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又野又撩,霸总扛不住了!》 第1章 傅先生,不想要吗? 套房内,昏暗的光色将无尽的暧昧匿藏。 两道身影从进门到玄关一路拥吻到卧室,跌在松软大床上。 阮颜轻车熟路解去男人的衬衫纽扣,这种情事,也只有在五年前有过一回,还是同一个人。 只是跟五年前的情形不同。 这次她是自愿的。 干柴烈火,眼看就要成功…… 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所有疯狂戛然而止。 床边的台灯亮起。 男人衣衫不整从坐起身,俊美脸庞在灯影之中如梦似幻,一双桃花眼吊着戏谑笑意,嗓音低沉好听,“阮秘书,才五年不见,就这么主动了吗?” 阮颜低吟笑,搂住他脖子,更为明媚,“我已经不是傅先生的秘书了,要改口叫,小阮。” 眼前的男人,便是她曾经的上司,傅廷洲。 关于傅廷洲的传言有很多,据闻他是傅老私生子,身份不光彩,不被傅家待见,但却能稳坐傅氏总裁的位置。 傅廷洲名声很大,当然要数最多的,就是他的风流。 他身边女人无数,几乎不带重样的,他放浪,却不玩下流的招数,只讲究你情我愿,风月一场,他从不走心,但也不亏待,连给她们的分手费都相当可观。 她在八年前进入傅氏成为傅廷洲的秘书,而在她之前,傅廷洲已经换了不下十个女秘。 傅廷洲换掉她们的理由,只有三个字,“不安分”,就如同被他换掉的那些情人。 他擅与女人调情,但从未走过心。 唯独一个姓南的女人是例外。 而五年前,她被养父下药,当作“物品”送给老男人谋取合作利益,在打晕男人后逃了出来,恰巧碰到傅廷洲。 她在被下药的情形下将自己献给傅廷洲,也主动选择了离职。 这一走,便是五年。 傅廷洲点燃一支烟抽着,缓缓吐出烟雾,看着女人勾着自己,意味深长眯着眼,“小阮。” 这种氛围,本该让阮颜很抓狂。 可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毕竟,这是她回国的目的。 她翻身跨坐他腿上,大胆又风情地紧贴着他,轻声问,“傅先生,你不想要吗?” 傅廷洲失笑,“是挺想。” 阮颜吻他凸起的喉结,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她知道,他对她有感觉。 可他仍无动于衷。 许是她抚弄得有些过火,傅廷洲碾灭烟头,扣住她手腕,“阮颜。” 阮颜怔住。 因为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叫自己名字。 他称呼得最多的,是“阮秘书”。 没等她回过神,傅廷洲将她推倒在床上,幽深的眸凝住她那张迷离万千的容颜,单手扯掉歪歪扭扭的领带。 正当阮颜以为他会继续没完成的事,配合地抱住他,傅廷洲却用领带将她双手捆绑在床头,旋即笑了声,“你喝多了,好好休息。” 他起身朝浴室走去。 听着浴室传来的流水声,阮颜一脸懵。 她被拒绝了? 她转头看向浴室,火气顿时上来了,“傅廷洲,你行不行啊!” 然而半点回应都不给。 其实傅廷洲行不行,她在五年前就体验过了。 不是不行,是很行。 她了解傅廷洲,傅廷洲一向不会拒绝主动的女人,否则他身边就不会有延绵不断的桃色绯闻。 可是今晚他竟然没碰她? 还是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 想到这,阮颜懊悔不已,早知道就给他药倒了完事儿! 许是今晚为了壮胆,她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再加上刚才的紧张,使得她松懈下来后便有了很浓的困意。 傅廷洲冲完凉裹着浴袍从浴室走出,看到床上的女人昏沉睡去,他止步床边,站了好久。 见女人似乎睡得不太踏实,傅廷洲将捆绑住她双手的领带解开,她倏然翻了个身,在睡梦中嘤咛,“小安…” 他倏然停住,幽眸逐渐沉下。 第2章 只为再生下一个孩子 隔天,阮颜被刺眼的光线弄醒,醒来发现窗外已然亮堂,她惊坐起身。 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 显然,傅廷洲早离开了。 她一把扶住额头,有些气馁,昨晚怎么就睡着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医院的电话。 阮颜退掉房间,打车直奔医院,推开病房门,只见坐在病床上刚接受医生检查完身体的小奶包扭过头,生闷气。 阮颜无奈地笑了笑。 医生让她到走廊单独聊聊,她关合着门,朝病房看了眼,“许医生,以我儿子的情况,能撑到一年后吗?” 许医生看着她说,“这种得看情况,非重症再生障碍性贫血目前治疗得当,病情稳定的情况下虽说不会威胁到患者性命,可病情进展很快,拖得越久我们也不能保证。” 阮颜低垂着眼,“好,辛苦您了。” 许医生离开后,阮颜推开病房门,床上的小奶包又哼了声,小手叉腰别过脸,“妈咪骗子!说好了,昨晚会快点回来的!” 她走到床边坐下,搂着他哄道,“好啦,小安,是妈咪错了,但妈咪也是为了能快点治好你的病。” 五年前她离开京城,出国投奔了大学闺蜜赵海棠,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还是三胞胎! 老大叫南陌,老二是闺女,叫星意,而最小的儿子,叫辰安。 当年在国外为了生下这三个孩子,险些要了她的命。 据说在剖腹产过程,因为护士不谨慎拿错资料导致麻醉剂过量,在抢救的过程虽然成功保住她跟三个孩子的性命,但也让最小的儿子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 因为体弱多病,他无法像哥哥姐姐那样肆无忌惮的玩耍,去幼儿园,毕竟再生障碍性贫血导致无法凝血,一点小磕小碰都会流血不止,只能药物治疗。 想要彻底治好辰安,要么近亲骨髓移植,要么是用胎儿娩出的脐带血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 但她与另外两个宝宝的骨髓与辰安都无法匹配,她也不想让傅廷洲这样的花花公子知道几个孩子的存在。 所以她带着辰安回国便是打算一边照顾辰安,一边借傅廷洲的种,再生一个孩子。 用那一个孩子的脐带血治疗辰安的病。 辰安看着她,“妈咪,我的病真的会好吗?” 望着孩子纯真脸庞,阮颜内心微微颤动,抬手抚摸他脑袋,笑起来,“傻瓜,当然会,你的哥哥姐姐们都在等你治好病呢。” 辰安撇嘴,“那我病好了,爹地会回来吗?” 阮颜,“……” 当年她骗孩子他们的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但她知道,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次谎言掩盖,“会的。” “又鬼扯,不要以为我们是小孩就好欺骗,你骗我们说爸爸在非洲挖矿,等我们上了幼儿园就去找爸爸,爸爸没找,又骗想追你的男人说你克死了两个丈夫,害得邻居家儿子的妈妈都说你是寡妇,可你根本没结过婚。” 阮颜哭笑不得,“这样,这次是真的,等你病好了,我绝对给你们找爸爸。” 辰安叹气,“妈咪,你给我们画的饼,等我病好了也吃不完。” 阮颜,“……” 等辰安吃了午饭休息后,阮颜打开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操作着骇客页面,黑掉了傅氏集团的防御系统,旋即在删除掉所有痕迹,不留余地。 等做完这一切,她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高曜”的男人,让他三天后把她新研发的防御系统发布出去,并且只卖给傅氏。 高曜很惊讶,“颜姐,你不是说不卖吗?” “现在想卖了。” “可万一傅氏不买呢?” 阮颜轻笑,“既然黑客能找出他们的系统漏洞,为了防止利益损失,他们一定会考虑的。” … 三日后。 阮颜等到了高曜的电话,高曜说傅氏同意合作,并且约好面谈。 她对着镜子抹上口红,表情平静,“你联系的人是傅氏的总裁吗?” “我没联系到傅总,只是跟傅氏的高层谈话,对方说会汇报给他们总裁。” 阮颜顿了数秒,“行,我知道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挂了电话,她看着镜子里倒映的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这与八年前的自己截然相反。 当年她为了摆脱吸血鬼般的养家人,进入傅氏,因为听说傅廷洲是花花公子,所以到傅氏的那三年,她没穿过裙子,更没化过妆。 而这次回国,唯一能够光明正大地接近傅廷洲的办法,就是和傅氏合作的机会。 尽管这个机会是她使了不光彩的手段。 可为了孩子,她可以牺牲一切代价。 收到面谈地址,阮颜整理妆发,出发饭店。 她刚从出租车走下,一辆黑色巴顿极狂野的停在正大门。 越野车车型宽敞,霸气,在京城,京圈富豪出行不是劳斯莱斯宾利,就是兰博基尼超跑,唯独一个人,独宠越野。 豪迈,也相当低调。 两名保镖替其打开车门,长腿迈出,很快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立于车门前。 光影逐渐浓缩,那张俊美面庞从朦胧到清晰,身上的黑色西服一如既往不见领带,不系纽扣。 在她的记忆里,他很少正正规规地穿西装,哪怕出席会议或隆重的宴会场合,他都我行我素。 别人嘴里他目中无人,手段肮脏,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但不可否置的是,他名声再如何,也只有他能将傅氏管理得井井有条。 突然蒙住的阴影让她回过神,抬头,便见傅廷洲已然止步在她面前,一双桃花眼吊着戏谑笑意,一字一顿,“小阮?” 对于他的出现,她有些许意外。 很快,她用笑掩饰面上的所有痕迹,主动握住傅廷洲的手,“真巧,原来合作人是傅先生啊。” 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里。 他嗯了声,高大的身型稍稍向前倾,他站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原本个子就高,此刻几乎覆在她上方,“蒂尔的代表是你?” “或许这就是缘分。” 阮颜替他整理衣衫,这举动,让在场的保镖都惊住了。 就算见惯傅总身边有无数女人,可没有哪个女人敢不经过傅总同意就擅自触碰他的。 傅廷洲注视着她。 她眼含笑意,如一波秋水,在外人看来含情脉脉。 可唯独他知道,她眼里没有对他的感情。 他扣住她手腕,在阮颜微微怔神那一刻,他低声笑,“那是挺有缘的。” 第3章 我倾慕傅先生已久 想到这个昨晚只负责撩火,不负责播种的男人,阮颜敛住神色,与他拉开距离,“傅先生,还是进去谈正事。” 欲擒故纵,不能经常用。 得偶尔吊着他胃口,才有效果。 傅廷洲笑了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先带着人进门。 包厢里坐着好几个人,都是傅氏技术部的管理,阮颜随后踏入包厢后,傅廷洲已然坐在主位,而他右侧主宾位是空着的。 他漫不经心把转着茶杯,没抬头。 技术部的管理都知道阮颜,毕竟曾是傅廷洲的秘书,而且还是任职最久的女秘。 “阮秘书,没想到你竟然是蒂尔科技的代表呢。” “看来阮秘书离职后,前景也不错嘛!” 阮颜礼貌地挤出笑,点头。 就在有高管想让坐,阮颜已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向傅廷洲身侧的空位,自然而然坐下来。 众人都诧异。 傅廷洲掀起眼皮,默不作声。 谈项目的整个过程都还算顺利,流畅,阮颜跟技术部的人展示了蒂尔新研防御系统的特性,也让技术师用电脑在现场做了实践。 技术师没能找到防火墙的漏洞,接连几次都失败了。 众人赞叹蒂尔是互联网科技先锋的同时,也都等待傅廷洲的意见。 傅廷洲轻晃着杯中酒,漫不经心将酒缓缓喝进,“雪中送炭,是挺不错。” 阮颜身体若有似无挨近他,“蒂尔也很期待与傅先生合作。” 他笑,“是蒂尔期待,还是你期待?” 她笑弯了眸,桌底下的脚脱了一只鞋,用穿着薄丝袜的脚尖轻碰男人脚踝,像是不经意,“我也期待。” 傅廷洲注视着她妖娆模样,无动于衷。 阮颜也见好就收,没再继续。 服务员端着餐食上桌,也挨个摆上味碟,看到傅廷洲味碟里的香菜,阮颜几乎是下意识地给他换掉了。 一个人的职业习惯,没改掉。 当秘书那三年,她没少去了解傅廷洲的喜恶,只因为傅廷洲的口味很挑剔。 为了那份工作,她几乎用了心思,比如咖啡只能现磨,加半颗糖,多一点少一点都不可以,杯子还必须摆放在他左手旁。 牛排只吃牛里脊,必须六分熟,而且还不能是冷冻过的,所有食物里,都不能见半点香菜… 傅廷洲眯了眸,若有似无地挨近她半寸,“想不到小阮对我还是这么了解。” 她镇静自若,转头对上他视线,也笑,“毕竟我对傅先生的习惯与喜好记忆犹新,忘不掉。” 他笑意更深,“是吗?” 谈好项目,用完餐,也捱到了散场。 其他负责人相继告辞离开,只留下傅廷洲与阮颜在包厢。 服务员知道包厢还有客人,便不会进来收拾,阮颜拿起手帕擦拭嘴角,“傅先生不走吗?” 傅廷洲手臂横在她椅背上,“这不是给你机会吗?” 阮颜也看着他。 傅廷洲垂眸定格在她精心装扮的模样,她很美,即便不施粉黛,也清纯动人。 化了妆,又透着万种风情的妩媚,可却不妖艳。 他指腹捏住她下颌,轻抬起,“阮秘书这次回国,是特地来勾引我的?” 勾引… 虽然被戳穿了,但阮颜也没有慌乱,反而笑道,“怎么能说勾引呢,我是倾慕傅先生已久。” 第4章 诱人的红唇,很会骗人 傅廷洲指腹辗在她唇上,抹去她唇红,看似再笑,眼底却不见笑意,“倾慕我,那五年前为何离职?” 她表情不着痕迹地僵滞。 但很快恢复,故作委屈般,楚楚怜人,“因为我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 “爬上了傅先生的床,成了那些不安分的秘书,与其等着被傅先生开除,还不如自己离职,这样还能给自己保留点面子。” 她笑容明媚,光艳夺目。 可也藏着虚情假意。 他身体靠在椅背,衬衫紧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沉浮,蓦地笑了,“你这张诱人的红唇,倒是很会骗人。” 阮颜眼神无辜,“我没骗人。” “晚上到我那,我要看到阮秘书的诚意。”说完,他拿起外套起身,径直走出包厢。 面对他的诚邀,阮颜自然不会拒绝,比起要说服他给自己一个孩子,倒不如直接睡服他偷盗取种子更方便。 晚上,等辰安入睡后,阮颜打车来到傅公馆的同时,也顺路去了家药店。 抵达傅公馆后,她摁了门铃。 保镖林一开了门,看到是她,有些诧异,“阮小姐?” “傅先生让我过来的。” 林一当即明白什么,也不说穿,“傅先生在书房。” 阮颜径直朝电梯走去。 来傅公馆,她也算轻车熟路了。 毕竟那三年没少跑来这儿给他送过文件。 走出电梯,阮颜换上妩媚笑容,朝书房走去。 傅廷洲的确在书房,他穿着一条深蓝色睡袍,戴着金边眼镜坐在书桌后一边阅览文件,一边摆弄着桌面上的古董地球仪。 整个人闲情惬意。 阮颜啧了声,这副皮囊,不愧是踩在基因天花板上的男人。 除去私生子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出身,他的这副好皮囊几近完美,任何角度都挑不出一丝瑕疵。 就连身材都无可挑剔。 女人会迷他的外表倒也不为过了。 傅廷洲掀起眼皮,“这么快就到了?” 阮颜将身上的外套褪去,单薄的外衣长衫滑落在瓷砖地面,里面仅仅穿着一条黑色丝绒吊带裙,是很显身材的裙子。 傅廷洲打量,却又低头看文件。 看到他这副正经模样,阮颜内心只觉得好笑,跟那些情人的时候热情似火,到自己这还矜持上了。 真是虚伪的男人。 阮颜走到他身侧,拿掉他手中的文件,旋即横坐在他腿上,“傅先生不会是临阵怂了?” 傅廷洲轻笑,掌心顺势搂上她腰肢,软香在怀,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诚意呢?” 阮颜毫不犹豫地吻上他唇。 傅廷洲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竭力隐忍着什么。 她吻技并不熟练,如同五年前那般青涩,反而更像胡乱地啃。 许是她的发香,柔软,无一不在散发着致命诱惑,让他失去控制,他掌心扣住她后脑勺,反客为主。 诱他破戒,只需要豁得出去。 阮颜抚弄着他,耳边也是他沉重的呼吸。 傅廷洲将她抱到桌上,两人像是陷入疯狂的边缘,可却始终没有能撕破那边缘。 阮颜担心他又像昨晚变卦,忽然制止,“傅先生。” 他眼神暗晦,喉结滚动了下,“嗯。” “我想喝酒。” 傅廷洲撩起眼皮,审视着她,“喝酒?” 第5章 知道了她的意图? 她盈盈一笑,万种风情,“怎么,不许酒后助兴吗?” 傅廷洲薄唇浮起,“当然可以。” 阮颜借口去找酒,她来到酒廊,见四下无人,从塞在胸衣里摩挲出一包很薄也很小的药。 鉴于昨晚的失败,她来时怎么能不提前做准备呢? 她将药倒入酒中,摇匀。 直至沉淀的药沫融化于这浆红的酒水中。 搞定这一切,阮颜端着两杯酒返回书房。 傅廷洲不疾不徐合上笔记本电脑,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端来的酒水,“还挺有情调。” 阮颜将下了药的那杯酒挪到他面前,“陪我喝一杯?” 傅廷洲捏起杯酒,轻轻摇晃。 阮颜已然先将杯中酒喝进,余光却注视着傅廷洲。 傅廷洲喝了一口,眯眼笑,“喝一杯怎么尽兴,还得麻烦阮秘书再去拿一瓶酒过来了。” 阮颜想到他今晚也逃不了,便出去再取一瓶,等她再次返回书房,却发现傅廷洲已经趴在书桌上。 而桌上的酒杯几乎见底。 阮颜搁下酒瓶,靠近他,晃了晃他身子,“傅廷洲?” 他没反应。 阮颜内心咯噔了下,“坏了,我不会是下多了?” 可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只能硬上! 阮颜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傅行深弄到床上,看到傅行深眉头皱了皱,她稍稍放心。 毕竟还不算完全失去意识。 阮颜爬到床上,刚解开他睡袍腰带,身下的男人忽然睁开眼,一个翻身将她困于身前。 阮颜惊讶,“你…” 傅廷洲嗤笑,眉梢轻挑,“阮秘书下次下药的时候,还是挑个没监控的角落好。” 阮颜意识到又被他给玩弄了,气得将他推开,可却没能推开,“傅廷洲,好玩吗!” 傅廷洲不怒反笑,“我以为你不会生气。” 他从未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你给我起来!” 她是真的被气得够呛,胡乱厮打他。 这个男人明显就是在耍她玩。 是因为知道了她的意图? 可她确实有意图啊。 瞬间从心底冒起来的火也给蔫了。 傅廷洲低头,挨着她,“就这么想睡我?” 想睡?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他还不配跟她睡! 她扭头,“我现在不想了,可以了吗?” 他笑,“臭脾气还挺大的。” 傅廷洲翻到她身侧,抱住她,阮颜本能僵住。 因为除了睡他,播种的目的,她没想过跟他还有除了这目的之外的亲密举动。 “不是睡吗,睡。” 阮颜疑惑,“你让睡?” 他单手扶住额角,笑出声,“不是睡我,是睡觉。” 阮颜推开他手,干脆翻身背对他。 “小安是谁?” 随着阮颜内心一阵咯噔,空气片刻寂静。 她仍旧背对着身后男人,手微微蜷紧,“什么小安?” 他口吻平静,“昨晚你嘴里喊着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是谁?” 阮颜背脊僵住,难道她昨晚说梦话了? 不过他能质问,想来还不知道孩子身份。 “一个朋友。” “朋友?”傅廷洲挨近她半寸,眸底温度逐渐褪去,“男人?” 阮颜困惑,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何况,他为什么非得问这个? 可惜她不能犹豫太久,更不能自乱阵脚,“傅先生,这是我的私事,我可没过问过傅先生您的私事。” 言下之意,她不管他的私事,而他也不该管。 傅廷洲却笑了,“想睡我,却还对我有所隐瞒,那我怎么能不提防呢?” 第6章 绯闻 阮颜承认她回国后就缠上傅廷洲,要睡傅廷洲,这目的确实太过于明显。 失败两次,他肯定起疑了。 她是小看了他的定力。 关键为了孩子,她过于心急了。 阮颜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旋即起身整理好衣服,“傅先生身边这么多女人,看不上我很正常,不过傅先生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对傅先生有任何想法。” 傅廷洲微眯眼,“不睡了?” “不打扰傅先生休息了。” 她拎包离开。 行色匆匆走出别墅不久,林一开车追上来,“阮小姐,傅总让我送您回去,您上车。” “不需要了,谢谢。” “阮小姐,您这样我不好跟傅总交代,您还是让我送您一程。” 林一露出为难的表情。 阮颜停下脚步。 想着这么晚也难打到车,便同意林一送她回去了。 回到公寓的阮颜洗完澡,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从浴室走出。 她忽然停在镜子前,看着脖子上难以遮掩的痕迹。 明明就只差一步了。 鉴于两次失败,是她太过于自大,盲目。 她自认为她了解他,了解傅廷洲拒绝不了任何女人的投怀送抱,毕竟一个情场浪子,身边不缺乏女人,而她不纠缠,不图他身份名利,更不图钱财,是对于他而言最适合的人选。 只要成功怀孕,她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至少在回国之前,她认为一切都会顺利应当。 阮颜双手撑在桌面,不由拧紧。 看来,得认真应对了。 次日,阮颜到医院陪孩子,辰安靠在床头看插画故事书,朝阮颜看了看,“妈咪,你要是还有工作,可以先去忙的。” 阮颜笑了,抬手揉他发顶,“妈咪不忙,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等辰安午睡后,阮颜来到蒂尔科技分部公司,她向前台出示了工作证件。 没多久,蒂尔总经理出来迎接,“阮代表,您来我们分部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啊。” 阮颜不慌不忙收起工作证件,“我需要留在分部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得麻烦徐经理了。” 徐经理也笑,“不麻烦,我们也接到高总监的电话了解情况了。” 蒂尔总部在华盛顿,而分部最高管理层便是高曜,虽然她个人是以蒂尔的名义与傅氏合作,但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的。 徐经理将她带到独间办公室,也向整个部门的人介绍了她,与其他职员简单的问候过后,阮颜便在办公室忙起来。 连续一周,阮颜除了在医院,就是在公司,没主动找过傅廷洲。 一方面是她先前过于心急,惹得对方起了疑心。 另一方面,便是以退为进。 她得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手机屏幕此刻跳出一条新闻推送,阮颜不经意看了眼,顿住。 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手机阅览。 “傅氏总裁与当红女明星酒庄幽会,疑两人同过夜”。 阮颜看到这条新闻,不由嘲讽。 面对自己的时候装正人君子,跟别的女人倒是睡得挺勤快。 真恶心啊。 她敛住神色,厌恶跟孩子的性命,她选择后者。 阮颜发信息给高曜,托他查到了傅廷洲今晚的行程。 在极乐会所。 第7章 砸场子 差不多晚上九点左右,阮颜换上一身品牌穿搭来到极乐会所,她走向前台,将手中的挎包放桌面,“傅先生在哪个包厢?” 前台服务员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名牌包,是个识货的,这价格至少在六位数。 能穿戴名牌来找傅总的女人,肯定不简单。 “傅总在人间1号。” 人间1号是极乐会所的贵宾包,最低消一万块,一晚上消费十几万的也不少见,口袋里没几个钱还真消费不起。 “谢谢。” 她微笑,旋即朝电梯走去。 乘坐电梯来到三楼贵宾包,1号包厢外候着几名服务员,还有保镖。 阮颜从包里拿起化妆镜,将唇红抹重,一切就绪,手扯开发绳,黑色长发如瀑布泄下,随意拨向后,气势凌人地朝包厢走去。 门外的服务员注意到她,挎着名牌包,着装打扮靓丽,这副气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男人的正宫来捉奸了。 保镖见她靠近,欲要拦着,阮颜推开他,吼道,“凭你们也敢拦着我!” 她推开门,“好你个负心汉,敢背着我偷吃——” 包厢里人数不多,四男五女,突如其来的声响,也让里边的人纷纷望向她。 而这乌烟瘴气的昏暗氛围之中,唯独一个俊美的男人匿在阴影下抽烟,对方坐姿豪迈,放荡不羁,身上的衬衫敞到胸口,既狂野,也极具魅力。 放在人群里,是一眼就能注意到的耀眼。 而他身侧坐着的女郎,正在替他斟酒,显然也被这惊动吓到了。 一旁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起身,“你谁啊?” 傅廷洲掀起眼皮,看着她。 阮颜走向傅廷洲,停在他面前,看了眼他身侧的女人,“麻烦挪一挪。” 那女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傅廷洲,似乎在等示意。 傅廷洲掸落烟灰,哑笑,“找我的?” 阮颜俯身看他,随口就编,“林一给我发短信,说你喝醉了,他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林一是傅廷洲的得力手下,在场的人都知道。 而她能说出林一的名字,那关系定斐然。 女人这下识趣地起身了。 “哟,傅少,这又是你藏着的哪个女人啊?” “怎么没见你带出来过呢?” 旁人都跟着起哄。 傅廷洲仰头,缓缓吐出烟雾,那双幽眸深不可测,“我女人太多了,不记得了。” 阮颜并不在意。 坏了他的享受,她也挺爽的。 她直起身,故作难过,“是啊,毕竟我也只是众多人中的一个,傅少忘了我,我怎么能怪傅少呢?” 那醉醺醺的男人咧嘴笑,“美女,你图傅少感情,还不如图我,我可是很专一的!” 阮颜嗤笑,“行啊,那下次我考虑你?” “我就喜欢美女这么爽快!来,陪我干一杯。” 阮颜刚要拿起桌面的酒杯,傅廷洲手轻轻一扫,她眼前的杯子瞬间跌落到地上,随着碎裂声响起,包厢气氛瞬间沉寂。 阮颜不明所以。 傅廷洲身体后仰,靠在椅背,“抱歉,我喝多了。” 醉醺醺的男人正要说什么,被人拦着,那人见形势不对劲,急忙打圆场,“傅少,我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 包厢里的人都散了。 很快空荡。 只剩下她跟傅廷洲。 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狼藉,故作委屈,“傅先生,我该不会是不小心砸场了?” 傅廷洲目光揭过雾霭,迷离地看着她,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着,都让人难以看透。 第8章 那个男人是谁 良久,傅廷洲将烟蒂丢入那杯酒里,星火倏然熄灭,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我能理解成是阮秘书故意为之吗?” 她轻笑,“是啊,毕竟挺生气的。” 傅廷洲动作一顿,撩起眼皮,发笑,“你生气什么?” “吃醋了。” 她说得飘飘然。 不带一星半点的感情。 傅廷洲笑了,又焚上一支烟抽着,雾气缭绕,“你会吃醋?” “不信就算了。” 阮颜欲要走,傅廷洲扯住她手腕,她猝不及防跌进他怀,身体一霎地僵住,却也仍旧配合,“傅先生不舍得我走啊?” 傅廷洲指尖撩拨她发梢,拂过鼻尖是野玫瑰与四叶草淡淡幽香,他声音暗哑,“阮秘书还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她顿了数秒,仍背对他,蹙眉,“重要吗?” 他嗯了声,闷笑,“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阮秘书说这些话不觉得违心吗?” 阮颜无语。 莫非他找女人还得身心干净,不能与其他男人纠缠? 了解他一向在食物跟口味上挑剔惯了,没想到连女人都挑剔。 什么双标心理? 阮颜夺走他衔在指缝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如果我说小安是我养的一只奶萌奶萌的小修狗,你信吗?” 傅廷洲笑出声,“不是说朋友吗?” 她接住了话,“狗狗难道不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吗?” 小安,妈咪先对不起你了! 傅廷洲审视着她,似乎在揣测她话里的真假。 她不露痕迹低垂着眼,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我喊林一来接你回去。” 阮颜翻出他手机,他并未阻止,在她低头找林一的号码时,傅廷洲搂住她腰肢,埋在她颈侧,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肌肤,令她下意识僵得厉害,“傅先生?” 他声音沙哑,唇似吻不吻地掠过她雪颈,“怎么了,不想要了吗?” 她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变化。 阮颜咬了咬唇,眉头皱得更紧,极力掩饰自己的生理不适。 她只想要救孩子,对于他有几个女人,玩得有多花,她不在意。 傅廷洲阅女无数,从没有染过什么脏病,说明他很看重安全措施,除了五年前那晚他们是真枪实弹… 只是想到他跟别的女人有过,再来碰自己,她觉得膈应罢了。 更何况,若她这么快就顺从,可能还会像前两次那样被他耍了。 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今晚不想。” 傅廷洲轻笑,指腹扭过她脸庞,“为什么?” 阮颜推开他手,忙不迭起身,“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他整了整身上略微凌乱的西装,笑得更深,“确定不是你身上的味道吗?” 阮颜没搭理,把手机还给他,活脱脱一个吃了点醋跟他怄气的小女人模样,“我帮你打电话了,你自己接。” 傅廷洲接了电话,没过多久,林一便赶来了包厢。 对于阮颜的出现,他也没多问。 走出会所,傅廷洲先坐进车里,林一才回头问她,“阮小姐,您是要去傅公馆还是…” 傅廷洲转头看她。 阮颜故作生气,“我去什么傅公馆,不去,以后都不去了。” 说完,重重替他把车门关上,转头就走。 林一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人说变就变了,傅总,您不哄哄?” 傅廷洲目送她打车离开的背影,笑了声,扯开衣领靠坐在椅背,“她需要我哄吗,没准过两天气也消了。” 林一,“……” 隔天,阮颜陪孩子吃完早餐便来到分公司,不偏不倚,路过报刊架前便目睹到了她跟傅廷洲的绯闻。 “疑似傅少情人在会所捉奸”几个大字极为显眼。 第9章 来例假了,不方便 阮颜将那份日报拿起,从照片拍摄角度来看,是包厢里的人,当然也只拍到她的侧影。 没想到自己跟傅廷洲上绯闻,是以这种方式。 不过经过昨晚自己这么折腾,傅廷洲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想到别的女人。 毕竟她这么直白地挑明自己的“爱意”,也没有顺着他让他得逞,她就不信傅廷洲还不上钩。 “阮代表,您来了,我刚想给您打电话呢。” 听到声音,阮颜将报纸放回去,刻意翻过背面,转头看向走来的徐经理,“怎么了吗?” “傅氏那边打来电话,说您卖给他们的防御系统软件有漏洞,需要您过去处理一趟。” 阮颜蹙眉,有漏洞? 那天测试的时候可没说有这回事儿。 不过她没敢多想,毕竟她可不能因为一点小问题而丢了跟傅廷洲合作的机会。 阮颜很快抵达傅氏,林一似乎在大堂等候多时,待她靠近,“阮小姐,傅总在办公室等您。” 阮颜点了头,同他踏入电梯。 到了行政办,推开门,只见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黑色西服微微敞开,内部衬衫却笔挺板正,一丝不苟,他单手扶住额角,食指抵在眉尾,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一如既往随性,慵懒。 林一将她带到后,便退下了,直觉带上门。 阮颜猜想到什么,将长发拢向耳后,含笑走向他,“傅先生不会是用这种办法诓我过来?” 傅廷洲撩起眼皮,将电脑屏幕转向她,“你看看?” 阮颜怔了下,敛住笑意,走到电脑前查看。 可怎么检测,沙箱保护跟新增的隔离推,以及延迟释放安全机制都显示正常。 她眉头皱了皱,“没问题啊。” 傅廷洲目睹她的操作,嘴角勾了勾,手臂横向她身后的椅背,倾身靠近,“你电脑用的也是自己的系统?” 她回头,“怎么了吗?” 他意味深长地笑,“这么巧,前不久傅氏内部的互联网系统被攻破了,反追踪过去发现对方用的防御系统跟这模式有点相似。” 阮颜背脊一僵,以防被察觉,转头对上他视线,也笑,“那是挺巧合的,不过蒂尔研发的系统以增强保护机制为主,买家不少。” 傅廷洲不仅戒心高,疑心还挺重。 险些让她自乱阵脚。 傅廷洲打量她,眯眸,“今天不穿裙子了?” 她随口搪塞,“来例假了,不方便。” 她不爱打扮,也不爱穿裙子,若非为了引诱他。 他笑,“难怪昨晚矜持了。” 阮颜一噎,片刻鼻息轻哼,透露半分委屈,“傅先生只顾着跟别的女人腻歪,我再满腔热情也没用,索性就算了。” 傅廷洲挨近她半寸,气息拂过她额角发丝,在她耳畔轻声,“那晚在傅公馆你要是没说喝酒,也许我就从了。” 阮颜,“……” 马后炮! 她起身,“系统检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帮我泡杯咖啡。” 阮颜的心刚才被他搅得不上不下,如今又被使唤,多少是有点怨气在里头。可转念一想,她眼底掠过狡黠,走到他身前俯身靠近,与他咫尺之遥,“我帮傅先生泡咖啡,有什么好处吗?” 第10章 占点便宜 她早已经不是傅廷洲的秘书,自然不用听他差遣,不过他都开口了,这便宜总都得先占几分。 傅廷洲洞穿她想法,挑眉,“还要占我便宜?” “比如吃个饭,约个会什么的…”阮颜勾住他领带玩弄在掌心,笑意愈发明媚。 傅廷洲不动声色注视着她。 明明没有精心打扮,更没有那艳丽妆容,可骨子里诠释的万种风情都让人欲罢不能。 哪怕是陷阱,也心甘情愿坠入。 他幽眸暗晦,只一瞬,一片清明,仿佛无欲无求的佛,美人在怀,依旧不乱心。 “只吃个饭就满足了?” “不然呢,傅先生还想怎么满足我?”阮颜挑开了他一颗纽扣,衣领崩开,胸膛的风光乍现。 她倒要看看,傅廷洲能矜持到什么地步。 好半晌,傅廷洲握住她肩膀,将她轻轻推离,“不是说来例假吗,瞎折腾什么?” 阮颜唇角微微浮起。 她知道,傅廷洲是有感觉的。 确认到这点就足够了。 “那傅先生是答应跟我吃饭了?” 傅廷洲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拿起文件,“阮秘书热情邀请,我拒绝得了吗?” 阮颜转头去茶水间泡了咖啡。 傅廷洲放下文件,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阮颜端着咖啡出来,惯例摆放在他左手边位置,还不忘抽走他桌角的名片,夹在指尖朝他摆了摆,回了飞吻,“回头联系,拜~” 她没有片刻停留,径直离开。 走到电梯前,恰巧一名女职员端着茶水路过,“阮秘书,你这么快就离开了?” 阮颜抬头,是曾经的同事,她礼貌性颔首微笑,“是啊。” “对了,这是红糖水,傅总吩咐我带给你的,我正想给你送到办公室去呢。” 阮颜看着她手里端着的红糖水,微微晃了神,半分钟后,她迟疑地接过对方手里的红糖水,“…谢谢。” 那名女职员离开后,阮颜垂眸看着手中的红糖水,思忖很久。 她只是随口说的生理期,傅廷洲就让人泡了红糖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颜离开没多久,林一才进了办公室,傅廷洲坐在转椅上,若有所思。 可在林一眼里,他整个人像魂都被勾走了般。 “傅总…” 傅廷洲抬了抬眸,“查到了吗?” 林一低着头回答,“阮小姐在美国那些年身边倒是只有一个叫赵海棠的女人,对方离婚带三个孩子,您说的那个男人,我确实没能查到。” … 傍晚,阮颜坐在病房里陪辰安吃饭,大概还在琢磨着今天在傅氏的事情,显得心不在焉。 辰安虽年纪小,但心思比他的哥哥姐姐们更为敏锐,“妈咪,你是不是有烦心事?” 她回神,“没有,妈咪是在想别的事情。” 系统问题的事,是傅廷洲在故意试探她的? 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现她做的手脚,何况,她的专业强项是信息系统工程类科。 当初进傅氏的时候,她隐瞒了这点,“t”防御系统是她设计的,即便是业界内顶尖的黑客都很难追踪到她。 傅廷洲怎么会怀疑到她身上了? 似乎瞧出她一脸复杂的神情,辰安小嘴一撇,小手环抱臂,“妈咪,你是不是做坏事了?” 她一噎,轻咳道,“妈咪哪有做坏事了。” “对了,妈咪,今天有个护士阿姨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 阮颜怔了下,“像谁?” 只见辰安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杂志,指着杂志封面上那某个熟悉男人,“像他。” 第11章 像男狐狸精 封面上的男人还就是傅廷洲,那张俊美皮相,刚烈迷魅,桃花眼深邃,狭长,吊着几分邪魅。 男人用“邪魅”这词形容,一般都会有用力过猛的“油腻”感。 但傅廷洲天生适合这个词眼。 简直就是男狐狸精! 阮颜看着杂志后那张稚嫩的小脸蛋,孩子五官长开后,样貌上是有几分神似父亲。 她将杂志夺手里,“想什么呢,撞脸而已,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不少。” 辰安歪头,“他真的不是我们爹地吗?” “人家是大公司的老板,你们爹地…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噢~” 辰安显得有些失望。 或许是不想让他难过,阮颜坐到床边,抚摸他发顶,“好啦,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过几天呢,妈咪带你去游乐园。” 辰安自幼体弱多病,几乎很少有出门的机会,能去游乐园玩,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机会。 他高兴地点头。 转眼,夜幕临近。 阮颜洗完澡,随后接到了一通国外的电话,是赵海棠,“颜颜,你那边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她走到床边坐下,“没成功。” “什么?居然没成功?难道是你魅力不够?不应该啊!” 赵海棠知道孩子生父的事情,她虽定居在美国,自然也知道傅廷洲这个人。 华国京圈有名的花花公子,这风流事迹都传到外网,能不知道? 泡一个花花公子,不难,有颜有身材,没有哪个浪子不上钩。 阮颜仰躺在床上,手背抵在额头,她也很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傅廷洲的身体对她是有反应的,可她就是没得逞。 或许说一开始的目的太深了,所以让他有了提防。 可她的目的既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什么傅太太的位置,就只是想借个种子罢了。 她揉着鼻梁骨,“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能等,但是辰安等不了呀,算上睡他,怀上也得需要时间,生孩子还得等一年。我看你要不让他跟辰安骨髓配型得了,没准几率大呢!毕竟是他的骨肉,他不会拒绝。” 阮颜坐起身,“让一个没在女人身上翻过车的花花公子知道自己突然有三个孩子在外,你觉得他能接受?何况我不想冒这个险。” 傅廷洲是什么人,他若真想要孩子,也轮不到她生。 何况这三个孩子是她偷生下的,孩子的身份曝光了,那岂不是跟他们父亲一样,沦为私生子,受人指指点点? 赵海棠语塞,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孩子年纪小,身份曝光,对他们百害无一利。 “星意跟南陌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至于辰安这边,我会想尽办法的。” “哎哟,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我可是孩子的干娘!放心,铁定给你养得白白胖胖。” 结束通话后,阮颜将手机放到一旁,视线倏然落在桌面那张名片上。 她将名片拿起,眼眸变得更为坚定,正如赵海棠所说,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第12章 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隔天上午,阮颜便主动联系上了傅廷洲,电话拨通那一刻,她声音甜美,“傅先生~” 对方嗯了声,“联系得挺快。” “毕竟是邀请傅先生吃饭,我要再不出手快些,可就轮不到我了。” 她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 他蓦地一笑,“去哪吃饭。” “我已经预订好了餐厅。” “动作挺快。” “好了,等我到了,就把地址发给你。”阮颜挂了电话,火速起床,才开始预订餐厅位置。 她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化了妆,换上一身绿丝绒旗袍装,复古而简约,收腰部分线条凸显曼妙。 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在医院的护工发了条短信后,拎包出门。 抵达餐厅,她坐在包厢内等待,没多久,傅廷洲还真的出现了。 等服务员离开,阮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媚笑,“我以为傅先生会放我鸽子呢?” 傅廷洲打量她,似笑非笑,“阮秘书太热情了。” 阮颜拿起菜本,翻开,“要吃点什么吗?” 他看着她,“你不是知道我的喜好吗?” 阮颜,“……” 她喊来服务员,根据傅廷洲以前的口味,点了份牛扒,对牛里脊的要求都提上了,茶叶也要最好的明前龙井。 待服务员走后,阮颜眯着眼笑,“傅先生对我的安排满意吗?” 他点头,“还行。” 等餐食上桌,阮颜起身替他斟茶,稍稍弯下腰,旗装领口并未包裹严实,裸露一片雪肤。 若隐若现的雪白胸口一掠过而,但并不多,没有过分的媚俗,只是适可而止的欲。 傅廷洲视线一扫而过,脸上却没有半点波动,与那些贪婪,把欲望写在脸上的男人不同。 他收回目光,环顾包厢内的环境,“这里挺清净的,隔音也不错。” 阮颜抬起头,“因为我知道傅先生喜欢清净,特地选的。” 他低声笑,“是这样吗?” 阮颜轻哼,将茶杯挪到他手边,“那不然呢,傅先生总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傅廷洲看着她,没回答。 用餐期间,阮颜也没闲着,她看了眼手旁那杯放凉了的茶水,在切牛扒时故意撞到,茶水碰翻。 恰好泼到了傅廷洲裤子上。 她故作手忙脚乱,“哎呀,抱歉,弄脏你的裤子了。” 旋即抽出纸巾替他擦拭,都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撩了,是男人都不会太不解风情。 可傅廷洲偏偏没上钩。 他扼住她手腕,眯眸,“故意的?” 她一双雾蒙蒙的眼充满无辜,“我真不是故意的。” 傅廷洲笑了,将她拉到身前,掌心扣住她下颌,“来例假还这么不安分。” 她眨眼,“我穿裙子了。” 听出她的暗示,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她红唇,压低声,“所以呢。” 阮颜在他掌心的脸庞楚楚动人,勾魂心魄,“我只是想与傅先生的关系更亲近一点。” “要多亲近?” “比如…”她挨近,半边身子几乎缠上他,“做傅先生的女人。” 傅廷洲凝住她面孔,幽眸逐渐暗晦,那黑暗深处像是有什么即将一瞬迸发的痕迹,可面上却是漫不经心的笑,“真的假的?” 阮颜拉起他的手摁在胸口,“我不骗人,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第13章 白月光的电话 傅廷洲眼眸蹙动,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跳动,很平缓,没有太大的起伏,心悸时,可不像这般平静。 她的演技太拙劣了。 拙劣的刻意。 但傅廷洲却没有揭穿,抽出了自己的手,“嗯,挺软的。” 阮颜一噎,“我说的是心跳,傅先生难道没感觉到吗?” 他嗤笑,“我不是医生。” 阮颜,“……” 这男人简直该死啊! 这原本暧昧的气氛,完全被他这句不解风情的话给打断,阮颜被整得没胃口。 “生气了?” “是啊,生气了。”阮颜也顺着他话,表情从羞愤到委屈,都直白地涌现在脸上。 傅廷洲笑意更深,手臂横在她身后椅背,倾身靠近,“真生气了?” 阮颜心里是不爽,可关键时刻,她愿意给男人台阶下。毕竟,闹点小脾气,小任性,都是给男人的新鲜感,闹多了可就不管用了。 她回眸,顾盼生辉,“傅先生是想哄我吗?” 傅廷洲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喉咙上下滚动,“你觉得呢?” 阮颜鼻尖触碰到他,像若有似无的吻,“我就当是了。” 暧昧感拉满,氛围果然一触即发,傅廷洲掌心扣住她后脑勺,彻底覆在她唇上,侵占她的所有。 如果说前先的吻都是克制的,那么此刻,他完全释放了与生俱来的血性与征服欲,歇斯底里地彻底。 阮颜配合地搂着傅廷洲脖子,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的。 她要让他堕落,沦陷在她布下的陷阱中。 在预订包厢前,她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包括包厢的隔音,在没有客人召唤,服务员不会进来,可以速战速决。 傅廷洲气息闷重,已经在失控的边缘,阮颜勾住他皮带,解开,偏偏在一切即将水到渠成,被电话打断。 是他的电话。 傅廷洲理智尚在,果然终止了这一切,他拿起手机的同时,阮颜不经意撇到来电显示是法国地域,备注“南蕖”。 这个名字,她耳濡目染。 正是那位“南小姐”。 阮颜僵了下,很快识趣地从他怀里起身,整理身上的裙子,“接电话。” 傅廷洲看她一眼,走到一旁接听通话。 阮颜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他跟“南小姐”的事向来与她无关,可倘若不是对他而言的重要电话,在这种极致的氛围,他可以拒听。 傅廷洲固然花心,风流,碰上传闻中的“白月光”,那任何诱惑也都不管用了。 想必那个女人对他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 谈话片刻,傅廷洲挂了电话,阮颜起身,“我去买单。” 走出包厢,她到前台结账,然而却被前台告知包厢费用已经记在傅先生账上了。 阮颜怔了下,还是掏出了银行卡,“不用记他账上,结算。” 她只占傅廷洲肉体上的便宜,至于物资,她不需要。 见她执意如此,服务员也只好结算。 傅廷洲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结账,“不领情?” 她接过单据,转身看他,“我说了我请客就是我请客。” 傅廷洲挨近她,低头,“我送你回去?” 阮颜善解人意道,“傅先生还要忙,我就不劳烦傅先生送我了,耽误了傅先生的正事,我也会很难过的。” 傅廷洲审视着她,片刻,笑了笑,“那行。” 目送傅廷洲上车离开,阮颜脸色沉下,咬了咬唇,白月光的电话都打来了,再跟他耗下去可不是办法。 蓦地,她心中有了一计。 第14章 傅先生,救我! 临近傍晚,阮颜带着行李来到酒店,开了一间房间,待一切准备就绪,她用酒店座机给阮家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正是她的养母李荷。 李荷听到她声音,顿时火冒三丈,“阮颜?你把我们阮家害成这样,还有脸打电话回来!” 五年前,她被养父预谋送给一个已婚的老男人李总谋取利益,而那晚她把人打晕,逃了,并且还睡了傅廷洲。 回到阮家,她将计就计,让阮家相信她确实“献身”了,随后拿到一千万的支票作为补偿,连夜离开京城。 这事儿,估计能让阮家的人记恨她一辈子。 毕竟因为她的“逃脱”,让阮家得罪李总,这些年的生意都不好做。 阮颜笑了笑,“母亲,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嘛。” “呸!你个小贱蹄子,白眼狼!我们阮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敢骗我们。好!你现在既然回来了,那就跟我们去向李总道歉!” 阮颜轻笑,“好啊,那您来四季酒店818找我,我们当面谈谈。” 挂了电话,阮颜深吸一口气,倘若不是为了计划,她这辈子都不会想着跟阮家还有联系。 白眼狼… 呵,说好听点是收养,可不过是养着一个给他们当牛做马的仆人罢了。 仆人至少还有工资,而她过得连仆人都不如,还被随意践踏。 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 阮颜回过神,整理好情绪,旋即编辑好一条短信发送给傅廷洲。 二十分钟左右,听到门铃响声,走去开门。 两名黑衣保镖闯入,将她摁住,随后走进来的正是她的养母李荷,李荷不说明由,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她脸颊偏了过去。 李荷厉声,“还敢要我上门跟你谈,你配跟我谈吗?” 阮颜蓦地发笑,甩开保镖的手,故作无辜,“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我们阮家一千万支票好骗是吗,竟敢耍我们!” “一千万支票是父亲自愿补偿给我的。” “你闭嘴!”李荷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现在马上跟我去见李总,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把我们阮家这些年的损失弥补回来!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这对夫妻的嘴脸,早在五年前她就领教过了。 阮颜折身走到沙发,落坐,环抱双臂,“我要是不去呢?” “你敢!” “为什么不敢,大不了我把五年前的事情捅出去,鱼死网破,阮家让自己的养女去陪睡,卖身,这新闻也算轰动了。你们是无所谓,可你们的女儿阮霏受你们牵连,怕是想让她高嫁的算盘也要一场空了?” 李荷气急败坏,“你敢威胁我!” “我毕竟不是任你们拿捏的小孩子了。” “好,好得很!”李荷气笑了,咬牙切齿,“我当初不该同意让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贱种进门,吃我们的,穿我们的,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告诉你,我也不怕你威胁,你不去见李总,也得给我去!” 说完,还命令保镖将她拽出去。 阮颜一副惊慌的挣扎,“放开我,我不去!” 李荷不耐烦地催促保镖,这次她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能再让她像五年前那样逃了。 阮颜被保镖带到走廊,许是挣扎的厉害,保镖甚至对她动了粗,扇下的巴掌震得她耳鸣,那片皮肉钝麻,火烧火燎的灼痛。 阮颜咬牙忍住脸上的疼痛,压抑着没发作。 即将靠近电梯时,电梯门忽然打开。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出电梯。 望着那道熟悉的体魄,阮颜红着眼喊道,“傅先生,救我!” 第15章 正大光明住进他家 李荷看着来的人,蓦地一怔,这不是傅廷洲吗? 傅廷洲视线掠过阮颜微微浮肿的脸颊,眸色沉下,他朝身侧的林一看了眼。 林一当即会意,上前,“放开她。” 李荷啧了声,挤出笑来,“傅总,这是我养女,我只是想把她带回家,您就别插手了。” 该死的,这小贱人竟然认识傅廷洲? 绝对不能让傅廷洲坏了她好事! 傅廷洲漫不经心,“带回家,这么兴师动众?” 李荷依旧辩解,“她不肯回家,我也是没办法。” 阮颜一双眼雾蒙蒙的,脸颊的浮肿极为明显,“您分明是想像五年前那样,将我卖给别的男人!” 五年前… 傅廷洲不由眯了眸。 “你…颜颜,你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赶紧跟我回家!” 话落,让保镖带走她。 阮颜下意识挣脱,跑到傅廷洲身后,惊恐万分地躲藏着,抓紧了他的衣服,“傅先生,求你帮帮我。” 李荷欲让保镖上前。 傅廷洲掀起眼皮,“怎么,阮夫人还想当我的面动人?” 李荷一怔,“傅…傅总,这是我们家事。” 他笑了声,“你们家里的事,我不管,但她的事,我要管,你也拦不住。” 李荷拧紧拳头,即便对方只是傅家私生子,可在京城依旧有说话的权利。 即便是阮家,也没资格敢跟他撕破脸皮。 李荷虽然心有不甘,不过只要她还在京城,有的是教训她的机会! 她恶狠狠瞪向阮颜,哼了声,带着人离开。 阮颜低垂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 这皮肉上的痛,不算白挨。 傅廷洲吩咐,“林一,你先下去。” 等林一走后,傅廷洲反手拽住阮颜,将她推到墙上。 阮颜心惊了下,担心他发现什么,挤出泪来,我见犹怜,“傅先生,你弄疼我了。” 傅廷洲指腹捏住她下颌,抬起,那张肿胀的脸颊映入他眼底,泫然欲哭,带着破碎感,“他们打你,你不会还手吗?” 见惯他的玩世不恭,鲜少的严肃,也让阮颜愣了神。 虽然她是刻意掐准时间,也在赌傅廷洲一定会出现,即便他没有出现,她也有脱身的办法。 可她最担心的,是傅廷洲会察觉到她的目的。 她红着眼睛,委屈到了极点,“我也没想到我继母会找上门来,他们两个大男人要动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还手吗?” 傅廷洲看着她,半晌,重复她那句,“手无缚鸡之力?” 阮颜抬起头,柔柔弱弱,“傅先生,我手腕疼。” 他松开了她。 阮颜揉着被他抓疼的手腕,“傅先生,我恐怕不能住酒店了,我继母是不会放过我的…” 听懂了她的意思,傅廷洲单手解开袖扣,淡淡笑了,“想去我那里住,就直说。” 阮颜认真道,“只是暂时借住几天,等我找到住所就搬,绝对不打扰到傅先生。” 他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笑,“你说的绝对,能保证吗?” 她一噎,这还防着她来了。 反正等住进去了,有的是机会。 她眼神无辜,“傅先生还不相信我了。” 傅廷洲笑了笑,转身,“别让我等久了。” 阮颜只用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办理了退房手续,她推着行李走到车前,林一替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阮颜坐进车里,傅廷洲将医用冰袋递给她,“自己敷。” 第16章 傅先生不回家 阮颜愣了数秒,迟迟未接。 傅廷洲又是那副随心所欲模样,慵懒又带几分漫不经心,“看我做什么,还想让我帮你敷吗?” 她干笑,“当然不是,哪能让傅先生动手呢。” 接过冰袋,她将冰袋贴在脸颊,刺骨的冷也缓和了那片肌肤的灼热感。 傅廷洲虽然骂名不少,名声也不好听,可待身边人都不错。 连傅氏所有下属的待遇,都是他亲力亲为,能力出色却优秀的员工,他从不吝啬嘉奖。 他跟那些居高临下,傲慢的富家子弟不同,没有距离感。 当然,他对他的那些女人自然也不差。 阮颜深知这点,所有除了达到目的,不会有别的念头。 抵达傅公馆,林一替她将行李带到客厅,傅廷洲脱了西装外套,挂在手肘,吩咐佣人去腾出三楼客房给她。 佣人朝阮颜看了眼,虽感到诧异,但没敢多问。 三楼客房,跟他卧室隔了一层楼,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就跟防狼一样。 佣人整理好房间,走出来,也碰到阮颜,“小姐,您的房间收拾好了。” 阮颜点头,“谢谢。” 她踏入房间,环顾一眼后,走到衣帽间,里面竟然备有女人的衣物。 她不由嗤笑,看来他没少带女人回来啊。 一想到这床上可能有不少女人睡过,她浑身就不舒服,但为了达到目的都不择手段了,忍一忍又何妨呢? 阮颜洗了澡,换上一条丝质吊带睡裙,头发还没完全吹干,随意披了件外衫便下楼。 佣人已然将晚餐备好了,但桌上唯独没见傅廷洲。 她问,“傅先生呢?” 佣人回答,“傅先生有事出门了。” 她停在桌前,皱眉,“他不吃晚饭了?” “傅先生说临时有事,就不用餐了。” 阮颜捏了捏拳头。 他是故意的? 傅廷洲不仅没在家用餐,连晚上都没回来睡,不单单只一晚,连续三晚都在外面。 而她仿佛那深闺怨妇,从早等到晚,都不见傅廷洲半点人影。 想来他一定是在哪个女人那! 除了南小姐之外的女人,在他后宫里最偏受宠的,应该就是那位女明星肖澜了。 阮颜在房间用笔记本电脑调查了肖澜。 以前对傅廷洲有什么女人她并不在意,可知彼知己,想要拿下他,就得先了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肖澜确实很迷人,美得没有攻击性,给人越看越舒服的感觉。她并非现如今流行的白幼瘦,属于丰腴一类,还只瘦该瘦的地方。 镜头里的她气质温婉,优雅大方,是男人都会选择的类型, 也让她心里有了底。 傅廷洲更倾向成熟,温婉,且身材性感的女性。 阮颜低头看了眼自己,身材还是有的,但温婉大方… 她也能装! 中午,傅廷洲的车才泊在楼下,听到动静,阮颜才出房门。 傅廷洲在玄关换鞋,将西装外套递给佣人,佣人正要接过,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先一步从佣人手中接到了他的外套。 傅廷洲眯眸。 眼前女人笑靥如花,“傅先生,你回来了,饿不饿,累不累,想吃点什么?” 第17章 我心疼傅先生“操劳过度” 佣人杵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傅廷洲示意她退下,待佣人离开,他松开袖子纽扣,笑了笑,“阮秘书再折腾什么?” “人家哪有折腾啊,这不是心疼傅先生近日繁忙,操劳过度,累坏了嘛。” 毕竟在女人那没少折腾? 也不怕肾透支! 傅廷洲眼眸动了动,总觉得她这话是在内涵自己。 阮颜将外套挂在架子上,笑盈盈转头说,“傅先生都三天都没回来了,忙坏了?我去给傅先生做午餐。” 他泫然一笑,“家里不缺佣人。” “可是我想为傅先生亲手做午餐。” 阮颜不依不饶。 傅廷洲看着她,片刻,点了头,“你高兴就好。” 她笑着走向厨房,其实她对厨房并不陌生,在阮家她没少下厨,给那一家子做饭。 在傅廷洲的餐食上,她很用心,因为他挑剔,稍微不符合他口味的东西,他吃了一口就不会再碰。 她做了份荷包蛋饭,端上桌,傅廷洲看了眼,米饭颗粒分明,没有过分的干硬跟软糯,看着就有食欲。 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尝了口。 阮颜坐在他对面位置,双手托着脑袋,“怎么样?” 傅廷洲抬头看她,“手艺不错。” “那以后傅先生想吃,我就做。” 傅廷洲动作顿住,目光定格在她满面笑容,眉梢轻挑,“也给其他男人做过饭?” 她说,“别人哪有机会吃啊,傅先生可是第一个能尝到我手艺的人。” 除去在阮家那些年下过厨,以及后来在国外也是基本给孩子下厨罢了。 除了工作跟围着孩子转,她哪来的时间陪男人玩? 要不是为了辰安,他有这个机会? 好在,傅廷洲似乎对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男人嘛,在女人这儿总喜欢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其实哄两下,也就完事了。 用完餐,傅廷洲便上楼,阮颜看着碗里一粒不剩的米饭,暗暗高兴,拿下他的胃,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阮颜走到电梯前,正巧碰到佣人在备干净的床单,她眼睛一转,笑着上前,“这是要送去傅先生房里?” 佣人点头,“是的呢。” “我替你送。” 佣人怔了下,“可是…” 她早已经将床单套接到手里,“放心,套个床单的事,我会做。” 说完,她没给佣人反应的机会,当即进了电梯。 来到傅廷洲卧室,她敲了门,但没响应。 旋即推门进去,室内是非常暗沉的灰色风格,物品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他的卧室与室外的风格及象牙白色调截然相反。 以前虽然来过傅公馆,但从未踏足过他的卧室,毕竟个人卧室也算是自己的私密空间,作为下属,自然不会涉足上司的卧室。 浴室传来流水声,她转身,只见磨砂玻璃上有若隐若现的影子在晃动。 阮颜移开视线,她可没有偷看男人洗澡的爱好。 此时,她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头柜,桌面除了台灯,真是一点物品都不放。 没点家的气息,仿佛只是一个冰冷冷的住所。 在她晃神之际,傅廷洲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浴室,“阮秘书越发大胆了,都开始偷偷摸摸混入卧室了?” 第18章 勾引我吗? 听到声音,阮颜回头,目光不经意掠过他身体。 他腰腹裹着浴巾,蜜蜡色的躯体湿漉漉的,还未擦干,水珠从凸显的肌肉线条滚落,映着水光。 她转移视线,“我敲门了啊,我来给傅先生换装单套的!” 傅廷洲将毛巾挂在肩上,朝她靠近,阮颜下意识想后退,可想到什么,她没动,而是镇静自若地抬起头对上他目光。 他停在她身前,弥漫的湿热气息夹狭着沐浴露的淡香,无意间迸发的荷尔蒙更为浑厚。 他嗓音低沉,“好看吗?” 阮颜回神,倏然笑了,“傅先生该不会是在勾引我?” “你觉得呢?” 阮颜毫不客气上手,指尖抚过他腹肌线,“手感不错。” 傅廷洲突然扯下浴巾,她因为没做好心理准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避了视线。 蓦地,头顶上传来他的嗤笑,“平时恨不得扒光我,睡了我,这个时候怎么害羞了?不看吗?” 阮颜深吸一口气,这个死变态… “我怎么会害羞呢——”阮颜冒着长针眼的风险回头看,然而他浴巾下还穿了条裤衩子。 又被耍了! 看到她僵滞的表情,傅廷洲彻底笑出声,心情似乎更不错了,“让你失望了。” “你…”阮颜火气一上来,距离爆发就差一点点,她极力压制回去,这点还不值得让她功亏一篑。 她委屈道,“傅先生总逗着人家玩,好玩吗?” 他嗯了声,“我没逗过别人。” 阮颜,“……” 什么意思,显得她很特殊? 似乎见她仍杵着,傅廷洲掠了眼她手上的床单,“不是要换床单套吗?” 她这才想起正事儿,到一旁把床单套好,傅廷洲转身进衣帽间的同时,阮颜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背后,一条条陈旧疤痕,狰狞丑陋,显得触目惊心。 她诧异。 纵然有过肌肤之亲,但她从未看过他的身体,更不曾发现他背上这些疤痕。 即使他是私生子身份,可傅老也承认了他的存在,甚至将傅氏交到他一人手里,可想而知他这个私生子在傅家依旧是风生水起。 可是,他背后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很快,阮颜将所有想法从脑海中清除,不容动摇。 傅廷洲的经历跟她没关系,她更不会因此来同情他,她只需要达到目的,仅此而已。 鉴于傍晚时被逗弄的不甘,阮颜在床上辗转难眠,傅廷洲摆明了就是像逗猫似的逗她玩,论吊胃口,他更胜一筹。 在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睡到他?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阮颜掀被子起身,抱起一个枕离开了房间,她顺着楼梯来到傅廷洲卧室外。 扭动门把,居然没反锁。 阮颜推门入室,室内黑灯瞎火的,好在有走廊的光线折射在地面,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她小心翼翼关上门,蹑手蹑脚来到床边,男人睡姿不算太差,至少没有四仰八叉。 她俯身,趴在他耳边轻声叫唤,“傅先生?” 确认睡着了。 阮颜将枕头放边上,拉开被子爬进去,一个女人都主动到这种地步了,他要还真的没半点想法,就说明他“废”了。 然而她刚躺下没多久,身旁的男人睁开了眼,手臂一伸,将她捞到怀里,半边身躯覆在她上方,“阮秘书的保证,看来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第19章 对他爱慕太深? 阮颜怔住,“你没睡着?” “睡着了,但不至于半夜有人爬床都不知道。” 阮颜咬了咬唇,顺势钻他怀里,声音软糯,“我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 傅廷洲没下一步举动,于昏暗中的光影里,看不清神色,“阮秘书越发肆无忌惮了。” “傅先生不喜欢吗?” 阮颜欲泫落泪,就好似一切都以爱慕他爱慕到无法自拔的浓烈之情下犯的糊涂。 傅廷洲没说话,寂静之下,只有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阮颜松了手,离开他怀那一刻,傅廷洲翻身覆下来,几乎毫无预兆地吻她,密密麻麻的吻席卷她的每一寸,企图夺取她的氧气。 鱼上钩了,她自然高兴,可每当到最后,就脱了饵。 傅廷洲整理她凌乱的衣裙,喉咙溢出笑来,“你倒是藏不住心思。” 阮颜挨近他,指尖在他胸膛画圆,“我对傅先生能有什么心思,无非就是太爱慕了。” “爱慕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傅廷洲打开床头灯,拉抽屉取了包烟,点燃一支抽着,轻笑,“你爱慕我什么?” 阮颜趴在他身侧,两只脚丫子晃动,手指把玩他衣摆。红色丝质睡裙带从香肩滑落,一头浓密的黑发贴在雪肤,视觉感强烈,明明没有刻意裸露任何一寸的媚俗画面,却也显得香艳至极,“别人或许会说喜欢一个人没理由,但我不一样,我爱慕傅先生长得好看,所以我看上傅先生了。” 傅廷洲缓缓吐出烟雾,蓦地一笑,“只是好看?” “我对傅先生一见钟情,可惜傅先生身边太多女人,注意不到我而已。” 他停住,转头看她。 阮颜迎着笑意,明媚夺目。 傅廷洲幽眸暗晦,他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声音沙哑,“我能信吗?” “怎么不能了,我是认真的,我发誓如果我说的是假话,我家里人出门被车撞死。”阮颜一本正经地举手发誓。 傅廷洲嗤笑,“阮家人的死活,你会在乎?” 她噎住,故作难过,“在乎啊,他们好歹也是养育我的亲人…” 他注视着她,“那即便我有很多女人,你也不介意吗?” “不介意。” 她回答得爽快。 大方,体贴,给足他空间,这么完美的“人设”,他拒绝得了吗? 傅廷洲默不作声,起身下床。 阮颜一怔,跟着起身,“傅先生?” “你睡。” 傅廷洲拿起外套,出了门。 “哎——”没等她说什么,门已然关上了。 阮颜被气笑了。 什么意思? 她说不介意他有那些女人,他反倒还生气了? 阮颜把枕头砸到地上,泄愤,“傅廷洲,你给我去死!” 门外的男人并未走,听着室内这么一句骂他的话,哑然一笑,不见怒色,反而更愉悦。 当晚,傅廷洲睡在了书房。 隔天阮颜下楼,傅廷洲也早离开了,不知是不是有意避开她。 她心情复杂地吃着早餐,犹如嚼蜡,没半点味道。 此时手机屏幕忽然收到一条新闻推送,原本只是普通的推送消息,她正想划开,可目光掠过字眼后,止住了所有动作。 万利集团老总李康安被警方带走调查,其涉嫌x交易及非法敛财,涉资一个亿。 巧的是,这个李康安就是五年前她养父让她陪的人。 第20章 傅先生是我的救星吗? 正当阮颜看着新闻若有所思,便接到了林一的电话,林一说,她养父到傅氏找她来了。 阮振明会来找她,想必是李荷打小报告了。 至于为什么会去傅氏找自己,也许也是李荷那天看到她跟傅廷洲在一起的缘故。 阮颜吃过早饭,赶去傅氏。 阮振明就在接待室内等着,直至阮颜出现,他起身,原本脸上是不悦的,可看到数年不见,自己的养女竟越发风韵成熟,出落得更精致,倒又换了副面孔,“颜颜,你母亲说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阮振明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 那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而是男人看女人的贪婪。 其实早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有征兆了,尤其在睁眼醒来就看到养父坐在她床边,那是她一辈子的阴影。 若非忌惮家里那个母老虎李荷,他收敛了些,恐怕还会有更过分的事。 精明的李荷怎会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尿性,否则也不会极力说服他将自己送给李总。 阮颜没给好脸色,“您找我有事?” “颜颜,当年的事情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跟你道歉,那李总如今也罪有应得了,当年的事也过去了,所以跟我回家。” 阮振明欲要上前拉她,她后退一步,“我已成年,去留我可以自己选择,至于阮家,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阮颜,别胡闹了,我们阮家养你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你,你还想怎么样?”见她不依,阮振明也没了耐心。 “亏没亏待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还用我说吗?”阮颜坦言笑了。 阮振明脸色难看,也怒道,“够了,现在马上跟我回去!” 傅廷洲不疾不徐出现在门口,他穿了套墨绿色西装,西服外套敞开,内搭双排扣灰色格纹马甲,绅士迷人。 能驾驭这颜色的西装,还就只有傅廷洲了。 “傅…傅总。” 阮振明变脸还挺快。 他淡笑,“阮董倒是将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阮振明忙言,“您误会了,我这女儿任性,这都离开家好些年了,我也只是担心她。” 傅廷洲若无其事弹拂着袖子,“五年前把自己女儿送出去不见担心,这会儿担心上了。” 阮振明尴尬,也以为是阮颜告诉他的,“这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能为了一份合同将养女拱手送人,这么下作的手段,一句误会就完事了?” 傅廷洲语气轻描淡写,从头到尾都是笑意,可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阮振明咬了咬牙,被晚辈教训,面子上过不去,对方还是傅家私生子而已。 偏偏他连发作的机会都没有。 他颇为试探,“不知傅总跟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傅廷洲答非他所问,“听闻阮董跟那姓李的有些交易,也不知,他做的那些事你有没有份。毕竟人落网了,换做是我的话,我只会把心思放在排除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阮振明僵住,脸色明显苍白。 傅廷洲的话,他不是听不懂,毕竟当年他从李康安那获得的利益也不少,如今李康安被逮捕,要是牵扯到自己,才麻烦。 可是,傅廷洲怎么知道他跟李康安私下的事? 想到这,阮振明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深不可测,傅家私生子,能坐上这个位置,就真的简单吗? 傅廷洲审视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阮董,有些事我不戳穿,但这只是一个警醒。” 阮振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明白了…” 他灰溜溜离开。 阮颜这时回过神,走到傅廷洲身侧,扯他袖子笑吟吟道,“傅先生是我的救星吗?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呢~” 第21章 他喜欢黏人小醋精这款? 傅廷洲垂眸看她拽着自己的手,再抬起,“我只是担心你会把我的地盘搅得乌烟瘴气。” 她也笑,“我哪有这本事?” 他眯眸,毫不犹豫点破,“你有没有,心里不清楚吗?” 阮颜撇嘴,撒开手,跟他闹小脾气,“傅先生既然还生我气,那还叫林一通知我过来做什么,明明你一个句话就能把他赶走。” 傅廷洲端详着她,这娇弱模样,好似风一吹,下一秒就散了。 他敛住笑,收回目光,“是林一自己通知你的。” “骗人,没有你的允许,他通知我做什么。”说罢,阮颜环抱住他腰身,轻声笑,“傅先生想见我就直说。” 毫无意外,傅廷洲没推开她。 “死皮赖脸。” “那别人也会这么死皮赖脸黏着傅先生吗?” “哪个别人?” “你的那些女人们。” 傅廷洲蓦地发笑,唇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额头,“不是不在意吗?” “女人说不在意,其实就是在意。”她正儿八经解释。 这下他总该信了? 傅廷洲看透不说透,片刻脱离她怀,“除了你。” 旋即先离开接待室。 阮颜愣在原地,等他走后,还在琢磨着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除了她? 难道只有她是这样死皮赖脸? 不过她似乎有点摸透傅廷洲了,他不讨厌她的黏人,似乎还很受用,而且还喜欢看她跟他那些女人“争风吃醋”! 不是喜欢肖澜那一类的温婉大方吗? 难道他真正喜欢的是“醋精黏人”的小女人套路? 男人心,海底针! 此刻她手机响了起来,阮颜看到是医院的电话,急忙拿起接听,“小安?” “妈咪,不是说带我去游乐场吗,你又骗我。” 阮颜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辰安的事情,她竟然给忘了,虽然心虚,但也不忘道歉,“抱歉小安,妈咪这几天给忙忘了,你等着哈,现在就马上回去!” 阮颜挂了电话,不容刻缓出了门。 来到医院,只见护工已经带着辰安在楼下等了,辰安看到她,小短腿蹬蹬跑来,“妈咪!” “慢点,别摔着。”阮颜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跌倒了,又磕破了哪,急忙上前抱住他。 辰安咯咯笑,“我不会摔倒的,我戴了护腕,穿了护膝。” 看到孩子天真地把袖子跟裤腿都撩起来,露出护膝护腕,阮颜没忍住笑,捏了捏他脸颊,“你啊。” 阮颜带着辰安来到游乐场,辰安对周围的事物都感到非常新鲜好奇,毕竟以前是没有机会来的,为了孩子的安全,她全程陪护。 看着辰安开心,阮颜也很满足,玩了片刻,阮颜带着辰安来到糖葫芦车前,给他买了一串。 “分明就是你偷的钱包,还敢赖账!”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的,再不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阮颜扭头,只见一名少女死死拽住男人,不让走,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人气急败坏地将少女推倒在地,挤出人群欲要逃离。 女孩从地上爬起,拼命地喊,“快抓小偷啊!” 可围观的群众见对方人高马大,不好惹的样子,怕惹麻烦也没敢上前。 阮颜蹲下身,对辰安说,“小安,乖乖在这里等妈咪,不要乱跑,任何人跟你搭讪都不要理。” 辰安知道她想做什么,点头,“放心,我又不是小笨蛋。” 阮颜朝男人径直走去,伸手拍他肩膀,待男人转头,她一拳将男人击倒在地。 周围的人都惊愕。 失窃的少女也跑了过来,“打得好,就是他偷我钱!” 男人从地上爬起,摸了把溢出血的鼻尖,恶狠狠地瞪着阮颜,“奶奶的,不知死活的女人,敢打我!” 男人朝她挥拳。 阮颜侧身躲开后,屈膝踹向对方裆下,毫不留情,这一击痛得男人龇牙咧嘴,几乎弓起身体,动弹不得。 没多久,游乐场的管理跟安保赶来,得知情况后,将男人扣下。 少女拿回失窃的钱包,露出甜美笑容,朝阮颜走来,“姐姐,谢谢你!你刚才真的很帅!” 阮颜微笑,“不客气。” 她格斗术是从十三岁开始自学的,寄人篱下,没有父母关爱,这也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当初养父供她念书的好意不过是让她不至于当个只有容貌的文盲,在外丢阮家颜面。 但除了上学,回到家里当“保姆”外,她几乎没有私人时间。 阮霏有的各种兴趣班,她几乎没有。 自己想要的,她只能自己学。 阮颜回去接辰安,欲要走,谁知少女又追上来了,拿出手机问她联系方式,要给她酬劳。 这小姑娘年纪也十八十九,看着单纯天真,出手还阔绰,随手给出一张卡,额度都是二十万。 阮颜打量她着装,并不是什么高端名牌,但露在袖子下的机械腕表,是江诗丹顿半年前的新款,售价三十万。 看来是个隐形的富家千金。 阮颜笑了笑,“酬劳就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 她没多停留,带着辰安离开游乐场,她不想今天的事被传到网上,要不然,她在傅廷洲面前苦心营造的“弱不禁风小可怜”形象就要翻车了! 将辰安送回病房,阮颜亲手将孩子交接到护工手里,辰安抱着路上买的玩具,回头看着阮颜,“妈咪,我今天玩得很开心噢~” 阮颜蹲下身,抚摸他发顶,“你玩得开心,妈咪也就高兴了。” 等孩子进了病房,阮颜给护工发了酬劳,辛苦她这段时间替她照看孩子。护工也是有孩子的人,能体会到单亲妈妈的不容易,“放心,阮小姐,我也很喜欢小安这孩子,乖巧懂事,不像我家的,调皮捣蛋得很。” 阮颜笑着说谢谢,看着护工进病房,她不由心酸,其实她何尝不想把孩子带在身边自己照顾,只是,为了计划,也为了治他的病,她没办法… 不过没关系,她相信以后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阮颜返回傅公馆,刚从车里下来,便见到一个女孩恰好上车从傅公馆离开。 车子从她身旁经过。 从未升起的车窗看进去,她也看清了少女的脸。 竟是今天在游乐场碰到的女孩! 第22章 家里藏了只黏人的“母老虎” 她怎么会在傅公馆? 难道… 想到女孩随手就能给出二十万答谢费,以及价格高昂的手表,阮颜不由捏紧拳头。 傅廷洲那变态,竟连十八九岁的花季少女都不放过! 阮颜沉着脸走进客厅,傅廷洲果不其然就在坐在客厅沙发,神色惬意地翻阅着杂志。 他早就回来了。 所以他果然跟那女孩见面了,还把人家叫到别墅里头! 越想,越觉得恶心。 不是恶心他又有新欢,而是与他年龄相差这么多,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都不放过! 倘若他觉得阮振明那样的是下作,那他自己呢? 连一个女学生的感情都能随意欺骗的男人,就不下作吗? 之所以回来找傅廷洲,再怀上他的种,是因为知道他花心,不会在乎感情,所以她即便得逞,也没有负担,更不会感到愧疚。 更重要的是,傅廷洲是孩子生父。 他找女人的原则,你情我愿,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跟判断力,但女大学生,没有社会经验,若非是被纸醉迷金的物资迷了眼,你情我愿也多半是男人哄的。 简直是人渣! 傅廷洲端起咖啡,蓦地顿住,抬起头,“回来了?” 阮颜没搭理他,怒而走进电梯。 她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倘若他真是这般下作的男人,那她就没有勾引的必要了。 男人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能下作,她不介意他滥情,但也要守住基本的底线,即便她对傅廷洲没感情,可她无法容忍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反正找哪个男人,都是男人。 收拾完行李,正要走,傅廷洲出现在门外,挡了她去路,“去哪。” “用不着你管。” 阮颜推开他,没推动。 察觉到她眼底的厌恶,傅廷洲扣住她手腕,一把摁她在怀,她挣扎着,“傅廷洲,你给我放手。” 他轻笑,“不喊傅先生了?” 阮颜没回答。 傅廷洲将她行李推到一旁,一步抵她在墙上,掌心扣住她脸颊,抬起,眼里依旧带笑,“生什么气?” “你把一个女学生带到家里,连小姑娘都不放过,你要脸吗?” 气氛刹那沉寂。 傅廷洲直视她的怒意,蓦地,似乎戳中了他的笑点,笑声清朗。 阮颜皱眉,“你笑什么?” 她跟他说严肃的事情,他觉得很好笑? 他有良心吗? 傅廷洲低头埋在她肩上,止不住笑意,没一会儿,他抬起头,“你知道她是谁吗?” 阮颜推开他,“我管她是谁!” 傅廷洲抬手扶住额角,见她这般较真,既无奈,又好笑,“她姓傅。” 阮颜,“……” 傅廷洲挨近她半寸,气息拂过她脸颊,“傅瑶瑶,论辈分,我是她叔,怎么,我侄女来找我有问题吗?” 阮颜心底一虚。 夭寿了! 那小姑娘竟然是傅家的人! 好在她没看到自己… “…这样啊。”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仔细想来,傅廷洲倘若真有这么不堪,公司女职员也早就被祸害个遍了。 傅廷洲抬手,指尖将她秀发拂到耳廓后,“小阮莫非把我当成了禽兽吗?” 阮颜一阵尴尬,舔了舔干涸的唇,“事发突然,我怎么知道…” 他嗯了声,“家里藏了只黏人的母老虎,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让别的女人来找我了,血缘关系也不行。” 第23章 傅先生喜欢这样的我吗? 阮颜一噎,顿时面红耳赤,被气的,“谁是母老虎了?” 他笑意更深,“你倒是答上话挺快。” “你——”她咬了下唇,转头泫欲落泪,楚楚动人,“傅先生就这么喜欢欺负人家吗?” 说她是天生的戏子,倒也不为过了。 傅廷洲挑起她下巴,幽眸暗晦,“我欺负你?” 她眼睛雾蒙蒙的,像挂着水珠,一碰即碎,“难道不是吗?明知道我对傅先生的爱慕之情,可傅先生偏偏装作看不见,三天两头就换女人,我刚才只是太生气——” 话未落,傅廷洲扣她入怀,反手关上门,她被抵在门后,男人厚实的掌心卷起她裙摆,吻得凶狠。 她惊诧于他的爆发,前面几次都没那么快冲着主题直奔而去,现在他连矜持都不装了。 阮颜整个人被拨乱,几乎站不稳,抬手环抱住他脖子迎合他,“傅先生…” 傅廷洲的唇抵在她颈部动脉,细细吻着跳动的经络,隐忍到了极点,笑时,喷出的气息都是火烧火燎,“你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 她在他耳边低语,勾人又魅惑,“那傅先生喜欢这样的我吗?” 他将她托住,收紧的臂力胀起,力道惊人,而她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动人心魄。 为了偷他种子,她筹谋了很久,绝对不能在错过,她已经彻底要交给他,而他也彻底沉沦,迷情意乱,箭在弦上。 偏偏在紧要关头,她忽然有了一丝不适感。 傅廷洲也察觉到了,所有动作戛然而止,被挑起的火,无处可发,蓦地气笑了,“你一个月两次例假?” “……” 阮颜都要抓狂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傅廷洲放开了她,不忘替她整理衣服,他虽然难受,但没有到那种不顾人死活的地步。 他扯开领口,叉腰走到一旁,冷静片刻,走出房间喊佣人替她准备女性用品。 阮颜沿着墙蹲在地上,腹部疼得有些头晕目眩。 下一秒,傅廷洲将她捞起,横抱上床,阮颜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她是真的无力,自打生了孩子后,痛经比以前更离谱了。 傅廷洲掌心覆在她肚子上,“很疼吗?” 她怔了半秒,男人声音温润,语气里竟真透着关心? 佣人将卫生巾带到卧室,阮颜有些窘迫,虚着力,“你先出去。” 傅廷洲看着她,好片刻,起身出了门。 他站在走廊外连续抽了两支烟,待佣人出来后,转头叮嘱她煮些红糖水。 佣人点头,大概也能猜到这位小姐在先生心里的分量可不小,定要伺候好了。 阮颜在床上休息,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只见傅廷洲端着一碗红糖水来到床边。 见她没接,傅廷洲眉梢轻挑,“还要我喂你吗?” “这…倒不用。”阮颜刚要接,傅廷洲却不乐意了,“喂你也不是不行。” 他在床沿落坐。 阮颜愣怔。 但对方已经将勺子递到她嘴边。 阮颜看着他,“你对你的那些女人也这么好?” 第24章 想看吗? 倘若不是知道傅廷洲的风流,她恐怕都要以为傅廷洲真爱上她了。 傅廷洲眼皮轻抬,与她目光相对,半晌,唇角浮起,“你不用介意那些女人,她们影响不了你。” 她顿住,“什么?” 傅廷洲闷笑,“我还是第一次喂女人,算让你占便宜了,还不喝吗?” 阮颜,“……” 看他业务这么熟练,还第一次喂女人,鬼信呢! 将红糖水喝掉后,她躺下,背对他赶人,“我困了。” 傅廷洲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阮颜凝视窗外,眉头皱得更紧,她始终记住她才是“猎人”,而他只是“猎物”而已。 “猎人”是绝不可能爱上“猎物”的。 … 这几日,阮颜几乎都在傅公馆待着,分明跟傅廷洲同一屋檐下,却极少能见面。 想要增进一下“感情”,都找不到机会。 好在从林一那打听到傅廷洲这一天都在公司,阮颜便借用厨房做了份点心。 她提着便当来到傅氏公司,她乘坐电梯抵达行政部,也不知是不是曾在傅氏任职的身份,前台职员都没拦着。 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办公室外,叩响门。 半晌,得到允许。 阮颜推门走进去,便见傅廷洲倚靠在桌沿,单手持文件阅览。他并未穿西服,笔挺修身的灰色衬衫敞开两颗纽扣,随性既慵懒。 他眼皮轻抬,似乎并不诧异她的到来,“舍得出门了?” 阮颜一怔,将点心盒放桌面,说道,“傅先生近期还挺忙的,想见见不到,这不知道傅先生在公司,特地赶来了?” 仿佛在叙述着对他的日思夜想。 傅廷洲笑了声,转头掠了眼包装精美的餐盒,淡笑,“又做了什么?” “荷花酥,知道你接受不了甜腻的口味,所以这款是为你做的。”阮颜笑吟吟将盒子打开,莲花形状的糕点溢出淡淡酥香。 他眉梢轻挑,“还没想到阮秘书还真是心灵手巧。” 阮颜指尖划过桌面,走近他,半边身子倾靠在他身侧,美眸含笑,“我会的地方还多着呢,傅先生想要了解我吗?” 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她艳丽的妆容上,从前她素面朝天,不爱打扮自己,还带几分纯真,拘谨,还有那一份冲劲跟执着。 只五年时间,她美艳且风情,举手投足都是诱人心魄,唯一没变的还是她的那份执着。 那份对他存在某种目的的执着。 他目光落在她红唇,“怎么了解?” 她轻笑,手指拨弄他衬衫纽扣,更明目张胆,“当然是更亲密的了解,我换了一套内衣,傅先生不妨先猜一下,是什么款式?” 私密话题,放台面上讲是粗鄙不堪,可男女独处,除了是情趣,更多的是图刺激。 傅廷洲薄唇紧抿,目光掠过她和着的衣服,她迎上他视线,“想看吗?” 他从容不迫移开视线,将文件搁下,“完事了?” “嗯哼?”阮颜眨了眨眼,“傅先生还关注我这事儿?” 他一本正经答,“这算是了解你吗?” 他故作不解风情,云淡风轻模样,让阮颜差点破防,她双手撑在他身侧,面对面靠近,他个子高,差不多有一米九,身材比例九五分,腿特长。 若非穿了十公分的高跟鞋,恐怕都亲不到他下巴。 她笑若一只狡猾狐狸,赤裸裸暗示,“莫非傅先生还特地等着吗?” 第25章 明骚明撩,直白大胆 她拉满暧昧的氛围,这般直勾勾挑明欲望,换做是其他男人,说没有想法那都是假的。 傅廷洲向来不缺女人,自然见惯撩他的手段,所以她不能像那些女人,只能反其道而行。 明骚明撩,直白也大胆。 傅廷洲稍稍低头,下巴抵在她额前,似笑非笑,“你认为是就是了。” 阮颜欲要吻到他,林一这时推门进来,“傅总——” 撞见眼前这一幕,他愣住,片刻重新退出去。 “……” 阮颜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下,关键时刻总有不长眼的! 正要抽身,傅廷洲伸手搂住她腰肢将她摁回怀里,哑笑,“不是很大胆吗,特地来公司诱惑我,还担心别人看到?” 她僵在他怀,只眨眼功夫,露出无辜表情,“我跟傅先生之间不明不白的,私底下也就算了,可被人看到,传出去了怎么办?” 他挨近半寸,炙热的气息都要烧灼她肌肤,“怕什么?” 她依偎在他胸怀,闷声说,“你那些女人不得撕碎我?” 傅廷洲审视她片刻,蓦地笑了,“撕得了你吗?” “我脸薄,人家要是打一巴掌,都疼死了。”阮颜说完,还拉起他掌心覆在自己脸颊。 傅廷洲掌心摩挲着她皮肤的细腻,忍俊不禁,“挺厚的,哪薄了?” 阮颜撒开他手,扭过身,生闷气。 傅廷洲眉梢上扬,似喜她撒娇模样。 听到外头的人在催促,似有要事,他起身挨近她,“回家等我。” “行,晚上我在家等你。”阮颜也识趣,给足面子,离开了办公室。 待她离开,林一返回办公室,他嗅了嗅,视线忽然落在那盒还热乎的点心上,“这是阮小姐做的点心?” 还没靠近,傅廷洲用盖子将点心合上,靠在椅背,“什么事?” 林一这才说,“您收购万利集团的事传到傅家那边了,傅老让您今晚回去。” 傅廷洲眼眸渐暗。 … 阮颜回到傅公馆,便开始着手晚餐,只要今晚没意外,那么她离计划也就一步到位的事了。 佣人同她将菜式端上桌,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晚餐,都忍不住感叹,“阮小姐,您的厨艺是真的太好了。” 她也笑,“过奖了。” 一切准备就绪,她低头看了眼腕表,傅廷洲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这时佣人接到电话,对方说了什么,她给了回应。 阮颜从佣人的表情上能猜到,是傅廷洲的电话,而且,恐怕还真有“意外”。 但她并未将这一切表现出来,“傅先生不回来了吗?” “很抱歉,阮小姐,傅先生今晚回傅家了。” “好,我知道了。” 阮颜平静地看着桌面准备的一桌子好菜,唇紧抿,还真是浪费了。 很晚,傅廷洲才回来。 当他踏入别墅,灯亮起来那一刻,视线不由落在沙发位置,阮颜靠在椅背,似乎睡着了,她衣着单薄,连件毯子都没有。 而餐桌还放着已经冷掉的晚餐。 傅廷洲将外套挂在手肘,走向沙发,阮颜睫毛动了动,缓缓睁眼,她抬手揉着眼睛,像是刚睡醒,“你回来了。” 其实她根本没睡着。 傅廷洲眯眼,“等多久了?” “从晚餐等到现在呢。”说完,朝餐桌看了眼,“可惜,饭菜都凉了。” 她也只是在半个小时前下楼等罢了,他要还真没回来,她就上楼睡觉了! 傅廷洲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阮颜微微怔住,对上他温柔瞳眸。 第26章 辰安不见了! 这一眼,好似有种错觉,明明什么关系都不是,可偏偏像是恋人,亦或者夫妻。 不过这都是错觉讯号,毕竟傅廷洲的眼神,看条狗都显得情深。 “傅先生,你要补偿人家。” 阮颜双手环在他脖子,缠上他。 傅廷洲弯着腰,保持这个姿势,也没推开她,只是见她这般委屈表情,没忍住笑,“你等了很久吗,就要我补偿?” “当然——”阮颜忽然看到墙角的监控,稍微停滞半秒,话锋一转,“就算不久,可人家也等你了啊。” “感冒了怪谁?” “怪你。” 他笑意更深,挪开她的手,旋即走向餐桌,“晚餐热一下,还是能吃的。” 阮颜疑惑,“你不是在傅公馆吃过了吗?” “没吃。” 她一怔,起身走过去,“我去热菜。” 傅廷洲拉住她手,“我来。” 傅廷洲从她手里接过冷菜,端进厨房。 阮颜看向厨房里的人,若有所思。 在傅公馆不吃饭,回来吃冷饭,这人真奇怪。 夜色渐深,阮颜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傅廷洲收拾好桌面,从厨房出来,看着女人被困意覆盖,无奈地笑了下。 她倒是有耐心等着。 傅廷洲来到阮颜身侧,手碰了碰她肩膀,“该上楼休息了。” “嗯…”阮颜有些回应,但没给下文。 傅廷洲将她横抱起,朝电梯走去。 来到她卧室,把她放床上,见她意识都模糊了,不是装的,傅廷洲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 他在床边守着片刻,看着女人熟睡容颜,手缓缓伸向她脸颊,还未触碰到,虚握成拳收回。 还不是时候。 傅廷洲起身离开。 … 隔天,阮颜被电话吵醒,她睁开眼那一刻,迅疾坐起身。 显然她昨晚等着等着,就真睡着了! 可恶… 她摸索出手机,拿起,是护工的电话。 她刚接听,护工火急火燎说,“阮小姐,辰安他有联系您吗…我刚给他带早餐的时候发现他不在病房里,我找遍了医院,都没找到!” 阮颜神色一紧,匆忙掀起被子下床,“我马上过去。” 她换好衣服,来不及洗漱,直奔下楼,佣人刚想喊她,可她人已经出了门。 阮颜到医院后立即调取监控,心急如焚的她只找寻辰安的身影,果不其然,辰安竟在停车场! 阮颜直奔出监控室,乘坐电梯抵达负一层。 踏出电梯那一刻,她转头,似乎看到了谁的身影,惊得她躲到了一旁的车后。 是傅廷洲。 傅廷洲靠在越野车前看手机,没多久,林一从不远处赶来,走到他身侧,“傅总,二太太确实怀孕了。” 傅廷洲掀起眼皮,波澜不惊笑,“难怪昨晚那老头高兴,傅家难得有了个孙子。” 二太太是傅家老二的媳妇,也是傅廷洲二嫂。 傅老跟原配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早年溺水身亡,次子上位,成了老大。 老大早早成家,有个女儿傅瑶瑶,老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直到四十岁才有老婆。 林一蹙眉,“倘若这胎真是男孩,会不会影响到您的计划?” 他笑了笑,眼神却淡漠,“我倒很希望老二这胎是男孩。” 毕竟傅老膝下可没有一个孙子,倘若这胎是男孩,傅老必将重视。 而傅家这“孙子”,将来对他来说也是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阮颜躲的车子离他们并不远,但能听到的谈话也不清晰,隐约听到的是,二太太,计划,跟男孩。 两人欲要上车,林一忽然看到了谁,“傅总,那孩子…” 阮颜听到孩子二字,探出头。 心更凉了! 那不是辰安吗! 第27章 父子相见? 傅廷洲顺着林一目光看去,似乎他早发现了,一直有个孩子跟着他。 林一见四周没个大人,就一个小孩儿,对此也不放心,朝孩子走去,“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当孩子抬起头那一刻,林一瞪大眼睛,还不可思议地朝傅廷洲看去一眼。 心想我勒个去,邪门了! 辰安看向傅廷洲,指着,“我见过那个叔叔。” 傅廷洲对上孩子视线,将车门关上,走过去。 林一回头,“傅总,这孩子…” 其实挺想说,这孩子长得真像他… 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孩子稚嫩的脸庞,看清孩子容貌,眼底不经意掠过一抹讶色,只瞬间,恢复平静。 辰安也看着他。 在杂志上看到这个叔叔的时候,就觉得他跟自己长得像,现在看到本人,更像了。 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傅廷洲走向孩子,他于他身前蹲下身,手放在他瘦小的肩膀上,“你见过我?” 辰安点头。 这个叔叔的声音真好听。 “在哪见的?” 他似在思考,“在一本书上,那本书上有你的照片。” 傅廷洲顿住,显然这孩子说的是杂志。 躲在暗处的阮颜全程目睹自己儿子“接近”傅廷洲的样子,气得都要背过去了,这臭小子偷偷离开病房就是为了傅廷洲? 好在她刚才发了短信,护工也赶来了,“小安!” 护工直奔到辰安身侧,拉住他,上下检查,“你怎么能乱跑呢,我们找了你半天,你知不知道你妈咪会担心的。” 傅廷洲不动声色眯了眸。 辰安垂头,“对不起,阿姨,以后我不会乱跑了。” 护工站起身,对他们说,“抱歉,这孩子的母亲再找他,我得带他回去了。” 傅廷洲点了头。 护工带着孩子走后,阮颜如释负重。 至少孩子真没丢。 就在她得以松口气的瞬间,不小心碰到后车厢,车子发出声响。 林一朝那辆车看去,欲要上前查看,傅廷洲喊住他,“走了。” 林一作罢,折身返回车里。 等那辆越野车彻底离开,阮颜才缓缓站起身,背部被冷汗浸湿。 她刚才那是有多狼狈啊! 好在,没被发现。 返回病房,辰安此刻正乖巧地坐在床边,似乎自己知道犯错了。 阮颜停在床边,想到他在停车场的举动,又气又无奈,“小安,老实告诉妈咪,你是不是因为看到那个叔叔,才过去的?” “啊?妈咪你看到了吗?”本来还想瞒着妈咪的。 阮颜咬牙笑了,这孩子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她捏他脸蛋,“陌生人都敢靠近,谁给你的勇气,不怕他拐了你。” 辰安眨着眼,“他不像坏人啊。” “坏人会写在脸上给你知道是不是坏人吗?你要是被拐了,以后就见不到妈咪了。” 辰安扑进她怀里,“不要,我不要跟妈咪分开。” 阮颜噗嗤笑,“长记性就好,以后再见到那个叔叔,千万不能跟他说话。” “为什么呀?” 阮颜点了点他鼻尖,忍住不笑,“他啊,是吃小孩的大灰狼。” 辰安,“……” 妈咪骗人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这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阮颜掏出一看,内心咯噔了下,竟是傅廷洲! 第28章 傅先生来找她了! 阮颜拿手机到走廊外接听,换上甜美笑颜,“傅先生是想我了呢?” “你在哪?” 她一怔,没敢让自己犹豫太久,面不改色,“在公司啊。” 傅廷洲沙哑的笑,“蒂尔?” “是的呢,人家都要忙死了,真想待在傅先生身边呢。”阮颜故作抱怨的同时,也不忘撩一把。 反正他也不可能去蒂尔确认她在不在? 傅廷洲喉咙溢出笑,偏偏配合起来,“那我去找你。” 阮颜笑容僵滞,“啊?” “小阮不是说想待在我身边吗?正好,我现在有空。” 阮颜懵了几秒,“呃…傅先生,你不会是逗我玩的?” “不信吗?我现在在去蒂尔的路上了,一会儿见。” 傅廷洲挂了电话。 阮颜这会儿开始站不住了,急忙返回病房,拎起包,“小安,妈咪突然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你记得打电话给阿姨啊!” 她几乎是飞奔出去。 拦了几辆的士,终于上车,阮颜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徐经理,让徐经理帮她拖一拖傅廷洲。 此时,傅廷洲的车泊在了蒂尔分公司大厦楼下,林一下车替他打开门。 傅廷洲迈开长腿,从车里走出,拢了拢身上的西装。 “傅总!” 徐经理满面笑容走出来,亲自迎接,“傅总难得大驾光临我们公司,真是我们的荣幸呐。” 傅廷洲也笑,“徐经理客气了,我是来找阮代表的。” 徐经理顿了下,忙笑说,“阮代表确实通知我了呢。” “她人呢?” “呃,阮代表她在忙呢。” 傅廷洲松了松腕表,眯眸,“这么忙?看来真是辛苦她了,我去看看她。” 他欲要踏入大堂,徐经理怔了半分钟,急忙跟上,“傅总,那个,要不您先去贵宾室等着,阮代表她现在一时半会可能抽不开身。” 他淡淡嗯,“没事,我就看看,不会打扰到她的。” “可是——” 傅廷洲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徐经理,笑意淡淡,“怎么了?” 徐经理汗流浃背,让他拖住傅总,真是太为难他了,“呃,阮代表她不在办公室,她在开会,您还是先去贵宾室等她。” 傅廷洲垂眸,蓦地发笑,“代表开会,你一个高层却没在?” 徐经理尴尬的笑,“这是部门的临时会议。” 傅廷洲指腹摩挲着表盘,掀起眼皮,脸上的儒雅谦和此刻消失,没了耐心,“她在公司吗?” 徐经理咯噔了下,掌心全是汗,显然对方都察觉到了自己在撒谎。 他正想要说什么,阮颜从电梯走了出来,“傅先生~” 徐经理看到她,顿时松了口气,她再不出现,他真要得罪人了! 傅廷洲看向走来的人,她面颊红润,有稍微明显的喘气。 “傅先生干嘛为难徐经理啊,是我让徐经理安排你等我的嘛!” 等她靠近,傅廷洲视线落在她汗津津的额角,轻笑,“阮代表这是忙什么了,汗成这样?” 阮颜下意识摸了把,因为堵车,她顶着大太阳跑了两公里,一路狂奔到公司,腿都要跑断了,能不汗吗? 还好赶上了。 “全天奔波,还要见客户,能不汗吗?” 傅廷洲轻笑,眼神讳莫如深,“你不是在开会?” 阮颜朝徐经理看了眼,得到眼神暗示,她又娇又委屈说,“是啊,刚开完会,知道傅先生真来了,立马就飞奔下楼找傅先生了,都还没能喘口气呢!” 第29章 有怀过吗? 徐经理听得目瞪口呆,这语气,哪像是合作人之间该有的,分明就是小姑娘跟男朋友撒娇啊! 太大胆了? 他暗暗看向傅廷洲表情,原本还担心傅总不悦,不过是他想多了。 在傅廷洲脸上哪有半点不悦? 分明就是很享受! 莫非两人其实是那样的关系? 徐经理想明白后,也识趣起来,“傅总,阮代表,你们先聊,我就去忙了。” 他可就不凑这热闹了。 徐经理走后,阮颜倒也不收敛了,迈向前一步靠近他,“傅先生这么想见我吗?” 傅廷洲垂眸看着眼前女人献媚模样,眼底漾着笑,“是挺想见的。” 阮颜手指勾了勾他衣襟,“傅先生这么不矜持了。” 他握住她手背,稍稍弯下腰,与她平视,“是小阮说想待在我身边,我这不就来了?” 阮颜一怔,故作不经意地躲开视线,笑道,“原来我说话这么好使。” 他直起身,“不带我去你办公室看看?” “行啊,傅先生想看,我能不让嘛!”她答应得爽快。 阮颜带傅廷洲来到她所在部门,经过前台,一名职员喊住她,将她的手提包拿起,“阮代表,您的包还放在这呢。” 阮颜,“……” 她硬着头皮接过。 傅廷洲看着她,轻挑眉梢,“你的包不放办公室吗?” 阮颜挤出笑,“贵重物品当然随身携带,只不过下楼的时候太急了,就忘拿了。” 推开办公室门,眼前的一幕也让阮颜尴尬极了。 这空荡得没点办公气息的办公桌,一看就是没待过几天。 她真的草率了! 傅廷洲抬手摸向桌面,上面都落了一层很薄很薄的灰,他蓦地笑了,“这是多久没来公司了?” 阮颜咬了咬牙,“我也就今天刚来,这不是还没回过办公室嘛。” 他走到窗前,将百叶窗拉开,光线完全照进室内,显得更敞亮了,“我看你是刚到公司?” 她内心一紧,死不承认,“谁说的,我只是不待在办公室。” 傅廷洲回头,不慌不忙,“徐经理能替你作证,那其他人可以吗?” 阮颜语塞。 都露馅了,在装下去也没意思,她干脆摊牌,“谁知道傅先生真的会来公司找我,害得我从外头赶来,我只是想让傅先生也能心疼一下我,才说自己在公司的,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着说着,她眼眶凝聚水雾,大颗泪珠子说掉就掉,整个人梨花带雨。 眼泪不是必杀技,可关键时候也不是没用。 当然也得看人。 她在赌这招能不能博得他心软,也趁机用余光偷偷窥探傅廷洲。 傅廷洲神色暗晦不明,没有任何动作。 显然这招对他不管用。 阮颜扭头擦掉眼泪,却听到他低哑地笑声,“不继续哭了?” 她默不作声。 傅廷洲朝她走来,她赌气般要走,他伸手揽住她身体,她猝不及防被他拉进怀里。 他胸膛炙热,像能燎原的火,将她覆盖住。 没等阮颜有所反应,他低头,掌心抚在她脸颊摩挲,指尖划过她湿润的睫毛,“谎话说多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还分得清楚吗?” 阮颜睫毛蹙动,声嗓干哑,“我说什么谎了?” 他注视着她面庞,“当年,有怀过吗?” 第30章 傅先生想给我一个孩子? 这个问题惹得她心惊肉跳,即便他在医院碰到辰安,也不可能因为辰安的外貌就怀疑到自己,莫非她发现自己躲着了? 可眼下并非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噗嗤笑,镇静自若,“傅先生,我们只有那一次,我能怀上吗?” 傅廷洲指腹碾过她嘴唇,“一次也未必不能。” “那你要验证吗?” 阮颜握住他手,往下,覆在自己平坦腹部上,眉飞色舞,“都说生过孩子的女人会有妊纹,傅先生要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生过孩子,可以自己看呀。” 她表情坦荡,不带一丝犹豫。 她生孩子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剖腹产,在调养一年后她做了五次激光手术,加上身材管理跟高价保养,不仅不见妊纹,连疤痕都看不到。 傅廷洲盯着她柔软的耳垂,“又开始不安分了?” 她有理有据,“哪里不安分了,傅先生觉得我是谎话精,不信我的话,那我只能让傅先生自己确认咯。” 他似笑非笑,“你不是谎话精吗?” “我骗傅先生什么了吗?”阮颜扯住他衣领,“既没骗钱,也没骗感情的。” 他意味深长,“没骗感情吗?” 阮颜挨近他半寸,“我说爱慕傅先生就是骗吗?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看看?” 傅廷洲没说话。 阮颜垂眸,眼底藏着狡黠,这一局她赢了。 “傅先生问人家有没有怀孕,莫非是想给我一个孩子?”说罢,她踮起脚尖,唇触碰到他下巴,“如果傅先生愿意,我也不是不可以。” 本意就是为了偷他种子,他要是愿意,她何乐而不为? 傅廷洲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你想给我生孩子?” 她轻笑,手指描摹他眉眼,这张脸当真是会迷人,“想啊,我想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能像傅先生这般好看。” 傅廷洲摁住她手,“只有我的妻子才能给我生孩子。” 阮颜无趣将手抽回,“那看来我是没机会了呗。” 他挑眉,“怎么说?” “毕竟傅先生将来的妻子,也得跟傅先生是门当户对。”阮颜深表遗憾,她拎起包就要出门,握住门把那一刻,傅廷洲手臂从她身侧伸过,撑在门后,将她环在臂内。 她回头时,傅廷洲捏住她下巴,吻下来。 彼此逼仄的空间里,心跳和体温仿佛成了致命的毒,他眉眼笼罩一缕柔色,就连室内的光线也都黯淡了,唯有他明亮摄魄。 不知过了多久,傅廷洲才放开她,盯着她略微肿胀的红唇,像诱人的玫瑰,声音暗哑闷沉,“我一个私生子要什么门当户对,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兴许再主动些,不就有了。” 傅廷洲率先离开。 阮颜杵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回过神。 她都已经很主动了! 他瞎吗? 不过好在,这件事算过去了。 傅廷洲就算再怀疑,也不可能从辰安身上联想到她,何况他这么多女人,哪个女人不小心中招了,谁知道呢? 傅廷洲疑心重,为了打消他的疑虑,阮颜隔了好些天都没往医院跑,恰好高曜从美国回来办事,给她打了电话。 第31章 说爱慕我,是假的? 阮颜应约来到餐厅包间,看到包厢里的男人,打趣,“才一年没见,怎么又黑了,你去非洲挖煤囤彩礼呢?” 高曜原本就是属于健康黑的皮肤,身材也健硕,颜值这一块倒也是没得挑,在国外他这款黑皮奶狼就很吃香。 才二十三岁,扮相显老成。 高曜倒了杯茶,“我这是冲浪晒的,对了,听海棠说你带小安回国治病,那是找到孩子生父了?” 阮颜拉开椅子坐下,“托你的福,找到了啊。” 他怔住,“我的福?” 阮颜拿起茶杯,笑了笑,“拿下跟傅廷洲合作的机会不是还得靠你吗?” 高曜愣了半分钟,很是惊讶,“孩子生父是傅廷洲?” 难怪她会把t系统卖给傅氏。 “那傅廷洲知道吗?” “我就没打算让他知道。” 阮颜喊来服务员点餐,片刻功夫后,二人边用餐边聊,得知她是打算再怀一个孩子,用脐带血救小安,高曜只觉得这牺牲太大了。 “你都已经三个孩子,再生一个用来救辰安,那就得四个,你一个人养四个孩子?” “又不是养不起。” “物质方面我知道你不缺,但是四个孩子没爹,对孩子影响也大啊。” 阮颜顿住,当初怀孕的时候,这方面的问题她不是没想过。 可三条小生命,她能放弃吗? 生都生了。 如今孩子们就算不会当她面提父亲的事,可不代表没有想法。 她眼皮轻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小安的病。” 高曜想到什么,忽然将一张卡片递给她,她接过,“这是什么?” “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筹备下个月初的黑客挑战大赛,今年的比赛定在国内,胜利者奖金一千万美元,这是入场参赛的名额。原本我是想给自己留着的,不过我单身,你还有娃要养,肯定比我更需要钱。” 阮颜看着他,忽然笑了,“谢了。” 等吃完饭,她跟高曜在楼下分别,目送高曜上车离开后,她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傅公馆。 刚踏入别墅,不偏不倚碰到傅廷洲,她一愣,“傅先生?” 他这个点,不是在公司吗? 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阅览杂志,他端起咖啡,身上仅穿着一条格纹衬衫,很是闲情惬意,“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就提早回来了。” 阮颜当即走向他,笑盈盈地坐在他身侧,身体倾向他,“那是不是代表今天傅先生能在家陪我了?” 傅廷洲缓缓喝进咖啡,偏头看她笑靥如花的面庞,“去哪了?” “跟朋友吃个饭。” “哪个朋友。” 阮颜顿了下,笑意更深,“如果我说是跟男性朋友,傅先生不会吃醋?” 傅廷洲也笑,“不会。” 阮颜耸了耸肩,无趣地起身,刚走没几步,他喊住她,“等会。” 阮颜回头。 傅廷洲将杂志搁下,起身朝她靠近,“晚上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她疑惑,“我陪你去?” 傅廷洲掌心覆在她脸庞,厚实的温热,一时间不知道是他手上的温度还是她脸上的温度。 他指腹摩挲她唇,声音低哑,“不是想要一个机会吗,莫非想把机会让给别人了?” 机会… 他该不会以为她真的想嫁给他? 傅廷洲稍稍低头,唇若有似无地贴在她额头,“难道你说什么爱慕我,都是假的?” 第32章 我恋爱脑,我自愿的 阮颜无语。 他是懂得pua人的! 她不疾不徐笑了,“好啊,那傅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傅廷洲低头贴着她,很是亲昵,宠溺的举动,“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身边就好。” 阮颜身体僵了下,等回过神,傅廷洲已经踏入电梯里头。 她对傅廷洲的感情,本就是一诱他上钩,只走肾不走心的游戏。 他不会动情,她亦不会。 可方才那举动,用于他们之间,合适吗? 还是说,他真上钩了? … 直至晚上八点,阮颜换上傅廷洲替她准备的礼服,陪他出席宴会。 这套礼服恰好合身,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裙子衣料光滑,贴身的面料是冰蚕丝,很舒服。 裙子款式是裸肩,蓝白色调,裙摆裁剪为不规则花边,前短后长,钻石项链与礼服是配套,整体简约大方。 下车后,傅廷洲替她整理裙摆,目光不忘打量,“果然很适合你。” 她主动挽住他手臂,笑容明媚“什么宴会啊,这么隆重?” “一般的宴会罢了。” 她娇嗔道,“不会碰到你的什么女人?万一对我使阴招,让我出糗,给你丢脸怎么办?” 傅廷洲偏头看她,“就你这脾气,她们能拿你如何?” 阮颜怔愣,这话说的好像他很了解自己一般? 抵达宴会厅,偌大厅内,聚集各路上流社会人士,阮颜看了眼门口的指示牌。 竟是万利集团被傅氏收购的庆祝晚宴。 阮颜看了眼傅廷洲,想到李总被逮捕的事情,“万利集团的老总被逮捕,该不会是你?” 李总坐牢,他直接收购万利,获得最大利益,这事儿说跟他没关系,那是假的。 万利在京城的产业不小,可以说仅次于傅氏,当年为了跟万利合作,阮家人不就把她“贡献”出去了吗? 傅廷洲意味深长,“怪就怪他不自量力,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阮颜没说话。 做生意的,自然都是利益至上,万利这块肥肉,要吞下,那也得有实力。 看来那李总是捅了什么篓子,或踩了他什么底线,才被他送进去的。 她与傅廷洲出现在宴席上,果不其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对于傅廷洲身边又换了女人,他们并不惊讶,甚至习以为常。 傅廷洲一出现,便有不少人前来攀谈,客气恭维。 阮颜轻晃香槟杯,朝他看去一眼。 以最受争议的私生子身份,凭借自己的实力坐稳京圈商界地位,那是不容小觑的。 正所谓,当你成功的时候,无论你的出身是贫是贱,人家都只会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傅总,这位是您的女伴呢,以前倒是没见过。” 有人忽然问起她。 阮颜回神,还没说话,傅廷洲已经答了,“她刚回国。” “海归啊?哎哟,那可不得了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 其余人也都将目光望向她,阮颜轻晃杯中酒,在这种场合,有交际是人之常情。 有素质,且情商高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身份问题有失了礼数,喜欢显摆自己地位的,通常都是暴发户。 毕竟哪有这么多豪门,多的是是白手起家的,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就看忘没忘本罢了。 她不慌不忙笑答,“我不是什么千金,不过是个小小程序员罢了,所幸深得傅总提拔。” “女程序员?哎哟,那可真是少见啊!” “在这个职业上,女程序员确实占少数。” “靠傅总提拔的女程序员,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知是谁插了一嘴,让这原本客气的场面也变了味。 阮颜看向那阴阳怪气的年轻女人,又暗暗打量傅廷洲一眼,莫不是他的哪个小情人? 女人身侧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数落道,“清雅,在这种场合你给我说话注意点。” 林清雅哼了声,“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要不是南蕖在国外演出,轮得到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出现吗?” 南蕖… 阮颜眯眼,难怪这女人怨气这么重,原来是替傅廷洲的白月光打抱不平啊? 她看向傅廷洲,却发现傅廷洲此时竟也看着自己。 都替到他的白月光了,他还没半点反应,是故意给她拉仇恨的吗? 这不,林清雅撞见这一幕,更是讥讽道,“某些女人就是只能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吸引男人注意罢了。” 阮颜转头看她,故作惊讶,“天啊,哪家的千金说话这么难听呀,这种场合是可以这么没分寸的吗?我还以为现在社会已经是和谐美好了,怎么还有人瞧不起程序员呢?我跟傅先生是合作关系,凭本事出来赚钱,利己利老板,皆大欢喜,和气生财,可你怎么能这么龌龊呢?” 她表情无辜,自始至终不见得骂人一句,可这被内涵的人,觉得丢了面子,更沉不住气,“你说谁龌龊呢!你敢说你自己跟傅总清白吗!” 阮颜嗤笑,“我跟傅先生清不清白,别人都不操心,你操什么心呀?傅先生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就算我要追求傅先生,那有问题吗?” 林清雅没想到她竟这么不要脸,“你难道不知道傅总的女朋友是南小姐吗,当三很得意是吗?” “是吗?”阮颜转头看向风轻云淡的傅廷洲,南蕖的朋友惹得她不快,他竟然还在一旁看戏? 门都没有! 阮颜眼睛红了起来,“你说你外面的女人很多,但是没有女朋友的,你骗我吗!” 傅廷洲不疾不徐掀起眼皮,看她无理取闹啜泣,忍俊不禁,“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有女朋友了?” 阮颜得意地看向林清雅,将厚颜无耻发挥得淋漓尽致,“你听听,我可不是小三,顶多是傅先生池塘里养的一条鱼,我恋爱脑,我自愿的,如果爱上一个人有罪,请让法律来判决我,而不是你张嘴就能给我定罪!” 林清雅被堵得脸红脖子粗,好在中年男人将她拽走了,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而其他人自然不关心傅廷洲的私生活,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宴会差不多结束,阮颜气冲冲地先离场,她提着碍事的裙摆走下阶梯,傅廷洲在她身后发笑,“这不是能应付得来吗?” 她停在楼梯下,转头,“南小姐的朋友在场,你把我喊过来,不怕南小姐误会?” 第33章 要傅先生只有我一个女人 即便在宴会上挑明这层关系,对她也造不成任何损失,本来就是假的。何况那个女人就算替朋友打抱不平,那该骂的应该是傅廷洲这个花心大萝卜,骂她? 她连她爹都不惯,能惯着谁! 傅廷洲一步步走下台阶,停在她面前,“误会什么?” 她环抱双臂,扬起笑,“误会你移情别恋。” 傅廷洲松了松袖腕纽扣,蓦地发笑,“你也说了,我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她能误会什么?” 阮颜顿住。 傅廷洲确实没有公开承认过他跟南小姐在交往,只是从以前的传闻可以看得出他对待南小姐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其他女人如果是玩物,那南小姐就是不可亵渎的月光。 如果不是摆在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又怎么舍得去玩弄呢? 她稍稍失神之际,傅廷洲伸手揽住她腰肢,拉进怀,“怎么了,还生气呢?” 他眉眼被一缕霓虹罩住,夜幕下的一切都变得虚无,黯淡。察觉到她本能的僵硬,他将她搂得更紧。 腰后那一片温度让她莫名发烫,从心口烫到脚趾,阮颜脑子飞速的转片刻,才回到现实,也恢复了以往的媚笑,“没生气啊,人家只是不高兴了~”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注视她唇,那唇瓣泛着水润光泽,诱人得紧,“要怎样才高兴?” 阮颜双手抱住他脖子,像缠人的猫,“要傅先生以后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让一个情场浪子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倘若浪子收心,那必然是真的动了情。 而能让他动心的人亦不是自己。 但她并不在乎,她只要傅廷洲在她这场风月里也堕落一次,至少在她完成任务之前,别的女人不能成为阻碍的因素。 傅廷洲笑了,拇指抚摸她脸颊,“你确定?” 阮颜别开头,“不愿意就算了。” 他笑容越发深,“好。” 好? 阮颜仰面看他,吃不准这个“好”是回答的哪句话。 傅廷洲的电话在此刻响起,他掏出手机那一刻,阮颜窥到来电显示,南蕖。 阮颜脱离他怀,“接电话。” 旋即走回车里,在车门关上,隔绝外界喧闹那瞬间,阮颜深吸一口气。 傅廷洲不愧是情场高手,撩人手段了得,她差点都要开始分不清在这场戏里的人究竟是她,还是他了。 返回傅公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刚洗完澡正要入睡,听到敲门声,便去开了门。 看到门外的傅廷洲,阮颜怔了几秒,旋即靠在门旁,假作矜持,“傅先生大晚上来串门,不太好?” 他挤身进屋,“这不是你希望的?” 阮颜怔愣,他这是送上门来了! 送上门来的猎物,不吃,那可就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了。 她关上门,往回走,看到傅廷洲站在她床边,拿起她摆在床头柜的熊猫摆件把玩,她心下一紧。 这熊猫摆件是孩子送的礼物,不贵,十几块钱的小玩意儿,成年人根本不会用,只是孩子送的东西她都用着。 傅廷洲撩起眼皮看她,“挺别致的。” 他指的是摆件。 阮颜挤出笑,走过去将摆件拿到手里,藏身后,“我就喜欢这别致的东西。” 他眯眸,“这么宝贝,别人送的?” “没有啊,我自己买的,只是觉得拿不出手,就不让傅先生看了。”阮颜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走到一旁将摆件放好,还挑了块不太显眼的地方。 傅廷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她回头,脑袋撞到他胸怀。 第34章 我上钩了,你如愿以偿 阮颜猝不及防往后退,傅廷洲果断揽抱住她,将自己手垫在她身后,替她抵挡了柜子对她脊骨的撞击。 突然狭窄的空间,近到彼此的气息都交融,傅廷洲的唇鼻靠近,她眼睫蹙动,孤男寡女,只要气氛到了,那事也就顺其自然了。 可并未等到她所预料的期待,反倒是他的笑声,“想什么呢?” 阮颜抬眼,像是又被戏弄了一番,偏偏她还能不能恼火,暗暗咬牙,挤出笑,“傅先生不是来跟我睡觉的啊?” 他笑得更彻底,眼神别有深意,“就这么迫切的想睡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阮颜稍稍僵住。 她确实很迫切,想早点完事儿,早点怀上,再早点脱身。 “谁让傅先生的女人那么多,我不得先下手为强,免得争不过人家。” “没有了。” 阮颜怔了下,“什么没有了?” 傅廷洲眼底含笑,手指掐她水嫩的脸蛋,“今晚过后,我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如愿以偿了。” 阮颜笑意一僵,彻底愣住。 他低头,唇贴近她耳畔,“我上钩了,小阮,你高兴吗?” 阮颜指尖轻颤,咬了咬唇,这显然是出乎她意料,完全把她搅得猝不及防。 她对上傅廷洲那双泛着笑意的深邃眼眸,看似清明,可又高深莫测,仿佛有难以触及的深渊,“傅先生真的假的?” 他直起身,慢条斯理整理身上的衬衫,“我这个人,一旦玩真的,就说到做到,我讨厌欺骗,所以。” 他停顿半秒,目光定格在她脸上,犹如贯穿她心底,“小阮最好是真的爱上我了,否则我会疯的。” 用最温文尔雅的气质,波澜不惊的语气,却说着能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来。 傅廷洲出门后,阮颜后知后觉回过神,都觉得有几分压抑,喘不过气来。 她选择傅廷洲,不就是知道傅廷洲只玩不负责的态度吗? 但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 引诱他上钩,怎么还有一种把自己给赔进去的感觉? 应该是她的错觉。 隔天下楼用早餐,没看到傅廷洲的车在院外,想必他已经出了门,阮颜看到桌面上有份报纸,拿起一看,差点没被噎着。 标题是“浪子收心。” 内容:傅总承认同居女友身份,竟是身世普通女程序员! 阮颜看着自己跟傅廷洲一同出现在报纸上,连脸都藏不住了,完全被曝光,也都懵了。 这不,赵海棠给她发来微信:我靠,你特么真把那花花公子给钓上岸了! 阮颜思绪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敷衍了事。 她把手机放桌面,想到昨晚他说的话,竟是来真的! 她当然不会相信傅廷洲是真的爱上她,可… 倘若是真的呢… 中午,阮颜一如往常来到傅氏,“同居绯闻女友”新闻都出来了,这名头还不得先坐实吗? 她走出电梯,迎面碰上两名女职员,以往的她们都会打招呼,可似乎看了新闻后,对她的看法,态度,都有了改变。 谁也想不到,曾经那个老实本分的秘书,会勾搭上自己前上司? 阮颜对此并不在意。 别人怎么看,都不会影响她。 她走到傅廷洲办公室外,正要推门,恰巧听到里面的谈话声,透过磨砂玻璃门往室内看,正是林一跟傅廷洲。 林一将手中的保密文件搁在桌面,“二太太这胎怀的确定是男孩。” 傅廷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并未翻开,“看来老二还是挺争气。” 林一看着他,“傅总,您这个节骨眼上公开阮小姐,若是傅家的人…” “我手里有两张筹码,傅家那些人奈何不了我。”傅廷洲拉开抽屉,把文件放进去。 而门外晃动的身影,也被他发现,阮颜见状推门进来,“我没打扰到你们?” 林一朝傅廷洲看了眼,得到示意,这才退出办公室。 傅廷洲身体后仰,靠在椅背,眼里是浅淡笑意,“在门口偷听什么呢?” “谁偷听了。”阮颜若无其事走到书桌前,靠坐在桌沿,闷声说,“我才刚到的,傅先生可别污蔑我。” 傅廷洲将笔帽合上,笑而不语。 “傅先生弄出这些新闻是什么意思嘛?是真打算要告别你后宫那些三千佳丽了?”阮颜不安分地靠向前,她穿的低领,领口虽开的不算低,偏偏这个角度却能窥探到里面的大好光色。 傅廷洲视线掠过她领口,却并未停留,撩起眼皮看她,笑了声,“我的女人有这么多吗?” 她低头摸着新换的美甲,“反正没有三千也有三百。” 他合拢身上敞开的西服,摆正身资,“现在不是只有一个了吗?” 阮颜眼眸蹙动,抬头看他,蓦地甜甜一笑,“真的啊,那…南小姐呢?” 果然,提到白月光,他沉默了。 阮颜见状,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她能确定,傅廷洲不是因为真的对她动了心。 这下,她不用担心有什么负罪感了。 她站起身,识趣道,“傅先生不想说,那我以后也就不问了。” 欲要转身,手腕蓦地被扯住,阮颜几乎是防不胜防,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傅廷洲从身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额角,唇沿着她耳廓似吻非吻,“小阮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吗?” 她一噎,不慌不忙挤出笑,“谁让我这么担心傅先生被抢走呢?” 他闷笑,忽然吻在她颈侧,酥麻感一瞬间从她心脏贯穿至脚指头,她皱眉,情难自抑咬着唇。 走廊人来人往,与办公室只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与唯一遮挡视野的百叶窗,只要有人贴着靠近,都能隐约看到办公室内的情形。 她就算在心急,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跟他那啥? 傅廷洲一边吻,一边欣赏她动情的隐忍,指腹将她面庞扳向自己,“那小阮就要趁机抓紧我了,最好拿出企图赶走我身边所有女人的气势。” 他笑意迷魅,带几分痞气,偏偏温文尔雅的气质跟绝美的外表,都不足以将他的痞气沦为流氓的定义。 他也没到那种不分场就发情的地步,光用一个吻,什么都没做,就足够给她带来惊涛骇浪的体验。 第35章 只有一年时间 能克制住情欲的男人,所追求的东西,早已超出情欲本身,所以这是他能够流连于花丛,片叶不沾身,甚至能够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的底气。 阮颜也配合,抬手抚摸男人脸颊,“这可是傅先生自己说的。” 傅廷洲喉咙溢出笑,所有的表现都像是沉迷于她的温柔乡,“是我说的。” 阮颜满意地抽身,“有傅先生这句话,我就安心了,那我就不打扰傅先生工作了。” 她摆摆手,径直离开。 等逃离办公室,她才吐了口气,摸着耳朵,那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都还滚烫着。 她全靠厚脸皮硬撩,而人家的撩完全就是游刃有余,相比较下,她竟还落下风了。 走出傅氏大厦,忽然有人喊住她,她回头,便见一个女人怒气冲冲地从车里走下,“好你个阮颜,原来爸说的都是真的,你真傍上了傅总!” 走来的女人便是阮振明跟李荷的女儿,阮霏。 阮颜笑了,“我傍上谁,跟阮家有关系吗?” “你什么意思?”阮霏来到她面前,怒斥道,“要不是我们阮家收养你,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天桥底下睡呢!你倒好,五年前给阮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就一走了之,让爸妈给你擦屁股,我爸妈对你不薄,也没少你吃穿,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 阮颜笑容逐渐消失,“你要是知道你父母当年对我做的事情,你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厌恶阮家夫妇,是因为清楚那对夫妻的嘴脸。 而阮霏不过是被家里宠坏,被父母灌输错误思想,不分是非的大小姐罢了。 阮霏自然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你少在这污蔑我爸妈!我妈说的没错,你就是养不熟的狼,忘恩负义!你现在以为有了傅总做靠山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你不过跟那些女人一样都是个玩物而已,堕落到这种地步,简直丢我们阮家的脸!” 阮颜环抱双臂,笑出声,“你都说了,我是养不熟的狼,忘恩负义,那我都跟阮家断绝关系了,我丢阮家的脸?你倒是会给阮家往脸上贴金啊。” 阮霏从小到大,在家里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里头,哪怕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也不能这般欺负她。 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也怒不可遏,“你——” 阮霏抬手就要朝她脸上扇下来,阮颜迅疾截住她手腕,语速平静,“阮霏,不经历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书读得也不少,都是要考研的人了连基本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光靠听家里人给你灌输的想法来分辨真假,真是蠢得可笑。” 她搪开阮霏,扬长而去。 却不知,这一幕被躲在不远处的女人撞入眼中。 此时,医院。 阮颜走到病房外,从窗口朝病房里看去,辰安正安静地坐在床上看故事书。 她推开门,听到动静的辰安转头,“妈咪?” 阮颜笑了笑,来到床边坐下,看到他床头柜上摆放不少故事书,辰安这时也说,“这都是阿姨担心我在医院会无聊,给我买的。” “妈咪这几天没能来看你,你会不会怪妈咪?” 他摇头,“妈咪工作忙嘛,而且我在医院也要花钱啊。” 阮颜心里泛着酸楚,而这时,主治医师走了进来,“阮小姐。” 阮颜起身同他来到走廊,主治医师将一份检查报告取出,翻了翻,“昨天我给孩子做了复查,孩子的情况可能又复杂了些。” 阮颜怔住,“又复杂了些,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病情已经不具有稳定性,甚至开始朝急性恶化,如果一直得不到根治,那么,孩子的存活率只剩下一年时间。” 医生的话犹如给她当头一棒,头晕目眩,险些没站稳。 一年时间,她就算现在怀孕,还能赶得上吗? 第36章 傅先生,人家疼~ 医生走后,阮颜在病房外伫立了很久,这消息无疑是将她的计划打乱了。 为了救孩子,她花费精力来到傅廷洲身边,然而还没能完全将他拿下,老天爷竟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她思绪很是紊乱。 难道真要将辰安的存在告诉傅廷洲吗? 可这个代价她不敢想。 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在一个月内,睡了傅廷洲。 … 晚上八点,傅廷洲才到别墅,佣人在玄关接过他外套,说阮颜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房间,没吃晚餐。 傅廷洲解开腕表带,眼眸轻抬,“她没吃晚餐?” 佣人点头,“阮小姐回来后,似乎很不开心。” 傅廷洲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朝电梯走去,待到三楼,他走到阮颜房门外,叩响门。 推门进屋,只见她背对着门躺在床上,似乎闷闷不乐。 他没忍住笑,来到床边,“又闹什么?” 阮颜鼻息轻哼,一边委屈一边大吐苦水,也说了阮霏来找她的事儿,还把阮霏讥讽她只是他玩物的话也道了出来。 活脱脱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傅廷洲眯眸,“就为了这事生气?” 阮颜坐起身,露出脸颊上的红印,梨花带雨啜泣,“可是她打我诶,我都要疼死了,你看,这么大的巴掌印呢!” 为了制造这巴掌印,她可是对自己下了狠手,疼死了。 傅廷洲凝视着眼前泪眼朦胧,矫揉造作的女人,换做是其他女人,这不入流的伎俩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她打你?” “嗯呢!傅先生,人家疼~”阮颜挂在眼眶的泪欲掉不掉,这怜人的破碎感,堪比琼瑶剧苦情女主。 傅廷洲伸出手擦拭掉她的泪珠,轻抚那片红印,别有深意,“下手这么狠吗?” 阮颜顺势握住他手,贴在自己脸上,“傅先生要是能哄哄我,就好了。” 傅廷洲看穿她,蓦地笑了,“你那个妹妹是铁手吗,下午打的巴掌印,现在都还留着痕迹?” 阮颜一颤。 失策了! 好在她反应迅速,“下午的时候可肿了,现在是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 傅廷洲轻抬她下颌,俯身看她,“阮家人确实是麻烦。” 她点点头。 谁知他话锋一转,“这样好了,明天我就让阮家彻底破产,从京城消失,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阮颜表情僵了下,“这…倒是不用了。” 她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怎么不用了?”他指腹摩挲她唇角,似笑非笑,“他们欺负了我的女人,也是在打我的脸,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林一。” 话音刚落,他已经掏出手机。 阮颜制止,“等等!” 傅廷洲笑意更深,“不愿意?” “我那个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就算了,我也不能以大欺小啊。”阮颜将他手机推回去,手腕被他反扣住。 傅廷洲一条腿跪到床上,身躯倏然朝她覆下,她整个人连同被带倒,直至他完全占据她的上方。 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被子底下,那条单薄的黑色吊带睡裙贴住她光滑肌肤,将那娇躯若隐若现的勾勒出来。 傅廷洲掌心握在她腰肢,向上抚,阮颜双手抵住他胸膛,声音软绵绵,“傅先生,你要干嘛…” 第37章 总挑战男人的耐力,是不好的行为 傅廷洲掌心停在她肋骨下,分明是刻意避开敏感部位,偏偏在欲与克制边缘的举止,暧昧感拉足,“没穿?” 阮颜呼吸稍微急促,“我在我房间,不穿内衣很奇怪吗?” 虽然她就是故意的。 傅廷洲揽住她腰肢,让她贴着自己,唇抵在她耳畔,低笑,“小阮,总挑战男人的耐力,是不好的行为。” 阮颜想着反正都豁出去了,自然不能示弱,她双腿缠上他,“那我就是要挑战了呢?” 傅廷洲下巴绷紧,眼神越发暗晦,险些失控。 阮颜吻他喉结,他最后的防线也在此时彻底爆发。 大手扼住她双手,举过头顶,凶狠地吻着她。 清冷的月色从窗台泻下,与屋内的灯晕交缠,像极了此刻缠到一起的两人。 阮颜透过迷离的视线,恍然窥到傅廷洲眼底有千千万万的炙热,浓烈如情意。 当一切快要水到渠成,傅廷洲的手机响了起来。 阮颜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紧紧抱住他,不让他接。 可来电不间断。 或许是扰了兴致,傅廷洲刚要接,被她拦下,“都这种时候了,傅先生还要停下来吗?” 傅廷洲吻她额头,“听话。” 旋即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傅家,不动声色起身,赤膊上身走出卧室。 阮颜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翻身背过去,咬着指甲盖,又是失败的一晚! 傅廷洲出去接了那通电话后,就没回来过,甚至第二天也没见他人影。 阮颜坐在餐桌,用叉子戳着盘中的食物,没什么胃口。 她真是恨傅廷洲不是色欲上头的人,不然她也不用费这么大劲了,下次一定偷偷给他关机! 就在这时,她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然而对于这串号码,她并不陌生,是阮霏。 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把号码给换掉了,看来阮霏为了查她号码,也是费尽心思了。 她接听通话,“有事?” 阮霏语气急促,态度与昨天截然相反,“阮颜,我…我遇到麻烦了。” 她蹙眉,“遇到麻烦找你爸妈解决,找我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如果我真出事了,你担当得起吗!你现在马上过来找我,我在西巷码头!” 阮霏挂了电话。 阮颜看着手机屏幕,眉头皱得更紧,傅廷洲不会真找人动她了? 虽然阮霏性格不讨喜,不过若事情真因她而起,那她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阮颜打车来到西巷码头,没看到阮霏人影,她拿起手机把电话拨回去,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刚回头,被人一铲子敲晕在地。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只觉得被砸过的地方疼得要死,她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被人捆绑在椅子上。 而不远处,三个社会混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打牌,有说有笑。 阮颜环顾四周,是在仓库一样的地方。 看来,她是被绑架了? 她试图挣开绳子,挣不掉。 有人发现她醒来,将手中的扑克牌甩下,“哟,咱们的女主角醒了呢?” 阮颜掀起眼皮看向走来的三个男人,“阮霏呢?” 见她没露出半点惊慌失措,男人怔了下,随后搓着手笑,“什么阮霏,我们可不认识这人,小美女,不用担心,只要你好好陪我们哥几个玩玩,我们保证会放你走。” 其余两个男人笑容猥琐,迫切得很。 阮颜啧了声,也笑了,“谁雇你们来的啊?” 她知道,这背后雇主断然不是阮霏。 “你自己得罪了人,还问我们?那位小姐说了,你是傅总的情人,浪荡得很,不如跟我们也玩玩呗。”男人说着下流的言语,手就要伸向她。 第38章 他的女人被欺负了! “等等。”阮颜忽然开口,确认他们身上没有携带尖锐凶器,在男人脸色不悦的同时,眉眼带媚,“不就是陪你们玩吗?绑着我玩,就你们尽兴了,那我呢?” 许是男人没想到她真愿意配合,看来那位小姐说她放浪,是真的,难怪去做有钱人的情人呢。 这样的极品,他们这辈子都享用不到。 简直是便宜他们了。 男人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板起脸,“你他娘不会是想忽悠我们给你解开绳子?” “你们三个男人还能让我一个女人跑了?”阮颜柔弱无助,欲哭不哭的模样让人很是怜爱。 其中一个染着黄发的男人摸了摸下巴,也觉得她确实没本事能从他们手里逃脱,“大哥,反正咱们三个人,还能让她逃了?她都愿意配合咱们,那咱们…” 为首的男人似乎觉得言之有理,一个娘们,还不能翻出什么浪来。 他示意身后的小弟去解开绳子,那小弟乐呵上前,阮颜双手得以挣脱,下一秒,一拳回挥猝不及防的男人。 另外两人见状,也恼怒,“你他娘敢骗我们!” 两人朝她出手,奈何谁也没料到她身手敏捷,还未能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地上了。 阮颜再朝男人腹部踹了一脚,这狠劲儿,让地上的人痛得嗷叫,身体蜷缩。 她一只脚踩在男人胸口,揉了揉脖子,“偷袭我的时候爽了,说,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我…我们不认识,是一个女人,反正挺有钱的!” 有钱的女人? 除了养母李荷她得罪过,她可不记得还得罪了谁。 何况,李荷看自己不顺眼也不可能使唤自己女儿把自己骗出来,她虽唯利是图,可对她自己的女儿是真心的。 不过很快,她也猜到是谁了。 阮颜找不到身上的手机,想必掉在外头了,旋即摸出男人的手机报警,见男人似乎不安分,又补上一脚,“老实待着!” 报完警,阮颜还不忘给傅廷洲发了消息,一切就绪,她将桌面的啤酒瓶砸碎,用玻璃扎入自己的手臂。 三人见状,都傻了眼。 这娘们,是真的够狠! 片刻功夫,阮颜在警察局里做笔录,她眼眶通红,像是害怕极了,哭诉自己被绑架,还差点被侵犯。 女警将在现场捡到的手机交还给她,没多久,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警察厅里,傅廷洲视线落在阮颜身上,见女警在替她处理伤口,眉眼不由沉下。 一名警察认出他,起身,“傅总,您怎么来了?” “傅先生!” 阮颜离开座位,猛地扑到他怀里,抱着他梨花带雨,“他们绑架我,还要欺负我!” “我们都还没能对你做什么呢,受伤的明明是我们啊!”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比她还要委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摊上事儿,接这个生意算他们倒霉。 阮颜抽泣,“难道我就没受伤吗,我拼命抵抗,你们动手打我,我脖子上淤青都还在呢,是你们自己起内讧了,互殴,我才有机会报的警!” 那三个人犹如哑巴吃黄连。 傅廷洲从警察口中了得情况,在看自己怀里娇弱可怜的女人,眉头皱得更深。 他目光掠过那三个人,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却有着难以窥探的阴翳,“你们碰了她?” 等那三个男人发现真摊上事后,才着急解释,“我们真没碰到她一根毫毛,我发誓,还有这都是有人指使我们干的,我们收了钱,还有交易证据呢!” 警方接过男人手机,确实发现了一笔进账交易,而且是五十万。 傅廷洲只手揽住阮颜肩膀,看向警察,“他们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警察点头,“放心,我们定会严格处理这件事。” 傅廷洲将阮颜带出警察局,林一把车开过来,待两人坐上车,他淡淡启齿,“去医院。” 第39章 我的目的,是想要彻底霸占傅先生 阮颜心下一紧,担心跟他去医院会碰到辰安,急忙拉住他,“我不要去医院,刚刚警察小姐姐已经给我处理过伤口了,其实没那么严重的。” 傅廷洲伸手将她捞怀里,她垂下的长发缠在他西服纽扣,如同彼此的纠缠,“害怕去医院?” 她垂眸,抿了抿唇,“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那你还弄伤自己?” 她身体僵了下,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眼眸,依旧狡辩,“我也不想受伤啊,是他们动手的!” “这套说辞,只有警察会信你。” 阮颜怔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猜到什么了? 没等她回神,傅廷洲捏住她下颌,注视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蓦地哑笑,“知道吗,你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咬唇,不想去医院是真的,是害怕我发现什么秘密吗?” 阮颜背脊一凉,却只能装作面不改色,“我有什么秘密呀?” “谁知道呢?”他指腹抚过她润色的唇瓣,似笑非笑,“那天我要是没拦着林一,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阮颜彻底僵住。 那天他就发现自己了吗? 傅廷洲凝住她表情,任何微妙变化,都被他一一洞察,他眼里含笑,“被我猜中了。” 阮颜虚实地捏着拳,片刻,脱离他怀,生气地扭头,“我那天就是去医院了,但我是去拿药的,我没想到会碰到你。” 他挑眉,“拿药?” 阮颜大声说,“是啊,给你拿补药,你隔三岔五不回家在外面浪,怕你身体虚,给你补肾用的!” 林一没忍住噗嗤笑。 傅廷洲目光扫他一眼,“你觉得好笑?” 林一当即憋回去,摇头,“不好笑。” 傅廷洲偏头看着阮颜气鼓鼓的表情,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他降下车窗,“我肾没问题。” “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 “五年前你不是试过了。” 阮颜理直气壮,“那是五年前,你现在碰都不碰我,没准就是被那些女人榨干了!” 林一尴尬地推门,“傅总,我下车抽支烟。” 这当他一个外人的面“开车”,真是不考虑他的感受。 傅廷洲升起车窗,下一秒,将阮颜抱坐到自己怀里,而她此时的坐姿极为羞耻,偏偏还感觉到了那处的磅礴。 阮颜脸颊顿时滚烫。 傅廷洲将她摁在怀,唇在她耳鬓厮磨,“我像是不行的人吗?” 阮颜僵着,没敢动。 见她方才那气焰蔫下来,傅廷洲细细吻她脸颊,“你要真的想,我也不是不能用别的方法满足你。” 阮颜想从他怀里挣脱,被他抱得更紧,“不愿意?嗯?” 此时的阮颜被处处紧逼,原本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方,可现在,她居然处在于被动的局势下。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她咬住唇,暗暗拧了把大腿,一脸悲戚,“如果我说,我是想要怀上傅先生的孩子呢?” 傅廷洲明显顿了下,不动声色盯着她。 阮颜手指停在他喉结,轻声,“不瞒傅先生所说,我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女人,我就是想要母凭子贵,想要彻底霸占傅先生,所以这就是我的目的。” 第40章 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受伤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名声比起孩子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担当直白的承认自己的目的,比虚伪的遮掩更明朗,她赌傅廷洲对自己也不是没有着迷,所以就算说出这个理由,至少也不会被他提防。 大不了,她就玩更大些。 让傅廷洲沉迷于自己,彻底爱上自己,直到心甘情愿被自己利用。 傅廷洲注视着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美眸,眸子深处是直白,裸露的坦荡,没有任何掩饰。 他蓦地发笑,将她头发拢向后,意犹未尽,“原来小阮这么爱我吗?” 阮颜依偎在他怀里,“傅先生才知道吗?” 傅廷洲将她从身上拉开,“坐好,安分些。” 她得意笑,“明明是傅先生刚才不安分的。” 回到傅公馆,傅廷洲喊佣人拿来医药箱,阮颜坐在沙发,乖乖配合露出手臂。 傅廷洲拆掉染血的绷带,伤口不深,虽然简单处理过了,但也需要消炎,以防感染。 阮颜看着面前男人替自己上药,似乎怕弄疼她,动作很轻,他上药的手法很娴熟,不像是第一次给人处理伤口。 她蓦地靠近他,“有傅先生替我上药的感觉,真好,比医生都管用多了。” 他眼皮也不抬,“嘴还贫。” “哪有,我这是感慨。” 傅廷洲撩起眼皮,注视她明媚笑颜,手头似故意的重了些。 她疼得嘶声,娇弱委屈,“傅先生,你弄疼人家了!” “知道疼?”傅廷洲眯眼,“自己下手的时候不会疼是吗?” 她嘴边的笑稍稍僵滞,眨眼,“傅先生再说什么呀?” 傅廷洲轻轻握住她手臂,端详伤口,“你这伤口,很整齐,把握得有分寸,如果是别人在你反抗的时候划伤的,就不光只有这点伤了。” 阮颜怔住,不得不说,傅廷洲的眼睛竟这般歹毒,这都能看出来? 她移开视线,没说话。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受伤,仅此这次,知道吗?” 他的女人… 阮颜恍惚了下,她这算是有了名义上的关系了? 就在这时,傅廷洲接到一个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淡淡回应,“知道了,我会处理。” 说完,他看向阮颜,“乖乖在家待着。” 看着他出门的身影,阮颜嘴角微微上扬,她故意没告诉警察幕后指使人,那是因为知道警察会顺着交易记录查到对方头上。 而对方则认定她会失身,身为傅廷洲的女人,一旦被别的男人碰了,傅廷洲也定然嫌她不干净,将她踹开。 她为了名节,肯定不会报警的。 只可惜,她不仅报警了,对方也有麻烦了。 不过,她也该给阮霏长长记性了。 下午,阮颜将阮霏约了出来,阮霏姗姗来迟,看到她,不但没有面露愧疚之色,还不忘一阵嘲讽,“怎么,现在知道自己当三了,被教训了,心里不痛快?要不说你活该呢,就凭你什么身份,也妄想跟人家南小姐——” “啪!” 她话未落,阮颜一巴掌朝她脸颊扇下,力道震得阮霏站不稳,往一侧倾斜。 她捂住脸颊,惊愕地看着阮颜,“你打我?” 第41章 要她和解? “打你又怎么样?”阮颜揉着手腕,“联合别人绑架我,还想让人强暴我,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捅到你学校,就凭你,还想继续考研呢?” 阮霏怔愣,“你…你胡说什么啊?” 绑架? 不是教训吗? 阮颜揪住她衣领,“从小到大,你爸妈只负责把你给惯坏了,没负责给你个脑子是吗?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 阮霏回过神,将她推开,“你胡说八道,什么绑架,她分明说了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你知三当三,插足傅总跟南小姐的感情,你就算挨打我都不觉得你可怜——” 阮颜又一巴掌扇在她半边脸,她整个人撞到墙上,像是受了惊,敢怒不敢言。 “那你敢不敢跟我到警察那里对质?” 阮霏彻底懵住。 她连警察都搬出来了,难道… 阮颜笑着托起她略微浮肿的脸颊,“怕了?担心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毕竟你可是阮家的希望。阮霏,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只是给你个警告,你要再不安分,我就让你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说罢,她转头离开。 阮霏像是失去力气般,只能倚靠着墙面,连之前的气焰都跟着消失了。 … 两天后,林家千金涉嫌绑架被拘留调查,还上了热搜,林氏集团股市为此还跌了不少,原本谈好的合作方,转头跟另一家公司合作了。 许是影响太深,林清雅的父亲亲自来到傅公馆,恳求阮颜放过自己的女儿。 阮颜坐在沙发喝茶,看了眼桌面上不少贵重的礼品,淡淡笑,“林先生,我很理解您忧女心切,可您的女儿不仅雇人绑架我,还想毁我清白,证据确凿,这已经是触犯法律了,您让我怎么放过她?” 林父咬了咬牙,“阮小姐,清雅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你愿意出面和解,事后我定会补偿你,你要知道,我林家也是有人脉的,倘若你执意如此对你也没有好处,而只要你愿意和解,我会竭尽所能。” 阮颜拂了拂杯盖,不动声色。 表面是为了和解,实际上却在威胁她,毕竟她无背景,而林家人脉广泛,想要对付她轻而易举。 但她也不是吓大的。 “和解不了一点。” “你…” 阮颜搁下茶杯,打断话,“林先生,不要以为你们有钱人都可以蔑视法律,您人脉大,有本事就自己把她弄出来。还有,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只要被判为绑架罪,情节严重的十年,情节轻的也就五年,不打紧的。” 林父面色倏然难看,见她油盐不进,也不再客气,“阮小姐,即便你现在仗着有傅总护着,就能安然无恙吗?做人不要太不仁义。” “如果出事的是您女儿,犯人的家属让您和解,您会和解吗?” 林父没说话。 阮颜笑了,“看,您也做不到,那就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套。” 她起身,目光忽然看向出现在门外的男人。 林父也回头,缓缓起身,“廷洲,清雅怎么说也是南蕖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南家的面子上,你——” “林董这是要拿南家来压我?”傅廷洲笑着打断话。 “廷洲,清雅只是一时糊涂,何况,阮小姐也安然无恙,只要达成和解,我愿意做出任何补偿。” 第42章 护着她 傅廷洲停在他面前,态度仍旧漫不经心,“安然无恙就没事了,那若是有事呢?” 林父一噎,没能说话。 阮颜来到傅廷洲身侧,拉住他手臂,欲哭不哭,“傅先生,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背景,所以他们就肆无忌惮欺负我,还威胁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林父气得血压都要飚上来了,同时也轻蔑于这样的女人,不过都是为了钱,跟那些女人一样挤破脑袋想要上位罢了。 像她这样的女人,只配做男人的玩物,永远进不了傅家的门,她也就仗着傅廷洲现在宠着,才敢张扬跋扈。 傅廷洲手指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淡淡嗯,“给你做主。” 阮颜惊讶。 她倒是有些意外了。 她还以为他会看在他白月光的面子上,放过林清雅,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期待傅廷洲能站在她这边。 可他却… “廷洲,你竟要为了这种女人,跟我林家作对吗?”林父面色不悦。 傅廷洲将阮颜搂在怀里,笑了声,态度桀骜不羁,“林董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护短,我想要护着谁,就护着了。” 林父深深剜了阮颜一眼,这女人可相当有手段,能把一个花花公子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像这样的女人,也不需要他来出手对付,她会为她的傲慢付出代价! 林父拂袖离去。 阮颜仰头看着傅廷洲,像只小狐狸,就差摇尾巴了,“我会不会给傅先生带来麻烦?” 傅廷洲松开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西服,“你不就是麻烦?” 她媚眼一笑,“那你还管我。” 他朝电梯走去,“你都赖上我了,还能放着不管吗。” 阮颜看着电梯门关合上,思忖良久。 没多久,林一来到别墅,去了书房。 阮颜泡了杯咖啡,端到书房外,本想着看在他护着自己的份上,对他好点的,欲要敲门,听到里边的谈话声。 “傅总,您都忍了这么多年,此刻为了阮小姐前功尽弃,值得吗?” 傅廷洲焚上一支烟,缓缓吐出烟雾,面色波澜不惊,“谈不上什么前功尽弃,何况我也不是为了她,即便没有阮颜这件事,我也会动林家,这件事不过是给了我一个理由罢了。” “可南家跟林贤不是…” 傅廷洲掸落烟灰,笑了声,“表面关系罢了,南问天可不蠢,林贤靠南家在政界吃得开,私底下做了什么手脚他怎可能不知。忌惮南家大势的人纵容林贤,包括傅家,他们需要权衡利弊,所以装聋作哑,南家不动林贤,是担心有人用这件事做文章,林家出事,南家只会顺其自然将此事推出去,你说林贤求助无望,会找谁呢?” 林一恍然,“会找傅家帮忙,毕竟傅家想拉拢林家很久了,这是个机会。”想起什么,他有所担忧,“倘若傅家知道您插手了这件事,会不会…” “怎么说我也是南家未来的女婿,傅家也还不能为了此事跟我撕破脸皮。” “傅家是不会跟您撕破脸皮,可阮小姐不一样啊。” 傅廷洲淡淡道,“她还不足以成为傅家的威胁。” 阮颜听到这谈话,神色漠然。 他并不是沉迷于她才护着她,不过是以她的事为由头,找到了对付林家的办法。 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以他的利弊为先。 南家未来的女婿… 也是,毕竟像南蕖这种大门户的千金,才会是他的妻子,其他女人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还好,她跟傅廷洲之间也只是“利用”关系,只要达成目的,一切就能结束了。 第43章 狗男人没一句话是真的 林一走后没多久,傅廷洲才下楼,他揉着鼻梁骨,面庞有些许疲惫,吩咐佣人泡一杯咖啡,佣人停下手头工作,疑惑,“刚才阮小姐不是给您送上去了吗?” 他动作顿住,蹙眉,“什么时候?” “十分钟前。” 傅廷洲眉眼不动声色沉下。 此时,阮颜在浴室里洗澡,她开着音乐,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搓泡泡,待到结束,她裹着浴巾走出来。 一抬头看到在坐在自己卧室里头的傅廷洲,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浴巾。 傅廷洲靠坐在单人沙发,翻着杂志,他撩起眼皮,“洗澡去了呢。” 阮颜猛地回过神,小声抱怨,“傅先生,你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把我吓了一跳!” 他笑,“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阮颜,“……”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傅廷洲拿起面前喝了一半的咖啡杯,看着她,“自己喝掉了?” 阮颜心急促地跳了下,也一本正经回答,“我本来是想泡给你的,但是看到你在忙,我就没打扰你,倒掉又浪费,就自己喝掉咯。” 对于“偷听”的事,她可不能承认。 傅廷洲嘴角漾着笑意,“过来。” 阮颜站着没动。 他起身朝她迈步靠近,她还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抱起,身上的浴巾忽然松垮,她急忙抓紧,“傅先生,要掉了——” 他笑声从她头顶传来,“掉了也无妨,不穿了。” 阮颜被他覆倒在床上,旋即迎来的是他的吻,深沉又炙热,她顺势抱住他脖子,闭上眼。 脑海里只需要想着能救孩子,放空一切,就不会排斥了。 可尽管她装得再自然,傅廷洲还是察觉到她的僵硬跟抵触,他停下了,抽身坐起。 阮颜一怔,“傅先生?” 傅廷洲起身,慢条斯理整理身上的衬衫,“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罢便出了门。 阮颜一脸困惑,他什么意思啊? 傅廷洲走后,一整夜没回来,隔天也不见人,偏偏就在热搜上看到他了。 狗仔拍到他跟女明星肖澜一同出席了珠宝拍卖会。 阮颜看到这则热搜,气笑了。 狗男人,就没一句话是真的。 不对,她生气什么? 不是早知道傅廷洲的尿性了吗? 阮颜揉着额角,她是被阮霏传染了傻气,竟然相信傅廷洲会为了她放弃整个后宫? 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毕竟她现在还是傅廷洲名义上的“绯闻女友”呢! 在她还没完成任务之前,任何女人都别想撬走他! 阮颜用电脑追踪到了傅廷洲的手机定位后,即刻梳妆打扮,出了门。 她打车来到蓝湾饭店,果然在楼下就看到了傅廷洲的车子,她询问服务员傅廷洲所在的包厢,表示自己是他请来吃饭的客人。 服务员信以为真,告诉了她包厢号。 阮颜走到包厢前,对着玻璃窗整理了下妆容,满意后,风风火火推开包厢门。 果不其然,傅廷洲就在包厢里,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就是肖澜。 肖澜表情略微惊讶,朝傅廷洲看了眼,“这位是…” 傅廷洲看着出现在包厢外的阮颜,只有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阮颜自顾自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他女朋友。” 肖澜怔了怔,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原来如此。” “傅先生昨夜一晚上没回家,原来是在你这儿啊,替我照顾了傅先生一晚上,很辛苦?”茶言茶语说被她拿捏明白之后,阮颜身体倾向傅廷洲,挑眉笑,“傅先生,我这么说你该不会生气?” 第44章 来者不善? 傅廷洲抿唇一笑,慢条斯理切着手中的牛扒,并未回答她的话,“要一起吃个饭?” 阮颜笑意稍微敛住。 她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吃饭? 阮颜故作不高兴,将包丢桌面,手提包链条恰好碰到玻璃圆桌,发出当啷声,“我吃不下。” 肖澜闻言,笑着起身,“傅总,既然您的女朋友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傅廷洲点头。 肖澜拎包走出包厢。 此刻只剩下她跟傅廷洲两人。 傅廷洲将切好的牛扒摆在边上,拿起手帕擦拭,“怎么找到我的?” “想找到傅先生,还不简单?” 他也笑,“倒也是,这家餐厅的牛排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阮颜别过脸,她真是服了傅廷洲的脑回路,还是说,他的那些女人都乐意共享一个男人? 想到这,她忽然觉得恶心。 她真是恨不得快点结束这一切。 “一夜未归,就是傅先生给我的态度,原来傅先生先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我的。”她咬着唇,好似很难受,像是上当受骗了的小女人,对他失望,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 她一脸赌气就要走,手腕被拉住,那力道将她身体扯回,她跌坐在他怀。 傅廷洲一边拭去她的泪,一边笑,“这么爱演吗?” 阮颜僵滞,像是被戳中了点,生气地挥开他手,“你说演的!” 傅廷洲凝住她,似笑非笑,“真有这么爱我,昨晚就该给我打电话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我…”她语气急促,“难不成傅先生每次不回家,我都要打电话吗?倘若傅先生觉得我给不了傅先生私人空间,嫌我招人烦呢!” 傅廷洲身体靠在椅背,审视着她,“我嫌你烦了吗?” 她闷声抽泣,“谁知道呢!” 他搂住她腰肢,摁在怀里,唇贴在她耳畔,声音低哑,“你没打电话,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回去,兴许我在等你电话呢?” 阮颜怔愣,有半分钟。 他这套说辞,听听就算了,谁信谁是傻子。 她小声,“就会哄人。” 傅廷洲笑出声,“那哄高兴了?” 她不说话。 傅廷洲将她长发拨到一侧,紧接着她感到脖子一凉,蓦地低头,竟是一条鸽子血红宝石项链。 看色泽,浓郁鲜艳,价值不菲。 阮颜转头看他,“傅先生这是…哄我的礼物?” 傅廷洲撩起眼皮,“红色,很衬你。” “这么昂贵,我戴着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傅廷洲指尖穿过她发梢,漫不经心笑,“我的女朋友难道还不能戴最好的吗?” 阮颜移开视线,她完全猜不透傅廷洲的态度,她撒泼,闹脾气,对方似乎都由着她。 起初还以为他是图新鲜感。 毕竟换做别的富家公子哥,早就厌烦她这款“无理取闹”的,换一个贴心又听话的了。 就因为总摸不透傅廷洲的想法,所以总在作死边缘试探,偏偏还没试探出个什么情况来。 收了礼,她也没再继续“折腾”,免得真踩到人家底线,得不偿失,她轻笑,“看在宝石的面子上,我就不跟傅先生计较了。” 回到傅公馆,阮颜挽着傅廷洲手臂下车,佣人急急忙忙从别墅里走出来,“先生…” 傅廷洲看到院子多了一辆车,微微皱眉。 阮颜朝那辆宾利看了眼,又暗暗打量傅廷洲神色,莫非来者不善? 第45章 为了一个“玩物” 阮颜陪着傅廷洲踏入别墅,客厅沙发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在四十五六岁左右,手里戴着一串佛珠。 看到傅廷洲,对方笑着起身,视线掠过他身侧的阮颜一眼,“老三,你回来了?” “二哥怎么有空过来?” 阮颜望向男人? 他就是傅家老二,傅海成? 傅海成将手背在身后,叹气,来到傅廷洲面前,别有深意,“老三啊,你对林家做的事,爸很失望啊。” 傅廷洲笑了,“父亲那边,过后我会解释。” “怎么解释,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傅海成眼中带着轻蔑,“你也知道爸需要林家,然而你却这么做,让爸很难办呐。爸说了不管你在外面玩什么女人,可你总不能真把这些玩物当回事?” 一口一句玩物,让阮颜心里很是不爽,她这暴脾气上来,真差点要骂出国粹,被傅廷洲挡在身前。 傅廷洲与傅海成四目交对,从头到尾都平静,莫测,“二嫂怀孕,二哥有空应该抽空多陪在她身边,毕竟这胎父亲重视得很,这万一磕磕碰碰的,就不好了。” 傅海成面色微变,挤出笑来,“还是老三考虑周全,既然老三都开口了,爸那边我可就不参和了,爸的脾气你我都清楚。” 他径直离开客厅。 阮颜低垂着眼,这两兄弟的关系很是微妙,连谈话里都听出针锋相对的立场。 她不由抬头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传闻傅廷洲是傅家私生子,却得到重视,可到底是真是假,就很微妙了。 联想到傅廷洲跟林一在书房的谈话,她更能确认,傅廷洲跟傅家的关系,并不如传闻那般“和谐”。 “傅先生,人家吓到了。”阮颜挨近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你二哥看着好凶的样子噢。” 傅廷洲转头看她,眯眸,“你刚才想做什么?” 她一噎,语气虚着,“他骂我是玩物,我只是想辩解一下。” 他大手将她捞进怀里,指尖拂去她耳鬓发丝,“只是辩解?” 她点点头,“当然啦,我也怕惹麻烦啊,到时候被报复了可不好。” 傅廷洲忽然将她横抱起,走向电梯,“你连林家的报复都不怕,还怕他报复吗?” 阮颜待在他怀,“怎么不怕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可折腾不了。” 听到这话,傅廷洲笑而不语。 他将她抱进卧室,阮颜见是他房间,也笑着环抱他脖子,“傅先生把我带来这,该不会是——啊。” 话未落,他松了手。 阮颜跌落在他床上,她顺势扯住傅廷洲,连同他一起带倒。 阮颜看着身上的男人,媚眼含笑,“才一晚上没回来,傅先生就矜持不住了?” 傅廷洲扯掉手表,放在桌面,随即解开衬衫纽扣。 一颗颗扣子崩开,直至露出他宽阔的胸膛与结实的胴体,阮颜虽不是没看过,可再看,还是能让她惊艳。 这男人的身材简直是好到过分! 阮颜伸出手去抚摸,下一秒被他握住,“不准乱摸。” 他从她身上翻身,几乎是侧躺在她身旁,臂弯环住她腰,抱着她,也牵制住她不安分的双手。他炙热的呼吸从她耳畔拂过,痒痒的,“我昨晚没睡,陪我睡会儿。” 阮颜朝上翻了个白眼,气得不轻,合着他跟别的女人玩激情,隔她这儿就玩纯爱? 然而她有了更糟糕的想法。 也许傅廷洲真“不行”了! 第46章 傅先生“背刺”她? 或许他是真的疲惫,很快,她耳边传来他绵延深沉的呼吸声,阮颜是又气又无奈,偏偏还推不动他。 原本只是想着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等再次醒来却已是傍晚,而身侧位置也空荡荡。 阮颜走出卧室,下楼梯,不偏不倚在客厅碰到傅廷洲,他坐在沙发阅报,左手端着咖啡杯,身上穿着是一套复古的象牙色睡袍,棉麻面料,领口绣着金线图纹。 傅廷洲的皮相本就俊美妖孽,气度不凡,即便是私生子的身份,那份浑然天成的儒雅,矜贵感,都能将不少富家子弟甩在后头。 甚至都差点让她忘了,他还是个风流浪子。 傅廷洲喝了口咖啡,掀起眼皮,笑意淡淡,“醒了?” 阮颜回神,环抱双臂,“傅先生都不叫醒的人嘛?” 他不咸不淡道,“怕你累着了,就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数名佣人将晚餐端上桌,听到这话,也都笑着离开。 