?界规已破罚还是不罚? 罚,那腹中的神明之子必将受损,不罚这天规便形同虚设,日后这丫头将更加肆无忌惮的越界而行。 时隔两万年,凡间的世界早已沧海桑田。沐瑶走过曾经的南山,雪山,东方府,轩辕宫殿,尸魔战场,依旧没有看到烛瑀的半点碎片。 最后一处是蓬莱,这是凡人的修仙之地。 云雾缭绕的仙山,青蓝道长正携手夫人准备飞升,却见一位气质出尘的谪仙从云端降落。 “我向二位打听一个人,两万年前,轩辕王朝的东方故。” 方若若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了许久,不可置信的呼出。“你是,红莲?” 凡间之事,沐瑶已经忘却,直接否认。“不是!我乃天界沐瑶上神。二位既识得红莲,可还记得东方故?” 说到东方故,方若若神情哀婉。 “自然记得,那是我女婿,少年将军,鲜衣怒马,是何等英姿勃发。他对红莲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同悲。只可惜,天妒英才,他与红莲到死都没能修成正果。” 沐瑶寻了烛瑀整整八百年,如今终于再凡界看到一丝希望,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可否劳烦二位,带我去东方故的埋骨之地看一看!” “当然可以,上神请随我来!” 上神之命,一个凡界的末流小仙岂能不从。 南山早已不是昔日的南山,那一棵小小的梧桐树也无影无踪,大片的青草被茶园所代替。 无数采茶女背着竹筐高声歌唱,再也不见往日的荒凉。 望着面目全非的南山,左青蓝有些傻眼,“这,这,这都变了模样,我也记不清那坟冢埋在何处!” “只要他在这一片土地上,我就是一寸寸的挖,也要把他翻出来!” 一条巨大的青龙,没入地脉。原本盘旋而上的梯田茶园,刹那间崩塌裂缝。 山上欢快的歌声变成了尖叫呐喊。“不好了,不好了,地龙翻身了,快逃啊!” 待人群走远后,苍翠的茶园,被暗黑色的泥土所覆盖,沟壑纵横,满目苍夷。 此女竟是真龙之神! 左青蓝和方若若连忙跪地叩拜。“小仙拜见真龙上神!” 沐瑶从这山丘之上,共捞出数千万具白骨。全部堆砌在一处,形成一座高大的白骨山,看得人毛骨悚然。 左青蓝不解的问,“上神,你这是?” “找人!这里头定有一具是东方故!我就算日夜不歇的辨别,也要把他找出来!” 闻言,方若若突然想起什么,对沐瑶说。“上神,不必如此麻烦。红浪替东方故下葬时,曾把红莲的玉佩塞到他手中。您只要找到那玉佩便可!” 有了这道线索,那堆积的白骨,便随着沐瑶的术法,一具一具的重新入土落葬。 直到一个手骨握着玉佩的骨架出现时,沐瑶满眼放光。“这便是东方故?” 左青蓝上前确认,那玉佩已经泛黄,隐隐还能看出一朵莲花的形状。 “没错!东方故的头颅被红浪亲手砍下。这具尸骨亦是身首分离,应是东方将军无疑。” 沐瑶将尸骨抱在怀里,泪如雨下。“烛瑀,我终于找到你的凡骨了,即便不能长生,我也愿在凡间与你世世轮回!” 沐瑶将玉佩擦拭干净,里面竟还隐隐透着一缕红色的血丝。 “这玉佩中的血迹,二位可知是谁的?” 方若若回忆起红莲及笄的那一幕,东方故忍痛前来退亲的模样。 “这血是东方故的。那一日他被红浪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却不敢还手,只是死死的拽住红莲的玉佩,不肯归还!” “所以这玉中,便渗入了他的血迹!无论怎么擦也擦不掉!” “太好了!太好了!”沐瑶喜极而泣。 有了骨,有了血,只要再找一缕烛瑀的残魂或碎片,再用龙心铸身,定能复活他,哪怕只是一个凡人。 第167章 南山挖骨 他宠你,纵容,把你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让你在魔界逍遥肆意快活了几千年。 直到你成年,长成四海八荒最美的模样,他跪地求娶,而你却执意要嫁给阎祭。 之后,他为你断情根,忘却前尘往事。 不料情之一字,自古最难解。兜兜转转,命运的齿轮还是让你们二人重逢,于是便有了你腹中的孩儿,苍澜。 两万年的故事,凤临说的云淡风轻,那一段段刻骨铭心,只用只言片语稍稍带过,却在沐瑶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那他如今在何处?” 凤临悲凉的吐出八个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一股强烈的绞痛之感,将沐瑶包裹,腹中的胎儿又一次发出啜泣啼鸣。 阎祭望着哀默的沐瑶,心口刺痛。却不得不告诉她残忍的事实。 “此乃天道之命不可违,你莫要太过伤悲,好好生下孩子,才不辜负他的一世情意。” 沐瑶眼中无泪,可脸上的情绪却悲壮决绝,“好一个天道!让我们生死两隔,夫离子散!我便逆了这天又如何!” 从暗黑界出去后,沐瑶再次把自己关在苍山,并追问小书灵。 “我要如何才能让孩子父亲复生?” 小书灵翻遍了仙书阁所有的卷宗,都没有答案。“魔尊是应劫毁誓而亡,神形俱灭,无法再轮回复生!” “既然天道无情,我便为他重开一片天地。我既能从黄泉碧落把阎祭找回来,就不信寻不回烛瑀!” 自此四海八荒多了一个捞魂人。沐瑶顶着大肚子,踏遍千山万水,只为寻找烛瑀残留的一缕魂息或碎片。 黄泉路,奈何桥,孟婆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你怎么又来了?” “我想去凡间,找一找孩子他爹!” 孟婆拿起勺子,给她舀了满满一碗汤。“想去凡界,需取一道轮回令,喝了我这汤,便能投胎为人!” “不必了婆婆,今日我就要以龙身下凡,破了这天规,天道若要降罚,惩戒便是了,我不惧!” 沐瑶没有接碗,扶着腰径直向前走去。 “傻孩子,不要硬闯,你会没命的!”孟婆追在后面大声叫喊。 可沐瑶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坠入往生道。 六位大道主宰又开始头疼。这条傻龙要逆天而行,该如何是好?界规已破罚还是不罚? 罚,那腹中的神明之子必将受损,不罚这天规便形同虚设,日后这丫头将更加肆无忌惮的越界而行。 时隔两万年,凡间的世界早已沧海桑田。沐瑶走过曾经的南山,雪山,东方府,轩辕宫殿,尸魔战场,依旧没有看到烛瑀的半点碎片。 最后一处是蓬莱,这是凡人的修仙之地。 云雾缭绕的仙山,青蓝道长正携手夫人准备飞升,却见一位气质出尘的谪仙从云端降落。 “我向二位打听一个人,两万年前,轩辕王朝的东方故。” 方若若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了许久,不可置信的呼出。“你是,红莲?” 凡间之事,沐瑶已经忘却,直接否认。“不是!我乃天界沐瑶上神。二位既识得红莲,可还记得东方故?” 说到东方故,方若若神情哀婉。 “自然记得,那是我女婿,少年将军,鲜衣怒马,是何等英姿勃发。他对红莲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同悲。只可惜,天妒英才,他与红莲到死都没能修成正果。” 沐瑶寻了烛瑀整整八百年,如今终于再凡界看到一丝希望,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可否劳烦二位,带我去东方故的埋骨之地看一看!” “当然可以,上神请随我来!” 上神之命,一个凡界的末流小仙岂能不从。 南山早已不是昔日的南山,那一棵小小的梧桐树也无影无踪,大片的青草被茶园所代替。 无数采茶女背着竹筐高声歌唱,再也不见往日的荒凉。 望着面目全非的南山,左青蓝有些傻眼,“这,这,这都变了模样,我也记不清那坟冢埋在何处!” “只要他在这一片土地上,我就是一寸寸的挖,也要把他翻出来!” 一条巨大的青龙,没入地脉。原本盘旋而上的梯田茶园,刹那间崩塌裂缝。 山上欢快的歌声变成了尖叫呐喊。“不好了,不好了,地龙翻身了,快逃啊!” 待人群走远后,苍翠的茶园,被暗黑色的泥土所覆盖,沟壑纵横,满目苍夷。 此女竟是真龙之神! 左青蓝和方若若连忙跪地叩拜。“小仙拜见真龙上神!” 沐瑶从这山丘之上,共捞出数千万具白骨。全部堆砌在一处,形成一座高大的白骨山,看得人毛骨悚然。 左青蓝不解的问,“上神,你这是?” “找人!这里头定有一具是东方故!我就算日夜不歇的辨别,也要把他找出来!” 闻言,方若若突然想起什么,对沐瑶说。“上神,不必如此麻烦。红浪替东方故下葬时,曾把红莲的玉佩塞到他手中。您只要找到那玉佩便可!” 有了这道线索,那堆积的白骨,便随着沐瑶的术法,一具一具的重新入土落葬。 直到一个手骨握着玉佩的骨架出现时,沐瑶满眼放光。“这便是东方故?” 左青蓝上前确认,那玉佩已经泛黄,隐隐还能看出一朵莲花的形状。 “没错!东方故的头颅被红浪亲手砍下。这具尸骨亦是身首分离,应是东方将军无疑。” 沐瑶将尸骨抱在怀里,泪如雨下。“烛瑀,我终于找到你的凡骨了,即便不能长生,我也愿在凡间与你世世轮回!” 沐瑶将玉佩擦拭干净,里面竟还隐隐透着一缕红色的血丝。 “这玉佩中的血迹,二位可知是谁的?” 方若若回忆起红莲及笄的那一幕,东方故忍痛前来退亲的模样。 “这血是东方故的。那一日他被红浪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却不敢还手,只是死死的拽住红莲的玉佩,不肯归还!” “所以这玉中,便渗入了他的血迹!无论怎么擦也擦不掉!” “太好了!太好了!”沐瑶喜极而泣。 有了骨,有了血,只要再找一缕烛瑀的残魂或碎片,再用龙心铸身,定能复活他,哪怕只是一个凡人。 第168章 剖腹取子 沐瑶是逆天而来的,若要带着这具骷髅骨回去,必会被那守界者拦下。 若想复生烛瑀,只能在凡间为他重铸血脉。可如今只有骨血,没有神魂,即便剜心,也只能换回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且凡人的性命不过区区几十载,若在这期间,找不回魂息,待这躯壳重归黄土,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无力回天。 “怎样才能将烛瑀带回去呢?”沐瑶努力思索着破解之法,最后想到了凤渊。 正因为她把魔胎置于阎祭体内,所以阎祭和凤临才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 这个傻念头才冒出来,小蜜蜂就提醒她。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这可是你的亲儿子,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可以随意舍弃!” “再说了,阎祭是神躯,所以能承受魔胎的魂力。这东方故只是一具凡骨,如何能受得住龙凤之子的神力?” 思想来去,始终没有万全之法,可以让烛瑀复活,哪怕只是一个卑微的凡人。 “凡界的尽头是什么呢?是永生,还是轮回,或是极乐?” 烛瑀的身躯既无法穿越道界,那便为他开一条求生道。从南山开始挖,只要一直不收手,总有一天可以破穿界壁,带他回苍山。 地龙翻身,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无数条性命,葬身地动山摇的裂缝中。 “啊——” 由于杀孽太重,天道的惩戒终是落在沐瑶身上。一道道神鞭落在青龙身上,痛的沐瑶翻腾不止。 而腹中的胎儿,亦跟着母体翻腾,隐隐有出世之兆。 六位大道主宰再次惶恐惊惧,“这可是凡界,若是神明之子在此地出世,那便无法获得神躯,要如何护住六界苍生?” 沐瑶的肚子越来越痛,已经无力变换本体,青龙腹中,隐隐有阵阵金光闪耀。 关键时刻,好在方若若陪在身旁,问她。“上神,您这是要生了?小仙要如何帮您?” 沐瑶咬牙,从自己身上拔出一片龙鳞递给她。“快,飞升成仙,去紫宸殿,找战神救我!” 方若若苦苦修炼了两万年,没想到师傅口中的仙缘终于来了。 有了龙鳞助力,这一次的飞升青云直上,直到那云雾缭绕的南天门,出现在眼前,方若若才敢相信,真的有仙界,自己真的成为了一名仙人。 南天门的守将,庄严威武,方若若壮着胆子上前问。“我是蓬莱的小仙,求见紫宸殿战神!” “滚,区区一个凡界末流小仙,竟妄想见神尊?