傅廷洲将报纸搁下,缓缓起身,“晚餐备好了,吃饭。” 他走向餐桌。 阮颜看着他,不由蹙眉,这男人睡了一午觉醒来,有那么神清气爽的? 她坐在傅廷洲对面位置,发现自己的座位离他有点远,二话不说,拉着椅子坐到他身边。 傅廷洲偏头看她,她一本正经,“哪有男女朋友吃饭还坐这么远的,你说对?” 他淡淡嗯,“明天跟我回趟老宅。” 她疑惑,“回什么老宅?” “怎么,你不是我女朋友吗?”傅廷洲身体微微倾向她,“陪男朋友回家见长辈,不难?” 阮颜愣住,陪他回去见长辈?莫非是见傅家的人? 他该不会是疯了? 一天一夜跟别的女人鬼混在外没回来,现在又让她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去见傅家长辈,莫非是在打什么主意? 见她犹豫,傅廷洲指尖拂过她发丝,意味深长,“不想去吗?” 阮颜当即挤出笑,语气像撒着娇,“瞧傅先生这话说的,我会不想去吗?只是,你把我带回去不合适,傅家的人肯定不会接受我的,再说,万一南家的人知道,那你怎么解释呀?” 傅廷洲也笑,“无妨,不是还有我吗?” 阮颜不语,罢了,戏都演到这份上了,自然得演到底,“好啊,那明天我打扮得好看点。” 次日,阮颜跟傅廷洲一同来到傅家老宅,佣人将他们带到客厅,客厅内坐着三人,其中一位老人抽着古董长杆烟,眉目凌厉,透着一股狠劲。 而一侧的夫妻,正是傅老的大儿子跟儿媳。 傅大夫人打量阮颜,满脸鄙夷,“哟,某些人翅膀硬了,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敢带回子宅子里?” 阮颜眯眼。 这“不三不四”的女人指的不正是自己? 不过她也早就意料到傅家对她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傅家说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 傅廷洲松了松袖子上的琥珀扣,并未搭腔,视线落在老人身上,微笑,“父亲,林家的事我现在回来给您一个交代。” 傅老将捻成球状的细碎烟草,放到烟窝里,又抽了口,“带着外面的女人回来,还说给我交代?” 傅廷洲偏头看了眼阮颜,耸了耸肩,态度慵懒,“谁让林家千金绑架她,被她逮到确凿罪证,我也是没办法啊,毕竟我若是为了林家插手,这女人闹大了,我很是难办。” 阮颜看向傅廷洲,眉头皱得更紧,“你什么意思啊?” 他蓦然严肃,“闭嘴,长辈还没让你开口。” “你…” 阮颜捏紧拳头,合着他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林家那件事将推她出来? 看着傅廷洲淡漠的神色,阮颜拳头拧紧,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傅廷洲是挺无耻的。 不仅口腹蜜剑,油嘴滑舌,还很有心机,说什么,他会护着她,有他在? 果然他说的话算数,母猪都能上树。 傅老掀起眼皮,摆正坐姿,“那你把她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傅廷洲笑了下,摊手,“没办法,谁让她缠上我了,非要跟我过来,还要嫁给我,我要是不答应,她就不让我好过。” 阮颜咬牙切齿。 这狗男人… “就凭她?”傅大夫人站起身,环抱双臂打量着阮颜,“又是一个想要攀权富贵的玩物罢了,打发点钱不就完了?” 一语不发的傅江成此刻也开口,“是啊,老三,这样的女人无非就是为了钱罢了,给些钱打发便是。” “大哥,有些东西可不是能用钱打发的。”傅廷洲眼神讳莫如深,“毕竟她连林家都敢得罪,还有什么人不敢得罪的呢?” 傅老忽然笑了,将烟杆递给一旁的管家,视线落在阮颜脸上,细细掂量,“能被廷洲带到傅公馆的女人,看来是比其他女人都有手段,说,你想要什么?” 阮颜瞪向傅廷洲,偏偏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高高挂上的态度。 既然他敢这么无耻,那就别怪她了。 她冷笑,高傲地扬起下巴,“我想要的,傅老先生能给我?” 傅老皱眉,只听到她不疾不徐笑道,“我要是说我想要怀上傅先生的孩子呢,您能帮我啊?” 傅大夫人讥笑道,“哟呵,廷洲,你招惹的这个女人目的不小啊,还想母凭子贵进傅家呢!什么货色啊,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我什么货色,你什么货色?”阮颜看向傅大夫人,打量,“亏我以为傅家有什么家教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傅大夫人一怔,怒不可遏,“你说谁没教养,你才没教养呢!” 她噗嗤笑,下一秒敛住,面无表情,“我确实没教养啊,我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没有背景,就只是个粗俗的人,谁骂我我就骂谁,管你什么背景,你就算是天王老子,在我面前也得挨骂。” “你…你…” “够了。”傅老瞥她一眼,傅大夫人再有怒气,也只能忍回去。 傅老冷哼,目光瞟向傅廷洲,面庞阴翳,“废物,连这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有脸回来找我。” “是啊,您现在才发现您儿子是个废物啊,在外玩得野,都把自己身子玩坏了,以后娶了南小姐,南小姐能幸福吗?” 阮颜得意地看着傅廷洲,让他真惹毛了自己,那他就别想安逸。 第47章 他对孩子身份起疑了 傅大夫人一脸意外,与丈夫傅江成对视了眼。 像是得意,又带些许幸灾乐祸。 似乎于他们而言,傅廷洲不能有子嗣才是最好的结果。 傅廷洲漫不怒反笑,不经心整理衣襟,“父亲,您也听到了,我也是没办法,无意间招惹了这样的女人,在阴沟里翻船,都是我的错,她知道我的隐私,倘若被南家知晓…” 他停顿,掀起眼皮,脸上分明带着笑意,眼里却如同一道深渊,是毫无波澜的平静,“所以林家的事我是实在是没办法插手,还请父亲您宽宏大量。” 傅老捏紧手中的茶杯,深沉地闭上眼,“废物,滚。” 傅廷洲微笑颔首,转身离开那一刻,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阮颜追出庭院,“傅廷洲,你给我站住!” 傅廷洲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 阮颜几步向前扯拽着他西服,“你给我说清楚,刚才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我缠着你,非要跟你过来?分明是——” “别吵。”傅廷洲打断她话,没等她回过神,迈向前一步挨近她,压低声,“隔墙有耳,到处都是眼线,可不要乱说话。” 阮颜一怔,余光瞥过站在不远处的两名保镖,保镖的视线确实是在他们身上。 傅廷洲环抱双臂,面无表情,“你目的得逞了,我也把你带过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阮颜对上他视线,紧抿唇,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恣意昂然扬起笑意,“傅先生想甩掉我,门都没有,没达到我的目的之前,你不可能甩得掉。” 傅廷洲幽暗的眼眸掀起一道难以察觉的波澜,他垂眸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支焚上。 火苗燃起星点,青白色雾霭很快覆盖他整张面孔,他抽了口,缓缓吐出烟雾。 还未说话,一道声音传来。 “小叔!” 看到直奔而来的女孩,阮颜脸色倏然一变,几乎想都没想,背过身去。 糟糕,她怎么突然把傅瑶瑶给忘了! 傅瑶瑶笑着挽上他手臂,“小叔,你不是不喜欢回老宅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廷洲转头看她,眼神变得温和,“有事回来一趟。” 傅瑶瑶露出担忧的表情,“是爷爷找你吗?爷爷是不是又…” “没有。”傅廷洲淡淡打断。 傅瑶瑶欲言又止,这时才注意到阮颜的存在,她好奇,“小叔,她是…” 傅廷洲看向阮颜,“住在傅公馆的女人。” 傅瑶瑶打量阮颜,总觉得她身影有些眼熟,她凑到阮颜身侧,阮颜又避开。 她疑惑,“为什么躲着我?” 阮颜咳了声,压着嗓子,“我…我害羞,不好意思见人。” 傅廷洲衔着烟,默不作声盯着她。 “有什么害羞的,你难道长得很丑吗?不可能啊,我哥身边的女人哪能有丑的?不过,我真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阮颜头埋得更低,抬手遮挡轮廓,“我哪能见过傅小姐?” “不对,就是见过!” 傅瑶瑶猛地掰开她的手,阮颜防不胜防。 当傅瑶瑶看到她的样子后,捂着嘴惊喜,“是你呀!” 阮颜扶着额,背脊冷汗直冒。 傅廷洲眯眸,“你们认识?” 傅瑶瑶激动地说在游乐场的事情,“小叔,她就是我那天说的那个帮我打小偷的姐姐,没想到她原来是小叔的女人呀!那我们不就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 阮颜尴尬挤出笑来,“傅小姐,你误会了…” “我哪有误会,本来就是!噢对了,那天跟在你身边的孩子是…” 阮颜心脏猛地一缩,身体僵住,几乎没敢看傅廷洲的表情,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是我朋友的孩子。” 那天她应该没注意看辰安的长相,否则… 傅瑶瑶真信了,“原来是这样啊。” 傅廷洲将烟蒂碾灭在脚下,“好了,瑶瑶,我们要回去了。” “这么快吗?”傅瑶瑶垂头,想到什么,掏出手机,“姐姐,我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下次我去傅公馆看你。” 阮颜本想拒绝,奈何傅瑶瑶太过热情,无奈之下,她只能加了对方微信。 走时,她朝另一处看了眼,那两名保镖已然不见踪影。 回到车里,傅廷洲也没说话,气氛沉寂得诡异。 阮颜担心他会怀疑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刚才在老宅,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廷洲将车窗降到一半,窗外的风刮进车厢,他衣领拂动,“看出来了,你也不算太笨。” 在看到保镖盯梢的时候,她就知道傅廷洲的目的了,只是没想到傅廷洲比她都还能演。 她甚至差点都信了… 阮颜扭过头,鼻息轻哼,“傅先生利用我,也不提前说声。” 他笑了笑,转头看她,“这不是给你即兴表演的机会吗?” “你真不怕我闹大了,戳穿你?” 他语气不咸不淡,“戳穿我什么,是在书房里听到我跟林一的谈话?” 阮颜一噎,惊讶地看着他。 傅廷洲抬手捏住她下巴,靠近,唇边笑意越来越浓,“我敢这么说,就敢赌你不会说出来。” 她没回答。 她不说,是因为她不想多此一举而已。 傅廷洲手背凸起的骨节轻轻扫过她的眉,“我的名声被你毁了。” 阮颜微微一怔,数秒,她撩动有些散乱的长发,无辜眨眼,“什么名声,是说你那方面有问题吗?你说让我即兴表演的,我这不是自由发挥嘛,何况你也没反驳啊。” 他气笑了,“抹黑我,还理直气壮。” 她闷哼,“谁让我气头上呢。” “我既说了护你,自然会护着,今天的事即便我没有把你带过来,傅家的人也会亲自找上你。” 听着他的解释,阮颜怔了半秒,望向他,“你把我带过来,配合你演这么一出唱双簧,万一我真被你傅家记恨上了呢?” 傅廷洲笑了声,“他们不会把一个小泼妇放眼里。” 阮颜气到了,直接上手掐他脸,“你骂谁是泼妇!” 傅廷洲顺势将张牙舞爪的人搂怀里,温热的唇贴在她耳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孩子是怎么回事了吗?” 第48章 对傅廷洲有了好奇心 阮颜僵在他怀里,连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几秒钟,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她不敢犹豫太久,强装镇静,用挑逗的神态,“傅先生还问我呢,我要是真的有傅先生的孩子,那我早就带着孩子来找傅先生,携子上位。” 傅廷洲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带着万种风情的妖娆,他薄唇阖动,“是这样。” “是啊,傅先生现在知道我的野心了,会不会讨厌我了?”她的身体紧贴着他,满眼风韵。 他没答复,良久移开视线,“乖乖坐好。” 阮颜笑而不语。 应该能糊弄过去了。 回到傅公馆,傅廷洲看着阮颜进电梯后,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打电话,“林一,上次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孩子,你去查查。” 一开始他只觉得是巧合,并未在意。 但此刻,不能不在意了。 … 从傅家老宅回来之后的几天,傅廷洲都没问她跟傅瑶瑶的事,虽然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可她总觉得不对劲。 而林家的事,傅家再也没过问了,林家千金因为参与绑架案,结果也出来了,被判了五年有期。 林氏集团的地产项目因为被查出豆腐渣工程,勒令停工,不少工人因为丢了饭碗,还讨不到数月工钱,拉横幅到林氏楼下抗议。 连林贤昔日的好友,也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阮颜也因为这件事被推上热搜。 搞垮林氏,还让林氏千金坐牢的女人,竟是傅总的“绯闻女友”,一个无权无势的“玩物”,竟然能把林家搅得鸡犬不宁。 不少网友都在议论她的手段。 阮颜在沙发翻这条莫名其妙的热搜,也很无语。 搞垮林氏的人分明就是傅廷洲。 跟她有毛关系? 想起那天在老宅的事,阮颜不由好奇傅廷洲跟傅家的恩怨,理应来讲傅廷洲是傅家私生子,但是傅氏却没在傅家那两位儿子手中,反倒是在私生子手里。 而外界传闻是傅老对他有亏欠,才让他进入傅氏管理,但那天傅老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对他有任何愧疚与亏欠。 反而,是算计与利用。 她将手机放下,拿起电脑在网上查了些许资料,然而关于傅廷洲的资料,少之甚少。 只介绍的背景身份是傅家私生子,八岁才被傅老带回傅家认养,直到十五岁才对外公布身份,其生母不详,连八岁之前的生活也是空白。 正当她若有所思时,响起的手机将她拉回神,来电显示是阮霏。 大概是因为林家千金被判的消息,阮霏这次的态度明朗了很多,显然是担心自己也受牵连。 面对她要她回阮家吃顿饭的邀请,阮颜想也不想就拒绝,“你们阮家怎么这么烦人,我不是说了跟你们已经毫无瓜葛了吗?” 她欲要想要挂电话,阮霏急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下落吗!” 阮颜顿住,眉眼骤然黯淡。 下午,她打车来到阮家,时隔五年,再一次回到这个于她而言陌生又熟悉的地盘,她也心无波澜了。 踏入客厅,李荷跟阮振明纷纷看向她,阮振明缓缓起身,笑脸相迎,“小颜,你来了。” 李荷虽面色不佳,但碍于自己女儿闯了祸端,也只能强颜欢笑,“小颜,咱们都几年没一起吃过饭了,你能回来吃饭,我们都很高兴。” 阮颜无视他们那张虚情假意的脸,刚要说什么,阮霏朝她直奔而来,“姐姐。” 态度热情,又亲密地挽着她手臂,“姐姐,你还能回来跟我们吃饭,我真是太高兴了,对了,晚餐都做好了,就等你呢!” 阮颜任由她将她带到餐桌前,这一桌子菜都是山珍海味,丰盛得很,哪怕在阮家待了十多年的她,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第49章 她五年前就跟人睡了 阮振明跟李荷都落座,阮霏还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后,殷勤地给她夹菜,“姐姐,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知道林小姐会是那样的人,是我错信了林小姐的话,所以…” 阮振明跟李荷也都看着她。 阮颜看了眼快堆满食物的碗,也猜到她想说什么,“你是怕这件事会牵扯到你,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阮霏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毕竟还需要考研,姐姐,看在我们阮家养育你的恩情上,你就帮帮我。” “是啊小颜,我们阮家怎么说也是收养了你,霏霏也跟你道歉了,你也是她名义上的姐姐,林小姐那件事,她也只是被挑唆的。如今林小姐都被判了,万一把你妹妹做都给抖了出来,可如何是好。” 李荷也在替自己女儿说话。 虽然她看不起这个养女,可如今人家“今非昔比”,还傍上了傅总,要不是有求于她,她何必如此低声下气? 阮颜淡漠一笑,“她又没参与绑架,您担心什么啊?” 李荷一噎,脸色难看了几分。 “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们吃饭的,只是阮霏说,你们知道我亲生父母的下落?” 阮振明跟李荷对视一眼,此时的她挺直了腰杆子,“是啊,我们是知道,不过我们还不能告诉那你。” 阮颜显得不耐烦,“什么意思?” “你妹妹想要到美国留学考研,如果你能让傅总动用关系拿到这一份名额,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亲生父母的下落。” 阮颜脸色倏然沉下。 知道他们厚颜无耻,可没想到,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利用她亲生父母的消息,为自己女儿谋取利益,真是好算计啊。 阮颜冷笑,“即便没有你们,我自己就查不到吗?” 李荷不屑道,“你要是能查到,不早知道了,唯一的信息可是在我手里。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你要帮霏霏拿到去美国留学的名额,这笔买卖你也不亏啊。” 阮振明也应和道,“是啊,小颜,我们家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如今你跟傅总关系斐然,傅总又如此重视你,只要你开口,傅总一定会答应的。” 阮颜噗嗤笑,环抱双臂靠在椅背,“让我猜猜,不仅送阮霏出国留学,还得支付阮霏一笔足够她在国外生存的钱?” “五年前你爸还给你了一千万支票,当年的事我们都不计较了,现在让你掏钱,你倒是不乐意了。”李荷开始原形毕露,即便是道德绑架,但她要榨干这养女身上有用的利益。 阮颜敛住笑,目光愈发冰冷。 曾经她被这家人收养,她很感激,因为没有她们,她恐怕只能沦落街头,又或者被贩卖到大山里。好点的情况顶多是被当成童养媳,过得不如意罢了,可坏点的情况,便是被挖掉器官,砍断手脚在街头卖艺。 可当看清这家人的嘴脸,所有的感激,早已经被消耗殆尽。 她不跟阮家计较,没有报复阮家,都已经是对阮家仁义尽致了! 偏偏他们还要得寸进尺。 阮颜深吸一口气,笑了,“我记得五年前那笔钱是父亲自己说给我的补偿,到了您嘴里,成了是我要的?” 阮振明没说话。 李荷怒而拍桌,“当年那笔补偿不过是你爸看在你跟李总睡了的份上,可你不也是耍了我们!如果让傅总知道当年你跟别的男人鬼混到一块去了,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谁不知道傅总找女人都得找干净的,若是她告诉傅总,她这养女五年前就已经破了身,傅总还会要她? 阮颜也不打算再惯着,同样拍桌起身,然而话未出,一道高大身形徐徐出现在门外,嗓音低沉,“阮夫人打算要告诉我什么?” 第50章 他就是五年前那个“野男人” 李荷跟阮振明谁也没料到,傅廷洲竟然会亲自到访阮家,这不,李荷当即换了张脸,“傅总,您怎么来了…” 阮颜转头看他。 有些意外他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阮霏看到傅廷洲后,也甚是惊讶,虽然她听说过傅廷洲的名讳,也知道他是傅家私生子,京城出了名的风流,花花公子。 可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风姿出众的男人,竟还比那些富家子弟都还耀眼的男人。 傅廷洲食指与中指转动打火机,环视了一圈屋内,“阮夫人不欢迎我?” 阮振明忙接话,“怎么会呢,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说完,还客客气气地邀请他入桌。 然而傅廷洲只是望了眼桌面的菜式,不咸不淡说,“这些大鱼大肉不合我胃口,我就不入桌了,只是来接我的女人回去罢了。” 他的女人… 李荷跟阮振明都感到诧异。 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竟然会真把阮颜当自己女人。 阮颜走过去,“傅先生!” 她娇滴滴挽住傅廷洲手臂,黏人得要命,“你终于来接我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欺负死了。” 李荷暗暗咬牙,“我们怎么会欺负你呢,都是误会。” 果然就是个狐媚子! 傅廷洲臂弯搂住她,在外人面前,只看到他宠这个女人,而且宠到了极致,“谁敢欺负你?” 阮颜指向李荷,李荷心中一震,这女人竟敢… “她!”阮颜委屈巴巴道,“她说我五年前跟别的男人鬼混,说我不干净了,还说你要是知道了就会嫌弃我,抛弃我了!” 李荷愣是没敢想,阮颜竟敢真的把这事儿当面说出来。 阮霏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冤枉,也极为不满,尤其看到傅廷洲如此的宠爱她,她一个无权无势只能寄人篱下的养女,不过是个靠着男人改命罢了,有什么可傲气的? “阮颜,你不要胡说,我妈说的本来就没错,当年你回来的时候,你满身都是那些恶心的痕迹,就算你没跟李总睡,你分明也是跟了其他的野男人!” “霏霏,不要说了。”阮振明察觉到傅廷洲的脸色,也吓得不轻,急忙制止女儿。 如今他们阮家已经是雪上加霜,真把傅廷洲给得罪狠了,那今后可就全完了。 傅廷洲磕出一支烟,叼嘴里,这分明流里流气的动作,配上他这张脸,都显得迷人万分。 他摁住打火机点燃,明显笑了,“野男人?” 阮霏理直气壮道,“没错,五年前阮颜早就失了身,不然,她又怎么会心虚地躲在外这么多年,定然是跟那野男人跑了!” 阮颜想笑,但忍住了,“是啊,当年我就是跟野男人睡了,不仅当年睡了,现在还想睡。” 阮霏瞪大眼睛,真不敢相信这些低俗又无耻的话,她都能说得出口。 李荷也开始落井下石,“傅总,您看,她自己承认了,我们可不是污蔑她。” 傅廷洲伸手搂住阮颜腰肢,往怀里一带,话语带着呵斥,却半点不见怒意,“这种话你也敢说出来?” 阮颜神态妖娆,“为什么不敢,说得五年前的野男人好像不是傅先生似的。” 傅廷洲闷笑,“以后这种事不要总对外讲,我要面子的。” 她手指戳点他胸膛,笑容荡漾,“我听傅先生的。” 李荷跟阮霏彻底傻了眼,连阮振明都没能回过神,都难以置信,他们是听到了什么? 五年前那个“野男人”,竟是傅总! 第51章 要不要试试? 李荷原以为自己掌握了她五年前的“污点”,就能让她老实听话,可不曾想竟是弄巧成拙。 而她五年前没跟李总睡到一块儿,原来是早爬上傅廷洲的床了。 阮颜也不想待在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挽着他手臂就要走,李荷也急了,脱口而出,“阮颜,你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如果你想知道那个消息的话。” 阮颜脚步一滞,头也不回地带着傅廷洲离开。 车子从阮家驶出后,阮颜转头看他,“傅先生怎么知道人家在这呀?” 傅廷洲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衣领敞开,露出一片肌肤,“你能查我的行踪,我还不能查你的行踪了?” 阮颜紧挨他肩膀,“傅先生担心我呀?” 他望了她好一会儿,也笑,“是啊,担心你又开始胡乱说话,抹黑我名声。” 阮颜噗嗤笑,下巴抵在他肩膀,一双眉眼无论哭时或笑时,都是千娇百媚,“人家只是实话实说。” 傅廷洲捏起她下巴,“抹黑我,还有理了?” 阮颜抽离,眼里的笑含几分得意,“可是傅先生愿意配合啊。” 傅廷洲眯着眼,“阮夫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怔,旋即说,“不过是她知道我亲生父母的下落,想拿来威胁我罢了。”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于亲生父母,她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她被阮家收养的时候,年纪也才跟辰安差不多大,记忆都处在于模糊的状态。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又或者是走丢的,连这些年她的亲生父母是否找过她,她都不清楚。 傅廷洲凝视住她,声音暗哑,“你想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其实找不找都无所谓啊。”阮颜敛住情绪,转眼如媚,挨到他怀,“毕竟我现在有傅先生。” 傅廷洲笑了,“上半句或许是真的,下半句…” 阮颜故作不经意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傅廷洲挑起她下巴,眉眼含笑,“我也当真了。” 阮颜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阮颜。”他扳过她脑袋,迫她面对自己,一双深沉的眼眸情浓似火,像藏了钩子,让人迷失沉溺其中,“要不要试试?” 她抵在他胸膛的手不由握紧,眼睫蹙动,“试什么?” “你猜。” 阮颜恍然大悟,“是想让我试试傅先生到底行不行?” 傅廷洲气笑了,弹她额头,但下手也知轻重,不痛不痒,“你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她揉着额,“当然是想傅先生啊!” 他笑而不答,视线落向远处。 傅廷洲在车上始终没回答她的话,她也捉摸不透,他说的“试试”,究竟是试什么? 晚上,阮颜洗完澡出来,看了眼摆放在桌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项链,项链在灯光下,异常的美艳,耀眼。 脑海恍惚闪过在车上他说的话,以及他那灼热含情的目光,温柔地能将一切融化。 她不敢否认,他很难让人不心动,可她也清楚,一旦对“猎物”动了心,便是作茧自缚。 她回过神,拉开抽屉,将宝石存放了进去。 隔天,阮颜跟傅廷洲在楼下用早餐,她抬眼皮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平时这个点他早去公司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她还想去医院看看辰安呢。 得找个借口。 傅廷洲察觉到她目光,掀起眼皮,“怎么了?” 她笑,“傅先生难得这么早没去公司呢。” 他将一杯热牛奶移到她面前,似笑非笑,“你想出门?” 阮颜端起牛奶抿了口,“我都好久没去蒂尔了,自然得去看看。” 他点头,“我送你。” 第52章 整她 阮颜不着痕迹僵了下,只眨眼的功夫,笑容灿烂,“好啊,那就麻烦傅先生了。” 反正到了蒂尔,她再去医院也不费时间。 九点,傅廷洲将她送到蒂尔公司楼下,阮颜推开车门,想到什么,不忘折身吻他。 坐在驾驶座的林一早见怪不怪,练就视而不见的本领。 傅廷洲眼眸低垂,看她乱啃的唇,掌心箍住她后脑勺,压低声,“该进公司了。” 这么一听,好似她迫不及待,如狼似虎。 阮颜在心里暗骂,要不是得营造人设,谁想亲他啊? 她嘴角上扬,“好,那我进去了。” 她下了车,径直朝大堂走去。 片刻,阮颜通过走廊落地窗看向外头,直至确认那辆越野已经开走,她这才走出公司,到路边坐上一辆出租车。 可不曾想,那辆越野并未走远,车里的人平静地目睹这一切。 此时,医院。 阮颜来到病房门外,欲要推开门,恰巧护工从病房里走出来,“阮小姐?” 辰安听到声音,转头,“妈咪!” 阮颜笑了笑,对护工说,“这几天有些事耽误了,辛苦你了。” “没事,这毕竟也是我的分内工作。”护工回答。 阮颜进入病房,护工将门带上,刚要离开,迎面走来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抱歉,打扰一些时间,我老板要见你。” 病房内。 阮颜陪辰安下五子棋,连输了三局后,惹得辰安咯咯笑,“妈咪,你好笨噢,这都拦不住我。” 阮颜看着他,清理棋盘,“现在还知道笑话妈咪了?” “谁让妈咪骗我。” 阮颜一怔,“我骗你什么了?” “你跟那个叔叔在一起了,我都看到新闻了。”辰安别过脸,小嘴嘟囔着,“你不让我跟那个叔叔接触,你自己偷偷找上那个叔叔。” 阮颜怔愣,她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看到了新闻。 她轻咳了声,一本正经解释,“什么在一起,胡说八道,媒体都是瞎编的。” “那你跟那个叔叔在一起的照片也是假的吗?” 孩子太机敏了。 面对这刁钻问题,阮颜也理直气壮找借口,“你不知道p图技术吗,当然是假的了。” 辰安双手环抱臂,他知道妈咪就是骗他的,可妈咪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她跟那个叔叔在一起呢? 妈咪越狡辩,越显得可疑。 他现在严重怀疑,那个叔叔可能就是他的爹地,知道妈咪不会承认,所以他便没再问了。 阮颜糊弄了孩子,心里也挺愧疚的,但她没有办法。 将孩子带回国治疗,再想方设法,用尽一切手段接近傅廷洲,这些决定已经很难了。 倘若让孩子知道真相,知道他们的父亲并不想要他们,那对孩子来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担心影响孩子,她只能选择善意的谎言。 尽管这个决定是自私的。 … 陪孩子吃过午餐,阮颜才从医院离开,返回蒂尔公司。 她从电梯走了出来,经过部门,忽然听到几名职员聚在一起谈论关于她跟傅廷洲的事。 “这个阮代表,人基本不在公司的,就挂个名而已,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还用问?没看新闻吗,人家是傅总同居的女友,傅总都承认了的。” “什么女友,不就是情人而已,要是没有傅总,她能在我们公司当个挂名代表啊?” 话刚落,一名职员手肘捅了捅身旁人腰窝子,众人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到阮颜那一刻,也都尴尬地散开,各忙各的。 阮颜只是笑了笑,并未给自己解释什么,径直地走向办公室,别人的看法对她来说,从不重要。 见她走后,一名女职员满脸不屑,“看她那傲气的样子,真不要脸。” 有职员理智的劝说,“人家都能把林家千金给送进监狱了,我劝你还是少招惹她。” 偏偏对方不信邪,“要不是傅总撑腰,她有那本事?看我怎么整她。” 阮颜刚到办公室没多久,一名女职员趾高气昂地走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她桌面,“阮代表,您可能初到公司,不太了解我们公司的性质,虽然我们公司是以科技为主,但该做的事都少不了,您就算是代表,也有义务为公司付出,这些文件要在下班前整理汇报给总部,就麻烦您接手了。” 阮颜翻了翻桌面的文件,日期分明是要求在后天上交,她当即了然,“下班之前整理汇报到总部?你是欺负我不会看文件啊?” 对方也笑,阴阳怪气,“您不是代表吗,以您的能力,这点工作难不倒您?” 阮颜明白她是要找茬了,身体靠在椅背,笑了笑,“行啊,我可以做,不过我要是真完成了,你怎么说?” 那名女职员怔了下,但也认为她不可能在一个下午内就能完成三天的量,“如果您真的完成了,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质疑您的实力,但是如果您没完成,您这个代表的位置,我们可不服。” 阮颜瞟了眼她的工作牌,点头,“何娉婷是,行,记住你说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何娉婷轻哼,转身出了门。 阮颜拿起桌面的文件大概的阅览了下,随后放在一旁,忙别的去了。 何娉婷从外头看到这一幕,对身侧的人说,“看,我就不信她真的能完成。” “这会不会有点过了?” “她一个走后门空降下来的代表,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什么都不做还能拿工资,你们能服气吗?” 这话将那些职员堵得哑口无言,都被戳中了心,谁能服气呢? 到了下班时间,阮颜是第一个走的,何娉婷急忙喊住她,“阮代表,您这就走了?” 阮颜回头看她,“已经汇报了,还做了总结,我先走了。” 说罢,笑着朝他们摆摆手。 何娉婷愣在原地,与其他职员表情一致。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一定是骗他们的! 阮颜走出公司,蓦地看到一辆黑色霸气的越野在车流中尤为显眼,她一眼认出,那是傅廷洲的车子。 第53章 要是骗我了,不会放过你 阮颜完全没想到,傅廷洲会亲自来接她,她不慌不忙坐上车,看向身侧男人,自带一股由内而外的魅劲儿,“傅先生特地等我下班啊?” 傅廷洲臂弯牢牢地圈住她,仿佛能将她揉碎,“高兴吗?” 阮颜眨眼,得寸进尺,“高兴呀,有男朋友接送,能不高兴吗?” 傅廷洲笑而不语,示意林一开车。 途中,他注意到阮颜没戴那条项链,手指骨节刮过她脖颈,像是不经意,“我送你的项链,怎么不戴。” 她如实说,“太贵重了,只适合重要的场合戴,日常生活中谁戴几千万珠宝到处跑呀?” 傅廷洲声线低,略带暗哑,“下次送别的。” 有钱的男人都喜欢给自己女人送奢侈品,珠宝,傅廷洲也一样,看这风轻云淡的架势,就知道他没少送那些女人。 阮颜笑了,循例回答,“傅先生送什么,我都喜欢。” 傅廷洲看着她,没说话。 数十分钟后,车子泊在傅公馆院外,傅廷洲接了个电话,阮颜见状,也没等他,先进别墅。 她回到卧室换衣服,门这时被推开,她几乎是下意识遮住身体,转头看到是傅廷洲,又大大方方,“傅先生吓到人家了。” 傅廷洲目光掠过她平坦的腹部,那上面一片光洁,不见一丝疤痕,“保养不错。” 她怔了下,旋即笑,此刻的她欲遮不遮,说媚俗,却又不见半分刻意的卖弄风骚,“谢谢傅先生夸奖,不过人家要换衣服呢。” 他松了松领口,“你换,不影响。” 阮颜见他不走,也当他面穿上衣服,都明目张胆勾引他了,还要什么脸? 傅廷洲也是真能忍。 简直忍者神龟! 面对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他都能面不改色。 待她换好衣服,傅廷洲走到单人沙发坐下,无波无澜,“真的没怀过?” 阮颜内心一紧,转头看他。 他还没打消怀疑的念头? 她走向傅廷洲,跨坐到他腿上,双手揽抱他脖子,这姿势火辣又暧昧,容易让气氛失控,“傅先生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我像是有怀过孕生过孩子的样子吗?” 傅廷洲仰面看她,手指择开她身后长发,淡笑,“如今有医美这种东西,外加上激光手术,有些痕迹是能够掩盖的。” 她略微僵住。 正想要故作生气地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在怀里,“怎么了,我有说错吗?” 阮颜呼吸急促,委屈辩解,“可当年我事后吃过药,怎么可能怀孕!” 傅廷洲指尖拂过她沾湿了泪的睫毛,“这么爱哭。”他压低声嗓,闷笑,“难怪当年哭得这么厉害。” 阮颜脸颊骤然滚烫,“那也怪你!” “阮颜。”他喊她名字,细细吻她唇角,一寸一寸下移,定格在她颈侧。阮颜攀在他肩膀的双手拧紧,感受到那狂野至极的力量,一下子瘫软在他怀里,回应他。 傅廷洲捧起她脸颊,注视着她,炙热的眼神深处,是望不见底的深渊,“你要是骗我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暧昧在这一刻被掐断。 阮颜恢复了理智,舔了舔干涸的唇,试探地问,“怎样不放过?” 他笑,挨近她耳畔,意味深长,“你猜猜。” 她没说话。 傅廷洲说过他讨厌欺骗,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她。 倘若他真的发现孩子的存在,别说再怀孕了,怕是连孩子的死活他都不会管。 她不能大意。 … 次日,阮颜心不在焉地用早饭,想彻底打消掉他的怀疑,估计很难,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傅廷洲拿起手帕擦拭嘴角,看着她,“会开车吗?” 她动作一顿,抬头,“我没申领国内驾照。” 毕竟她平日里也用不到什么车。 “去申领了。”他将钥匙搁在桌面,淡淡笑,“先到车库里挑你喜欢的,以后就不用打车了。” 阮颜大方收下,“那就谢谢傅先生了。” 傅廷洲出门后,佣人带着阮颜来到车库,在车库灯亮起那一刻,她惊讶,没想到傅公馆负一层地下室竟然是个超大私人停车场。 限量进口的超跑有四辆,还收藏了辆古董牌林肯,光这一辆车的价格都买下好几辆劳斯莱斯,他的车库里分明不缺车子,但他独独偏爱越野座驾。 阮颜从中挑了辆野马,开走后,并去申领了国内驾照,本地户籍,没需要太复杂的流程,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拿到驾照了。 她拿着驾照走出来,很快也接到了徐经理的电话。 阮颜赶到蒂尔,来到部门,为首的何娉婷便拿着昨天的事儿告状给徐经理。 徐经理看向走来的阮颜,毕竟她是高总安排下来的,还是总部的人,实在是不好说什么,“阮代表,您看…” 意思是让她自行解决。 阮颜笑了笑,“徐经理,我知道你为难,可部门三天的工作让我一个人在下午之内完成,我才为难呢。” 徐经理一怔,看向何娉婷。 何娉婷慌忙解释道,“她分明答应了,而且还是亲口承诺的!她就算是空降下来,可什么事都不用管,甚至隔三岔五不来公司,能让人服众吗!” 其他职员是默认了。 徐经理正要为此事解释,阮颜插了话,“首先,我确实是挂名代表,其次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工资是总部发的。” 在场的职员诧异。 她是总部下来的? 徐经理点头,“没错,阮代表是总部安排下来的人,她的工作是总部授权,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何娉婷被堵得哑口无言,但这并不能让她服气,“她就算是总部的人,可是答应的事情没做到,不也是丢总部的脸吗!” 阮颜让人去办公室拿文件,对方将文件带过来后,她把手头文件放在桌面,“文件我只看了一眼,问题很大。” 何娉婷气道,“你什么意思,这可是我们部门的人花费心思做出来的!” 阮颜直面她的不满,脸上始终漾着笑意,云淡风轻,“这种漏洞百出的盈利数据也叫花费心思,你们确定不是在玩我吗?” 第54章 在医院被他逮个正着 “但凡有关注市场变动,都知道,去年xl电商是总部业务中变动最大的部门,在线销售额并没有实现增长。过去两个季度,xl不仅取消了部分仓库扩建的计划,且从今年1月起已经裁掉了八千余人,还覆盖影响了蒂尔分部的游戏策划部跟广告部门。上面写到分部的盈利额今年增长16,我没记错的话去年是37,这跨度有点大啊。” 阮颜轻飘飘一席话,将现场干沉默了。 何娉婷面红耳赤,原本趾高气扬的态度,在这一刻也都蔫了,其余职员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们不是不知道今年盈利额是比去年低了,毕竟都做过市场调研,只是他们以为阮颜对这一块并不了解,欠缺业务能力。 想“羞辱”,又搬石头砸自己脚。 阮颜指尖一抬,指着何娉婷,“你既然这么喜欢找事做,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助理了,我不在,所有工作都交给你。” 何娉婷脸色都变了。 阮颜无视,转身看着徐经理,“你觉得呢?” 徐经理客客气气地笑,“当然没问题,我这就通知人事部安排。” 这件事过后,部门职员都老实了不少,谁都没敢再质疑。 阮颜从公司离开,来了医院,一推开门,看到病房里几乎堆满的玩具,感到诧异。 护工缓缓起身,“阮小姐,您来了…” “这些玩具是?” 护工略微心虚地移开视线,笑道,“这都是我儿子的玩具,孩子他爸给买太多了,太浪费了,我瞧着小安挺喜欢的,就都带过来了。” 阮颜视线落在玩偶里的乐高模型上,她记得这款乐高至少在两千块左右。 “妈咪,阿姨送我好多玩具呀!”辰安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只要有新玩具,都能让他们高兴一天。 阮颜看着护工,“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呢。” “没事儿,我儿子玩具多着呢,而且小辰几乎都待在医院,也没有什么朋友,我倒也希望这些玩具能陪他一起渡过难关。”护工叹气。 这话也戳中了阮颜的心。 她看着此刻高兴的辰安,也没再说什么。 辰安嘴馋说想吃蛋糕,阮颜让护工照顾他,自己去给他买,然而才刚到一楼,一道熟悉身影伫立在走廊吸烟区,那挺拔身姿,过目难忘,连吞云吐雾的样子,都充满魅力。 对上他视线那一刻,阮颜惊心动魄。 完全忘了反应。 傅廷洲单手揣在西服裤袋,将半截烟碾灭在垃圾桶的沙盘上,“小阮怎么来医院了,又来给我买补药?” 阮颜猛地回神。 他不是去公司了吗? 怎么会在医院! 但她此时不能乱了手脚,更不能被他看穿,“那傅先生怎么会在医院,难道是给自己买补药啊?” 傅廷洲看着她,蓦地发笑,“真当我需要补吗?” “谁知道呢,傅先生还有事,要不,我回家等傅先生。”说完就要开溜。 “站住。” 阮颜脚步一滞,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傅廷洲朝她靠近,扳过她身,打量她,脸上是风云不变的表情,“来医院做什么?” “来看朋友啊。” “什么朋友。” 阮颜下意识抿唇,“曾经对我…有帮助的朋友。”她说完,仰面看着傅廷洲,反客为主,“那傅先生来医院做什么,莫非是不小心让哪个小情人怀孕了,要做检查?” 第55章 演戏,不累吗? 傅廷洲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那个小情人会是你吗?” 她矫正,“我是绯闻女友。” 他淡淡嗯,“我二嫂住院,过来看看,怎么,要跟我一起吗?” 阮颜猛地想起之前在停车场偷听到的话,听他来此用意,也悄然放心了,她笑着摆手,“不了不了,人家怀着身孕呢,万一不喜欢我,冲撞了胎气不好,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傅廷洲伸手扯住她后衣领,她一个踉跄往后,撞到他结实的怀里。 傅廷洲搂住她腰肢,从容不迫,“急什么,那我去看望你那住院的朋友,也行啊。” 阮颜挤出笑来,“这不用麻烦了。” 傅廷洲笑出声,神情也充满趣味,像是逗一只看着乖巧,实则张牙舞爪,很会伪装的小猫,“我拿不出手?” “当然不是。”阮颜从他怀脱离,面向他,“只是傅先生长得这般好看,我巴不得藏着掖着,万一我朋友把持不住,瞧上你了,我会嫉妒,会吃醋的!” 他擦拭着腕表表盘,高深莫测的语气,“会跟你看上同一个男人的,还能是朋友?” 她依旧辩解,“毕竟有句话叫人心难测。” “像你一样吗?” 她心跳沉了半拍,表情有这么一瞬间僵硬。 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廷洲掀起眼皮,态度耐人寻味,“演戏不累吗?” 这话语意思昭然若揭,阮颜脚下虚浮,掌心渗出冷汗,蜷缩成拳,黏糊糊的。 她艰难地启齿,掩饰着慌乱,“傅先生,我怎么就演戏了,莫非傅先生怀疑我另有所图?” 末了,眼眶通红起来,欲哭无泪,“可我图的就是傅先生的人啊,我没有对傅先生不利,我就是喜欢傅先生,难道傅先生还要剖开我的心看看吗?” 撒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尽管从头到尾她的“爱”都是有预谋。 傅廷洲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这眼神,都让阮颜心凉,差点绷不住,甚至面临的即将是所有的努力都要前功尽弃。 “傅先生要是不信就算了,我今天就搬出去,以后不再碍傅先生的眼。”阮颜能想到的,只有以退为进的办法。 她这次真走。 傅廷洲没阻拦。 匆忙回到车内,阮颜靠在椅背大口喘气,她双手握在方向盘皮套上,手指肉眼可见的发颤。 她伏在方向盘,根本不知道哪个环节错了。 是因为孩子的事? 还是说,他发现辰安了? 想到这,阮颜表情更为复杂,可仔细想想,倘若他真的发现,不应该直接就揭穿她了吗? 果然还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 阮颜去给儿子买了蛋糕,返回医院的时候,她担心又碰到傅廷洲,所以把护工喊了下来。 她将蛋糕交给护工,忽然问,“这几天有没有人来看过辰安?” 护工顿住,“阮小姐指的是什么人?” 她说,“男人。” 护工把蛋糕拿好,若有所思,“除了医生之外,我没见过有什么男人接触过小安。” 阮颜想着护工也不会骗自己,而且倘若傅廷洲去见过辰安,辰安也会告诉她的。 回到傅公馆,阮颜把车钥匙交还给保姆,上楼收拾东西,既然都放话要搬出去了,怎么都得来真的。 佣人见她推着行李走出电梯,惊讶,“阮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她委屈,“傅先生不想看到我,我只能搬出去了。” “您跟傅先生吵架了吗?” “你打电话告诉傅先生,我要走了,让他以后别想我。” 希望这招能管用。 佣人打了电话,也把她的话叙述过去了,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佣人挂了电话,尴尬道,“阮小姐,傅先生说…他不拦着您。” 第56章 一片真心被错付 阮颜咬紧唇,脸色有那么些难看,看来玩大了,真惹恼了他。 男人其实都好面子,尤其是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再宠爱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每回都愿意放下身段去哄。 可若不是担心暴露,她也不会自乱阵脚,没有哪一对情侣是不闹“别扭”的,既然都闹了,那就闹一回! 阮颜故作气急败坏地离开傅公馆。 三日后。 阮颜坐在电脑前办公,时不时看向漆黑的手机屏幕,整整三天,她没联系过傅廷洲,而傅廷洲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她托着腮,端起咖啡喝了口,当初信誓旦旦地以为能拿下傅廷洲,都两个月了,现在想来真是打脸,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时,她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阮颜拿起一看,是傅瑶瑶。 她点开语音,傅瑶瑶说:姐姐,你是不是跟我小叔分手了? 阮颜怔了下,紧接着她又发来语音:我刚才看到我小叔跟别的女人去酒店了! 阮颜微眯眼。 难怪他不联系自己,原来这三天都沉浸在温柔乡里啊。 她让傅瑶瑶发来了地址以及房间号,即刻出门。 来到万豪酒店,直奔十五层套房间,她站在房间外,摁了门铃。 没多久,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查房,扫黄。” 片刻后,女人小心翼翼开了门,阮颜推开她闯进屋。 那女人急忙拦住,“你谁啊,干嘛呢!” 阮颜置之不理,走到客厅,她蓦然愣住。 四个男人坐在沙发喝着红酒谈话,桌面上除了红酒跟一些佳肴,还有合同。 但显然都被她的闯入给打断了。 傅廷洲坐在三人之中,一身白色休闲西服,眉眼分明吊着一缕戏谑张扬的味道,可渗出的气韵却儒雅沉静。 那女人朝其中一个男人走去,“黎少,这女人说来查房,扫黄的!” 阮颜,“……” “扫黄?”叫黎少的男人突然笑了,“美女,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在这喝酒聊天呢,哪来的黄,你搞错了?” “不对,这美女怎么有点眼熟啊…”另一个男人蓦地看向傅廷洲。 这不就是傅少的“绯闻女友”吗? 其他二人也都明了,八成是有什么误会,使得小情人闹上门来了。 傅廷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晃空杯,淡淡嗯,“是来找我的。” 阮颜意识到搞错了,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误会,都是误会!”阮颜挤出笑来,“你们忙,不打扰了。” 她转身想溜,傅廷洲喊住她,“站住。”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黎少搂着他身侧的女人起身,“该结束就结束了,我们可就不打扰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套房里就只剩下两人。 阮颜始终背对着沙发上的男人,咬着唇没说话。 傅廷洲将酒杯搁下,起身走来,“三天了,气消了?” 是啊,都“闹”了三天,是该给他个台阶下了。 阮颜转过身面向他,态度软和不少,“傅先生又不在意。” 傅廷洲笑得温和,“那你在意吗?” “在意啊,这三天我都在等傅先生主动找我,谁知道,温柔乡还是比我重要,一片真心被错付,傅先生可真是残忍。” “一片真心。” 傅廷洲重复她的话,将她扯到怀里,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唇瓣,抹掉口红,深邃的眸底藏着暗晦,“我怎么看不到小阮对我是真心的呢?” 阮颜看着他,“要这么说的话,傅先生对我难道就是真心的吗?” 他默不作声。 她抬手抻平他衣领,口吻平静,“我配不上傅先生,可我还是一厢情愿,尽管傅先生以后身边的女人不是我,我还是想赌一把,用尽任何手段,可你说真心…” 她释然一笑,美眸掀起,“心再真,情再深,终究也会输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些话真假参半,但也现实,至少她比谁都清楚,真的爱上傅廷洲是没结果的。 傅廷洲蓦然一笑,低头,面庞与她近在咫尺,欲吻不吻,“输给哪个女人?” 她厮打他,娇嗔道,“你自己心里明白,还要让我自取其辱吗?” 第57章 以后还乱质疑我吗? 看着她折腾片刻,傅廷洲握住她双手,两步旋身将她抵在沙发,阮颜倒坐下去。 男人宽大的身躯覆下,在逼仄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近到交融,她沾了泪的眼睫湿漉漉的,如同蒙上一层水雾,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 傅廷洲神情晦暗不明,指尖拂过她额角的发丝,低哑笑,“你说的是南蕖?” 阮颜别过脸,不搭腔。 傅廷洲扳过她面庞,迫她直视自己,“她跟你不一样。” 一句不一样,也让阮颜彻底明白,傅廷洲是在告诫她。 一个是未来的妻子。 一个只是现在的女人,又或者玩物。 能一样吗? 她敛住表情,推开他。 傅廷洲并未起身,看出她有了抵触,笑意更深,“我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不再带任何伪装。 她脱口而出,“你有病啊?”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覆上她唇,他轻松撬开她唇齿,掠夺更深,片刻搅得阮颜绵软无力,任由他带到床上。 他褪去外套,以及衬衫,直至那具坚硬的躯体映入她眼帘,依旧能惹得她面红耳赤。 傅廷洲细细吻她每一寸肌肤,从头到尾都深入人心的温柔,她像往常一样配合地搂着傅廷洲脖子,两人的纠缠赤裸直白,情迷意乱。 他撕了一个包装袋,阮颜有所察觉,惊慌阻止,“等等,你要戴这个?” 开什么玩笑。 她是要怀孕啊! 傅廷洲单扼住她手腕举过头顶,不让她打断,“乖,现在不是怀孕的时候。” “不行,我——” 傅廷洲再度吻上她唇。 她知道,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这事她等了足足两个月,引诱他堕落两个月,可到头来,竟是被一个套给搅了局! 顷刻她脑海一片空白,在这场水深火热里不知道度过了多久,男人的汗液如他身体的滚烫,灼烧她肌肤,她仿佛溺在海里的落水者,拼命想要抓住浮木,尝试几次,最终在辅天盖地的猛烈巨浪中淹没。 … 阮颜浑身乏力地躺在穿上,浓烈的疲倦感覆盖着她,几次醒来又几次睡过去。 期间她隐隐感觉到有人替她用清水擦拭掉身体黏糊糊的汗水,动作是那样的轻柔,生怕揉碎了她。 等她彻底醒来,窗外漆黑,屋内一片明亮,环境也从酒店变成了他的卧室。 她倏然坐起身,身上也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袍。 门被推开,傅廷洲环抱双臂靠在门旁,“醒了?” 阮颜移开视线,嗓音干哑,“我怎么会在这?” 他走来,“你睡得太死,我没好意思叫醒你,也不知道你住哪,就把你抱回来了。”伫立在床边,随即俯身靠近,笑容清朗,“以后还乱质疑我吗?” 阮颜咬了下干涸的唇,低头,她的腿到现在都还是软的。 讽刺的是,这次翻车还没翻成她想要的结果。 白白赔了身体,种子掐死在套里。 越想越气,掀起被子,“我要回去了。” 双脚刚落地,她一个趔趄向前,傅廷洲眼疾手快扶住她腰肢,轻笑,“回哪?” 她站稳,脱离他怀,“我都已经搬出去了,现在还是分居状态!” “不是和好了吗?” “哪门子和好!” 傅廷洲松了松衬衫领口,口吻好似自己对她妥协了,“我都让你睡了,还不算?” 阮颜一噎。 这儒雅温和的外表下,原是比她还不要脸的一面! 她小声,“连个孩子都不给我。” 傅廷洲听见了,抬起眼皮看她,发笑,“这么执着的想要孩子吗?” 她毫不避讳,“想啊。” 他点头,伸手替她系好浴袍腰带,“想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时间不等——”阮颜突然戛然而止,对上傅廷洲深邃的目光,改口,“没孩子我怎么上位啊?” 他看穿,不说透,“谈不上什么上不上位,我要娶什么女人,就非得让对方配得上我吗?” 她愣住,没说话。 “好了。”傅廷洲抬手揉她发顶,笑意淡淡,“饿了,跟我下去吃点东西。” 第58章 最“特别”的存在 阮颜跟傅廷洲下楼,佣人早已经将晚餐备好,他替她拉开椅子,待她入座,他才回到自己座位。 她确实很饿,体力消耗过多,拿起筷子胡吃海塞。 之前碍于“人设”,在他面前顾及形象,跟他吃饭都不能让自己过于狼狈。 但这件事过后,她也完全有了底,傅廷洲不是完全对她没兴趣,对她的兴趣可能超过其他女人。 至少她能让他妥协,甚至放下身段哄自己,尽管这不是正常的“感情”,又或者是他逢场作戏一贯的手段,但消耗了两个月,她不仅能以“女友”的名分待在他身边,肆无忌惮的作妖都没让他厌弃自己。 传闻傅廷洲换女人很勤快,基本跟一个传出绯闻后,就没下文了,而肖澜跟他的绯闻不间断,他也没给肖澜一个“名分。” 除了他的白月光南蕖。 她或许算得上是傅廷洲最“特别”的存在? 吃完饭,阮颜也留宿在傅公馆,她洗漱时看着镜子里脖子上的痕迹,脑海呼之欲出浮现下午的情景,火热,狂野,不乏情与欲的拉扯跟矛盾,冲击所有画面。 她猛地回神,用冷水拍打面庞,馋他身体行,馋他人不行。 … 一觉睡到早上八点,阮颜彻底养足精神,一下楼就看到傅瑶瑶坐在餐桌前,跟傅廷洲挤眉弄眼,“怎么样,小叔,我昨天没让你失望?” “失望什么?” 听到阮颜声音,傅瑶瑶当即坐正身子,一阵心虚后挤出笑来,“姐姐,你起了,话说我昨天误会小叔了,抱歉哈!” 傅廷洲将剥好的鸡蛋放盘子里,连同一杯牛奶推到阮颜位置前,“补补身体。” 阮颜坐下,“我不需要补。” 他笑,“那我补?” 阮颜,“……” 傅瑶瑶好奇,凑上前,“为什么要补身体啊?” 这话问得阮颜很是尴尬。 傅廷洲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小孩子别多问,吃完早餐就回你的学校好好备考。” 傅瑶瑶双手托腮,“我还不知道要考哪所大学呢,对了,姐姐,你当年高考成绩怎么样?” 傅廷洲也望向她。 阮颜顿了下,回答,“我没高考。” “她是被京大特别录取的,不需要参加高考。” 傅廷洲看着阮颜。 阮颜也惊讶,他在帮她解释? 傅瑶瑶也被傅廷洲这番话干沉默了,原来菜的人只有她,果不其然,她吃完早餐便老老实实回去复习了。 傅廷洲也要出门,他拿起西服外套穿上,走到玄关,回头,“阮颜。” 阮颜转头看他,“怎么了?” 他说,“这两天我都会在医院。” 她内心咯噔了下,想到他二嫂也住院,稍微放宽心,“知道了。” 大不了这两天她就先不往医院跑,让护工看好辰安。 傅廷洲伫立片刻,才出门。 中午,阮颜开车返回公寓拿电脑包,刚下楼,便又接到了阮霏的电话,阮霏在电话里哭着说她被取消考研资格了。 她不慌不忙走到车前,“你被取消资格,找我哭有什么用。” “还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林家吗!现在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是很无辜的啊,为什么只针对我呢!” 阮颜坐进车里,听到这话,蓦地笑了,“你自己蠢,被人当枪使怪谁呢?你说你无辜,你的确无辜,但你也是间接导致我被绑架的人,倘若我没点本事逃脱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呢?” 她若是没那逃脱的本事,早就被毁了,沦为笑柄,名节扫地。 女人的贞洁在世俗眼中永远都是“有罪”的。 阮霏没料到她还来指责自己,歇斯底里,“可你也没有出什么事啊,阮颜,你要是不肯帮我,我死给你看!” 第59章 遭到抹黑? 对方挂断电话后,阮颜脸色也随之沉下,报阮家的“养”之恩,还得换来得寸进尺的胁迫,真是可笑。 她将手机放下,驱车离开。 阮霏那边确实没闲着,因为被取消了考研资格,她闹割腕,好在被发现得早,没真的割成。 李荷心疼女儿的同时,对阮颜怨恨不已,查到阮颜在蒂尔公司,马不停蹄赶来,在大堂闹得很大,说不见阮颜不走。 徐经理将电话打到阮颜办公室,说了大堂的情况。 阮颜语气淡漠,“知道了,我下去解决。” 此时,大堂聚集很多人。 李荷又哭又闹,直言不讳阮颜是白眼狼,不知感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都信以为真,同情这位“含辛茹苦”的养母。 阮颜带着何娉婷徐徐走出电梯,见围观的群众居多,安保也赶不走死皮赖脸的李荷,她便让何娉婷先去疏散大堂的人。 眼看大堂的看客都退到门口,阮颜走向李荷。 李荷见状,指着她鼻子大骂,“好你个阮颜,狼子野心的白眼狼!你也怕丢脸,心虚了,不敢当众跟我对质了是!” “我是怕你丢脸。”阮颜环抱双臂,“怕你营造的慈母人设掉地上了,都不好捡。” “你…我告诉你阮颜,你这些年吃我们阮家的,住我们阮家的,一个孤儿要不是我们阮家养着,你早死外头了!” 李荷怒不可遏,满脸悲愤,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向众人斥诉养女“不孝”的母亲。 阮颜点头,顺着她说,“没错,这些年吃你们家的,住你们家的,要不是你们养着我,我也不能站在这里。我生父母不要我,你们养着我,这是我的荣幸,我很感激。” 李荷愣住,没料到她这么大方承认了。 谁知她话锋忽然一转,“可是我好奇啊,就算不是亲生女儿,你们到底是怎么忍心把养女当成交易品卖给别的男人,还强迫养女陪睡呢?” 在场的职员都唏嘘。 李荷脸色骤变,“你…你胡说八道,那分明是你自愿的!” 阮颜噗嗤笑,“自愿?给我下药,企图让我不省人事就是我自愿啊?” “你污蔑——” “我是不是污蔑,李董都已经进去了,要不,我去监狱探望探望他,我想他为了减刑,肯定会愿意配合我的。” “你…你…”李荷浑身颤抖,眼看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她将计就计,两眼一闭晕厥过去。 安保急忙上前将她扶起。 阮颜看穿,盈盈一笑,“报警,等警察来了,我就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诉警察,让警察从阮振明身上下手,看看李董入狱前讨得的好处,有没有阮振明那一份。” 李荷猛然惊坐起,气急败坏地指着阮颜,颤抖,“你…你这个…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连你养父都不放过,你不是人!也难怪你亲生父母这么多年都不肯找你,想必也不想认你这条毒蛇!” 阮颜笑意逐渐敛了去。 李荷害怕她报警,丢下这些话,搪开身旁的安保仓皇而逃。 其余人也都散去了,唯独阮颜独自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李荷来蒂尔大闹的事,坐在车里的林一都看到了,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将此事告知傅廷洲。 傅廷洲笑着问,“这种小事她能应付得来。” 林一说,“阮家的人都没什么头脑,应该伤不到阮小姐的。对了,傅家暗中派人查了阮小姐的背景,如您所料,他确实没将阮小姐当一回事。” 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顶多就是图钱,想上位,等南家跟他的婚事妥当了,这女人也只能退下场,所以傅家那些人根本不屑于去对付阮颜。 都当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傅廷洲淡淡嗯,看到医生从病房出来,“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先忙了。” … 傍晚,阮颜独自吃着晚餐,她看了眼对方空荡的位置,其实也挺好奇的,傅廷洲对他二嫂的孩子有这么上心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佣人察觉到她心不在焉,询问,“阮小姐,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挺合口味的。”阮颜笑答,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你对傅先生了解吗?” 佣人说,“我不太了解先生,但我知道先生是个待人宽厚的人。” 待人宽厚,这点阮颜倒是承认。 他虽然无拘无束,但却没有那些富二代的嚣张跋扈脾气,在公司里也没把员工当成奴隶,肆意践踏。 如果他的缺点只是滥情,不拿感情当回事,似乎还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了。 “你认识南小姐吗?” 阮颜这一问,让佣人有些诧异,但她也不敢多说,“不算认识,我只知道南小姐跟傅先生是小时候就认识了。” 阮颜恍然大悟,不仅是白月光,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啊。 等吃过晚餐,她返回卧室的同时手机收到高曜的短信,提醒她别错过黑客大赛了。 她翻看日历,距离黑客大赛只有九天了,不知不觉,她在傅廷洲身边都快到三个月了。 次日,阮颜被电话轰炸醒,是徐经理的电话,似有急事。 她坐起接听,徐经理急忙说,“阮代表,今天早上有人向我们公司检举你五年前诈骗一千万,说你要是不还这笔钱,就…就闹到警察局那儿去,还要告我们包庇呢!” 阮颜脸色沉下,她知道,又是阮家人。 “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去解决。” “可是…可是总部那边知道了,说这件事没查清楚之前,怕影响到公司形象,只能暂时让你先别来公司。” 徐经理说得很委婉了,但她知道,这是要革掉她的代表职位。有事的时候都求她,现在出点事儿也能抛弃她,好在这职场生存法则,她早就摸透了。 不过,想要彻底抹黑她。 那她也没必要再保留什么仁义了。 中午,阮颜来到律师事务所,她坐在办公室喝茶等待,没多久,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朝她走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男人她见过,竟是那天跟傅廷洲在套房里的那三人之一。 男人看清是她,也惊讶,“嚯,你不就是被傅总藏在家里的小女人?” 第60章 难怪能被他看上,跟他一样狠 阮颜还没能回过神,男人礼貌地伸出手示意,“我叫江书铭,是碰巧接了你官司的律师,同时也是傅总的朋友。” “江律师。”阮颜也回握示意,待对方坐下,她敛住神色,也直接说了阮家污蔑,造谣她的事情。 江书铭倒了杯茶,“所以,你的养家污蔑你五年前诈骗了你养父一千万?还导致你现在丢了工作?” 她淡淡道,“丢不丢工作无所谓,但我的名誉受损,背了不该背的锅,我不过是想要维权罢了。” 江书铭喝了口茶,“那你打算怎么做?是想要赔偿还是…” “我只想揭开他们的真面目,让五年前的真相示众罢了。” 对方点点头,将茶杯搁下,“不过事情都过了五年,且你也收下了那张支票,就算你知道对方自愿给的,但人家说你诈骗,你若没有证据自证清白,这官司也很难定夺。” 没有证据,且证人又是阮家的人,阮家的人口径一致,她就算没诈骗,也得被说成“诈骗”。 阮颜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没有能洗掉那张支票的证据,不过,有其他的证据。” 说罢,从包里将一个u盘搁在桌面,移到他面前。 江书铭拿起u盘插入电脑,查看文档,谁知是一段五年前的监控录像。 看完整个录像,江书铭倒抽一口凉气,缓缓抬起头,“这是李董跟…” 阮颜轻笑,“我养父五年前为了跟李董合作,获取更大的利益,将我送给李董,让我陪睡,并且以下药的方式迫害我,让我妥协。所以那一千万支票,就算我没有证据洗脱自己拿那份钱的原因,但只要江律师能替我作证,哪怕黑的变成白的,我相信以江律师的实力不难做到。” 说完,缓缓起身,“我给江律师两天时间考虑,钱多少无所谓,我必须要赢这场官司。” 阮颜离开办公室。 江书铭望向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傅廷洲,“喂,傅总,你的女人来找我打官司了!哇塞,这手段简直厉害了,难怪能被你看上呢,跟你一样狠,你们果然就是一窝子出来的!” 这边,阮颜回了傅公馆,她下车后发短信告知高曜,她要离职蒂尔,没等高曜回复,她一抬头,蓦地看到傅廷洲倚靠在不远那辆越野车前。 他穿着白衬衫,整个人在光线的笼罩下都变得柔和不少,霁月风光,像个儒雅的玉面君子。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似乎比以往疲倦,脸也苍白了些。 她放好手机,走上前,“傅先生不是在医院吗?” 傅廷洲淡笑,“在医院不代表连家都不能回?” 她没说话。 “你去见江律师了?” 阮颜也不惊讶,毕竟他们俩是朋友,江律师肯定会告诉他的。 她点头,“是啊,要打官司嘛,但我也没想会是你朋友经手啊。” 她对傅廷洲身边的朋友不太了解,从几年前开始就只知道,傅廷洲交际的圈子很复杂,而作为京城第一花花公子,酒肉朋友肯定少不了的。 傅廷洲伸手揽她入怀,她嗅到他衣服上沾染了医院消毒水的气息,不过在医院会沾到也正常。 他将她长发拢向后,声线很低,“丢工作了?” 阮颜嗤笑,仰面看他,“谈不上丢不丢工作,当初是蒂尔高薪聘请我的,失去我,那也是他们的损失。” 傅廷洲幽暗的眼底泛着一丝波澜,他就喜欢她这份自信的魅力,既聪明,临危不惧,还圆滑,又擅长演戏,关键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 “蒂尔不要你,那我要你。” 阮颜一怔,随即脱离他怀,“在人手底下,处处受限于人,哪怕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行。” 他喉咙溢出笑,“你倒是通透。” 傅廷洲跟阮颜踏入别墅,没多久林一拿着药追上来,“傅总,您的药——” 看到阮颜,他戛然而止。 阮颜疑惑地看着他,“你生病了?” 傅廷洲轻咳了声,避开视线,“一点小感冒。”末了,他眼神示意林一。 林一会意,当即拿着药先前往电梯。 阮颜伸手捧过他脸颊,让他直面自己,打量着,“脸色这么白,就只是小感冒,傅先生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第61章 你跟傅廷洲挺像的 傅廷洲握住她手背,闷笑,“你不好骗吗?” “我说认真的!” 见她板起脸,傅廷洲垂眸一笑,“这次就当你真的关心我。” 阮颜一噎,她关心他吗? 他的死活谁关心啊,她关心的是她目的没达成,万一他真有事了,那她不就白忙活了吗? “傅先生是我男人,我不关心傅先生,关心谁啊?”阮颜轻轻搪开他,他高大的身躯像是没站稳,后退两步。 她也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他。 下一秒被他抱到怀里,直至头顶传来男人的笑声,阮颜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故作生气地厮打他,“傅先生,你又耍人家!” 傅廷洲眼底笑意深,“没耍,好了,我先上楼休息了,昨晚没睡好呢。” 傅廷洲上楼没多久,林一才下来,阮颜拦住他,“傅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林一挠了挠腮,“这个…其实也没多大事儿。” 她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呃…”林一眼睛一转,说,“就做了个小手术,切掉了一个地方。” 阮颜怔愣,眉头皱得更紧,“切掉了什么地方?” “阑尾啊。” “……” 阮颜只觉得无语,“他没事切那玩意做什么?” “阑尾炎呗,这不得切除啊。” 阮颜若有所思,以前做傅廷洲秘书的时候,也没听说过他有阑尾炎啊。 林一走后,阮颜来到傅廷洲卧室,她叩响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走了进去,傅廷洲早已经换好睡袍,靠坐在床头阅览书籍。 他抬了抬眼皮,轻笑,“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阮颜走到床沿坐下,挤出泪来,带着欲哭不哭的破碎感,“谁知道呢,傅先生有事也不告诉我,总害得人家白白担心,吃不下饭。” 他哭笑不得,“演上瘾了?” 阮颜表情僵了下,别开脸,“我是真担心傅先生,你说切个阑尾炎这么小的手术,还需要瞒着人家吗。” 阑尾炎…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估计是林一这么说的,但她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 “嗯,下次一定告诉你。” “还有下次呢,下次你打算切哪啊?” “……” 傅廷洲看着她,也是被她逗笑了,合拢书籍,“离了蒂尔,打算去哪?” 阮颜说,“待定。”想到什么,她挨近傅廷洲,眨眼,“如果傅先生想我做家庭主妇的话,我也是可以的…” 他不咸不淡,“家里有保姆,我还需要我的女人当家庭主妇吗?” 她笑了声,手指戳点在他心口,“可是男人不都喜欢贤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吗?” 傅廷洲盯着她,片刻,“不一定。” 阮颜怔愣。 他将书籍搁在台面,“让自己的女人被束缚在家里,牺牲自己的人生,交际,事业,只专注带孩子,在世俗眼里这是身为女人应要付出的代价,我并不苟同,也不会有这个要求。” 阮颜倏然沉默,显然没料到这是他的看法。 有时候连她都开始茫然,甚至不清楚,她所了解的傅廷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真是跟传闻说的那样不堪,滥情吗? … 两日后,江书铭主动联系了她,两人在咖啡厅见面,点了两杯咖啡,江书铭将一份诉讼协议摆在桌面,挪到她面前。 阮颜翻开阅览,“江律师是答应了?” 江书铭端起杯子,看着她,“阮小姐这件案子本身也不复杂,何况又牵涉到李董,还拿到了监控证据,就算拿到派出所,你养父也得是用非法手段利诱,强迫妇女卖y的罪名被追立案,跑不了的,就看阮小姐如何选择了。” 阮颜靠在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杯壁,“立案。” 江书铭也觉得意外,“对方可是你的养父,一旦立案,对你也不一定有利。” 毕竟世俗舆论也是“杀人”的刀。 阮颜掀起眼皮,“就算是亲生父亲,那也得立案。” 江书铭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真的跟傅廷洲挺像的。” 她一怔,“我?” 他点头,“在大义灭亲这方面上,太像了。” 阮颜若有所思。 午后,阮颜跟江书铭来到了阮家,李荷原本还以为她被公司开了,知道错了,是来道歉的,态度依旧跋扈,“怎么,阮颜,你现在终于知道怕了,不当缩头乌龟了?” 阮颜笑了笑,平静地将一纸诉讼放在桌面,“阮夫人,鉴于您的诽谤,造谣,我已经向司法起诉了,并且我会向派出所立案,五年前那件事,您丈夫阮振明用非法手段教唆胁迫我卖y,真是个好判头啊。” 李荷猛地拿起诉讼一看,脸色骤变,“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阮颜一屁股坐在沙发,双腿交叠,“江律师,这胁迫卖y罪多少年啊?” 江书铭说,“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李荷脚步一晃,差点栽倒。 阮霏急忙上前扶住她,冲着阮颜吼,“阮颜,你疯了!还有,五年前那件事分明是你自己愿意去的,跟我爸没有关系,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爸做的!” 阮颜视线掠过她,看着李荷,“你没敢告诉你女儿实话?” 李荷整张脸惨白。 “阮霏,我真羡慕你啊,能活在有父母的庇护下,什么都不知道,蠢得直白又天真。而他们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历历在目。”阮颜拿起桌上的空茶杯,“原本念在你们的养育之情,我不想搭理你们,五年前的事我甚至都不计较了。可我的忍让换来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来威胁,既然你们这么想找事做,那最近你们可有得忙了。” 她手松开,茶杯旋即摔落在地面,碎裂。 阮霏也被她这阵势吓到了,身体瑟缩,“阮颜…你,你不能这么做,他们也是你的家人啊!就算我爸真的那么做,他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阮颜面不改色,“一时糊涂铸成的大错也有不少人,你又不是当年的受害者,凭什么让我原谅啊?” 就在这时,几个便衣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人出示警察证件,“我们接到案子,五年前阮振明采取非法手段胁迫女性卖y获利,请问他在家吗?” 阮颜跟江书铭对视一眼,她还没向警方立案呢,但很快她想到了谁,起身走出门外。 果不其然,那辆熟悉的越野就泊在门外,后车窗缓缓降下,傅廷洲那张俊美面孔完全映入她眼中,温雅清贵,又意气风发。 第62章 我更想跟傅先生二人世界 阮颜朝车子走去,趴在车窗,如一只摇着尾巴的奶狐狸,“傅先生大费周章喊来警察,是在帮我啊?” 他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她回头,只见江书铭跟警察走到院子,警察没找到阮振明,只能先行离开,而江书铭是律师,也只跟警察稍微过了下案子的事。 “姚队。” 傅廷洲在车里打招呼。 叫姚队的中年便衣让同伴先走,徐徐走来,话语带着调侃,“傅总都还亲自来跟进案子啊?” 谈话间,他给傅廷洲发烟,傅廷洲也接了,“我来找她的。” 姚队看了眼身侧的阮颜,笑道,“你女朋友?” 傅廷洲将打火机给了姚队,并未正面回答,“李董判了吗?” 姚队点烟,“上个月刚判,他涉嫌贿赂,利诱妇女卖y,非法敛财数额庞大,数罪并罚十年,不过我怀疑他就是条小鱼,背后肯定还有黑手。” “跟当年那些人有关联吗?” 姚队听出弦外之音,沉着脸,“我还在调查。”他抽了口烟,转身,“好了,我先回局里了。” 阮颜望向姚队走远的身影,视线落在傅廷洲脸上,直觉告诉她,傅廷洲跟这个姚队很熟,关系似乎不一般。 当年那些人… 难道傅廷洲再托姚队查什么案子? 江书铭接完电话,走过来,“你们还在呢?”话落,他看着傅廷洲,“行啊,都提前立案报警了,动作比我们都快,早知道你出手,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大劲跑过来。诶,要不顺便送送我呗?我车还没来呢。” 傅廷洲手臂搭在车窗,看他,“你没开车?” 江书铭说,“我搭她车来的。”说完,他嬉皮笑脸,“你要不让她送我回去也行。” “江律师,我的车借你,记得还车噢。”阮颜将车钥匙塞他手里,没等江书铭反应过来,她已经上了越野车。 傅廷洲升起车窗。 直至那辆车走远,江书铭气笑了,这对狗男女…哦不对,这俩就是绝配! 车内,傅廷洲单手扶着额角,偏头注视着她,“随随便便就把车借给人了。” “那毕竟是傅先生的朋友呀。”阮颜挨着他坐,一脸趣味,“何况傅先生来都来了,我更想跟傅先生二人世界。” 开车的林一朝后视镜瞟了眼,目前为止,他见过最大胆也最会花言巧语的女人就是阮颜,没有之一。 傅廷洲淡淡嗯,“但车里现在是三个人。” 阮颜看向林一。 林一抖机灵,“可以不把我当人。” 她眨眼,“傅先生,你看,这是他自己说的。” 傅廷洲看着她,“坐好。” 阮颜笑而不语,摆正身姿坐好。 抵达傅公馆,傅廷洲先进别墅,阮颜走到门口,忽然止步,回头看向停好车走来的林一。 林一被她堵在门口,他疑惑,“阮小姐,您有事?” “傅先生是不是再查什么案子啊?” 林一也笑,“这个我不太清楚。” “是吗,可我觉得傅先生跟姚队的关系不简单啊,他跟姚队的对话间我都听出来了,你一直跟在傅先生身边,肯定清楚的,对?” 林一也深知她的用意,微笑道,“阮小姐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问傅总。” 阮颜见林一嘴还挺严实,便没再问,偏过身让他进屋。 不告诉她,她难不成还不会自己查吗? 第63章 孩子的病情稳定了! 第二天,警方那边立了案,也火速将阮振明带到局子里审问,阮振明原本不承认,但警方拿出了五年前的视频,迅速打他脸。 阮振明见事情瞒不住了,才如实说,尽管未遂,但也犯了法,最终被关押。 很快律师在网上也发布了一条声明,李荷检举养女阮颜诈骗一千万为诬陷,此声明一出,结合阮振明涉嫌强迫养女陪睡被拘捕入狱的消息,引得全网震惊。 原本全网舆论还偏向倒霉的阮家,因为养了只“白眼狼”,可如今警方都证实阮振明涉案,大部分舆论也都倒向了阮颜。 江书铭中午来还车,也告知了阮颜结果,也询问她要不要继续起诉,毕竟这案子坐实了,起诉李荷诬陷她诈骗也是奏效的。 阮颜面不改色,“当然要起诉啊,不然我白白被污蔑啊,精神损失费总得要赔给我?” 江书铭忽然笑了,“我挺佩服你的,你还是我第一个见过最不肯让自己吃亏的人。” 而且不留半分情面。 即便是养父母,生活这么多年,多少都是有点恩情在里面。 他接过不少亲属撕破脸皮的案子,为钱财或者利益,绝然大多数都念在多年感情的面子上选择和解,但少数则是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选择妥协。 阮颜端起桌上的茶杯,拂了拂杯盖,“我这个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犯我头上了,我还得忍让,这不是委屈自己吗?” 江书铭点头,旋即缓缓起身,“那行,我就将这份诉讼递上去了。” 目送江书铭离开,没多久,她也接到了高曜的电话,高曜刚忙完,也是现在才看到她要辞职的消息,“你真要走,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阮颜靠在沙发椅背,笑了笑,“我决定自己干。” 高曜说,“行,我知道你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坚决不回头,离开蒂尔也好,至少以你的资质跟能力也不该处处受限于他人,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我也早就走了。当然,如果你有需要的地方,记得随时跟我说。” “成,等到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的。”她想起什么,继续道,“对了,我想让你帮忙调查一件事。” … 下午,阮颜来医院看望辰安,刚推开病房门,便看到辰安床上摆放一只超大公仔,公仔还穿着西装打领结,倒是精致,而他小小的身体就靠公仔上面,拿着平板看动画片。 听到动静,抬起头,“妈咪!” 他似乎心情很好。 阮颜走到床边,“这玩偶是…” 辰安一本正经回答,“是阿姨的儿子送的。” 阮颜点了点头,坐在床沿,“有没有跟人家说谢谢?” “有啊,我可是很有礼貌的!” 她笑着揉他发顶,原本担心儿子在医院会待着闷,但看到他心情似乎比往常要好很多,她也放心不少。 主治医生推门进来,看到她,也是愣了下,旋即笑着走来,“阮小姐来了。” 她点头,也起身,“孩子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笑着说,“是这样的,孩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已经没在开始恶化,这是好的开始。” 阮颜也诧异,“真的吗?” “是的,我能以我的名声担保,如果一直能够维持这样的现状,孩子的性命也就无忧了。” 阮颜喜上眉梢,这说明,留给她的时间也宽裕了。 第64章 想了解,就亲自来问他 临近傍晚,阮颜掐准傅廷洲回去的时间,这才从医院离开,这不,她前脚刚到别墅,后脚傅廷洲的车就停在院子。 阮颜换了一条宽松的睡裙下楼,兴许是心情好,飞奔向玄关,在他进门前扑到他怀里,“傅先生回来了。” 傅廷洲搂住她腰肢,垂眸看着怀里喜笑颜开的女人,“这么高兴?” 她搂住他脖子,声音软糯,“傅先生难道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傅廷洲下巴绷紧,视线掠过她宽敞的领口,那雪白若隐若现,他朝佣人看了眼,佣人会意,都退下。 他将挂在手肘的西装丢一旁,旋即将她抱到鞋架柜上,抵住她,声嗓压低,“忘了那天在我身下哭着求饶的时候了,还来勾引我。” 阮颜再次想起那个场面,脸颊滚烫,察觉到他某处的磅礴,她低头,轻轻推他,“还是先吃饭。” 总不能真在这就… “后悔了?”傅廷洲的唇贴在她眉尾,细细厮磨。 阮颜挤出笑来,“人家哪有后悔,只是遗憾。” 她遗憾那天让他有安全措施的机会! 傅廷洲对她脸上细微的变化都窥入眼底,也笑,“可惜了刚做完手术,近期不能剧烈运动,不然,你可能还有机会。” 阮颜,“……” 傅廷洲松开她,单手扯开衬衫领口,走向餐桌。 阮颜也没觉得多失望,毕竟还有机会,也还有时间,这热豆腐得慢点吃。 用餐期间,阮颜望向傅廷洲,没忍住问,“傅先生,你跟姚队什么关系啊?” 傅廷洲仿佛知道她会问,不慌不忙喝了口鱼汤,“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傅先生不会连警察局的人都收买了?”毕竟有些权势的人,必要的关系都会打通。 他也笑,“那你还问?” 阮颜身体前倾,凑近,“但我还是相信傅先生另有原因。” 傅廷洲注视着她,良久,“阮秘书这么聪明,估计已经在调查我了。” 阮颜猝不及防愣住,坐正身子,“我只是想了解傅先生。” “你想了解我,怎么不亲自问我。” “你会说吗?” 他喉咙溢出笑来,“你现在不是问了吗,我有说拒绝回答吗?” “可你刚才…” “我只是回答你的意思,你要是认为我收买了姚队,那我只能承认了。” 阮颜咬着唇不语,这男人是故意的? 傅廷洲给她舀了碗汤,“我是托姚队调查一件事。” 听到他的承认,阮颜怔了半秒,“什么事啊?” “我生母的死因。” 阮颜呆愣在位置上。 从傅廷洲眼里,她读懂了难以言喻的隐晦,以及她从未见过的寒冽,像是他知道一切真相,却还要找寻那个“真相。” 她之前查过傅廷洲资料,几乎很少,连他生母的资料都没有记载,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原因;要么是傅家的人隐瞒了他生母的信息,要么是傅家的人也不知道他生母是谁。 但她更偏向第一种。 傅老认领傅廷洲,还承认了私生子身份,正常情况是傅老可能对他母亲持有愧疚,何况他在有两个儿子能继承家业的情况下,却还认了一个私生子,让家丑外扬。 一般有钱人,除了膝下无子嗣以外,是不可能对外承认私生子身份的。 阮颜静默片刻,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揭人家伤疤了,看着他,“抱歉。” 第65章 陪傅先生出差 傅廷洲抬眸看她,笑出声,又恢复了那副戏谑模样,“小阮还会道歉,挺意外的。” 她一噎,“我只是没想到唐突了。” 他淡淡嗯,“无妨,谁让女朋友想了解我。” 女朋友… 阮颜咬着筷子,要不是觉得他在逢场作戏,她还真的相信,傅廷洲是爱上她了。 他会吗? 想到这,连阮颜都觉得意外。 她从未跟任何人谈过感情,甚至交往,因为条件不允许,她清楚地知道她寄人篱下,连自己的私人时间都成问题,哪来的时间谈恋爱呢。 就连她回国,如何勾引傅廷洲的手段都是赵海棠一遍一遍教她的,否则面对这样的情场浪子,她也得折里头。 … 夜深,突如其来的雷暴雨将阮颜惊醒,偏偏她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了,脑海总浮现幼时阮振明出现在她房间的情景。 而且也是雷雨夜。 她打开床头柜灯,坐起身,片刻,掀起被子下床,出了门。 她光着脚丫子跑到傅廷洲房间外,蹑手蹑脚推开门,借着闪电乍起的强烈白光爬到床上。 傅廷洲眉头皱得很紧,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额角隐约渗出冷汗,低语说了什么。 阮颜俯身靠近,“傅廷洲?” 他猛地睁开眼,掐上阮颜脖子将她扑倒,阮颜也被这画面惊吓到,推他,“傅廷洲——” 直至她的声音将他拉回神,傅廷洲松开了她,“是你啊。” 阮颜伸手要开灯,被他阻止,他将她揽入怀中,脸埋在她脖颈,声音沙哑,“别开灯,让我抱一会儿。” 她没推开,“你做噩梦了?” 他嗯了声,停顿半响,“很久没做这个梦了。” 阮颜注视着天花板,任由他抱着,最终也没问出口。 傅廷洲温热的掌心拂过她脖颈,很细,似乎他一用力,就能折断,“刚才吓到你了?” 她说,“能不吓到我吗,我以为碰到你做噩梦,还得被你灭口。” 他被逗笑,“我可舍不得。” 他的声音与窗外惊起的雷声混淆到一起,阮颜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 傅廷洲臂弯枕在她脑袋下,抱着她,这动作,像极了真正情侣间的亲密,相拥入眠。 阮颜原本也睡不着,但不知为何,被他抱着后,心底就有了一份踏实,很快困意浮现,她也深沉睡去。 下了一夜的雨后,早上的风有些凛凉,空气中弥漫着泥泞与草木的味道,透人心脾。 傅廷洲很早就醒了,在阮颜醒来之前已经洗漱好。 阮颜缓缓睁开,目之所及是男人背对她换衣服的画面,背后的疤痕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她坐起身,傅廷洲穿好衬衫,单手系上袖子纽扣,转头看她,“醒了。” 阮颜光着脚丫子下床,才走几步便被他拉住,她回头,傅廷洲看她脚,“穿上鞋再出去。” 阮颜穿上他的拖鞋,他鞋子码数大,而她脚码小,才三十五,像极孩子偷穿大人鞋的时候。 “我回去洗漱了。” 阮颜匆匆忙忙出门。 不巧在门外碰到佣人,佣人见她从傅廷洲房间出来,也只是笑了笑,颔首,“阮小姐。” 阮颜挺尴尬的,微笑示意,又故作镇静地走到一半,急忙跑进电梯。 洗漱好后,她下楼吃早饭。 傅廷洲抬头看她,“下午有空吗?” 阮颜拉开椅子坐下,笑了笑,“怎么了?” “下午跟我去津城出差两天。” “我?” 他眯眸,“不然我带别人?” 阮颜当即说,“那可不行,我不能便宜了别人。” 难得有跟他独处的机会,她当然不能错过。 第66章 以后也能继续跟傅先生在一起? 答应傅廷洲陪他去津城出差两天,阮颜吃完早餐,便不疾不徐去了医院。 辰安知道她要出差,一点也不意外,只看着她,“那妈咪要注意安全。” 阮颜搂着他,“我以为你会说舍不得妈咪。” “才两天,有什么舍不得的。”辰安说完,贼兮兮地笑,“妈咪是跟那个叔叔一起去的吗?” 阮颜一怔,蹙眉,“你怎么知道?” 小家伙叉着腰说,“你都跟那个叔叔传绯闻了,还是那个叔叔的绯闻女友,不是跟他还能是跟谁?” 阮颜无奈,欲要说什么,辰安急忙接话,“你不会又想告诉我都是假的?” 阮颜,“……” 这孩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 她知道无法再瞒着孩子,否则孩子真得追问个不停,冷静下来过后,也耐心解释,“其实妈咪是那个叔叔的秘书。” “秘书是什么?” “就是给他打工的。” 好在辰安终于信了,没再问,而阮颜也心细地发现,孩子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都不错,脸上的逐渐有了一点血色,甚至都没看到他输液了。 阮颜陪孩子待到中午才离开医院,好巧不巧碰到前来医院的阮霏,阮霏急忙拦住她,“阮颜,我妈因为我爸的事情病倒了,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你现在满意了!” “我相信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阮霏怔愣,“什么?” 她靠近,“人在做,天在看,而你父母要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阮霏僵在原地,她父亲入狱后,她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可于她而言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阮颜,我爸…他都已经付出代价了,我现在只剩我妈一个人,你放过她好不好!”阮霏哀求她,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阮颜沉默半分钟,“要我放过她不是不可以,只要她说出我亲生父母的下落,并且保证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放过她。” 阮霏很快答应了。 看着阮霏进医院的背影,阮颜紧抿唇,毕竟当年她也真心拿自己当姐姐,只不过被她的父母诱导了。 阮霏是她对阮家仅存的一份善意。 从今往后也两不相欠了。 … 下午,林一开车上了高速,一个小时后抵达津城酒店,只预订了两间套房。 阮颜本以为是自己单独一间,谁知林一拿了房卡便说,“傅总,阮小姐,我就先上楼了。” 看着他走,阮颜回头望向傅廷洲,“林一还挺懂人情世故的啊。” 他眼皮轻抬,“要不你去跟他换?” 阮颜笑着挽上他手臂,“男女朋友不得住一间吗?” 他笑而不语。 套房是一室一厅,卫浴间独立,也给客人保留了一些隐私,她走向落地窗,眺望远处景致。 津城她还是头一回来,当地还保留了不少意式建筑,风情既浪漫,整座城市也给人一种安逸的慢生活体验。 傅廷洲走到她身后,伸手揽住她,“喜欢这里?” 她笑,“喜欢啊。” 他嗯了声,“以后有机会常来。” 阮颜怔愣,他似乎说过很多次“以后”,就好像她跟他真的有以后。 阮颜回神,转身面向他,一脸媚笑,“这话的意思是,我以后还能继续跟傅先生在一起?” 第67章 想吃什么,我陪你 傅廷洲凝视着她,而阮颜也想从他脸上找到其他痕迹,但没找着,对方只漫不经心笑了下,“你要是愿意,也不是不行。” 阮颜了然,这话意思是她如果愿意一直跟着他,哪怕没名分,当情人,他也不会拒绝。 这时傅廷洲电话响起,他拿起接听,对方说了什么后,他走向沙发,“行,我晚点就过去。” 阮颜环抱双臂靠在玻璃上,“饭局吗?” 他慢条斯理将西服外套脱下,搭在沙发,“拿合作,免不了有饭局。” 阮颜走向他,“我酒量不错,能帮你挡酒。” 他定住,掀起眼皮看他,眼底含笑,“是吗,当年是谁喝多了跑洗手间待了半天差点没出来。” 阮颜窘迫,“你怎么知道…” 那是她进入傅氏后的第一次应酬,因为酒量不好,被连续灌了几杯就跑到洗手间吐了,还坐在马桶上睡过去了。 后来是一名职员将她带出来,给她买醒酒药,最后把她安全送回去的。 之后傅廷洲便禁止女职员出去应酬。 难道是因为她这件事? 傅廷洲摘下腕表,“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今晚你不用喝,负责照顾我就好。”他将表搁在桌面,解开衬衫纽扣朝浴室走去,“我去洗个澡。” 他止步在浴室门外,回头,“可别偷看了。” 阮颜,“……” 谁稀罕偷看他洗澡,有病吗? … 晚上八点,阮颜挽着傅廷洲手臂陪他到饭店应酬,她这次只化了淡妆,没太费尽心思打扮。 偌大的包厢里坐着四个人,待林一推开门,除了主位上的一名老者,其他三人缓缓起身,“傅总。” 林一替他拉开椅子,待傅廷洲坐下,阮颜跟林一也一并坐在他身侧位置。 主位上那头发花白的老者气概也不凡,尽管对方穿着简洁,朴素,却也有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傅总在那边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既然都已经吞并了万利,怎的倒还垂涎上我这小小的永盛了,这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可不见得是好事啊。” 阮颜看向傅廷洲。 面对老者的威压,傅廷洲倒也平静,“卢爷说笑了,在津城,好歹您也是说得上话的大人物,我又岂会打您公司的主意。” 他话刚落,林一起身将一个盒包装带到卢爷身侧,双手奉上。 卢爷看了眼,“有劳傅总破费了。” “这是我的心意,我此次前来,是诚心想跟卢爷做一笔交易。”傅廷洲两手交叉握住,抵在下巴。 卢爷皱眉,“交易?是代表你傅家,还是你自己。” 阮颜察觉出卢爷脸上的不悦,很显然,是明确针对傅家。 傅廷洲不咸不淡,“跟傅家无关,是我自己。”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敢拿傅氏做赌注。” 卢爷掀起眼皮,审视着他。 傅廷洲坦然直白,不见半点犹豫跟虚假。 包厢气氛沉寂片刻,卢爷明显松了口,“成,你的交易是什么?” 傅廷洲轻笑,“我要您名下15的股权。” 话音刚落,卢爷身侧的男人倏然起身,“傅总,你疯了,15的股权,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卢爷抬手制止,直视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您知道,我只是傅家的私生子,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全凭我自己,傅氏,万利我势在必得。”傅廷洲摆弄桌面上的餐具,语气淡淡,“我跟卢爷交易,也是给我自己一条后路,卢爷若是信得过我,我必然不会让卢爷失望。” 卢爷咬肌动了动,权衡良久,答应了,“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拿什么来交换?” “滨海大桥的建设项目。”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人不是震惊。 滨海大桥的建设项目是政府投资,傅廷洲不仅拿下了,关键是还舍得把这块“肥肉”扔出来,只为换永盛15的股权! 这不,卢爷当即笑了,“傅廷洲,你小子原来藏拙了,滨海大桥的建设项目当初我跟万利集团都想抢,没想到被你小子悄悄入手了。” 傅廷洲也笑,“所以,我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好!”卢爷态度豪爽,倒上酒示意,“你若是真愿意把滨海大桥的建设项目给我,别说永盛15的股份,一半我都能给你。” 傅廷洲也拿起酒杯,“那么,合作愉快。” 饭局中途,傅廷洲喝了有不少,阮颜喊服务员送来一壶温水,端到他身侧,倒了一杯,“傅先生,喝点温水醒醒酒。” 他点头,接过温水。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端着酒走来,“傅总,这是你女人?” 傅廷洲说,“女朋友。” “女人”跟“女朋友”还是有区别的,在这种场合上,倘若说是“女人”,被灌酒的几率就很大,但说是“女朋友”,就不同了。 这不,那醉醺醺的男人还是拎得清的,没找她碰酒。 傅廷洲喝多了,还没撑到后半场便让阮颜扶他回去,其余人见他真醉了,也不好强留。 阮颜扶他出门时,他脚步也几乎不稳,看到林一将车开来,“我扶你上车。” “我没醉。”傅廷洲挺直腰板,面上完全不见任何微醺意。 阮颜愣了数秒,“你没醉?” 见他还能自己把外套脱了,而且站得还很稳,腰板直挺,她疑惑,“可我见你喝了不少啊。” 他笑,“你看到我喝了,多半就是真的喝吗?” 阮颜,“……” 林一从车里走下,“应酬酒局本就是小酌,这种场面,真喝假喝也没人盯着。” “那还要我照顾你…”阮颜小声嘀咕,原来连喝酒都是做戏。 他将外套递到林一手里,“有你在,更方便离场,不然没醉都得真醉了。” 阮颜没说话,跟着他上车离开,城市的夜色深浓,河岸灯火与街道的霓虹交织出迷离的光影,她看向窗外,摆在岸边的小吃,烧烤摊极是热闹。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傅廷洲转头看她,“饿了?” 她撇嘴,“为了照顾傅先生,我都没怎么顾得上吃东西。” 傅廷洲喊林一在路边停车,转头看她,“想吃什么,我陪你。” 第68章 我不动,让你来 阮颜脸上闪过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初,笑了声,“好啊。” 她走到附近的一家烧烤摊,点了一些小吃跟烧烤,找了个位置坐下,傅廷洲站在车旁抽完一支烟,才徐徐走来。 他穿着白衬衫,袖子微微挽到肘部,领口敞开,慵懒之中又带点优雅的痞气。 那高大身段与俊美英气的脸庞在众人中极为显眼,连这霓虹光景都为他黯然失色。 看着他坐下,阮颜拿起一串牛肉递给他,“我看你也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尝一下咱们市井的美食?” 她知道傅廷洲从来不碰路边摊,更别说这是冻过的牛肉了,给他,也不过是客气一下罢了,毕竟人情世故还是要懂的。 见傅廷洲接了,阮颜跟着一怔,“你真的要尝啊?” “你都让我尝了,我还不能尝?”傅廷洲将那串牛肉吃到嘴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阮颜咬着手里的串,“傅先生不是不吃冻肉吗?” “不是不吃。”傅廷洲看着那串牛肉,面庞沉了些许,眼底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暗晦,“是因为吃多了,所以不想再吃。人都是如此,过惯了穷苦的日子,倘若能有翻身的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抓住机会,并且不会再愿意吃苦,尝过山珍海味的滋味,便想忘了残羹冷炙的味道。” 阮颜蓦地愣住,抬起头望向傅廷洲。 眼前的男人,令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她从未真正地认识过傅廷洲。 在别人眼里,他是靠着卑劣手段左右逢源的上位者,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私生子”。 自我,放浪,玩女人,都几乎成了他洗不掉的标签。 而现在,她却从眼前的傅廷洲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来不会属于他的孤独感。 傅廷洲撩起眼皮看她,发笑,这些落寞在他脸上全然消失,仿佛没出现过,“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做什么?” 阮颜回了神,将桌面的烧烤都挪到自己面前,像护食的崽,“不爱吃就不吃嘛,讲什么道理。” 他笑意更浓,“我倒挺喜欢你这样的。” 她疑惑,“哪样?” “就你现在这样。” 至少现在的她,是真实的她。 阮颜对上他目光那一刻,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傅先生喜欢的样子,还真是多变啊。” 他淡淡嗯,“或许是。” 阮颜吃着烧烤,没再说话。 结束后,两人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阮颜揉着肩膀进屋,有些疲惫了,当她视线落在卧室那张双人床上,猛地才想起来,今晚他们要一起睡! 虽然在傅公馆,她爬床的事没少干,但正儿八经睡在一起,倒还是头一次。 傅廷洲见她杵在门口,笑了声,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纽扣走来,“怎么了,小阮不是总喜欢半夜爬到我床上吗,现在可是个机会。” 阮颜嘴角一扯,故作镇静地将头发捋向后,转身面向他,“是啊,可惜了,傅先生刚动手术没多久,不能剧烈运动。” 他停住动作,近一步挨近她,手臂撑在她身后的墙面,嗓音低哑,“没事,我不动,让你来。” 第69章 他要不是傅廷洲就好了 他浑厚的男性气息将她迎面覆盖,因为解了纽扣,衬衫半敞,目之所及是他锁骨以及白皙的胸口,若隐若现的腹部。 这道炙热而有力的体魄,简直让人贲张。 阮颜咽了咽口水,极力转移视线,“我还没禽兽到要欺负一个刚做完手术不久的患者。” 他含笑打量她,“突发善心了?” 阮颜挑眉笑,“当然,除非傅先生现在就愿意给我个孩子,那我…”她朝他腹部伸出魔爪。 傅廷洲突然后退,见她扑了空,笑声愉悦,“别想了,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 看着傅廷洲进卧室,阮颜啧了声,反正迟早都会强了他。 阮颜洗完澡回到卧室,傅廷洲已经躺下了,她关掉客厅的灯,走到床边,拉起被子躺上去。 床头柜灯熄灭后,顷刻的黑暗也被窗帘缝隙渗入的霓虹溃退,她注视着天花板掠过的光影,扭头看向身侧睡着的男人。 “你要不是傅廷洲就好了。”她呢喃着翻过身。 如果他不是傅廷洲,只是一个跟她一样的普通人,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 … 隔天上午,阮颜跟着傅廷洲来到永盛集团谈合作的事,卢爷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摆在桌面,再三叮嘱他,“傅总,你可要想清楚了,确定只要15的股权,一旦签下了合同,你想反悔可就晚了。” 傅廷洲依旧没犹豫,“我说只要15,就是15。” 卢爷叹气,“我也不是占你便宜,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廷洲不咸不淡笑,“比起傅氏,我认为这个项目交给永盛更合适。” “那你打算怎么向上面交代?” 傅廷洲捏住茶杯,“我在拿到这个项目的招标书前就已经谈妥了。” 阮颜从头听到尾,更像一名旁观者,但她多少有所察觉,如果傅廷洲只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光是滨海大桥项目的利润就足够了。 他图的应该不是永盛15的股权,而是… 卢爷将合同挪到他面前,“你小子其实就是想让我承你一个人情。” 傅廷洲也笑,“卢爷看出来了。” 他哼道,“这么多家上市集团都在争取它,而你却偏偏选择了永盛。你来找我合作其实早就有了底,也清楚知道我定然不会拒绝这个项目,只拿15的股权,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若非是想让我承你一个人情,帮你一个忙,要么你就是个傻子,但我知道我并不傻,你的确很有一手。” 傅廷洲不疾不徐倒了杯茶,“我确实是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我需要您的时候,到那时,自会找您。” “行,这么大的人情,我拒绝不了,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违法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您放心便是。” 傅廷洲签了合同,走时,卢爷亲自送他们进电梯。 阮颜跟傅廷洲走出永盛大厦,林一早已经开车候在门外,他下车替他们开车。 上车后,林一回头问,“滨海大桥的项目交给卢爷,您觉得卢爷这个人可靠吗?” 傅廷洲拨动腕表带,“除了卢自山,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既然选择赌一把,那就只能相信。” 林一没再说话。 返回酒店后,阮颜刚下车就接到了高曜的电话,她刻意避开傅廷洲,找了个去打包咖啡的借口,等到了拐角才拿起接听。 第70章 小阮对我没有隐瞒吗?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呢?” 听出高曜语气着急,阮颜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人跟上来,“我跟傅廷洲在一起,难不成我还得当他面接吗?” 高曜也谈起正事,“你让我帮忙查的事,我查了,我跟你说,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出傅廷洲生母的身份,你猜他母亲是谁?” 阮颜皱眉,“谁啊?” “上一代乐坛歌后,宋安娅,出道即巅峰,不过仅维持三年就因为未婚生子事件遭到公司雪藏,事业尽毁,听说生下孩子后就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到美国治疗三个月又回国,结果就出事了。” 阮颜诧异,傅廷洲的母亲竟然是宋安娅? 宋安娅红的时候她还没出生,除了父母辈的人会知道她,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乐坛还有过这么一位前辈。 而她知道宋安娅,只因为年少时无意间从书店听到她的一首歌,《重生》,歌词里表达的意境相当压抑,但也充满希望。 这是她生前最后一首代表作。 宋安娅于死于九二年车祸事故,警方公布事故原因为酒驾,她走的时候才二十八岁,相当年轻。 高曜继续说,“宋安娅是一九八八年十月产子,都对得上傅廷洲的出生年月,我能查的目前就这么多了。”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阮颜靠在墙上,回想到傅廷洲谈及他母亲时的神色,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母亲真是酒驾意外事故。 阮颜到附近打包两杯咖啡,返回酒店房间,抬头,蓦地看到傅廷洲站在走廊抽烟。 他将烟灰抖落在沙盘上,转头,视线落在她手上提着的咖啡,漫不经心笑,“还知道给我打包一份?” 阮颜笑盈盈地走上前,“那可不,心里想着傅先生,当然都有傅先生的一份。” 傅廷洲仰头,缓缓吐出烟雾,喉咙上下滚动时的性感,都万分迷人,“接电话去了?” 阮颜笑意一滞,也承认了,“是接朋友的电话了,可也不妨碍人家想喝咖啡。” “男的女的?” 阮颜嗤笑,倾近他,“傅先生吃醋了?” 他垂眸看她,蓦地笑了,“是有点。” “高曜,这个名字傅先生听说过。” 他停顿,眯眸,“蒂尔分部的副总?” “是啊,我说辞职了嘛,他打电话慰问了一下,我坚决不回去了,决定要单干。”阮颜笑容明媚,话里真假参半。 傅廷洲将烟头碾灭在沙盘,伸手搂住她腰,往怀里带,“真单干?” 她明眸流转,顾盼生辉,“不然傅先生投资我?” 傅廷洲捏起她下巴,别有深意,“我可不做吃亏的交易。” 阮颜故作生气地推开她,“不信我是?” “信。”他笑了笑,湿热的唇贴在她额头,嗓音低沉,“就看小阮能给我什么利益了。” 阮颜娇嗔,“傅先生对我都还有所隐瞒,真要谈利益,我又不完全了解傅先生,万一吃亏的是我,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傅廷洲凝住她洁白无瑕的面庞,半刻,敛了笑,“难道小阮对我就没有隐瞒吗?” 第71章 傅先生有动过真情吗? 阮颜面部微不可察地僵了下,却不敢避开他那道炙热的目光,“之前有,可不也是毫无保留的告诉傅先生了?” 他掐紧她柔软腰肢,力道不重,可偏偏她怕痒,条件反射一躲,往他怀里钻,这一撞,也让他有了反应。 阮颜突然面红耳赤。 傅廷洲眼眸逐渐晦暗,侵略性十足,他猛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一把带进屋,她手里提着的咖啡摔落在门口。 待门关上,傅廷洲抵她在墙上,吻得越狠,也越凶,两人衣衫倏然凌乱,片刻从玄关滚到沙发。 傅廷洲扯掉碍事的衣物,掌心托住她颈部,唇一厘厘往下,每一寸都像火焰在她肌肤蔓延,啃噬。 窗帘没拉,尽管对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曝光于光天之下的情事,都充满刺激。 迷离乱情之中,阮颜无意间窥到他右下腹的平坦,不见疤痕,恍然惊醒,“傅廷洲…你没做手术!” 他轻咬她,喉咙闷出笑,“我做什么手术?” “你骗我…” “骗一个小骗子,不缺德。” “你——” 阮颜的声音在所有的冲击下戛然而止。 一切平息,傅廷洲抱着昏昏沉沉的她走向浴室,替她在浴缸里放了热水,用手试探温度,这才将她抱进去。 她像是生气了,背过身趴在浴缸边沿,没搭理他。 傅廷洲拿起花洒替她清洗身子,表情正经,也认真,“要不要出门逛逛?” 她眼睛一亮,盯着玻璃窗上倒映着他的面孔,“有什么好逛的。” “好不容易来一趟,确定就待在酒店?” 阮颜扭头看他,“逛。” 他嗤笑,手指将她长发择向后,露出她光洁细腻的背部,“今天我的私人时间都是你的。” 这句话,也让阮颜以往平静的心突然颤动,像是一块石头沉入水中,泛起的涟漪。 傅廷洲确实很犯规。 如此宠溺她,温柔的模样,很难让人不沦陷。 她别过脸,没再说话。 中午,她跟傅廷洲抵达意式风情街后,两人先到一家池畔茶庄餐厅用了下午茶,感受当地的慢生活。 茶庄院子栽满梨花,一簇簇纯白色花瓣清新淡雅,像极白雪攀在枝头,虽不及百花齐放的艳丽夺目,却也在一片绿中美不胜收。 傅廷洲见她望向窗外许久,眯眸,“喜欢梨花?” 阮颜收回视线,“你知道梨花的花语吗?” 傅廷洲看着她,没回答。 她用叉子插起一块糕点,“梨花的花语代表的是纯情的爱,不杂糅世俗的东西。” 傅廷洲低哑笑,缓缓端起咖啡,“可它还有另一层含义。” 她一怔,“什么?” “梨花的梨,与离别的离谐音,也代表落寞哀愁的别离感。” 阮颜噎住,大口把糕点吃嘴里,“好好的气氛被傅先生给搅没了。” 他笑,“感情是自己的,难不成还能被一些有的没的来定义吗?” 她顿住,看向他,“我一直都好奇,傅先生这么多女人当中,有动过真感情吗?” 傅廷洲搁下咖啡,定格在她脸上,“一直都有。” 阮颜垂眸,表情无波无澜,显然他一直都有的感情,是南小姐… 吃完下午茶,两人走在河畔街道,阮颜手里拿着袋糖炒栗子一路吃,满是享受。 看着她犹如一只小馋猫似的,嘴巴就没停过,傅廷洲没忍住笑,“真有这么好吃吗?” “这糖炒栗子跟我小时候吃到的一模一样,不过等我上了中学,那老板因为学校附近拆迁的问题搬走了,再也没吃过。” 她手探入袋子再拿一颗栗子,傅廷洲伸手将她拉到身侧,护着她,一辆小三蹦正好从她身旁经过。 阮颜也下意识脱口而出,“谢谢啊。” 他嗯了声,“光顾着吃东西不看路,磕碰到了我可不管你。” 阮颜仰头看他,扬眉得意,“那傅先生不也是管了?” 傅廷洲伸出手臂。 阮颜疑惑,“做什么?” 他将她手挽到自己臂上,注视着她,“人多,别走丢了。” 阮颜凑近,“那我要是走丢了,傅先生肯定也能找到我的?” 他意味深长的笑,“你说呢?” 两人返回酒店,天已是暮色,林一在走廊徘徊,直至看到他们回来,“傅总,您回来了。” 傅廷洲看出他有事,转头对阮颜说,“你先进屋。” 阮颜点头,拿了房卡刷进门时,回头看了眼走廊的两人。 她关合上门,不忘把脸贴在门后听着,奈何隔音太好了,压根听不见,过了几分钟,傅廷洲回来后便叮嘱早点睡,明天一早回京城。 … 从津城返回京后,傅廷洲几乎没休整便跟林一去了公司,而她则直奔医院,向前台查询傅廷洲的阑尾炎手术。 然而前台却说当天做阑尾炎切割手术的患者中并没有姓傅的。 阮颜咬了咬唇,傅廷洲果然是在骗她。 他并没有做手术,可那天他身体不适不是手术原因,那是什么?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电话响起,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接听,“你母亲想通了?” 阮霏约她在医院附近公园见面,而她刚好在医院,到公园也不过一公里。 抵达公园门口,果然看到阮霏。 阮颜双手揣在口袋,走过去,“现在可以说了。” 阮霏捏紧手中的提包,试探地问,“如果我说了,你真的能放过我妈吗?” 显然是担心她反悔呢。 阮颜笑了,“我既然许诺了,自然会答应,当然只要你们不是骗我。” 阮霏深呼吸,“好,我跟我妈打听过了,她确实有过你生父母的消息,只是,并不知道你生父母的身份。” 她一怔,“什么意思?” “其实,你当年并不是我爸从孤儿院带回来的,而是…”阮霏本身也不敢相信,似乎她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能缓过神,“而是我爸从人贩子手中买回来的。” 阮颜愣住,面色在那一刹也逐渐沉静,“继续说。” “我爸花了两百块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你,带回家里,但并不知道你的名字,从你身上仅有的一块玉佩发现了颜字,猜到你名字应该叫颜,所以才给你改了阮姓。” 第72章 她的身世 “一个月后,我妈去打麻将无意间听到有人说一对夫妻以百万重金寻找失踪的女儿,他们所描述的特征是失踪的儿身上有一块玉佩,当时警方还贴出了寻人告示。所以我妈通过玉佩的信息就确认了是你,也怀疑你亲生父母肯定非富即贵…” 阮颜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由拧紧,“所以呢?” 阮霏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妈…她说毕竟是我爸花钱买的你,害怕这件事暴露出去,所以就把玉佩典当出去,隐瞒了。” “隐瞒了?”阮颜蓦地笑了,隐忍着情绪,“所以因为你父母的隐瞒,让我错过了我回到我父母身边的机会?” “阮颜,我妈她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是因为你父亲花钱买的我,害怕他也被当成跟人贩子一伙的是吗!”阮颜怒吼,眼底猩红。 所以她一直以为她是被父母抛弃的,是父母不要的孩子,一直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还要像狗一样听话。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温暖,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家。 而她的养父母一直以来还以“养育”的恩德,剥夺压榨她,甚至等她成年了还要把她当“商品”一样拿出去交换利益? 凭什么啊! 阮霏这时也着急地哭出声,拉住她的手,“阮颜,我知道…我知道我爸妈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可如今我爸都已经进去了,我就只有我妈一个人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现在该告诉你的也都告诉你了,你答应过我的!” 阮颜深吸一口气,仰头将心中的悲愤,不甘吞咽回去,她抽出手,“你可以走了。” “那你是答应了?” 阮颜转过身,“从今天以后,我不欠你们的,如果你们再来招惹我,就别怪我狠心。” 她头也不回离开。 返回车里,她整个人靠在椅背,第一次觉得她的人生这么可笑,这么戏剧性。 独自失落了片刻,她掏出手机给江书铭打了电话,让他撤掉对李荷的起诉。 江书铭也感到意外,“你怎么突然反悔了?” “没什么,撤掉。” 她挂了电话,整理好情绪后,驾车离开。 … 傅廷洲下午从公司回来,从佣人口中得知阮颜在泳池待了很久,连鞋都没换,径直来到别墅一隅的私人泳池。 他推开落地的玻璃门,走到泳池岸边,看了眼放在折叠椅上的浴袍以及手机。 紧接着水底逐渐浮起一道人影,乍地冒出,湿漉的长发被她拢向后,那张素白的面庞沾满水渍,映着光泽,清纯得不像话。 阮颜转头看向岸边的人,笑颜逐开,“傅先生家里藏着泳池,都不告诉人家,要不是被我逛到了,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好地方。” 这私人泳池藏得还挺深,在茂盛的园林之中,泳池内部全都是落地窗视野,将外面的盛景一览无余。 傅廷洲笑了,“住了这么久,看来你也没好好逛过。” 阮颜游到岸边趴着,她身上穿着的是绳带式的酒红色比基尼,将她肌肤更衬得似雪,加上一头浓密富有光泽的黑发,视觉感更强烈。 她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媚笑,“傅先生盯着人家看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他挑眉,“你会不好意思?” “会啊,人家脸皮薄。” 他被逗笑。 阮颜朝他伸出手,“不拉一把?” 傅廷洲看她片刻,伸出手,阮颜抓到他,故意将他一同扯下水里,水花四溅,他也湿得彻底。 得逞后,阮颜笑得更欢。 傅廷洲五指将头发梳向后,完全露出那张英挺的面庞,水面波纹映着光泽,他深邃轮廓被削得更柔和。 阮颜看得有些失神。 傅廷洲将腕表摘掉,放岸边,“喜欢戏弄人是吗?” 阮颜察觉到危险,扭头就想溜上岸,刚爬上去,脚踝被他抓住,她一下子栽进池子里。 因为失去平衡被呛了好大一口水,被傅廷洲捞起来后,她只能依附着他,咳嗽道,“你想淹死我!” 他扶住她腰肢,“还戏弄我吗?” 阮颜移开视线,“这叫情趣。” 他喉咙挤出嗯字,缠她更紧,“想不想再情趣一点?” 阮颜感受到了他炙热的反应,脸颊不由一热,“傅先生…” “嗯。”傅廷洲轻吻她脸颊,一点点往下挪,抵在她颈侧。 他鼻息掠过的温热,将她弄得浑身都躁,双腿发软。 傅廷洲一边吻她,一边欣赏她脸上的动情,嗓音闷重,“撤诉讼了?” 她艰难地回答,“江律师告诉你了?” “不然呢。”傅廷洲的唇辗转在她耳廓,诱她出声,“怎么突然撤掉了?” 阮颜咬着唇,被他这么戏谑对待,还故意吊着她,就为了问这些问题吗? 在津城那次他没戴那玩意,她也担心不一定中标,少几次都不如多几次! 她双手环抱住傅廷洲脖子,声音软糯,“傅先生非得要在这种时候,问人家这些事吗?” 傅廷洲停住,气息也略重,“想要?” 阮颜主动吻上他。 废话这么多! 傅廷洲全程由着她来,但她太生疏了,没经验也非得充当有经验,她难受,他更难受,无奈只能他调教。 过了不知道多久,阮颜被傅廷洲裹得像种子似的抱回客厅,在他怀里还打了个喷嚏。 傅廷洲宠溺地笑了,“让你不听话,感冒了?” 她揉着通红的鼻尖,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傅先生都没时间概念吗?” “那你还在水里招惹我,怪谁?” 他喊来佣人,吩咐对方煮一碗姜茶送上楼。 佣人将煮好的姜茶送上去后,在门口也目睹到傅廷洲对阮颜的贴心,看来当初她没猜错,阮小姐在傅先生心中的分量很重。 “先生,姜茶来了。” 佣人将姜茶端给他。 他接过,“你先去忙。” 佣人退出去后,也悄然带上门。 傅廷洲拿起勺子搅拌碗里的褐红色茶汤,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她嘴里。 阮颜也喝下,胃部都跟着暖和起来。 傅廷洲再次勺起茶汤,“还没回答我,怎么撤诉讼了。” 她顿住,低垂着眼,“不想做得太绝情,就撤了呗。” 他眯眸,“就只是这样?” 第73章 南家大少爷 阮颜现在不太想谈起知道身世的事情,转移了话题,“那傅先生呢,明明没动手术却骗我做了手术,是不是傅先生有什么病不让人知道?” 他将茶汤喂送到她嘴边,“现在还追问我这件事?” 她一本正经,“因为我想知道傅先生的事情啊。” “你想知道我的事情,那你的事情呢?” 阮颜身子一顿,没说话。 傅廷洲将茶碗搁在床头柜,不咸不淡,“你对我都不是百分百的敞开心,就想完全知道我的事情,这叫得寸进尺。” 阮颜欲言又止。 偏偏这话她没得反驳。 因为她隐瞒傅廷洲的事,只在孩子。 傅廷洲去了书房,阮颜休息了片刻,拿起手机,恰巧看到高曜半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明天可别迟到了,机会难得! … 黑客大赛在网络安全中心大厦举行,时间为晚上七点,届时会有不少科技公司代表邀约。 阮颜在下午五点时,找了个借口出门,佣人问,“那您不回来吃饭了?” “哦,跟朋友在外面吃,毕竟是我很多年没见的朋友了,等傅先生回来你如实说就好。”阮颜换上鞋,顷刻出了门。 她先到附近吃了晚餐,打开电脑进行准备,高曜给她发来文件,告诉她今晚参赛的都有哪些公司,也让她先随便报个虚拟公司的名字,剩下的交给他处理。 阮颜早就辞职蒂尔,是不可能代表蒂尔的,至于这个“虚拟”公司,没准就是她以后的公司也说不准。 阮颜输入:“yt”。 准备好一切,眼看就要快到时间,她匆忙吃完最后一口饭,收拾东西到前台结账。 抵达网络安全中心大厦下,阮颜凭借高曜给的入场参赛资格名额成功进入大厦。 举办层在十九层,她还在楼下等电梯。 就在这时,数名黑衣保镖疏通了走廊人群,开出一条路,阵势还挺大的。 阮颜没忍住看过去,正想瞅瞅是哪家公司老总架子这么大,这么高调。 然而当她看清一名保镖推着轮椅上的人出现,蓦地怔住。 轮椅上的男人穿着灰色休闲西装,剑眉星目,气质如莲清冽,他的样貌虽不如傅廷洲妖孽,但也是俊逸不凡。 对方搭乘了大厦内部设置的专用电梯,比他们先一步上去。 “那些人是什么人啊,这么大场面?” 阮颜听到身后有人问。 另一人回答,“我听说京城南家大少爷因为残疾也才坐轮椅的,我看刚才那场面,没准就是南家大少爷!” “可惜了,出身背景这么好,长得也俊,还是南家下一任继承人,却偏偏是个残疾。” “……” 阮颜低垂着眼,南家大少爷… 他就是南小姐的哥哥? 抵达楼层后不久,比赛也逐一开启,每个公司轮番进行对决,通过对方技术攻击挑战来不断完善自身产品,这就是黑客大赛的定义。 能维持到最后一刻的胜者,奖金相当丰厚。 屏幕上出现了公司对决名单,阮颜当即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挑战公司是——蒂尔。 第74章 轻松取胜 场面一度喧哗。 不少台下观众都为这从未听过的公司捏一把冷汗,其他竞争公司更是一致松了口气。 “这ty是什么科技公司啊,我还没听过呢,也太倒霉了,一上场就对上蒂尔?” “蒂尔连续五年在黑客大赛上斩关取胜,别的公司都不希望对上蒂尔,这小公司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高曜这时走上台开启演讲,也讲述这次的比赛规则,双方公司各一攻一守,守方公司只能防御,而攻方公司负责破防,期间守方不能用任何手段干涉,否则视作出局。 攻方若在规定时间内不能破了守方防御,则守方取胜,攻方也一样,若能破,攻方胜。 阮颜看了眼自己电脑上的抽选到的她主“攻”,蒂尔是主“守”,陷入沉默。 这不是让她为难蒂尔吗? 整个比赛在激烈进行,唯独阮颜一直在打瞌睡,比起其他公司为比赛前紧张的预习,她倒是不慌不忙。 终于轮到她跟蒂尔代表的对决,蒂尔代表信心满满走上台,表现得相当沉稳。 阮颜几乎要睡过去了,是高曜在台上喊她,她才勉强清醒,在众人的议论下上了台。 “这女人就是yt的代表?这么年轻的吗?” “没看到吗,刚才她都要睡着了,估计是对上蒂尔,她自己都想放弃了。” 灯光昏暗的人群里,唯独一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作言语。 比赛开始后,阮颜作为“攻”的那一方,要在规定的五分钟内破掉蒂尔防御。 这会儿别人都已经开始急躁了,她却才慢吞吞地打开电脑,台下的人都觉得没意思,毕竟这根本是不用比的,别说五分钟,哪怕给她十分钟都破不了。 蒂尔代表方也非常的平静,显然更有优胜的局势。 阮颜一边打哈欠,一边操作,直至时间突然定格在一分钟零八秒,蒂尔代表方的屏幕突然黑屏,猝不及防。 这下现场的人鸦雀无声。 蒂尔代表方这才手脚忙乱地重启电脑,可重启之后,屏幕全都是乱码,对方倏然起身,“这…这怎么可能,蒂尔的t系无人能破的!” 台下的人也都交头接耳起来。 阮颜这时徐徐站起,走下台。 蒂尔代表方喊住她,“等等,你是谁,你是怎么做到的!” 阮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新来的?” 蒂尔代表方一怔。 阮颜指了指屏幕,他转头,屏幕显示了她的名字以及取胜时间,她也是目前为止在最短时间内攻破防御的胜者。 蒂尔代表方看到“阮颜”二字,才恍然想起“t”系统的研发技术名单首页第一行,系统设计师就是阮颜! 阮颜走出大厅,拿起电话打给高曜,“你是故意这么安排的,搞黑幕啊?” 高曜笑说,“我这不是帮你打脸吗,他们以为你离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可反过来他们离了你才是巨大的损失!” 阮颜刚要说什么,蓦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阮,秘,书。” 这声音她熟得不能再熟! 阮颜拿下手机,挂掉,僵硬地转过身。 傅廷洲于灯光下徐徐走来,一袭白衬,如玉如竹,一副妖孽般的皮相,儒雅斯文,可脱掉了这身衣冠,他就有多野,多刚烈迷魅。 阮颜干脆挤出笑,“傅先生也在啊?” “一直都在。”傅廷洲伫立在她面前,炽白色灯光倾注下,风姿绰约,“看了全场。” 第75章 这男人的感情,还挺廉价的 趁他发难之际,阮颜可怜兮兮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傅先生的,我只是太缺钱了,但是又不想花傅先生的钱。” 他拇指擦拭盘表,漫不经心撩起眼皮,“所以当初黑进傅氏计算机的人,是阮秘书啊。” 阮颜一阵尴尬。 都这么久了,他还揪着这事儿不放。 可如今都暴露了,一切都于情合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啊,我当初就是为了接近傅先生,才自导自演的,但是我也没破坏傅氏内部什么文件。” 说着,她表情楚楚怜人,扑到他怀里,“傅先生~人家知道错了,你不会要去检举人家?” 傅廷洲凝视她脸庞,欲哭无泪,也越是纯媚,他抬手,指腹在她脸上摩挲,“你希望我检举你?” 她摇头,紧紧抓着他衣襟。 像只黏人又可怜的小奶猫。 “傅总。” 一道声音打断两人气氛。 阮颜转头,看向保镖推着坐轮椅上的男人走来,也慢慢从傅廷洲怀里脱离。 傅廷洲点头,“许久不见了。” 南宸淡笑,“久不出门,是没什么时间能够见面。”话落,视线落在阮颜脸上,看了好一会儿,“这位是。” “曾经的秘书,阮颜。” 阮颜朝傅廷洲看了眼,对于他的解释,也觉得合理,毕竟这可是他未来的大舅哥。 他不会在南家人面前承认跟她的这段“关系”,假的也不行。 南宸看着阮颜,“原来如此,刚看了阮小姐的比赛,确实很让人惊艳。” 阮颜也礼貌性点头,“谢谢夸奖。” “阮小姐父母也是做这一方面的吗?” 阮颜顿住,回答,“不是。” “那看来是阮小姐的天赋了。” 南宸转头望向傅廷洲,“小蕖快回来了,我希望你能跟她好好解释解释。” 傅廷洲笑了笑,“到那时我自会解释。” 阮颜低垂眼帘,他的白月光要回来了啊… 但愿那个时候她也能顺利怀上孩子,早点脱身。 阮颜跟傅廷洲走出大厦,他停在车前,回头,“开车慢点。” 目送他上车,阮颜这才坐进自己车里,两人一前一后抵达傅公馆,阮颜熄了火,等傅廷洲进去后,才下车。 佣人在玄关迎接她,“阮小姐诶,您还需要吃晚饭吗?” 她笑,“不用了,我吃过了。” 换完鞋,想到什么,小声问,“傅先生今晚什么时候出门的啊?” 佣人说,“我告诉傅先生您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后,他就出门了,我想傅先生应该是不放心您,找您去了。” 不放心她… 这话听得还挺怪的。 不过他是怎么精准的找到她位置的? 傅廷洲也没碰过她手机,难道是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 阮颜回到卧室,便被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傅廷洲吓了一跳,傅廷洲靠坐在她床头,手表都摘了。 看这阵势,他是要睡这了! 刚得到白月光快回来的消息,还能无所事事的跟自己睡一块,这男人的感情,还挺廉价的。 她走到床边,“傅先生确定要睡我这?” 第76章 疑心再起 他抬头,“不行吗?” “行啊,这是傅先生的家,傅先生要睡哪儿都行,我去洗澡。”阮颜扭头去浴室。 她故意磨蹭了好半会,等洗完澡出来,本以为傅廷洲也睡下了,谁知他还醒着,兴致不错地翻看杂志。 阮颜咬牙横下心,反正睡都睡几次了,他不介意,那她矫情什么? 她笑意盈盈走过去,爬上床,拿掉他手中的杂志,“杂志好看,还是我好看?” 傅廷洲眯眸,“昨天还不够?” 她一噎,“那傅先生睡在这,不就是…” “单纯睡觉而已,想什么呢?”傅廷洲将她揽抱住,她顺势倒在他身下,笑如狡猾的狐狸,“单纯睡觉吗?” 下一秒,傅廷洲替她盖好被子,眼里不见半分馋她的欲望,“就你这身子骨,若是天天做,怕你承受不住。” 阮颜咋舌,看着他冠冕堂皇说出这番话,“傅先生真不害臊。” 他嗤笑,“你勾引我的时候害臊吗?” 阮颜,“……” 他搂抱住她,蹭到她怀里睡,一个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此时像个男孩似的完全依偎在她怀里,简直不敢想象。 阮颜垂眸能看到他发顶,他的发质很好,浓密,又细又硬,却不是粗糙毛躁的那种。 用的洗发水也都是很淡,很清爽的香味,没有太多杂陈的味道。 视线往下,他垂闭着眼,睫毛也很浓,还很长。 他才是女娲的亲儿子! 心想着,手指还触碰着他睫毛。 他在这时握住她手,睁了眼,埋在她颈侧,语气慵懒,“再乱动,我就不让你睡了。” 阮颜作罢,她现在没心思做别的,便也睡了。 隔天一早,阳光刺透窗纱,照在床头,阮颜惺忪睁眼,目之所及是傅廷洲挺括的身躯,像是映了一层瓷白的光,虚虚实实,迷离万千。 跟他睡了这么多次,但几乎都是他先早起,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温馨。 阮颜略微迟钝地抽出自己压在他胸膛的手,这轻微动作,却也将他惊动。 他睁眼,一双眼睛如深海般望不见底,又惊心动魄,仿佛能摄人心魂。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她缓缓翻身,欲要起。 傅廷洲伸手将她往怀里捞回,结实的臂部圈在她腰肢上,脸埋在她颈侧,没刮的胡渣子扎过她肌肤,又刺又痒,“起这么早?” 他刚睡醒,声音低哑,带着慵懒。 阮颜僵在他怀,“你不用早起吗?” “难得睡个懒觉,还催我起床,想做什么?”他扳过她身子,半压下时手肘也撑在她身侧,没完全压着她。 阮颜无辜,“我哪催傅先生了,只是担心傅先生会不会耽误工作罢了。” 他笑着吻她脸颊,“耽误工作那也是你害的,谁让身侧睡了个会折腾人的小妖精。” 阮颜故作生气,推开他,“那也是你禁不住诱惑!” 他笑声清朗,旋即也下了床,系好睡衣腰带走到浴室,他忽然停在门口,转头,“用你牙刷了。” 阮颜愣了下,听到漱口声,飞奔下床冲进浴室,“傅廷洲,你不准用我牙刷——” 这不,傅廷洲正拿着她那卡通牌的牙刷掂量。 她伸手去抢夺,傅廷洲轻巧躲开了,像逗猫似的逗着她玩儿,心情愉悦,“嘴都亲过了,还嫌弃吗?” 阮颜朝他屁股踢了一脚,“你无赖!” 他不怒反笑,拿起草莓味的牙膏跟她的卡通牌牙刷,“原来是害怕我发现你有这样的一面啊。” 阮颜面红耳赤,她敢说这是母子配套的洗漱用品吗! 不,她不敢。 她理直气壮,“人都是多面性的。” 他点头,“看出来了,一般有了孩子的母亲为了跟孩子拉近关系,确实也会有一颗童心。” 阮颜心脏骤然一紧,从手僵到脚趾头,就连笑容都有些牵强,“傅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傅廷洲将牙刷牙膏放回她的漱口杯,转头看她。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 从头到尾,里里外外把她洞穿。 良久,他笑了声,“紧张什么,我只是说两次都没有措施,没准真怀了,也说不定就当母亲了。” 阮颜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保持平常的样子,“是啊,但就怕孩子生下来就没爹了。” “你咒我死啊?” “你娶南小姐跟你死了没什么两样。”阮颜轻哼,故作不满地走出去,她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傅廷洲倚靠在门旁,看她整理被褥的身影,“不想我娶南蕖?” 她没回头,“我哪能管得了傅先生,傅先生要是真想娶,我也拦不住。” 傅廷洲注视她片刻,不慌不忙走出卧室。 阮颜听着脚步声远去,她跌坐在床沿,双手虚握成拳,傅廷洲刚才那些话她绝对没听错,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吗? 莫非,医院… 中午,阮颜开车抵达医院,她脚步匆忙来到病房,推开门,便看到辰安坐在床上打游戏。 辰安放下游戏机,坐起身,“妈咪,你出差回来啦?” 阮颜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游戏机,是高达联名限量款,网上售价在七千到八千左右,辰安说过生日礼物想要这个游戏机。 “这游戏机哪来的?” 辰安刚要说话,阮颜当即打断,“不准再说是阿姨送的,这个游戏机很贵的,阿姨的家境也一般,不可能送这么多贵重的礼物给你,所以你不准撒谎。” 看到阮颜严肃的表情,辰安低下头,捏紧手上的游戏机。 阮颜坐到床边,抓着他肩膀,“小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咪!” 辰安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滴落,阮颜恍惚了下,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了,正想说些软话,主治医生推门走了进来,“阮小姐,你这是…” 阮颜起身,笑了笑,“我是在好奇孩子的游戏机的事情,刚才情急之下说话有些重了。” 医生说,“你说游戏机啊,这孩子说生日想要这么个礼物,但是你又忙,他不好意思让你买,我想着他是单亲家庭,你养孩子也不容易,就送他一个了。” “您送的?” “是啊,哦当然,没经过你的同意,很抱歉,孩子也是怕你责怪他,所以才不敢告诉你。” 听着医生的解释,阮颜这才稍微放下疑心,但又觉得哪里不妥,说不上来… 第77章 她跟傅先生的关系 她同医生道了谢,白收人礼物也挺不好意思的,她要给医生游戏机的费用,医生拒绝了,“阮小姐,就当做是我跟这孩子有缘,我毕竟也是一个父亲,很能明白孩子的感受。” 阮颜看向泪眼汪汪的辰安,也只能言谢了。 医生离开病房后,回头看了眼,掏出手机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个电话,“傅总,阮小姐恐怕怀疑了…” 病房内。 阮颜在床边蹲下,仰头看着辰安,“妈咪刚才不应该凶你的,妈咪跟你道歉好不好?” 辰安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胖嘟嘟的小脸上也有了些动容,“妈咪是不是害怕我收别人的礼物?” 阮颜垂眸,解释道,“一直收别人的礼物,自己却不付出礼物,就是贪小便宜的行为,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那我收了礼物,我也可以送别人礼物对吗?” 她点头笑,“当然啊,礼尚往来。” “那我也想送礼物。” 阮颜以为他是想要送回医生礼物,笑了,“你想送他什么礼物?” “叔叔给我送游戏机,那我就给叔叔送…送一个手表!” 阮颜愣了数秒,“手表?” 辰安点头,“高叔叔说了,送男人礼物可以送手表。” 阮颜无奈地揉着额头,送医生手表,这合适吗… 不过既然是儿子的心意,她只能照办了,而且到时还得由儿子亲自送出去。 “行,妈咪去找找看。” “谢谢妈咪,妈咪万岁!” 阮颜从医院离开后,便去了购物商场,找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手表,她给高曜打电话让他拿注意,高曜一脸疑惑,“好端端的给谁送手表呢?” “还不都是你,跟辰安说什么送礼的事,他都还小呢,你都教他收礼送礼了。” 高曜很是茫然,“你说的什么呀,我没教过他这些啊,哦对了,是他突然自己跟我问送礼的事儿,我还问他想送谁礼呢,他说送他——” “阮小姐。” 高曜的声音顷刻被打断,阮颜回头望向一名走来的黑衣保镖,她挂了电话,“是在叫我?” 黑衣保镖恭敬地颔首,“我们家少爷请您上楼。” 阮颜环顾了眼商场,不会真这么巧? 她跟着保镖乘坐电梯来到商场顶楼办公室,事实证明,就是这么巧合,ve-n购物商城正是南家旗下的产业之一。 南宸坐在沙发细细品茶,两名黑衣保镖候在他身侧,尽管有腿疾,但身上那份清冽的贵公子气质,即便摆放在富二代圈子里,也绝无仅有。 “南先生这么巧知道我会在商场里?” 阮颜止步在沙发前。 他缓缓搁下茶杯,“只是刚好碰见罢了,坐,不用拘谨。” 阮颜于对面位置坐下,他招手让身侧两人退下,待他们出门,他替她倒上一杯茶,“冒昧问一下,阮小姐跟傅总的关系。” 阮颜似乎猜到了什么,笑了笑,“我跟傅先生的关系很复杂,不过南先生该不会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特地询问的,南先生放心好了,我跟他之间还没到那种地步,不会影响到南小姐。” “阮小姐误会了。”南宸不疾不徐将茶杯挪到她面前,“小蕖跟傅总的事情,我不便干涉,况且…” 他停顿数秒,嘴角带着很浅的笑意,“就算你跟傅总真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你们的事情。” 阮颜看着桌面的茶水,“南先生问我跟傅总的关系,难道不是为了南小姐?” 第78章 要是怀了呢,走吗? 毕竟傅廷洲是南小姐未来的夫婿,他作为南小姐的兄长来质问,倒也无可厚非。 南宸视线落在她脸上,“我只是好奇,并非他意,阮小姐不用这般防备,即便是真的南家也不会插手。” 阮颜将茶杯抵在唇前抿了口,南家不会插手,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南家并不管傅廷洲在外名声如何吗? 不过仔细想想,傅廷洲跟这么多女人传出绯闻,浪子名声确实在外,南家却从未干涉过。 要么有其他原因。 要么就是南家并不认同南小姐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是违背家族意愿,偷偷摸摸,暗通曲款? “听闻阮小姐离开了蒂尔,可有别的打算?” 阮颜回神,蓦然笑了,“南先生这话,该不会是想要笼络我的意思?” 他说,“我惜才,阮小姐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如果阮小姐愿意加入我们,我也不会亏待阮小姐。” “多谢南先生的抬爱,可惜我不想寄人篱下,受限于人了,决定自寻出路。” 南宸点头,“我尊重阮小姐的决定,不过,做个朋友总可以?” 阮颜惊讶地看着他。 南家大少爷跟她做朋友? 看出她的顾虑跟谨慎,南宸淡淡笑,“放心,我只是单纯欣赏阮小姐的能力,并非别的意图,何况我双腿行动不便,平日里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很少,多一个朋友,倒也是乐趣。” 阮颜视线掠过他双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腿疾导致他坐轮椅,不过,看得出他也是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好,南先生愿意把当我朋友,是我的荣幸,以后南先生有事,我必定恭候。”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想自己在京城这地方开公司,人脉是必不可少的。 阮颜留了自己的号码,待了片刻,便也离开了。 … 在实体店没有选到合适的手表,她只能在网上选,听到院子外车引擎熄火的声音,她知道傅廷洲回来了。 将电脑合上,放桌面,旋即拿起一本杂志翻阅。 傅廷洲西服外套搭在手肘,罕见打了领带,衬衫系得一丝不苟,他目光掠过她手持的杂志,“看得懂吗?” 阮颜疑惑抬头。 他指,“倒着看,还挺有模有样的。” 阮颜看清封面内容时,急忙将杂志正过来,表情尴尬,“人家这不是在等着傅先生吗?满脑子都是傅先生,心思没在杂志上。” 他松了松领带,“今天出门了?” 她点头,“去逛了商场,还碰到南少爷了。” 傅廷洲动作顿住,转头看她,没说话。 阮颜起身走到他身侧,搂着他手臂,“放心,南少爷没欺负我,人还挺好说话的。” 傅廷洲将领带扯下,搭在手腕,漫不经心,“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就知道他好说话?” “只要不是劝我离开傅先生的,就是好说话。” “别人劝你,你会走?” 他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阮颜愣半秒,笑意盎然,“当然不会啊。” 他掌心扣在她后脑勺,挨近,声音很低,“真不会?” “傅先生不相信人家?”她满眼委屈,受伤。 傅廷洲把她摁怀里,抬手抚在她腹部,眼神讳莫如深,“那要是怀了呢,走吗?” 第79章 不想再耗下去了 阮颜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但也想好应付的准备,她手攀上他肩膀,盈盈笑,“要是真怀了,不还得看傅先生的抉择吗?毕竟我说想要母凭子贵的,傅先生若是不依我,我当然走了。” 傅廷洲凝视她,片刻,拿掉她的手,不疾不徐笑了声,“都开始威胁我了。” “这叫爱的真切。” 他眼底流露笑意,又敛住,“嘴贫。” 阮颜从背后抱住他,踮起脚,下巴抵在他肩膀,“傅先生喜欢听的话,我还可以多说点。” 傅廷洲像是对她完全没底线,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似乎都纵容,也都惯着。 她朝他耳朵呼出一口气,他身躯明显僵了下,握住她揽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腕,将她扯到身前,“欠收拾。” 阮颜咯咯笑,仰头吻到他下巴,他彻底没辙,将她托住抱起,大步走向电梯。 一进卧室,两人激情似火缠到一起,傅廷洲很迷她的身体,有过几次后,他基本把持不住。 而且她算过日子,今天是排卵期。 正当一切顺理成章,傅廷洲手机响了起来,他停下,阮颜急忙阻止他,委屈道,“傅先生就这样不管人家了?” “听话,有正事。” 傅廷洲起身拿手机,阮颜窥到他屏幕来电,南蕖。 好一个“正事”。 傅廷洲出门接听通话,阮颜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脸色深沉。 傅廷洲接完电话返回,见她背对他躺着,在门口伫立片刻,便走了。 阮颜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咬了咬唇,除了委屈,更多的是不甘。 真的不想再耗下去了。 傅廷洲当晚没回来,阮颜依旧是独自吃了晚餐跟早餐,也没问佣人他的踪迹。 她除了只想成功怀上孩子,傅廷洲在外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不知是不是黑客大赛她出风头那件事,很多家科技公司的人都通过高曜联系上她,包括蒂尔,希望她能再考虑回去。 她都婉拒了。 高曜约她吃中饭,说别家公司电话都要打爆了,为的就是拉拢她,还有公司出了高价,给出年薪百万的价格。 阮颜看着他,“南少都还找了我呢。” 他一噎,“连南少都找你了?” 她点头,“我也婉拒了。” “那你有点不知好歹了。” 阮颜用叉子搅拌着面条,“我想清楚了,我要自己开公司,现在一间工作室的租金我是有了,刚起步,小一点也没关系,缺乏的是投资。” 高曜忽然说,“投资找孩子他爹啊。” 阮颜拿起纸巾丢向他,“你有病,我找傅廷洲投资,等我再怀上他的孩子,还能跑路啊?” 提到孩子,高曜忽然来了句,“话说,你怎么就敢确定,辰安没见过傅廷洲?” “辰安见过,傅廷洲先前是起了疑心的。” 虽然现在可能仍有疑心。 高曜诧异,“他们见过面?” 阮颜点了点头。 高曜怔神,“莫非辰安是想要送——” 阮颜电话响起,她拿起手机接听在耳边,对方说她的快递送达了,她让快递员把快递放门口,旋即拎包起身,“我快递到了,先回去了。” “欸,等一下,你先听我说完…”看着阮颜头也不回出了门,高曜啧啧摇头,“完了,别说跑路了,你儿子已经被盯上了啊。” 第80章 被跟踪 阮颜回到傅公馆,收到了放在门口的快递后,带着快递进屋,拆开来看,她选了好久,才选中这款橡树系列的手表。 价格太昂贵不合适,价格低了也不太合适。 索性就选了十万的。 打了折扣,九万六。 就当做是医生照顾自己儿子的酬谢。 这人情世故,太贵了! 她将表送到医院,嘱咐辰安不能说这表很贵,要说是他自己买的。 辰安听得懵懵懂懂,“为什么呀?” “要是叔叔知道这块表的价格,是不会收下的,所以你要说是你觉得这块表好看才买的。” 孩子对价格并没有概念,送出去送的表,大人也不会认为是真的表,毕竟网上有些售卖同款的大多数以假乱真,除非他拿去专柜鉴定,否则一般也分辨不出来。 但孩子送的,大人也不可能真会到专柜去鉴定。 戴不戴是另一回事。 关键收下就行。 辰安收下,“知道了,妈咪。” 阮颜陪孩子待了片刻,视线忽然落在柜台上,以前孩子桌面都备有不少免疫抑制药,但现在却没有了。 她走出病房,来到护士站询问护士为什么没备药。 护士怔愣,小心翼翼地朝护士长看了眼,护士长笑着走来,“梁医生说了,孩子现在的病情很稳定,所有免疫药可以暂时不用服用。” 她疑惑,“确定不用服药了吗?” “放心好了,阮女士,梁医生您难道还信不过吗?” 阮颜虽心有疑虑,但梁医生是负责孩子病情的主治医师,他的确不会拿孩子病情开玩笑。 加上辰安这段时间脸上确实都恢复了血色,这对孩子来说,也许真是好事。 阮颜走后,一旁的小护士问,“为什么梁医生不让我们告诉她,孩子现在基本痊愈了呢?” “是啊,上次不是有人给孩子做了骨髓捐献了吗?” 护士长面色严肃,“梁医生说是大人物要求的,你们嘴巴只管严实些,别给咱们医院惹上祸端。” … 阮颜从医院驾车离开,途中,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护士眼神交换的画面有些可疑。 似乎她们在隐瞒了些什么。 她回过神,不经意朝后视镜看了眼,发现有辆面包车一直在跟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疑心太重了,刚开始没搭理,但她拐弯的时候,面包车还在后头。 阮颜打灯变道,后面那辆面包车同样跟她变道了。 果然是在跟着她。 这些人是谁,是傅廷洲的人,还是仇家? 眼看绿灯就要过了,阮颜一脚踩下油门,飞快冲到对面,那辆面包车刚好被亮起的红灯以及车流堵在路口。 甩掉对方后,阮颜这才从另一条道绕回傅公馆。 她踏入别墅,翻开冰箱找水喝,不忘打电话吩咐护工,让她警惕一下陌生人,她被跟踪,对方肯定是从医院开始蹲守,而且绝对不是偶然。 护工闻言也担忧,“那你没事?” “我没事,主要还是孩子的安全。” “行,我会帮你多照看的。” 结束通话,阮颜听到身后脚步声,猛地回头,呼吸倏然一紧。 傅廷洲不声不响站在她身后,一双眸清明,平静得无波无澜。 阮颜竭力克制慌张,硬着头皮,“傅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81章 傅廷洲在跟她解释? 傅廷洲环抱双臂,身子倚在墙边,似笑非笑,“中午回来的。” “这样啊…”她一如既往媚笑,“傅先生吃过午餐了吗,我下厨,顺便做你那一份。” 她走向厨房,背对他,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是在转移话题跟注意力。 她分明没在院子外看到傅廷洲的车,可他却在别墅,刚才的通话他难道都听到了? 越想越惶恐,手上的盘子没拿稳,突然摔落在地。 她急忙蹲下身子,正要拾取碎片,一道人影于她面前出现,扼住她手腕将她扶起,脸上是罕见的严肃,“谁让你用手捡了,放着,佣人会收拾。” 阮颜眼眶一红,突然地哽咽,“我刚回来路上被人跟踪,我很害怕…” “谁跟踪你?” 她摇头,眼泪朦胧,“不知道。” 傅廷洲检查她手指,没有被划伤,“是因为被跟踪,才紧张?” 她眼泪欲落不落,“不然呢,我都要怕死了,我怕真出事了就再也见不到傅先生了。” 他撩起眼皮,盯着她委屈落泪,惹人怜爱模样,嗤笑,“动不动就哭鼻子,你是孩子吗?” 阮颜身体一颤。 “孩子”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很刻意。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拭掉她眼尾泪痕,“不是说要给我做午餐吗?” 她愣回神,小声,“我以为你不吃了。” 他用力吻她发顶,“小阮亲自下厨,我怎么可能不吃呢?” 他明明没问通话的事,可阮颜却无法平静下心,他是真听见还是没听见,都让人无法猜测。 傅廷洲看向厨房里那道背影,掏出手机给林一发了短信,让他查阮颜在医院被跟踪的事。 吃过午餐,阮颜要回房,傅廷洲将她拉到腿上坐,“我昨晚没回来,生气了吗?” 阮颜怔住,旋即抬手在他胸口搪了下,“傅先生夜不归宿,我也习惯了。” 他闷笑,指尖将她长发拢向耳后,“昨晚我在老宅,林一跟我一起,没别的女人,放心。” 她愣在他怀里。 傅廷洲这是在跟她解释? 他挨近她半寸,“明天跟我去公司。” 她疑惑,“去做什么?” 他浅尝她唇,若即若离,“不是被跟踪了,你害怕,只好勉为其难让你待在我身边了。” … 阮颜连续数日都跟着傅廷洲去公司,在别人眼里,两人好似形影不离。 傅廷洲开会的时候,她就在办公室内等着,点心茶水也都不缺。 几名职员聚集在外,窃窃私语,“不是说她只是傅总的玩物吗,怎么看都不像啊。” “人家好歹也是傅总曾经的秘书,了解傅总喜好,没准真拿捏住了傅总呢。” “你们围在这做什么?” 听到谁的声音,那些职员纷纷退到一侧,“大夫人…” 傅大夫人望向办公室里坐着的女人,瞬间明白什么,推门进去,厉声道,“你这女人脸皮真厚啊,竟然跟那私生子在公司幽会,把我们傅氏当成什么了!” 上回在老宅被这野丫头蹬鼻子上脸,这次让她逮到落单机会,自然得好好教训她。 外头的职员都不敢吱声。 也料定阮颜摊上这麻烦了,毕竟这傅家大夫人没少来公司找茬,那脾气也不是好惹的。 阮颜捏起一块饼干放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傅氏都不是你管的,你操什么心啊。” 第82章 恃宠而骄? 外头的职员闻言诧异,这女人是疯了吗?对方可是傅家长儿媳,她这是要得罪傅家! 傅大夫人见她依旧漫不经心,不惧不怕,也是气笑了,环抱双臂走来,“像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初生不怕牛犊,倒也正常了。傅廷洲那小子不过是傅家私生子,他的一切都是我们傅家给的,他都还得乖乖听我们傅家的话,你当真以为你傍上他,就能跟傅家耀武扬威了?”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不过是出来傍男人的捞女而已,还真以为给自己长脸了?” 她的声音洪亮,生怕别人听不见那般,贬低,嘲讽,任谁听了都不舒服,羞愧难当。 可偏偏对面的人是阮颜。 阮颜身体后仰,靠在沙发,单手支住额角笑起来,“是啊,我给我自己长脸了,那又怎么样,没碍着你,我傍的又不是你老公你管这么宽做什么?” “你——” “傅大夫人,你该不会是暗恋傅总?” 傅大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不可遏,“你胡说八道什么!” 阮颜耸肩,“要不然我跟傅先生在一起你生什么气啊,口口声声说他是私生子,瞧不起他,又非得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显摆自己很会骂人?” 傅大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你爹妈是怎么教你敬重长辈的,这么没素质!” “我没爹没妈。”阮颜起身,“他们没教我怎么尊敬长辈,但我只知道一个道理,谁尊重我我就尊重谁。” 她打量,讽刺道,“就你也配让人尊重?” 阮颜也笑,走近她,“所以啊,我这个人对你就是没素质,你知道的,这没素质的人不爱讲道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傅大夫人似乎有了害怕,下意识后退,“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敢动我?” 阮颜朝她伸手。 傅大夫人惶恐躲避,抬手护住自己,半晌没见她动手,睁眼却看到阮颜从她身后拿出一本书,返回沙发坐下,她就像是置身事外,从头到尾波澜不惊。 傅大夫人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且还被外头这么多人看了笑话,气不打一处来。 傅廷洲出现在门外,其余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去,他目光从阮颜身上挪向傅大夫人。 傅大夫人训斥道,“傅廷洲,看看你在外找的什么野女人,你爸让你接管公司可不是容你放肆!” 傅廷洲走进办公室,语气不咸不淡,“大嫂怎么来了。” “这是傅家的公司,我还不能来了?你把这样的女人带到公司,也不怕她将公司搅得乌烟瘴气!” 傅大夫人说完,瞪了眼阮颜,“外面的女人你玩归玩,但别忘了南小姐才是你今后要娶进门的人,这女人仗着你恃宠而骄,你爸就算不管,可今后要是因为她得罪了南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话语间带着警告,也有暗示,她对付不了这个没素质的疯女人,还不能拿一个私生子开刀? 傅廷洲松了松领带,走向阮颜,“你又做了什么?” 阮颜无辜地抬起头,“我没做什么呀,我就在办公室等你,谁知道傅大夫人一进来看到我就开始骂我,外面的人都听得到,骂得可难听了,我都没说什么。” 傅大夫人见状,更是不依不饶,“你在男人面前倒会装可怜啊,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你估计都要对我动手了!” “傅大夫人,您误会了,我真的没有…”阮颜红了眼眶。 任谁看,都像是对方在咄咄逼人。 “你还敢——” “大嫂。”傅廷洲打断她的话,喜怒不形于色,“小阮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吗?” “傅廷洲,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要为了这种女人忤逆傅家?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傅家给的!” “我自然没忘。”傅廷洲笑了声,眼神刀刃般的锋芒,“父亲既然说了不干涉我的事情,那你何来干涉的理由,南家都没插手的事,你就迫不及待插手了,莫非,在为谁出头?” 他意有所指,傅大夫人闻言一激灵,脸色好不到哪里,“我只是来给你个忠告,别玩过头了,忘了你应该做的事情。” 她转身离开。 阮颜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眉眼稍稍沉下,她跟傅廷洲的对话,不明不白,却暗藏玄机。 想起自己被跟踪的事情,难道跟她有关? 傅廷洲将办公室门关上,回头望向阮颜,“看你把人家给气的。” 话中带着责备,却可没有半分责备语气。 阮颜将书本合拢,娇声娇气,“她骂我那么难听就算了,还瞧不起傅先生,我哪里忍得住呀,就呛她两句,她就自己破防咯。” 傅廷洲止步在她身前,弯下腰,手撑在她身侧椅背,“是因为我?” 阮颜抬手抚摸他轮廓,“我就见不得别人瞧不起我男人,怎么了?” 她的男人… 傅廷洲幽暗的眸里掺杂了半分柔情,含着深浓笑意,“嘴挺甜的。” 她顺势环抱住他脖子,“跟踪我的那些人会是傅大夫人的人吗?” 他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毕竟我得罪了她诶,没准她想整死我呢?” 不管跟踪她的人是谁,势必是有目的,只要他们的目标不是孩子,其他的,她就无所谓。 傅廷洲直起腰板,折回办公桌,“林一已经在查了。” 阮颜看着他,若有所思。 经过她跟傅大夫人这么一闹,她在傅氏以恃宠而骄“出名了”,那些以前跟她共事过的同事都不敢相信,她原来是这样的性格。 以前她还是总裁秘书的时候,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态度,哪有现在的盛气凌人,跋扈张扬呢? 阮颜数日没去医院,但也经常会发消息给护工询问,护工说没看到有人在医院打听过辰安消息,她才悄然放心。 如果不是奔着孩子去的,那目标就是自己。 想必也是她得罪的人。 除了傅大夫人,那就是林家的人。 第83章 危机再起,用她引傅廷洲出现? 次日,阮颜被电话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手机,接听在耳边,对方声音有点熟悉,她想了半天,乍然清醒,是南先生。 似乎察觉她刚睡醒,“打扰到你了吗?” 阮颜掀起被子下床,“倒没有,南先生有事吗?” “阮小姐不是说了,既是朋友,那我若有事,随时恭候吗?” 阮颜揉着鼻梁骨,她确实这么说过,但她也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联系她啊。 南宸约她在画廊见面,阮颜洗漱后,匆忙吃了几口早餐便出门了,到了画廊,一名保镖出来接应她。 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宽敞的草地,一条碧绿湖泊水面倒映着对岸的高楼建筑,沿着鹅卵石道走过园林,有个别致的咖啡馆。 屋内没什么客人,位置空荡,显然是包了场。 南宸坐在临窗位置,靠着湖泊景致,身上的条纹西装笔挺板正,一丝不苟,气质依旧淡雅如莲。 阮颜走到位置前坐下,碰见服务员拿着点单本走来,便点了杯拿铁。 “南先生还挺早啊。” 南宸抿了口手里端着的咖啡,“也不早,只是闲来无事,刚好又想到阮小姐。” 阮颜顿住,从黑客大赛过后,这南家大少爷只见过她一面,但却有一种好像认识很久的错觉? “阮小姐是要决定自己开公司吗?” 她笑了笑,“目前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没筹备好。” 南宸点头,搁下杯子,“缺乏资金?” 阮颜看着他,忽然笑了,“资金倒是不缺乏,不过南先生这么问,莫不是想给我投资?” “也不是不行。” 阮颜惊讶,“我随便说说的。” 南宸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眉眼间晕开一道难以察觉的笑意,“如果阮小姐缺乏的话,可以开口。” 阮颜笑而不语,待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她捏住杯耳,意味深长道,“我跟南先生也一共才见过三次面,南先生就算真的赏识我的能力,但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 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 何况对方还是南家大少爷。 南家在京城是显赫大户,连傅家都要赶上讨好,无缘无故就帮她,说没别的意图,她能信? 然而南宸并不敏感她这句话,脸上无半分怒意,“只是觉得我跟阮小姐有缘罢了,让阮小姐误会了,很抱歉。” 阮颜喝了口咖啡,“我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没有什么家世背景,我只是觉得南先生与我并不算熟悉,却愿意帮助我,让我有些困惑罢了。” 南宸指尖摩挲杯口,眉眼黯然,“即便有家世背景傍身,我也不过是个残疾,与我交好之人冲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的背景,我比阮小姐也好不到哪里。” 得,用腿疾“卖惨”,博他人信任,这招高明。 阮颜靠在椅背,“南先生很傅先生关系很好吗?” “一般,不存在好或者不好。” “那南先生应该很了解傅先生?” 阮颜双手托腮,看着他,她的打算被对方看出来了,对方不疾不徐笑,“你想了解傅廷洲,不应该去问他本人吗?” 阮颜故作叹气,“问有什么用啊,他注定是你未来的妹夫,像我这样的人最后只能下场。等南小姐回来,再给我施压什么的,我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其实是在试探南小姐对此事的态度。 傅廷洲风流这么多年,傅家跟南家从未插手,前数日她被跟踪,虽然还不能断定是不是跟林清雅的父亲有关,但既然是奔着她来的,那就是得跟傅廷洲扯上关系才会盯上她。 而且林清雅就只是为了帮闺蜜出头,绑架她? 一个正常人用脑子想想也不可能干这种事,除非林清雅确实脑子不好,又或者,有人推波助澜就说不准了。 南宸也是聪明人,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是怕小蕖会因为你跟傅廷洲在一起的事,报复你吗?” 她直言不讳,“我当然怕啊。” 南宸摇头,“那你倒是多虑了,毕竟在这方面上,小蕖并不是不了解傅廷洲。” 阮颜没说话。 南小姐都知道傅廷洲在外玩得有多疯,他那么多女人却只针对她一个,确实说不过去了。 可能是她多想了。 二人待了片刻,十点才离开,保镖替他推着轮椅,与她并行,“你开车来的吗?” 阮颜停下脚步,转身面相他,“是啊,所以就不用劳烦南先生送我了。” 他点头,目送她先走。 待阮颜身影消失,南宸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沉思了很久。 停车场。 阮颜翻包摸出车钥匙,一蹦一跳走向停泊的车前,她忽然止步,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此刻出现在她身后,用刀抵在她脖子威胁,“不想死的话,就跟我们走一趟。” 阮颜配合地举起双手,对方当即将她拽上一辆面包车。 车内有四个人,一男人用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旋即给她戴上了头套。 车子走了很久,约莫二十多分钟才停下。 紧接着车门拉开,她被人粗暴地从车里拽下,很快,头套被人摘了下来,适应了黑暗,突然见了光,也引得她眼睛不适地眯起。 这是栋废弃的楼盘,只有五层,没有封顶,还都只是毛坯。 很快,在那几个人中,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还真是林贤。 “林董?”阮颜故作惊讶,“您这是何故呀,您女儿糊涂就算了,怎么您也糊涂至此呀!” 林贤拄着拐杖走到一旁,并不理会她这些话,转头对身侧的人,“消息发给他了吗?” 男人说,“已经发给傅总了。” “好,按照计划行事。”林贤话一落,两个男人上前摁住阮颜,将她带到没被封住的窗口,她这才看清她所在的楼层是顶层。 她回头看向林贤,“你绑架我,是为了引傅廷洲过来?” 林贤冷哼,“我就是想知道,傅廷洲既然这么珍视你,如今你落到我手里,他是会选择救你这个情人,还是选择自保求饶呢?” 第84章 为了她,命都不要了 林氏出事,林贤果然知道是傅廷洲的手笔了,没想到他派人跟踪自己,盯上自己,是为了利用她引出傅廷洲。 阮颜试着挣脱绳子,林贤察觉,笑了声,“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否则我女儿清雅也不会在你手里吃了亏,所以…” 他示意她身侧抓着她的男人,男人掏出枪抵在她脑袋,“咔哒”的声,枪上了膛。 见阮颜一动不动了,林贤坐在一张椅子上,不疾不徐倒了杯红酒,“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要是愿意和解,也许我跟傅廷洲的事也不会牵连到你。” 阮颜垂眸,吸了口气,“这很难说,毕竟像我这种没背景的人,向来都是被动的。何况林小姐绑架我,是那些人自己招供的,我是受害者,那跟我肯定没多少关系?” “阮小姐好歹曾经也是职场上的人,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不应该招惹。”林贤喝掉手中的酒杯,面色阴翳,“没权势,没背景的人在这社会上都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可阮小姐高调,气势凌人,仗着傅廷洲,就以为能翻天了。” 她苦笑,“您过奖了,哎哟,早知道我会有今天,当初我确实不该这么硬气的,我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呗。” 林贤敛住表情,“跟我装傻也没用,还是等傅廷洲来了,再求饶。” 一个男人从楼梯跑上来,“林董,傅总来了。” “他带人了?” “没看到,只看到他一个。” 林贤面色深沉,“还是警惕些,傅廷洲这人心思叵测,绝对还有其他准备,这一次,我必须让他有来无回。” 他吩咐好后,示意男人把阮颜推到顶楼边缘,她半边身子摇摇欲坠。 看到脚下悬空的高度,阮颜两眼犯晕,“不是,林董,您有话好说啊,您这么做真会出人命的!” 林贤没搭理她。 听到动静,阮颜转头看向出现在楼梯口的傅廷洲,傅廷洲将看守在楼梯口的男人踹翻在地。 他西装完全敞开,里面是一条黑色缎面衬衫,扯掉两颗纽扣,平日里一贯的漫不经心,儒雅文弱,在此时像是变换了个人。 骨子里的狠辣,像涨潮一般喷薄泵出,越发的凌厉,眉眼的戾气也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其余三人持枪对准他,但谁都没敢靠近。 傅廷洲目光从阮颜身体掠过,脸上没什么表情,“林贤,用一个女人对付我,这就是你的退路了?” 林贤也不惧怕他,更没了半分遮掩,“我听闻傅总很宠爱她,如此珍视,我倒是见识了,否则你也不会为了这么个女人冒这个险,对不对?” 傅廷洲脱掉西装,只剩一件衬衣,他漫不经心卷起袖口,“你想怎么样?” “你对我林家下手时候,有问过今天吗,问我想怎么样?”林贤不满他的态度,站起身怒斥,“你早就想好要搞我了,傅廷洲,你真是傅家养的一条好狗,哦不对,为了讨好南家,你也甘愿当这条狗!” 傅廷洲掀起眼皮,凝视他,“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他冷笑,“我咎由自取?我活了四十多年,我没有愧对任何人!我只是想要往上爬,是用一些手段罢了,但有什么错,难道你敢说你有今天就是正大光明得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傅家私底下做的什么肮脏买卖,你父亲那老东西可没你想那么简单,别哪天你就成了他的弃子!” 阮颜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底暗惊。 她虽然能猜到傅老跟傅廷洲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利用,但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傅廷洲忽然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你我本质都一样,都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但是我没你蠢。你蠢就蠢在过早暴露你自己的意图,你打着南家的幌子买权笼络人心,企图动摇南家地位,甚至还跟傅家一丘之貉,南家不帮你,是因为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质,傅家弃你不顾,是因为那件事。” “你原来早就知道了?”林贤发笑,面目逐渐狰狞,“傅廷洲,你果然不简单,屈身傅家这么多年,给傅家当狗使唤,你竟什么都知道。哈哈哈,你父亲那老东西要是知道,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林贤,我也不想为难你,我跟你之间的恩怨跟旁人没关系,你把她放了,我在这陪你慢慢算。” “放?”林贤冷哼,“这小妮子害得我女儿坐牢,你说放就放了?” “林贤!”傅廷洲眉眼沉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样,你要是能在他们手里撑过半个小时,我就放了她,当然,你若是敢还手,我立马将她推下去。” 阮颜一惊。 半个小时内任由他们动手,还不能还手? 这摆明是要他命! “傅廷洲,你别答应,他们都是上家伙的,你根本撑不住!” “好。” 傅廷洲把外套扔了,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阮颜惊愕,他竟然答应了? “傅总果然有种。”林贤示意手底下的人。 那几个男人撂起了手中的铁棍,朝他靠近,傅廷洲身板生生捱了这一下,身体隐忍一颤,没吭声,见他真没还手,其他人相继挥下棍子,闷沉砸下的声音,都仿佛骨头断裂。 傅廷洲从头到尾都没吭声,有人朝他腿部敲打,他一条腿跪倒在地,手死死撑在地面,吐出鲜血。 阮颜看着满身狼狈的傅廷洲,他此刻犹如那俎上鱼肉,任人宰割,而他承受的这一切,竟都是因为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逢场作戏吗? 他为什么要不顾自身性命答应林贤的要求? 阮颜彻底绷不住,心像是被什么绞着,“傅廷洲!” 她矮下身避开男人手里的枪,腿扫向对方,男人摔下后擦枪走火,枪响惊起,子弹从跟她头顶一扫而过,阮颜翻滚在地,挣开了绳子,朝林贤扑来。 林贤大喊,“抓住她!” 男人捡起地上的枪,阮颜将林贤踹倒在地,枪声再次惊起—— 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他身影逆着光,随着那道身躯倒下,灼烈的光线逐渐褪去,他的轮廓越发清晰。 第85章 是怕我死吗? 阮颜与他一同摔在地上,她浑浑噩噩地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掌心蹭到了黏糊糊的液体,是他的血。 她声音嘶哑,呢喃,“傅廷洲,你为什么…” “不许动,都趴下,把手举起来!” 一队警察武装齐备持枪闯入,几个人逃窜也来不及了,只能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林一随后就赶到,看见倒在阮颜身侧的傅廷洲,表情一惊,“傅总!” 警察用对讲机呼叫楼下的救护人员,“有伤员急需救援。” 傅廷洲被抬上救护车,阮颜本能地想要跟上去,被林一拦下,“阮小姐,您先回去。” “可是他…” “放心,傅总一定会没事的。” 林一说完,坐上救护车。 林贤等人也都被警方一并带走。 阮颜僵直地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也很混乱。 在被持刀威胁前,她其实可以脱身,但为了知道背后的人,她冒险前进,没料到对方持枪,这一步她是大意了。 傅廷洲出现她并不意外,她相信他肯定有备而来,也能拖延对方等到救援赶来。 可令她根本没想到,傅廷洲会选择救她而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甚至替她挡枪。 她心底像是被无数根刺狠狠扎入,还不够,还在来回翻搅,难受得很。 阮颜到派出所做了笔录,离开后,则赶去了医院,无论如何,傅廷洲是替她挡了枪,她心里过意不去。 她…不想欠他。 直奔医院,在前台询问到傅廷洲的病房,阮颜乘坐电梯来到外科部。 走到病房门外,她犹豫片刻,欲要推门,这时林一的声音传来,“傅总,您这么做也太冒险了。” 傅廷洲靠在床头输液,身上的病服没拉拢好,胸膛处露出一寸绷带,“我早猜到林贤定然会反扑,倘若不冒这个险,能拖住他吗?” 林一叹气,“也幸亏您穿了防弹衣,否则…” 阮颜这时推开门,林一话语戛然而止,“阮小姐…” 阮颜紧抿唇,看着傅廷洲。 傅廷洲转头,“林一,你先出去。” 林一走后,阮颜一步步走到床边,声音沙哑,“还知道穿了防弹衣啊,我还以为你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虽然知道傅廷洲是穿了防弹衣才替自己挡枪,可至少,他没有因为自己伤及性命。 而且,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准备,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呢。 傅廷洲拉住她手,视线落在她出现深刻勒痕的手腕,“疼吗?” 她一怔,旋即说,“我这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 “当时你好好待着就没事了,为什么要冒险,子弹不长眼,万一打中你呢,不要命了?”傅廷洲皱起了眉头,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阮颜语塞,咬了咬唇,将手抽回,“是啊,你有所准备,警察也赶到现场了,我只要待在那假装被挟持,什么都不用做也能被获救,我为什么要冒险呢?就只是因为看到你捱了那几下吗?” 傅廷洲不着痕迹怔了下,眉眼间似乎有了动容,“是怕我死吗?” 阮颜莫名赌气,“傅先生命大,死不了。” 他笑了,“命不大,只是不敢死。”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第86章 阮秘书扮猪吃虎,露馅了 片刻后,傅廷洲摁了床头呼叫铃,把护士叫进来。 阮颜坐在床边,护士用消毒棉球简单清理她手腕上的勒痕,她的皮肉本就细嫩,因为挣脱绳子磨破皮面,一上药是火辣辣的疼。 替她清理好皮外伤,待护士走后,阮颜转头望向傅廷洲,“你是不是早知道跟踪我的人是林贤?” 他靠在床头,“我这不是让林一查了才知道吗,谁知道他是想利用你引我过去呢?” “那你还来?” 傅廷洲注视着她,反问,“那你还故意上钩,就为了想知道跟踪你的人是谁,豁出去了?” 阮颜一噎,好似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那般,但她不承认,“什么故意上钩,人家一个弱女子被人用刀架脖子上,能反抗吗?” 他淡淡嗯,拢好衣裳,“林清雅雇的那几个人是内讧互殴,你也就只能糊弄其他人。” “我…”阮颜语塞。 他不慌不忙撩起眼皮,眼里含笑,“阮秘书扮猪吃虎这么久,也有露馅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 阮颜只觉得诧异,她当年在傅廷洲身边做秘书的时候,可都是安分守己的,何况连阮家的人都不知道她学习过防身术的事情。 傅廷洲将她拉到怀里,揽起她一缕发梢把玩,别有深意,“我知道的事情,多着了。” 阮颜在他怀中发怔,还没仔细品他这话之意,门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人正是姚队,撞见这一幕,他转头看别处,“哎呀,我看来是打扰到了啊。” 阮颜当即从傅廷洲怀里脱身,拿起桌上的水壶,“我去打水。” 她匆忙走出病房。 关上门,阮颜走了两步停下,倒退回来,但没靠近门。 姚队坐在陪护椅上,“林贤认罪了,不过,你母亲车祸的事情他不知情,线索看来不在他身上。” 傅廷洲脸色深沉,诡谲,“车祸的事他是没参与,可当年的事他也有责任,如果我猜得没错,傅家的人肯定会来探我口风。” “是怕林贤说了什么?” 傅廷洲望向窗外,云淡风轻,“他说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可傅家的人不知道。” 姚队叹气,“傅家有些底细见不得光,今后可能还会牵连到你自己,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 阮颜靠在墙上,听到里面的对话,也陷入沉思。 她去打了一壶开水,等再次返回病房,姚队已经离开。 傅廷洲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他肤色不深,偏暖色,像浅蜜蜡,但在光影的衬托下透着白。 或许是他骨肌结实硬朗,即便是在虚弱病态的时候也很难看出。 她小心翼翼将水壶放柜台上,却还是惊扰了他,他睁开眼,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要在医院陪我吗?” 阮颜倒了杯水,“你住院也没个人来看,我只能牺牲一下我自己了。” 傅廷洲突然伸手,臂弯揽住她,她一下坐倒在床沿,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手撑住了身体。 他靠近,吐出的气息是炙热的,“也算你有点良心。” 她闷声,“我何时没良心了?” 第87章 要暴露了 傅廷洲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发笑,“良心是有,但不多。”阮颜腰杆挺直,“污蔑我。” “躲门外偷听,叫有良心,居心不轨。”他身体靠回去,病服领口扯得散散垮垮。 阮颜很无语,她怀疑他的眼睛是长在了自己身上。 “我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阮颜别开脸,“你跟傅家的关系,还有你母亲的事情。” 他笑了声,“那你是够好奇的。” … 两天时间,林贤涉嫌绑架行凶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一个公司的老董沦为绑架犯,也够让人震撼。 阮颜在病房里削苹果,这时门被推开,来的人竟是傅老。 她朝傅廷洲看了眼。 傅老在病房里看到阮颜,没给好脸色,“廷洲,她怎么也在。” 傅廷洲活络手臂,“她在医院方便照顾我。” 傅老看着他,眼神沉翳,“你认真了?” “女人愿意照顾我,我有什么理由赶她走?” 他答得理所当然。 傅老闻言才敛住神色,语重心长,“林贤那家伙竟敢动到你头上,看来当初我傅家没帮他,他记恨在心了。” 傅廷洲波澜不惊,“是啊,他不过是想要报复我,图个痛快罢了,也索性警察来得早。” 傅老走到他面前,手放在他肩膀,“当初你说得对,像他这种背信弃义之人,的确是不能帮,如今你受伤,我也很担心。” “这点小伤,没有大碍。” “那就好,你好好养伤。” 傅老并没久留,说完这些话便走了,阮颜看向傅廷洲,从刚才两人的对话里,她的确听出了试探的口吻。 不过傅廷洲不想让傅家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她完全没头绪。 她将削好的果皮丢进垃圾筐,“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看向她,挑眉,“这么快就不想在医院陪我了?” 她一怔,小声嘀咕,“我只是问问,傅先生真会曲解人家的意思。” 其实傅廷洲待在医院,她去隔壁那栋楼看望辰安还挺方便,只不过,就是因为傅廷洲距离辰安太近了,她不放心。 到了中午,林一过来了一趟,给傅廷洲送文件,傅廷洲是把病房当成办公室了,就算带伤都要忙公司的事情。 阮颜刚好抽空去了隔壁楼,在走廊,碰到了辰安的主治医师,梁医生。 她走上前,“梁医生。” 梁医生点头,“原来是阮小姐啊,对了,辰安现在的病情越来越稳定了,过不了多久估计就不用住院了。” 她惊讶,“真不用住院了吗?” “是啊,现在辰安不用抗生抑制药,都有了不少好转,这是好事。” 阮颜有些恍惚,辰安的病情在国外那些年,都需要抗生药物维持,但都没见好转。 到了国内,她为了怀孕拼命想尽一切办法,而当时梁医生说辰安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不到一年时间,如今就有所好转了… 虽然辰安病好了,她高兴,可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她表情凝重,梁医生问,“阮小姐,你没事?” 她回过神,笑着摇头,想起什么,“对了,辰安送您的手表您喜欢吗?” 梁医生疑惑,“他没送我什么手表啊。” 阮颜蓦然怔住。 第88章 他早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孩子 阮颜大步朝病房走去,推开门,辰安急忙把零食藏起来,“妈咪,你怎么来了!” 阮颜到床边将被子掀开,不看不知道,这小子被子里不仅有零食,还有各种收藏版的玩具,价格都很昂贵。 她意识到了什么,“这些玩具,零食,都是谁给你的?” 辰安咬了咬唇,不吭声。 “还有之前的玩具,并不是护工阿姨送你的,对?” 之前她就有所怀疑,护工说那些玩具是因为家里太多了,所以才拿出一些送给辰安,可家里玩具多,就代表孩子喜欢玩具。 孩子喜欢玩具,又怎么舍得把没开封的玩具送出去呢? 而且两千多块的高达模型,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算贵了,护工家境并不殷实,哪怕持有同情心,也不可能这么奢侈。 辰安低着头。 见他避而不答,阮颜深吸一口气,此刻的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游戏机也不是梁医生送你的。” “妈咪…”辰安声音软糯,“其实都是叔叔送我的,我不该瞒着你。” “…哪个叔叔。” 阮颜心中大概有了答案,但她还是要问。 辰安犹豫片刻,才说,“杂志上的那个叔叔,玩具都是他送的,妈咪,那个叔叔对我很好,他怕妈咪知道了会生气,所以才不让我说的。” 阮颜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辰安说上个月。 而且已经维持半个月了。 阮颜算了算日子,大概就是在医院被他逮到那一次… 傅廷洲早就怀疑她了。 可她没想到,他真的查到了孩子头上。 那她所做的一切,傅廷洲其实都知道! 她猛地想到林一说傅廷洲做了阑尾炎切割手术,但她在傅廷洲腹上根本没看到手术疤。 傅廷洲没做手术,那他… 对了,林一带去别墅的那些药,找到不就知道了吗? 阮颜从医院赶回了傅公馆,佣人并不知道傅廷洲住院的消息,只是数日没回来,询问了下。 阮颜也没说他住院,只谎称他工作忙,她走进电梯,来到傅廷洲卧室翻找,在抽屉里果然看到了几瓶药。 她拿起,看到瓶子上的字眼愣住,这不是药。 是铁片跟维生素c。 傍晚,阮颜沉着脸来到傅廷洲病房,她在门外伫立了很久,才推开门。 傅廷洲将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她,“回去了?” “傅先生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啊,连我回去的事都知道。” 阮颜意味深长。 傅廷洲能掌握她的行踪,如果不是靠手机定位,那是什么? 但是傅廷洲并没有碰过她的手机,难道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拿她指纹解锁的? 傅廷洲眯眸,端详着她。 直到阮颜从包里掏出那瓶钙片放在桌面,“傅先生还需要补铁,补钙呢?” 他一目了然,不急不躁轻笑,“有问题吗?” “铁是血红蛋白的组成部分,一般跟维生素一起吃能够促进铁的吸收,除了贫血,还有一种也需要拿它们作为补充,那就是骨髓移植。” 第89章 阮颜,是你回来招惹我的 阮颜直面戳穿他。 傅廷洲定格在她脸上,不声不响。 阮颜咬了下唇,深呼吸,“你早就知道了,却一直都在故意耍我。” 他笑了声,将电脑合拢,“难道不是阮秘书耍我吗?” 她没说话。 傅廷洲将电脑放一旁,“消失五年,给我带回来一个儿子,瞒着不说,让我自己发掘,挺大的惊喜。” 阮颜垂在身侧的手拧紧。 傅廷洲伸出手将她扯到怀里,厚实的掌心抚在她脸颊,一双眸清明透彻,却令人难以看穿,“处心积虑勾引我,想要怀孕,不是为了上位,而是为了用挤带血救孩子。” 他浑厚的气息将她包裹,她眼睫轻颤,干涸的唇微微阖动,“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 “还要继续上当,受你蒙骗吗?”他薄唇挨近她,似吻非吻,“阮秘书这么卖力地表演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戏码,我怎么舍得打断?” “你,混蛋!” 她咬牙切齿。 傅廷洲笑意更浓,像极了宠溺,“我是混蛋,那你是什么,小撒谎精?” 阮颜从他手中脱离,“你既然都知道了,却没阻止,你难道不是一直都在看我笑话吗!” 她拼了命的掩盖辰安的存在,接近他,勾引他沦陷,她还以为自己是真的达到目的了。 可他却早就知道真相,到头来没有揭穿她,还一遍遍看她惊心动魄,努力演绎所谓的“深爱他”的人设。 他大可一开始就戳穿,可他却联合医生,护工一起来演她! 到头来是她像个傻子似的,被耍得团团转! “自觉得被耍了,生气了?”傅廷洲再次将她拽入怀,“我给过你机会的,阮颜。” 他喊她名字,从未有过的正式,“我问过你,是不是有瞒着我的事情,你怎么回答的?” “我…”她噎住。 傅廷洲胸口一伏一沉,将她摁在怀里,掌心箍住她后脑勺,唇抵在她耳畔,“我也说过你要是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阮颜低垂着眼,声音干哑,“可你也骗我了,我们扯平。” 他闷笑,“是我骗你吗。” 她虚着声说,“你不让他们告诉我,就是在骗我。” “那也是你先骗的。”傅廷洲捏住她下颌,迫她抬头看自己,“我们扯不平的,阮颜,是你回来招惹我的,我既然都上钩了,你就走不了。” 阮颜神色恍惚,她揭穿傅廷洲知道孩子的事情,本以为真相揭开了,那她就不用继续耗在他身边。 傅廷洲知道孩子的存在,也知道她当初勾引他的意图,按理来说,他们之间也要结束了。 哪怕他不认孩子。 但他毕竟还给孩子做了骨髓捐献,她感激他,她欠他的人情,她以后会慢慢还。 可她现在却茫然了。 傅廷洲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隔天一早,阮颜到办公室找梁医生,说她知道孩子已经做了骨髓捐献的事。 梁医生也为此事感到惭愧,“抱歉,傅先生当时通过院长联系了我,他让我们隐瞒了这件事,我只是医生,做不了主。他毕竟是孩子的生父,我看得出他对孩子的事很上心,且跟孩子的骨髓配型完全吻合,才答应做了移植。” 阮颜沉默半晌,“孩子什么时候能出院。” “目前观察期已经过了,孩子病情也几乎痊愈,没有任何并发症,最近一周就能出院。” 阮颜从办公室离开,回到孩子病房,推门便见林一坐在床边,他缓缓起身,“阮小姐。” 第90章 假戏也是真做了,不是吗? 阮颜点头,他能出现在这,想必傅廷洲已经告诉他了。 辰安高兴地直奔下床,跑到她面前,现在的他越发有了活力,“妈咪,那个叔叔也住院了,我能去看他吗?” 辰安喊他叔叔,想必傅廷洲还没告诉他,他是他生父。 阮颜看了林一一眼,蹲下身,与孩子平视,“你想去就去,毕竟是那个叔叔救了你。” 被允许的辰安很是开心。 林一带孩子来到傅廷洲病房,辰安屁颠屁颠跑到他床边,“叔叔,我来看你了!” 傅廷洲抬手抚摸他脑袋,“叔叔送的玩具喜欢吗?” “喜欢,那我送的手表叔叔喜欢吗?” “嗯,不错,等叔叔出院了一定戴着。”傅廷洲撩起眼皮看向门外站着的人,随后喊林一带辰安出去逛逛。 辰安一听到能出去玩,小脸上乐开了花,主动牵上林一的手。 待林一将孩子带出去,他慢条斯理整理衣衫,“我给孩子安排好了住处,等他出院,可以去那。” 阮颜环抱双臂,“这倒不用麻烦傅先生了,到时我会跟孩子搬出去。” “搬出去,然后呢。”傅廷洲直视她,一双眸如刀刃锋芒,将她穿透,“买机票去美国?” 阮颜,“……” 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去美国? 难不成他还… 应该不会,那两个孩子在国外,傅廷洲能耐再大也不能因为知道了辰安身份就再去查还有没有其他孩子? “过来扶我一把。” “做什么?” “洗手间。” “……” 想到自己欠他人情,阮颜没拒绝,伸手扶着他下床,来到洗手间门外,她刚要放手,傅廷洲手掌揽住她腰,“就走了?”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得帮你…”她视线扫向那一处,面红耳赤别过脸。 他倒是大方,不介意她看,“又不是没见过。” “你…” 阮颜瞠目结舌,他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傅廷洲面孔逼近她,“勾引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现在反倒害羞了?” 她避开,“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傅廷洲扳过她脸颊,属于男性浑厚的气息直逼她,“假戏也是真做了,不是吗?” 他靠得太近,近到她能嗅到他身上很淡的药味,在这样的逼仄的空间下,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在欲吻不吻间,最撩人。 又或者说,傅廷洲天生就有一种勾女人心的天赋。 阮颜将理智拉了回来,他带伤在身,没敢用力推他,“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我在门外等你。” 她趁势远离他,到门外等着。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吻下来,果然这种戏演多了,与他发生什么都有种顺其自然的错觉。 演了情侣,就真的是情侣吗? 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傅廷洲住院将近一周才办理出院手续,伤筋动骨,医生嘱咐他还得休养一段时间。 而他选择出院这天,偏偏也是辰安出院的时间。 阮颜收拾了孩子换洗的衣物,结算了护工近来的费用,带着孩子走出医院大门。 林一早就候在门口,“阮小姐,傅总让我来接孩子。” 第91章 你猜我想要什么 阮颜沉默片刻,没想到傅廷洲真安排上了,“我跟孩子过去。” 反正她也没理由在继续住傅公馆,跟孩子搬过去,等那位南小姐回来,也能顺理成章带孩子离开。 林一看着她,“傅总的意思是,阮小姐继续住傅公馆,而孩子住在城南。” 她不由皱眉,“什么意思?” 分开她跟孩子? “这是傅总的安排,您有疑问,就回去问傅总。” 林一将辰安带上车。 … 阮颜直奔傅公馆,得知傅廷洲在书房,她气势汹汹找上楼,推开门,傅廷洲坐在书桌后翻阅资料,戴了一副银框眼镜,儒雅斯文,气韵也沉着。 似也知道她的来意,眼皮不带抬的,“辰安出院了。” “明知故问,傅廷洲,你故意分开我跟辰安是什么意思?” 面对她的质问,傅廷洲不慌不忙摘掉眼镜,“我没分开你们,你想见孩子,不是随时都可以去吗?” 阮颜深呼吸,冷静片刻,走向他,“你也知道我当初接近你,勾引你是为了孩子,但现在孩子痊愈,我也没有留在傅公馆的必要,而我欠你的人情,我会还。” 傅廷洲撩起眼皮审视着她,半晌,他将资料搁下,缓缓起身,“我从来不需要你还我什么人情。” 他止步在她面前,将她扯到桌前,他俯身,环她在双臂内,“治好孩子你就想跑了,你问过我了吗?” 阮颜抿了下唇,“你想要什么?” 傅廷洲握住她手腕,贴在他唇鼻,鼻梁高挺的弧度,像俊秀山脉,挺拔巍峨,他的唇在她掌心就像焚着的火炉,有细碎的火焰融入她肌肤,激得她心荡漾,“你猜我想要什么?” 阮颜将手往回抽,他没放,索性就任由他,“我怎么知道。” “你问一个男人想要什么。”傅廷洲脸上的笑意辨不出虚假,“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她听懂了,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你明知道是假的…” “我当真了。” 这句话不是他第一次说。 之前他也说,他当真了。 而她只以为她迷恋他的戏码过于逼真,对方也信以为真罢了。 她蓦地嗤笑,眉眼却不见了以往那过分张扬的妩媚明艳,“傅先生该不会是把南小姐给忘了?” 傅廷洲不着痕迹地敛了笑意,“会用她来拿人了。” 她以为只要提到南蕖,那位白月光,他多少都会收敛,“我这是在提醒傅先生,好歹南小姐也快回国了,我总不能一直留在傅公馆,怪尴尬的。” 他淡淡嗯,“你留在傅公馆,跟她有冲突吗?” 阮颜表情一刻僵滞。 傅廷洲掌心扣住她后腰,抵她在身前,柔软与刚毅的碰撞更能擦出火花,一触即燃,“傅公馆住什么女人,她管不了我,也不是她说的算。” 阮颜企图挣脱,傅廷洲将她腿抬到腰间,她身体一颤,“傅廷洲——” 他用力吻下来,雄浑的气息顷刻将她埋没,有过几次,他知道她的敏感点,轻松拿捏,阮颜瘫软在他怀里,很快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第92章 哪怕是装爱我,也要装下去 赵海棠跟她说过,女人是感性的,情欲也是女人最易被征服的点,当女人在街上津津有味欣赏一个帅哥的时候,看的不是脸就是裆。 一个长得帅,自身有品格魅力的男人在床上若还有过人之处的战力,那简直上头。 而他的野,他的欲,也证实了这一切。 傅廷洲轻而易举挑起她身体的本能,循序渐进,激发她潜在的内心阴暗处的欲望,直至渴求着他。 她脸上的动情,难以启齿的隐忍,所有微毫的变化都一一映入他眼底。 傅廷洲将她托抱住,一切都到了不可控的边缘,几近疯狂。 直至很久才平息。 傅廷洲慢条斯理整理衬衣上的褶皱,又变成了那一副正经斯文模样,与刚才失控时的他判若两人,“辰安在那边住会比在这安全,他的身份现在不适合曝光。” 他给出解释。 阮颜眼皮动了动,也整理好自己,“傅先生能确保他的安全就行。” 末了,她走出书房。 回到卧室,阮颜洗了澡,镜子上因为热气蒙上一层水雾,她抬手抹掉,镜子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狼藉。 最初是为了孩子勾引傅廷洲,跟他发生关系都只是出于目的,而现在,算什么呢? 明知道她先前的表现都是假的,难不成他浪子回头,还真爱上自己了? 阮颜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 次日,阮颜下楼用餐,傅廷洲还在,她拉开椅子坐下,视线掠过傅廷洲手腕上的表,的确是她选的那块。 傅廷洲吃饱,用手帕擦拭嘴角,“今天我陪你去城南。” 她拿起刀叉的手顿住,也没说什么。 九点的时候,她跟傅廷洲一同来到城南,城南别墅相比于傅公馆面积是小了些,但差别不大,应有尽有,照顾孩子的保姆更是比傅公馆要多,关键都是从家政公司里精挑细选的人。 辰安此刻在草坪上踢球,是林一陪他的。 阮颜也是第一次看到辰安在户外奔跑的这般开心。 辰安跑去捡球,直起身的同时,朝他们跑来,“叔叔,妈咪!” 他脚步一个踉跄。 阮颜心急上前,而傅廷洲先她一步接住孩子摔倒的身体,将他扶稳,“就算现在病好了,摔着也是会疼的。” 辰安笑道,“可是这里都是草地呀。” 林一走来,“傅总。” 傅廷洲把孩子抱起,“你先去公司,我下午过去。” 林一点头,先离开。 阮颜看向辰安在他怀里开怀大笑的温馨场面,抿紧唇,心里是说不出的杂陈滋味。 起初担心傅廷洲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孩子存在,定然会愤怒,抵触孩子,情场浪子最忌讳女人用孩子将自己绑住。 可如今她所有的担心都被推翻,傅廷洲待孩子不差,至少跟孩子相处,他完全有耐心。 踏入客厅,一名年纪稍大的保姆走来迎接,“先生,夫人。” 阮颜尴尬,“我不是夫人。” 解释后,身侧男人眼神沉翳,只数秒,悄无声息,“喊阮小姐。” 保姆也尴尬,点头说是。 阮颜听出傅廷洲语气不悦,想来是保姆叫错口,惹他不快罢了。 傅廷洲陪孩子在书房,难得辰安高兴,她没打扰,当然也没闲着,借用厨房给辰安做他喜欢吃的点心。 保姆帮忙打下手,见她做的每个点心都相当精巧,也惊讶,“阮小姐,您是点心师吗?” 她用杜梨木在点心上雕刻绘画,“不是,只是平日的爱好罢了。” “您的手是真的巧,这画得也好看呢。”保姆是打心底夸赞。 很快,其他几个保姆也都围了过来,向她讨教。 傅廷洲下楼时,视线落在手把手教保姆做点心的阮颜身上,她穿戴围裙,长发盘起,袖子也挽到手肘。 她低垂着脸,认真仔细在点心上磨刻什么,旁人与她说话,她都笑着回应,不经意间的一颦一笑都映入他眼底,那是比以往她的刻意更为动人。 傅廷洲走了过去。 阮颜还没有所察觉,是身侧的保姆出声,“先生。” 她顿住,才抬头,鼻头似乎蹭到了些面粉,一点白,“你怎么下楼了?” 傅廷洲环抱双臂,看着桌面的狼藉,“没我的份?” 阮颜怔了怔,继续捏着手里的点心,“傅先生要吃什么馅的。” 他说,“我都行。” 点心烤好后,她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点心上散发的奶酪酥香漫遍客厅。 辰安闻着味就下来了,“妈咪,是不是奶酪烤面包!” 阮颜提醒,“小心烫。” 因为做多了分量,她也让保姆尝尝,但碍于傅廷洲在,保姆都难为情。 阮颜看向傅廷洲,“傅先生…” 他眯眸,“你自己也能做主。” 这话的意思无异于她在别墅也有话语权。 阮颜将点心都分发给了保姆,对她们好点,她们在照顾辰安这方面也会上心。 点心分发完后,仅剩的最后一块,阮颜给了傅廷洲,“你的。” 傅廷洲皱了眉。 本以为他是嫌弃剩下的才给他,阮颜欲要收回,“你不吃就算了。” “喂我。” 阮颜怔愣,“什么?” 傅廷洲朝她迈进一步,低头靠近,“喂我吃。” 辰安双手遮住眼睛,嬉笑,“妈咪,你快喂叔叔吃,我不看!” 一旁的保姆看出来什么,也都找借口回避去了。 阮颜无语,将点心拿在手里递到他嘴边,傅廷洲咬了口,唇也触碰到她指尖。 一霎激起的电流涌过她身体,她刚想抽回,傅廷洲扼住她手腕,眼底含笑,“我还没吃完呢。” 她压低声音,“傅廷洲,你在搞什么鬼?” “搞你啊。”傅廷洲指腹抹掉嘴角的点心碎屑,明明只是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动作,可在他染着情欲的眼底,轻佻的笑意,仿佛被吃掉的,不是点心,而是她。 阮颜脸颊蓦地滚烫,避开他视线,连装都懒得装了,小声,“你有病。” 辰安拿起平板看动漫,傅廷洲趁势搂住她腰,从背后贴近,似笑非笑,“阮颜,哪怕是装爱我,那也要继续装下去才是。” 她呆愣住,还没回过神来,傅廷洲已经抽身离开。 她发现,傅廷洲越来越奇怪了。 也让人琢磨不透。 第93章 你爱上那个男人了? 下午两点左右,傅廷洲将她送到傅公馆,车停稳,阮颜推门,手腕被握住。 她回头,“怎么了?” 傅廷洲若无其事松了手,似笑非笑,“没什么,就是叮嘱你,不要有逃跑的念头。” 阮颜,“……” 她将手抽回,挤出笑,“那傅先生打算让我装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的白月光回国为止? 他停顿,半秒,松了松领口,“还完人情。” “你不是说不要人情吗?” 他笑,“我现在要了。” 阮颜无语,下了车。 回房没多久,她接到了赵海棠的电话,走到窗边拉开窗纱,“星意跟南陌呢?” “我还以为你把他们都忘了呢,星意,你妈咪电话!”赵海棠将手机递给了星意,星意一听到阮颜的声音,呜哇地哭出声,“妈咪!” “我们家小甜甜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大哥欺负我!他总是不让我吃甜品,我讨厌死他了,我好想弟弟,也好想妈咪!” 阮颜笑着哄,“好了,你哥哥不让你老吃甜品,是怕你长蛀牙,还有,妈咪也想你们啊。” “那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弟弟的病治好了吗?” 阮颜看向窗外,“放心,再过一段时间,妈咪一定会带弟弟回去的。” 星意把电话给了赵海棠,赵海棠问,“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有了。” “是怀上了?” “没怀上。” 赵海棠嗐了声,“没怀上还叫有进展啊,我教你勾引男人的那些招数,在他身上还不管用?” 阮颜想到这,气笑了,“管用,太管用了,陪他演戏几个月,他早知道了辰安的存在,这几个月我就跟小丑一样,在他面前卖弄风骚。” “等等,您说什么,傅廷洲知道辰安的存在了?” “不仅知道,骨髓移植都做了。” 赵海棠啧啧道,“看来这傅廷洲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给儿子治病,这是好事啊,既然都治好了,那你还不回来?” 阮颜沉默了下。 赵海棠忽然问,“你不会是假戏真做,爱上那男人了?” 阮颜一噎,“你胡说什么呢?” “急了,你看你急了!” 阮颜揉着眉心,耐着性子,“我这次留下来还有一个目的,我想弄清楚我的身世。” 阮霏说她是被人贩子拐卖,才被阮振明花钱买回去的养女,而她的亲生父母找过她,但因为阮家的因素,她错过了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机会。 以前的她或许不在乎,因为她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 而先前被其他事情耽误,便没再想这件事,只是现在孩子病好了,南小姐回来之前她除了把欠傅廷洲的人情还上,总得趁其他时间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赵海棠说,“都过了这么久了,当年网络信息也没那么发达,派出所还不知道有没有档案呢,你现在还能查吗?” “阮霏说了,当年我身上有块玉佩,但阮家的人当了。” “玉佩?”赵海棠寻思,“如果玉佩是象征身份,价值连城的那种,那说明你亲生父母可能是有权有势的人呢!” 阮颜笑了,“你也不想想玉佩要是价值连城,李荷还会把它典当?要知道价值连城的玉放到市面能拍卖更高的价,能典当的顶多就值个千百来块,我觉得玉佩更像是孩子出生时类似于平安福之类的。再说了,哪家有权有势的人随随便便丢孩子啊,出门都有保镖跟着呢。” “也是,高曜不是回去了吗,让他顺便帮你查查呗,那小子人脉也不少。” 结束通话后,阮颜视线从玻璃窗望向别院,若有深思。 … 次日清晨,阮颜在睡梦中感觉到身体被火炉包裹着,朦胧睁眼,映入眼帘是一具被光影照映着的挺括身躯。 他绸缎睡袍领口散垮敞开至腹部,垂下的眼眸形成一道弘弧,鼻骨与喉结笔直重叠,轮廓迷离虚幻。 阮颜发怔,迟钝地回想她昨晚早就睡下了,傅廷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他是怎么跑到自己床上的? 蓦地,眼前男人也醒来,带着慵懒笑意,“看来睡得挺好。” 她倏然起身,“傅先生走错房间了?” 他翻了个身,并未起,“没走错。” “那你…” 他意有所指,“我学你的。” 阮颜,“……” 她掀开被子下床,“我今天要出门一趟。” 傅廷洲侧躺,单手支住额角,“去哪。” “见人。” 他眯眸,随即淡淡笑,“我也不是关着你不让出门。” 阮颜走向卫浴间,“我只是通知傅先生而已。” 傅廷洲笑而不语。 她上午十点出门,在餐厅约见了高曜,高曜姗姗来迟,坐在对面位置,“怎么样,找到投资人了吗?” “好事多磨,投资这么关键的事,急不来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 “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 高曜疑惑,“你要查什么?” “查零零年的失踪人口,以及当年失踪儿童的寻人启事。” “你查这个做什么?” 阮颜倒了杯茶,“想查查我身世。” 高曜表情凝重,“这个可能会有点麻烦。” “没事,反正有的是时间。”她将茶水缓缓喝进。 高曜答应了。 从餐厅离开后,她利用空余的时间到城南别墅陪辰安,保姆说辰安在书房学习,阮颜疑惑,“学习?” “先生给小少爷请了家教,您不知道吗?” 阮颜怔住,辰安确实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但因为之前的病情,他都只能待在家里。 辰安识字是都是先从故事书开始,他很聪明,她讲过的故事他都能倒背如流,认字也很快。 但随着年龄增长,他需要得到更丰富的知识,而她因为工作也疏忽了这点。 没想到傅廷洲早已经安排上了。 “妈咪!”辰安从楼上下来,走在他后头的是家教老师。 阮颜抱住辰安奔跑来的身体,“学习的感觉怎么样?” “很棒呀,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噢~”辰安脸上是软糯的笑。 家教也颔首,“小少爷学得很认真呢。” 阮颜说,“辛苦您了。” “哪里,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保姆送家教出门后,阮颜抱着辰安上楼,回到卧室,辰安兴奋地带她看架子上各种玩具,“妈咪,这些全都是叔叔送我的,你说叔叔对我这么好,那他肯定就是我的爹地了,对?” 第94章 找借口搬出傅公馆吗? 阮颜抿了下唇,蹲下身,“小安,一个人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小孩子他刚好喜欢罢了,你看在医院,护工阿姨对你不也是很好吗?” 他摇头,“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护工阿姨对我好,是因为照顾我是她的职责,她要是对我不好是会被投诉的,可叔叔不是。” 阮颜被孩子这番话弄得哑口无言,她承认傅廷洲对孩子好,或许是出于血缘,毕竟血浓于水。 可她不敢告诉孩子,傅廷洲就是他的生父,尽管孩子怀疑。 何况还有个南小姐。 傅廷洲至今没告诉孩子,也没公开孩子的身份,不也是因为南蕖吗? 倘若孩子知道,将来南蕖回国,傅廷洲自然就顾不上她跟辰安,辰安的处境也只会更尴尬。 未婚先孕的标签贴在她身上,她可以做到无所谓,但“私生子”的标签贴在孩子身上,将会伴随孩子的童年,她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 “他不是你爹地。” “妈咪还骗人!” “没骗你。”阮颜严肃地看着他,“妈咪跟谁生的你们,妈咪会不知道吗?之所以不让你们找爹地,那是因为…” 辰安看着她,“因为什么?” 阮颜回避孩子目光,故作难过,“因为他是渣男,他有了别的女人,而他也会跟那个女人结婚生孩子。” 辰安愣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写满惊讶,“叔叔是这样的人吗?” 她一噎,气笑了,“叔叔是叔叔,爹地是爹地,不是一个人!” 辰安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 阮颜抬手抚摸他发顶,“叔叔对你好只是一时的,将来他也会有自己的老婆,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呢,我们不能贪心,等过段时间我们就能离开。” 他小心翼翼问,“真的要走吗?” “你不要你的哥哥姐姐了?” 他寻思了下,点头“要!” 阮颜陪辰安待了很久,直至哄他午睡,待辰安睡着后,她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辰安现在开始依赖傅廷洲对他的好了,她必须杜绝这种情况。 直至夜幕临近,阮颜才返回傅公馆。客厅灯光通明,傅廷洲双腿交叠坐在沙发,单一件白色衬衣将他肤色衬得更白,像泛着光泽,虚虚不真。 他翻了翻杂志,眼皮都没抬,“舍得从城南回来了?” 阮颜朝他走来,“其实也不舍得,不然我留在城南?” 傅廷洲合拢杂志,抬眸,云淡风轻笑,“找借口搬出傅公馆吗?” 她一噎,“我跟我儿子住,还用找什么借口。” 他伸出臂弯,揽她入怀,阮颜毫无征兆跨坐在他腿上,她双手撑在他胸膛,没让自己贴太近,“傅先生这是做什么?” “你儿子不也是我儿子吗?” “你又没认。” 傅廷洲指腹摩挲她脸颊,“你希望我认?” 她愣了半刻。 他手指抚摸她呆滞的眉眼,嗓音暗哑带笑,“也不急于这一时。” “放心,我是理解傅先生的,何况傅先生怎么能认呢。”阮颜抻平他衣领,漫不经心,“不然南小姐多尴尬啊。” 傅廷洲眯眼,指腹捏在她下巴,挨近,“还提她,没完没了了。” 她别开脸,从他怀抽身站起,“我上楼了。” 傅廷洲目送她背影,眉眼沉翳。 她洗完澡出来,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走到窗帘后,那辆越野已经驶离院子。 第95章 身边人都传,他因为一个女人中圈套 傅廷洲出门后没再回来,直到早上也没看到他人,阮颜刚吃过早餐,忽然收到了南宸的消息。 九点的时候,阮颜出门跟南宸见面,在老地方,他坐在湖畔边上,手里拿着鱼饲料,一点点洒在水池,池中鲤鱼翻腾争抢。 保镖看她到来,也提醒了他。 南宸转头,“你来了。” 阮颜站到他身旁,望着鱼群相继扑食的湖面,“这还养了鲤鱼?” 他将饲料递给保镖,滑动轮椅转身,“毕竟是人工湖,养鲤鱼也不奇怪。” 返回屋里,南宸缓缓启齿,“听说上次你从我这里离开后,林贤挟持了你,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人送你回去。” 阮颜停下脚步,林贤那件事确实闹得很大,但在新闻上曝光的只有傅廷洲,并没有她。 “是傅先生告诉你的?” 南宸回到老位置,“身边人都在传,他是因为一个女人中了林贤的圈套,我猜想是你。” 阮颜默不作声,她环顾了眼屋内,“你很喜欢这家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不大,也不是什么连锁大品牌,很小众,也很独特。 “这家咖啡厅是我开的。” 她惊讶,“你还开咖啡厅的?” “兴趣罢了。”他望向窗外,“原本这里是酒馆,但因为营业不利导致关门,所以我盘了下来,这里景色不错,没事的时候我也喜欢待在这。” “我记得这块地没开发之前,好像是一片很大的荷塘。”阮颜坐在位置上,“周边都是很老旧的房子跟胡同,而现在是高楼大厦。” 南宸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你有印象?” “我从小在京城长大,能不知道吗?” 南宸没说话,似在沉思。 这时,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阮颜回头,看到不偏不倚踏入室内的男人,倏然起身。 傅廷洲视线掠过她,没停留,转而看向南宸,南宸对他的出现也没感到意外,“傅总今日有闲情?” 他系上袖子纽扣,漫不经心,“都这么久没见了,上你这来讨一杯咖啡,总可以。” 南宸点头,招手让服务员泡咖啡,“当然可以。” 阮颜眉头紧皱,有些不自然地站着,她在南宸这,刚巧他就出现了?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桌,傅廷洲扯下领带,缠在手腕,“阮秘书打算一直站着?” 阮颜没说话,坐回位置。 南宸抿了口咖啡,“傅总伤势如何了。” “目前还在休养。” “难怪今日会这般清闲。” 傅廷洲指尖划过杯口,“我再清闲,也不如南少这般闲云野鹤自在。” 南宸垂眸,“傅总可是挖苦我了。” “倘若当年腿伤的人是我,也许局面会有所不同。” 阮颜看向他们。 腿伤? 所以南宸的腿不是生来就这样,而是受过伤? 南宸靠在椅背,两手十指交叉握住,“倘若是你,你还有命活着吗?” 傅廷洲缓缓喝进咖啡,“我欠你的我记着,账随时能算,但有些东西得分明。” 他看着傅廷洲,“你是指什么?” 傅廷洲笑意荡漾,“南少这么聪明,就不用我说明了。” 南宸没回答,但神情早已经了然。 傅廷洲将杯中咖啡喝掉,不慌不忙起身,“咖啡讨过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转身,没走几步回头,视线定格在阮颜身上,“阮秘书是不打算走吗?” 第96章 他生病了 阮颜跟南宸道别后,同傅廷洲离开,到了停车场,他打开车门欲要上车,阮颜一把摁住,“你派人盯着我?” 他蓦地发笑,“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一晚上没回来,又怎么知道我在南先生这?” 傅廷洲知道她的踪迹,绝对不简单! “你猜。” “……” 阮颜蓦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车上的gps定位系统。” 他笑,“变聪明了。”旋即敛住了笑意,“跟南少都这么熟悉了吗?” 阮颜也笑,“傅先生这话,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吃醋了呢。” 他并未正面回答,靠近,高大的体魄形成阴影笼罩着她,“我一晚上没回来,你也不问我去哪。” 她一顿,“我需要问吗?” 傅廷洲挨近她,指尖触碰她发梢,“怎么,利用完我,现在连做戏都不想做了。” 阮颜垂眸,傅廷洲是骗了她,可她同样也骗傅廷洲在先。 至少他欺骗她的同时,也给孩子捐献了骨髓,她是无法责怪傅廷洲,也没理由责怪。只是,这层关系戳破后,她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场面,之前做戏是她所需要,那现在呢… 只是为了还人情吗? 她咬了咬唇,“下次一定问。” 傅廷洲眼眸沉翳,盯着她良久,上了车,“你自己开车跟上。” 阮颜望着远去车影,莫名其妙,他这是还生气了? 回到傅公馆,傅廷洲一直都在卧室,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也没下楼。 佣人上去催了,没用。 阮颜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可想到“人情”,她还是妥协了,她让佣人备独一份晚餐,亲自端上楼来到他房间,敲门。 里面始终没有回应。 阮颜推门进去,房间光线很昏暗,又是临近夜幕,没拉窗帘,她在墙上摸到了开关。 灯火明起,傅廷洲和着衣物躺在床上,衬衣领口散散垮垮敞开,笔直的西装也被压出褶皱。 他手背抵在眉眼,呼吸沉重得异常。 阮颜将晚餐搁在桌面,走到床边,轻轻推他,“傅廷洲?” 傅廷洲只是将手拿开,看了她一眼,转了身,他脸部潮红,额角有难以察觉的虚汗,浑身都烫,连气息都烫。 阮颜伸手试探,这不是正常的体温。 “你发烧了?” 他嗓音低哑,“我睡一会就好。” 阮颜走出房间,在走廊喊佣人拿体温计。 没多久,佣人带了药箱过来,也询问,“先生是发烧了吗?” 阮颜点头。 佣人将药箱给她,忙说,“这箱子里备有退烧药。” 阮颜返回卧室,给他测量了下温度,395°。 明明今天还好端端的,说发烧还真发烧了,莫非是因为骨髓捐献,免疫系统还没完全恢复,且又伤筋动骨没休养好的缘故吗? 她抿了下唇,坐到床沿将傅廷洲扶起,拿出一片退烧药,“你先把药吃了。” 傅廷洲笑了声,身体不着力地挨着她,呼出的气息烫得惊人,“你喂我。” 阮颜将药放入他嘴里,又拿起桌上的一杯温水递给他。 他吞下,也喝了水,在她欲要起身时,他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别走。” 她没动,转头看他,“我不走,你先躺下。” “我躺下,你就走了。” “我都说了不走。” 这男人生个病怎么还这么麻烦? 傅廷洲埋入她颈侧,“真不走?” 第97章 我好看吗? 阮颜无奈,干脆摁住他身体让他躺下,现在的他,真是一推就倒,“说不走就不走,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她替他拢了被子盖上。 傅廷洲看着她,笑意轻荡,声音闷哑,“第一次有人照顾,挺不错的。” 她顿住,也顺势问,“难道以前你生病没人照顾吗?” 他的白月光呢? “没有。”傅廷洲神色黯然,“他们巴不得我死了,但又担心我真的死了。” 阮颜怔愣,“他们”指的难道是傅家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傅廷洲那以往的高深莫测,不可一世,在此时都化为乌有。 她见过傅廷洲很多面,放荡不羁的,儒雅斯文的,果断决绝的,以及在独自对阵林贤时那份狠戾,沉静,哪怕抗下一身伤都不吭声。 可唯独没见过他有孤独,软弱的时候。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阮颜掖好被子一角,“我小时候生病也没有人管啊,所以我才好好锻炼身体,怕的就是哪天真的病了。” 他轻笑,“你这是在可怜我?” 她回答,“我没有,我只是在告诉你,有时候别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他笑意更浓,“受教了。” 阮颜对上他眼眸,她从未见过如此摄人魂的眼睛,像深不可测的海底,波澜壮阔,引人着迷,试探,浑然不知它的危险。 她心底有一霎的异样,很快转移,“你休息。” 暖黄色的灯影将房间照得很是温馨,在这片沉静之中,他没了下文,似乎也熟睡。 她待得很晚,等傅廷洲体温稍微下降了些,才回房。 隔天,她下楼,佣人备好早餐,神情担忧,“傅先生还没下来,也不知道烧退了没有。” 阮颜说,“我去看看。” “麻烦阮小姐了。” 阮颜来到傅廷洲房门外,敲门,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醒了,可半天不见人开门,莫不是出事了? 想到这,她急忙推门进屋,但床上空荡,没见人。 她一着急,转身,蓦地撞到身后的人。 直至头顶传来他的笑,“找我?” 阮颜怔住,从脚往上看,他刚洗完澡,腰腹只横着一条浴巾,健硕硬朗的身躯没擦干,泛着水光,水痕延至腹下。 她脸颊一烫,移开视线,“我以为你烧没退。” “昨晚吃了退烧药,又被人捂了一身汗,能不退吗?” 他朝衣帽间走去。 对于昨晚说的话,一概不提,像是没发生过。 他挑了件黑色绸缎面料的衬衫,除了西装,他衬衣很少穿黑色。 其实傅廷洲身段不错,典型腰窄肩宽的黄金比例,是妥妥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有他独特的风格。 傅廷洲系上纽扣,眼皮轻抬,见她盯着自己瞧,低哑一笑,“好看吗?” 她蓦地回过神,“什么好看?” 他长腿迈向前一步,停在她面前,声嗓很低,很是诱耳,“我好看吗?” 他衣裳似乎沾染了沉香木味道,很淡,也好闻,阮颜咋舌,避开他目光,“傅先生还挺自恋。” 虽然是有自恋的资本。 他笑而不语。 这时,阮颜手机响了起来,是高曜的号码,她走到窗前接听,高曜说他托人到派出所询问过当年所有儿童失踪案,但时隔太久,有些案子早撤了。 阮颜正要说什么,一只手抚摸上她腰肢。 她吓得一激灵,摁住那只手,“这就撤案——了!” 傅廷洲越发得寸进尺,唇吻上她脖颈,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令她差点出声失控。 “咋了,你啥情况?”高曜听出她声音不对劲。 “我——”阮颜面红耳赤,身后的人肆意妄为,撩起她裙摆,厚实的掌心刮过她肌肤,像点着的火焰。 她抓住傅廷洲的手,咬了咬唇,极力克制,“中午见面谈。” 不敢让他发觉任何异样,果断挂了电话,“傅廷洲!” 傅廷洲点到为止,没继续往下,原本平整的衬衣在与她纠缠这一刻,也弄出褶皱,他闷笑,“怎么了?” 她挣脱不了,只能气急败坏,“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嗯了声,唇齿在她耳垂辗转,喉咙挤出笑,“小阮故意的还少吗,跟我合作的时候,是谁在桌底下勾引我的,若不是我定力足够,恐怕颜面过不去。” “你——”阮颜自知理亏,“你这是报复!” 他彻底笑,“这叫以你之道,还治你之身。” 傅廷洲松开了她,慢条斯理整理衣裳上的褶皱,表情很是正经,阮颜扭头就走,在门口,他喊住她,“等等。” 她回头,没好气,“又做什么?” 傅廷洲看着她,“早点回来,否则,我会生气的。” 阮颜,“……” … 中午,阮颜来到餐厅跟高曜会面,高曜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事。 阮颜自然不能如实说,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回归正题,“是家属撤案?” 高曜叹气,“一个人走失超过两年,就由家属向法院申请宣告为失踪,也只能以失踪为由撤案结束,毕竟对于家属而言,失踪这么久已经很悬了。” “何况,当年网络媒体没这么广泛,天底下这么大,现在想找犹如大海捞针。”他吃了块点心,继续说,“除非你养父记得当年向谁买下的你。” 阮颜眉眼一沉,看来是得去见她养父一趟了。 “哟,这是谁啊,这么快就着急找下家了?” 阮颜转头,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都能碰到傅大夫人。 高曜问,“这大婶谁啊?” “傅家大嫂。” 傅大夫人走来,身边还跟着两名贵妇,她喊来了餐厅经理,“你们餐厅怎么连这种货色都放进来,也不怕掉了档次。” 餐厅经理赔着笑脸,“傅夫人,您消消气,我这就让他们离开。” 说罢,便要不由分说赶人。 高曜不悦,“什么意思,你们这餐厅还狗眼看人低呢,客人花钱消费,还赶人?” 傅大夫人笑了声,“这是南家旗下的餐厅,人家南小姐是我们傅家未来儿媳妇,你一个傅廷洲养在外的情妇,好意思来南家的餐厅吃饭?” 第98章 找茬 那两名贵妇闻言,脸上都有了鄙夷,在上流圈子,她们最不屑的就是给人当情妇的女人。 高曜不满起身,刚要说什么,阮颜拉住了他,“坐下。” 他甩开,“她都这么说你了,你不生气呢?” 她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听狗叫,你生气啊?” 傅大夫人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手中的茶水打翻,“贱蹄子,你说是谁是狗呢!” 茶水也恰好洒到了阮颜衣服上。 阮颜敛了神色,缓缓起身,“傅大夫人,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吼大叫,就是傅家的素养,太掉你身份了?” “素养?”傅大夫人好笑道,“我需要跟你这么个没素质的东西讲素养,笑话,真以为当了傅廷洲的情人,别人还治不了你了?” “情人?”阮颜也笑,“傅廷洲跟南小姐公开在一起了?” 她冷哼,“那也是迟早的事!” 阮颜环抱双臂,发笑,“迟早那也是之后的事,至少我是傅先生公开承认的女朋友,这叫情人吗?我知道我之前得罪了你,你看我不顺眼,找我茬我能理解,可你这么污蔑我,那我只能……” 她拿起手机对上傅大夫人的脸录屏,“哎呀,在餐厅花钱吃个饭,都还被某些有钱人驱逐,说是南家旗下的餐厅,天理难容啊,没人管管吗?” “贱人,你——”傅大夫人伸手就要抢夺手机,阮颜往后退,笑了起来,“您可是傅家的大夫人,还担心网上的言论啊,没准这次您还能火一把,等等啊,我给您买热搜。” 傅大夫人怒不可遏,“好,你发啊,你要是敢发上去,傅廷洲也保不了你!” 阮颜顿住,眼神悄无声息冷冽。 一旁的贵妇坦言,“我说这位小姑娘,先不说得罪傅家了,得罪南家,你在京城都要混不下去了,听我们劝,道个歉离开,这顿饭就当我们请你的。” 高曜捏紧拳头,“难道南家就能为所欲为——” “是没必要待了。”阮颜打断他话,高曜惊讶地看向她。 阮颜拿起高曜没喝的那杯茶,毫不犹豫泼到傅大夫人脸上,“还给你的。” 茶渍在她脸上渗落。 这举动,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她重重撂下茶杯,“我离开,不是因为惧怕你们这些所谓的权势,而是觉得你们令人恶心,我吃不下饭了。” 阮颜掏出一沓现金,放在桌面,不等他们回过神便带着高曜离开。 出了餐厅,高曜回头看,“这南家都是这么势利的人,难怪傅家那女人狗仗人势。” 阮颜把手机收起,“就当是被狗咬了呗,难不成还真咬回去啊。” 高曜跟在她身后,“不对啊,按照你的性子,不闹大都不叫事啊。” 她淡淡道,“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我就算能闹大,南家出手一样能摆平,那闹起来有意思吗?私人恩怨就私人解决,而且小安还在京城,就算不是为我自己考虑,我也得为小安考虑。” 她怕的不是傅家跟南家找她麻烦,怕就怕在会殃及到孩子,何况她也算给南家留点面子了。 傅大夫人再如何蹦跶,南家也不可能真插手她私人恩怨。 跟高曜分开后,阮颜回到别墅,因为今天穿的浅色,佣人见她衣服有一块青色痕迹,像是染上去的,看着也很脏,上前询问,“阮小姐,您衣服怎么…” “没事,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泼到了。” 她进了电梯。 回到房间洗完澡,将脏衣服扔到洗衣篓里,突然走廊外就传来了动静。 傅海成带着保镖气势汹汹闯上楼,佣人拦着,“二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啊!” 他将佣人一把推开,“傅廷洲藏的那个女人呢,让她滚出来!” 阮颜开门走出去,看到这情况,也明白来意,“找我的?” “你真是活腻了,连我大嫂都敢动,傅廷洲没教你规矩,那今天我便替他好好教导你。”傅海成抬手示意保镖。 保镖上前擒住阮颜肩臂。 佣人见状,急忙挡在她面前,“二先生,有什么事等先生回来再说,您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抓人!” “关你什么事啊,就算傅廷洲在又怎么样,他自己在外面养的女人不懂事,得罪人,我在教她做人的道理。” 傅海成将佣人搪开,手劲大,佣人背部撞到了墙面。 阮颜不由捏紧拳,但想到什么,她忍住了,脸色深沉,“二先生,我跟大夫人的私人恩怨,似乎没牵扯上傅家。” “没牵扯上?”傅海成抬手扼住她下巴,迫她抬头,“你不过是被傅廷洲养着的一个贱人,有几分勾引男人的姿色,也妄想动我们傅家的人?我父亲是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可没有哪个女人敢跟傅家蹬鼻子上脸,就连傅廷洲都不行。我父亲说了,他处理不好的女人,傅家处理,傅廷洲护不了你。” 阮颜敛住神色,蓦地发笑,“二先生要是动我,我若把这件事闹大,你傅家也讨不到好处。” 傅海成手劲重了几分,“还敢威胁我?” 她下巴疼得皱起眉,依旧笑,“林贤是怎么被南家抛弃的,不就是仗着南家声明在外胡作非为吗?大夫人今天在南家的餐厅,又以南家人的名义羞辱我,不知道南家的人若知晓这件事,会怎么想。傅家仗着傅廷洲是南家未来的女婿就能为虎作伥了,传出去,南家的面子好听吗?私人恩怨,何必牵扯到两家,您说是吗?” 傅海成咬肌动了动,忽然扬起给了她一巴掌。 她脸颊偏过去。 这巴掌力度重,刮得她耳朵嗡嗡响。 佣人被吓到了,“阮小姐!” 傅海成指上她鼻子,“南家还会因为你跟我们傅家不对付?我调查过你身份,一个无依无靠被阮家人收养的养女罢了,你真以为傅廷洲玩了你,你就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阮颜腮帮子鼓了鼓,顾不得半张脸颊还火辣的刺痛着,直勾勾盯着他,“大夫人在南家的餐厅驱逐客人,砸的是南家生意的口碑,您说南家会管吗?” “你还敢顶嘴。” 傅海成手再次扬起。 一道身影不疾不徐从电梯走了出来,声嗓很低,“二哥。” 第99章 难道他是吃醋? 傅廷洲带着林一走来,傅海成收回手,转身,也没给好脸色,“老三,你这女人在餐厅跟大嫂动手,这件事爸知道了,要我给她一个教训,怎么,你要忤逆爸的意思吗?” 傅廷洲视线从阮颜脸颊上掠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若是父亲的意思,我自然不会插手。” 阮颜眼皮抬了抬,紧抿唇。 傅海成笑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毕竟如果是爸亲自来,性质就不一样了,你养的这小女人,太不懂事了,不教训,难长记性。” 他说完,示意保镖动手。 一旁的保镖拽过她,正要动手,傅廷洲不慌不忙用烟盒磕出一支烟,“可若真是父亲的意思,大嫂在南家餐厅惹事,那就是大嫂的不对了。” 保镖停下,看成傅海成。 傅海成皱眉,“老三,你什么意思?” 傅廷洲抽了口烟,仰头,缓缓吐出烟雾,身侧的林一将餐厅监控调取了出来。 监控画面一目了然。 而傅大夫人确实是仗着南家千金的名义,下令驱逐客人。 看到这,傅海成脸色有些挂不住,“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们跟南家将来是一家,大嫂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免得有些女人不自量力。” “坏了南家餐厅的口碑,这叫帮我?”傅廷洲笑了声,云淡风轻,“二哥,大嫂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了。别忘了南宸的腿是怎么伤的,跟南家的事还没着落,大嫂净给我添乱,这件事她敢让父亲知道吗?” 傅海成一时沉默。 傅廷洲止步在他面前,意味深长,“大哥一向深得父亲的心,明知道你跟大哥有嫌隙,大嫂受了委屈没告诉大哥,却只告诉了你,南家餐厅要是因为大嫂这件事受到了影响,拒绝跟傅家联姻,父亲责怪下来,大哥是会保你还是保大嫂呢。” 傅海成心下一惊,表情也阴沉,“原来她是想利用我。” 傅廷洲掸落烟灰,“二哥要是还想插手,我不阻拦。” 对方哪还有心思,当即带上保镖离开了。 傅廷洲将手中烟蒂碾灭在沙盘,转头对林一说,“你先去书房等我。” 林一点头。 佣人此刻也退下了。 阮颜刚要回房,傅廷洲拉住她,掌心抚在她还红肿的脸颊,“这次挨了打,都不还手了。” 她别开脸,“忍一时风平浪静。” 傅廷洲哑笑,“现在倒会忍着了。” 她环抱双臂,“我忍着不是怕他们,我是怕连累辰安。” 毕竟孩子的存在傅廷洲都知道了,傅家的人迟早也会发现。 傅廷洲上前一步,将她打横抱起,她下意识环抱住他脖子,“你做什么?” 他没回答,将她带回卧室。 把她放到床边,从抽屉里取出了药箱,“小安要是在这,早就被发现了。” 阮颜怔愣,他用棉签沾了些药膏,轻抹在她还浮肿着的脸部,冰凉的药膏一下子缓和了灼热感,很是舒服。 她抬起眼皮看他,男人从头到尾涂抹得很认真,“你是担心辰安被你傅家的人发现?” 他反问,“你觉得呢。” 阮颜低垂着眼,想到什么,“对了,你刚才说南先生的腿伤…嘶…” 他蹙眉,“你这么在意他做什么?” “你——我问问怎么了?” 有必要这么… 她倏然顿住,难道他是吃醋了? 第100章 那就用一辈子还好了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她脑海里过了一下,并没真的问,傅廷洲会吃她跟南宸的醋,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傅廷洲替她擦完药,把药箱合上,“最近好好在家待着。” 她漫不经心,“说在家待着就不会有麻烦似的。” “有麻烦不会打电话喊我吗。” 她怔愣。 傅廷洲早已出门去了书房。 这两日刚好逢周末,阮颜都待在傅公馆,不过她也没闲着,正巧在网上看到了关于海纳科技三名it精英与公司产生合同纠纷要打官司的新闻。 海纳科技是蒂尔分部的竞争对家,那三名it精英阮颜在加拿大的黑客大赛见过,他们相等于海纳一个领军团队,实力不小。 高曜说过早期蒂尔分部拒绝了他们,他们才加入了海纳,所以蒂尔分部在国内被海纳遥遥领先,他们都有很大的功劳。 如今他们跟海纳产生分歧,也许,这是她的一个机会。 她托高曜查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主动与其联系,原本对方还以为她是骗子,她说出加拿大黑客大赛那场比赛之后,对方答应见面。 阮颜在中午要出门,佣人见状,也询问,“阮小姐,您要出门吗,先生不是让您这两天都留在家里吗?” “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阮颜出了门。 她开车来到一家火锅店,那三人早已经在包厢等候,她一进包厢,其中一人惊讶地站起身,“还真的是你?” 阮颜认识他,他叫裴敬,是他们三人团队的老大,曾经是名黑客,三年前加拿大的黑客大赛,也是他主导指挥。 这三人的团队,两男一女,阮颜都调查过。 老二叫白简,是个挺白净俊秀的小伙子,沉默寡言,跟高曜差不多大。 最小的陆辛琪,女孩,打扮中性,也跟白简差不多的年纪。 阮颜入桌,也跟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裴敬还没说话,陆辛琪表现得不耐烦,“我们凭什么要跟你合作啊,就凭你三年前赢了我们?” “阿琪。”裴敬看向她,示意她别说话。 陆辛琪别过脸。 裴敬继续道,“阮小姐,我敬佩你的实力,三年前的比赛我也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你说要跟我们合作,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 “我离开了蒂尔,想要单干,而你们是默契最高的团队,实力也摆在那,虽然我不知道海纳之前给你们什么样的福利跟待遇,但我都不会有让你们有今天。” 她所指的正是海纳跟他们的合同纠纷。 陆辛琪拍桌起身,“少拿这个来诓我们,你们这些资本的嘴脸我见得多了!海纳当初也是说得好好的,最后不还是吃相难看?我们为海纳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呢,他们把我们当牛马,利用我们赚得满盆就完事了!还想拆散我们团队,就因为空降下来的人是老板的外甥,我们想走,还用违约金来威胁我们!” 阮颜摸着茶杯,淡淡笑,“不想寄人篱下,又想改变规则,可职场就是这么现实,既然去哪里都一样,那就只能自己干。” 陆辛琪欲言又止,显然也是没话说。 阮颜看向他们,“我不是资本,除了本金,我连投资都还没找,因为我需要一个默契高,实力强的团队,单单我一个人,就算拉拢了投资,没有好的团队,也是竹篮打水。” 裴敬沉思片刻,“你是想让我们跟你单干?” “不然又要继续找一家公司吗?受限于人,其因素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野心可不是用在努力上,而是用在一个目标上,倘若连目标都没有,能成功吗?” 陆辛琪看向裴敬,咬了咬唇,“我们跟你干,不也是受限于你吗?” 裴敬也抬头。 阮颜倒上茶,“一起入伙,又怎么能是受限于我,既然我亲自找你们,自然不会是我吃肉你们喝汤的道理。当然要是你们以后觉得受了委屈,要走要留,要分属于你们的功劳,我都不会阻拦。” 裴敬爽快点了头,“行,我信你。” “裴哥,你真的相信她吗?”陆辛琪惊讶。 “反正去哪里都一样,何不赌一回,小简,你呢?”裴敬看向身侧一直沉默着的人。 白简拉下鸭舌帽,“我随意。” 陆辛琪见他们都没反驳,也只好答应。 阮颜端起茶杯向他们敬茶,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你们跟海纳的官司,我会替你们找律师,费用算我头上。” 从火锅店离开,阮颜坐进车内,拿出手机给江书铭打了电话,江书铭在接到她的电话,都还有些诧异,“阮小姐怎么突然找我了,莫非是反悔撤掉诉讼了?” 她笑,“不是,是想请江律师帮个忙。” “哟,稀奇啊,有什么忙你不找傅廷洲,来找我啊?” “以为你是律师啊。” 江书铭意识到真有事,才问,“什么事啊?” “请你帮忙接手一个官司,具体的事情我转发给你。”阮颜挂了电话,编辑短信发给了他。 夜深。 阮颜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吻她,她嘤咛了声,浑身却是酥软无力,眼皮也沉重。 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直至那吻越来越火热,席卷着她身体,从颈侧延至腰窝,那一刹,她猛地睁开眼,惊慌地坐起身。 看清身上含着笑意,情欲正浓的男人,她气得厮打他,“傅廷洲,你个死变态,还不让人睡了!” 他握住她手腕贴在唇边,吻她脉络,“刚才被吓到了?除了我,你还以为是谁。” 阮颜想将手抽回,没抽动,她扭过头,“我怎么知道…” 过去的那个阴影,都还有些挥之不去。 傅廷洲盯着她,片刻,坐起身,“你找江书铭了。” 她也没掖着藏着,“我找他这位律师帮打个官司,不行吗?” “对别人的事倒挺操心。” 她拉起被子裹住自己,“对自己有利的人或事,不能操心吗?” 他笑,“为什么不找我?” 阮颜直说,“都欠你一个人情了,欠多了还不清。” 傅廷洲挨近她,手指穿过她发梢,昏黄的灯影将他轮廓掩得虚实迷幻,“那就用一辈子还好了。” 第101章 孩子身份曝光 阮颜有一刻呆滞,迟钝地回想他这句话的意思,傅廷洲指腹抚过她唇瓣,笑意更浓,“不打算睡的话,我就继续了。” 她当即躺下,背过身,把被子裹好,“睡了。” 他见状,闷出笑,“倒是防得紧。” 她原本就困,这一躺下真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傅廷洲是何时离开的。再次睁眼已是天明,傅廷洲这次出门得早,没跟他碰上。 今是周一,阮颜吃过早餐便到监狱探监阮振明,有三十分钟的谈话时间。 阮振明被警察带了出来,入狱他,他人消瘦憔悴了不少。 看到来探监的人是她,他有些意外,拿起听筒,“小颜,你来看我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听李荷的要把你送人,她就是嫉妒,嫉妒我对你好…” “我不想听这些话,我今天来只是问你一件事。” 阮振明怔愣。 阮颜也开门见山质问他当年从谁手里买下的她。 他惊讶,“你…你知道了。” 阮颜脸上是从头到尾的平静,“李荷都说了,你还要隐瞒吗?” 他闻言,脸色沉了几分,“我不认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当初跟我说是在路边捡到你,她养不起,才卖给我的,我…我看你可怜就买下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人贩子啊。” “正常人谁卖孩子,你会不知道是人贩子!”阮颜语气重了几分。 “当年的穷人要养四五个孩子,养不起不都会送人换些钱财跟粮食吗?我能知道吗!” 阮颜从他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撒谎的痕迹,原本还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线索,看来线索是没了。 她挂了听筒,结束探监,离开监狱。 刚坐进车内,她接到了辰安的电话。 阮颜抵达城南别墅,孩子听到动静,从别墅里跑了出来,“妈咪!” 她下车,伸手将他抱起,“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他点头,“有啊,我有好好学习,好好吃饭。” 阮颜捏了捏他鼻尖,“真乖。” 抱着孩子进了别墅。 然而,在他们进屋后,一辆车缓缓停在大门外,坐在车里的人目睹到了这画面,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夫人,这个女人似乎有了个儿子。” 此时,别墅内。 辰安把他所有的功课作业都拿给阮颜,阮颜仔细认真地翻看,才发现辰安确实很用心,她鼻子泛酸,“我们家小安果然很听话啊。” 他嬉笑,“那叔叔什么时候能来陪我呀,我想他了!” 她动作一顿,将作业放到桌上,抬手揉他发顶,“你有这么喜欢他?” 辰安点点头。 孩子的喜欢很简单,只要对他好,他都会喜欢。 阮颜也清楚,辰安对傅廷洲的喜欢,包括依赖,都是一个孩子渴望父亲的样子。 “人家叔叔要忙,不能经常陪你的。” 听到这话,辰安低垂着眼,显然是失落的,阮颜于心不忍,终究有了动容,“那我让叔叔有时间来看你,好不好?” “真的嘛!” 孩子眼底果然熠熠闪光。 阮颜无奈地笑了。 陪辰安待了许久,差不多到中午吃中饭才下楼,而这时,外头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保姆匆匆忙忙跑进来,“阮小姐——” 阮颜怔住,“怎么了?” 保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傅大夫人带着保镖闯入客厅,在看到阮颜身侧的孩子,笑得更得意,“好啊,总算让我逮到你这个贱人的把柄了,难怪傅廷洲那私生子会把你养在傅公馆,原来你早就给他生了个野种!” 第102章 他说,不会让孩子成为私生子 阮颜脸色倏然寒凉,他们怎么会发现这里的,难道… 辰安明显被这些场面吓到,稍稍往她身后躲,小声问,“妈咪,他们在说什么,野种是什么?” 阮颜极力不在孩子面前暴怒,将他护在身后,也轻声安慰,“不是在说你,你听话,先跟保姆阿姨上楼。” 她让保姆把孩子带上楼。 保姆走上前,将孩子抱起。 傅大夫人疾步赶来,一把推开她,奔向孩子,“就是你这个野种,跟你父亲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你住口!”阮颜大步上前,拽住傅大夫人,将对方搪开。 她挡在辰安面前,“傅大夫人,积点口德,你跟我的恩怨犯不着发泄在孩子身上。” 傅大夫人笑出声,“我说的是事实,野种就是野种,难怪这么嚣张呢,真以为给傅廷洲生了个儿子,就是傅家的种了!” 辰安被刚才那一幕吓得瑟缩,眼眶红了起来。 阮颜回头对发愣的保姆说,“把孩子带上楼!” 保姆回过神,当即抱起受惊的辰安上了楼。 傅大夫人环抱双臂,“怎么,你也会害怕你儿子知道他是个野种——” “啪!” 阮颜毫不留情地抬手抡在她脸上,傅大夫人被力道往后一趟,跌倒在茶桌。 身后的保镖都还没能反应过来,阮颜上前揪住傅大夫人的衣领,将她拽起,顺走果盘上的水果刀抵在她脖子。 傅大夫人从原本的气盛凌人在看到刀子后,瞬间惊慌失措,“阮颜,你疯了是!”她惊恐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救我啊!” 保镖正要上前,阮颜刀背贴在她肉里,“让他们靠近试试啊?” “不要过来——”傅大夫人浑身颤抖,“阮颜,杀人是犯法的!” 阮颜轻笑,“这么怕死,你还非得来招惹我?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有些人还真就不配让我继续忍了,你说我现在把你脖子削下来,你会不会马上就死啊?” 傅大夫人脸色刹那苍白,“你…你想怎么样?你先放开我,有话好说。” “我放开你,你会跟我有话好说?”阮颜贴近她,“傅大夫人,有句话叫人急烧香,狗急蓦墙,你觉得我疯了,那我就疯给你看。” “阮颜!” 此时此刻,傅廷洲迈步踏入别墅,他朝客厅里的保镖扫了眼,脸色沉翳。 林一见到这一幕,也都捏了一把冷汗。 这也太疯狂了! 傅廷洲一步步走向阮颜,目光落在她手中握着的刀子,伸手拿开,傅大夫人趁势挣脱,跑到保镖身后,“愣着做什么,这贱人敢拿刀挟持我,还不赶紧把她抓了!” “谁敢?” 傅廷洲转头,眉眼染着些许寒意,几个保镖没敢上前。 傅大夫人厉声道,“傅廷洲,你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谁给你的,为了这个贱人,哦对,还有楼上那个野种,你要跟傅家作对?” 他松了松衬衫领口,神情喜怒不辨,“大嫂难道对傅家就忠诚?” “你什么意思!” 傅大夫人面色骤变。 傅廷洲指腹摩挲表盘,不咸不淡,“我什么意思,大嫂自己心里明白。” 不明着揭穿,又让对方无法琢磨真假,无法试探虚实,也足以令人心惊。 而这似乎也让傅大夫人的气焰蔫了数半,她既不敢问,也不敢继续对质。 “好!傅廷洲,你就等着你父亲找你。” 她带人离开。 傅廷洲走到阮颜身前,拉起她的手,她方才握刀的手,食指都有一道带血的划痕。 他看向保姆,“去拿药箱。” 保姆当即回房。 傅廷洲将阮颜带到沙发坐下,林一见状,怔愣,“阮小姐怎么受伤了?” 阮颜没回答。 傅廷洲从西服内侧口袋抽出手帕,替她擦拭血迹,像是怕弄疼她,动作也很轻,“怕真伤着别人,手捏在刀刃上,能不伤吗?” 抵在傅大夫人脖子上的是刀背,而不是刀刃,保镖当时没靠近,根本看不清。 而当事人被刀架在脖子,求生欲强烈,自然不会察觉到刀背跟刀刃的区别。 保姆将药箱放在桌上,阮颜将手抽出,“一点小伤,没必要。” 傅廷洲打开药箱,取出碘酒跟棉布,“连伤都不怕,还怕上药?” 他再次握住阮颜的手,用棉布沾湿碘酒轻轻擦拭,“细菌多,不处理好,下次感染了水果呢?” 阮颜抬头,“什么意思?” 他笑,“你的血有细菌。” “你——你当我傻啊,血液里怎么可能有细菌!” 傅廷洲敛住笑,“你不傻,还拿刀威胁她?且不说是吓唬,真出事了,让你为她那条命赔上一辈子,毁了前程,你想过孩子吗?” 阮颜咬了咬唇,小声,“我就没想真的杀她。” 他淡淡嗯,将创可贴贴在她指头,“你是没想,可别人不信,若是被人逮到机会,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有可能让你无法翻身。” 阮颜怔住,抬眸看着傅廷洲,他像是遇到任何事都能临危不乱,无论是面对林贤,又或者今天的场面。 林一出去接电话,保姆也将药箱带下去了,阮颜摸着手指上的创可贴,“为了孩子的安全,我还是跟他搬出去…” 他蹙眉,“你以为搬出去就安全了吗?” “孩子已经被你傅家的人发现了,到时候南家的人也会知道,你不是要娶南小姐吗,南小姐也不会容忍你在外有个私生子?” 阮颜刚要起身,傅廷洲伸手,臂弯一收,将她扯回怀里,“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她愣住。 傅廷洲拇指抚摸她脸颊,“等我解决完所有事情,我会告诉你,包括你想要知道的。” 林一折回客厅的同时,傅廷洲也放开了她,起身同林一出门。 阮颜呆愣在沙发,如果这不是错觉的话,她越发觉得傅廷洲对她是真动了情? 如果只是逢场作戏,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辰安因为今天的惊吓,让阮颜哄了好久才睡下,她从房间出来,刚好接到了南宸的电话。 第103章 会告诉你全部 阮颜犹豫片刻,才到阳台接听,还未等她开口,对方说餐厅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她怔了半秒,“南先生这是…” “我已经把餐厅的管理换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很抱歉。” 听得出对方是诚心的道歉,阮颜也笑了笑,“我知道这不是南先生你的错,所以我并未责怪你,南先生何须道歉呢。” “毕竟是南家旗下的餐厅,我得给你个交代,还有,你当时应该找我的。” 这番话也令阮颜稍稍失了神。 她不太明白,南宸为什么会对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这么上心。 没有目的地对她好。 只是惜才而已吗? 她低垂着眼,“我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对方沉默半晌,淡笑,“你也可以不用把我当成外人,何况我们不是朋友吗?” 阮颜缄默。 南宸知道她对自己有戒心,也没再多说什么,“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还是那句老话,我没恶意,我也不会是害你的人。” 结束通话后,阮颜靠在阳台栅栏,百思不得其解。 … 辰安的存在曝光后,傅廷洲在城南别墅安排了不少保镖,而她也留在了孩子身边。 这三日傅廷洲都没出现,傅家的人也没见再来为难。 “妈咪,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地?”在一旁用涂鸦笔画画的辰安忽然问了句。 阮颜转头看他,自打那天的事吓到他之后,这几日他都很沉默,不太爱闹了。 她抿了下唇,始终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妈咪不是告诉过你吗?” 辰安没吭声,沉默了好久,“那天我都听到了。” 她眉头皱紧,辰安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傅大夫人那些话他不可能不在意。 辰安十有八九是确定了,傅廷洲是他父亲的事。 此时江书铭发来了短信,阮颜查看手机,他说海纳科技的人已经撤了诉讼,也放人离职了。 阮颜向他道谢后,给他转了账。 中午,辰安无休时,傅廷洲来了一趟,保姆说他在孩子房间。 阮颜来到辰安卧室外,傅廷洲坐在床边的软椅,背影逆着光,白色窗纱光感强烈,又穿了一身黑,整个人深沉而凌厉,也更立体。 他将辰安伸在床外的手放回被子里,怕吵醒,动作很轻。 他起身走出门外。 阮颜在走廊问,“傅家的人没有为难你?” 他眯眸,“担心我?” 她环抱双臂,“傅先生还需要我担心吗?如果真为难了的话,倒不如让我把孩子送回美国。” 毕竟傅家的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伸到那边? 傅廷洲不咸不淡笑,“送我儿子回美国,你看我同意吗?” “傅廷洲,你只是孩子生物上的父亲,你大嫂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傅家不可能认辰安,而你到时娶了南小姐,辰安的身份不尴尬吗?” 她好声好气劝说。 傅廷洲盯着她,笑了声,“你总喜欢过早的下定论。” 阮颜一噎,“什么定论,不是迟早的事吗?” 她转身就走。 傅廷洲伸手拉住她手臂,将她扯回,“我说过,等一切结束,我会告诉你全部。” 第104章 南小姐回国了 他神情无比认真,不见半分戏谑跟玩笑。 阮颜定在那,良久,“非得等一切结束,难道现在就不能说吗?” 他眼神沉翳,“知道太多事情,对你没好处。”他臂力一收,将她带到怀中,掌心抚在她脸颊,“我这几天都不过来,你好好待着,别想着回美国的事。” 说完,他松开手,径直离开。 阮颜无语。 此时的她越发心烦意乱。 尽管猜到傅廷洲跟傅家之间确实存在复杂的关系,于他而言,傅家极有可能是不可控的因素,但他说等一切结束,谁知道是多久呢? 等等… 阮颜心下一紧。 她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 难道真要等到傅廷洲向她说明一切的时候? 她期待傅廷洲的这个真相? 想到这,她自己都发笑。 … 两日后,裴敬发来短信,说要答谢她,请她吃饭。 她欣然答应了。 抵达餐厅,裴敬在包厢门口等候,看到她出现,主动上前接应,“阮小姐,我们人都到齐了。” 阮颜点头,随他踏入包厢。 白简跟陆辛琪缓缓起身,等她入座,比起初见面那回,陆辛琪态度虽然没多大变化,但语气平缓了些,“合作的事我们都考虑好了,裴哥选择相信你,希望你别让我们失望。” 她笑,“那是自然。” 入座后,服务员端上酒菜,裴敬敬她一杯,“阮小姐,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得以跟海纳达成和解。” 阮颜无奈,端起手中酒杯,“客套话就不要再说了,以后可都是自己人,帮你们是分内之事。” 裴敬仰头将酒饮尽,很是爽快。 成功将三人拉入伙,阮颜也开始考虑成立工作室的事情,好在裴敬他们也不着急,求快不如求稳,说会等她消息。 差不多两个小时,聚餐才结束,阮颜送他们到门口,目送他们上车离开,才返回城南别墅。 她将车停在门外,不巧就碰到保镖跟傅大夫人在院子外起了争执,傅大夫人想进屋被保镖拦着,她指着保镖破口大骂,“你们一群看门狗,知道我是谁吗?敢拦着我!阮颜呢,让那个女人滚出来!” 阮颜不疾不徐走来,没忍住笑,“傅大夫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听到她声音,傅大夫人这才转过身,态度虽然跋扈,也得意,但学聪明了,没敢太靠近她,“哟,我还以为你是躲着不敢见人呢。” “我有什么事需要躲着不敢见人?”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傅大夫人啧啧笑,眼神轻蔑,“南小姐回国了,这几天傅廷洲那小子可都在陪着人家,可没功夫管你们这对母子了。” 阮颜微微怔住。 南蕖回来了? 她敛住神色,漫不经心,“你特意找上门,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见她不为所动容,傅大夫人冷哼道,“我今个来是想告诉你,要嚣张也得有嚣张的资本,仗着傅廷洲撑腰的一天也该到头了,就算我动不了你这个疯女人,可南家要动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说罢,她绕开阮颜,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阮颜低垂着眼。 虽然她清楚南蕖回国是迟早的事情,而这也意味着她可以离开了,可心里却有这么一丝不舒服… 第105章 失控 阮颜走到孩子卧室,辰安就站在窗前看着,刚才楼下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 她愣了下,“小安?” 辰安回头,“妈咪?” 她走到孩子身前,蹲下身与他平视,“你怎么站在这啊?” 辰安说,“那个坏大婶又来了,保姆阿姨不让我下楼,我就在这看了。” 阮颜抿了下唇,抬手抚摸他发顶,“没事,等跟妈咪搬出去,你就不用再见到她了。” 他歪着头,疑惑,“我们要搬走吗?” 她点头。 辰安撇嘴,“我们不能跟爹地在一起吗?” 爹地… 辰安竟然都改口了。 阮颜深吸一口气,口吻平缓,“不能。” “为什么呀?”辰安挣脱开她,跑到床上缩进被子里哭,“我好不容易有爹地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跟爹地在一起!” 阮颜的心跟着缩紧,急忙走到床边,“小安,你还小,有些事情妈咪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他抽泣,“是爹地不要我吗?”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倘若她回答是,孩子是立马跟她走,可这件事既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人生。 这对于孩子而言,无异于是残忍的。 她没办法,只能先安抚,“妈咪说要搬出去只是为了不让那个坏大婶来找你,你不是不喜欢她吗,难道你希望她天天来?” 辰安哭声止住,脑袋钻出被窝,“但是保镖叔叔跟保姆阿姨也不让她进来啊。” “她进不来,你也出不去,你不想出去玩了?” 辰安一怔,鼻子通红,“那还能见到爹地吗?” 阮颜轻拭掉他眼泪,“能。” 听到她的回答,辰安才破涕为笑,总算是答应了。 下午,阮颜回傅公馆收拾她的东西,打算今晚就带辰安回公寓住,佣人推门进来,见她在收拾,“阮小姐,您要去哪?” 阮颜笑了下,“把东西搬去城南别墅,我住那边。” 她知道佣人肯定会告诉傅廷洲的,也幸好有这个理由。 佣人果然没再问。 她带着行李下楼,刚走出别墅,那辆越野就泊在了院外。 傅廷洲迈开长腿从车里走下,几日不见,他似乎更加的意气风发。 阮颜僵滞片刻,挤出笑,“傅先生怎么回来了?” 傅廷洲视线掠过她手推的行李,“去哪。” 阮颜面不改色,“城南别墅啊,我以后就住那。” 她推着行李要走,傅廷洲用脚抵住行李箱的滑轮,伸手握住她手臂。 阮颜被迫直面他,不动声色,他淡淡笑,“那边不缺你穿用的。” 她拍了拍行李箱,“但我更喜欢用我自己的。” 傅廷洲从头到脚打量她,目光最后定格在她脸上,“她去那边找你了?” 他说的谁,阮颜知道。 阮颜笑道,“是啊,不过你的保镖还挺懂事,被指着鼻子骂了也不放人,很有职责感呢。” 她说着便要抽手,傅廷洲握得更紧,一双幽深的眸子像刀锋,“她说了什么?” 阮颜笑意缓缓敛去,“该说的都说了,傅先生,你到底让不让我搬过去?” 傅廷洲望向她身后的佣人,“把她行李箱带进去。” 她一急,“傅廷洲!” 傅廷洲一把见她扛肩上,不由分说将她带进屋,阮颜挣扎,胃也被顶得很难受,“傅廷洲,你放我下来!” 傅廷洲径直将她带到卧室,她被放下那一刻,头昏脑涨,还没能有所反应,傅廷洲捧住她脸颊,毫无征兆地吻下来。 阮颜抬手推他,他握住,顷刻将她覆倒在床上。 他的吻比以前更凶狠,像是迫不及待要侵占她的一切,也比往常更有攻势,他只有在情事中会失控,可现在混若一头要将她吞噬掉的野兽。 第106章 选择勾引我,就该承担后果 一切都在濒临失控的走势,阮颜在得以喘气的间隙下,急得咬破他的唇。 咸腥的味道漫入她唇齿,待傅廷洲停下,她趁势挣脱,怒视,“你疯了吗!” 傅廷洲指腹抹掉唇瓣上的血迹,血染了唇更鲜红,而他眼底的浓欲也逐渐暗了下去,“下嘴挺重。” 她用力喘气,“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他扯掉领口两颗纽扣,直勾勾盯着她,“你想走,是吗?” 被戳穿,阮颜忽然笑了,“我为什么不能搬出去,南小姐不是已经回国了吗,我继续住在这里合适吗?” 傅廷洲看着她,蓦地发笑,“是因为知道我跟南蕖在一起,才想走?” “这有问题吗?” 他逼视,“你不愿意看到我跟她在一起。” 阮颜一愣,“你再说什么?” 傅廷洲扣住她手腕,将她扯入怀中,阮颜双手抵在他胸口,防备十足,“你再乱来我就动手了!” 他声音低哑地笑,“你舍得动手吗?” 阮颜皱眉。 傅廷洲笑意更深,“你在吃醋。” 她气得不轻,“你胡说什么啊!” 她吃醋? 开什么玩笑! “不是吃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就因为她回来了,知道我跟她在就闹着离开了。”傅廷洲指尖揽起她一缕秀发,漫不经心把玩,眼眸凝住她。 她被气笑,“傅先生可会脑补啊,我只是不想让南小姐误会…” “当初来勾引我的时候,你也不担心她是否误会,现在就觉得她误会了。” 傅廷洲不慌不忙打断她话。 阮颜语塞,她整个人都要疯了。 傅廷洲什么逻辑? 偏要钻牛角尖! 傅廷洲挨近她半寸,她缩着脖子躲开,却被箍住脑袋,傅廷洲唇的贴在她鬓角,似吻不吻,“被我戳穿了,你在意她的存在。” 她不看他,“我当初勾引你本来就是有目的的,管她存不存在。” 傅廷洲看着她,好片刻,松开手,伫立在床边,“既然不在意,又走什么,我说过她影响不到你。” “你——” “阮颜。”傅廷洲再度打断她话,神情晦暗,“既然当初选择冒险来勾引我,就该承担现在的后果,毕竟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上钩。” 他转身走出卧室。 阮颜像是被定在床上,心口一上一下,无法平静。 当初冒这个风险,不就因为傅廷洲是众人皆知的花花公子,不动感情吗? 即便他上钩,要结束时,也能潇洒抽身,成年人的游戏不就如此吗? 可谁知道,一切都逐渐偏离了她的设想。 就像博弈,一步棋走错,满盘皆输。 或许从辰安被他发现开始,局面就已经发生了转变,甚至到现在,他还不放人了! 阮颜回到自己房间,佣人此时正放她的行李,见到她回来,也劝说,“阮小姐,您就安心在这住,这傅公馆多年来也没什么人住,搬出去,先生也不放心。” 她说,“南小姐都回来了,我住在这不合适。” 佣人怔了下,当即明白什么,“阮小姐,您可能误会先生了,其实先生——” 话未落,傅廷洲不偏不倚出现在门外,佣人噤声,只能先离开。 阮颜转头看他,现在还不宜跟他闹得太僵,先放缓态度,“行,不走就不走,那傅先生,我总可以出门?” 傅廷洲靠在门旁,环抱双臂看她,“没限制你出门。” 第107章 傅先生难道想让我当情人? 阮颜闻言缄默,不限制她出门,那还好… 傅廷洲盯着她片刻,转身,“但记得回家。” 他离开后,阮颜杵在原地,只想笑。 回家… 呵,这是她的家吗? 傅廷洲回来之后,便没再出过门,直至隔天上午十点,阮颜下楼,他都还在。 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阅览林一递给他的文件,林一则在一旁交代文件内容。 看到阮颜走来,林一也是颔首示意。 傅廷洲撩起眼皮,看着她略带慵倦的素面模样,“这是刚睡醒?” 她昨晚在网上找工作室,差不多一宿的时间,“哟,难得傅先生还在。” 白月光都回国了,没跟人家甜蜜去呢。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 他哑笑,“阴阳怪气什么?” 阮颜没搭理,走向餐桌,桌面的早餐都还是热的。 傅廷洲将文件递给林一,林一出门后,他起身走来,站在她身后,稍微倾下身体,阴影覆在她头顶,“今天想去哪。” 阮颜用勺子搅拌热粥,闻言一顿,“什么去哪?” “今天我有时间,你想去哪,我陪你。” 阮颜怔住,只数秒,转头看他,“你不陪南小姐?” 傅廷洲指尖撩动她发梢,闷笑,“陪你不行吗?” 阮颜,“……” 他吃错药了? 她沉默半秒,“去城南别墅,辰安还挺想见你。” 毕竟父子今后相处的机会不多了,满足辰安更为重要。 傅廷洲笑了笑,“好。” 吃过早餐,她跟傅廷洲前往城南别墅,辰安看到他,果然很高兴,出门直奔而来,“爹地!” 阮颜一怔,辰安这么着急就喊出口了? 原本还担心傅廷洲会对孩子的称呼感到不悦,正想说点什么,傅廷洲伸出手将他抱起,“会叫爹地了?” 辰安抱住他脖子,“我就猜到你会是爹地!” 他笑,“怎么猜到的。” “感觉你就是。” 傅廷洲嗯了声,整理孩子衣襟,“猜对了,想要什么奖励。” 辰安歪着头,“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他点头。 辰安在他怀里很认真地想了想,稚嫩的小脸上展露笑容,“我想要爹地给我讲故事!” 傅廷洲答应,抱他进屋。 阮颜仍愣在原地,他这么快就认了这个称呼,也在孩子面前承认了这个身份… 傅廷洲抱着孩子坐在沙发,给孩子读他喜欢看的故事书,辰安全程待在他怀里,听得很认真。 从傅大夫人来闹过一番后,辰安就没怎么活跃过,闷沉沉的,但此刻他的笑容,比以往都还要灿烂。 保姆端着茶水走来,“阮小姐,您不坐吗?” 阮颜回过神,“没事,让他们相处就好了。” 孩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而这时,她手机收到了短信,是她在网上看好的工作室,恰巧那边的人也主动联系上她了。 对方约下午的时间面谈,顺便看工作室环境。 阮颜答应。 中午,傅廷洲陪孩子吃午餐,辰安不知道是耍性子还是什么,闹着要他喂。 阮颜皱眉,“你都多大了,还需要人喂?” 以往辰安可不需要喂的啊。 辰安嘟囔着,“我难得有爹地,想让爹地喂我吃嘛。” 傅廷洲给他剥鸡蛋,“我也难得喂孩子。” 辰安大口吃下,塞得两腮鼓鼓的。 阮颜没说话。 傅廷洲在喂了孩子后,也将食物递到她嘴边,“需要我喂吗?” 阮颜愣住,有些别扭的转头,“不需要。” 他眼底漾着笑意,“用手喂就不需要,那用嘴…” “傅廷洲!” 阮颜一噎,被他话堵得面红耳赤,“在孩子面前,你说话注意点。” 辰安盯着他们瞧,眼睛巴眨着,疑惑,“爹地,大人也需要喂吗?” 傅廷洲把夹起的食物放阮颜碗里,看着她,别有深意,“不喂饱你妈咪,能行吗?” 阮颜放在桌下的脚朝他踢了过去,傅廷洲似乎料到有这么一茬,把脚挪开了,她扑空,踢到了椅子。 看她疼得扭曲的表情,傅廷洲漫不经心笑,“有必要虐待自己吗?” “你——” 简直是臭无赖! 下午一点左右,傅廷洲把孩子哄睡了,阮颜替孩子盖好毛毯,身侧男人的手搭在她腰上,“现在是大人的时间了。” 她挪开他手,“大人没时间。” 他虚虚实实搂住她,手也不安分,“还生气呢?” 阮颜没敢太大声,“放手。” “摸一下怎么了?” 她咋舌,“你要是发情,找南小姐去啊?” 傅廷洲盯着她,不怒反笑,“还说不在意。” 阮颜怕吵醒辰安,一把将他拉扯到门外,质问,“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炮友吗!” 他身躯挺拔,高大,纵然面临跟她对峙的场面,也都能将她气场压了一头,“那你把我当什么?” “什么…” 傅廷洲反手将她抵在墙上,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当初是谁打着当我女朋友的名号,撩拨我,实际上我只是你的生育工具?” 阮颜哑口无言。 从她先前带着目的接近他开始,她就成了没有理的那一方。 傅廷洲抬起她下巴,迫她直视自己,“阮秘书把人搞到手了,就想一脚踹开人了。”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南小姐回来了,莫非傅先生是想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 他道,“情人还不至于。” 阮颜也笑,“还不至于吗,哦,也对,你跟南小姐还没修成正果,依目前来看我确实还不算。” 傅廷洲掌心贴上她颈侧,低头吻她眼角,沿至唇角,“知道就好。” 阮颜避而不及,他怼上唇,浅尝辄止,见她没推开自己,他再度吻下。 自打书房那次过后,他确实有段时间没碰她,这一吻,是一触即燃的凶势,他想要她,比任何时候都想。 傅廷洲越吻越狠,随时能将她拆吃入腹。 阮颜察觉到他也要到憋到极限了,只要她一直没推开,顺其自然,就得滚到床上雨云一番。 在他情浓之际,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双手抵在他炙热的胸膛,有了动作,“傅先生。” 傅廷洲嗯了声,声音闷沉,意乱迷情。 阮颜故意将短信摆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啊,我约了人,不能迟到,现在要出门一趟,就没法陪傅先生了。” 第108章 让人沦陷 他憋得火急火燎,偏偏她来了这么一句,傅廷洲眼底的暗火逐渐扑灭,寒津津的,“刚才不早说?” 阮颜无辜,“傅先生没让我有开口的机会啊,再说了,傅先生说不限制我出门,那我正好有事要办,傅先生总不能拦着我?” 他拿过她手机,“晚点。” “不行——”她着急上前抢回,傅廷洲把手高举,阮颜踮脚都够不着,一气之下,整个人跳他身上挂着,“还给我!” 他底盘若是不稳,这会儿真要被她给扑倒。 软香在怀,还乱折腾,若忍得住,就不是个男人了。 傅廷洲单手托抱住她,大步带回房。 阮颜见情况不妙,厮打他,“傅廷洲,我真要出门!” 他抵在她在玄关,将她腿架在腰上,声嗓压低,“半个小时,我就放你,否则,你别想出门了。” “你——!” 她所有的声音都被他的吻堵在嘴里,他是真的很会勾起人的欲望,说他是男狐狸精,不为过。 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她前面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尤其情浓的时候,他眼底所有的柔情爱意,都让人沦陷其中。 就好像,他真的爱着她,爱得疯狂又彻底。 半小时后,傅廷洲收拾着狼藉的她,她沉默不言,思绪是混乱的,也有矛盾的。 傅廷洲替她穿好衣服,看着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才满意,“用我送你过去吗?” 她扭头,“不用。” 傅廷洲没再说什么。 阮颜出门打车,经过药店的时候让司机停下,她进去买了盒药,毕竟孩子的病治好了,先前没成功怀上,这次更不想怀了。 返回车里,她取出一瓶水,把药吞下。 抵达目的地,她来到一栋崭新的写字楼里,中介早已经等候片刻,带着她到了那间她看好的工作室,占据一层楼,面积也不算小了。 看完楼层,中介问,“阮小姐,这工作室您满意吗?” 她正想说些什么,几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中介急忙走上前,毕恭毕敬,“程哥,这就是来看工作室的阮小姐。” 叫程哥的花衬衫男人打量阮颜,“你就是傅廷洲养着的那个女人?” 阮颜皱眉。 花衬衫男人摸着下巴,眼神带着戏谑,“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栋写字楼可是我老板的,我老板特地吩咐过了,你想租,行啊,年租金五百万。” 阮颜眯眼,“你老板?” 花衬衫男人自豪说,“傅家长子就是我老板。” 阮颜沉默,她在网上找工作室,竟刚好就找到了傅海成的写字楼? 而她恰巧是实名登录的账号。 但她跟傅江成没起过正面冲突,何况在傅公馆那次,也是傅海成出面。 想必这跟傅大夫人有关了。 她既然知道自己要租这工作室,还让中介联系她,把她叫过来之后又这些人前来,摆明了就是想整她? “年租金五百万?”阮颜忽然笑了,“就在这地段,一百万都算高了?” 花衬衫男人带人朝她走来,咧着花牙子笑,“付不起啊?没关系啊,毕竟可以肉债的嘛。” 阮颜笑意敛住。 对方将手搭在她肩上,“你是伺候傅廷洲的女人,听说傅廷洲那花花公子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那肯定是功夫不错,我跟我兄弟们正好也想体验一番。” 第109章 你要护着她? 随着他身旁的人起哄大笑,揣满恶意,嘲讽,嘴里还说着下流的话,阮颜眼神逐渐寒了下去。 看来这就是傅大夫人的用意。 找几个男人趁机毁了她,让她身败名裂就是最好的报复。 阮颜拿开他的手,笑了起来,“真想见识我的功夫啊?” 对方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但想到她是傅廷洲养着的女人,而且在别人嘴里就是个婊子,也不奇怪了。 “不愧是能拿下傅廷洲的男人,确实很会嘛,跟我们都做一次,租金都给你免了。” 花衬衫男人拉住她,手搂到她腰上,阮颜猛地抬腿踹向对方裆下,花衬衫男人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颤,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其他人见状,上前抓住她。 阮颜将其中一男人撂倒,避开袭来的拳头,腿横扫向对方,两三个男人没能招架得住她,扛不住揍,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阮颜将脚下的男人踹开,中介一下子瘫软,跌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听从安排的,是他们让我联系你的!” 她捡起地上的包,拍掉表面上的灰尘,正要走。 花衬衫男人缓过劲来,看到不远处放着的一把椅子,冲过去将椅子撂起。 阮颜听到动静,回头瞬间,几乎避不开了。 她抬手臂扭身护住头部,一只手猛地握住她手臂,将她拽开,花衬衫男人连同椅子一起被踹倒在地。 对方重重砸在地板上,那力道,骨头都要震裂。 阮颜诧异地看向身侧的男人,“傅廷洲?” 傅廷洲慢条斯理整理身上的西装,“林一。” 林一刚好出现,“傅总。” “你处理好。”他搂着阮颜肩膀离开。 进了电梯,阮颜才从刚才的局面回过神来,“你跟着我?” 他偏头看她,阴恻恻地笑,“若你没给我看短信,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来的是傅家的楼盘。” 阮颜虚声,“你早知道是傅家楼盘。” 傅廷洲臂弯一收,扯她入怀,“不然我让你等半个小时做什么,可惜阮秘书体力充沛,非要出门,你也说了我拦不了你。” 阮颜,“……” 傅廷洲胸膛猛烈起伏,涨得磅礴,似有气,却憋着没发,在他犹如铜墙铁壁的怀里,她软得像一滩水,此刻温顺得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气不得,骂不得,自己受着。 出了电梯,正巧迎面碰上急忙赶来“看戏”的傅大夫人,还带了两人,“我跟你们说,等会一定要拍到——” 话声在看到傅廷洲跟阮颜时,戛然而止。 傅大夫人面色突然不好看。 阮颜依偎在傅廷洲怀里,带着笑意,“傅大夫人想拍什么呀?” “你怎么…”傅大夫人像被什么哽住喉咙,场面也一度尴尬。 阮颜嗤笑,“傅大夫人对我还真是一往情深啊,专门盯着我,害得我还以为傅大夫人是暗恋我了。” 对方气急,“贱人,你胡言乱语什么!” 傅廷洲眯眼,“大嫂,你想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你清醒!南蕖现在回国了,你还跟这女人厮混到一起,你让我们傅家怎么跟南家交代!” 他语气不咸不淡,“父亲知道你这么心急地找后路吗?” 傅大夫人表情僵了下,“傅廷洲,你几个意思,莫不是你要护着她?” 傅廷洲也答非她所问,“我听闻大嫂想要再孕,正在吃中药调理,奈何大哥力不从心,有些许个月没跟大嫂同房了,大嫂未处理好跟大哥的事,却如此殷勤对付外人,莫不是早想着背弃傅家,又或者以为南家能成为你的靠山。” 阮颜抬头看着傅廷洲,思忖。 原本以为只是私人恩怨,可为这点恩怨就咬着她不放,的确很难说得过去。 傅大夫人对付她,利益在哪里。 不就是南家吗? 毕竟傅廷洲跟南小姐结婚,是傅家得利,而傅大夫人咬着她不放,极有可能跟南家的人有关,南家何等地位身份,自然不屑于亲自动手。 傅大夫人蓦地惊心胆颤,脸色刷白,碍于外人在场,脸色阴沉,“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他漫不经心,“我怎会是挑拨离间,我只是提醒大嫂,大嫂也知道父亲的脾气,倘若让父亲知道你这点小心思,大哥保不保你先不说,恐怕你这大嫂的位置都要换人了。” 傅大夫人僵直地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她虽是给傅家生了个女儿,可女儿没什么用,终究是泼出去的水。 傅家没个孙子,倘若她能再生个男的,那么,她在傅家的地位才不被撼动。 偏偏傅家老二的媳妇怀了,做了胎检鉴定,确认肚子里的是男孩,傅家老二是凭借媳妇肚子揣着的傅家子孙,才得到了傅老的重视。 傅家老二暗地里把媳妇看得紧,不容有半点差错。 她期间一直用中药调理身子,希望也能尽早怀上个儿子,但自己的丈夫已经很久没跟她同房了,男人不跟自己的妻子同房,还能是因为什么? 傅家男人都一个德行,若非外面有女人,她丈夫又岂能冷落她,还逼得她只能把目光放到南家。 可傅廷洲不仅什么都知道,还偏偏戳中了她的心,让她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阮颜随着傅廷洲离开,回头看了眼仍然定在原地的人,又看着傅廷洲高大的背影。 他仿佛运筹帷幄,似乎什么都知道,像是掌握了所有信息。 她不明白,他在傅家究竟担任的是什么角色,字字句句说是为傅家好,可傅家复杂的表象,他都看得比谁都透彻。 回到车里,阮颜扯下安全带系好,“原来她是为了讨好南家才对付我啊,也是,南家不会出手对付我,利用他人之手也不是不行。” 他单手解袖扣,“你认为是南家要她对付你?” 她轻嗤,“不然呢,我毕竟是霸占了他们女儿的男人,他们是京城大户,这种小事当然轮不到他们出面。” 他盯她片刻,眼含笑意,“也许南家就盼着你霸占我呢。” 第110章 她成了多余的人 阮颜对上他目光,表情呆滞半秒,恰巧逢林一返回车内,“傅总,都解决了。” 傅廷洲看向他,点了头,示意他开车。 阮颜靠在椅背,没再说话。 但刚才傅廷洲那句话,着实让她困惑。 回到傅公馆,阮颜跟着傅廷洲踏入客厅,佣人此刻正将茶水端上桌,而沙发上坐着的女人缓缓起身,“廷洲哥。” 阮颜视线落在女人身上。 她曾在杂志上看到过她,南蕖,众人口中的那位“南小姐”。 家世优越,又是芭蕾舞蹈家。 容貌秀美,清丽脱俗,气质更不在话下。 傅廷洲点头,“来多久了。” 南蕖笑说,“也没来多久,刘姨说你早上便出门了,我想着你下午应该会回来,就先等等。” 刘姨是她对佣人的称呼。 若非是很熟悉,她也不会能脱口而出。 阮颜朝傅廷洲看了眼,说什么没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就想知道他现在尴不尴尬。 “你就是阮小姐?” 阮颜转头看着南蕖朝自己走来,还没开口说什么,对方忽然拉着她的手,笑容亲和,“我听长辈提起过你,长辈说的话是不好听,你不要放心上,我跟廷洲哥是小时候就认识了,所以在长辈眼里总以为我跟廷洲哥是那种关系。” 她愣住一秒,抽回手,笑道,“南小姐其实不需要跟我解释的。” 南蕖想到什么,走回位置上拿了一份礼盒,“这是我特意带过来的,我想送给阮小姐,就当是道歉礼。” 阮颜蹙眉,“道歉?” 南蕖垂眸,愧疚的说,“林清雅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没想到她竟然打着我的名义绑架你,这也怪我交友不慎,连累了你。” 对方的热情以及诚恳的道歉,都让阮颜有些猝不及防,虽然先前林清雅的事情,她是怀疑过南蕖,但想到傅廷洲这么多女人,哪怕是跟他传过不少绯闻的肖澜都没被针对,所以南蕖是主谋的说法就不存在了。 如今对方这般道歉,倒也让阮颜觉得自己心胸过于狭隘了些。 她看着南蕖手中的礼盒,无奈,“南小姐送的礼未免有些贵重了。” “你就放心收下。”南蕖将礼盒放她手里。 对方如此执着,阮颜也不好拒绝,只好收下了。 南蕖走到傅廷洲身侧,“对了,廷洲哥,伯父喊我到傅家吃顿饭,晚上我们一起过去。” 傅廷洲垂眸看了眼腕表,也笑,“行。” 阮颜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多余的人,不对,是她本来就多余了,她挤出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径直走向电梯。 傅廷洲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南蕖挽上他手臂,“廷洲哥,那我们现在过去。” 他收回目光,同南蕖离开。 电梯门关合的同时,阮颜目送他们成双出门的背影,眼眸黯淡,胸口似有那么一丝闷沉。 转眼窗外已是暮色,阮颜忙完手中的工作,傅廷洲也还没回来。 正巧接到赵海棠打来的视频通话,她那儿是早上,刚把两个孩子送去私立幼儿园,“你怎么了,有心事的样子?” 阮颜顿住,“我有吗?” 她啧了声,“脸上都写着了,怎么了,是那姓傅的怎么你了?” 提到傅廷洲,阮颜神情漠然,“跟他没关系。” 赵海棠隔着屏幕,都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我可不信跟他没关系,我虽然人在美国,但也是听说了,那南家千金回国了,对?” “你挺八卦的。” “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哎,我感觉我现在挺有负罪感的,我就不应该教你勾引他,我觉得你是把自己栽进去了。” 阮颜把手机放一旁,合上电脑,理直气壮,“我没有,我想过带孩子搬出去的,他知道了,偏不让,关键辰安现在很黏着他,我能怎么办?” 赵海棠愣住,沉默了良久,“他不让你跟孩子搬走,我靠,栽进去的不是只有你啊?” 阮颜气笑了,“你想什么呢,他是要跟南小姐结婚的人。” “拜托,你自信点好吗?他要是想娶,还有你回去勾引他的机会啊?何况现在人家都还没宣布在一起,也没宣布结婚,没准傅廷洲真对你动了感情,你不也是有机会吗!” 看着赵海棠替她着急的样子,阮颜单手扶住额角,笑了,“人家跟南小姐青梅竹马,何况他没娶是因为正值爱玩的年纪,时机一到不就娶了吗?再说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算对傅廷洲动了心,可感情能生,也能掐灭,享受到过程就行了,结果是什么都不重要。” 她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她也知道自己跟傅廷洲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尽管傅廷洲是很宠她,会护着她,也能满足她的需求。 可这些不过都是表面的东西。 期待不得,更不能妄想。 何况南蕖跟他是外界人所看好的,如今南蕖回来了,她就不可能继续放任自己对他的某些情愫在内心角落滋长。 结束通话后,阮颜看向桌上的那份礼盒,沉默良久,将礼盒原封不动放进抽屉里…… 次日,阮颜在楼下用早餐,佣人只做了一份,她便知道傅廷洲昨晚没回来。 好巧不巧,她刚重新找了工作室,便有人以低价转让公司为由找了她,而且还是商业区,年租金仅六百万。 她查了下转让公司先前的运作跟执照,好在与傅家都没有关系。 但在商业区寸土寸金的地盘,年六百万租金,怕不是少填了一个零? 为了以防万一,她这次没一个人过去,而是叫上了裴敬他们三人。 十点出门,二十分钟抵达商业区中心的三角大厦,裴敬他们也刚到。 陆辛琪抬头看着眼前这座三角大厦,有点诧异,“新公司能租在这啊?” 别说她,连阮颜都觉得意外。 三角大厦位于京城商业繁荣中心,楼下是奢侈品购物商场,楼上有房地产公司跟一些私人企业,租金极高,哪怕是一层楼的年租金都在上千万。 第111章 是真单纯,还是装傻 他们走进大厦,乘坐电梯来到顶楼,阮颜向前台工作人员出示平台上的预约后,工作人员当即将他们带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的负责人笑着起身,“您就是在我们平台上预约的贵客,请坐。” 阮颜坐在沙发上,对方给自己沏茶,“咱们旗下有家金融公司要转让,东西在数天前都搬空了,您若要装修,我们随时可以为你们安排。” 阮颜看着桌面的茶水,“贵公司跟我说的年租金六百万,是不是有误?” 裴敬惊讶,“年租金才六百万?” 对面负责人也笑,“六百万无误。”似乎怕他们误会,也急忙解释,“各位放心,原公司没什么问题,我们降低价格是因为市场有所变动,很多出来创业的人都不愿意租,租不出去也很难办。” 陆辛琪无比激动,“这不等于是我们捡了个大便宜吗?” 阮颜眯眸,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便宜能捡的,“市场是有所变动,但不影响,我是第一次出来创业,可我知道这里作为京城商贸大厦之一,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在这开一间公司,更不存在租不出去。” 陆辛琪看向她,“阮小姐,人家降低了年租金,你还不满意啊?” 阮颜淡淡笑,“便宜才有问题啊。”她缓缓端起茶杯,“第一次出来创业,既没经验,连投资商都没有的人能被特例对待吗?在三角大厦内上市的公司起码在京城都是有些身份的,资产雄厚,更别说一个籍籍无名的新公司,这机会可是求不来的。” 陆辛琪一噎,想来这话并不无道理。 裴敬点头,“的确,现在开公司,银行都得看个人资产才决定投资,能租下三角大厦一层楼,要求也得是在京城还有一家上市公司,或者拥有其他公司的股份。” 负责人欲言又止,极其难为情,而此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就别为难他了,是我安排的。” 负责人当即起身,“南少,您来了。” 阮颜回头,轮椅上的男人一如往常淡雅如竹,不说冠绝风华,但也是超脱不凡。 阮颜回过神,也起身,“南先生?” 裴敬跟陆辛琪听到这名字,不,准确说是听到这姓氏,都无比惊讶。 毕竟在京城姓南的,背景还显赫的,真找不出第二家了。 白简站在裴敬与陆辛琪身后,看到南宸那瞬间,他低头,将帽子拉低。 南宸滑动轮椅进来,微微一笑,“是我自作主张了,我以为这能帮到你,但没想到你的戒心确实很高。” 阮颜垂眸,“南先生为何要帮我?” 他苦笑,“阮小姐问这话,真是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她看着他,“我是把南先生当做朋友,可并不是图南先生能给我带来利益,南先生为我破例降低价格,对其他人来说不公平,甚至也会认为我接近南先生是有所企图。” “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多有冒犯,你别见怪。” “哪里,南先生也算是帮了我这个忙,当然,租金按照之前的来算,该多少还是得多少。” 南宸看着她,笑着摇头,别人巴不得能占到便宜,而她是半点便宜都不想占。 他转头对负责人说租金按照之前的算,负责人点头,也当即改了合同。 阮颜认真仔细阅览完新的合同,确认无误,她将纸笔放桌上,摁上手印签了字后,把合同双手递给负责人。 南宸见她还挺高兴,垂眸一笑,“现在可算满意?” 她说,“当然满意啊,哦对了。”想起什么,阮颜起身介绍她的同伴,“他们都是我找的合伙人,陆辛琪,裴敬还有白简。” 南宸顿住,看着裴敬身后低头的男人,若有所思。 很快,他收回了目光,落在她脸上,“要一起吃个午饭吗?” 阮颜想着好歹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得到在三角大厦开公司的机会,为了答谢,也答应了。 裴敬忽然笑道,“阮小姐,你跟南少去吃饭,我们就不打扰了。” 陆辛琪也点头,“是啊,反正公司都定下来了,我们要回去做准备。” 阮颜也没强求,他们三人先行离开。 阮颜跟南宸来到附近的高档餐厅,他这次没带保镖,且坐轮椅不方便,阮颜全程推着。 在餐厅走廊,正不偏不倚碰到傅家的人,以及南蕖。 南蕖走在傅廷洲身侧,挽着他胳膊,他单穿一件黑色衬衫,一如既往漫不经心,南蕖在他耳边说什么,他侧耳聆听,笑得很淡。 傅廷洲偏头,对上她视线,脚步停滞。 傅大夫人率先看到她,以及她推着的轮椅上的人,先是一惊,又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大声道,“南少,您怎么会跟这种女人在一起?” 说完,还不忘讽刺阮颜一番,“没想到你勾引男人的手段还挺高明的,南小姐回国了,你就开始找下家了,还把目光放在南少身上,像你这种货色配得上南少吗?” 南蕖缓缓走上前,拉住傅大夫人,语气也温柔,“傅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蕖,这女人就是个想勾引男人上位的烂货,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给蒙骗了!” 傅廷洲眸色沉了几分,盯着阮颜,“你怎么在这?” 阮颜笑了笑,“傅先生没看到吗,我跟南少一起来的,不在这,还能在哪?” 傅大夫人冷笑,“傅廷洲,看看你养在外的野女人,才没几天的功夫就找上南少撑腰了。” 南宸抬了抬眼皮,“倘若阮小姐愿意让我给她撑腰,我倒也乐意。” 傅大夫人语塞。 南蕖走来,“哥,傅大嫂太冲动了,她也是无心之失,你别怪她。” 阮颜皱眉,无心之失不过是一时快语,是个人都听得出傅大夫人已经在明显地针对了。 她到底是真单纯呢,还是装傻? 傅老这时也站了出来,“南少,我儿媳妇刚才是一时冲动,冒犯了。” 南宸语气淡漠,“您儿媳前段时间仗着我南家名义在我餐厅败坏南家名声的事我还没找她算,如今当着我面这般让我朋友下不来台,您说是一时冲动,冒犯而已吗?” 第112章 阮颜,你总有让人发疯的本事 阮颜也感到意外,她跟南宸算是泛泛之交,虽说是做了朋友,可也没到那种很熟悉,能够让她完全交心的地步。 何况南宸给她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猜不透他的想法,更不知道他的目的。 她对南宸是还有所提防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南宸会这般帮她说话。 傅老瞪了眼傅大夫人,“还不赶紧给南少道歉。” 傅大夫人正想要道歉,南宸插话,“不是向我道歉,是向她。” 傅大夫人怔住。 她竟然要向阮颜那贱人道歉? “南少,您…不是开玩笑的?这贱人——” 阮颜噗嗤笑,“南先生没开玩笑噢,就是让你跟我这贱人道歉,傅大夫人,跟我这贱人说声对不起,是不是很难受啊?” “你——”傅大夫人气得满脸涨红,却碍于南宸在场,她只敢怒不敢言。 她以为,只要南蕖回来,傅廷洲迟早也会踹开这女人,到时候她想报复轻而易举。 可没想到,她扭头就找上了南少,关键,她这样的货色还能让南少如此对待! 她凭的是什么? 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吗! 南宸看着她,“大夫人看来是不愿意道歉了?” 傅老脸色不善,“道歉。” 傅大夫人哪受过这种屈辱,可她又能怎么样? 她咬了咬牙,“对不起。” 阮颜把手放在耳朵,侧身,“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南宸被她这举动逗笑。 而这一幕,也恰好落入傅廷洲眼中,幽深的眼里一片死寂。 傅大夫人捏紧拳头,几乎咬碎了牙,“对不起。” 阮颜觉得好笑,果然吃软怕硬,有钱的人畏惧有权的人,不是不无道理。 她从头到尾没看傅廷洲,俯身在南宸身边说,“南先生,不是说吃午餐吗?再去晚点可就没位置了。” 南宸点头,“走。” 阮颜推着轮椅,从他们几人身侧经过,在路过傅廷洲身侧时,他像是故意的,把手往她腰上摸了把,虽没片刻停留,却有着难以启齿的暧昧。 阮颜转头瞪他一眼,推着南宸进餐厅。 一旁沉默不言的南蕖看到了这画面,表情复杂。 到了包厢里,阮颜才跟南宸道歉,南宸转头看她,“为何跟我道歉,你有做错什么吗?” 她有些尴尬,“我刚才那般…倒像是利用了南先生,过意不去。” 南宸滑动轮椅来到桌前,“这不能算利用,毕竟我跟傅家之间也有一些恩怨,我们算是达成共识的配合罢了。” 阮颜怔住,忽然想到在傅公馆,傅廷洲对傅海成说的那些话,“南先生,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倒了杯茶,“当然。” “你的腿伤…是跟傅家有关系吗?” 这问题确实有够冒昧的。 毕竟谁不想拥有健全的身体,何况还是南宸这等身份的人,显赫的出身,地位,还是南家下一任继承人,却只能坐轮椅,令人唏嘘。 倘若他跟傅家有恩怨,那又知道她跟傅廷洲的关系,莫非他的目的,是想要通过她对付傅家? 南宸将茶杯移到阮颜面前,“是,不过我并不是因为你跟傅廷洲的关系才与你亲近,更不是想要让你替我对付傅家。” 阮颜一愣,她的心思有这么好猜吗? 两人很快点好了餐。 用餐期间,阮颜抬头看他一眼,抿了抿唇,没忍住,“你的腿伤既然是傅家人造成的,那南家还跟傅家联姻…” “南家可没同意跟傅家联姻的事。” 阮颜停下动作,诧异,“没同意?那…” “那只是小蕖一厢情愿。” 阮颜恍然。 原来是南蕖不顾南家的反对,要跟傅廷洲在一起啊,她既然是一厢情愿,说明她对傅廷洲有意。 可那天初次见面,她却在她面前解释跟傅廷洲的关系只是长辈说的那样… 她还挺愧疚的,以为自己心胸狭隘,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直到她今天为傅大夫人做出这般解释,这观点,她着实不能苟同。 于对方而言,傅大夫人只是她未来的嫂子,而南宸是她亲兄长,甚至自己亲兄长的腿还是傅家导致的,这都还没嫁进傅家,胳膊肘就已经往外拐了。 妥妥恋爱脑。 阮颜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她正洗着手,抬头看到镜子里出现的身影,蓦地转头,惊愕,“傅廷洲,这是女厕!” 走廊传来脚步声。 傅廷洲一把拽住阮颜拉进格间,门关上那一刻,外头便传来几个女人的谈笑声。 阮颜被他抵在门后,心脏猛地起伏,紧张到不行。 傅廷洲察觉到她的僵硬,嘴角微微上扬,扶在她腰肢的手往下移。 阮颜浑身一颤,摁住他的手,显得不知所措,也羞恼。 他弯腰,埋入她脖颈,一寸寸吻着,压低声,“跟他吃饭,开心吗?” 外头的动静很大,刚好能掩盖他的声音,搁着门,像两个世界,里面是水深火热的画面,而外面是他人。 一旦被发现,都是何其尴尬的场面。 她双手死死抵在他肩膀,小声,“你疯了吗?” “是有点。”傅廷洲将她腿抬到腰上,她察觉到什么,瞬间僵得厉害,难不成他想在这… 不行! 阮颜急红了眼,挤出一滴泪,“不要在这。” 傅廷洲掌心扣住她后颈,吻到她锁骨,“担心被人发现,还是被他发现?” “你再说什么…” “阮颜,你总有让人发疯的本事。”他喉咙闷出一丝笑,手侵略着她,“跟他在一起是故意刺激我,那你成功了。” 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既羞愧,也恼怒,可却不敢在当下发作。 傅廷洲这般对她,是吃醋吗,无非就是自尊心受挫罢了。 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以他“女朋友”的名义“绿”他,他才恼怒罢了。 阮颜张嘴咬在他肩膀,宣泄,他闷哼了声,这时外头的人朝格间看了眼,“什么声音啊?” 阮颜整颗心被提上嗓子眼,好在,对方的朋友在外头催促,她们才离开。 确认她们已经走了,阮颜用力推开他,抬手朝他脸颊抡下去,他不躲不避,生生捱了那巴掌。 第113章 后悔了吗? 阮颜双腿一软,背部撞在门后,大口喘气,“傅廷洲,你在报复我对吗?就因为当初我招惹了你,还生下你的孩子,带着目的接近你,目的达成了也让你难堪了?可我让你损失什么利益了吗,我既没道德绑架你让你给孩子做骨髓移植,也没想过要带着孩子上位,我连孩子都可以不让你认,你照样可以娶南小姐,你为什么非得扒着我不放!像你对待那些女人一样,把我一脚踹开很难吗?” 傅廷洲慢条斯理整理西装褶皱,似乎脸上的印迹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发泄完了?” 她定在那,没说话。 他靠近,将她揽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后悔了吗?” 阮颜僵在他怀里,也发笑,“是后悔了。” 如果她知道傅廷洲这么难缠,那当初她一定不会选择这个办法… “后悔也晚了。”傅廷洲低头,唇贴在她额面,低声笑,“阮秘书把我这条鱼钓上岸,就想甩开我,可能吗?” 她一愣,推开他,“我都没喊你负责呢,你有什么脸!” 他松了松领带,眯眸,“你给我机会负责吗?” 阮颜措不及防,呆愣在那。 傅廷洲掌心扣住她后脑勺,拉近,“我在家等你,半个小时你要还没回来,我就找上你,我还能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情。” 阮颜,“……” 阮颜在傅廷洲离开之后没多久,才走出洗手间,返回包厢,南宸抬头看她,“这么久才回来。” “呃…碰到了一个熟人,聊了一会儿。”她坐回位置。 南宸也没多问。 吃完午餐,阮颜推着南宸离开餐厅,而他的保镖已经候在门外,看到保镖走过来,阮颜也松开了轮椅。 保镖接手后,南宸转头,朝她笑了笑,“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倘若你觉得这是利用,我倒也不介意被你利用。” 阮颜怔住,目送他跟保镖上车离开,顿时茫然。 南宸对她好得过分。 不了解她,却这么愿意帮她,她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 阮颜返回傅公馆,刚进门,刘姨便告诉她傅廷洲在书房。 阮颜走到书房门外,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将一份文件摆在桌面,“我把城南别墅过户给你了,以后你跟孩子可以名正言顺住在那。” 阮颜听出了意思,毕竟他是要跟南小姐结婚的,把别墅过户给她,那就不属于婚后财产。 而他婚后则继续养着她跟孩子,南小姐若要闹,那也无处可闹。 阮颜走上前将文件拿起,“傅先生真大方,算是对我跟儿子的补偿?” 傅廷洲撩起眼皮看她。 阮颜很爽快地在文件上签了字,“那傅先生,我什么时候搬过去啊?” 傅廷洲眯了眸,“这么快就想搬了?” 她笑,“都过户给我了,我不搬吗?” 傅廷洲伸手把她拽怀里,她跌坐在他腿上,想要起身,被他摁在怀,“别想着有其他念头,我要是不同意,你跟孩子走不了。” 阮颜太手肘顶开他胸膛,“你没挨打够是吗!” 傅廷洲握住她手贴在自己脸颊,哑笑,“给你打。” 第114章 “绯闻女友”跟未来正妻 掌心里头传来的温度,烫得惊心,阮颜下意识想抽回,被他握得更紧,“不打吗?” 她咋舌,“你…有受虐倾向吗?” 他笑,“你打人不疼。” “你又没挨过,怎么知道不疼?” “巴掌吃过了。” “……” 厚颜无耻,说的就是他。 傅廷洲盯着她,“找工作室的事,为什么不找我。” “你不是早知道吗?” 他气笑,“早知道跟你找我是两回事,我更希望你主动找我。” 阮颜将手抽出,“我有什么理由找你,我什么身份啊?” 傅廷洲扳过她下颌,“你什么身份,不是女朋友吗?” 她挪开他的手,“南小姐回国,外面的人都认为我是你养着的情人,还女朋友呢,说出去,别人也以为我是横刀夺爱。” 傅廷洲凝住她娇嗔的面庞,她不装爱他的时候,态度疏离,仿佛随时从他手心缝飞走的蝴蝶,而以往那副黏人又缠人的娇气包模样,更深得他心。 阮颜被他盯得不自在,“我有说错吗?” 他哑笑,拇指摩挲她脸颊,“没有横刀夺爱的说法。” 她怔愣,话未落,他手机响了起来。 傅廷洲拿起手机,阮颜瞥了眼,是南蕖。 她正要起身,傅廷洲又把她摁回腿上,连避都没避开,接听,“怎么了?” 她靠得近,也听到了对面的声音,“廷洲哥,我问过我哥他跟阮小姐的关系了,我哥说他跟阮小姐只是朋友,你不要误会了。” 阮颜蹙眉,她还特意去问了南宸? 这疑似有恋爱脑的娇娇小姐没把自己当“情敌”,反而还替她解释? 什么操作? 傅廷洲看了眼怀里的人,嗯了声,“我知道。” “对了,黎少知道我回国了,说晚上想聚聚,你也一起。” 傅廷洲说好。 结束通话后,傅廷洲看着怀里的人,“听到了?” 阮颜笑了,“你故意让我听的?” “我跟南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指尖撩拨她发梢,“也不存在你横刀夺爱,放心了吗?” 阮颜,“……” 从傅廷洲眼中,她看不到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最高境界是把假的演成真的,可他完全不像是演的。 所以她对他是真的有了感情? 可她终究没问出口。 有些事情问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何况他们之间隔着的因素太多,没有结果的事情,何须去问。 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轻松地抽身而退。 傅廷洲起身,整理衣襟,“晚上跟我去一趟。” 阮颜靠向椅背,“南小姐又没邀请我,我去干什么?” 他笑说,“我邀请。” 晚上,阮颜跟傅廷洲一同出门,对方聚会的地址就在极乐会所。 她知道,傅廷洲是极乐会所的常客,而且还是贵宾。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包厢,推开门,灯色昏暗的包厢里正热闹地打成一片,除了那位黎少跟南蕖,江律师也在。 在他们看到傅廷洲身侧的女人,突然有一霎是无声的安静。 南蕖缓缓起身,“廷洲哥…”她看向阮颜,也笑,“阮小姐也来了。” 黎少将手中的酒杯搁下,“廷洲,你什么情况,南蕖在这呢,你怎么还把其他人带过来了。” 其他人… 也泾渭分明划分了阮颜是外人。 江书铭用手肘撞了撞黎少,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南蕖这时解围,“是我让廷洲哥带阮小姐过来的。” “南蕖,你怎么还…” “黎少,阮小姐怎么说也是客人,你这些话会伤人的。”南蕖说着,走向阮颜,亲切地挽着她手臂,“阮小姐,刚才的话你不要介意。” 阮颜也笑,“放心,我就没放心上。” 黎少没再说话。 傅廷洲走到沙发落坐,松了松领带,黎少把酒杯递给他的时候,他没接,“刚才你说什么?” 黎少怔住,而包厢内其他人也察觉到了这紧张氛围。 江书铭接过黎少手中的酒杯,暖场,“嗐,黎俊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说话偶尔不经过脑子,咱理解理解他。” 南蕖走到傅廷洲身侧坐下,“是啊,廷洲哥,黎少也不是故意的。” 黎少抓挠着头,虽然脸上不悦,但还是拿起酒杯朝阮颜走来,“我刚才的话冲撞了你,不好意思,这杯我干了。” 他当她面将酒杯喝掉。 随即走到一旁,似有怨气,但没发。 阮颜也察觉得到,这黎少不太欢迎自己,何况本来也不是她自愿来的,她还需要看他眼色? 她若无其事走到江书铭身侧,江书铭突然起身,笑着让位,“阮小姐,你坐。” 而他的位置,就在傅廷洲左手边。 她看了眼嬉皮笑脸的江书铭。 确认了。 这人很会搞事情。 包厢内的人见她坐下,交头接耳。 一个是傅廷洲的绯闻女友,一个是未来要结婚的关系,如今都凑一块,还能心平气和坐到一起,简直闻所未闻。 傅廷洲将酒杯抵在唇前,缓缓喝进,对周遭的气氛都显得漫不经心。 好在江书铭是个会暖场的,在他带动下,倒是没那么尴尬了,其余人也都各玩各的。 黎少坐在沙发一侧自顾自喝闷酒,江书铭过去劝了,才稍微好了些。 南蕖端起酒杯看向阮颜,笑着说,“我还没能跟阮小姐喝上一杯呢,不知道可否能让阮小姐赏个脸?” 傅廷洲转头,“你不是不喝酒。” 南蕖也笑,“偶尔喝一次嘛,何况家里管得严,我这不是难得有出来玩的机会吗?” 阮颜凑过去说,“南小姐还是不要喝酒了,傅先生会担心的。” 南蕖看了眼傅廷洲,“怎么会呢,我喝得不多,没事的。” “那我干了,南小姐随意。”阮颜把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 傅廷洲看着阮颜,似笑非笑,“红酒是给你这么喝的吗?” 她耸肩,放下酒杯,“没办法,我一个俗人,不懂得品酒。” 他淡淡嗯,“醉了别想让我扛你回去。” “我还需要你扛?” 他笑意更深,“爬回去吗?” “要你管!” 两人相互斗嘴的场面,让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且不说傅廷洲在外有多少女人,但南蕖一定是他最后要娶的女人。 可现下,他们都茫然了。 毕竟傅廷洲身边的女人是多,但能住在傅公馆,还被他宠到这地步的,只有一个,眼下还因为这女人冷落到了南蕖。 第115章 给你出气 光是这些,都很难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对这女人玩出了真感情? 南蕖低垂着眼,喝着杯中的酒,索然无味。 黎少看到这一幕,心中似有气,将杯子重重搁下,力道或许过了,杯子在大理石桌面碎裂,也割到了他自己的手。 众人纷纷看去。 江书铭急忙走过去,“黎俊,你干嘛呢,喝多了?” 阮颜也看向他。 黎俊挥开他,“别管我,我就不明白了,傅廷洲你什么意思,你玩归玩,我们兄弟几个都不说什么,但现在南蕖回来了,你什么态度!” “黎俊。”江书铭阻拦他。 他把人推开,朝傅廷洲走来,“你是不是该给南蕖一个交代!”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两人都能大打出手。 江书铭前来拉他,“黎俊,先回去坐好。” “我难道说得不对吗?”黎俊甩开人,质问着傅廷洲,“玩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收心,你对得起一直等着你的南蕖吗!” 南蕖起身,“黎少,你不要再说了,你这样会让我跟廷洲哥很为难的。” “我为难他?”黎俊气笑了,“我要是为难他,这么多年会对他玩的那些事视而不见!” 阮颜转头看着傅廷洲,傅廷洲不紧不慢晃着酒杯,眉眼不为所动容,“我的事,你操心什么?” 他急道,“傅廷洲,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傅廷洲身体后仰,靠在沙发椅背,神色喜怒不辨,“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黎俊气不过,把目标转向阮颜,“你手段真不小啊,你是怎么有脸坐在这的,没点眼力见,是真觉得南蕖好欺负是吗?” “黎少,你不要再说了。”南蕖羞愧难当,“我不要你们因为我吵架!” 阮颜也没给面子,仰头看他,倏然一笑,“你脑子是不是不清醒,首先是傅先生非要带我过来的,其次,南小姐也说了我是客人,欢不欢迎是另一回事,何况你这待客之道丢的是我的脸吗,是傅先生的脸面。再说了,南小姐跟傅先生既没交往也还没结婚,我目前还是傅先生的女朋友身份,确实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黎俊脸色铁青,“女朋友?你不过就是跟他以往那些女人一样,是个玩物,你也配?” 阮颜冷笑,“在你们这些臭钓鱼的富二代嘴里,没身份背景的女人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哄去了身子就只配是玩物了?九年义务教育没教会你尊重女性,连基本的礼貌都学不会,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上指责我,就凭你家里有的那点臭钱吗?大清都亡了,真当你是皇帝,女人不仅要跪舔你,伺候你完了,转头被你踹了还得感恩戴德?” 黎俊一噎,他不过是指责她过分而已,怎么就变成不尊重女性了? 包厢里的人都哑口无言,因为他们听出来,这话多少有点指桑骂槐。 江书铭寻思着不太对,“不是,阮小姐,您这话…是不是也把傅总给带进去了?” 傅廷洲撩起眼皮,没说话。 阮颜环抱双臂,“他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关我屁事,凭什么我得受这气啊?柿子都还挑软的捏,惹急了我,把你屎都给打出来。” 江书铭尴尬地笑,“阮小姐,咱们文雅一点得好。” 她起身,“不好意思,我是粗鄙之人,担不起文雅二字,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免得某些人一直跳脚,坏了你们的兴致,我都替他尴尬。” 阮颜拎起包,径直走出包厢。 她刚走到电梯,手臂蓦地被人扯住,回头看着追出来的傅廷洲,顿了下,“你不在包厢,出来做什么?” 傅廷洲盯着她,“生气了。” 她抽回手,“我生什么气,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啊?” 他揉着鼻梁骨,眉头皱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也没想到黎俊会刁难于她。 阮颜笑了起来,“傅先生的人际关系跟我都不是一个圈子,无法融到一起很正常。” 他欲要说什么,南蕖也追了出来,“廷洲哥。” 看到阮颜还在,她走上前解释,“抱歉,阮小姐,黎少他可能是喝多了才会出言不逊,让你为难了。” “南小姐言重了,我并没有多为难,我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电梯门打开,阮颜走了进去。 返回傅公馆,刘姨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询问,“先生没回来吗?” “他陪南小姐呢。”阮颜换了鞋,朝电梯走去。 回到房间,她收到了裴敬的短信,整理好情绪,回复短信后,便去洗了澡。 傅廷洲当晚也没回来。 … 隔天,阮颜来到三角大厦,公司楼层已经安排了人装修,裴敬他们三人在场内监督。 看到她出现,裴敬走来,“阮小姐,咱们的新公司大概半个月就装修好了。” 阮颜点头,“进展也算快了。” 陆辛琪拿着一杯奶茶走过来,递给她,“买给你的。” 阮颜笑着接过,“谢谢。” “话说,咱们公司都已经确定下来了,那投资那边怎么办…”陆辛琪问。 裴敬叉着腰,沉思了下,“投资确实不容易找。” 阮颜将吸管插入封口,“投资那边我会看着办,放心。” 这时,她手机收到了江书铭的短信:你行啊,傅廷洲昨晚为了你把黎俊给打了。 阮颜蓦地愣住,迟疑片刻,走到一旁回复短信:他怎么样了? 江书铭:傅廷洲没事,黎俊有事啊,不过,黎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是没事,但傅廷洲就不一定了。 阮颜紧抿唇,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傅廷洲的号码,拨过去。 没多久,电话接了,他声嗓闷哑,似刚睡醒,“怎么了?” “你没事打黎俊做什么?” 傅廷洲哑笑,“给你出气。” 阮颜一怔,“我还不需要你帮我出气。” “打都打了,现在说这话。” 阮颜垂眸,“那黎家你怎么交代?” 对方沉默了半秒,喉咙溢出笑,“担心我?” 阮颜欲要说什么,一道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廷洲哥,你醒了?” 第116章 阮小姐魅力真够大 听到这声音,阮颜顿了半秒,当即挂电话,亏她刚才还有所担心,原来昨晚他跟南蕖过夜了。 在她这嘴上说没什么关系,也不妨碍他睡别人。 呵,男人。 “南少,您怎么来了。” 听到陆辛琪的声音,阮颜回过神,转身望向被保镖推过来的南宸,他穿了条休闲西服,内搭黑色高领打底衫,风格简约。 见惯了穿正装的他,还是头一次见他穿便装。 南宸看了眼装修环境,“我过来看看,不介意?” 阮颜笑着走来,“南先生太见外了,我们怎么可能会介意呢,不过这装修现场可能有些嘈杂,怕是不好招待。” 陆辛琪没打扰他们,也忙着打下手去了。 南宸淡笑,“无妨,听说你们还没找到投资。” “呃…投资的事,我会想办法。” “有现成的都不要吗?” 阮颜愣住,看着他。 他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 她深吸一口气,“南先生,你帮的忙已经够多了。” 南宸苦笑,“当初想要挖掘你的时候,你都拒绝了,现在还要拒绝吗?何况,投资是我们双方得利,你也不是只占我便宜,我不还得从你们的利润上占便宜吗?” “南先生真要投资啊?” “我从不开玩笑。” 阮颜环抱双臂,瘪嘴思忖了片刻,“南先生是真的太照顾我了,整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笑了声,并不明显,“朋友之间照顾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那南先生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他沉默了下,笑说,“目前没有,以后有的话,会告诉你。” 阮颜跟南宸在一旁聊得很是愉快,这会儿电梯门打开,听到动静的陆辛琪回头,惊得拍打裴敬肩膀。 裴敬疑惑,直至她眼神示意着什么,他才转头。 傅廷洲不仅大名响彻京城,光是那些花边新闻,杂志都上了无数次,那张脸比明星都有曝光率。 而且光看一眼,就记住了。 只是,一个南少出现在这都已经很让人惊讶,这会儿,竟又多出了个傅廷洲! 陆辛琪没忍住,小声问,“咱这公司是烧香了还是开光了?” 裴敬扭过她脑袋,“别问,干活。” 阮颜刚给南宸递过去一杯水,南宸正要接,一道人影突然靠近,撞翻了她手中的一次性杯。 一切都猝不及防。 水洒在地板,同时也溅到了地上那双擦得黑亮的皮鞋,他西裤裤腿也沾上了水珠。 阮颜愣了下,抬起头。 傅廷洲整理领口,“抱歉,没看到。” “你——” “傅总怎么来了?” 南宸看着他。 他蹙眉,淡淡笑,“南少能来,我不能来吗?” 南宸单手扶住额角,“我以为小蕖回国后,你会尽快到南家提亲了,谋划了这么久,是要放弃了?” 他定住,双手缓缓揣在西裤口袋,面向南宸,“你不是不同意。” “谈不上不同意,如果你还愿意,我也可以替你跟我父亲爷爷好好商量。” 傅廷洲指腹摩挲表盘,意味深长地笑,“南少态度变得这般快,挺让人意外。” “毕竟我还是得照顾小蕖的心思。” 傅廷洲与他四目交锋,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场都难分伯仲。 气质也不一样。 相较于傅廷洲的变幻莫测,琢磨不透的危险,南宸谦和绅士,眉眼中的书卷气,矜贵淡雅,尽管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却也能安心地跟他亲近。 傅廷洲笑了声,“你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南宸没说话。 此时,保镖接了个电话,俯身在南宸耳边说了什么,南宸皱眉,“嗯,现在回去。” 他转头,不忘对阮颜说,“阮小姐,我有事先走了,你若有需要,还是那句话,随时联系我。” 阮颜刚要说话,傅廷洲挡在她面前,“她的事就不需要南少操心了。” 保镖推着南宸离开。 阮颜抬头看着傅廷洲,“傅先生,你很闲是吗?不好好陪着你的南小姐,跑来这做什么?” 他转过身,“火气不是一般大。” “关你屁事。” 阮颜欲要走,傅廷洲拉住她手腕,她想挣开,却被他拽出走廊。 裴敬跟陆辛琪看到这一幕,两人都默默转过身去。 陆辛琪捅了捅他腰窝子,“两男一女,雌竟呢,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阮小姐魅力真够大的啊。” “行了,别啰嗦了,人家的事咱们就甭管。” 走廊外,阮颜一把甩开傅廷洲,嫌弃地拍了拍被他抓过的手腕,“你有病啊,别随随便便碰我。” 傅廷洲眯眸,“碰不得了?” 她气笑,“上一秒跟别的女人,下一秒就碰我,你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呢?” 傅廷洲蓦地发笑,迈上前一步,将她抵在墙上,“我可没碰过她。” “不用跟我解释,你碰谁那是你的事。” “还说不是吃醋。”傅廷洲眼含笑意,“小醋包。” “滚!” 阮颜推他,奈何他就跟那铜墙铁壁似的,牢牢禁锢住她,“傅廷洲,你撒手。” 傅廷洲挨近她半寸,透着无奈,“别闹,我昨晚在公司熬夜,是睡在办公室的,而南蕖今早才过来找我,我跟她清清白白,行了吗?” “不是…你跟我解释做什么啊?” “不解释你又生气,解释了又不领情。”傅廷洲笑出声,“你这女人还真是既矛盾又难哄。” “没让你哄。” “你生气不就是让我哄的意思吗?” “……” 阮颜彻底服了。 关键这话还真特么管用,气都没了一半。 她朝室内看了眼,“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里面还有人呢。” 傅廷洲将她松开,“我一晚上没睡好,你倒好,睡饱了就知道找南宸。” 阮颜一噎,“我跟他…”想到什么,又改口,“你管这么宽做什么?” “你都能管我,我还管不了你?” “我什么时候管你了?” 傅廷洲闷笑,“管我跟什么女人在一起,不也是管吗?” 阮颜没说话,他跟南蕖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名正言顺,反正都是要娶的,她管什么? 不过是看不惯他这边跟自己掰扯一下,那边又跟别的女人掰扯罢了。 第117章 撕破脸皮 她回过神,环抱臂,“我还要忙,傅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回去。” 他淡淡嗯,“陪着你也算事。” “那你请便。” 阮颜走进室内。 傅廷洲并未离开,他双腿交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走到哪,他视线跟到哪。 阮颜跟装修师傅交谈,即便没回头,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要把自己后脑勺给盯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场过于强大,装修师傅干活期间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恍然有一种监工跟领导在场的既视感。 陆辛琪买了几杯咖啡,分发给装修师傅,旋即将一杯咖啡带到阮颜身侧,小声问,“阮小姐,傅总他…要喝咖啡吗?” 阮颜转头看向傅廷洲。 傅廷洲拿着一份报纸阅览,还别说,他正经的时候是挺迷人的,光是外表,全身上下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阮颜接过那杯咖啡走到他面前,搁在桌面。 他停住,撩起眼皮。 “怕你睡着了,给你提提神。” 傅廷洲翻过报纸,“这么好心吗?” 她稍稍俯身,“怕我给我下毒啊?” 傅廷洲看着她,“走光了。” 她下意识捂住领口,但想到自己穿的是有领子的衣服,对上傅廷洲漾着笑的眼眸,“你耍我?” 傅廷洲将报纸放下,“咖啡对我没有提神的作用,不过,小阮有。” 她下意识避开视线,直起身,“爱喝不喝。” 他笑意渐深。 差不多到了中午,阮颜才跟傅廷洲离开。 他走到车前,刚好接到林一的电话,不知林一说了什么,傅廷洲面色复杂,“行,我现在回去。” 阮颜看向他,“出事了?” 他嗯了声,“回去再说。” 返回傅公馆,两人进门便看到傅老已经坐在客厅,傅老抬头看了眼阮颜,视线又落在傅廷洲身上,“你跟黎家那小子动手了?” 傅廷洲脱了西装,递给阮颜,“把外套挂回房里。” 阮颜知道,他是找理由支开自己的意思,她接了外套,没坐电梯,而是走了楼道。 她止步在二楼楼梯,听到了楼下动静。 傅廷洲说,“是动手了。” “混账!”傅老将茶杯撂桌上,“就为了那个女人,你就跟黎家小子撕破脸皮?” 傅廷洲漫不经心耸肩,“只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傅老脸色蓦地阴沉,“傅廷洲,你认真的?” 傅廷洲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与他对视,“是不是认真,也不影响傅家跟南家联姻,不是吗?” 傅老不着痕迹地僵了下,眼神阴冷得可怕。 这么多年了,傅廷洲还是头一回忤逆他。 果然,狼崽子养大了,还是狼。 傅老哼了声,“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只给你一个选择,将她跟她那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送走。” 傅廷洲解开领带,挂在手腕,“要是不送走呢?”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傅廷洲停住,掀起眼皮,阴恻恻地笑,“您要真做了,南家的事,我可就不能如您所愿了。” 阮颜不由捏紧手中的外套,他这是在保自己? 其实傅老要让傅廷洲送走她跟孩子,也刚好是随了她意,可他却为了这个跟傅老撕破脸… “混账东西!”傅老怒而起身,“你敢威胁老子!” 傅廷洲笑了笑,“父亲,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如何得知我跟黎少动手的原因,不过,您若还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会如您所愿,倘若您非要跟她过不去,我只能让您失望了。” 傅老忽然将桌面的茶杯砸了过来。 傅廷洲不躲不避,茶杯正中他额头,与额骨撞击的闷钝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额头被茶杯磕破,血沿着眉骨滴落,衬衫上也落满茶渍,茶叶。 “先生——” 阮颜听到刘姨的声音,急忙返回楼下,目之所及是傅廷洲的狼狈。 可再狼狈,他腰板都是挺直的,在他一身狼藉之上,看不到颓废,甚至挫败。 他若无其事弹拂掉衬衫上的茶叶,“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没变啊。” 傅老皱紧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他竟有些看不透傅廷洲了,又或者说,这狼崽子以往的唯命是从,都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傅老走到傅廷洲面前,不忘放狠话,“你要是敢把事情做绝了,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傅廷洲顿住,一双眼毫无波澜。 傅老走后,阮颜当即上前查看他伤口,“你不知道躲吗?” 傅廷洲垂眸看她,暗哑一笑,“你会心疼我?”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废话。” 她喊刘姨拿药箱。 刘姨将药箱带了过来,阮颜把他带到沙发,手忙脚乱翻找药箱。 傅廷洲看着她笨手笨脚模样,抿唇一笑,“先消毒,再上药。” 阮颜用棉布擦拭掉他额头的血迹,他皱了皱眉,嘶声,“轻点,要谋杀你男人吗?” “我已经很轻了。” “你这叫轻吗,都能杀猪了。” 她顿住,也气道,“再叭叭两句,你就自己上药。” 他哑笑,没说话。 阮颜很认真地替他涂上药膏,几乎没分心,傅廷洲凝住她靠近的脸庞,近到连她脸上细致的毛孔以及微小的绒毛都看得清。 这张脸,跟过去毫无差别。 只是比过去的稚嫩更成熟,更明媚,也更诱人。 阮颜不经意对上他目光,动作停住,他眼里的柔情细腻得撩人,一刹那蛊惑了她。 傅廷洲挨近,唇浅吻在她唇上,见她并未有任何抗拒,吻得更深。 阮颜手腕抵在他肩膀,没推开,沉溺其中。 “廷洲哥!” 外头传来的声音让阮颜瞬间回神,慌忙推开他,将手中的药膏放箱子里。 南蕖出现在门外,急匆匆赶来,“廷洲哥,你受伤了?” 阮颜起身让到一旁。 南蕖突然撞开她,她脚步一晃,差点栽倒。 傅廷洲皱了眉。 南蕖意识到什么,转头对阮颜说,“啊,抱歉,阮小姐,我刚才太着急了,所以撞到了你,不好意思。” 阮颜微笑,“没事。” 她带着药箱上楼,回头看了眼对着他嘘寒问暖的南蕖,不由眯眸。 第118章 还疼着,需要吹吹 不是故意的吗? 她分明看见自己让道了。 假装视而不见。 这个南小姐,看来也没她想的那么单纯啊… 傅廷洲额头有伤,这几日在家休养,都是通过林一上门交代公司的事情。 阮颜正好要出门办理新公司执照,在楼下碰到要离开的林一,林一颔首,“阮小姐。” 她点头,随口问,“黎少那事怎么处理?” 林一笑说,“还能怎么处理,赔点钱赔点礼就好了。” “就这样啊?” 他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您担心傅总,不过您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他的。” 在一旁忙活的刘姨没忍住笑。 阮颜咋舌,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你…谁担心他了!” 傅廷洲环抱双臂倚在楼梯,不知道听了多久,“嗯,我知道了。” 阮颜咬碎了牙,瞪向林一,“一丘之貉!” 林一当即离开。 阮颜原地跺了下脚,板起脸走向傅廷洲,“你的人都一副德行吗?” 专门坑她? 傅廷洲无辜地笑,“是他自己说的,又是不我逼他说。” 她视线落在他额头那块纱布,“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闷笑,伸手将她搂怀里,“没忘,还疼着呢,需要吹吹。” 阮颜噎住,看向专注忙活的刘姨,压低声,“…你脸皮真厚!” 他嗯了声,“我效仿你的。” 阮颜,“……” 当初为勾引他说的那些话,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她轻轻推他,“我要出门。” 他眯眼笑,挨近半寸,“我有说没让你出门吗?” “那你还不快放开我。” “手不听我使唤怎么办?”傅廷洲唇贴着她脸颊亲昵,恨不得自己的气息沾染到她,让她留有属于自己的味道。 “你…”阮颜用力掐他手臂,表情奶凶奶凶的,“放不放?” 傅廷洲皱了下眉,不禁被逗笑,松手那瞬间,阮颜几乎没犹豫脱离他怀,直奔出门。 见此,他心情更愉悦。 阮颜到派出所刻章备案后,才前往银行开设公司账户。 她从车里走下,转头碰到一名妇人蹲在地上,对方捂着胸口喘气,很是难受。 看着周围的人绕开没敢靠近,阮颜当即上前,将她扶住,“女士,您没事?” “药…包里…” 妇人嘴里说着什么。 阮颜当即拿起她的包,拉开拉链,果然找到了一瓶药,是用于心悸的药。 她把药倒出,拿出一瓶矿泉水给妇人服下,过了几分钟,对方才缓过气来,抬头看着阮颜,不由怔了下。 阮颜顺着她的背,“您没事了?” 妇人恍然回过神,缓缓站起身,和蔼地笑道,“我没事,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回答,“阮颜。” “阮颜…”妇人呢喃着这个名字。 见妇人看着自己出了神,阮颜疑惑,“女士,您真的没事吗?” “哦…没事了,我好多了。”妇人苦涩地笑了,“老病状,我虽然带药了,但偶尔病发的突然。” 阮颜打量着妇人,妇人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并不显老,保养得当,脸上不见什么皱纹。 她能看得出妇人年轻的时候定然很貌美,骨相极佳,即便现在上了年纪,也都存在几分风韵。 关键,她给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阮颜松了口气,点头,“您没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您自己小心些。” 妇人笑说,“好。” 阮颜径直走进银行。 妇人伫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始终没能回过神。 第119章 “单纯”只是表面 差不多到下午,阮颜办理好公司账户才返回傅公馆,在院子,迎面碰上来探望傅廷洲的南蕖。 南蕖朝她走来,带着温柔笑意,“阮小姐,我来找廷洲哥。” 阮颜点头,“南小姐不用跟我汇报的。” 上回的事,她也猜到南蕖是有些小心思,不过并未戳破。 她跟南蕖又不是朋友,也不可能是朋友,该有的客气礼貌是有,但无法交心。 “阮小姐,上次的事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阮颜顿住,半秒,面上挂着笑,“怎么会呢,南小姐只是不小心的,我并未放心上,所以南小姐不必介怀。” 南蕖低垂着眼,却像是受了欺凌那般,眼眶一下子红了。 阮颜愣住,她可什么都话没说啊,正要上前,“南小姐,你怎么…” “你这女人想干什么!” 黎俊好巧不巧出现,生怕南蕖被欺负似的,疾步赶来,一把推开阮颜。 若非阮颜稳住了后脚跟,这会儿恐怕都要摔了。 他瞥到南蕖红了的眼眶,怒视向她,“没想到你这女人还挺有心机的,真仗着有傅廷洲撑腰,你连她都敢动!” 阮颜一头雾水。 她似乎什么都没做? 莫名其妙背黑锅了? “怎么了?” 傅廷洲不疾不徐从别墅走了出来,一如既往云淡风轻。 黎俊冷笑,“这就是你护着的女人,你知道她私底下怎么对待南蕖的吗?若不是我发现得及时,恐怕她都要对南蕖动手了!” 阮颜眼神不着痕迹地沉下,南蕖红了眼眶,黎俊刚好就出现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巧合。 想来,她也明白了什么。 傅廷洲止步在阮颜身侧,看着她,她扬起下巴,漾着笑,“那黎少不妨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黎俊没想到她还能如此的嚣张,也气笑了,“你要什么都没做,南蕖会哭红眼睛吗?” 南蕖拉住他,“黎少,不是这样的,阮小姐并没有为难我。” “你还要帮这女人说话?她若没有为难你,你哭什么,你是南家千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得了你!” 黎俊不忘在言语上暗讽阮颜。 阮颜啧了声,叹气道,“南小姐哭,是因为对我愧疚,她为上次不小心撞了我的事感到抱歉,而且我也说了,我没在意那件事,让南小姐不要介怀,南小姐如此善良温柔,道歉都这般诚恳,我哪舍得欺负南小姐呀,对,南小姐?” 南蕖怔愣,低下头,“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你说南蕖撞你?要编也得编个合适的理由,别以为南蕖单纯就能任你这种女人欺负——” “你来这做什么?”傅廷洲打断话,神情喜怒不辨。 黎俊一噎,还没能说话,南蕖替他解释,“是我让黎少跟我过来道歉的,廷洲哥,你们是朋友,我不想因为别的事让你们之间的友谊破裂。” “道歉?”傅廷洲发笑,“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傅廷洲,你到底被这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分明说的是事实!” 黎俊既恼怒也气,气他这个所谓的兄弟不懂得明辨是非。 他淡淡嗯,“南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自己非要误解,这是事实。” “你又不是不了解南蕖,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威胁了她,她能替这女人辩驳?” “黎少,真不是你说的那样…”比起刚才的沉默,南蕖此刻更竭力解释。 阮颜早看在眼里,南蕖只是不想让傅廷洲误会,否则刚才她也不会任由黎少误会自己。 果然单纯只是表面罢了,谁知道这件“误会”是不是她亲手策划的? 第120章 喊声老公 傅廷洲松了松腕表带,语气淡然,“如果黎少非要闹个究竟,那这道歉也没必要了。” “傅廷洲,你要为了这个女人跟我决裂?” “但凡你了解我,你会这么做吗?”傅廷洲意有所指,眉眼间漫出一丝寒冽。 黎俊咬了咬牙,没说话。 南蕖伸手拉住傅廷洲,“廷洲哥,黎少他只是误会我跟阮小姐了,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你也知道,如果你为了阮小姐执意跟南家决裂,伯父会怎么对待阮小姐?” 傅廷洲顿住,视线落在南蕖脸上,审视着。 南蕖低垂眼帘,“廷洲哥,我是真心的为你着想,我知道你对阮小姐的心思,所以我不会要求你什么,我只是在帮你。” 傅廷洲嗯了声,“你先回去,我这点伤不用担心。” 南蕖笑了起来,转身对黎俊说,“黎少,我们先回去,不要真闹得太难看了。” 黎俊气不过,但又碍于南蕖的面子,他只能答应。 待他们两人离开,阮颜没忍住嗤笑,“南小姐还真是慷慨大义啊。” “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她转过身面向傅廷洲,“要不是某些人的破事,让我一刻都不能消停,我会阴阳怪气吗?我觉得你不如顺着傅老的话把我跟辰安送走好了,免得我夹在你们中间当小丑。” 他蓦地发笑,伸手拉她入怀,“都给你出气了,还不满足?” 阮颜撩起眼皮,“你给我出的气算什么,人家可是南家千金,又有个黎俊帮着她,你傅家的人也巴结着她,团宠小公主呢!我得罪她一个都等于同时得罪几个人,你难不成还能分身帮我对付几个呀?” 他笑了声,“南蕖没小气到这种地步,何况她了解我。” 她了解他… 阮颜敛了表情。 也是,人家青梅竹马,自然了解。 而她只是一个外人,对傅廷洲所谓的计谋,乃至跟傅家之间的恩怨一概不知。 傅廷洲蓦地将她抱起,阮颜一怔,厮打他,“傅廷洲,你又做什么!” “还不解气吗?你要是不想见他们,以后不见就是了。” 阮颜一噎,还没能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她当即从他怀里脱离,拿起手机,竟是儿子南陌的电话。 她下意识避开傅廷洲,刚走没几步,傅廷洲从背后抱住她,“谁的电话,还要躲着我?” 阮颜心惊了下,“我…闺蜜的电话。” “你闺蜜,是在美国那个赵海棠?” 阮颜蓦地僵住,“你知道?” 他埋入她颈侧,唇贴着她脖颈,炙热的气息卷过她肌肤,“我想知道的事还难吗?” 她脚下逐渐虚浮,他知道赵海棠,那… 他知道南陌跟星意的存在吗? 可若他知道,以他多疑的性子,怎么也得旁敲侧击一下她的另外两个孩子。 手机还在响着,她将屏幕摁在怀里,生怕他看见来电显示,情急之下从他怀里挣脱,“我跟我闺蜜有私话要聊,你不能听!” 他笑,“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女人之间的话题!” 傅廷洲握住她手臂,阮颜怕他突然抢手机,当即藏进口袋,这举动,把他彻底逗笑,“跟闺蜜之间的话题,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 “…有,你先让我接电话!” 她挣扎。 傅廷洲低头挨近她,笑意深邃,“喊声老公,我就让你接。” 许是手机响得她心慌意乱,几乎来不及犹豫,“老公!” 傅廷洲微微怔住。 阮颜趁势脱离他的桎梏,跑上楼。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景,傅廷洲仿佛沉浸在“老公”二字中,回味无穷。 阮颜直奔回卧室接听了儿子的电话,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南陌问,“妈咪,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她平复下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大宝,妈咪刚才再忙呢,接得有些晚了。” “你在国内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阮颜一怔,“没有啊,谁说的?” 南陌叹气,“海棠阿姨说你被男人缠上了,我就知道妈咪你长得太漂亮,那些男人都对妈咪图谋不轨,早知道我跟弟弟一起回去了,这样才能保护妈咪。” 听着儿子这番话,阮颜无奈地揉着额头,赵海棠连帮她找个借口都这么离谱。 但说得也没错。 她的确是被缠上了。 可她怎么跟孩子解释,缠上她的是孩子亲爹呢? 阮颜无奈地笑,怕孩子真担心,安抚着,“没这事,妈咪忙完后,自然会带着弟弟回去的。” 迟早都是要回去的,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那弟弟回来是不是就能跟我们一起上学了?” “当然啊。” 南陌嗯了声,“那我跟妹妹等你们,妈咪,你照顾好自己跟弟弟。” 比起星意的调皮捣蛋,辰安的懂事乖巧,南陌这个大哥自幼就知道担起老大的责任,还会帮忙照顾弟弟妹妹。 原本赵海棠还担心,孩子多了,一碗水就很难端平,毕竟三个孩子都是心头肉,可每个孩子都想得到偏爱,她一个单亲母亲,哪能分出这么多心思? 后来她思考了这个问题,决定在南陌身上下功夫,让南陌有意识性的责任感,他也会懂得弟弟妹妹就是他需要保护,疼爱的对象。 只要让孩子之前的情义,羁绊感加深,就不存在争宠了,因为会互相迁就照顾。 所以她对辰安的病情倾注了所有心血,而作为哥哥姐姐的他们,不但没争风吃醋,也能理解她。 阮颜结束跟南陌的通话后,猛地想起来,她刚才似乎喊傅廷洲什么了? 老公? 她揉着眉心,真是糟糕透了。 隔天,傅廷洲才返回公司,阮颜特地等他离开才下楼,然而在楼下却没看到刘姨跟其他佣人。 她察觉到什么,蓦然转头,傅海成坐在沙发上泡茶,身后站着几名保镖,“阮小姐,你真是让我好等啊。” 她皱眉,“又是你?” 还没完没了了? 傅海成笑了笑,放下茶杯,“我父亲想请你跟我们过去老宅谈谈,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只能让他们动手了。” 第121章 你认为我护不住? 阮颜跟着傅海成他们来到了老宅,客厅里的黑衣保镖候成一排,不见一个佣人,这般严肃的场面,怕不是什么好事。 傅老坐在沙发,手指捻着烟草,气势凌人,“阮小姐不愧是有些手段,能把傅廷洲拿捏在手里,也是有些本事了。” 阮颜自顾自坐在沙发对面,傅海成见状,怒斥,“谁让你坐下的。” 她看向傅海成,表情无辜,“谈话不就是坐下谈吗,难不成让我站着谈,这是傅家待客之道啊,那我站起来?” “行了。”傅老拿起烟斗抽了口,“你想坐就坐着。” 傅海成恶狠狠盯着阮颜,眼神若是能杀人,那她的确能死无数遍了。 阮颜无视,看着傅老,笑意轻荡,“您过奖了,我其实没什么手段,男人嘛,不都是图新鲜感吗,何况傅家跟南家今后也是要联姻,我图不了地位,至少现在占有他的人也是一样的。” “你倒是清楚得很。” “人不都是自私自利,得为自己着想吗?何况我给他生了个儿子,我怎么都得从他身上谋点东西。” 阮颜直言不讳,丝毫没有半遮半掩的态度,她很清楚傅家的人不简单,在傅家面前更不能露底。 她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绝对不能是真实的自己。 因为老实人最容易被拿捏。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不能讲情面,那就只能讲利益。 傅老面色沉翳,示意保镖。 保镖走上前,掏出一张支票摆在桌面,傅老说,“你填一个数。” 用钱打发她? 阮颜看着支票,挑眉,“我自己填?” 傅海成冷哼,“让你填你就填,少废话。” 阮颜拿起笔,毫不犹豫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挪到傅老面前。 保镖拿起一看,惊掉了下巴,随即双手颤抖地递给傅老。 傅老看到支票上填写的数额,整张脸越发阴翳,难看,“五个亿?” 傅海成拍桌起身,“你他妈敢耍我们,狮子大开口喊五个亿,就凭你?” 五个亿可是不小心的数目。 就算是傅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能拿得出手。 阮颜靠在椅背,摆弄手指甲,表情既无辜,也委屈,“傅少夫人的位置还不值五个亿啊,何况你们以后还跟南家结亲,有南家这么大的秦家,那傅氏市值肯定不少。我要钱,都不要身份了,这点胃口都不能满足我,还说你们是豪门呢,对于你们有钱人来说五个亿很多吗?电视剧里的豪门随随便便都能出手五个亿,怎么到这就不行了,傅家这么穷啊?” 傅海成怒道,“你这属于敲诈!” “可这是傅老让我随便填的啊,我填了五个亿,有问题吗?” 傅老哼的一笑,“五个亿,你知道这笔钱的概念吗?” “不知道啊,反正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她流露出一种很“无知”的表情,把庸俗拜金粉饰到底。 然而傅老却没上当,眼神透着狠劲,“你要是残废了,五个亿我随随便便给你。” 阮颜敛了笑意,“您这是在威胁我?” 傅老倒了杯茶,“我见识过的人很多,以前遇到过几个像你这样狮子大开口的,都想要大钱,想要名利,不过下场都不太好。我虽然是老了,可要对付你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办法,我只能奉劝你一句,贪得无厌,你得付出对等的东西。”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她算是见识到了,可她也不是被吓大的啊,她忽然将身子凑上前,“所以您把我叫到这,该不会想是让他们悄无声息地弄死我?” 傅老抬起头看她,那毒辣的眼神凌锐可怕,而她从傅老脸上也窥到几分忌惮跟试探。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早听闻傅家跟傅廷洲母亲的车祸可能有关,她今天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傅老便有了防备。 她没让自己露得太明显,开玩笑似的打呵呵,“应该不会,现在可是和谐社会,打打杀杀可是犯法的,咱们都是守法秉公的好市民,果然是我太敏感了。” 话刚落,她手机响了起来,竟是南宸,她也向傅老示意,“南先生的电话,我能接吗?” 傅老放下茶杯,“你随意。” 阮颜接听,南宸问她在哪,她笑说,“在傅家老宅,跟傅老谈谈心,喝喝茶呢,怎么了?” 对方明显顿了下,“你在傅家老宅?” 