真是胆大包天!” 方若若把手中的龙鳞递上,焦急的哀求。“沐瑶上神在凡界即将产子,让我来找战神救命!” 闻言,守将脚底生风,直冲紫宸殿。 “神尊,沐瑶上神下凡了,正经历产子之痛,让您前去搭救!” “凡界?” 那凡界去一趟,得卸下修为法力,饮下孟婆汤投胎转世,等到那时,沐瑶若难产的话,估计身子都凉了。 奈何桥上,阎祭问孟婆,“老人家,可有法子助我去凡间走一遭?” 孟婆递给他一枚苦果,并告知,“没有别的法子,不守界规,必死无疑。你只有三日时间!” “三日,足够了!”阎祭咽下苦果,毫不犹豫的投入往生道。 历经一路颠沛流离的撕扯之后,阎祭的落脚点正是南山。 原本青翠的草原,成了满目疮痍的废墟。 废墟之下,隐隐有一条青龙在地底缓缓挪动,发出痛苦的龙吟。 阎祭一掌将废墟劈开,把浑身是血的沐瑶从里面捞出来。 “沐瑶!别怕,我来接你回家了!” 沐瑶浑身是汗,口中的血迹将牙齿染红,“阎祭,你来了!” 阎祭温柔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污渍,心疼不已。“乖,别说话,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沐瑶紧紧抓住他的手,恳求道。“阎祭,你听我说!你答应我,回去后,替我把苍澜养大成人好不好?” 阎祭明白,她又开始犯傻,死活不答应。“沐瑶,不许说傻话!你的孩儿你自己护着!” “阎祭!我反天道界规,造下滔天罪孽,怕是撑不下去了!求你了,替我养一养苍澜可好?” “我也时日无多,如何替你养孩子?我只能拼尽满身修为,把你送回去!你的孩子,你自己养!听到没!” 阎祭抱起她沉重的身子,往凡界出口走去。 可沐瑶却死死抱住一具骷髅骨不撒手。“这是烛瑀的凡骨,是他唯一复活的机会,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求你了阎祭!” 阎祭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你命都快没了,孩子都快保不住了,你还管这骷髅骨做什么?你傻不傻你?” 沐瑶满脸泪痕,哀求道,“阎祭,成全我一次可好!” 阎祭不忍,闭上眼睛算是默认。 “啊——” 沐瑶变幻一柄匕首,剖开自己的腹部,从里面取出一枚沾满血迹的胎蛋,递给阎祭。 “答应我,护他一世平安!” “好!”阎祭将那一枚龙蛋用术法包裹,抱在怀里。 沐瑶再次挥刀,从胸口剜出一颗血淋淋的龙心递给阎祭。 “你违规下凡,必遭天谴。这龙心便是给你续命,你快速速带苍澜离去,趁着天道降罚之际吞下。苍澜就托付给你了!” 一颗龙心一条命,沐瑶身上又多了一个血窟窿。 “沐瑶!保重!” 阎祭抱着苍澜,最后望了一眼沐瑶,心知这一别,怕是再难相逢。 胎儿离体,沐瑶的龙脉打开,体内的凤凰印不停的震动。 “阳元?竟是烛瑀的阳元与魂息?” 沐瑶终于看到了重生的曙光,抱着那一具骷髅骨喜极而泣。 不曾想当日烛瑀拼了命的要在沐瑶体内,烙下凤凰印,竟还能收获一份生机。 九首青螭如今只剩两首,这最后一颗心,只能属于烛瑀。 沐瑶将骨血、魂息、阳元合三为一,撑着最后一缕残存的意志,剜出血淋淋的龙心,送入骷髅骨的胸膛,再以热血浇筑,让埋藏在地底下二万多年的枯骨,再生血肉,重获新生。 第168章 剖腹取子 沐瑶是逆天而来的,若要带着这具骷髅骨回去,必会被那守界者拦下。 若想复生烛瑀,只能在凡间为他重铸血脉。可如今只有骨血,没有神魂,即便剜心,也只能换回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且凡人的性命不过区区几十载,若在这期间,找不回魂息,待这躯壳重归黄土,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无力回天。 “怎样才能将烛瑀带回去呢?”沐瑶努力思索着破解之法,最后想到了凤渊。 正因为她把魔胎置于阎祭体内,所以阎祭和凤临才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 这个傻念头才冒出来,小蜜蜂就提醒她。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这可是你的亲儿子,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可以随意舍弃!” “再说了,阎祭是神躯,所以能承受魔胎的魂力。这东方故只是一具凡骨,如何能受得住龙凤之子的神力?” 思想来去,始终没有万全之法,可以让烛瑀复活,哪怕只是一个卑微的凡人。 “凡界的尽头是什么呢?是永生,还是轮回,或是极乐?” 烛瑀的身躯既无法穿越道界,那便为他开一条求生道。从南山开始挖,只要一直不收手,总有一天可以破穿界壁,带他回苍山。 地龙翻身,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无数条性命,葬身地动山摇的裂缝中。 “啊——” 由于杀孽太重,天道的惩戒终是落在沐瑶身上。一道道神鞭落在青龙身上,痛的沐瑶翻腾不止。 而腹中的胎儿,亦跟着母体翻腾,隐隐有出世之兆。 六位大道主宰再次惶恐惊惧,“这可是凡界,若是神明之子在此地出世,那便无法获得神躯,要如何护住六界苍生?” 沐瑶的肚子越来越痛,已经无力变换本体,青龙腹中,隐隐有阵阵金光闪耀。 关键时刻,好在方若若陪在身旁,问她。“上神,您这是要生了?小仙要如何帮您?” 沐瑶咬牙,从自己身上拔出一片龙鳞递给她。“快,飞升成仙,去紫宸殿,找战神救我!” 方若若苦苦修炼了两万年,没想到师傅口中的仙缘终于来了。 有了龙鳞助力,这一次的飞升青云直上,直到那云雾缭绕的南天门,出现在眼前,方若若才敢相信,真的有仙界,自己真的成为了一名仙人。 南天门的守将,庄严威武,方若若壮着胆子上前问。“我是蓬莱的小仙,求见紫宸殿战神!” “滚,区区一个凡界末流小仙,竟妄想见神尊?真是胆大包天!” 方若若把手中的龙鳞递上,焦急的哀求。“沐瑶上神在凡界即将产子,让我来找战神救命!” 闻言,守将脚底生风,直冲紫宸殿。 “神尊,沐瑶上神下凡了,正经历产子之痛,让您前去搭救!” “凡界?” 那凡界去一趟,得卸下修为法力,饮下孟婆汤投胎转世,等到那时,沐瑶若难产的话,估计身子都凉了。 奈何桥上,阎祭问孟婆,“老人家,可有法子助我去凡间走一遭?” 孟婆递给他一枚苦果,并告知,“没有别的法子,不守界规,必死无疑。你只有三日时间!” “三日,足够了!”阎祭咽下苦果,毫不犹豫的投入往生道。 历经一路颠沛流离的撕扯之后,阎祭的落脚点正是南山。 原本青翠的草原,成了满目疮痍的废墟。 废墟之下,隐隐有一条青龙在地底缓缓挪动,发出痛苦的龙吟。 阎祭一掌将废墟劈开,把浑身是血的沐瑶从里面捞出来。 “沐瑶!别怕,我来接你回家了!” 沐瑶浑身是汗,口中的血迹将牙齿染红,“阎祭,你来了!” 阎祭温柔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污渍,心疼不已。“乖,别说话,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沐瑶紧紧抓住他的手,恳求道。“阎祭,你听我说!你答应我,回去后,替我把苍澜养大成人好不好?” 阎祭明白,她又开始犯傻,死活不答应。“沐瑶,不许说傻话!你的孩儿你自己护着!” “阎祭!我反天道界规,造下滔天罪孽,怕是撑不下去了!求你了,替我养一养苍澜可好?” “我也时日无多,如何替你养孩子?我只能拼尽满身修为,把你送回去!你的孩子,你自己养!听到没!” 阎祭抱起她沉重的身子,往凡界出口走去。 可沐瑶却死死抱住一具骷髅骨不撒手。“这是烛瑀的凡骨,是他唯一复活的机会,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求你了阎祭!” 阎祭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你命都快没了,孩子都快保不住了,你还管这骷髅骨做什么?你傻不傻你?” 沐瑶满脸泪痕,哀求道,“阎祭,成全我一次可好!” 阎祭不忍,闭上眼睛算是默认。 “啊——” 沐瑶变幻一柄匕首,剖开自己的腹部,从里面取出一枚沾满血迹的胎蛋,递给阎祭。 “答应我,护他一世平安!” “好!”阎祭将那一枚龙蛋用术法包裹,抱在怀里。 沐瑶再次挥刀,从胸口剜出一颗血淋淋的龙心递给阎祭。 “你违规下凡,必遭天谴。这龙心便是给你续命,你快速速带苍澜离去,趁着天道降罚之际吞下。苍澜就托付给你了!” 一颗龙心一条命,沐瑶身上又多了一个血窟窿。 “沐瑶!保重!” 阎祭抱着苍澜,最后望了一眼沐瑶,心知这一别,怕是再难相逢。 胎儿离体,沐瑶的龙脉打开,体内的凤凰印不停的震动。 “阳元?竟是烛瑀的阳元与魂息?” 沐瑶终于看到了重生的曙光,抱着那一具骷髅骨喜极而泣。 不曾想当日烛瑀拼了命的要在沐瑶体内,烙下凤凰印,竟还能收获一份生机。 九首青螭如今只剩两首,这最后一颗心,只能属于烛瑀。 沐瑶将骨血、魂息、阳元合三为一,撑着最后一缕残存的意志,剜出血淋淋的龙心,送入骷髅骨的胸膛,再以热血浇筑,让埋藏在地底下二万多年的枯骨,再生血肉,重获新生。 第169章 给人下药 当沐瑶的龙血,浇筑那块玉佩时,红莲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将人笼罩。 “原来,我竟是红莲!红莲就是我?” 沐瑶昏死时嘴角含笑,笑命运弄人,阎祭和烛瑀从未背叛,心底的那一根刺终于连根拔出。 烛瑀带着东方故的记忆醒来,睁眼时大雨磅礴,黄褐色的泥土,顺着山丘的沟壑蜿蜒。 而自己全身未着寸缕,躺在一个浑身是血的青衣女子怀中。 “喂,姑娘,醒醒!” 女子胸口有两个碗大的缺口,而也似挨了一刀,皮肉翻飞,鲜血淋漓的躺在泥水中。 烛瑀顾不得羞耻,伸手放在沐瑶的鼻息下,探一探这重伤的女子,是否还有气息。 “竟然没死?” 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可这四处都是荒山废墟之地,要如何寻医呢? 不仅没法求医,连找一片遮羞挡丑的破布都困难。于是只能撤下一些树叶,用藤蔓织着,束在腰身,防止春光外泄。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烛瑀背着沐瑶,走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了一处破庙。 庙里没有菩萨,也没有祭台,就几片破瓦零星的铺在房梁上,看看能挡几下风雨。 “姑娘,你醒醒啊!再不醒你会没命的!” 烛瑀冒着雨,从外面采了些草药,嚼碎了,铺在沐瑶的伤口上,可那心口两个窟窿依然血肉模糊。 凡道主宰问其他五人,“要出手吗?” 神道主宰当下决断,“你说呢?不然等那小家伙破壳,到处找娘亲,咱们拿什么培它?” “爹娘都是个犟种,那小家伙不得把天都掀了才怪!” 如今东荒碧龙潭还未开启,咱们就是想救也无能为力啊。 权衡再三之后,众人一致决定,要不让那光条子一块上去算了?他虽是凡骨,可乃龙心龙血所铸,也算得半个仙人。 “不可!他这身子骨,经不起飞升雷劫。怕是还未入云端,就飞灰湮灭了。” 凡道主宰再次提出一个羞耻而大胆的决定。“如今,只有让这小子,再次打开龙脉,才能觉醒这傻龙的神魂之力。” “啊?这样也行?” “可这种事情,谁去跟那条子说呢?” 所有人都想到一个名字,左青蓝。 由于方若若已经先一步飞升成仙,左青蓝没有得到机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皆以失败而告终。 突然,苍穹中,一道巍峨的声音响起。“青蓝道者,如今有一个成仙机缘可助你飞升,你可想要?” 左青蓝连忙跪地叩拜,“是哪位神仙显灵啊!我想要,想要,求大神指点迷津!” 凡道主宰厚着脸皮说。“沐瑶上神正在南山蒙难。你去买几包媚粉,给那东方故服下。记得,量下足一点?” 左青蓝眼睛瞪得老大,“东方故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难道要给他的尸骨下药?这也太损了!” “他已经复活了!正在南山下,你速速去买药就是!其他不该你知道的,莫问!” 左青蓝御剑,来到当地有名的翠红楼买药。老鸨妈妈笑的前俯后仰。 “如今这世道啊,竟连道士也忍不住空虚寂寞了。真人,你买什么药啊,直接进来,我让姑娘们伺候你,不更好么!” “少废话,爷不是买给自己的,是替别人买的。你速速拿来就是!” 老鸨把手在左青蓝身上抹了一把,扭着腰肢说。“哎呦,哪个用药的,不是说替别人买呢。奴家这有柔性的,可以细水长流。有温性的,可以润物细无声。有烈性的,可以掀起滔天巨浪,不知真人想要哪种呢?” 想起神仙说的话,左青蓝毫不犹豫的说。“来十包烈性的!” “十包?”老鸨惊得嘴都合不拢。 “真人啊,虽说你们修仙之人,身子骨强壮,可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啊!您还是悠着点,拿个包便够了哈!” 左青蓝直接把两锭金子拍在桌上。“爷说十包就十包,你拿来就是,少废话!” 老鸨看到金子两眼发光,豁着牙一咬,妈耶,真是金子呢。 “好好好,爷您等着。奴家这就给您取药!” 递药的时候,老鸨再次提醒。“真人,切记莫要一次用完,否则伤身!” 左青蓝到了南山脚下,果然看到了死而复生的东方故,惊得合不拢嘴。 “你,你,你当真是东方故,不是鬼魂?” 东方故看到自家老丈人,一副道士打扮的模样,也很惊讶。 “师叔,多年不见,你怎么如此打扮?” 左青蓝看着地上的龙神,奄奄一息,来不及解释太多。将泡了药粉的水壶递上,骗他说。 “来,贤婿,喝了他,老夫带你去见红莲!” 说到红莲,东方故两眼放光,忙问。“红莲还活着?她没死吗?” 左青蓝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前尘往事,知道红莲死了,继续瞎编胡造。 “你都死而复生了,红莲自然也能复活。这是老夫修仙多年,好不容易炼成的一壶神仙水。你喝了它,自然能见红莲。” 东方故看着水壶,犹豫着。“这么说此水是圣药?要不给这姑娘喝了。她伤的如此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左青蓝急死了,这水若给龙神大人喝了,那还得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飞升机缘岂不是落空。 “这姑娘老夫自然会救。你先把这壶水喝了再说!” 东方故半信半疑的打开水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上来,呛得直打喷嚏。 “这到底是什么啊,这么粘稠,能喝么?” 十包药粉全部泡进去能不粘稠么,左青蓝板着脸威胁他。 “老夫给你的东西,还能害你不成?你小子,如今可是翅膀硬了?连岳丈的话都不听了是么?” “好好好,我喝,我喝!” 东方故捏着鼻子,将那一壶粘稠的媚药,全部吞入腹中。 一股火辣辣的灼热感,从腹部涌起,强烈的欲望,心痒难耐。 “师叔,你这给我喝的是什么呀?喝下去,怎么如此热?好热啊!” 左青蓝摸着胡子后退,逃走前丢下一句话。 “小子,你艳福不浅啊,好好享受!” 第169章 给人下药 当沐瑶的龙血,浇筑那块玉佩时,红莲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将人笼罩。 “原来,我竟是红莲!红莲就是我?” 沐瑶昏死时嘴角含笑,笑命运弄人,阎祭和烛瑀从未背叛,心底的那一根刺终于连根拔出。 烛瑀带着东方故的记忆醒来,睁眼时大雨磅礴,黄褐色的泥土,顺着山丘的沟壑蜿蜒。 而自己全身未着寸缕,躺在一个浑身是血的青衣女子怀中。 “喂,姑娘,醒醒!” 女子胸口有两个碗大的缺口,而也似挨了一刀,皮肉翻飞,鲜血淋漓的躺在泥水中。 烛瑀顾不得羞耻,伸手放在沐瑶的鼻息下,探一探这重伤的女子,是否还有气息。 “竟然没死?” 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可这四处都是荒山废墟之地,要如何寻医呢? 不仅没法求医,连找一片遮羞挡丑的破布都困难。于是只能撤下一些树叶,用藤蔓织着,束在腰身,防止春光外泄。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烛瑀背着沐瑶,走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了一处破庙。 庙里没有菩萨,也没有祭台,就几片破瓦零星的铺在房梁上,看看能挡几下风雨。 “姑娘,你醒醒啊!再不醒你会没命的!” 烛瑀冒着雨,从外面采了些草药,嚼碎了,铺在沐瑶的伤口上,可那心口两个窟窿依然血肉模糊。 凡道主宰问其他五人,“要出手吗?” 神道主宰当下决断,“你说呢?不然等那小家伙破壳,到处找娘亲,咱们拿什么培它?” “爹娘都是个犟种,那小家伙不得把天都掀了才怪!” 如今东荒碧龙潭还未开启,咱们就是想救也无能为力啊。 权衡再三之后,众人一致决定,要不让那光条子一块上去算了?他虽是凡骨,可乃龙心龙血所铸,也算得半个仙人。 “不可!他这身子骨,经不起飞升雷劫。怕是还未入云端,就飞灰湮灭了。” 凡道主宰再次提出一个羞耻而大胆的决定。“如今,只有让这小子,再次打开龙脉,才能觉醒这傻龙的神魂之力。” “啊?这样也行?” “可这种事情,谁去跟那条子说呢?” 所有人都想到一个名字,左青蓝。 由于方若若已经先一步飞升成仙,左青蓝没有得到机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皆以失败而告终。 突然,苍穹中,一道巍峨的声音响起。“青蓝道者,如今有一个成仙机缘可助你飞升,你可想要?” 左青蓝连忙跪地叩拜,“是哪位神仙显灵啊!我想要,想要,求大神指点迷津!” 凡道主宰厚着脸皮说。“沐瑶上神正在南山蒙难。你去买几包媚粉,给那东方故服下。记得,量下足一点?” 左青蓝眼睛瞪得老大,“东方故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难道要给他的尸骨下药?这也太损了!” “他已经复活了!正在南山下,你速速去买药就是!其他不该你知道的,莫问!” 左青蓝御剑,来到当地有名的翠红楼买药。老鸨妈妈笑的前俯后仰。 “如今这世道啊,竟连道士也忍不住空虚寂寞了。真人,你买什么药啊,直接进来,我让姑娘们伺候你,不更好么!” “少废话,爷不是买给自己的,是替别人买的。你速速拿来就是!” 老鸨把手在左青蓝身上抹了一把,扭着腰肢说。“哎呦,哪个用药的,不是说替别人买呢。奴家这有柔性的,可以细水长流。有温性的,可以润物细无声。有烈性的,可以掀起滔天巨浪,不知真人想要哪种呢?” 想起神仙说的话,左青蓝毫不犹豫的说。“来十包烈性的!” “十包?”老鸨惊得嘴都合不拢。 “真人啊,虽说你们修仙之人,身子骨强壮,可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啊!您还是悠着点,拿个包便够了哈!” 左青蓝直接把两锭金子拍在桌上。“爷说十包就十包,你拿来就是,少废话!” 老鸨看到金子两眼发光,豁着牙一咬,妈耶,真是金子呢。 “好好好,爷您等着。奴家这就给您取药!” 递药的时候,老鸨再次提醒。“真人,切记莫要一次用完,否则伤身!” 左青蓝到了南山脚下,果然看到了死而复生的东方故,惊得合不拢嘴。 “你,你,你当真是东方故,不是鬼魂?” 东方故看到自家老丈人,一副道士打扮的模样,也很惊讶。 “师叔,多年不见,你怎么如此打扮?” 左青蓝看着地上的龙神,奄奄一息,来不及解释太多。将泡了药粉的水壶递上,骗他说。 “来,贤婿,喝了他,老夫带你去见红莲!” 说到红莲,东方故两眼放光,忙问。“红莲还活着?她没死吗?” 左青蓝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前尘往事,知道红莲死了,继续瞎编胡造。 “你都死而复生了,红莲自然也能复活。这是老夫修仙多年,好不容易炼成的一壶神仙水。你喝了它,自然能见红莲。” 东方故看着水壶,犹豫着。“这么说此水是圣药?要不给这姑娘喝了。她伤的如此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左青蓝急死了,这水若给龙神大人喝了,那还得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飞升机缘岂不是落空。 “这姑娘老夫自然会救。你先把这壶水喝了再说!” 东方故半信半疑的打开水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上来,呛得直打喷嚏。 “这到底是什么啊,这么粘稠,能喝么?” 十包药粉全部泡进去能不粘稠么,左青蓝板着脸威胁他。 “老夫给你的东西,还能害你不成?你小子,如今可是翅膀硬了?连岳丈的话都不听了是么?” “好好好,我喝,我喝!” 东方故捏着鼻子,将那一壶粘稠的媚药,全部吞入腹中。 一股火辣辣的灼热感,从腹部涌起,强烈的欲望,心痒难耐。 “师叔,你这给我喝的是什么呀?喝下去,怎么如此热?好热啊!” 左青蓝摸着胡子后退,逃走前丢下一句话。 “小子,你艳福不浅啊,好好享受!” 第170章 凡间千世 “喂,世叔!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左青蓝御剑腾空而起,化作一团烟雾直上青天, “世叔走了,去仙界找你世娘去了。小子,你好好保重!” 东方故望着他消失在天际,觉得心中的燥热,愈来愈烈,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本能的直觉告诉自己,八成是中了媚药。可这下药之人,竟是红莲的父亲,这该死的师叔,到底玩什么把戏。 环顾四周,除了这破庙中重伤的女子,空无一人。这可要如何解毒啊,难道真要趁人之危,做那等下作之人。 不过片刻功夫,东方故脑海中的意志,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身子本能的向沐瑶爬去。 “姑娘,对不起!在下冒犯了!”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破庙的地面也成了一片水渍汪洋。沐瑶身上的青衣被扯下,整个人泡在水里。 “我真是禽兽!” 东方故给自己打了两巴掌,强忍着不去看那玲珑有致的曲线。 亏得左青蓝药粉下的足,不然这小子怕是真的情愿憋死,也不做那亏心之事。 “怎么办,怎么办?姑娘我……” 终是药性打败了理智,东方故俯身,亲吻雨水中的美人。 身上那些藤蔓和树叶全部掉落,不知被冲向何处。 六位天道主宰全部闭眼。“这等孟浪之事,咱们还是回避为好!” “这小子身形不错,看看又何妨?” “老不死的东西,都戒了几百万年的色了,还没戒干净!我看这小子的不要脸,定是随你!” 魔道守界者,满脸骄傲。“那可不,神明之子可是我魔界之种,以后你们见了我,都得低头!” “混球!” 所有人纷纷离去,魔道主宰看了一眼地下挥汗如雨之人,满脸通红。 “还是不看了,会长鸡眼的!” 纵情之际,沐瑶体内的凤凰印再次振动,龙脉开启,发出啼鸣之声。 一条巨大的青龙缠着东方故腾空而上,雨水和汗水难舍难分。 “姑,姑,姑 ,姑娘,你怎么变成一条大蛇了?” 沐瑶睁眼,翻身亲吻他的额头,露出惊为天人的笑容。“我是青龙,傻瓜!” 云雨过后,天空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透过破庙那零星的瓦片,落在斑驳的地面上。 东方故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不停的道歉,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人。 沐瑶拖着龙尾,爬到他跟前,双手托住这张分隔数万年的脸,柔声问他。 “傻瓜,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东方故抬头,觉得眼前之人陌生无比,不曾在记忆里出现。 “吾乃东方故,今日冒犯了姑娘,实在抱歉!” “呆子!”沐瑶将那块玉佩扔给他。