阮颜满面笑意,“是啊,傅老诚心邀请,我总不能不给面子,放心,我没事儿,傅老招待我招待得很好。” 结束通话后,阮颜抬起头,“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傅老面色深沉诡谲,挥了挥手,示意她走。 她不忘颔首示意,“谢谢傅老。” 旋即径直离开客厅。 傅海成咬牙切齿,“爸,这女人简直无法无天,要不我找人…” 傅老吹拂掉茶水漫出的热气,眼皮也没抬,“在跟南家的事成之前,别给我添乱,对付她不需要我们出手。” 阮颜离开老宅,走了有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她摊开掌心,全都是汗液。 这次谈话,她的局势太过于被动,即便赢在了心理战上,但也彻底跟傅家结下梁子。 倘若傅家真的跟傅廷洲母亲那场事故有关,那她的处境确实很危险,可她并未正面揭露,傅老拿不准她是否知道些什么,贸然动她不太可能。 一辆越野驶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阮颜抬起头,便见傅廷洲走下车,与以往那副漫不经心的平静相比,是火急火燎。 傅廷洲健步走到她面前,一张俊脸寒津津的,他扯了扯领带,胸口急骤起伏,“你手机是摆设的,不知道打给我?” 阮颜怔了怔,旋即笑了,“在你父亲面前给你打电话,喊你来救场啊,合适吗?” 他眉眼阴翳,“怎么不合适。” “合适什么啊?”阮颜走近,仰头挨着他,笑容明媚,“你父亲又不待见你,你站出来护着我,跟你父亲过不去,那你父亲只会更加为难我。” 傅廷洲盯着她,片刻捏住她下颌,低头,“你认为我护不住?” 第122章 我说动不得,任何人都别想动 阮颜看清他眼底的忍耐,它潜藏在别人所看不见的阴暗深处,呼之欲出。于他的立场,那是不允许被动摇的念头,就好像他所有谋划的东西都跟他人一样藏得很深,令人猜不透,摸不着。 可他终究动摇了。 甚至冒着前功尽弃的风险,也能保下她。 阮颜张了张嘴,话却没能说出口,她避开傅廷洲的目光,轻声,“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 傅廷洲手掌抚在她脸颊,粗糙的掌纹在她细腻的肌肤摩挲,既厚实,又灼热。 他喉咙闷出笑来,“哪没必要了,若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不是窝囊废那是什么?” 她一噎,还未能说出什么来,身后传来一道讽刺的声音,“老三,迫不及待就赶来救场了?看来你对这女人是真的上心啊。” 傅海成双手揣着西装裤袋,言语间带着别的意味。 傅廷洲迈出一步,那道高大体魄挡在了她面前,语气不咸不淡,“二哥,一个女人不懂事罢了,竟还劳烦父亲插手了。” 他冷笑,“这跟我可没关系,听闻你为了这种贱人跟黎家公子闹掰了,爸看不过去,替你出手教训教训,可惜,这贱人的靠山也不只是你一个啊。” 傅廷洲眯眼,不为所动,“我不关心她的靠山有几个,我只知道,屡次三番动到我头上,已经踩了我的底线。” 傅海成感到意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看来,你对这女人是认真的了?” “无论是不是认真,她现在还跟我,以后的事你们怎么做我不插手,但现在,我说动不得,任何人都别想动。” 傅廷洲不慌不忙抽出一支烟,右手摁着打火机,焚上,与傅海成视线交锋。 他第一次展露的锋芒,连傅海成都不由忌惮三分。 父亲说得没错,他就是狼崽子,狼还是幼崽的时候,装成狗,摇尾乞怜,如今狼崽大了,就会反咬人了。 傅海成止步在傅廷洲面前,脸上不经意地流露狠意,“老三,你不要忘了你的来路,你真以为你威胁得了傅家?” 傅廷洲指缝衔着烟,抖落烟灰,漫不经心笑,“谈不上威胁,何况就算威胁了又如何,只要傅家需要我一天,父亲舍得动我?” 傅海成面无表情,“你不要以为爸需要你跟南家联姻,你就能肆无忌惮。” 傅廷洲上前一步,靠近他,他高于傅海成半个头,光在气场上就已经把傅海成碾压,“就算不需要我跟南家联姻,总得有别的地方用得到我。” 傅海成脸色骤变,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他又抽了几口烟,将烟蒂踩在脚下碾灭,“没什么意思,你回去告诉父亲,舍掉我的风险傅家能不能承担,倘若能,我当即把傅氏拱手相让。” 傅廷洲伸手揽住阮颜肩膀,带回车内。 车子开走,徒留傅海成一人在原地,直至他身影被距离所埋没。 阮颜看着窗外,出了神,方才傅廷洲跟傅海成的对话间,似乎都隐约透露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傅家需要傅廷洲这个私生子。 不仅是为了跟南家联姻。 恐怕还有别的事情。 所以这才是傅廷洲敢正面跟傅家较量的原因。 她握拳拧紧,她在不知傅家底细的情况下得罪傅家,尽管她在傅家的行为不算明智,可保全自己最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掩藏自己。 人性何其的复杂,在人吃人的世道,倘若没点脑子跟警惕性,最后都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忽然想到傅廷洲。 他在傅家扮演的角色,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掩藏了自己? 在充满算计,利益的家庭中,一个私生子不可能有出路,更不能走到他现在的地步。 倘若不是付出了什么沉重的代价,经历了别人所不知道的折磨,能有这般风轻云淡,看透一切的心境吗? 顷刻,手背忽然被一道温热包裹,他的手很大,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几乎将她拳头完完全全包裹住。 她转头看向傅廷洲,疑惑。 他也看着她,“害怕了?” 阮颜并未抽出手,任由他握着,过了片刻,缓缓启齿,“你背上的伤是傅家人造成的?” 开车的林一闻言,朝后视镜看了眼,但没敢多嘴。 傅廷洲眯眼,笑意轻荡,“我问你害不害怕,你揭伤疤的事做什么?” 看着他又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好似没把背上的伤当回事,阮颜气得将手抽出,“爱说不说。” 他手指勾住她发梢,“就这么想了解我吗?” 她别过脸,“现在不想了。” 傅廷洲揽她入怀,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发顶,“若是小阮哪天爱上我了,才有权利知道我的一切。毕竟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底抛出去,万一小阮跑了对外宣扬,我不要面子吗?” 阮颜语塞,爱上他… 这简直不敢想象。 跟傅廷洲绑定一生,过一辈子的生活,她从未想过,而她之所以只能接受傅廷洲,是因为傅廷洲是孩子生父,也是唯一一个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 五年前那晚上,她是主动招惹了他,但她就不曾想跟傅廷洲还有任何瓜葛。 倘若辰安身体健康,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见到傅廷洲… “阮颜。”傅廷洲的声音在她头顶轻响,她心不在焉嗯了声,带着疑问,他声嗓闷哑,“如果我不是傅廷洲,你就爱上我了?” 阮颜僵在他怀里,这话似曾相识。 不对! 这不就是她在津城趁着傅廷洲睡着的时候说的话吗? “你——”阮颜极其惊讶,对上他犹如狐狸般的狡黠笑意,她当即炸毛,推开他,“狗男人,别碰我!” 傅廷洲笑意更浓。 回到傅公馆,阮颜没等他,直奔进屋,刘姨因为着急,担心她,直至看到她出现,急忙上前,很是愧疚,“阮小姐,您没事,都怪我,我没想到我就出个门买菜,二先生会突然上门。” 阮颜笑说,“我没事,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傅廷洲带着林一进门,不疾不徐走到她后头,神情诡谲,“把其他佣人叫出来。” 第123章 偷听到他的秘密! 刘姨将别墅里几个佣人都叫到客厅,那些佣人低着头,显然也知道闯了大祸,没敢吭声。 傅廷洲走到沙发坐落,看着桌面的被傅海成动过的茶杯,眼神寒冽,“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从别墅离开,要么说出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阮颜怔了下,望向傅廷洲。 别墅里的佣人受雇于傅廷洲,即便是傅海成过来,她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而且恰好还是挑刘姨出门的时间。 刘姨跟在傅廷洲身边最久,当初傅海成上门,她都不顾一切阻拦,所以刘姨没可能是故意坐视不管。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有佣人被收买了,在刘姨出门时,佣人联系了傅海成,所以别墅的佣人才“消失”。 佣人惊心胆颤,私下面面相觑,阮颜忽然瞥见一名第二排有佣人面色怪异,与其他佣人的茫然不同,对方是害怕。 她朝那名佣人走去,站在她身侧,而对方身体抖了抖,不可控的细节情绪出卖了她。 阮颜笑了,“该不会是你?” 刘姨也看向她。 佣人纷纷回头,其中一人很是惊讶,“竟然是你,你不是说你要一个人留在客厅忙吗,你是故意把我们支开的?” “我…我…”那名佣人突然跪倒在地,身体颤抖得厉害,“先生,我我我是被逼的,是二先生找了我,威胁我这么做的!” 傅廷洲示意林一,林一会意点头,走上前将那名佣人从地上拽起,带到傅廷洲面前。 傅廷洲拿起空茶杯,把玩在手里,“收我的钱,替别人办事,这算盘都打到我头上了。” 那名佣人脚跟站不稳,狠扎在地上,哭出声,“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他毫无动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为难你,你走。” “先生——”林一将佣人拖拽出去。 客厅里其他佣人都不敢吭声,更别说求情,在傅公馆工作的福利比在外面都要高,收入也殷实,谁愿意为了一个人而砸了自己的饭碗呢? 佣人都散开,林一回来后,跟傅廷洲去了书房。 阮颜到厨房帮刘姨泡咖啡,刘姨受宠若惊,“阮小姐,这些交给我就好了。” “没事,我也闲着没事做。”她将半颗糖加入咖啡里搅拌,故作不经意地提问,“您在傅先生身边伺候这么久了,您知道他背后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刘姨怔了下,“先生没告诉你吗?” 她摇头,“他没告诉我。” 刘姨低垂着眼,“也是,毕竟这种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她动作顿住,转头,“为什么?” 刘姨叹气,“我认识先生的时候,他才十五岁,先生给我的感觉跟很多同龄孩子都不一样,他什么事都不肯说,似乎并没有他能够信任的人。原本我也不知道先生跟傅家的情况,但好几次,先生从老宅回来后,我清洗他的衣服总能看到他的衣服背部破烂不堪,上面有很多血迹,甚至我偶尔也能在先生身上闻到一些很重的药味。” 阮颜不由抿紧唇,那些伤疤都是陈年旧痕,一条条地爬满背部,触目惊心。 如果这跟傅家有关,就不单单是家暴了,分明是虐待。 刘姨接下来说的话,让阮颜震惊不已,傅廷洲背上的疤不是十五岁就有了,甚至更早,在刘姨留在傅公馆之前,那些伤疤就已经存在了。 阮颜捏紧手中的勺子,沉默了很久,刘姨这时说,“这件事,您别主动问先生,先生似乎挺抵触的,等他想告诉你的时候,我相信他会亲口说的。” 阮颜答应了。 她端着咖啡上楼,走到书房,书房门虚掩着,她的手扶在门把,欲要推开,蓦地听到林一的声音,“您现在就着急跟傅老撕破脸皮,把自己的底都跟二先生透露了,那些年您的隐忍不就都全白费了!” 傅廷洲伫立在窗前,抽一口烟,目光揭过白色雾霭,“我的立场向来都很被动,有适当的反击,才能扭转局势。” “那您这是跟傅老明面对上了啊,傅老万一做出点什么…” “人年纪越大,越怕死。”傅廷洲抖落烟灰,从容不迫,“你以为他这些年拼命做慈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掩盖他当年的手上沾染的鲜血吗?恶人拜佛,不觉得讽刺吗,我熬到至今手里掌握的证据都足以令他忌惮,他越在乎傅家的名利跟他两个儿子的前程,就越不能轻举妄动。” 林一着急地徘徊,“可是当年事故的事傅老是撇得干干净净,跟那场事故有关的人都死于非命,您现在跟傅老对着干,傅老起疑了,您再想从他身上调查可就难了!” 傅廷洲笑了声,转头到书桌,将半截烟碾灭在烟灰缸,“谁说当年跟事故有关的人都死于非命,不是还有一个吗?” “难道是林贤,可林贤并没参与啊?” 他淡淡道,“是我。” 林一惊愕,猝不及防地看着他。 傅廷洲定格了好久,“当年他们忽略了车里除了我母亲,还有被我母亲护在怀里的我,我目睹了全过程。” 阮颜站在门口,脸上的惊讶丝毫不亚于林一,这场事故不就是谋杀伪造成意外吗! 将手从门把抽回时,托盘突然一斜,碰翻了咖啡。 林一当即出门,看到她蹲在地上清理,“阮小姐?” 阮颜抬起头,尴尬地挤出笑来。 傅廷洲让林一先离开,待林一走后,阮颜还想找理由开溜,人刚起身,就被一条手臂横在腰上,捞进屋。 阮颜双手抵在他胸前,被放倒在沙发,傅廷洲覆在她上空,盯着她,喜怒不辨,“小阮是不是有偷听墙角的习惯?” 她否认,表情无辜,“没有啊,我给你泡咖啡,在门口刚好就听到的,我没敢打扰你们,结果就打翻了,我真没听到多少!” 傅廷洲气笑了,手指捏住她面颊,迫她直视自己,“偷听人家的秘密,可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第124章 爱上了“猎物” 这般暧昧的姿势说出这般威胁人的话… 很容易让人想歪。 阮颜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我腿软。” 他顿住,蓦地发笑,“跟你腿软有什么关系?” 她小声,“我这么知道傅先生说的惩罚,不是肉体上的惩罚。” 傅廷洲盯着她面红耳赤的脸,笑出声,胸腔在她掌心震荡,“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是有段时间没碰你了。” “不行…”她身体一颤,傅廷洲埋入她颈侧,又细又硬的短发扎得她痒痒的,他炙热的唇鼻沿着她颈部脉络往下。 阮颜瘫软在他怀里,大口喘气,偏偏感觉来得比以往还要强烈。 窥到她动情的模样,傅廷洲将她腿缠在自己腰上,“一段时间没碰小阮,真是越发敏感了。” 她别过脸,手背抵在眉眼,不看他,“…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一寸寸吻她,“那说明小阮也渴望着我。” “门没关。” 阮颜耳朵红到不行。 他忍耐到极点,声音沙哑,“不会有人进来。” 傅廷洲在书房缠了她好久,她全程放任自己,像被他点燃了心底阴暗处她不想直面的欲望。 人一旦打破禁忌,初尝禁果的滋味,那便只能放任无法主张的欲望,在世俗眼里,欲是罪恶起源,她所不能直面的是她真实的自己,甚至已经被他俘虏的身体。 倘若没有爱,欲望就只是本能,可她破了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除了本能,内心早已经接受并且爱上了原本的“猎物”。 或许赵海棠说得没错,没有经验的女人,很容易折在一个情场浪子的手里。 关键他不是一般的情场浪子。 他的偏心,太让人沉溺。 过了不知道多久,阮颜衣衫不整躺在傅廷洲怀里,他身上的汗水浸湿她,让她跟他一般狼狈。 傅廷洲手指穿过她浓密的发间,拢向后,她一动不动,闭上眼。 他低声笑,“投资找到了吗?” 她声音沙哑,“你要投资啊?” “当初不是你说的吗?” 阮颜撑起身,看他,“我那时候开玩笑的。” 他淡淡嗯,“我不都当真了。” “随便你好了。”她坐起,将衣服拉拢好。 她说随便他,显然也并非拒绝的意思。 傅廷洲笑而不语。 … 一段时间后,傅家没再派人找过她,公司装修进展也已经到了收尾,现在就只差公司名字了。 阮颜原本想的ty,但团伙也不止她一个人,索性就改成“tea”,也恰好是团队工作室。 裴敬将她带到属于她的办公室,“阮小姐,您看,这办公室您满意吗?” 办公室光线非常充足,很是敞亮,关键景致也好,能俯瞰半个商业区中心。 阮颜走到窗前,“这办公室确实不错,很合我意。” “您喜欢就好。” “哦对了,以后不用叫我阮小姐,咱们都是自己人了,就无须太客气了。” 裴敬憨厚地笑了起来,“那我们以后喊你颜姐,可以吗?” 她也笑,“行。” 一周后,tea工作室正式成立,工作人员将入手的新设备都搬了进来,陆辛琪这会儿咋咋呼呼地从外头进来,“咱们竟然收到了花篮诶,一排的花篮!全都是三角大厦内部其他公司在庆祝我们工作室的成立!” 阮颜随着裴敬他们来到走廊,外头几乎摆满了一排花篮,红条上都写有某某公司庆贺开业之类。 裴敬也匪夷所思,“咱们来了这么久,似乎也没跟楼下其他公司有打过照面?” 阮颜隐约猜想到是谁的手笔了,这不,数名保镖推着南宸走出电梯,南宸看了看边上一排的花篮,淡笑,“新公司成立,倒有不少收获呢。” 阮颜上前迎接他,“这得是南先生的功劳?若非他们知道南先生照顾我的公司,怕也是无人问津。” 公司内部的企业,哪个不是给南宸面子的?南家家大业大,连三角大楼都只是南家在商业区的一栋写字楼,能被南宸这般照顾的新公司,于他们而言主动示好并不亏。 南宸抬头看她,“我只是照拂了下你的新公司,可没有动用这层关系。” 阮颜轻笑,主动推他进工作室,“别人都认为我的靠山是南先生,这下真洗不清了。” 他眉眼流露浓深笑意,“在京城有靠山是常见之事,混商界,独身一人寸步难行,何况还是女人,既然他们都认为我是你靠山,那就让他们认为,在你公司能在京城稳扎脚跟之前的确需要一个照拂。” 他所说的话并不无道理,没有背景的男人在职场打拼都履步维艰,更别说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何况是身处于权利中心的京城。 想要往上爬,光靠野心也不够,很多事业型女性光靠实力能爬到的位置顶多是管理层,可终究还是老板下属,照样是给人打工。 不愿屈身于人,自己开公司,实力跟财力居后,人脉背景才是优先。 而她也知道,她的一帆风顺多半都是南宸给她“护航”,比起把别人当跳板却又对外声称自己靠实力的人,她更不介意别人认为她靠南宸。 就在这时,林一带着保镖出现,保镖手里的花篮比其他公司花篮都要大一倍,还需要两人扛,红条标注:傅氏总裁傅廷洲贺上。 阮颜咋舌,怎么莫名闻到了一场“较劲”的味道? 林一走来,站在他们面前,微微颔首,“阮小姐,南少。” 南宸看着他,“傅总怎么没亲自过来?” 他回答,“傅总在楼下,他说不方便打扰。” 阮颜眉头皱了下,傅廷洲说不方便打扰是什么意思?他会不方便打扰?还会觉得脸皮薄? 这狗男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南宸看出她脸上的纠结,缓缓启齿,“你想去就去,这里有其他人照顾,不用担心。” 阮颜感到挺抱歉的,毕竟他才是自己的“大金主”,抛下“金主”照顾不周还去找别人,怎么都是不礼貌的行为。 而南宸偏偏没介意。 但南宸对她越好,她就觉得欠他的越多,唯一的补偿也只能在今后的利润上了。 阮颜来到楼下,那辆狂拽炫酷的越野就泊在正大门的喷泉池前,后车窗缓缓降下,那张俊美妖孽的面孔在阴影里越发清晰。 第125章 醋翻了 阮颜坐进车里,“傅先生既然都来送花篮了,还在车里躲躲藏藏做什么?” 他单手扶住额角,眼里笑意清明,“我知道你会下来。” 阮颜转头看他,“未卜先知啊,我要是不下来你不尴尬?” 傅廷洲伸手将她散下的发撩到耳后,嗓音很低,“可你不是下来了吗?” 她挪开他手,笑容明媚轻盈,“那是南先生让我下来,我才下来的,人家可是我的金主,我的靠山。” 傅廷洲脸色不着痕迹地沉凝,“金主,靠山?” 阮颜点头。 他臂弯一收,把她扯进怀里,阮颜被迫跨坐在他怀,直面他,他掐她腰,饱览她的风情,“他投资你多少,我双倍。” 阮颜怕痒,躲他手,“你跟人家较劲什么!” 傅廷洲将她摁在怀,唇辗转在她耳廓,“我就跟他较劲了,给我女人当靠山,置我于何地?” 阮颜缩脖子,痒得咯咯直笑,“你别闹了。” 他埋在她发间,嗅着她独有的兰花发香,身体比刚才更滚烫了,“小阮是妲己转世吗,总勾着我。” 她气道,“到底谁勾谁!” 傅廷洲笑出声,“我勾你。” 这一触即发的暧昧局势,阮颜都怕自己没把持住,好在他响起的手机打断了这层氛围。 阮颜从屏幕窥到了来电显示,南蕖。 自打在傅公馆那回,她的确好一段时间没再碰到南蕖,都差点忘了她的存在。 而这个名字再次乍现,也让阮颜内心极为复杂,她现在所享受的偏爱,都是别人未来的丈夫。 傅廷洲没避开她,接了电话,手机那头传来南蕖咳嗽的声音,“廷洲哥,我好像发烧了,家里没人在,你能陪我去医院吗?” 阮颜听着还挺想笑。 这么大一个南家,生病还没人陪,佣人,保姆,保镖呢,说出去谁信呐? 还没等傅廷洲开口,阮颜故意凑到手机边,“哎呀,南小姐发烧了啊?这可不得了咯,傅先生,你不用陪着我了,快带南小姐去医院。这发烧虽然是小病,但也不能忽视,要是高烧到了40°以上,会烧坏脑子的。” 南蕖,“……” 傅廷洲垂眸看着怀里使坏的人,脸上不见怒意,把手机拿到另一只耳朵听,“我等会过去。” 他结束通话后,阮颜欲要起身,被他摁回去,“故意的?” 阮颜嗤笑,“谁故意了,我这不是在替你转达对南小姐的关怀吗?” 他蹙眉,“吃醋就直说,拐弯抹角做什么?” 阮颜拉开车门,干脆从他怀里下车,她单手撑在门边,“这个醋谁爱吃谁吃。” 反手关上门,径直走进大厦。 迎面碰到走来的林一,林一跟她打招呼,她也当作视而不见。 他一头雾水回到车内,“阮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傅廷洲指腹抹过唇角,看着窗外笑,“醋都翻了,能有好脸色吗?” … 阮颜下午去了趟城南别墅,一段时间不见,辰安被保姆照顾得很好,甚至都还喂胖了些。 蓦地,一条德牧犬从楼上冲了下来,阮颜吓得正要急忙护住孩子,谁知辰安笑着挣脱她,朝德牧犬跑了过去,“贝勒爷!” 辰安抱住它,而德牧犬也席地而坐,摇着尾巴吐舌头,还舔了舔他的脸。 辰安痒得咯咯笑。 阮颜从提心吊胆中缓缓回过神,“这是怎么回事?” 保姆急忙解释,“这是先生送给少爷的礼物,您别担心,贝勒爷是条已经退役了一年多的军犬,受过专业的训练,性格也很好,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妈咪,你看,贝勒爷很听话噢!”辰安把手中的玩具丢了出去,贝勒爷当即奔过去叼了回来,摇着尾巴求夸奖。 阮颜头疼地揉着额角,傅廷洲竟然送大型犬给辰安当礼物,他怎么想的? 辰安看来很满意贝勒爷,当然,与其说满意它,倒不如说满意傅廷洲送的这份“礼物”。 她在边上看着辰安跟它耍得不亦乐乎,原本还担心它会不小心伤到孩子,显然她是多心了。 没一会儿,她收到傅廷洲的短信:我晚点回去。 阮颜只看了眼,没回复。 她留在城南别墅陪孩子用晚饭过后,才返回傅公馆,刘姨见她回来才问要不要吃晚饭,她笑说吃过了,便回了房。 傅廷洲差不多晚上十一点才回来,阮颜听到走廊外的脚步声,直奔下床,刚想去反锁门,门就被推开了。 她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腾在半空。 傅廷洲打量她,“这么热情吗?” 她尴尬抽手,“谁热情了。” 阮颜回到床上,钻进被子里,背对他躺下,傅廷洲停在床边,松了松袖子纽扣,“回来哄你了,还生气。” 她嗤笑,“我不需要傅先生哄,傅先生还是去哄南小姐。” 他坐在床沿,手臂撑在她身侧,俯身看她,“去看孩子了?” 阮颜转身看他,“傅先生送人礼物还挺独特的。” “怕你不放心孩子,有贝勒爷陪着他,你总能放心。” 阮颜怔愣,他送孩子退役军犬,是以保护孩子为前提。 的确,退役军犬跟其他犬不同,受过专门训练,忠诚护主,有它在,她多少是能放心。 傅廷洲指腹轻轻抚摸她面颊,气氛到了,总让人情不自禁,阮颜看着他靠近,低垂眼睑,一双眸像是能掐出水的柔情。 他吻她唇,浅尝辄止,眸里映入她的享受,吻得更深。 情浓之际,阮颜抱住他脖子回应,傅廷洲握住她手移向腰带,顷刻,两人衣衫不整缠在一起。 他脱掉被她扯落在肩胛的外套,突然从他口袋里滑落出什么东西,滚到地上,阮颜被他吻得难耐,不经意瞥向地上的一支口红,突然停住,身体里被点燃的火也随之熄灭。 阮颜推开了他。 他定住,呼吸闷沉,眼底情欲正浓,“怎么了?” 阮颜仰头,面不改色,“我不想做了,捡起你的口红滚回你房去。” 傅廷洲看着地上那支从西服口袋掉出去的口红,面色黯然沉下,若有所思。 第126章 正式跟“绿茶”较量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阮颜都没搭理傅廷洲,那晚的口红分明是南蕖正式向她发起的挑衅,温柔单纯的人也终于不装了。 阮颜清楚南蕖是在变相“警告”她,人家是要嫁给傅廷洲的女人,尽管自己现在霸占着傅廷洲,也终究不过短暂的。 tea工作室正式成立后,数字科技主动找上门,数字科技最新研发的脑机接口设备是一款相当超前的高科技术,通过人大脑与机器直连的方法,可以实时采集人或实验动物准备移动身体时,大脑发出的电信号并记录相应大脑活动。 再将其转化为能够发送至人工执行装置的数字指令。 由于预算成本高,且目前对应的技术也有不少难度,程序工程极其复杂,所以数字科技迟迟没能找到合作公司。 恰巧得知阮颜曾是蒂尔的系统设计师,还是信息工程专业,且蒂尔科技以人工智能稳坐高科技产业销冠,便亲自带人登门拜访。 在小型会议室里,阮颜看了对方公司展示的脑机接口设备项目,二话不说,答应了。 在结束会议后,白简送他们离开,裴敬蓦地回过神,“颜姐,你这就答应了?” 她靠在椅背,“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商机都来了还不抓住,那以后的科技市场上还有我们的一足之地吗?” 陆辛琪抓挠着头发,“脑机接口设备,这简直太超前了,人的大脑能跟机器连到一起?” 阮颜笑了起来,“人类的进步在于科技的发展,能够感应人体热量的机器都存在,你觉得呢?” 裴敬点头,“就像颜姐说的反正我们不干,别人也会干,咱们不妨先抢了先机,干到底就是了!” 阮颜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刚要给裴敬交代些什么,忽闻走廊外传来的动静,“阮颜那贱人呢,让她给我出来!” 阮颜蹙眉,这声音… 裴敬看着她,“颜姐,要不要我出去处理?” 她眼神沉翳,“不用,你让白简进来。” 裴敬出去喊拦人的白简,阮颜不疾不徐走出去,看着跟白简拉扯的李荷,“怎么,不继续装病了,又开始来找麻烦了吗?” 李荷先前因为诉讼的事,没敢找麻烦,然而才消停了数月,现在又跳出来了。 李荷朝她走来,愤怒至极,“我就是来找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先前都说好了放过我们母女,现在呢,背后耍阴招是,那栋房子是你爸留给我们的,你说收回就收回,你几个意思啊?” 阮颜环抱双臂,眯眼,“我收你们的房子做什么,何况那房产是养父留给你们的,关我什么事?” “屁!”李荷指着她鼻子,“要不是你这狐狸精跟他说了什么,他会同意把那套房子卖出去吗,分明就是你做的手脚!” 阮颜沉默。 李荷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茬,除非威胁到了她的利益,看来是那套房子的缘故。 她去看过阮振明,但根本就没涉及过房子的事,何况她图阮家房子做什么? 想来,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找了李荷,并嫁祸给她。 会是傅家的人,还是… “你看看,现在无话可说了,我们阮家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狼心狗肺的东西!”李荷情绪激烈,哪怕裴敬上前阻拦都招架不住她。 阮颜蓦地发笑,“你们母女俩还真像,一个个没脑子,傅先生都给我过了一栋别墅,我还需要图你们的房子?被人利用算计到头上,也好意思来找我。” 李荷明显怔了下,“怎么可能,不是你还能是谁,那人分明说是你——” “那人?”阮颜捕获到重点,“果然是有人找你,告诉你,那套房子是我拿的?” “我…”李荷见她一副坦荡模样,分明不是拿了房子该有的态度,难道她真被人糊弄了? 阮颜冷笑,“既然如此,你去监狱找你老公,或者找律师解决,我可没功夫陪你瞎扯。” 阮颜让裴敬赶人,返回工作室。 她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打给高曜,让他帮忙到监狱那边询问阮振明的探监记录,但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顺便找阮振明负责房产转让方面上的律师,咨询他关于房产转卖的事情。” … 转眼下午,阮颜回到傅公馆,不偏不倚在客厅碰到南蕖,南蕖像是当做不知口红的事,依旧迎着笑意,“阮小姐,那天突然把廷洲哥叫走,真是很抱歉。” 这套说辞,在当初第一次见面,可能她还信。 但目前就那些事来看,南蕖是真的很会伪装。 阮颜故意不看破,“啊?那天多亏了南小姐把傅先生叫走呢,傅先生那些天一直缠着我,我身体都要吃不消了,南小姐,你知道的,男人的欲望太重也不好。” 南蕖岂会不知她所指的是什么,面色通红,也窘迫。 而阮颜眼尖地瞥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拧紧,表面仍是亲和笑意,可字字句句都是回击,“廷洲哥的事我很了解,他有过什么女人我都知道,不过我向来都不管这些,因为我相信廷洲哥在婚后也会收心的。” 正面撕开话,却不撕破,这就是高级绿茶的手腕。 阮颜点头,“是吗,不过我看得出来南小姐似乎没多大把握啊,既然知道自己胜券在握,未来也是他的妻子,却还无聊到放什么口红警示,其实没必要。你也说了,婚后他会收心,而你们结婚我自然也就让位了,南小姐还担心什么呢?” 南蕖见她戳破了口红的事情,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而在这时,傅廷洲也回来了。 南蕖当即走向他,“廷洲哥。” 傅廷洲先是看了阮颜一眼,目光才放她身上,“你怎么过来了。” “伯父让我过来找你,他说我毕竟才是傅公馆未来的女主人,当然我并非要赶走阮小姐的意思,你也知道伯父的脾气,我不想让你为难。” 阮颜掀起眼皮,目光落在南蕖脸上,南蕖那句“她才是傅公馆未来的女主人”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一般面对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羞愧难当。 可她阮颜主打的就是反骨,当初她想搬傅廷洲不让,现在跳出个女人示意她离开,她偏就不随愿。 阮颜掩住唇鼻,红了眼眶,欲哭无泪,“是啊,南小姐才是傅公馆未来的女主人,那我现在是什么?难道我是小三吗?当初我想走你不让走,现在要赶人家了吗!” 第127章 她承认他是她男人 傅廷洲眯了眸,看她折腾,脸上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哭什么,我说让你搬走了吗?” 南蕖察觉到他的表情,感到惊讶,她从未见过傅廷洲这么纵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 她一直都以为傅廷洲这次的女人也不过跟那娱乐圈那戏子类似,玩物,她才从未在意的… 阮颜走上前厮打他,又娇气,又委屈,“你要是敢赶我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傅廷洲牵制住她双手,稍有严肃,“好了,别闹。” 南蕖看着他,“廷洲哥…” “目前我们的婚事也没谈,何况小阮在这住惯了,让她搬出去,她生活不能自理,出什么事还得麻烦我,我父亲那边说什么你不用在意。” 南蕖愣在原地。 他给出的解释,竟是偏袒地护着阮颜? 听闻傅廷洲因为阮颜正式跟他父亲撕破脸皮,没想到是真的。 她咬了咬唇,垂眸,“好,我知道了,那廷洲哥,我先回去了。” 他淡淡嗯,喊来刘姨将她送出去。 南蕖跟刘姨走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傅廷洲任由她在怀里撒泼的画面,刺痛了她的眼,也威胁到了她。 阮颜干脆也不装了,脱离他怀,“你说谁生活不能自理了?” 傅廷洲扯下领带,漫不经心缠在手腕,“不继续了?” 她是没想到傅廷洲纵容自己到这个地步,至少在南蕖面前,怎么也得会站在南蕖那边。 “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他挑眉,“你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你哪次收敛了?” “我为什么要收敛?”阮颜挨近他,手指戳在他胸口,“我不收敛别人欺负我,我收敛别人照样欺负我,仔细想想,退一万步都有人欺负,那我何必要收敛呢?” 傅廷洲定格在她饱满的红唇上,眼里是她自己所看不到的风情,撩人迷魅。 他轻笑,“也就只有你敢惹事。” “做个好人,还不如当个恶人活得自在。” 傅廷洲握住她腰肢往怀里带,用力吻她,“你当过恶人吗?” 她指尖抵在他唇上,“勾引别人未来的老公,不也算是恶人?” 他握住她的手,眼神迷离,“你确定是你勾引我吗?” 阮颜怔愣。 然而傅廷洲却没了下文,把她托抱起,“两天没搭理我,南蕖一来就刺激到你了,嗯?” 本以为她会像往常那般极力否认,连吃醋都不愿意认,可却在此时她松了口,“是啊,她就是刺激到我了,你也说了你现在是我男人,只要你们还没订婚结婚确认关系,那就还是我的人。” 傅廷洲胸口骤然起伏,像是积压了许久的忍耐,等到这些话,也顷刻爆发。 他比以往都要迫不及待,在卧室玄关就要了她,从曾经她带着目的的引诱,迫于情事,到现在情动时的融合,都是一帧帧无法言喻的画面。 甚至开始分不清,上钩的人是她,还是他。 事后傅廷洲在浴室洗澡,阮颜的衣服都被他弄脏了,只能穿他的衬衫,关键他个太高大,衬衫刚好遮住她腿部。 她手机收到了高曜的短信。 高曜说,监狱没留有访客记录,但阮振明的律师那边,给了小费后才松口,是黎家公子。 阮颜盯着这条短信,去监狱探监不可能不留访客记录,除非说监狱里有人,而且还有权限。 黎俊费这么大手段对付她,不太可能,想必,背后才是南蕖的手笔? … 隔天,阮颜为上次没招待好的事约南宸吃饭,南宸答应得也爽快,她预订了一家中式餐厅包厢,包厢内陈设古香古色,典雅也气派。 没多久,保镖与南宸一同出现,阮颜起身迎接,“南先生。” 南宸示意保镖在外等候,阮颜上前接手,推着他入桌,“这次终于换我等南先生了,先前一直都是南先生等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无奈,“你太见外了。” 阮颜替他倒了杯茶,“我知道南先生是把我当自己人了,不过,我总占南先生的便宜也不好,这次我拿了个新项目,是数字科技研发的脑机接口设备,这对推动未来科技市场的进步有很大的好处。” 南宸洗耳恭听,阮颜同他讲了未来科技市场的定向,如今时代进步科技也跟着突发猛进,投入大,但利润也不小,抢占先机推动科技市场,也是跨越到另一个领域的进步。 就好比如人工智能在过去并不普及,到现在随处可见一样,而信息工程,人工智能以及机械科技在未来也将会是跨越如今的存在。 他两手十指交叉握住,惊叹于她放得长远的目光,“我还没发现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开始打到未来科技市场的主意了。” 虽然他也早就发现了她是一颗尤为耀眼的星尘。 阮颜单手托住脸颊,“反正不得有人来做吗,得有人先尝试才有突破啊。” 他点头笑,“这倒是,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南先生负责投资就行,怎么说我宁可自己亏也不能真让你亏了。” 南宸无奈摇头,“你啊…” 用餐过程,南宸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上次傅家的人找你,没为难你?” 阮颜仿佛知道他会问,波澜不惊地笑,“为难了又能怎么样,我无权无势,只有跟傅先生的关系还存在一天,就算傅家不为难,也会有人为难。” 她说完,抬头看向南宸。 其实约南宸出来吃饭,除了是为上次招待不周的事情,她确实还有别的想法。 南宸的确是聪明人,看穿了她,“你是在说小蕖?” 阮颜剥开虾壳,“我知道南小姐是你妹妹,原本我也无意要跟她正面交锋,何况等南家跟傅家联姻之后我也会离开京城,只是,她若是先动了我,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让南先生难做。” 南宸听出她话中的意味,端起茶杯缓缓喝进,“我不会插手。” 阮颜一怔,“我这么说只是转告你我的意思,并不是要让南先生选择站在我这边,毕竟南先生是我的合作人,我若没说清楚,哪天你妹妹惹恼了我,我不小心动手打了她,那岂不是不好向你交代?” 南宸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不是无缘无故会动手的人,你若动手,定有原因。” 阮颜彻底愣住。 第128章 傅先生给她砸了一个亿 她前面这般暗示只是在提醒南宸,如果南蕖哪天真的做了什么她没能忍住的事,她也不会惯着南蕖。 她与南宸是合作关系,也不想因为南蕖这事儿跟南宸闹僵,何况南宸是对方亲哥哥。 然而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南宸却一点都没护着自己妹妹的意思… 她咬着筷子,没忍住问,“你跟南蕖关系不好吗?” 南宸沉默,片刻将茶杯搁置,“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不好。” 阮颜见状,也没再多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家兄妹俩的关系怎么样,她的确也无权干涉。 用完餐,阮颜推着南宸走出包厢,在庭院的回廊里,蓦地看到一道挺熟悉的身影从对面包厢出来。 阮颜停下脚步,直至看清了男人的面孔,才感到意外。 那不是傅老的大儿子,傅江成吗? 傅江成身侧搂着的女人长卷发,穿着旗袍,身段婀娜,女儿牵着一个六七岁男孩的手。 傅江成身后的保镖上前说了什么,他放开了女人,旋即蹲下身对男孩说话,男孩也抱住他,看着傅江成跟保镖离开,他挥手喊爸爸再见。 阮颜猛地想起傅廷洲之前对傅大夫人说的话,此刻又见识到了这样的场景,也深感震撼。 所以,傅江成确实存在婚外情,甚至也藏了个私生子。 而傅廷洲也知道。 “怎么了吗?” 似乎见她一直没动,南宸抬头看她。 她回过神,笑着摇头,“没什么,我以为看到熟人了,是我看错了。” 阮颜中午返回工作室交接工作,陆辛琪拿着平板朝她走来,“颜姐,我们公司的账户上突然多出了一笔钱,好像不是数字科技的。” “我看看。”阮颜接过平板,账户上多了一个亿。 绝对不是南宸,难道是——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跳跃出屏幕备注【傅狗】。 阮颜接听通话,“傅先生真是财大气粗啊,学会用钱砸人了?”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傅廷洲闷笑,“别的男人都要投资了,我总不能比别的男人砸得少。” 阮颜将平板还给陆辛琪,走进办公室,“你傅家都拿不出我要的五个亿分手费,你随手就给了一个亿,你这么有钱傅家人知道吗?” 对方蓦地发笑,“你还敢敲诈傅家拿五个亿分手费?” “是你父亲让我随便填一个数,我填五个亿算敲诈啊?”她把包放桌上,一屁股坐在转椅,“毕竟你跟南小姐结婚后,傅氏市值都不知道翻多少倍,五个亿也不亏了。” 傅廷洲淡淡嗯,“你倒是会打算盘。” “有钱不拿,是傻子。” 手机那头传来他的笑,没一会儿听到林一的声音,他敛了些笑意,“好了,我还有事,晚上聊。” 结束通话后,阮颜将手机放在桌面,回想到在中式餐厅碰到的场面。虽然这些事跟她都没关系,不过想起之前傅廷洲没直接承认辰安的身份… 显然“私生子”于傅老而言是最忌讳的存在。 那傅老会因为“私生子”的事才对傅廷洲的母亲下手吗?倘若是,那为什么又突然对外承认了傅廷洲的身份呢? … 一连数日,傅廷洲几乎每天晚上都缠着阮颜,似乎在那天她跟南蕖正式过招过后,他兴致比以往更浓烈,哪怕是吃个饭的功夫,他的手在桌下都不安分。 他之前说的那句话不假。 天天都要她,她确实吃不消。 这晚结束,阮颜同他泡在浴缸里,他宽大结实的胸膛抵在她背部,掌心撩起她沾湿的发梢,欣赏在她身上留下的杰作。 害怕他又来,她有气无力抗拒,“你不会累的吗?” 他吻她耳廓,“还行。” 阮颜气郁,“不玩了,我要休息几天!” 傅廷洲唇贴在她肩部,轻笑,“你现在知道我当初忍得有多难受了吗?小作精。” 阮颜转头瞪他,满脸涨红,“少拿之前的事说我,表里不一的禽兽!” 他手指突兀的骨节拂过她秀眉,“你养母又找你麻烦了?” 阮颜一怔,“你怎么知道?” 都过了好些天了。 “我还知道你在调查黎俊。”傅廷洲凝住她脸庞。 阮颜没说话。 得知黎俊收买了阮振明的律师,把房产的事陷害到她头上,让李荷上门闹后,她确实一直都在暗中调查。 与其说是调查他,倒不如说就是想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不是跟南蕖有关罢了。 望着她出神,傅廷洲捏住她下颌,“在想什么?” 阮颜对上他漆黑的眸,也笑,“我在想黎俊对我的态度这么强烈,甚至都知道利用我养母来对付我,这背后要没什么人怂恿,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呀?” 傅廷洲从浴缸里起身,扯下浴袍遮住腰腹,“他就是那样,不用在意。” 阮颜冷笑,“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怎么能不在意,傅先生是我怕我怀疑到南小姐头上?” 他动作一顿,缓缓转头看她,天花板炽白的灯影过于灼热,加上室内水雾缭绕,她辨别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跟黎俊关系确实不错,但怂恿还不至于。” 傅廷洲走出浴室。 阮颜在此时也沉下脸,说白了,傅廷洲始终坚信南蕖是“无辜”的,因为她善解人意,温柔的形象,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南蕖有什么心机? 次日,阮颜在工作室接到了高曜的电话,说黎俊正在餐厅跟李荷见面,她当即让高曜发了地址,把手头工作交给裴敬后,直奔餐厅。 餐厅里,黎俊将一张支票摆在桌面,挪到李荷面前。 李荷看到支票上填好的数额,三百万,表情茫然,“黎少,您这是…” 黎俊后仰,手臂横在椅背,“这三百万是我代南小姐补偿给你的。” 李荷面露笑意,“哎哟,这南小姐的心意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南小姐待人宽容,即便您的养女觊觎不属于她的位置,南小姐也拎得清。” 李荷原本还担心自己会因为是阮颜的养母,得罪南家,如今有这句话在,她才松了口气,反正那贱人都说跟她们阮家断绝关系了,那贱人闯的祸跟她可没关系。 她正要收下,突然一只手先于她将支票拿起,李荷抬起头,看清阮颜的脸,表情僵滞。 第129章 别跟那姓南的走得太近 阮颜垂眸看着手中的支票,没忍住嗤笑,视线落在面色略微难堪的黎俊脸上,“我还以为黎少玩的是离间计,没想到是串通好的啊?” 李荷蓦地起身,“什么叫串通好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欲要抢回支票。 阮颜躲开了,看着扑了空的人,“你钱都收了,不就代表你早知道房产的事跟我没关系,可为了钱你还是愿意污蔑我?你比我还会演戏啊。让我猜猜你们的目的,我工作室刚成立,要是此刻闹大了,确实有所影响,而这笔钱恐怕还得需要你继续做下一步的事情?是抹黑我,还是其他的呢?” 李荷面色骤变,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黎俊拿起水杯喝了口,重重放下杯子,起身,“是我做的又如何,像你这种女人缠着傅廷洲不就是为了钱,不就是想上位?听说你的新公司能成立还是南少的功劳,傅廷洲知道你一边纠缠他,一边纠缠着南蕖的哥哥吗?” “知道啊。”她态度坦然,“傅先生不仅知道,他也没阻止啊。” 黎俊愤怒到肉眼抽动,“你简直有够不要脸!” “脸皮这种东西能当饭吃吗,哦也是,南小姐要脸,否则她不可能只敢躲在背后了。” “你给我闭嘴!”黎俊原本还忍着,但见她提到南蕖,甚至抹黑南蕖,他当即爆发,“你没资格说南蕖,这件事跟南蕖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见不得南蕖委屈,更见不得像你这种女人欺负到她头上!” 利用人心最高级的段位,那就是能让人心甘情愿,并且毫无察觉的成为别人的刀。 阮颜环抱双臂,笑容张扬,明艳,“是啊,谁愿意相信小白兔有攻击性呢?你们都觉得我欺负了她,却又没拿出我欺负她的证据,反倒是放任她的狗一直在欺负我,狗咬人若不是主人故意没栓绳,能咬着人吗?” “你骂谁是狗!” 他脸色铁青,眉眼间透着狠戾。 阮颜笑着拍他肩膀,“黎少,不要对号入座。” 黎俊甩开她,像是嫌她脏,用手帕擦拭肩膀一角。 阮颜一脸无所谓。 他将手帕丢到桌面,放出狠话,“阮小姐,做人还是别太嚣张了,否则,在京城想动你的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明白吗?” 她掀起眼皮,也笑,“好啊,我等着你们。” 黎俊见她依旧不识抬举,也没再跟她废话,扬长而去。 李荷气不过,怒吼,“你这臭丫头疯了吗,人家是黎少,跟南小姐关系也好,你想得罪他们也别带上我!” 阮颜转头看她,目光寒凉,李荷被她的眼神所震慑,气焰蔫了一半。 她将手中的支票甩李荷身上,“想当他们的狗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为了钱做出什么事来,等出事的时候别说黎少,南蕖都不可能保你,走着瞧好了。” 阮颜转身离去。 … 三角大楼。 阮颜刚从电梯走出来,便看到一个衣着端庄的女人在工作室外头徘徊。 阮颜见她一直张望着什么,走上前,“您好,请问您——” 直至女人转头,阮颜看清她面孔,怔了下,“是您?” 是上回那位妇女。 女人看着她,笑容亲切,“这是你的公司吗?” “是啊,新公司,刚开业没多久。”阮颜将她请了进去,喊陆辛琪帮忙倒杯水。 阮颜将她带到接待区沙发,陆辛琪端来一杯花茶,放在桌面,也以为又是来生意了,自是高兴。 女人环顾着室内,以及窗外视野,“这里的朝向比其他位置的朝向都要好很多,也难怪我儿子会把这层楼留给你。” 阮颜蓦地一怔,惊讶地看着她,“您是南夫人?” 天,京城圈子是有多小啊? 只是无意帮了个人,都还能撞大运了? 南夫人见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忙说,“没关系的,你不用拘谨,毕竟你也帮过我,我要不是听小宸说起你,我都还不知道原来你早就跟小宸认识。” “让南夫人见笑了。” 阮颜打量她,南夫人的举手投足间,都显尽优雅,端庄大方,也不愧为真正的名门媳妇。 扮相低调,也不显摆自己。 南宸或许就是随了母亲。 “小颜,我…能这么叫你吗?” 阮颜顿住,许是南夫人太过于热情,亲切了,她反而更不自在了,挤出笑来,“您喜欢这么喊就这么喊。” 南夫人也笑了起来。 交谈片刻,阮颜才发现南夫人是真的很亲和,关键她跟南蕖完全不像,南蕖表面的温柔多少掺点伪装,而南夫人跟南宸一样,从不提她的背景,看她的眼神里也没有半点鄙夷。 她跟南宸给她的感觉,就是相处起来很舒服,也很温暖? 南夫人差不多待到下午一点半才离开,阮颜亲自送她到楼下。 在大门,南夫人转身看她,“小颜,以后我能经常来吗?” 三角大楼是南家产业之一,相较于她能随意出入,却还是选择征询她的意见。 阮颜无奈地笑,“您当然能来。” 得到回答,南夫人这才满意地跟随保镖上车,车窗升起时,她视线仍旧在阮颜身上。 目送车子消失在眼前,阮颜伫立在原地,茫然得很,这对母子俩是真把她整不会了。 她刚要折返,一声车鸣惊得她吓一跳,她转头看着停在不远处的越野,直至男人高大的体魄从车里走下。 阮颜双手环抱臂,迎上他走来的目光,“傅先生这个点不应该在傅氏吗?” 傅廷洲止步在她身前,背影逆着光,“南家的人找你?” “你说南夫人啊?”阮颜单手托着下巴,“我今天才知道她是南夫人。” 傅廷洲眯眸,“你们以前见过。” “之前见过一次,她在路边心悸发作的时候,我给她拿的药,怎么了?” 傅廷洲忽然一笑,“运气挺不错,还就成了南夫人的救命恩人。” 先是一个南宸,后是一个南夫人,这女人跟南家倒是有缘分,想到这,他眉眼不由沉了下,手指挑起她下巴,注视着,“跟那个姓南的,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第130章 他在帮她? 他即便没点明是谁,阮颜用膝盖想都知道,拍开他的手,“傅先生能跟那个姓南的走得近,我就不能跟那个姓南的走近了?” 他气笑了,“跟我绕口令呢?” “明明是傅先生玩双标。”阮颜鼻息轻哼,别过脸。 傅廷洲虚虚实实挨近她,“那不一样。” 阮颜嗤笑,“是啊,南蕖是你未来的老婆,我跟南先生只是单纯的生意往来,不合适对?” 傅廷洲松了松袖子纽扣,漫不经心,“知道就好。” 阮颜敛住笑,转身进大堂。 傅廷洲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她的工作室,阮颜跟裴敬到数据室内测代码,傅廷洲也都在。 裴敬回头看了眼,小声,“颜姐,傅总他…” 她头也不回,“忍着,谁让人家给我们砸了一个亿呢。” 一个亿… 这可不是小钱。 测试期间,阮颜坐在电脑前不断修改代码,脑机接口设备的数据工程相当繁杂,步骤也麻烦,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结果,很多科技研究都是花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功夫,才得以有突破,需要不断测试,更正,再测试,这些都还只是初步阶段。 傅廷洲目光全程都在她身上。 她对每一份工作都相当尽力,认真,即便当初她还是自己秘书的时候。 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清楚她的专业领域以及这份独有的魅力。 他手扶在她背后的椅子,微微弯下腰,“工作室就你们四个,忙得过来吗?” 阮颜抬头看他,“这不是才刚开始吗,再说了做这行的人哪有这么好招。” 他眉梢轻挑,“你不问,怎么知道有没有人。” 她还没说话,裴敬在一旁尴尬道,“颜姐,咱们确实还缺几个人手,而且得对信息设备以及硅芯片有丰富的了解跟知识。” 阮颜舔了舔干涸的唇,干笑,“这方面的专业人员也在别的科技公司,挖人也需要钱啊,公司目前尚未稳定薪酬都得没了一半。” 她可是把身家都压在工作室上了,怎么说不求快,但求稳定! 傅廷洲瞧着她心疼钱的表情,忍俊不禁,他直起身,“算你运气好,我认识的一个教授是这块领域上的疯子,他也许感兴趣。” 阮颜惊诧,他这是在帮她? 裴敬激动起身,“这是真的吗?” 他点头。 阮颜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傅廷洲真就带着她到京郊外的一处四合院拜访他所说的那位教授。 对方六十来岁,着装也相当的朴素,一经她打听才知道,人家是真正的科研人士,虽退休了,但名气很响亮。 阮颜上大学那会儿,就听说过这位“钟教授”了,确实是个科研“疯子”。 钟教授摇着蒲扇坐在院子的绿藤下纳凉,“小傅啊,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了?” 傅廷洲向他说明来了来意,又向他介绍阮颜,阮颜颔首,“钟教授好。” 钟教授点头,当即知道他的用意,“原来是想让我帮你女朋友啊,小傅啊小傅,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傅廷洲笑了笑,“哪不了解了,您向来都重视在科技研究上面的人才,她专业虽是信息工程,但目前接了个项目您肯定感兴趣。” 钟教授挥手,“我才不信。” 阮颜走向他,稍稍欠身,“钟教授,脑机接口设备的研究,您真的不感兴趣吗?” 他愣住,从摇椅上站起身来。 如傅廷洲所料,他确实感兴趣了。 对方招待他们进屋坐下,阮颜也不吝于细说数字科技对这脑机设备的研究,钟教授摸了摸下巴,打量阮颜,“你哪个大学的?” “京大。” “信息技术工程专业?” 她点了头。 钟教授一巴掌拍向傅廷洲后脑勺,“你小子老牛吃嫩草,大学生都不放过!” 这举动都让阮颜惊讶,当然她更惊讶于对方跟傅廷洲的关系,还没能回过神,傅廷洲苦笑,“她早就毕业了,孩子都有了。” 钟教授气急败坏,“孩子都有了!孩子都有了也不见你请喜酒,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师!” “还没结婚…” “让人家姑娘未婚先孕,你好意思说!” “钟教授…”阮颜当即插话,表情尴尬,“那个,我跟傅先生的事很复杂,要不咱们还是言归正传。” 钟教授瞪了他一眼,这才没继续这个话题,也好在,钟教授愿意帮忙,主动给了阮颜联络方式,让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联系。 谈话结束后,钟教授留他们下来吃了个午饭,走时,还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等上车离开,阮颜这才转头看他,“钟教授是你的恩师?” 傅廷洲松了松领带,饭间他陪钟教授喝了两杯白的,向来喝不惯白酒的他,胃这会儿有些难受,“是啊。” 阮颜见他不舒服,“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傅廷洲搂住她腰肢往怀里带,脑袋靠着她,“好,那我就休息一会儿。” 她没推开。 … 傅公馆。 阮颜将傅廷洲扶回卧室,替他褪掉了西装外套,他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刘姨走了进来,光站在门外就闻到酒气,“先生这是喝酒了吗?” “喝了些白的。” 刘姨一听,面色骤变,“先生不能喝白酒的!” 阮颜愣住,蓦地看向傅廷洲,他不能喝白酒? 傅廷洲缓缓睁眼,“替我倒杯温水。” 刘姨下来端来温开水,阮颜在门外接过水杯,走到床边,递送到他嘴边。 看着他喝下,阮颜蹙眉,“你不能喝白酒,为什么不说?” 她在他身边当了三年的秘书,从来不知道傅廷洲不能白酒的事,想到以前应酬的时候,他确实很少沾酒,不过看心情,尽兴时就喝一两杯意思意思,一般就是不碰,哪怕是长辈敬酒他也拒绝得干净利落。 因为他是私生子,明着拒酒,不给面子,别人或多或少都看不惯,但明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却没少议论。 所以傅廷洲自我,目中无人的标签基本都在酒局上流传。 仔细一想,除了啤酒红酒,确实没见他喝过白的。 傅廷洲看着她发笑,声嗓低哑,“我要说喝不了,你不得替我喝了,就你那酒量还是算了。” 第131章 养母坠楼 阮颜一噎,移开视线,小声嘀咕,“少瞧不起人。” 他笑而不语。 阮颜替他拉过被子,“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傅廷洲臂弯搂住她,往怀里带,笑时,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震荡着,“你比医院管用。” 她皱紧眉头,“不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傅廷洲下巴抵在她发顶,“陪我待一会儿就好了。” 阮颜靠在他怀里,垂眸,良久没再说话。 相处这么久,其实她不是感觉不到,傅廷洲也许对她是有感情的,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她勾引他的那段时间吗… 傅廷洲休息了一晚上,隔天胃倒是没那么不舒服了,他下楼,便看到阮颜站在厨房熬粥,刘姨在边上打帮手。 看到傅廷洲走来,刘姨笑说,“先生,您醒了。” 傅廷洲走到阮颜身侧,眯眸,“怎么亲自下厨了?” 阮颜揭开锅,用勺子搅拌,“只是顺手做个粥而已。” 他笑,“特地为我做的?” 她啧了声,“是啊,免得某人昨晚喝出什么毛病来了,我良心过不去。” 刘姨退下后,傅廷洲绕到她身后,环抱住她,“难得小阮会担心我。” “别进来碍事,出去。” 傅廷洲笑出声,并未放开,“这种感觉怎么挺像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她一怔,抬手肘搪开他,“你以后的妻子姓南。” 傅廷洲稍稍敛了笑意。 好片刻,她将熬好的粥端上桌,拆下围裙,“我要去工作室了。” 他抬头,“这么快?” 阮颜微笑,“这不是多亏了傅先生介绍人,我迫不及待赶过去宣布喜讯呢。” 这边,工作室。 阮颜把测试过的结果以邮件的方式发送到了钟教授电脑上,钟教授读取文件后,当即给出了三个结果。 裴敬都记下来了,既惊讶又高兴,“不愧是京大曾经的科研教授啊,要有他在,我相信这脑机技术迟早肯定能研发出来的。” 阮颜靠在椅背,活络肩膀,“数字科技把这份研究搁置了差不多十余年,说明按照现在的技术对脑机研究还不够成熟,光靠钟教授跟我们几个,也得花费好大的功夫,关键还需要钱买更先进的技术。” 陆辛琪看向她,“傅总给了我们一个亿,用这笔投资买更好的设备,足够吗?” “一个亿可能不够,采纳国外最高级的设备都需要上千万美元,而且我还想好了购进一个实验室。” 裴敬与陆辛琪对视一眼,“实验室?” 阮颜缓缓起身,“你们能替我找到合适的实验室吗?最好要设备齐全的那种。” 就在二人为难之时,白简不疾不徐开口,“我可以找到。” 中午,白简将他们带到西城郊外的一处已经关门了很多年的工厂,他将卷帘门拉起,灰尘扑鼻而来。 陆辛琪咳嗽着,挥手拂掉尘埃,“这个破厂就是你找的地?” 白简摸着墙面,找到了灯开关,灯一亮起,众人都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到。 场内的规模极大,而且分设两层楼,一些机器跟电缆设备都还完好无损。 白简走到机器前,“以前这里是电子科技厂,后来倒闭了,我们可以把这里改装。” 裴敬拍他肩膀,“你小子行啊,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不过这厂租金很贵?” 白简低头,“不需要租金。” 陆辛琪惊讶,“不需要租金,难道是要买下来?” 阮颜环顾四周,“这么大的厂,倒闭了几年都没人接手,要么就是价格昂贵,其他人觉得没必要就一直搁置着,要么就是买主已经入手,白简,买家那边怎么说?” 她转头望向白简,白简这个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平日存在感很低,可除了不爱说话基本该干的活都不会少,关键时候也能帮得上忙。 白简沉默了下,“这个厂…是我爸送我的,不要钱。” 陆辛琪与裴敬跟着大吃一惊,“你爸送你一个厂,那你这些年还跟我们出来打工?深藏不露啊!” 白简拉下帽沿,“我更喜欢我现在的工作。” 陆辛琪跟裴敬两人把白简拉到一旁“审问”,阮颜独自逛了一圈,蓦地接到高曜的电话。 她拿起接听,“怎么了?” 高曜慌慌张张地说,“李荷被人弄死了!” 阮颜愣住,“什么时候的事…” “跟黎俊见面那天之后,在那个饭店坠楼了,颜姐,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李荷的,我怀疑这件事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阮颜沉默。 李荷是她的养母,纵然她对养母有怨恨,但听到她的死讯,阮颜还是有些震撼。 阮颜返回三角大楼,果不其然,在楼下碰到了姚队跟几名便衣,姚队朝她走来,“阮小姐,李荷是您养母?” 阮颜点头。 姚队笑了笑,“可能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阮颜与警方来到警察局,在审讯室内,姚队接手了一名警察的工作,亲自审问。 根据警方走访了饭店,得知她那天跟黎俊都是最后见到李荷,而且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阮颜都承认。 姚队看着她,“听餐厅服务员说,你们起了冲突。” 阮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交代了事情经过,包括李荷收钱的原因,姚队记录好后,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阮颜起身,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李荷不是意外坠楼对?” 姚队愣了数秒,“根据尸检报告上来看,我们已经排除了意外坠亡的可能性。” 很明显,就是他杀。 阮颜沉着脸走出警察局,在门口,蓦地碰到了赶来的傅廷洲,傅廷洲径直走向她,面色是少有的深沉,“没事?” 阮颜没说话。 傅廷洲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皱眉,“放心,我会替你调查清楚。” 阮颜将手抽回,漠然抬起头,“李荷收的支票是黎俊给的,而那张支票你知道黎俊怎么说的吗,那是南小姐弥补她的,收了支票李荷就死了,恰巧就在我离开餐厅后,她死了。” 第132章 嫁祸? 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就不是巧合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给她跳下去的圈套呢? 傅廷洲岂能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挺拔的眉头皱得更紧,“所以呢,你怀疑是南蕖或者是黎俊想要嫁祸给你吗?” 她紧抿唇,不语。 傅廷洲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摸出打火机,并未点燃,“黎俊给了对方支票,如果他想要灭口嫁祸给你,把支票留在李荷身上相当于自寻死路,警方也找过黎俊了,他承认了给支票的事,说明他跟李荷只是存在金钱交易。” 他焚上烟,抽了口。 阮颜忽然笑了,“那南小姐呢?” 傅廷洲目光揭过白色雾霭,看着她,“你就这么怀疑她?证据呢?” “我…” 她确实没有证据。 “只是因为黎俊说发票是南蕖给的,所以你就怀疑南蕖,南蕖要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嫁祸你?”傅廷洲靠近她,一双眸清明透彻,“把自己的支票给了李荷,再杀了李荷,你觉得合理吗?” 阮颜垂在身侧的手拧紧,她为什么怀疑南蕖。 只因为南蕖利用黎俊设计了自己吗? 其实她很清楚,南蕖再蠢都不可能给了钱后立马灭口,毕竟一张支票都足够将嫌疑锁定到她身上,除非她是疯了。 “阮颜。”傅廷洲喊她名字,语气淡淡,“我说过我会帮你,不要胡思乱想。” 阮颜始终不言。 接下来几天,阮颜将工作室的事都交给了裴敬,她到咖啡厅跟高曜见面,高曜用电脑查了当天餐厅的监控。 监控显示,在她走后,李荷似乎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李荷在走廊拐角就消失了。 “颜姐,你看看。” 他把电脑挪到阮颜面前,阮颜仔细看了每层楼的监控,唯独不见李荷那个方向的监控。 只有一个可能,那段监控被删除了。 阮颜端起咖啡,“如果李荷死无对证,那嫌疑最大的还是我,因为我跟李荷之间有矛盾。” 高曜点头,“所以我就说是冲你来的,不过到底是谁做这件事?” 阮颜缓缓喝进咖啡,若有所思。 到了下午,她被传唤回警局,姚队说,凶手自首了。 阮颜赶到警察局时,恰巧黎俊也在场。 黎俊看到她,冷笑,“没想到你还挺歹毒的啊,派人杀了你养母,还想用支票的事嫁祸给我?” 阮颜没搭理他,看向姚队,“凶手呢?” 姚队带她到审讯室见凶手,凶手一看到她,情绪激动地指着,“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让我这么做的!她说我只要杀掉了她养母,嫁祸给黎少,她就给我一笔钱!” 警察询问,“她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你的?” “座机电话!” 姚队让人去查验座机ip确认。 没多久,那名警察走来,“查到了,是个便利店,而且便利店的老板说是个女人来打的电话,我出示了阮小姐的照片,老板说是她…” 姚队看向阮颜。 阮颜忽然发笑,“是哪天?” “李荷坠楼身亡前几日,大概是十二号,阮小姐,那天你都在做什么?” 阮颜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那天我跟南少在吃饭,南少可以作证。” “吃完饭后呢?” “回了工作室,工作室的人都可以作证,而且傅先生那天给我工作室投资了一笔钱,我亲自确认收账,根本就没去过什么便利店。” 审讯室里的人听到这话,还在声称她狡辩,姚队看她一副坦然的模样便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阮颜走出审讯室,在大厅的黎俊当即走向姚队,“姚警官,这女人有问题!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肯定就是凶手!” 姚队皱眉,“黎少,我们警方办事还不需要你插手,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还需要再查明。” “还需要真相?李荷是她的养母,对她极其苛刻,她恨她养母,所有才下手!” “黎少。”阮颜挑起眉梢,笑容淡淡,“我要想杀李荷,我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 “那你是为了嫁祸我!” “姚警官,支票上有我的指纹的吗?” 姚队点头,“是有。” 阮颜耸肩,“我杀人,把我指纹也留在支票上嫁祸给你,你没脑子吗?” “你…”黎俊噎住。 这时,一个警察接了个电话,对方说了什么,警察匆忙走来,“姚队,南少那边确认了,十二号那天确实跟阮小姐吃饭,而且阮小姐工作室的人也都作证,阮小姐在下班之前都在工作室,走的时候还是傅少来接她的,阮小姐是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 姚队当即明白什么,对阮颜说,“阮小姐,很抱歉占用了你的时间,你可以走了。” “多谢姚警官。” 阮颜看了黎俊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警察局,她看到在门外的南宸,很是惊讶。 南宸转过轮椅,看向她,脸上笑容温润如玉。 阮颜走过去,“南先生怎么来了?” “我在新闻上看到你养母出事了,涉及到了你,接到警察的电话我就知道你在这。” “真是麻烦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毕竟那天我确实跟你在一起。” 阮颜正要说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南蕖的声音,“哥!” 她抬起头,不偏不倚看到南蕖跟傅廷洲从车里走下的身影。 傅廷洲看着她跟南宸在一起的画面,神色阴翳,她视线在对上傅廷洲那一刻,若无其事地移开。 南蕖走来,“哥…阮小姐,听说你养母出事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阮颜冷嗤,“你会没想到?” 南蕖一怔,“阮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吗?”她说完,走到南宸身侧,“哥,那天黎少确实找了阮小姐的养母,那支票也是我给的。” 南宸语气淡淡,“你给她支票做什么?” 南蕖红了眼眶,“黎少为了帮我出气,收了阮家的房子,我自知对不起阮小姐,所以才想要给她补偿。” 傅廷洲止步在阮颜面前,稍稍侧过身,看着南蕖,“以后少跟黎俊有接触。” 南蕖拉着他手,“廷洲哥,可是黎少跟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他其实不坏的。” 傅廷洲笑了下,抬手放在她肩膀,“他做事冲动,就该为他自己的冲动买单,有时候吸取些教训也是应该的,明白吗?” 第133章 这么快就护着他了 南蕖像是得到了他的关心跟在意,破涕为笑。 阮颜故作视若无睹,俯身对南宸说,“南先生,还是非常感谢你能来为我作证,不然我可就真的被冤枉了。” 南宸也看着她,“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她也笑,“那以后就不客气了。” “这件事需要不需要我帮你查?” 阮颜欲要说什么,傅廷洲不咸不淡打断,“南少自己的事都顾不来,还要顾别人的事?” 南宸笑意淡淡,“阮小姐于我而言,可不是别人。” 傅廷洲眼神沉翳,“她不是别人还能是什么,还能是你南家的人?” 南蕖脸色骤变。 她突然看向阮颜,眼神多了一种不确定性,既复杂,又慌乱。 她垂眸,很快将所有表情变化给掩饰完全,如同刚才那一霎并不存在。 阮颜看着傅廷洲,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她不配进南家? 南宸却是笑了,“如果她愿意,我南家也不是不接受。” 南蕖挽上傅廷洲手臂,“廷洲哥,我哥似乎很喜欢阮小姐,话说我哥现在也没女朋友呢,倘若我哥真的能跟阮小姐修成正果,成为我的嫂子,倒也是喜事啊。” 她倒很宁愿阮颜成为她的嫂子,而不是… 傅廷洲眼底掠过一抹寒意,喉咙溢出笑来,“就你哥这样,生活不能自理,能给得了她幸福吗?何况,南家的人能接受她…” “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阮颜既惊讶,也愤怒。 他松了松腕表带,“我说他,你生什么气,这么快就护着他了。” 阮颜气笑了,“傅廷洲,我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恶劣的人啊,用人家的缺陷攻击人家,合适吗?南宸的腿不是你们傅家造成的吗,你一个姓傅的有什么资格说他?” 傅廷洲定住,没说话。 南蕖这时站了出来,“我哥的腿是傅家人造成的没错,但这跟廷洲哥没有关系!” “你作为南宸的妹妹,听到你哥哥被这么侮辱都不管不顾,反倒为你未来的夫家说话,南家的人养你这么大,你父母听到这话寒心吗?” “我…”南蕖着急地看向南宸,“哥,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我…” 傅廷洲抬手揽住南蕖肩膀,“先进去看黎俊。” 南蕖含着泪,听到这话,也点头,同傅廷洲进了警察局。 阮颜捏紧轮椅一头。 南宸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我的腿跟他确实没有关系。” “但是他不该这么说你。”她没说错,更没做错,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南宸无奈地笑了笑,“你会打高尔夫吗?” 阮颜点头,“会。” “陪我打一把。” 阮颜怔愣。 两人来到一家私人高尔夫球场,阮颜换上了t恤,带着球杆走到草坪,南宸虽然坐着轮椅,但却能精准地将球打入洞中,可见平日里没少打。 她走上前,“南先生技术不错啊。” 他笑了笑,“自从我腿受伤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在锻炼自己,尽量地不麻烦任何人,我希望任何事我都能做,并且做得跟正常人一样好。” 阮颜心底莫名地心疼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谢。”他转头看她,“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秘密,一个令我悔恨终身的秘密。” 阮颜疑惑,“秘密?” 南宸拿起球杆对准地上的球,打了出去,“南蕖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他这句话,无疑让阮颜感到震惊。 南蕖不是他的亲妹妹… 难怪,他对南蕖并没有兄妹之间的那种亲切,甚至他们的关系还有些疏离,而南蕖在他面前,也从来不敢造次。 这不是亲兄妹的相处方式。 “怎么会…” “我妹妹在三岁那年走丢,是我带她出去的,我没看好她,因为我的疏忽,她再也找不回来了。”南宸抚摸着球杆,脸上满是内疚,自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那开咖啡店吗,因为那是她走失的地方,正如你之前所说那片区域以前是池塘,是居民住所,但也是最热闹的市集。” 阮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蓦地想起自己的亲人,她也是走失的,他的家人现在想起她会不会也难过着呢? “那南蕖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知道。”南宸垂眸,“我母亲当年因为这件事患上了很严重的失魂症以及抑郁症,我父亲心疼她,所以才从孤儿院找回了一个跟我妹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并且换掉了南家所有的佣人。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都禁止提起,只因为害怕我母亲再触及伤心事,我母亲疼她,其实也是把我妹妹所缺失的爱都弥补到她身上,而她已经经不起打击了,我们只能认了这件事。” 一个母亲,丢失孩子的痛,她作为母亲同样能感同身受。 而把对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爱寄托到另一个孩子身上,其实更符合大部分母亲的做法。 毕竟一个真正的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如果流落在外,也期望着孩子能被他人善待。 自欺欺人,假象的美好不都是人类最无能为力的满足吗? 满足自己的期望,以及遗憾。 “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阮颜垂眸,“让你提起伤心事,我挺愧疚的。” 南宸笑了,“怎么会呢,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他顿住,看着阮颜好片刻,“朋友之间,不该有隐瞒不是吗?” 曾经她相信南宸对她好,是有所图谋,但现在她完全相信南宸是真心的对她好,也是真心地把她当成朋友,知己了。 直至傍晚,阮颜才回到傅公馆,但并没见到傅廷洲。 刘姨从厨房走来,“阮小姐,你回来了,先生刚告诉我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阮颜点头,“知道了。” 她径直进了电梯。 次日,一条新闻登上热搜,关于她涉嫌杀害养母的案子,这新闻动静闹得很大,记者甚至都堵到了三角大楼下。 看到阮颜从车里走下,记者们乌泱泱地即上前,七嘴八舌地询问她关于杀害养母的事。 第134章 低头认错 阮颜没有回答记者问题,在安保的开路下,走进大堂,而此时网上的舆论更大,有骂她白眼狼的,不孝的,甚至还有人拿她把养父送进大牢的事说话,还说她是自导自演,总之各种批判,相当难听。 裴敬走到她办公室,叩响门,得到允许才推门进来,“颜姐,现在网上的舆论节奏带动太快了,这对我们可能有些不利。” “我知道。”阮颜双手扶着额,李荷的死虽然跟她没有关系,可案子一天没破,那她都是嫌疑人。 只是她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嫁祸,却连她的“不在场证明”都没计划好,这嫁祸的招数是相当烂,凶手难道是真的蠢吗? 她想到什么,抬起头,“数字科技那边没表什么态度吗?” 裴敬摇头,“没有,我想他们应该会相信你的?” 阮颜没说话。 陆辛琪匆忙走了进来,笑着说,“刚才警方已经发布声明了,警察都替颜姐解释清楚了,那凶手肯定不是颜姐啊!” “哪个警察发布的声明?” 陆辛琪确认了下,“姚警官。” 阮颜缄默。 警方发布这条声明后,虽然舆论得以平息了不少,但还是有不少网友质疑。 想到阮霏现在在国外,而阮振明还在监狱里,阮颜最终还是亲自去认领了遗体。 毕竟李荷父母早逝,确实没什么亲属了。 她在殡仪馆送走李荷最后一程,也算是她这个养女对她最后的善意了。 她从殡仪馆走了出来,突然有人朝她砸了个鸡蛋,阮颜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收拾身上的狼狈,就有人愤怒地冲出来,“你这个杀人犯,杀了自己的养母还有什么脸在街上招摇,像你这种杀人犯就应该去死!” 殡仪馆的安保跑过来拦住冲动的人群。 阮颜抹掉身上的鸡蛋液,看着那个人,冷笑,“我是杀人犯,你判的吗?没有证据,你这是污蔑,我可以告你官司的。” 那人表情虚了下,“你…你不敢,你自己是个杀人犯你好意思告我?” “她是不是杀人犯,警察说得算,你又凭什么可以认定她杀了人,难道你比警察更清楚凶手是谁吗?” 阮颜望向走来的林一。 也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果然发现泊在路旁的越野车。 对方态度依旧理直气壮,“新闻上都说了——” “新闻上有直接说明她是凶手,而不是嫌疑人?警方在官网澄清网上的舆论,就是为了杜绝谣言,而你这样的做法已经侵犯到了个人名誉权利,是造谣,诬陷,当然不排除你可能收了钱。” 林一严肃的态度让对方脸色剧变,预感到不妙,欲要逃离,林一喊道,“拦住他!” 安保迅速上前将人拿下。 林一走向阮颜,“阮小姐,傅总在车里等您。” 阮颜没说话,朝越野车走去。 路边的绿荫遮住了光,傅廷洲坐在一抹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情,阮颜坐进车内,用纸巾擦拭掉衣服跟发梢沾染上的鸡蛋液。 傅廷洲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穿上。” 她动作顿了下,没接,“不用。” “还在生气?” “没气。” 他将外套搁在一旁,落下车窗,外头的闷热与车内的冷气像是两个极端,“还说不生气,一个晚上了气都没消。” 阮颜始终没回应。 傅廷洲盯着她,暗哑发笑,“我跟你道歉,行吗,昨天我是说了重话,气昏了头,可以不生气了吗?”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阮颜看着他,表情平静至极,“你说得对,像我这种身份的能跟南家的人做朋友?我配吗?我确实不配,别人都认为我有所图谋,你也这么认为。” 傅廷洲眉头一紧,“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你说的那些话不就是这么暗示吗?”阮颜看着他笑,“你总觉得我跟南宸走得近,不就是觉得我高攀了,的确,我就是高攀了!” 她欲要推门下车,傅廷洲猛地握住她手腕,一本正经,“我没说过,也不是那个意思。” 第135章 他是因为吃醋 阮颜一只脚已经踏出车门,但人还在座位上,她能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是宽厚温热的。 她后脑勺依旧背对着他。 傅廷洲握着她的手腕不放,“我没有任何瞧不起你的意思,那些话,更没有。” 阮颜扭头看他,“那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就不能是吃醋说的?” 吃醋… 他在吃醋? 阮颜愣在座位上,思绪有些混乱,之前她跟南宸在一起的他是有些不乐意,而她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吃醋,本就是撩他的手段之一。 尽管知道他不可能吃醋。 一个浪子,在跟一个女人有暧昧的过程中,肯定不乐意看到谁顶着自己女人的名义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而昨天他那些过激的话语,都是在吃醋? 傅廷洲一把将她扯到怀里,掌心托着她脸颊,“我不喜欢你跟他走近,是因为我吃醋,我不愿意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亲近,可以了吗?” 阮颜眼睫蹙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那你跟别的女人不也是走得近。” 他笑了声,手心箍住她脸颊,迫她直面自己,“又拿我做比喻,又想说我双标是吗?” 她不说话。 “我是双标。”傅廷洲指腹抹过她唇瓣,“我对待你跟对待别人都不一样,顶着别人未来老公的名义偏袒你这个女人,不是双标是什么?” 阮颜拿开他的手,小声,“没让你偏袒。” “没办法,我心就是偏的。”傅廷洲吻她眉尾,炙热的唇烫得她心惊。 林一这时返回,阮颜急忙从他怀里抽身,正儿八经坐着。 直至对方上车,“傅总,审过了,不仅记者收了钱,连路人都收了钱,显然对方就是想要把这件事闹大。” 阮颜蓦然想到什么,冷笑,“对方目的就是让舆论掀起来,等到警察破了案,我也早就被唾沫淹死了。” 毕竟人言可畏。 她现在才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 不是为了给她背锅,而是为了让她处在于水深火热的舆论里,遭受网暴或者像刚才那样的恶行,不敢出门,甚至生不如死。 傅廷洲单手扶住额角,靠在车窗,神色晦暗,“我知道这舆论是谁做的了。” 阮颜惊讶地看向他。 傅家老宅。 傅大夫人看着报纸,不知是不是因为跟阮颜有关,连平日里喝的茶水都突然能喝出甜味来,“这贱人真是活该,摊上这种事,被打死才好呢,都轮不到我们动手了。” 傅海成手里撵着一串佛珠,看向傅大夫人,笑而不语。 管家匆忙走进来,还没能发话,傅廷洲便带着阮颜踏入客厅。 傅大夫人猛地起身,“傅廷洲,你把这个杀人犯带过来做什么,也不嫌晦气!” 傅廷洲垂眸一笑,松开袖腕纽扣,“这舆论真是一场及时雨,警方都没发布消息,新闻就闹得沸沸扬扬,我今天让林一逮到了一个造谣的人,你猜他怎么说?” 傅大夫人皱眉,“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没搭话,目光淡漠地扫向傅海成,“二哥,你是不是该承认了。” 第136章 我能护你 傅海成咬肌动了动,挤出笑来,“老三,你这话是几个意思,你怀疑我啊?” “他供出的人是二哥。” “你放屁!”傅海成站起身,“他不可能供出得了我——” 阮颜微眯眼,视线落在傅海成脸上,傅廷洲只是稍稍试探,他还真跳出来了。 傅海成意识到什么,面色愈发难看,“老三,就算舆论是我做的又如何,这女人卷入凶杀案,是她倒霉!” 阮颜环抱双臂,“那真是奇怪,警方没公布消息,二公子怎么知道具体新闻,又怎么知道死者是我养母甚至我还见过她?” 傅海成表情稍微僵滞,手中那串佛珠被拧得咯咯响。 “一个自称为凶手的人去自首,却指证是我,可凶手光凭一个电话就知道我的名字就算了,还知道我的长相。我要想让对方知道我长什么样,我直接去见他得了,还多此一举打电话自报身份,关键还让他知道我长什么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傅海成咬牙,指着她怒道,“关我屁事,舆论的事是老子干的,凶手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你来这儿审问我,你算什么东西!” 傅廷洲发笑,从烟盒磕出一支烟,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语气不咸不淡,“当年我母亲也是因为这些舆论,才导致的抑郁症。” 傅大夫人不屑道,“提你母亲做什么,你母亲就是个小三,好意思…” 对上傅廷洲眉眼间的阴冷,傅大夫人未说完的话噎在了喉咙,下意识避开视线。 傅廷洲缓缓吐出烟雾,眼底深邃幽暗,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水,将所有吞没,移平,“保全傅家,还是发布声明,选一个。” 傅海成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傅廷洲面无表情,“我让你选一个。” “你——” “老二。” 傅老这时从禅房走了出来,步伐稳重,他停在沙发前,与傅廷洲四目交对,“舆论的事,老二做的确是不对,我会让老二发布声明。” “爸!” 傅老将桌上的烟灰缸砸向傅海成脚下,“住口,你个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惹事?” 傅海成惊愕地看着自己父亲,可看到对方诡谲冷厉的脸,没敢再吭声。 傅廷洲抽完几口烟,将烟头放入水杯里,星火瞬间被覆没,意味深长,“父亲说的没错,二哥就是太急躁了,留了把柄对傅家可不好。” 傅老将手背在身后,“你也一段时间没跟南蕖回来吃饭了,有空一起过来。” 傅廷洲敛住笑,“再说。” 他带着阮颜离开客厅。 傅老目送远去的背影,眼神越发狠戾,傅海成看向他,不服气,“爸,您为什么——” “你给我住口。”傅老眼神扫向他,“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你若敢留下把柄让警方查到你头上,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傅海成硬着头皮,“警察不会查到的,我没出面…” “你不要以为那个姓姚的跟你一样是个蠢货,记得把你的屁股擦干净。”傅老上了楼。 傅海成跌坐在沙发,捏紧拳头。 而对面的傅大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暗暗盯着傅海成。 与此同时,途中。 阮颜仔细回想着傅廷洲跟傅海成的对话,傅海成承认了舆论是他做的,但是那些准确的新闻他是如何得知的? 若非跟这个案件有关系,在警方未发布新闻的情况下,他不可能知道。 除非… 阮颜转头看他,“你二哥他会是凶手吗?” 傅廷洲两腿交叠,靠在椅背闭目养神,“你有证据吗?” 阮颜没说话。 的确,没有最真实的证据,所有的怀疑都只能是怀疑。 傅廷洲伸手揽她腰肢,挨近,“就算他跟凶手有关系,你也拿不到证据。” 阮颜诧异地对上他眼眸,他的话似乎藏着其他含义,仔细想,如果李荷的死是黎俊或者南蕖,支票就没必要留在李荷身上来引起警方的怀疑。 最大的可能性,只有傅家。 而让她背负“杀人罪名”的好处,就是让她受到舆论谴责,好让她离开傅廷洲。 阮颜环抱双臂,“跟你在一起,什么破事都有。” “你说什么?” 她重复一遍,“我说跟你在一起,什么破事都有!” 对上傅廷洲含着笑意的眸子,她疑惑,“你笑什么?” 他薄唇一张一合,“跟我在一起。” 她气笑,“你很会抓重点。” 傅廷洲挑起她下颌,吻她唇,浅尝辄止,“至少跟我在一起,我能护你。” 阮颜噗嗤笑,掌心抵在他胸膛,“你还是护你自己。” 林一这时来了句,“傅总护着您,您护着傅总,不就完了?” 傅廷洲眉梢轻挑。 阮颜抽出手,瞪他,“有你什么事啊,好好开你车!” 林一撇嘴。 隔天,傅海成发布了一条声明,声称自己在记者那言论不当,造谣,不过却并未公开对阮颜道歉,但关于阮颜涉案杀害养母的不实新闻便被下架屏蔽掉了。 傅廷洲洗漱好,穿上衬衫从卫浴间走出来。 看着床上还在昏昏沉沉熟睡的人,窗外耀眼的光线照落在她白得通透如雪的肌肤上,诱人得很。 他走到床沿坐下,指尖撩起她一缕发梢吻在唇前,“该起了。” 阮颜皱了皱眉,翻过身,声音慵懒,“不起。” 傅廷洲俯身吻她唇。 掌心肆意卷入她睡裙里,好片刻,阮颜被他弄得毫无睡意,睁眼,双手无力地捶打他肩膀,欲哭无泪,“傅廷洲你放过我!” 昨晚被他压了一晚上,她现在身子骨都还软着。 他闷笑,“今天我们陪孩子出门。” 阮颜听到这话,睡意全无,有些意外地起身,“你说什么?” 他掌心抚上她脸颊,摩挲,“我说,我们陪孩子出门。” 她刚才以为自己没睡醒,所以才会听到不可能听到的话。 可现在这声音这般真切。 孩子的身份没公布,除了是担心孩子的安全,更是不想他被冠上“私生子”的标签,可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带孩子出门,而且还是他跟她一起? 第137章 他跟那个女人有孩子了? 越野车不疾不徐泊在别墅大门外,听到动静的辰安直奔出门,小短腿跑得极快,保姆牵着“贝勒爷”紧随后头,”“小少爷,您跑慢些!” 两人下车,辰安扑向他,“爹地!” 傅廷洲稳妥地接住他身体,揉他松软的头发,“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嗯!我好久都没出门了…”他高兴地答,望向阮颜,也在征求她的同意。 阮颜正要说什么,傅廷洲喉咙溢出笑,“你妈咪也一起。” 辰安内心是无比的激动,从生病之后他就很少能出门玩,更别说能跟爹地妈咪一起出门。 “那贝勒爷呢?” 辰安跟“贝勒爷”相处这段时间,是真把“贝勒爷”当成了自己的伙伴。 贝勒爷坐在地上,个头都要跟辰安差不多高,吐着舌头等待命令。 傅廷洲抱起他,“贝勒爷要待在家,下次一定带它。” 辰安脸上稍有遗憾,但听到下次还有机会,便又洋溢着笑,转头跟贝勒爷挥手。贝勒爷在原地看着小主人上车,发出闷哼声,满是不舍。 傅廷洲开车,阮颜陪孩子坐后座,辰安趴在车窗望着沿街的城中景色,眼里充满向往,“妈咪,我们要去哪里玩呀?” 阮颜抬手抚摸他头发,“你想去哪?” 他回头看着阮颜,一双明亮纯真的眼眸熠熠闪光,“我想去看电影。” “家里不是能看?” 他叉着腰,“我都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呢!” 阮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别说在影院看电影,孩子很多娱乐设施都没体验过。 傅廷洲朝后视镜看了眼,“那我们就去影院。” “好耶!”辰安欢呼着。 阮颜目光移向傅廷洲,总觉得他今天的举动挺让人意外的。 抵达影院,辰安直奔向漫威电影的海报,阮颜就知道他喜欢看类似英雄主义系列的情节,就连漫画书都私藏了不少。 傅廷洲到一旁打电话,不到一分钟折回,“走。” 她用手机扫码,“票都还没买呢。” 他拿过手机,“我买了。” “诶,你…” 话未落,傅廷洲牵住了她的手,她看着周围人投来的视线,心悬在喉咙,不上不下,“要是被记者拍到了,看你怎么解释?” 一方面担心孩子曝光后的舆论对孩子不利,另一方面却与现在的想法产生矛盾,似乎也有期待? 他笑,“拍到就拍到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阮颜愣住。 经过影院大厅外的黎俊无意间看了眼橱窗,映入眼里的画面令他脚步不由一僵。 直至确信没看走眼,他靠在墙后,震惊了很久。 傅廷洲跟那个女人有孩子了? 他终于知道傅廷洲为什么会那么偏袒阮颜,甚至连他这个昔日的兄弟都不要了。 原来,是有了个“私生子”! 他从没想过跟傅廷洲结怨,更没想与他过不去,作为男人,他更了解男人。 倘若傅廷洲真的只走肾不走心,他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毕竟玩归玩,南蕖回来之后他也会收心,外面的女人影响不到他。 偏偏阮颜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切。 那种低贱且拜金的女人,怎么能跟南蕖相提并论? 她不配。 他一定要让傅廷洲醒悟过来,只有南蕖才是最合适他的人。 黎俊用手机翻出南蕖的号码,拨打过去,没多久,对方接听后,他深吸一口气,“小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关于傅廷洲的…” … 陪孩子观看完整场电影,散场后,辰安还拿到了工作人员送的超人模型玩具。 阮颜看着孩子手中的玩具疑惑,看完电影还送孩子玩具,偏偏还是独一份? 再望向傅廷洲,她瞬间了然。 环抱双臂走到他身侧,“傅先生花钱搞特殊待遇啊?” 傅廷洲眯眸,“不是送的吗?” “那别家小孩怎么没有啊。” 他淡淡笑,“我们家小孩有就行了。” 她一噎,没能说什么。 辰安笑着跑来,“爹地,我又有新玩具了!” 傅廷洲将他抱起,“喜欢吗?” 他重重点头,笑容开怀,“喜欢!” “饿不饿,要吃什么?” “我想吃小笼包!” 傅廷洲应允。 阮颜走在后头,看着父子俩和谐温馨的画面,随手拍了张照片发送给赵海棠。 没多久,赵海棠发来问号:哪位帅哥的背影? 阮颜:你猜。 赵海棠:不会是傅廷洲,你们俩真搞一起了!连孩子都带出门了? 用“搞”这字眼,怎么看都怎么别扭,阮颜停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回复:你说冒着曝光他有孩子的风险陪孩子出门,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没等到赵海棠回复,阮颜便听到儿子在催她,“妈咪,你快点跟上!” 傅廷洲不知何时停在原地等她。 她恍惚了下,心像是被什么冲撞着。 有些欢喜。 阮颜收起手机,笑着朝他们走去。 直至下午,三人才返回城南别墅,辰安在车上睡得很沉,是阮颜将他抱回屋的。 她替辰安盖好被子,辰安梦里都还梦叫着爹地。 她没忍住笑,在床边坐了片刻才下楼。 本以为傅廷洲有事先走了,但他的车还在院子外,走到门口,恰巧看到林一在院中与傅廷洲谈话。 “局里那个人是顶罪的,在姚队的逼问下他才承认是收钱顶替,但他并不知道联系他的是谁,只知道对方的口音不是京城人,而且凶手承诺只要他顶罪并且指证阮小姐,就能保证清了他的账。” 傅廷洲指缝衔着一支烟,默默抽了片刻,“钱没到手,他愿意相信对方,看来是走投无路,要么就是高利贷那边威胁到了他的人身安全。” “姚队也猜到了有这个可能,而且巧合的是这个放高利贷的,跟二公子刚好有些渊源。” 傅廷洲不咸不淡笑了声,视线忽然朝室内一转,她当即躲到门后,眉头皱得更紧,其实她在老宅那天,多少也猜到杀害李荷的人跟傅海成有些关系。 因为新闻的事已经暴露了他。 瞥见傅廷洲返回的身影,阮颜当即回到沙发,假装看手机。 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她波澜不惊地脸上,拢了拢身上的西装,走来,“装得还挺像。” 她心不在焉滑动屏幕,欲言又止,傅廷洲停在她面前,俯身,手臂撑在她身后椅背,盯着眼前的人,“我都看到你了。” 她一噎,“你想诈我?” “门缝看不到你是吗?” “……”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脸上笑意轻荡,“听就光明正大的听,没不让你听。” 她仰头,挤出笑,“是,下次我就站你边上听!我可是因为你傅家的原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傅先生,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第138章 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我哪次不给你做主?”傅廷洲厚实的掌心覆在她腿上,沿着腿根靠近。 他这般大胆,吓得阮颜当即摁住他胡来的手,急红脸,“拿开你的爪子!” 他抬她腿跨在自己腰间,身躯挨近半寸,虚虚实实覆着她,“没人。” “不行…保姆一会儿就下来了。”阮颜双手抵在他胸膛,隔着衣物都感受到他的滚烫。 傅廷洲吻她唇,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拆吃入腹,他偏头抵在她耳畔,轻笑,嗓音低哑,“要点利息。” 阮颜表情难耐,近期她是相当的敏感,只要他一碰她,她浑身都发软。 傅廷洲埋入她脖颈,气氛仿佛变得不可控,似乎这点“利息”于他而言,并不够。 “傅廷洲,你,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门外的动静,阮颜反射性地推开傅廷洲,直至看清来站在门外的人是傅大夫人跟南蕖,脸色当即拉下。 傅廷洲背对着她们,不紧不慢整理身上的衣服,“谁让你们来这的。” 南蕖回过神,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刚进门的那一幕,垂在身侧的手拧紧,“廷洲哥,你不要怪傅大嫂,是我要找你,你不在傅公馆,傅大嫂说她知道你在哪,才…” 她眼里的傅廷洲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这样疯狂的举止,甚至不顾场合,外界怎么传,她都不在乎。 因为只有她能够看到傅廷洲不可一世,禁欲,骄傲的模样。 可现在她错了。 她想要看到的傅廷洲不是那副样子的,而是他有世俗欲望,有对女人的冲动,眼底有情欲! 可偏偏他的情欲,只对阮颜。 傅大夫人看着阮颜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裳,没忍住嘲讽,“真是有够下贱的,在这种场合都想跟男人搞到一起,恶不恶心啊?” 傅廷洲眼神沉翳,正要发话,阮颜突然扑到他怀里,替他整理衣襟,“我跟我男人在家里恩爱,恶心什么啊?你跟你老公在家里难道不是这样的?哦天啊,那你真可怜!” 偏偏这句话戳到了对方的心底。 傅廷洲盯着怀里矫揉造作的“小野猫”,忍俊不禁。 “贱人,你敢嘲讽我!” 傅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傅廷洲敛了笑意,转头,神色喜怒不辨,“大嫂,你嘴巴放干净些。” “傅大嫂,您就别再说了。”南蕖朝傅大夫人看了眼,那眼神耐人寻味,但只一刹那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廷洲,我知道你跟阮小姐有了孩子,不过我并不介意,我找你只是告诉你,伯父要邀请我们吃饭,也让你带上阮小姐。” 阮颜蹙眉,傅老喊他们吃饭,还让傅廷洲带上她? 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她脸上,意味不明,“什么时候?” 她垂眸,“明天。” “那明天的事再说。” 傅大夫人气不过,“傅廷洲,你对南蕖是什么态度,南蕖才是你——” “够了,傅大嫂,我跟廷洲哥的事还不用您插手!” 傅大夫人没料到南蕖会动怒,甚至愣在了那。 南蕖整理了情绪,“廷洲哥,很抱歉,我没想到会令你跟阮小姐难堪,我今天上门是唐突了,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她转身跑出别墅。 傅大夫人赶紧追出去。 阮颜看着那道消失在庭院的身影,刚才南蕖的情绪失控,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她看得出来南蕖对傅廷洲不可能没有心思,看着自己今后要结婚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暧昧,怎么可能一直温柔以待? 有些人面具戴久了,怕是连她自己都忘了她原本的样子。 阮颜收回视线,从傅廷洲怀里抽离,他大手扣住她后腰,把她摁回怀里,“把我变成这样,就想走了?” 她心虚,“什么变成这样…”感受到他某处隐晦的变化,似乎从刚才到现在都还壮阔着,她耳根红透,咬牙补充,“是你自己非要,还赖我!” 难怪傅廷洲一直背对着她们! 傅廷洲将她抱起,“那就晚点再回去。” 本以为她们的出现也让傅廷洲没了兴致,但是,她错了… 阮颜醒来已是在回傅公馆的路上,路边的霓虹照落进车厢,忽明忽暗。 来时是他开车,回去时,车上多了林一。 她意识虽醒,但没什么力气,只能继续装睡,甚至能感受到傅廷洲的掌心在抚摸她头发,动作很轻。 林一这时说,“您真要带阮小姐去明天的饭宴?” 傅廷洲脸上是耐人寻味的深意,“孩子的事早瞒不住了,那老东西亲自邀请,无非就是想借这件事刁难一番罢了。” “傅老现在急于跟南家联姻,您又偏偏带孩子出门,让孩子被曝光,我看傅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傅廷洲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无妨,早晚都会面对。” … 隔天关于傅廷洲有“私生子”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风头一度盖过了阮颜被李荷坠亡波及的传闻。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只要有了新的热度,旧的新闻很快便会被覆盖,也会被遗忘。 诸多记者围堵在傅氏楼下,但仍然等不到傅廷洲,而林一出面解决,以一句孩子不是“私生子”的话题结束记者的追问。 外传他跟南家千金有“婚约”,但现在一句孩子不是“私生子”足以证明,“婚约”有可能也只是谣传?毕竟傅氏总裁跟南家千金可从没公开承认过“婚约”的事。 阮颜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新闻,“孩子不是私生子”,也算是傅廷洲给辰安的一个正名了。 她忽然想起赵海棠昨天回复的消息。 她说,傅廷洲要是敢承认儿子的身份,那可能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没一会儿,她收到傅廷洲的短信。 他已经在楼下等候。 阮颜走出大楼不忘四处张望,没看到有记者跟着,这才朝他靠近。 傅廷洲被她的小心翼翼逗笑,“记者都在傅氏,放心。” “所以你故意没去公司?” 他拉开车门,“林一会处理好。” 阮颜随着傅廷洲来到高档餐厅,包厢里,傅家的人以及南蕖都已经坐在位置上,除了南蕖身侧的位置是空着的,桌上也再没有多余出来的空位。 第139章 想抢她孩子,算哪根葱? 用餐人数,傅家不可能搞不明白,很显然这是故意安排的。 也在故意让阮颜难堪。 南蕖笑着起身,“廷洲哥,你来了,阮小姐也来了。” 傅廷洲吩咐服务员多备一副碗筷跟椅子,服务员愣住,小心翼翼地看向傅老。 直到傅老点了头。 服务员备好碗筷跟椅子,傅大夫人一脸不屑,“某些人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阮颜也笑,大方挽上傅廷洲手臂,“除了傅先生,我跟你们傅家也不熟,我本来就是个外人,还是傅老邀来的客人,傅大夫人又何必赶着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你…”傅大夫人想要发作,但被傅老凌厉的眼神打退堂鼓。 傅廷洲带着阮颜入座,一桌子的人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傅老望向傅廷洲,“孩子的事,你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我承认我儿子的存在,怎么就是过了。”傅廷洲夹了一块牛肉放到阮颜碟子里,“父亲莫不是想要我抹杀掉他的存在,可我始终不如父亲您狠心。” 傅廷洲的话带着其他深意。 除了傅老跟自家大儿子傅江成,其余人都不明所以。 阮颜暗暗观察傅老的神色,果然,他在忌惮傅廷洲,在不知道傅廷洲是否清楚当年车祸事故的事,傅老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那对傅老而言,极有可能是致命的把柄。 傅老忽然笑了起来,“既然你执意要认,我当然阻止不了你,我可以认那个孩子,但有个要求。” 傅廷洲慢条斯理嚼咽食物,端起水杯喝了口。 傅老话锋一转,“我只认孩子身份,不认其母身份。” 傅廷洲将水杯搁下,“所以呢?” 傅老夹菜,“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能做出这步退让,已经是最大的底线。” 傅廷洲笑了,指尖拂过杯口,“最大的底线?” 南蕖看着他,“廷洲哥,你还是按照伯父的要求,你放心,我们结婚后,我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南小姐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吗,赶着当继母?” 想抢她的孩子? 她算哪根葱! 傅海成拍桌,“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的份!” 阮颜转头对上他目光,挑眉,“要让你儿子认别人当继父,你能忍气吞声?别忘了,你媳妇是怀了?” 傅海成整张脸阴恻恻的,瞪向傅廷洲,“老三,管好你的女人。” 傅廷洲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拦着阮颜,轻晃着玻璃杯子,“嘴长在她脸上,我能堵得住吗?” 傅大夫人像是看笑话那般,“老二,你跟个疯丫头说这些做什么,逼急了那疯丫头,你儿子都不一定有命出生呢。” 阮颜单手扶住额角,“我觉得傅大夫人才是最应该小心的那个,人家至少有儿子傍身,你有什么呀?” “你——” 傅大夫人彻底语塞。 坐在对面的傅江成抬头看了眼阮颜,比起傅大夫人跟傅海成,他是相当的沉得住气。 南蕖眼眶忽然红了起来,“阮小姐,我并非那个意思,你依旧是孩子的生母,而我只是名义上的养母,我说过我不会干涉你跟廷洲的事…” “小蕖,你犯不着为这种人解释。”傅老盯着阮颜,意味深长,“阮小姐有这般张扬的性子,可不是好事。” 她无所谓,“我这个人张扬惯了,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我饶人,别人也不饶我,那我为什么要迁就呢,你们傅家是有钱,但是也不能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傅老敛住神色。 阮颜更是明目张胆挨近傅廷洲,“亲爱的,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可我本来不想捣乱的。” 第140章 祸水 在众人眼前她就是一个不知羞耻,善于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甚至这种下作的手段还用到了台面上。 她放浪的举止,与温柔端庄的南蕖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是妖女,祸水。 一个清出淤泥而不染,极其圣洁。 是个男人都会选择后者。 傅廷洲抽出纸巾擦拭嘴角,不见半分怒意,“你捣乱的还不够多吗?” “那还不是因为傅先生喜欢我这么张扬的性子吗?”众目睽睽之下,阮颜手指拂过他脸颊,眉眼带几分媚意,“傅先生招惹了我这种女人,想要脱身恐怕很困难的噢~” 傅廷洲握住她不安分的手,眉眼漾着笑,活脱脱一个古代君王被妖妃迷惑的现代版,“你在这样闹,回去就收拾你。” 她桌底下的脚都要伸到人家裤腿里,唇缓缓贴上他,“我哪天晚上不是被你收拾的…” “哐啷!” 杯子坠地碎裂的声音将所有视线都拉到南蕖身上。 服务员上前替她擦拭,南蕖表现得不知所措,“抱歉,伯父,我不小心碰翻了杯子…” 傅老话语安抚她之后,视线冷厉地落在傅廷洲脸色,“老三,你什么意思,故意让我们难看是吗?” 他不咸不淡,“是爸要求我带她来的,怎么就让你们难堪了?” 傅老咬肌骨动了动,眉眼间暗晦深明。 父子俩摆在台面上的对质,不断试探,凶险万分。 “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谁娶了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家门不幸。”傅大夫人偏就看不惯阮颜这兴风作浪的姿态。 阮颜也不惯着她,笑了声,“好像说的傅家现在有多和睦似的,嫁进你们家才是不幸。” 傅海成拍桌起身,“你他妈说什么呢?” 她耸肩,“说实话。” 傅海成倏然将手中茶杯砸了过来,傅廷洲下意识护住她,但茶杯没砸在他身上。 直到傅大夫人惊叫,“南蕖!” 南蕖挡在傅廷洲身后,被茶杯砸到了脑袋,当场摔在地上,傅老也跟着起身,瞪了眼还没回过神来的傅海成。 服务员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南蕖不顾头上的疼痛,哀求,“伯父,请你们不要怪廷洲哥…是我…不好…” 她整个人昏厥过去。 傅老吼道,“傅廷洲,还不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傅大夫人也催促,“赶紧的啊,要不是南蕖替你挡着了,现在受伤的就是你!” 傅廷洲面色无波无澜。 阮颜看了眼地上的人,察觉到什么,欲要上前,傅大夫人见状急忙拦住,“阮颜,你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不是晕了吗,不用送医院,我有办法让她醒来。”阮颜搪开她,走到南蕖身侧,蹲下身。 傅老怒斥,“混账,你敢碰她试试,还不赶紧把她拉开!” 包厢内的服务员正要阻止阮颜,阮颜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在她腰上,人无法叫醒装睡的人,但疼痛可以。 这不,南蕖反射性的挣扎也让所有人愣住了。 她双眼通红,显然感到屈辱,也委屈。 阮颜起身,“你看,这不就醒了?” 傅老脸色愈发阴翳。 傅大夫人怒而上前,“你这个贱人——” 她扬手就要挥下。 下一秒,手腕被截住。 傅廷洲将她甩开,“大嫂,人都醒了,你还想怎样?” 傅大夫人气得直发抖,“傅廷洲,南蕖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竟还容忍这个女人欺负到南蕖头上!如果南家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阮颜嗤笑,“道德绑架玩得挺花啊,南小姐受伤好像是因为二公子砸的那杯子,跟傅廷洲有什么关系,何况,是傅廷洲让南小姐给他挡的?” “你闭嘴——” 傅廷洲慢条斯理整理衣襟,打断傅大夫人未说出口的话,“这饭局是挺有意思的,下不为例。” 南蕖被服务员搀扶起身,听到这话,身体蓦然一僵,望向傅廷洲带着阮颜离开包厢的背影,那句“下不为例”,是刻意说给她听的吗? … 停车场,傅廷洲扯过阮颜手臂,将她抵在车前,看似严肃的神色却又未见半分指责,“闹得有点过分了。” 阮颜看着他,明眸带笑,“可傅先生也没阻止我啊?” “得罪狠了,我可帮不了你。” 傅廷洲抽回手,她一把抓住他领带,那道挺直的身影微微向前倾斜,看着亲密无间地贴着,但并未完全贴到一起,“在别人眼里,傅先生都纵容我到这地步了,就算得罪狠了,你也还是会帮我。” 他眼尾笑纹加深,“得寸进尺。” “来这趟饭局什么都没吃到,我现在饿了,傅先生要补偿我。”阮颜环抱住他脖子,这份亲昵,没有以往做戏时的伪装与虚假。 傅廷洲揽上她腰肢,“吃我。” 她敛住笑,捶打他肩膀,并未用力,“我真的饿!” 傅廷洲看着她闹,扼住她双手,低声笑,“好了,我们去吃饭。” 不远处,追出来的南蕖看着两人上车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拧紧,指甲都要陷入掌心。 傅廷洲带她去吃饭,自孩子被曝光后,他与阮颜出现在公众场合,更是坐实傅家与南家联姻不存在的谣传。 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流连于花丛中,片叶不沾身,但最终还是败在了女人手里,媒体们眼尖地发现,他自打有了这“绯闻女友”之后,身边就不再有其他女人,甚至连花边绯闻都没有过。 尽管舆论都说是阮颜用孩子“挟持”傅廷洲上位,手段高明。 一周后,阮颜从国外购置的设备都送到了实验室,白简也都签收了,有了新的实验室以及最先进的设备,也能投入心思继续研究这个项目。 就在这时,阮颜接到了裴敬的电话,她走到门外接听,“怎么了?” “颜姐,我们的项目…被撤掉了。” 她皱眉,“撤掉,什么意思?” 裴敬说是因为上面的人否决掉了数字科技的研究计划书,认为数字科技的脑机项目不达标,以浪费人力资源,不符合实际给驳回了,没有上面的同意书,这个研究就没办法再继续进行。 阮颜抿了抿唇,“数字科技那边怎么说?” 他叹气,“数字科技是不想放弃的,但迫于上面的压力,他们现在也没辙了。” 第141章 摊牌 脑机项目研究计划对未来科技市场很是重要,上面的人不可能不重视,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在结束通话后,阮颜匆忙返回工作室,看着桌面上被驳回的申请书,神情复杂。 裴敬忽然问,“颜姐,我们要不要告诉南少?” 阮颜知道他想说什么,以南家的背景,如果南宸出面,这事肯定能定夺得下来。 但前提是,从中阻碍的人不是南家。 她得罪的是傅家。 但傅家若有本事买通上面的人,就不需要跟南家联姻了。 何况那次饭局上,她也算正式得罪了南蕖。 纵然南夫人跟南宸待她都不错,但南蕖始终是南家千金,而南家的家主目前还是那位南老爷。 所以这件事她更不可能让南宸出面。 她将申请书合上,“不用告诉他,我在想想其他办法。” 下午,阮颜预订如意楼的包厢,邀请相关部门的高层来吃饭,对方也同意面谈,但她跟裴敬在包厢里等了很久,始终没等到人来。 裴敬似乎也意识到被鸽了,越想越气愤,“他们不想来拒绝就得了,这分明是在耍我们!” 阮颜喝着茶水,没说话。 摆在桌面的是另一份更详细的项目介绍书,她是想用诚心争取到授权研究资格,但似乎这份“诚心”也没用啊。 等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阮颜这才将项目书收起,“走,他们不会来了。” 裴敬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只能同她离开包厢。 然而两人才刚走出包厢,在走廊,便看到南蕖从另一间包厢走出来,“阮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跟他们聊得有些晚了,没让你久等?” 阮颜朝虚掩的门缝看进去,里面谈笑风生的人,还就是她宴请的那几位。 她瞬间了然,微微一笑,“原来是南小姐插了手,难怪呢,南小姐真的挺让人刮目相看,人前人后有两面。” 听她拆穿,南蕖脸上仍旧挂着笑意,“其实我挺羡慕阮小姐的,阮小姐向来无拘无束,有个性,也难怪廷洲哥会喜欢,只可惜在权利圈子里,背景相当重要,光有个性是不能立足的。” “谢谢南小姐的忠告,不过…”阮颜走近她,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稍稍僵滞,“权利不是用来给你这么玩的,现在惩腐倡廉,贿赂也是行贿罪,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行为给你南家带来麻烦。” 南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阮小姐说这话也是要负责的,说我行贿也得拿出个证据,否则我也能告你污蔑。” 她笑,“南小姐是打不算继续装善解人意,善良单纯的千金了?” 南蕖看着她,“阮颜,其实我并不想跟你作对,只要你离开傅廷洲,这个项目我会帮你争取。” “不是我不离开,是他不让我离开。”阮颜环抱双臂,“纠缠的人是傅先生,你有本事就让他放我走啊。” 南蕖一怔,垂在身侧的手拧紧,“你想走,他能拦得住你吗?阮颜,你根本就不了解傅廷洲,你知道他在傅家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他背后的伤你见过?” 阮颜愣在原地,眉头皱紧。 南蕖竟知道他背后的伤痕。 “那是伯父给他打的,用鞭子,从八岁开始到十六岁,伤口发炎,感染了也不能去医院,只能自己上药,他要摆脱伯父的前提需要的就是权利,而你给不了他这些,我南家可以,你现在让他跟伯父唱反调无疑就是在害他!” 阮颜胸口一沉,不动声色地捏紧手中的文件。 没多待半秒,片刻离开。 南蕖在背后喊道,“阮颜,你也只能躲在他背后给他添乱罢了。” 她脚步停滞,转头看她,蓦地发笑,“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了解他。” 南蕖怔愣。 阮颜笑道,“傅廷洲倘若需要你的背景来对付傅家,早就娶你了,一个有担当且有尊严的男人,会吃你这碗软饭吗?” 她头也不回离开。 南蕖直勾勾盯着她背影,偏偏那些话也戳中了她的心。 是啊,傅廷洲如果真的需要她的背景,早就娶她了,明明他最需要的是她才对… 一定是因为她当初出国,才有了阮颜的机会。 她只要还是南家千金,就没有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 … 当晚,傅廷洲十点才回来,刘姨说她没吃晚饭,一直在房间,他摘掉手表,没说什么,径直上楼。 推开阮颜的卧室门,只见人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还打开着。 他并未惊扰她,走到桌前,目光落在了那份被她压着的项目书,大概阅览一眼,才俯身将睡着的人横抱到床上。 接触到软床那一刻,她睡得舒服了,翻了个身,恰好压住他的手,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傅廷洲哭笑不得,目光定格在她恬静的脸上,手指轻轻拨开她秀发。 就在这时,他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傅廷洲动作很轻地把手抽回,拿起手机阅了眼内容:南战插手了阮小姐项目的事。 次日清晨,阮颜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男人那张绝佳的轮廓,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手跟脚都扒拉在傅廷洲身上,抱得可严实。 趁着人没醒,她小心翼翼抽回,蹑手蹑脚要下床,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笑,“跑去哪?” 她定住,回头看他,“你醒了?” 他起身,睡袍衣襟敞至腰腹,“昨晚因为某人又抱又亲的,睡不踏实。” 阮颜避开视线,“你胡扯。” 他看着她,“真的。” 见她迟钝地在思考,他彻底笑,“你还真信了。” 阮颜气得将他扑倒,骑在他身上用枕头砸他,“傅廷洲,你玩我呢!” 傅廷洲扣住她手腕,将她摁在怀里,“昨晚没吃饭,现在还有力气?” 她顿住,没说话。 “不饿是吗?” 她有气无力,“饿。” 傅廷洲将她从怀里拉起,“那就下楼吃早餐,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阮颜怔愣。 她洗漱好后下楼,傅廷洲已经坐在餐桌用餐,刘姨将她那份早餐端上桌。 她拉开椅子坐下,傅廷洲将一碗热粥挪到她面前,“喝点粥垫垫肚子。” 第142章 了解他的过去 阮颜抬头望向他,大概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了,咬着筷子,“你有话直说就好,还带拐弯抹角的。” 傅廷洲慢条斯理切着盘中牛扒,“不是你有话要说吗?” 她一噎,“我说什么?” 他撩起眼皮,“是打算自己解决,还是找姓南的帮你解决。” 阮颜怔住,这男人就差把“找我”二字摆在桌面上了,她嗤笑,“还不是拐弯抹角,南家的事你自己都悬,还帮我?” 他端起水杯缓缓喝进,“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她顿了数秒,蓦地想起南蕖说的话,若无其事低头喝粥,“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南家,我可不想哪天真害了你。” 傅廷洲凝住她,片刻,笑出声,“祸都给你闯出来了,还怕连累我?” 她没说话。 吃过早餐,傅廷洲开车送她到工作室楼下,她下了车,傅廷洲降下车窗叫住她。 她定在原地,回头。 傅廷洲看着她,“你很想做这个项目吗?” 她一怔,并未认真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只当他是在确认,“当然想啊,花费了这么多时间跟精力,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傅廷洲嗯了声,“等消息就好。” 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她才缓缓回神。 以前不劳烦傅廷洲,是不想欠他人情,还有就是没必要。 她跟他只是逢场作戏,她的事更不需要与他牵扯太多。 而现在,她跟他的关系早已悄然发生了变化,他对她的感情不假,而她亦不是没有动心。 陆辛琪跟白简去了趟数字科技,工作室里只有裴敬在看着。 裴敬泡了杯咖啡,端到她桌面,“颜姐,实验室都已经找好了,要是这个项目一直不通过,那我们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捏住杯耳,笑了笑,“我知道,再等等看。” 裴敬点头。 他走出办公室,似乎碰到了谁,“您是…” 阮颜通过拉起的百叶窗看向门外,旋即起身走出去,不等对方回答,“姚队,京城分局的刑警大队长。” 裴敬这才恍然。 阮颜示意裴敬去忙,带着姚队进了办公室,走向沙发,“姚队,您来找我,是因为我养母的事吗?” 他落座,“我们还原了监控,还得到了另一份监控。” 她一顿,“是有了新的线索?” 姚队从公文包摸出了一个u盘,摆在桌面,她将u盘插到电脑b接口上,查看。 之前那段李荷在拐角处消失的不完整录像,在此时都恢复了。 李荷在走廊接了电话,走进安全通道。 他提醒道,“还有另一份文件,是对面楼的监控拍到的。” 阮颜打开另一份文件夹,对面楼监控视角刚好就对准饭店安全通道的阳台,拍到了李荷跟一个男人见面。 男人穿着黑衣服,戴着口罩跟帽子,足以将面部遮掩得严实。 两人说了什么,李荷刚要走,男人掏出手帕从背后捂晕她,将她从阳台推了下去。 整个画面触目惊心。 阮颜关掉视频,“您为什么会让我看这个?” “餐厅监控被篡改,而你是最后接触到死者的人,虽然对方的做法像是要嫁祸,但这嫁祸的手段并不完善,因为你没去过便利店,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是得罪了什么人。” 阮颜想到那天林一对傅廷洲说的话。 姚队不愧为刑警,他想必是从“高利贷”的事怀疑到了傅海成头上。 他来找她,给她看视频,也是希望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突破口。 阮颜苦笑,“但是我目前没有证据。” 他若有所思,“在雇凶的事上不留痕迹,干净利落,可却连嫁祸的手脚都没做干净,这种低级的错误不像是他…” 她抓住重点,看着姚队,好一会儿,“您说的他,跟企图嫁祸我的那个他不一样。” “何以得见?” 阮颜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水杯,“傅先生跟我说过,您在调查他母亲当年事故的事情,真凶至今没落网,而这次我养母的死如果跟当年那人还有关系,若能寻到突破证据,您一举两得。” 姚队脸上划过一丝惊讶,端详她片刻,点头笑,“不愧是傅廷洲那小子的小女友,他连这些事都告诉你了。” 她垂眸,态度诚恳,“姚队,其实我可以帮忙,但我想知道傅廷洲当年的事情,您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吗?” “你怎么不去问他?” 她笑,“比起他亲口揭自己伤疤,我也希望能从别人口中了解他的过去。” … 姚队在办公室待了有半个小时,走时,是裴敬送他到门口。 阮颜独自待在沙发上,那些话回荡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仅姚队,连南蕖都知道傅廷洲过去的“不堪”,众人只知他俊美高贵,放荡不羁的一面,却不知道他曾经受过的磨难。 比起傅廷洲,她在阮家受到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吗? 阮颜抿紧唇,知道了他在傅家受到的折磨,甚至他的父亲极有可能就是幕后凶手,亲人变成仇人,该有多难受啊。 待到下午,裴敬接到了谁的电话,高兴地来向她汇报,“颜姐,我们的项目能做了,上面不知道怎的就改变了想法,批准了!” 阮颜怔了下,想到傅廷洲那些话,他竟真的做到了。 为她不惜得罪南家吗? 她的心一下子被冲开,将所有的矛盾跟纠结全都夷为平地,第一次,那不可控的感情变得越发明朗,她整颗心彻底被他侵占。 甚至迫切地想要见他。 阮颜来到傅氏集团,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这次只是单纯地想见他,不再带任何目的。 得知傅廷洲在开会,阮颜到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柜架上的书籍,文件,以及摆件都摆放得有条有理,一丝不苟。 她走到办公桌,视线忽然被文件一侧摆放的小盒子所吸引,这盒子很普通,也很旧,上面的花纹都模糊不清了。 话说以前她还是秘书的时候,从未见过他办公室有这样的盒子。 她伸手要触碰,背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对它这么感兴趣?” 第143章 她只是感激,不是爱上 阮颜回头看向走来的傅廷洲,抽回手,小声嘀咕,“我只是好奇。” 傅廷洲走到书桌,将盒子拿起放回抽屉里。 她看在眼里,环抱双臂,“这么宝贝啊?” 他撩起眼皮,并未直面回答,“项目的事给你解决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是特意来感谢傅先生的。”阮颜轻笑,缓慢地绕到他身前,挨近,“傅先生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他发笑,坐到椅子上,仰头看她,“打算怎么谢我?” 她俯身吻在他唇上,毫无征兆。 傅廷洲身体微微一僵,瞳孔里映着她靠近的轮廓。 她离开他的唇,眼底含笑,“谢礼。” 傅廷洲喉咙滚动了下,目光定格在她面庞,“你是感谢吗,分明是在撩拨我。” “傅先生不喜欢吗?” “还可以。”傅廷洲捏住她下颌,拉近,“但是不够。” 他反客为主,覆上她唇,啃咬厮缠,比以往都要浓烈。 “傅总——” 林一突然闯入,看到这一幕,傻愣在原地数秒,故作摸索着,“哎呀,我好像瞎了,突然看不见了。” 阮颜尴尬地别过身,傅廷洲整了整衣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有什么事就说。” 林一这才正经说,“南小姐过来了,闹着要见您。” 阮颜看向傅廷洲。 也隐隐猜到南蕖过来的原因了。 傅廷洲波澜不惊,“让她进来,正好我也有事问她。” 林一将南蕖带进办公室便退出去了,南蕖看到阮颜也在,先是一愣,旋即低下头,咬了咬唇,“廷洲哥,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南家没有关系。” 阮颜也惊讶。 她这么快就承认了? 不过南蕖向来如此,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她都会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地位,似乎只要道歉就没事了,若再计较,那只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 傅廷洲注视着她,“你知道了?” 南蕖手指捏紧背包带,“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廷洲哥,你隐忍至今难道要因为她一个人前功尽弃吗?” 他口吻平静,“你是站在我这边吗?” “我当然是!” “你若是,那次饭局的事就不存在。” 南蕖呼吸一紧,浑浑噩噩地僵在原地,“廷洲哥,你…” “黎俊的事,我本来不想拆穿你,但你做得有些过了,南蕖。” 南蕖愣住,眼底一霎染红,在那张斑驳苍白的脸上很是清晰,“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却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外人指谁,都心知肚明了。 傅廷洲打开文件,“她不是外人。” 南蕖失望的笑,“你迟早会被她连累的。”她狠狠瞪了阮颜一眼,扭身离开。 阮颜看向揉着鼻梁骨的傅廷洲,紧抿的唇缓缓启齿,“我的事你本不该插手的。” 他转头看她,笑了声,“都插手了,现在还说这些。” 她别开脸,环抱双臂,“姚队来找我了,他告诉了我,你以前——” “傅家的事你别掺和。”傅廷洲打断她的话,神情罕见的严肃。 她一怔,皱眉,“你是不相信我?” “阮颜。”傅廷洲起身,双手握住她肩膀,面容深沉,“不是开玩笑,傅家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阮颜垂眸,搪开他手,“随便你好了,你的死活我以后也不管。” 他蓦地发笑,“说两句就生气了?” 她背过身去,后脑勺对准他。 傅廷洲从背后抱住她,嗓音低哑,“是为你好。” 她转身面向他,“我会连累你吗?” 他手指骨节轻轻刮过她眉梢,闷笑,“是爱闯祸了些,没什么大问题。” 她摁住他手,“谁爱闯祸了?当初也是你把我带到傅家的,” 傅廷洲笑纹渐深,“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能折腾。” 阮颜低垂着眼,迟疑了片刻,“傅廷洲,其实除了小安…” 话未落,被他响起的手机打断,傅廷洲走到一旁接听通话。 阮颜深吸一口气,她刚才鬼使神差地想要告诉傅廷洲,除了小安,他还有两个孩子的。 看来时机不对。 算了,等下次。 傅廷洲接了那通电话后,将她送回傅公馆便离开了,而当晚他也没回来。 项目批准后,阮颜带着数字科技的代表来到实验室,介绍了新的设备。 对方代表既惊叹,也很是满意,“果然找你们合作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们很期待你们在未来能给我们不一样的惊喜。” 阮颜于对方握手,“贵公司给予我们肯定,我们自然也不会让贵公司失望。” 送走他们后,她欲要折身返回,忽然看到不远处停泊的一辆车。 看到后车窗降落,她朝车子走去,坐在车里的男人,气质淡雅如菊,正是许久未见的南宸。 她惊讶,“南先生怎么知道这地方?” 南宸笑说,“是裴敬给了我地址。” “原来如此。” “阮颜,项目的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她尴尬地笑,“你毕竟是南家的人,我可不好麻烦你。” 南宸始终从容不迫,“我是南家的人,可我也是你的投资人,不是吗?” 她笑,“下次一定。” 南宸好似了解了她,无奈道,“你说的下次,还不一定有。” 阮颜趴在车窗,“我欠南先生这么多人情,都还不清了,所以很难启齿。” 南宸定住,看着她,蓦地伸出手撩她头发,“你不用还我什么人情,我只是…做该做的事情。” 阮颜僵住,下意识直起身避开,这举动,有点亲密了? 南宸该不会是… 喜欢她? 这不可能? 南宸看出她的尴尬与不自在,抽回手,哭笑不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头发上有东西。” 阮颜拨动头发,“现在还有吗?” “没了。” 阮颜与南宸有说有笑的画面,全都映入后方车辆内的人眼里。 林一欲言又止,回头看向傅廷洲,小心翼翼,“傅总,咱们还要给阮小姐送便当吗…” 傅廷洲眉眼深沉,整个人像是浸泡在寒潭里,“便当送你了,回去。” 他看向窗外,眼底不着痕迹闪过一丝落寞。 她只是感激他罢了。 不是爱上了。 第144章 他喝醉了 阮颜送走南宸后,掏出手机看了眼,一个晚上没回来,连一条消息都没有,还真是薄情寡义的臭男人。 傍晚,她在傅公馆没看到傅廷洲的车,刘姨也说他一整天都没回来。 许是担心他出事,阮颜才拨通了他的号码。 许久没人接听。 刘姨看着她,“阮小姐,先生他没接电话吗?” 她干脆拨林一的号码。 林一接了,“阮小姐?” “傅廷洲呢?” 他支支吾吾片刻,“傅总他在忙…” 她嗤笑,“在忙是,行,以后别想我打给他。” 挂断电话,她伫立在原地片刻,转身上楼。 窗外的夜幕逐渐沉下,不久,落了淅沥的小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嘈杂声如同她的心,乱如麻。 她翻来覆去,没能入睡。 直至窗外一道光影掠过,隐约听到了车引擎熄火的声音。 她下床走到窗边。 林一下车打伞,打开后座车门,刘姨听到动静出门接应。 傅廷洲身体不稳,只能由林一搀扶着,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刘姨接过林一手中的伞,“先生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林一扶着他进屋。 阮颜走出房间,从楼梯下二楼,刚好碰到林一搀扶傅廷洲从电梯走出来,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她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很浓。 她上前搭把手,傅廷洲看清是她,挣脱开林一,一下子扑抱住她,她险些没站稳。 好在林一及时扶住,“傅总…” 他西装浸着湿寒的气息,加上室内冷气开得大,他整个人就像一坨冰山包裹着她。 外加个子高,体魄矫健,都压在她身上,根本招架不住,“快帮忙呀!” 两人把傅廷洲扶进卧室,他倒在床上,胡乱地扯开领带。 林一叉着腰喘气,“我已经把他安全送到家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他离开卧室。 阮颜看着床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替他脱下外套,“怎么不喝死你啊,狗男人。” 他突然握住她手腕。 她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他拽入怀中。 他手臂结实地抱住她,“阮颜…” 阮颜抬头,“你装醉是吗?” 但对方没有回应,似乎只是无意识地叫她。 她气笑了,也是,跟个醉鬼计较像什么样子? 她想起身,被他抱得更紧,她无奈,只能趴在他身上哄着,“傅廷洲,不要闹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他皱了皱眉,没回应。 阮颜近距离看着他,在一柱炽白的灯光下,他轮廓清晰明朗,五官好似精心雕塑的装饰品,三庭五眼分布得相当完美。 皮囊好看的前提,在于绝佳的骨相。 她想到他的生母宋安娅,那是当代乐坛的美人胚子。 尽管当代旧海报没有如今照片的高清,在那个没有滤镜的年代,她的照片即便现在摆出来也能吊打现在一众的明星。 他所有的优良基因,都出自于他的母亲。 好看得让人嫉妒。 阮颜指尖拂过他轮廓,他眼睫蹙动,一下握住她的手,“阮颜。” “嗯?”她顿住,回过神。 他睁开眼,盯住她,像在看清她的脸,“就不能喜欢我吗?” 阮颜怔愣,好片刻,轻声笑,“你真醉了啊。” “说你喜欢我。” 还较劲上了。 阮颜单手扶住额角,忍住不笑,“好好好,我喜欢你,可以乖乖睡了吗?” “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 阮颜一噎,他真是醉得不轻啊,受什么刺激了? 他握她手更紧,眉眼间染上一丝落寞,“我明明知道的,你心里没有我,哪怕是假的,我都——” “闭嘴。”阮颜打断他话,顷刻吻上他唇。 傅廷洲瞳孔微微一震,感受到她唇齿的余温,眼眸也逐渐温柔,他掌心扣住她后脑勺,从给她回应到反客为主。 刘姨端来煮好的醒酒汤,在门外看到这一幕,脸上满是欣喜,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阮颜大口喘气,憋的,“狗男人,喝醉了还这么会亲!” 傅廷洲翻身的同时,半边身躯也都压在了她身上,他埋入她颈侧,抱着她。 她推了推他,“你要压死我啊?” 他迷离的眼漾着笑,“对不起。” 她一怔,喝醉的人有这么乖的吗? 阮颜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转过身子面向他,手指戳点他鼻尖,“傅廷洲,说你是猪。” “你是猪。” “……” 这醉鬼的理解能力也算满分。 她欲要起身,傅廷洲抱她更紧,“不要走。” 阮颜待在他怀里,没再动,她似乎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的那种感情,很强烈。 她掀起眼皮打量他面庞,良久,“傅廷洲,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似乎睡过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下文,耳边只传来他绵延的呼吸声。 … 隔天,阮颜睁眼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被子,而身侧的位置空荡荡。 看来,他是醒了。 阮颜下楼,刘姨将早餐端上桌,笑着说,“阮小姐,你醒了。” “傅廷洲出门了?” 刘姨笑容满面,“没有,先生在泳池呢。” 阮颜来到泳池,环顾一圈也没看到人,正要离开,水面哗啦一声。 她回头,傅廷洲赫然浮出水面,五指穿过头发梳向后,他的面孔映着水光色,五官深邃挺拔。 阮颜靠在门边,“傅先生酒醒了?” “醒了。”傅廷洲上了岸,拿起折叠椅上的浴袍穿上,他身体还湿漉漉的,水渍沿着线条滚落,似乎刚热完身,胴体映红,火热。 她走向他,似笑非笑,“昨晚傅先生喝得挺醉的,说了很多醉话呢。” 他系上腰带的手顿住,掀起眼皮看她。 阮颜凑到他身前,“想不起来吗?” 他蹙眉,“我有说醉话?” “嗯呢,说了一晚上。” 他眯眸,凝住她,“说了什么。” 阮颜背手走到一旁,绘声绘色,“你说的可多了,骂自己是个骗子,混蛋,最后还说你是猪呢,我都拦不住你。” 傅廷洲看向她,蓦地发笑,“前面那两个可信度为零,但最后那句,不是你让我说的你是猪吗?” 她笑容一滞,转头看他,“你记得啊?” 他淡淡嗯,“记得一些。” 第145章 是我自以为是了 阮颜敛住笑,环抱双臂别过脸,“不接我电话就算了,晚上喝得烂醉回来,还要我照顾你。” 傅廷洲走近,止步在她面前,“那你不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疑惑抬头。 “阮颜,是我自以为是了。” 傅廷洲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她愣在原地,突然感到莫名其妙,他什么意思啊? 阮颜追上傅廷洲脚步,扯住他手,他停下,“傅廷洲,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他偏头看她,口吻不咸不淡,“没什么意思。” 阮颜气笑,“你分明是话里有话,不说是?” “重要吗?”傅廷洲看着她,脑海里始终回想到她跟南宸在一起的那个画面,那个画面像是催化剂,不断地蚕食他的理智。 阮颜既猜不透,也摸不透,彻底没了耐心,“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傅廷洲收回目光,“我昨天去找过你。” 话落,他没等阮颜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她杵在原地,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他来找过她? 是去工作室找的她? 傅廷洲没用早餐便出门了,阮颜也被那些话弄得没胃口,喝了几口粥也出门去了工作室。 在办公室外碰到裴敬,她喊住他。 裴敬转头,朝她走来,“颜姐?” 阮颜问昨天傅廷洲是不是来找过她的事,裴敬愣了下,摇头,“昨天傅总没来找过你啊。” 她蹙眉,他没来工作室找过她,那他说的是… 实验室? 可她在实验室那边也没碰到傅廷洲啊。 猛地,她想到了昨天南宸恰好到实验室来找自己的事,莫不是,傅廷洲来时碰到了他? 所以,他误会了什么? 想到这,她有些好笑,她跟南宸就只是朋友关系,清清白白的,他什么都不问就妄自揣测,连说都不肯说清楚,果然是个狗男人。 就他那样的,注孤生! 中午,阮颜在办公室里查看资料,忽然接到了姚队的电话,姚队说真凶在家中自缢,现场看到了遗书。 阮颜愣住,“所以真是自杀吗?” “验尸报告没出来,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自杀,你目前已经排除嫌疑了,所以无须在关注那些舆论,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阮颜说好。 结束通话后,她盯着手机屏幕思忖,其实姚队也不相信凶手会是自杀,而李荷的死跟傅海成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可惜还没有任何证据,凶手就死了… 忙到下午,裴敬忽然叩响门,她头也不抬,“请进。” 裴敬推开门,“颜姐,外面有人找你。” 她顿住,抬起头。 阮颜跟着裴敬来到门外,走廊尽头的落地窗,伫立着一个男人,男人背着手,身形很是陌生,她印象里没见过。 她朝男人走去,“请问是您找我吗?” 男人并未回头,只哼的一笑,“你就是阮颜?” 对方认识自己。 看这来头,估计是敌非友。 阮颜环抱臂,“我就是,怎么了?” 男人眺望着窗外,“看来说你目中无人的传言确实不假,年纪轻轻,该低调不知低调,喜欢一时得意,逞风头,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姓傅的那小子也没什么教养。” 她皱眉,“你到底是谁?” “你让我的女儿受了委屈,还问我是谁——”男人转过身,凌厉的目光落在阮颜脸上那一刻,瞳孔倏然一震,神色恍惚。 第146章 疼死你,娇气鬼 阮颜思绪停在男人方才说的话,也猜到了他的身份,笑了起来,“原来您是南蕖的父亲,那您是为了您的女儿来找我麻烦的咯?” 南战蓦地回神,转移了视线,态度却没有了方才那般的强硬,但依旧严肃着,“南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她没什么坏心思,你若没有做过分了,我也不会来找你。” “她没什么坏心思,您确定吗?”阮颜走到一旁,“她是您的女儿,您自然替她说话,她若没坏心思也不会为了赶走我,煞费苦心,甚至教唆黎俊花钱收买我养母来对付我,还动用背景关系在职场搞我。” 南战皱眉,没说话。 项目的事,其实是他吩咐的,连他都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阮颜转过身,笑道,“南先生,我想您应该是明事理的人,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若没做得过分,我与她无冤无仇自然不会针对她。” 南战咬肌动了动,正要说什么,电梯门忽然打开。 傅廷洲疾步走出电梯,从未有过的着急,似乎看到什么,蓦地转头,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他定住,松了松腕表,敛住神色走来,“南伯父。” 南战清楚他的来意,哼道,“怎么,知道我来找她了,你担心了?” 阮颜也看向他。 傅廷洲表情无波无澜,止步在他面前,该有的客气也是有,“南蕖的事,是我纵容了她,您要责怪便责怪我好了。” “责怪你?”南战背过身看向窗外,“我儿子的腿我都没还没找你麻烦,我要责怪你,你也担不起。” 阮颜欲要说什么,傅廷洲挡在她面前,示意她退下。 与在傅家纵容她的样子不同,这次他是严肃的,由不得她。 她垂在身侧的手拧紧,没再说话。 傅廷洲抬眸,微微一笑,“南伯父,小阮不懂事,若有冒犯,您别见怪。” 南战看向阮颜,盯着好片刻,“她的事,我可以松口,不过我要跟你谈谈。” 阮颜返回工作室,徒留傅廷洲与南战在走廊谈话,她拨开百叶窗,从缝隙看向外头。 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裴敬小心翼翼地问,“颜姐,那是南少的父亲啊?” 她转身离开窗边,“是啊。” “咱们…是得罪他了吗?我看他这来势汹汹的,不太好整。” 阮颜坐在沙发,漫不经心拨弄架子上的杂志,“是我得罪了,准确来说,是得罪了他的女儿,人家替女儿打抱不平呢。” 裴敬倒吸一口凉气。 自打跟了阮颜,他才知道什么叫大开眼,人家对权贵人士避而不及,要么奉承讨好。 她另类,都得罪一遍。 傅廷洲跟南战似乎谈完话,走了进来,裴敬忙说,“我去泡茶。” 他止步于阮颜身前,双手揣在西裤口袋,“胆子肥了,连他都要得罪吗?” 她笑了声,环抱双臂靠在椅背,仰头,“怎么,是怕我把他得罪狠了,你娶不到他女儿了?” 傅廷洲眯眸,面不改色,“好好说话。” “不会。” 阮颜起身要走。 傅廷洲扯住她手臂,将她带回,“你生什么气?” 阮颜甩开他,气不打一处来,“我生什么气,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早上你说好话了吗?甩脸色给谁看呢,你直接说我跟南宸有一腿不就好了。” 她直奔办公室。 傅廷洲紧随其后,进门那一刻揽抱住她,她挣扎无果,干脆咬在他手臂。 傅廷洲眉头皱了皱,并未松开,任由她发泄。 阮颜最终松了口。 “不继续咬了?”他撩起眼皮。 阮颜别过脸,脑勺对着他,不作回答。 他低低笑了声,“脾气比我都还大,换做你看到我跟别的女人这么亲密,你不生气?” 她一噎,抬头,“哪门子亲密了?” 傅廷洲伸手撩拨她头发。 这个动作,她倒才想起来什么,火气虚的一下子没了,她伸出手臂,“那你咬我。” 傅廷洲上前一步,捧住她脸颊用力吻下来,吻到她唇快要麻木,他在她唇上咬了口。 痛感只像蚂蚁咬。 她故作嘶声,“疼~” 他嗯了声,“疼死你,娇气鬼。” 阮颜靠在他怀里,手指拨弄他衣领,“你们在外边谈了什么?” 傅廷洲顿住,掌心抚在她发顶,“…没说什么,他不会为难你,放心。” 临近傍晚,阮颜跟傅廷洲一同的傅公馆,刘姨看着早上两人分开走,这会儿倒是黏在一起了,脸上洋溢着笑。 回到卧室,阮颜突然扒拉下他的西装,他身子偏向她,撩起眼皮,“这么着急?” 她噎住,气笑了,“我看你手臂!” 傅廷洲闷笑,放任她扒开自己衣服,“咬都咬了,还要看。” 她也笑,“我欣赏一下我的牙龈。” 他嗯了声,“看来有时间我得去打个疫苗。” 阮颜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打什么疫苗?” “狂犬疫苗。” “……” 阮颜气呼呼地捶打他,“你骂我是狗!” 傅廷洲揽她入怀,他此刻衣衫不整,敞胸露腹,那结实壮硕的胸膛被她一览眼底,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系列。 阮颜用手指戳了下,仰头笑,“还会动诶。” 傅廷洲低头,“你在挑逗我?” “我摸一下而已。” 他哑笑,将她抱起,“一会儿给你摸个够。” 他吻她唇,来到床上,阮颜抱住他脖子回应着他… … 次日,阮颜来到工作室,陆辛琪走来跟她说,南宸在办公室等她。 阮颜走进办公室,裴敬刚好在一侧替他倒上茶水。 “南先生?” 南宸抬起头,微笑,“你来了。” 裴敬退出办公室后,阮颜走到沙发坐下,他端起茶杯,“昨天我父亲来找你了。” 她点了头,没多说什么,“是来找我了。” “他为难你了吗?” 阮颜怔住,抬起头对上他目光,南宸问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很是严肃,似乎是不希望他父亲为难自己。 她笑道,“倒也没为难我,你怎么这么问?” 他缓缓喝了口茶,搁下茶杯,面色深沉,“他若为南蕖的事为难你,我不会坐视不管。” 第147章 嫁他 阮颜愣住。 南宸对自己似乎是有种超乎了友谊的情分,他莫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委婉地说,“南先生,我知道你对我挺好的,你是个好人,不过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所以…” 南宸顿了数秒,听出了她的意思,没忍住笑,“我知道,不过你好像误会了。” “啊?”阮颜蓦地尴尬。 那她刚才说那番话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南宸无奈地笑,看着她,“其实你说得没错,我不单单是把你当成朋友,其实,我也把你当成了我的妹妹。” 妹妹… 阮颜知道他指的“妹妹”不是南蕖,而是他再也找不回来的亲妹妹。 她垂眸笑,“我何德何能啊…” 南宸笑而不语。 没多久,他接了个电话,对方说了什么后,他回答,“好,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阮颜笑着起身,“南先生,我送你出门。” 他点头。 阮颜推着南宸走出大厦,保镖开门下了车,也走来接替了阮颜。 阮颜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南宸看着后视镜,直至那道身影越来越远,保镖这时将一份验证资料递给他,他接到手里,“有人看过吗?” 保镖一怔,说,“除了您指定的那位医生,其余人都没看过,也包括我。” “先不要走漏风声。” “是。” 南宸看着手中的文件,明明很轻薄,可在他手里却沉重不已,他深呼吸,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份dna鉴定单据。 他一时不敢看,也害怕看到结果,人最害怕的,就是当所有的期待都落空。 可事已至此,他不能不看。 南宸拿起那张单据,目光落在右下角。 手蓦地颤抖着,眼眶一霎红了起来,二十三年了,他找了足足二十三年,他终于找到她了。 … 中午,阮颜坐在办公室整理资料,裴敬这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连门都来不及敲,“颜姐!” 阮颜抬起头,“怎么了?” 他气喘吁吁说,“我们的实验室出事了!” 阮颜倏然起身。 她跟着裴敬跑到现场,整座实验室工厂浓烟滚滚,此刻现场外聚集了不少人,还有大半部分是来装修的工人。 现场消防来了两辆车,以及一辆警车,消防员前仆后继救火,才使得火势范围没那么广泛。 阮颜挤进人群,拉住白简,“怎么会突然着火了,有没有人出事!” 白简摇头,“发现着火的时候是早上,没人在。” 而且是附近工业区的工友先发现的,才叫了消防。 裴敬看着眼前这画面,脚步一晃,“完了,器材全都烧没了,还有我们的那些资料…” 阮颜咬着唇,好端端的,不可能会突然起火,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火,这座厂内的电器设备都完好无损,绝对不是电路问题。 她当即走到那名工友面前,询问早上的事。 那名工友回过神,才说他在附近工业区上班,恰好因为是早班,说来得比较早,结果就发现这边着火了。 而且火势很大,估计烧了有很久,这里位置比较偏,附近也都是工业区,最早八点上班,最晚也是十点下班,如果是凌晨烧的,那根本没人发现得了。 姚队这时走来,“阮小姐,你怎么在这?” 阮颜看着说,“这工厂我是负责人。” 对方一怔,“这么巧,发生火灾的竟是你的工厂。” 她苦笑。 什么倒霉事都被她遇上了。 大火全扑灭后,只留下一座如同废墟的残楼,到处透着烧焦的气息,裴敬与消防人员交接,警方也驱散了附近工业区来围观的人员。 阮颜死气沉沉地坐在车里,好不容易找到的实验室,好不容易买到手的设备,全都没了。 这一烧,烧掉了一个亿啊。 说不在意是假的。 姚队走来,叩响车窗。 阮颜降下车窗,“姚队?” 他说,“你跟我来看看。” 阮颜跟着他走到现场,在一片废墟里,警方将地上所有残留的可疑痕迹都装进密封袋。 一名警察走来,“姚队,您看这个。” 密封袋里是一个烧了过半的锅盖。 阮颜一怔,“这不是我们实验室里的东西。” 姚队点头,说,“这是爆炸引起的火灾。” “爆炸?” “姚队,您看地上这些,是面粉吗?”另一名警员蹲在地上查看,用手触摸了下熏得漆黑的粉尘。 面粉,跟锅… 阮颜瞬间明白了什么,“有人用面粉引起了爆炸,对吗?” 姚队看着她,“面粉在封闭的空间里,加上有可燃物,点火源,氧化剂,在高温下会产生爆炸,威力很大,你这地方昨晚有人在吗?” “没有,装修工晚上七点就下班了,不可能有人…”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里的钥匙。” “我跟白简还有——” 阮颜猛地想起什么,装修人员不就有钥匙吗? 姚队看着她,“阮小姐,若是你知道了什么,可随时联系我。” 姚队带着人离开。 阮颜杵在原地,眼神顷刻暗沉,爆炸产生的火灾除了意外,那就只能是人为。 阮颜跟裴敬他们回到工作室,恰好在楼下碰到了傅廷洲,傅廷洲从那辆越野车下来,疾步上前,将她拥到怀里。 裴敬跟白简都默不作声,先进大楼。 阮颜埋在他胸膛,似乎他在,她感到特别的安心,鼻子不由一酸,“东西全毁了。” 傅廷洲感受到她的颤抖,低头吻她发顶,“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 她仰头,委屈极了,“有事,那是你给我的嫁妆啊!” 傅廷洲怔住,垂眸看她,片刻喉咙溢出笑,抚摸她脸颊,“嫁妆?你要娶我?” “傅先生给这么多,不就是想嫁给我吗。”她一双明眸灵动的笑,在光影下,异常动人。 傅廷洲胸膛骤然跳动,彻底笑出声,手指骨节刮过她鼻尖,“认真的?” “你不想啊?” 阮颜正要收回手,被他握住,环在自己腰上,“不是我嫁,是我娶。” 她一怔,“娶我啊?” 他手指触碰她眉眼,“不愿意?” 她笑,“现在就娶?” 他顿了下,垂眸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148章 他要出差 看着他严谨的思考这事儿,阮颜嗤笑,“我又不是真的着急,只是随口说说。” 傅廷洲皱眉,“糊弄我?” “傅先生要是娶我,我就嫁。”她从他怀抽离,笑着走进大楼。 傅廷洲目送她背影,回味她那句话,嘴角微微上扬。 林一走来,“傅总。” 他敛住笑,转头,眉眼带着深意,“去查查火灾的事,谁动了手脚。” … 火灾的事过去数日后,阮颜结算了下损失,除了他们精心研究出来的资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之外,财产总共损失掉一亿五千万。 她扶着额,越看越心塞。 不仅实验室要重新找,器材设备还要重新买,就连所有数据编码都要重头来测。 这事儿摊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这时裴敬走了进来,脸上流露喜悦,“颜姐,有一个好消息,咱们的损失都有人报销了,不仅如此,铜墙科技那边以跟我们合作的理由要给我们赠送他们研发的高科技设备,咱们算算因祸得福?” 铜墙科技是京城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而且规模不比蒂尔小,除了互联网信息技术的研发,铜墙也做智能科技研发。 他们目前最先进的研发就是无人驾驶汽车,并且还成功上市了一款,被英国富商以六百万英镑入手。 她怔愣,“tea都还没上市,铜墙科技怎么会跟我们合作?”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我们跟数字科技研发的项目,或许他们也感兴趣。” 铜墙科技的代表在中午邀请阮颜跟裴敬吃饭,面谈过程,阮颜看得出对方是真心想要合作,而且确实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便也欣然答应了。 吃过午饭,阮颜送铜墙科技的代表走出包厢,也目送他们离开。 裴敬也从包厢出来,“颜姐,咱们现在既跟数字科技的人合作,又与铜墙科技合作,看来还挺幸运的啊。” 跟数字科技合作,又有了铜墙科技的加持,这妥妥是铁碗饭了。 阮颜环抱双臂,“一亿五千万,以后要是不赚回本,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哟,这不是那谁嘛?” 听到谁的声音,阮颜回头。 傅大夫人从走廊一处走来,陪同她身侧的正是南蕖。 南蕖看着她,没说话。 自打她撕破脸皮不装了之后,看她都顺眼多了,毕竟她终于不用那虚伪的面目了。 傅大夫人上下打量她,眼神带着轻蔑,“听说你厂子着火啊,哎哟,看来这人平时不能犯贱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阮颜也笑,“傅大夫人的消息这么灵通啊,都知道我厂子着火的事,该不会是傅大夫人烧的?” 傅大夫人怒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烧你那破厂子做什么,少跟那疯狗一样乱咬人。” “我就咬你了怎么着,不服气啊,你咬回来啊。”阮颜将头发撩拨向后,就一副不要脸的姿态。 面对脸皮厚的人,脸皮怎能薄呢? “你——” “傅大嫂,算了。”南蕖拉着她,温柔笑,“咱们何必与她计较呢。” 阮颜嗤笑,“是啊,高贵的南小姐都发话了,何必与我计较,看到我了还不绕道走?” 南蕖知道她在讽刺自己,“阮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她点头,“你做的事就不嫌难看了。” “小蕖,别跟这疯狗说什么了,她这人没素质,根本听不进人话。”傅大夫人说完,拉起南蕖的手,“你父亲不是松口了吗,都同意你嫁进我们傅家了,你迟早都是廷洲的媳妇儿,她再怎么横,都只能是个情妇而已。” 阮颜蓦地蹙眉,南家同意这门婚事了? 南蕖低头笑,“傅大嫂,您就别说了。” 傅大夫人趾高气昂,“怎么就不能说了,一个外人难不成还能干涉?毕竟你的身份摆在这,傅廷洲除非眼瞎才会娶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想飞上枝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是刻意说给阮颜听的。 阮颜看着她,不为所动。 裴敬是看不下去了,“身份低贱?你们出身好就是高贵了吗?不要狗眼看人低。” “你谁啊你,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傅大夫人瞪了他一眼,蓦地想到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是骚骨头,喜欢到处勾引男人。” 阮颜将裴敬拉了回来,靠近她,傅大夫人下意识后退,大声道,“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敢在这里动手?” 服务员听到动静,纷纷朝这边看来。 阮颜紧攥的拳头松了松,笑出声,“打你?我嫌手脏,脸上抹了几斤粉心里没点数吗?” 傅大夫人气得发抖,“你说什么?” 阮颜没搭理她,转头,“裴敬,我们走。” 裴敬朝傅大夫人呸了声,也跟着离开。 傅大夫人气急败坏,“这贱人,她怎么敢——” “傅大嫂,您就别生气了,犯不着为了她那样的人动怒。”南蕖安抚她的情绪。 傅大夫人轻哼,恶狠狠瞪着阮颜离开的背影,“也是,等傅廷洲娶了你,我再慢慢收拾这贱人!” 阮颜回到公司,把合同交给裴敬后走向办公室,推开门那一刻,只见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神情惬意地摆弄桌上的花瓶。 她靠在门旁,“傅先生可真清闲啊。” 他撩起眼皮,低哑笑了声,“还行。”将花瓶搁置桌面,起身走来,“制造爆炸的人找到了。” 阮颜一怔,“在哪?” “局里。”傅廷洲手指拨弄她发梢,“姚队再审着。” “用膝盖想都知道跟你傅家有关系。”她走向办公桌,发丝从他指缝抽出,只弥留兰香。 傅廷洲看着空荡的手,哑笑,走到她身后,挨近,身体并不完全贴着她,“你的损失我以后让傅家赔,满意吗?” 她没好气,“十倍赔偿。” 傅廷洲嗯了声,“好。”他从背后揽抱住她,“我要出差两天。” 阮颜转头,“又出差?” 他低头埋在她颈侧,“我尽快回来,有事你可以找林一。” 第149章 威胁 阮颜看着他良久,伸手环抱住他脖子,“那行,等你回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傅廷洲微微一怔,看着眼前故弄玄虚的人,眯了眼,“现在不能说?” “不能。”她轻笑,“趁你出差这两天时间,我需要考虑清楚。” 毕竟那两个孩子的秘密,她也犹豫了很久。 傅廷洲对她跟孩子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而她对傅廷洲确实也有感情。 所以她想试一试。 试着相信傅廷洲,并且认真地跟他在一起,不惧任何阻碍。 傅廷洲手指摩挲她眼尾,笑意深浓,“好。” … 傅廷洲隔天一早便出了门,走之前还亲手做了早餐,刘姨说他不让插手,鲜少进厨房的他难得为谁破例。 阮颜听着刘姨一顿夸赞,处处都是漂亮话,没忍住笑,“趁他不在,您撮合得太明显了?” 刘姨在厨房收拾,也笑说,“你跟先生还用我撮合吗,我是觉得啊,你跟先生若在一起,先生会幸福的。” 她笑而不语。 吃过早饭,大概九点半左右,阮颜出门前往公司,昨天答应与铜墙科技合作的事,今天还得把合同谈妥,她不能迟到。 裴敬早在工作室等她,看到阮颜进门,“颜姐,合同都准备好了,铜墙科技的人十点过来。” 阮颜点头,“行。” 她与裴敬走向会议室,陆辛琪跟白简已经在会议室内做准备。 十点,铜墙科技的人抵达工作室,阮颜与裴敬在门口接应,她与铜墙科技的代表在门外谈了一会儿话,众人才抵达会议室。 白简打开ppt文稿程序,阮颜向铜墙科技的代表展示了近期对脑机接口技术的研究,仅用二十分钟时间,成功与铜墙下签了合同。 会议结束后,阮颜与裴敬送铜墙科技的人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此刻不远处泊着的一辆宾利车内,南战降落车窗,视线刚好落在那个方向。 中年司机是跟了他数十年的秘书,顺着他视线看去,一目了然,“董事长,您是觉得她像吗?” 南战收回目光,自从看到阮颜的模样,他便心神不宁,因为她的眉眼太像了。 但他觉得不可能。 他深深阖目,“或许只是巧合罢了,走,还要赶航班呢。” 车窗缓缓升起,司机也将车驱离。 这边,阮颜刚回到办公室,手机便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 她以为是什么保险传销电话便没接,没一会儿,手机屏幕跳出一条短信,她不经意瞥了眼,面色骤变,直奔出门。 她来到停车场,坐进车里,几乎不敢有半点犹豫。 途中,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辰安,但辰安的通话手表始终是无人接听状态。 她眼底一寸寸寒下,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直奔傅家老宅。 管家在门外接应,她视而不见,闯入客厅,几人都在,唯独不见辰安身影。 她垂在身侧的手拧紧,“你们动了我的孩子?” 傅大夫人神情不屑,“现在倒知道关心你那个野种了?” 阮颜眉眼冷冽,“你再说一句。” 傅大夫人虽胆怯,怕这疯子动手,可一想到这是在傅家地盘,便又壮起了胆,“你说话给我注意点,现在傅廷洲可罩不住你,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廷洲这次跟南小姐在沪城过二人世界呢!” 第150章 他跟南蕖在一起 阮颜神情恍惚,他不是说出差吗? 竟是跟南蕖在一起? 傅大夫人将一份沪城的独家报纸丢到桌面,报纸上赫然几个大字【傅氏总裁与南家千金沪城甜蜜度假】。 报纸上的画面,正是傅廷洲跟南蕖,时间在昨晚九点,洲际大酒店。 这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的手到脚逐渐冰冷,如坠冰窟,也熄灭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期盼。 从头到尾,悄无声息。 平复情绪,她紧攥的拳头松开来,视线从报纸挪开,“傅老,您这是什么意思,用孩子要挟我吗?” 傅老不疾不徐倒了杯茶,“你若担心我为难孩子,当初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就该好好把握。” 她没说话。 傅老看着杯中浮着热气的茶汤,眉眼间掠过一道凌锐,“如今南家同意廷洲跟南蕖的婚事,为了确保一切都顺利,眼下的问题就是要解决你,这也是南家的意思。” 南家的意思… 她发笑,“是南蕖的意思,那您是想要如何解决我?” 傅老示意身侧的傅海成,傅海成挥手,几名保镖走向阮颜,动手擒住她。 她欲要还手,傅大夫人抡下的巴掌不偏不倚甩在她脸颊。 她整张脸偏了过去。 对方趾高气扬,“阮颜,即使傅廷洲再宠你,再惯着你,可你别忘了,他只要跟南蕖订婚,你再怎么嚣张跋扈都不过是个小三,而你的儿子,也是见不得光的野种!” 阮颜腮帮子鼓了鼓,脸上的痛感早已经麻木,她对上傅大夫人的视线,没等对方回过神,阮颜抬脚踹向她腹部。 傅大夫人猝不及防狠狠摔在桌上,掌心打翻了桌面滚烫的茶壶,茶水一翻,烫得她惊叫。 傅海成欲要起身,被傅老拦住,黑衣保镖将她摁在桌上,拿起烟灰缸就要朝她砸下。 阮颜偏头避开,烟灰缸碎裂在桌面,碎渣子划破她的脸颊。 阮颜顾不得脸上的伤,撂起烟灰缸反击,对方头部被重重砸下,松手那一刻被她踹开。 另一名保镖扣住她手腕,将她往地上摔,阮颜踢过椅子横在对方身前,将其绊倒。 客厅内动静这般大,佣人们也视而不见,显然,傅家要在这里动她,也不会有人敢阻拦或者报警。 她摸出手机拨了南宸的号码,但对方迟迟没接。 傅大夫人急道,“她都要打电话喊人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一名保镖打掉阮颜手中的手机,手机直挺挺摔到墙角,阮颜踹开对方的同时,后退几步,蓦地转头看向一语不发的傅江成,“傅大公子再不出手制止,我可就把在如意楼看到的秘密说出来了!” 傅江成面色骤变。 保镖欲要上前抓住阮颜,傅江成起身,“等等!” 傅老别有深意地看向他。 傅大夫人气急败坏,“江成,你什么意思,这贱人打了我,你竟还帮着人家说话!” 傅江成咬紧后槽牙,低头,“爸,老三向来谨慎,即便他出差也绝对会安排后手,就算您现在在这动她,要真出事,廷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大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只要把这女人做掉了,像之前——” “住嘴!”傅老猛地将茶杯砸在桌面,杯子在他掌中碎裂,傅海成被吓得一言不敢发,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祸从口出,便坐回沙发不再说话。 傅老看向阮颜,整张脸阴恻恻的,“看来你是有了什么把柄,不过你别忘了,你的孩子还在我手里。” 傅江成也看着她,整张脸绷紧,仿佛她要是敢多说两句,他也会让她不得好死。 阮颜突然笑出声,混若癫狂的状态,旋即仰起头,“你敢动我的孩子,你也别想好过。” 傅老不以为然,“就凭你也敢威胁我?” “我威胁不了你?”阮颜嗤笑,抹掉脸上擦伤的血珠,“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傅老盯着她,试图想从她脸上探出真假,她不躲不避与他对视,脸上毫无波澜。 气氛沉凝片刻,傅老咬牙一笑,“阮小姐什么意思?” “92年那件事不用我说了。” 傅老笑意当即敛了去,片刻,重重搁下茶杯,“你们先出去。” “爸…” “出去!” 客厅里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阮颜跟傅老。 傅老起身,背着手走向她,“是傅廷洲告诉你的?” 她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想狠狠敲诈他一笔,他母亲的死,我想他比你更想要了解。” “你在威胁我?” “是你先威胁我的。”阮颜环抱双臂,仰头看他,“你知道我是阮家的养女,那当年我被养父逼着去卖身的事你肯定也查到了,其实我是为了摆脱养父的骚扰才计划好的一切,就连把傅廷洲睡了都是我设计好的。所以任何人逼急了我,我不介意死鱼网破,哦对了,你最好不要再让你的儿子儿媳来招惹我了,尤其我儿子,否则你别想安度晚年。” 傅老哼的发笑,“你以为我信你的话?” 阮颜缓缓起身,走近,在他身旁问,“你确定当年的目击者都没了吗?” 窥见他脸上的笑意僵滞,阮颜笑着走到一旁,“常在河边走就有湿鞋的时候,当然你若敢赌我不知道当年的目击者身份,你现在就能解决我跟我儿子,就算我们死了,也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来作伴呢!” 傅老咬肌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拧紧,良久,他松口,“我没动那孩子,他也不在这,你想要什么,你说。” 她定住,笑意一冷,“我看你们是不想交人了。” “我若真想动你那个孩子,还用得着等现在,你自己不会去确认吗?阮颜,你最好别耍我,否则代价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阮颜皱眉,他们没有抓辰安? 她稍稍松了口气,但并未完全松懈,她走到墙角拿起摔裂屏的手机,“行,你们最好是没动我的孩子,否则,目击者的事你到死不会知道。” 说罢,阮颜沉着脸离开。 回到车内,阮颜几乎是失去力气地靠在椅背。 她知道傅老是个狠辣的人,而且是真的想要弄死她,如果她不以“恶人”的姿态威胁他,不装作知道那些事,令他为所忌惮,她就失去了谈话的资格。 即便不被弄死,也得被弄残废? 呵,到头来她还是一个人啊。 靠别人,永远都不如自己。 她驾车离开老宅,途中再次拨了辰安的手表电话,这次辰安接了,“妈咪?” 听到孩子的声音,她猛地松口气,红了眼眶,也生气,“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贝勒爷脏兮兮的,我在给贝勒爷洗香香呀,妈咪你刚才找我吗?” 她敛住情绪,“下次不准再让妈咪担心了。” 辰安以为妈咪是生气他没接电话,老老实实道,“知道啦~下次我一定会把手表电话放身上的。” 阮颜返回工作室,裴敬见她脸颊带伤,一身狼狈,急忙走来,“颜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帮我买些创伤药。” 她疲倦地走进办公室。 没多久,裴敬将药送过来,阮颜把镜子摆放在桌面,好在脸颊的伤只是擦伤。 “颜姐,你这是跟人动手了吗?” 她嗓音干涩,“是动手了,对了,有件事我要交代你。” 见她如此严肃,裴敬也洗耳恭听,她拿出一份文件,“以后tea工作室的董事长是你,我转幕后。” 他回过神,惊讶,“颜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早就考虑好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说,现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工作室背靠南先生,我就算得罪了人,有他的背景在他们也不敢动tea。而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解决我的事情,你放心,你们有事随时可以联系我,或者联系钟教授。” 她口吻平静至极。 见她态度认真,且她这一身狼狈显然也经历了什么凶险事,裴敬答应了,但他说只是暂时接替,等她回来。 阮颜笑说好。 她下午回了傅公馆,没让刘姨看到她脸上的伤,径直回房。 阮颜靠在门后,突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想相信傅廷洲,不惧阻碍? 真是可笑啊。 高门永远都是高门,哪怕是高门里的人,她都触不可及,这世上最高的“墙”就是背景的悬殊。 她早该知道的,却还是犯了最为愚蠢的天真。 隔日,阮颜若无其事下楼,也主动跟刘姨打了招呼,一如既往用早餐。刘姨感觉到她过于平静,平静得异常,想问什么,但又担心是自己多虑了。 她九点出门,来到公司,刚进门便见一个男人坐在接待厅沙发上,身影有些熟悉。 是傅江成。 傅江成年纪有四十八,但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看起来并不显老,发量浓密,没有秃顶的痕迹,更没有满身赘肉。 看得出是个生活极其自律的壮年男人。 而他弟弟傅海成四十四岁,却比大哥看得显老,加上脸颊的些许凹陷,才会给人一种凶狠相,加上他跋扈嚣张的性子,确实不比他大哥讨喜。 她早就知道,傅江成会来找自己的。 傅江成看到她走来,也开门见山,“你在如意楼都看到了什么?” 第151章 不哭不闹 阮颜坐在对面位置,“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过你放心,我没跟任何人提起。” 傅江成两手十指交叉握住,“你知道傅家的一切,却还敢拿这件事挑衅我父亲,你就不担心吗?” “你是在试探我吗?” “阮小姐多虑了,我只是好奇,阮小姐就没有自己顾虑的东西。” 她后仰靠在椅背,不疾不徐,“人都有自己顾虑的东西,傅大公子也有,您想保护那对母子,而我也有要保护的人,那正好,我们合作。” 傅江成蹙眉,“合作?” “您跟二公子虽为亲兄弟,但也是窝里斗的关系,不过您比二公子更为沉稳,更善于隐藏自己。”阮颜将茶杯搁下,看着他,“正好我与令千金瑶瑶有些渊源,看在瑶瑶的面子上,我能帮到您,同时您也要帮到我。” 那天她在如意楼看到的画面,以及他脸上的笑,都是出自于一个父亲最真实的样子,她知道,傅江成很是珍视那个孩子。 虽然对方婚外情的事她没资格管,但刚才她提到傅瑶瑶时,他脸上出现了些许愧疚,犹豫。 傅瑶瑶是他的女儿,他对女儿不是没有亏欠。 而傅江成从未针对过她,甚至还将那对母子保护得这般隐秘,连傅老都不知情,所以她赌,赌傅江成或许不会是她的“敌人”。 傅江成面色沉了沉,对她仍存在质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您是一名父亲,而我也是一名母亲。” 傅江成沉默良久,“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她面无表情,“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你也不想你养在外面的孩子被傅家的人威胁到?” 傅江成放在腿上的手蜷紧。 … 半个小时后,阮颜送傅江成到门口,目送他上车离开,她低头,摊开掌心握住的纸条。 上面的写字楼地址,正是一个高利贷公司。 他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么个线索,也说明,这个高利贷公司有问题。 不管傅江成是否真的诚心跟她合作,但至少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阮颜将地址发给了高曜,让他暗中打听这个高利贷公司的黑幕。 她正要折返,身后突然传来车鸣响声。 她脚步一顿,转头。 映入眼前的越野车,令她的心蓦然沉下,她将纸条揉在掌心,悄无声息揣入口袋。 傅廷洲下了车,他依旧是丰神如玉,让人挪不开眼的存在。 他迈步走向她,没等阮颜有所反应,拽住她手腕,将她带到柱子后,抵她在墙上,阮颜挣扎,“你做什么?” “昨天他们找他了?” 阮颜笑了声,“你丢下你未来的老婆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傅廷洲双手握住她肩膀,手背青筋显现,“这件事,我以后会跟你解释。” “你跟我解释什么呀,你直接告诉我,你是跟南蕖一起出差就好了,何必遮遮掩掩。” 她很平静。 不哭不闹,更没有撕心裂肺的心痛跟愤怒与质问。 仿佛真的与她无关。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声音嘶哑,“我没跟她在一起,那天只是刚好被记者拍到,我没想到她也在沪城。” 阮颜了无波澜,“你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他眼神沉翳,质问她在傅家的事,“那些秘密你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暴露在他们面前?我说了傅家的事你不要参与进来。” “那不然呢?你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想弄死我,你让我等你回来?”她笑意渐冷,“我不抛出那些能够成为他把柄的东西,不等自救,是等着你回来给我跟孩子收尸吗?” 第152章 给你出气了,还生气? 傅廷洲胸口蓦然一颤,呼吸沉重,“阮颜,我没想到他们会趁我不在动了你。” 他以为有订婚的事便能稳住他们,至少在他赶回来之前,傅家的人也不会轻举妄动。 她仰头直面他,嗓音晦涩嘶哑,“傅廷洲,我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所有人都能欺负我,但我不可能每次都等着你来救我,甚至等着别人来救我!如果我没有自保的本事该有多绝望啊,没有人能救我。” “阮颜。”傅廷洲用力抱住她,胸口闷沉地起伏,声腔仿佛都跟着颤抖,“这次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阮颜陷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无动于衷。 感觉不到她回应的温度,傅廷洲掌心抚在她脸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那条很浅的伤痕,眼里无数情绪涌动,“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阮颜别过脸,深呼吸,“傅先生,我还有事要忙。” 她一如既往喊他“傅先生”。但这次,却比以往都要生疏了。 傅廷洲轮廓绷紧,僵了片刻,蓦地拽着阮颜走向越野车。 阮颜奋力挣扎,捶打他,“傅廷洲,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没理会,将她塞进车里,随后跟着上车,吩咐林一,“去老宅。” 她惊愕,“你要做什么?” 他没回答,阴影覆盖他轮廓,辨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车子抵达老宅,傅廷洲下车后径直走向客厅,傅海成与傅老刚好在客厅谈话,眼看着进来的人影,傅海成正想说些什么,话未落,被傅廷洲一拳打倒在沙发。 他力道完全没收着,傅海成鼻血喷洒在桌面。 林一跟阮颜在客厅外也看到这一幕,他急忙上前,“傅总。” 傅老面色不善,重重搁下茶杯,“老三,你几个意思?” 傅海成揉着疼得没有知觉的鼻梁,惊愕地看向对他动了手的傅廷洲,“你他妈打我?” 傅廷洲又猛地踹他腹部踹了脚,他连人带沙发翻滚在地,茶几跟着被掀翻,一片狼藉。 傅老起身怒斥,“傅廷洲!” 保镖闻声赶来,却并未敢靠近。 傅大夫人听到楼下动静跟着下楼,可看到楼下这一幕,脸色唰的苍白,停在楼梯间没再动。 傅廷洲慢条斯理解开西装纽扣,“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 傅老看向门外的阮颜,顷刻明白什么,眉眼越发狠戾,“你是为了她的事?” 他扯掉领带,“有些人听不懂人话,不该揍吗。” 傅海成捂着腹部,缓缓站起,“为了这么个贱人,你他妈敢——” 傅廷洲又一脚将他踹到楼梯口,他背部直挺挺撞向楼梯,整个楼梯跟着震荡,傅大夫人愣是吓得不敢吱声。 “傅廷洲,你给我住手!”傅老疾言厉色,“她没事,你就对你二哥下这么狠的手?” 傅廷洲走向阮颜,不等她反应过来,将她揽到傅老面前,扼住她下巴露出脸上那条很浅的疤痕,“您管这叫没事吗?谁动的手?” 保镖没敢出声。 傅海成被刚才那一脚踹得缓不过气。 傅老咬牙,“她脸上的伤不是老二弄的。” “不管是不是他,他都要承受,毕竟您是我父亲,我不能动您,至于大嫂,她是女人我也不方便动手,我只能动他。以后您再插手我的事情,后果就是他承担,一次不够,那就两次,他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傅廷洲口吻平静,眼底没有一丝动容。 而这股狠劲,连傅老都是第一次见,完全不留情面。 他动傅海成,不过是杀鸡儆猴。 傅老咬肌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拧紧,“傅廷洲,你可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傅廷洲对上他视线,“是您该想清楚,不是我。” “傅廷洲!”傅老面庞阴翳诡谲,“你这是要跟我叫板了?” 他笑了声,眼底不见笑意,“从您需要我为你们傅家做任何事起,您就失去了威胁我的资格,就看您是要一荣俱荣,还是一损俱损。” 傅老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也笑,“长大了,果然就不一样了。” “毕竟您老了。”傅廷洲弹拂着西服,漫不经心,“很多事情也力不从心了。” 傅老绷着脸,没说话。 傅廷洲揽住阮颜肩膀,将她带离客厅,他走后,保镖才敢上前搀扶起傅海成。 傅海成恼羞成怒,把所有气撒在保镖头上,“你们全都是废物吗,竟然眼睁睁看着他动我,咳咳。” 傅老转过身看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爸!我做了什么,分明是傅廷洲那小子得寸进尺,跟南家联姻就能爬到傅家头上了——” “你还敢说。”傅老怒不可遏,“你要是不给我惹出祸端,还弄死一条人命,他会捏住你这个把柄吗?” 傅海成气不过,“他也没有证据。” “若不是老子帮你擦屁股,你现在早进去了,以后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你再敢给我惹出祸端,坏了我的事,我也保不住你。” 傅老甩手离开。 傅大夫人折身上楼,一阵心悸,腿都还是软的,倘若她刚才在楼下,恐怕也得殃及。 傅廷洲是条疯狗。 疯得彻底。 看来,阮颜那养母的死真跟老二有关系。 只要她利用这个把柄除掉老二,替她的丈夫立功,那她丈夫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她此刻沉浸在与丈夫重归和睦的喜悦当中。 这边,回去途中,阮颜看着窗外默不作声,傅廷洲在客厅对傅海成大打出手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傅廷洲在替她出气不假。 可他骗了自己也是真。 南家同意了他跟南蕖的联姻,代表着,他们的事也不远了。 而傅家那天能动她,以后也可以。 所谓的美好不过是编制给自己看的,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傅廷洲抬手触碰她脸颊,她猛地回过神,避开他。 这举动,似乎也刺激到了他。 他强势将她揽入怀,锢在怀中,迫她抬头直面自己,仿佛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含着笑,“给你出气了,还生气?” 她不说话。 傅廷洲低头吻她,她反手朝他脸颊刮了一巴掌。 第153章 你若敢走,我就把你关起来 她力道不重,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听得一清二楚。 林一朝后视镜瞟了眼,始终没出声。 傅廷洲脸上捱了这么一下,对于他而言,不痛不痒,知道她心里不快,握住她手腕往自己脸上扇。 她掌心顷刻被震麻。 可想而知他自己下手的力道。 阮颜愣住,将手抽回,但没抽出,“你疯了吗?” 他握得更紧,“觉得不痛快,给你发泄。” 阮颜讽刺地笑,“把你打坏了,南小姐是要心疼的!” 傅廷洲指腹停在她唇角,低垂眼帘,“我知道你在意她,吃醋了,但她影响不到你。” 她在内心发笑。 他在说什么? 意思是哪怕他以后真娶了南蕖,她依旧可以住在傅公馆,当他的情人? 傅廷洲向来如此。 他不缺女人,他善于攻略女人的心,将感情玩弄于股掌,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就中了圈套。 明知道这才是傅廷洲原本的面目,可就因为傅廷洲对她好,对她万般的宠爱跟纵容,才让她掉入了陷阱。 赵海棠说的没错,她哪里是傅廷洲的对手,折在他手里是迟早的事情。 早点清醒,也不会越陷越深。 阮颜没再说话,直至回到傅公馆,她率先进客厅,不等刘姨发问便上了楼。 傅廷洲目送她背影,若有所思,这时南蕖打来了电话,他阅了眼,半点没有犹豫,挂断。 或许是知道她有了抵触跟抗拒,傅廷洲这晚没碰她,各睡各卧室。 隔天一早她便到了公司,把交接工作做好,陆辛琪跟白简得知她要转幕后的事,也都感到惊讶。 裴敬看着她,“颜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阮颜顿住,挤出笑来,“我的事很复杂,你们还是不要卷进来得好,管好工作室就好了。” 她转幕后,其实也是为了杜绝傅家的人对工作室下手,虽然背后有南宸,但南宸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充当护住tea的盾牌。 中午,阮颜在官博上发布退出董事位置的消息。 表面上是退出,实则只是转换到幕后。 但这件事她不需要公开。 阮颜收拾了自己在办公室日常备用的物品,离开工作室。 不偏不倚,她在楼下碰到了林一,林一看着她手里抱着的箱子,笑了笑,“阮小姐,您离开公司了?” 阮颜怔住,视线落在那辆越野车上,故意大声道,“离开公司怎么了,傅先生不是要养着我吗,让他养着好了!” 林一没说话,偏过身子让道。 阮颜坐进车里,把手中的箱子往他脚边放,刻意挡在她与他之间,他视线扫落在箱子上,只一眼,收回,“你不是很想做那个项目吗,不打算做了。” “不想做了。”阮颜靠在椅背,“有傅先生包养,我还努力什么,躺在家里也不愁吃喝。” 他偏头看她,知道她这些话不过是气话,意味深长,“是不想做了,还是有了其他出路。” 车内气氛刹那凝重。 只数秒,阮颜环抱双臂,“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让我猜猜。”他不搭她话,自顾自说,“你把公司转到别人手里,是因为你想跑了。” 阮颜神色停滞了下。 他猜得分毫不差… 见她迟迟没回应,傅廷洲猛地伸手扯她入怀,强势吻住她,这个吻猝不及防,凶狠地掠夺着。 她越抗拒,他吻得越狠。 她挣扎无果,情急之下咬破他的唇,血珠从他唇瓣渗出,她嘴里尝到他滚烫的咸腥味。 傅廷洲与她拉开半厘距离,目光凝落在她唇上沾染的猩红,越发像含苞待放的玫瑰,“就因为记者拍到我跟南蕖在沪城,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了吗?” 她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你们那是迟早的事,我不走,留着喝你喜酒啊?” 他眉眼一压,“我说了,她的事影响不到你。” 她笑,“影响不到我?等她成了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你老婆要搞我,轻而易举,我有什么正当理由反驳呢?” “阮颜。”傅廷洲胸膛骤然起伏,面容逐渐的深沉,眼底也像一片望不见低头的海域,“我不会让她到傅公馆。” 她失去耐心,“够了,没必要装得这么情深义重,你又不缺女人,非得绑着我不放做什么!” 傅廷洲抱住她,他的体温分明那么热,她感受到的只有寒冷,“因为一次误会,你就想离开我。阮颜,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玩物,不想要了就踢开是吗?我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你没给我机会就直接宣判我死刑。” 阮颜在他怀中挣扎,“你放开我!” “不放。”傅廷洲沉声,禁锢她在怀,“阮颜,你走不了。” 他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眉眼,却寒得刺骨,“你若敢走,我就把你关起来,关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包括你的孩子,到那时,你身边只能有我。” 她从未真正的看透过傅廷洲。 哪怕他也善于伪装,偶尔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假,但在她面前,他是温柔,宠溺,心眼都偏着她,纵容着她的模样。 可这一刻,他在她面前的冷漠生硬,疯狂又偏执,都令她寒战,“你发什么疯?” “那也是你逼的。”傅廷洲的唇贴在她眉梢,细细吻着,“我说到做到,所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好吗。” 阮颜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到底为什么执着于自己不放,是因为爱她? 还是因为所谓的占有欲? 车子抵达傅公馆,傅廷洲搂着她下车,她没推开,现在将他激怒,只会得不偿失。 走进大堂,她看到南蕖坐在沙发上等着,身侧还放了行李箱。 阮颜内心不由冷笑,现在都迫不及待搬进来,摆正自己的地位了。 南蕖缓缓起身,视线落在他搂着阮颜的手上,不动声色地笑,“廷洲哥,我爸爸说我们也快要订婚了,所以他想我搬过来,这段时间让我们培养感情。” 阮颜现在巴不得她住进来,笑道,“敢情那好啊,南小姐住进来,这傅公馆一下子还真变得更热闹了。” 傅廷洲喊来刘姨。 刘姨回神,朝他走来,“先生?” 他语气淡漠,“给南小姐预订个酒店。” 第154章 变相软禁她? 南蕖脸色微变,“廷洲哥…” “那些新闻,是你散布出来的。” 傅廷洲打断她话,那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南蕖胸口微微一颤,大口喘气,“廷洲哥,你是在责怪我吗?你明明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帮你!” “帮我。”傅廷洲笑了声,漫不经心翻卷衬衫袖子,“你确定你是在帮我?” “廷洲哥,我知道你生气,可你现在需要我。”南蕖疾步走向他,拉住他手,“哪怕你只需要我的这个身份,我能帮你!” 傅廷洲不动声色掀起眼皮,他的沉默,像一把刀子,剜在她心口,同时也令她忌惮,惶恐。 她下意识松开手,“廷洲哥,我们迟早都会订婚的,若你现在把我赶出去,你让我父亲的颜面往哪搁…” 他转头吩咐刘姨,“送她出去。” 南蕖愣住。 她完全没想到傅廷洲会拒绝的这般干净利落,她以为他多少会顾及南家的面子,不可能做得这么绝! 可他竟然拒绝了! “廷洲哥,是…是因为阮小姐介意我的存在吗?”南蕖红了眼睛,捂着胸口喘气,“我知道是因为我,才让阮小姐误会你的,我可以跟阮小姐解释清楚——” “那次饭宴,是你主动向我父亲开口提的。”傅廷洲不疾不徐打断话,显然没了什么耐心,“而这次沪城的事,你又犯了同样的错。” 南蕖僵住,对上傅廷洲那双冷冽的寒眸,不由瑟缩。 她深知傅廷洲这些话的意思。 那次饭宴傅家对阮颜的针对,他早猜到是她了… 南蕖肩膀颤抖得厉害,一颗泪从她眼眶滚落,“廷洲哥…” 傅廷洲伸手抚上她头发,笑意很浅,“如果不是因为我欠南宸一个人情,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他停顿,手中力道一重,扯到了她头皮,她疼得面色苍白,却连话都说不出口。 “即便你是南家千金,我也不会放过你。”傅廷洲松开了手,她踉跄后退两步,险些没站稳。 傅廷洲吩咐刘姨将她送走,抓着阮颜手腕走向电梯。 阮颜回头,南蕖伫立的身影轰然倒坐在地,整个人浑浑噩噩。 踏入卧室,他将阮颜扔到床上,床榻跟着陷下,没等她有所反应,男人身躯顷刻覆住她,吻得她喘不过气,“傅廷洲——” 傅廷洲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撕了她衣服,阮颜的恐惧由内心漫开,乃至手脚、身体都是冰冷的。 她无措地挣扎,“傅廷洲,够了!” 炽白的灯光就悬在她上方,滑过她脸颊的晶莹烫了他指尖,他停住,眼底映入她落泪的面孔,心骤然缩紧,“颜颜…” 颜颜… 他从未这般亲昵地喊过她。 阮颜咬着唇,脸埋入枕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傅廷洲想要抚她头发的手蓦地停住,无力地虚握成拳,收回。 他坐在床边,片刻,声音晦涩暗哑,“对不起,你好好休息。” 傅廷洲离开卧室。 她蜷缩起身体,整个人黯然失神,她最大的问题不是束手无措,而是她对傅廷洲下不了狠手。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傅廷洲彻彻底底霸占了她的心… 当晚,阮颜没睡好。 隔天中午醒来,看到庭院那辆越野不在,确认傅廷洲已经出门,才下楼。 刘姨知道她没用早餐,担心她饿着,提前准备了些餐点,但她没什么胃口,“我先出趟门。” “阮小姐——” 阮颜打开门,蓦地看到门外候着的保镖,一名保镖看到她,上前毕恭毕敬颔首,“阮小姐,很抱歉,傅总吩咐过了,让您这些日都待在家里。” 阮颜蓦地气笑,“他什么意思,是在变相地软禁我吗?” 保镖难为情,“傅总是为了您好。” “如果我非要出门呢。” 保镖看着她,“阮小姐,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都知道您有些身手,不过,我们不想真伤了您。” 刘姨急忙走来,“阮小姐,你就听先生的话,先生让你这段时间留在家里,也是有他的安排。” 阮颜环抱双臂,讥笑,“他跟南小姐订婚的消息在京城传遍,皆大欢喜,不放我出门,是担心我破坏了他的好事?” 不够出气,她大声骂,“傅廷洲算什么东西啊!充其量就是个软饭男!有种高娶南小姐,没种把我赶出去是!就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死渣男!” 保镖低着头,没吭声。 阮颜扭身折回屋,气鼓鼓地坐在沙发,越想越憋屈,她瞄上架子上的瓷瓶,起身走过去,手一推,瓷瓶坠地碎裂,一片狼藉。 保镖听到动静进门,只看到她站在架子旁,手里又拿了个青瓷器晃着,“这玩意儿应该很贵?” 刘姨也紧张,“阮小姐,那是先生的藏品。” “这么昂贵的东西摆在架子上不合适,它合适在地上。”阮颜手一松,青瓷器与上一个瓷瓶无异,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阮颜继续挑,“告诉傅廷洲,他要是不让我出门,我就把这别墅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砸光了。” 保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接通后,他支支吾吾的开口,原话传达。 傅廷洲笔锋一顿,很快,也听到了那头传来东西碎裂的声响,他蓦地发笑,面色平静,“告诉她,仓库还有,她喜欢砸就让她砸。” 挂了电话,傅廷洲没忍住笑。 还有精力闹,看来他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林一叩响门,走了进来,他停在桌前,“傅总,傅大夫人那边有动作。” … 与此同时,阮颜坐在沙发,看着保镖将一排价值不菲的古董都摆在自己面前,一脸复杂。 保镖笑着说,“傅总说了您想砸就砸,砸完这些,仓库还有。” 她闭上眼,深呼吸,旋即咬牙笑了,“好,算他狠。” 有钱人并不蠢,就算显摆自己的身份地位或者财力,都不可能光明正大把藏品摆在能被人碰到的地方。 她清楚,一般摆在架子上供人观赏的古董,要么是赝品,要么就是价格并不算高的残次品,真正价值连城的藏品即便摆出来也会设立框架柜,避免直接触碰。 而她前面砸的那些,对他来说当然无关紧要。 她不过是想要故意折腾罢了。 第155章 假意讨好 可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是算准了她不会砸真的,所以故意将这些价值更高的珍藏品摆在她面前? 阮颜捏紧的拳头松开,倏然起身,头也不回上了楼。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松了好大一口气,就算傅总真舍得让她砸,但他们看着也觉得肉痛。 毕竟一个古董上百万上千万,随便砸一个,那都是一栋别墅啊。 下午,傅廷洲提前回到别墅。 他将外套脱下,递给刘姨,刘姨接到手里,也把今天的事都告诉他了。 他单手解开袖子腕扣,“她没说别的话了?” 刘姨顿住,自然也没敢直接表达出来,“阮小姐也只是气头上,说些气话罢了。” 他笑了声,“看来是骂我了。” 傅廷洲走进电梯。 他来到阮颜房门外,推门进屋,阮颜背对着门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窗外。 傅廷洲停在床边,片刻,他坐下,“今天不是要闹着砸古董吗,不砸了?” 她闷声,“不砸了。” 他淡淡嗯,视线定格在她脸上,“不闹了吗?” 阮颜倏然坐起,面对他,“傅廷洲,我们和解。” 他眯了眸。 阮颜深吸一口气,主动服软,“我不跟你吵了,也不跟你闹了,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你让我出门好不好。” 大丈夫能伸能屈,与其跟他闹得太僵,还不如求和。 至少,她不能被限制自由。 傅廷洲注视着她,别有深意,“出门了,然后呢,找个机会溜走吗?” 阮颜伸手握住他手,“我不走,行了吗?” 他挨近,面庞在她咫尺之遥,无波无澜,“真不走吗?” 阮颜别过脸,“孩子都还在你那,我能走去哪?” 他指尖拂过她额角发丝,鼻间炙热的气息一股又一股缠着她,让她无处遁逃,“这么快就服软了,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不信我?” 傅廷洲敛住笑,“的确不信。”他收回手,起身,“好好在家待着,至少熬过这段时间。” 他走到门后,蓦地,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 他身体不由一僵,微微怔住。 阮颜脸颊贴在他背部,担心他挣脱,环抱在他腰上的双手,十指扣紧,“傅廷洲,我认错行不行。” 傅廷洲面部轮廓绷紧,数秒,手握住她手腕,拿开。 他转身面向眼眶通红的人,声音暗哑,“你认什么错。” 阮颜挤出泪来,那颗泪挂在眼眶,欲落不落,楚楚怜人,“我不管你跟南蕖的事了,只要你不让辰安的存在难堪——” “阮颜。” 傅廷洲一字一顿,沉声打断她,他的脸比刚才更阴郁。 她一愣,对上他沉翳的眼眸。 傅廷洲指腹扼住她下颌,“演戏演上瘾了吗?” “我没演…”她欲要辩解,傅廷洲用力吻上她唇,她猝不及防后退两步,背部抵在墙前。 傅廷洲双臂撑在她两侧,低头凝住她,眼底无波无澜,“你不必假装讨好我,你也没错,不用道歉。” 阮颜拳头砸落在他肩膀,情绪崩溃,“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傅廷洲掌心覆在她后脑勺,将她摁在怀中,唇抵在她发顶,“我说了这段时间待在家,听话。” 她深深闭上眼,直至平复了情绪,“那我连孩子也不能见?” 他停住,半晌,声音嘶哑,“能见。” 阮颜彻底没再吭声。 她搞不懂傅廷洲的想法,如果只是想占有,她服软迎合,他不是该高兴吗? 第156章 她就是要闹大 傅廷洲抱她回床,室内冷气大,她穿得单薄,肌肤一片冷凉,他拉过被子盖住她身体,“我会把辰安接过来。” 她垂眸沉默半秒,想着孩子在身边,那岂不是更方便。 傅廷洲抬手,厚实的掌心摩挲她脸颊,“没吃东西吗?” 她轻哼,“光顾着赌气呢,吃不下。” 他皱眉,“闹绝食?” 阮颜推开他手,“谁绝食了,我现在饿了。” 傅廷洲笑而不语。 阮颜换了衣服,下楼用晚餐,傅廷洲没让刘姨准备自己的碗筷,说他下午吃过了。 阮颜闻言,嗤笑,“陪南小姐吃饭了呗,我懂。” 傅廷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看着她,没回答。 而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阮颜只看了眼,也猜到是谁的电话,笑说,“傅先生还是多陪陪南小姐。” 他没接,挂断,“你希望我陪她?” “难不成你陪我啊,这不合适?南家的人要是嫌我霸占着你,再对付我,我可无力招架啊。” 她故作委屈。 傅廷洲掀起眼皮看她,蓦地发笑,“你要是担心这个,也该收敛些了。” 她笑,“我学不会收敛怎么办?会给傅先生带来麻烦吗?” 他从容不迫,“不好说。” 阮颜喝着汤,眼底掠过一抹笑,他要是嫌麻烦,那就最好了。 … 隔天,傅廷洲还真把辰安接到了傅公馆,刘姨这是第一次见到孩子,但并不惊讶,大概她也早知道孩子的存在。 辰安逛完楼上楼下,脚步哒哒跑到她面前,“妈咪,爹地住的房子真的好大啊,我逛不完!” 阮颜见他跑得汗津津的,替他擦汗,“你啊,闲不住是?” 刘姨在一旁笑,“小孩子向来都活泼好动,哪能闲得住。” 听到门铃响声,刘姨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面色微变。 还没能说什么,傅大夫人推开刘姨,“阮颜那小贱人呢,让她滚出来。” 刘姨也察觉到来者不善,“傅大太太,您这是要做什么?” 南蕖从傅大夫人身后走出,“刘姨,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跟阮颜谈谈,傅大嫂有些冲动,不好意思。” 她说完,拉住傅大夫人,“傅大嫂,这是我跟阮小姐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你现在可是傅廷洲未来的妻子,来找这情妇是天经地义,她敢怎么样吗?” 阮颜让辰安上楼,旋即起身走到门口,环抱双臂,“傅廷洲在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专挑他不在的时候过来,还未来的妻子呢,婚还没订,自己男人也都看不住,那要是订了婚,岂不是很难看?” “阮颜,你怎么这么贱呐!” 不知是不是戳到了傅大夫人的心,她极其败坏,“抢了别人男人,也好意思在这口出狂言!” “我需要抢吗?要说抢,似乎是我先跟傅廷洲在一起的?”阮颜视线扫过脸色苍白的南蕖,“不是南小姐仗着自己家世背景,横插一脚?” “你胡说——” “傅大夫人给南家当舔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帮南家说话也是正常。”阮颜言语犀利地打断她话,“只可惜,舔狗的下场注定给人当枪使。” 南蕖垂在身侧的手拧紧,红了眼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委屈,“阮小姐,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太过分了吗?” “我这些是实话,何来过分之说,你要是觉得我说得过分,大可离我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屡次三番上门找我麻烦,还带了条狗过来,其实你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吗?” 阮颜也不给她面子。 傅大夫人抬起手,“你骂谁是狗!”她欲要朝阮颜抡下来,阮颜眼疾手快搪开,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傅大夫人身体猛地偏了过去。 难以置信地捂着脸颊。 “这巴掌,是在傅家那次,我还给你的。” “你——” “阮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南蕖站出来替傅大夫人打抱不平。 阮颜扬起下巴,“你信不信我连你都敢打。” “你敢?” 她是南家千金,阮颜再怎么跋扈,都不可能敢动她! 然而下一秒,阮颜真就一巴掌扇在了南蕖脸上。 别说傅大夫人,连南蕖自己都愣住了。 她捂着脸颊,惊愕地看向阮颜,她平生第一次,被人打了巴掌? 阮颜就像一个无所畏惧的疯子,还疯得彻底,她笑起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下手有点轻了,要不我再来一次?” “阮颜,你疯了吗!”傅大夫人身体瑟缩。 她跟傅廷洲一样,都是条疯狗! 她笑得没心没肺,“我被关在这两天,心情不好,你们送上门找茬,我正好也能出出气,反正傅廷洲就是愿意给我摆平,有种找傅廷洲诉苦去啊,最好让傅廷洲把我赶出去。” 南蕖肩膀颤抖,极力隐忍着。 她在炫耀什么? 炫耀傅廷洲离不开她吗? 这女人,她怎么敢! “阮颜,你今天打了我,你就不担心我南家不会放过你!你当真以为傅廷洲能护你到什么身后?” 阮颜不以为然,“不放过我又如何,南家要是愿意为了你对付我不早就对付了,你何必找傅家。” 南蕖身体蓦地僵住。 脸色猛的刷白。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就算她知道又如何,只要南家真正的女儿没找回来,她就还是南家千金! “阮颜,你不要后悔。”南蕖转身离开。 傅大夫人见她走了,自是不敢一个人再待着,阮颜就是个疯女人,她可不想继续跟这个疯子纠缠。 她们离开后,刘姨心有余悸,“阮小姐,你刚才打了南蕖,南家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不需要交代,他们要来找我,便来好了。” 她就是要闹大。 就是要让傅廷洲觉得难堪。 她要让傅廷洲主动放她走。 这边,傅廷洲接到刘姨的电话,眉头皱了皱,“保镖让她们进去的?” “您只是让他们看着阮小姐,并没说禁止傅大夫人跟南小姐过来。” 傅廷洲把文件放下,揉着鼻梁骨,“我现在回去。” 第157章 他动了手 傅廷洲赶回傅公馆,阮颜就坐在客厅看电视,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怡然自得。 看到他回来,阮颜摁着遥控器,换台,“我打了南小姐,你这是要回来替她出气吗?” 他止步在她身前,居高临下,“你是真的能惹事。” 她也抬头,口吻平静,“嫌我爱惹事,就让我跟辰安搬出去好了,免得你南家不好交代,婚事也黄了。” “阮颜。”傅廷洲俯身,双手撑在椅背,环她在臂内,“就一段时间,你都不能等?” “不能。” 他深呼吸,脸色沉郁了几分,“你再闹,我就把辰安送走,即便你想走,孩子也得留下。” 她瞪着他,“你敢!” 傅廷洲不疾不徐笑了声,“没什么我不敢做的事。” 阮颜捏紧手中的遥控器,搪开他身躯,站起身,“傅廷洲,你自私自利!” “我自私自利,那你呢?”傅廷洲逼近她,整张面庞阴沉,暗晦,“瞒着我孩子的事,就不是自私?” 她咬牙一笑,“我不过是借了你的种生了你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孩子的出生跟成长你都没参与,我瞒着你,算不上自私?” 傅廷洲眼底的黯淡在一瞬间消失,平静到极点。 就在这时,保镖急忙来汇报,“傅总,南家的人来了。” 傅廷洲眉头一蹙,松了松领带,轮廓逐渐冷硬,“你先上楼。” 阮颜坐下,“是来找我的,我为什么要上楼。” 他眼神从未有过的寒锐,“阮颜,我不说第二次。” 她一字一句,“我不走。” 傅廷洲忽然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阮颜整张脸偏了过去,这巴掌其实并不重,甚至连声响都不大,像是手一扫,却只刚刚好打在她腮帮骨,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动了手。 她僵在位置上,视线看着地板。 这一幕不偏不倚落入南战眼里,南战欲言又止,看向傅廷洲,眉头不由一蹙,“傅廷洲,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廷洲手虚握成拳,收回,“我知道您的来意,人也教训过了。” 南战神情看着却并不是那么的轻松,“我都还没问,你有必要下重手。” 傅廷洲面无表情,“我不下重手,能让您满意?” 南战别过脸,看到那张脸,他莫名心惊,即便他觉得不可能,“小蕖求着我们要嫁给你,我同意了,要她搬过来跟你培养感情,你把她送到酒店,你之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傅廷洲此时不露声色挡在她面前,看向南战,“您也看到了,小阮不懂事,她若搬进来,那才是真的委屈。” 南战笑了声,“那不也是你纵容的。” “我纵容不了她到这个地步,傅家都被她翻了个天,连我父亲都无可奈何,何况您的儿子南宸与她关系亲近,她不把南家放眼里,不也是南宸给的底气,南宸没告诉您吗?” 南战愣住。 蓦地看向他身后的人,若有所思。 阮颜这时起身,推开傅廷洲,头也不回上楼。 她从电梯走了出来,蓦地掏出手机,这个来电号码她没备注,但她知道是谁。 她平复心情,拿起接听,“傅大公子。” “我拿到了傅海成雇凶的证据,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明天下午,在如意楼见面。” 阮颜答应,“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对方问什么条件。 她说,“你得想办法帮我拖住傅廷洲。” 她回到卧室,辰安坐在沙发拿着平板看动漫,他抬头,“妈咪?” 阮颜朝他走去,在他面前蹲下身,“宝贝,明天帮妈咪一个忙好不好?” 辰安歪着头,“什么忙呀?” “因为保镖叔叔不让妈咪出门,只有你可以,妈咪想偷偷出去吃饭,到时候你让保镖叔叔跟你玩躲猫猫,帮妈咪争取一下时间好不好?” 辰安左思右想,点头,“好呀!” 阮颜伸出小尾指,“拉钩。” 辰安知道,一旦拉钩了就要真的做到,不能骗人,他还是跟妈咪达成了约定。 阮颜从卧室走了出来,也不偏不倚碰到走来的傅廷洲,她敛住情绪,表现得从容不迫,“这么快就解决了?” 傅廷洲停在她身前,触摸她脸颊,“没打疼。” 她推开他的手,“傅先生这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吗,没必要的。” 她正要走,傅廷洲拽住她,将她圈在怀里,“你也可以打回来。” 阮颜嗤笑,“受虐狂啊?傅廷洲,戏我不演了。”她指尖戳他心口,“咱俩同一屋檐下还是保持点距离,对彼此都好。” 他呼吸一紧,心脏像漏掉了什么。 阮颜从他怀脱离,“我去给辰安收拾房间。” 傅廷洲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 次日,阮颜一如既往陪孩子用餐,绝口不提昨天的事情,傅廷洲接到了个电话,恰好要出门。 阮颜慢条斯理给孩子剥鸡蛋,“慢走,不送。” 傅廷洲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最终也出了门,他走后,阮颜这才掀起眼皮,旋即拿起手机给姚队发了条短信。 待到下午,辰安真闹着要保镖玩躲猫猫,就在保镖犹豫不决的同时,阮颜靠在门边说,“傅廷洲只让你们看着我,没说不让你们陪孩子玩?” 辰安也点头,“就是就是,我要玩躲猫猫!” 保镖也是没辙了,只好答应。 阮颜看着保镖的注意力此刻都在辰安身上,转身上楼,她来到阳台,毫不犹豫翻过栅栏,踩着空调外机箱跳到侧院的草坪,趁着保镖去寻辰安的空档,旋即翻墙而出。 她片刻没敢滞留,直奔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抵达如意楼,阮颜随着服务员走向包厢,傅江成已然在包厢里等她,“阮小姐。” “傅大公子,您所说的证据呢?” 傅江成将一个u盘摆放在桌面,旋即让身后的保镖拿过电脑,“你要的证据就在这,需要确认吗?” 阮颜确认了u盘内容,这竟是凶手生前录下的话,凶手真是自杀,但却是因为妻儿被胁迫,所以死后他留下的遗书是假的,但真正的“遗书”是这个u盘。 “您怎么会拿到这个?” 傅江成不紧不慢端起茶杯,“这是我太太给我的。” 阮颜惊讶,“傅大夫人?” 第158章 失望? 傅海成面不改色,“你也知道了,我跟老二是竞争关系,在傅家,没有亲情,只有利益,即便我不动老二,老二也会动我。” 阮颜了然,傅大夫人将证据交给自己的丈夫,也是为了替自己的丈夫搬倒傅海成。 只可惜她的丈夫不仅在外有情人,还有私生子。 尽管站在道德上,傅江成是个对婚姻不负责的混蛋,但别人的婚姻如何,都与她无关。 而这些证据也足以让她断了傅家一条臂膀。 傅海成,必须付出代价。 她果断将u盘的内容复制下来,发送给姚队,旋即起身,“成,那就多谢傅大公子了。” 她离开包厢。 傅江成仍旧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出门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分明给了阮颜高利贷公司的地址,而她也知道高利贷公司的法人是谁了。 看来这女人眼底也真只有利益而已,他放下茶杯,也罢,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也完全没有再出手的必要了… 阮颜刚走出如意楼,蓦地看到林一从越野车里走下,她身体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拧紧。 难道保镖这么快就发现她没在别墅? 但又怎么知道她会在如意楼? 林一止步在她面前,“阮小姐,傅总在等您。” 阮颜紧抿唇,迈开脚步坐进车里。 傅廷洲神色阴翳,“你跟傅江成做了交易?” “你怎么知道我…”阮颜噎住,别过脸,也笑道,“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做交易,你让我不要掺和傅家的事情,可你傅家的人非要动我,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转头看她,眸子一寸寸寒下,“所以你就跟傅江成合作,你了解他吗?” “我了不了解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傅海成付出代价!” “阮颜。”傅廷洲握住她肩膀,破她直面自己,“傅家的把柄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抓,你这是在给我添乱。” 阮颜平静地看着他,倏然冷笑,“我添乱?是啊,你明知道傅海成杀我养母栽赃给我的事情,你什么都不做,这件事就过去了?你去沪城出差傅家就对我下手,有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我指望你什么?等到你出手的时候我还有命活着吗!” 从那天开始她就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等到傅廷洲来救她! 任何人都救不了她。 与其一直被动,还不如她主动。 傅廷洲胸口骤然一紧,无力地松开她,林一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阮小姐,您真的误会傅总了,傅总现在没能动傅家,是因为——” “林一。”傅廷洲沉声打断他话,“算了。” 林一欲言又止。 阮颜看向窗外,也不再说话。 回到别墅,保镖看着阮颜从他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傅廷洲,“傅总,抱歉,是我们疏忽…” “再有下次,不用来了。”傅廷洲越过他们,踏入别墅。 林一这时接到了个电话,匆忙跟上傅廷洲,“傅总!”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沙发椅背,“什么事。” “姚队拿到了傅海成雇凶杀人的证据,是凶手自杀前留下的录音,这应该是…”林一看向进屋的阮颜。 傅廷洲视线落在她身上,“录音是傅江成给你的。” 她环抱双臂,“是我给姚队的,怎么了吗?” 难道傅海成犯罪的事实,她不应该交出去吗? 傅廷洲蓦地发笑,他松了松领口,胸口涨起又沉落,神情晦暗复杂,“那他告诉你,高利贷公司的事了吗?” 阮颜怔了下,眯眼,“你怎么知道他会告诉我高利贷公司的事?” 虽然她让高曜去查了,不过那家高利贷公司怎么说都跟傅海成脱不了干系。 傅廷洲敛住笑,面色沉静,没有一丝波澜,“所以你知道了。” 她疑惑,“知道又怎样?” 不是,他为什么问这个? 他没再有下文,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是那样的陌生,甚至夹狭着失望? 傅廷洲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阮颜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什么意思? … 傅廷洲一连三日没回来,直至大清晨她接到了高曜的电话,高曜说大事不好了。 她犯着困,还未清醒,“什么大事啊,奔丧吗?” “新闻出来了,你没看啊,傅家被查了,傅廷洲要有事了!” 她缓缓睁眼,扶着额坐起身,“傅家被查,关傅廷洲什么事?” “你上次不是喊我查高利贷公司的幕后吗,我昨天刚查到的,本来想告诉你,但是你关机了一整天,我查到不仅是那家高利贷公司不正规,违法收债,所有地下行业的娱乐场所傅家都有份,小到洗钱,走私假货,大到诱骗女性,以高价卖到东南亚从事性服务,从中获取相当大的利润,而这些傅家私下所有的违规场所法人代表全都是傅廷洲。” 她愣住,脑子顷刻清醒,“你说什么?” 高曜说,“我还查到,傅家早年是靠黑吃黑起来的,说白了,就是赚的钱不干净。后来傅老娶了妻,靠老婆的家世背景洗白,金盆洗手做起了正经生意,但实际上,私底下一直都赚黑钱,傅海成那些挥霍出去的钱全都是这些不干净的来路。傅老也是聪明人,担心哪天暴露了,所以就把那些违规行业的法定代表人改成了傅廷洲,这是要让私生子背锅啊。” “结果还真出事了,傅家老二因为雇凶杀人的证据一出来,结果傅家老底都给扒了,傅廷洲现在凶多吉少啊,这事儿要是真的,判下来他也得是无期,这辈子恐怕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阮颜定在那,蓦地想到当初傅廷洲对傅老说的话,他说,傅老需要他。 一个不被看重的私生子,继承了傅氏集团,只是因为看重他的能力吗? 不,这所有甜头,都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傅廷洲。 她忽然想到傅江成给她的高利贷公司地址,倘若她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个高利贷公司法人是傅廷洲,她就不会这么快把傅海成的罪证提交上去了… 因为她就算把傅海成雇凶杀人的证据交上去,傅海成真的判刑,傅家被查,傅廷洲就是傅老推出去的人。 没想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而渔人,就是傅江成。 第159章 是她害了傅廷洲 傅江成一开始就想要给她提醒,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傅廷洲,那么是否还会跟他做这个交易。 若是不会,傅江成势必会对她出手,因为她确实威胁到了傅江成,傅江成说的没错,傅家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能说出这句话,不一定是他的感慨,也有可能是他内心的想法。 他也是利益为重的人。 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但他却并非她的队友。 他试探了她! 阮颜脚步略微一晃,大口喘着气,所以,是她害了傅廷洲? 她努力保持镇静,手不由蜷紧,不,不对,傅廷洲既然早知道,那他一定会想好退路的。 “高曜,有没有别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啊,就算是南家的政治背景,都不敢插手,洗钱跟走私假货还说得过去,但是诱骗女性,还卖到东南亚,而且受害女性群体居多,傅廷洲就算是无辜的,可法人代表偏偏是他,神仙都救不了。”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猛地想起了什么,“我想到一个人,或许他有办法。” 傅海成犯罪的证据是她提交给姚队的,傅家被查,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她没算到,会牵连到傅廷洲。 所以傅廷洲那天问她是不是知道了高利贷公司的幕后,其实是在问她,她知不知道高利贷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他。 傅江成是要对付傅海成,可她却忘了,傅家除了傅海成,也还有一个傅廷洲。 挂了电话,阮颜匆忙下楼,这时看到几个佣人聚在一起谈话,“先生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呢,这不是冤枉吗?” “警方说了在调查,还是等结果。” 刘姨从厨房走出来,“再议论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干活。” 佣人们也都各自散开。 阮颜抿紧唇,内心有些凌乱。 刘姨看到她,朝她走来,“阮小姐,你醒了?” 她回神,“刘姨,我想出趟门。” 刘姨怔愣,“你要出门?” “因为傅廷洲的事,我需要去趟津城,刘姨,您能不能帮帮我。” 刘姨也知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叹气,“你想去便去,先生现在也无暇分心顾及你了。” “谢谢您。” 阮颜穿上外套,出了门。 刘姨看着她走远的身影,但愿她不是一走了之… 与此同时,警察局。 傅廷洲坐在审讯室内,没多久,姚队走了进来,让审问的人员退出去,并且示意关掉监控。 监控关闭后,姚队把一杯咖啡摆在他桌面,“现在傅海成雇凶杀人的事逃不了了,但是真正灭口的人不是傅海成。” 傅廷洲靠在椅背,“我知道,除了他,没有谁能把他屁股擦得这么干净。” 姚队点头,“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傅家跟地下产业的联系,领导很重视,如果一直没有突破口,这个案子恐怕会交给省厅的人来负责,到时候我可就插手不了了。” 傅廷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只需要给我一周的时间。” “你有把握?” 他哑笑,“没把握的事,我不做。” 姚队也笑,“对了,刚才林一有话让我转告你,他说你的小女朋友要跑路了。” 傅廷洲指尖一顿,笑意微敛,无声无息。 此刻,南蕖看了新闻当即赶来警察局确认,看到傅廷洲被警方从审讯室带出来,她疾步上前,“廷洲哥!” 傅廷洲抬眸看她,“你来做什么?” 姚队挥手让那两名警察退到一旁等着。 南蕖走到他面前,“廷洲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想帮你!” 他笑了下,笑意很淡,“你帮不了我。” “我若帮不了你,难道阮颜可以吗?” 他不动声色眯眸。 南蕖深吸一口气,“我听说阮颜知道你出事后就离开了京城,想必她根本不会管你。” 他面不改色,“你怎么知道她离开了京城。” 她心底一颤,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因为我去傅公馆找了你,她不在,保镖说她走了,你出事她就离开,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她自然是不能告诉傅廷洲,她跟傅江成见过面,傅江成也说了傅海成犯罪证据是阮颜交给警方的。 也是阮颜的这些罪证牵连了傅廷洲。 傅江成说了,阮颜就是个以利益为重的女人,丝毫不顾是否牵连到傅廷洲就把证据交上去,只要听到傅廷洲入狱,她必然会走。 结果如她所料。 傅廷洲出事后,她派人暗中盯着傅公馆,阮颜确实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而且去往高速路上,是离开了京城。 像她那样唯利是图的女人,配不上傅廷洲! 傅廷洲审视她半响,“你南家的人可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 她笑着说,“我不需要南家出手,我也能救你。” … 彼时,津城。 阮颜在永盛公司楼下等了片刻,助理才出来,“阮小姐,您久等了,跟我来。” 她随着助理乘坐电梯来到卢爷的办公室,卢爷用手帕擦拭着高尔夫球杆,“要见我的人是你啊,傅廷洲怎么没跟你一同过来。” 助理出门后,她这才走上前,“他来不了。” 卢爷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来不了是什么意思?” 阮颜坐在对面沙发,同他说了来龙去脉,卢爷闻言,脸色稍稍沉下,“你来找我,是为了请我帮这个忙?” “您毕竟答应过他,如果他有需要,您会帮他。” 傅廷洲当初特地到津城找卢自山合作,把政府的滨海大桥项目交付出去只换来那点股份,卖的不就是卢自山的一个人情吗? 以傅廷洲的性子,他不会做吃亏的买卖,而他选择卢自山,肯定有他的道理。 卢爷笑了声,将高尔夫球杆搁在一旁,“的确,毕竟他卖我这么个人情,任何事情我都能帮他,但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啊。” 她蹙眉,“连您都无能为力?” 他语重心长,“你知道法人代表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并非自愿担当这法人,我帮他倒是不难,可他若没有证据的话,这趟浑水我是真帮不了。” 第160章 误会 阮颜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捏紧,的确,担当法人代表着什么她不是不清楚,很多负债累累的黑心公司会欺骗员工,以一些甜头为由,让职员担当法人代表导致职员赔得倾家荡产的新闻不是没有。 但傅廷洲这件事,不是倾家荡产这么简单。 这是属于刑事案件。 她捏紧的手松了松,缓缓起身,“抱歉,打扰到您了。” 她欲要走,卢爷忽然启齿,“我可以用人脉让上面宽限一些时间,剩下的你们自己争取了。” 阮颜转头,微笑,“谢谢。” 她走出永盛公司,上了车,返回京城高速途中,她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去翻手机那瞬间,突然一辆货车极速变道。 阮颜在快车道,速度120,眼看避不开了,她猛地打转方向盘,然而后方一辆车子突然加速,将她的车撞出高速带。 一声巨响,车子猛烈撞击在山脚巨石上,阮颜趴在气垫上,额角淌过一道血痕。 那辆车当即逃离现场。 这边,林一给阮颜打了电话,可半天无人接听,他回头看向后座的傅廷洲,“傅总,阮小姐她…没接电话,该不会她真跑了?” 傅廷洲靠在椅背,深深阖目,良久没有回应。 他知道她的脾气跟性子,傅家逼急了她,她不过是为了自保才找的傅江成。 他都能理解。 倘若… 倘若她真是为了离开他,并不在乎他的死活呢? 他从来没问过她心里是否有他,因为他不敢问。 他害怕答案并非他所愿。 但现在也不必问了。 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从一开始都在演爱他的戏码罢了。 而现在她就想脱身了吗? 傅廷洲手指搭在眉眼,目光揭过指缝,寒冽到极点,就算她不爱他,她也休想一走了之。 他启齿,“林一。” 林一回头,“傅总?” “告诉南家,一周后等我解决了这些事,我同意联姻。” 林一诧异。 … 阮颜再次睁开眼,便已经是躺在医院里头,她撑着昏沉的脑袋缓缓坐起身,这时,护士走了进来,“女士,你终于醒了吗?” 她干涸的唇微微阖动,“我这是在哪里的医院?” 护士微笑,“这里是津城医院,你被送过来后,昏迷了两天时间,好在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她昏迷了两天? 阮颜当即翻找她的包,“我的背包呢?” 护士替她将随身物品带了过来,“你是找你的东西吗,都在这。” “谢谢。”阮颜拿出手机,偏偏不巧手机没电了,她向护士拿了充电器,充上电,靠在床头,“是谁送我进来的?” “是一位路过的司机,看到你出了事故,报了警。” 阮颜沉默。 那天的情形回荡在她脑海,因为大货车没及时打灯就变道,导致她险些撞上去。 就在她变道时,她被撞了。 不对,那天变道的时候,后方的车辆分明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不可能一下子就撞上来。 除非对方根本没有减速,可当时前方的情况司机不可能没看到,又怎么会提升车速呢… 第161章 强要她 来不及细想,她的脑袋又开始闷痛,已经两天时间了,她必须得回去了。 阮颜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车子已经毁了,她只能转高铁返回京城。 出租车泊在傅公馆大门,阮颜拖着疲倦的身体从车里走下,正当她要进门,保镖拦住了她,“阮小姐,抱歉,您不能进。” 她一愣,“我不能进,什么意思啊?” 保镖难为情。 “是我的意思。” 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傅廷洲单一件白色衬衫,整个人往那一站,如竹如玉,向来温和明亮的英气,在此刻深沉凌厉。 阮颜皱眉,顾不得现在头昏脑涨的难受,“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傅廷洲意味不明笑,“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这当成你家了?” 阮颜僵在原地,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走? 难道他以为她这两天是离开了? 她揉着额角,“傅廷洲,我现在没空跟你闹,我不舒服。” 傅廷洲伸手将她拽进怀里,“不舒服?借口都不会找了是吗?阮颜,你早就想清楚了,利用傅海成的事牵扯到我好从我身边逃走是吗?那现在又为什么还回来?” 她脑袋嗡嗡响,脸色也越发苍白,“你在说什么…” “是为了孩子吗?” 傅廷洲扼住她下巴,迫她抬头直视自己,“阮颜,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头疼,这一下也抗拒得厉害,“傅廷洲,你给我放开!” 傅廷洲一把将她抱起,带进屋,刘姨见状,看出阮颜似乎不舒服,忙上前,“先生,阮小姐她——” “滚开。” 傅廷洲踏入电梯。 回到卧室,他将阮颜扔到床上,这突然的下沉,令她脑袋晕眩得厉害,胃也跟着翻滚。 傅廷洲扼住她下颌,撬开她唇齿,用力地吻下去。 她一惊,挣扎抵抗,“傅廷洲,放开——” 傅廷洲扯开她的衣裳,手卷起她衣摆肆意玩弄,他的粗暴,令她浑身不适,寒意侵袭过身体,她瑟缩,脑袋昏沉地厉害,“不要!” 他扼住她双手,强势地要了她,“阮颜,你看清楚,这就是你玩弄我的代价。” 没有前奏,单刀直入,她浑身痛得快喘不过气,战栗地带着哭腔,“傅廷洲你个疯子…” 傅廷洲额角渗着细汗,犹如失去了理智,惹他心疼的眼泪,在此时却像催化剂,他只想疯狂地侵占着她。 一切将要结束,阮颜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天旋地转,再没忍住吐到了床上。 傅廷洲回神,不顾床上的污秽物,手捧过她脸颊,“阮颜!” 她失去了意识。 … 医院。 傅廷洲站在吸烟区不断抽着烟,目光深沉地眺望远处,玻璃窗倒映着林一走来的身影,“傅总。” “检查结果是什么?” “脑震荡后遗症。” 他衔着烟的手顿住,直至烟灰落在他手背,烫了他,他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脑震荡,怎么会。” 林一耸肩,“检查结果就是这样,说阮小姐应该是头部受过伤,而且没能休息好,才会产生后遗症。” 傅廷洲眉眼凌厉,所以她离开那几天,是发生了什么? 第162章 谣言 阮颜缓缓睁开眼,强烈的白光褪去后,她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轮廓,浑身的酸痛更令她认清了现实,骤然发笑,“没弄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傅廷洲心像是被刺了下,压抑着,“那两天你去了哪?” “我他妈去哪要你管!”阮颜情绪崩溃,吼出声,“我会管你死活吗?傅廷洲,我就不该管!” 他一动不动坐着,没回应。 片刻,他起身,“你好好休息。” 傅廷洲离开病房后,她抬手背遮挡在眉眼,笑着流下眼泪,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傅廷洲走出医院大楼,林一将车开到他面前,他坐进车内,“查查她这两天去了哪。” 林一撇嘴,明明心里还在意呢,就假装不在意。 中午,阮颜吃了药之后休息一个小时,再次醒来,头倒是没那么昏沉了。 高曜到医院来看她,“什么情况啊,你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你以为我想进吗?”阮颜揉着鼻梁骨,“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在津城医院待了两天。” “什么,车祸?”高曜惊讶,“那傅廷洲知道吗?” 她冷笑,“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只当我是跑路了。” “你说到这个,最近确实有这个传闻,说傅廷洲摊上刑事责任,很有可能蹲大牢,而你作为他的绯闻女友,跑了。” 她怔了怔,抬头看他,“有这样的传闻?” 高曜用手机打开微博,递给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还上了热搜。 热搜无非就是用这件事作为噱头,引人猜想,认为傅廷洲即将面临牢狱之灾,还说她本就是为了钱傍上傅廷洲,得知傅家即将落魄,连夜跑路了。 她气笑了,“我去趟津城,都能被传成这样?” 所以傅廷洲是听信了这些谣言,就认为是那样了? “因为特殊时期嘛,傅廷洲因为傅家的事闹的动静也挺大,不过上面给傅廷洲一周的宽限时间,听说除了能回家自由,被限制高消费以及出境。” 限制出境是正常的,毕竟他现在还是“涉案”人员,也是担心他离开京城。 阮颜低垂着眼,沉默半晌,“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用小刀削着苹果,“什么事啊?” 她神色淡漠,“傅江成养在外面的情妇跟私生子,你替我打听到他们的住处,可以从如意楼下手,就说你是傅老的人。” “玩这么大,刺激啊。”高曜当即应允,“成,我就喜欢这么玩,交给我。” 阮颜看着窗外,内心逐渐平静,傅江成想渔翁得利,还得问她同不同意。 原本她也只以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但看到微博上的新闻,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她离开京城的事,根本没有人知道。 她不相信媒体这么无聊,放着傅家的事不报导,只盯着她,很显然,有人希望通过她来肆意报导傅廷洲的“落魄”。 当然,如果有人知道她去了津城,却又捏造她跑路的谣言,那么,不想让她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出自于傅江成的手,她都要好好利用。 两日后,直至阮颜出院,傅廷洲也没再出现。 保镖将她接回傅公馆,辰安挣开刘姨的手,哭着奔向她,“妈咪!” 阮颜将他抱住,擦拭他眼泪,“宝贝,你怎么哭了?” “刘阿姨说你生病住院了,妈咪,你会不会死?”辰安也抱紧她,带着哭腔说。 阮颜气笑了,手指点他脑袋,“你诅咒妈咪死啊?” 他摇头,“妈咪不能死,妈咪要活得到五百岁。” 她被逗笑,捏着他鼻尖,“我活到五百岁,那就成活化石了。” “阮小姐。”刘姨走来,“你身体还好?” 她起身,“已经没事了。”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天你把我跟先生都吓到了,你也别怪先生狠心,其实先生他只是太缺爱了。” 她不想提傅廷洲,转移话题,“刘姨,我早上没吃东西,现在饿了。” 刘姨忙说,“好,我现在去给你做。” 辰安扯了扯她的手,“妈咪,是不是爹地欺负你,你才生病的?” 她一噎,“欺负我?” “我都听说了,爹地就是欺负你了,还不让你进门,就是因为他欺负你你才病倒的,所以我不理臭爹地了。” 阮颜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听谁说的,一阵窘迫,她抚摸孩子的头发,“妈咪生病跟他没关系,不过,不理他就好。” 他笑着点头。 辰安进屋后,她收到了高曜的短信,高曜查到了那对母子的住址:平西路蔚蓝公寓16栋1203号。 阮颜打车来到蔚蓝公寓,她以律师的身份找了物业,塞了些钱,物业将她带到了1203号房。 摁了门铃,里面的人很警惕,并未直接开门,“谁啊?” 男人说,“我是物业。” 女人通过猫眼确认是公寓的物业,才将门打开,“有什么事吗?” 物业还没开口说什么,阮颜走到物业身后,“我是傅江成先生的律师,是我要找你,杨女士。” 杨淑愣住。 物业离开后,她警惕地开口,“你是江成身边的律师,我怎么不知道?” 阮颜微笑,“不方便我进去聊聊?” 杨淑半信半疑。 见对方依旧保持警惕,阮颜这才说,“你放心,我找你不是为难你跟孩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傅家可能知道了你们的存在。” 她闻言一愣,这才将阮颜邀请进屋。 阮颜以一个孩子母亲的身份赌对了,这个女人忌惮傅家,而且也不希望她的孩子被曝光。 杨淑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对面位置,小心翼翼地问,“傅家的人真的发现我们了吗?” 阮颜环顾室内,孩子摆满的玩具,以及墙上贴满孩子的照片,都足以见得她很爱她的孩子,“如果他们想查,随时能查到,而这些年您跟您的孩子没被曝光,都是傅大公子的保护,对?” 她垂眸,泛泛说起了她跟傅江成的事情。 她是在二十九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傅江成,但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傅江成已婚,所以无所顾忌的投入了他的怀抱,直到怀孕,她才意外得知他有家室的事情。 阮颜靠在椅背,“你知道他有了家室,却没跟他断。” 杨淑苦笑,“断?我何尝没想过跟他了断,可是他求着我,说会跟他的妻子离婚,我等了这些年始终没等到。我知道他不过是随口承诺罢了,如今孩子大了,每天都想跟爸爸在一起,而我知道,我这辈子注定跟孩子只能活在暗处,因为如果傅家知道我跟孩子的存在,我跟孩子恐怕在京城就没有活路了。” 阮颜眼眸一闪,看着她,“没有活路?” “你既是江成的律师,你难道不知道吗?傅家对待私生子是何其的残忍,我怎能让自己的孩子落到他们手里!”杨淑想到自己孩子会又那样的下场,都不禁颤抖。 阮颜知道,她说的那个私生子,是傅廷洲。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 傅江成进屋那一刻,看到阮颜,神情骤变,“你怎么在这!” 杨淑缓缓起身,“江成?你怎么来了?” 阮颜笑了笑,“傅大公子,我在这,很惊讶吗?” 傅江成神色暗晦,阴沉。 杨淑见状,也感到意外,“江成,她不是你的律师吗?” 傅江成冷然一笑,“律师?你是这么说的?” 阮颜拿起桌上的水杯,缓缓喝进,笑弯了眸,“我是来提醒杨女士,傅家的人可能会发现她跟孩子,我是来帮您的。” 傅江成咬肌动了动,旋即催促着杨淑,“你先回房。” 杨淑也察觉到气氛不妙,但也不敢说什么,走回卧室。 傅江成朝她走来,隐忍不发,“你是故意的?” 她将水杯搁下,“傅大公子算计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个地址呢?” “我算计你?”傅江成哼了声,“我给过你地址了,你不是也查了吗?” “是,所以我跟你联手,你想通过我坐享渔翁之利,不仅铲除掉傅海成,还能让傅老跟傅廷洲厮杀,这样你就可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取得胜利,对?” 傅江成解开西装纽扣,坐在对面位置,脸色更沉,“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阮颜望着手中的玻璃杯,“我今日来只是想问问你,我去津城的事,你知道吗?” 傅江成蹙眉,“你去津城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笑,“傅廷洲出事,京城就传出我离开的谣言,这么巧吗?” 傅江成瞬间明了,原来她是为了这个谣言来的,他沉声,“这些谣言跟我没有关系,我警告你,离我的儿子还有她远点。” “你这么护着你的情人跟私生子,能看得出来,你对他们是真心的,但是他们知道,你为了他们踩着另一个无辜的人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个无辜的人甚至也既有可能因为你坐牢,替傅家背锅,而这些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吗?” 傅江成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颜放下杯子,起身,“你早知道傅廷洲会替傅家背锅了,自然也知道傅家所有的事情。” 第163章 不想要卑微的爱 傅江成就是傅家的“定时炸弹”,而他知道这一切,所以他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他选择置身事外,是为了让傅家其余人内斗,恐怕连傅老都不知道,他这个大儿子不仅有秘密,还巴不得他跟傅廷洲斗个你死我活。 傅家最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傅廷洲,那就是他。 不争不抢的性子,恰好对生性多疑的傅老来说,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选。 傅老能舍弃傅海成,那是因为傅海成那未出生的孩子,他有了孙子,关键他还有个大儿子靠得住。 傅江成骤然一笑,“所以呢,你是希望我帮傅廷洲?” “傅廷洲若真的背锅,坐了牢,傅老至此洗白干净,可你想过吗?没了傅廷洲,杨女士跟你的儿子就能安然无恙?你的妻子,甚至傅老得知他们的存在,又会放过他们?” 傅江成咬牙,“这些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只是提醒你,杨女士跟你的儿子都想要过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躲躲藏藏,他们母子俩是因为你才不得不躲起来,你问过这样的生活是他们想要的吗?每天惊心胆颤,生怕被人发现,他们没有错,错在他们跟了你,你能给他们真正想要的安生?” 躲在屋内的杨淑听到外头的话,捂着眼,红了眼眶。 就像是终于被人理解的她,再也抑制不住,直奔到客厅,哭着说,“江成,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要么我们分开,我带着年年离开京城去哪都好,我不想再这样躲躲藏藏了。” “淑儿——”傅江成起身,可看到杨淑痛不欲生的表情,他跌坐在沙发,捏紧的拳头松了松,“阮颜,你若是能答应我一件事,傅廷洲的事我就松口。” 阮颜一口答应。 下午,她从蔚蓝公寓回到傅公馆,进屋便见傅廷洲坐在餐台倒酒,他袖口微微挽起,露出腕表,腕表款式仍是她买的。 一柱光影晕在他眉眼,像罩着一层阴影,她分辨不清他的神情。 他端起酒杯,听到脚步声,望着她,“回来了。” 阮颜视线掠过桌面,“傅先生真有情调,一个人喝调酒。” 他凝视玻璃杯上倒映的人影,声音闷哑,“你去津城了。” 她跟他唱反调,“我去什么津城,我就是想跑路,结果发现护照忘带罢了。” 傅廷洲看着她,“孩子也忘了带?” “关你屁事。” 阮颜欲要走,傅廷洲放下酒杯,迈上前几步扯她入怀,她猝不及防撞在他胸膛,浑身每一寸都温热,“我跟你道歉。” “你以为每次道歉都管用?”阮颜仰头看他,“傅廷洲,你总是自以为是,根本没顾及过我的感受,你就是个独裁者只一味相信你自己所听到的看到的,我真是受够你了!” 她挣脱他的桎梏,直奔进电梯。 傅廷洲在原地站了很久。 阮颜回到卧室关上门,她靠在门后,情绪低落,不信任与猜忌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都说爱人者卑微,可她不想要这样的卑微,她只想要得到尊重与信任。 傅家的事,是她没了解全部真相才将他牵连,可她该做的都做了,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吗? 还是说,他只想养一个听话安分的情妇,一个只能被关在精致漂亮笼子里的金丝雀,每日等着他兴致好时的爱抚与投喂? 第164章 怪恶心人的 距离刑事宽限的时间只剩下三天,阮颜带着杨淑跟杨淑的儿子年年到派出所办理了入户。 傅江成将这对母子藏得太隐蔽,很多事情根本无法亲力亲为,就连年年的户口都没落实,交给其他人办,但他又不信任身边任何人。 唯独阮颜在傅家之外,即便被发现,傅老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对母子会跟傅江成有关系。 落好户口,杨淑与她从派出所走了出来,“阮小姐,真的很感谢你。” “不用客气,您想好带孩子去哪了吗?” 杨淑看着身侧的孩子,抚摸他头发,“去一个没有人能认识我们母子的地方,再也不用躲躲藏藏,重新开始。” 阮颜将他们母子俩送去机场,目送他们过了安检,而她这会儿也接到了傅江成的电话,“他们已经在机场了,您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傅江成松了口,“我母亲的墓地,有你想要的东西。” 墓地… 阮颜若有所思。 她驾车来到公墓,找到了傅江成母亲的墓碑,她将一束百合搁在墓碑前,旋即徒手翻翻找找,可是翻了半天没找着。 这傅江成该不会又是耍她? 正当她犯难之时,她注意到有石子压着的土块,扫墓时,家属一般都会清理墓碑,除草,而地上的石子按理来说也会被清掉。 她挪开石子,也注意到这泥土与其他平坦的泥地不同,似乎是被翻动过。 阮颜徒手挖开,果不其然,她触碰到了一块硬物。 是盒子。 阮颜将盒子刨了出来,拍掉土渣,打开,是一个封存了有些年久的旧磁带。 她从公墓打车返回傅公馆,不偏不倚看到傅廷洲同南蕖从别墅里走了出来,南蕖挽着傅廷洲手臂,宛若情窦初开少女般的美好笑容,稍稍侧身听她说了什么,他嘴角伴随着浅笑。 黄昏之下,一切都衬托得美好。 傅廷洲转头看向阮颜。 南蕖也看她,“阮小姐,你回来了?” 阮颜就不喜欢整这些虚的,“你有这么希望我回来?” 南蕖无措,“阮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之前的事我可以跟你道歉,我并非有意与你为敌。” “少说这些,怪恶心人的。” 她没给面子,径直进屋。 傅廷洲将手臂从南蕖怀中抽出,“你先回去。” 南蕖愣了下,但想到他已经答应订婚的事,倒也愿意配合,“好。” 她朝阮颜的背影看了眼,暗暗得意。 阮颜回到屋里,视线不经意落在桌面那盘磁带上,她瞳孔一缩,这不是她在墓地里挖出的那盘磁带吗? 不对,是一模一样的旧磁带? 怎么回事? 傅廷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目光也随她视线看去,“磁带很好看?” 她屏住呼吸,“这磁带哪来的?” 他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南蕖给的,怎么了?” 阮颜了无波澜。 也是,她操心什么呢? 南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的丈夫被送进监狱吗? 她嗤笑,旋即敛了笑意,“南小姐还挺关心你的,送上给你洗脱罪名的证据了。” 他眯眸,“你怎么知道这盘磁带是证据。” 她转头,“我听说的。” 阮颜进了电梯。 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她背影,晦暗不明。 第165章 订婚 之后数日,阮颜始终没将自己手里也有磁带的事告诉傅廷洲,因为没必要了,直至期限结束,法庭受理了这个案件。 傅廷洲一大早便出了门,刘姨提醒她今天是开庭的时间,她喝了口粥,“有南小姐帮他,胜券在握,我没什么好去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心底就是按捺不住,补充道,“凑个热闹也行。” 刘姨笑而不语。 阮颜到商场买了套相当鲜艳的衣服,将自己的脸包裹严实,去了现场,她没看到南蕖,这倒是挺意外的。 磁带证据提交上去后,傅廷洲是彻底洗掉了法人代表的身份。 但傅老的律师团队否认了他参与黑色产业链,并且还将他这些年上亿的捐款,以及做的公益投资单据出示。 似乎在说,一名“慈善家”不可能做出这些泯灭人心的事情,甚至将一切都推到了傅海成身上… 阮颜看向神色平静的傅老,都说虎毒不食子,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彻底葬送儿子前程,还真是可怕得很。 最终,傅老让律师放出了一段证据,是傅海成求傅老帮忙逃过检方调查的语音,原是会所被查,傅海成求傅老出面帮忙,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这一下子,傅海成无疑就是涉案最深的嫌疑人。 比起幕后主使承担的罪名,傅老顶多算是一个包庇罪,最终被判四年,缓刑两年。 审判结束后,阮颜同众人离场,看到傅廷洲站在门外抽烟,她下意识躲到墙后,而这时,傅老随着律师团走来,他让律师团先离开,“廷洲。” 傅廷洲指缝衔着烟,撩起眼皮,“恭喜父亲了,大获全胜。” “也不算大获全胜,不过大概也是佛主保佑,廷洲,这段时间你也委屈了。” 他淡淡笑,“我能有二哥委屈吗?” 傅老意味深长,“是你二哥运气不好,也是他蠢,廷洲,这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说是?” 傅廷洲对上他凌厉的视线,掸落烟灰,也笑,“您说的是。” “对了。”傅老话锋一转,眼神阴森,“磁带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傅廷洲抽了口烟,不咸不淡,“南小姐为了帮我洗脱证据,给我找的。” 傅老稍稍敛了笑意,像是信了,但也没完全信,他与傅廷洲短暂说了几句让人听不懂摸不透的话便上车离开。 傅廷洲嘴角的笑意敛了去。 阮颜的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吓得她一激灵,赶紧拿起手机接听,“狗皮膏药,你要害我!” 高曜听她骂自己,“我怎么害你了,哎,你不是去听现场了吗?怎么样,傅廷洲被抓了吗?” “他爹都没被抓,他被抓个毛啊。” “什么,傅老都没事儿?啥情况,不是说有证据了吗?” 阮颜将手挡在手机扩音器,压低声音,“那证据压根不完整,只是证实了傅廷洲没有参与地下产业链的事而已。” 她话落,察觉到有人靠近,一回头看到傅廷洲冷不丁站在自己身后,急忙捂住脸挂了电话。 她刚想跑,傅廷洲臂弯一揽,将她捞回怀里,“跑什么?” 她夹着嗓子,“先生你认错人了。” 傅廷洲摘掉她的眼镜,望着她那双狐狸般漂亮的眉眼,“阮颜。” 阮颜彻底不装了,扯下口罩,“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知道是我?” 她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大妈似的,身上什么红绿色都搭在一起,进去时,林一愣是都没认出她。 他嗤笑,“哪个大妈会躲在这里偷听,还穿得这么扎眼,火鸡吗?” 阮颜,“……” 他是火鸡,他全家都是火鸡! 她搪开他手,“别动手动脚的。” 他虚虚实实挨近她,呼吸拂过她额角发丝,“不是不来吗?” “我来凑热闹的,你要是真进去了,我立马放鞭炮庆祝。” 他笑了声,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只放鞭炮庆祝吗?” 她也笑,“还不够啊,升天用的一条龙服务,全村吃面的那种,你要不要?” 傅廷洲皱眉,看着她,没说话。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阮颜越过他。 没走几步,林一将车开到她面前,下车时看到她这身打扮,都惊呆了,“阮…阮小姐?”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大妈吗?”阮颜一边骂一边上车。 发现上错车了,又下来,跑去拦出租车。 她好不容易拦了辆车,傅廷洲将她拽了回来,对司机说,“不用车了,抱歉。” 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了。 阮颜甩开他,“你干什么?” “闹够了吗?”他环抱双臂,眉眼透着无奈。 她也是气头上,随口搪塞,“没闹够。” 他嗯了声,揽住她,带到越野车前,“回家闹。” 回到傅公馆,刘姨同样被她这副打扮给惊吓到,她与傅廷洲在门外拉拉扯扯,最后被傅廷洲给扛上楼。 刘姨回过神,“阮小姐这是…” 林一挤出笑,“大概是换种风格。” 阮颜双手捶打他,“傅廷洲,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动手了!” 傅廷洲将她放床上,她当即坐起,起得太快,额头磕到了他脑袋。 她嘶了声,捂着头,表情痛苦。 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她的脑袋。 傅廷洲抬手抚她脑袋,轻声问,“撞疼了?” 她咬着唇,不回答。 伪装去出庭,被他发现,想想还挺逊的,也没出息。 他拨弄她长发,“过了这么多天,闹也闹了,气也撒了,还没够你出气吗?” 她不看他,“我出什么气。” 傅廷洲蹲下身,半跪在她身前,仰头看她,“那天我不知道你去了津城,是我做得过分,没考虑你的感受。道歉如果不管用你想怎样都行,打我骂我,都随你。” 阮颜看着他,抿了下唇,“你承认你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了?” 他喉咙溢出笑,旋即敛了表情,“是,但我只是害怕真如我所听到的那样。” 她怔愣。 傅廷洲掌心握住她手,他的温度包裹着她,“不闹了好不好?” 她扭头,“你求我。” 第166章 他们要订婚 “求你。” 见傅廷洲真的配合,她一噎,“你没脾气了?” 他嗯了声,“对你没有。” “你打我脸的时候不是挺有脾气的。” 她翻起旧账。 傅廷洲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那你打回来?” 她将手抽出,傅廷洲注视着她,眼底含笑,“不舍得打我,是吗?” “滚,我不想搭理你。” 她卷进被窝,背对着他。 知道她是使小性子,闹腾得没完没了,傅廷洲虽无可奈何,但至少她不是冷脸相对,还愿意跟他闹就足够了。 傅廷洲缓缓站起,整理西服外套,“那盘磁带,你看过了吗?” 阮颜愣了好几秒,险些曝光自己也有磁带的事,“我连碰都没碰过,我怎么看。” 他定住,“我说的不是南蕖的磁带。” 阮颜看着他,内心一紧,“什么意思?” 他指腹停在表盘,喉咙闷出一声笑,“记得把磁带藏好了。” 傅廷洲走后,阮颜呆愣在床上。 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手里还有一份磁带的事吗? 傅廷洲去了书房,林一早在书房等他,“傅总,那柄磁带…您为何要调换。” 他走到办公桌后,转动椅子,落座,“我等的不是他现在的结果。” 林一怔了怔,“他若被证实幕后参与地下产业链的事,怎么说也得十五年,就他这年纪出来也…” “你错了,我想看到的不是他的无期,而是以命偿命。”傅廷洲磕出一支烟焚上,神情淡然,平静。 林一了然,地下产业链的罪证只能让傅老被判刑,但并不至于死刑,除非他有杀人累累的证据。 傅老何其的狡猾,竟把傅海成求他帮料理事的那些话当做录音证据,这也说明,傅老早有准备。 所以磁带原本的内容,放在今天,傅老也不可能轻易就认下。 “原来您早料到了,才把原来的磁带给换掉,那阮小姐怎么会知道磁带的事?” 傅廷洲后仰,身体靠在椅背,轮廓在缭绕的烟雾里模糊,“多半是傅江成说的,她捏住了傅江成在外养情妇跟私生子的把柄,这小狐狸就是不太安分。” 最后那句话,他的嗓音里明显压抑着笑。 片刻,他想到正事,神色诡谲,“导致她事故的人,查到了吗?” 林一忙说,“根据监控查到了车牌号码,是京城车,人也抓到了,指使者是大夫人。” … 次日,傅廷洲没再限制她的自由,她第一时间去了工作室,叙旧后,裴敬把这段时间研究的成果都拿给她看。 阮颜一边阅览,点着头,“不错,看来我不在,你们也能完成得很好。” 裴敬说,“缺了你,可折腾死我们了。”说完,他又继续道,“这段时间南家的那位夫人来找过你两次。” 她停顿,抬头,“南夫人?” 末了,阮颜回办公室翻找出南夫人上回给她的名片,这个号码,她没打过。 想着人家上门来找了两次,自己一直不回复消息,也挺不好意思的,于是主动联系了她。 南夫人见她主动邀约,爽快答应了。 她与南夫人约在高档餐厅见面,当她看到南夫人身侧多出的人,脚步一滞,南战竟然也在。 “小颜,过来。”南夫人笑着朝她招手。 阮颜虽尴尬,想到是自己邀约的,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位置,“南夫人。” 南夫人拉着她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小颜难得会主动找我呢,那几天我去工作室找你,你都不在。” “呃…我那几天都没在工作室。” 南战倒了杯茶,似乎有些不悦自己被冷落,“怎么还当亲闺女似的。” 想到自己的妻子跟儿子确实都对阮颜很亲,他就百思不得其解。 只因为她眉眼跟他们走丢的孩子相似吗? 都二十多年了一直杳无音信,连警方都说凶多吉少,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南夫人听到亲闺女三个字,脸上的笑容黯淡,她低垂着眼,没说话。 阮颜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南夫人?” 南战这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哄着她,“老婆,你别生气…” 南夫人气得红了眼,“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南战,你要是争点气,我女儿她…” “好了好了,有外人在呢,咱回家再闹好不好。” 南战放下身段哄自己妻子的画面,也令阮颜感到惊讶。 她见识过阮家跟傅家夫妻的薄情寡义,却没曾想,豪门倒也有真实情感,恩爱和睦的夫妻。 南夫人手肘捅他腰窝子,“滚,老东西,就知道气我。” 阮颜默默喝茶。 南战当着外人的面挨了骂,面子过不去,但又不能骂回去,只能转移话题,“阮颜,虽然我太太跟我儿子待你都不错,但你不要太过分了。” 阮颜,“……” 她什么时候过分了。 “你怎么说话呢?”南夫人瞪他一眼,面向阮颜时,脸上满是笑,“别管他,他就是个木鱼脑袋,小颜啊,我有时候在想你要是我闺女就好了。” “老婆,你说什么呢。”南战眉头皱得更紧,阮颜要是他们的女儿就好了? 就这野蛮又没教养的性子? 不得把他们南家的老脸丢光了。 阮颜也笑,“多谢南夫人厚爱,不过,南夫人您拿我当朋友就好了。” “你让长辈跟你做朋友,你…” “南战,你给我住嘴,再说几句你给我滚。” “……” 南战彻底没了声音。 南夫人热情地给她夹菜,不忘问南战,“对了,傅家那小子的事解决了对,小蕖不是说带他来吃饭吗,这会儿还没来?” 阮颜拿起筷子的手顿住,南蕖跟傅廷洲要过来? 南战抬起眼皮看了眼阮颜,刚要对自己的妻子解释些什么,两道身影姗姗来迟,“爸,妈!” 南蕖看到坐在南夫人身侧的阮颜,表情略显僵滞,“阮小姐?” 阮颜把筷子放下,抬起头,对上傅廷洲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眸,只片刻,若无其事移开,对南夫人说,“不好意思啊,看来我这个外人有点多余了。” 南夫人似乎并不知情,但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望向自己丈夫,没等到他解释,南蕖率先开了口,“阮小姐不用把自己当成外人,毕竟你是我哥的朋友,何况我跟廷洲哥也要订婚了。” 第167章 她有资格闹吗 傅廷洲略微俯身,迁就南蕖,“伯母还没同意,这事说早了。” 南蕖挽住他手臂,“我爸都同意了,我妈肯定也会同意的。” 他抿唇笑了下,没说话。 阮颜不由自主攥拳,一言不发。 南战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声,“都坐。” 待二人坐下,他看着傅廷洲,“你的事现在是解决了,但你父亲,我可不信他是清白的。” 傅廷洲意味不明笑,“他是否清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过后他一刻都不能松懈了。” 南战哼道,“他若是警惕了,你还能抓到他的把柄?” 傅廷洲漫不经心倒茶,“任何的伪装,都一定会有破绽,伪装的时间越长往往破绽越多。” 南战没再说话。 南蕖给傅廷洲夹了菜,“廷洲哥,这次虽然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但至少你安然无恙对我来说便是好事。” 他没动筷,淡淡笑,“也算是帮上了。” 不知是不是室内冷气的原因,阮颜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一股寒意无孔不入,从肌肤渗透心底。 “你这孩子,都还没嫁过去呢,心思都已经在人家身上了。”南夫人叹气,“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啊,是留不住了。” 南战搂着她,“女儿家不都是得嫁人的吗?” 说到嫁人,南夫人看向阮颜,笑容和蔼,“小颜啊,你有没有心仪的男孩子啊?” 傅廷洲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南蕖也下意识看向他,视线又落在阮颜脸上。 阮颜紧攥的拳无声无息一松,笑道,“没有啊,南夫人要给我介绍吗?” 南战皱了下眉头。 他是开不了口。 毕竟他如何能告诉自己的妻子,阮颜跟傅廷洲有那种关系? 何况女儿南蕖又非傅廷洲不可,若说要委屈,那也不能委屈他南家的女儿? 南夫人信以为真,“好啊,你要是不嫌弃小宸…” “老婆!”南战急忙拉住她,“你再说什么呢?” “我怎么了?我就喜欢小颜,我看着小颜就莫名的亲切,反正小宸也挺喜欢她的,你都能成全小蕖跟姓傅的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能成全小宸跟她呢?” 南战一噎,让阮颜当自己儿媳妇,这…这像话吗? 傅廷洲不着痕迹地敛住寒意,笑了声,“强扭的瓜甜吗?” 他在问她。 阮颜扬起下巴,“甜不甜,不强扭一下怎么知道,何况南先生待人谦和有礼,的确是我的理想型。” “理想型。”傅廷洲重复这三个字,眉梢轻挑,“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理想型是他。” 她盯着他,“我跟你熟吗,还需要让你知道?” 南蕖有些按捺不住地往他身边靠,“廷洲哥,既然阮小姐有这个想法,我倒也是希望她能跟我哥试试。” 南夫人满意点头。 傅廷洲只是笑了笑,眸底一片沉寂。 这顿饭阮颜也彻底没了胃口,才到中途就找借口走了,南夫人舍不得她,但又担心她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便同意她离开。 她走出餐厅,手机收到了傅廷洲的短信:回家等我。 看到这条短信,她不由发笑,真想把她当情人养着了? 可惜,她不想玩了。 她删除短信,坐上出租车。 傅廷洲下午才回别墅,阮颜跟辰安在院子里给贝勒爷刷毛发,因为辰安想它了,保镖便将贝勒爷接到了傅公馆。 他站在不远处,母子俩有说有笑的画面映入眼底,一时也忘了挪开脚步。 辰安看到了他,“爹地!” 傅廷洲伫立了好一会儿,才走来,辰安直奔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爹地,我把贝勒爷接过来了。” 阮颜从头到尾没抬过头,用梳子梳着贝勒爷的毛发,当他不存在。 傅廷洲知道她在怄气,让辰安进屋拿狗粮,支开了他。 他坐在阮颜身侧位置,阮颜刚要起身,他握住她手,“不想我订婚就直说,还闹上脾气了。” 阮颜心底一沉。 所以她只要表现出抗拒,不想跟他亲近,就是在闹脾气了? 她有资格闹吗? 倘若他不愿意订婚,南蕖还能拿枪指着他脑袋逼他? 男人犯贱,总喜欢在女人身上找原因。 他也一样。 阮颜将手抽出,挤出笑,“我闹够了,行了吗,不想闹了。”她敛了笑意,“真无聊。” 说着,把梳子丢他怀里,“给狗梳毛。” 她转身进屋。 傅廷洲默不作声看她离开,眉眼黯沉,其实她只要说一句不想,他立马向南家澄清。 他只要她一句话,很难吗? 晚上,阮颜洗完澡出来便开始阅览机票,听到门推进来的声音,她急忙关掉手机塞枕头下。 傅廷洲径直朝她走来,她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生怕被察觉什么,压住枕头,“你干嘛——” 傅廷洲低头覆上她唇。 她鼻间全是浓烈的洋酒气息,和属于他独有的醇厚味道。 阮颜双手抵在他胸膛,他心跳迅猛,震击着她,胸膛肌肉也隆起,只要不让他察觉,在这关头,她也愿意配合。 他唇舌贴着她耳朵,声线很低,诱惑着她,“颜颜。” 阮颜闭着眼,在黑暗中感受他的一切,“你喝酒了。” 他低笑,“不碍事。” 因为上回的事,她被弄得多少有些害怕,他也察觉到她在绷紧,轻抚她,“我轻些。” 阮颜抱住他脖子,指甲陷入他背,彻夜的情缠,她有沉沦,有疯狂,但理智尚在,只不过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假戏真做的戏码都演过。 也不缺这一次。 一切激情平息,傅廷洲抱着她进浴室,阮颜靠在他怀里,其实也困,但就当做睡着了。 傅廷洲替她清洗身子,怕吵醒她,动作都很轻,在她即将陷入睡意,恍惚听到他在耳边说。 “阮颜,我们结婚。” 她指尖稍稍动了下,可惜眼皮太沉重,这句话更像是她做的一场梦。 次日清晨,刺眼的光线掠过床头,阮颜睁眼醒来,下意识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看着还停留在机票页面的屏幕,稍稍松了口气,好在手机没被发现。 而这时,屏幕弹跳出一则新闻推送。 第168章 挑礼服 【傅氏大夫人涉及肇事逃逸刑事,拘留十五天。】 阮颜点开新闻,略微惊讶,新闻上的事故现场不就是她在津城高速出事故的地方吗? 难道她的事故跟傅大夫人有关系? 她洗漱好下楼,辰安已经乖乖地在餐桌上自己吃早餐,“妈咪早呀~” 阮颜也笑,“早。” 刘姨将一份打包好的便当端了出来,“先生今早走得匆忙,都没吃早餐,这份早餐,就麻烦阮小姐你送到公司去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面不改色,“他在公司不是也能吃早餐吗?” “妈咪,爹地不吃早餐,会饿肚子的。” 阮颜,“……” 小崽子跟他父亲一样,心眼都是偏的! 刘姨将早餐放一旁,笑道,“那就有劳阮小姐了。” 她知道刘姨一直都在暗自撮合自己跟傅廷洲,只不过要白忙活了,因为到时以女主人身份住进来的会是另一个女人。 九点半,阮颜带着便当来到傅氏集团,好巧不巧,在电梯口碰到南蕖,南蕖转头看向她,视线落在她手里提着的便当。 “阮小姐是来给廷洲哥送便当的?” “怎么了?”阮颜站在她身侧,毫不在意,“我送个便当你不乐意啊?” 南蕖捏紧提包带,“阮小姐,昨天在餐厅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她故作惊讶,“你真希望我当你嫂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阮颜转头看她,“你为了跟傅廷洲结婚,担心他对我藕断丝连,所以就委屈你哥了?” 南蕖抿了下唇,也看她,“想嫁进南家的女人很多,你有这个机会,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吗?” 以南家的条件,就算南宸是残疾,依旧有大把的女人愿意嫁。 阮颜冷嗤,看穿了她,“让我嫁给你哥,成了傅廷洲的舅嫂,有这层伦理关系,傅廷洲就会断掉对我的想法,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 南蕖面色略微难看,像是被说中了心思,她转移视线,“阮颜,其实我并不算讨厌你,也不想跟你作对,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以后也会把你当成我嫂子对待。” “嫂子跟你未婚夫有儿子,你不介意?” 她一噎,像是被打击到,尴尬又难堪。 阮颜笑出声,神色稍敛,“不用担心,我影响不了你们太久,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傅廷洲了,发挥一下你这个准未婚妻的作用,明白吗?” 电梯门打开,阮颜率先踏入电梯。 南蕖随后进来。 她原本以为她跟傅廷洲订婚的事被阮颜知道后,对少都会跟傅廷洲闹一场。 当然她更喜欢阮颜闹。 闹大了,闹得难看了,廷洲哥或许也会对她感到厌烦。 可她心里不安。 阮颜太镇静了,甚至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当初她在法国便知道傅廷洲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但她只以为是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傅廷洲玩玩其他女人,她不在意,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动真感情。 可直到她让林清雅去试探,她才知道阮颜有多难搞,不仅林清雅栽在她手里,连傅大夫人也都是不中用的。 令她忌惮的,更是傅廷洲对她的感情。 傅廷洲对她不是玩玩而已。 她跟他认识了二十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这般纵容过,甚至连黎俊,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好友都能舍弃。 南蕖垂在身侧的手拧紧,好在傅廷洲同意了订婚,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能让阮颜破坏。 电梯门打开,阮颜刚要出去,后方的人忽然抢先一步,可在电梯口,她脚跟像是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一旁有人上前搀扶,“南小姐,您没事?” 来的人看向电梯里站着的人。 阮颜从电梯走了出来,定定地看着南蕖。 周围的职员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毕竟电梯里就南蕖跟阮颜二人,偏偏就南蕖摔倒了。 南蕖被人扶着起身,“我没事…” 阮颜环抱双臂,“不是,这都能摔倒,该不会说是我推的?” 她垂眸,“阮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小姐都摔了,你不扶一下就算了,干嘛要阴阳怪气啊。” “就是啊。” 周围的人认为阮颜咄咄逼人。 阮颜笑了下,“摔了不会自己站起来吗,还需要人扶,这么娇贵还出门做什么,当然如果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我还可以考虑扶一下。” 傅廷洲同林一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恰巧就碰上这热闹场面,林一朝他看了眼,“傅总,这…” 傅廷洲松了松腕表,不疾不徐走了过去,围观的职员看到他,纷纷退散。 南蕖望向傅廷洲,先一步上前,“廷洲哥。” 他点头,“你怎么来了?” 她笑说,“这不是要订婚了吗?爸让我去挑选礼服。”说完,又补充道,“跟你一起。” 傅廷洲不动声色皱眉。 阮颜不着痕迹冷了脸,旋即又平复,将手中的便当塞到林一手里,“刘姨交代的早餐带过来了,爱吃不吃,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要走,傅廷洲喊住她。 南蕖表情诧异,伸出去的手握空,傅廷洲越过了她。 他停在阮颜身侧,“跟我们去挑礼服。” 阮颜看着他,“你脑子坏掉了,我陪你们去挑礼服?” 他眯眸,“不行吗?” 南蕖紧抿唇,片刻笑了笑,走来,“阮小姐跟我们一起去,毕竟我也相信阮小姐的眼光。” 阮颜蓦地发笑,“行啊,既然你们盛情邀请,那我就去。” 一旁的职员是目瞪口呆,不愧是傅总,玩得够花的呀,未婚妻跟绯闻女友一起相处? 真是场大戏。 阮颜跟着他们来到婚纱店,也不知是不是她在的缘故,南蕖特能演。挑一件都要问傅廷洲好不好看,虽然每个女人都想从自己心上人眼里得到肯定,但换在南蕖身上,就很是刻意。 傅廷洲随手拿了条薄荷绿的礼服,“这件挺不错。” 阮颜噗嗤笑,“傅先生眼光真是独特。” 许是他挑的,南蕖还是愿意尝试,“好,那我去试试。” 她进入衣帽间。 阮颜敛了笑意,当着导购员的面丝毫不给他面子,故意说,“昨晚还在我床上,今天就带女人来挑礼服,傅先生玩无缝衔接呢?” 他让她不顺心,他也别想心安理得。 第169章 试衣间里情缠 导购员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本来以为是闺蜜陪另一个闺蜜跟男友来试礼服,结果是这种关系? 这男人长得这么英俊,原来是渣男啊。 傅廷洲像是不介意自己名声被毁,漫不经心地笑,“你也挑。” 她一噎,“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有没有毛病你不是很清楚吗?”傅廷洲吩咐导购员去把橱柜里那件礼服拿过来。 导购员也没敢多舌,毕竟能来他们婚纱定制店的人非富即贵,也怕招惹到权贵。 导购员将那件礼服带了过来,礼服是裸肩旗袍款式,丝绒面料,领口的设计为金鱼扣,镶嵌珍珠,裙摆侧开叉。 裙身浅紫,又接近粉红,像荷花将开未开的花苞。 说他眼光不好,可他挑的这件却是不差。 阮颜没接,“还是留给你的未婚妻。” 他接了礼服,“你替她试试。” 她彻底没耐心,“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合着我陪你们来试礼服,还给你们当衣架啊?” 傅廷洲看着她,没说话。 阮颜拧紧的拳头松开,夺过礼服,深吸一口气,“行,我替她试。” 反正男人也都试过了,难堪的又不是她。 阮颜进了衣帽间,将礼服扔台面,给别的女人试礼服,亏他想得出来。 真是可笑。 她故意摩蹭了好片刻,才换上,蓦地发现背后的拉链缠住了她的头发。 她走到帘子后喊服务员。 看到帘子动了下,她转过身,“麻烦帮我把头发弄出来,拉链卡住了。” 身后的人替她将被缠住的发梢解开,冷凉的指尖有意无意触碰到她肌肤,她意识到不对劲,转头看向镜子。 傅廷洲大手揽住她腰肢,将她带入怀中,声嗓很低,“弄好了。” “怎么是你?”阮颜挣扎,“你疯了吗,出去!” 他撩起她长发,低头吻在她后颈,发出闷笑,“没人会进来。” 她咬牙,“你别忘了,南蕖还在,你想被她发现?” “她换衣服呢,一时半会还换不过来。”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压低声,身体战栗,“傅廷洲,你松手。” 傅廷洲吻她耳廓,“这套礼服很适合你。” 适合她… 她怔了下,他什么意思? 不容她思考,他手掌卷入她开叉的裙摆,低笑,“也很方便。” 她肩膀一颤,摁住他手,“你——” 傅廷洲扳过她脸颊,吻上她唇,将她所有的声音吞没。 他并未折腾太久,差不多十五分钟结束,这十五分钟于她而言,是一场身心的煎熬,筋疲力尽。 傅廷洲整理西装上的皱褶,那样的正经,与方才贪欢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先走出衣帽间,看到南蕖坐在沙发上等他,脸色很不好,“廷洲哥…” 傅廷洲面不改色,“都试完了?”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捏紧,低垂着眼,“都试过了…但没有一件是我满意的。” 紧接着,看到阮颜面颊红润地从衣帽间走了出来,南蕖指甲都要陷在掌心。 面对南蕖,阮颜也毫不避讳,“看来没有合适的礼服,不过以南小姐的身份,想要什么男人都唾手可及,更何况高定呢?” 南蕖咬了咬下唇,眼眶通红,“阮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阮颜环抱双臂,冷笑,“有本事你质问傅廷洲,质问我算什么,你都搬出背景跟他订婚了,你还管不住他,那是谁的问题。” 她说完,不看傅廷洲脸色,越过他们径直离开。 傅廷洲目送她的背影,才转头看向南蕖,“先回去。” 南蕖落下一颗泪,“廷洲哥,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停住,看着她,“你要答案吗?” 南蕖一怔。 她知道的,如果真的追问个答案,那一定不是她想听的。 她低垂着眼,将所有情绪隐忍,“廷洲哥,今天的事我会当做不知道。” … 阮颜先回了傅公馆,她刚下车就接到了南宸的电话,也想起来似乎有段时间没跟南宸联系了。 其实那天在傅家老宅,他没能接电话的事,她倒也没怪南宸,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 何况,她也不可能要求南宸必须管到她的死活。 她拿起接听,“南先生?” “小颜,抱歉,这段时间我在美国做康复,上次没能接到你的电话,助理现在才告诉我,我也才知道你有打给我。” 他在做康复,难道是腿疾的事? 阮颜停在院子里,也惊讶,“你的腿疾治好了?” 他无奈,“不是治好,我的腿疾无法根治,只是装了假肢,而且需要锻炼腿部肌肉才能走动。” 他坐了二十年轮椅,腿部肌肉早萎缩,花了大半个月,现在才勉强能站起来走几步罢了。 阮颜垂眸笑,“那也挺好,至少有能站起来的机会。” “嗯,最近怎么样?” 她踏入别墅,在玄关换鞋,“还好。” 南宸听出她是在敷衍,“等我回国,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顿了下,旋即笑道,“我可能等不到你回国了。” 对方疑惑,“怎么了?” 阮颜走到电梯前,“因为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回美国。” “阮小姐,你回来了。”刘姨从楼梯上下来,恰好看到她,阮颜吓了一跳,手捂着听筒,“南先生,我先挂了。” 她结束通话,抬头问,“辰安呢?” “辰安少爷刚午睡呢。” 阮颜看着刘姨朝厨房走,想着刚才的话她应该是没听到,便进了电梯。 她回来后没多久,傅廷洲便也回来了,阮颜从孩子房间出来那一刻,迎面碰上了他。 她视线往下,傅廷洲提着手袋,里面是礼盒般的精美包装,直至看到那上面印刻的logo,才想起来是今天的定制婚纱店。 傅廷洲朝卧室看了眼,“辰安睡了?” 她轻轻带上门,“睡了。” 返回卧室,傅廷洲几步上前拉住她,“等等。” 她回头,也没给好脸色。 傅廷洲将手袋递给她,“今天试的礼服,给你买下了。” 阮颜皱眉,“你给我买礼服?” 他哑笑,“怎么了,不喜欢吗?” 她毫不犹豫推开,“我不喜欢,你当我是什么啊,你的宠物吗?” 第170章 如果怀了,就拿掉 被拒绝,傅廷洲不怒反笑,淡淡嗯,“宠物会听话,你会吗?” 阮颜不想再搭理他,刚要进门,傅廷洲一把将她抱怀里,她抬手要打他,被他扼住手腕,“不是不闹吗?” 她咬牙笑,“是你犯贱。” 傅廷洲单手摁她在怀,闷笑出声,“好心给你挑衣服,还骂人。” 她仰面直视他,“我让你挑了吗?” “是我自己想挑。”傅廷洲挨近她半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额面,“很搭我当初送你的那颗红宝石项链。” 不提到项链,她差点都忘了。 见她沉默,他手指择开她发梢,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脖颈,“那条项链许久不戴了?” 她从他怀脱离,“太贵重,丢了赔不起。” 他将手袋搁在台面,从背后揽抱她,“把你自己赔给我好了。” 阮颜,“……” 往后数日,傅廷洲不知发什么疯,逮着她就要,次数比以往更频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傅廷洲是在变相的“惩罚”她,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 他越发意味不明的态度,让她越慌乱,好几次都是她竭力在配合他,在被发现之前,她还不能跟傅廷洲彻底撕破脸皮。 许是次数频繁的原因,加上没有安全措施,尽管事后她偷偷吃了药,但她的经期已经拖延了大半个月。 加上近期食欲不振,昏睡次数多,令她更担忧了。 当初勾引他恨不得怀上,可现在,她不想真的中奖了。 趁着傅廷洲去公司的间隙,阮颜打车去了医院,她坐在走廊长椅上等候。 倘若真的有了,她一定要拿掉。 护士出来喊她,她起身随护士走了进来。 做完检查,她也等到了结果,没有怀孕,只是因为服用避孕药产生的内分泌紊乱才造成的经期延迟。 阮颜总算松了口气。 医生这时看着她,“你是有孩子了?” 她愣了下,回答,“是的,” “那就是你月子期间没调理好,如果还想要孩子的话,得调养个一两年,毕竟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难受孕。” 阮颜沉默,难怪之前跟傅廷洲那几次都没能怀上。 她拿着单据离开办公室。 南蕖同家中保姆恰好下楼,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她一怔,停下脚步看向那道身影。 她是从妇产科离开的? 南蕖神魂未定,难道她怀孕了? 保姆问,“小姐,您认识吗?” 南蕖捏了捏手,“不认识。” 如果阮颜真的怀孕了,那她…更不能坐以待毙了,她必须将订婚的事提程! … 下午,阮颜睡了个午觉醒来,猛地发现身侧多了个人,她怔了下,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副妖孽的皮相,似乎怎么看都无法厌倦,好似有一种无法抵抗的魔力,让人目不转睛。 她迟钝的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直至头顶传来他的笑,“看够了?”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阮颜转移视线,“我睡了多久?” 他指了指腕表,“两个小时,这么能睡,该不会…”他倾身靠近,掌心扶在她腰腹,“有了?” 阮颜拿开他的手,“想多了。” 她起身,背后传来他低沉地笑声,“那你去医院做什么?” 阮颜动作僵滞,回头,“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 他看着她,没回答。 她意识到什么,皱眉,“你派人盯着我?” 傅廷洲缓缓坐起,单手整理被拨乱的衬衫,“是保护。” 她急道,“什么叫保护,你分明就是想监视我!” 话音刚落,她当即后悔了。 毕竟他暗中派人盯着她,她都不知道,倘若哪天她离开了,岂不是他一下子就能发现? 可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于激烈,很难不引起他的怀疑。 见傅廷洲眯了眸,若有所思,阮颜当即改口,“说好了让我自由出门的,不给你添麻烦不就好了。” 他下床,“傅海成的事虽然解决了,但你上回在傅家说的那些话,很难不被人找麻烦。” 阮颜愣足一分钟。 他说的是她在傅家说的那些“秘密”。 虽然那件事过后,傅老没再找过她,可不代表傅老会善罢甘休,若非地下“黑色产业链”的事曝光,他得先保自己,恐怕早就下手了。 而她也清楚,傅廷洲跟南蕖一旦订婚,傅老绝对会再有动作的。 要不是担心辰安,她不可能会这么被动。 等等… 莫非那段时间傅廷洲不让她出门,是因为这件事? 他,一直都在担心自己吗? 她也不知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这念头一动,完全搅乱了她的心。 傅廷洲进了卫浴间不久,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阮颜拿起手机看了眼。 是南蕖发给他的短信,南家确认了订婚日程。 就在月中。 也就是一周之后。 阅览后,她默不作声将手机放回原位,订婚宴都确定了,就算傅廷洲对她是真情真意,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连三日,傅廷洲似乎都在应付订婚的事,基本不见人影。 阮颜约高曜出门见面,在咖啡厅,她让他用手机替自己跟孩子订两张机票。 高曜闻言惊讶,“你们要回美国了?” “也是该回去了。” “是因为傅廷洲跟南家千金订婚了?” 南蕖跟傅廷洲订婚的事,现在京城也都知道了,他知道也正常,阮颜面无表情,“他订婚是他的事,我要走是我的事,再说了,李荷的死都已经解决了。” “那你不查你身世了?” 她顿住,捏紧杯耳,“你都说了警方已经撤案,二十多年前的案子还能有头绪吗,也许我的家人现在已经组成新的家庭,幸福美满的生活着呢。” 她也不是非得查到不可。 高曜替她预订好了机票,没多久,阮颜也收到了确认消息。 航班定在一周后,恰好就是他们订婚的那天,因为那个时候,也是傅廷洲抽不开身的时间。 待了片刻,高曜有事先走,阮颜独自在咖啡厅坐了很久,也才离开。 她在路边等车,只是低头看手机的功夫,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第171章 对质“绿茶” 阮颜猝不及防被力道推了出去,刚好有车辆疾驰而来,眼看就要刹不住,一道黑影迅疾将她往里扯回来,两人摔在地上。 路人也被方才那一幕惊吓到。 车子在前方停下,司机匆忙下车查看,“你们没事?” 阮颜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裤腿,“没事。”她转头看向出手救了自己的男人,“谢谢。” “阮小姐,您没事就好。” 见对方认识自己,阮颜怔住,也猜想到他是谁的人了。 男人向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确认她没事后,才离开。 阮颜转头望向人群,只见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人扭头就走,她一眼就察觉,追了上去。 男人也跟上,“阮小姐!” 阮颜追着那人跑了没多久,把人堵到了胡同死角,那人见没了路,当即抽出匕首指着,“你要是敢过来,老子捅死你!” “有本事,你捅。”阮颜迈步上前。 对方用匕首刺向她,她敏锐躲开后,打掉了匕首,旋即抬腿踹向对方腹部,一勾拳将他打翻在地。 男人追了上来,见状,也上前摁住了他。 对方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男人揪住他衣襟,“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我不知道,是从网上找的我,给了我钱,说要她流产就行。” 流产… 阮颜一怔,她没怀孕啊。 莫非是有人以为她怀孕了? “阮小姐。”男人看向她,在等她示意。 阮颜走到对方跟前,蹲下身,“网上联系你的,打开你手机,我看看。” 男人拽着他,“老实点,掏。” 对方用腾出的手摸出了手机,打开微博聊天软件,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阮颜查看了对方的账号,地址被隐藏了,她用自己手机搜索了对方账号发给裴敬,让他帮忙调查这个用户的ip。 她起身,“把他送去警察局。” 男人怔愣,“那您…” “我会自己回去。” 男人将对方带走,阮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用户,陷入沉思,如果不是傅廷洲真的派人暗中跟着,恐怕她就真出事了。 阮颜返回别墅不久,傅廷洲似乎从男人口中得知了消息,赶了回来,她正在厨房倒杯水喝,听到脚步声,回头。 傅廷洲抓上她肩膀,水杯里的水差点给晃出来,“你怀孕了?” 阮颜对上他目光,蓦地一笑,“我要真怀孕了,今天也就流产了。” 他握住她肩膀的手缓缓松开,皱紧眉头,“让你出门,倒是不让人省心。” “我出门遇到事是怪我吗?不应该是怪他们,哦不对,应该是怪你。”她笑盈盈地抬手攀上他肩膀,“毕竟有些人就是不愿意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你当初要是放我走,我也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傅廷洲眼神沉翳,“那就在家里待着。” “我凭什么要待着。”阮颜放下水杯,“难道躲着就安全了?” 他扯了扯领带,面不改色,“至少是一时的安全。” “行,那我就在家待着。” 见她突然妥协,傅廷洲眯了眸,像在审视着她。 阮颜不躲不避,“怎么了,我说待在家里,你不乐意了?” 他握住她手,目光定格在她小臂上的擦伤,没说什么,将她带到沙发。 阮颜坐下,看着他把药箱拿了出来,替她上药,“方宇是靠谱的人,如果想要出门,得他跟着你。” 她一声不吭。 傅廷洲动作放缓了些,“疼吗?” 阮颜盯着他看,“疼。” 他顿住,抬眸,“还知道疼?” “我又不是铁做的。” 傅廷洲笑了声,淡淡嗯,“是水泥做的,开始软得很,放一段时间就硬。” 知道他在内涵自己,她轻哼,“喜欢南蕖那种娇花是。” 他闷笑,“我不喜欢娇花。” 不喜欢,还答应娶。 男人就喜欢鬼话连篇。 傅廷洲去了书房后,阮颜收到了裴敬的短信,说账户是个小号,ip地址在尚京集团。 尚京集团,是南家的公司。 阮颜也料想到了幕后主使是谁,果然,她沉不住气了。 “裴敬,你能精准地找到这个账户在尚京内的坐标吗?” 他说,“当然能,难不倒我。” “找到之后,发给我。” 阮颜结束通话,走之前,也得给她送份“惊喜”才是。 隔天,阮颜来到尚京集团,好在来之前她联系了南宸,她到前台报上名字,前台职员确认身份信息后,便热情地邀请她。 阮颜来到行政部区域,径直走向那名职员的位置,直至她手机里显示的坐标停止,她才停下脚步。 戴着眼镜的女职员坐在电脑前,察觉到阴影覆盖了视线,抬起头,看到她那一刻,惊慌失措地站起身。 阮颜亮出手机,“这是你的账户?” 那名女职员面色骤变,“什么我的账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这表情明显是知道我,还有,从这个账号的定位查到的就是你所用的电脑,如果你不承认那咱们只好去派出所走一趟,要是警察介入,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女职员垂在身侧的手拧紧。 此刻,南蕖也出现得及时。 “阮小姐?” 女职员看到她,如同看到了救星,“南总监!” 南蕖看了她一眼,朝阮颜走来,语气不紧不慢,“阮小姐,这里是南家的公司,你没有通报我就擅自闯上来,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呢?” “给你交代?”阮颜嗤笑,“你要不问问她?” 南蕖看向前台职员。 前台职员回过神,“是南少允许的。” 南蕖尴尬地挤出笑,“既然是我哥让你来的,但是你这么刁难我公司的员工,不太好。” 阮颜嗤笑,“我不刁难她,我刁难你吗?” 南蕖笑意僵滞。 “你是南家的千金,有些事不需要你亲力亲为,但是你可以教唆别人,无论是黎俊,还是傅大夫人,又或者是她。”阮颜朝那名女职员看去,眼尖地窥到对方心虚地避开视线。 南蕖隐忍着笑,“阮小姐,任何事还是得讲究证据。” 阮颜环抱双臂,“我拿不出你的证据,不过她的证据在我这,你给我个交代,要么你跟她去警察局,要么,让她把这一切都担下来。” 第172章 需要他哄 那名女职员听到这话,顿时慌了,“南总监,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南蕖眼神扫过她,也打断了她的话,“我跟她去警察局,如何?” 阮颜笑容逐渐敛了去。 看来是她小看南蕖了。 以南蕖的身份,就算她去了警察局,没有证据,她也能离开,而这名女职员如果还想保住饭碗,估计也不敢反咬她。 “你同她去,与你让她自己去的性质有什么不同吗?”阮颜背着手绕到一旁,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她也不敢说出指使她的人,那么这件事就只能是她自己承担了。” “阮颜,我当你是我哥的朋友,但你不要做得太绝了。她是我公司的职员,说实话,还轮不到你定夺。” 女职员感激地看着她。 阮颜笑容越冷,“险些让我丧命,还指责我做绝,如果今天遇险的人是你,你会放过害你的人吗?” 南蕖紧抿唇,没说话。 阮颜走近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别说姓南,你姓天王老子,这笔账我也得算。” 她没穿高跟鞋,比南蕖高出半个头,南蕖在她面前显得娇小,面对阮颜的强势,气场完全撑不起来,所以在众人眼里,她永远都处在于柔弱的一方。 善于利用“柔弱”来伪装自己,南蕖确实很高明。 南蕖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直视阮颜,“在南家的公司,你难不成还能像上次那样动我吗?” 她笑,“你猜?” 南蕖压低了声音,“阮颜,你不要太放肆了,我哥跟你亲近,不代表你能踩在南家头上,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就得从这里滚出去?” “好啊,正好闹大些,南家千金包庇企图害人性命的职员,丢的又不是我的脸,只要你父亲那张老脸能拉下来,你随意。” “你——” 傅廷洲从电梯走了出来,波澜不惊,“阮颜。” 南蕖猛地转头,惊愕,“廷洲哥?” 阮颜看着走来的人,环抱双臂,“怎么,傅先生是来替自己未婚妻打抱不平的吗?” 南蕖也看着他,似乎也在期待。 傅廷洲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方宇,可以带人上来了。” 没多久,方宇将那个行事的男人给带了上来,傅廷洲要他拿出对方的账号。 男人将账号摆了出来,阮颜走到女职员的电脑桌前,女职员想要制止,被傅廷洲拦住。 阮颜用她的电脑破解了密码,登录该账号,“还说不是你的账号,人证物证都齐了。” 那名女职员彻底慌了,求助南蕖,“南总监,我…我不想去坐牢…” 南蕖看着女职员,眼神阴冷,女职员也知道了什么,如果她说出了真相,那她…就别想在京城待下去了。 她哭出声,“我认,是我做的。” 南蕖松了口气,看向傅廷洲,“廷洲哥,抱歉,我不知道我公司的职员会做出这种事。” 傅廷洲漫不经心地翻弄衣袖,并未回答,“方宇,把他们带走,别让姚队在楼下等久了。” 方宇点头。 待他们走后,围观的职员也都散开了,南蕖平定了悬着的心,“廷洲哥,你放心,我会给阮小姐一个交代的。” 阮颜面无表情,“等你交代,我命都先交代了。” 她不温不怒,“阮小姐,我职员的事是我不知情,所以刚才多有冒犯。” “不是鼻子插根葱都能装象,少在我面前说这些虚的,自己做的事情心知肚明。” 阮颜头也不回离开。 南蕖暗暗捏紧手,表面仍是风轻云淡的委屈,“廷洲哥,刚才是我得罪阮小姐了。” 傅廷洲眯眸,“你招惹她做什么?” “我…我只是不知道我公司的职员会出做这种事。” “你公司的职员一个月薪水是多少?” 南蕖疑惑,“六七千左右,怎么了吗?” 他淡淡嗯,“六七千薪水对于一个工薪族来说,只刚好能支付生活费用,平日里恐怕多余的东西都舍不得买,她卡里每月的钱都相当拮据,还有还贷记录,一次性支付五十万的费用她支付得起吗?” 南蕖脸色不着痕迹地苍白,斑驳,“这个,我不知道…” 傅廷洲目光凌锐,仿佛穿透她,“南蕖,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她带着颤声,“廷洲哥,你在怀疑我吗?” “难道不该怀疑吗?” 她噎住,眼眶一下子红了,“是因为我先前针对她,所以你怀疑我?” “方宇在医院碰到你了。” 一句话,将南蕖所有无力的解释驳回。 傅廷洲朝她靠近一步,居高临下凝视她,“阮颜去医院的事你知道,你怀疑她怀了,所以你动了手对吗?” “我…”南蕖清楚傅廷洲的性子,她再继续狡辩,傅廷洲只会再次揭穿她,她哭颤道,“我们过几天都要订婚了,她怀孕,那我不难堪吗?” 他语气透着冷意,“你难堪就能对她下手。” “我没想过要她的命!”南蕖拉着他的手,“廷洲哥,你答应娶我的,你难道要为了她悔婚吗?” 傅廷洲一双眼眸寒津津,片刻,他轻笑,眼底不见半分笑意,“我娶的是南家千金,又怎么会悔婚呢。” 南蕖听到这,稍稍松了口气,他只要不悔婚就好,“廷洲哥,只要我们订婚过后我保证,我不会再动她。” 傅廷洲笑而不语。 这边,阮颜回到傅公馆后,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听到楼下车引擎声,她将行李塞进衣帽间,关上门,旋即走出卧室。 她在走廊碰到傅廷洲,没停下脚步,正要越过他,傅廷洲伸手拉住她手臂,“让你出门带上方宇,你就没听的。” 阮颜也平静,“他不还是跟着了?” 他笑,转过她身子面向自己,“不跟着,你想被轰出尚京集团,明天上了新闻,不嫌丢脸吗?” “我脸皮厚。” 他被逗笑,抬手在她脸颊捏了把,“是挺厚的。” 阮颜拍掉他的手,“不哄你的准未婚妻,回来哄我做什么?” 傅廷洲将她揽入怀,他身躯的温热一下子包裹住她,“她不需要我哄,你需要。” “我不——唔!” 傅廷洲摁住她后脑勺,唇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 第173章 都偏着你了,对你还不好吗? 傅廷洲的吻席卷着她,强势又霸道地霸占着她的唇齿,见她要喘不过气,面颊憋得通红,他才离开她的唇。 阮颜气喘吁吁,眼眸像浮现的一层水雾,迷离万千,撩动着他。 他喉咙滚动,声嗓嘶哑,“要不,把你绑在我身边好了。” 她一惊,“不行!” 傅廷洲搂住她腰肢,“哪不行?” 阮颜双手抵在他胸膛,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我又不是一件物品,我是人!” 傅廷洲笑出声,细细吻她眼尾,唇与她肌肤厮磨,烫得惊心,“爱惹事,又嚣张,总让人放心不下,不带着你真怕你哪天跑了。” 她心猛地一颤。 察觉到她身体的绷紧,傅廷洲敛了些笑意,直视着她。 阮颜一所察觉,硬着头皮抱住他,缩他怀里,“那你对我好点。” 头顶传来他的闷笑,他将她抱起,“都偏着你了,对你还不算好吗?” 她任由他抱进卧室。 浴室里水雾朦胧,阮颜双手颤抖地撑在台面,镜子里是他们重叠的身影,像交织的电影画面,勾勒着一幅幅绝美又隐晦的暧昧场景。 他眉骨渗落的汗水,滴在她背脊,像烫灼了她。 她腿软滑落下去,被他臂弯裹回怀中,“就这点体力了?” 阮颜整张脸绯红,像熟透的苹果,诱人得很,“体力能这么用的吗?” 他闷笑,吻她脖颈,“这是一种锻炼。” 神他妈的锻炼! 禽兽! 阮颜被傅廷洲抱出浴室,她头发被水沾湿,刚要卷入被窝,傅廷洲拉住她,“先吹干头发。” 她坐在床沿,没动。 傅廷洲找来吹风筒,替她吹头,他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梢,每一缕都沾着幽香,他笑说,他还没这样伺候过哪个女人。 阮颜别过脸,“我可没让你伺候。” 他嗯了声,“在浴室的时候,嘴就没硬过。” 阮颜,“……” 头发差不多干了,他放下吹风筒,“以后别再吃药了,伤身体。” 她愣住,抬头看他,“你也知道吃药伤身体啊,那你还…” “有了就要。” 阮颜语塞,旋即笑了,“你都要订婚了,我给你生孩子,合适吗?” 他淡笑,“怎么不合适,不是有了一个吗?” 阮颜彻底被傅廷洲的无赖给折服,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仿佛婚外情于他而言,理所当然,跟别的女人订婚,还能视若无睹地跟自己暧昧。 倘若自己以后的丈夫是这副德行,她二话不说就踹了,毕竟男人多的是。她纵然再不喜南蕖,但南蕖跟傅廷洲订了婚,她再跟傅廷洲搞一起确实不合适。 她自己嫌膈应。 她可没兴趣跟南蕖共享一个男人。 下午,傅廷洲出了门,刘姨陪孩子出门遛狗,也才回来,辰安兴致勃勃地讲着贝勒爷在外头威风凛凛的样子,惹得阮颜一阵笑。 看得出辰安很喜欢贝勒爷。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走不走得了,而是担心辰安愿不愿意走。 至少得找个理由。 再过两天,就是傅廷洲跟南蕖的订婚期,京城媒体大肆宣扬傅家跟南家联姻之事,也算轰动。 第174章 他问,你心里有我吗? 阮颜来到警察局见那名职员,看到是她,女职员面露惊色,惶恐不安,有姚队的特权,她有了单独跟对方谈话的机会,虽然只有十五分钟,但也足够了。 那名女职员不安地坐在她对面,阮颜将桌面的水杯挪到她面前,“不用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她怔了下,“帮我?” 阮颜叹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你就无法待在京城了,毕竟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斗不过权贵很正常。” 女职员神情恍惚,而阮颜也窥到对方似有动容的念头,人心都是肉长的,更容易共情,在不对等的身份地位面前产生的悬殊会令她不安,唯有共情她的处境,才有破绽。 南蕖忽略了一点,她认为女职员不敢反咬她,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可人为了自救,博得一丝生路,往往都会只想着自己。 她若是觉得有生路,必然会抓住机会。 沉默片刻,女职员终于问出口,“你真的能帮我?” “你也知道我是南少的朋友,我跟南少的关系斐然,南少才是南家未来的继承人,南蕖就算是南家千金,但她代表不了南家。你替她隐瞒,就算出去了,她也未必感激你,你自己也看到了,她能将所有脏水都泼给你,为了让你封口会给你活路吗?” 女职员面色苍白,放在桌下的手捏紧,“我要怎么相信你,你不恨我吗?” “虽然你也不无辜,但你也只是被教唆的,我跟你无冤无仇,恨也谈不上,我只是不想看你糊涂,犯了错还不知错。”阮颜靠在椅背,环抱双臂,“再说了,法律虽然无情,但不是不通人理,你有悔改的机会。” 女职员紧抿唇,缄默了许久,才终于承认,阮颜面无表情听完这一切,并不惊讶,一切如她所料,主谋就是南蕖。 得到了她想要的证据,她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姚队在走廊等着,不忘调侃,“阮小姐,你挺有做警察的料啊,这么懂得拿捏人心,我局里的罪犯以后让你审好了?” 她也笑,“您就取笑我,我哪有资格当警察,我不过是在赌而已。” 他点头,“人生的选择都是一场赌博。” 她走出警察局,掏出手机关掉了录音,她现在确实无法跟南家的背景抗衡,不过这条录音也足以撕掉她虚伪的面目。 就当离开京城前的最后一次任性。 晚上,阮颜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便看到傅廷洲站在窗前抽烟,卧室的灯光极其明亮,将他的面庞映在玻璃上。 阮颜若无其事擦拭头发,“都要订婚了,不应该很忙吗?” 傅廷洲抽了两口烟,目光揭过玻璃看她,“你今天去警察局了。” 她并不意外,“是啊。” “想闹大?” 阮颜把毛巾搁在台面,靠在梳妆台,“我能闹吗,南家这么大的背景,我能掀起一点水花也都能被南家覆盖。” 他喉咙闷出笑,转身走进卫浴间,将烟头冲进马桶,“我订婚,都不打算闹了。” 她蹙眉,“我没有闹别人订婚现场的习惯。” 她怎么会闹别人的订婚现场呢,只是送份“大礼”而已。 傅廷洲站在浴室门前看着她,意味不明。 阮颜走到床边,“我要休息了。” 傅廷洲走近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沉声,“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阮颜愣在他怀里,“什么别的想法?” 他皱眉,气息逼迫她,“阮颜,你心里有我吗?” 第175章 订婚宴的小插曲 心里有他吗? 阮颜愣了半晌,捏紧手心,脸上的笑容是她都觉得虚假的明媚,“傅先生,有些事戳穿了就不好玩了。” 傅廷洲面色沉郁,拧紧眉,“玩?” 所以她承认了,她心里从未有过他。 阮颜撩拨着头发,“成年人的游戏讲的是你情我愿,何况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挺好啊。” 她真是适合当个渣女! 傅廷洲一层不变的脸,此刻像乌云幕布,她窥见他眼底的黯沉,低落,仿佛被她伤到的痕迹,心猛地一抽。 他是怎么回事… 傅廷洲放开了她,平静到极点,他没说话,转身离开。 阮颜僵在原地,脑海里回荡的依旧是他刚才的神情,游走于众多情人的花花公子,会因为她一个女人受情伤吗? 不可能… 他就算对她有情,可他最终不还是选择跟南蕖订婚吗? 而在她跟南蕖之间,他选择拥有南家背景的南蕖,很正常,这个世道就是不公平,纯爱在物质面前不值一提。 上流人士的妻子,又怎能是普通的背景,即便是他傅廷洲,也会选择对他今后更有利的一方。 她压制住内心的情绪,深呼吸,挤出笑来,没事,她就要离开了,应该得开开心心地离开。 南家与傅家的订婚宴定在了沪城,这场商业联姻,声势浩荡,出席婚宴的都是京沪两地的权贵。 南家不仅在京城颇有声势,在沪城贵圈更是与沪城首富白家不相上下。 传闻南白两家关系颇为密切,白首富的父亲与南老不仅是大学同窗,两人还是知己,在白老去世后南老还特地赶去沪城为白老守灵,甚至一直都关照白家在京城的生意,若非白家都是儿子,南宸今要娶的也得是白家的女儿。 辰安在院子外与贝勒爷玩耍,方宇在一旁陪同,看到阮颜走来,他颔首,“阮小姐。” 阮颜笑了笑,“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方宇怔愣,“什么忙?” “帮我把这份录音卖给记者,就说绝对是今日最爆炸的头条。” 方宇看着她手中的录音笔,“这…您要做什么?” 她微笑,“做一件好事。” 方宇接过录音笔,阮颜提醒,“记得一定要找私家媒体。” 方宇点头,“明白。” 方宇走后,阮颜走向辰安,蹲下身,“宝贝,想不想见你的哥哥姐姐?” 辰安眨着眼,“哥哥姐姐要来吗?” 阮颜抱住他,“是我们要去看他们,你难道不想他们了?” “想!” “那我们今天就出发,好不好?” 辰安点了头,似乎又想到什么,“那贝勒爷能跟我们一起去吗?” “贝勒爷是不能上飞机的,以后,我们再回来。”虽然骗小孩是不好,可她真的没办法了。何况他是把贝勒爷当成了玩伴,等到了美国,跟哥哥姐姐认识了新的伙伴,他或许就不会闹了。 辰安摸着贝勒爷的脑袋,“贝勒爷,你要在家乖乖等着我噢。” 贝勒爷舔了舔他的手,看着它。 阮颜让刘姨把贝勒爷牵进屋,大概是傅廷洲允许她出入自由后,她即便要出门刘姨也不会管着。 阮颜连行李都没要,只带了电脑包跟身份证及护照,全都揣在她平时背的包里。 她带着孩子下楼,刘姨从厨房走了出来,“阮小姐,你要出门吗?” “是啊,辰安有段时间没出去玩了,我想带他出去。” 刘姨也没多想,“那你早点回来。” 她应声好。 出了门,她也收到了航班准点的信息通知。 而这边,沪城。 宴会厅极其热闹,到场的人士非富即贵,场面更是相当奢华极致。 傅廷洲持着酒杯站在人群当中,与人交谈时的漫不经心,都显尽风雅。 傅廷洲“浪子”的名声虽然不佳,可实力在线,就连纵横商界多年的大佬也不敢轻视这个所谓的私生子。 如今他与南家千金订婚,如虎添翼,前来道贺的人,免不了与他攀关系。 南蕖出场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很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存在,更享受南家千金这个身份带来的优越与尊贵。 她走向傅廷洲,“廷洲哥,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你开心吗?” 傅廷洲看着杯中红酒,态度一般,“还行。” 她知道傅廷洲并不是真心想娶她,可她不在乎。 只要有这层关系在,他就只能是自己的,任何女人,包括阮颜都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南蕖主动挽上他手臂,就在这时,突然涌进来一批媒体,订婚现场没邀请媒体,但他们却擅自闯了进来,南家的保镖欲要驱赶,媒体见状冲着南蕖喊话,“南小姐,传闻你为了跟傅总订婚,让人陷害傅总的女友阮小姐,致其流产的事是真的吗?” “南小姐,你能澄清一下现在网上的录音吗?” 南蕖愣住,什么录音? 南战携带妻子走了出来,皱眉,“怎么回事?” “爸,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群媒体是特意在我的订婚宴上编造我吗?”南蕖显得委屈,可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她的订婚宴,绝对不能出差乱! 南战发话将记者请出去。 可就在这时,现场的人都低头看到手机上的新闻,还是大头条,甚至有人不小心播放了录音。 南蕖脸色骤变。 现场的人交头接耳议论,毕竟订婚宴上都是些名流,闹出这种事情,传出去可不好听。 南战望向南蕖,南蕖当即解释道,“爸,我——” 傅廷洲将手抽出,放了酒杯,她噎住,头皮一阵发麻。 她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承认或隐瞒。 这件事傅廷洲知情,她撒谎,南家的人会站在她这边,也会极力掩盖现在的消息,只是傅廷洲不会再信她半分了,可她若承认,南家的人会寒了心…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女人她怎么敢! 她捏紧拳头,在傅廷洲与南家之间,她只能选南家,哪怕傅廷洲再也不信她,但过了今天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能悔婚了,“爸,我是被诬陷的!” 第176章 傅总,阮小姐跑了! 傅廷洲面不改色,一双眸平静至极,南蕖不敢看他的神情,走到南战身侧竭力解释,全然伪造成被女职员陷害的无辜者。 南战看着她,想着她这些年确实都听话乖巧,没有半分疑虑,派人将媒体都驱散,并且通知人将新闻都压下。 奈何对方说,消息已经扩散了,而且在京城已经轰动了。 南战皱眉,“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给我把消息压下去!” 南蕖暗暗窃喜,她知道这件事肯定跟阮颜有关,但她绝对不会让阮颜得逞。 “等等。” 南夫人突然开口。 南战扭头望着她,“老婆?” “刚才媒体说谁流产,阮颜?”南夫人将南战拉开,视线落在傅廷洲脸上,“阮颜是你的女朋友?” 傅廷洲承认,“是。” 在场所有人的沸腾。 南蕖整张脸越发难看。 南战搂住南夫人肩膀,“老婆,这是订婚前的事了,他现在跟小蕖订婚,他们的关系也就断了…” “你早就知道了?”南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明知道我很喜欢那孩子,你故意瞒着我?” “老婆…” “南战,人家明明有女朋友,你同意这门亲事是什么意思!还有,傅廷洲,阮颜既然是你女朋友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南夫人怒不可遏,他们南家,仗着背景就把人家男朋友给抢了,还让人家女朋友流产,关键那个女孩是阮颜。 她好不容易从阮颜身上找到了自己的这数十年来的寄托,如果说南蕖只是她亲生女儿的影子,替代品,那阮颜才是她真正想要的那个灵魂。 南战将她带到一旁,低声下气,“老婆,这么多人在场,你不要闹了好不好,你也知道小蕖非他不可,我不同意能怎么办?” 南夫人笑容渐冷,“你真把她当成你亲闺女了,她说要非嫁那姓傅的不可,那你别忘了你亲儿子的腿是怎么残的!我当初就不想同意这门亲事,现在我更不同意!” 南战愣住。 南夫人甩开他,“这订婚宴,我就不出席了。” 南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原本热闹的订婚现场,被这么一闹,场面既尴尬也有异议,南蕖僵在原地,脸色不见一丝血色。 她眼眶一片腥红。 为什么,她现在明明才是南家的千金,为什么她母亲会因为阮颜流产的事这么气愤。 阮颜,她凭什么! 傅廷洲这时接到了方宇的电话,他退出人群,来到空荡的走廊接听,“什么事?” “傅…傅总,那个…阮小姐她…” 傅廷洲皱眉,“她怎么了?” 方宇难以启齿,“她…她跑了!” 此时此刻,万里高空的航班上,辰安趴在窗前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云端,被各式各样的云层迷了眼。 空乘员将一杯果汁带了过来,“女士,您要的果汁。” 阮颜接过,“谢谢。”她将果汁放在辰安的小桌板上,辰安在位置坐好,捧起杯子“囤囤”喝掉。 阮颜抚摸他发顶,“困的话就先睡。” 辰安点头,“知道啦!” 她靠在椅背,拿起杂志翻看,如果她没猜错,这会儿新闻应该传遍京城了,凭一己之力得罪傅家跟南家,也就只有她了。 但愿这次,就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第177章 大宝二宝软萌上线 11个小时后,航班于温哥华机场落地,赵海棠早早等候在出口,同行的还有一个金发男人。 “海棠阿姨!” 听到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同金发男人谈话的赵海棠转头,笑容灿烂,“安安宝贝!” 她疾步上前将辰安抱怀里,蹭着他胖嘟嘟的脸颊,“小家伙,才半年不见,你好像胖了!” 阮颜笑出声,“天天被喂养,能不胖吗?” 赵海棠挨近她,“哎哟喂,听高曜说那男人订婚了,难怪你会舍得回来。” 她看向倚在车前同她们打招呼的金发男人,“又换男人了?” 赵海棠啧了声,“我单身,怎么就不能换男人了,姐可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男人这么多,当然得好好挑啊。” 说罢,她将阮颜带到金发男人面前介绍,“威尔,这就是我在华国的闺蜜,阮颜。” 叫威尔的男人礼貌地点头,中文也算流利,“你好,阮小姐。” 阮颜也笑,“威尔先生普通话不错。” 赵海棠解释,“人家可是历史学系教授,又自修汉语,对我国博大精深蕴厚的文化相当感兴趣。”说完,也压低声笑,“关键人也好骗。” 阮颜无语。 威尔开车送他们抵达赵海棠住处,主动替他们开车门,举止投足相当的绅士。 因为他上午还有课,不便久留,待他走后,阮颜叹气,“威尔先生是挺不错的,可惜了,某人等了你这么久也轮不上他了。” 赵海棠一噎,也知她说的是谁,“少扯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离过婚呢!再说了他比我小这么多,我岂不成禽兽了?” 赵海棠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历任男友加起来都能凑一起开会,如果说傅廷洲是“海王”,那她就是“海后”,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渣女。 的确,她谈的每段感情都不长久,最长一年,最短也就一个月,基本都是她提的分手。 其实她变成这样,跟家庭也有关系,她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她年幼时出轨,抛下了她们母女俩,上了高中,她随着母亲改嫁到美国定居在此。 她继父离了两任,她母亲是第三任,但待她们母女俩都不错,只因为是个生意人,隔三差五出差,除了物质上不缺她们的,也没空管她们母女。 她母亲尽心尽力维持一个家庭,可好景不长,因为聚少离多,她继父跟秘书搞到了一起,而她母亲第一次卑微的挽留,换来的是暴力相待,从那之后她便不信任男人的感情。 而她在成年后火速闪婚就是为了逃离那个家庭,只可惜她的婚姻也没维持多久。 “妈咪!” 阮颜回神,只见两个小家伙从屋内跑了出来,她朝他们张开双臂,“妈咪回来了,高兴吗?” 星意扑进她怀,抱着她脖子,“我好想妈咪~” 南陌走到辰安面前,同样的年纪,但他比辰安高出半个脑袋,“弟弟,你的病治好了吗?” 他嬉笑,“治好了噢!” 星意捣蛋似的跳到辰安背上,“那以后你就能背姐姐啦!” “姐姐,你好重啊。” “不许嫌我重!” 看着这三个孩子打成一片,阮颜跟赵海棠都欣慰地笑了起来。 回来数日,阮颜也换了手机号码,抽空陪孩子们待着,辰安的病好后,也终于能无所顾忌地跟他哥哥姐姐出门玩耍,还会同邻居家的小朋友一起。 她手里端着咖啡靠在门旁,惬意地看着那三个孩子与其他小朋友踢球,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平静无忧的生活。 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听到茶桌上的电脑有传来邮件声,她转身将咖啡搁下,打开了邮件。 是裴敬发来的。 工作室的研究她出国后并没落下,有事裴敬都会邮件联系她。 但这次裴敬发来的不是工作内容;颜姐,傅总这几天都来工作室,待半天都不走呢。 阮颜怔了下,神色黯然。 才短短几天,傅廷洲这个人以及名字,对她都还有影响,越是刻意去抹掉一个人的存在,越是记得清楚。 其实最深刻的感情不是彼此虐得遍体鳞伤,绝望到恨,而是带着遗憾与不甘。 他给予了她最有恃无恐的偏爱,但那份偏爱今后再不属于她,难道不算遗憾吗? 片刻,她平复了情绪,回复:他爱待着就待着,跟我没关系。 是啊,他待哪儿,跟她还有什么关系吗?从他答应订婚开始,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再有瓜葛。 南陌捡起球,视线望向阮颜,心细的似乎发现,他妈咪从回来之后就心不在焉,还不开心。 辰安跑过来,“哥哥?” 南陌收回目光,“弟弟,你跟妈咪在国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辰安摇头,“没有啊。”他天真地笑,“对了,我找到爹地了!” 南陌惊讶,“爹地?” 星意也凑了过来,“什么爹地,我们的爹地吗?” 辰安点点头,说他在国内不仅遇到了爹地,爹地对他还很好,还把“贝勒爷”送给他,陪他玩耍,说到这,他低垂着眼,“我有点想爹地跟贝勒爷了。” 星意跟南陌对视一眼,果然有猫腻! 一周过后,星意跟南陌经常带着辰安偷偷摸摸避开她,阮颜一脸疑惑,“这几个孩子最近怎么老躲着我。” 赵海棠嗤笑,将烤好的面包取出,“孩子们都半年没见了,彼此有秘密不是很正常吗?” 她没说话。 赵海棠拿出一罐蜂蜜抹在面包上,“话说,傅廷洲的身份你不打算跟那两个孩子提起?” 阮颜动作一顿,面不改色,“没什么好提的。” “你是没什么好提的,那辰安可不一样啊,万一他哪天闹着回国你可怎么解释啊?” 阮颜默不作声,其实她自己都拿不准,虽然辰安最近都很开心,在她面前也没提起过他父亲的事,可不代表辰安会一辈子不提。 赵海棠似乎想到正事儿,“对了,最近有人在打听你的下落,还找到我公司上了,我同事说是个华人,跟他同行的人喊他什么南少?” 阮颜愣住,“南宸?” 第178章 有没有想过,可能你是南家千金 赵海棠盯着她,狐疑,“你认识啊?” 阮颜也没打算隐瞒,说了跟南宸的事情,赵海棠支着下巴,“她竟然是那南蕖的哥哥,不对啊,非亲非故的,他怎么对你这么上心啊?” 她耸肩,“可能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他妹妹了。” “你跟南蕖长得也不像啊,我在杂志上见过,就她那样还没你漂亮呢,要不是她的背景,姓傅的就是眼瞎!” 南蕖的容貌并不算能让人一眼惊艳的美,顶多就是比普通人好看一点,但丢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里就相当普通了。 阮颜端起牛奶喝了口,“南蕖不是南宸的亲妹妹。” 赵海棠诧异,“她不是南家真正的千金?” 她点头。 赵海棠沉默了,其实她也纳闷了,毕竟南家人的颜值可不低,早年传闻南家夫妇年轻时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女俊男,两人当年的世纪婚礼可是比明星的热度还高,南宸的颜值也完全在线,但他们的女儿南蕖,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南家夫妇。 反观阮颜… 赵海棠打量她,她高中时期就认识阮颜,那个时候阮颜漂亮到整个学校的男生女生包括老师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就因为颜值太高了,成绩又好,所以没有男生敢跟她直视,更别说能自信到送情书了。 但她在贴上的人气辗轧当时的某校花,某校花在贴上阴阳怪气两句,都被阮颜的护花使者们讽刺到删帖。 说起来,阮颜这张脸,倒还挺有南夫人年轻时的风韵。 赵海棠联想到阮颜也是被拐后才被阮家收养的事情,身体倾向前,极其认真,“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是南家的真千金呢?” “噗!” 阮颜喝进去的牛奶喷了出来,被呛得咳嗽,“你疯了,这你都敢想?” 赵海棠将纸巾递给她,“得了,世界之大什么事都有,我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阮颜无语。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但绝对不会想到南家。 … 傅公馆。 书房,傅廷洲靠在椅背,手心攥着的是那条红宝石项链,贝勒爷趴在他脚边,发出呜鸣声。 他垂眸,掌心覆在它脑袋,声音暗哑,“你也想你的主人了。” 贝勒爷蹭了蹭他的手,又闷闷不乐地趴了回去,似乎这就是它表达难过的方式。 傅廷洲自嘲地笑了声,现在他竟沦落到只能跟一条狗相互慰藉了。 林一走进书房,“傅总。”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疲倦不已,“什么事。” “南战来了。” 傅廷洲动作停顿,良久,缓缓起身出了书房。 南战在客厅等候,直至傅廷洲走出电梯,他眉头皱了皱,“新闻的事是不是阮颜弄的?” 他面色平静,“我弄的。” 南战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故意在订婚宴上让我们南家难堪?” 傅廷洲坐在沙发,刘姨将茶水端上桌后便退到一旁,他端起茶杯,“让南家难堪的不是南蕖吗?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南家要替她开脱?” 南战垂眸,沉默片刻,“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南蕖订婚。” 他淡笑,“是。” 南战额角青筋暴起,“那你还答应我。” 他这辈子还没被谁这么耍过。 傅廷洲望着杯中茶,不咸不淡笑,“我只答应您娶南家千金,可没说是指南蕖。” 南战愣住,“你怎么知道——” 他脱口而出,“南宸。” 南战哼的笑出声,显然不信,“你能跟我儿子的关系好到他会告诉你这种事?” 南蕖只是领养身份,除了南家的人,外人并不知情,而这些年来他对南蕖也视如己出,也早将这孩子当做自己闺女了。 他也知道这些年来南宸并没有完全接受南蕖这个妹妹,可他的腿就是因为傅廷洲才伤残的,纵然这不是傅廷洲的错,但皆因他而起。 他也了解儿子南宸的脾气,南宸绝对不可能告诉他这个秘密。 傅廷洲搁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笑,“表面上的关系,只是表面。” 南战若有所思。 他离开后,林一接完电话走到他身侧,“傅总,阮颜小姐在温哥华,您要不要…” “不用。”傅廷洲打断,指腹划过杯口,“她会回来的。” 他就在这等她。 就在这时,他微信有条好友添加信息,昵称是【你家小宝贝】,ip地址就在美国。 他点确认,看到对方发送卡通表情包,他猜到是谁了:“辰安?” 辰安发来语音:“爹地怎么知道呀~” 傅廷洲也回了个语音:“我猜的。” 这边,星意跟南陌就凑在辰安身旁,听了那句语音,星意两眼熠熠闪光,“哇哦,这就是我们爹地吗?爹地的声音真好听!” 南陌环抱双臂,“也就这样。” 星意不搭理他,问辰安,“弟弟,你快让爹地拍张照,我要看看爹地!” 辰安照做。 面对孩子的要求,傅廷洲眯了眸,自拍? 他从来没自拍过。 他将手机递给林一,“帮我拍张照。” 林一惊愕,“拍…拍照?” 傅廷洲整理身上的西装,从未有过的正式跟严谨,见他是认真的,林一也只好照办。 镜头面对他的时候,他皱眉,“记得拍好看些。” 林一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的长相都能称之为女娲炫技了,还拍好看点,是有多凡尔赛? 收到爹地的自拍照,星意一把抢过手机,“哇!好帅噢!” 南陌也不由多看了眼,嘴上仍不饶人,“勉勉强强。”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谁好帅?” 看到是妈咪,星意当即将手机藏到身后,脸不红心不跳扯谎,“妈咪,我说明星好帅!” 阮颜靠在门旁,眯眼,“明星?” 星意点点头。 她环抱双臂,“小小年纪还学追星,看来是你们干妈平时太放任你们了,明天开始都给我们去上课。” “妈咪,现在是暑假!” “要去兴趣班。” 星意垂头丧气,“好。” 阮颜走出房间,蓦地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听到那头的声音,她才知道是南宸,想到南宸也还在美国,她答应了见面。 第179章 突如其来的身世 中午,南宸在一家意式餐厅等她,她走进餐厅,在随处可见的西方面孔里她一眼就看到了南宸。 南宸坐在临窗位置,依旧是贵公子的儒雅气质,生来就尊贵出众。 阮颜拉开椅子坐下,向来离不开轮椅的南宸,此时没再见轮椅的存在,“南先生现在完全能康复了。” 南宸喊来服务员,“走几步路,不碍事。” 服务员递上菜单,他将菜单给了阮颜,“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就来份意面。” 南宸吩咐服务员,服务员退下后,他倒了杯柠檬茶,“你换了号码。” 她抿了下唇,点头,“是换了。” “是担心傅廷洲会找你吗?” 阮颜愣住,手不由捏了下,见她没回答,南宸也了然,“他们的订婚没成。” 她蓦地一顿,深感意外,“没成?” 难道是因为她的新闻? 不可能… “我母亲知道了傅廷洲跟你的关系,拒绝出席订婚,本来她也不同意跟傅家联姻,因为这件事还跟我父亲吵了一架。” 阮颜双手捧住杯子,没说话。 服务员将食物端上桌,南宸看着她动用刀叉,缓缓启齿,“我父亲当年把南蕖带回来是为了解开我母亲的心结,尽管我母亲知道那不是她真正的孩子,但这些年也努力将她看作是自己的孩子。我们南家从未亏欠过南蕖什么,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享受优渥的生活,甚至花钱将她送到法国念书,这些年来我可以容忍这个妹妹的存在,只要不过分,我都能谅解,可她的心思却不是所有人所见的那般单纯,所以在国内有些事我没告诉你。” 阮颜抬眸对上南宸阴翳的神色,略微诧异。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早知道南蕖的心思没外表这么单纯? 她困惑不已,“南先生,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南宸看着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要告诉你一件事吗?” 她点头。 “曾经我只是猜测,但后面,这个猜测被证实,小颜,不知道你还记不得这张照片。”南宸将一张泛黄的照片摆在桌面,阮颜拿起照片,蓦地愣住了。 照片里的小女孩,不就是她吗?! 可为什么她不记得有这样的照片,还是说只是跟她长得一样的女孩? 阮颜盯了有数秒,再次看向南宸,“这是…” “我妹妹。” “这么巧吗?”阮颜忽然笑了声,“你妹妹跟我长得这么像?” 难怪他会对自己这么好,还说把她当成了妹妹。 她将照片放下,南宸却道,“不是像,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阮颜僵在位置上,脑海闪过赵海棠说的那句话,虽然她没当真,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身世,将她打得猝不及防。 她浑浑噩噩,“…南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是你亲妹妹。” 南宸掏出一份鉴定资料,“我用你的头发做了dna鉴定,你要看结果吗?” 阮颜呆愣住,视线落在那份鉴定上,一动不动。 南宸能拿出这份验证,便说明他看过了,结果可想而知。 她拧紧的手微微颤抖,这突如其来的身世告知,令她百感交杂,她想过若有朝一日能与家人无数次重逢的欢喜,可当这份“惊喜”落到她头上,就摆在她眼前,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复杂的,意外的,矛盾的,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喜悦? 是啊,毕竟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未参与他们的人生,于她而言,她的亲人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甚至还是京城权贵。 南宸也想过她知道后的种种反应,唯独没猜到,她会这样的平静,“小颜…” “抱歉,让我好好想想。” 阮颜整个脑袋是混乱的。 南宸也理解,“好,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接受,只是想告诉你,我给你时间接受好吗?” 她不言不语,浑浑噩噩地坐在那,像宕机的机器,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南宸离开餐厅后,阮颜独自待了很久,回想到南宸当初对她的好,以及南夫人初见她时的亲切也都让她感到很舒心。 如今她才发现,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的亲哥哥原来就在自己身边啊… 回到公寓,恰巧碰到赵海棠与威尔在门外亲密道别,威尔上车离开后,赵海棠转头看她,惊讶,“你出门了?” 阮颜点头,没说话,越过她进了屋。 赵海棠察觉到什么,紧跟上,她把包撂沙发,坐下,“什么情况,闷闷不乐的,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难道那姓傅的狗男人追到美国来了? 阮颜倒了杯水,“你的嘴巴是不是开过光。” “我嘴巴开什么光,我说了什么吗?” 她放下水杯,“我去见南宸了。” 赵海棠一愣,迅疾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不是,你说的该不会是我那天猜的那样…真是啊?” 阮颜靠在桌旁喝水,“借你吉言。” 赵海棠拍了大腿,“我就说嘛,哎,当年能出得起百万天价寻人的家庭那肯定不是普通家庭啊,没想到是南家诶!” 她说完,绕到阮颜面前,“你这下好了,一下子飞黄腾达,姐妹,以后姐就靠你罩着了!” 赵海棠抱住她,比她都要高兴,阮颜手指顶开她脑袋,“飞黄腾达先不说,我就算是南家真正的女儿,可这些年在南家长大的是南蕖,我跟他们是有血缘关系,但亲缘南蕖比我跟他们要亲。” 赵海棠一噎,“这有什么的,再亲有你这个亲生的亲吗!那南蕖算什么东西啊,不就是捡了你的身份?” 阮颜没说话。 “哎哟,我的乖乖,别想了,你可是认祖归宗啊!阮家耽误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就是你翻身的机会,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阮颜被逗笑,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 数日后,她再次与南宸见面,南宸将她带到一座私人酒庄,庭院栽满蔷薇,梧桐,眼前的西式建筑也格外华丽。 南宸带着她参观,保镖也全程跟随,“这是我在美国的私人酒庄,这段期间我都住这,以后这座酒庄就是你的了。” 阮颜干笑,“南先生挺大方。” “小颜,还叫我南先生吗?” 第180章 母女相认 阮颜怔住,犹豫片刻也终究没能喊出口。 南宸知道她现在可能还接受不了这个身份,并未逼迫她,他握住她的手,“小颜,我知道你接受这个身份需要时间,以前是我把你弄丢了,以后不会再有,相信我好吗?” 从未感受过亲情的她,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好。” 南宸发自内心的笑。 这时保镖走来,“少爷。” 南宸转头,“什么事。” “太太跑来美国了。” 南宸怔了下,点头,“我知道了。”旋即转身看着阮颜,“是时候也该跟我见见妈了。” 阮颜舔了舔嘴唇,“可是我…” “没关系的。”南宸拉住她的手,“有我在。” 南夫人下了飞机后,直奔庄园,替她拿行李的保镖都要跟不上她的脚步,“小宸!” 一转头,看到南宸牵着阮颜的手从别墅走了出来,惊讶地摘下墨镜,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快就把她最喜欢的女孩儿撩到手了? 她笑着疾步上前,“小颜!” 阮颜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给了她一个拥抱,“哎呀,你在美国呢,你现在身体没事?我在国内都听说了,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发现那姓傅的跟你的关系,害得你流产,不过现在也好,我不介意你跟小宸在一起!就该早点跟那姓傅的断了!” 那姓傅的在京城什么花名她又不是不知道,阮颜会跟傅廷洲在一起,肯定也是被那姓傅的给骗了! 最让她瞧不起的是,姓傅的为了跟南家联姻还把自己女朋友给抛弃! 傅家人果然一个德行! 南宸无奈,“妈,我跟小颜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何况,我跟小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一怔,“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呢!” “亲兄妹怎么能在一起。” “亲…”南夫人顷刻愣住,紧盯着阮颜,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到的,这孩子,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有种亲切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这么喜欢阮颜啊。 可她不敢猜啊。 也不敢想。 她怕猜错了,也怕期望落空。 南夫人不敢相信,又问一遍,“小宸,你…你说了什么?” “妈,小颜就是妹妹,我做过鉴定。” 南夫人捂住嘴,霎时红了眼眶,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真的?” 她颤抖地伸出手,抚上阮颜的脸颊,“真是我的小颜?” 阮颜心像是被刺了一下,看到她落泪,她竟会难受,这就是血脉相连吗? 这就是拥有母亲的感觉吗? 记忆力,阮家是冰冷的,也没有给过她所谓的爱,她羡慕阮霏拥有疼爱她的母亲,甚至也想过如果她是阮家的亲生女儿,是不是阮家的人就不会这么对她了。 直到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阮霏一直以来所拥有的母爱。 “妈妈…” 她几乎是不经意地叫出声。 南夫人哽咽的哭出声,抱住了她,是那种失而复得的珍惜,那种终弥补了遗憾的释怀,“我的孩子回来了。” 片刻后,南夫人平复了心情,拉着阮颜在客厅聊,她的手从未有一刻是放开阮颜的,生怕女儿又像当年消失那般。 南夫人说她走丢后,南家的人找了她几年,一直不见她的音讯,警方说若遇到人贩子,那就是凶多吉少,就连她父亲都认为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都是昏暗的,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女儿求救,最后导致抑郁成疾。 南夫人每每想到这,就心疼,“小颜,我听小宸说过你是被阮家收养的,他们对你好吗?” 阮颜低垂着眼,“好不好,我都挺过来了。” “该死的,我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南夫人满是自责,愧疚。 南宸端着果盘走来,“妈,你怎么来美国了?” “还不是被你爸给气的。”南夫人说到这,脸色就不好,“我要是早点知道小颜是我闺女,我能这么憋屈吗?也是,当年南蕖是他带回来的,也是他养在身边的,养得久了他自己都忘了亲闺女是谁了。” 尽管她知道南战当年是为了让她早日从悲伤中走出来,才领回来一个跟女儿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可假的就是假的,也成不了真。 虽然这些年她尽可能地将南蕖当做自己女儿看待,该给的也都给了,可她亲闺女在她心里的位置从未变过。 那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她岂能忘! 南宸笑了,“所以您跟父亲吵架,离家出走了。” “是他做得过分,竟敢瞒着我小颜跟那姓傅的关系,为了成全他那个所谓的女儿拆散人家。”说罢,南夫人看向阮颜,“小颜,别难过,天底下男人多的是,这种舍弃自己女朋友的臭男人咱们也不要,妈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阮颜挤出笑,“谢谢妈。” “哦对了,这件事我得告诉你爷爷,你妹妹找回来了,可不能委屈了她!” 见南夫人掏出手机打电话,阮颜忽然开口,“等等,妈,我的身份能不能暂时不要公布。” 这边,南家。 南蕖因为订婚宴上的事成为了“笑柄”,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好几日,许是母亲因为那件事跟父亲吵了一架便离家出走了,父亲现在也没来哄她。