问道。“这玉佩你可认识?” 东方故握着定情信物,按捺不住激动。“这是我小娘子的玉佩,姑娘怎会有?” 沐瑶会心一笑,告诉他。“两万年前,这曾是我的玉佩!” 东方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的求问。“两万年前,姑娘,你叫什么?” “左红莲!” 所有的谜底在这一刻揭开。东方故盯着眼前之人,又是哭,又是笑,像个疯子一样,高兴的忘乎所以。 “红莲,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没死 ?” 沐瑶坐下来,依偎在他怀中,给他讲述这几万年的故事。 “我乃苍山龙女,沐瑶!你原是魔界尊者,烛瑀!我们本就是一对有情人,怎奈天道弄人,身为魔尊的你,为了救我而灰飞烟灭。” “好在有你这具凡骨,不至于让我遗憾寂寥蹉跎一生!” “凡人命数不过数十载,我会永远陪你,等你轮回,与你世世相伴,直到天荒地老!” “好,不论光阴如何轮转,每一世我必来寻你!” 岁月的外壳,剥落一层又一层,烛瑀从呱呱坠地的婴孩,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再到满鬓斑白的老者,一世又一世的重复着。 沐瑶也一次又一次的踏上奈何桥,却从来不喝那孟婆汤。 “孩子,你怎么又来了呢?你在那头等着不更好,何必一回又一回的遭这往生之苦?” “因为我喜欢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小丫头,你都多少次破戒了,也不怕遭天谴!” “反正虱子多了不养,也不差这一回!”沐瑶熟门熟路的往前跑,一头扎进往生道。 孟婆又丢一枚果子给她。“这都一千世了,已经到了轮回的尽头。你可切莫再执着!” 一千世,也不过区区三万余年,怎么就到了轮回尽头呢? 眨眼就是一甲子,烛瑀满鬓斑白,拉着沐瑶的手说。“娘子!我怕是不能陪你了。等我走后,你可要好好活着。莫要惦念!” “好,让我最后为你做一顿饭!就算要走,也别空着肚子。” 烛瑀不知道,自己吃的最后这碗汤,乃沐瑶最后一颗龙心所熬。 当沐瑶倒下那一刻,烛瑀恢复了神明,包括魔王殿的所有一切。 “沐瑶,沐瑶,你怎么这么傻?” 沐瑶的手划过烛瑀的脸庞,做最后的道别。 “我曾答应那老家伙,等我身死之后,就回深渊!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成仙,记得来深渊找我!” “咚咚咚——” 九天之上的陨钟,长鸣不止,整整八十一句,比元始天尊献身时还要响亮。 紫宸殿内,阎祭捂了三万年的龙蛋,终于破壳。一条白龙腾空而起,天宫乍现神明之光。 所有仙神匍匐在地,虔诚叩拜。 “恭迎神明降世!” 白龙直飞苍山,像沐瑶小时候一样,最后化作一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躺在化魔池内翻滚。 满池的莲花,突然间枯萎,小孩哇哇大哭。 “娘,我娘没了!阎祭,我娘没了!” 阎祭心口一震,嘴巴张了很久却无法出声。“苍澜,你说什么?” “我要去找我娘!” 小孩再次化作白龙,在天际掀起狂风暴雨,巨大的冰雹,从高处砸下,四海八荒尽是哀嚎之声。 神道主宰开始挠头 “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个省心的,如今他到处找娘,可如何是好?” 正头疼着,凡道主宰匆匆而来。 那只傻鸟,现在也在发疯,竟想凭借凡躯凡骨突破天际,被雷打的奄奄一息,还在垂死挣扎。 “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过了嘛!” “我也想啊,可他如今实在太弱了,连三道雷都扛不住,我就是想为他破规,也无能无力啊!” 第170章 凡间千世 “喂,世叔!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 左青蓝御剑腾空而起,化作一团烟雾直上青天, “世叔走了,去仙界找你世娘去了。小子,你好好保重!” 东方故望着他消失在天际,觉得心中的燥热,愈来愈烈,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本能的直觉告诉自己,八成是中了媚药。可这下药之人,竟是红莲的父亲,这该死的师叔,到底玩什么把戏。 环顾四周,除了这破庙中重伤的女子,空无一人。这可要如何解毒啊,难道真要趁人之危,做那等下作之人。 不过片刻功夫,东方故脑海中的意志,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身子本能的向沐瑶爬去。 “姑娘,对不起!在下冒犯了!”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破庙的地面也成了一片水渍汪洋。沐瑶身上的青衣被扯下,整个人泡在水里。 “我真是禽兽!” 东方故给自己打了两巴掌,强忍着不去看那玲珑有致的曲线。 亏得左青蓝药粉下的足,不然这小子怕是真的情愿憋死,也不做那亏心之事。 “怎么办,怎么办?姑娘我……” 终是药性打败了理智,东方故俯身,亲吻雨水中的美人。 身上那些藤蔓和树叶全部掉落,不知被冲向何处。 六位天道主宰全部闭眼。“这等孟浪之事,咱们还是回避为好!” “这小子身形不错,看看又何妨?” “老不死的东西,都戒了几百万年的色了,还没戒干净!我看这小子的不要脸,定是随你!” 魔道守界者,满脸骄傲。“那可不,神明之子可是我魔界之种,以后你们见了我,都得低头!” “混球!” 所有人纷纷离去,魔道主宰看了一眼地下挥汗如雨之人,满脸通红。 “还是不看了,会长鸡眼的!” 纵情之际,沐瑶体内的凤凰印再次振动,龙脉开启,发出啼鸣之声。 一条巨大的青龙缠着东方故腾空而上,雨水和汗水难舍难分。 “姑,姑,姑 ,姑娘,你怎么变成一条大蛇了?” 沐瑶睁眼,翻身亲吻他的额头,露出惊为天人的笑容。“我是青龙,傻瓜!” 云雨过后,天空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透过破庙那零星的瓦片,落在斑驳的地面上。 东方故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不停的道歉,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人。 沐瑶拖着龙尾,爬到他跟前,双手托住这张分隔数万年的脸,柔声问他。 “傻瓜,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东方故抬头,觉得眼前之人陌生无比,不曾在记忆里出现。 “吾乃东方故,今日冒犯了姑娘,实在抱歉!” “呆子!”沐瑶将那块玉佩扔给他。问道。“这玉佩你可认识?” 东方故握着定情信物,按捺不住激动。“这是我小娘子的玉佩,姑娘怎会有?” 沐瑶会心一笑,告诉他。“两万年前,这曾是我的玉佩!” 东方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的求问。“两万年前,姑娘,你叫什么?” “左红莲!” 所有的谜底在这一刻揭开。东方故盯着眼前之人,又是哭,又是笑,像个疯子一样,高兴的忘乎所以。 “红莲,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没死 ?” 沐瑶坐下来,依偎在他怀中,给他讲述这几万年的故事。 “我乃苍山龙女,沐瑶!你原是魔界尊者,烛瑀!我们本就是一对有情人,怎奈天道弄人,身为魔尊的你,为了救我而灰飞烟灭。” “好在有你这具凡骨,不至于让我遗憾寂寥蹉跎一生!” “凡人命数不过数十载,我会永远陪你,等你轮回,与你世世相伴,直到天荒地老!” “好,不论光阴如何轮转,每一世我必来寻你!” 岁月的外壳,剥落一层又一层,烛瑀从呱呱坠地的婴孩,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再到满鬓斑白的老者,一世又一世的重复着。 沐瑶也一次又一次的踏上奈何桥,却从来不喝那孟婆汤。 “孩子,你怎么又来了呢?你在那头等着不更好,何必一回又一回的遭这往生之苦?” “因为我喜欢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小丫头,你都多少次破戒了,也不怕遭天谴!” “反正虱子多了不养,也不差这一回!”沐瑶熟门熟路的往前跑,一头扎进往生道。 孟婆又丢一枚果子给她。“这都一千世了,已经到了轮回的尽头。你可切莫再执着!” 一千世,也不过区区三万余年,怎么就到了轮回尽头呢? 眨眼就是一甲子,烛瑀满鬓斑白,拉着沐瑶的手说。“娘子!我怕是不能陪你了。等我走后,你可要好好活着。莫要惦念!” “好,让我最后为你做一顿饭!就算要走,也别空着肚子。” 烛瑀不知道,自己吃的最后这碗汤,乃沐瑶最后一颗龙心所熬。 当沐瑶倒下那一刻,烛瑀恢复了神明,包括魔王殿的所有一切。 “沐瑶,沐瑶,你怎么这么傻?” 沐瑶的手划过烛瑀的脸庞,做最后的道别。 “我曾答应那老家伙,等我身死之后,就回深渊!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成仙,记得来深渊找我!” “咚咚咚——” 九天之上的陨钟,长鸣不止,整整八十一句,比元始天尊献身时还要响亮。 紫宸殿内,阎祭捂了三万年的龙蛋,终于破壳。一条白龙腾空而起,天宫乍现神明之光。 所有仙神匍匐在地,虔诚叩拜。 “恭迎神明降世!” 白龙直飞苍山,像沐瑶小时候一样,最后化作一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躺在化魔池内翻滚。 满池的莲花,突然间枯萎,小孩哇哇大哭。 “娘,我娘没了!阎祭,我娘没了!” 阎祭心口一震,嘴巴张了很久却无法出声。“苍澜,你说什么?” “我要去找我娘!” 小孩再次化作白龙,在天际掀起狂风暴雨,巨大的冰雹,从高处砸下,四海八荒尽是哀嚎之声。 神道主宰开始挠头 “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个省心的,如今他到处找娘,可如何是好?” 正头疼着,凡道主宰匆匆而来。 那只傻鸟,现在也在发疯,竟想凭借凡躯凡骨突破天际,被雷打的奄奄一息,还在垂死挣扎。 “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过了嘛!” “我也想啊,可他如今实在太弱了,连三道雷都扛不住,我就是想为他破规,也无能无力啊!” 第171章 深渊厮守 魔道主宰一锤头敲在他的脑门上。 “都说子债父偿,这奶娃子如今闯下如此弥天大祸,都算他父亲头上,直接打入深渊!” 凡道主宰觉得自己这一锤子挨得很冤。 “不是父债子偿么?怎么到了神明这都反过来了?为了成全那对苦鸳鸯,还能这样操作?” 管它呢,先把这头的祸害解决了再说。 凡界天际,一道浑厚的苍天之声响起。 “烛瑀,你儿苍澜在神界犯下弥天大祸,理应接受天道刑罚。可顾及他神明之身,所谓子债父偿,今将你打入深渊,以示惩戒!” “什么?儿子?我竟有儿子?” 烛瑀还想问个究竟,灵魂已经脱离躯壳,落入深渊之中。 沐瑶正闭目养神呢,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头大叫。 “放我出去,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子要出去找我娘子!” “烛瑀?”沐瑶惊喜现身。 “你怎么来这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烛瑀笑说。 “一道奇怪的力量,把我吸入这的,说什么子债父偿,让我替儿子受天道惩戒!” 沐瑶欣喜大叫。“这么说苍澜出世了?我们的孩儿终于出世了!” 烛瑀像个傻子一样呆了,愣在原地。“什么孩子,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孩子?” 沐瑶一拍脑门,“难道我没告诉你吗?