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她不是南家的千金,尽管南家的人不说,但又怎可能瞒得住她。 只要,南家真正的千金没有找回来,她就还是南家的千金,最好南家一辈子都不会找回那个女儿。 南蕖忍住情绪,闹了几天也够了,是该主动跟父亲道歉了,只要父亲还是向着她的,才有反转的余地。 她来到南战的书房,欲要敲门,蓦地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声音,“爸,您说什么,我的女儿找到了?” 南战接听南老的电话,表情显然是惊愕的,“爸,这是谁告诉您的,我女儿都已经丢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 “小宸做了dna鉴定,不会有假,这么多年了,我的亲孙女是该归位了。” 南蕖僵在原地,整张脸越发惨白。 怎么会这样! 第181章 他的消息 一年后。 英特科技集团楼下,数十名保镖侯成两排,直至一辆银色布加迪超跑停在门口。 保镖上前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下的女人一袭白色女士西装,踩着五公分高跟鞋,浓密的长卷发披在身侧,精致漂亮的东方面孔吸去无数人目光。 英特科技高层亲自走上前迎接,“阮小姐,欢迎你的到来。” 阮颜与高层握手,“很高兴能与您合作。” “我也很荣幸。” 英特科技是除蒂尔之外最有实力的公司,全球顶尖科技技术排行第三,近年来英特科技的技术甚至远超了蒂尔,居上第二位。 与英特科技合作,也相当于拿到了全球最顶端的技术。 合作谈下来大概一个小时,也与高层共用了午餐。 直至结束,她从餐厅离开后也接到了南宸的电话,“哥?” “合作谈拢了?” 她笑,“为了这个合作我可是筹备了半年的,能谈不拢吗?” 南宸笑容宠溺,“当初你要是肯让我出面,早就拿下了。” “那不行,这可是我跟爷爷对赌的,你不能插手。” 这一年来,南家并未公开她的身份,南家人除了南战跟南蕖还不知情,南老已经见过她了。 她跟南老签下对赌协议,拿到全球顶尖科技的合作,并且在三年内取得出色的成绩,只有这样才有资格以及足够的实力回去继承南家的公司。 毕竟她的身份一旦公开,必将会引来轰动,到时所有人都会过分关注,她需要的不仅是南家失散多年的千金身份而已,而是要让所有人都认可她担得起这个身份。 南宸轻笑,“好好好,你高兴就好,孩子们现在在我这,你过来。” 阮颜驾车返回庄园,一进别墅就看到星意坐在南宸大腿上撒娇,“舅舅,快给我继续讲故事啦!” 南宸接过故事书,“好,给你讲个小公主的故事。” “星意,你都几岁了,还跟你舅舅撒娇呢。”阮颜将包搁沙发上,皱眉。 星意噘嘴,“我才五岁啊。” 南宸看着她,“你小时候也喜欢撒娇,星意这孩子真跟你一模一样。” 她一噎,“啊?我不记得了…” 辰安跟南陌从院子外跑了进来,两人汗津津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一看就是跑哪儿混了。 她眯眼,“辰安,南陌,外婆刚给你们买的新衣服就被你们这么糟蹋了?” 辰安见不妙,拉着南陌跑上楼。 “喂,你们两个——” 兔崽子! 果然孩子越大越难管。 南宸笑出声,“男孩子玩心都比较大,一套衣服而已,没事的。” 阮颜双手环胸坐在沙发,“妈给他们买的衣服都是高定,而且那面料还不能洗,一个月下来都丢了好几套,那可都是钱啊。” 星意朝楼上看去,哥哥跟弟弟们探出头来朝她招手,她从南宸腿上下来,“舅舅,妈咪,我上楼啦!” 看着孩子们上楼,南宸这才看向她,“这另外两个孩子,你打算让他知道吗?” 阮颜愣住,她清楚他说的是谁。 一年了。 虽然没再听过他的名字,但他仿佛无处不在。 辰安会试探性地问,甚至新闻也会看到他。 当年订婚宴的风波过后,她并不知道后续情况,有媒体传闻两家的婚事黄了,再无下文。 每隔几个月,傅廷洲都会出现在国内头条,与以往身边出现无数女人不同,他身边没再出现一个女人,甚至包括南蕖。 而最近一次新闻是一个月前傅家变动,媒体传言私生子大义灭亲,逼得傅老离开傅家,至今下落不明,可真相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小颜?”南宸再次喊她。 她回过神,“噢,我只是觉得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 南宸若有所思,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楼上三个小家伙聚在电脑前跟他们爹地聊天,这一年来除了辰安,南陌跟星意都会以“辰安”的身份找他说话,似乎也都习惯了这种“网聊”的方式。 星意双手托着脑袋叹气,“要是我们也能跟爹地见面就好了。” 辰安说,“肯定会的。” 南陌摇头,“还是得看妈咪。” 这句话倒真是难倒了星意跟辰安两人,毕竟他们想见爹地,还得妈咪带他们回国。 这边京城夜色深浓,极乐会所包厢内,傅廷洲坐在沙发回复孩子消息。 对面的男人惊心胆颤,额角浮出豆粒的冷汗,“傅…傅总,我是真不知道傅老的下落。” 他抬了抬眼皮,将手机收起,脸上的笑意很浅,“他没找你。” 男人说,“傅老向来谨慎小心,他信不过我肯定不会找我的…” 傅廷洲缓缓起身,把桌上的茶水喝掉,搁下茶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想办法让他联系你,否则,你这公司就不用继续开了。” 他带着人离开包厢。 走出电梯,林一跟上他脚步,“傅总,我觉得他说的话应该不假,按照傅老的谨慎,恐怕他不会轻易跟身边的人有联系。” 傅廷洲漫不经心系上袖子纽扣,“倘若没人帮他,不可能找不到,但凡跟他有一点关系的人都不能放过。” 他坐进车内,朝司机看了眼,吩咐林一,“你先自己回去。” 林一愣在门外,“那您呢?” 傅廷洲松了松领带,“有事处理。” 司机将车开走。 林一在原地滴滴叫车,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在傅总身边这么多年,傅总就算有事处理,也不可能先让他回公司。 他是在支开自己。 难道… 有危险! … “阮颜。” “不要等我了。” 阮颜看到傅廷洲的身影没入火海,猛地惊醒,她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扶着额。 什么情况,竟然会梦到傅廷洲,还是这种奇怪的梦。 房门被叩响,外头传来南宸的声音,“小颜,你醒了吗?” 阮颜下床穿上外衣,开了门,“哥,你起这么早啊?” 他点头,“我得回国了,需要处理些事。” 阮颜一怔,说道,“那你先回去,我可以照顾自己。” 南宸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什么,等他离开,阮颜靠在门后,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影响,总觉得心里发慌。 第182章 死讯 南宸回国后,阮颜接到了赵海棠的电话,她赶去公寓,一进门就看到赵海棠一个人喝着闷酒。 阮颜看着桌面上的空酒罐,皱眉,“什么情况,喝成这样?” “威尔向我求婚了。”赵海棠靠在沙发,脸上不见喜悦。 阮颜放下包,“向你求婚不是好事吗?何况你跟他坚持了一年,他这一年来对你还是不错的。” “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赵海棠心烦意乱,“我一开始就是玩玩他而已,可我挑不到跟他分手的毛病。颜颜,我该怎么办,你知道我的,我对感情没有安全感。就算结婚了我也不是一个贤妻良母,我不想耽误他,可我也不想伤到他。” 威尔跟以往她交往的那些男人不一样,对她很贴心,尽管知道她的过去有多不堪,也没嫌弃。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她才有了负罪感。 阮颜拿掉她手中的酒瓶,“你要么选择就跟他结婚,要么就不要再玩男人了,离了男人你也不会死啊。何况你真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你那些前任好骗呢,要是真摊上个人渣,你死都不知道死几次!” “哎呀,头疼…” “你还给我装呢。”阮颜拍她肩膀,“每次说到正事你都逃避,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海棠撇嘴,“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吗,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不想伤害到人家就尽早跟他说清楚,早点让他死心。” 阮颜替她收拾了桌面。 赵海棠趴在沙发,看着她笑,“你说,那姓傅的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愧疚死了呢,毕竟渣男动过心。” 她动作一顿,没搭理她。 赵海棠用脚丫子踢了踢她,“颜颜,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阮颜起身,将所有酒罐子扔到垃圾桶里,“不喜欢。” “咦~我才不信呢,傅廷洲可是你第一个男人,女人可以忘掉所有前任,但绝对忘不掉第一个跟她上床的对象。” “赵海棠,你要死啊!” “你看你看,急眼了。”赵海棠拿起手机,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酒瞬间醒了一半。 她倏然坐起身,“不是?” 阮颜从厨房走了出来,“又怎么了?” 赵海棠缓缓抬起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个,你要不自己看?” 阮颜接过她的手机,目光落在屏幕的一则新闻上,是来自国内的新讯。 【昨夜郊区高架桥有辆京a越野坠毁引起爆炸,车内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疑似傅氏总裁傅廷洲。】 阮颜蓦然一僵,“这…怎么可能。” “对啊,我也觉得不可能。”赵海棠拿回手机,“肯定是假的,你就当没看过好了。” 阮颜完全听不到她说的话,脑袋嗡的一片空白,联想到那个梦境,她脸色骤然一白,旋即离开公寓。 她坐回车内,肢体完全不受她控制那般,僵硬得动不了。 冷静片刻,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裴敬,没多久,裴敬接了,“颜姐?” “傅廷洲的新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裴敬那边沉默了下,“颜姐…我也是刚看到消息,而且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现在傅氏那边还没给回应,听说傅总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阮颜呼吸一滞,良久,她挂了电话。 她才不信傅廷洲死了呢。 不能信。 阮颜当即拨了傅廷洲的号码,她这个新号尽管没保存,但对他的号码早已经滚瓜烂熟。 她拨过去,显示关机。 她不依不饶,又打给了林一,林一是傅廷洲身边的人,一定最清楚这件事。 然而林一的号码是无法接通。 这一下,她彻底崩溃。 只不过是隔了一年而已。 她想过无数次回国后可能的相遇,但唯独不是现在听到他丧命的消息。 她是怨傅廷洲选择订婚,恨不得让他后悔,还没能好好报复他,但从未想过他会死。 … 关于傅廷洲的死讯在国内传得满城风雨,就连傅氏集团内部也被搅得惶惶不安,过了第六天,傅廷洲都没出现过,更应征了媒体猜测。 而关于尸检报告,警方也没给答复,傅大夫人趁乱接手了傅氏,更是将董事会大换血。 阮颜一直都在关注国内的新闻,但都没有她想要的消息。 或许真如媒体所说,傅廷洲真的葬身火海。 她将手机放下,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像有刀子剜着她。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阮颜当即预订了回国的机票。 航班头等舱。 星意悄悄凑到南陌跟辰安身侧,小声问,“妈咪怎么会突然带我们回国了?” 南陌说,“不知道,看妈咪这几天的心情,应该是有事。” 辰安小声问,“会不会是爹地的事?” 星意跟南陌看向他,爹地能有什么事,这几天不还跟他们聊天的吗? 航班抵达京城已是晚上八点半,阮颜带着孩子下了飞机,她这次回来,并未提前通知国内任何人,所以并未让人接机。 星意正要打车,星意突然拉住她,“妈咪,我想吃铜锣烧!” “回酒店给你买。” “不行,我现在就要吃,那里有卖!”星意指向一侧的店铺。 阮颜叹了口气,“行,妈咪给你买。” 星意得意地朝南陌跟辰安抛去小眼色,“关键时候还得姐出马!” 南陌皱了皱眉,“他会来接我们吗?” 辰安点头,“我相信爹地会来的。” 阮颜买了三份铜锣烧,虽然星意爱吃,但两个孩子的份也不能落下,她刚回到孩子身边,一群黑衣保镖突然出现。 阮颜下意识将孩子护在身后,直至方宇走了出来,“阮小姐。” 阮颜怔愣,“你怎么…” 方宇让开身,此刻她看到一个男人徐徐走来,天花板一柱炽白光影映在他轮廓,从模糊到清晰,那张熟悉面孔一如既往的俊美妖孽,时隔一年,从听到他的死讯,再到他活生生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都令她猝不及防。 她几乎来不及反应。 傅廷洲止步在她面前,一双桃花般深邃的眸子含着笑意,声嗓一如既往低沉好听,“这次是小阮上钩了。” 第183章 他们,也是我的? “傅廷洲,你耍我?” 阮颜气得发抖,他这样玩很好玩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男人简直过分! 见她急红了眼,傅廷洲正要哄她,此刻从她身后慢慢探出两颗小脑袋盯着他瞧。 是除了辰安之外的两个孩子。 傅廷洲愣住,与两个孩子对视了很久,片刻,神情愈发复杂,“他们,也是我的?” 阮颜惊觉回神,下意识挡住他们俩,“不是,是我跟别人的。” 他眯眼,“别人?” “才离开我一年孩子就这么大了。”傅廷洲逼近她一步,“哪个别人能做到。” 阮颜还头上,推开他,“关你屁事!” 她欲要带孩子离开,傅廷洲手臂环住她腰肢,将她捞到身前,“怎么不关我的事,颜颜,你瞒了我。” 他以为只有辰安的一个孩子。 原来还藏着两个他不知道的。 很好,很能藏。 难怪当初林一没查出个情况来,原来被赵海棠离婚带三个孩子的消息误导了,所谓的“三个孩子”是阮颜的孩子。 她抬头,“你放手。” 傅廷洲轻笑,抱她更紧,“不放。” “你——你现在还顶着南蕖未婚夫的身份,我嫌跟你闹出绯闻丢人!” 阮颜在他怀中挣扎,他臂弯一紧,下一秒在她耳边低声,“订婚没成,哪来的未婚夫。” 她怔住,紧抿唇不语。 星意这时走了过来,伸手扯了扯傅廷洲的衣角,“喂,帅爹地,我们都饿了,你不应该带我们先吃饭吗?” 这爹地当得真不称职! 傅廷洲低头看着小女孩,仔细打量,她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阮颜,他不是没想过将来自己有女儿的样子,像母亲,那是极好的。 他放开阮颜,蹲下身与她平视,掌心抚在她稚嫩的小脸蛋,“你叫什么名字?” 星意小手叉腰,“阮星意,星星的星,心意的意,我大哥叫阮南陌,弟弟就不用介绍啦,反正你认识!” 傅廷洲视线落在辰安身侧站着的男孩,跟辰安八分相似的脸,但比辰安似乎更成熟。 他吩咐方宇,“将他们的行李带上车。” 方宇点头,同几名保镖接了行李,阮颜皱眉,上前阻拦,“不用麻烦傅先生了,我们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孩子们饿了。”傅廷洲抱起星意,让两个孩子跟上。 阮颜,“……” 傅廷洲在国际酒店行政餐厅包了场,偌大的餐厅除了指定的服务员伺候外,再无其他人。 看着大厨端上一桌的中式臻品美味,星意跟南陌瞪大了双眼,他们从小在国外长大,虽然也吃过中餐,但是在国外的中餐厅还真没见过这么丰富又精美的食物。 “帅爹地,这是烤鸭吗,为什么里面还有米饭呢?” 厨师笑着介绍,“这是我们餐厅的招牌,八宝鸭,整只鸭去掉骨头,加入糯米以及需要搭配的佐料来保持口感。” 傅廷洲替她盛了碗,星意迫不及待尝试一口,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眼睛熠熠闪光,“真好吃!” 南陌问,“真有这么好吃吗?” “哥哥你尝尝!”星意给他喂了一口,南陌表情闪过诧异,显然也被美味降服了。 傅廷洲单手扶额,看着这两个孩子胡吃海塞,脸上也有了笑意,“慢点吃。” 阮颜瞧着这俩没出息的家伙,懊悔极了,怪傅廷洲阴险狡诈! 傅廷洲将一碗汤挪到她面前,“赶了一天飞机,不饿吗?” “不饿…” 话刚落,她肚子响了起来。 辰安看着她,“妈咪,你明明饿了。” 阮颜,“……” 傅廷洲笑而不语。 等孩子们吃饱,傅廷洲结了账,让方宇带孩子们回去,阮颜心下一惊,显然知道傅廷洲想带孩子去哪,在走廊拦住他,“不用,我跟孩子们有地方住,不劳烦傅先生费心!” 傅廷洲扣住她手腕将她扯到怀里,“我跟你有话要说。” 她只是稍稍怔了神的功夫,方宇就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阮颜气得脱离他怀,“傅廷洲,你又跟我使诈!” 他握住她手腕,将她带进电梯。 电梯抵达十六层套房,阮颜挣开他手,转身就跑,傅廷洲手臂一伸,眼疾手快将她禁锢在怀里,“跑去哪?” 她咬牙,“一年不见,你就是想睡我!” 他也笑,“五年不见的时候,你不也是想睡我。” “你——” 他刷开了她身后的房门,阮颜脚下一个踉跄,被他推了进去,当她看清套房内别有用心的装饰,彻底愣住。 第184章 想她,夜不能寐 地上铺满了玫瑰花瓣与香薰蜡,天花板漂浮着粉色心形气球,九千九百朵一束的蓝色妖姬立于沙发,桌上更是堆满了各种名贵的礼物盒,有绚丽的珠宝,有漂亮礼服,还有一双定制的水晶高跟鞋,关键所有的款式全部都有。 傅廷洲从身后抱住她,“喜欢吗?” 阮颜缓缓回过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她的惊喜? 傅廷洲转过她身,“一个暂时简陋的求婚现场。” 暂时,简陋? 别说礼服跟鞋子,珠宝加起来都有一个亿了? 等等,他说什么? “求婚?” 傅廷洲掏出一枚粉色钻戒,单膝跪在她面前,“不知道我这个别人可以转正了吗?阮颜,给我一个名分。” 阮颜愣在原地,脑子迟钝,“不是,你…你别给我钻空子!”阮颜将他拽起,拽不动,“傅廷洲!你诈死把我骗回来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就想求婚,门都没有!” 傅廷洲闷笑,“我是真的差点死了。” “那你既然没事,为什么——” “我在赌你知道后,会不会回来。”没等她说完,傅廷洲已然接上她的话。 阮颜定在那。 “我赌赢了。”傅廷洲握住她手心,指腹摩挲她手背,“你回来了,你心里其实有我。” 阮颜慌乱地抽回手,“我是赶着回来吃你席的!” 傅廷洲捕捉到了她眼神的闪躲,笑意更深,他起身,“无妨,现在不答应我,下次我再加把劲好了,争取早日把你娶到手。” 她背过身,“你要脸吗!” 他伸手将她抱住,下巴抵在她肩膀,“颜颜,我很想你,夜不能寐地想。” 阮颜低垂着眼,他的心跳在她背上跳动,每一下都这么清晰,这一年来,她以为她可以放下傅廷洲,可当得知他的死讯再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所有的感觉还是那般强烈。 她咬了下唇,“你想我?你既然答应跟南蕖订婚,你凭什么想我!” “我从未想过真的跟她订婚。”傅廷洲臂弯收紧,“阮颜,订婚只是我在逼你,逼你承认你的对我的感情而已。” 阮颜捏紧手,眼神恍惚,“什么感情…” “你早就爱上我了,不是吗?”傅廷洲吻她耳廓,压低声嗓,“订婚现场我等你来闹,你如果出现我就会跟你走,结果你跑了。” 他气笑了,转过她身,迫她面向自己,“阮颜,当初我真恨不得在你脸上能看到一丝丝的难过,失落,至少这样,我能确定你心里是有我的。” 阮颜浑浑噩噩地笑,“所以你是在试探我啊?傅廷洲,好玩吗?试探出我的心意,然后呢,我说你会悔婚,可我能信你吗?你什么都不说,就只一味的试探,而我连你对我的感情都没能确认到,我怎么敢相信你。” 傅廷洲一震,没回答。 阮颜推开了他,转头,“你也没说过你对我的感情啊,像你这样擅长俘获女人心的男人,我能相信你什么?到头来我跟你那些女人一样,被你抛弃,那我能找谁抱怨去?” “不会。” 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倘若我是那样,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接近我的机会,包括五年前那次。” 阮颜怔愣,诧异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什么包括五年前那次? 他笑了下,“没什么意思,该休息了。” 他脱下外套。 “傅廷洲,你给我说清楚!”阮颜扯住了他,力道有些大,他衬衫纽扣一下子崩开,硬朗结实的胸膛乍现在她眼前。 阮颜,“!!!” 傅廷洲稍稍侧过身,倾近她,眼底含笑,“现在就想扒我衣服?” 她撒开手,“我没有。” 瞥见她脸颊通红,傅廷洲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你男人,随便摸。” 她脸颊更烫了,抽出手,“臭不要脸!” 她直奔卧室。 傅廷洲在她身后笑出声。 当晚,他们是睡在不同的卧室,阮颜在床上翻来覆去,显然被傅廷洲那些话给搅乱了心,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 五年前… 那晚她被下药后,用啤酒瓶打晕了李总才得以逃出包厢,还遇见了傅廷洲,她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就这样回去,阮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只能选择傅廷洲。 选择他,是因为知道他花心,就算有一夜情,他也不会当回事,那晚的确顺理成章睡了。 就是因为后来那一身痕迹,让阮振明真的以为成了,放松了警惕,还给她一千万作为事后补偿,她才有了离开的机会。 可仔细想想,傅廷洲那晚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包厢外呢? 她记得他没有应酬的。 还有,她第一次应酬时被灌酒之后,傅廷洲便发布了禁止公司女职员应酬的通知… 而这些是她来之前都没有的规定。 阮颜倏然坐起身,难道真是因为她? 第185章 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昨晚因为琢磨这件事,她彻夜没睡好,出了卧室后,在客厅碰到林一。 林一颔首微笑,“阮小姐。” 阮颜环顾了眼客厅,未见某人的身影,“傅廷洲呢?” “傅总去医院了。” 想到事故的新闻,她抿了抿唇,“他受伤了?” 林一愣了下,“您不知道吗?” 阮颜呵的一笑,“我还指望他告诉我呢,他就只会瞒着我,还骗我!” 林一叹气,“您也别怪傅总,傅总当时确实遇到了危险,若非傅总有所防备,恐怕真就死了。” 阮颜看了眼客厅的装饰,“把这些都撤了,带回去。” 他笑,“您愿意回傅公馆?” 阮颜一噎,“不是,我没说——” “我明白的,阮小姐,我现在马上派人过来收拾。”林一说完,几乎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出了门。 阮颜皱眉,这是给她下套呢! 这边,医生替傅廷洲拆下背后的纱布,看到伤口又裂开,有些许的发炎,“傅先生,我不是吩咐过您近期好好养伤吗,您怎么出院了。” 傅廷洲嗯了声,“下次注意。” 南蕖出现在病房外,她叩响门,“廷洲哥。” 傅廷洲掀起眼皮,态度一般,“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南蕖看到医生在处理他背后的伤,捂嘴,“廷洲哥,你的伤怎么又严重了?” 医生说,“昨晚傅先生跑出去了,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能不严重吗?” 南蕖疑惑,他出院了? 傅廷洲自从出事后,一直都待在医院,即便外面的媒体造谣他死了,他也没有澄清。 她也清楚,傅廷洲的事故跟傅老脱不了干系,而傅廷洲的“死讯”一传开,也许还能钓上傅老这条大鱼。 南家的人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千金,尽管没有公开,可她清楚,一旦南家真千金回来了,南家就没有她的地位了。 这一年来,她过得很不安。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到傅廷洲,只要她能为傅廷洲找到傅老的下落,傅廷洲一定会看到她的付出。 “廷洲哥,傅大嫂现在已经全面掌控了傅氏,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对你不利。” 伤口处理好后,傅廷洲慢条斯理穿上衣服,淡淡道,“傅氏的事情你不用管,让她折腾。” 南蕖垂眸,“那我就先回去了,傅老的下落我也会继续帮你打听的。” 他点头。 南蕖走出病房,在走廊,不偏不倚碰到了阮颜。 看到阮颜出现那一刻,她神色骤变,惊愕不已,“阮颜?” 阮颜也看到了她,“哟,这么巧啊,南小姐?” 南蕖捏紧拳头,所以傅廷洲昨晚离开医院,是去见阮颜了? 阮颜早就回来了吗? 她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情绪掩藏,“是啊,廷洲哥受了伤,我作为他的未婚妻总得来陪陪他。” 她刻意将未婚妻三个字咬重。 阮颜嗤笑,“我记得你们的订婚仪式好像还没完成呢。” 南蕖脸色不着痕迹地沉下,当年要不是她曝出那些料,她早就已经是傅廷洲的未婚妻了! “南小姐,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阮颜越过她,走向病房。 南蕖双手攥紧,指甲陷在掌心缝中,她明明已经离开了,那就一辈子别回来啊! 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回来。 她绝对不能让阮颜再坏她好事! … 阮颜踏入病房,傅廷洲正背对着她喝水,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南蕖又回来了,“还有事?” “谁有事啊?噢,是问你未婚妻?” 听到她声音,傅廷洲动作一顿,回头看她,显然有些意外。 阮颜环抱双臂,“我要去接孩子,顺便来看看你——死了没。” 傅廷洲笑了声,“就这么盼着我死?” 她看着垃圾筐里那些换下的纱布,皱了眉,“受了伤不好好住院,非得折腾,不就是想死吗?” 傅廷洲将水杯放下,朝她走来,“比起住院,见你更重要。” 联想到昨晚那些害她不能睡好的话,她没敢正视傅廷洲的眼睛,“油嘴滑舌。” 他坐在床沿,岔开腿,将她拉到怀中,“回傅公馆吗?” 她舔了舔嘴唇,“不回。” “一年没见,脾气还这么倔。” 她也笑,“你不喜欢吗?” 他怔了下,指腹摩挲她唇角,笑出声,“是挺喜欢的,脾气又臭又硬,还让人舍不得放手。” 阮颜脸颊一热,避开他炽热的目光,“看在你带伤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傅廷洲手机屏幕亮起,有消息,阮颜不经意瞥了眼,看到“儿子”二字备注,表情僵滞。 他刚拿起手机,当即被阮颜夺走,阮颜翻看聊天记录,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被气到。 难怪傅廷洲能精准地知道她的航班,甚至来蹲他。 原来是辰安那臭小子! 她深吸一口气,“傅廷洲,你跟辰安一直都有联系?” 他表情无辜,像极了委屈的狐狸,“我又不能联系你,还不能联系儿子吗?” “你——” 阮颜真骂不出来。 他有向她这么示弱过吗? 傅廷洲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原来她不喜欢自己的硬气,偶尔地示弱,有糖吃! “颜颜。”傅廷洲抱住她,脸埋在她胸口,“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嗯?” 阮颜咋舌,一时没了反应。 他这是做什么? 撒娇吗? “傅总——”林一出现在门外,阮颜当即推开人,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林一看到傅廷洲半边身体都倒在床上,眼神阴翳地盯着自己,表情尴尬,“我来得不是时候啊?那我再出去…” “别出去了。”阮颜喊住他,回头看向傅廷洲,“伤没好,就给我待在医院。” 她匆忙离开。 傅廷洲坐正身子,整理身上的衣裳,“你以后再挑这种时候过来,以后就别来了。” 林一挤出笑,“我又不知道你跟阮小姐什么时候…要不您下次通知一下我?” 他皱眉,“有事直说?” “我刚得到消息,南家好像找回他们当年丢失的女儿了。” 傅廷洲顿住,掀起眼皮,神情依旧波澜不惊。 第186章 震惊!傅总有老婆了? 阮颜从医院离开,直奔tea工作室,隔了一年没回来,但这一年来她都与工作室几人有联系,工作上的事情丝毫没落下。 拿到了英特科技的合作后,她第一时间就发给裴敬,有了英特最顶尖的技术加成,脑机接口的研发也有了新一步进展。 甚至从预计十年的研发,缩减到了六年,事半功倍。 “颜姐,你现在回来了,那是不是该回归董事长的位置了?”裴敬与她走进办公室。 阮颜坐在沙发,“董事长的位置给你了就是你的,而且我相信你有带领团队的实力。” 裴敬对她很是感激。 毕竟只有她会这般相信自己。 “对了,铜墙科技晚上有个庆祝宴,也邀请了我们,不过蒂尔科技的人也会在。” 阮颜笑道,“无所谓,他们在,我们照样出席。” 这时,她接到了南夫人的电话,“小颜,你回国了?” 阮颜怔愣,“妈,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裴敬惊讶。 颜姐不是阮家的养女吗? 难道她找到家人了? “妈能不知道吗?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好歹给你接机去啊。” 阮颜起身走到落地窗后,“您要是来给我接机,那我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南夫人嘀咕道,“你就非得跟你爷爷对赌吗?” “妈,我得攒够足够的实力,到时才能风光回去。” 比起现在就公开她的身份,借势南家,她更想要给自己打下人脉,只有在圈中先立足,才能论资格。 南夫人拗不过她,“好,妈也不阻拦你,对了,你回来后住哪儿?妈名下有套别墅,正好空置着,你要是想过去啊就告诉妈,妈给你门禁。” 阮颜笑着垂眸,“谢谢妈。” 南夫人结束通话后,身后传来南战的声音,“这都一年了,你跟小宸还有爷爷到底怎么想的,都不告诉我女儿是谁。” 南夫人转头看他,哼的一笑,“你还配知道?” 南战走到她身侧坐下,搂着她肩膀,“老婆,闹都闹这么久了,一年了,气还没消呢,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就…就告诉我一点点。” 当初他要是知道自己老婆生气起来能一年都不给好脸色,他就不该答应南蕖让她跟傅廷洲订婚。 南夫人拿开他的手,“那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毕竟我的亲闺女可没你最看好的南蕖懂事。” 她起身上楼。 走廊一侧,南蕖靠在墙后听到这些话,刚做好的美甲硬生生在她掌心折断。 找到了亲生女儿,现在连她这个养女都不想认了吗? … 晚上,铜墙科技的庆祝宴会上聚集了华国内五大科技公司的高层以及英才,除了铜墙跟蒂尔,还有来自沪城,津城科技行业的顶尖公司。 阮颜持着酒杯与其他人敬酒,没多久,铜墙科技的老董走来,向她介绍了身旁几位科技公司的股东。 几位股东看到她,也一脸惊艳,“没想到阮老板年纪轻轻,竟也是个科技英才,那蒂尔的t系统当年就是你设计的?” “阮老板当年在黑客大赛可是秒杀过我们的代表,这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了。” 阮颜也笑,主动碰杯,“哪里,论实力,诸位都是我的前辈,我这个后辈还得多像你们学习呢。” 蒂尔科技的代表听着也是尴尬,没敢上前搭话,毕竟当初确实是蒂尔单方面的“劝退”她。 人家如今从信息技术转到科技研发,又跟铜墙这么大的公司有合作,能不打脸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先敬酒的原因,后面就开始不断有人过来碰酒,说是敬酒,可实则是灌酒了。 她对应酬的法则太过于熟悉。 即便是成功的女人,在狼的战场上,那也得跟狼厮杀,毕竟女人再成功于某些男人眼里也终究只是女人。 她忍着头昏脑涨一连喝了好几杯,身边还有人起哄,裴敬发现后,当即走来,“颜姐,我来替你喝。” 有人不悦,“你小子替她喝什么啊,出来应酬不都是喝酒的吗?她能跟我们在这喝酒,那都是我们给她的面子。” 阮颜脚步摇晃,险些没站稳,但听到这话还是皱了眉,“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在这里跟你喝酒,是给你们面子,不是你们给我。” “颜姐…” 那男人也来劲了,“像你这种有姿色的女人,说是靠自己的努力爬上来的,我可不信,兴许是靠跟男人睡出来的?” 阮颜打了个酒嗝,原本不想闹事的,可偏偏现在酒精上头了,她拿起桌上一杯酒泼到对方脸上,“我睡你爹!” 男人被泼了一脸,回过神,“臭婊子,你敢泼我!” 他欲要动手,身旁人见状,赶紧拦住他,铜墙科技的高层也走来阻止。 那男人不依不饶,指上阮颜鼻子,“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你就敢惹老子!” “哦?你是谁?” 人群忽然散开,让出道来,傅廷洲带着林一不疾不徐出现在众人面前,也让众人震惊。 傅廷洲不是“死”了吗! 男人见着他,酒醒了一半,“傅总?” 傅廷洲眉眼一沉,“原来是泰园科技的朱总,我当是谁呢,在这犬吠半天,卢爷在津城还没教会你做人吗?” 朱总听到“卢爷”二字,脸色一变,却只能赔着笑,“傅总,您说笑了,我…我说的不是您,我说的是这女人。” 阮颜朝他呸了声。 朱总说,“您瞧,就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大家出来应酬都是喝酒的,就她装清高,不给面子!” 铜墙科技的高层拆台,“貌似是朱总你灌人家姑娘酒?” “她一个女人,喝不了酒就不要出来应酬啊,找个男人嫁了不就得了,出来跟男人抢什么生意——” “林一。”傅廷洲松了松领带,吩咐,“拿酒来。” 林一将两瓶洋酒带过来,傅廷洲看着朱总,“你,把这两瓶给我干了。” 朱总吓得慌,“傅…傅总,您开玩笑。” 傅廷洲笑了声,眼神森寒,“你灌我媳妇酒,我灌你两瓶,你有意见?” 媳妇! 在场的人都震惊。 傅总去年不是跟南家千金订婚了吗,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没成,但才过一年而已,他就有老婆了?! 第187章 黏人 阮颜脑袋晕乎乎的,头也疼,听到这句话,她迟钝地反应过来。 谁是他媳妇? 朱总双腿一软,他怎么知道这女人是真的有靠山!而且居然还是傅廷洲的老婆? “傅…傅总,我知道错了,是我乱说话,我愿意给令夫人赔礼道歉,您就放过我。” “你本来有道歉的机会,不过现在晚了,不喝是吗?”傅廷洲示意林一。 林一开了一瓶洋酒,走到朱总面前,几乎是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摁住他,强行灌了半瓶。 直到对方呕吐,撑不住的狼狈趴在地上,还下意识求饶,傅廷洲才让林一收手。 他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媳妇跟铜墙科技有合作,今天也就给铜墙科技一些薄面,放你一马,下次,管好自己的嘴。” 说罢,他转身走到阮颜面前,握住她手腕,将她带离现场。 阮颜走几步,跟不上了,整个人都要东倒西歪,傅廷洲急忙扶住她,她顺势倒在他怀里。 闻着她身上浓烈的酒气,他眼神沉翳,觉得刚才就不应该放过那个人,“你这是被灌了多少?” “不多~”阮颜脑袋蹭了蹭他胸膛,懒洋洋地笑出声,“我是前面自己喝多了,才被那个混蛋灌酒的,要不然,我早…早踢死他了。” 傅廷洲扶住她身体,站稳,“小酒鬼,还能自己走吗?” 她摇头。 他拦腰横抱起她,“喝不了就不要喝,为什么非得要逼自己。” “你不懂。”阮颜靠在他肩膀,“女人…女人混商圈哪有这么容易啊,我不想…不想被你们男人看扁了!我酒量不好我可以练,我以后…我要练到把你们都喝趴下!” 傅廷洲垂眸看着她,喝醉之后,倒是什么话都能说。 林一将车开了过来,替他打开车门。 傅廷洲将她抱进车内,她此刻像是条八爪鱼,死死黏在他身上。 林一回头,“咱们…回酒店吗?” 没等傅廷洲回答,阮颜打了个嗝,抓着他衣领,“回…回家。” 傅廷洲低头,目光在昏暗中定格她眉眼,“家在哪?” 她嘿嘿发笑,“你不是说我是你媳妇吗?媳妇…不带回家,难道去酒店吗?” 他眉眼于此刻,温柔地能融化万千冰川,尽管他知道,这些话等她酒醒之后就不会再有了。 “嗯,我们回家。” 回到傅公馆,傅廷洲将她抱进别墅,吩咐刘姨煮一份醒酒汤,刘姨看清他怀中人是阮颜,脸上露出笑来,“好。” 他将阮颜放在床上,阮颜抱着他脖子,不肯松手。 傅廷洲只能保持俯身的姿势,手指择开她脸颊的发丝,“喝醉才知道黏着人了。” 她努力看清面前的轮廓,“傅廷洲,你…你怎么又来我梦里了。” 他嗤笑,握住她手贴在脸颊,“梦里你能摸到我?” “能。”阮颜一笑,满是酒气,“我摸到了。” 刘姨将醒酒汤端进屋,傅廷洲接手,“您先下去休息。” 刘姨点头,“好的。” 傅廷洲将她扶起,“乖,把醒酒汤喝了。” 阮颜抓着他衣襟,“我不喝,我要抱抱。” 他眯眸,“要什么?” “抱我!” 她脑袋靠他肩上。 傅廷洲蓦地发笑,眼底是几乎藏不住的欣喜,得意,她醉了之后有点可爱,怎么办? “好好好,抱你抱你。”傅廷洲将她抱怀里,拿起汤碗,“那可以乖乖喝汤了?” “不想喝汤。”阮颜跨坐在他腿上,眼神迷离地咯咯笑,“我想吃——你。” 傅廷洲喉咙滚动,身体不由绷紧,被迫禁欲了一年,哪怕昨晚在酒店,他都忍着,没舍得碰她。 此时她一贴上来,他的理智差点绷断,傅廷洲压低声嗓,“现在不行…” “你不爱我。”阮颜揪住他衣领,打了个气嗝,“傅廷洲,你碰都不让我碰了,你爱上别人——唔!” 傅廷洲掌心扣住她后脑勺,顷刻吻上她唇,将她覆倒在床,“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他的吻一寸寸席卷过她肌肤,密密麻麻,像蚂蚁咬,炽热又难耐,不知是不是酒精上头的缘故,阮颜完全放纵了自己… 第188章 醉后,有点疯狂了 隔天早晨,阮颜不仅头疼欲裂,身体像是要散架了那般,疲乏无力,蚕丝被滑过她肌肤,她倏然一怔,拉起被子一看。 她的衣服呢!? 她敲了敲脑袋,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喝多了,然后傅廷洲来了,然后就… 滚到了床上? 听到卫浴间里的动静,阮颜急忙起身,随手拿了件他的衬衫裹住身体,“傅廷洲!” 她急乎乎地跑进卫浴间,“王八蛋,你居然趁人之危——” 话刚落,她目光一下子被他身上的痕迹所吸引。 满身的咬痕,抓痕,吻痕。 这是有多疯狂? 傅廷洲刚洗漱好,将牙刷放回漱口杯子里,“我怎么趁人之危了,明明昨晚是你主动的。” 阮颜迟钝地回想着昨晚的疯狂,表情一言难尽,她到底是喝了多少才会这么疯啊? 傅廷洲走到她面前,大大方方将痕迹赤裸露着给她看,“你看看你,咬我多重。” 她面颊一热,别过脸,“你不会…拒绝我吗?” 他笑,“我都说不行了,可是谁说我不碰你就是不爱你,这让人忍得了吗?” 阮颜,“……” 他叹气,“你再多喝几杯,我背上的伤,多半是好不了了。” “你…伤又重了?我看看。”阮颜正想转过他身,他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胸腔震荡地笑,“我就当你关心我了。” 她一噎,“谁关心你…” “口是心非,明明喝了酒之后什么话都敢说。” 阮颜身体僵了下,“我说了什么吗?” 傅廷洲薄唇微微上扬,不再逗她,“好了,先洗漱,孩子们在楼下等着呢。” 阮颜洗漱好后,不疾不徐下楼,孩子们跟傅廷洲正在用早餐,原本还担心南陌跟星意不太熟悉这个所谓的爹地,会稍微收敛些,可她完全想多了。 不仅没有不熟悉,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投喂,星意更是要让他抱着。 刘姨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杵在原地不动,“阮小姐,快来吃早饭,等会凉了。” 傅廷洲掀起眼皮看她,话是在吩咐刘姨,“她昨晚喝多了,估计现在没什么胃口,给她盛碗粥。” 南陌皱眉,“妈咪,你不是喝不了酒吗,明明一喝你就醉。” 她拉开椅子坐下,“那是以前,现在妈咪的酒量也…也不差了。” 傅廷洲闷笑,嗯了声,“还能想起昨晚的事情,看来酒量也有见长。” “你不说话会死吗?” “妈咪,你干嘛要凶帅爹地呀,帅爹地这么好~” 阮颜咋舌。 傅廷洲抚摸她发顶,“还是星意会心疼爹地。” 阮颜气笑了,自己女儿就是个妥妥的小颜狗,三观追着五官跑的那种,在国外黏着帅舅舅,这次回国,更是一下子就接受了未曾蒙面的亲爹。 就因为亲爹长得好看! 不对,她似乎没告诉南陌跟星意,他们的爹地是谁,而星意那晚第一次见傅廷洲就喊他“爹地”了。 她再瞧着孩子们跟傅廷洲的相处,别说是星意,到现在连大儿子都没问过她这件事。 怎么感觉… 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了? 没等阮颜仔细思考,便接到了裴敬的电话,裴敬说铜墙科技的高层在工作室等着,要赔礼道歉。 第189章 他该不会是你的备胎吧? 毕竟昨晚上发生的“插曲”,铜墙科技作为宴会负责人没处理好,加上傅廷洲又出面了,想来铜墙科技上门道歉也是情有可原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铜墙科技更看重傅廷洲的薄面,但目前她在科技界尚未稳扎脚跟,该给的台阶还是要给的。 毕竟是合作关系,她也不想因为某些人的缘故而影响到两家的利益。 “知道了,我等会就过去。”她挂断通话,傅廷洲掀起眼皮看她,“铜墙科技看来还算有些先见之明。” 阮颜挤出笑,“是啊,那我是不是得感谢傅先生啊?” 他淡淡嗯,别有深意,“昨晚这么大的谢礼,不是给了吗?” “你——” 阮颜咬牙切齿。 他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上午十点,阮颜来到工作室与铜墙科技的高层见面,欣然接受了对方的赔礼道歉。 原本铜墙科技的高层还担心合作的问题,但阮颜说出朱总的事不足以撼动他们之间的合作时,铜墙科技高层才松了口气。 陆辛琪送他们出门,裴敬朝她走来,看着桌上的名贵礼盒,“颜姐,铜墙科技的人连这么贵重的礼物都送上了,看来还真是看重我们之间的合作啊。” 阮颜垂眸,“铜墙科技也不傻啊,我们工作室背后有南宸扶持,昨晚傅廷洲又救场…做生意的,自然懂得衡权利弊。” 若是哪天,她可以不依靠南宸又或者傅廷洲获得他们的尊重,那才是真正的实力。 可惜啊,理想是好的。 但现实就是现实。 “话说,傅总不是被传出死讯了吗,他居然还活着…” “那个男人,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掉…”阮颜话刚落,陆辛琪急急忙忙赶回来,“颜姐!” 阮颜看向她,“怎么了?” 她气喘吁吁指着手机,“网上…网上有一批人在抹黑你呢!” 阮颜接过她手机,曝光的新闻是昨晚宴会上的事情,傅廷洲出现在酒宴的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失踪”一周甚至被传“死讯”的男人,竟然再次回归了。 然而媒体关注的不是他的“出现”,而是他口中承认的媳妇,有媒体深挖到,正是他之前的“绯闻女友”。 “媳妇?”阮颜一愣,昨晚傅廷洲说她是他媳妇? 她怎么没印象了? 大概是因为网友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跟南蕖订婚的事,这会儿评论区全都是讽刺她“插足”,“知三当三”的话题。 裴敬急道,“要不要我用技术把这些新闻替掉?” 阮颜抬手制止,“不用,这一看就是控评,有人在带节奏。” 她回国,最不待见她的估计就是南蕖了,想用网暴这种方式让她在京城待不下去,未免有些小看她了。 … 林一得知消息被散布出去后,赶来告知傅廷洲,傅廷洲坐在书桌后翻阅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都这么多天了,那老东西也没见出现,说明他并不相信我死了,新闻曝光也无所谓。” 林一也是佩服傅老,“他是真能沉得住气,当初狠心到让不知情的傅二少顶罪后,就开始暗中转移财产,看来早就料到您会备留一份磁带。” “他要是沉不住气,就走不到今天了。”傅廷洲搁下文件,就在此时,林一突然接到了卢爷的电话。 不知卢爷说了什么,林一神色诧异,旋即放下手机,“傅总,朱总的公司破产了,您做的?” 傅廷洲眉头一紧,不动声色。 这边,阮颜结束完工作上的事,恰好接到南宸的电话,“哥,您忙完了?” 南宸笑意温和,“是啊,妈说你回国了,我也正好看到了昨晚的新闻。” 阮颜一怔,急忙解释,“我…我不是因为傅廷洲才回国的…” 越说越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解释,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南宸无奈,“行了,不用跟我解释,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再说了,你就算是为了傅廷洲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阮颜抿了抿唇,南家的人不喜欢傅廷洲,她以为,南宸也一样的,“你…不反对吗?”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但也没那么复杂,有些人也一样。” 她怔愣,南宸是在暗示傅廷洲? “对了,那个朱总我已经替你教训了,这就是敢对我妹妹不敬的下场。” “你出手了?” “嗯,只是让他以后再也做不成生意罢了。” 阮颜干笑,原来这就是有权势的好处吗?只是一句话,就能断送一个公司甚至一个人的出路啊。 等等… 南宸出手了,傅廷洲岂不是也能知道消息! 这不,阮颜下午回到别墅,刚进门,果不其然就看到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等着。 他神色惬意地品尝咖啡,看报纸,语气不疾不徐,“听说南宸有一年都在美国,你们的关系好到哪种地步了?” 阮颜换了鞋,朝他走来,试探性地问,“你怎么问这个?” 他掀起眼皮,“朱总公司破产是他做的,能替你做到这份上,看来非同小可。” 她也理直气壮,“毕竟我跟…南先生是朋友啊,我被欺负了,朋友拔刀相助不是很正常吗?” 傅廷洲审视她片刻,将杯子搁下,“只是朋友?” 她背夹冷汗直冒,傅廷洲该不会是猜到了什么? 他倏然起身,一步步朝她靠近,“他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只是把你当朋友吗?” 傅廷洲止步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型仿佛罩住了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阮颜不由捏紧拳头。 这话…莫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南家千金的事? “阮颜。”傅廷洲握住她肩膀,神情暗晦,阴郁,“他该不会是你的备胎?” 阮颜原本都想干脆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可没想到… 她想多了。 阮颜深吸一口气,“傅廷洲,你要不要听听你再说什么,备胎?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像你一样?” 他蹙眉,“像我什么…” 阮颜推开他,“你以前女人不是挺多吗,难道不是到处沾花惹草,我都不计较你那些破事,你现在来说我养备胎,有什么资格!” 第190章 朴素迷离的感情 傅廷洲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整理了下衣襟,沉默半晌,“你以前不是不在意?” “对,以前我是不在意。”阮颜迎上他的视线,“那是因为我从来不认为我能跟你走到今天,甚至我会喜欢上你,可你今天能说我养备胎,明天会说我什么,喜欢吊着男人玩吗?想让我承认我喜欢你,我现在承认了,可你呢!” 傅廷洲蓦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重话,握住她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阮颜甩开他,“我要跟孩子搬出去住。” 他眸一沉,“阮颜。” 阮颜指着他,“怎么,你还想玩软禁这套啊?我说过,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一件物品,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那些女人。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学会尊重我的感受,再来找我。” 她径直走向电梯。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他只是吃醋的说了句话,怎么就把她给惹怒了,可仔细想来,她似乎真的在意他过去那些事情了… 阮颜执意带三个孩子离开傅公馆,刘姨都拦不住,只能等着傅廷洲开口。 但这次傅廷洲没有强留,“让他们先搬出去。” 刘姨一怔,“这…” 星意抬头看向阮颜,“妈咪,我们要搬出去吗?” 阮颜看着傅廷洲,而他在看着自己,她没说什么,带着孩子出门,这时贝勒爷追了出来。 辰安挣脱她的手,朝贝勒爷跑过去,抱住它,“妈咪,能不能让贝勒爷跟我们一起。” 贝勒爷发出呜咽声,似乎去年跟小主人分别的事,到现在它都还在意。 傅廷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带上它,总可以?” 阮颜咬了咬唇,“那就带着。” 得到允许的辰安笑起来,“耶!太好了,贝勒爷,我们走咯~” 贝勒爷跟上他们脚步,也不忘回头看了眼傅廷洲。 直至她跟孩子们上了车离开,刘姨才走出来,“先生,您好不容易跟孩子与阮小姐团聚,怎么就轻易让他们离开了呢?” 这一年来只有她知道,先生是怎么过的。 傅廷洲低垂着眼,“我想过用手段让她留下,可那些手段只能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这次我想让她心甘情愿留下。” 何况她心里有他。 他就还有机会。 车内,南陌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阮颜,小心翼翼地问,“妈咪,我们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啊?” 星意点头,“是啊,跟帅爹地住不好吗?” 辰安也问,“妈咪是不是跟爹地吵架了?” 阮颜扶额靠在车窗,皱眉,“只是搬出去住而已,你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他,担心什么?” 她搬出去,也不全是为了跟傅廷洲怄气,虽然生气他还是那样的自大,但她只是不希望总被傅廷洲牵着鼻子走罢了。 在感情里面要的是势均力敌,而不是谁的过分卑微与强势。 傅廷洲一味地要她承认对他的感情,可是他对她的感情,扑朔迷离,尽管能感觉到傅廷洲对她是有感情的,可这份感情,在他那里能维持多久? 其实她是害怕她像那些女人一样,等他腻了,厌倦了,就成了被取代的下场。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人。 更不想有朝一日真的跟傅廷洲走到那种地步。 第191章 旧情人? 阮颜跟孩子搬到了南夫人名下的别墅,还别说,别墅位置还挺方便的,背后紧靠着繁华的王府街道。 保镖一早就听从南夫人的吩咐,等候在别墅外,直至他们的车子抵达,他上前开门,“阮小姐,您来了。” 阮颜从车里走下,保镖将房产继承合同以及指纹锁密码都给了她,“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给您的,她说这套别墅以后就是您的了,车库底下的车子您随意挑。” 阮颜收下,“行,麻烦你跑一趟了。” 保镖离开后,阮颜带着孩子们走进别墅,别墅位于高楼大厦中央的一片园林,环境清幽。楼高两层,以白色现代风格建筑为主,院子外种满绿植。 “妈咪,这就是外婆给我们的房子吗?真好看!”辰安带着贝勒爷跑到藤花树下的秋千,“还有荡秋千耶!” “哪里哪里!”星意眼睛一亮,跟着跑了出去,南陌则是担心弟弟妹妹,慢悠悠跟上。 阮颜撸起袖子,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下,没一会儿南夫人就打来电话了,“小颜,这套房子你满意吗?” 她朝院子外看了眼,笑说,“挺满意的,孩子们也满意。” “那就好,以后你就安心住在那,要是再想换,跟妈说,妈名下还有好几套呢!” 阮颜嘴角扯了下,现在她算是体会到家里有几套房的乐趣了。 这边,傅廷洲很快收到了孩子发来的定位坐标,甚至还拍了照片。他盯着图片上的别墅,不由蹙眉,这地段,有点眼熟。 林一这时敲门,他将手机放下,“查到了?” 他说,“没查到,南家似乎做了保密工作,连一点信息都不对外泄露。” 南家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却没有对外公开,这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 傅廷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薄唇缓缓启齿,“南宸那家伙对我有所保留了。” 只告诉他其一,刻意没告诉他全部。 林一看着他,“对了,傅大夫人那边似乎要把你从傅氏剔除,不过董事会两位元老没同意。” 估计是看到了他还活着的新闻,所以傅大夫人算盘落空,现在也是被逼急了。 傅廷洲语气不咸不淡,“傅氏就算给了她,她也折腾不起来,无须在她身上费心。” “是啊,您不担心傅大夫人,可是现在网上的舆论都在骂阮小姐。” 他蹙眉,“骂什么?” “小三。” 傅廷洲眉眼沉翳,“你去发布一条消息。” … 隔天,阮颜一早被高曜的电话吵醒,才刚接听,那头就传来高曜喋喋不休的声音,“你真是不厚道啊,回来也不跟我通知一声,太不把我当朋友了,要不是看到新闻我还真不知道!” 她拨弄头发起身,“回来事儿多,哪来得及通知你。” “算了,不跟你计较,你是不是跟那个姓傅的和好了?” 阮颜走到卫浴间,人还迷迷糊糊的,“哪来的和好。” 还没正式交往过,连正式的分手都没有,话说起来她跟傅廷洲的关系更像顺其自然… “那姓傅的都拿孩子公开帮你澄清流言了,看这架势,十有八九认准了!” 阮颜忽然一怔,脑子里的意识清醒过来,“公开什么?” “你没看新闻啊?” 阮颜匆忙走出卫浴间,拿起手机点开今天的热门头条,傅廷洲承认跟自己有孩子,还不止一个,而五年前是他落花有意… 一句话不仅将当年怀疑她“母凭子贵”的流言平息,更是变相否认与南蕖的关系从来不是外界传的那样。 五年前是他有落花有意… 阮颜目光定格在这一行字,蓦笑出声,“傅廷洲,内涵谁流水无情呢。” 看在他还算乖的份上,今天勉为其难跟他见一面好了。 上午十点,阮颜开车来到傅公馆,她特地从车库里选了辆价格相当于其他车来说较为便宜的宝马x5,这应该也不会将她跟南家千金联想到一起了。 她刚踏入院子,便碰到了一个女人,直至女人摘下墨镜,阮颜认出了她——肖澜。 第192章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浪子” 肖澜不愧是女明星,即便素颜,着装低调,都能让人眼前一亮,那气质确实出众,就连样貌都相当的惊艳。 回过神,阮颜内心不由嘲讽,她才刚搬出去没几天,就把前情人带到傅公馆来了! 呵,不愧是狗男人。 依旧狗性不改! “你就是阮小姐。”肖澜主动打了招呼。 阮颜皱了皱眉,脸上也挂着笑,“肖小姐认识我。” “怎会不认识。”肖澜打量她,挑眉,“傅先生身边所有的女人,我都认识。” “这样啊,那肖小姐既然都知道他身边有这么多女人,不介意吗?”不明对方来意,阮颜的态度也还算客气。 肖澜听于此,突然笑了起来,“阮小姐该不会是吃醋了?” 阮颜一噎,环抱双臂,“我吃什么醋,那个狗…他这么多女人我要都吃醋,不得酸死自己了。” 肖澜停在她面前,显得有些诧异,“他居然没告诉你吗?” 阮颜蹙眉。 告诉她什么? 看出她一无所知的表情,肖澜无奈地笑,“我以为他会告诉你的,毕竟你对他来说跟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这么不解风情,难怪你要跟他怄气。” “肖小姐,你这话是…” 阮颜听得茫然。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让他欠我一个人情我还挺乐意的。”肖澜走到她身侧,挨近,“他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是我给他找的演员,收钱办事的,他没有过其他女人,跟你之前都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死处男呢,他啊,从来就不是一个浪子。” 阮颜,“!” 傅廷洲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是…演员? 肖澜看着她惊愕的表情,拍她肩膀笑了笑,“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你自己问他,我走了,期待下次见面。” 肖澜离开后,阮颜仍杵在原地,她一直以为傅廷洲风情既滥情,善于玩弄女人的感情,可现在她知道那些传闻不过都是假的,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曾经她接近傅廷洲,只是为了救孩子,哪怕他后来对自己再好,她内心深处仍旧芥蒂他的那些事,不敢敞开心扉。 她怕爱错人。 也怕错付,更怕自己一片真心交了出去换来的也是那些女人的下场,所以她能不管他的感受,坚决地离开。 但是现在呢… “阮小姐?”刘姨出门扔垃圾,刚好碰到她。 她回过神,蓦地发现书房那道窗帘动了下,收回视线,“我来找傅先生。” “傅先生还担心你不回来呢,他在书房,你快去。”刘姨都着急催促起来。 阮颜走进别墅,一路直奔书房,她推开门,傅廷洲坐在软椅翻阅书籍,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过去抽走他手上的书,“躲在窗帘后,见不得人吗?” 他撩起眼皮,面不改色,“没躲,只是看了眼。”旋即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 “怎么,打扰到你跟肖小姐约会了?” 傅廷洲看着她,没回答。 阮颜把书本搁在桌面,绕过书桌走向他,“网上的舆论你澄清了?” 他靠在椅背,两手十指交叉,“不然呢?” 她手撑在转椅扶臂,俯身挨近他,“落花有意,内涵我流水无情?” 他发笑,“难道不是吗?” “你暗恋我?” 傅廷洲眉梢挑了下,没说话。 阮颜气的板正他脸颊,“既然你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廷洲握住她手,眉眼含笑,“告诉你,你会信吗?” 她怔住,没能回答。 的确,如果傅廷洲亲口告诉她,他没有过其他女人,她只会认为他是哄骗她玩的… 人就是这样。 偏于相信别人口中说的样子,对自己所看到的就总在怀疑。 “你看,你也不会信,所以我告诉你有用吗?” 她抿了下唇,直起身,“但是你什么都不说,别人当然只能一味地让人误解你…” “他们的误解对于我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停顿,伸手将她扯到怀里,“小阮是怎么想的。” 她怔住,一下子沉溺在他的温度中,没推开他,“我想揍你是真的。” 傅廷洲闷笑,“动不动就想揍我,谋害亲夫?” “哪门子的亲夫。” 他手指把玩她发梢,“孩子都有仨了,还不算亲吗?” 阮颜看着他,“你装浪荡,是因为傅家吗?” 他笑,“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装的,而不是真情流露?” “肖澜都说了,跟我之前你还是个死处男。” 傅廷洲,“……” 阮颜见状,嗤笑,“噢,原来某人五年前也是个没经验的啊,难怪——”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压低声,“难怪什么?” 阮颜调笑,“难怪要做两次,八成是第一次没发挥好。” 傅廷洲气笑了,在她咬了口,盯着她偏红润的嘴唇,“胡说八道,那种事男人无师自通,哪来的什么没发挥好,何况那晚是谁哭着说不要了?” 阮颜脸颊一阵滚烫。 他没经验就已经是那种熟能生巧的程度了,技术自然是好的没话说。 就因为那事儿,谁能信他之前是个处男啊? 她抽离起身,“别想转移话题,不交代清楚,我跟你没完!” 傅廷洲整理衣襟,抬头看他,神情自若,“你想知道什么?” “你跟那些女人做戏,是不是因为傅家?” 他无奈,起身,“你都猜到了还用问。” 阮颜摁住他肩膀,让他坐回去,旋即跨坐在他腿上,她只是想压着他不让他有逃离的念头,“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傅廷洲的瞳孔里倒映的是她的脸,既有现在的她,也有曾经的她,甚至是阮颜自己都快忘了的模样,“不止于五年前。” 她愣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至于五年前… “难道是我刚进傅氏的时候?” “再往前推。” 阮颜看着他的脸,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除了进入傅氏后,进入傅氏前她有见过傅廷洲吗? 傅廷洲掌心抚上她脸颊,指尖细细描摹她的眉眼,“看来你也记不起来了呢。” 她咬牙,“你就不能告诉我?” 傅廷洲敛住笑,手指点她脑门,无比严肃,“不能,要你自己想起来。” 第193章 玩过火 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阮颜只好作罢,至少现在她能确定了一件事,傅廷洲暗恋她,而他跟那些女人的关系也都是假的。 看她兀自发笑,傅廷洲眯眸,“怎么了,知道了我没有碰过其他女人的事,这么高兴?” 她点头,“算是。” “那之前是嫌弃了?” “是有点嫌弃。” 傅廷洲沉默半晌,将她覆在书桌上,也是气笑了,“今天来了,你就在床上待一天好了。” 她笑着折腾,“傅廷洲,你混蛋——” 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阮颜被他吻得差点喘不过气,伸手摸过他的手机,“你电话…”视线瞥在屏幕,嗤笑,“南蕖。” 傅廷洲顿住,好兴致被打扰,似乎也有些不悦,接听,“有事吗?” 南蕖依旧是细软的声音,“廷洲哥,网上那些舆论的事我才刚看到,抱歉,是我让阮小姐难堪了。” 挨得近,阮颜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不得不佩服南蕖这撒谎都不带结巴的功夫。 何况这新闻这么轰动,还带推送的,就算她不看那也会有人告诉她,说才看到谁会信呢? 除非她几天不看手机,不接触外人,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傅廷洲正要说什么,阮颜突然吻上他喉结,他身体蓦然一僵,喉咙发出闷哼。 “廷洲哥,你怎么了?” 傅廷洲摁住阮颜肩膀,看着她诱人的舔嘴唇模样,眼神晦暗,“先这样。” 他干脆挂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阮颜窥见他眼底的危险,想跳下桌子溜走,被他及时一把抱住,他顷刻吻在她脖颈,“想跑吗?晚了。” 与此同时,南蕖呆愣在原地许久,不由地捏紧手机,她隐约猜到了阮颜就在他身边。 黎俊端着一杯咖啡朝她走来,“怎么了?” 她敛住神色,接过他递来的咖啡,表情委屈极了,“俊哥,廷洲哥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我知道他始终还在怪我。” 黎俊面色凝重,“那件事怎么能怪你?怪就怪阮颜那种手段肮脏的女人,要不是她,廷洲又怎可能这么对你!” 她红了眼眶,“难道真是我比不上阮颜吗?” “胡说。”黎俊握住她肩膀,“你是南家千金,她一个阮颜算什么货色?她给你提鞋的资格都不配!你放心,小蕖,你既认了我这个哥哥,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俊哥,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了。” 南蕖低垂着头,眼底微不可察闪现出一道冷意,黎俊就是个势利眼,交际向来都只认背景,若非她现在的身份,黎俊会认她这个干妹妹? 所以在南家那个女儿回来之前,她必须好好利用黎俊! … 刘姨出门后,这会儿别墅也没有其他佣人,两人在书房的疯狂更是难以言喻。 傅廷洲将她抱到窗前,她一惊,抱紧他,“不行…会被人看到!” 傅廷洲闷笑,如他一般滚烫的吻落在她眼角,“别墅现在还没人,不会有人看到,何况,还没试过在这。” 阮颜咬着唇,既想压抑自己,也想放纵自己,尤其当下的情形,光天化日,落地窗… 想想都觉得刺激。 过了不知多久,这疯狂的禁忌才彻底结束,阮颜双腿发酸,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在他身上。 傅廷洲顺势抱起她,“知道错了?” 阮颜咬着唇,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玩这么过火了! 傅廷洲将她放到沙发,拾起地上的衣物递给她,她夺过,迅速整理好自己。 看到他欲要拿起西裤,阮颜眼疾手快抢先一步。 傅廷洲眯眸,原本在沙发上的人拽着他的西裤跑到门后,回头得意地笑,“你不是说别墅现在也没人吗,那你就光着屁股回卧室,反正那监控也没人看的对?” 他咬牙一笑,“阮颜,你敢——” “拜拜您嘞。” 她开门跑了出去。 傅廷洲单手叉腰,掌心覆在脸颊,硬是被自己给气笑了,才一年不见,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阮颜带着他的西裤直奔下楼,偏偏迎面碰上赶回来的刘姨,她脚步一刹,僵在那。 刘姨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裤子,愣住,“阮小姐,你这是…” 她尴尬不失礼貌地将裤子丢到沙发,“先生的裤子脏了,说什么都要让我丢了,那交给您了,我先走了!” 阮颜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直奔出门,她坐进车内,比起窘迫,却仿佛像是在他身上掰回一局,没忍住笑出声。 此时她手机响了起来,是裴敬的电话,她刚接在耳边,裴敬慌忙说,“颜姐,出事了。” 阮颜嘴角的笑意敛去。 阮颜驾车赶到公司,然而楼下就聚集了不少人,以及传来的惊恐声音,她推门下车,挤进人群,只见一个男人浑身沾满汽油,手里拿着打火机,并还挟持了大厦内一名工作人员,嚷着要见她。 而那个看起来相当落魄的男人,就是朱总。 其余人都不敢轻易上前,毕竟他一旦点着手中的打火机,不仅大火顷刻吞没他,而那个无辜的工作人员也会因此丧命。 “让那个叫阮颜的女人出来见我!否则,否则我就跟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被他挟持的女人一脸惶恐,本能地啜泣着,哽咽声颤动。 裴敬跟陆辛琪一直在一旁耐心的劝导,朱总什么都听不进去,“是她逼我的!是她害得我破产的,我他妈都道歉了,她凭什么对我赶尽杀绝!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 阮颜深吸一口气,从人群走出,“朱总,就算您是为了见我,也犯不着抓一个跟我工作室没有关系的工作人员?” “你终于出现了。”朱总咧嘴冷笑,拽住那女人的头发,打火机就抵在她脖子,“无所谓,反正是她自己倒霉,而她也会因为你而死,阮小姐,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想过会有今天吗!” 他的情绪太激烈了。 目前根本静不下心听进任何话。 阮颜捏紧垂放在身侧的手,始终保持冷静,“那你想怎么样,说出你的条件。” 第194章 报复 “条件?”朱总咬牙切齿,用力笑,“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跟我道歉!并且把我的公司还给我!” 裴敬一脸诧异,不由看向阮颜,当众跪下来道歉,这不等于对外宣布他们工作室故意致其公司破产? 何况在酒会上,分明是他不敬在先,被人出手收拾了,自己没有能力反抗,就只能把这一切都怪在颜姐头上! 如今他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阮小姐,你该不会是不愿意?”朱总冷哼,将被挟持的女人的头皮拽得更紧,“也是,你是傅总的女人,习惯了这种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怎么可能会下跪呢?像你们这种女人啊,只要有点姿色,靠爬床的功夫就能上位,根本不懂得我们这些底层人靠自己摸滚打爬才走到今天的艰辛!你们女人只要有脸蛋有身材就足够了,想要什么,不都还是男人替你们争取的!” 周围的路人议论纷纷,阮颜的大名出现在新闻上,他们又岂能不知道她跟傅廷洲的那些事? 裴敬捏紧拳头,“颜姐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敢做还不敢承认吗?” “就是啊,连累一个无辜的姑娘因为她受到挟持,她都把人逼到这种地步了,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就是,不想救就直说,人家的命不是命啊!” 陆辛琪难以置信地看向围观的路人,“你们怎么还有空在这说风凉话,你们——” “够了。”阮颜一双眼眸仿佛浸泡在寒潭里,她迈出第一步,“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或者靠什么手段上位都不重要,毕竟你们说的没错,我就是靠男人才成功建立起了公司,而我背后的男人不是傅廷洲,而是南先生。” 朱总倏然一愣,连路人听到这话都惊呆了。 她竟然直接承认了? 也太不要脸了? 阮颜一步一步走上前,“南先生从一开始就在背后支持我,我没有付出任何身体的代价,就得到了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说出来的确没人信,但我就是靠他成立了公司,这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朱总吼道,“你…你再敢上前一步试试!” “您不是要让我跪下来道歉吗?”她止步,目前她的位置距离他,只有15米。 “我可以跪下来跟您道歉,不过,您要想好了,您能不能承受得了我这一跪的后果。” 朱总拿着打火机的手微微颤抖,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明明她才是被威胁的那一个,她怎么敢理直气壮地反威胁自己? 空气片刻的寂静。 阮颜也几乎在那一刻,缓缓蹲下身,几乎要跪在他面前。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而朱总也因为她肯下跪,一时得意忘形,根本没注意到,阮颜在这时抬了头,瞄准时机。 她几乎如同箭一般朝朱总扑了过去,在朱总下意识反应的同时扼住了他握住打火机的手,往后一折,他吃痛得脱力,打火机滑落在地。 裴敬及时拽开了被挟持的女工作人员。 “你个贱人,竟敢——” 阮颜用力踹向他腹部,他顷刻跪倒在地,她将他双臂禁锢在身后,俯身挨近他,“你想死,得自己死了才算得上是报复我的手段,可拉上别人一起死,这是犯法的,也属于非法剥夺他人性命,故意杀人的行为。” 朱总身体猛地一颤,僵在原地。 “小颜!” 南宸带着警察匆忙赶来,望见眼前那一幕,悬在喉咙的心才稍稍沉下,他注视着被禁锢在地上的男人,神色冷冽,“把他带走。” 警察上前扣住朱总,上了手铐,将他带上了车。 很快,围观的路人也被驱散了,南宸走向阮颜,“没事?” 阮颜摇头,裤子跟手掌都沾染了汽油的味道。 南宸握住她的手,“跟我去把衣服换了。” 南宸带着阮颜走向电梯。 与此同时,大厦外泊着的车辆内,傅廷洲注视着映入眼帘的画面,沉默不语。 南宸将她带到他的办公室,打电话喊人备一套新的衣服,阮颜到卫浴间洗了手,刚出门,就看到女职员把衣物带了进来。 南宸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去里面换。” 阮颜无奈地接过,“其实也没必要换的。” “是我考虑不周。” 她一怔,转头看向他。 此时的南宸眼底满是内疚,是因为他替她封杀了朱总,致其公司破产,所以朱总才会报复她。 的确,就因为朱总忌惮南家的势力,不敢当面找他闹,所以就只能找阮颜。 倘若阮颜公开了身份,朱总也没有这个狗胆! 他恨自己不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甚至真的害怕她再次出事… “哥。”阮颜拉起他的手,安慰,“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过你也不要小瞧了我啊。” 南宸低垂着眼,笑着抚摸她发顶,“我从来都没有小瞧过你。” 阮颜看着他,他的这番话是认真的,无论是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前,还是之后,南宸是一直都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阮颜进到室内换了衣服,然而出来后,她发现办公室里多出了一个人,傅廷洲! 两人的对峙像龙争虎斗,气场更是不分伯仲,一个是出身就尊贵的大少爷,一个是尔虞我诈靠手段上位的私生子。 无论是哪一个,在这样的情形的面前,都宛如深沉的老狐狸,暗自试探,不动声色。 阮颜回过神,从屏风后走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傅廷洲视线落在她身上,准确说是衣服,“别人送的衣服,你倒是穿得挺开心的。” “我不穿,难道要光着吗?” 傅廷洲皱了眉。 光着? 她也敢想! 南宸转身走到沙发,不慌不忙坐下,“傅总既已经确认她安全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傅廷洲也坐在他对面,两腿交叠在一起,手臂横在椅背,坐姿洒脱,“我其实挺好奇的,你们南家既已找回了真正的千金,却没对外公布,有些不符合常理。” 阮颜的心倏然一紧,这家伙该不会又怀疑了? 第195章 正式追求她 南宸自顾自倒了杯茶,从容不迫,“傅总想套话?” 他笑,“哪里,你们南家找了真正的女儿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没公开,想必是有其他原因。” 南宸端起茶杯缓缓喝了口,微微一笑,“这是我们南家的事,你好像还没资格过问。” 傅廷洲笑意敛了去,不动声色审视着他。 南宸始终没露出任何破绽。 他松了松领带,“看来是另有原因了。” 南宸也笑,“傅总这么聪明,自己查不就好了,毕竟当年连磁带的事你都能查得出来,还调换了。” 磁带?调换? 阮颜看向傅廷洲,猛地想到自己手上的磁带跟南蕖给他的磁带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她至今都没看过她手中磁带的内容。 难道说,磁带内容不一样? 傅廷洲换了个坐姿,显得漫不经心,“没办法,谁让我不想便宜了他呢。” “你便宜他了,可他还是跑了。”南宸沉着脸,“你在明,他在暗,要真出事了,你就算了,可牵连了你身边的人,你担当得起吗?” 南宸的话意有所指。 傅廷洲此刻面无表情,一片沉寂,末了,“用不着你费心,我的女人我会保护好。” 他起身,旋即走向阮颜。 没等她反应过来,傅廷洲搂住她腰肢,一把将她带进怀中,仿佛在宣誓主权,“南少要是喜欢多管闲事,还不如先把家里那个假的管一管。” 南宸沉默不语。 阮颜被傅廷洲带离办公室,进了电梯,她下意识抽开身,却被他禁锢在身前,“跑什么,就这么怕他看到我们亲密?” 阮颜语塞。 那不是? 在自己亲哥面前跟男人搂搂抱抱,像话吗! 她脖子往后一缩,搪塞,“我怕你报复我!” 他嗤笑,手指刮过她脸颊,“你还记得呢?” “傅先生大人有大量…” “我没有,我小气得很,有仇必报。”傅廷洲让她贴着自己,隔着衣物,也感受他的炽热,“拿着我的裤子就跑,还让我光着屁股回卧室?怎么想的?想让他们看光你男人?” 他的气息拂过她脸颊,连她的脸都跟着发烫,可想到上午的事情,腿都还在发软,“要不…我请个吃顿饭,解解气?” 傅廷洲闷笑,捏她脸颊,“一顿饭就想打发我了?” “你吃不吃?” “吃。” 有台阶,还不下,难道还等着老婆没了吗? 阮颜跟傅廷洲到如意楼包间吃饭,等菜都上齐,她替傅廷洲盛了碗汤羹,“这位爷,来,尝尝这家小店的汤羹。” 看着她献殷勤的模样,傅廷洲嘴角微微上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阮颜一本正经说,“我哪有,这不是给傅先生您道歉嘛,我是诚心的。” 他眯眸,“穿着别的男人送的衣服,诚心给我添堵是真的。” 阮颜一噎,“那你有送我…” 等等,这话怎么像… 傅廷洲单手扶着额角,目光定格在她脸上,“我买的衣服都在傅公馆放烂了,你穿过吗?” “我…”阮颜愣住,似乎想起什么,“你那些备用的女性衣服,是给我买的?” “不然是给别的女人买的。” 阮颜抿紧唇。 他跟那些女人的绯闻都是假的,说明傅公馆确实没住过任何女人,而衣帽间里那些衣服全都是崭新的,甚至很多衣服连吊牌都没还拆。 曾经她以为他是为那些女人准备的,所以才… 林一这时打了电话过来,傅廷洲拿起接听,“傅总,朱总的事果然有人怂恿。” 傅廷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杯脚,“他供出背后的人了吗?” “没有,他说他不敢,估计是被威胁了。” 傅廷洲不咸不淡笑,“无妨,盯着他便是。” 阮颜隐约听到了林一说的话,抬起头看他,“你查了朱总?” 他将手机放一旁,“朱总明知道南宸是为了你出手的,却还是找上你,如果是他自己的主意,说不过去。” 阮颜凝神思考,的确,朱总再不甘心,他不敢跟权势斗,但在得知她背后有南宸甚至傅廷洲相助,却还是跑来威胁了她。 说明是有人在背后跟他说了什么,才让他头脑一热,拼死一搏罢了… 用完餐,傅廷洲将她送到三角大厦楼下,她解开安全带,身侧男人忽然问,“你住哪?” 她动作一顿,转头看他,“反正我不说,儿子也会告诉你。” 他笑了声,“都被你猜到了。” 阮颜推门下车后,趴在车窗,“傅廷洲,我给你追我的机会了。” 傅廷洲目光落在她进入大厦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深邃。 … 数日后,一条新闻火速登上热搜,傅氏总裁高调追求女友的消息引来不少热议,不少网友更是调侃傅总不管公司是为了谈恋爱。 不得不说,为了追她,傅廷洲还挺上道的。 他不像那些富家子弟那般追女人只会送跑车送什么名牌包包,比起花钱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傅廷洲的花钱基本用在陪她看画展,出席拍卖,打高尔夫跟骑马。 但只有阮颜知道,其实他这是变相的带她熟悉圈内的大人物,这是替她打开京圈的人脉啊… 阮颜趴在床上,任由傅廷洲的双手在她背上涂抹精油,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推拿手艺居然还不错。 她转头,“傅先生深藏不露啊。” 傅廷洲淡淡笑,“我会的多了,只不过平日里用不上。” 阮颜下巴抵在手背,“傅氏你真不打算拿回来了?” 傅廷洲垂眸一笑,从容不迫,“不是我需要傅氏,是傅氏需要我,即便我不拿回来,它还是会归还到我手里。” 阮颜着急起身,“她会舍得归还?” “……” 傅廷洲目光落在她光溜溜的上身,挑眉,“你越来越不害臊了。” 她回过神,急忙扯过被子遮挡,“不准看!” 他哑笑,“我看的还少吗?” 阮颜闷声趴了回去。 傅廷洲炽热的掌心落在她腰侧,揉按着,“你住的那栋别墅,是南夫人名下的?” 她内心咯噔了下,虽然猜到孩子们肯定会告诉他地址,但没想到他查得这么快。 她没否认,“是啊,谁让南夫人把我当儿媳妇宠着呢。” 他指上力道忽然一重,阮颜疼得闷哼,“傅廷洲!” 傅廷洲俯下身挨近她,“儿媳妇?” 第196章 挑拨离间? 她只是随口胡说了下,男人的醋坛子就打翻了,原本正儿八经的按摩,现在氛围都变了。 阮颜被他弄得一身火,不上不下,偏偏他是故意的,只挑火,不负责灭。 傅廷洲的唇若无似乎贴在她耳廓,“南家是要跟我抢老婆了?” 她难耐地咬着唇,“我还不是你老婆…” 他喉咙溢出笑,指尖扳过她脸颊,细细吻她,“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我就是存心的。” 傅廷洲在她耳边笑,“看出来了。” 他顷刻没入,毫无预兆,她因为情绪紧张下意识紧绷身体,傅廷洲呼吸闷沉,欢愉中诱她出声。 出了一身汗后,她背后黏糊糊的,不舒服,傅廷洲抱她进浴室冲洗,阮颜疲乏地靠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 阮颜接到了南宸的电话,“哥?” “后天是爷爷的寿宴,到时我接你过来。” 爷爷的寿宴? 阮颜回过神,缓缓坐起,“好。” 刚结束通话,一抬头,不知何时傅廷洲就靠在门旁,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 她下意识僵住,正想着他有没有听到什么,下床时脚趾勾住被子,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好疼…” 傅廷洲朝她走来,“摔哪了?” “哪都疼。” 他笑了声,将她抱回床上,“谁的电话?” 就知道他会问,阮颜抿了下唇,“…朋友的。” “男的?喊哥?” 她面不改色,“怎么了,我跟赵海棠在国外认识的朋友,比我大几岁,我不得喊哥?” 他没说话。 就在这时,刘姨出现在门外,“先生,南小姐来了,在楼下。” 阮颜眯了眸,“南小姐啊。” 傅廷洲俯身,将她环在臂内,“不想我见的话,可以让她离开。” “那不行,得见。” 傅廷洲笑而不语。 南蕖在客厅等候,直至电梯门打开,她缓缓起身,在看到阮颜挽着傅廷洲胳膊出现,她脸上的笑容稍稍僵滞。 看来新闻是真的。 傅廷洲跟阮颜在交往… 她走上前,“廷洲哥。” 傅廷洲点头,“你怎么来了?” “我爷爷后天过寿,我来邀请你跟…阮小姐。” 阮颜一怔,南蕖居然会好心地邀请自己? 她笑了,“南小姐连我都邀请了,挺意外的。” 刚好,她正想着如何找理由去给爷爷过寿。 南蕖也笑,“毕竟你跟我哥的关系斐然,听说在国外他对你颇为照顾,你们…还住在一起。” 傅廷洲蹙眉,若有所思。 阮颜笑意逐渐敛去。 南蕖是故意在傅廷洲面前说这些话的,好让傅廷洲误会她跟南宸不清不白? 阮颜扬起下巴,“是啊,南先生在国外确实对我照顾有加,但是你说我们住在一起,你有证据吗?” 南蕖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问,如果她说有证据,传到南宸那里,南宸恐怕会怀疑她派人盯着… 可她的人却始终没盯到南家那个真千金的存在,只盯到南宸跟阮颜关系密切的来往。 “我只是偶然听闻国外的朋友告诉我罢了,何况,你如今跟廷洲哥在一起,这种事你应该也不会瞒着廷洲哥。” 阮颜嗤笑,“我跟南先生的关系,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至于我跟傅先生的事…也还轮不到你挑拨离间。” “是我多言了,我向阮小姐道歉。”南蕖颔首,旋即看向神色不明的傅廷洲,“廷洲哥,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她转身离开,心底暗暗得意,她这些话要的不是傅廷洲能相信他,而是要傅廷洲怀疑。 阮颜跟南宸在美国同居,她可是一清二楚,这贱人的真面目,她迟早会撕掉。 她会让傅廷洲看清,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会背叛他! 而她定然会在爷爷的寿宴上,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南蕖走后,阮颜转头看向傅廷洲,他脸上喜怒不辨,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拉住他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廷洲转身面向她,“我信你。” 阮颜稍稍松了口气,瞒着傅廷洲是挺内疚的,但等到时候,她会亲口告诉他。 … 南老七十五岁寿宴可谓相当隆重,整个京圈的权贵几乎都出席了,排面更是浩大。 阮颜既没跟南宸一同出席,也没跟傅廷洲出席,而是以铜墙科技合作人的身份与铜墙董事长一起出现。 毕竟跟南宸一同出席,太出风头,就怕傅廷洲醋翻了,她得用身体哄半天。 而跟傅廷洲出席,争议又太大,人多嘴杂。 这不,她的选择是对的。 跟铜墙科技董事长一同出席这场寿宴,只作为tea公司的创始人迈入这个圈子,更能堵住某些人的嘴。 “阮小姐,好久不见啊。”江书铭持着酒杯朝她走来。 阮颜笑着颔首,“江律师。” 江书铭凑到她身侧,压低声,“你可真牛啊,当初把老傅跟南蕖的订婚宴搅得天翻地覆,现在还敢来。” 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南小姐诚心邀请我,我能不来吗?” “什么?南蕖邀请的你?” 江书铭也感到意外。 这南蕖居然这么好心? 黎俊这时走来,“书铭,你怎么跟这种女人混在一起,也不怕掉了你的身份。” 江书铭虽为律师,但好歹也是高干子弟,母亲是法院部长,父亲是厅议事长,苗根正红。 阮颜笑了笑,“黎少说的是哪种女人?” “明知故问。”黎俊颇为不屑,“像你这种身份的女人,要不是傅廷洲,你能混入这个圈子?” 江书铭看着他,“黎俊,今天是南老寿宴,你可别挑事啊。” 黎俊晃着手中酒杯,“我只是奉劝某些人两句,不要不自量力罢了。” 一旁的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议论,傅廷洲前段时间高调带她出席各种场合,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带她打通圈内人脉。 没想到还真是。 连南老的寿宴,她都能出席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款款走来,“黎少这话是何意?” 南宸的出现,也让现场氛围变得诡谲。 黎俊早从南蕖口中得知,南宸为了阮颜这种女人,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心上,如今看来还真是,“南少,我真不明白,南蕖才是你的妹妹,你却为了一个外人连你妹妹都不顾了。” 第197章 她绝对不可能是! 南宸口吻依旧平静,“你是想说我偏心?” 黎俊反问,“难道不是吗?” 南蕖受委屈的时候,他身为兄长,帮过南蕖吗? 南宸拿起桌面的酒杯,意味深长,“南家从未亏待过南蕖,虽然我不知道她在你那是怎么说的。” “你…” “哥!”南蕖骤然出现,她若再不出现,黎俊还真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逼急了南宸,她不是南家真千金的事都得曝光。 她绝对不能让黎俊冲动,坏了她好事! “哥,俊哥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怪他。”说完,看向黎俊,“俊哥,今天是我爷爷寿宴,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阮小姐,毕竟阮小姐是我邀请来的。” 黎俊看着南蕖始终在替那个女人说话,如此的善解人意,单纯,真不明白,南宸跟傅廷洲的眼睛莫非是瞎了吗? 阮颜笑而不语。 看来南蕖是担心她这个假千金的身份暴露啊。 南蕖走到她面前,“阮小姐,很抱歉,明明是我邀请你来的,却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不过我相信阮小姐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对?” 阮颜看着杯中酒,“南小姐不会是道德绑架?” 南蕖表情僵滞,捏紧手,“哪里,阮小姐如此明事理,俊哥那些话,想必阮小姐也不会放心上。” “不是故意的,我可以不放心上,但黎少这番侮辱我的话,是无意的吗?他对我出言不逊在先,你让我不要在意,那请问贵圈的教养是不是以侮辱他人人格为乐,才是这个圈子最高尚的品德?” 南蕖彻底僵住。 周围的人听到这,显然也不悦。 黎父走了出来,替自己儿子打抱不平,“你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哦,明白了,您这话的意思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阮颜微笑。 “阮颜,今天可是南老寿宴,可容不得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得罪了南家,就算是傅廷洲也救不了你。” 黎俊更是出言威胁。 一个身份低贱的人,真以为进了这个圈子就能为所欲为了? 她太天真! “怎么了,吵吵嚷嚷的。”南老拄着拐杖,与南战夫妇一同走来。 黎俊得意地看向阮颜,“你完了。”旋即走向南老,“南老,很抱歉惊动到了您,只是小蕖好心邀请阮颜出席您的寿宴,可她却不识好歹,我便只能帮您出言教训了番,谁知道她竟然…” 南战看着阮颜,皱眉。 怎么又是这个惹祸精。 南蕖走向南老,“爷爷,您别生气,阮小姐只是不知道规矩罢了,我会与她说明白的。” 说罢,看着阮颜,“阮小姐,看在我爷爷面子上,你跟俊哥道个歉,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我也不想你们闹得太难看。” 以爷爷的性子,最讨厌的就是没规矩的小辈,看来不用她出手,光是一个黎俊,也让她够呛。 阮颜别过脸,“我给侮辱我的人道歉,做不到。” 黎俊更是趁机落井下石,“南老,您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在您面前都还敢放肆呢。” 南战刚要说什么,被南夫人狠狠掐了一把,“你想说什么?” 南战挤出笑,“老婆,你这是做什么?” 南夫人瞪了他一眼,越过他,“爸,小颜这孩子性格就这样,不爱吃亏,若非真是有人先说了她什么,让她道歉,像话吗?” 南蕖愣住。 怎么连母亲都这样… 南老点头,“我就喜欢有性格的小辈,比起那些阴奉阳违的,强多了,你,过来。” 他朝阮颜招手。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南老居然会欣赏这小丫头? 幸好刚才没跟着黎家的人起哄。 黎俊跟黎父表情很是难看。 阮颜走了过去,笑着说,“南老,您以前的寿宴虽然我没能出席,所以这次我特地给您准备了礼物。” “哦?什么礼物啊?” 阮颜叫来随行的人,接过对方手中的长盒子,双手递给他。 亲孙女送的礼物,南老是迫不及待打开,眼睛一亮,“好啊,没想到是严嵩的书法真迹,看来连我的喜好都打听到了。” “您喜欢就好。” 周围的人也都诧异,没想到这女娃子的确有些手段,这不,纵使觉得阮颜没背景,光把南老哄开心的手段,都能看到她前途一片坦荡。 而这等手段,也让他们想到了一个人。 傅家私生子,傅廷洲。 生日宴开始后,不少人都主动跟阮颜搭话,尤其是携带女眷的富豪太太。 站在不远处的南蕖看到这画面,恨不得将手中的杯子捏碎,怎么会跟她想的不一样? 爷爷他明明最厌恶没规矩的小辈,甚至,哪怕她在南家,在他面前都规规矩矩,安分守己。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待遇。 阮颜凭什么! 难道… 她心中闪过一个令她忌惮的念头。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 阮颜不可能会是南家的真千金,就算她是真的,她也别想! 江书铭拿着酒杯穿梭在人群,果然,在走廊看到了傅廷洲,傅廷洲靠在大理石柱子上,指缝衔着烟,漫不经心地看向热闹的某处。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哎,你不会来了有片刻了,不会,你女人差点被欺负了,你都没出手?” 傅廷洲掸落烟灰,“她不是能搞定吗?” “的确,话说这阮颜当真是厉害,就一幅真迹,都能把南老哄开心,跟你还挺像的。” 傅廷洲是傅家私生子,却靠着他的圆滑跟头脑在京圈里左右逢源,才打下强厚的人脉。 傅廷洲笑纹很深,“是挺像我,但比我幸运。” 江书铭看着他,只有他知道那个时候因为私生子的身份遭受嘲讽,屡次碰壁的傅廷洲有多难。 傅廷洲视线再次落向人群,然而,阮颜却不见了踪影,他将烟蒂碾灭,朝人群走去。 “廷洲哥。”南蕖持着酒杯走来,“你是在找阮小姐吗,我刚看到阮小姐扶我哥上楼了…” 江书铭疑惑,“扶你哥上楼?” “大概是我哥喝多了,阮小姐不放心。” 傅廷洲越过她,径直走进别墅,南蕖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冷冷勾起。 就算阮颜有可能是南家千金又如何,一旦兄妹乱伦这种事被曝光,南家也不可能会认她! 第198章 自作聪明,会被打脸 此时,卧室里。 阮颜试着开门,发现门被反锁,她回头见到南宸用刀子割伤手,血从指缝滴落,急忙上前,“哥!” 南宸额角细汗浮出,“我没事,看来…被人算计了呢。” 他的酒被人动了手脚,之后阮颜就被喊来他房间,被人从外反锁门,可想而知… “哥,你去浴室!” 阮颜直奔进浴室,开了冷水,旋即出来扶着南宸,南宸整个身体浸泡在冷水中,加上掌心的痛意才得以让他的意识始终保持清醒。 “开门!” “可是…” “我让你开门!” 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傅廷洲的声音,紧接着是南蕖,“怎么反锁了呢?快拿钥匙开门,阮小姐在里面呢!” “什么?阮小姐跟南少在一起?” “在南老的寿宴上,这成何体统…” 众人的舆论越来越刺耳。 赶来的南战听到这声音,脸色铁青,“这臭小子,竟敢…开门!” 佣人去拿了钥匙。 傅廷洲拳头拧紧,松了松,“南老,让其他人先下楼。” “廷洲哥,我知道你是担心什么,可倘若事实如此…” “什么事实?”傅廷洲打断她话,眉眼冷冽,“你是想告诉我,她跟南宸会发生什么?” 南蕖僵住。 南老听到这话,不悦,“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们可是…” 竟敢污蔑他的孙子孙女! 黎俊瞥见南老脸色不对劲,正愁着没施展的地方呢,“我看也许那阮颜就是这种女人呢,廷洲,知人知面不知心,像她那样的女人能做出这种事,很正常。” 南夫人面庞冷了下来。 佣人拿来钥匙,正要开门,被傅廷洲夺过,“我来。” 南蕖暗暗咬唇。 也好,最好能让他彻底死心! 门打开后,南蕖脸色骤变,她所预想的场景并没有。 阮颜手上沾了血,正坐在沙发用着南宸的笔记本电脑。 傅廷洲看到地面那一滴滴血,疾步走向阮颜,握住她手,手上没有伤,再看那些血迹延伸至浴室,一目了然。 南夫人搪开傅廷洲,“小颜,你的手…这血怎么回事?” 她语气平静,“是南先生的血。” 南夫人跟南战走向浴室,看到南宸泡在浴缸里,他上前,“小宸!” 南宸缓缓睁眼,“爸,妈,我被…被人下药了。” “什么?” 南夫人当即明白,是有人想要搞她的女儿跟儿子! 她怒气冲冲走出浴室,喊来佣人,“把医生给我叫来,还有,给我查到底是谁胆敢给我儿子下药!” 下药? 外头的人都诧异。 居然有人在南老的寿宴上搞事情? 南蕖心底一紧,始终面不改色,这种时候,她可不能乱了分寸,“我以为哥哥是喝醉了,没想到是被人下了药…” 黎俊看向阮颜,“我看这下药的人,估计就是阮小姐?既想上位,又想立牌坊,真是别有心计啊。” 傅廷洲蓦地一笑,“我看别有心计的,另有其人。” “廷洲,你还替她说话,你知不知道这女人在国外跟南宸同居的事!想必她也不敢告诉你!” 南蕖听黎俊说了出来,眼底闪过一抹狡猾,幸好,她没亲口告诉黎俊,而是故意让人带给黎俊这个消息。 她故作惊讶,“俊哥,你可不要胡说。” 黎俊冷笑,“是不是胡说,她敢承认吗?”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南战听到此,不由陷入疑惑,在美国跟儿子住在一起的,不就是… 难道… 南战目光落在阮颜身上。 她是真正的女儿? 阮颜蓦地笑了,抬起头看向他们,眼眶猩红,“是啊,在美国我就是跟南宸住在酒庄,你们有意见吗?” 江书铭惊讶,也下意识地看着傅廷洲。 傅廷洲无动于衷。 “你们听,她承认了!”黎俊仿佛是抓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把柄,“果然,你早就背叛了廷洲,廷洲,这就是你为了她也要悔婚的女人,结果呢,她早背着你跟南——” “住口!”南战呵斥,“黎董,今天是我爸寿宴,我不想翻脸,管好你的儿子。” 黎父急忙将黎俊拉到身后,赔着笑,“是是是,犬子这次是糊涂了才会出言不逊,我会好生管教。” 南老将拐杖重重杵在地,“都散了,家宴出如此的变故,让各位看了笑话,实在抱歉,我回头会给诸位一个答复。” 南老都开口了,其余人更不敢继续看热闹,也都散了。 南蕖恨恨地咬着牙。 怎么会… 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南家还没有所动作,难道她的猜测是真的? 医生赶来给南宸输了液,中和了他体内的药性,走廊外,傅廷洲用手帕擦拭去她掌心的血迹,从头到尾没开口问过一句话。 她抬了抬眼皮,声音嘶哑,“傅廷洲。” 他嗯了声,回应。 “其实我…” “我知道了。” 她愣住,“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傅廷洲撩起眼皮看她,发笑,“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南夫人能把别墅过到你名下,仅仅只是因为单纯地喜欢你这么简单吗?南家好不容易找来的女儿,却不公开其身份,除了是你要求的,还能是什么?” 阮颜抽出手,“什么都瞒不过你是?” “少爷醒了。” 听到佣人的声音,阮颜直奔卧室,南老跟南战夫妇都候在床边。 南宸看着她,“小颜,过来。” 阮颜走过去。 南老这时开口,“出了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继续瞒着了,公开,我孙女的名声可不能白白给人污蔑。” 南战也是没想到,阮颜还真是自己的女儿,难怪他老婆这么生气,离家出走,到最后南家就他不不知情! 南老叮嘱南战,“至于南蕖,她是你带回来的养女,你自己安排,我南家的血脉可不能因为她委屈了。” “我…我会向她坦白。” 南战也显得为难。 虽然南蕖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这些年待她也如己出,而且南蕖懂事乖巧,自己也不能亏欠了她。 阮颜下楼,不偏不倚碰到南蕖,南蕖停在楼梯,“阮小姐。” “玩脱了?”阮颜止步在她面前,站在她上一层阶梯,居高临下看着她,“自作聪明是会被打脸的。” 第199章 想重新了解你 南蕖脸色略微苍白,压抑着内心的慌乱,“阮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阮颜走下台阶,与她平肩而站,“我查了监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她先是一怔,旋即平静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监控。” 就算她查监控又如何? 药可不是她下的。 想诈她,绝无可能。 阮颜笑出声,“监控没拍到你,不代表没拍到别人,你不会蠢到自己出手,对?” 南蕖背脊一僵,拧紧拳头,她是想威胁她? “阮颜,你为什么非得要针对我,还污蔑我。” 看着她依旧装作无辜,阮颜了无波澜,“我不明白,南家从未亏待过你,你却连你哥都下得去手算计,到底是为了什么。” 话落,阮颜越过她,径直下楼。 南蕖脚步踉跄地靠在楼梯扶手,她只信自己,信不过别人,她绝不能让阮颜抓到任何把柄。 还没回过神,南战出现在楼梯上,“小蕖,我有话跟你说。” … 傅廷洲等在车内,手臂搭在车窗抽着烟,直到阮颜上了车,他转头,“南家大小姐,要去哪?” 阮颜靠在椅背,“回家。” 他笑,“回我家?” 阮颜停顿数秒,挨近他,“回我那。” 他弹掉烟头,升起车窗,“遵命。” 回到她的别墅,贝勒爷在院子外冲出来迎接他,孩子们听到动作,也从屋内跑了出来,“爹地!” 傅廷洲带着孩子进屋,佣人不知道开口喊什么,听孩子们叫他爹地,干脆喊了“姑爷。” 听到“姑爷”这称呼,傅廷洲很满意。 应孩子要求,傅廷洲在这留宿了一晚,阮颜洗完澡走出浴室,看到他已经换好睡衣靠在床头,一脸困惑,“不是给你安排了客房?” 他翻阅杂志,“佣人喊我姑爷,让我睡客房,合适吗?” “你…臭不要脸。” 他合拢杂志,转头看她,她穿得单薄,丝质的裙子贴在她光滑雪白的肌肤,也衬得她身侧凹凸有致,若隐若现。 阮颜抱住自己,“流氓!” 傅廷洲伸手将她扯入怀中,覆在身下,“有事就知道瞒着我,太不把我这个男朋友放眼里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身份的事,眼睫蹙动,“你瞒着我的事还少吗?” “瞒着你什么?” “调换磁带的事,包括你的那些什么破计划。” 傅廷洲敛了些笑意,“傅家的事我本就不愿意你卷进来,要不是你用这些秘密作为把柄威胁了傅老,我也不会这么被动。” “那你软禁我是担心他报复我吗?” 他看着她,“你太能折腾了。” 阮颜身体靠向床头,“那磁带呢。” 傅廷洲蓦地发笑,“我是没想到你能威胁到傅江成,让他把磁带的事告诉你。不过还好,你拿到磁带没有立马就公布。” 她轻哼,“我怎么知道南蕖的磁带会不会跟我的一样,我公布还有意义吗?” “所以你就吃醋了。”傅廷洲将她搂怀里,“故意几天都没理我,到开庭的时候又忍不住假扮成大妈来看我?” 阮颜,“……” 他仿佛能掌控一切的事情,真让人恼火。 “我想重新了解你。” 傅廷洲顿住,眼眸片刻温柔,他指尖摩挲她眼角,“现在不是了解了吗?” 她手指抚过他背后,“你身后这些伤,刘姨说是被傅老打的,疼吗?” 傅廷洲翻身躺在她身侧,手枕在手肘,凝视天花板,“疼,但是太久了,也不记得了。” 阮颜看向他,他不想提及的事,或许就是他那段不堪的过往,不了解傅廷洲的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人们只看到他的风光,风流,不可一世,却没看到他满是伤痕的躯壳,满是落寞孤寂的灵魂。 阮颜伸手抱住他。 傅廷洲顺势将她揽住,唇吻在她额头,这晚什么都没做,但两颗心早已彼此拉近了距离。 第200章 南家真千金 次日,南家用公开阮颜身份的消息来打破流言蜚语后,果然引来全网轰动,谁能想到阮家的养女才是南家真正的大小姐,而南家那位只是领养的养女。 如此戏剧性的人生,类似于“草根”翻身变“凤凰”,处处都是看点。 裴敬跟陆辛琪看到新闻后,两个人都傻了眼,尤其陆辛琪,“我的天,原来颜姐是南家真千金!” 难怪跟着颜姐创立公司以来,一帆风顺,南少撑腰,傅总出资的,这不是“开挂”的运气,而是“开挂”的人生啊! 白简默默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似乎并不惊讶,因为关于南家以前走丢过女儿的事情,他最清楚。 阮颜从门外走了进来,陆辛琪直奔到她面前,一脸崇拜,“颜姐!” 她疑惑,“什么情况?” “你你你你悄咪咪地给自己开挂,变成了南家真千金,天啊,太不可思议了!你简直就是小说逆袭的女主角!” 果然跟着她混,才是正道! 幸好当初她还是听裴哥的。 阮颜嘴角扯了下,拍她肩膀,“亲爱的,上周的报表你还没给我。” 陆辛琪想起正事,“对哦,现在马上去做!” 阮颜经过白简办公桌,停下脚步,“对了,谢谢你的意见,不过你怎么知道南老对书法真迹感兴趣?” 爷爷寿宴前一天她对挑礼物头疼着,也不好意思问她哥哥母亲,她要是问出口的话,估计礼物都直接帮她包办了。 白简避开视线,“我爷爷生前也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我猜老人都喜欢…” “是吗?”阮颜点头,打量他,话说白简虽然平日里话少,没什么存在感,但工作能力不亚于裴敬,从去年他父亲送他一个厂的阔绰,也看得出来他家境应该是优越的。 喜欢收藏书法真迹的老人,对书法的喜爱固然超出常人,并且也懂得书法,何况现在很多真迹都是后代临摹,但也能做到栩栩如生,价格也高昂。 玩字画,玩古董的,基本都是富裕人家。 看来是少爷出来体验人生没错了。 与此同时,黎家。 黎父背着手在客厅徘徊,感觉老脸都丢尽了,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黎俊,“你看看你,非得要给南蕖出什么风头,结果呢,人家南蕖只是南家的养女!再不收敛些你的脾气,别哪天连累了我们黎家!” 黎俊脑袋嗡嗡地响,一片空白。 南蕖居然只是南家养女? 而阮颜… 那个女人居然是南家当年走丢的女儿! 难怪南宸会格外的在意阮颜,对南蕖不管不顾,原来南蕖只是养女。 “找个机会,去给南大小姐道歉。” “爸,我…” “你什么你,我警告你,现在南家既然已经公布了她的身份,说明南蕖这个养女也没什么用了,一个养女,今后在南家也没有说话的份,你要记住,务必跟南宸还有那个真千金搞好关系,对我们黎家才有利!” 黎俊咬了咬牙,心里很不是滋味,恰巧南蕖打来了电话,他原本就烦躁,一股脑的就挂断了。 被挂了电话的南蕖眼神越来越冷,想到如今新闻已经席卷整个京城,他估计也知道了。 果然,在知道她只是南家养女后,他就开始躲着她了? 是啊,如今南家承认了阮颜的身份,说明南家已经没有她的地位了,倘若… 倘若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 阮颜在办公室内整理数据,很快接到了南夫人的电话,让她回趟南家。 她踏入客厅,客厅内除了南夫人,还有南战以及南老,南夫人撇下丈夫朝她走来,“小颜,回来啦。” 南战表情呆滞,显然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阮颜就是自己的女儿… 有点打自己脸了。 南老坐在沙发喝茶,“小颜,虽然之前我答应你对赌的协议,在你满足那两个要求后再公开你的身份,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提前了,但这份协议你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毕竟我还差一件没有完成。” 南老高兴,“好!这才是我孙女应该有的样子。” 南战疑问,“对赌协议?” 南老说,“只要小颜成立的公司在三年内取得最好的成绩,就正式回来继承家里的公司。” 南战皱了皱眉,小声嘀咕,“就那小科技公司有什么好…” “南战,你什么意思,不看好咱们的女儿是?”南夫人白了他一眼,从找回亲生女儿之后他就毫不在意的样子,看来把假的养久了,连真的都不在乎了。 “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夫人哼道,“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小颜离开了我二十多年,如今她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我身边就说明是天意,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以后我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她起身,“小颜,陪我回房。” 阮颜笑着扶住南夫人手臂,与她一同上楼。 南老搁下茶杯,直视着南战,“小颜既然回来了,那么,南蕖的事你也该考虑考虑了,毕竟我们南家也养她到成年了,该给的都给她了,也算仁义了。” 南战愣了下,抬起头,“可是小蕖一直都在南家长大,咱们总不能因为小颜回来了,就…” 南老拄着拐杖缓缓起身,“那孩子的心思若当真简单,去年订婚宴上出现的那些新闻就不该存在,差点出事的可是你亲闺女。” 躲在墙后的南蕖听到这些话,脸上布满阴翳。 阮颜在房间陪南夫人聊了片刻才出来,正巧,在楼梯口碰到了南蕖。 南蕖转身看着她,笑道,“阮颜,哦不,我是该喊你姐姐了。” 她也笑,“我可没有妹妹。” “我知道你不想认,可是没有办法,毕竟我们总归会在同一屋檐下好好相处。” 看着南蕖连装模作样的懒得装了,阮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假的就是假的,用了我的身份这么多年,自己也当真了?话说这次的事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还真没想这么快就公开我的身份。” 南蕖眼底流露不甘,“就算你是南家真正的女儿又怎样,可你始终不在南家长大,你也看到了,父亲到现在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第201章 就凭她,也想跟她斗? 阮颜知道她是想用这些话来激怒自己,耸耸肩,“无所谓,当年我要是没走丢,你也没这个机会,不是吗?” 她欲要走,南蕖拉住她。 阮颜回头。 南蕖脸上是隐晦的笑意,“你真的以为你回来了,就能改变得了什么,阮颜,你信吗?南家的人会站在我这边的!” 南蕖退到楼梯边,阮颜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正要拽回她,她挣脱开,整个人滚了下去。 佣人见状,吓得惊叫。 南战听到动静,走出书房,看到佣人们聚在一起,“怎么了?” 佣人们散开后,他见南蕖摔在地上,额角磕破,冒出血珠,急忙将她扶起,“小蕖?” 南蕖虚弱地睁开眼,视线落在楼上,“爸,您不要怪姐姐…” 南战朝楼上看去。 只见阮颜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 … 南蕖被南战送去医院,随后抵达的是南夫人与南老,阮颜则慢悠悠地走在后头。 医生给她检查了一番,说只是外伤,没什么大碍后,南战这才松了口气。 见阮颜站在门口,他脸色深沉,“阮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现在你连南蕖都容不下了?” 南老双手握在拐杖上,“吼什么呢,她这不是没事吗,小颜是我南家血脉,就算容不下一个外人,于情合理。” 外人? 南蕖藏在被子里的手拧紧。 阮颜这贱人身份公开了,她就成了外人,呵,好在父亲是站在她这边的,她含着泪,“爸,算了,真的不怪姐姐…” 养女如此的大度,在对比阮颜的态度,南战更加没好气,“半点大家闺秀的风度都没有,居然连推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不赶紧跟你妹妹道歉。” 南夫人将阮颜护在身后,“南战,凡事都有两面,小颜都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敢笃定是小颜推的?” 南老点头,“没错,我也想听听是怎么个回事。” “当时只有她们二人,不是她推的,那还能是谁?” 阮颜看着南蕖。 南蕖避开她眼神,低着头,“姐姐是不小心的,都怪我,我明知道姐姐因为廷洲哥的事讨厌我…” 南战安慰她,毕竟这孩子是自己当初领养的,怎么也得对这孩子负责,“阮颜,你跟傅廷洲的事,我也有责任,但南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阮颜一颗心沉寂了下来,眼神毫无波动,其实她不怪南战,毕竟自己丢失了二十多年,一直陪伴他们身边的是南蕖,比起与自己的血缘之情,南蕖自然与他更亲些。 纵然是不怪,可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没站在自己身边,说不心寒,是假的。 “她去年差点要我的命,您让我原谅她,可能吗?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即便我说我没推她,您也不信,那我何必解释,您怎么想就怎么想。” “你——” “我相信小颜。”南夫人手放在阮颜肩膀,她的力挺就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南老点头,“我也相信我亲孙女,有些事,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无辜的人,就真的无辜吗?” 他的话意有所指。 南蕖肩膀一颤,不敢直视南老。 阮颜看着南老,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不愧是爷爷! 南战也犹豫了,毕竟自己的父亲的确是不喜南蕖这个养女,可从未因为她是养女而怠慢过她… 南蕖见状,更害怕连父亲的信任都失去了,她捂着头,“爸,我头好痛…” 南战赶紧将她扶下,“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南夫人气得扭头就走。 阮颜朝南蕖看了眼,扶着南老,“爷爷,我送您回去。” 南老点头笑,“好。” 待他们离开后,南蕖偏过头看着窗外,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就凭她,也想跟自己斗? 就算她是亲生的,只要父亲还信任她,她在南家就别想安宁! 阮颜与南老,南夫人一同回了别墅,南老年纪大了,跑这么一趟折腾,身体也吃不消,便让管家扶他去休息。 南夫人握住阮颜的手,“小颜,放心,妈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阮颜也笑,“妈,我想让您帮我一个忙。” 南夫人问,“什么忙?” 阮颜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南夫人笑道,“好好好,妈帮你。” 虽然不知道闺女是想做什么,但帮她就对了。 从南家离开,阮颜便返回了公司,她将车停稳,刚从车里走下,忽见一道身影靠近。 她转身就要攻击,被男人先一步扣住手腕,抵在车前,“小阮想谋杀亲夫啊?” 听到声音,阮颜转头,“谁让你一声不响地出现在我身后?” 傅廷洲挨近她,“反应还算敏捷,不过慢了一步。” “你抓疼我了。” 傅廷洲松开手那一刻,阮颜肘击搭在他胸膛,猝不及防,她扯他领带,很快与他调换位置,他被她抵在车前,“现在不慢了?” 望着她得意的小表情,他笑出声,“也就只有我对你没有防备。” 阮颜一噎,撒开手。 傅廷洲握住她手,“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这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 阮颜气笑了,咬牙,“形容得很好,下次不要形容了。” 她转身走进电梯,傅廷洲神情惬意地跟上她脚步。 抵达工作室楼层,两人从电梯一起出来,裴敬看到他们,怔了下,“颜姐…傅总也来了。” “甭管他,把这一年的研究成果整理成一份资料,带到我办公室。” 她撇下傅廷洲,踏入办公室。 裴敬看了看傅廷洲,见他那副不值钱的笑,暗暗感叹,看来傅总才是恋爱脑本脑啊。 裴敬将整理好的资料带到办公室,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恨不得变成“望妻石”的男人,没敢再打扰,退了出去。 阮颜翻看资料,尽管没抬眼,也能感受到那道炽热的视线,“你那么闲?” 他单手扶住额角,靠在椅背,“这不是等着女朋友有用到我的地方吗?” 阮颜看向他。 他衬衫衣领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搭配上他那张妖孽般的脸,风流倜傥。 也难怪他做戏都能被“当真”,就他这样能把那勾引人的气韵拿捏死死的,就算一个女人坐在他身边,两人没暧昧,可外人看了也都浮想联翩。 阮颜把资料一放,真的忍不了… 第202章 她推人的视频被上传 阮颜走到傅廷洲跟前,合拢他衣领,系上纽扣,“不准秀胸肌。” 傅廷洲顿了数秒,蓦地发笑,笑声愉快,他握住她的手,“南大小姐定力不足啊。” 她腿跨上沙发,俯身挨近他,在他脖颈咬了口,力道并不重,却也留了道痕迹,也沾了口红。 傅廷洲喉咙滚动,幽暗的眸藏着晦暗的情欲,他掌心扣住她后腰,她一下跌坐在他怀。 “咬我?” 阮颜拢起坠下的长发,“咬轻了。” 傅廷洲吻她唇,她贴在他胸口的掌心感受着坚硬如铁之下,那颗心脏砰砰地鼓动着。 良久,两片唇才分开。 阮颜手指抚摸他脖颈上的印迹,“不准擦掉。” 他嗯了声,眼底含笑,“女朋友给我的印章,我可舍不得擦。” 这不,傅廷洲顶着那片“吻痕”从办公室离开,陆辛琪一把激动地抓上白简手臂,“完了,我发现颜姐跟傅总这对cp太好磕了!” 白简一脸无语。 … 翌日,黎俊得知南蕖住院,还是没忍住来探望,他一进病房便听到南蕖的哭声。 南蕖哭得仿佛破碎了般,柔弱惹人怜惜,“俊哥…” 黎俊走到床边,“怎么回事?” 她忽然扑到黎俊怀里,黎俊僵住,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放。他跟南蕖是八九年的交情,一直都知道南蕖身份尊贵,也认为南蕖配得上傅廷洲这样的男人,对她更没有任何肖想的念头。 南蕖于他而言,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可得知南蕖只是南家养女后,他内心很是纠结… “俊哥,因为我是南家的养女,你是不是也不理我了,可是我真的很无辜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 听她的哭得这么伤心,黎俊终究是心软,“我没有不理你。” “我知道我只是养女,我认了,可南家对我而言有养育之恩,他们就像我的亲生父母,如今,我也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可是她容不下我,爷爷更是因为她要把我赶走。” “什么?”黎俊蹙眉,“她要南老将你赶走?”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黎俊扶住她肩膀,坐在床沿,让她冷静,“你毕竟是在南家长大,南家人居然为了她连这点情分都不顾了,看来这阮颜当真是够狠的。” 亏他父亲还想让他跟阮颜搞好关系,呵,就她那样的女人,配吗? 南蕖一颗泪落下,“俊哥,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黎俊替她擦拭眼泪,“你先住我那,我会帮你想办法,像阮颜那样的女人,就算她是南家真正的千金,也德不配位!” 南蕖靠在他怀里,眼底掠过一丝狠戾,有黎俊这条“退路”,她也不愁翻不了身。 南蕖被阮颜推下楼梯的视频一经曝光,引来网友热议,原本南家真千金身份公开后,这几天热度还未减,谁知又出了这样的事。 网友们纷纷同情南蕖,明明是南家愿意领养的,却因为真千金回来后就对养女如此的过分,甚至还骂真千金心胸狭隘,容不下养女等等。 更有人翻出阮家的话题,指责阮颜被阮家收养期间,不知感恩,狼心狗肺,跟假千金比起来太差劲,还嘲讽她就算有“凤凰”的血脉,却只能是“野鸡”的德行。 陆辛琪将报纸重重砸在桌上,“这分明就是抹黑!” 裴敬朝办公室看去一眼,阮颜坐在办公室拨弄着花瓶上的干花,看来是丝毫没将新闻放心上。 不过网上的舆论很快被撤掉了,傅廷洲千年不用的微博,第一次发表了动态:我信我女朋友并手动阮颜。 傅廷洲都发表了,南宸更是没落下,跟eia有合作的铜墙科技以及数字科技也都陆续发言… 没多久,阮颜等到了钟老的电话,钟老约她在餐厅见面。 阮颜开车抵达餐厅包厢,包厢里除了钟老,还有三位身份不一般的人。 她笑着走上前,“钟老。” 钟老点点头,“你来了,你发送过来的研究成果我都看了,很不错,看来你对掌握这门技术已经有了初步的收成。” 一旁的老者惊讶,“钟教授,这位就是您说的研究脑机科技实验的人?” “对,就是她。”钟老走到阮颜身侧,向她一一介绍,“这位是在医学界颇有权威的脑科专家,项老,他身边那位是曲市长,也是我的学生,这位年轻人是沪城白家大公子,白厉,国防信息技术部最年轻的部长。” 白厉… 阮颜看向坐在曲市长身侧的男人,年纪也三十五六,仪表堂堂,样貌俊朗,关键他那双眉目很像一个人。 她回过神,微笑颔首。 项老摸着花白胡子,点点头,“没想到你这小姑娘居然对这门研究感兴趣,甚至都还计算出了初步的理论。” 曲市长也笑,“说明咱们华国不缺有才华的年轻人,这是好事啊,你说对,白部长,在信息技术上的造诣,你可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白厉垂眸一笑,态度谦逊,“您过奖了,我听闻阮小姐在信息技术领域上取得颇高的成就,指不定哪天也能超越我。” 钟老带着阮颜入座,阮颜此刻是坐如针毡,毕竟钟老可没告诉她,他还带了人,关键这人脉还挺强。 用餐期间,阮颜不敢有半点松懈,不过她是多虑了,毕竟以这三人的身份而言,自然是不屑于理会网上的舆论,这或许就是高门,权贵真正的涵养。 或许是钟老照顾她,饭局直至结束,她只喝了不到一杯酒,离开包厢,项老甚至还将研究所的名片递给了她。有京大医学院研究中心脑科专家的扶持,这次的研究项目离成功更进一步。 不远处,有人拍下她与四人从餐厅出来的照片后,当即发给了南蕖。 南蕖收到照片那一刻,脸上都乐开花了,就算网上那些舆论有傅廷洲他们帮忙澄清又如何呢? 只要让父亲跟爷爷知道阮颜以南家千金的身份陪老男人应酬,有损南家颜面,她这个真千金也只会更让他们失望罢了。 第203章 打脸南蕖 傍晚,阮颜刚进门就闻到饭菜浓郁的香味,正想着佣人手艺都这么好了,直至望见厨房里那道身影才知道,是傅廷洲。 佣人走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小姐,姑爷他说要亲自下厨,我们实在是拦不住…” 阮颜笑了,“他想做,谁也拦不住啊。” 她走向厨房,男人背影颀长,挺拔,典型的肩宽腰窄比例,此时连穿戴不合身的围裙都有毫无违和感的迷人,尤其他心无旁骛的样子。 阮颜凑到他身后,伸出手环抱住他腰,下巴抵在他肩膀,“天啊,这是谁的家庭煮夫?” 傅廷洲偏头看她,“油烟味重,先出去等着。” “妈咪,爹地做饭好香啊!”星意从楼上跑下来,看到妈咪抱着爹地的画面,捂住眼睛,又忍不住透过指缝看,“妈咪你在干什么?” 阮颜咳了声,抽出手,“给你爹加油打气。” 晚餐做好后,另外两个孩子写完作业便也下楼了,南陌看着桌面丰盛的晚餐,“这都是爹地做的?” 辰安点头,“爹地做饭比妈咪都好吃!” 阮颜敲他脑袋,“有爹了就知道踩一捧一了。” 他吐舌头笑。 傅廷洲将搁在桌面的手表戴上,“今天跟钟老吃过饭了,现在还饿吗?” 她抬头,“吃过一次饭就不用再吃了?” 他笑,“我这不是担心饭局上有什么长得好看的男人,怕你迷了心窍,晚饭都吃不下了。” 阮颜还真想到了白厉,是长得挺好看… 傅廷洲见她居然真在想别的男人,眯了眸。 星意歪着头,“还有比爹地好看的男人吗,我觉得我爹地才是最好看的!” 傅廷洲抬手揉她脑袋,女儿果然都是贴心小棉袄,“谢谢夸奖。” … 夜色渐浓,看着孩子们也都入睡了,阮颜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一转头就被出现在身后的傅廷洲吓了一跳。 走廊没开灯,昏暗中突然冒出一个黑影,能不吓人吗? 她拍着胸口,咬牙,“傅廷洲,你故意的?” 傅廷洲轻笑,“孩子们都睡了。” “睡了。” 他点头,“那接下来就是私人时间了。” 没等阮颜反应,傅廷洲抱起她,回卧室。 两人倒在床上那一刻,傅廷洲解开衬衫纽扣,用力吻她,她气喘吁吁,“我就跟钟老他们吃个饭,你还真吃醋了。” “谁说我吃醋。”傅廷洲指腹碾过她柔软的唇,闷笑,“钟老肯带你认识那些人,说明他重视你。” 她小声,“那你这是做什么?” 傅廷洲吻她眼尾,声嗓低哑,“我只是担心…哪天你人脉广了,接触到那些圈子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不要我了呢。” 阮颜愣住,双手捧过他脸颊,“你,吃错药了?” 他会担心这个? 他握住她手背,目光晦暗,透着落寞,“我既希望你飞得远,也担心你飞得远,虽然我对我自己有把握,但…外面的诱惑很大,谁也不敢保证能受得住初心。” 阮颜忽然笑了,抱住他脖子,“傅廷洲,你是不相信我?” 他垂眸,“我没说不信你。” 阮颜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家里有个会勾引人的男狐狸精,我哪还有精力看外面的,就算看脸,你这张脸…” 阮颜俯下身,手指抚摸他轮廓,嗤笑,“是我的菜!” 他眯眸,“所以你就看上了我的脸?”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栽在你手里。”阮颜趴在他怀里,想着以前的事,“或许是因为我被你下蛊了?” 傅廷洲笑而不语。 其实从她回国勾引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掉入他的陷阱了… 与其说是她勾引他。 倒不如说,是他一步步引诱了她。 猎人与猎物的故事里,她是“猎人”,但他又何尝不是伪装成“猎物”的“猎人”呢? … 昨晚跟他有些激烈了,导致她睡过了头,看着窗外天都敞亮了,她欲要起身,身后横来的手臂把她拽入怀里。 阮颜转头看身侧缠着自己的男人,“你还在?” 头顶传来他的笑声,“陪你多睡会儿。” 被他这么抱着,她还真不想挪窝了,果然男色误人! 此时手机响起,阮颜翻出手机一看,是母亲。 她坐起身,“妈?” “小颜啊,你爷爷喊你回来一趟,妈在家等你。” 阮颜从南夫人口吻听得出,似乎是有事了,她笑着应声好。傅廷洲也听到了谈话声,起身替她收拾,“我陪你。” 她笑,“好啊。” 傅廷洲开车送她到南家大门,她下了车后,傅廷洲将她的手提包拿给她,“我在这等你,有事,给我消息。” 阮颜看着他,大概他是担心南老跟南夫人不待见他,所以并不打算进去。 她抿紧唇,忽然上前一步,扯住他衣领,他猝不及防弯了腰。 阮颜吻在他唇角,“给你的奖励。”旋即松开手,疾步迈入庭院。 傅廷洲指尖抚过唇角上残留的余温,笑纹愈深。 阮颜进屋后,才到玄关便听到南蕖的声音,“爸,爷爷,我也是才知道姐姐一直出入那些场所应酬,如今姐姐的身份都公开了,我很担心若是这些消息被不良媒体公布,也会给姐姐带来不好的影响。” “哟,出院了呢。” 听到阮颜的声音,南蕖表情稍稍一变。 南战手指敲着桌面,正对着那几张照片,“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阮颜走到桌前,将照片拿起,几张照片都是昨天她跟钟老等人吃饭的画面,不过,拍摄角度明显是断章取义了,不拍他们的正脸,只拍到背面。 她笑,“我怎么知道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就赴了个饭局而已,被人拿来大做文章,也太冤枉了?” 南蕖看着她,“姐姐,你如今已经是南家千金了,饭局应酬这种事,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亲自出席,倘若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对南家的影响也不好。” 字字句句都是替南家的颜面着想,也都在踩她担不起南家千金的身份。 阮颜忽然笑了,看着品茶的南老,“爷爷,我们南家如果需要合作上的应酬,而且这个合作非常重要,以哥哥的身份,他会出席吗?” 南老拂了拂杯盖,“自然会啊,与人合作那跟人家吃个饭什么的,都是讲究,经商之道历来如此。” 阮颜看向南蕖,挑眉,“哥哥是南家长子,他都能为了事业以身作则,赏脸跟人吃饭,怎么到我这就有影响了?” “我…可你毕竟是女孩子,在应酬上,女孩子总会吃亏的。”南蕖说完,拉着南战的手,“爸,我只是担心姐姐吃亏而已,可姐姐总对我有误解…” “阮颜,小蕖说得没错,你毕竟是女儿家,以后那些无用的应酬跟饭局,你还是少点去…” 南夫人捏紧手中的杯子,一下子火冒三丈,想离婚的念头都闪出来了,“女儿家怎么了,我当年要不出来做生意你能认识我?” “老婆,我在说正事。” “我也在说正事!”南夫人重重搁下茶杯。 南蕖眼眶通红,“妈,你不要跟爸爸吵架,我…” “爷爷~” 阮颜扑到南老身侧,抱住他手臂,撒娇,装白莲花,谁不会啊? “爷爷,您孙女我可真的忍不了,昨天我跟钟老项老还有曲市长,白家大少爷一起吃饭,怎么就成了给南家丢脸了!” 阮颜委屈地靠在他肩膀。 南蕖蓦地愣住。 南老惊讶地看着她,“你昨天是跟曲市长他们吃饭?” “是啊,钟老介绍的,他是京大教授,您知道?” “我当然知道,还有那个项老,他是…” “京大医学院脑科专家,人家是博士呢!”南蕖笑了起来,“我不是在做脑机接口研究嘛,有项老他们支持,那我这是给您长脸啊!” 南老听闻,朗爽地笑出声,“你这孩子,藏得倒够深的,原本爷爷还想带你认识这些人呢,没想到,都不需要我出马了,你自个都认识了。” 南战这会儿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偏激了,关键这些照片是南蕖带回来的… 南蕖心下一咯噔,急忙解释,“我…我不知道姐姐是跟曲市长他们吃饭,原来这都是误会,那真是太好了…” 该死的… 她让人去盯着阮颜,想办法曝出对方的丑闻,结果让她搬石头砸自己脚! “误会?”阮颜嗤笑,“你就是想让我被误会,拿着几张照片到爷爷面前搬弄是非,要不是钟老他们能给我作证,我怕是要哑巴吃黄连了。” “不是的,姐姐,我没有这么想…”南蕖急得都要哭了,怎么看都是被咄咄逼人的那一个。 南夫人跟阮颜对视了眼,旋即看向南老,“爸,我的项链前几天被偷了。” 南老疑惑,“项链?” “是妈留给我的那条。” 南战也急了,“什么时候被偷的,你怎么现在才说呢。” “爸寿宴那天,我哪能大张旗鼓的宣扬啊,我也是才想起来。哦对了,管家。”南夫人喊来管家,问,“青嫂呢,我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了。” 南蕖听到“青嫂”,手微微一抖,紧紧握住。 第204章 赶出南家 管家走来,止步在南夫人身侧,“夫人,青嫂她前几日就请假了。” “请假?”南夫人皱眉,想到阮颜说的话,便顺着回答,“我项链丢了,这么多佣人都没请假,偏偏就她请假了,快把她叫回来。” 管家点头,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阮颜沉默不语,目光不经意扫在南蕖脸上,一个人的紧张即便不放在表面,但还是有破绽。 南蕖攥紧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了片刻,那个叫青嫂的佣人被喊了回来,她刚踏入客厅,阮颜当即认出了她。 把自己叫去南宸房间的佣人,就是她,估计门也是她反锁的。 而那天她查看了监控,但因为南宸受伤的事,她并未将监控拍到的内容告知南家的人。 毕竟她知道,这件事轻易揭开,就算跟青嫂有关系,青嫂也不可能会供出南蕖。 果然,青嫂看到阮颜在场,忙将头低了下去,“夫人,您找我。” “我的项链在寿宴那天丢了,那可是价值上千万的珠宝,是老夫人给我的东西,你是不是动过了?” 青嫂一愣,慌忙摇头,“夫人,我冤枉啊,我那天并未进过您的卧房,我怎么可能会拿了您的项链啊!” 南蕖也替她解释,“是啊,妈,青嫂在别墅都做了十几年了,我相信她不会乱拿您的东西。” 南战哼了声,吩咐管家去把所有佣人招来。 所有佣人都到齐后,南战逼问项链的事,其他佣人显然都不知情,面面相觑。 南战拍桌,“你们都没拿,难不成项链还会自己长腿跑了吗?” 南夫人瞥了他一眼,“亲闺女的事你都不着急,反倒着急我的事,我用你问吗?” “老婆…” 南夫人没搭理他,“寿宴当天,你们都在哪。” 佣人都说了各自的安排与工作,轮到青嫂的时候,青嫂支支吾吾半天。 南夫人盯着她,“看来我项链丢失的事,跟你有关啊?” “我没有啊!”青嫂扑通跪在地板,蓦地看向南蕖,想要求助。 南蕖脸色铁青,僵硬地说,“妈,寿宴上哥喝多了,青嫂一直在照顾哥的。” 青嫂连连说是。 阮颜环抱双臂,靠在椅背,“照顾就照顾,干嘛把我叫进我哥的房间,还反锁了门。” 青嫂脸色瞬间苍白,事发之后她就没在客厅了,本以为过了几天她也认不出自己了。 南老面色不悦,“是你将小颜锁在宸儿的房间里?” “老爷,我…我…是她要求的!”青嫂指向阮颜,“她仰慕少爷,她说不希望有人——” “你给我住口!”南老将桌上的茶杯砸在地面,怒道,“小颜是我亲孙女,她跟宸儿是亲兄妹,仰慕这话你都敢说得出口!” “什…什么?”青嫂彻底愣住了,她是少爷的亲妹妹? 南蕖此刻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她大意了! 这青嫂是猪脑子吗! 她不懂编造些别的,竟把这话都说出来! 青嫂彻底慌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所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向对她有利的人求助,“南小姐——” “青嫂!亏我一直以来这么信任您,没想到您竟然做出这种事!”南蕖怒不可遏,也将自己摘除。 青嫂这才明白,她替她办了这件事,就已经是弃子了。 阮颜嘴角微微上扬,果然用项链失窃的事将青嫂诈过来,比用下药的事更奏效。 项链只是引子,实际上,下药的事才是关键。 “青嫂,又是盗窃项链,又是下药的,这下您可算完了,您自己因为盗窃罪蹲大牢没事,万一连累了您的家人…” 青嫂神情骤变,“我没有偷项链!” “好,你信盗窃的事与你无关,那下药总该认了,” “我…我…是南小姐让我这么做的!”青嫂跪到南老面前,哭着道。 南蕖身体一晃,极力辩驳,“青嫂,你怎么能污蔑我!” “够了。”南夫人板着脸,“青嫂在我们南家干了十几年,如果没有你的意思,她敢给小宸下药?” “我…不是的,妈,我是被诬陷的!” “南小姐,我何来诬陷你啊,是你告诉我阮小姐与南少有私情,你想撮合他们俩,我才帮你的!” 南战表情越发的复杂,终是没再开口。 南蕖慌忙扑跪到他身前,哭着说,“爸,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阮颜是您的亲生女儿,我以为哥是喜欢她,我才犯了糊涂,想要撮合他们…” 南夫人怒了,“南蕖!我们南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做出这种混账事,撮合,用下药这种龌龊的手段撮合吗?” 南蕖泣不成声。 南战深深阖目,好片刻,“你搬出去。” 南蕖哽咽声一止,“爸…” 南战不再听她辩解,起身上了楼。 阮颜从别墅走了出来,抬头便看到南宸与傅廷洲在车前谈话,没想到傅廷洲真一直在等着她。 “哥!”阮颜走上前。 南宸回头,笑着伸手要抚摸她脑袋,傅廷洲截住了他的手,“你妹妹成年了,这么亲密,不合适。” 话落,傅廷洲将她搂怀里。 阮颜,“……” 南宸蓦地发笑,“都三十好几的男人了,怎还如此幼稚。” 傅廷洲也笑,“男人至死是少年,老当益壮,有问题?” 南宸看着阮颜,“改天给你介绍更年轻的男人。” 阮颜还没开口,腰间被他掐了把,她嘶了声,回头对上傅廷洲满目柔情的笑,“鲜肉不过中看不中用,还是老腊肉好。” 她用脚跟踩了他一脚,从他怀脱离,“哥,下药的事给你解决了。” 南宸看着她,也早料到她有这本事,点点头,“谢谢小颜了。” 回去途中,阮颜一直望着窗外,傅廷洲减缓了速度,眯眸,“都解决了,怎么还不高兴?” 阮颜漫不经心地靠在车窗,“南蕖跟你可是青梅竹马,她被赶出南家,你不在意?” 傅廷洲将车停在红路灯路口,转头看她,“我的青梅竹马是你哥。” 阮颜倏然一怔,“你们的关系很好?” 他轻笑,“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太差。” 阮颜蓦然想起当初他对南蕖说的话,“你欠他什么人情?” 第205章 不风光,如何能配得上她? 傅廷洲没回答,但阮颜也猜到了,“是因为他的腿疾吗?” 他直视着前方,神色黯然,“他的腿确实是因为我才伤残的,准确来说他是因为帮我,却被我父亲的手下误伤,断了腿。” 阮颜倒抽一口凉气。 没想到南宸跟傅廷洲有这样的渊源。 南宸的腿是傅家造成的,所以南家不满傅家,以南家的势力,想动傅家轻而易举,但南家却没有这么做。 先前她还好奇,南家为什么没有帮南宸讨回公道。 可现在她大概明白了。 是因为南宸看在跟傅廷洲的交情上,没让南家动手。 所以傅廷洲对傅老的报复,不单单是弑母之仇,多少也有在替南宸讨公道。 阮颜握住他手背,“都过去了。” 只是想安慰一下,却看到傅廷洲不正经的笑,“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以后多心疼我些?” 她一噎,撒开手,“就当我安慰狗好了!” … 数日后,南蕖也才算正式踏入京圈,跟南老出席各种高级酒会,更有了与京城权贵谈话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世道就是如此,有背景,有后台便不缺人脉,即便不谈合作,都有人主动递上名片。 阮颜穿着一身do的高定裙子,当季限量,连佩戴的珠宝首饰都是配套,极简奢华。 就这落落大方的谈吐气质,谁也不敢信她先前真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孤女。 人群外,傅廷洲慵懒地倚着墙面,单手持着高脚杯轻晃,一袭墨蓝色西服笔挺板正,在炽白的灯光下,他依旧像耀眼的明珠,掩盖不住尤为出众的外貌。 阮颜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他。 忽见几个扮相靓丽的名媛朝他靠近,与他谈话,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阮颜皱着眉,这男人,不管放在哪,都还挺招蜂引蝶的。 “阮小姐。” 阮颜正要过去,听到有人喊她,转头便望见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的俊朗男人朝自己走来。 她感到意外,“白部长。” 白厉点头,“还记得我。” “前几天吃过饭,我能忘吗,只是没想到白部长也在这。” 白厉与她碰杯,“我休假,所以才有空待在京城。” “原来如此。” “我与阮小姐也算是有缘分。”白厉将酒缓缓喝进,看着她,“也多亏阮小姐这一年来照顾家弟了。” 他弟弟… 阮颜猛然回过神,“白部长的弟弟莫非是,白简?” 她还说白厉的长相是有几分眼熟呢,仔细看,白简跟他确实像。 没想到她的工作室内还真隐藏着白家小少爷。 白厉也笑了,“他年轻气盛,早些年离家想自己混出个名堂来,以至于这些年都不肯跟家里联系,其实我能理解他。” 阮颜正要说什么,一道高大体魄靠近,阴影从她头顶压迫,紧接着是傅廷洲的声音,“许久不见啊,白部长。” 白厉看着他,“是很久没见了,傅总近来可好?” 傅廷洲点头,“挺好的,儿女双全,还有…”他搂上阮颜纤细柔软的腰肢,“老婆相伴。” 阮颜用手肘捅了捅他腰窝子,小声,“什么老婆,我们这属于未婚先育。” 傅廷洲垂眸看她,笑眯了眼,“改天把票补上。” 阮颜哑口无言。 白厉将酒杯抵在唇前,看着他们两人“打情骂俏”,笑而不语。 宴会进行到中途,阮颜跟傅廷洲到花园透透气,今夜的风有些凛凉,她稍稍哆嗦了下,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的外套夹狭着一股淡淡的乌木香,既有些像寺庙的檀香,笼罩着烟熏过的味道,又带点琥珀与香草的浓郁,味道不重,但很好闻。 阮颜转头看他,调笑,“还挺贴心嘛。” 他淡淡嗯,“怕你冻傻了,我没法跟南老交代。” “你才冻傻了。”阮颜环抱双臂,眺望着夜空的点点繁星,“还是在外面自在,这上流圈子的宴会是繁华,眼花缭乱,不过感觉挺束缚的。” 不能随意地放开来,还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 傅廷洲双手揣在西裤口袋,“习惯就好,你今晚就应付得不错的。” 阮颜怔住。 这还是傅廷洲第一次夸她? 她双手背在身后,凑到他面前,“话说,我还没见过你跳双人舞的样子。” 傅廷洲眯眸,“我从来不跳。” “哦,你也不会啊。”阮颜叹气,“那我只能找我哥…” “不用找你哥。”傅廷洲握住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你不是说你从来不跳?” 他笑,“不跳不代表不会。” 阮颜看了看四周,指着,“那应该没人。” 他蹙眉,“在这不就好了?” “不行,被人撞见了我多尴尬啊,我…也是要面子的。”阮颜小声嘀咕。 傅廷洲笑了声,“行,依你。” 阮颜朝那片空旷的花圃走去,还没靠近,突然从角落传来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嗯…慢点…” 她惊讶,又尴尬,脸颊倏然通红。 傅廷洲忽然挨近她,在她耳边,“好听吗?不过那个女的叫得还没你——” 阮颜当即捂住他嘴巴,脸烫极了,她咬牙切齿,“你再敢说,我揍你。” 傅廷洲笑纹加深。 她落荒而逃。 回到宴会厅,在门外碰南老跟曲市长谈话,南老闻声回头,“小颜啊,你跑哪去了呢,怎么脸红成这样,是喝多了?” 阮颜窘迫,她总不能说碰到人打野… “是喝得有点多。” “少喝点,有爷爷在呢,我看谁敢灌你酒。” 曲市长也笑,“您这说笑了,谁敢灌您孙女酒呢?” 傅廷洲随后走来,南老看到他,笑容一敛,“你这小子也在呢?” 傅廷洲颔首,“在宴会上还没跟二老问候,倒也是我失礼了。” 南老背着手,鼻息哼道,“我还敢指望你跟我问候呢,你傅廷洲的大名在京圈风光得很,别人都不敢要你给面子,我敢吗?” 阮颜知道爷爷不喜傅家的人,担心下一秒两人得“闹僵”,正想要缓和气氛,傅廷洲却是笑了,“不风光,如何能配得上小颜?” 第206章 除了她,还能有谁 南老一噎,见过脸皮厚的,可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曲市长笑了,“傅总倒是一片情深了。” “情深?”南老甩手,“他情深去年还想娶南蕖呢,就是个臭不要脸的。” 他松了松腕表带,“我跟南战说的是娶南家千金,可并非说是南蕖。” 南老,“……” 阮颜挽住南老的手臂,趁着南老动怒之前,“爷爷,您是要回去了吗,我送您。” 南老点了头。 阮颜送南老离开,途中回头看向傅廷洲,朝他吐了吐舌头。 傅廷洲被逗笑,眼神宠溺。 曲市长目睹这一幕,摸了摸下巴,“你小子拿捏小姑娘倒是有一手。” 傅廷洲面向他,“毕竟我对她蓄谋已久,拿捏一会儿怎么了?” 曲市长垂眸,“你父亲的踪影,还没下落?” “在找。” 他从口袋磕出一包烟。 曲市长劝诫,“少抽点烟,以后还要小孩呢。” “我有孩子了。” “什么?”曲市长震惊,“你有孩子了,莫非是跟——” 傅廷洲取出一支烟,但不知为何,却又放了回去,“除了她,还能有谁。” 曲市长笑了笑,拍他肩膀,“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替你高兴的。” … 阮颜出席宴会上的照片被媒体发到网上,穿着礼服,气质出众,连样貌都能与娱乐圈的女星媲美,这让原本不看好她的网友都吃了哑巴亏。 果然有能让人赏心悦目的美貌,之前的黑料都彻底被网友抛之脑后,甚至还拿南蕖来跟她做对比。 真千金不愧是真千金。 之前骂她野鸡的人怎么不出来说话了? 不过是人靠衣装而已! 楼上的,人靠衣装也得看脸,你长得丑,穿上金装也是个土鳖。 南蕖将手机扔到床脚,屈膝抱起蜷缩的身体,地上满是啤酒罐。 黎俊推门进来,闻到满屋浓烈的酒气,朝南蕖走来,蹲下安慰,“小蕖,你振作些,不就是让你从南家搬出来吗?二十多年的相处,你跟南家始终都存在这层关系,我相信南伯父一定会再让你回去的。” 南蕖抬起头,“他真的会再让我回去吗?” “当然,只要你向他们证明你比那个女人优秀,你就有跟她争的资格。” 南蕖扑到他怀里,“俊哥,只有你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这边,对吗?” 黎俊身体微微僵住,在医院的时候她扑进自己怀里时,并非完全的贴近。 可现在…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碰过女人的原因,她贴上自己的那一刻的确让他有些遐想… “小蕖,你饿了吗,我出去给你买午饭。” “不要走。”南蕖将他抱紧,故意靠近他耳畔,“我想让你陪着我,好不好。”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南家千金”身份的这个价值,而黎俊不过是可怜她才收留她。 黎俊对她还有用。 现在,只有这一种办法。 黎俊嘴唇干涸,喉咙滚动,“小蕖,你喝醉了…” 南蕖的唇若有似无贴着他脖颈,“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黎俊所有的理智被放大的欲望覆盖,与她吻到了一起,南蕖渴望,且压抑了很久的情欲一触即发,但她却不能不装作第一次的样子,收敛着。 只是她所渴望的人不是身上的男人,而是傅廷洲。 从她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傅廷洲,她就迷恋上他了。 她本以为,是她先遇到了他,而他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凭借着她的身份,他跟南宸的关系,长大后她一定能嫁给他。 可直到那一天… “喂,小蕖好像喜欢你。” 少年傅廷洲坐在池塘旁,朝水里投掷石子,“我只当她是妹妹。” 少年南宸回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思考了下,“长得漂亮。” “小蕖不漂亮?” 傅廷洲往后躺下,看着天空,“反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躲在假山后的她听到这些话,眼泪在眼眶打滚,最终仓皇逃离,在路上她撞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 一名保镖蹲下身,别有深意地笑,“你是南家小姐?能告诉我,我们少爷在哪吗?” 她耳边响起南宸的吩咐,说任何人来找傅廷洲,都不要告诉他们,但她因为被傅廷洲“否认”,第一次产生了懵懂的报复… 她告诉了他们。 再后来,她听说傅廷洲被傅家的保镖打得半死,而南宸也因为傅廷洲断了一条腿… … 阮颜将孩子们带到南家,南老跟南夫人可高兴到不行,看着三个软软糯糯的小包子喊太爷爷,南老的嘴咧得就没合拢过。 南夫人抱着南陌,给他剥橘子,南陌向来习惯了自力更生,照顾弟弟妹妹,这会儿成了被照顾的人,倒有些不自在。 南战看着楼下热热闹闹的场景,突然有种被排挤的孤寂感… “爸。”南宸从书房出来,碰到他。 南战收回视线,嘴里鼓囊着,“连孩子都…都有三个了。” 他一下子都升级成爷爷辈了。 南宸笑了,“您有孙子孙女,还不高兴?” “我…”南战欲言又止,想拉下脸皮,但还是死要面子,“我回房了,你们折腾。” 南宸摇了摇头,他下楼,走向阮颜,“小颜,你看妈跟爷爷这么高兴,倒不如让孩子们搬回来住,有他们帮你照顾,你也方便。” 阮颜看着他,“我知道方便,不过…傅廷洲要是想看孩子,我担心…” 南宸知道她的顾虑,笑了声,“他是孩子的生父,我们哪有理由不让他看的。” 阮颜朝楼上看了眼,“他还生我气?” “不用管,他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阮颜若有所思,手机有消息的声音,她拿起一看,竟是许久都没见过的傅瑶瑶:小婶婶!你快回来劝劝小叔! 阮颜跟南宸说有事,便先离开了,她直奔傅公馆,刚进客厅,一年未见的傅瑶瑶如今也上了大学,比之前更亭亭玉立。 她疾步奔跑而来,抱住阮颜,“小婶婶,小叔的公司都快要破产,要被变卖了,小叔都不管的,你快劝劝他!” 第207章 承认了“小婶婶”这名分 阮颜朝沙发坐着的男人看了眼,傅廷洲漫不经心阅览着杂志,显然对傅氏破产的事情,另有打算了。 她转头说,“他都不在意,劝没用的,算了。” “不能算!”傅瑶瑶叉着腰,“我妈连公司的钱都卷走了,在这样下去,到时候银行找的是我小叔,那些被拖欠薪资的职员要告的也是我小叔!” 她悲愤地说完,环抱双臂,嘟囔着,“我妈虽然霸占了小叔的公司,但是公司执行负责人还是小叔的名字呢!” 阮颜略显诧异。 傅瑶瑶原来知道自己母亲霸占傅氏的事情… 傅廷洲端起桌上的咖啡,缓缓喝进,“我出手,也不过是替她收拾烂摊子罢了。” 傅瑶瑶回头,“那傅氏不是小叔你的公司吗,你真的要看着不管?” 他撩起眼皮,“不管。” 傅瑶瑶正要说什么,阮颜抬手放在她肩上,“你小叔说得没错,这种时候他要是管了,那些麻烦找你的就是你小叔了。” “啊?” 她表情茫然,“可是不管的话,那傅氏…” 傅廷洲不疾不徐地笑,“钱是她卷走的,公司是她管理的,出事了,找我可没用,毕竟我一个被架空职权的董事长,可担不起傅氏的任何损失。” 阮颜恍然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忽然笑了,“难怪这段时间你没管过傅氏。” 傅廷洲说过,不是他需要傅氏,而是傅氏需要他,说明他早知道傅大夫人即便接手傅氏,也走不长远。 他是傅氏法定负责人,而傅氏若是在他继任职权期间出了问题,承担责任的便是他。 但傅大夫人接管了傅氏,还企图将董事会“清洗”,傅廷洲全权没有参与,甚至不插手,处在于被“架空”职权的状态,出事了,承担这一切后果的就是在任期间的傅大夫人。 傅廷洲眉梢轻挑,“小阮不愧是跟了我三年的贴身秘书。” 傅瑶瑶走到他面前,“小叔,什么意思嘛,我怎么听不懂你跟小婶婶再说什么。” 傅廷洲合拢杂志,起身,朝她脑袋敲了敲,“脑子还不算聪明。” 她揉着脑门,告状,“小婶婶,他打我!” “你小婶婶可不理笨蛋。”傅廷洲伸手将阮颜揽入怀中,轻笑,“对?” 傅瑶瑶撇嘴。 阮颜朝他腰间掐了把,“这么欺负你侄女,好玩吗?” “就是!”傅瑶瑶一听,咧嘴笑,跑到阮颜身侧,挽住她手臂,“小婶婶还是帮着我的!” 傅廷洲也笑,“人家喊你小婶婶,都护上了,看来小阮也是承认了这名分。” 她一噎,抬手肘撞开他,“就事论事而已!” 傅廷洲眼底笑意荡漾。 傅瑶瑶留在傅公馆吃午餐,傅廷洲让她吃完就回去,她一脸不情愿,“不要,我不想回去。” 阮颜转头看她,“不想回去?” 她用叉子卷着面条,“我回去做什么,傅家…已经不是一个家了,爷爷跑了,二叔坐牢,我妈因为我爸在外面养女人,更不想搭理我呢。” 阮颜抿紧唇,傅大夫人看来还是知道傅江成婚外情的事了,的确,毕竟这种事即便有心想瞒,也瞒不了多久的。 傅廷洲皱了皱眉,“那你住哪?” 她得意道,“我用我爸的钱在大学附近租了间公寓,反正每个月我爸都会给我零花钱,不愁吃喝。” “老宅至少还有佣人,你一个人住外面,就只知道吃外卖?” “我乐意!” 傅瑶瑶轻哼。 傅廷洲拿起手帕擦拭嘴角,“一个人住外面不安全,你搬去城南别墅,那里不缺人照顾。” 傅瑶瑶惊讶地看着他,“哇塞,小叔,你对我也太好了~”说完,凑到阮颜身边,用脑袋蹭着她,“小婶婶不会吃醋?” 阮颜无奈地笑,“你小叔说得没错,女大学生独居在外,连生活的基础常识都没掌握好,确实不安全。” “呃…你们也太瞧不起我了?” 阮颜看着她,“你可是傅家大小姐,又不是无亲无故,即便傅家散了,不是还有你小叔吗?” 傅廷洲抬了抬眸,没说话。 傅瑶瑶思来想去,便也答应搬了。 吃了午餐,傅廷洲让保镖送傅瑶瑶回去收拾行李,等她出了门,阮颜转头望向傅廷洲,“你对瑶瑶这个侄女倒还算上心。” 傅家的变故于她而言,也是一种打击,尤其父母的感情不和,生于傅家这样冷血的家庭,她还能保持单纯的样子,的确很幸运了。 傅廷洲垂眸一笑,“傅家其他人我可以不在乎,但她不同,毕竟她是傅家唯一清白的人。” 傅家当年的所作所为,傅瑶瑶都没有参与,她才是傅家最无辜的那一个。 … 傅氏因为资金空亏,股市连续一周暴跌,所欠下的债务,除去税收已经高达37亿,甚至负债还在不断增加。 傅氏内部更是混乱不堪,职员薪水延期的问题,屡次向财务讨要不成,集体罢工,拨打相关部门电话投诉。 而傅大夫人的电话,就没打通过… 尽管已经闹上报纸,杂志,微博,傅廷洲始终都没出面给个回应。 此时,酒店。 傅大夫人打电话联系了好几个人,但都未果,她气得将手机扔到床上,“该死的,这傅廷洲居然真的不管傅氏的死活了?” 在得知傅廷洲假死后,她也害怕傅廷洲回到傅氏,才着急地将他踢出董事会。 本来傅氏对她而言已经唾手可得,谁知道她居然被人骗走了一个亿的项目。 说什么只要合作,一定能替她夺下傅氏! 她越想越气,如今傅氏这个困境,她是一点儿都不想面对,本来还想等着傅廷洲会出手,谁知道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管。 看来,她只能去找阮颜了。 那傅廷洲这么喜欢这贱人,只要假意让这贱人帮她说几句话,傅廷洲一定会管的。 阮颜跟裴敬还有一部分的工作人员在实验室内与项老视频开会,待半个小时会议结束后,她整理资料从实验室走了出来。 陆辛琪从电梯里走出,“颜姐,楼下有个女人找你,她说是傅家的人。” 第208章 我比较喜欢肉债 阮颜返回工作室,果不其然,在接待大厅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等候的傅大夫人。 傅大夫人见着她,笑着起身,“阮颜,你回来了,哎哟,才一年不见,你这工作室运营得似乎比以前越好了啊。” 阮颜让陆辛琪先去忙,走到沙发前坐落,“傅大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有事直说好了。” 傅大夫人咬了咬牙,真不知道这贱人横什么。 但她并未有所表露,走到阮颜身侧坐下,脸上挂着笑,“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为难你了,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咱们就没必要为了以前的事计较了,等你嫁给了廷洲,不还是一家人吗?” 阮颜手指把玩提包上的链子,“是吗?可是您以前不是觉得我配不上傅家吗?” “我哪能说得算啊,那不得还是廷洲喜欢你,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干涉你们了。” 傅大夫人一本正经,态度诚恳。 阮颜撩起眼皮,笑起来,“您有事不妨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跟您的关系可没好到我会浪费时间在这跟您谈话。” 傅大夫人稍稍敛了笑意,旋即示意身侧的女助理,女助理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白玉手镯。 “阮颜啊,这手镯是我当初的嫁妆,我一直都保留着,都说长嫂如母,我想着你迟早也会嫁给廷洲,便将这手镯赠与你了,希望你能收下我这份心意,也顺便能帮我在廷洲面前说些好话。” 阮颜眼眸蹙动,果然,她动的心思,便是想让傅廷洲出面替她收拾烂摊子。 她接过锦盒,拿起手镯打量,故作惊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呢?” “哎哟,不贵重,这是嫂子我的心意,就当为我们之前的误会画上句号,以后嫂子会扶持你的。” “真的吗?” “还有能假吗?” 阮颜收下了手镯,“好,我帮你。” 傅大夫人一脸惊喜,“真的吗?”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傅大夫人表情僵滞,隐忍不发,“什么条件?” “大嫂也知道,傅廷洲自打出事,没再接管公司后,如今也拿不出周转的资金了,毕竟3个多亿,您即便让他出面,他也无法扭转局势。” 傅大夫人愣住。 的确,她接管傅氏之后,所有的收入都是到她的手里,而傅家那些地下产业链早就被封了,傅家根本没有别的收入。 就算傅廷洲这些年攒了一笔庞大的资金,存在银行里的钱也能吃到利息,可让他一下子拿出3个多亿,着实是为难了呢。 “那…这可怎么办…” 阮颜看着她,“您出一半,他出一半。” “什么?” 傅大夫人哪乐意,居然还想让她掏钱? 这贱人该不会是想蒙骗她! 阮颜靠在椅背,“要不然,都一周了,傅廷洲不管公司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出不起空亏的钱。反正傅氏破产了,要追问责任,也是追公司在任的负责人,被追责的又不是他,他补不上空亏,可以不管,毕竟他就算不在傅氏,在我这,也不是不行,可您不一样。” 傅大夫人捏紧拳头,表情陷入了纠结,可想到如今公司的危机只有傅廷洲能够解决,就算他解决不了,那他身为法定负责人,也逃不了。 倒不如… 她一咬牙,“要我出多少?” 阮颜伸出一个指头,“一个亿。” 傅大夫人彻底没沉得住气,“一个亿,你怎么不去抢呢!” “您只用出一个亿,剩下的我说服他补上,包括税收,只要傅氏渡过难关,于你,于他都是皆大欢喜,不是吗?” 傅大夫人眉头紧皱,她拿走了公款后,如今账户里也不止有一个亿,其实她本可以拿到这些钱后逃到国外的,但一旦刑事追责下来,就算她逃到国外,这笔官司若是跨国处理,她也会被遣送回国,免不了要蹲大牢。 她没那么蠢要作茧自缚,所以她才会一直等傅廷洲出手。 只要傅廷洲把傅氏的危机解除了,届时,她在联合董事会上她的人把他踢出公司不就好了? 反正傅廷洲也没有她拿走公款的证据,何况她若出了这笔钱,傅廷洲也不好为难她。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要给嫂子我耍花样。” 阮颜微笑,“自然不会,毕竟都是一家人。” … 阮颜于下午返回傅公馆,从刘姨那得知他在泳池,便找了过去。玻璃上的光影折射在水面,波光粼粼,傅廷洲从水里上岸,五指穿过湿漉漉的头发,梳向后,露出完整的轮廓,沾满水渍的躯体像是映着一层流光。 她环抱双臂靠在门旁,眼睛从下往上看,咳了声,“傅大夫人愿意出一个亿。” 傅廷洲拿起毛巾擦拭头发,“她还真去找你了。” “谁让她认为我能说服你呢。” 傅廷洲朝她走来,直至站在她面前,那道湿热且壮阔的身躯毫无避讳展现在她眼前,“是啊,不用说服,只需要睡服我就好了。” 她脸颊一热,别过脸,“少在这不正经,把傅氏的空亏补上后,她必然会翻脸不认人,既然让她吐出了钱,就没有让她占便宜的道理。” 傅廷洲将她搂到怀里,她一怔,试作挣扎,“先把你身体擦干了…” 他的唇若有似无贴近,亲昵,“你帮我擦。” 阮颜咽了咽口水,“无赖…” 傅廷洲扶在她腰肢的手往下,卷入裙摆,她身体一颤,当即软了下来,难耐地咬着唇。 现在的她,禁不起半分挑逗,敏感得很。 傅廷洲埋入她脖颈,一寸寸吻着,气息闷重,“媳妇都这么帮我了,我得好好答谢才是。” “有你…这样答谢的。” 他笑着吻她,“我比较喜欢肉债。” 整个泳池空间气温升腾,仿佛只容下他们两人,充满暧昧的色彩,她也不是第一次跟傅廷洲在泳池尝欢,只是没有像这次这么激情,放纵罢了… 事后,傅廷洲将她抱回卧室,刘姨看到二人脖子上的痕迹,欣慰地笑起来,二人的感情真是越发好了呢。 阮颜被放到床上,抬起脚丫子踹他,跟打情骂俏似的,“你就不能低调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傅廷洲俯身覆在她上空,双眸含笑,“还有力气折腾?” 她脸红,“我不管你了。” 傅廷洲的唇落在她额头,“好了,不折腾你了,过几日还得看场好戏。” 第209章 我还活着呢,你就想绿我 傅廷洲回到傅氏后,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便解决了傅氏的危机,空亏更是分毫不差的填补了回去。 公司内部的职员满心欢喜,毕竟他们的傅总回来了,他们就不用再担心公司还会出现那样的问题。 解决了傅氏危机的傅廷洲,无疑成了傅氏所有职员心目中的信仰,这不,傅大夫人返回傅氏的事传开,便遭到职员们强烈的反对,甚至不惜用辞职来威胁。 这些反对的声音自然传到了傅大夫人耳里,傅大夫人此刻正与董事会支持她的几名股东在办公室协商。 “这傅廷洲心计还真是重,明明我也出钱解决了傅氏的空亏,可那些底层的却只知道他,这风头全都让他一个人出了!” 对于傅大夫人的不满,几名股东面面相觑,一名股东倒了杯茶,挪到她面前,“大夫人,除了董事会除了那两位元老,咱们几个都是向着您呢,底层那些人无所谓,都是打工的罢了,离职就离职了,咱们傅氏大可重新洗牌。” 另一名股东也赞同他说的话,“是啊,现在底下这些旧部都是跟着傅廷洲出来的,自然只认傅廷洲,若是想让傅氏彻底成为您的,就只能洗牌。” 傅大夫人哼的一笑,“那就听你们的,正好也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瞧瞧,我傅氏不缺他们!” 那名股东看着她,笑而不语。 然而,就在这时,女助理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董事长——” “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傅大夫人不悦,直至看到两名执法人员带着文件走了进来,出示证件,“傅大夫人,有人向我们检举你非法挪用公款,还望你跟我们走一趟。” 傅大夫人脸色骤变,慌忙起身,“还说,我怎么可能挪用公款,你们说这话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不会来找你了。”执法人员将一份账户资料摆在她面前,“这上面的账户转移记录,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如若你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出示视频证据。” 说罢,另一名执法人员将手中的笔记本打开,把监控拍下的画面呈现在她眼前。 看到这一幕,傅大夫人脸色猛地惨白,“这…这不可能…” 公司财务保险箱室的监控,她明明已经删除了,怎么可能还在! 傅廷洲与阮颜不疾不徐出现在办公室外,那名股东当即朝他走来,微笑,“傅总,资料我送得及时。” 傅大夫人见状,气得发指,“周万德,你…你竟然背叛我!不,不对,你是怎么可能拿到这些资料的,明明…” 周万德打断她的话,“实话跟您说,我们从头到尾就不是您的人,只不过虚与委蛇罢了。” 傅大夫人愣住,不由地看向那几名股东。 几名股东漠然地看着她,无动于衷。 傅大夫人身体颤抖,猛地笑出声,心有不甘地红了眼,咬牙切齿,“好啊…好你个傅廷洲,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不是自愿站在我这边的,所以你才敢置于傅氏于不顾,这一切都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是吗!” 傅廷洲淡淡笑,“从父亲让我接管傅氏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将傅氏拱手让人的道理,无论是父亲还是你,又或者我大哥。” 傅大夫人混若癫狂地发笑,“难怪…难怪傅江成不肯接手傅氏,他早就知道傅氏上下都是你的人了,我以为只要铲除了老二,等那老东西走后,我就能得到傅家的一切,我筹谋了这么久,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 她骤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傅廷洲冲了过来。 阮颜一惊,“小心!” 然而没等到傅大夫人碰到他,便被两名执法人员擒拿在地,“傅大夫人,现在我们依法将你非法挪用公款,以及持刀行凶的罪名正式将你逮捕!” “哈哈哈,傅廷洲,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别以为你解决了我就安生,别忘了那老东西还躲在暗处,正等着收拾你呢——” 傅大夫人最终被执法人员强制带走,傅廷洲伫立在原地,脸色深沉。 周万德看着他,“傅总,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说罢,他带着其他股东离开了办公室。 气氛,一下子变得寂静。 阮颜转头看他,他心事重重,显然是因为方才傅大夫人的那些话,她握住他手,“该面对的迟早得面对,不是吗?” 傅廷洲视线落在她手上,抬眸哑笑,“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哪天不小心出了事,跟上次一样,那孩子就得找后爹了。” “找后爹?”傅廷洲捏住她下巴,挨近,“我还活着呢,你就想绿我。” 阮颜推开他的手,“所以我让你小心应付啊。” 傅廷洲抬手揉她发顶,“担心我就直说,绕这么大的弯。” 她揪住他衣领,拉近,“是,我担心你,所以你别把自己玩死了,不然我就嫁给别人,带着他跟你的孩子们到你坟前给你烧纸。” 林一出现门外,听到这话,没忍住笑。 傅廷洲转头,“很好笑吗?” 林一摇头。 阮颜松开他的领带,转身离开,待她走后,林一这才踏入办公室,“傅总,黎俊去监狱探望过朱总。” 傅廷洲不动声色地眯了眼。 …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南蕖缓缓睁开了眼,她看了眼身侧熟睡的黎俊,起了身,拿了他的手机走出卧室。 来到阳台,她取出纸条拨打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是我,南蕖,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稀奇啊,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如今你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家千金了,无路可走,只能找我了?” 南蕖咬着唇,“只要你能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据我所知,你可是喜欢那个私生子的,若我帮了你,改天你替他咬我一口,我可找不着人说理去。” 南蕖捏紧的手缓缓松开,冷笑,“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打断南宸的腿,即便傅老把你保了下来,让你离开京城,可他始终记得你这张脸,而我是告密者,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南家不需要我了,傅廷洲心里也没有我,你还不能信我吗?” 对方沉默片刻,笑出声,“不愧是你,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啊,行,我就帮帮可怜的你好了。” 第210章 将你自己交给我 两日后,傅大夫人因为非法挪用公款,持刀伤人未遂的故意伤害罪名被拘役,法院核实后,接受审理,将于下个月对其进行判刑。 林一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傅总,傅大夫人放弃请律师上诉。” 傅廷洲笔尖一顿,撩起眼皮,“这么甘心就认了?” “昨天傅大公子去看过她了,今天刚办理离婚手续。” 傅廷洲将笔帽盖上,那个女人虽然行事跋扈,愚钝,有野心,但对傅江成的感情倒是真的。 林一小心翼翼抬头,“傅大公子如今为了那对母子放弃了傅家的一切,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转动桌上的古董地球仪,“他是傅家活得最明白的人,若不然早就被老二算计死了,他既有了别的选择,就由着他去。” 阮颜与傅瑶瑶来到傅氏,傅瑶瑶东望望西望望,“小婶婶,看到了吗,我小叔可是最厉害的男人呢,一下子就解决了公司的危机。” 阮颜顿住,也有些迟疑地问,“那你母亲的事,你不在乎?” 傅瑶瑶脸色凝重,“我妈在我小的时候就不怎么管我,她一心只想要儿子,她说我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唯一的用处就是嫁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能帮衬到傅家,她有这样的下场,我并不同情。” 都说母亲是天底下最疼孩子的人,但她从未感受到过,与母亲的缘分,仅仅只是那一抹血缘关系。 阮颜伸手搂住她肩膀,“没关系,你还有你小叔跟我。” 傅瑶瑶感动,“你要是妈就好了!” 她嗤笑,“少占便宜,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 阮颜出现在办公室外,林一回头,看着她们俩,“阮小姐,呃…傅小姐也来了?” 傅瑶瑶从她身后探出头,“小叔,我跟小婶婶来看你啦!” 傅廷洲眯眸,“你倒是闲着。” “暑假呢,当然闲着呀。”傅瑶瑶跑到办公桌前,“小叔,我想去小婶婶的公司实习!” 傅廷洲朝阮颜看了眼,挑眉,“你工作室还收暑假工?” 阮颜笑着走来,“收,瑶瑶想来实习,我怎么能拒绝呢?” 傅瑶瑶冲他得意。 傅廷洲身体后仰,靠在椅背,看着她,“你想去便去,不要给你小婶婶添乱就行。” 傅瑶瑶轻哼,“放心,人,我会帮你看好的。” 傅廷洲点头,“孺子可教。” 阮颜看着他们叔侄俩摇起了狐狸尾巴的样子,皱了眉,她不会是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线”带回工作室了? 中午,傅瑶瑶跟着阮颜来到了工作室,裴敬与陆辛琪看到她身后多出来的女孩,都好奇,“颜姐,她是…” 阮颜将她带到面前,“暑假工,来实习的。” “我们工作室收暑假工啊?” 阮颜拍了拍她肩膀,“特殊人物。” 她鞠躬,“前辈们好,我叫傅瑶瑶。” 姓傅… 真够特殊的。 坐在位置上的白简稍稍拉起帽檐,看了有片刻,在对上傅瑶瑶的视线后,当即挪开。 傅瑶瑶满脸疑惑。 阮颜让裴敬带着她熟悉工作室环境,裴敬点头,便带领着傅瑶瑶在工作室转了圈。 傅瑶瑶从裴敬口中得知他们在研究的科技后,一脸崇拜,“你们这么厉害的嘛?” 裴敬也笑,“这只是我们的工作,谈不上什么厉害,对了,你选个座位。” 座位… 傅瑶瑶环顾了眼其他几个空位,突然瞄准了白简身旁的位置,她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我选这!” 不仅是裴敬愣住了,连陆辛琪都跟着惊讶,望向默不作声的白简。 傅瑶瑶没等白简开口,就坐到身侧的空位上了,转头问他,“我能坐在这里吗?” 白简,“……” 陆辛琪打圆场,“那个…傅小姐,要不你换个位置?他不太喜欢跟陌生人坐在一起。” “啊?”傅瑶瑶直接凑近他,“我不能坐在这里吗?” 白简将帽子拉低,“随便你。” 傅瑶瑶笑起来,“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好,你叫…”她视线扫过他桌面放着的工作证,“白简,你姓白啊,你跟那个沪城白家什么关系啊?” 白简紧抿的唇启齿,“没关系。”他收起工作证,起身离开。 办公室内,阮颜打开电脑,没一会儿,手机收到南宸的短信:过两天曲市长千金的生日宴,爸让我带你去。 南战让南宸带她出席曲市长千金生日宴? 他这算是接受她的意思了? 片刻,她回复了个好字。 不过出席这样的宴会,免不了跳交际舞… … 傍晚,阮颜直奔傅公馆,傅廷洲回来后,刘姨在玄关接过他的外套,笑说,“先生,阮小姐来了,在偏院。” 他单手解开袖子纽扣,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笑意,“知道了。” 傅廷洲走到偏院的花园里,便看到阮颜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对空气学做着双人舞的动作。 走了几步,不太满意,又倒退回去重新看。 傅廷洲靠在柱子旁,看着她心无旁骛地认真,忽然想起她刚进公司那一周,也是这么认真地反复记着他的喜好。 阮颜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直至对上他的视线,愣住。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廷洲嗤笑,扯下领带,朝她走来,“跳交际舞的时候,是不能低头看脚下的。” 他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旋即握住她的腰肢拉近,将手挪向她左肩胛骨,“挺胸收腹、上身稍稍向后倾斜。” 阮颜眨了眨眼,按照他说的意思调整。 “眼睛平视前方,不要太僵直,我左脚向前一步,你右脚紧跟一步,试试。” 阮颜点头,然而刚出脚就踩到了他,见她窘迫地移开视线,他笑,“不着急,慢慢来。” 片刻后,阮颜是基本记住步骤了,但还是时不时会踩他的脚,他擦得黑亮的皮鞋都有了好几个印迹。 阮颜尴尬地笑,“我保证,不会再踩了。” 傅廷洲干脆将她抱起,让她双脚踩在他脚背上,她惊讶地看着她,“你…” 他低头,漾着笑意,“将你自己交给我就好。” 第211章 小醋精,不信我? 黄昏光影穿透树叶缝隙,洒在绽放玫瑰的花圃,金色的光斑在微风中摇曳,如梦似幻。阮颜光着脚丫子踩在他脚背,随着他的步子而移动,他视线全程落在她那张娇艳动人的脸上,彼时的他们,仿佛忘却了时间。 暮色渐深,阮颜才同傅廷洲一起进屋,她低头看傅廷洲的脚,“我踩了你这么久,你没事?” 他说,“脚麻了。” 阮颜尴尬。 旋即头顶响起他的笑,“骗你的。” “行了,我会记住的。” 傅廷洲看着她,“突然想要学双人舞,是因为曲市长千金的生日宴?” 她惊讶,“你知道?” 他扯下领带,缠在手腕,“我跟曲市长老熟人了,能不知道吗?我还知道曲家千金是艺术专业,礼物可以准备…” “你这么了解曲家千金?” 阮颜盯着他瞧。 傅廷洲将她揽入怀中,“跟曲家千金交好,对你在圈中有很大帮助,我这是替你打听的。” 见她没说话,傅廷洲彻底笑出声,捏了捏她脸蛋,“小醋精,不信我?” 阮颜拿开他的手,“其实钟老介绍我认识他们,也是你的意思?” 仔细想想,钟老这般帮助自己,也不完全是看重她的能力,她这条路有人替她铺着,才会这么坦荡。 “不是。” 她将信半疑,“不是吗?” “钟老不是那种只会看面子的人,如果他觉得你不符合他的要求,即便是我说破嘴皮子,他也不会帮你。” 阮颜怔愣。 傅廷洲抚上她脸颊,视线定格在她面孔,“我只是将你介绍给他,但你是靠自己得到他的认可,我想替你打通京圈的人脉,只是想你少走一些弯路,不过你确实要比我幸运。” 阮颜低垂着眼,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触动。 她所以为自己了解的他,但实际上并不了解,相反,他却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所需要的,以及想要的… 这样的男人,是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啊。 … 隔天,阮颜前往一家私人画廊看画,偏偏不巧,在画廊里碰到南蕖与两位名媛迎面走来。 南蕖看到阮颜,脸上不着痕迹地僵了下,旋即笑着走来,“姐姐,你也是来买画的?看来你也是要出席曲小姐的生日宴了。” 听到南蕖喊她“姐姐”,那两个女人也并不惊讶。早就听闻南家找回失散多年的真千金,而真千金容不下南蕖,还让南家将她赶了出来,可想而知这真千金心机有多重。 阮颜也笑,“挺巧啊。” “是挺巧,不过姐姐若是想要送画,那也得懂画才行,毕竟曲小姐专研艺术,也不是什么画都能入她的眼。” 南蕖这番话无疑就是在暗示她不懂得艺术这行,毕竟在被南家认回之前,她只不过是阮家养女。 而阮家在京城只是小门户,连上流圈子都挤不上。 她身侧的名媛嗤笑,“你这不是为难你姐姐吗,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世面都没见过,哪里懂得这些啊?” “是啊,也就是运气好,是南家真千金罢了,但南蕖姐你一直在南家长大,所接受的都是高等教育,就算某些人有南家的血脉,也比不上南蕖姐你。” 听着她们的奉承,南蕖故作谦虚,“你们就别拿姐姐跟我做比较了,我又哪里比得上姐姐呢。” 对她而言,阮颜再如何跻身上流社会,也不过徒有其表罢了。 就算她是南家真正的女儿,她也不如自己! 阮颜看着她,耸肩,“没办法,谁让我听的狗叫比见过的世面还多呢。” 她身侧的名媛不悦,“你骂谁是狗呢?” “啊,我骂你们了吗,怎么就对号入座了?” 阮颜表情无辜。 “你——” 南蕖拉住她,看着阮颜,“姐姐,我只是在好心地提醒你,毕竟姐姐如今已被认回南家,倘若在生日宴上出了岔子,也不好向爸跟爷爷交代不是吗?” 阮颜点头,“的确,不过怎么办呢,我还真不懂画。” 南蕖与身侧的名媛眼神对上,笑着说,“没关系,这画廊是我闺蜜凌小姐开的,不如我就让她代姐姐你挑一幅。” 凌小姐将工作人员喊了过来,工作人员毕恭毕敬,“老板。” “去把昨天收进仓库里的那幅画拿出来。” 工作人员怔愣,“可是那幅画…” “让你去就去,别那么多废话。” 工作人员最终离开,阮颜看着工作人员的背影,若有所思。 没多久,对方将仓库收纳好的画作取出,带到阮颜面前,凌小姐给她介绍,“这幅画可是马蒂斯的名作,他被称之为法国野兽派创始人,我在法国度假的时候就拜读过他的作品,你要是看得上,我便将此画送你了。” 阮颜挑眉,“这么大方?” 南蕖说,“凌小姐向来很大方,原本这幅画她是打算留给我的,不过比起我,姐姐或许更需要。” 阮颜看着那幅画,摸着下巴深思熟虑片刻,扬起嘴角,“好,那这幅画我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阮颜给工作人员写下配送地址后,叮嘱,“要尽快送噢。” 等她离开画廊,凌小姐与身侧的名媛笑了起来,“还南家真千金呢,果然真是不懂艺术,随便拿一幅画忽悠她,她还真信了。” “可不是嘛,她刚才那痛快的表情,等到了曲小姐生日宴上,她把这画拿出来,我都能想象那场景有多丢人。” 南蕖垂眸,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仓库里的画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劣质作品,并非什么名人着作,而那些画卖的就是像阮颜那种不懂艺术但喜欢装懂的俗人。 等到了曲小姐的生日宴上,她拿一幅劣质画冒充马蒂斯的作品,想必,也会贻笑大方… 两日后,曲市长千金的生日宴于洲际酒店宴会厅举办,到场的多数都是些富家子弟,名媛。 “曲市长的千金听闻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以前的生日都是在国外过的,今年才回国,难怪曲市长会为女儿举办这场生日派对呢。” “可不是,曲市长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疼爱着呢。” 阮颜挽着南宸的手臂走进宴会厅,场内的视线瞬间聚集在他们身上,有的交头接耳议论,“南家的人也来了…” 第212章 今晚就让她体验从高处跌落的滋味? “这有什么奇怪的,南老继任期间可是提拔曲市长的人,对曲市长也是有提携之恩。” 曲市长替女儿操办生日宴,邀请这么多圈内的人,无非也是替自己女儿在国内铺路。 而这个生日宴也算低调了,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不存在挥霍奢侈,据闻这场生日宴的花销也是曲市长自己掏钱,拿到的回报也会无偿捐献出去做公益,与其说是生日宴,倒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公益拍卖。 南宸带着阮颜朝曲市长走去,曲市长正与人碰杯谈话,经身旁人提醒,他暂停与他人的对话,笑着走来,“南老跟你父亲没来呢?” 南宸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爷爷跟父亲说有我们出席就够了。” 他应声笑,“倒也是,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的主场,今晚放开来玩,不用拘谨。” 曲市长去接待了其他人后,阮颜朝人群环顾了圈,始终没看到傅廷洲的身影,南宸这时接了个电话,让她独自转转,便先出去了。 她仔细观看每个人的桌台,上面都摆放有竞价牌,也意识到今晚会有拍卖。 刚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南家真千金吗?” 阮颜回头,黎俊携着南蕖走来,南蕖挽住他胳膊,两人之间倒是有些说不清楚的亲密。 周围的人像是看热闹似的,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从前他们都认为南蕖是南家的千金,可自打得知南家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后,这南家千金与南家真千金一直都是圈内备受争议的话题。 “听说南家找回真正的女儿后,就把南蕖给赶出去了呢,怎么说也是南家当年领养的,会不会未免太绝情了?” “毕竟亲生的跟领养的能一样吗?” “我倒是听说,南蕖被赶出去是因为真千金容不下她,毕竟两人跟傅总都有些关系…” 听着周围的议论,南蕖面不改色地看着阮颜,“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廷洲哥他没陪你来吗?” 阮颜拿起酒杯,没看她,“他让我先来,随后就到。” 黎俊皱眉,似乎不满她对南蕖的态度,“真当自己是南家千金了,就目中无人了。” “我不用真当自己是南家千金,毕竟我本来就是。”阮颜看着黎俊,不咸不淡地笑,“难不成假的就是真的了?” 南蕖脸色略微苍白。 黎俊也怒了,“你态度给我放尊重——” “你什么东西啊,要我尊重你,从前我都没给过你尊重,现在想让我尊重你?你自个儿都没学会尊重别人,哪来的脸。” 阮颜将酒喝进,半点面子都不给。 黎俊面色铁青,真不明白傅廷洲怎么就看上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 南蕖安慰他,“俊哥,算了,姐姐的脾气就这样,你也不要跟姐姐计较了。” 这不,南蕖的心善与阮颜的嚣张一比较,在场的人反而更认可南蕖,毕竟南蕖可从未用“南家千金”的身份压人,反倒这个真千金容不下人就算了,还目中无人。 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南蕖暗暗朝阮颜看了眼,见她仍旧不以为然的神情,她更是高兴。 阮颜越嚣张越好,等过了今晚,她便能体会到从高处跌落是什么滋味,等她败坏了口碑跟名声,南家一定会对她失望彻底。 南宸返回宴会厅,这些议论才消停,他走到阮颜身边,朝黎俊跟南蕖看去,“又是你们?” 南蕖解释,“哥,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到姐姐一个人在这,便跟俊哥过来问问,并没有为难姐姐的意思。” 南宸看着她,“我只有一个妹妹,你喊她姐姐,怕不合适。” 南蕖愣住,手下意识拧紧。 周围的人也都惊讶,本以为只是真千金容不下她,可如今连南少都这么说,莫非南家的人真这么绝情? 黎俊察觉到她的颤抖,护在南蕖面前,“南少,小蕖好歹在你们南家长大,你们南家养育她这么多年,如今找回了亲生女儿后就这么对待她吗?” “南家没有待她不薄,也从未亏欠过她,该给的都给了,可她自己做了什么,需要我说吗?” 南宸的话引人遐想,也让众人都看向南蕖,南蕖心底猛然一颤,急忙劝住,“俊哥,别说了,这不怪南家…” 黎俊在乎她的情绪,手搂在她肩膀安慰,而他这个举动,也让阮颜不由眯了眼。 毕竟在她看来,南蕖是喜欢傅廷洲的,这么快就… “曲小姐来了!” 人群里有人说了句,众人回头,与曲市长一同走来的,除了曲市长的女儿曲晚,还有傅廷洲。 看到曲晚跟傅廷洲谈话交互,在场的人也都感到意外,曲晚一直都生活在国外,是最近才回国,她居然跟傅总认识? 阮颜视线落在曲晚身上,曲晚与现场的名媛不同,并未刻意打扮,也没穿礼服,仅一件简单的雪纺衬衣加直筒西裤,束着大马尾。 她个高,穿着平底鞋都有一米七左右,五官相当大气,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漂亮得具有辨识度。 阮颜不动声色捏紧了杯脚,还说不认识曲小姐,这不挺熟的… 南蕖看到傅廷洲那一刻,原本挽着黎俊的手下意识抽回,而黎俊也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她,若有所思。 曲市长拿起桌上的酒杯,与在场的人寒暄,拱暖了气氛。在场的人都主动与曲晚敬酒,送上昂贵的生日贺礼,毕竟在这种场合,大家目的都是一致的,与曲市长千金打好关系,在注重交际的上流圈子也等于多了一条路。 南蕖自然是不甘示弱,送上的是一幅价格昂贵的名画,这画出示后,也引得在场的人哗然,谁都知道曲小姐在国外是学的艺术专业,尤其是画作,送画可比送其他东西更让曲小姐感兴趣了。 “不愧是从小在南家长大的,连送的礼物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可不是嘛,南小姐好歹是在国外留过学的,人家跳芭蕾,也算是艺术家了,估计真能得到曲小姐的青睐呢。” 南蕖听着周围的人奉承,见曲晚对这幅画确实也感兴趣,此刻是胜券在握,她转头看向一语不发的阮颜,“阮颜,你不是也给曲小姐准备了一幅画作吗,我想你的画一定能比我更让曲小姐感兴趣。” 众人也都看向她。 阮颜撩起眼皮,对上南蕖的视线,没说话。 南蕖朝她走来,“阮颜,你就别藏着了,快把画拿出来给曲小姐看看。” 第213章 嘲笑有多狠,打脸有多重 看着阮颜迟迟不为所动的样子,黎俊不屑地笑,“阮小姐,今天是曲小姐的生日宴,你连准备个礼物都犹豫不决,该不会是拿不出手?” 其他人都也都小声议论,毕竟在场的人礼物都送上了,唯独阮颜。 傅廷洲将酒杯抵在唇前,迟迟未喝,只看着她。 曲市长此刻出来圆场,“没关系,没准备礼物也不要紧的,心意到了就好。” 曲晚回头看向傅廷洲,顺着他的视线又落在阮颜身上,仿佛看起了热闹。 南蕖见她迟迟不动,显然也猜到阮颜是发现那幅画真不出手了,可她绝对不能让阮颜就这么躲过去,她朝人群中看去,凌小姐心神领会,搁下酒杯走了出来,“南蕖姐,你就别为难阮小姐了,毕竟阮小姐那幅画是在我那画廊拿的,跟你的画比起来是真的差太远了。” “凌小姐,你可别说笑了,你画廊里的画可都是珍藏品。” 凌小姐笑道,“我画廊里的画的确都是藏品没错,可阮小姐从我那拿的是被我画廊淘汰掉的劣质品呀!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跟曲小姐那样,懂得品鉴艺术。” 就算她不敢拿出那幅画又如何,如今众人都知道她在画廊里拿了幅被淘汰的劣质品,越是不敢拿出来,就越是证明那幅画确实有问题了。 现场的议论更大了,既有看热闹的,也有当面嘲笑的。 傅廷洲眉眼一沉,显然要沉不住气,在他迈向前那一刻,曲晚伸手挡住了他。 阮颜听着这些争议,深深叹了口气,将酒杯放下,转头看南宸,“哥,去把我那幅画拿过来。” 南宸轻笑,“好。” 凌小姐与南蕖对视,脸上一抹得意,无论她拿与不拿,终将会沦为今晚的笑话。 没多久,南宸让服务员把画搬了进来,画被红布覆盖,遮掩得相当神秘。 “不是说劣质作品吗,搞得这么神秘?” “谁知道呢,估计也知道遮羞。” 凌小姐嗤笑,“阮小姐,你确定真的要当着我们的面揭开红布吗?” 阮颜将手背在身后,笑起来,“不是你们要我展示的吗,既然你们都好奇我这份礼物,那我只好答应你们的要求咯。” 凌小姐得意,“阮小姐可千万不要让南家丢了颜面呀。” “放心,丢的是你画廊的脸。”阮颜走上前,将红布掀起。 众人目光集中在画上,原本期待的笑话,都转变为惊讶。 南蕖看到那上面的画,嘴角的笑意一寸寸消失,逐渐变得僵硬。 凌小姐直奔到画前,“这…这不可能,我给你的明明不是这幅画!” “凌小姐的画廊向来只展示私人珍藏,可却能用那些劣质作品来欺骗客户,要不是我真懂这些画,我今晚可都要被你给连累了呢。” 阮颜冲着她微笑。 她脚步一晃,“怎…怎么会…” “原来她的画廊有弄虚作假的东西啊,我以前还在她那里买过画呢,不会也是假的?” “我以后再也不去了,真是丢人。” 凌小姐浑身颤抖,红了眼眶。 南蕖暗暗拧紧拳头,心有不甘,她还真是小看了阮颜! 不过没关系,她的画可比阮颜那幅什么水墨画值钱多了,毕竟水墨画若没有年代价值,不是真迹,也不过都是仿品。 “阮小姐,你…你这幅画可是《朝元仙仗图》?”人群中,一位年迈的长者走了出来,颤抖地询问道。 阮颜点头,“没错,这幅画正是北宋宗教画家所绘制的《朝元仙仗图》,此画曾藏于一位美国华人珍藏家手中,其去世后此画便下落不明。而这幅《朝元仙仗图》是我们遗失海外的瑰宝之一,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只可惜它的真迹即便是在海外的博物馆也看不到了,而我手里这幅只是被还原出来的摹本,虽只有一部分,但任何价格都不足以定义它的价值。” 凌小姐鉴于刚才丢了脸,此刻听到摹本,更是嘲笑起来,“吹得也太动听了,摹本不就是赝品吗?拿一幅假的仿画来糊弄我们跟曲小姐,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原本以为众人都会跟着她起哄,可现场却只有沉默。 没等阮颜开口,那名长者怒道,“《朝元仙仗图》可是国宝!即便是摹本,那也已经是绝迹了!” 凌小姐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说不出话来。 曲市长看向阮颜,“难怪你前面没打算展示出来呢,你这幅画是真的太珍贵了,我都不敢收啊。” 那名长者轻轻抚在画上,内心既激动,又欣慰,“的确,这幅画我也只在书上见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遗失在外的瑰宝,即便是摹本,我也死而无憾了。” 曲晚走向阮颜,“阮小姐,今晚是你让我们有幸看到这样的瑰宝,我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这幅画过于贵重,还是收回去。” “曲小姐生日宴的目的不就是以慈善拍卖为主吗,而我这幅画并不在拍卖行列,而是希望由曲市长捐赠向博物馆。” 曲晚惊讶,毕竟拥有这样无价的瑰宝,自己收藏都来不及,但她却愿意赠给博物馆。 有这样的格局,也难怪傅廷洲会喜欢她了。 曲市长满意地点头,“的确,这样的珍宝本就该藏于博物馆,让后人都能目睹它的瑰丽,老杨啊,这回你可得感谢人家阮小姐了。” 叫“老杨”的老者甚是欣慰,激动地看着阮颜,主动与她握手,“不愧是南老的孙女,我可真的是替我们馆内的工作人员谢谢你了!” 阮颜笑着说,“您太客气了。” 当一切结束后,场面又恢复了热闹,在场的人对阮颜的态度反转极大,都主动与她攀谈,就连曲晚跟曲市长也都围绕在她身侧。 一下子被冷落在外的南蕖狠狠捏住手中的杯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阮颜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在走廊拐角便被人抱住,她吓得一激灵,欲要挣扎,头顶传来一道闷沉笑声,“我还担心你解决不来,没想到,是我白担心了。” 第214章 他在年少时,曾喜欢一个女孩 阮颜用手肘撞开傅廷洲胸膛,他吃痛闷哼了声,手臂环住她,“生气了?” 她转身直视他,“你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自己能信?” 傅廷洲哭笑不得,“我的错,我没想到你是真的会吃醋。” 她别过脸,“你的醋我懒得吃。” 傅廷洲手指捋她长发,掌心贴在她脸颊,“我要是说我认识,再介绍你跟她认识,你们要是真成了朋友,回头你又得说是我的意思,我岂不是冤死。” 阮颜一噎,就因为她怀疑钟老在饭局上带她认识曲市长他们那事儿是他的意思,他还就过不去了! 傅廷洲刮她鼻尖,满眼的宠溺,“不过,我的小阮确实有本事,不仅成了全场的焦点,还给了曲家这么大的面子,比我都还会收拢人心。” 毕竟那幅画她明明可以自己抉择,却选择让曲市长捐赠于博物馆,国宝级别的绝作,上面必然重视,让曲市长捐赠博物馆,也相当是立功,如此厚面,曲市长都算是承了她很大的人情。 阮颜环抱双臂,“我本来就是想私下给的,何况我也没想到那位爷爷是杨馆长啊,这叫歪打正着?” 傅廷洲松了松领带,淡淡嗯,“你这画哪来的?” “你猜啊。” 他眯眸,“会故弄玄虚了。” 阮颜挑眉,“学你的。” 他哑笑,面露无奈。 她跟傅廷洲返回宴会上,与人谈笑风生的曲晚望向他们这边,将杯中的酒喝掉后,朝他们走来,她还没开口,傅廷洲忽然拽住曲晚手臂,将她带到一旁说什么。 阮颜不由皱眉,疑惑。 南蕖见状,持着酒杯走到她身侧,“看来即便没了我,你也依旧有一个强劲的对手,而这个对手比我还不简单,阮颜,要不要考虑跟我联手?” 听到这话,阮颜嗤笑,“南蕖,我可不是凌小姐,蠢到能被你当枪使。” 南蕖敛住表情,“你真的以为廷洲哥不会对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动心吗?不要太高看自己,他能抛弃我,也能抛弃掉你。” “他似乎没看上过你。” 南蕖身体僵直。 这句话,无疑是揭了她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事实。 就在阮颜转身之际,她开口,“你应该不知道廷洲哥心里有过一个人?” 阮颜停下脚步,没回头。 南蕖别有深意地笑,“廷洲哥在少年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我曾见过被他珍藏起来的物品,就藏在木盒里,谁不让碰,我想他应该也没告诉过你。” 阮颜紧抿唇,木盒子… 是去年她在他办公室看到的那个盒子吗? 而那时傅廷洲匆忙将盒子放入抽屉中的反应,确实是害怕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 南蕖走到她身侧,直勾勾盯着她,“据我所知曲小姐年纪比廷洲哥小不了几岁,而且她很早就去加拿大念书,刚好廷洲哥在高中之后便去了加拿大留学,也许,曲小姐就是廷洲哥心底的那个人呢。” 没等她有所回应,南蕖满意地离开,既然她得不到傅廷洲,阮颜也休想得到。 … 宴会结束后,阮颜在回去途中都显得心不在焉,傅廷洲察觉到了什么,握住她手背,“怎么了?” 她回神,转头问他,“你在加拿大上过学?” 他眯眸,“怎么突然问这个?” 阮颜将手抽回,没好气,“问问不行吗?” 傅廷洲揽她腰肢,“我高二的时候是被送去加大拿念书,不过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你是怎么…” “我不能知道吗?” 他注视着阮颜,似乎猜到了什么,蹙眉,“南蕖告诉你的?” 阮颜没回应。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扳过脸颊,“她跟你说了什么?” 阮颜挤出笑,挪开他的手,“没说什么。” 他果然还是有所保留了。 如果不是南蕖告诉她,尽管她是想要挑拨离间,她确实都不知道傅廷洲在加拿大留过学。 虽然不知道傅廷洲为何要隐瞒,但至少南蕖确实没骗她。 回到傅公馆,阮颜率先回房,傅廷洲目送她身影消失在电梯,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林一的电话打来,他扯下领带走到沙发落座,林一说有傅老的线索,他顿住,眼神阴翳,“在哪?” “滇城南县的龙川镇。” 傅廷洲蹙眉,“确定吗?” 林一肯定地说,“能确定,一周前有当地村民向派出所检举了,后面检举的那个村民听说出事了,有人把新闻压了下来,直到昨天我才收到这个消息。” 傅廷洲倒了杯水,将水杯端起,一口饮尽,“派人到滇城查他的后手,记得找外面的人,最好是有过案底的,钱不是问题,只要人机灵些。” 结束通话,傅廷洲起身上楼。 他来到卧室,然而刚要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无奈。 这女人,还真闹脾气了… 凌晨,阮颜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炉给包围着,她手不经意地摸了下,热乎乎的。 睁开眼,适应了黑暗,也看到了身侧打赤膊上身躺着的男人。 阮颜小心翼翼从他怀抽身,他手臂一横,压在她身上,她僵在他怀里装睡,直至男人发笑,那股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额角,“才几点,就醒了?” 她推了推他,“…热醒的。” 傅廷洲若有似无地吻她脸颊,声嗓低哑,“我比你更热。” 抱着她睡,总太磨人。 但不抱,也不习惯。 她推不动他,干脆作罢,“我不是反锁了吗?” 傅廷洲单手扶住额角,轮廓藏匿在黑暗后,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我没有钥匙吗?” 阮颜翻身背对他。 他从身后将她抱住,唇贴近她耳廓,“到底生什么气,是因为我没告诉过你我在加拿大念书的事?” 她闷声,“我现在不感兴趣了。” 傅廷洲哑笑,埋入她颈侧,“不是刻意瞒着你,只是…关于在加拿大的那段往事,没什么好说的。” 阮颜欲言又止,最终没再给回应。 那段往事… 看来他在加大拿真的跟曲晚有过一段。 从前她以为他心中的白月光是南蕖,但实际上并不是,而曲晚比她更早认识傅廷洲,那么,那个白月光的传闻是曲晚而并非南蕖了… 第215章 若没有过,又何必掩藏 次日,热搜几乎被阮颜霸占,博物馆馆长亲自发文庆祝遗失海外的绝迹瑰宝再以摹本的方式现世,回归华国博物馆,并且感谢了捐赠者阮颜以及摹本作者高老先生。 阮颜跟高曜正在餐厅用餐,他显然还能回过神来,喃喃道,“我还真不知道我爷用十年画的画,居然是国宝。” “这幅画我替他老人家捐赠给博物馆了,也算了却他的心愿。” 那天在画馆,她就没相信南蕖说的那句替她挑画的话,当凌小姐拿出那幅画自称是马蒂斯的作品时,事实证明,那确实是诓她的。 她是不懂艺术,可不代表她真没见过世面。 马蒂斯的作品她有幸跟赵海棠在美国画展上见过,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大胆的色彩和鲜明的表达方式,以奔放和无拘无束的形象闻名,当看到那幅画,真与假显而易见。 从画廊离开,她只能找高曜帮忙,好巧不巧的是高曜的爷爷在一个月前去世,他整理遗物发现他爷爷留了一幅画跟一份手写的遗嘱。 大概是在写遗嘱的时候突然病发,所以只停留在将此画捐赠几个字,后面断了… 这幅《朝元仙仗图》的摹本,虽遗憾不是真迹,但已是绝迹。 而那晚她的确没想着公开那幅画,是想要私自跟曲市长谈的,不过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直接就碰到博物馆馆长本人。 高曜叹气感慨,也想着老爷子没写完的遗嘱,或许也是有意将这幅画送给博物馆的意思,这也算是了他心愿了。 用完午餐,她跟高曜正从餐厅离开,刚进电梯,她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是张图片。 点开一看,是傅廷洲跟曲晚在他办公室的照片,照片视角明显是偷拍,曲晚站在他办公桌一侧,背对着门,她身体前倾,俯身的动作,像是与傅廷洲亲密的接触… 她不动声色将手机收起,这照片发到她的手机里,不就是想让她看到这样的画面吗? 不管是不是想挑拨,就算他跟曲晚真的有什么旧情,那她也得让傅廷洲亲口说… 阮颜送高曜回去后,折返去傅氏,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傅廷洲并没在,她目光落在沙发前玻璃桌面上的一盒点心,还是栗子酥饼。 那盒点心包装完好,并未拆开。 阮颜想到什么,走到他办公位置,拉开软椅坐下,朝左边格子抽屉看了看,知道随意翻人东西不对,但她还是好奇。 她伸手拉抽屉,才发现抽屉被锁上了。 那个木盒子里装的东西,还真是有够宝贝的啊。 傅廷洲推门走了进来,她几乎是被吓了一跳,愣在椅子上。 他脚步明显一顿,那张俊美既严肃的面庞绽开笑来,“我的椅子坐得舒服吗?” 阮颜也没起身,“是挺舒服的。” 傅廷洲绕到办公桌,停在她身侧,伸手转过椅子让她面对自己,身躯微微向前倾下,双手撑在扶臂,“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看着他,“不希望我来?” 他微微眯眼,从昨晚开始,她似乎有些奇怪,“我有说过?” “我怎么知道,也许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呢。” 他皱了眉,“什么好事?” 阮颜转头,视线落在桌上那盒点心,扬眉,“曲小姐来过?” 傅廷洲明了,也笑了声,挨近她,“是来过,怎么,吃醋了?” 她别开他身,站起,走到一旁,“你就只会问我吃醋吗?”她回头看向傅廷洲,“你跟她的事是半点都不提,是想让我猜你们的关系吗?” 傅廷洲单手解开袖腕纽扣,朝她走来,一双幽眸看透她,“所以从昨晚开始,你是因为她跟我闹别扭?” 她蹙着秀眉,“我没闹别扭。” 他握住她手臂,将她拉到怀中,“不要瞎猜,我跟她不可能。” 不可能… 这话也有可能被定义成两种情况,一种不可能存在的关系,另一种是存在过但再也不可能的关系。 但这都不是她想要听的。 她是希望傅廷洲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他跟曲晚真正的关系,就算过去如何他们是否在一起她也不在乎。 她要他一个完全的解释,那些虚的玄的她不想去猜,他连主动说都不愿意,即便她开口问,他就会说吗? 阮颜深吸一口气,仍是想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那个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傅廷洲顿住,目光定格在她脸庞,显然也想起她问的是什么,片刻,他低垂着眼笑,“以后你不就知道了。” 又打发她… 从前也是用“以后”做借口,现在仍旧是用“以后”做借口。 也是,他若真想告诉她,又何必遮遮掩掩,就像他瞒着他跟曲晚的关系一样,若真没有过,又何必掩藏… 她想到书上看到的一句话,男人对女人的爱,就像喝茶,越喝越淡,最后还要倒掉换茶叶;女人对男人的爱就像喝红酒,越喝越有味,最后还有点上头。 赵海棠也说过,新欢难敌旧爱,男人永远在现任身边怀念前女友。 阮颜从他怀里脱离,脸上带着笑意,但眼底平静得没有波澜,“这两天我住南家,陪孩子。” 傅廷洲若有所思,听她说住南家,也没再多想,毕竟她现在被南家认回,有了亲人,回去住几天自是应该的。 他笑,“好。” 阮颜离开办公室。 傅廷洲视线忽然落在那盒点心上,倒是忘了给她了。 … 这两天,阮颜都住在南家,而微博的热搜也维持了两天,南老得知后甚是高兴,拿着报纸向身儿子炫耀,“看,这就是你不看好的亲生女儿,明明年纪没多大,怎么眼睛比我还老花呢?” 说话中也不免带着嫌弃。 南战面色窘迫,但确实也无话可说。 起初他确实是不看好阮颜,在之前甚至以为阮颜是靠着南宸跟傅廷洲才开起公司自娱自乐罢了。 后来得知他是自己的亲女儿,他是有那么一些失望。 毕竟他所理想的好闺女是南蕖那样的,知书达理,温婉懂事,而不是阮颜那样嚣张跋扈,伶牙俐齿。 再后来得知她跟父亲对赌,在不让南宸跟父亲的帮助下拿得到了全球最顶尖的科技公司的认可,他承认她是有些本事了… 第216章 感情有了裂缝 阮颜从公司回来,刚进门,南老放下报纸,笑眯了眼,“小颜呐,来,快到爷爷这里来。” 阮颜怔了下,“这是有什么喜事吗,您这么高兴?” “你不就是喜事嘛,那天在曲小姐的生日宴会上,你表现得很不错!”南老摸着胡子,很是自豪,当然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快告诉爷爷,你那幅瑰宝的临摹之作哪来的?让爷爷也开开眼,瞧瞧是哪位画家能把这绝迹临摹得栩栩如生。” 如此有实力的画家,他得赶紧让孙女把人收入麾下! 阮颜坐在沙发,无奈地笑,“临摹绝迹的老先生不在了,那幅画是我从他孙子手里拿的,捐赠给博物馆也是了了老爷子生前的心愿。” 南老惋惜,“的确,有此笔功,还能临摹出绝迹的画家,世间少有,也不知道这位老前辈的孙子是何人。” 阮颜笑说,“高曜,也是我朋友。” 南老惊讶地看着她,当即乐道,“真不愧是我亲孙女,连结交的朋友都这般不简单,倒也是福气。” 南战看着阮颜,此刻心里想着,女儿是她这样的,倒也还不错… 管家这时走了过来,“老爷,傅总来了。” 阮颜顿住,看到南老不悦的表情,她放下提包,“爷爷,我出去看看。” 走到门外,迎面碰上徐徐走来的傅廷洲,万丈骄阳下,他轮廓虚幻迷离,俊美得不真切,身上黑色缎面衬衫泛着一层冷冽的光泽,直至匿入屋檐下的阴影,轮廓更为清晰。 阮颜朝屋内看了眼,走向他,“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过来了?” 他蹙眉,“让你回来住两天,连信息都不回了。” 她一噎,其实信息她看到了,但确实不想回复,于是心虚地避开他视线,“我忘回了。” 傅廷洲看出什么来了,眉头皱紧,“回来住只是一个借口,你再跟我闹脾气?” 她依旧平静,“我没跟你闹,信息太多,我没注意看手机。” 傅廷洲将她扯到身前,虚虚实实搂着她,“南蕖那晚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结合这数日的情况,他大概想了下,阮颜态度确实不对劲,就连说话都方式都变得很奇怪。 阮颜一笑,“她说了什么重要吗,有心瞒着的事情,即便我问了,也等于白问,还不如彼此冷静一段时间,也许等你想通了,一切就好了。” 傅廷洲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不明显,很快被眼里那道沉翳覆盖,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其他解释,他接到了个电话。 阮颜在他拿手机那瞬间,瞥到了来电显示,就是曲晚。 对方说了什么,傅廷洲面色深沉,“行,我现在过去。”他挂了电话,看着她,“晚点我会跟你说清楚。” 阮颜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唇。 当初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南蕖的电话,他也没有抛下她去找南蕖,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第一次察觉到了危机。 尽管知道傅廷洲暗恋她,喜欢上了她,但那也是他从加拿大回国后的事情,如果曲晚真的是他心底的那个女孩,昔日的白月光,他一定会选择曲晚… 不知道为什么,整颗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像缺失了一块,很难受… … 傅廷洲从离开那天后,整整三天,没有音信,甚至连消息都没再给她。 她坐在办公室,心不在焉地阅览文件,那个陌生的号码再次发来了短信,同样是图片。 她迟疑片刻,点开,这一刻她仿佛停止了呼吸。 照片是在机场,曲晚身侧跟着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年,傅廷洲替少年拿着背包,尽管拍到的是他的侧影,但他低头与对方谈话,对方脸上的笑容,无不在刺痛她的心。 十五年前,傅廷洲是二十岁,那个时候他还在加拿大。 她十八岁进入傅氏,傅廷洲也有二十七岁了,就算傅廷洲在她进入傅氏之前就见过她,那距离他从加拿大回国也待了好几年… 假如这是他跟曲晚的孩子,就完全能说过去了… 她整理情绪,冷静片刻,拨通这个陌生的号码,然而对方却显示关机。 “呵,关机我还不能查了?” 她对着电脑一顿操作,十分钟后,果然查到了机主,黎俊。 但她知道,黎俊不会这么无聊会给她发这些照片,想必操作的人是南蕖了。 她查到了南蕖的号码,拨通了,“你用别人的号码给我发这些照片,无聊吗?” 南蕖愣住,显然也没弄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的,但既然都知道了,是没什么好否认的了,“我只是好心的告诉你而已,阮颜,看到了这些照片,感觉如何?” “感觉不如何,我劝你少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就算傅廷洲跟曲晚真有什么关系,也影响不到我,毕竟我不像你,只会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 说完,她挂了电话,并且将这两个号码一起拉黑。 南蕖看着挂断的通话,脸色难看,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阮颜这个态度,明明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她凭什么还可以这么傲气! 不过没关系,她不信阮颜看了这些照片没有想法。 只要他们的感情有了裂缝,就足够了。 她还真得感谢“那个人”的帮忙呢。 晚上,阮颜在房间给星意吹头发,孩子们住进南家后便分开一个卧室睡了,毕竟得让孩子们习惯独睡,星意单独住一间公主房,南陌跟辰安同样也是单独一间。 大概是因为她心神不宁,吹风筒一直对着同一个地方,似乎烫到了她头皮,星意突然晃动脑袋,“妈咪!” 她当即回过神,“啊,对不起,宝宝,烫到了吗?” 星意抬头看她,小眉头皱着,“妈咪,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你想烫死我。” 阮颜噎住,既无奈又愧疚,她放下吹风筒,捧着她脑袋冲她被烫到的地方呵气,拨开头发一看,好在没真烫出个好歹,“真的对不起,宝宝,妈咪怎么会不要你呢,刚才是妈咪粗心大意了。” 她手机响了起来,是傅廷洲。 看着孩子在,她没有直接拒听,而是拿过手机走到一旁接了,还没说什么,傅廷洲先开口,“我在楼下。” 第217章 不想再看到你 阮颜走到窗后,拉开窗帘,偌大的院子树枝茂密,她这里的视角完全遮掩住大门的方向,唯独能看见的,是远处那抹车灯亮光。 有些事,的确该当面说清楚。 她给了答复,旋即转头看着钻进被窝的星意,“宝宝,记得要好好睡觉。” 星意抱起洋娃娃,“知道啦。” 阮颜走出卧室,下楼,楼下的佣人也早早休息了,她走出别墅,朝大门方向走去。 越靠近,停泊在夜幕下的车越清晰,傅廷洲身子倚在车门,指缝衔着半截烟,一点星火燃着,风一吹,冷却的灰烬零星落下。 阮颜从大门走出,他抬起头,凛凉的夜风拂动他衣领,他将烟蒂弹入路灯下的垃圾桶里,站直身子,“上车。” “我不跟你走。” 他打开车门的手停住,转头看她,微眯眼,“什么?” 阮颜拿起手机,将那张照片摆在他眼前,看到照片,他眼眸掠过一抹惊诧,几乎瞬间,变得阴翳,寒冽了几分,“这照片是谁发给你的?” “重要吗?” “阮颜——” “傅廷洲,你瞒着你去过加拿大的事情是因为这个孩子吗?按照他的年纪倒推回去,你回国前就有了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傅廷洲迈向前一步,用力握住她肩膀,第一次见他有了怒意,“这照片到底是谁发给你的!” 他没有解释,却是在质问发照片的人。 阮颜僵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风有些大,直面刮着她的脸,所以才红了眼,“你只在乎谁给我发的照片,是吗?” 傅廷洲眉眼一寸寸沉了下去。 初秋的风,明明没有那么冷冽,可此刻却冻得刺骨。 阮颜笑了声,用尽力气推开他,踉跄往后退两步,“我不想再看到你,半点都不想!” 她扭头跑进院子。 傅廷洲笔直地伫立在风中,路边一柱灯光将他身影拉长,昏暗逐渐覆盖他的轮廓… 仓皇逃回别墅的阮颜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自打激灵,她定下神,看清墙后走出来的那道身影是南宸,才将眼泪吞了回去,“…哥。” 南宸朝大门看了眼,又瞥见她红通的眼眶,“吵架了?” 她呆愣在那,没说话。 南宸见她身上穿着单薄,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肩,“先回去休息。” 她浑浑噩噩地点头,进了屋。 南宸等她上楼,看着大门方向,沉思很良久… …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那个少年的出现,的确给了她最痛的一击,她很不愿意去相信他会是曲晚跟傅廷洲的孩子,倘若是,算上女方怀的那一年,他也才十九岁啊… 可倘若不是,他为什么瞒着他曾经待过加拿大的事实。 甚至是连肖澜都不知道的秘密。 只要没有人知道他在加拿大待过,谁又能怀疑他没有女人是真的,毕竟第一次也是可以伪造的… 她以为她足够的了解他了,可到头来,她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无论是他当初的风流,亦或者曾经的经历,他对她就没有透露过半分。 只靠她去主动猜,去查… 她真的累了。 隔天,阮颜戴着超大墨镜到公司,正好能遮住她眼下的乌青,她将车停稳,推门下了车后朝电梯走去。 乘坐电梯抵达工作室楼层,便看到白简跟一个身型高挑的男人站在走廊,二人不知道在谈什么。 而她也猜到男人是谁了。 白简看到她,正要返回工作室,阮颜推了推墨镜框,“不用躲了,白部长已经告诉我了。” 白厉缓缓回头,看着走来的女人笑了笑,眼角漾着一道浅纹,“承蒙阮小姐对我弟弟的照顾,有空我请阮小姐吃个饭。” 阮颜答应,“行啊。” 他看向白简,“你离家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跟我回去了?” 他态度冷淡,“我不回去。”说完转身进了工作室。 阮颜也不好打听他们家里的事,便没问,“白部长要进去喝杯茶吗?” 他颔首,“那就有劳阮小姐接待了。” 阮颜带他到接待大厅,裴敬跟陆辛琪凑一块,好奇地朝这边观望,等人坐下,陆辛琪主动过去招待,“颜姐。” 看到男人的脸,陆辛琪还有些吃惊。 她吩咐,“给这位白部长泡一壶上好的龙井茶。” 白部长… 姓白啊! 陆辛琪缓缓回过神,“好嘞。” 白厉环顾着工作室,“阮小姐公司内部倒是清净。” 弦外之音,就是没什么人,毕竟一个公司,哪能就几个职员。 阮颜也笑,“再招了,因为要求特殊,得要这方面的专业学历,所以一时半会招不到人也正常。” 他点头,“的确,慢工出细活,对于科技研究工程这类而言,需要持有一定专业的,是比其他部门的职员更难招人。” “但也比要求考编制的容易招了,国防安全信息技术部里的人才我是不敢想,毕竟看着也比我们辛苦多了。” 国防安全信息技术部门可不像其他互联网公司那般轻松,哪怕一个小纰漏,都足以构成国家的威胁。 而白厉能坐上部长的位置,也说明他对掌握信息技术的专业领域不亚于自己,甚至远超自己。 陆辛琪端着一壶茶走来,将茶水搁下,便又退了回去,她绕到裴敬身边,轻声说,“哎,那个白部长我瞧着跟白简长得有点像,咱们跟白简待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确实没见他提起过他家里人呢,他们俩不会是亲戚?” 裴敬苦笑,“我怎么知道,得问白简啊。” 傅瑶瑶从他们身后冒出个脑袋,直勾勾盯着那个方向,“那个男人,是谁?” 陆辛琪做了个嘘声,“小声点,别被听到了,我现在怀疑,那个白部长就是白简的亲戚。” 白部长? 傅瑶瑶愣了下神,寻思着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称呼,可她管不了了,毕竟她到小婶婶公司打暑假工,就是负责替小叔看好小婶婶的! 任何雄性,包括雄的苍蝇,都不能靠近小婶婶! 傅瑶瑶当即摸出手机给傅廷洲发了短信:小叔,小婶婶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第218章 陌生的关系 阮颜跟白厉在接待大厅聊了有二十分钟,期间也交换了联系方式,阮颜保存他手机号,无非也是因为工作,结交白厉这样的专业人士对她的研究的而言并无坏处。 白厉要走时,阮颜起身送他,傅瑶瑶突然冒了出来,笑容灿烂,殷勤得很,“小婶婶,您坐着,客人由我来送!” 阮颜突然愣住。 白厉看了看她,也笑,“好,就麻烦你了。” 傅瑶瑶笑容都要咧到耳朵,“不麻烦不麻烦,毕竟我是这里的员工,这是我的工作嘛。” 她一边走,一边毕恭毕敬地把人请出去,白厉停下,回头看向阮颜,“有时间再联系。” 阮颜点了头。 傅瑶瑶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关键时刻小叔也靠不住! 他走到门口,转头与白简目光对上,白简看着他,无动于衷。 白厉的电梯刚下去,傅廷洲便从另一边的电梯走了出来,傅瑶瑶气呼呼走到他面前,叉着腰,“小叔,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傅廷洲朝室内看了眼,恰恰与阮颜视线相交,只透过一层玻璃,他看着她,她也在看他。只片刻,她收回目光,起身走去办公室。 傅瑶瑶也不傻,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小叔,你跟小婶婶是不是吵架了?” 他蹙眉,“大人的事,小孩别管。”随即松了松领带,迈步走进工作室。 阮颜站在书柜前整理格架,重新排序,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她手一顿,知道是他,所以没有回头。 傅廷洲止步在她身后,仅看她给书籍重复排序的动作就知道,她是故意回避自己。 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手背,摁住,“不闹了,我们好好谈谈。” 阮颜抽回手,绕开他走到办公桌,“给你机会的时候你不谈,现在就想要跟我好好谈,我要任你摆布到什么时候?” 傅廷洲胸口深沉起伏,走向她,转过她身,迫她直面自己,“那个孩子是跟我有关系,但他不是我儿子。” 阮颜嗤笑,“跟你有关系,却不是你儿子,那是你帮曲小姐养儿子吗?” 他眼神沉翳,“阮颜,曲晚不是南蕖。” 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敛住。 就好像,她在等他解释的时候,他还没解释就给自己先泼了一盆冷水,她眼神一寸寸寒下,“你是害怕我像对待南蕖一样对待她吗?” 他缓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了无波澜,“她只要不像南蕖那样对付我,我自然不会针对她,如果你实在担心她,就去她身边。” 傅廷洲呼吸一紧,胸口骤然闷沉,“你什么意思?” 阮颜平静至极,“我们分开。” 他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晃,却依旧站得笔直,幽暗的眸底闪过一片涟漪,让人难以察觉,“你,要分手?” 阮颜压抑着心底的情绪,笑出声,竭力掩饰胸口那道闷顿的痛感,“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时时刻刻让我去猜他想法的男人,猜来猜去的,就算再信任,也经不起消耗的。” 傅廷洲僵直地伫立了良久,办公室的气氛僵到极点,情绪仿佛随时被点燃,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平静了很久,久到连她差点都绷不住的时候,傅廷洲从喉咙里挤出闷哑的声音,“好。” 阮颜指尖下意识蜷紧,显然也呆住了。 他走近,轻声道,“照顾好自己。” 留下一句话,从她身侧越过,离开了办公室。 躲在外头的三人看到他出来,赶紧回到位置,此时也不敢进去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阮颜缓缓回过神,盈满在眶的泪潸然滚落,也像是突然失去支撑,跌坐在软椅上。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句“照顾好自己”,比他冲她宣泄愤怒更让人崩溃。 … 从那之后,她有半个月没再见过傅廷洲,尽管在同一个圈子里,连相遇都没有过。 他好像真的消失了那般。 白厉邀她一同吃饭,而她之前答应过了,也前往赴约,在一家新开张的私人酒庄。 听白厉说,这家酒庄是圈内人开的,还没正式对外营业,所以过来的客人都是圈内的熟人。 阮颜端起酒杯的手顿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份牛扒,阮颜疑惑,看着他,“你点了牛扒吗?” 没等白厉回答,服务员笑道,“这是老板送给每位客人的,是品尝的赠品。” 她恍然。 服务员退下后,阮颜视线落在桌面的饰品招牌,“话说这家酒庄的装潢明明是南加州的地中海风格,但酒庄的名字却叫冬遇。” 白厉两手持着刀叉,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扒,“也许这个名字对老板来说,有特殊的寓意呢。” 阮颜也没反驳,的确,倘若不是特殊的寓意,也不会用到了,而装潢的风格也只是个人喜好。 “阮小姐?” 听到谁的声音,阮颜动作僵了下,她缓缓抬头,朝她走来的女人将长发挽起,插着一支发簪,身上穿的是改良过的旗袍,很衬她的气质。 高挑纤细的身段,驾驭这样的长旗袍,确实有别具一格的美。 白厉转头,“曲小姐也在?” 她微笑,“这酒庄是我开的,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早会来光临。”说罢,她看着阮颜,像是期待地问,“口味合适吗?” 阮颜尴尬,挤出笑,“挺合适的。” “合适就好,不然我这大厨可就白请了,你们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哦对了,看在你跟老傅的关系上,我给你打五折。”曲晚朝她伸出五指。 阮颜一时间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白厉笑说,“那我请这顿饭,倒还沾了阮小姐的光了。” 她哦哟了声,“白部长掏钱啊,那还是原价。” 他笑而不语。 阮颜目光越过他,一霎停在门外进来的男人,半月未见,他风度依旧不减,只是那具俊美的皮囊下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洒脱恣意,眉眼格外的深沉。 傅廷洲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只数秒,移开,走向曲晚,“留好的包厢呢。” 曲晚说,“楼上呢,收拾好了。” 白厉轻晃着杯中酒,看了看阮颜,“傅总这是约了人?” 傅廷洲偏头看他,“白部长这么关心我的事。” 他将酒喝进,“我不关心,就问问。” 曲晚还想说什么,傅廷洲整了整衣襟,上楼。 没有片刻犹豫,也不曾回头,从头到尾都越过她,仿佛陌生的关系。 阮颜捏紧杯脚的手又松了松,见白厉看着自己,她只是笑了笑,将酒喝下肚,不死缠烂打,干净利落,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第219章 父亲出事 午餐短暂结束,从酒庄到停车场也就一公里,白厉将车泊在她面前,落下车窗,“阮小姐,我送你。” 阮颜看了眼手机,“会不会耽误到你的时间?” 他笑,“顺路。” 她没再说什么,绕到副驾驶,上了车。二楼包厢伫立在落地窗后抽烟的男人目送那辆车驱离,神色暗晦难辨。 曲晚走到他身侧,视线落在窗外,笑了笑,“阮小姐跟白家的长子倒是挺般配。” “哪里看得出他们般配。”傅廷洲转身,将烟蒂放到烟灰缸里,用杯中的酒浇灭。 曲晚环抱双臂,回头看他,“醋意大发了?跟她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嘴皮子硬,是想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手里?” 傅廷洲坐在沙发,后仰,身体靠在椅背,目光深沉。 曲晚低垂眼睑,“他要是还在,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什么事都要一个人扛着。” … 白厉将阮颜送到大厦楼下,与他道别后,在原地目送车子走远,也稍稍平复了心情。 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是南夫人,南夫人说她父亲出事了。 尽管她跟南战的关系目前没那么亲,可毕竟也是她亲生父亲,她拿到医院地址,来不及多想,打车直奔医院。 来到病房外,推门一看,只见南战一条腿打着石膏,穿着病服靠坐在床头,南老双手握着拐杖坐在沙发,南夫人与南宸则站在床边。 南战看到她出现,欲言又止,但也没说什么。 阮颜走向南宸,“哥,发生了什么?” 南宸皱了皱眉,“爸险些遭遇车祸,南蕖推开了他,目前在抢救。” 阮颜蓦然一怔。 南蕖会舍命救他?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南战看向南老,“爸,小蕖她是做了过分的事情,但毕竟也是我看到大的孩子,这次如果不是她,我恐怕早就…” 南老面容诡谲,喜怒不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既然救了你一命,这补偿我南家还是出得起,不过让她回南家,我不赞成。” “可是…” “行了,我心意已决。”南老缓缓起身,“你想安排她去哪都行,南家不行。” 南夫人上前搀扶老爷子,“爸,我送您。”话落,转头对阮颜笑着说,“跟你哥照顾好你爸。” 阮颜点头。 等南战休息下,南宸跟阮颜来到走廊,她询问,“南蕖真的救了爸?” 南宸手放在她肩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阮颜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南蕖可不像是会为了别人牺牲的人,而且偏偏在南战出事时,南蕖能这么精准地出现在他身边,还推开了他… 她担心的倒不是南蕖会因为这件事重返南家,而是她的什么诡计。她好不容易回到了母亲、爷爷跟哥哥的身边,她害怕如果这一切都是计谋,那接下来母亲跟爷爷还有她的哥哥会不会有麻烦… 南宸见她眉头皱得紧,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揉她的发顶,“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这件事的确很奇怪,我已经派人在医院守着了。” 她松了口气,也笑,“如此便好。” “对了,你跟傅廷洲…” 提到他,阮颜脸色略微一变,别过脸,“我跟他分手了。” 她受够了傅廷洲一味隐瞒什么都不说的态度,既然他都已经选择了别人,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南宸只是笑了笑,若有所思。 两日后,阮颜带着便当来到医院探望南战,走到门口,便听到病房里南蕖的声音,“爸,您没事就好,我真的很担心您。” 她从门上的窗口看进去,南蕖坐在轮椅上,一副虚弱的病态,但满脸都是对南战的关心。 南战见她带着伤还下床来看自己,果然脸上有了动容,多了几分疼惜,“你伤得不轻,先回去。” “爸,我没事,我只要看到您平安就好,呃咳咳…”南蕖捂着胸口咳嗽。 南战正要起身,病房门被推了进来,南蕖看到阮颜,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冷意,可仍是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将便当放在床头柜,话是对南蕖说的,“父亲说得没错,你救了父亲,如今又重伤在身,赶紧去休息,免得出了什么事,父亲还得因为你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南蕖暗暗捏紧手,可想到什么,仍然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态度,“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爸而已,何况我这条命也是爸给的,倘若当初爸没有收养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在何处,或许也死了…” 南战看着阮颜,“她只是过来看看我,何况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阮颜笑了声,“严重的不是您,是她,您看她刚才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一会儿她有什么情况,您不还得替她操心?” “姐姐…我没有要让父亲替我操心的意思…” “好了,阮颜。”南战蹙眉,“你犯得着跟她一个伤患争吗,我让她回去休息不就好了,小蕖,你先回去。” 南蕖原本想要留下,可偏偏… 这贱人还要出来阻碍她! 目前她的计划也得逞了,她不能前功尽弃,她挤出苍白的笑,“好,那爸,您好好休息。” 南蕖滑动轮椅,离开病房。 南战靠在床头,看了眼她送来的盒饭,“这里面是什么?” “饭啊,妈让我送过来的,您要是不想吃,我可以替您点外卖。” “你…”南战被呛得没话说,现在他是伤患,不知体谅就算了,还这么跟他这个父亲说话。 见他面色不好,阮颜也坦言,“我知道,您不满意我这个女儿,不过没办法,谁让我就是您的亲生女儿呢,您也只能忍着了。” “你是来气我的?” “反正您又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讨好您,不是吗?” 南战愣住,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了。 阮颜从病房离开,走到电梯,便被喊住,她回头看向滑动轮椅而来的南蕖,环抱双臂,“不好好在病房待着装病讨父亲可怜,在这走廊瞎晃悠做什么,我可不会同情你。” 第220章 分开,没必要这么绝情 南蕖知道她想激怒自己,不以为然地笑,“不要这么生气嘛,我只是想跟姐姐说说话。”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摁了电梯。 南蕖看着她,“听说你跟廷洲哥有半个月没见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受到照片的影响呢。” 她脚步停住,转身看向南蕖,没说话,南蕖朝她靠近,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犹如胜利者的姿态,带着轻蔑,“我说过,廷洲哥喜欢的即便不是我,也不会是你,如今你恐怕比我还要不甘心,就算你跟他有孩子,那都不如曲晚跟那个儿子给你带来的打击大,你比我可怜多了。” 看着南蕖脸上尽是得意的笑,阮颜低垂着眼,只一瞬,她在南蕖面前笑了声,“谁说我比你可怜?” 南蕖笑容僵滞。 阮颜靠近,俯身看她,“可怜的只有你,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至少得到过他的心,他的身体,有这么个美好的过程就好了,结果如何我不在乎。” “你骗人!”南蕖情绪激动,“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装得跟没事一样,你不过也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高傲什么!” 阮颜手扶在她轮椅扶臂,“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南蕖肩膀颤抖,恶狠狠地瞪着她,她确实不甘心。 她想要看阮颜跟她一样痛苦,最好比她更痛苦! “我也挺好奇,那些照片你是如何拍到的,还有,以你的性子,得知曲晚有这么大个儿子,为了报复我,让我难堪,你早就散播出去了,可你却没那么做。” 南蕖猛然一颤,咬着唇避开她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颜将她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看来给你照片的另有其人,你把照片发给我,无非就是想利用我把这件事闹大,如果那个孩子的身份曝光,不仅让我得罪了曲晚,还能让傅廷洲因此厌恶我,我猜得没错。” 南蕖面色一点点斑白,捏紧了手,电梯这会儿也抵达楼层,两扇门缓缓打开,阮颜直起身,“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把照片是你给我的事告诉傅廷洲呢?” 她进了电梯。 等门关上,南蕖整张脸阴冷无比,她当然不怕她告诉傅廷洲,毕竟她巴不得傅廷洲来找她,只要她掌握着那个人的线索,傅廷洲一定会对她妥协。 想到这,南蕖不由地笑了起来,期待着傅廷洲来求她的那天… … 阮颜返回南家途中,大概推测了南蕖的做法,这也让她感到困惑,曲晚的那个儿子想必连曲市长都不一定知情,而像南蕖那样的性子,即便将照片发给她是为了想让她闹大,但她似乎并不担心傅廷洲会知道照片是她给自己的。 要么就是她冲动,愚蠢,再要么就是她有别的计划… 人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莫非让傅廷洲知道她手里有这些照片,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车子泊在南家大门外,阮颜刚下车,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她诧异地朝院子里看去。 果不其然,在庭院一侧的凉亭中,她看到了傅廷洲。 傅廷洲只穿一件白衬衫,高大的身躯半蹲在星意面前,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星意小脸蛋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南陌跟辰安在草地上踢球,管家跟佣人则候在一旁看护着。 显然对傅廷洲的到来,管家跟佣人也没有任何阻碍的意思。 阮颜注视着傅廷洲脸上的笑意,他在星意面前所展示的笑,是一个父亲给的宠爱,她想起那张照片… 在机场,他看那个少年的表情,是疼惜。 说不是他的孩子,却用那种疼惜的神情看待他,甚至在她展示那张照片后,他会为此愤怒。 每每想起,她心里就不舒服。 远处踢来的球滚落到她脚边。 南陌从草地跑了出来,“妈咪?” 傅廷洲在这时也抬起了头,她当即移开了视线,捡起球给南陌,抚摸他脑袋,“好好去玩。” 南陌扭头看了看傅廷洲,又看着她,“妈咪,你跟爹地吵架了吗?” 她一怔,倏然笑道,“没有。” 南陌半信半疑,但也再没多问。 阮颜朝别墅走去,星意从花圃里钻了出来,直奔到她身边,抱住她,“妈咪,你看,这是爹地送我的手链,好看吗?” 她露出半截手腕,那上边戴着的是一条漂亮的玛瑙石手链,玛瑙石镶嵌着珍珠贝壳,系着蝴蝶扣。 傅廷洲两手揣在西裤口袋里,不疾不徐走来。 阮颜俯身看着星意,笑着说,“好看。” 星意很是开心,“我要去给奶奶还有太爷爷看!” 她一蹦一跳跑进屋。 阮颜直起身,对上傅廷洲,敛了笑意,她转身要进屋,傅廷洲握住她手臂,身躯挡在她面前,“我来看孩子。” 她嗤笑,“我有说不让你来看孩子吗,现在看也看了,恕不远送。” 阮颜抽出手,他再次握得更紧,“我也来看看你。” 她顿住,皱了眉,刚要反驳些话来,傅廷洲毫不犹豫插话打断,“就算分开了,也没必要这么绝情。” 片刻的气氛被她打破,“我跟你很熟吗?” 他眯眸,“你在气那天的事?” 阮颜手臂从他掌心挣脱,“最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我让你看孩子不是让你得寸进尺。” 她转身那一刻,傅廷洲从背后抱住她,他的体温顷刻将她裹住,烫得她心惊,她挣扎,“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傅廷洲埋在她脖颈,“我一直在,无论你需要不要我。” 阮颜僵住,只片刻,傅廷洲松开了她,转身离去。 她垂在身侧的手拧紧,他这算是… 几个意思? 两日后,南战出院,还是将南蕖带回了南家休养,南老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显然不悦,“什么意思,你还把她带回来?” 南战皱眉,“爸,小蕖是救了我才受伤的,我总不能把她扔在医院里不管,不管怎么样她都还是南家名义上的养女,倘若这件事传出去,外头怎么看我们南家?” 南老沉默,片刻,眼神犀利地扫过南蕖,“休养几天可以,若不安分,就别怪我南家无义。” 南夫人搀扶他起身,上了楼。 南蕖小心翼翼地说,“爸,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让爷爷生气了。” “你先养好伤。” 南战让佣人推她进屋,便去了书房,佣人带南蕖回房,恰巧在走廊碰到了阮颜。 第221章 无人心疼他 南蕖对上阮颜的视线,眼底多了一丝挑衅,“姐姐,我现在还受着伤,以后还得劳烦姐姐多多迁就了。” 阮颜也笑,朝她走来,“那这次记得收好尾巴,别再被赶出去了。” 说罢,她越过南蕖径直离开。 南蕖咬了咬牙,眼神狠戾,没关系,她能忍,到时被赶出南家的,只会是这个贱人! … 阮颜在办公室反复观看南战差点被车撞的监控,傅瑶瑶敲门,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小婶婶。” 阮颜将视频暂停,接过她手里的咖啡,“不要喊我小婶婶了,跟裴敬他们一样喊就好。” 傅瑶瑶撇嘴,低着头,“你跟我小叔是分手了吗?” 她喝进咖啡,也没否认,“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阮颜搁下杯子,神色一寸寸黯淡,“或许不合适,他的世界像是只有他自己,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没发生前他就瞒着,永远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既然觉得我的感受不重要,那我何必——” “小叔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傅瑶瑶打断她的话,继续说,“我小时候只听我妈说小叔是什么样的人,可小叔跟我接触的样子跟我妈说的完全是两回事,但是小叔从来不解释。其实不是他不想解释,只是…傅家没有人真正能够理解小叔,没有人懂得小叔受的委屈,就算小叔解释,也没人心疼他。” 阮颜下意识捏紧杯耳,没说话。 傅瑶瑶走近,看着她,“小叔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那是因为没人爱他,时间久了,他就不善于解释了。” 她的心像是被刺了下,差点被动摇的心最终被她压住了,“好了,你先出去。” 傅瑶瑶哦了声,转头离开。 她定定地坐在位置上。 其实她气的不是傅廷洲的隐瞒,而是他隐瞒的态度,他过去的遭遇,她听说了,不是不能理解,但她就是看不惯傅廷洲有事就把她撇一边,她问了还要让她猜的态度。 当他是“数学”,还要让她解题吗! 或许他根本不信任她,又或许,他从未将她定义为是他世界里的人… 所以被他排挤在他的世界之外。 转眼,临近月底。 数字与铜墙科技一同开会,偌大的会议厅现场内,除了媒体,还有科技界、医学界、信息技术等专家都参与了“脑机接口”技术逐步初成的结果。 只要等上面的测试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存在,那么“脑机接口”技术的研究就将取得初步成功。 铜墙科技的董事长与阮颜等人敬酒,项老跟钟老也一同走来,数人谈笑风生。 媒体将会议的内容登报到新闻,阮颜与科技一同登上了热搜,顿时备受关注。 原来搞科技的女人也能这么帅气! 科技的成功也能证明国家的成功,目前我国掌握的科技技术可不比国外差! 当初以为她是傍大款的,我错了,明明是大款傍她… “……” 会议厅内,阮颜因为高兴便与人多喝了几杯,几番下来,她面颊出现红晕,也有了醉意。 陆辛琪扶她到一旁休息,“颜姐,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她揉着额角,“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混酒的原因,胃里难受极了,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在走廊拐角撞到了人。 她踉跄往后退,对方扶住了她,“没事?” 阮颜抬起头,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西服,立起的衣领内恰好遮住脖子的一道疤,像是刀疤,他的年纪看着与傅江成相仿,都是属于不显老,也不油腻。 她站稳,“没事,谢谢。” 男人松开了手,微笑,“那就好。” 阮颜越过他,径直走向洗手间。 男人目送她背影,摸了摸脖子上的刀疤,眼神露出阴狠的笑,“这就是那个小野种的女人吗…” 洗手间内,阮颜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她冲了水,到洗手台漱口。返回会议厅路上,她脑袋涨得昏沉,脚下的高跟鞋突然一崴,在她欲要摔下去时,疾步而来的身影托抱住她。 她怔愣,这衣服上熟悉的味道… 猛地抬起头,眼底映入那张更熟悉的轮廓,“傅廷洲?” 傅廷洲将她打横抱起,她挣扎了下,“你放我下来。”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 傅廷洲刚要说什么,正在到处找人的陆辛琪跑了出来,“颜——呃,傅总。” 傅廷洲嗯了声,“她喝多了,你告诉其他人,我先送她回去。” 她怔怔点头,“…好。” 阮颜被他一路抱下楼,她在他怀里又砸又打,还张嘴咬在他肩膀,他吃痛地皱眉,始终不坑一声。 将她抱到车里,阮颜抬脚就要踹他,他及时扼住她脚踝,那尖细的细跟只差一厘就到他裤裆。 他蓦地发笑,“这么狠,想让我断子绝孙了。”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会儿力气都使不上来,整个人四仰八叉躺在后座不动了。 他皱眉,好在她穿的是西裤,而非裙子… 他坐进车内,将她拽起,顺势抱到怀中,耐心脱掉了她的高跟鞋,吩咐方宇开车。 方宇看了一整个过程,下巴都要惊掉,这会儿才猛地回过神,“回傅公馆吗?” 傅廷洲沉默了下,“送她回南家。” 他垂眸看着怀里满身酒气的人,就她这架势,等醒来发现在傅公馆,估计都得拆房子… 她嘤咛了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那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他脖颈,傅廷洲顷刻一僵,揽住她肩膀的手不由紧了紧。 等她彻底没了动静,深沉地睡了去,傅廷洲手指择开她头发,温柔地注视着她光洁的额头,以及精巧的五官,低头吻她额面,压低声嗓,“我只是怕牵连你…” 傅廷洲将阮颜抱进南家别墅,南宸从楼上走下,闻到一股酒气,便知道了什么,“她喝多了?” 他嗯了声,“我把她安全送回来了。”走到南宸面前,将阮颜交给他。 南宸从他怀里接过阮颜,见他立刻就走,开口,“等等。” 第222章 她就是我唯一的世界 傅廷洲停下身子,并未回头,南宸盯着他后脑勺,“有时候连我都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 傅廷洲垂眸,失声一笑,转头看着南宸,“你当年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她就是,我唯一的世界。” 南宸惊讶。 看着傅廷洲离开的背影,他也才逐渐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傅廷洲走出庭院,一道声音喊住他,“廷洲哥…” 他止步,不动声色看着滑动轮椅靠近的南蕖,南蕖脸上满是痴心的笑,“廷洲哥,你来看我吗,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捕获到重点,他眉眼一沉,“为什么说我会来找你?” 她怔愣,旋即笑了起来,“因为我知道给阮颜发那些照片的人,是谁。” 傅廷洲波澜不惊地盯着她。 她拉住傅廷洲的手,放在胸口,“廷洲哥,我是真心的想帮你,所以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在哪。” 傅廷洲毫不犹豫将手抽开,看她的眼里是不曾有过的厌恶,“适可而止。” 南蕖脸色变得苍白,“…廷洲哥。” 他抽出手帕擦拭,面无表情,“我从来都不需要你帮我,也不指望你能帮,因为我从未信任过你。” 南蕖身体颤抖,猛地拉住他衣角,“不是的,廷洲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可能没有信任过我,我知道是因为我做了伤害阮颜的事,你才这样的,我可以弥补——” “我曾经认为你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南宸的腿是怎么造成的,我没有告诉他。”傅廷洲俯身看她那张惨白下来的脸庞,眼神讳莫如深,“直到你不顾及旧情给南宸下药,我才想明白,也许当初你就是故意的呢?” 他掰开她的手,南蕖整个人从轮椅跌下,浑浑噩噩地坐在地上,不可能的…他…他怎么会知道? 傅廷洲转身离开,将手帕丢进了垃圾桶。 头也不回。 南蕖捏紧拳头,脸上从惊慌逐渐沦为狠意,这是她的错吗? 她没有错,错就错在傅廷洲不喜欢她。 小时候他这么照顾她,她摔倒了,他会替她止血,涂药,还会给她带零食… 是啊,他小时候明明就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对他好。 他跟南宸说不喜欢她,是假的,只是因为她是南宸的妹妹,不想让南宸为难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后来… 傅廷洲从加拿大回来后,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不像小时候了,直到她在他的书房碰翻了木盒子里的发夹,傅廷洲因此震怒将她赶了出去,她才知道… 有人先一步抢走了他! 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不在意,因为傅廷洲只能是她的! … 阮颜睡醒后已经是傍晚,她脑袋有些疼,看清是自己的卧室,她缓缓坐起身,她记得是傅廷洲带走了她… 看来是他把自己送回来了。 她下楼,刚好是一家人用餐的时候,南夫人忙喊管家到厨房拿来醒酒汤,“小颜,快先把醒酒汤喝了。” “谢谢妈。”阮颜接过管家手里的醒酒汤,喝下肚后,整个人很是舒服,畅快。 南蕖看着她,“姐姐,恭喜你,听说你的研究即将要取得成功了呢。” 她放下汤碗,没什么表情,“我心领了。” 南战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 南蕖劝说,“爸,姐姐的性格向来如此,我不怪姐姐。” 南夫人给孩子夹菜,“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亲闺女受过什么委屈,当爹的转眼也就忘了。” 南战一言不发。 南蕖暗暗捏紧筷子,从阮颜被认回后,母亲看她哪哪都不顺眼,这就是亲生跟领养的区别啊… 南老用手帕擦拭嘴角,“小颜,吃完饭到我书房来。” 阮颜点头。 用完晚餐,阮颜随着南老进了书房,南老走到办公桌后的书柜,打开柜子,输入保险箱密码后,从中拿出一份文件。 阮颜接过他递来的文件,是一份新的遗嘱,“爷爷,您这是…” 南老着看她笑,“爷爷我毕竟年纪是也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这份遗嘱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本来我还不带希望,毕竟我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说完,他抬手放在她肩上,语重心长,“好在你不仅回来了,还有这样的作为,爷爷我为你感到骄傲。” 阮颜低头望着手中的遗嘱,红了眼眶,“爷爷,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笑起来,“这才是我的好孙女,以后南家就靠你跟你哥哥了。” 躲在门外的南蕖听到这番话,恨得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老东西,还真就从来没想过把南家的财产分给她,既然如此,那她就让这老东西看看,他宠爱的亲孙女如何跌落神坛! 一周后,“脑机接口”技术研究成果的发布会现场均是满座,各家媒体都争相报道,现场有曲市长等领导,以及商界内的富豪,专家等等。 傅廷洲就坐在台下,在乌泱泱的一众黑色当中,他的深蓝西装尤为的显眼,形成一道罕见的亮色,那张妖孽的俊脸,颠倒众生,让人过目难忘。 南宸跟南老也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看到傅廷洲回头示意,南老啧了声,“这臭小子故意穿这么显眼,他当他是花孔雀吗?” 南宸也笑,“他一直都是这样。” 曲市长朝他走来,恭敬地俯着身,“南老,前面有您的位置啊,您怎么…” 他摆手,“没事,我不想太张扬。” 此刻正在后台看稿的阮颜已经上好妆,裴敬看着外头的人,比她还紧张,“颜姐,现在台下的可都是领导什么的,我…我紧张。” 她笑了笑,“又不用你上台念稿,我都不紧张,你怕什么?” “可等会一起上台,我是担心发挥不好,给你拖后腿。”裴敬从未出席过这样大的场合,比他上学那会在台上演讲都慌。 主持人进来喊她,她起身,把稿子交给裴敬,“我先上去了。” 阮颜走上台那一刻,台下的人都安静了,闪光灯不断地落在她身上,仿佛众星捧月。 傅廷洲目光紧跟随着她,似乎眼里,也只有她… 第223章 遭受质疑 阮颜全程脱稿演讲,之后面对现场记者的各种询问,她应答如流,即便在问到对科技未来的发展,以及一些刁钻的问题,她都没有分毫怯场。 南老一脸自豪,仿佛看孩子获得奖项那般,感到骄傲。 台下的领导交头接耳,似乎都在敲定这个项目的研发技术是否能成功上市。 众人鼓掌之际,傅廷洲手机震动,他掏出手机,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内容,从位置上起身。 阮颜也在这一霎看到了他。 他怎么也在… 然而还来不及的等她思考,似乎所有媒体的手机都响了,众人查看了手机,整个现场只有嘈杂的议论声。 阮颜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裴敬此刻冲上台来,“颜姐,出…出事了…” “阮小姐,你们研发的这个项目是害人的啊,检测出来的结果都公布了,会产生不明因素的脑控病毒,这对大脑有很大的损害!” “有病毒啊,哎哟,这样的研发还能上市,完全没保障人脑机接口的安全性啊。” “我就说嘛,其他科技公司都不敢接的项目,一个小公司敢接,这下铜墙跟数字科技的名声都要被损坏咯。” 南老与南宸对视一眼,显然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场面越乱,阮颜就越冷静,她翻看所有拿去测试的备份资料,“不可能,明明我做过测查,绝不可能会出现脑控病毒…” 人脑机接口也类似于计算机系统,其技术也能受到脑控病毒跟恶意软件的攻击,而这些病毒软件会通过用户的数据传播,攻击用户大脑元素,进行操控与解读… 而这些风险她都逐一排除掉了,所以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类似的原因。 她返回演讲台,“请诸位安静,测试结果我需要再次进行核实,我敢以我的名义担保,我们研发的这项技术是有安全保障的!” “还核实什么啊,不行就是不行,没有技术就是没有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就是啊,你们这些资本为了钱连人命都不顾了,谁知道这玩意出来后会坑死多少人。” “老老实实回去当大小姐,结婚带孩子,立什么女强人人设,真是害人!” “真是浪费时间…” 现场的人齐刷刷离席。 看着他们陆续转身的背影,所有质疑的声音全都一字不落,无孔不入地钻到她耳朵里。 阮颜双手撑在桌面,稿子被她揉捏皱了,似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狼狈,仿佛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希望,都被她亲手打碎了。 难道真是她弄错了一步吗? 连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曲市长与其他领导都走到南老身侧,似在安慰什么,旋即也都相继离开。很快,原本人满为患的场面转眼变得空荡,只有一地狼藉的纸张跟矿泉水瓶… 台下的南宸咬了咬牙,欲要起身,南老拉住他,“先让她独自待一会儿,我想她现在应该更需要冷静。” 南老拄着拐杖起身,南宸朝台上看了眼,与南老一同走出大门。 冷寂,空荡,也代表她此刻的内心… 就好像她被这个世界淘汰了… 一颗泪不甘地从她眼眶滴落,她捏着资料的手用力,几乎扯烂了纸张,哽咽地哭出声来那一刻,一双手将她用力抱入怀中。 她止声,呆愣在这道令她无比熟悉的怀抱里。 她浑浑噩噩地抬起头。 逆着灯影的轮廓在她模糊的眼中,变得清晰,“傅廷洲…你…不是走了吗?” 傅廷洲指尖轻拭掉她眼角的泪珠,“我说过我一直在,无论你是否需要我。”看着她哭花妆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不过现在是该需要了。” 阮颜眼神呆滞,仍旧不吭声。 傅廷洲缓缓松开她,“你先整理好情绪,我等会再——”他转身时,衣服被扯住。 傅廷洲回头看她,她紧紧抓住他的西服后尾,捏出了褶皱,眼睛里明明有泪打转,可坚韧的就是不落,“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没法出去。” 她当然知道妆都花了,这样狼狈的出去被人拍到,还不如… 傅廷洲看着这样的她,心口像是刺了下,像蚂蚁咬的疼。他脱掉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旋即将她横抱起,走出会场。 场外的确聚集了不少私家记者,还有抵制的群众,若非安保人员维持着现场秩序,恐怕都要冲进去。 众人看向大门缓缓出现的人影,私家记者争先恐后涌上前,被安保人员推回去,“不要挤!” 傅廷洲抱着阮颜走下台阶,阮颜将脸埋在他肩膀,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记者的质问,众人的抗议,嘲讽,无一不是穿墙的风,渗透进她的骨子里。 林一带着保镖赶来,护在他周围,傅廷洲抱着她坐进车里,车门关合上后,那些声音才逐渐消失。 傅廷洲让林一将明天的新闻压下去,林一显得为难,“现在测试结果都已经在网上扩散,想压住,恐怕…” 他眼神一寒,“不管用什么办法,先压着。” … 许是刻意压制了消息的缘故,虽然全网还在议论,但热搜上无法查询,即便如此,这件事的争议依旧不减。 阮颜睡醒后,眼皮沉重地睁开,窗外的光亮有些刺眼,她抬手遮挡,直至看到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窗边沙发的身影。 她迟钝想着昨天的事,真是稀里糊涂地就跟他回傅公馆了… 傅廷洲翻阅资料,察觉到她苏醒,撩起眼皮,“醒了吗?” 阮颜坐起身,傅廷洲示意着她桌上的手机,“你的所有电话我都替你接了,有个好消息跟坏消息,你听哪个。” 她拿起手机,“…好的。” 他笑,“好消息是,那两家公司没跟你解除合作,钟老跟项老帮你争取,上面给你一周的时间彻查结果。” 阮颜怔住。 这对她来说,确实是好消息了。 毕竟出这样的差错,倘若不给个结论,这个项目就做不了,而她也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她抿了抿唇,“那坏消息呢?” “检测报告被人动过手脚,得找出内鬼。” 阮颜诧异,掀起被子下床,“所以不是我在计算上出了纰漏的问题…” 傅廷洲抬起头,看她眼神似乎比昨天的死气沉沉更明亮了些,眯眸,“你是在怀疑你自己的能力吗?” 她杵在那,没说话。 傅廷洲放下资料,起身朝她走来,“我记得,你是不会被任何人所影响的,只因为一个检测结果就动摇了你自己的念头,甚至因为那些声音就开始怀疑你自己,那你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第224章 他真的一直都在 阮颜指尖蜷缩,冷静下来,在仔细思考问题,她昨天确实是被动摇了,因为她提交上去的研究成果,在进行系统运算过程中,早就杜绝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问题。 而昨天的测试结果被公布,完全出乎她意料,加上现场嘈杂的环境因素,很快质疑声便淹没了她的心态。 她唯一的错,就是过于相信测试方那边是绝对不会有错误,从而导致她怀疑了自己的判断。 平日再冷静的人,在面对这些突发的情况,也会下意识地去想如何应对。而群众,媒体的对她的争议、质疑,加上那打得她猝不及防的测试结果,就算她再理智,也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想到全面… 傅廷洲站在她面前,“我是相信你的。” 阮颜像被定格在原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低垂眼睑,喉咙干涩,“谢谢…” 他挨近半寸,“只说谢谢吗?” “…那不然呢。”她越说越小声。 傅廷洲掌心托起她脸颊,在她唇上吻了下来,这个吻,是含蓄的,浅尝辄止,“我脸皮比较厚,你不想给,我只能自己索取了。” 她不知道为何没推开他,直到他又一副不正经地说完这话,阮颜这才回过神,拍掉他的手,“你这纯属是有了馒头想吃肉,得寸进尺!” 傅廷洲眼尾漾出笑纹,又怕真惹恼了她,收敛了些,“好了,你先下楼吃早餐,我去书房。” 他率先走出房间。 阮颜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真是没想到啊,最后会是傅廷洲替她收拾局面。 说他不在乎她,可他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好像,他真的一直都在… 阮颜下楼,刘姨正在准备早餐,她笑着将早餐端上桌,“阮小姐,你好些了吗?” 她拉开椅子坐下,也疑惑,“我没事啊。” 刘姨在厨房说,“先生一晚上都没睡,在照顾你,我以为你是生病了呢。” 阮颜顿住,抬起头,“他昨晚没睡?” 刘姨边擦桌子边说,“是啊,昨晚凌晨的时候林一还过来了,我以为是你出了什么事,可是把我吓坏了。” 阮颜紧抿唇,所以傅廷洲是昨晚都在查这件事吗? 吃了几口早餐,阮颜来到书房,刚要敲门,便听到傅廷洲在跟人通话的声音。 想着也不便打扰,刚要走,不偏不倚碰到林一,“阮小姐。” 傅廷洲打开书房门,看着走廊的两人,似乎也刚结束通话,林一走向他,“傅总,那天发布会上的人我都查过了。” 阮颜怔住,“是发布会上的人?” 林一见傅廷洲不阻止他说,便继续道,“因为发布会上知道研究成果资料的除了铜墙科技跟数字科技,还有阮小姐你公司的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我怀疑问题应该就是出现在其中。” 阮颜了然,“我工作室的人绝对不会有内鬼,毕竟那几个人我是信得过的。” 傅廷洲靠在门边,“有时候你只能信你自己。” “什么意思,你难道在怀疑是他们几个…” “能直接接触到这些资料的人只有你的人,铜墙跟数字科技的人是知道这份研究成果的存在,他们要动手脚,也得是通过你的人。” 傅廷洲一番话彻底将她呛得哑口无言,他说得没错,这些研究成果报告只在她的手里,就算他们有人要动手脚,那也得通过她…或者,她的人。 而且她中途离开过,去了洗手间,那宴会厅里只有白简,陆辛琪,跟裴敬。 裴敬当时在帮她挡酒,而白简是白家少爷,他没理由这么做,她猛地想起来,当时那些研究报告是在陆辛琪的包里… 因为陆辛琪不喝酒,是负责照顾她的。 难道真的是她吗… 不,不对,陆辛琪性子大大咧咧,她视裴敬跟白简是队友,也是铁三角的关系,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背叛她,除非… 阮颜掏出手机给陆辛琪打了个电话,没多久,陆辛琪接了,“颜姐?” “小琪,那天我去洗手间之后,那份研究报告你有没有拿给其他人看过?” 陆辛琪说,“有啊,但不是颜姐你让他看的吗?” 阮颜一愣,“我让看的?” “是啊,那天我扶你到沙发休息,给你倒水的一转眼你就不在了,当时有个人来找我,他说是试验所的人,是你吩咐他要提前看检测报告的,我就给他了。后面我去找你,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傅总就说你醉了,把你带走了…” 阮颜扶着额,忽然笑起来,又气又无奈。 她就知道陆辛琪不会是背叛的人,这丫头,果然是给人骗了。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或者有什么特征。” “不记得了,反正是个中年男人,哦对了,他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有道疤。” 陆辛琪的话音刚落,阮颜蓦地僵在原地,是那天她在走廊撞到的男人! 陆辛琪是无意间犯的错,她并不想让她自责,所以没告诉她,结束通话后,傅廷洲靠近,“怎么了?” 阮颜回头看他,“我的人被骗了,确实有人拿到了研究报告,而且那个人我在走廊撞到过。” 傅廷洲眉眼一沉,“什么样的人?” “我只知道他脖子上有道疤。” 说完,她察觉傅廷洲的神情越发的诡谲阴翳,可怕得很。 中午,阮颜返回南家,刚进门便听到南战跟南老的争执,“我就说了,她老老实实待在家不行吗,现在闹得这么大,南家的颜面都给她丢完了!” 南老双手握住拐杖,立在身前,“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女儿吗?” “不是我不相信,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又该怎么收场,她的名声毁了,今后继承家里的公司,底下的人能信服她吗!” 坐在沙发上的南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姿态,“是啊,爷爷,姐姐如今把项目搞砸了,所有人都记住了姐姐的失败,以后姐姐继承公司,怕是不能服众的,爸也是为了姐姐跟南家的颜面,您就不要生气了。” 南老顿住,面色沉了下来。 阮颜大步迈进客厅,“我已经查清楚了,我原本的实验报告没有任何问题。” 第225章 倘若连你都不站在他身边 南蕖看到她出现,眼底一冷,继续添油加醋,“姐姐,测试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出错就是出错,何必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呢?承认错误没什么不对的。” 南战坐在沙发,似乎也气得够呛,“这个研究你就不要在做了,等风头过去——” “我没有错。” 南战敲着桌面,质问她,“阮颜,你现在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阮颜不由捏紧了拳头,连亲生父亲都不信任她… 南蕖起身朝阮颜走来,拉着她的手,“姐姐,不要再惹爸爸生气了,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对姐姐你的名声不好,还是听爸爸的。” 阮颜抽出手,南蕖身体往后一摔,撞到桌子。 南战倏然起身将她扶起,怒视阮颜,“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真当你自己还是市井上的野蛮人吗!” “我本来就是市井上的野蛮人,我在外生活二十多年,受苦受累,没有父母教我规矩!您认为南蕖懂规矩,那她的规矩就是企图害我,企图给我哥下药是吗!” 阮颜竭力压抑着怒火,肩膀轻轻颤抖着,眼底尽是失望,“阮家的人折磨我,我养父甚至想要把我卖给其他男人的时候,我除了自救,谁能救我,我要是懂规矩我现在就不在这里了,您可以不信我,但您没资格教训我!” 南战愣住,半刻是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南蕖见他开始动摇,皱起眉头,一脸痛苦,“爸,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南战急忙喊来佣人,将她扶回房,南老瞥了眼被扶上楼的南蕖,鼻息轻哼,旋即起身,“小颜,人都有遇到挫折的时候,不过爷爷还是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别让人小瞧了。” 阮颜笑道,“放心。” 她从别墅走了出来,恰巧碰到南宸从车里走下,她疾步上前,“哥。” 南宸笑着握住她肩膀,“没事?” 她摇头,“有爷爷跟你信我就好,对了,妈呢?” “妈带着孩子到你那住了,你也知道,自从发生了我的事情,妈对她就有所提防。” “她”指的是南蕖。 阮颜稍稍松了口气,也是,南蕖住进来,倘若孩子跟她在,保不准哪天她真会对孩子动手。 大概是因为用项链的事套出了南蕖下药的计谋,所以南夫人现在才会特别的谨慎。 “傅廷洲已经在帮你查测试结果的事了?” 她顿了数秒,点头。 南宸笑了起来,“他是真的在乎你。” “哥,怎么连你也…” “那天他把酒醉的你抱回来,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阮颜疑惑,“说了什么?” 南宸靠近她,在她耳边说… “你是他唯一的世界。” … 两天后。 关于对“脑机接口”技术抵制的讨伐声席卷全网,尽管动静一出来就被压制,可那些声音无处不在。 阮颜来到傅氏集团,尽管大堂的职员看到她,仍旧议论着,但她此刻并不放在心上。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便看到坐在沙发上抽着细烟的女人。 而这女人,是曲晚。 与她先前所见到的曲晚不同,此刻的她多了几分野性,不拘一束,她衔着烟的手端起茶杯,看着她笑,“阮小姐,巧啊。” 阮颜没看到傅廷洲,她喝了口茶,“老傅在开会,等着。” 她对傅廷洲的称呼,并不亲密,但很熟。 她走到沙发落坐,曲晚将烟灰抖落烟灰缸,“不介意我抽烟?” 阮颜也笑,“当然,只是没想到曲小姐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可不是什么名门淑女。”她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靠在椅背,“所以的名门淑女,那都是他们自己定义的,这才是真实的我。” 阮颜笑了笑,没说话。 曲晚单手扶住额角,扬眉,“好奇我跟他的关系吗?” 阮颜尴尬,“无所谓了。” “你是因为我跟他的事,才闹别扭的?” 不得不说,这女人很会看穿人,阮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跟她真的跟傅廷洲在加拿大有过一段,可谁还不能有一段过去呢,抓着人家的过去不放,是有些计较了。 曲晚蓦地笑出声,手指搭在下颚,“完了呢,阮小姐看来是把我当情敌了。” 她无奈,“曲小姐,我并未把你当情敌。” 曲晚直接戳穿,“我知道,你不就是因为我儿子的照片,才怀疑那是我跟他的儿子吗?” 阮颜顿住,没了声。 曲晚取出一支细烟,摁打火机点上,抽了起来,“酒庄的名字就是我儿子的名字,冬遇,他是我在高二意外怀上的孩子,不过我并不后悔。” 阮颜诧异,“你父亲不知道吗?” “他要是知道得打死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接我儿子回国,只叫上老傅,因为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曲晚神色黯然,点燃的烟只抽了一口,便没再继续抽,灰烬燃了半截。 阮颜紧抿唇,她在加拿大怀上孩子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可想而知她为何会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倘若曲市长知道,脸不得翻了天。 曲晚被掉落的烟灰烫到,回过神,抖落到烟灰缸里,“还有,我儿子姓黎,黎冬遇,跟他父亲姓。” 她看着曲晚,“那孩子的父亲…” “不在了。” 曲晚回答得云淡风轻,可那双眸子里,却是黯淡无光。 阮颜这才知道自己唐突了,也有些愧疚,“抱歉,我不知道…” 曲晚笑起来,“没事,我要是不说,傅廷洲得背上孩子爹的名声,我可不想跟他绑上关系。” 她低垂着眼,小声嘀咕,“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瞒着在加拿大的事…” 曲晚将茶水喝掉,起身,“你以为他在加拿大念书是享受的吗,那段日子其实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他在那边的经历远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别人他不在乎,可倘若连你都不站在他身边,他会死掉。” 曲晚离开了办公室。 阮颜独自坐在沙发上,呆愣了很久,内心的汹涌久久无法平息… 第226章 他的过去 傅廷洲结束会议,返回办公室,推开门,映入眼帘是她的背影,扑鼻而来一股薄荷烟的味道也让他猜到了什么,“曲晚来过?” 阮颜拨弄着桌上一株绿植盆栽,“来过。” 傅廷洲松了松领带,走向她,“看来她告诉你了。” 阮颜倏然起身,扯住他衣领,“那不然呢,她不解释,我等你解释吗?傅廷洲,关于你的事别人都知道,只有我被瞒着,我要了解自己所爱的男人还得从别人口中了解——” “所爱的男人?”他像是完全听不到前面的话,专挑重点。 她气道,“你是不是聋了!” “没聋,听见了,清楚得很。”傅廷洲将她揽入怀中,她开始捶打他,“傅廷洲,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老挑一些有的没的糊弄——唔!” 傅廷洲用力吻了下来,卷入她唇齿,霸占她的所有。 他很想她。 尽管这半个月来,只能偷偷看她。 他忍得很艰辛,既想她,又害怕照片的事牵连她,矛盾、痛苦、思念都将他拉扯着得七零八落。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傅廷洲才离开她的唇,注视着她通红,带着愤怒,又心疼的眼眸。 傅廷洲握住她手,覆在自己脸颊,贴着她细腻的掌心,“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展示我最狼狈的样子。” 她怔住,傅廷洲指尖拂过她眉眼,“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是完美无缺的一个人,完美到你可以无条件地依赖我,需要我。” 阮颜气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糊弄我。” “我没有糊弄你。”傅廷洲吻她指尖,“我是认真的。” 感受到指尖的滚烫,她眼睫蹙动,“那你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了,那个跟你没关系却又有关系的孩子!” 他发笑,“曲晚不是告诉你了?” “那晚你是怎么解释的,你说不是你儿子,又跟你有关系,正常人听了都觉得有猫腻!”阮颜一把将他推倒到沙发,跨坐在他身上逼供,“你不是不长嘴,你是有嘴也不会说,还说我是你唯一的世界,你分明就是骗人!” 傅廷洲直视着她的娇嗔,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撒野。好片刻,他伸出手扣住她后脑勺,将她摁在怀里,“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在加拿大的事情?” 她说,“你的所有事!” 傅廷洲沉默了半晌,苦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小男孩在车祸里幸存了下来,目睹了凶手的面孔,几年后男孩的父亲找到了他,假意地对他好,他却在父亲身边看到了那个凶手。因为恐惧,他不敢声张。本以为他真的拥有了父亲,直到他发现所谓的父亲是幕后真凶,男孩还小,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害怕面对死亡的他,选择了忍耐。” 阮颜愣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他继续说,“父亲假意为了训练男孩的意志,纵容手下折磨男孩,男孩每天都活在黑暗当中,被绝望覆盖,被恐怖侵蚀,夜里忍受疼痛惊醒,漆黑的屋子里只有男孩一个人。反复无常的生活令男孩逐渐麻痹了自己,想要放弃自己,哪怕死了也是一种解脱,直到他十六岁,在雨天遇被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女孩捡到了。” 听到这,阮颜突然一脸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故事并未戛然而止,“那个时候他没有女孩的联系方式,除了知道名字,也只有女孩的一只发夹,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女孩,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因为那个女孩的出现,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他鼓起勇气离开家,而他的玩伴将他藏身在他家后院,可惜他们还是找了过来,他的玩伴为了护住了他断了一条腿,而他自己骨折重伤,只剩半条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阮颜的心跟着一紧,她知道那是他跟南宸… 她更无法想象,他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傅廷洲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心疼,手指拂过她眉眼,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再后来,他就被父亲送去加拿大,名义上是为了让他变得优秀,可实际上父亲是想要磨灭他的所有希望,变得跟狗一样听话。他被送去一所全封闭式学院,那所学院专门接待权贵的私生子,他本以为到了那就能平静的度过几年,可他没想到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了另一座牢笼,在里面唯一的规矩就是服从,哪怕家世显赫,但摊上私生子的罪名,毫无人权,被凌霸,电击,体罚,恐吓都是家常便饭。” 他在那所学院里目睹被逼疯的人,用自杀来结束生命的人,死了是一种解脱,若没死成,等待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进去的头一个月,他就体验到了,被毒打,被电击,被逼着吃下变质的面包,馊了的汤羹,被人摁在水池里险些溺亡,穿了被人藏入钉子的球鞋,被褥跟床上满是尿液跟污秽… 而他在遭遇这些的时候,没有人敢出手制止,所有人都麻木的看着,而那些麻木的人早就遭遇过这些折磨,从而变得像狗一样服从,听话,因为他们认为只有听话,日子才会好受。 阮颜抱住他,红了眼眶,“别说了,我不听了,对不起…” 原来他不想提及的事情,是他最黑暗的过去,她是想了解他,可却害怕听到这样的结果了… 傅廷洲掌心覆在她后脑勺,哑笑,“不完全是黑暗的,那个孩子的父亲叫黎嘉越,是我在那个学院认识的华人学生,他是我在加拿大唯一的过命知己。当时若是没有他,我一个人确实力不从心。” 阮颜起身,“曲晚说,他不在了…” 他也坐起,淡淡嗯,“我跟他定制了一套计划,假意服从当时横行学院的校霸,在从中做了些手脚,挑拨离间,获取那些老师的信任。那些老师眼里只有利益,只要我们为他们获取到利益,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利益者所有的凌霸行为,所以很快我跟他制霸了学院,再后来他带我认识了隔壁高校的曲晚,我才知道他与我联手的原因是为了她。” “原本以为我们能安然无恙等到高三毕业,可惜这件事传到了我父亲那里,他派遣到加拿大的人联合一名老师把黎嘉越带走了,等我赶到现场,我便看到他从楼上坠下,当地警方给的结果是自杀,我不相信。” 傅廷洲拧紧了拳头,手背的青筋凸起,眼神寒得彻底。 阮颜握住他的手,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肩膀。此刻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想安慰他,可是她知道,安慰的话始终无法抚平他心中的那份痛苦。 更无法改变那个结局。 她不在乎傅廷洲心里的那个女孩是谁了,也原谅他瞒着自己的事了,她只知道她现在喜欢他,而他只要心里也有她,就足够了。 傅廷洲扭头看她,笑了声,“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呢?” “我什么我,我…是我的错,我不该追问你,勾起你的伤心事。”阮颜这会儿气都蔫了,有些愧疚。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没有要问的事了?” “没有。” 他眯眸,“你不好奇,我说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阮颜一噎,抬起头,“你难道还喜欢她吗?” 他发笑,那双瞳孔里却倒映着她的样子,“是喜欢。” 阮颜低垂着眼,还没来得及有别的想法,傅廷洲摁住她吻了下来。 他的吻移至脖颈,一寸寸往下细啃,像带着火焰,燃烧着她,“那现在我们能和好了吗?” 她难耐的隐忍,“…不和。” “忽悠我告诉你,又不跟我和好。”傅廷洲咬了她,喉咙挤出笑,“再耍我?” 她咬着唇,一双眸动情得都能掐出水来,“除非你说你只喜欢我!” 傅廷洲顿住,眼底含着笑意,“好,我只喜欢你。” 她捧住他脸颊,计较道,“如果那个女孩出现,你也只能喜欢我!” 看着她醋意大发的模样,傅廷洲笑意更浓,揽住她腰肢,贴在她耳畔,“我只爱你。” 他说,爱… 简直要命! 阮颜真禁不起他的撩拨,身体被他挑得很敏感,她在他怀里软成一团水,脸热得像熟透的水煮虾,好几次要忍不住… 若非百叶窗遮挡住室内,此刻外头经过的人都能看到里面这幅香艳的场景。 傅廷洲扶住她腰肢,身上的衬衫早已经被她抓出褶皱,爱意更浓烈,他怀里的人此刻情迷意乱,被他吞没。 阮颜醒来是在车上,她身上披着他的西装,而她则靠在他怀里。 傅廷洲一边抱着她,一边将笔记本电脑搁置在小桌板上,直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脑袋,他才垂眸,“醒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正要拿下西装,傅廷洲摁住,“好好裹着。” 阮颜察觉到什么,低头。 不知道是不是在办公室那会儿过于激烈,她的手臂内侧的衣服拉链被扯坏了,稍稍抬手都能走光! 阮颜视线落在电脑屏幕,“这不是我送去检测的那份成果报告吗?” 第227章 神秘人身份 傅廷洲点头,“检测方那边出现了内鬼,再次造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所以我将这份数据报告分成三份,一份送到美华国际,一份送到沪城ist,另一份送到英标。就算对方手伸得再长,总有两份是不一样的。” 阮颜明白他的意思,一份被作假,那就多投几份,就算内鬼的本事再大,也未必没有疏漏。 毕竟国内十大科技检测公司,他不可能每一家都能干涉。 仔细想想,当初她只投一家检测中心,没有其他后手,所以在事发突然后,她就毫无准备了。 傅廷洲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低头吻她毛茸茸的发顶,“谁都没有预知的能力,也只是一次大意,长记性了就好,不必纠结于此。” “你也不用安慰我,被算计就是被算计了,我无话可说,下次不会了。”她确实不甘心,但这次的结果她也认了。 傅廷洲哑笑,好在她没有因为被算计了一次就一蹶不振。 … 阮颜休整了两天,才返回工作室,网上的舆论过大,如今还处在于风口上,始终有记者蹲点在三角大厦,连裴敬他们都只敢走后门。 许是这一次失策,裴敬等人心情也低落,整个工作室死气沉沉。直到阮颜召集他们到会议室里,说了成果报告没有任何差错,是被人恶意篡改,他们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裴敬听后也是愤怒,“我就说,我们辛辛苦苦折腾了一年多时间,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数据,明明我们在前面测试的环节上都没有问题,偏偏就在最终检测出了错。到底是哪个龟孙子这么狠,这是要搞我们!” 白简看着他,“发布会上只有我们跟合作的两家公司的人,这个项目他们两家公司也很看重,没理由动手脚,砸自己口碑。” 裴敬惊讶,这还是认识白简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不过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数字科技跟铜墙科技看重这个项目,是不可能动手脚砸自己的生意,除非… 有人暗中搞鬼,是连数字跟铜墙科技两家公司都不知道的内鬼。 阮颜注意到了陆辛琪,她的表情从惊讶转变为疑惑,再到内疚,显然她自己也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 裴敬跟白简一同看向她。 陆辛琪脸色苍白,“因为发布会那天,我…我把成果报告给了一个人,我以为是颜姐同意的,才…” “小琪,你…” “不怪小琪。”阮颜打断话,笑着看向她,“毕竟当时能出现在发布会上的人基本都是自己人,而你也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身份跟目的,一次疏忽没关系,还是可以被谅解的,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陆辛琪眼睛倏然通红,“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裴敬叹气,“算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我们现在不应该是在这里追究这些没用的,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最重要。” 白简点头。 阮颜双手十指交叉握住,平放于桌面,“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耐心地等待新的测试结果。” 结束会议后,阮颜在走廊接到了高曜的电话,她停下脚步,站在落地窗后接听,“查到那个人身份了吗?” 那天在得知陆辛琪被那个人骗到了报告,且她说出对方脖子上有道疤,傅廷洲的反应就很微妙。 她知道,如果当时她问傅廷洲,傅廷洲未必会告诉她,所以她只能自己查了。 高曜说,“还别说,我通过发布会走廊所有监控锁定到了他,是查到他身份了,那男的叫魏渊,四十七岁,滇城的户籍。不过很奇怪,这人其他的资料查不到,唯独只有身份证能核实。” “其他资料查不到?” “是啊,我还让黑客去查了他的户籍,半点信息没有,连他所在的公司,什么职业都查不到。” 阮颜沉默,如果说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那查不到这些信息很正常。 可如果只是个普通人,他又怎么可能收买得了测试方的人篡改结果? 难道她只能去问傅廷洲? “小颜。” 听到南宸的声音,阮颜眼睛忽然明亮,她差点忘了,南宸跟傅廷洲是竹马的关系啊。 也许南宸会知道些什么呢? 她笑着走过去,“哥,你怎么来了?” “妈担心你被网上的舆论影响到,给你煲了汤,也让我带了话。”南宸将汤煲递给她。 阮颜接过,“什么话?” 南宸刮她鼻尖,“让你专心做研究,别被任何人任何话影响,她是支持你的。” 阮颜垂眸一笑,以前她不敢奢求的母爱,现在都一一补偿给她了。 办公室内,她坐在沙发上品尝着母亲亲手给她煲的鱼头豆腐汤,其实这汤的味道真不怎样。但她清楚,以南夫人这样尊贵的身份几乎是没下过厨房,可却愿意为了她动手。 所以哪怕这汤没味道,她都喝。 喝汤归喝汤,该问的还得问,阮颜将视频截图下来的画面递给他看,“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截图下来的监控画面并不高清,有些模糊,但面部还是能看清楚,南宸看了一眼,神情骤然冰冷,“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阮颜愣住,也如实说了报告被篡改的事情与他有关。 南宸沉默了很久。 阮颜有所察觉,“哥,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跟傅廷洲都认识他对?” 南宸掀起眼皮,“傅廷洲应该没告诉你,所以你就来问我了?” 她尴尬的笑。 “这个人你要小心,他不是善茬。” 南宸不是开玩笑,此刻他的脸色是她不曾见过的严肃。 阮颜低头喝汤,“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我只是让人查了他的资料,知道他叫魏渊,但其他的并不了解——” “他叫魏渊?”南宸蓦地冷笑,“看来是换了个身份。” 阮颜诧异,“换了身份?” 南宸眼神沉翳,“他不叫魏渊,他是傅老的义子傅翰,当初我的腿就是他打断的,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阮颜心口一沉,呆滞地看着他,所以当初傅老保下的那个人,就是监控里的这个男人… 第228章 他所有的顾虑,皆是她 傍晚,阮颜回到傅公馆,看到傅廷洲的车停在院外,便知道他在家,她直奔书房,在门口听到了林一的声音,“如您所料,背后协助傅老逃避通缉的人,果然是他,傅老当年保下他让他离开京城后,他逃去了南方,并且用傅老给的一笔资金在滇城做起了老本生意,如今在龙川镇笼络了一些势力。没想到他不好好待在滇城,竟来了京城。” 傅廷洲衔着烟的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眼神寒锐,“那老东西能信任的人只有他,毕竟他可是一把好刀。” “他这次回来京城,不知道会有什么举动,我们要不要…” 傅廷洲皱眉,放下酒杯,“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一次我要一网打尽。” 书房的门被推开,林一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她,“阮…阮小姐?” 傅廷洲看着她,没说话。 阮颜走到桌前,对林一说,“你先出去。” 林一看向傅廷洲,傅廷洲眼神示意他出去后,他这才从书房退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阮颜双手撑在桌面,眯眼,“我哥都跟我说了,这个算计我的人就是打断我哥腿的罪魁祸首,对?” 他头疼地揉着鼻梁骨,“你还真是…”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只能问其他的人咯。就这样,你要是不告诉我的事情呢,我不问你了,我逼问别人去。”阮颜眼神得意。 傅廷洲被她逗笑,一双眼眸逐渐清明,“真是管不住你的好奇心。” 她有模有样地敲桌,“我们到底是不是同甘共苦的兄弟!” 他眉头一皱,“我们是兄弟吗?” “我去泰国整一个!” 傅廷洲起身走向她,她后退一步,傅廷洲伸手将她圈入怀中,捏住她下颌,气笑了,“你要是变成男人,再被一个男人睡,你受得了吗?” 阮颜抱住自己,“你不会连男人都不放过?” 他别有深意地笑,“如果那个男人是你,我可以试试。” “变态!” 她算是看清了,他就喜欢逗她,看她窘迫的样子。 傅廷洲把她抱到桌上,环她在臂内,“还想变吗?” “…算了。”她只是说说而已,这事儿她可干不来,要真去泰国整一个,从娘变成爹,她孩子得哭死。 傅廷洲也不再逗她,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她,“三份测试结果出来了,要看吗?” 她当然要看,而且如他所说的那样,三份测试结果,只有英标的测试结果显示不合格,给出的理由与之前的测试相似,查出脑控病毒。 另外两份测试结果,因为都不在京城,所以检测报告是通过的,不存在任何病毒。 阮颜笑了声,“看来京城所有科技检测公司,他都能干预。” 傅廷洲淡淡嗯,将电脑合上,“他猜到我们肯定会再重测,京城不止一家科技检测中心,但都在一个圈子里,他想要干预很简单。” 阮颜搂抱住他脖子,“那我大概知道了。” 他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俏丽脸庞,“知道什么?” “你母亲车祸,傅老是幕后真凶,可是警察查了这么多年都没能从傅老身上查到蛛丝马迹,说明傅老需要一个清白的身份,他不能动手,更不能参与,那这些肮脏事只能有人去做,所以你说的那个在傅老身边的凶手就是他?” 傅廷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她知道,她猜对了,那些知道车祸事故的人都被灭口,所以替傅老灭口的只能是这个义子。 傅老保下他,并不是因为惧怕南家算账,而是他一旦被逮住,会对傅老有致命的威胁,只有保下他,让他离开京城,换身份生活,尽管傅老以后被揭发,那么他的退路就是这个义子,不得不说,傅老确实老谋深算,不过再狡猾的老狐狸,估计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傅廷洲手里。 阮颜深吸一口气,“你掌握了他的一切,对他了如指掌,倘若真的斗他未必有胜算,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有。”傅廷洲凝视着她,“我所有的顾虑,皆是你。” 阮颜惊讶地对上他目光,心底仿佛被什么触动,又刺又痒的。 “你…顾虑我做什么。” “因为你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我不得不重新策划,我让你在傅家演戏那次不过是因为在他眼里,你若只是个为了钱的女人,他不会将你放眼里。后来南蕖回国,你更不安分,我有什么办法,从我护着你开始,他就怀疑我对你有了感情,所以他才会盯上你。” 傅廷洲走到软椅前,坐下,“因为出了那件事,我只能答应联姻,而南宸早就告诉我南蕖不是南家真正的千金,就算你没有公开那些新闻,订婚也不会正常进行。”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想订婚。 阮颜咬了咬唇,回头看他,“我又不知道你真的喜欢我,还是喜欢你的白月光!” 他后仰,身体靠在椅背,笑了声,“那天不是知道了,我可是用行动证明了。” 她脸颊一热,理直气壮起来,“行,就当你以前都是为了保护我,那现在我好歹也是南家千金了,他们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动我?” 傅廷洲看着她,失声一笑,“杀人的办法有很多种,只要被盯上都有危险,从那晚你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我就猜到了,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再次被卷进来,离你远一些,或许你会更安全。” 她深呼吸,“如果不是曲晚告诉我,你真打算让我误会到底,是吗?” 他没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阮颜走向他,拽住他衣领,“那你失策了,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想甩掉我,不可能。” 傅廷洲把她搂怀里,“你是黏人精吗?” 她也笑,“没错啊,我就是苍耳属性,粘上了甩不掉。” 傅廷洲朝她吻了下来,她双手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他的每一次心跳,她都能真实的感受。 他们在书房欢愉,密不可分,触摸到他背后那些陈旧的伤痕,想到他每一次受折磨,每一次在疼痛中度过独孤难捱的夜晚,他都会想些什么呢… 第229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 傅廷洲握住她手腕,吻她跳动的脉搏,脸颊汗津津的,眼底的情欲浓烈,“还有心思想别的?” 阮颜抱住了他,媚眼如丝,“…那也是在想你。” 他停顿数秒,喉咙闷出笑,“在这种时候说这话…这让人忍不了。” “唔…” 阮颜抱住他的手收紧,抓出了痕迹,在这场激烈的情事里,她很快败下阵来,哀求连连。好在傅廷洲知道心疼她,没把她做晕都已经是最大的开恩。 他把她抱回卧室,看着她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将她放到床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中途诱惑我。” 她气得钻进被子,“我没有——” 傅廷洲一手把她捞出来,笑着说,“一身汗,去洗澡。” 她抓起枕头朝他打去,“没力气了,还不放过我。” 傅廷洲拿掉枕头,抱起她,“我伺候你行了吗,娇气鬼。” 她整个人像个树袋熊挂他身上,任由他抱进浴室,“你不准再胡来!” 他停顿了下,笑说,“好。” 突然,浴室传来她的喊声,“傅廷洲你个王八蛋,你又骗我——” … 隔天,阮颜在如意楼包间约见了铜墙科技董事长秦晖跟曲市长,并将三份正常的检测报告交给了他。 曲市长看到报告后,对比了不同的结果,也是惊讶,“没想到报告竟是被人做了手脚。” 她点头,“没错,而且对方还干涉了京城好几家科技检测公司,只要是在京城内检测的报告都被核实有问题。” 曲市长与秦晖对视一眼,“你是希望我查这几家公司?”说罢,他叹气,“可没有合理的证据,我也没法让上面通融给我查他们的理由。” 秦晖也说,“的确,就算有人从中造假,没有证据也很难逼他们承认。” 阮颜笑着说,“我知道,但我并不是想要查这几家公司,只是我想到了一个计划罢了。” 二人都惊讶,“计划?” 她点头,“假途伐虢之计。” 阮颜拿起五只空杯子,“这五只杯子代表京城内五家科技测试公司,目前作假的两家,已知是思源检测中心与英标,剩下三家暂且不明。”她将三只杯子挪开,“如今众人皆知我的研究失败,估计对方想要看到的就是我失去研究脑机接口技术的资格,所以我如他所愿,让秦董帮我从这三家入手,放出与我解约的消息,以寻找新合作方为由,用这两份脑机接口研究的成果找他们合作。” 秦晖愣住,阮颜看着他,继续说,“而这三家检测公司就算有对方的眼线,为了争取机会定然不会造假。科技界对脑机接口研究感兴趣的可不仅咱们几家,其他公司肯定也感兴趣。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两家造假的公司很清楚结果是真的,否决掉我的结果不过是告诉外界我失败了,我猜他们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这份资料。毕竟这个研究谁想做都能做。” 毕竟铜墙科技在京城已经是老牌集团,口碑跟地位在科技界早已经是“老大哥”的存在,所以由铜墙科技出面,最有说服力。 秦晖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年纪轻轻,想得倒是很深。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在“脑机接口”技术新闻公布后,就有不少人来找过他要入股合作了。 曲市长也笑了笑,“那看来我是帮不上忙了。” “当然不是,您最大的忙就是支持秦董做这个项目,而且,您可是曲市长。由您做表率,与上面支持这个项目,大众自会相信这个技术就像当初的人工智能,是能够成为未来科技最顶尖的突破。” 曲市长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让秦董放出跟你解约的消息,给那三家公司求证的机会,他们想要合作必然会跟秦董拉好关系。而由我做表率出面支持这个项目,其他人自然就认为秦董已经掌握到了这个技术,到时不仅能解除舆论的质疑,一旦公开结果还能让那两家造假的公司吃哑巴亏,从而达成你的目的。阮小姐,你这招还真是高明,假途伐虢,一石双鸟,不愧是南老的亲孙女。” 秦晖也是被惊到了,内心多少有些惭愧,起初他跟她合作,只是看中她背后的南宸跟傅廷洲,既是他们两人看好的项目,那必然是能信得过。 如今她在风口上,连这个策划都能想得如此周到,果然,他还是小看这个小姑娘了。 裴敬在车前等候着,直至看到阮颜从如意楼走了出来,他疾步上前,“颜姐,怎么样了?” 她笑,“搞定了,接下来就该我们好好演戏了。” … 秦晖动作很快,铜墙科技放出了跟阮颜解约的消息,并且要重新择人合作,一时间,阮颜也成了被网友群嘲的对象。 南夫人担心她会影响到心情,带她逛街,刚抵达商城,就将所有奢侈品店内所有最新款的名牌包包,鞋子,衣服都包揽了下来。 看着眼前十几袋名牌货,阮颜哭笑不得,“妈,您也太能铺张浪费了。” “我给我闺蜜买东西哪能是浪费,放心,妈养得起你。”南夫人让服务员将柜台上的一套价值三十多万的首饰也给打包了。 阮颜无奈。 南夫人去前台结账时,她看到了黎俊与南蕖一同走了进来,南蕖原本还挽着黎俊的手,在看到阮颜后,将手缓缓抽出,脸上仍旧挂着笑意,“阮颜,你怎么会在这?” 黎俊一脸不屑,“项目失败了,都还有脸出来逛奢侈品店,我要是你,都没脸见人。” “俊哥,不要这么说阮颜,她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姐姐。”南蕖替她说话。 黎俊轻哼,“你把她当姐姐,她可不把你当妹妹,要不是她,伯父伯母又怎么会误会你。” 阮颜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没忍住笑,环抱双臂,“黎大少爷,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拥有。” 黎俊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意味深长地笑,“前有傅大夫人,以及尚京集团的小职员,后有画馆的凌小姐,她们的下场可都不是很好。” 黎俊听出了什么,沉默,林清雅的事他不知情,但尚京集团小职员的事他清楚,是一年前订婚宴上曝出的新闻… 南蕖心下一紧,握住黎俊的手,“俊哥,不是这样的…” 第230章 傅总上门拜访“丈母娘” 望着南蕖无辜可怜的表情,黎俊还是动摇,南蕖都肯把第一次给了他,自然不会是骗他的… “放心,这女人说的话我是不会信的。”说罢,他瞪了阮颜一眼,“不要试图挑拨离间,我可是不是傅廷洲。” 阮颜耸肩,“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信不信跟我也没关系。” 南夫人走来,保镖提着大袋小袋随在她身后,南蕖见状,笑着迈向前,“妈。” 南夫人蹙眉,“是你?” 黎俊颔首,“南伯母。” “妈,您是带姐姐出来逛街吗?正好我跟俊哥也在逛,不如我们一起。” 南蕖依旧是表现得乖巧,南家这座金山她不能丢。如今阮颜项目失败,成为众矢之的,已经逐渐让父亲失望了,只要她在母亲面前有所表现,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能取代阮颜这个亲生女儿! 南夫人并未给她好脸色,“算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逛,小颜,我们走。” 阮颜笑盈盈走到她身侧,挽着她手臂,“好。” 等他们一众人离开,南蕖眼神沉了下来,她心想当初要是能早点知道阮颜是南家真千金,她绝对不会手软! 黎俊并未察觉到她的神色,只是心疼她,走到她身后,手扶住她略微颤抖的肩膀,“不要在意,伯母只是被那个女人迷惑罢了,谁让她有南家血脉,等她的野心被揭穿,伯母会看到你的好。” 南蕖心有不甘,但仍是挤出笑,“谢谢你,俊哥。” 黎俊出去接电话后,南蕖在挑选首饰时听到服务员的对话,“刚才那位是南家夫人,出手也太大方了,在我们店里一出手就买了七八十万的东西,这个月业绩有了!” 南蕖蓦地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道狠意。 要是父亲知道阮颜项目失败,还大手大脚花钱,指不定会对她更失望! … 阮颜同南夫人返回独栋别墅,南蕖住在南家这段日子,南夫人为了她的三个外孙,基本不回去。 进屋后,她见星意在客厅画画,手上都是染料,也弄花了脸,孩子听到佣人的声音,回头笑,“妈咪跟外婆回来啦!” 阮颜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擦拭小花脸,不经意瞥向画板上的色彩画,有些惊讶,她还真不知道闺女竟有这样的艺术天赋。毕竟这三个孩子当中,星意是最调皮的姐姐。 她带着期待问,“妈咪,我画得怎么样?” 没等阮颜回答,南夫人走过来,“天呐,咱们家星意这么会画画啊,没想到还藏有这样绘画天赋呢,可得好好培养了。” 阮颜也笑,捏她脸颊,“画得很棒!” 南陌跟辰安在楼上学习,功课一个不落下,如今连星意都开始对绘画感兴趣了,她自是骄傲的。 此时,她手机响了起来,是傅廷洲,南夫人瞥见来电显示,“是傅家小子?” 她笑着点头。 南夫人皱了皱眉,不太高兴,“这家伙对孩子不管不顾的,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阮颜无奈解释,“妈,你误会他了,之前孩子的事是我隐瞒他在先,所以这些年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责任也是我的问题,而且,我跟他…已经解开了当年的误会。” 南夫人叹气,“行了,只要那小子是真心待你,妈不会阻拦,要是他敢像以前那样,妈饶不了他。” 阮颜走到阳台接听电话,傅廷洲像是被冷落那般,语气不得意,“现在才接电话,什么事有我重要?” 她蓦地发笑,“你幼稚不幼稚,我跟我妈在一起呢,怕她误会你,还给你解释了。” 傅廷洲停顿数秒,嗯了声,“我是该上门拜见一下丈母娘了。” 本还以为他是要挑个时间,谁知这家伙说来就来,让她猝不及防。 傅廷洲备了礼,西装整理得一丝不苟,他可是连出席宴会,应酬都没这般正式过的。 三人坐在沙发,南夫人打量他几眼,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厌恶,但也不喜欢,“傅总这是何意,登门拜访,厚礼相赠,莫不是在讨好我?” 阮颜尴尬,正想解释什么,傅廷洲只是淡淡一笑,“讨好倒是有,毕竟向未来的丈母娘表示自己的心意,没什么不妥,您对我颇有误解,晚辈也是想借此机会与您增进关系。” “花言巧语,你在圈子里用的那些手段我可不吃。你傅家欠我儿子一条腿不说,光是你父亲留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底,都足以让傅家成为过街老鼠,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洗不清你父亲做的那些肮脏事。”南夫人不慌不忙端起茶杯,眼神凌厉,“说实话,我可不愿意看着我女儿嫁进臭名昭着的傅家。” 南夫人丝毫不给面子,言语也是相当犀利,弄得阮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明白母亲是为了她好。一旦傅老的事情被公开,傅家的名声在京城肯定大打折扣,如今傅老潜逃,不知下落,有可能躲在暗中时刻都会找机会下手,傅廷洲还不一定能否明哲自保…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傅廷洲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她或许也会赞同母亲说的话。曾经她对傅家没有好感,更没想过嫁给傅廷洲,以至于上回他求婚的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对傅廷洲有感情,这点不假,可她不敢赌。 人生是一场赌注,婚姻也是。 她不敢赌傅廷洲对她的感情能否维持。 可自从把话都说开后,她知道傅廷洲对她就已经没有任何保留,他的设想,计划以及将她排除在外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是他的顾忌。 “妈…” “南夫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可能不信。” 傅廷洲跟她几乎是同时开的口,她疑惑地看向傅廷洲,他神情不见半分怠慢,“纸上谈兵谁都会,所以我不着急跟您解释,而我只能告诉您,我不会让傅家的事影响到她。” 南夫人半信半疑,只是盯着他,片刻都没说话。兴许是从他脸上找不出任何破绽跟可疑的态度,她也像是默认了,好一会儿便起身上楼看孩子。 阮颜看着他,“干嘛打断我的话?” 傅廷洲又恢复了那副惬意的神情,眉梢轻挑,“是我讨媳妇,得自己说服丈母娘,哪有让媳妇帮说话的?” 她瞠目结舌,“谁要帮你说话了,谁是你媳妇!” 傅廷洲身体倾向前,挨近半寸,注视着她窘迫的面庞,“车都上了,逃票可是不厚道的。” 第231章 项目竞拍 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也就傅廷洲干得出来,孩子们从楼上下来,“爹地!” 星意最先跑到他身边,傅廷洲顺势抱住她,随后是辰安跟南陌。南夫人慢悠悠下楼,看到这一幕,倒也没说什么。 阮颜眼眸动了动,她知道傅廷洲不是不爱孩子,孩子不在他身边,于他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傅廷洲留下陪孩子吃中饭,南夫人对他的态度虽然没变,不过倒也不是针对了,而这顿饭到结束也算是心平气和。 吃过中饭,傅廷洲接了个电话便要出门,阮颜送他,停在车前,她忽然将他拉住。傅廷洲回头看她,眯着眼笑,“怎么了?” 她上前一步,替他整理领带,“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你专注解决你自己的事情。” 他顿了数秒,伸手揽住她腰肢,拉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疑惑,“什么?” 他闷笑,“像我那个贤良淑德的老婆。” “我可一点都不贤良淑德。”阮颜扯他领带,领带一下子勒紧,她带着凶横的表情,“娶了我你会后悔的。” 他笑意更深,“就算是母老虎,我也娶定了。” “你——”阮颜用手搪了他一下,闷哼,“我回去再收拾你。” 她扭头走回别墅。 … 隔天,她被解约的新闻爆发得不可收拾,连工作室都关门了,还被传出“倒闭”的传言。记者在楼下苦苦等了一天一夜,始终不见半个人影。 阮颜刚睡醒就接到了南战的电话,喊她过去南家,虽然不知道南战找她的原因,但闲着也是闲着。 然而刚到南家,南战就质问了她昨天花一百万购物的事情,她当即朝站在楼梯上的南蕖看了眼,明白了什么,面不改色,“我花钱怎么了吗?” 南战被她问得语塞。 其实倒不是说她花钱有错,只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去购物,买那些没用的东西,纯属是没意义的浪费钱。 南家并不缺这一百万,但对花钱,南战其实最反对无意义挥霍的方法。因为以南家的家训而言,杜绝金钱消遣,极其奢侈的挥霍才是正道。南家毕竟不是那些暴发户,何况又跟政治扯上一些背景,南老以及南家的祖辈讲究的就是清廉,低调,不显富贵,子女跟孙辈更不能是圈内那些只会挥霍的二世祖。 南蕖这时从楼上下来,“姐姐,你刚回来南家不久,有些规矩不懂,爸跟爷爷最讨厌随意挥霍的人了,而且南家也不缺你什么呀。我知道,这次生意失败对姐姐你打击很大,可是也不能因为不开心就随便花钱,而且一下子就花掉近百万,南家再有钱也不能是你这样消耗的。” 阮颜忽然一笑,“你花南家的钱比我少吗?” “阮颜,你怎么说话的?”南战很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没规矩他可以忍,毕竟她待在外面久了,可是这样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爸,您别生气,可能也是我说得不好听,所以姐姐才会…”南蕖显得很委屈,仿佛从始至终被针对的只有她而已。 “我说的有错吗?我回来到现在,才花了一百万就叫挥霍了,她从小在南家长大你们都舍得为她花这么多钱,怎么妈舍得给我花一百万您都要计较了?” 南战皱了皱眉,“现在是说钱的时候吗,你给我注意你的态度!没大没小的。” 阮颜冷笑,“我的态度就这样,改不了,您放心,我就算研究失败,再落魄也不会跟你们要一分钱。” 南战被气得够呛,脸色铁青,南蕖急忙安慰,“爸,您别跟姐姐置气,其实姐姐研究失败并不能怪姐姐。我听闻铜墙科技已经研究出真正的成果,连曲市长都支持这个项目,铜墙科技是京城名气颇大的科技公司,倘若我能帮姐姐拿下跟铜墙合作的项目,不就能弥补了姐姐的损失吗?” 阮颜不由眯了眼,看着南蕖,若有所思。 南战听她这么说,点了头,“上面支持的项目,说明这门技术很受重视。”说完,他朝阮颜看了眼,哼道,“空有本事无用,到头来还得小蕖给你救场,我看倒不如让小蕖接手你的工作室,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就好了。” 南蕖眼神此刻待着几分得意,阮颜一定没想到,她干预了这件事,这次她可是赚大了!连曲市长跟上面都支持的项目,倘若她得到,正好能向外界证明她比真千金更有实力能够继承那老东西的遗产,也能让南家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阮颜敛住了神色,甩手离开。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南蕖越发的高兴,果然,搬倒阮颜只是时间问题。 阮颜回到车里便接到了裴敬的电话,裴敬说那三家公司给秦董测试的结果都是真的,这更能证实那两家公司造假,如今已经有四五家科技公司找上秦董了,而且有一家科技公司跟思源检测中心与英标都有合作,那家科技公司新的女股东,她很熟。 她想了片刻,“你说的该不会是南蕖?” 裴敬笑道,“没错,就是她。” 阮颜瞬间明了,难怪南蕖敢说出这番话,如果裴敬调查的没有错,说明原先的测试结果被篡改,跟南蕖也有关系。 看来她的计划起到效果了啊,曲市长跟上面的人重视这项项目,那底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合作呢?这可是相当于有市政的扶持啊。 南蕖想要得到南家的认可,那她就“帮”她一把好了。 … 隔天,铜墙科技官方发布最新消息,“脑机接口”技术的合作将以竞标的方式公开合作,而这竞标的方式不在价格,在于自身科技公司的实力,是绝对的公平。 此消息一出,想要合作的科技公司更是跃跃欲动。首先是市政支持的项目,其次一旦这项技术正式上市,那对未来科技市场可是有着相当丰润的红利,都想吃肉,谁又想喝剩汤呢? 此刻现场聚集了不少科技公司的代表,其中也包括南蕖,南蕖的出现也让场内的人低声议论。 “这南小姐怎么来了?” “哎哟,你没听说,她前不久入股了新悦科技,估计也想在科技市场上分一杯羹。” “南家真千金研究的成果失败,也算是给南家丢了颜面,这南小姐虽是养女,可自小是在南家长大,接受过高等教育,恐怕不比那真千金差,如今南家为了挽回颜面,也只能让她出马了。我看她要是赢得今晚的合作,那这真千金还真是个笑话了!” 听着台下的人调侃,坐在贵宾席上戴着面罩的男人眉眼寒了几分,身旁同样戴着面罩的林一微微鞠身,“傅总,明明是那个人投资的新悦科技,怎么会是南小姐,难道南小姐她…” 傅廷洲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抵在唇前,“先静观其变。” 一双手从他背后伸出,没等黎俊反应过来,那人俯身抱住了傅廷洲,在他耳边低吟地笑,“帅哥,要约吗?” 林一惊讶得张大嘴巴,这对小情侣又玩什么花样! 傅廷洲缓缓喝进茶,任由她抱着,嘴角微微勾起,“不约,我有老婆。” 阮颜忍住笑,“你哪有老婆?” 傅廷洲握住她手腕,转头看她,“正在追。” 林一轻咳了声,“我出去转转。” 真受不了了! 阮颜抽出手,直起身,“你怎么来啦?” “某个人放了我鸽子,害我在家等两天,我只能亲自来抓了。”傅廷洲将茶杯搁下。 阮颜嘴角一扯,就两天而已,至于吗! “小颜。” 听到南宸的声音,她回头,只见他跟南夫人一同走来,她笑着走上前,“哥,你还跟妈一起来了?” 南夫人拉着她的手,“妈还不是担心你,怕你被人欺负呢。” “那是南家真千金,她怎么还好意思来?” “不仅南少来了,南夫人都来了,估计是给真千金撑场子的,亲生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亲生的有什么用,都被铜墙科技解约了,我看他们是来给养女撑场子的差不多。” 南夫人听到这些议论,脸色瞬间不好看,在人群里的南蕖缓缓朝他们走去,笑容恬静,“妈,哥哥,连姐姐也都来了,你们放心好了,这次的项目我会替南家夺下来的。” 此话一出,无疑是反客为主,众人也还真以为南家是来给南蕖撑场面的,一对比失败的真千金以及即将力挽狂澜的假千金,众人对南蕖也是刮目相看了。 阮颜不以为然,“是吗?那你可要加把劲,我跟哥哥还有妈都看着呢,你可别给我南家打脸了。” 南蕖表情僵滞,硬生生挤出笑,“姐姐放心好了,虽然姐姐失败了,可对于这个项目,我比姐姐更有信心。” 她也笑,别有深意,“但愿如此。” 周围看起热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这真千金什么态度啊,自己失败了还不让养女拿下项目吗?” 有人鄙夷道,“嫉妒心作怪罢了,养女取代了她的位置这么多年,她不就是怕她这个真的在南家地位不保吗?” 第232章 吃醋 南夫人越听越是气愤,正想要替自己女儿反驳,这一下被阮颜拦住,阮颜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动怒。 南夫人这才忍了下来,带着南宸越过南蕖,朝贵宾座走去。 南蕖倒也不着急,看着阮颜,眉眼带着一丝挑衅,“虽然哥跟妈重视你,可过了今晚就未必了。” “你这么确定你能拿到这个项目?”阮颜挑起眉梢。 她怔了下,手暗暗揣紧,“我能不能拿下无所谓,至少你失败是事实,我们走着瞧。” 竞标项目开始,原本嘈杂热闹的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主持人走到台上,ppt屏幕放映此技术的宣传之后,诸公司的代表也都开始拿出了自己公司最硬核的技术宣传,以此来作为竞标的资格。 而在这场竞争当中,新悦科技以拥有高级人工智能科技园博得了头筹,相当于他们拥有打造一个设施完整且技术拔尖的科技园,而这个科技园将由人工智能取代劳务力职员。 此宣传一出,也引来不小的争议。 有人推断在未来世界,人工智能将会逐渐取代人类的工作,但这也将代表有一批工人下岗。不过也有人认为用科技取代人类的工作是省时省力,但以目前的科技来看,很多智能在处理突发情况以及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远不如人类,所以人工智能并不能完全地取代人类。 面对这些质疑,新悦科技的老董还亲自给了个说法,有趣的是,还会用“脑机接口”技术的理念来推动自己的科技产品。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闷笑。 众人都看向阮颜。 新悦科技的老董不悦,“你笑什么?” 她耸肩,“抱歉,实在是没忍住,因为我不认同你说的能让人工智能取代劳工者的说法。” “哼,你自己研究的项目失败,这会儿还说教起我来了?”新悦科技老董脸色不佳,“南大小姐,我敬你是南老的孙女,给你面子,生意上的事失败就是失败了,现在可轮不到你瞎掺和。” 傅廷洲拂了拂茶盖,也笑,“科技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先进的科技技术也是人类的研发创造,取代人类的说法有些无稽之谈了。” 众人也觉得言之有理,纷纷点头。新悦科技的老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也没认出来戴着面罩的人是傅廷洲。 南蕖捏紧手,不由看向阮颜,“姐姐,铜墙科技都能研发出“脑机接口”这等技术,那么将来人工智能取代人类难道就不能实现吗?有句话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阮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那你说说,人类为什么要研发科技,只是为了将来有一日用科技取代自己吗?” “我…”南蕖咬了咬唇,整张脸死沉。 “科技的存在是为了改造世界没错,但同时也是我们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还是增强经济竞争力的关键。人工智能无法完全取代人类,但却能给人类带来更大的发展空间。脑机接口的设计理念是人与科技共存,而不是你们说的取代。” 众人窃窃私语,原本还倾向于新悦科技老董说法的看客也都动摇了,新悦科技老董拍桌起身,“人家脑机接口技术的设计理念是什么还轮不到你说的算,秦董,既然你铜墙科技要重新选择合作伙伴,那让她来捣乱是什么劲!” 南夫人冷哼,“脑机接口技术好歹还是我闺女的研究,让你们捡了便宜就算了,现在倒还蹬鼻子上脸。” “我可是听说南大小姐的研究失败了,既失败就已经失去了研究的资格,你们南家让她来掺和,是想要把南老的颜面丢尽了吗?” 场面一度僵硬,众人也没敢瞎站队,都在静观其变。 南蕖转头,与嘉宾席上的两人对视,思源测试中心的老董缓缓起身,“南夫人,我知道您是护女心切,不过令千金的检测结果我与英标都做过了检查,确实是存在问题啊。” 南蕖得意地看着阮颜,“姐姐,以这两家公司在京城的威望,总不能骗人的。” 阮颜垂眸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骗人呢?” 南蕖笑意僵住。 思源测试中心的老董沉住气,“你这是质疑我们吗?” “真是巧了,我这里有两份报告,一份在沪城验证的,一份在美华国际,这两家科技检测公司的分量可不比你们两家公司小,同样的检测结果为什么在他们那是没有问题的呢?”阮颜将两份报告取出,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将报告带到台上,将结果展示在了屏幕。 台下的一阵哗然,检测印章是那两家公司的logo没有错。 南蕖神色骤变,这贱人竟然还偷偷拿到外头去重新检测了! 思源科技的老董倏然起身,“一派胡言,谁知道你是不是让那两家公司做了什么手脚!” 这时有人说,“不对啊,这份检测报告怎么跟…怎么跟铜墙科技的报告一模一样!” 新悦科技老董嗤笑,“看来是抄袭了,知道铜墙科技研究出了真的成果,所以你就想坐拥结果!” 傅廷洲冷冷抬眸,“你说话注意些。” “你小子谁啊,敢——”他身侧的人低头说了什么,新悦科技的老董把话噎了回去,甩手,“原来是傅总,你不管你的傅氏,来这凑什么热闹。” “你管得着吗。”他态度慵懒,并未将对方放眼里。 傅廷洲也是圈内出了名的目中无人,但手腕相当了得,新悦科技老董就算有怒火也没敢当众发作。 南蕖原本还觉得他眼熟,没想到真是傅廷洲,她咬了咬唇,当下的情况只能让阮颜坐实她偷拿了铜墙科技的研究成果! “姐姐,你怎么会拥有铜墙科技的研究成果,该不会真是你偷拿的?你这是属于盗窃技术啊。如果爷爷跟爸知道,你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没想到是偷的技术成果,我就说怎么可能跟铜墙科技的成果一模一样呢?” “这不是纯粹来砸场的吗?铜墙科技的人居然还放她进来,结果好了,被偷家了。” “南家的脸真的丢尽了。” 阮颜转身要走,南蕖当即拉住她,“姐姐,你总得跟人家铜墙科技道歉,毕竟你偷了人家的技术,总该——” 阮颜甩开她,冷笑,“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给诈出来了,我跟铜墙科技的合作可没有你们说的,结束。” 现场众人一惊,连南蕖都不由愣了下。 秦晖此刻走上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诸位,这几份研究成果的确不是我铜墙科技的,而是阮小姐的,阮小姐研究出来的报告我可以很明确地告知大家,没有任何问题。” 南蕖脑袋嗡的一片空白,险些站不住脚跟。 思源科技的老董怒道,“秦晖,你什么意思,耍我们吗!” “难道不是陈董耍了我们吗?”秦晖脸上仍挂着微笑,“两份不合格的报告可是出自你们两家公司,而我手里的三份报告却与你们的结果相反,加上阮小姐手里那两份一致的报告,一共五份,检测都是没有任何问题。偏偏你们手里那两份就有问题了,您说说,这是为何?” 思源科技的老董僵在原地,被众人投来质疑的目光,颜面更是拉不下去。 秦晖继续说,“今日,我只是想要借此找出报告的问题所在,这也是我与阮小姐共同的目的,想来这两份不合格的报告,皆是人为啊。” 现场的人哗然,毕竟五份报告都是没有问题的,偏偏两份有问题,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绝对不是报告本身有问题。 眼看局势反转,南蕖紧攥的拳头松开,反正换报告的人不是她,她挤出笑,“姐姐,抱歉,我不知道原来你的报告被做了手脚。” 阮颜嗤笑,“少一口一句姐姐的,刚才你怎么说来着,不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盗窃了技术?” “不是这样的,姐姐,我真的只是被误导…” “一个成年人了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你当你是五六岁小女孩啊?一句被误导我就不追究你了。” 阮颜的咄咄逼人也让一位女看客看不下去,“南小姐都说了她是被误导的,不知情的,人都有做错的时候,非得逼得这么紧吗?” 没等阮颜开口说话,南夫人走来,“笑话,刚才你们对我女儿咄咄逼人的时候,我女儿说过什么吗?倘若今天的事不能解决,你们只会落井下石?” 女看客一句话都说不出,其他人也都沉默。 南夫人怨怼地看着陈董,“你作假诬陷我女儿的事,南家不管,不代表我不管,别忘了,我万家在京圈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陈董一个踉跄,跌坐在位置上,而英标的高层代表脸色更差… 竞拍结束,阮颜在门口目送南宸跟南夫人上车离开,旋即转头望向泊在不远处的车子,后车窗缓缓降下,车内的傅廷洲早已在等候。 她走过去,坐进车里,林一将车开走的同时,另一辆车里坐着的男人结束了通话,脸色阴鸷。 第233章 你男人也是需要心疼的 阮颜同傅廷洲回了傅公馆,刚进别墅,她将人抵在墙上,“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解释,你怎么在现场?还戴个面罩,怕谁认出你来?” 他轻笑,“只是给你撑场面,顺便把你带回来。” “我可不信。”阮颜松开了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傅廷洲扯下领带,“你不也是猜到了吗?” 阮颜顿住,篡改了报告结果的人是那个“魏渊”没错,但南蕖也跟这件事有关系,这就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是一伙的。 傅廷洲一把将她抱起,“别的不多说了,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 她脸红了起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带颜色的废料!” “装的都是你。” “……” 这狗男人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撩。 傅廷洲将她抱到沙发,阮颜双手抵在他胸膛,“等等,你不会是要在这…” 他伸手拿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笑出声,“跟你看个小视频。” 阮颜气得打他,“你变态啊!” 傅廷洲点开视频后,她吓得捂住脸,这狗男人平日里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啊! 等了片刻,也没听到什么不可描述的动静,她视线从指缝落在屏幕,神色诧异。 视频内容是偷拍角度,南蕖跟两个男人见面,将一沓钱挪到男人面前,要那两个男人配合她伪造一场意外事故… … 网上原先的舆论很快就被彻底覆盖了,反转太大,令人震惊,南蕖更是被牵连,在竞拍现场的“绿茶”发言更是被搬上屏幕嘲笑。 南老将报纸重重搁在桌面,南蕖被震慑住,咬牙吐露委屈,“爷爷,我…我也是被人给糊弄了。” “糊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怎么就敢确定小颜是盗窃铜墙科技的成果?你分明是想要她背负盗窃技术的骂名?”南老眼神犀利,在他面前,她的眼泪不值钱。 南蕖抽泣,“爷爷,我只是听说的,我也只以为姐姐是糊涂——” “住口!” “爸,小蕖也是不知情…” “你也给我住口!”南老狠狠瞪着南战,“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就糊涂了?她要是不知情,敢这么笃定地当着众人的面把盗窃技术的罪名扣在小颜头上,别忘了小颜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吱声,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南老发这么大的火。 南战沉默,看向南蕖。 南蕖急忙走向他,哭道,“爸,我是真的担心姐姐做了那样的事,才会信了他们的话,我又怎么会真的想要害姐姐呢!” 南战欲要开口说什么,阮颜从门外缓缓走来,“你也就只会在爸跟爷爷面前装好人了。” 同她出现的是傅廷洲跟林一。 南蕖看到他,脸色微微一变,身体僵直地站着。 南老皱眉,“小颜啊,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傅廷洲慢条斯理地整理西服,微笑,“我也不是空手来,颜颜被欺负,我总不能坐视不管。” “这是我们南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姓傅的插手。”南战看着他。 傅廷洲也笑,“南董,您作为颜颜的父亲,都不能给颜颜一个公平,那我作为您外孙的生父,我就有插手的资格。”说罢,他示意身侧的林一。 林一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摆放在南老面前,还特意调大了声音。 当视频播放后,南老的脸色越来越沉,南蕖听到视频里的对话,整个人软了下去,惶恐而不知所措。 南战犹如被当头一棒,难以置信地看向南蕖,“是你策划的?” 她仓皇地摇头,“不,不是我,我是被诬陷的,爸,你要相信我——” 南战甩开她的手,“南蕖,枉我一直认为南家亏欠了你,你就是这么骗我的!” 南蕖浑浑噩噩地颤抖着,突然猛地撞开阮颜,冲了出去。 傅廷洲及时将她扶住,示意林一去追。南老深深阖目,脸色难看至极,“这就是你养了二十多年的白眼狼,早知当初我就坚决不同意你带着她进南家!” 南战呆滞地站在那,神色复杂,小时候他带回来的女儿即便不是亲生的,可一口一个爸爸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她当成亲闺女了,害怕她因为身世而敏感,他一直都在抽时间陪伴她的成长,她的乖巧,懂事,都让他感到欣慰… 可究竟为什么就变了呢… 阮颜视线落在他身上,南宸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而他又如此的满意南蕖,如今得知这个真相,恐怕是受不了。 在想想自己,倘若当初阮家的人对她也视如己出就好了… 片刻,她转身走出别墅。傅廷洲与南老道别,同她离开,正巧二人迎面碰上气喘吁吁赶回来的林一,“傅总…我追出去后,有辆车把她接走了。” 傅廷洲若有所思。 阮颜扯了扯他袖子,“带我回家。” 傅廷洲顿了下,眼底含着笑意,握住她手,“走。” 阮颜在傅公馆待了一周,工作室的问题都解决后,她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而这几日的新闻也被南蕖霸占,南老对外宣布跟南蕖解除了法律上的领养关系,这也正面声明南蕖跟南家再无半分关系。尽管引起的争议不小,但南老还是做了这个抉择。 傅廷洲今天有会议,所以很早就去公司了,她睡到中午才醒,刘姨准备好早餐,笑着走来,“阮小姐,你醒了,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看着刘姨手中的黑卡,阮颜笑了声,接过,“他就不怕我把他的卡刷爆…” 当她目光定格在百夫长黑金,倒抽一口凉气,“这是…” 她原以为只是有额度的黑卡,只要是有上市公司,身价上亿,都能办理的高级信用卡,但这竟是无限额… 百夫长黑金不接受任何办理,持卡人多为各国政要、亿万富豪及社会名流并用运通公司亲自邀请才能持有的身份象征。 所以不存在能刷爆,就算她买下飞机场都绰绰有余… 傅廷洲,藏得挺深啊! 刘姨笑说,“先生说了,你要是心情不好,想买什么随便买。” 难怪赵海棠说她最招架不住给她大手大脚花钱的男人,比起送花,一句“随便花”能够秒杀一切。 第234章 过于自信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阮颜才返回工作室,经过上次的舆论推动,“脑机接口”技术成果总算得到了推广与上市的机会,不少科技界上的精英人才都主动加入了eta。 原本缺乏的投资,团伙,在“eta”打响名声开始,源源不断而来… 在京圈,阮颜的名字更是取代了南蕖,提到南家,众人想到的,只有南家的真千金。 南夫人与几名权贵太太在如意楼包房里喝茶闲聊,后者都是京圈交际界颇有名望的夫人,丈夫都是权政人士。阮颜同服务员走到包房外,进门后,几名太太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南夫人当即笑着招手,“小颜,来妈这儿。” 阮颜点头,朝南夫人走去,南夫人给她介绍,她都一一颔首示意。 一位穿着旗袍的贵妇打量她,“莉姐,这孩子还真有你几分年轻的模样呢。” 贵妇口中的“莉姐”便是南夫人,南夫人是万家长女,万家势力虽不在京城,但在沿海三角区的深城也是名门大户,万家的生意更是做到了京城,与京城权贵都有交际。 南夫人让阮颜坐在她身侧,“这可是我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能不像我吗,连创业的样子都像我。” 阮颜知道南夫人此举是在为她铺路,人脉过于重要,想在上流圈子里扎根,社交是必不可免的。 大概也不想让母亲白白浪费苦心,阮颜倒茶的时候注意到了一名贵妇手腕上的玉镯,“这位夫人,您的镯子是紫罗兰玉吗?” “哎呀,南大小姐居然是识货的人呐。”那名贵妇也是惊讶,大概是难得有人注意到她佩戴的首饰,笑说,“这枚手镯就是紫罗兰玉,我丈夫买给我的,也不算昂贵,百来万。” 另一名贵妇也笑,“没想到南大小姐对首饰也有些了解。” 阮颜谦虚道,“也不算了解,只是以前接触过不少翡翠,大概能猜其一二。” 其实她是以前赚外快的时候,在翡翠当铺上过班,所以研究过。 南夫人握着她手,欣慰地笑,“我家小颜可没让我失望过。” “对了,南夫人,你家长子南宸也到了婚配年纪了,是不是该考虑婚事了?” 南夫人一怔,惭愧道,“这得让小宸自己决定,毕竟是他的终身大事。” 在贵圈豪门里,子女更多是用来联姻的筹码,门当户对的婚姻最为重要。南夫人对孩子择偶的标准没高要求,也不强迫。背景可以不那么富裕,但要干净清白,更重要的是品行端正。 聊了片刻才散场,阮颜挽着南夫人的手臂走出包厢,“妈,刚才您要是不说那句话,那几位太太都要给哥介绍对象了?” 南夫人叹气,“你哥腿疾的事竟成的人都知道,说是介绍,但倘若人家姑娘不是真心实意,也是白搭。” 阮颜听出了弦外之音,其实南夫人不是担心南宸找不到对象,但就怕对方图的只是南家的背景。在大家眼里南宸有腿疾是事实,长相出众,能力优越,可在一些人眼里也是有“缺陷”。 “我相信哥能遇到一个好嫂子。” 南夫人闻言,也是欣慰。 穿过回廊,阮颜不经意朝院外看去,只见几人当中的一道身影很熟悉,英朗俊逸。 那是白厉。 南夫人也看到了他,“那是白家长子?” 阮颜点头。 白厉与部署谈话,望见走来的两道身影,停下脚步,态度也是客气,“南伯母。” “许久未见了,白少爷,你母亲近来可好?” 他微笑,“家母很好,一直都在修身养性,有劳您惦记了。” 南夫人打量着白厉,满眼是喜欢,谈吐有风度,俊朗高大,大概就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我也有些年没去沪城了,改天我去看看看她。” 他点头,“随时欢迎。”视线落在阮颜脸上,继续说,“恭喜阮小姐了,这次能取得成功,挺让人出乎意料。” 阮颜也笑,“多谢白部长。” 南夫人转身看她,“小颜,妈先回去了,你跟白少爷先聊着。” 阮颜也只以为南夫人是有事先行,点头,目送她离开,随后收回目光,“白部长,你到这是来吃饭的吗?” 他示意部署先回去,“吃过了,正要走,碰巧遇到了你跟南伯母,你要去哪,我顺便送你。” 她也没开车过来,所以没拒绝,“我要回一趟公司,麻烦你了。” 途中,阮颜跟他聊的都是些信息技术上的问题,显然并不是刻意找话题,白厉对她还挺有耐心,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照顾他弟弟的份上。 不过她也好奇白简的事,“冒昧地问一下,白简为什么不肯回去啊?” 他顿了顿,苦笑,“大概是因为我父亲对他比较苛刻,而他一直都以为父亲只重视我,并不重视他。其实父亲只是想磨炼他的意志罢了。” 阮颜恍然,难怪白简会离开家,大概也只是想向他父亲证明他也能像他哥一样优秀。 在她稍稍走神那一刻,司机突然猛踩刹车,她猝不及防,身体朝前一倾,险些撞上前座,索性白厉及时护住她,单手扶在她肩膀。 两人的距离不到一尺。 她魂若未定。 白厉看向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说,“抱歉,白少,刚有人突然变道。” “白部长…”阮颜看着他。 白厉这才反应过来,护着她的手仍握在她肩膀,他将手收回,虽然不是什么亲密的举动,但也觉得不妥,“不好意思。” “没事,是我的问题,忘了系安全带,刚才也谢谢你了。”她边说,边扯上了安全带。 白厉点头,没再说话。 抵达三角大厦,阮颜与他道别,下了车,目送那辆路虎离开。 转头的同时,不偏不倚看到一辆车泊在身后不远处,后座的傅廷洲缓缓将车窗降下。 阮颜走到窗前,俯身,“你不是在公司吗?” 傅廷洲翻弄着袖子,漫不经心,“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她笑,“现在看完了?” 他波澜不惊地掀起眼皮,“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第235章 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 阮颜也没隐瞒,“白部长啊。” 他定住,眯眸,“你跟他很熟?” “还行。” 傅廷洲凝视着她,面不改色。 阮颜看出来什么,噗嗤笑,整个人趴在车窗,“怎么了,傅先生不高兴呀?” 他靠在后座,面不改色,“那姓白的不见得是好人,少跟他接触。” 阮颜点头,“嗯,就傅先生是好人。” “调侃我?” “不敢,我怕你这老陈醋把林一给淹死了。” 坐在驾驶室的林一点头赞同。 傅廷洲指腹捏着她下巴,幽眸晦暗,“那姓白的还比我大一岁,他更老。” 阮颜推开他的手,“没完没了了!” 他闷笑,升起车窗,“我在家等你。” 看着车子从自己面前经过,她退后一步,啧了声,“狗男人!” … 傍晚,阮颜同傅瑶瑶最后一刻离开公司,傅瑶瑶心情愉悦地走在她身侧,“小婶婶,老实说,你是不是跟我小叔和好了?” 阮颜用手指点了下她脑袋,“你就喜欢八卦。”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二人走到停车场,阮颜刚取出车钥匙,傅瑶瑶被突如其来的人惊到,“小婶婶!” 阮颜回头,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挥起手中的棍子朝她砸过来,她避不开,用手挡住,棍子砸在她手臂,骨头像是震碎了般,疼得她一阵麻木。 她抬脚踹向男人裆部。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蜷缩起身子。 这时又出现几个了男人。 傅瑶瑶被吓傻在原地。 阮颜急忙拽住她,“走!” “别让她们跑了!” 阮颜带着傅瑶瑶朝保安亭跑去,还没出停车场,傅瑶瑶就被人扯了头发,她惨叫一声,往后摔倒。 阮颜抬脚踹向扑上来的男人,抢夺对方挥下的棍子后,举起棍子挡住他人的攻击。 人多势众,加上她手臂被刚才的一击给震得提不起力,很快落入下风,她咬牙,“你们疯了,肝胆在这里闹事!” “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是授命行事,今个就先打断你一条腿。” 男人说完,挥起棍子朝她身上砸下,傅瑶瑶起身推开阮颜,棍子狠狠打在她背部。 “瑶瑶!”阮颜护住她的同时,眼前的棍子朝她落下。 