我们有一个儿子,叫苍澜,养在天界战神身边,有着最好的龙凤血脉。” 烛瑀强忍着怒火,质问道。“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们有没孩子,我会不清楚吗?就这么一年的功夫,你该不会背着我,偷偷跟别人好上了!” 沐瑶扶额,这家伙都轮回了一千世。关于天界和魔界的事情,前面那几世都讲秃噜嘴巴皮了,到了后面压根提都懒得提,没想到这傻子,竟以为自己戴了绿帽子。 “烛瑀你听我说,在你还是魔界神尊的时候,咱们一起在苍山合修,所以有了孩子。那孩子不是别人的,真是你的!” 烛瑀嘴巴撅着老高。 “我不信,你说你是龙,我是凡人,所以我们不可能有孩子。我顶着父母的压力,一辈子不曾纳妾,不曾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思。你倒好,给我整出来一儿子!” 沐瑶气急了,直接骂人,“你混蛋你!自己播的种,隔了几万年,就翻脸不认人是!白得一儿子,你还不乐意了?” “你给我带绿帽子,还弄出一野孩子,合着我还得高兴乐呵,美滋滋的庆祝一番!” 沐瑶一脚将他踹翻。“滚开,老娘懒得跟你说!” “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是个糟老头子,配不上你?所以你就对我这般敷衍,爱理不理!” 沐瑶双手叉腰,指着烛瑀的鼻子骂。“谁嫌弃你了?我若嫌弃你,还会把龙心挖给你吃,沦落在这破地方,永世不得出去?” “你倒好,吃了我的龙心,旁的不长,尽长了不该有的心眼子。想一些有的没的遭事情!” “我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吗?会背着你偷偷给旁人生娃子么?” 烛瑀见娘子真的生气了,又开始哄着。“我们真的有个儿子?真是我的种!” “嗯!”沐瑶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知道错了!娘子,你就别恼了!” 为了让沐瑶开心,烛瑀靠近她耳边,说出一个秘密。 “娘子,喝了你给我熬的汤之后,我竟变成了年轻的模样。你看我,虽然六十岁了,竟然返老还童,变成了青壮年,你开不开心!” 这么一说,沐瑶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临走时是垂暮之年,如今站在眼前的是,俊秀无双的翩翩公子。 许是历经千世的沧海桑田,见惯了他从小到老的变迁,所以压根忽略了这小事。 “有什么好开心的,年轻的你,年迈的你,不都是你么?我又不嫌弃!” 烛瑀狡黠一笑。“那不一样,年轻的我可以更好的服侍娘子,年迈的我只能给你陪伴!” 历经千世,如今已经变成了鬼魂,这死家伙还是色性不改,依旧那么不要脸的耍无赖。 “滚一边去,当年就是你死缠烂打,连哄带骗,才有了孩儿。如今倒好,你翻脸不认人,还冤枉人,说我给你戴绿帽子!”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管他谁的孩子呢。即便不是我的孩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认了。只要能跟你长相厮守,不管是在凡间,还是在这深渊,我都甘之如饴!” “沐瑶,其实我都记起来了,魔王殿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你嫁给了阎祭,抛弃了我。所以我以为你定是跟阎祭有了孩子?” 沐瑶再次想揍人。“你记起来了?记了个糊涂蛋啊你!雷山之下的事你可记得?去殷皇虚的路上,你可记得?苍山瑶池你可记得?黑暗之界你可记得?” “啊?还有之后么?我只记得我们在魔王殿一起生活了五千年,为了救阎祭,我断了情根。之后的事,我不记得了!” 沐瑶气得嗷嗷大叫,对着眼前之人拳打脚踢。“关键的事,你不记得。连自己有个儿子也不记得,还在这跟我吃飞醋,真是气死人了!” 烛瑀挽着沐瑶撒娇。“那你跟我讲一讲,我们的儿子是如何来的可好?” “自然是,自然是……” 沐瑶准备正准备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憋得满脸通红。 “自己领会!老娘懒得讲!” “娘子,你就讲一讲嘛!那时的我可是魔尊,一定很厉害对不对?” 沐瑶只一句话,将烛瑀打击的体无完肤。 “整整八十一日,四海八荒皆云雨!” 烛瑀哭丧着脸,无精打采,“那,那,那你岂不是很嫌弃凡界的我?” “傻子,凡界的人伦之乐,岂能与仙界比拟。能与你世世相伴,就是最大的幸福!” 烛瑀开始跟自己较劲,有了对比之后,死活不肯接受如今这脆弱的凡躯。 “不行,我要重修凤凰之身,再次成为魔尊,再次与你双修!” 沐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疯了,这里可是深渊,你要如何修炼?即便你获得无限魂力,咱们都没有真身,要如何双修?” 第171章 深渊厮守 魔道主宰一锤头敲在他的脑门上。 “都说子债父偿,这奶娃子如今闯下如此弥天大祸,都算他父亲头上,直接打入深渊!” 凡道主宰觉得自己这一锤子挨得很冤。 “不是父债子偿么?怎么到了神明这都反过来了?为了成全那对苦鸳鸯,还能这样操作?” 管它呢,先把这头的祸害解决了再说。 凡界天际,一道浑厚的苍天之声响起。 “烛瑀,你儿苍澜在神界犯下弥天大祸,理应接受天道刑罚。可顾及他神明之身,所谓子债父偿,今将你打入深渊,以示惩戒!” “什么?儿子?我竟有儿子?” 烛瑀还想问个究竟,灵魂已经脱离躯壳,落入深渊之中。 沐瑶正闭目养神呢,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头大叫。 “放我出去,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子要出去找我娘子!” “烛瑀?”沐瑶惊喜现身。 “你怎么来这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烛瑀笑说。 “一道奇怪的力量,把我吸入这的,说什么子债父偿,让我替儿子受天道惩戒!” 沐瑶欣喜大叫。“这么说苍澜出世了?我们的孩儿终于出世了!” 烛瑀像个傻子一样呆了,愣在原地。“什么孩子,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孩子?” 沐瑶一拍脑门,“难道我没告诉你吗?我们有一个儿子,叫苍澜,养在天界战神身边,有着最好的龙凤血脉。” 烛瑀强忍着怒火,质问道。“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们有没孩子,我会不清楚吗?就这么一年的功夫,你该不会背着我,偷偷跟别人好上了!” 沐瑶扶额,这家伙都轮回了一千世。关于天界和魔界的事情,前面那几世都讲秃噜嘴巴皮了,到了后面压根提都懒得提,没想到这傻子,竟以为自己戴了绿帽子。 “烛瑀你听我说,在你还是魔界神尊的时候,咱们一起在苍山合修,所以有了孩子。那孩子不是别人的,真是你的!” 烛瑀嘴巴撅着老高。 “我不信,你说你是龙,我是凡人,所以我们不可能有孩子。我顶着父母的压力,一辈子不曾纳妾,不曾对别的女人动过心思。你倒好,给我整出来一儿子!” 沐瑶气急了,直接骂人,“你混蛋你!自己播的种,隔了几万年,就翻脸不认人是!白得一儿子,你还不乐意了?” “你给我带绿帽子,还弄出一野孩子,合着我还得高兴乐呵,美滋滋的庆祝一番!” 沐瑶一脚将他踹翻。“滚开,老娘懒得跟你说!” “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是个糟老头子,配不上你?所以你就对我这般敷衍,爱理不理!” 沐瑶双手叉腰,指着烛瑀的鼻子骂。“谁嫌弃你了?我若嫌弃你,还会把龙心挖给你吃,沦落在这破地方,永世不得出去?” “你倒好,吃了我的龙心,旁的不长,尽长了不该有的心眼子。想一些有的没的遭事情!” “我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吗?会背着你偷偷给旁人生娃子么?” 烛瑀见娘子真的生气了,又开始哄着。“我们真的有个儿子?真是我的种!” “嗯!”沐瑶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知道错了!娘子,你就别恼了!” 为了让沐瑶开心,烛瑀靠近她耳边,说出一个秘密。 “娘子,喝了你给我熬的汤之后,我竟变成了年轻的模样。你看我,虽然六十岁了,竟然返老还童,变成了青壮年,你开不开心!” 这么一说,沐瑶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临走时是垂暮之年,如今站在眼前的是,俊秀无双的翩翩公子。 许是历经千世的沧海桑田,见惯了他从小到老的变迁,所以压根忽略了这小事。 “有什么好开心的,年轻的你,年迈的你,不都是你么?我又不嫌弃!” 烛瑀狡黠一笑。“那不一样,年轻的我可以更好的服侍娘子,年迈的我只能给你陪伴!” 历经千世,如今已经变成了鬼魂,这死家伙还是色性不改,依旧那么不要脸的耍无赖。 “滚一边去,当年就是你死缠烂打,连哄带骗,才有了孩儿。如今倒好,你翻脸不认人,还冤枉人,说我给你戴绿帽子!”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管他谁的孩子呢。即便不是我的孩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认了。只要能跟你长相厮守,不管是在凡间,还是在这深渊,我都甘之如饴!” “沐瑶,其实我都记起来了,魔王殿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你嫁给了阎祭,抛弃了我。所以我以为你定是跟阎祭有了孩子?” 沐瑶再次想揍人。“你记起来了?记了个糊涂蛋啊你!雷山之下的事你可记得?去殷皇虚的路上,你可记得?苍山瑶池你可记得?黑暗之界你可记得?” “啊?还有之后么?我只记得我们在魔王殿一起生活了五千年,为了救阎祭,我断了情根。之后的事,我不记得了!” 沐瑶气得嗷嗷大叫,对着眼前之人拳打脚踢。“关键的事,你不记得。连自己有个儿子也不记得,还在这跟我吃飞醋,真是气死人了!” 烛瑀挽着沐瑶撒娇。“那你跟我讲一讲,我们的儿子是如何来的可好?” “自然是,自然是……” 沐瑶准备正准备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憋得满脸通红。 “自己领会!老娘懒得讲!” “娘子,你就讲一讲嘛!那时的我可是魔尊,一定很厉害对不对?” 沐瑶只一句话,将烛瑀打击的体无完肤。 “整整八十一日,四海八荒皆云雨!” 烛瑀哭丧着脸,无精打采,“那,那,那你岂不是很嫌弃凡界的我?” “傻子,凡界的人伦之乐,岂能与仙界比拟。能与你世世相伴,就是最大的幸福!” 烛瑀开始跟自己较劲,有了对比之后,死活不肯接受如今这脆弱的凡躯。 “不行,我要重修凤凰之身,再次成为魔尊,再次与你双修!” 沐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疯了,这里可是深渊,你要如何修炼?即便你获得无限魂力,咱们都没有真身,要如何双修?” 第172章 母子重逢 “我没疯!当年无心能从这深渊出去,不过用了三万年就成了天魔护尊。我为什么不可以?” 烛瑀为了那口真实的肉,下定决心苦修魂力。 沐瑶满脸鄙夷的看着他,“那个双修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只有吃到嘴里的肉才是真香。在这深渊,只能魂念相融,简直索然无味。我不管,总有一天, 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看着他这欲求未满的样子,沐瑶觉得好笑,真是色性不改。他既想折腾,由他去! 烛瑀坚定意志之后,把自己关在深渊的最底层,开始魂修。 以前的无心,修的是无欲无求,历经数百万年后,当所有的往事忘尽,心中再也没有任何妄想,竟达到了魂修的最高境界,有了永恒之魂。 而烛瑀不同,修的竟是欲念,执欲、色欲、权欲、争欲、叛欲。 若让他放下沐瑶,做一个六根清净之人,那永远都不可能。既如此,就剑走偏锋,另辟一条魂修之径,当欲达到巅峰时,未尝不是强大无敌的永恒。 整整三千年,烛瑀都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最底层,每隔数月出来一次。 而每一次出来,都是发疯似的找沐瑶缠绵。即便没有肉,能喝一口汤也是好的。 不然风流一世,最后熬成了和尚,还不得憋屈死。 然而,每回亲热过后,他都像个嫖客一样,提起裤子,就匆匆忙忙走人。 “宝宝我走了,过些天再来!你要乖乖的哦!” “你混蛋!有这么迫不及待嘛!” 沐瑶还没骂完,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奇怪了?他现在竟能跑的这么快?莫非修炼,真的有所成效?” 若不是有所成效,烛瑀也不至于如此拼命。至少,在那黑暗的屋子里,他已经能够到感见到星星之光了。 而随着心中欲望的越发强烈,那光芒也越来越亮,甚至可以看清黑魂石上的裂纹。 随着烛瑀修炼的渐长,二人约见的间隔也越来越长,从十几日,变成了数月,最后是数年,接着都快将近百年。 沐瑶沐瑶百般无奈的趴在万魂窟洞口,遥望着外头,很想看一看儿子长成什么模样。 “苍澜乃世间唯一的龙凤之子,定是这六界八荒最惊艳之人!” “可惜,我再也出不去这深渊,不能陪伴他成长!” 正哀伤着,洞外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阎祭,我可是神明之身,这天上地下,哪里我去不得,你别拦我!” “哎呦,祖宗,这可是深渊,进去就出不来!你就听话,莫胡闹了!” “哎呦,我不管,我就要进去!” “啊——”阎祭发出惨叫之声。臭小子,你又咬我,跟你娘一个德性。 沐瑶隔着黑魂石壁,放纵的笑着,笑着笑着泪眼模糊。“真是个傻家伙!” 守界者看着这奶团子,吓得瑟瑟发抖。这可是神明啊,他若进来,这深渊不得翻天? 还不得把爹娘给弄出去?那天道不就乱了么! 好在沐瑶还算懂事,没有让那熊孩子进来,只在里头传话。 “苍澜!我是娘亲!你出生后,一切可还好?” “娘亲,你真的在这,娘亲!”奶娃子听到娘亲的声音哇哇大哭。 “孩子,你别哭!你一哭,娘亲心疼!” “娘亲可是深渊之主,在这亦是逍遥自在,还有你爹陪着,你莫要牵挂!” “那,娘亲,我想见你怎么办?” 奶团长用力的拍打界壁,整个深渊都在震动。 沐瑶连忙制止他。“宝宝!乖!莫要胡闹。” “待你福泽四海,能悲悯苍生,匡扶正道时,自能以神明之身,来这深渊见我。” “孩子,回!跟着神尊好好修身,修心,修德,娘亲与你父亲,在这等你团圆!” 苍澜又开始啼哭不止。哪有孩子不思念娘亲的。 “娘亲,我想见你,就见一见都不可以吗?” 沐瑶强忍着悲恸,安抚着外边的奶娃娃。 “宝宝,你把手伸进来,让娘亲摸摸你,亲亲你,娘亲便知足了!” 一对肉乎乎的小爪子,穿过界壁,呈现在沐瑶眼前。 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在那软乎乎的肉肉上,苍澜感到一阵灼痛。 “娘亲,你哭了!” “没有!娘亲是太高兴了!阎祭把你养的很好!我们家苍澜,定是四海八荒最乖巧,最懂事,最可爱的娃娃!” 阎祭听了这话,忍不住汗颜。 这家伙若是乖巧听话,这天下就没有熊孩子了。比起曾经的你,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整三千年,为了找娘亲,把六界四海,翻了个底朝天,惹了无数祸事,闹得天上地下无一处安宁。 就连那六个老不死的天道主宰,都好几次气得,差点一命呜呼。 这好不容易见着沐瑶,阎祭可不得好好告一状。 “沐瑶,你倒是躲在这清净了,你可知道我这三千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堂堂一个仙界战神,给他做牛做马,劳心劳肺,每天替他收拾烂摊子,愁的脸上的皱纹都快多了两道!” “你不知道他这三千年,闯了多少祸……” 眼看着自己的糗事,要在娘亲面前兜底,苍澜伸出小短腿,朝阎祭踢过去。 “你可闭嘴!不许说,都几十万岁的人了,还告一个小孩子的状,你羞不羞啊!” 阎祭的脸皮,经过三千年的磨打,已经比城墙还厚。“这有什么好羞的。你都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 苍澜开始气急败坏的威胁人。“阎祭,你若在揭我丑,我,我就火烧你鸡毛!” “我靠——”阎祭连忙闭嘴,咬紧牙关,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阴损夺人的一招还真是母子传承,两个人都是无师自通。 沐瑶听到这个忍不住想笑,儿时的一幕幕浮上脑海。那些欢乐仿佛还是昨日,却已相隔了数万年。 如今孩子都有了,如同自己儿时一样,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有神魔两界宠着,还有什么祸事,是他不敢闯的? “阎祭辛苦了!大恩不言谢,沐瑶今生欠你的,就让这臭小子替我还了!” 第172章 母子重逢 “我没疯!当年无心能从这深渊出去,不过用了三万年就成了天魔护尊。我为什么不可以?” 烛瑀为了那口真实的肉,下定决心苦修魂力。 沐瑶满脸鄙夷的看着他,“那个双修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只有吃到嘴里的肉才是真香。在这深渊,只能魂念相融,简直索然无味。我不管,总有一天, 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看着他这欲求未满的样子,沐瑶觉得好笑,真是色性不改。他既想折腾,由他去! 烛瑀坚定意志之后,把自己关在深渊的最底层,开始魂修。 以前的无心,修的是无欲无求,历经数百万年后,当所有的往事忘尽,心中再也没有任何妄想,竟达到了魂修的最高境界,有了永恒之魂。 而烛瑀不同,修的竟是欲念,执欲、色欲、权欲、争欲、叛欲。 若让他放下沐瑶,做一个六根清净之人,那永远都不可能。既如此,就剑走偏锋,另辟一条魂修之径,当欲达到巅峰时,未尝不是强大无敌的永恒。 整整三千年,烛瑀都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最底层,每隔数月出来一次。 而每一次出来,都是发疯似的找沐瑶缠绵。即便没有肉,能喝一口汤也是好的。 不然风流一世,最后熬成了和尚,还不得憋屈死。 然而,每回亲热过后,他都像个嫖客一样,提起裤子,就匆匆忙忙走人。 “宝宝我走了,过些天再来!你要乖乖的哦!” “你混蛋!有这么迫不及待嘛!” 沐瑶还没骂完,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奇怪了?他现在竟能跑的这么快?莫非修炼,真的有所成效?” 若不是有所成效,烛瑀也不至于如此拼命。至少,在那黑暗的屋子里,他已经能够到感见到星星之光了。 而随着心中欲望的越发强烈,那光芒也越来越亮,甚至可以看清黑魂石上的裂纹。 随着烛瑀修炼的渐长,二人约见的间隔也越来越长,从十几日,变成了数月,最后是数年,接着都快将近百年。 沐瑶沐瑶百般无奈的趴在万魂窟洞口,遥望着外头,很想看一看儿子长成什么模样。 “苍澜乃世间唯一的龙凤之子,定是这六界八荒最惊艳之人!” “可惜,我再也出不去这深渊,不能陪伴他成长!” 正哀伤着,洞外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阎祭,我可是神明之身,这天上地下,哪里我去不得,你别拦我!” “哎呦,祖宗,这可是深渊,进去就出不来!你就听话,莫胡闹了!” “哎呦,我不管,我就要进去!” “啊——”阎祭发出惨叫之声。臭小子,你又咬我,跟你娘一个德性。 沐瑶隔着黑魂石壁,放纵的笑着,笑着笑着泪眼模糊。“真是个傻家伙!” 守界者看着这奶团子,吓得瑟瑟发抖。这可是神明啊,他若进来,这深渊不得翻天? 还不得把爹娘给弄出去?那天道不就乱了么! 好在沐瑶还算懂事,没有让那熊孩子进来,只在里头传话。 “苍澜!我是娘亲!你出生后,一切可还好?” “娘亲,你真的在这,娘亲!”奶娃子听到娘亲的声音哇哇大哭。 “孩子,你别哭!你一哭,娘亲心疼!” “娘亲可是深渊之主,在这亦是逍遥自在,还有你爹陪着,你莫要牵挂!” “那,娘亲,我想见你怎么办?” 奶团长用力的拍打界壁,整个深渊都在震动。 沐瑶连忙制止他。“宝宝!乖!莫要胡闹。” “待你福泽四海,能悲悯苍生,匡扶正道时,自能以神明之身,来这深渊见我。” “孩子,回!跟着神尊好好修身,修心,修德,娘亲与你父亲,在这等你团圆!” 苍澜又开始啼哭不止。哪有孩子不思念娘亲的。 “娘亲,我想见你,就见一见都不可以吗?” 沐瑶强忍着悲恸,安抚着外边的奶娃娃。 “宝宝,你把手伸进来,让娘亲摸摸你,亲亲你,娘亲便知足了!” 一对肉乎乎的小爪子,穿过界壁,呈现在沐瑶眼前。 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在那软乎乎的肉肉上,苍澜感到一阵灼痛。 “娘亲,你哭了!” “没有!娘亲是太高兴了!阎祭把你养的很好!我们家苍澜,定是四海八荒最乖巧,最懂事,最可爱的娃娃!” 阎祭听了这话,忍不住汗颜。 这家伙若是乖巧听话,这天下就没有熊孩子了。比起曾经的你,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整三千年,为了找娘亲,把六界四海,翻了个底朝天,惹了无数祸事,闹得天上地下无一处安宁。 就连那六个老不死的天道主宰,都好几次气得,差点一命呜呼。 这好不容易见着沐瑶,阎祭可不得好好告一状。 “沐瑶,你倒是躲在这清净了,你可知道我这三千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堂堂一个仙界战神,给他做牛做马,劳心劳肺,每天替他收拾烂摊子,愁的脸上的皱纹都快多了两道!” “你不知道他这三千年,闯了多少祸……” 眼看着自己的糗事,要在娘亲面前兜底,苍澜伸出小短腿,朝阎祭踢过去。 “你可闭嘴!不许说,都几十万岁的人了,还告一个小孩子的状,你羞不羞啊!” 阎祭的脸皮,经过三千年的磨打,已经比城墙还厚。“这有什么好羞的。你都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 苍澜开始气急败坏的威胁人。“阎祭,你若在揭我丑,我,我就火烧你鸡毛!” “我靠——”阎祭连忙闭嘴,咬紧牙关,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阴损夺人的一招还真是母子传承,两个人都是无师自通。 沐瑶听到这个忍不住想笑,儿时的一幕幕浮上脑海。那些欢乐仿佛还是昨日,却已相隔了数万年。 如今孩子都有了,如同自己儿时一样,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有神魔两界宠着,还有什么祸事,是他不敢闯的? “阎祭辛苦了!大恩不言谢,沐瑶今生欠你的,就让这臭小子替我还了!” 第173章 奔赴东荒 阎祭淡然一笑, “你我的交情,还谈什么欠不欠。这小子每日安分一点,对我就是最大的恩慈了!” 对于沐瑶,阎祭早已释怀。虽有遗憾,却也无悔。至少爱过,快乐过,就足够了。 沐瑶在那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上,依依不舍的落下爱吻,久久不愿松开。 “宝宝,回去!听神尊的话,别再捣蛋了。不然母亲可要背天下人的骂名,说我这熊孩子,又生了个熊孩子!” 苍澜咯咯咯的直笑。“原来娘亲,小时候跟孩儿一样,都是个不乖的!” 界壁开始慢慢合拢,苍澜的手被挤得通红。 “娘亲,我要走了,等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沐瑶在里头,拍打着界壁,想要再多摸一摸孩儿。 “苍澜,东荒应该已经开启,那里头有三个小可爱,是娘亲的好朋友,你若是得空,替娘亲去看看他们!” “好!娘亲,你要保重!” 直到外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沐瑶面带笑意的瘫坐在地上。 “孩儿,保重!阎祭,保重!” 终于,三万三千年了,终于见到了怀了将近两万年的亲生骨肉。 这期间的心酸,全部化作热泪,流淌不止。 烛瑀从地底下出来,见沐瑶坐在地上哭,忙问。 “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 沐瑶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我刚刚见到我们的孩儿了。他来看我了。我还摸了他的手,肉乎乎的,软软的,可招人稀罕了!” 烛瑀惊呆了。“难怪我刚才在里面,感觉的地震,原来是那小子来了。他人呢?让,让我也见见!” 沐瑶指了指外面。“刚走!你只能等下次了!” 烛瑀这次没有心思缠着沐瑶亲热,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界壁拳打脚踢。 “喂,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好歹让你爹看一眼啊!” “我是你亲爹啊!可别被阎祭养了几万年,到最后连你亲爹是谁都不认识了!” 叫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烛瑀丢下一句话,再次消失。 “沐瑶,我去修炼了。我得赶紧出去,不然那臭小子,到最后,指不定成了谁的亲儿子!” 沐瑶气得大叫,“喂,烛瑀!你回来!” 这一次,他竟然真的听到了,还去而复返。 “对了,还有正事没办。可不能让我的娘子独守空闺,寂寞难耐!” “喂,你个混蛋!你脑袋里每日除了色念,就不能装一点正经东西么?” 烛瑀笑的谄媚无邪。“为夫修的就是色欲,这个就是最要紧的正经事!” “你,你可无耻之徒,数万年了,还死性不改!” 烛瑀第一次在沐瑶面前释放强大的魂力。“沐瑶,你看,为夫的魂修如今已有小成。咱们可以试试不一样的玩法。” 沐瑶惊讶,“你竟然真的突破了?达到了至真界?” 烛瑀骄傲的将美人拥入怀里宠爱。“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莫要再磨蹭了!” 两个强大的魂魄激烈战斗,深渊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首届者捂着耳朵骂骂咧咧。 “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就不能收敛些,还让不让人活了!” 里头其他的小鬼也是叫苦连天,被这繁杂之声,闹得苦不堪言。 “凭什么那个男人来这不过三千年,就能达到如此境界!而咱们却还是一个弱小的鬼奴?” 一些不明所以的酸鬼忍不住嫉妒。“人家有渊主大人的滋养。有本事你们也去渊主大人那里,献谄媚!” 这事不是没有胆大的人试过,可无一例外,都被烛瑀撕得连渣都不剩一粒。 东荒戈壁已经开启万年,当碧龙潭水干涸,那一块神碑碎裂时,三个魁王就知道龙祖已经陨落。 自那以后,东荒方圆千里都是漫天风沙狂舞,处处布满死旋之涡。 苍澜骑着四不像,一路奔腾而来。大老远就扯着嗓门吼叫。 “小可爱,我来了!我娘亲叫我来看你们!” 阎祭跟在后面,满头青丝卷成了鸡窝。 “喂,臭小子,你等等,你知不知道那些小可爱有多恐怖,你就这么冲进去?” 闻到龙息,三个魁王,嗖的一下,全部冒出来。往外一看,一条通体雪白的小龙,正骑着四不相奔腾而来。 鼻子里还冒着两串小气泡,很是滑稽。 “这是?那傻姑娘的龙子?” 正好奇着呢,那小家伙一下没坐稳,被风沙卷落在地,啃了满嘴灰,嚎啕大哭。 “呜呜,疼死了!我看不见了,怎么办?我是不是瞎了?” 闻言,三只魁王连忙卸了所有的风沙力道,风卷狼烟的戈壁,霎那间风平浪静。 一座座高低不一的沙丘,绵延不绝,呈现异样的地貌之美。 三个巨大的骷髅头冒出来,从地上拎起奶团子,抱在怀里哄着。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了。来,我给你吹吹!” 奶团子擦干泪,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看到三个恐怖难看的骷髅头,吓得再次大哭。 “啊,有鬼啊!” 魁三气得撇嘴。“这小家伙,一点都不好玩,还是沐瑶最懂事儿了!” 苍澜听说沐瑶二字,立马止啼。“你们认识我娘亲?” “当然了!”魁二骄傲的回答。 “我们都是你娘亲的小可爱!” 苍澜第一次觉得,娘亲是不是有点瞎,这样丑的骷髅头,那里可爱了! 此时阎祭匆匆赶来,一把将奶团子护在怀里,生怕三个没轻重的家伙,伤她分毫。 “小孩子不懂事,打扰各位了。我们这就走!” “等等!”魁大叫住他。 “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交给这小子。日后,或许用得上!” 阎祭硬着头皮,跟着三个恐怖的旱魃往戈壁深处走去。 尽头处有一个巨大的泥坑,龟裂斑驳,满是沟壑。看得出以前是一片湖泽之地。 魁大用神力,从泥坑里捞出数片青色的龙鳞,递给苍澜。 “小子,这是你母亲在此地疗伤时留下的。你且好生保管,有朝一日,若得机缘,可以借此,为她重铸真身!” 苍澜高兴的哇哇大叫。“真的吗?我母亲还可以复生吗?小可爱,你们真是太好了!” 小家伙得了便宜,终于学会卖乖。这一句小可爱,再次让三个老魁拔,心花怒放。 东荒戈壁,万里黄沙,再一次开出粉色的花朵,为这条小白龙而绽放。 第173章 奔赴东荒 阎祭淡然一笑, “你我的交情,还谈什么欠不欠。这小子每日安分一点,对我就是最大的恩慈了!” 对于沐瑶,阎祭早已释怀。虽有遗憾,却也无悔。至少爱过,快乐过,就足够了。 沐瑶在那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上,依依不舍的落下爱吻,久久不愿松开。 “宝宝,回去!听神尊的话,别再捣蛋了。不然母亲可要背天下人的骂名,说我这熊孩子,又生了个熊孩子!” 苍澜咯咯咯的直笑。“原来娘亲,小时候跟孩儿一样,都是个不乖的!” 界壁开始慢慢合拢,苍澜的手被挤得通红。 “娘亲,我要走了,等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沐瑶在里头,拍打着界壁,想要再多摸一摸孩儿。 “苍澜,东荒应该已经开启,那里头有三个小可爱,是娘亲的好朋友,你若是得空,替娘亲去看看他们!” “好!娘亲,你要保重!” 直到外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沐瑶面带笑意的瘫坐在地上。 “孩儿,保重!阎祭,保重!” 终于,三万三千年了,终于见到了怀了将近两万年的亲生骨肉。 这期间的心酸,全部化作热泪,流淌不止。 烛瑀从地底下出来,见沐瑶坐在地上哭,忙问。 “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 沐瑶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我刚刚见到我们的孩儿了。他来看我了。我还摸了他的手,肉乎乎的,软软的,可招人稀罕了!” 烛瑀惊呆了。“难怪我刚才在里面,感觉的地震,原来是那小子来了。他人呢?让,让我也见见!” 沐瑶指了指外面。“刚走!你只能等下次了!” 烛瑀这次没有心思缠着沐瑶亲热,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界壁拳打脚踢。 “喂,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好歹让你爹看一眼啊!” “我是你亲爹啊!可别被阎祭养了几万年,到最后连你亲爹是谁都不认识了!” 叫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烛瑀丢下一句话,再次消失。 “沐瑶,我去修炼了。我得赶紧出去,不然那臭小子,到最后,指不定成了谁的亲儿子!” 沐瑶气得大叫,“喂,烛瑀!你回来!” 这一次,他竟然真的听到了,还去而复返。 “对了,还有正事没办。可不能让我的娘子独守空闺,寂寞难耐!” “喂,你个混蛋!你脑袋里每日除了色念,就不能装一点正经东西么?” 烛瑀笑的谄媚无邪。“为夫修的就是色欲,这个就是最要紧的正经事!” “你,你可无耻之徒,数万年了,还死性不改!” 烛瑀第一次在沐瑶面前释放强大的魂力。“沐瑶,你看,为夫的魂修如今已有小成。咱们可以试试不一样的玩法。” 沐瑶惊讶,“你竟然真的突破了?达到了至真界?” 烛瑀骄傲的将美人拥入怀里宠爱。“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莫要再磨蹭了!” 两个强大的魂魄激烈战斗,深渊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首届者捂着耳朵骂骂咧咧。 “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就不能收敛些,还让不让人活了!” 里头其他的小鬼也是叫苦连天,被这繁杂之声,闹得苦不堪言。 “凭什么那个男人来这不过三千年,就能达到如此境界!而咱们却还是一个弱小的鬼奴?” 一些不明所以的酸鬼忍不住嫉妒。“人家有渊主大人的滋养。有本事你们也去渊主大人那里,献谄媚!” 这事不是没有胆大的人试过,可无一例外,都被烛瑀撕得连渣都不剩一粒。 东荒戈壁已经开启万年,当碧龙潭水干涸,那一块神碑碎裂时,三个魁王就知道龙祖已经陨落。 自那以后,东荒方圆千里都是漫天风沙狂舞,处处布满死旋之涡。 苍澜骑着四不像,一路奔腾而来。大老远就扯着嗓门吼叫。 “小可爱,我来了!我娘亲叫我来看你们!” 阎祭跟在后面,满头青丝卷成了鸡窝。 “喂,臭小子,你等等,你知不知道那些小可爱有多恐怖,你就这么冲进去?” 闻到龙息,三个魁王,嗖的一下,全部冒出来。往外一看,一条通体雪白的小龙,正骑着四不相奔腾而来。 鼻子里还冒着两串小气泡,很是滑稽。 “这是?那傻姑娘的龙子?” 正好奇着呢,那小家伙一下没坐稳,被风沙卷落在地,啃了满嘴灰,嚎啕大哭。 “呜呜,疼死了!我看不见了,怎么办?我是不是瞎了?” 闻言,三只魁王连忙卸了所有的风沙力道,风卷狼烟的戈壁,霎那间风平浪静。 一座座高低不一的沙丘,绵延不绝,呈现异样的地貌之美。 三个巨大的骷髅头冒出来,从地上拎起奶团子,抱在怀里哄着。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了。来,我给你吹吹!” 奶团子擦干泪,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看到三个恐怖难看的骷髅头,吓得再次大哭。 “啊,有鬼啊!” 魁三气得撇嘴。“这小家伙,一点都不好玩,还是沐瑶最懂事儿了!” 苍澜听说沐瑶二字,立马止啼。“你们认识我娘亲?” “当然了!”魁二骄傲的回答。 “我们都是你娘亲的小可爱!” 苍澜第一次觉得,娘亲是不是有点瞎,这样丑的骷髅头,那里可爱了! 此时阎祭匆匆赶来,一把将奶团子护在怀里,生怕三个没轻重的家伙,伤她分毫。 “小孩子不懂事,打扰各位了。我们这就走!” “等等!”魁大叫住他。 “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交给这小子。日后,或许用得上!” 阎祭硬着头皮,跟着三个恐怖的旱魃往戈壁深处走去。 尽头处有一个巨大的泥坑,龟裂斑驳,满是沟壑。看得出以前是一片湖泽之地。 魁大用神力,从泥坑里捞出数片青色的龙鳞,递给苍澜。 “小子,这是你母亲在此地疗伤时留下的。你且好生保管,有朝一日,若得机缘,可以借此,为她重铸真身!” 苍澜高兴的哇哇大叫。“真的吗?我母亲还可以复生吗?小可爱,你们真是太好了!” 小家伙得了便宜,终于学会卖乖。这一句小可爱,再次让三个老魁拔,心花怒放。 东荒戈壁,万里黄沙,再一次开出粉色的花朵,为这条小白龙而绽放。 第174章 苍澜成年 一万年后,烛瑀把自己的神魂,炼成了亿万个分身,将深渊搅得天翻地覆,连沐瑶都管不住。 守界者被折腾的叫苦连天。 “喂,姑娘,你就不能管管你家男人吗?” 沐瑶继续闭目养神。“管不住,你要么让他出去,要么自己管!” “我让他出去啊,他自己不出去啊!” 烛瑀不是不出去,而是要把沐瑶给带出去。所以变着法子的闹腾。 “人家一个罪魂,本来就该在深渊待着。谁把他弄进来的,你找谁去!” 守界者实在没辙了,只能求救凡道主宰。 “主宰大人,求您了,把这个糟心的魂魄给弄出去!我深渊,实在压不住这尊大佛啊!” “而且他还说,还说若是不让沐瑶出去,他就把深渊壁垒给破了!” 凡道守界者直接摆摆手。 “出去,出去,让他们都出去!反正捅了烂篓子,让他儿子收拾去!那小家伙,才一万岁,就达到了圆满境!” 守界者兴奋的高呼,这么说很快,咱们这片天地,就会有神明?到时候我们都能解脱了? “是的,指日可待!” 深渊,一团巨大的白雾裹着一缕青烟,从万魂窟飘然而去,一直缠绕到苍山。 碧瑶池枯萎的红莲,在沐瑶回归的这一刻,瞬间复燃,嫣然的红色,如同热血一样沸腾着。 “沐瑶,我们回来了!” “是啊,我们终于回来了!” 九天之上,沉寂许久的陨钟,发出欢快的鸣响,不似以往的沉痛哀凉。 正在东荒与小可爱们玩耍的小苍澜,突然间安静下来,望着云端乍现的光芒,尖叫。 “是娘亲,我娘亲回来了!” 小白龙腾空而起,卷起漫天黄沙。 戈壁深处的碧龙潭,龙碑再现,清泉狂涌,慢慢的越来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三个魁拔冲着高空大喊。“臭小子,带你娘回来!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出身之地!” 当苍澜赶到苍山时,爹娘已经去到了紫宸殿。 烛瑀见阎祭正悠闲的打坐,忙问。“阎祭,我儿子呢?去哪了?” 阎祭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看到没?我都快被你儿子给愁秃了。现在管不住了,不知道跑哪野去了!反正四海八荒,也无人打得过他,总之不会吃亏就是!” “这些年辛苦了!以后那小子,我来管!” 阎祭瞅了他一眼,不屑的说。“凭你这一团烟?能管得住他?他一个喷嚏能把你给打飞了!” 烛瑀心想,儿子都这么厉害么?不行我得赶紧找回真身才是。 于是裹着沐瑶就往外冒。 “喂,你干嘛!你放我出来!这么多年了,让我见见阎祭嘛!” 那一团白烟变得更大更浓厚,把青烟卷的严严实实。 “看什么看,以后除了我,什么男人你都不准看!否则,我让你日日求饶!” 沐瑶乖乖闭嘴,这混蛋修炼什么魂魄不好,非要以欲念为道,修的永恒。 导致最后那一万年,自己身为渊主,却沦为伺候人的小媚鬼,天天被人看笑话,丢死人了。 苍澜赶道紫宸殿的时候,烛瑀带着沐瑶去了殷皇墟。 “阎祭,我娘呢?” 阎祭指了指外边,“你娘被你爹捆的严严实实,我影子都没见着一个。自己找去!” “烛瑀,你混蛋,你把我娘弄哪去了?” 上天降下一道天雷,砸在熊孩子脑袋上。 苍澜摸着额头上的大包问。“阎祭,刚刚谁打我!” 阎祭偷笑。“不知道啊!你再多骂几句试试,指不定就看清谁打你了!” 苍澜是皮,并不是真傻。挨了一道雷之后,便知道学乖,老老实实的改了称呼。 “阎祭,你知道我爹可能会去哪不?” 阎祭故意卖关子,“知道啊,可我不告诉你!” 苍澜爬到阎祭身上,又是亲,又是抱的撒娇。 “阎祭,我最喜欢你了!你就告诉我,我爹娘去哪里了!” 阎祭勾勾手指,诱惑他。“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告诉你!” 苍澜想也不想,直接答应。“好好好,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答应!” “那你发誓,长大后,必须长成一个姑娘,然后嫁给我!” 在沐瑶这头吃了亏之后,阎祭已经把心思放在了苍澜身上。这个奶娃子,可是从一颗蛋开始,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孵化的。 可不能被人半路截胡了。 苍澜瞪大眼睛问。“可我生下来就是男子啊,怎么可能长成一姑娘?” 阎祭疑惑的问,“你怎么确定你是男子?你之前不都是雌雄莫辨吗?” 苍澜无比确定的回答。 “当然啊!我一万岁时候就成年了,只是我不愿意长大罢了!不信你看,这是我真正的模样!” 熊孩子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容貌无双的妖孽少年,并 不知死活的问。 “阎祭,你看我长的漂亮吗?是不是比你更好看!” “滚!”阎祭气的七窍生烟。 他怎么也没想到,亲手孵化,亲手养大的孩子,居然在眼皮子底下长歪了。 “阎祭,你怎么了嘛!你不爱我了!” “我爱你个大头鬼!”阎祭把门一关,将自己闷在房间里。 苍澜拍着房门问。“阎祭,你还没告诉我,我爹娘去哪里了!” “阎祭,你说话啊!我都好久没闯祸了!你干嘛又生气了!” 阎祭不是生气,是想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苍澜从来没见过阎祭如此愤怒的样子,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乖巧的不像话。 阎祭烦恼了一夜。 到底哪里出错了呢?这家伙为什么会变成臭小子? 不行,就算是臭小子,也是是我一手养大的,只能属于我。 大不了我学他老子,死不要脸。管他雌雄呢,先下手为强。 苍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长大的第一天,就被阎祭关在房间里强取豪夺。 与小时候的亲昵不同,此时的阎祭就像疯子一样,吻得霸道而强势,将苍澜逼得透不过气来。 “阎祭,你,你,干嘛!你为什么欺负我?” 阎祭咬着他的耳垂问。“说,谁让你变成男子的?” 第174章 苍澜成年 一万年后,烛瑀把自己的神魂,炼成了亿万个分身,将深渊搅得天翻地覆,连沐瑶都管不住。 守界者被折腾的叫苦连天。 “喂,姑娘,你就不能管管你家男人吗?” 沐瑶继续闭目养神。“管不住,你要么让他出去,要么自己管!” “我让他出去啊,他自己不出去啊!” 烛瑀不是不出去,而是要把沐瑶给带出去。所以变着法子的闹腾。 “人家一个罪魂,本来就该在深渊待着。谁把他弄进来的,你找谁去!” 守界者实在没辙了,只能求救凡道主宰。 “主宰大人,求您了,把这个糟心的魂魄给弄出去!我深渊,实在压不住这尊大佛啊!” “而且他还说,还说若是不让沐瑶出去,他就把深渊壁垒给破了!” 凡道守界者直接摆摆手。 “出去,出去,让他们都出去!反正捅了烂篓子,让他儿子收拾去!那小家伙,才一万岁,就达到了圆满境!” 守界者兴奋的高呼,这么说很快,咱们这片天地,就会有神明?到时候我们都能解脱了? “是的,指日可待!” 深渊,一团巨大的白雾裹着一缕青烟,从万魂窟飘然而去,一直缠绕到苍山。 碧瑶池枯萎的红莲,在沐瑶回归的这一刻,瞬间复燃,嫣然的红色,如同热血一样沸腾着。 “沐瑶,我们回来了!” “是啊,我们终于回来了!” 九天之上,沉寂许久的陨钟,发出欢快的鸣响,不似以往的沉痛哀凉。 正在东荒与小可爱们玩耍的小苍澜,突然间安静下来,望着云端乍现的光芒,尖叫。 “是娘亲,我娘亲回来了!” 小白龙腾空而起,卷起漫天黄沙。 戈壁深处的碧龙潭,龙碑再现,清泉狂涌,慢慢的越来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三个魁拔冲着高空大喊。“臭小子,带你娘回来!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出身之地!” 当苍澜赶到苍山时,爹娘已经去到了紫宸殿。 烛瑀见阎祭正悠闲的打坐,忙问。“阎祭,我儿子呢?去哪了?” 阎祭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看到没?我都快被你儿子给愁秃了。现在管不住了,不知道跑哪野去了!反正四海八荒,也无人打得过他,总之不会吃亏就是!” “这些年辛苦了!以后那小子,我来管!” 阎祭瞅了他一眼,不屑的说。“凭你这一团烟?能管得住他?他一个喷嚏能把你给打飞了!” 烛瑀心想,儿子都这么厉害么?不行我得赶紧找回真身才是。 于是裹着沐瑶就往外冒。 “喂,你干嘛!你放我出来!这么多年了,让我见见阎祭嘛!” 那一团白烟变得更大更浓厚,把青烟卷的严严实实。 “看什么看,以后除了我,什么男人你都不准看!否则,我让你日日求饶!” 沐瑶乖乖闭嘴,这混蛋修炼什么魂魄不好,非要以欲念为道,修的永恒。 导致最后那一万年,自己身为渊主,却沦为伺候人的小媚鬼,天天被人看笑话,丢死人了。 苍澜赶道紫宸殿的时候,烛瑀带着沐瑶去了殷皇墟。 “阎祭,我娘呢?” 阎祭指了指外边,“你娘被你爹捆的严严实实,我影子都没见着一个。自己找去!” “烛瑀,你混蛋,你把我娘弄哪去了?” 上天降下一道天雷,砸在熊孩子脑袋上。 苍澜摸着额头上的大包问。“阎祭,刚刚谁打我!” 阎祭偷笑。“不知道啊!你再多骂几句试试,指不定就看清谁打你了!” 苍澜是皮,并不是真傻。挨了一道雷之后,便知道学乖,老老实实的改了称呼。 “阎祭,你知道我爹可能会去哪不?” 阎祭故意卖关子,“知道啊,可我不告诉你!” 苍澜爬到阎祭身上,又是亲,又是抱的撒娇。 “阎祭,我最喜欢你了!你就告诉我,我爹娘去哪里了!” 阎祭勾勾手指,诱惑他。“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告诉你!” 苍澜想也不想,直接答应。“好好好,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答应!” “那你发誓,长大后,必须长成一个姑娘,然后嫁给我!” 在沐瑶这头吃了亏之后,阎祭已经把心思放在了苍澜身上。这个奶娃子,可是从一颗蛋开始,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孵化的。 可不能被人半路截胡了。 苍澜瞪大眼睛问。“可我生下来就是男子啊,怎么可能长成一姑娘?” 阎祭疑惑的问,“你怎么确定你是男子?你之前不都是雌雄莫辨吗?” 苍澜无比确定的回答。 “当然啊!我一万岁时候就成年了,只是我不愿意长大罢了!不信你看,这是我真正的模样!” 熊孩子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容貌无双的妖孽少年,并 不知死活的问。 “阎祭,你看我长的漂亮吗?是不是比你更好看!” “滚!”阎祭气的七窍生烟。 他怎么也没想到,亲手孵化,亲手养大的孩子,居然在眼皮子底下长歪了。 “阎祭,你怎么了嘛!你不爱我了!” “我爱你个大头鬼!”阎祭把门一关,将自己闷在房间里。 苍澜拍着房门问。“阎祭,你还没告诉我,我爹娘去哪里了!” “阎祭,你说话啊!我都好久没闯祸了!你干嘛又生气了!” 阎祭不是生气,是想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苍澜从来没见过阎祭如此愤怒的样子,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乖巧的不像话。 阎祭烦恼了一夜。 到底哪里出错了呢?这家伙为什么会变成臭小子? 不行,就算是臭小子,也是是我一手养大的,只能属于我。 大不了我学他老子,死不要脸。管他雌雄呢,先下手为强。 苍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长大的第一天,就被阎祭关在房间里强取豪夺。 与小时候的亲昵不同,此时的阎祭就像疯子一样,吻得霸道而强势,将苍澜逼得透不过气来。 “阎祭,你,你,干嘛!你为什么欺负我?” 阎祭咬着他的耳垂问。“说,谁让你变成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