然而未见疼痛,男人便被人飞身一脚踹倒在地,阮颜抬头看着他身影,“白简?” 那几个男人还想上前,安保就赶来了,他们见情况不对劲,扔下棍子四散而逃。 安保急忙去追。 白简折身返回到她们身侧,“没事?” “我没事,只是瑶瑶受伤了。”阮颜扶着手臂起身,看着那群人逃散的身影,若有所思。 白简将她们送到医院,他是返回公司拿电脑时,经过停车场看到的,也幸好他出手,也叫了安保。 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阮颜走向他,“她怎么样?” “放心,没伤到筋骨,只是皮下出血。” 听到医生的回答,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多久,傅廷洲赶来了医院,他带着林一走出电梯,直奔病房,在走廊碰到白简跟阮颜。 他目光落在她扶着的手臂上,眼眸一沉,伸手扶住她,“你受伤了?” 第236章 阿洲哥哥 阮颜看着他,摇头,“我没事,只是瑶瑶…” 傅廷洲朝病房看去,眉头皱紧,旋即吩咐林一,“去查清楚。” 林一颔首,“明白。” 阮颜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白简说,“麻烦你先在医院照顾瑶瑶了。” 白简点头,他进病房后,傅廷洲将她扶到位置,蹲下身看他,“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我都说了我没事。” 傅廷洲没依她,将她袖子卷了起来,手臂一截都是青紫色,很重。他轮廓绷紧,一双眼寒津津的,“这叫没事?” 她拉下袖子,“淤青而已,又没断了。” 傅廷洲面色深沉,不见喜怒,旋即将她横抱起,她下意识抱住他脖子,“干嘛呢?” 他只二字,“回家。” 返回傅公馆,傅廷洲将她放沙发,喊刘姨拿来医药箱,刘姨将药箱放桌上,“阮小姐,你受伤了?” “淤青而已…啊!” 傅廷洲将消肿止痛的药膏贴在她淤青部位,她疼得猝不及防。 他面不改色,“知道痛了。” “哪有你这样的,不懂怜香惜玉!”她圆目怒瞪。 傅廷洲脸上不见半分玩笑,“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不是闹着玩的。” 阮颜顿时没了脾气。 傅廷洲将药箱合上,起身进了电梯。 刘姨提起药箱,朝关合的门看去,“阮小姐,你也别怪先生不讲情面,先生其实是担心你。” 阮颜垂眸一笑,她当然知道傅廷洲是担心她… 刘姨笑说,“先生啊,耳根子软,你去哄哄他,他气也就消了。” 阮颜上楼,走到书房门外,她轻轻推开门,探进半颗脑袋,傅廷洲早已脱了外套,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单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后抽烟。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也不给任何反应。 阮颜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真生气了?” 傅廷洲扒掉她的手,“气着呢。” 她一个跨步钻到他面前,他个子高大,身前狭窄的空间都被她占满,背部抵在玻璃上,声音柔柔软软,“我都来哄你了,给个面子。” 傅廷洲衔着烟的手拿开,怕碰着她,他垂眸看着眼前的人,胸膛一浮一沉,不吭声。 他正经的时候,严肃凌厉,仿佛生出一股距离感,难以靠近。 阮颜看不得他这样,主动去吻他,见他无动于衷,她不甘心,一下吻到他喉结。 喉结是他最敏感的部位。 每回情事,她只要吻他喉结,挑弄,他都像发了疯似的,在极致的狂野中爆发,弄得她第二天浑身发软,酸痛。 傅廷洲喉结上下滚动,猛地拉开她,领口锁骨处泛着动情的潮红,他压低声嗓,“别闹。” “是不是哄不好了?” 他抽了口烟,仰头吐出烟雾,凸起的喉结吞咽,“你这是哄我吗?” 阮颜别过脸。 搞定这男人,说容易却也难,他要是不愿意,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傅廷洲折身走到书桌,将烟蒂放入烟灰缸,倒入水浇灭,“好好养伤,别折腾自己。” 没得台阶下,还被数落,她也急了,“跟我闹脾气是,行,我走。” 她直奔到门后,傅廷洲伸手将她拉回来,扣在怀里,“我是让你别瞎折腾,怎么就跟你闹了。” 她故意挤出泪,“我哄你找罪受,还气我,受伤倒成我的错了。” 傅廷洲指腹拭去她眼泪,轻声,“没气你。” 阮颜搪开他的手,闷哼。 他无奈,搂她在怀,“我气我自己。” 她哦了声,“那你气着。” 他喉咙溢出笑来,此时也接到了林一的电话,他到一旁接听,“查到了吗?” “已经逮到人了,对方交代是黎公子…” “看来不必再给他机会了。”傅廷洲无声无息板起脸,“你现在就带人过去。” 隔着不远,阮颜也听到了谈话,显然背后动她的人是黎俊,为了南蕖跟傅廷洲彻底撕破脸皮,想来他跟南蕖的关系已经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次日,傅廷洲亲手喂阮颜吃早餐,真把她当伤残人员了,不过她挺享受的。 院外传来一阵动静,保镖进来汇报,“傅总,黎家的人要见您,要放人进来吗?” 他搁下碗筷,“放。” 黎董与黎夫人踏入客厅,前者未发话,后者因为儿子的事,急得质问,“傅廷洲,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让人把我儿子打成那样!” 傅廷洲云淡风轻,“他雇人动我的女人,我动他,情有可原。何况这事要是传到南家,他的下场就不止是住院这么简单了。” 黎夫人面色骤变。 黎董仓促上前,给阮颜赔不是,“南大小姐,我儿子犯糊涂,冒犯了你,是我教子无方,我改日会让我儿给你赔礼道歉。” 阮颜看着他,“我可以接受您的道歉,但我不会原谅他对我做的事情,他雇人想断我一条腿,这事我可忍不了。” 黎董脸色苍白,也意识到了严重性。 黎夫人哭闹起来,“这算什么事啊,我们就他一个独子,人都有糊涂犯错的时候,再说了他不是也没得逞吗,南大小姐,你非得要为了这件事赶尽杀绝吗?” “你住口!”黎董狠狠瞪她。 黎夫人不依不闹,“俊儿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他要是出事,我当母亲的能放心得了吗?都说南家仁慈大度,我们黎家都愿意赔礼道歉了,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傅廷洲意味深长地看着黎夫人,“如果这不是第一次呢?” 黎夫人噎住。 他起身,走到二老面前,“我给过他机会,他自己不珍惜,二位既然没管教好他,那就由不得你们决定,我傅氏跟你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至于南家,你们二位看着办。” 黎董犹如被抽去了灵魂,一下子苍老了几岁,他知道,南家要是真介入,他们黎家就真的玩完了。 而黎夫人再不甘心,这会儿也不敢闹了。 只能灰溜溜地跟丈夫离开。 阮颜看着傅廷洲,“你真让人把他打伤了?” 他止步在她面前,揽起她发梢,“他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他。” 第237章 一个男人的魅力 中午,阮颜到医院探望傅瑶瑶,傅瑶瑶背上虽然还疼,但并没有到起不来的地步,她这会儿正盘着腿吃着烧鸡。阮颜忽然推门进入病房,吓得她噎住,咳嗽几声,拿起水杯猛喝。 阮颜关上门,“哪来的烧鸡?” 傅瑶瑶满嘴油,哪怕经过昨天的事,仍是嬉皮笑脸,“白简给我买的。” “跟白简都混这么熟了。”阮颜坐在陪护椅上,“不错啊。” 像白简那样的闷葫芦,换做其他人过去搭讪,八成觉得没劲就算了,不过对傅瑶瑶这个社牛而言,似乎难不倒她。 傅瑶瑶手抓一个大鸡腿,“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阮颜无奈的笑。 傅瑶瑶今天就可以出院,阮颜替她去办理了出院手续,经过大堂,蓦地发现黎董夫妇急匆匆朝住院部赶去。 阮颜停下脚步,也跟上。 傅氏发了声明,跟黎家旗下所有公司停止合作,黎董夫妇生怕南家那边发威,到时黎家更没出路,不得不做抉择。 二老推开病房门,便看到南蕖也在,黎夫人看到她,便心想定是她怂恿,气头上的她也不管不顾,失去理智那般冲一上前拽她头发,猛扇巴掌,“你个贱人,扫把星,都被南家赶出来了还来勾引我儿子,是你指使我儿子的对!” “妈,你放开她!”黎俊不顾身上的伤,挣扎起身。 南蕖疼得大叫,好在黎董及时拉开黎夫人,“好了,别闹了!” 黎俊忍着一身伤下床,询问南蕖,“你没伤着?” 南蕖瑟缩摇头,躲到他身后,那副楚楚可怜的形象,男人看了,都能生出保护欲。 黎俊怒道,“妈,你发什么疯!” 黎夫人看到儿子为了外人冲自己发火,气红了眼,“我发疯?你是不是被这个贱人给勾去了魂,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傅家已经跟我们黎家停止合作了!” 黎俊倏然一怔,“怎么可能…” 傅廷洲竟这般绝情。 南蕖暗暗咬牙,傅廷洲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黎董深深阖目,恨铁不成钢,“这次你做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了,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人停掉你所有的信用卡,收回我送你的那些房子,车子,你没吃过苦头,不肯安分,那我就让你吃些苦头,我黎家不会帮你分毫!” 黎俊惊愕,“爸,您怎么能这么对我!” “不这么对你,我黎家迟早败在你手里,还真当你自己在京圈有点人脉就能只手遮天了,简直丢尽我的颜面!”黎董甩手,怒气冲冲走出病房。 黎夫人恶狠狠瞪着南蕖,“我跟你没完!”说完,看向黎俊,“要是想让我给你爸求情,你最好跟这种女人断了关系!” 她随着黎董离开。 黎俊踉跄倒坐在床上,他是被彻底赶出黎家了?没了钱,那他还怎么… 南蕖咬了咬牙,看着黎俊失魂落魄样,更觉得他窝囊,他如今被赶出黎家了,失去权势,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男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南蕖找了借口,从病房离开。 在墙后看戏许久的阮颜走了出来,目送南蕖离去的身影,又看向病房里低落的男人。对于这些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的二世祖而言,这的确是最狠的惩罚了。失去背景的庇护,在外自力更生可没人惯着,要为谋生而放下尊严,以他这自负的性格,有得折腾了… 阮颜将傅瑶瑶送回城南别墅,嘱咐她好好休息几日,下楼离开时,她接到了南宸的电话。 回到南家,阮颜刚进客厅,其他人都在,南宸从沙发上起身,“小颜,你怎么样了?” 南家的人是知道了她险些受伤的事。 阮颜笑了笑,“我没什么大碍。” 南老脸色不悦,“黎家那小子真是不把我们南家放眼里了,就这事,我跟他们黎家没完。” 南夫人心疼女儿,也赞同南老,“没错,这京城黎家安逸太久了,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做。” 阮颜走到南夫人身侧,“妈,黎家二老教子无方,但这次的事他们已经吃亏了,咱们再出手,那就有点欺负人了。何况,真正的作俑者是黎少,黎董夫妇如今将他赶出家门,不再提供他任何资源,这也比让他拘留十五天来得痛快。” 即便拘留十五天,出来后,他依旧能享受着富二代的生活。但被赶出家门,对于一个富二代而言,没了家里的资源跟金钱提供,比让他坐牢还难受。 穷惯了,就不怕苦。 但富惯了,只怕穷。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生活富裕优越惯了,突然让他失去这一切,比要他命都难受。 黎董的做法,虽说是想保全儿子跟黎家,但除了这个办法,他别无选择。即便黎董想将他送出国躲避风头,也不过是延缓之计,南家也不吃这套。 所以他狠心将儿子赶出家门,断掉资源,也算是明智之举。 毕竟罚也罚了,南家再追究,确实就不合适了。 南老也猜到了这点,哼道,“看来这黎董还不算老糊涂。” 南夫人拉起阮颜的手,“你啊,真是吓死妈了,幸好你没事,否则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阮颜也笑,“我下次会注意的。” “那也不行,以后出门还是得让保镖跟着,那姓傅的连这点都没安排好,还险些让你受伤。”南老说完,吩咐南宸,“小宸,给你妹妹找几个身手好的保镖,要信得过的。” 南宸笑了笑,“不用找了,我那有个人选,能信得过。” 下午,南宸送阮颜回傅公馆,刚下车,便碰见傅廷洲与林一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与林一说了什么,林一先离开,经过南宸跟阮颜身侧,颔首示意。 南宸望向走来的男人,皱了皱眉,“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傅廷洲磕出一支烟,用牙齿叼着,取出防风火机点燃,“那你南家就能保护好吗?” 南宸揪住他衣领,一旁的阮颜猛地回神,出手拦住,“你们干嘛呢?” 他仍是面不改色,南宸松了手后,他指缝衔着烟,抖落烟灰,意味深长地笑,“南家养了二十几年的人,要是早点发现倪端,也不至于让人有机可乘。” 第238章 诱他 这话的含义,南宸不可能听不出来,而黎俊跟南蕖有段时间确实很亲近,他拂了拂袖子,“所以呢,你是想说跟南蕖有关?” 傅廷洲吹出一缕烟雾,笑了声,“她背后的人,你一定感兴趣。” 南宸紧抿唇,脸色有所沉翳,仿佛联想到了谁,“她怎么可能…” “如果当初那件事,就是她呢。”傅廷洲目光瞥向他的腿,“仔细想一想,除了她,谁会知道那个地方。” 南宸僵住,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拧紧,半晌都没再说话。 阮颜听着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她只知道傅廷洲是在暗示南蕖跟那个魏渊有关系,而魏渊又是断了南宸腿的罪魁祸首。想想,南蕖在南家生活二十余年,就算南宸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至少跟南家的人都接受了她的存在,倘若南蕖没有后来的这些事,南家并非会容不下她。 而南宸知道南蕖跟魏渊变成了一丘之貉,心里大抵是不好受… 南宸并未停留多久,走后,阮颜跟傅廷洲折身回别墅。在玄关,她扯住傅廷洲,“南蕖会是因为那个人才背叛南家吗?” 她不是同情南蕖,只是不明白,南蕖不可能只是因为对傅廷洲爱而不得,才变成这样… 要么她是被利用,要么… 傅廷洲若无其事掸拂袖子,“你觉得她是被迫的那个?” 她收回手,“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的人生起初应有尽有,在我被认回南家之前她什么都不缺,明明前途无量,掌握一手好牌,却能打到这种地步?” 简直是烂透了。 傅廷洲掌心托起她面颊,波澜不惊,“这世上,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所有人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可后来白纸上写着什么只有自己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忌惮她。” 阮颜怔住,他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联合当初南蕖回国之后,傅廷洲一直护着自己的反应,也许可以理解为他对南蕖没有男女之情,可他却说是忌惮? 傅廷洲胸膛鼓动,沉浮着,“我跟南宸当年被他发现,就是她告的秘。” 阮颜彻底愣在原地,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 两天后,京城气温骤降,下着小雨。南宸给她打电话,要约她见个人,她答应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阮颜到餐厅赴约,南宸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女人年纪不大,留着一头中短发,染成酒红色,上身穿了件皮衣外套,下半身是蓝色的宽松牛仔裤,黑色运动鞋。她嘴里似乎嚼着口香糖,脸上的烟熏妆并不浓,五官与轮廓颇有混血的味道。 阮颜回了神,“哥,她是…” 女人主动上前握手,“我中文名,李莎,我母亲是泰国人,现在我是你保镖。” 阮颜惊讶地看向南宸,“女保镖?” 南宸笑了下,点头,“我跟李莎很早就认识,她是拳击手,在泰国打过职业赛,刚好离职了一段时间,我跟她商量过了,她愿意。” 李莎微笑。 阮颜看着她,“李小姐普通话挺流利。” “我爸爸是华裔,他从小教我普通话,我也算是半个华国人。你哪天去泰国旅游,我也可以带你,有我在,没人敢嘎你腰子。”李莎倒是一点也不拘束,性格还挺直率。 三人一同用餐,阮颜想起傅廷洲说的那些话,望向南宸,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南宸脸色骤然沉翳。 黎莎也注意到了,含着口香糖吹出了个泡泡,朝走来的几人扫去两眼。 阮颜转头,目光落在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他居然会出现? 魏渊自是看到了他们,丝毫不避讳,大摇大摆走过来,“哎哟,这不是南少爷吗,真是巧啊。” 南宸捏了捏茶杯,向来温和的他,此时的态度也冷了几分,“倒是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京城。” “我知道,可当年的事只是个意外。”魏渊摊手,自顾自走到南宸身后,手搭在他肩膀,“我没想到你会救那个野种,这才误伤了尊贵的南少爷。您要是还介怀,我亲自给您赔不是,如何?” 南宸冷笑,“你配得起吗?” 魏渊收回手,目光落在阮颜脸上,“姓傅的那野种眼光不错,就那张跟他妈一样的脸,生来就会讨异性欢心呢。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魏渊拂了拂袖子,带着人离开。 阮颜拧紧拳头,“他还能这么招摇?” 南宸说,“身份都换了,估计是把自己洗白了。不管怎么样,这人的手段阴险,还是不要小看为好。” 阮颜没说话,总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 用完餐,阮颜才返回傅公馆,刘姨说傅廷洲今天一整天都在书房,没去公司。她找来书房,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长西裤,看起来斯斯文文,风度优雅。 当然,不熟悉他的人,是会这么觉得。 傅廷洲翻过页面,撩起眼皮看她,“这么早回来。” 阮颜走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渊的出现,让她多了几分忌惮,总担心还会出些什么状况。 见她心事重重,傅廷洲将文件搁下,“怎么了?” 阮颜突然扑到他怀里,在他意料外,他顺势抱起她腰肢,将她横到腿上,“怎么突然这么黏着我了?” 她嗤笑,下巴抵在他肩膀,“傅先生不喜欢我黏着啊?” 他闷笑,吻她脖颈,“大白天的,你这是诱惑我。” 阮颜被他吻得浑身酥麻,面颊绯红,她轻声问,“什么时候把票给补了。” 傅廷洲停下,抬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你不是在骗我?” 她道,“我认真的。” 他笑了声,浅尝辄止吻她唇,一厘厘纠缠,“等一切结束了,一定。” 阮颜捧住他脸颊,皱眉,“你又说这话!” 他眉梢轻挑,“就算我现在想娶,南家的人愿意吗?傅家的底在没洗清之前,我不能委屈了你,待傅家何时清清白白,我定三媒六聘娶你进门。” 第239章 装可怜 屋内交织的温度,淹没了窗外的阴寒天。 雨停后,天仍是阴得浓郁。 阮颜醒来已是傍晚,傅廷洲仍旧将她抱在怀里,两人在床上赤裸相拥。她什么时候被他抱回卧室的,她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他并未熟睡,在她醒后也很快睁了眼,细细吻着她,“醒了?” 她双手抵在他挺拔坚硬的胸膛,“别闹了,天都快黑了。” 傅廷洲嗯了声,“喊声老公,我就放过你。” “得寸进尺。” “不喊吗?” 他的手覆在她腰肢,继续往下,阮颜身体一颤,手跟棉花似的无力捶打他,“傅廷洲!” 他埋入她颈侧,“喊不喊。” 阮颜受不了他,哭笑不得,“老公!” 他很满意。 但并没放过她。 在这场极致的欢愉结束后,她连下床都要傅廷洲搀扶着,大概是真生气了,踢了他一脚,“王八蛋,你就会骗我。” 傅廷洲闷笑,搂住她腰肢,“实在不行,我抱你。” “不要,离我远点!” “真不要?” “不…”她走到浴室,没注意到玻璃门,脸撞了上去,她疼得捂住鼻子,痛意上头,眼睛都红了。 傅廷洲笑着把她拉到怀里,检查她通红的鼻子,“你是小孩吗?这都能撞。” “疼。” “疼吗?那我给你吹吹。”傅廷洲朝她鼻子吹了口气,逗得她咯咯笑,“你真把我当小孩哄啊?” 他淡淡嗯,“我高中的时候你也就是个小学生,还不是小孩吗?” 阮颜嘀咕,“说得你见过我小学生模样似的。”话落,她忽然怔了下,不由盯着傅廷洲。 傅廷洲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专注地检查她还有没有撞到别处。 阮颜倒也没多想,毕竟傅廷洲大她九岁,他上高中那会儿,她的确是个小学生,倒不稀奇了。 房门被叩响,外头传来刘姨的声音,“先生,您在吗?” 阮颜眼看自己身上的痕迹,当即抓起外套裹在身上,傅廷洲看了她一眼,走去开门,“怎么了?” 刘姨说,“黎家那位少爷找您。” 她是见过一面,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阮颜疑惑,黎俊? 莫非才过了几天,他就坚持不住了吗?还是说,南蕖将他抛弃了,他终于看清人了? 傅廷洲穿好衬衫,跟着刘姨下楼,坐在沙发上的黎俊当即起身,“廷洲,我…”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 黎俊匆忙走到他面前,“这辈子我没求过别人,但是你帮帮我,南蕖被人带走了,只有你能救她。” 傅廷洲走到沙发落坐,拿起桌上一包烟,磕出一支,“她被人带走?” “是,她已经两天没回来了,我给她打电话,没打通,她肯定是被人带走了!” 傅廷洲摁住打火机,蹿起的蓝色火苗焚烧烟头,他目光揭过雾霭扫向黎俊,忽然发笑,“你为什么会认为她是被人带走。” “她已经被赶出南家,连身边的朋友都删了她联系,她除了我,她还能找谁!” 尽管他现在被赶出黎家,但为了南蕖,他把身上值钱的手表给卖了,换了三十万,也租了套公寓,他可以找工作,他认识的朋友很多,到朋友那谋生也不会太难。 阮颜环抱双臂靠在楼梯口,“谁说她除了你就不认识其他人了,你如今可不是黎家少爷了,你觉得她会跟你吃苦?” “你胡说,小蕖不是你说的那样!”黎俊不信。 傅廷洲缓缓吐出烟雾,旋即拿起手机打给方宇,让他确认一下南蕖的位置,没一会儿,方宇给他发了地址。 傅廷洲把手机摆在桌面,“她在这,你可以去看看。” 黎俊惊讶,“你怎么知道——” “别问我怎么知道,地址给你了,你爱去不去。” 黎俊视线落在屏幕上的地址,极乐会所8号包厢。 待黎俊走后,阮颜走向傅廷洲,上回视频的事,傅廷洲说是在极乐会所得到的,而现在连南蕖在极乐会所,他都清楚。 “你派人跟踪她?” “我没跟踪。”傅廷洲抖落烟灰,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只要在极乐会所,我都知道。” 她俯身,手臂撑在椅背,挨近他,“极乐会所有都是你的人?” “人不是,会所是。”他继续补充,“不过没什么人知道。” 阮颜了然,难怪傅廷洲当初经常会在极乐会所,原来他才是极乐会所的老板。 她闷哼,“傅先生藏得够深的。” 傅廷洲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把她搂进怀,“彼此彼此。” 黎俊赶去了会所,推门下车,便看到南蕖从会所里走了出来,他正想喊她,停在门口的车前的男人伸手搂抱住了她,与她一同上了车。 黎俊仿佛五雷轰顶,僵直地站在原地。 车子离去后,他急忙拦下出租车,尾随前方的车辆,而他们的落地,就在四季酒店。 黎俊在车里望见这一幕,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难道南蕖一直都在欺骗他,利用他吗… … 隔天,阮颜睡醒后接到南夫人的电话,说约了人吃早餐,也让她过去。她抵达餐厅包厢,除了南夫人跟一名贵妇,还有白厉。 南夫人朝她招手,“小颜,来。” 贵妇问,“这就是你的闺女?” “是的,我闺女阮颜。”南夫人让她坐在身侧位置,介绍,“这位是白夫人。” 阮颜也惊讶,这白夫人保养得极好,五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就四十出头,肌肤紧致水嫩得很。 “白夫人好。” 白夫人笑道,“听白厉说,我小儿子在你公司上班,也承蒙你栽培照顾了。” 南夫人也意外,“原来白家小公子在你那上班呢?” 阮颜尴尬点头,白简是藏得挺深的,连裴敬跟陆辛琪跟他相处多年都不知道他身份。 南夫人与白夫人聊得很愉快,像是多年未见的密友,总有话题,阮颜也不好插话,默默用餐。 白厉见她似乎很喜欢这家餐厅的早点,把面前几份点心挪了过去,她抬起头,“你不吃吗?” 他说,“你来之前,我吃得差不多了。” 南夫人转头看向他们,也笑,“小颜,你是该多吃,看你最近都瘦了。对了白厉,你这年纪也到了,是该考虑成家了?” 白夫人喝了口茶,“你不得给我儿子介绍个?” “我倒是想啊,我儿子都没着落呢。”南夫人叹气。 白厉端起茶杯,抵在唇前,“成家的事我不着急,看缘分。” 南夫人略有失落,“我家小颜我也考虑不了,要不是孩子都有了…” “噗…”阮颜噎住,惊愕地抬起头,“妈,您说什么呢?” 她孩子都有了,该不会是想要给她相亲? 带娃相亲,这可不好! 她无奈,“妈只是感慨。” 白夫人在沪城倒是听说过阮颜跟傅廷洲的事,未婚先孕,总归对女孩子而言名声不好听,有了孩子更是不好高嫁。尽管阮颜是南家真千金,可那些上流社会的高门子弟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白夫人放下茶杯,“傅廷洲除了出身不是那么光彩,倒也是个难得的商业奇才。” 南夫人也表了态度,“出身倒是无所谓,毕竟那也不是他能选择的身份,只是傅家的底不干不净,他总归不是适合的人选。” 阮颜低垂着眼,抿了抿唇。 看来傅廷洲说的没错,傅家地底没有清白之前,南家是不可能答应她跟傅廷洲结婚的。因为傅老所做的一切就是傅家的污点,无论傅廷洲是否参与,可他姓傅,是傅家的人,就得承担污点。 用完餐,白夫人跟南夫人走在前头谈话,阮颜跟白厉则在她们身后,她走得很慢,心不在焉。白厉原本在她前方,脚步忽然停下,在等她。 她没注意,脑袋撞他身上,看清是他,表情忽然懵了下,“抱歉…” 白厉淡笑,“没撞疼?” “呃,跟撞豆腐似的。”她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仔细想,又觉得这话不太妥当,好像把他比作一块豆腐。 他顷刻被逗笑,“我像豆腐?” 她摆手,“不是…你别误会,我是说不疼的意思。” 白厉双手揣在西裤口袋,与她并肩而行,脚步放缓,“认识你这么久,我以为你不会开玩笑。” 她疑惑,“有吗?” 他点头,“认真的时候多一些。” 阮颜倒没注意过自己在他面前什么样的,大概都是公事公办,的确没跟他开过玩笑,毕竟她觉得她跟白厉还没熟悉到能随意开玩笑的地步。 走廊两个大闹的孩子朝他们奔跑过来,险些就要撞上。 白厉下意识拉住她,“小心。” 阮颜身体被他的力道拽向前,与他在咫尺之遥,差一厘就要撞在一起。她注意到他的身型在那套灰色西服下看着清瘦,可近距离看并不是那样,反而相当健硕。 衬衫几乎是贴紧他微微鼓起的胸膛,西装更是实打实地贴合肉身,笔挺板正,不见半分松弛。 白厉跟傅廷洲一样,几乎不用香水,衣服上沾染的是洗衣液的味道,很清爽的鸢尾花。 阮颜刚所有反应,白夫人的声音在这时传来,“白厉,该回去了。” 第240章 他的“秘密”? 阮颜后退一步,像是疏远,表情略显尴尬,她望向白夫人,白夫人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说不上是高兴,但也不见恶意,想来是误会了什么。 白厉低头看腕表,“我先回去了。” 阮颜点头。 白厉跟着白夫人一同入电梯。 南夫人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刚才的事,南夫人从头到尾都没过问,同她走出大门,李莎已经候在车前,嘴里含着一支棒棒糖。 南夫人在看她,阮颜这才解释,“她是哥给我介绍的宝贝,李莎。” 南夫人倒没说什么,“女保镖倒也方便,小宸是用心了。”她坐进车里,大抵是没忍住,“小颜,你跟白厉…” 阮颜哭笑不得,“我跟白部长真没什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交情。” 南夫人垂眸,显然她是察觉到了白夫人的想法。两人是闺蜜,白夫人不敢直白说什么,原本她是有旁敲侧击的意思,不过现在她倒死心了,“妈也是糊涂,想着若真有人愿意接纳有孩子的事实,妈也能…” 阮颜急忙打断话,“妈,您赶紧回去。” 南夫人欲言又止,最终缓缓升起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她目送车子离去,头疼地揉着额角,看样子,南夫人是真的想给她另找男人… 李莎拿着糖,“大小姐,我们回去吗?” 她点头,“走。” 与此同时,白家车内。白夫人手指点了些风油精,擦拭太阳穴,“儿子,你该不会对南家那姑娘有什么想法?我劝告你啊,虽然我们是跟南家关系不错,但人家闺女有孩子了,你婚都没结过,别给我趟这浑水。” 倘若自己儿子也结过婚,离异了,那她是可以考虑,但以自己儿子的条件,还保留头婚,是没必要找个带孩子的女人。 白厉靠在椅背,闭目养神,“您多虑了。” 白夫人闻言,看了他一眼,这才稍微定下心来。 … 阮颜返回傅公馆,踏入院中便听到孩子们的嬉闹声,三个孩子带着“贝勒爷”在草坪上追逐打闹,刘姨与佣人则在一旁看着。 她惊讶地走过去,刘姨看到她,“阮小姐。” “孩子们怎么会在这?” 刘姨笑说,“是先生把他们接过来的,说让孩子们在这住几天。” “妈咪!”辰安迈着小短腿跑到她面前,明明天不热,但也闹得汗津津的,“爹地把我们从外婆那接过来了噢,他说会陪我们一起!” 阮颜无奈,俯身捏了捏他脸蛋,“好的,妈咪知道了。” 她走进别墅,傅廷洲端着一杯咖啡伫立在客厅阳台看着草坪方向,他身上是宽松休闲的居家便服,闲情逸致。 傅廷洲这几日基本没去公司,待在傅公馆的时间是多了,他将孩子接过来,想必也是想有好好陪孩子的机会。 她朝傅廷洲靠近,站到他身侧,“傅先生最近很闲嘛。” “我能有你闲?”他缓缓喝进咖啡,将杯子搁下,“早餐吃得开心吗?” 她说,“还行。” 傅廷洲偏头看她,“我去接孩子的时候,刚好碰到南老。” 阮颜怔住,也看着他,“我爷爷他说了什么吗?” “你猜。” “又让我猜。”她别开脸,闷哼,“不猜。” 傅廷洲低哑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跟他老人家聊了一会儿。毕竟我知道他老人家对我有些误解,所以得挽回些好形象。” 看着她将信半疑的表情,傅廷洲伸手抱住她,“不信我吗?” 阮颜待在他怀里,“没说不信…” 傅廷洲低头,唇烙印在她额面,“我会给你最好的。” 第241章 也就沾了血缘的光 阮颜愣住,心口像是被羽毛刮过,砰砰跳动,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什么最好的?” 他说,“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她嗤笑,“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傅廷洲指腹贴在她脸颊,那层薄茧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又扎又痒的。她愣了有数秒,旋即笑出声,“听君一席话,还不如不听呢。” 他只是笑了笑,没做任何回应。 阮颜忽然凑近,“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实现?” 他笑了声,淡淡嗯,带着调侃,“你想开动物园都行。” “谁要开动物园了!”阮颜眉飞舞色,“说实话,我这辈子挺想去一个地方的。” 傅廷洲眯了眸,“哪个地方。” “克罗地亚。” 傅廷洲眉梢轻挑,“就只是这个?” 阮颜调笑,“你要是能在克罗地亚跟我求婚的话,兴许我就答应了。”说完,她自顾自跑上楼,耳尖都是红的。 傅廷洲目送她身影,从口袋掏出一只有些年久且制作粗糙的蝴蝶发夹,眼底的笑意渐浓。 隔天一早,阮颜跟傅廷洲下楼用餐,孩子们昨晚睡得晚,这会儿还在睡,没有九点估计是起不来的,刘姨给孩子们预留了早餐。 这时,林一急急忙忙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傅总。” 傅廷洲点头,“怎么?” 林一走到他身侧,“刚收到黎家的消息,黎少他…出了事故。” “严重吗?” “黎董夫妇已经赶去医院了,医院那边进行了抢救,但…大概只能是植物人状态了。” 阮颜皱紧眉头,并不插话,黎俊前几天来过傅公馆,然而现在才没过几天就出了事故…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医院这边,黎家夫妇得知儿子大概率不会醒来的消息后,感觉天都要塌了,毕竟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黎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晕厥了好几次,只有黎董一个人在撑着,鬓角一夜之间都苍白几许。 傅廷洲跟阮颜随后才抵达医院,黎夫人缓过劲来,看到他们,眼眶猩红地朝他们冲过来,谁都拦不住。 傅廷洲将阮颜护在身后,黎夫人一下子抓住他衣襟,歇斯底里,“要不是你们逼的…我儿子会躺在那里面吗!你们还我儿子!” 护士跟黎董将她拉开,她不依不饶,整个走廊都是她的哭嚎声。 傅廷洲抻平褶皱的西装,“黎夫人,您的难过我能理解,不过这跟我们可没关系,我们好意过来探望,您就这么对待?” 黎董虽难过,但至少还有理智,他将哭得不成样的妻子扶起,态度也冷淡,“傅总,你们回去,我夫人情绪不好,还望二位见谅。” 阮颜扯了扯傅廷洲衣角,也点头。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探望,的确不好,毕竟黎俊出事对他们二老来说就是一场打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两人走出医院,傅廷洲接到了林一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傅总,我查到了,黎俊那晚是见了南蕖,他出事前的第二天租了辆车,在出郊区的国道上发生事故,而且交警从事故车辆里找到一瓶没喝完的洋酒,从黎俊的血液里也检测到酒精,所以被认定为酒驾。” 傅廷洲止步在车前,显然“酒驾”这个词眼,他不喜欢,“行车记录仪呢?” 林一说,“行车记录仪全毁了,无法复原,傅总,这点确实很奇怪。” 傅廷洲眉眼冷冽,“知道了。” 他结束通话,阮颜察觉到什么,走到他身侧问,“黎俊的事故,不是意外吗?” 傅廷洲看着她,脸上的阴霾顷刻消失,仿佛不曾有过,笑了下,“很难说。” “你…” “不是要去公司吗?”傅廷洲替她打开车门,“我送你过去。” 阮颜没再说什么,坐进车里。 傅廷洲将她送到三角大厦,等阮颜下车后,他便离开了。 阮颜中午与秦晖还有数字科技的几位高层约了一同喝茶,秦晖是听说黎家的事情了,显然有些唏嘘,“没想到这黎少好端端的,就出了这种事,真是明天跟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啊。” 数字科技的几位高层自然也是听说过黎董,这会儿都聊着这事,阮颜默默倒了杯茶,独自小声问秦晖,“秦董,您认识一个叫魏渊的人吗?” 上次餐厅那件事,她一直心有余悸,总觉得他的出现,给她不是很好的感觉。 黎董放下茶杯,“魏渊,我倒是没听过这个人物,他怎么了?” 阮颜摇头,“没事,就只是问问。” 看来对方留在京城,并没有打算在京圈里发展,既不是为了名利,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阮颜才从茶餐厅离开。她乘坐电梯抵达一层,大堂来往的行人中,一道身影尤为显眼,出众,她目光很快捕获。 是傅廷洲。 而傅廷洲身侧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蕖。 阮颜停下脚步,唇抿紧。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南蕖带着傅廷洲来到楼上的一家咖啡厅,预订了雅间。尾随在他们身后的阮颜见他们进入雅座,走到前台点了杯咖啡,让服务员将咖啡送到卡座,才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来到雅间外。 看到服务员过来,她故作拿手机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直至服务员推门进雅间。 雅间内,傅廷洲坐在位置,他身体后仰,靠在椅背,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服务员将咖啡放下,便退了出去。 南蕖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沫,“廷洲哥,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找我了?” 傅廷洲摁住打火机,火苗笔直地蹿了上来,他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他在哪。” 她表情略微一变,僵硬地笑,“廷洲哥,你在说什么…” 他撩起眼皮,波澜不惊,“那晚你跟他在极乐会所。” 南蕖瑟缩,似乎没料到傅廷洲会知道她那晚跟那个人在极乐会所的事,她咬了咬唇,旋即笑起来,“廷洲哥,你就这么想知道他在哪,我可以告诉你啊。” 第242章 迫不及待看她丢脸 听着凌月的奉承,南蕖故作谦虚,“你就别拿姐姐跟我做比较了,我哪里比得上姐姐呢。” 阮颜就不配跟她比。 这些话,倒是成功逗笑了阮颜,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听的狗叫比见过的世面还多呢,我确实长见识了。” 凌月不悦,“你骂谁是狗呢?” 她疑惑,“啊,我骂你们了吗,怎么就对号入座了?” “你——” 南蕖拉住她,看着阮颜,“姐姐,我只是在好心地提醒你,毕竟姐姐如今已被认回南家,倘若在生日宴上出了岔子,也不好向爸跟爷爷交代不是吗?” 阮颜点头,“的确,不过怎么办呢,我不懂画,要不你给我挑挑?” 南蕖与凌月眼神对上,笑着说,“正好,这画廊是我投资的,既然姐姐都开口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替姐姐挑一幅。” 南蕖把画馆服务员喊来,“去把仓库里的那幅画带出来。” 工作人员怔愣,“可是那幅画…” “让你去就去,别那么多废话。”凌月皱着眉。 没多久,对方将仓库收纳好的画作取出,带到阮颜面前。 南蕖给她介绍,“这幅画可是马蒂斯的名作,他被称之为法国野兽派创始人,我在法国度假的时候就拜读过他的作品,你要是看得上,我便将此画送你了。” 凌月瞥了眼,掩着唇,忍住不笑。 阮颜不动声色观察。 南蕖说,“原本这幅画我是打算留给我自己的,不过比起我,姐姐或许更需要。” 阮颜看着眼前这幅画,摸着下巴深思熟虑片刻,扬起嘴角,“好,那这幅画我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阮颜给工作人员写下配送地址后,叮嘱,“要尽快送噢。” 她离开画廊。 凌月再也忍不住笑出声,“还南家真千金呢,果然真是不懂艺术,随便拿一幅画忽悠她,她还真信了。等到了曲小姐迎送宴上,她把这画拿出来,我都能想象那场景有多丢人!” 南蕖垂眸,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仓库里的画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劣质作品,并非什么名人着作。而那些画卖的就是像阮颜那种不懂艺术但喜欢装懂的俗人。 等到了宴会上,她拿一幅劣质画冒充马蒂斯的作品,想必,也会贻笑大方… 真是迫不急的了。 此时,阁楼上的女人将这一幕览入眼中,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傻姑娘,连这个当都上… … 下午,画馆的人还真的将画送到了她公司。 她签收后,让裴敬将那幅画扔了。 裴敬惊讶,“啊?扔了?” “一幅假画,留着做什么,反正也没花钱,拿去废物回收。” 裴敬哦了声,把画带出去。 傅廷洲恰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目光落在裴敬手里拿着的画。 “这幅画是?” 裴敬如实说,“是颜姐买的,不过说是假的,就让我拿去扔了。” 他点头,朝阮颜办公室走去。 阮颜正与人通话。 她跪在沙发,趴在椅背,面朝落地窗外的景色,也不知聊了些什么,笑得还挺欢。 第243章 没良心的小东西 她完全没发现门外的傅廷洲,“你确定要把那幅画寄回国?” 高曜说,“那不得遵从我爸的遗嘱?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画,但我知道是我爸花了十年的时间临摹出来的,肯定很宝贵,不然也不会在遗嘱上让我带回国捐赠。不过我现在回不去,你若是要那幅画,我现在寄过去给你,你替我爸找个好点的慈善拍卖会捐了。” “行,你寄到我公司地址就好了。” 阮颜想着,曲家迎送宴正好也是以慈善为主,那幅画募捐给曲家,曲家也不至于会不重视。 傅廷洲手臂从她身侧穿过,撑在椅背,那道高大的身躯迫近,她猛地回过神。 转头看着他,“傅——” 傅廷洲目光扫向她手机通话,备注是高曜,他捏住她下颌,吻在她唇。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公司详细地址我还不知道咋填呢,大厦几栋啊,你发过来啊。” 手机里头传来高曜的声音。 她想要说话,傅廷洲侵入她唇齿,“唔…” “喂喂喂,什么情况,说句话啊!” 阮颜整张脸涨红。 傅廷洲离开他的唇,拿过她手机,“我一会儿就把地址发给你。” 高曜,“……” 该不会是那个姓傅的… 傅廷洲结束了通话。 阮颜夺回手机,气急败坏,“你捣乱呢!” 电话都还没挂,就这么亲她! 他笑,“我捣乱?那我走?” “你来都来了…”她小声嘀咕,“听都听到了!” 傅廷洲将她横到腿上坐,“想我了吗?” “有什么好想的,你又不是不回来。” 他在她臀部打了下,“没良心的小东西。” 阮颜娇嗔,“疼!” “哪疼了,让我看看?” 他欲要翻她裙摆。 阮颜吓得急忙摁住他手,紧张地朝外头望去,“你还真看?” 他喉咙溢出笑,“不是疼吗,屁股这么娇?” 她被逗笑,“你屁股才娇。” 片刻,阮颜在茶水台给他煮咖啡。 傅廷洲单手扶着额,靠在椅背,目光定格在阮颜背影。 她还是他秘书的时候,没少给他煮过咖啡,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在他面前,中规中矩,谨慎又保守。 好似怕他会非礼她一样。 他还真担心,找不到机会了… 不过,老天爷待他不错。 阮颜将煮好的咖啡端到他面前,他收回目光,“裴敬丢的那幅画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快到曲家千金的迎送宴吗,我想着挑一幅画,但那幅画是南蕖给我挑的,假的,我扔了。” 他挑眉,“你还能分辨出假画?” 阮颜拿起手机给高曜发了地址,“我也不是没见过马蒂斯的画作,她随便拿一幅糊弄我,不就是想让我当众难堪。” 他缓缓喝进咖啡,笑而不语。 看来她说的被坑的“傻姑娘”,是阮颜。 “就算你真的被骗了,在宴会上也不至于难堪,曲小姐大概率会帮你。” 她顿住,抬起头,“你认识曲小姐?” “不熟。”他搁下杯子,“跟曲家交好,对你在圈中也有很大帮助,我只是认为你跟她能成为朋友。” 阮颜看着他,若有所思。 三日后。 曲市长千金的迎送宴于洲际酒店宴会厅举办,到场的多数都是些富家子弟,名媛。 “曲市长的千金听闻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据说要留在国内发展了,难怪会为女儿举办这场迎送宴呢。” “可不是,曲市长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疼爱得很呢。” 阮颜挽着南宸的手臂走进宴会厅,场内的视线瞬间聚集在他们身上,有的交头接耳议论,“南家的人也来了…” 第244章 争议 据闻南老继任期间可是提拔曲市长上任的人,可以说有提携之恩,也难怪曲市长替女儿操办迎送宴,也会邀请南家。 女儿回国发展,作为父亲,自然要替自己女儿在国内铺路。 这个生日宴也算低调了,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不存在挥霍奢侈。 据闻这场迎送宴的花销也是曲市长自己掏钱,拿到的回报也会无偿捐献出去做公益。 所以才会以慈善命名的迎送宴。 南宸带着阮颜朝曲市长走去。 曲市长正与人碰杯谈话,经身旁人提醒,他暂停与他人的对话,笑着走来。 “南老跟你父亲没来呢?” 南宸拿起桌上的酒杯,“爷爷跟父亲说有我们出席就够了。” 他应声笑,“倒也是,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的主场,今晚放开来玩,不用拘谨。” 曲市长去接待了其他人后,南宸也被其他上前搭讪的人给围住了。 阮颜独自转转。 刚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南家真千金吗?” 阮颜回头,凌月正推着轮椅上的南蕖走来。 周围的人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从前他们都认为南蕖是南家的千金,可自打得知南家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后,这“假千金”与“真千金”一直都是圈内备受争议的话题。 “听说南家找回真正的女儿后,对这养女就冷落了,怎么说也是南家当年领养的,会不会未免太绝情了?” “我还听说是真千金容不下她呢,毕竟亲生的跟领养的能一样吗?” 听着周围的议论,南蕖面不改色,“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廷洲哥他没陪你来吗?” 阮颜轻晃杯中酒,没看她,“他来不来,你不会自己问他吗,没长嘴?” “真当自己是南家千金了,就目中无人了。” 凌月也不满她对南蕖的态度。 “我不用真当自己是南家千金,因为我本来就是。”阮颜看着她,别有深意地笑,“难不成假的就是真的了?” 南蕖脸色略微苍白,但仍是故作大度,“好了,小月,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姐姐,你不要再这么说了。” 这不,南蕖的心善与阮颜的嚣张一比较,在场的人反而更认可南蕖。 毕竟南蕖可从未用“南家千金”的身份压人,反倒这个真千金容不下人就算了,还目中无人。 南蕖暗暗朝阮颜看了眼,她越嚣张越好,等过了今晚,她便能体会到从高处跌落是什么滋味。 等她败坏了口碑跟名声,南家一定会对她失望彻底。 直至南宸出来解围,这些议论才消停,南蕖也解释,“哥,你不要误会,小月她并不是有心的…” 南宸态度淡漠,“没必要跟我解释,是不是误会,你们心里清楚。” 南蕖下意识拧紧手。 身旁人也惊讶,本以为只是真千金容不下她,可如今连南少的态度都这样… “曲小姐来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句。 众人回头,与曲市长一同走来的,除了曲市长的女儿曲晚,还有傅廷洲。 看到曲晚跟傅廷洲谈话交互,在场的人也都感到意外。曲晚一直都生活在国外,是最近才回国,她居然跟傅总认识? 莫非是看上傅总了? 阮颜视线落在曲晚身上,曲晚与现场的名媛不同,并未刻意打扮,也没穿礼服,仅一件简单的雪纺衬衣加直筒西裤,束着大马尾。 她个高,穿着平底鞋都有一米七左右,五官相当大气,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漂亮得具有辨识度。 阮颜视线不动声色落在傅廷洲身上,还说跟曲小姐不熟… 傅廷洲抬眸,对上她视线。 曲市长拿起桌上的酒杯,与在场的人寒暄,拱暖了气氛。 在场的人都主动与曲晚敬酒,送上昂贵的见面礼。在这种场合,大家目的都是一致的,与曲市长千金打好关系,在注重交际的上流圈子也等于多了一条路。 南蕖自然是不甘示弱,送上的是一幅价格昂贵的名画,这画出示后,也引得在场的人哗然。 谁都知道曲小姐在国外是学的艺术专业,尤其是画作,送画可比送其他东西更让曲小姐感兴趣了。 “不愧是从小在南家长大的,连送的礼物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可不是嘛,南小姐好歹是在国外留过学的,人家跳芭蕾,也算是艺术家了,估计真能得到曲小姐的青睐呢。” 南蕖享受着周围人的奉承,见曲晚对这幅画确实也感兴趣,此刻是胜券在握。 她转头望着一语不发的阮颜,“姐姐,你不是也给曲小姐准备了一幅画作吗?我想你的画一定能比我更让曲小姐感兴趣。” 众人也都看向她。 阮颜撩起眼皮,没说话。 凌月此刻也应和,“是啊,阮小姐,你就别藏着了,快把画拿出来给曲小姐看看。” 第245章 狠狠打她们的脸 看着阮颜迟迟不为所动的样子,凌月笑得更欢,“阮小姐,今天是曲小姐的迎送宴,你连准备个礼物都犹豫不决,该不会是拿不出手?” 其他人都也都小声议论,毕竟在场的人礼物都送上了,唯独阮颜。 傅廷洲将酒杯抵在唇前,迟迟未喝,只看着她。 曲晚回头看了看傅廷洲,顺着他的视线又落在阮颜身上。 仿佛明白了什么… 曲市长此刻出来圆场,“没关系,没准备礼物也不要紧的,心意到了就好。” 南蕖见她迟迟不动,显然也猜到她是发现那幅画真不出手了,可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躲过去。 朝凌月看去,凌月心神领会,搁下酒杯走了出来,“南蕖姐,你就别为难阮小姐了,毕竟阮小姐那幅画跟你的画比起来是真的差太远了。” “小月,你可别说笑了,我画廊里的画可都是珍藏品。” 凌月笑道,“是藏品没错,可惜阮小姐不懂得艺术,非得讨了幅劣质的,也难怪拿不出手呢。” 就算她不敢拿出那幅画又如何,如今众人都知道她在画廊里拿了幅被淘汰的劣质品! 越是不敢拿出来,就越是证明那幅画确实有问题了。 现场的议论更大了,既有看热闹的,也有当面嘲笑的。 傅廷洲眉眼深沉。 曲晚靠近他,小声问,“你的那位小甜心原来就是她?需不需要我出手…” 他垂眸,轻晃杯中酒,“不用,她搞得定。” 阮颜深深叹了口气,将酒杯放下,转头看南宸,“哥,去把我那幅画拿过来。” 南宸轻笑,“好。” 凌月与南蕖对视,脸上更是得意,无论她拿与不拿,终将会沦为今晚的笑话。 没多久,南宸让服务员把画搬了进来。 画被红布覆盖,遮掩得相当神秘。 “不是说劣质作品吗,搞得这么神秘?” “谁知道呢,估计也知道遮羞。” 凌月嗤笑,“阮颜,你确定真的要当着我们的面揭开红布吗?” 她口吻平静,“不是你们要我展示的吗,既然你们都好奇我这份礼物,那我只好答应你们的要求。” 凌月忍俊不禁,“阮小姐可千万不要让南家丢了颜面呀。” “放心,丢的是你们的脸。” 阮颜走上前,将红布掀起。 众人目光集中在画上,原本期待的笑话,都转变为惊讶。 南蕖看到那上面的画,嘴角的笑意一寸寸消失,逐渐变得僵硬。 凌月直奔到画前。 “这…这不可能,你明明拿的不是这幅画!” “南蕖,你投资的画廊说什么只展示私人珍藏,可却能用那些劣质作品来欺骗客户,要不是我真懂些画,我今晚可都要被你给连累了呢。” 阮颜冲着她微微一笑。 南蕖整张脸惨白,像是被什么给压着胸口,几乎没法喘气。 “什么,原来南小姐投资的画廊有弄虚作假的东西啊,我以前还在她那里买过画呢,不会也是假的?” “我以后再也不去了,真是丢人!” “难怪南家不重视这养女了,不是真千金容不下,我看是这养女害怕真的回来了,抢了她在南家的地位!” 南蕖红了眼睛,身体颤抖。 但想到自己的画可比阮颜那幅墨画值钱多了,才稍稍好受些,毕竟水墨画若没有年代价值,也不过都是临摹仿品。 “你…你这幅画可是《朝元仙仗图》?” 人群中,一位年迈的长者走了出来,颤抖地询问道。 阮颜点头,“没错,这幅画正是北宋宗教画家武宗元所绘制的《朝元仙仗图》,此画曾藏于一位美国华人珍藏家手中,其去世后此画便下落不明。而这幅《朝元仙仗图》是我们遗失海外的瑰宝之一,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只可惜它的真迹即便是在海外的博物馆也看不到了,而我手里这幅只是被还原出来的摹本,虽只有一部分,但任何价格都不足以定义它的价值。” 凌月鉴于刚才丢了脸,此刻听到摹本,更是嘲笑起来,“吹得也太动听了,摹本不就是赝品吗?拿一幅假的仿画来糊弄我们跟曲小姐,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原本以为众人都会跟着她起哄,可现场却只有沉默。 没等阮颜开口,那名长者怒道,“《朝元仙仗图》可是国宝!即便是摹本,那也已经是绝迹了!” 凌月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说不出话来。 曲市长看向阮颜,“难怪你前面没打算展示出来呢,你这幅画是真的太珍贵了,我都不敢收啊。” 那名长者轻轻抚在画上,内心既激动,又欣慰,“的确,这幅画我也只在书上见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遗失在外的瑰宝,即便是摹本,我也死而无憾了。” 曲晚笑了声,走向阮颜,“阮小姐,今晚是你让我们有幸看到这样的瑰宝,我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这幅画过于贵重,还是收回去。” “曲小姐迎送宴目的不就是以慈善拍卖为主吗,而我这幅画并不在拍卖行列,而是希望由曲市长捐赠向博物馆。” 曲晚惊讶,毕竟拥有这样无价的瑰宝,自己收藏都来不及,但她却愿意赠给博物馆。 有这样的格局,也难怪傅廷洲会喜欢她。 曲市长满意地点头,“的确,这样的珍宝本就该藏于博物馆,让后人都能目睹它的瑰丽,老杨啊,这回你可得感谢人家阮小姐了。” 那位叫“老杨”的老者甚是欣慰,激动地看着阮颜,主动与她握手,“我可真的是替我们馆内的工作人员谢谢你了!” 阮颜笑着说,“您太客气了。” 在场的人对阮颜的态度反转极大,都主动与她攀谈,就连曲晚跟曲市长也都围绕在她身侧。 一下子被冷落在外的南蕖狠狠捏住手中的杯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阮颜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在走廊拐角便给人抱住。 她吓得一激灵,欲要挣扎,头顶传来一道闷沉笑声,“痛快了?” 第246章 他跟曲小姐的关系 阮颜用手肘撞开傅廷洲胸膛,他吃痛闷哼了声,手臂锢她在怀中,“生气了?” “你明明跟人家就很熟,还不说不熟,满嘴假话!” 看到他跟曲小姐出场,她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 他嗯了声,低笑,“我的错,我没想到你是真的会吃醋。” 她别过脸,“你的醋我懒得吃了。” 傅廷洲手指捋她长发,择向后,“我要是说我认识,再介绍你跟她认识,你们要是真成了朋友,回头你认为是我给你拉拢的关系,我岂不是冤枉。” 阮颜没说话。 傅廷洲刮她鼻尖,满眼的宠溺,“不过,我的颜颜确实有本事,成了全场的焦点,还给了曲家这么大的面子,比我都还会收拢人心。” 那幅画她可以自己抉择,却选择让曲市长捐赠于博物馆,国宝级别的绝作,上面必然重视。 让曲市长捐赠博物馆,也相当是立功,如此厚面,曲市长都算是承了她很大的人情。 她鼻息轻哼,“少奉承我,大骗子!” 他哑笑,“小醋精,没完没了了”。 她跟傅廷洲返回宴会上。 与人谈笑风生的曲晚望向他们这边,朝他们走来,“阮小姐,你果然跟我见到的不大一样。” “曲小姐见过我?” “在画馆啊。”曲晚缓缓喝进酒,“我看到她们送你那幅画了,我是真的以为你会被骗到。” 阮颜尴尬。 原来在画馆,曲小姐也在。 “老傅,跟我单独聊聊?”曲晚看着傅廷洲。 阮颜也看着他。 傅廷洲点头,“出去说。” 目送他们离开的身影,想到刚才曲晚对他的称呼,这关系,怎么看都是非常熟悉了。 “据我所知曲小姐年纪比廷洲哥小不了几岁,而且她很早就去加拿大念书。” 南蕖滑动轮椅朝她靠近,继续说,“刚好廷洲哥在高中之后便去了加拿大留学,也许,曲小姐还真就是廷洲哥心底的那个人呢。” 听到这话,阮颜嗤笑,“南蕖,我可不是凌月,能蠢到被你当枪使。” 南蕖敛住表情,“你尽管不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他能抛弃我,也能抛弃你。” “他似乎没看上过你。” 南蕖身体僵直。 这句话,无疑是揭了她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事实。 她抓紧扶臂,“那又怎样,你以为傅廷洲能喜欢你多久,也许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就像利用我一样,迟早你也会被他玩腻再丢弃的!” 没等她有所回应,南蕖才满意地离开。 宴会结束,阮颜在回去途中都显得心不在焉,傅廷洲有所察觉,握住她手背,“怎么了?” 她回神,转头问他,“你在加拿大上过学?” 他眯眸,“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没说话。 傅廷洲揽她腰肢,“我高二的时候是被送去加大拿念书,不过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你是怎么…” “南蕖说的。” 他了无波澜,神色阴翳,“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跟曲小姐…”阮颜抿了下唇,怎么有种打小报告的感觉。 傅廷洲捏住她下巴,扳过脸颊,“你信?” “那你跟她的关系呢?” 他指腹摩挲她唇角,“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颜没再回应。 他跟曲晚的关系如何,在加拿大如何,那都是他过去的事。 她的确管不着。 何况他给了答复,她在继续追问,就显得咄咄逼人了。 回到傅公馆已经是十点,她去洗了澡,傅廷洲正脱衬衫,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是林一。 他拿着手机到走廊接听。 林一说,“有傅老的线索了。” “在哪?” “滇城南县的龙川镇。” 傅廷洲蹙眉,“确定吗?” 林一肯定地说,“能确定,我派过去的人说,一周前有当地村民向派出所检举了,后面检举的那个村民就出事了,有人把新闻压了下来。而且,那个人背后的势力在滇城来头很大,连警方都有他的眼线,估计就是他们包庇了傅老。” 傅廷洲从西裤口袋掏出一盒烟,用牙齿咬出一支,“来头多大。” “不清楚,但当地的人很忌惮他们,我怀疑有滇城上面的人。” 他摁住打火机,点燃,“让他们继续盯着。” 傅廷洲在外抽完烟,折身返回卧室、 阮颜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拭头发。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略显短了,举起手时,裙摆都要遮掩不住腿部,随时都要走光的欲盖弥彰。 傅廷洲目光扫向她,上半身,挂空荡,没穿内衣。 她没注意到傅廷洲在,正翻找她的内衣。 正要掀起睡裙换上,察觉到身后有人,吓得捂住自己,“啊——” “喊什么。”傅廷洲从身后揽住她腰肢,将她拉到怀里,臀部贴紧他腹下,“又不是没见过。” 第247章 要节制! 阮颜僵在他怀里,这姿势,有点羞耻,“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傅廷洲喉咙滚动,她洗了头,头发还是湿的,被浸湿的发香更浓郁。 尤其此时,怀里的人紧紧贴着自己,她身体软得像没骨头,还很温暖。 她意识到手里还抓着内衣,脸一烫,藏住,“你先放开我…” 傅廷洲弯下腰,吻在她脊背。 一股激流,涌过她全身。 他声音闷哑,“反正也要睡,别穿了。” 衣帽间里,两具身躯密不可分。傅廷洲眉骨的汗水滴在她脖颈,烫得她颤抖。 他架起她身子,那架势,凶猛地要将她拆掉。 “傅廷洲…够了…”她颤声,眼睛雾蒙蒙的,像是要喘不上气。 傅廷洲吻她,低哑的嗓音诱惑着她,“要喊阿洲哥哥。” “阿洲哥哥…” “再喊。” “唔…阿洲哥哥!” 阮颜抱紧他,手指深深陷在他背部。 次晨,她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炉给包围着,手不经意地摸了下,热乎乎的。 睁开眼,也看到了身侧打赤膊上身躺着的男人。 他身上,都是她弄出的抓痕。 阮颜迟钝的回想着昨晚,太疯了,简直疯过头了。 她小心翼翼从他怀抽身。 他手臂突然一横,压在她身上,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发笑,那股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额角,“才几点,就醒了?” 她推了推他,“…热醒的。” 傅廷洲若有似无地吻她脸颊,声嗓低哑,“我比你更热。” 抱着她睡,太磨人。 不抱,又不舒服。 她气急败坏,“要节制!” “还疼吗?”傅廷洲揉她腰。 昨晚他是失了分寸,弄狠了。 最后那一下,她撞到了柜子,细皮嫩肉的,他也心疼。 “疼。” 他将她揽入怀中,“我揉揉,就不疼了。” 她躲闪了下,“痒!” “你真是难伺候。”傅廷洲无奈。 手机响了起来,是她的,她翻找手机看了眼,是南宸打来的。 阮颜起身接听,“哥?” 南宸说,“爷爷让你回来一趟。” 傅廷洲忽然靠近她,咬她耳垂。 她吓得一激灵,差点叫出声,猛地躲开他,“…好,我十点就回去!” 生怕被听到,阮颜着急挂了电话,扑到他身上厮打,“傅廷洲,你混蛋!” 傅廷洲一本正经地任由她打闹,“好了,去洗漱,下楼吃早饭。” 阮颜,“……” 当天热搜几乎被阮颜霸占,博物馆馆长亲自发文庆祝遗失海外的绝迹瑰宝再以摹本的方式现世,回归华国博物馆。 并感谢了捐赠者阮颜以及摹本作者高先生。 阮颜返回南家,曲市长跟南老正在客厅喝茶,南宸以及南夫人,南战也在场。 “小颜,回来了。”南老招手,让她到身边坐,“曲市长特地上门感谢你呢,你这丫头啊,可是给咱们南家长脸了。” 曲市长也说,“阮小姐也不愧是您的亲孙女呢。” “其实我也只是替人捐赠罢了。” “替人捐赠?” 她点头,“我朋友的父亲是画师,不过他去世了,把画捐赠回国,也是为了了却他父亲的遗愿。” 南老恍然,“原来如此,不过你那位朋友的父亲也是做了件大事,能将绝迹临摹得惟妙惟肖,工笔了得。” 曲市长也赞同。 南夫人很是欣慰,“我们家小颜就从未让我们失望过。”说完,朝南战瞅了眼,“某些人的眼光,就是不行,就喜欢把鱼目当珍珠。” “我…”南战欲言又止,反驳不了。 起初他确实是不看好阮颜,在之前甚至以为阮颜是靠着南宸跟傅廷洲才开起公司自娱自乐罢了。 后来得知他是自己的亲女儿,他是有那么一些失望。 毕竟他所理想的好闺女是南蕖那样的,知书达理,温婉懂事,而不是阮颜那样张扬跋扈,伶牙俐齿。 可如今,令他失望的倒是他一直看好的知书达理,温婉懂事的养女… 南蕖就在二楼,听到楼下这些话,所有的恨意,不甘,都在胸腔燃烧。 那么看重南家真千金吗? 那就慢慢毁掉她好了。 南蕖回到卧室,取出纸条,拨打了上面的陌生号码,“是我,南蕖。” 手机那端传来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稀奇啊,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如今你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家千金了,无路可去,只能找我了?” 南蕖咬着唇,“只要你能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可信不过你。” 南蕖捏紧的手缓缓松开,冷笑,“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打断南宸的腿,即便傅老把你保了下来,让你离开京城,可他始终记得你这张脸,而我是告密者,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今南家不需要我了,你还不能信我吗?” 对方沉默片刻,笑出声,“不愧是你,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啊,行,我就帮帮可怜的你好了,不过可不是白帮忙的。” … 阮颜送曲市长出门,大门外停泊的越野,正是傅廷洲的车。 傅廷洲靠在车前抽着烟,万丈骄阳下,他身上的黑色缎面衬衫泛着一层冷冽的光泽,轮廓虚幻迷离,俊美得不真切。 她愣了下。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曲市长走向他,与他谈话。 她并未靠近,站得远,听不清。 “你小子是为了阮丫头来的,这次认真了?”曲市长朝阮颜看去一眼,又看着傅廷洲。 傅廷洲嗯了声,“认真的。” 毕竟是他蓄谋已久的女人。 “能收心是好事。”曲市长又问,“你父亲的下落,还没有?” 他停顿数秒,抽了口烟,“在找。” 曲市长劝诫,“少抽点烟,以后还要小孩呢。” “有孩子了。” “什么?”曲市长震惊,“你有孩子了,莫非是跟——” 傅廷洲将烟蒂碾灭在脚下,丢进垃圾桶里,“除了她,还能有谁。” 曲市长恍然大悟,拍他肩膀,“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替你高兴的。” 曲市长走后,傅廷洲拢了拢身上的西装,迈步朝她走来。 第248章 他在酒店 阮颜看曲市长的车子离去,“你跟曲市长聊了什么?” “随便聊聊。”傅廷洲松了松领带。衬衣领口敞开那一刻,她目光闪过他脖子上的痕迹,尴尬避开。 他撞见,蓦地发笑,“怎么了,你昨晚弄的盖章,还嫌弃?” “你也没少弄我——” 话刚落,猛然觉得不对劲。 都想咬断自己舌头。 真是嘴巴比脑子还快。 傅廷洲笑出声,“是没少弄。” “你怎么来了?”她干脆转移这羞耻的话题。 “怕你被欺负。” “想多了。” 傅廷洲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看了眼,“我这几天不回傅公馆了,处理些事,所以不用等我。” 阮颜抿了抿唇,“知道了。” 傅廷洲返回车内。 她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南夫人出来喊她,“小颜——”视线落在那辆开走的越野,这辆越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妈,您怎么出来了。”阮颜回过神。 “我要回蓝湾呢,南蕖在,我住得不舒服。” 南夫人是半点都不想掩饰对南蕖的厌恶。 想到养了二十多年的养女,竟是这种充满心机的女人,她就膈应。 阮颜挽住她手臂,“我陪您。” “你是打算跟那姓傅的在一起了?” 南夫人看着她。 她怔了下,垂眸,“他毕竟是孩子的生父,而且,他其实并不是别人说的那样,等您以后了解他了,就知道了。” 看着女儿不仅是信任他,而且对他确实有感情,南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傅廷洲确实是孩子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 傅廷洲不在傅公馆这几天,阮颜都住蓝湾。 孩子们正好开学了,她跟南夫人将他们送去哈罗学院,对于傅廷洲选的学校,南夫人也算是满意的。 南夫人担心外孙在学院被欺负,还找了校导谈话。南家夫人的身份摆在这,面子是够大。 在哈罗上学的孩子,家里多少都有钱,有背景。 拼家世,南家确实更胜一筹。 阮颜也是无奈。 办好孩子的入学手续,阮颜将南夫人送回蓝湾才返回公司。 走进电梯,她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是陌生的号码。 迟疑片刻,点开查看。 虽只拍到侧脸,可不难看出照片里的男人就是傅廷洲,而他身侧的女人,则是曲晚。 曲晚手里提着gc品牌的袋子,与傅廷洲一同进入洲际酒店。 阮颜紧抿唇,好片刻,走出电梯,也回拨了这个号码。 对方还真接了。 而她顿时就知道是谁了。 “南蕖,给我发这些照片,你不觉得无聊吗?” 南蕖丝毫不掩饰,“姐姐,我可是为了你好啊,你没想到,拍这照片的人告诉我,曲晚还有个儿子。” “什么?” “若是不信,你可以去洲际酒店亲眼看看,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阮颜停下脚步,挂断通话。 曲晚跟傅廷洲相识,她知道,尽管他们过去有什么瓜葛,她管不着… 但… 她总觉得南蕖这次不是再骗她… 想到这,阮颜咬了咬唇,折身返回电梯里。 从公司开车到洲际酒店,只有十分钟路程,她找了个地方停车。 解开安全带,欲要推门下车时,蓦地朝右侧前方看去。 她整个人愣在车上,神情呆滞。 脑袋嗡得一片空白。 第249章 沉重一击 曲晚从傅廷洲的车里走下,紧接着是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年。 傅廷洲关上车门,替少年拿过背包,曲晚手搭在少年肩上,二人同他一起进了酒店。 他低头与少年谈话间,少年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和谐,温馨的一幕,当头朝她劈下。 无疑是给了她沉重一击,开始震碎掉她对他的信任。 那是曲晚的儿子… 所以傅廷洲在这几天是在陪她们母子? 傅廷洲看那孩子的眼神,令她心底发慌。 他心底藏着的人… 他刻意隐瞒的关系… 难道真的是曲晚。 那个孩子也是吗? 十五年前,傅廷洲是二十岁。 她十八岁进入傅氏,傅廷洲是二十七岁,就算傅廷洲在她进入傅氏之前就见过她,那距离他从加拿大回国也有几年了… 所以他在回国之前就跟曲晚有孩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阮颜呼吸一紧,胸口闷顿的痛。 她掏出手机,犹豫数秒,给傅廷洲打了电话。 傅廷洲接了,他心情似乎不错,“会主动给我电话了?” 她抑制着心底的情绪,“你…在哪?” “我还在忙,晚点会回去。” “跟谁?” 傅廷洲顿了下,他回头示意曲晚跟少年先上楼,走到落地窗前,“跟朋友,我得先安顿好他的事,回头再——” 他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通话。 傅廷洲蹙眉,再次拨打。 这次是关机。 他怔愣,视线透过玻璃看向外头,一辆熟悉的车子从他眼前扬长而去。 阮颜离开洲际酒店,途中,她整个人脑子很混乱,好几次差点追尾。 她将车停在路边,手心都是冷汗。 好样的,真他妈很好! 骗子! … 晚上,阮颜搬回蓝湾,孩子们明天要正式上学,所以要早睡。 她在房间给星意吹头发。 佟婶突然敲门,说,“小姐,那位傅先生在楼下。” 她走了神,吹风筒一直对着同一个地方,似乎烫到了她头皮。 星意突然晃动脑袋,“妈咪!” “啊,对不起,宝宝,烫到了吗?”阮颜急忙关掉吹风筒,检查她头皮。 星意小眉头皱着,“妈咪,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你想烫死我。” “怎么会不要你呢,对不起,是妈咪的错。” 阮颜捧着她脑袋冲她被烫到的地方呵气,拨开头发一看,好在没真烫出个好歹。 等孩子上了床,阮颜走出卧室,佟婶还在。 她说,“我知道了,您先去休息。” 佟婶点头。 阮颜披了件外套下楼,走出别墅。 那辆越野泊在路灯下,傅廷洲身子倚在车门。 指缝衔着半截烟,一点星火燃着,风一吹,冷却的灰烬零星落下。 阮颜沉着脸,朝他走去。 傅廷洲抬起头,凛凉的夜风拂动他衣领。 他将烟蒂弹入路灯下的垃圾桶里,站直身子,“你看到了?” “不然呢?”她冷笑,“我真是大开眼界啊,你挺会演戏的,你不当影帝真是可惜了,我真的服你,很佩服!” 傅廷洲突然靠近。 她猛地后退,甩手,“别碰我!” 他愕然,望见她眼底的寒意,胸口骤然一沉,“我说过,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还重要吗?” 阮颜仰头,忽然笑出声,“你又何必瞒着我,还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去猜你们的关系?结果呢,你孩子开学你没管,你去管别人的孩子?” “阮颜——”傅廷洲用力握住她肩膀,“我没想瞒着你。” “我已经不想听了!” 阮颜搪开他,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风有些大,直面刮着她的脸,所以才红了眼,“反正你有什么事情你也不会告诉我,傅廷洲,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跟我回去。” 傅廷洲握住她手腕。 她再次甩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傅廷洲眉眼一寸寸沉了下去。 初秋的风,明明没有那么冷冽,可此刻却冻得刺骨。 她转身直奔进屋。 傅廷洲笔直地伫立在风中,路边一柱灯光将他身影拉长,昏暗逐渐覆盖他的轮廓。 第250章 喜欢,是哄她的话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她以为她足够的了解他了,可到头来,她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无论是他当初的风流,亦或者曾经的经历,他对她就没有透露过半分。 只靠她去主动猜,去从别人嘴里知道… 连得知他跟曲晚在一起,也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 倘若不是她亲眼所见,亲眼证实,他还真不知道,傅廷洲是真的在骗她! 他所谓的喜欢,也许就是哄她的话呢? 她心口又是一阵钝痛。 一夜未睡,第二天,阮颜戴着超大墨镜到公司,正好遮住她眼下的乌青。 乘坐电梯抵达工作室楼层,蓦地看到白简跟一个身型高挑的男人站在走廊,二人在谈话。 这背影,是白厉。 “我不想回去。” 白简表现得有些抗拒。 白厉皱眉,“爸妈担心你,你却连回去都不愿意回了是吗?” “他们是担心我吗?分明是担心我给白家丢脸,放心,我从未说过我是白家的人。” 白简戴上帽子,转身离开。 阮颜不好过问他们家里的事,轻咳了声,走上前,“白先生,要进去喝杯咖啡吗?” 他回头,颔首,“那就有劳阮小姐接待了。” 阮颜带他到办公室。 白厉望向工作室外头,“阮小姐公司内部倒是清净。” 阮颜在茶水台煮咖啡,“再招了,因为要求特殊,得要这方面的专业学历,所以一时半会招不到人也正常。” “的确,慢工出细活,对于科技研究工程这类而言,需要持有一定专业的,是比其他部门的职员更难招人。” “但也比要求考编制的容易招了,国防安全信息技术部里的人才我是不敢想,毕竟看着也比我们辛苦多了。” 国防安全信息技术部门可不像其他互联网公司那般轻松,哪怕一个小纰漏,都足以构成国家的威胁。 而白厉能坐上部长的位置,也说明他对掌握信息技术的专业领域不亚于自己,甚至远超自己。 她将咖啡端到他面前,随后坐下。 白厉缓缓喝进咖啡,注意到她在室内依旧戴着墨镜,“你的眼睛怎么了?” “呃…昨晚熬夜,眼睛有点肿。” “是吗?”他笑了笑,“女孩子果然都注重外表。” “你不注重?” 他搁下咖啡,“还行,五官端正就好。” 阮颜看着他,白厉是五官端正,外形也俊朗。 相较于南宸的风雅,傅廷洲的邪魅,他更偏于沉稳,成熟的类型。 此时室外,傅瑶瑶从陆辛琪身后冒出个脑袋,直勾勾盯着办公室方向,“那个男人,是谁?” 陆辛琪轻声,“你不知道啊?他是白家长子,白简的哥哥啊。” “哦~白简还真是白厉的弟弟啊?” 她就说嘛,当初第一眼看白简的时候,还挺眼熟的… 不过,她到小婶婶公司打暑假工,就是负责替小叔看好小婶婶的! 任何雄性,包括雄的苍蝇,都不能靠近小婶婶! 别说是白家长子! 傅瑶瑶当即摸出手机给傅廷洲发了短信:小叔,小婶婶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阮颜跟白厉在接待大厅聊了有二十分钟,期间也交换了联系方式。 阮颜保存他手机号,无非也是因为工作,结交白厉这样的专业人士对她的研究的而言并无坏处。 白厉要走时,阮颜起身送他。 傅瑶瑶突然冒了出来,笑容灿烂,殷勤得很,“小婶婶,你坐着,客人由我来送!” 阮颜愣住。 白厉看着她,也笑,“好,就麻烦你了。” 傅瑶瑶笑容都要咧到耳后,“不麻烦不麻烦,毕竟我是这里的员工,这是我的工作嘛。” 她一边走,一边毕恭毕敬地把人请出去。 白厉却在这时停下。 第251章 厌倦了 白厉回头,望向阮颜,“有时间再联系。” 阮颜点了点头,“可以。” 傅瑶瑶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关键时刻小叔也靠不住! 白厉离开后半个小时,傅廷洲才不疾不徐出现。 傅瑶瑶气呼呼走到他面前,叉着腰,“小叔,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傅廷洲朝室内看了眼,恰恰与阮颜视线相交。 阮颜正跟裴敬谈工作上的事,只透过一层玻璃,他看着她,她也在看他。 片刻,她收回目光,走进办公室。 傅瑶瑶也不傻,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小叔,你跟小婶婶是不是吵架了?” 他蹙眉,“大人的事,小孩别管。”随即松了松领带,迈步走进工作室。 阮颜站在书柜前整理格架,重新排序,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她手一顿。 知道是他,没有回头。 傅廷洲止步在她身后,仅看她给书籍重复排序的动作就知道,她是故意回避自己。 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手背,摁住,低声道,“不闹了,我们好好谈谈。” 阮颜抽回手,绕开他走到办公桌,“不谈。” 他胸口深沉起伏,走向她,迫她转身面向自己,“那个孩子是跟我有些关系,但不是我的。” 她嗤笑,“跟你有关系,却不是你儿子,那她是要你帮她养儿子吗?” 他眼神沉翳,“阮颜,曲晚不是南蕖。” 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敛住。 就好像,她等他解释的时候,他还没解释就给自己先泼了一盆冷水,眼神一寸寸寒下,“你是认为我会像对待南蕖一样,对待她吗?” 他揉着鼻梁骨,“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了无波澜,“她只要不像南蕖那样对付我,我自然不会针对她,如果你实在担心她,就去她身边。” 傅廷洲呼吸一紧,胸口骤然闷沉,“什么意思?” “我不需要一个只会骗我,瞒着我的男人。” 阮颜平静至极。 他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晃,却依旧站得笔直,“只是因为有些事没告诉你,你就这么决绝。” 阮颜压抑着心底的情绪,笑出声,竭力掩饰胸口那道闷顿的痛感,“从过去到现在你主动跟我说过什么吗?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时时刻刻让我去猜他想法的男人,猜来猜去的就算再信任,也经不起消耗的。我厌倦了,烦了,行了吗?” 傅廷洲僵直地伫立了良久。 办公室的气氛僵到极点,情绪仿佛随时被点燃,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平静了很久,久到连她差点都绷不住的时候,他从喉咙里挤出闷哑的声音,“好,我等你冷静一段时间,再来找你谈。” 阮颜怔愣,指尖下意识蜷紧。 他离开办公室。 躲在外头的三人看到他出来,赶紧回到位置,此时也不敢进去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 傍晚,南老喊她回南家吃饭。 饭桌上,南宸察觉到她似乎没什么胃口,吃得少,询问,“小颜,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她一怔,笑着搪塞,“不是,是我下午吃过了,现在没那么饿。” 南蕖盯着她,别有深意地说了句,“姐姐是真的没胃口吗,还是跟廷洲哥闹别扭了呢?” 她不信阮颜没去洲际酒店。 若是见证了傅廷洲跟曲晚以及那个孩子的存在,她不相信阮颜不会难受。 傅廷洲她得不到,阮颜也别想得到! 阮颜掀起眼皮,“你这么喜欢管别人闲事啊?” “我只是担心姐姐,毕竟廷洲哥向来喜欢游戏人间,风流在外,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跟廷洲哥未婚先育,我是担心你被他玩弄了感情。” 南战皱了皱眉,南蕖说的话,确实没错。 自己的女儿没结婚,就给人生了孩子,对方还是姓傅的私生子。 女人未婚先孕,传出去,本来就不好听。 第252章 娃娃亲? “傅廷洲悔掉跟你的订婚,你现在倒是说他不好了,当初你求着爸只嫁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得你这么想?” 南宸打破这气氛。 “我…”南蕖被呛住,脸色难看。 阮颜这时笑道,“我未婚先育,是不好听,可我只是去父留子,再说了,我如今孩子都大了,事业也能顾及,钱我也能赚,我愁什么?倒是你,心安理得花南家的钱,日子安逸了,什么事都想沾上一点儿边,咸吃萝卜淡操心。” 南夫人闻言,满意点头,“小颜说得没错,有孩子怎么了,不照样过?小颜可没给我们南家丢过脸,何况现在什么年代了,二婚三婚都常见,像小颜这么优秀漂亮的,即便有孩子,也值得更好的男人。” 阮颜冲着她笑。 南蕖暗暗咬牙,这贱人,都被男人抛弃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傲什么! 没准就是死要面子罢了! 饭后,南老将阮颜叫到书房,她推开门,“爷爷,您找我?” 南老将一份合同挪到她面前。 她拿起,是遗嘱,“爷爷,您这是…” “这是爷爷留给你的。”南老看着她说,“而这份遗嘱,本来也是属于你的,爷爷老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年,趁早做打算也是应该的。小颜,你母亲也不易,当年你丢失的时候,她是以泪洗面,悔恨不已。你父亲把南蕖领回来也是为了弥补,你也别怪他,他这个人太过于固执,偏见重,又好面子,等他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您别说这话,您长命百岁呢。” 南老大笑,“好好好,那我就不说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什么事啊?” “小时候白家跟我订了娃娃亲,只是后来你走丢了,南蕖也不是我亲孙女,这件事才不了了之。但如今你被认回南家,白家那边也知道了,我也不想瞒着你。” 阮颜呆滞在原地。 她跟白家…还有娃娃亲?! 该不会是跟… “爷…爷爷,您没开玩笑?白家的娃娃亲,不是哥吗?只是白家都是儿子,没有女儿才…” 南老摆手,“没开玩笑,当年的娃娃亲本意就是你跟小宸,当时我们南家有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白老跟我说倘若白家也有一男一女,那么男孩娶你,而女孩嫁给小宸,只是白家后来那胎也是儿子,而你又走丢了,白家也知南蕖不是我南家的亲孙女,所以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如今白老走得早,那白首富又是个大孝子,白老的遗嘱他必然会遵守,只是爷爷实在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阮颜听懂南老的意思,就算有娃娃亲,可现在,她可是连孩子都有了!不可能在履行的! 而白家那边肯定也知道了她被认回的事,爷爷是白老的挚友,倘若去跟白家取消这娃娃亲,亲口说自己孙女跟别的男人未婚先育,那也是有损自己南家的颜面。 除非有个合理的理由。 能保全南家颜面,还能让白首富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好,我明白了爷爷,我会处理妥当。” 此时,躲在门外偷听的南蕖一脸惊愕,原来南家跟白家有娃娃亲! 呵,真是可笑! 阮颜她凭什么这么好运! 不想让白家知道阮颜未婚先育的事,怕丢脸吗? 她偏就让他们知道! 偏就让阮颜丢南家的脸! 第253章 装作跟她不熟 次日,阮颜主动约白厉出来吃饭,二人选择了一家新开张的私人酒庄。 听白厉说,这家酒庄是圈内人开的,还没正式对外营业,所以过来的客人都是圈内的熟人。 阮颜倒了杯红酒,想到昨晚爷爷说的那些话,再看向白厉。 也不知道白厉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他摆好餐具,“阮小姐看着我,是有话要说吗?” “呃…”阮颜犹豫了下,才说,“我爷爷昨晚跟我说了些事,他说白家跟南家有娃娃亲。” 她没指明是她跟他白家… 白厉顿住,看着她,“是有。” 阮颜抿了抿唇。 他笑了笑,“只是我最开始没想到,你是那个走失的南家千金。” 其实在初见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因为他打听过自己的弟弟就在她的公司上班,她是弟弟的上司。 他特地调查过她,看过她的资料,阮家养女,高考696分的成绩列入京市前五,放弃留学的名额选择留在京大,进入计算机专业。大学期间还在傅氏兼职,任职傅廷洲的秘书。之后还进入蒂尔,研发防御功能极强的出t系安全系统技术。 所以当项老说钟老要介绍他们认识一个在信息技术方面有着相当成就的女孩时,他就猜到会是她。 她跟资料上看到的样子没什么不同,气质清纯,明媚漂亮,眼神干净。 总之,是他不厌恶的类型。 服务员端上一份牛扒,阮颜看着他,“你点了牛扒吗?” 没等白厉回答,服务员笑道,“这是老板送给每位客人的,是品尝的赠品。” 服务员退下后,阮颜视线落在桌面的饰品招牌,“话说这家酒庄的装潢明明是南加州的地中海风格,但酒庄的名字却叫冬遇。” 白厉两手持着刀叉,慢条斯理切着牛扒,“也许这个名字对老板来说,有特殊的寓意呢。” 阮颜也没反驳,的确,倘若不是特殊的寓意,也不会用到了,而装潢的风格也只是个人喜好。 “阮小姐?” 听到谁的声音,阮颜动作僵了下。 她抬起头,朝她走来的女人将长发挽起,插着一支发簪,身上穿的是改良过的旗袍,很衬她的气质。 高挑纤细的身段,驾驭这样的长旗袍,确实有别具一格的美。 白厉用手帕擦拭嘴角,“曲小姐也在?” “这酒庄是我开的,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早会来光临。”曲晚看着阮颜,像是期待地问,“口味合适吗?” 阮颜挤出笑,“挺合适的。” “合适就好,不然我这大厨可就白请了,你们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哦对了,看在你跟老傅的关系上,我给你打五折。” 曲晚朝她伸出五指。 阮颜一时间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这时,她看到了门外进来的男人,那具俊美的皮囊下仍是漫不经心的洒脱恣意,只是眉眼格外的深沉。 傅廷洲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只数秒,移开,走向曲晚,“留好的包厢呢。” 曲晚说,“楼上呢,收拾好了。” 白厉轻晃着杯中酒,“傅总这是约了人?” “白部长这么关心我的事。” 他将酒喝进,“我不关心,就问问。” 傅廷洲整了整衣襟,没停留,转身上楼。 阮颜捏紧杯脚的手又松了松,他什么意思,在曲晚面前装作跟她不熟是吗? 很好! 再信他的话,就他妈有鬼! 白厉看着她,并未过问什么。 用完餐,从酒庄出来,白厉将车泊在她面前,落下车窗,“我送你。” 阮颜看了眼手机,“会不会耽误到你的时间?” 他笑,“顺路。” 她没再说什么,绕到副驾驶,上了车。 二楼包厢伫立在落地窗后抽烟的男人目送那辆车驱离,神色暗晦难辨。 第254章 曝光 让她冷静一段时间,她倒好,都跟白厉出来吃饭了。 曲晚走到他身侧,视线落在窗外,嗤笑,“阮小姐跟白家的长子倒是挺般配。” “哪里看得出他们般配。” 傅廷洲转身,将烟蒂放到烟灰缸里,用杯中的酒浇灭。 曲晚环抱双臂,回头看他,“醋意大发了?跟她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嘴皮子硬,是想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手里?我可是听我爸说了,南家跟白家有娃娃亲。” 傅廷洲坐在沙发,后仰,身体靠在椅背,目光深沉,“她跟我有孩子,还能嫁给谁?” “别对你自己太自信。”曲晚倚靠在窗前,“像阮颜这样长得漂亮清纯的姑娘,还是南家真千金,就算有孩子也不愁嫁。白家可是等着抱孙子,可白厉至今未娶,沪城甚至传出他没有生育能力的传闻,这南家嫁一送三,没准白家还真乐意呢?” 傅廷洲别有深意地笑,“白家不会同意。” … 白厉将阮颜送到大厦楼下,阮颜刚要推门,跟他道别,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等车子走远,她才猛地反应过来,糟糕,忘记跟他说正事了! 还是下次再找机会。 她返回工作室,陆辛琪此刻匆忙赶来,“颜姐!你又上热搜了!” 阮颜接过平板一看。 南家真千金未婚先育,欺瞒白家联姻 她眉眼倏然一沉。 白家跟南家有娃娃亲的事,也是爷爷告诉她,她才知道。 爷爷的意思是低调处理。 而南家都还没放出有跟白家联姻的消息,媒体就放出来了。 “颜姐…” 陆辛琪担忧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查清这条消息的来源。” 陆辛琪接过平板,“好的。” 阮颜走回办公室,在走廊碰到白简,而白简是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颜姐,你真的跟白家有娃娃亲吗?” 她一愣,随即解释,“是有,不过…我的确有孩子了,所以我不是有意隐瞒白家。” 本来她就是想跟白厉说这件事的,何况这娃娃亲的事在没公布之前两家完全可以私下解决。 也不影响南、白两家的颜面。 可偏偏这则新闻曝光… 白简点头,“我会替你跟白家解释的。” 此刻,网上的舆论越来越大,尤其曝光白家跟南家有这件事后,网友都在调侃。 南家真千金不是跟傅总有孩子了吗?还想嫁进白家? 有钱人真会玩,让白家接盘是? 傅总玩过的破鞋扔给白家,当白家收破烂的吗? 网上的舆论也传到南家,南战将报纸砸在桌面,脸色阴沉,“现在南家的脸还真被她丢光了!” 南老握紧拐杖,沉默不语。 南夫人听到丈夫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种时候你还怪小颜?小颜选择生下孩子那是对孩子负责,她有什么错!要怪也该怪曝光新闻的人,再说了,这娃娃亲一定要履行是吗?是我们逼着白家娶了?” 南蕖滑动轮椅来到客厅,“爸,妈,你们别吵架了,姐姐她也不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的。” 南战看着她,“什么意思,这新闻难道是阮颜搞出来的?” “我…我不敢说,毕竟姐姐那么喜欢廷洲哥,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跟白家联姻的,所以她才…” “你给我住口!”南夫人怒而起身,“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不要脸,小颜会跟你一样不要脸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南蕖红了眼眶,委屈极了。 可她心里高兴啊。 阮颜把南家的面子都毁了,甚至让白家认为南家隐瞒着这件事,企图将一个破鞋嫁给他们,白家一定会感到愤怒的? 被傅廷洲抛弃,又被白家嫌弃,如今还给南家丢脸。 她阮颜今后也没脸在京圈立足! 第255章 他娶 阮颜让陆辛琪查到新闻来源,赶回南家,果真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南蕖颠倒是非的舆论。 她冷笑一声,走进客厅,“南蕖,你可真会落井下石,这么爱演,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呢?” “姐姐,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敢确定新闻是我曝光的?”阮颜打断她的话。 南蕖下意识捏紧手,“你那么喜欢廷洲哥,你肯定是不愿意跟白家联姻。唯一的办法不就是通过这个途径,让白家打退堂鼓吗?” 阮颜意味深长的笑,“那真是奇怪了,我都不知道我跟白家有娃娃亲,我怎么曝光呢?” 南老望向她,旋即又盯着南蕖。 南蕖一愣,没料到她竟会否认! “姐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昨晚爷爷把你喊去书房…” “你又怎么知道爷爷把我喊去书房,是聊了什么呢?” “我…我只是猜测…” 南蕖下意识慌了下。 阮颜走近她,“其实不用你猜测,你昨晚是不是在书房外偷听了,我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你在南家待这么久了,该不会不知道南家有监控?” 南蕖脸色煞白,手拧紧轮椅扶臂。 她大意了! 竟然没想到监控的事! 南老重重杵着拐杖,吩咐管家,“去查监控!” 南蕖身体一抖,急忙说,“我昨晚是不小心听到了!但新闻不是我曝光的!” 话音刚落,阮颜扬起手机,“我已经让人查到了公布新闻的媒社,只要他们不想得罪南家,那么总会告诉我透露消息的人是谁,即便他们不知情,给出号码我也能查到机主身份。” 南蕖抖得厉害,面色惨白。 南夫人起身走来,抬手扇了南蕖一巴掌。 她整张脸偏过去。 “让你在南家休养,你倒好,还敢污蔑我女儿,南家养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南家的!” 南蕖捂着脸颊,却只能忍气吞声。 就在这时,管家从门外进来,“老爷,白家的人来了。” 南老咬肌动了动,显然也清楚他们来的用意了。 白首富带着白夫人踏入客厅,白夫人保养得极好,与南夫人不相上下,五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像四十出头,肌肤很是水嫩。 “南老,别来无恙啊。” 白首富上前招呼。 南老也极给面子,让佣人端上茶水伺候。 南战开口,“白董,实在是抱歉,出了这种新闻,让你们见笑了。” 白首富端起茶杯喝了口,“令千金有孩子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事也不怪你们,家父遗愿,若事出有因,我们也不强求。” 南老松了口气,原本还担心这个新闻会让白家芥蒂,但白家既然已经知晓,也影响不到两家关系。 白夫人走向阮颜,“你就是小颜,我听厉儿提起过你,我也知道小简在你公司,这一年多亏了你照顾小简了。” 她回过神,也笑,“哪里,白简很优秀,大多都是靠他自己,我也没算怎么照顾。” 南蕖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捂着还发疼的脸颊,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看样子,白家也是嫌弃她有孩子,只是给南家面子不说穿罢了。 有了这件事,京城高门子弟也没人敢娶她! 南老留白家夫妇吃饭,白家夫妇欣然接受。南夫人生怕南蕖搅场子,让佣人把她带进房间,不让上桌,气得南蕖脸都青了。 吃完饭,阮颜送白家夫妇出门,目送他们上车。 正要返回,一辆越野不疾不徐停靠过来,她转头看着后车窗降下的那张脸,他梳了背头,整张轮廓更为深邃立体。 他手臂搭在车窗,望向白家车子离去的方向,淡然一笑,“看来,白家也没打算履行亲事,被嫌弃了?” “跟你有关系吗?”她转身就走。 傅廷洲喊住她,“你父亲车祸的视频真相,不查了?”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我会自己查。” “我已经查到了呢?” 她皱了皱眉,回头看他。 傅廷洲指尖叩击车窗,“要看的话,就上车。” 阮颜深吸一口气,走向副驾驶,刚坐上去,身后的人不紧不慢说,“你在前面,我怎么给你看。” 她没好气,“怎么,视频长在你身上啊?” “不看就算了。” 傅廷洲靠在椅背,漫不经心。 她用力关上门,走向后座,随即放下扶手箱隔挡在两人中间,朝他伸手,“视频。” 傅廷洲松了松领带,“在傅公馆。” “你诈我?” 他闭目养神,“随便你。” “你——” 她正想要下车,谁知林一锁了车门,很快将车开走。 阮颜心梗都要气出来。 抵达傅公馆,刘姨见到阮颜跟着傅廷洲进来,笑着上前,“先生,阮小姐,你们吃过饭了吗?” 她说,“我吃过了。” “我没吃。”傅廷洲脱下外套,递给刘姨,刘姨接过,“那我去准备。” 阮颜转身面向他,“我要看视频。” “急什么,我吃完饭。” “傅廷洲!”阮颜猛地拽住他衣襟,“你再敢骗我,以后别想再看孩子一眼!” 他撩起眼皮,“学会威胁我了?” “我说到做到。” 傅廷洲注视着她,脸上无波无澜,“你真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吗?” 她皱眉,“关你什么事?” “我是孩子生父。”他逼近一步,“带着我孩子嫁别人,别说白家,京城哪家富家公子,高干弟子都不敢娶。” 阮颜脸色一沉。 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伺机羞辱她没人要? 傅廷洲伸手将她摁怀里,她下意识挣扎,他低头,唇贴在她耳廓,“放心,就算没人要,还有我娶。” 阮颜僵滞数秒,搪开他。 刘姨端着晚餐从厨房出来,“先生,晚餐做好了。” 傅廷洲整理被她拽出褶皱的衣襟,走向餐桌。 阮颜视线落在饭桌上,他的晚餐很简单,跟南家天差地别。 南家佣人多,还雇佣专门的厨师,餐食都相当丰富。 而傅公馆去年还有其他佣人,但今年就只剩下刘姨。原本她是以为他出事后,傅氏被傅大夫人接手,而他是腾不出更多的财力支出,才遣散其他佣人。 但他连身份象征的金黑卡都拿得出来,说明他根本就不缺钱。 第256章 别人丢掉的“破鞋” 话说她就没仔细想过,傅家私生子,即便光靠傅氏的营收,也不可能拿到全球最高级别的黑金卡,即便是南、白家都只能拿到国内限额级别的黑卡。 他到底是… 傅廷洲掀起眼皮,对上她视线,蓦地发笑,“在南家没吃饱?” 她猛地回神,移开视线,走向沙发,“赶紧吃了,把视频给我。” 阮颜坐下,随手拿起杂志翻阅。 真是心烦得很。 傅廷洲用手帕擦拭嘴角,吩咐刘姨到他书房拿电脑。 刘姨将笔记本电脑带到客厅,他起身走来,落坐在沙发打开了电脑。 阮颜也凑了过去。 文件夹内收藏的视频打开,视频内容是偷拍角度。 南蕖跟两个男人见面,将一沓钱挪到男人面前,要那两个男人配合她伪造一场意外事故… 阮颜其实就猜到跟南蕖有关系,可没想到,还真是。 他忽然合上电脑,“现在相信了?” 阮颜一噎,坐正身子,“行了,那我先回去了。” 她正要起身,傅廷洲抓住她手腕,往回一扯,她整个人倒坐在他怀中。 “傅廷洲,你干什么——” 她抬头一看,刘姨此刻已经不在客厅里。 傅廷洲摁住她,“三天了,冷静了吗?” “放手。” 他笑了声,“看来还没冷静。” 她挣脱不了,干脆作罢,“傅总在曲小姐面前不是装作跟我不熟吗?现在曲小姐不在,犯贱啦?” “我这不是给你跟白厉吃饭的机会吗?”傅廷洲掌心锢住她脸颊,迫她直面自己,“跟差点成为你未婚夫的男人吃饭,开心吗?” “开心啊,白先生挺好的。” 他沉声,“有多好。” “比你好。” 傅廷洲闷笑,“沪城有他的传闻,说他没有生育能力,你要是真嫁给他,活守寡,你就会想到我的好。” 她咬牙切齿,“没有生育能力,也不代表那方面有问题!” 他手头力道一重,脸颊都要被他捏得变形。 “你看上他了?” 她掰他手,“就看上了!” 傅廷洲顷刻吻上她,毫无征兆,她禁闭牙关,不接受他的吻。 他用力捏住她下颌,疼得她张嘴,“唔…” 傅廷洲侵入,占满她,企图剥夺掉她的呼吸。 他像是头野兽,蛮横又霸道。 此刻身下的女人衣衫凌乱,如破碎的瓷娃娃,一双眸噙着泪,美艳又不失清纯,令男人疯狂。 阮颜腾出手那一刻,反手扇在他脸颊。 “啪”的声。 一切静止。 她使劲推开傅廷洲,直奔出门。 只徒留傅廷洲僵直地坐在沙发,一动不动。 … 南宸接到阮颜的电话,开车过去接她。 她站在傅公馆附近路口。 待她上车,看到她眼睛通红,衣服有些凌乱,他当即猜到什么,皱了皱眉,“傅廷洲欺负你了?” 她声嗓干涩,“哥,送我回蓝湾。” 南宸没多问,开车驱离。 回到蓝湾,阮颜进屋后直奔卧室。 南夫人从房间出来,看到南宸在楼下,朝阮颜房间去看一眼后,下楼,“小宸。” 他点头,“妈,怎么了?” “小颜是不是不高兴了?” 见南宸沉默,南夫人也以为她是因为新闻的事不高兴,“南蕖把她跟白家娃娃亲的事曝光给媒体,如今白家明面上是和,这亲事也用不履行了,可圈内的人肯定会拿这件事大事宣扬。” 原本私底下能解决的事,现在弄得人人皆知。虽说这亲事不用履行了,白南两家的关系也没僵,可在别人眼里也会成为白家嫌弃她。 一个姑娘家的名节,都会毁在流言蜚语中。 南宸在公司也看到新闻了,他深思熟虑过后,说,“放心,新闻的事我会解决。至于南蕖,等她养好伤,我会把她送走,南家对她也算仁义尽致了。” 这边,白厉得知父母来了京城,落脚在洲际酒店套房,正赶来。 他摁了门铃,保镖开门,朝他颔首,“大少爷。” 他点头,得知父母在主卧,朝主卧走去。走到门外欲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父母的争执声。 “我不同意!就算厉儿这辈子没有孩子,那也不能找傅廷洲的女人!” 白夫人表现得很是抗拒。 白首富搁下茶杯,“厉儿想领养孩子你不同意,找个有孩子的姑娘你也不同意。再说了,她跟傅廷洲也没结婚…” “白辛川,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宋安娅那个贱人!要不然你怎么会想着接受傅廷洲的孩子,让一个跟那姓傅的一样的杂种进我们白家?” 白首富闻言,愠怒,“你胡说什么呢!” 白夫人此刻闹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就是瞧上了宋安娅那个狐狸精,要不是你爸不同意你早娶她了!我不管,哪个女人都行,跟傅廷洲有关系的女人就是不行!” 白首富揉着鼻梁骨,额角青筋暴凸,很是不悦她哭闹的样子。 白厉在门外站了片刻,才离开。 … 第二天,关于南、白两家娃娃亲的新闻消失得彻底,紧接着,曝光新闻的媒社便被迫在官方道歉了。 网友都在猜测,估计是南家出手了,也只有南家才有这么大的魄力逼得人家媒体出面道歉。 南夫人知道女儿心情不好,陪女儿逛商场。 抵达商城没半个小时,她就将所有奢侈品店内所有最新款的名牌包包,鞋子,衣服都包揽了下来。 阮颜哭笑不得,“妈,您也太能铺张浪费了。” “我给我闺女买东西哪能是浪费,放心,妈有钱!” 南夫人让服务员将柜台上的一套价值三十多万的首饰也给打包。 阮颜无奈,干脆自己逛了逛店铺,正好她挑上了一款祖母绿的胸针,想着偷偷买下送给母亲。 “哟,这不是南家大小姐吗?”凌月走进店铺,看到她,朝她走来,“听说南家大小姐未婚先育,傅总没娶就算了,还跟白家有婚约,如今又被白家嫌弃了,真可怜呐。” 阮颜让服务员将胸针取出来,“蹲了十天的派出所,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凌月神色骤变,“你傲什么啊,现在京圈的人都知道你被白家嫌弃,就算你是南家真千金,也不过是别人丢掉的破鞋!” 第257章 觉得她合适 阮颜欣赏着手中的祖母绿胸针,听到耳边这句话,忽然反问,“你还是处?” 凌月噎住,面红耳赤,“你什么意思!” 她点头,“没回答我,看来不是。” “阮颜,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老古董思想?” 阮颜看着她笑,吩咐服务员把胸针打包,“那你这句破鞋岂不是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 凌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麻烦你搞清楚,破鞋貌似是指一个女人不自爱,作风不正派,在男女关系上相当随便的人。你自己也说了,什么年代,不搞老古董思想,可如果不是处就是你说的破鞋,那你自己谈什么男朋友?显得自己会学几个词眼很有文化?你是不怕得罪人,那总不能让别人觉得你不带脑子?” 一旁打包的服务员没忍住“噗嗤”笑。 凌月气得抓狂,本来只是刚巧碰到才进来嘲笑一番,打算出了宴会上的气! 结果自己就给她绕进去了,还被店里这些低贱的员工笑话。 她是没脸继续待着,气红眼眶,跑了出去。 服务员将打包好的胸针递给她,她结了账,才去找南夫人。 南夫人前前后后买了太多东西,十几个袋子,一个人提不来,干脆把保镖给叫上来。 出门时,场面相当壮观。 看到阮颜,她迈着小碎步上前,“小颜啊,你跑哪去了?” “我随便逛逛。”阮颜挽住她手臂。 母女俩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下,风风火火离开… 与此同时,凌月受了委屈,打电话给南蕖吐槽。 南蕖本来不太想搭理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但想到凌月如此的厌恶阮颜,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小月,你也别生气,毕竟姐姐她是真千金,我们是斗不过她的…” “真千金怎么了,她那骨子里不还是低贱的穷酸气息?也就有南家的血缘而已,我敢打赌她连小学都没毕业呢!” 南蕖垂眸一笑,“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倒知道姐姐以前在傅氏上过班,我想确实是辍学了。” 凌月一听,来劲了,“原来还真是没文化啊,我就知道,等着瞧,看我怎么搞臭她名声!” 结束通话,南蕖看了眼手机,冷笑,“真是个蠢货。” … 阮颜与南夫人返回蓝湾,在南夫人忙前忙后把首饰,衣服,包包都塞到她衣帽间里,她将手中的盒子掏了出来,“妈,给您的。” 南夫人愣住,接过盒子打开,是胸针。 她眼眶一热,“小颜,你这是…” “我从来没给妈妈送过礼物,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妈妈是谁,但现在我有妈妈了,我可以送了。” 南夫人听到这番话,心底揪疼,她在阮家受了委屈,而且一直都在京城,离她那么近,她却不知道… 南夫人抱住她,红了眼,“傻孩子,谢谢你送的胸针,妈很喜欢,妈以后一直都戴着。” 阮颜低垂眼帘,也回抱她。 有家人,以及孩子,她这辈子真的很值得。 中午,她去了趟公司,在楼下,不偏不倚碰到白厉从路虎车里走下,“阮小姐。” 两人到楼下咖啡厅里坐,她点完咖啡,才问,“白先生,你怎么来了?” “新闻的事给你造成困扰,很抱歉。”白厉态度真诚,于他而言,姑娘家的名声很是重要。 阮颜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事跟自己道歉,摇了摇头,“这事又不能怪你,你不必道歉,而且我那天确实是想告诉你来着,不过我给忘了。” 他嗯了声,“我知道你跟傅廷洲的事。” “也是,先前闹得这么轰动。” 她勾引他的那段时间,跟他没少传出绯闻。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白厉转动面前的杯子,“我父亲能接受你。” 她愣住,抬起头,“啊?” “你不好奇我到现在为什么没结婚?” 阮颜看着他,欲言又止。 脑海回闪过傅廷洲说的那些话。 难道是真的? 白厉淡淡笑,“我先天性弱精,很难有孩子,而白家需要传宗接代,我不想苦了那些姑娘,所以一直未婚。” 阮颜抿了抿唇,“原来是这样,那白简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面露愧色,“所以家里把一切希望压在他身上,才会令他喘不过气,而我是不想让他有负担,便没告诉他。” 她小声,“那你还告诉我…” 白厉沉默片刻,看着她,“我只是觉得,你合适。” 第258章 发疯 阮颜惊讶地看着他,此时脑袋嗡得空白。 就好像,才见过几面,不算了解,甚至认为不可能的人突然对她说,她适合,这是什么感受? 见她呆滞的表情,白厉也笑,“是我唐突了?” 阮颜迟钝地反应过来,“不…不是,是我有些惊讶。” 白厉点头,“你不用有负担,我也只是想这么告诉你,如果你没选择傅廷洲,我是不介意。” 他停顿半秒,补充,“除了不能有孩子,其他都能满足,至于那方面是没问题的。” 她被喝进口中的咖啡呛到,拿起纸巾掩住嘴巴咳嗽,脸颊火辣辣的。 这话题,有点超纲了! 之前不曾仔细看,他的身型在那套灰色西服下看着清瘦,可近距离看并不是那样,反而相当健硕。 衬衫几乎是贴紧他微微鼓起的胸膛,西装更是实打实地贴合肉身,笔挺板正,不见半分松弛。 所以他说那方面没问题…… 确实很难让人怀疑有问题。 此时,一辆越野不疾不徐停在咖啡厅外,车里的男人降下车窗,目光定格在窗后谈笑风生的两人。 女人一言一颦都显尽小姑娘的娇俏,那态度,跟对他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一察觉到后座的男人周身散发的寒意,回头,“傅总,您口渴了啊?” 他扯开领带,“是渴了。” “那我下去给您买杯咖——” 话没落,后座车门“砰”地关上,他安全带都没解,傅总人就已经下去了。 朝咖啡厅里看去,瞬间恍然大悟,难怪喊他停车,原来是这么个回事! 阮颜正与白厉起身离开,她拎起包,一道身影不疾不徐朝他们靠近,“这么快就走了,不多坐一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蹙眉,抬头对上傅廷洲的视线。 “傅总要喝咖啡?” “你们能喝,我不能喝?” 他止步在白厉面前。 白厉也不矮,一米八五左右,但在傅廷洲面前是稍稍逊色了些,而后者气场也更甚。 咖啡厅里的顾客都侧目而来,阮颜也担心傅廷洲会出口伤人,横在二人中间,看着他,“出去。” 他眯眸,“这就护上了?” 阮颜扯住他手腕,“有事出去说。” 他没动,“就在这说。”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傅廷洲喊来服务员,“我包场。” 服务员下意识地看向店长,店长点头后,店内的服务员只能逐个清场。 有顾客不满,但傅廷洲说他们的账他全付了后,几位顾客才肯离开。 阮颜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傅廷洲,你什么意思?” “白部长。”傅廷洲越过她,“虽然你白家不介意给人养孩子,但想养我的孩子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白厉淡淡笑,波澜不惊,“若是孩子的母亲同意呢?” 傅廷洲眼神沉翳,“她同意,那孩子就不能随她了,你问她肯吗?” 阮颜手紧攥成拳。 他走近白厉,意味深长,“就算她肯,她跟过我,你母亲会同意她进门吗。” 白厉掀起眼皮,与他四目交锋。 阮颜紧拧的拳头松开,拉住白厉,“白先生,我们走。” 她带着白厉越过傅廷洲,径直出门。 到了门口,阮颜才松开他,语气抱歉,“白先生,你先回去。” 白厉朝她身后看了眼,“你一个人可以吗?” 她挤出笑,“没事,有些事情是需要处理。” 他点头,先走。 傅廷洲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拽进车里,反手关门,也像疯了一样地吻她。 车内空间狭窄,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只能任由他剥夺。 阮颜也疯了,把自己衣服扒掉,赤裸上身盯着他,眼底猩红地笑,“你脑子里不就是只想着这种事吗?光天化日下想玩车震,巴不得别人欣赏,来啊,你要啊!” 傅廷洲胸口猛地一堵。 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是恼怒,是想给她些“教训”,让她自己知道错了。 可看到她这副模样,他是狠不下心。 他再想要,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种地方。 傅廷洲下巴绷紧,将她衣服合拢,遮住她泄了一半的美好风光,皮肤白,娇嫩,又光洁剔透的,多看两眼都受罪。 她撇开他的手。 他顿住,眉心皱着,“穿上。” “你想脱的,现在让我穿上,装什么假正经啊?” 傅廷洲替她系上纽扣,“我没说什么,你倒是委屈上了。” 她发笑,“你自以为是的毛病真是一点都没变,想折腾就折腾,想做什么都随心所欲。你总觉得你自己没错,无论你做什么,我就该不闻不问,安分守己,哪怕是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你都能当没发生!” 第259章 他脑袋撞破了 车厢内,气氛沉寂了良久。 傅廷洲心烦气躁地扯下领带,冷静片刻,“我说了,我跟她没有不是那种关系。” “你是说了,可你表现得不像,我也可以当有。”她平静至极,“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半点信任基础,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即便继续相处,也只会引发更多的问题。” 他胸口一沉一沉的,眼底不一般的红,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阮颜,你想知道什么?” 阮颜直视他。 “就非得探究我的过去不可吗,你确定那就是你想要知道的?” 她嗓子发干,眼神片刻呆滞。 他眼里的寒意,像是深渊底下的冰川,岌岌可危的崩裂,哪怕有一点凿动,都能坍塌。 这个眼神,逼退了她。 她彻底看明白了,她始终被他排挤在他的世界外。 又或者,他从来没有将她当成那个有资格去懂他的人。 她的心一寸寸寒下,将眼泪逼了回去,几乎是咬出声,“好,傅廷洲,你很牛逼,恭喜你,把我推开了!” 她下车,傅廷洲扯住她手腕,“阮颜——” 她用力甩掉,胳膊撞到车门,震麻了,也让她一时忘了疼,“你有本事就别来纠缠我,找你那些红颜知己去,老娘不陪你玩了,有多远滚多远!” 阮颜头也不回地走掉。 傅廷洲像是泄气,拳头砸向门,整张脸阴翳得难看。 她直奔回工作室,火冒三丈的,裴敬见状都没敢多嘴问话。 陆辛琪看着那道身影径直进办公室,关门的力道还挺重,凑近,“裴哥,颜姐这是…吃了炸药罐子?” “我怎么知道…” 坐在位置上的傅瑶瑶也是第一次见到阮颜这副模样,拿起手机给傅廷洲发消息:小叔,你是不是把小婶婶惹急了,这么大的火气? 过了十分钟,消息始终没回。 得,两人都有火气。 这下是闹掰了。 … 次日,阮颜昨天磕到的手臂成功肿了,一块青紫色,抬一抬,都疼得紧。 在楼下用早餐的时候,南夫人也发现了,“小颜,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撞到了。” 南夫人给她盛粥,“你啊,连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妈也不指望有人能照顾了。” 她低头喝粥,想到什么,“妈,白家那边怎么说?” 南夫人也是意外她会问白家的想法,低垂着眼,叹气,“白首富跟你爷爷谈过了,他是不介意你有孩子,其实这也是因为白厉那孩子不能生育,白家才会接受。这种事放在圈子里传出去不好听,虽然白厉本人不介意这些话,可你一个姑娘家,我是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会伤到你。你爷爷纠结得很,他不想逼迫你,让你自己决定。” 南家跟白家联姻是最好的方式,白厉是长子,又是正室的孩子,而且白厉又要不了自己的孩子,要么就领养,要么就娶背景身份合适,哪怕离异有孩子的权贵女儿来辅佐他。 而傅廷洲先不说是私生子,傅老干的那些勾当圈里的人都知道,傅家如今底子不干净,如果南家跟傅家联姻,南家的政敌没准还会拿这事儿给南家穿小鞋。 南家犹豫,就是怕流言蜚语会伤到她,白厉是不在乎,可姑娘家的名誉始终禁不起菲薄。 南夫人看着她,“小颜,你该不会…” “我会试着跟白先生相处。” 她愣住,“你…想好了?” 阮颜垂眸,“先相处看看。” 南夫人没再多说。 用过早餐,阮颜抵达公司,也意外看到自己跟白厉还有傅廷洲一起上了新闻。 标题二男争一女。 相当醒目! 陆辛琪光看新闻都能闻出一股很浓的火药味,什么二男争一女,这简直修罗场! 除了这条新闻,还有另一条。 无聊到编什么阮颜小学没毕业,没读过书,幼稚得很。 但恰好被“二男争一女”的热搜给压得死死的,完全翻不起浪。 “颜姐,你来了。” 陆辛琪赶紧把杂志收起。 阮颜低头看腕表,“快到月底的发布会了,先开会。” 裴敬说,“白简他请假回家了。” 阮颜脚步一顿,“我知道,先开着。” 裴敬跟陆辛琪朝会议室走去。 屏幕连接着铜墙科技与数字科技的会议视频,三方商讨发布会的事,意见统一后,也都选择了发布日期,在下个月五号。 结束会议后,裴敬跟陆辛琪都出去了,阮颜独自收拾文件。 她手机屏幕亮起,是林一的消息:阮小姐,傅总他进医院了。 阮颜动作一顿,没管。 林一:昨晚应酬喝了白酒,酒精中毒,很严重! 阮颜还是没回复。 林一:脑袋还撞破了。 她忍无可忍,回复:他怎么还活着,命太硬吗?建议医生趁早放弃治疗。 第260章 做鬼也缠着她 林一没再回复了。 过了几分钟,阮颜走出会议室,林一的消息没再出现过。 她心如止水,却又开始翻涌挣扎。管他,她就是犯贱,不管他,他真死了,没法跟孩子交代。 阮颜啧了声,傅廷洲真是她祖宗,老祖宗! 上辈子欠他的! 她将公司交给裴敬,开车抵达医院,拨通了林一的号码,林一接了,“阮小姐,您是来了?” 她没好气,“废话,给他收尸的,骨灰盒也买好了,他在哪?” 林一报了住院楼层跟房号。 阮颜来到门口,推开门,林一就站在床边。 病床上的男人合着病服,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窗外的阳光折射进屋,打在他半张脸,鲜少流露病态的他,轮廓柔和了几分。 阮颜环抱双臂,“还活着啊?” 林一尴尬地笑,“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在手机上说得半死不活的,你告诉我没那么严重,合谋把我骗过来,不愧是一丘之貉。”阮颜冷笑。 “您肯来,说明也是担心傅总,他上没老,下有小的,老婆没讨着就死了,那万一做鬼也得缠着您…” “你说够了?” 傅廷洲睁了眼,目光扫向他。 “够了,傅氏需要我,我马上过去。”林一圆滑惯了,找准借口,脚底抹油开溜。 阮颜环顾病房,“傅总住院住上瘾了,怎么不来个长期包房,植物人的待遇,非常适合你。” 他揉着鼻梁骨,声音沙哑,“你真巴不得我死。” “有意思吗?”阮颜止步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死我不拦着,但用这种手段把我叫过来,幼不幼稚。” 傅廷洲抬头看她,“那你还来。” 她移开视线,“你得看你怎么死,才能给孩子交代。” 他淡淡嗯,“那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 手腕蓦地被拽住。 偏偏是她昨天被撞到的左手,这一拉拽,疼得她嘶声。 傅廷洲才想起什么,改换揽她腰,捞到身前,“昨天撞疼了?” 说完,就要撩起她袖子。 她疼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目睹到她手臂上深深的青紫淤色,傅廷洲轻轻抚摸,生怕弄疼她。 “松手!”阮颜没敢用力抽回,怕手废了。 傅廷洲摁了护士站的呼叫铃。 没多久,护士推门进来,“先生…” “有消肿止痛的药膏吗?” “有的。” 护士退出门。 半会功夫,她带着药膏返回,傅廷洲说记他账上。 护士替阮颜在淤青处涂抹了药,她从头到尾都没抗拒,上好药,她喊住护士,“这药膏多少钱?” 护士怔了下,回答,“三十八块。” “我微信给你,不用记他账上。”阮颜掏出手机扫码。 傅廷洲看着她,直至护士离开,“都分得这么干净了。” “我不欠你的。” 三十八块也不行。 傅廷洲低声笑,“要一个亿的时候理直气壮。” 阮颜收起手机,“你自己答应给的,何况给你生三个孩子,我要你一个亿也不算多。” 此时,病房门被推开。 搂着少年肩膀进来的女人看到她在,笑着打招呼,“阮小姐也在呢。” 阮颜目光落向少年,少年五官张开了些,还略显青雉,不过确实没有一点傅廷洲的影子。 第261章 不好受 “既然曲小姐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阮颜也没打算多停留,何况人家都来了,也不缺她照顾。 曲晚喊住她,“我送送你呗。” 说着,让少年在病房陪傅廷洲待着,少年很是懂事。 阮颜也笑,“曲小姐还是留下照顾吗?”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照顾他做什么?”曲晚拉住她手腕,笑容温婉,“走,我送你,顺便陪我到楼下咖啡厅喝一杯。” 阮颜来不及反应。 显然是抗拒不了曲晚的热情。 等回过神就被曲晚带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一老一少。 少年拿起手机打开游戏,走到床边坐下,与方才那腼腆模样判若两人,“干爹,陪我打一局呗。” 傅廷洲蹙眉,打量自己,“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陪你上分?” “我妈咪说了,你是为了泡妞才住院的,没多大事。” 傅廷洲,“……” 楼下室外咖啡厅,曲晚喊服务员拿了烟灰缸,将一包女士香烟取出,看着阮颜略微诧异的模样,她笑,“不介意?” 阮颜回过神,“不介意,只是没想到曲小姐会有这样的一面。” 她焚上烟,抽了口。 “我可不是什么名门闺秀,那是他们外人定义的,这才是真实的我。” 阮颜笑了笑,没说话。 曲晚单手扶住额角,扬眉,“好奇我跟他的关系吗?” 她顿住,垂眸,“无所谓了。” “什么无所谓,你不是因为他跟我的事才闹别扭的?” 阮颜无言以对。 她看不懂曲晚,但她能感觉得出,曲晚对她完全没有敌意。 与当初初见南蕖时,她故作单纯,虚伪两面确实不同。 曲晚毫无掩饰。 “你把我当成情敌了。”曲晚抖落烟灰,“的确,他自己名声不好,在别人看来他跟哪个女人都有一腿,那家伙又不爱解释,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要是你,我也恼火。” 阮颜不声不响喝着咖啡。 曲晚靠在椅背,继续说,“酒庄的名字就是我儿子的名字,冬遇,他是我在高二意外怀上的孩子,不过我并不后悔。” 她惊讶,“意外怀上的孩子?” 意外有很多种,没做好措施,又或者遭遇不测… 总之让人无从过问。 “我父亲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要是知道得打死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接我儿子回国,只叫上老傅,因为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曲晚眼色有那么一丝黯然,点燃的烟只抽了几口,便没再继续抽,灰烬燃了半截。 阮颜紧抿唇,她在加拿大怀上孩子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可想而知她为何会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倘若曲市长知道,脸不得翻了天… 曲晚被掉落的烟灰烫到,回过神,抖落到烟灰缸里,“还有,我儿子姓黎,黎冬遇,跟他父亲姓。” “那他父亲呢?” “死了。” 曲晚回答的云淡风轻,可那双眸子里,却是黯淡无光。 阮颜倒抽一口凉气,忽然觉得自己唐突了,“对不起,我…” “都死了这么久了,习惯了,就算你不问,以后别人知道也会问。”曲晚端起咖啡缓缓喝进,“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跟看法,于我而言,儿子就是我的全部,老傅之所以对我们母子照顾,是出于愧疚,但我知道那不是他的原因,是他自己执拗了,他总喜欢把所有事揽到他身上,如果孩子生父还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这态度。” 阮颜捏了捏手,突然想起在傅廷洲办公室里看到的那张合照,他身侧的男人笑容干净,清爽。 孩子生父十有八九,是他。 曲晚看穿她的纠结,平静道,“他有些事不愿意说,是因为那些事不是他想触碰的回忆,不好的东西就该封存在心底,拿出来示人,等于揭人伤疤。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多少也了解到他在傅家是怎么样的了。他能活到现在靠的是毅力,毕竟很多人如果经历过他那样的事想活都未必能活,对于他来说死了可能是一种解脱,但我相信现在的他应该比以前更想活着。” … 回到车里,阮颜呆滞了很久,内心的汹涌久到无法平息… 傅廷洲对她而言是个谜,她不懂他,也不了解。 纵然知道他的风流是假,他跟傅老的深仇大恨,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她伏在方向盘,内心在气与怨当中来回拉扯,很不好受。 第262章 喝醉 临近月底,数字与铜墙科技一同开会,偌大的会议厅现场内,除了媒体,还有科技界、医学界、信息技术等专家都参与了“脑机接口”技术逐步初成的结果。 只要等上面的测试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存在,那么“脑机接口”技术的研究就将取得初步成功。 铜墙科技的董事长与阮颜等人敬酒,项老跟钟老也一同走来,数人谈笑风生。 媒体将会议的内容登报到新闻,阮颜与科技一同登上了热搜,顿时备受关注。 原来搞科技的女人也能这么帅气! 科技的成功也能证明国家的进步,目前我国掌握的科技技术可不比国外差! 也不知道是谁黑她小学没毕业的,没文化能搞科研,能看得懂信息代码? 她是我校友!我可以作证人家是学霸好!高考成绩696,还拿到了留学名额,但是人家放弃出国! 会议厅内,两大科技公司老董都与她合照,敬酒,她站在灯光下,像是熠熠发光的明珠,万人瞩目。 南家的人更是亲临现场捧场。 尤其是南老,脸上尤为的自豪,与其他老董谈话时都时时刻刻提起支持科技发展路线。 显然是鼎力支持孙女。 阮颜因为高兴便与人多喝了几杯,几番下来,她面颊出现红晕,也有了醉意。 陆辛琪扶她到一旁休息,“颜姐,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她揉着额角,“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混酒的原因,胃里难受极了,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在走廊拐角撞到了人。 她踉跄往后退,对方扶住了她,“没事?” 阮颜抬起头,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西服,立起的衣领内恰好遮住脖子的一道疤,像是刀疤,他的年纪看着与傅江成相仿,都是属于不显老,也不油腻。 她站稳,“没事,谢谢。” 男人松开了手,微笑,“那就好。” 阮颜越过他,径直走向洗手间。 男人目送她背影,摸了摸脖子上的刀疤,眼神露出阴狠的笑,“这就是那个小野种的女人吗…” … 洗手间内,阮颜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她冲了水,到洗手台漱口。 返回会议厅路上,她脑袋涨得昏沉,脚下的高跟鞋突然一崴,在她欲要摔下去时,疾步而来的身影托抱住她。 她怔愣,这衣服上熟悉的味道… 猛地抬起头,眼底映入那张更熟悉的轮廓,“傅廷洲?” 傅廷洲将她打横抱起,她挣扎了下,“你放我下来。”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 傅廷洲刚要说什么,正在到处找人的陆辛琪跑了出来,“颜——呃,傅总。” 傅廷洲嗯了声,“她酒量不好,喝多了,你告诉其他人,我先送她回去。” 她怔怔点头,“…好。” 阮颜被他一路抱下楼,她在他怀里又砸又打,还张嘴咬在他肩膀,他吃痛地皱眉,始终不吭一声。 将她抱到车里,阮颜抬脚就要踹他,他及时扼住她脚踝,那尖细的细跟只差一厘就到他裤裆。 他蓦地发笑,“这么狠,想让我断子绝孙了。”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会儿力气都使不上来,整个人四仰八叉躺在后座不动了。 这如此豪迈的睡姿… 他皱眉,好在她穿的是裤子。 他坐进车内,将她拽起,顺势抱到怀中,耐心脱掉了她的高跟鞋,吩咐方宇开车。 方宇看了一整个过程,下巴都要惊掉,这会儿才猛地回过神,“回傅公馆吗?” 第263章 你就是我的世界 傅廷洲沉默了下,“送她回蓝湾。” 他垂眸看着怀里满身酒气的人,就她这架势,等醒来发现在傅公馆,估计都得拆房子… 她嘤咛了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那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他脖颈,傅廷洲顷刻一僵,揽住她肩膀的手不由紧了紧。 等她彻底没了动静,深沉睡了过去,傅廷洲手指择开她头发,温柔地注视着她光洁的额头,以及精巧的五官,低头吻她额面,压低声嗓,“想你了,小没良心的…” 傅廷洲将阮颜抱进蓝湾。 佟婶见状,急忙走来,“傅先生,小姐这是…” “醉了,我送她上楼。” 佟婶没阻拦。 傅廷洲将她抱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她接触松软床垫的那一刻,眉头舒展开来,像是终于舒服了。 他脱掉她的高跟鞋,摆放在床脚,旋即坐在床沿,抬手拨开她贴在脸颊的秀发,整张明媚漂亮的脸庞映入他眼底。 她痒,往他掌心蹭了蹭。 傅廷洲眼底溢出万分柔情,俯身挨近她,“颜颜…” “嗯…”她昏昏沉沉地给予回应,像是无意识的。 “我没有把你排除在我的世界外。”傅廷洲抚摸她脸颊,声嗓低哑,“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世界。” 阮颜缓缓睁眼,看不清眼前的轮廓,他的声音虚无缥缈,钻入她耳孔,只听到后面那一句… 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几乎被她遗忘的童年往事。 阴雨天,她撑着伞,在小巷里遇见一个浑身伤痕,脸上脏兮兮的狼狈少年。 少年冰冷空洞的眼神,充满绝望中,又藏着凶狠的戾气。 直到少年的脸与傅廷洲的脸重叠,她猛地睁眼。 窗外已经天明,而她就在躺在自家卧室,身上的礼服也没换… “小颜,你醒了?”南夫人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 “妈,我…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南夫人将醒酒汤放下,虽然不想提,不过也没瞒着,“是那姓傅的送你回来的。” 她迟钝地回想昨晚的事… 确实是半路遇到傅廷洲了。 不过她怎么会梦到以前的往事了,关键,居然还把那个脏兮兮的少年想成傅廷洲了? 何况傅廷洲在傅家过得再不好,没也落魄到沦落街头的地步… 肯定是因为昨晚见了傅廷洲,被影响到了。 阮颜起床喝了醒酒汤。 南夫人一噎,“你牙都没刷呢!” “没事,我自己不嫌弃。”她一口气将汤喝干净。 南夫人无奈,低头看手机,“今天周末,我去接孩子,你啊,就好好搞你的事业,孩子我带着。” 阮颜看着她,感动,“妈咪,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咪!” “你这孩子,才睡了一晚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了?” 南夫人将空碗端了出去。 虽然她在南家十指不沾阳春水,过着富太太被人伺候的生活,可是为了闺女,她就愿意屈尊降贵伺候。 … 南老喊她回南家,说是白家的人来了。 走进客厅,除了白家夫妇,还有白厉。 南宸朝她走来,“小颜,怎么样,昨晚喝多了,头还疼吗?” 她摇头,“不疼。” “小颜啊。”南老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南宸也让她过去,她走到南老身旁坐下,也向白家夫妇问候。 白首富满意点头,“南老,您孙女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科技天才,难怪连厉儿都夸赞。” “是啊,连我都没想到。”南老惭愧,“小颜离家二十多年才找回,她的优秀也不能算是我们南家的功劳,那都是她自己的努力。” 南战笑了笑,没说话,也是认同南老的话了。 南蕖滑动轮椅出现在客厅,融入这和谐的气氛,“姐姐,恭喜你啊,以后在科技界也算是给南家长脸了。” 阮颜也笑,“你的恭喜,我心领了。” “这是…南蕖?怎么坐轮椅了,是残废了?” 白首富也愣了下。 他当然见过南蕖,只是印象里,南蕖是健全的人。 一句“残废”,让南蕖的脸有些僵硬,其实她的伤早就好了,只不过她还不能离开南家! 要不然她想坐轮椅? 她垂眸解释,“没有的,白伯父,我的腿没有残废,只是之前伤到了,要休养一段时间。” 白首富恍然。 南老碍于白家人在,没有为难她,只是选择忽视,“辛川,咱两家的事,你…真考虑清楚了?” 白首富也笑,“我自然是愿意接受,何况小颜也说了要跟厉儿试着相处,两人要是处得来,有那个意思,我是不介意的。” 阮颜捏了捏手,看向白厉。 白厉端起茶杯,拂了拂杯盖,态度明了,是愿意处。 南蕖紧紧抓着扶臂。 白家居然连阮颜有孩子都能接受!是瞎了吗? 此时,她无意间注意到了白夫人深沉的脸… 闲谈结束后,南老与白首富去了书房。阮颜独自到院子散心,打算好好考虑这件事,在别墅后方的园林,她看到白夫人跟白厉在交谈。 她正想上前打招呼,突然听到白夫人的吼声,“你爸疯了,你也跟着疯了是吗?” 她脚步一滞,退到树后。 白厉伸手扶住白夫人,“妈,您能不能冷静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白夫人痛苦掩面,“你是我儿子啊,你连替别人养孩子这个委屈都能接受,我做母亲的,想阻止有错吗?” 他耐心劝,等她冷静片刻,问出口,“为什么除了傅廷洲的孩子不行?那晚你跟爸在书房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白夫人愣住,浑浑噩噩地站在那。 “妈,爸有了您之后,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她跟宋安娅的事,您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提到宋安娅,白夫人浑身颤抖,“当年宋安娅的样貌你们是没见过,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当之无愧,连号称南方美人的南夫人都仅次于她,那张脸,是男人见了都会着迷的,不仅那姓傅的,你爸当年也都是她的追求者之一,若不是白家让他娶我,我看他早就娶了宋安娅。” 阮颜愣住。 宋安娅… 那是傅廷洲的母亲。 第264章 事发 白首富追求过傅廷洲的母亲,这点,她还真不知情。 她只知道宋安娅是怀孕后被她当情妇的流言蜚语逼得退圈,生下傅廷洲后,到国外疗养三年,最终在回国的路上遭遇车祸… 听说她生前火的那段时间,风靡整个乐坛,她知道宋安娅这个歌手,还是在一家影碟店。 影碟店的老板是她的粉丝,店里全都是她的海报跟唱片,哪怕她遭遇车祸事故,老板都没舍得把海报撕下。 甚至在她死后,她的歌卖得更火,所有店里她的唱片都能被垄断。 她看过海报,那容貌,确实惊为天人,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说实话,傅廷洲的容貌完全不见傅老半点影子,除了眼神的凌厉相似,样貌不沾边… “厉儿,你难道看上那姑娘了?” 白夫人神情尤为复杂。 白厉欲将她扶到一旁,她甩开,厉声质问,“回答我。” “不讨厌。” 白夫人明了。 不讨厌,那便是喜欢的类型。 阮颜模样不错,有她母亲年轻时几分神韵,明艳又清纯,又没有那些狐媚子的手段。 除了有孩子,她条件都优越。 “我不管。”白夫人深吸一口气,“我可不想帮宋安娅那狐狸精养孙子!如果你爸坚持要同意这事儿,想让我答应可以,但她的孩子不能进白家。以后你们领养也好怎样都好,反正傅廷洲的种,就是不行!” 白夫人撂下这话,独自离开。 阮颜躲在树后,伫立了片刻,正想离开。 白厉喊住了她。 她怔愣,回头望向走来的男人。 “你怎么…” “我看到你了。”白厉止步在她面前,朝白夫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我母亲的话,你也不用放心上。” 阮颜垂眸,犹豫了几秒,“没想到,白夫人对傅廷洲的母亲意见还挺大的。” 他无奈摇头,“长辈过去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总感觉我父亲并不是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毕竟从我懂事开始,我便知道我父亲对我母亲,对家庭都很负责。” 阮颜笑了笑,没说话。 别人的家事,她不好多打听。 两人边聊边回别墅,白首富与南老也一同下楼,二人有说有笑,看到他们在一起,南老笑得更欢,“你们这么快就聊上了?” 白首富说,“年轻人更有他们之间的话题,咱们老的还掺和不上呢。”说完,转头看白厉,“厉儿,趁你现在还放长假,有时间多陪陪小颜。” 白厉点头,“会的。” 阮颜笑而不语。 片刻她返回房间,在走廊卧室外碰到南蕖。 “姐姐,真是可喜可贺,不仅事业即将取得成功,还可以跟白家联姻。” 南蕖滑动轮椅靠近。 她停下脚步,也笑,“我跟白家联姻,你很羡慕吗?” 南蕖掩住眼底的冷意,面上挂着笑,“我是真心的羡慕姐姐,即便被廷洲哥抛弃,未婚先育,也还是能高嫁。” “那你就羡慕着。” 阮颜敛住笑,回了卧室,关上门。 南蕖眼底一寸寸阴冷。 阮颜没被认回南家的时候,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南家的掌上明珠。 而阮颜被认回之后,她成了万人嫌的南家养女。 即便成功离间了她跟傅廷洲,可她又岂能让阮颜这么顺利好运呢? 无论是南家,亦或者权势,又或者她的男人,只要是属于阮颜的东西,她都要夺过来。 … 月初五号,“脑机接口”技术研究成果的发布会现场均是满座,各家媒体都争相报导,现场有曲市长等领导,以及商界内的富豪,专家等等。 南家的人自然而然也出席了现场,不过相当低调。 曲市长瞧见南老坐在后边的位置,猫着腰走到他位置旁,“南老,前面有您的位置啊,您怎么…” 他笑着摆手,“没事,我只是来给我孙女捧个场而已,就不想太张扬。” “那成,我就去前边跟他们说一声了。” 曲市长返回自己的位置。 南夫人伸长脖子望着台上,想着女儿上台,自己都跟着紧张。 此时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坐着的男人戴着一张金色的鹰脸面罩,在乌泱泱的一众人当中,他的深蓝西装尤为的显眼,是黑中一道罕见的亮色。 南宸注意到了他,只多看两眼,便也认出来了。 正在后台看稿的阮颜已经上好妆,陆辛琪朝外头看,台下人头攒动,还有众多媒体。 第一次看到这大场合,心慌得不行,“颜姐,这么多人,弄得我真的都紧张了。” 阮颜翻看稿子,“又不用你上台念稿,我都不紧张,你怕什么?” “我怕后面一起上台的时候,我会拖你们后腿。” 阮颜拍了拍她肩膀,“安心。” 主持人进来喊她,她起身,把稿子放下,“我先出去了。” 阮颜走上台那一刻,台下的人都安静了,闪光灯不断地落在她身上,仿佛众星捧月。 她全程脱稿演讲,之后面对现场记者的各种询问,她应答如流,即便在问到对科技未来的发展,以及一些刁钻的问题,她都没有分毫怯场。 南老一脸自豪,仿佛看孩子获得奖项那般,感到骄傲。 台下的领导交头接耳,似乎都在敲定这个项目的研发技术能成功上市。 阮颜在台下的鼓掌声中鞠躬致谢,朝嘉宾席位环视了眼,也看到了那一抹蓝色。 她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多想,这时,所有媒体的手机都响了,众人查看手机,整个现场只有嘈杂的议论声。 阮颜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裴敬此刻冲上台来,迅疾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颜姐,出…出事了…” 台下的嘉宾也收到了消息,有人起身反驳,“阮小姐,你们研发的这个项目是害人的啊,检测出来的结果都公布了,会产生不明因素的脑控病毒,这对大脑有很大的损害!” “有病毒啊,哎哟,这样的研发还能上市,完全没保障人脑机接口的安全性啊。” “我就说嘛,其他科技公司都不敢接的项目,一个小公司敢接,这下铜墙跟数字科技的名声都要被损坏咯。” 第265章 需要我吗? 南家的人相互对视,显然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场面越乱,阮颜就不得不冷静,她翻看所有拿去测试的备份资料,“不可能,明明我做过测查,绝不可能会出现脑控病毒…” 人脑机接口也类似于计算机系统,其技术也能受到脑控病毒跟恶意软件的攻击,而这些病毒软件会通过用户的数据传播,攻击用户大脑元素,进行操控与解读… 而这些风险她都逐一排除掉了,所以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类似的原因。 她返回演讲台,“请诸位安静,测试结果我需要再次进行核实,我敢以我的名义担保,我们研发的这项技术是有安全保障的!” “还核实什么啊,不行就是不行,没有技术就是没有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就是啊,你们这些资本为了钱连人命都不顾了,谁知道这玩意出来后会坑死多少人。” “老老实实回去当大小姐,结婚带孩子!出来做什么生意,真是害人!” “浪费时间…” 现场的人齐刷刷离席。 看着他们陆续转身的背影,所有质疑的声音全都一字不落,无孔不入地钻到她耳朵里。 阮颜双手撑在桌面,稿子被她揉捏皱了,似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狼狈,仿佛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希望,都被她亲手打碎了。 难道真是她弄错了一步吗? 连她都开始质疑自己… 曲市长与其他领导都走到南老身侧,似在安慰什么,旋即也都相继离开。 很快,原本人满为患的场面转眼变得空荡,只有一地狼藉的纸张跟矿泉水瓶… 冷寂,空荡,也代表她此刻的内心。 就好像她被这个世界淘汰了。 南宸起身欲要上台,南老面色深沉地拉住他,“先让她独自待一会儿,我想以她的性子,她更需要冷静思考这个环节出错的步骤,我们去安慰她,反而让她更加自责。” 南宸定在那,也深思南老说的这番话。 在发布会上出现这样的新闻,现场没有得到通知,反而是先以曝光的方式出击,这很明显… 是有人针对这场发布会。 南夫人很不安,“小颜她…” “妈,我们出去等着。”南宸扶起她,同南老离席。 走时,他朝仍旧坐在位置上的男人看了眼,不声不响离开。 阮颜反复检查手中的资料,一颗泪不甘地从她眼眶滴落。 她捏住资料的手用力,几乎扯烂了纸张,哽咽的哭出声来那一刻,一道身影遮住了她眼前的光影。 那是她无比熟悉的味道。 她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对方已经将面罩取下,逆着灯影的轮廓在她模糊的眼中,变得清晰。 “傅廷洲…你…” 傅廷洲指尖轻拭掉她眼角的泪珠,看着她哭花妆的模样,忍不住笑,“我在呢。” 她眼神呆滞,“你不是在医院吗?” “早就出院了。”他将她长发拂向后,“也不来看我,真没良心。” 她不吭声。 “需要我吗?” 见她依旧没回答,傅廷洲缓缓松开她,“你先整理好情绪,我等会再——” 转身时,衣服被扯住。 傅廷洲回头看她,她紧紧抓住他的西服后尾,捏出了褶皱,眼睛里明明有泪打转,可坚韧的就是不落,“你不能走,我妆都花了,你要是走了…我没法出去。” 第266章 他信她 她知道外面都是记者,这么狼狈的出去,会被拍到的… 傅廷洲看着她,心口像是刺了下,像蚂蚁咬的疼。 眼神柔和了几分,脱掉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旋即将她横抱起,走出会场。 场外的确聚集了不少私家记者,还有抵制的群众。 若非安保人员维持着现场秩序,恐怕都要冲进去。 众人看向大门缓缓出现的人影,私家记者争先恐后涌上前,但都被安保人员推回去,“不要挤!” 傅廷洲抱着阮颜走下台阶。 阮颜将脸埋在他肩膀,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 记者的质问,众人的抗议,嘲讽,无一不是穿墙的风,渗透进她的骨子里。 人群外,在车里等着的南宸看到这一幕,回头说,“我们先回去,小颜她…不会有事的。” 南老闭目养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好。” 与此同时,在保镖的护送下,傅廷洲抱着阮颜坐进车里。 待车门关合上后,那些声音才逐渐被隔绝在外。 傅廷洲让林一将明天的新闻压下去,林一显得为难,“现在测试结果都已经在网上扩散,想压住,恐怕…” 他眼神一寒,“能压多少,就先压多少。” … 许是刻意压制了消息的缘故,虽然全网还在议论,但热搜上无法查询,即便如此,这件事的争议依旧不断。 阮颜眼皮沉重地睁开,窗外的光线有些刺眼。 她抬手遮挡,目光揭过指缝,逐渐看清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窗边沙发的身影。 傅廷洲翻阅资料,察觉到她的动作,撩起眼皮,“醒了?” 阮颜迟钝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缓缓坐起,他下巴抬起,示意桌上的手机,“你的所有电话我都替你接了,有个好消息跟坏消息,你听哪个。” 她顿住,“…好的。” 他笑,“好消息是那两家公司没跟你解除合作,钟老跟项老帮你争取,上面给你一周的时间彻查结果。” 阮颜垂眸,捏紧手。 这对她来说,确实是好消息了。 毕竟出这样的差错,倘若不给个结论,这个项目就做不了,而她也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她抿了抿唇,“那坏消息呢?” “检测报告被人动过手脚。” 阮颜诧异,掀起被子下床,“所以不是我在计算上出了纰漏的问题?” 傅廷洲抬起头,看她眼神似乎比昨天的死气沉沉更明亮了些,眯眸,“你是在怀疑你自己的能力吗?” 她杵在那,没说话。 傅廷洲放下资料,起身朝她走来,“我记得,你是不会被任何人所影响的,只因为一个检测结果就动摇了你自己的念头,甚至因为那些声音就开始怀疑你自己,那你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阮颜指尖蜷缩,冷静下来,在仔细思考问题。 她昨天确实是被动摇了,因为她提交上去的研究成果,在进行系统运算过程中,早就杜绝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问题。 而昨天的测试结果被公布,完全出乎她意料,加上现场嘈杂的环境因素,很快质疑声便淹没了她的心态。 她唯一的错,就是过于相信测试方那边是绝对不会有错误,从而导致她怀疑了自己的判断。 平日再冷静的人,在面对这些突发的情况,也会下意识地去想如何应对。 而群众,媒体的对她的争议、质疑,加上那打得她猝不及防的测试结果,就算她再理智,也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想到全面… 傅廷洲站到她面前,“我是相信你的。” 第267章 你不给,我只能自己索取 阮颜像被定格在原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低垂眼睑,喉咙干涩,“谢谢…” 他挨近半寸,“只说谢谢吗?” “那不然呢?”她越说越小声。 傅廷洲掌心托起她脸颊,在她唇上吻了下来。 这个吻,是含蓄的,浅尝辄止。 “我脸皮比较厚,你不想给,我只能自己索取了。” 她没推开他,直到他又一副不正经地说完这话,这才回过神,拍掉他的手,“你这纯属是有了馒头想吃肉,得寸进尺!” 傅廷洲眼尾漾出笑纹,又怕真惹恼了她,收敛了些,“好了,你先下楼吃早餐,我去书房。” 他出门后,阮颜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 真是没想到啊,最后会是傅廷洲替她收拾局面… 阮颜下楼,刘姨正在准备早餐,“阮小姐,你好些了吗?” 她拉开椅子坐下,“我没事。” 刘姨在厨房说,“先生一晚上都没睡,在照顾你,我以为你是生病了呢。” 阮颜顿住,抬起头,“他昨晚没睡?” 刘姨将早餐端上桌,“是啊,昨晚凌晨的时候林一还过来了,我以为是你出了什么事,可是把我吓坏了。” 她抿唇不语,所以傅廷洲昨晚都在查这件事吗? 吃过早餐,阮颜走到书房外,刚要敲门,刚巧听到傅廷洲在跟人通话的声音。 想着也不便打扰,刚要走,不偏不倚碰到来找傅廷洲的林一,“阮小姐。” 傅廷洲打开书房门,看着走廊的两人,似乎也刚结束通话。 林一走向他,“傅总,那天发布会上的人我都查过了。” 阮颜怔住,“是发布会上的人?” 林一见傅廷洲不阻止他说,便继续道,“因为发布会上知道研究成果资料的除了铜墙科技跟数字科技,还有阮小姐你公司的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我怀疑问题应该就是出现在其中。” 阮颜思忖良久。 “我工作室的人绝对不会有内鬼,毕竟那几个人我是信得过的。” 傅廷洲靠在门边,“有时候你只能信你自己。” “什么意思,你难道在怀疑是他们几个…” “能直接接触到这些资料的人只有你的人,铜墙跟数字科技的人是知道这份研究成果的存在,他们要动手脚,也得是通过你的人。” 傅廷洲一番话彻底将她呛得哑口无言。 他说得没错,这些研究成果报告只在她的手里,就算他们有人要动手脚,那也得通过她… 或者,她的人。 而且她中途离开过,去了洗手间,那宴会厅里只有陆辛琪跟裴敬。 裴敬当时在帮她挡酒,根本没机会… 她猛地想起来,当时那些研究报告是在陆辛琪的包里。 因为陆辛琪不喝酒,是负责照顾她的。 难道真的是她吗… 不,不对,陆辛琪性子大大咧咧,她视裴敬跟白简是队友,也是铁三角的关系,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背叛她,除非… 阮颜掏出手机给陆辛琪打了个电话,没多久,陆辛琪接了,“颜姐?” “小琪,那天我去洗手间之后,那份研究报告你有没有拿给其他人看过?” 陆辛琪说,“有啊,但不是颜姐你让他看的吗?” 阮颜困惑,“我让谁看的?” “那天我扶你到沙发休息,给你倒水的一转眼你就不在了,当时有个人来找我,他说是试验所的人,是你吩咐他要提前看检测报告的,我就给他了。后面我去找你,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傅总就说你醉了,把你带走了…” 阮颜扶着额,忽然笑起来,又气又无奈。 她就知道陆辛琪不会是背叛的人,这丫头,果然是给人骗了。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或者有什么特征。” “不记得了,反正年纪也挺大的,哦对了,他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有道疤。” 陆辛琪的话音刚落,她蓦地僵在原地。 是那天她在走廊撞到的男人! 陆辛琪是无意间犯的错,她并不想让她自责,没告诉她。 结束通话后,傅廷洲靠近,“怎么了?” 阮颜回头看他,“我的人被骗了,确实有人拿到了研究报告,而且那个人我在走廊撞到过。” 傅廷洲眉眼一沉,“什么样的人?” “我只知道他脖子上有道疤。” 话音刚落,她察觉傅廷洲的神情越发的诡谲阴翳,可怕得很。 第268章 给南家丢脸 阮颜从傅公馆返回南家,刚进门便听到南战跟南老的争执。 “我就说了,她老老实实待在家不行吗,现在闹得这么大,南家的颜面都给她丢完了!” 南老双手握住拐杖,立在身前,“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女儿吗?” “不是我不相信,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又该怎么收场,她的名声毁了,今后继承家里的公司,底下的人能信服她吗!” 坐在轮椅上的南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姿态,“是啊,爷爷,姐姐如今把项目搞砸了,所有人都记住了姐姐的失败,以后姐姐继承公司,怕是不能服众的,爸也是为了姐姐跟南家的颜面,您就不要生气了。” 南老顿住,面色沉了下来。 阮颜大步迈进客厅,“我已经查清楚了,我原本的实验报告没有任何问题。” 南蕖看到她出现,眼底一冷,继续添油加醋,“姐姐,测试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出错就是出错,何必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呢?承认错误没什么不对的。” 南战坐在沙发,面色沉翳,“这个研究你就不要在做了,等风头过去——” “我没有错。” 南战敲着桌面,质问她,“阮颜,你现在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想让大家都看你笑话是吗?” 阮颜不由捏紧了拳头,不由冷笑。 连亲生父亲都不信任她… 南蕖滑动轮椅上前,拉住她的手,“姐姐,不要再惹爸爸生气了,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对姐姐你的名声不好,还是听爸爸的。” 阮颜甩开,“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态度。” 南战怒斥,“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真当你自己还是市井上的野蛮人吗!” “我本来就是市井上的野蛮人,我在外生活二十多年,受苦受累,没有父母教我规矩!” 阮颜竭力压抑着怒火,肩膀轻轻颤抖着,眼底尽是失望,“阮家的人折磨我,我养父甚至想要把我卖给其他男人的时候,我除了自救,谁能救我,我要是懂规矩我现在就不在这里了,您可以不信我,但您没资格教训我!” 南战愣住,片刻是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阮颜从别墅走了出来,南蕖喊住她。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 南蕖藏住眼底的得意,“姐姐,你何必跟爸怄气呢,爸也只是担心你丢了颜面,以后不好继承公司罢了。” “南蕖,你在南家休养一段时间,是不是真觉得待得舒服了?” 南蕖脸上仍挂着笑意,“姐姐是什么意思?” 阮颜折返回来,停在轮椅前,俯身看她,“我知道你装的,都过了这么久了,这轮椅坐舒服了?” “姐姐,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伤没好,莫非姐姐认为我是装的?” “是不是装的,你心里清楚。”阮颜意味深长的笑,“毕竟,你跟他们演的这出戏,我已经知道了。” 南蕖身体一僵,手捏得更紧,“你胡说什么呢…” 不,她不可能知道的! 她一定是在诈自己。 阮颜直起身,朝她笑了笑,“记得把狐狸尾巴藏好了,毕竟你留在南家的日子也不多了。” 她转身离开,等解决了这件事,也该解决南蕖了。 … 持续两天,关于对“脑机接口”技术抵制的讨伐声席卷全网,尽管动静一出来就被压制,可那些声音无处不在。 阮颜出现在傅氏集团,其他职员也是惊讶,知道了网上的事,也在背后谈论不止。 林一在走廊等她,“阮小姐,您来了。” “傅廷洲呢?” “傅总在开会。”林一将她带到办公室,“估计一时半会没时间,您先在这等着。” 他退出去后,阮颜到沙发坐下。 大概等了有十五分钟,傅廷洲推门进来,见她拨弄着桌上一株绿植盆栽,轻笑,“等久了?” 她没回头,“你在开会,我也不能催你啊。” 傅廷洲松了松领带,走向她,“难得会主动找我。” “别多想,我找你有事的。”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傅廷洲手臂撑在她身后椅背,俯身靠近,“我知道,你想知道篡改结果的事情。” 阮颜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眼眸低垂,小声,“知道就好。” 他走到书桌前拿笔记本,放到她台面,屏幕对着她。 她视线定格在被打开的文件夹,“这不是我送去检测的那份成果报告吗?” 他淡淡道,“检测方那边出现了内鬼,再次造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所以我将这份报告分成三份,一份送到美华国际,一份送到沪城ist,另一份送到新悦,你猜结果如何?” 第269章 讨她喜欢 阮颜眼睫轻颤,“检测结果不一样。” 他打开两份检测结果,是美华国际跟沪城ist公司的结果。 如她所想,这两份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有京城英标公司的测试结果显示不合格,给出的理由与之前的测试相似,查出脑控病毒。 一份被作假,那就多投几份,就算内鬼的本事再大,也未必没有疏漏。 毕竟国内十大科技检测公司,他不可能每一家都能干涉。 而合格的两份检测结果就不在京城… 仔细想想,当初她只投一家检测中心,没有其他后手,所以在事发突然后,她就毫无反击之力了。 傅廷洲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低头吻她毛茸茸的发顶,“谁都没有预知的能力,也只是一次大意,长记性了就好,不必纠结于此。” “你也不用安慰我,被算计就是被算计了,我无话可说,下次不会了。” 她确实不甘心,但这次的结果她也认了。 傅廷洲哑笑,好在她没有因为被算计了一次就一蹶不振。 阮颜猛地回过神,突然发现他靠得太近了,别过脸,“你…你别得意,我还没原谅你呢,离我远点。” 她挪位置。 傅廷洲伸手揽住她,将她扯入怀里,“曲晚不是都告诉你了?” “是又怎样。”阮颜人在他怀里,只背对着他,“解释那孩子是你朋友的儿子有那么难吗?” 他下巴抵在她肩膀,“我要是说了,你会信?” “你说都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她就是生气。 傅廷洲扳过她脸颊,突然吻了下来。 他的吻移至脖颈,一寸寸往下细啃,像带着火焰,燃烧着她,“能和好吗?” 她难耐地隐忍,“…不和。” 傅廷洲闷笑,“什么时候和?” “看你表现。” 他转过她身,目光灼灼,“那颜颜教我好不好,喜欢我什么样的表现,我都会去学。” 阮颜舔了舔干涸的唇,“学什么…” 他捏住她下颌,狐狸一般的笑,“学习如何博得颜颜的喜欢。” … 阮颜休整了两天才返回工作室,网上的舆论过大,如今还处在于风口上,始终有记者蹲点在三角大厦,裴敬他们都只敢走后门。 许是这一次失策,裴敬等人心情也低落,整个工作室死气沉沉。 直到阮颜召集他们到会议室里,说了成果报告没有任何差错,是被人恶意篡改,他们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裴敬听后也是愤怒,“我就说,我们辛辛苦苦折腾了一年多时间,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数据,明明我们在前面测试的环节上都没有问题,偏偏就在最终检测出了错。到底是哪个龟孙子这么狠,这是要搞我们!” 白简看着他,“发布会上只有我们跟合作的两家公司的人,这个项目他们两家公司也很看重,没理由动手脚,砸自己口碑。” 裴敬惊讶,这还是认识白简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不过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数字科技跟铜墙科技看重这个项目,是不可能动手脚砸自己的生意,除非… 有人暗中搞鬼,是连数字跟铜墙科技两家公司都不知道的内鬼。 阮颜注意到了陆辛琪,她的表情从惊讶转变为疑惑,再到内疚,显然她自己也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 裴敬跟白简一同看向她。 第270章 心疼 “因为发布会那天,我…我把成果报告给了一个人,我以为是颜姐同意的,才…” 陆辛琪脸色发白。 “小琪,你…” “不怪小琪。”阮颜打断话,着看向她,“毕竟当时能出现在发布会上的人基本都是自己人,而你也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身份跟目的,一次疏忽没关系,还是可以被谅解的,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陆辛琪眼睛倏然通红,“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裴敬叹气,“算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我们现在不应该是在这里追究这些没用的,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最重要。” 白简点头。 阮颜双手十指交叉握住,平放于桌面,“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引出幕后黑手。” 结束会议后,阮颜也拿到了那天宴会上截图的监控视频,恰巧在走廊碰到来找她的南宸。 她笑着走过去,“哥,你怎么来了?” “妈担心你被网上的舆论影响到,给你煲了汤,也让我带了话。”南宸将汤煲递给她。 阮颜接过,“什么话?” 南宸刮她鼻尖,“让你专心做研究,别被任何人任何话影响,她是支持你的。” 阮颜垂眸一笑,心里很暖。 办公室内,她坐在沙发上品尝着母亲亲手给她煲的鱼头豆腐汤,其实这汤的味道真不怎样。 但她清楚,以南夫人这样尊贵的身份几乎是没下过厨房,可却愿意为了她动手。 所以哪怕这汤没味道,她都喝。 喝汤归喝汤,该问的还得问,阮颜将视频截图下来的画面递给他看,“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截图下来的监控画面并不高清,有些模糊,但面部还是能看清楚,南宸看了一眼,神情骤然冰冷。 那天在得知陆辛琪被那个人骗到了报告,且她说出对方脖子上有道疤,傅廷洲的反应就很微妙。 现在,南宸的神色也是这般。 “哥,你认识他?” 南宸皱眉,无比严肃,“你在哪碰到他的?” 阮颜如实说了报告被篡改的事情与他有关。 南宸沉默了很久,面色沉翳,“没想到他还敢出现在京城。” “他是什么人啊?” 他攥紧拳头,眉头皱得更紧,“他是傅老的义子,傅翰,当初我的腿就是他打断的,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阮颜心口一沉,呆滞地看着他。 所以当初傅老保下的那个人,就是监控里的这个男人… 难怪,傅廷洲听到对方脖子上有刀疤的时候会是那样的脸色,那寒冽的眼神,仿佛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她抿了抿唇,“哥,当年你跟傅廷洲到底发生什么,才会被他误伤…” 傅廷洲说过,南宸是因为他腿才断的。 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南宸将手覆在左腿上,平静道,“当年傅廷洲想要摆脱傅家,借住在我那有一段时间了,但不知道是谁告的密,傅翰派人找上门,一言不合就对他动手,我知道他在傅家的经历,所以才出手阻止…” “虽然我的腿落下了后遗症,不过傅廷洲险些丢了命,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算恢复过来。” 阮颜的心像被刺了下。 想到傅廷洲背后那些年久形成的伤疤,很难想象,一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怎么撑下来的。 “我不明白,傅廷洲就算是傅老的私生子,可他也是他儿子,为什么傅老会对他这么残忍?” 不仅害死傅廷洲生母,还放任自己的义子虐待他。 南宸叹气,“其实这点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倒是一件事。” 她疑惑,“什么事?” “宋安娅不是傅老的情妇,理论上来讲,是傅老强迫了她,这件事我是偶然听到林贤在酒桌上的说。” 林贤… 是林清雅的父亲。 林清雅当初怂恿阮霏把她喊过去,企图绑架她,现在还在蹲大牢呢。 她想起林贤绑架她引傅廷洲出现后,跟傅廷洲说的那些话,瞬间了然,“所以宋安娅的名誉是被他毁掉的,是林贤帮傅老颠倒黑白,才让媒体认为宋安娅当了傅老的情妇。” 南宸点头。 阮颜胸口又一阵闷痛。 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私生子”罪名,明明从未享受过傅家给的待遇,还要遭受众人非议。 就仅仅是因为他的出生,他姓傅… 南宸端起咖啡,掠过她此刻的神情,无奈笑道,“心疼他了?” 阮颜一噎,抿紧唇没说话。 好片刻,她没忍住问,“那傅家跟南家的关系,是因为这件事后才恶化的?” 知道她想问什么,南宸缓缓喝进咖啡,“并不是,爷爷很早就看不惯傅老的野心。傅家起初只是做小本生意的,跟京圈根本不沾边,但后来傅家越做越大,甚至联合了以前的巨臣商会成立现在的傅氏。” “巨臣商会的创始人是柳家,柳家家主跟爷爷都是上面的副级,傅老就是靠他与政界的人打通关系,当时爷爷很忌惮他。若不是他滥用职权私下帮傅老盈利,被司机掌握到证据,恐怕爷爷也没法将他拉下马。柳家不倒,傅老只会比现在更猖獗。” “不过,我也挺佩服傅廷洲的。”南宸淡淡笑,继续说,“从加拿大回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用绯闻迷惑傅老,装一副纨绔子弟不成器候的模样。看着事事顺从傅老,实际上早已经暗中架空傅老在傅氏的股权,还收集到了傅老私下做的那些事的证据。” 阮颜低垂着眼,连南宸都知道他是装的… 难怪他不会反对她跟傅廷洲在一起。 傍晚,阮颜回了傅公馆。 看到傅廷洲的车停在院外,便也知道他在家。 刘姨说他在泳池,阮颜朝泳池室走去。 玻璃上的昏色光影折射在水面,波光粼粼,傅廷洲从水里上岸,五指穿过湿漉漉的头发,梳向后,露出完整的轮廓,沾满水渍的躯体像是映着一层流光。 她停在门口,没进去。 男人拿起浴巾擦拭头发,余光捕捉到她,转头,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第271章 他的顾虑是她 阮颜目光由上往下,很快移开视线,“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傅廷洲动作一顿,好片刻,将浴巾搁下,朝她走来。 直至那道湿热且壮阔的身躯毫无避讳展现在她眼前,“你查他身份了?” 她脸颊一热,别过脸,“我哥告诉我的。” “也是,南宸记了他这么多年,估计一眼就认出他了。” 傅廷洲把她搂到怀里,她一怔,试作挣扎,“先把你身体擦干了…” 他的唇若有似无贴近,亲昵,“你帮我擦?” “我跟你说正事呢,无耻!”她声如蚊子叫,偏在与他身体纠缠的时候,软了下来。 这男人,也就只会色诱了! 傅廷洲忍住了最原始的冲动,若无其事返回穿上浴袍,“你只管做你的事情,至于那个人,我会处理。” 又来了。 又是这副把她置之于外的态度。 “不行,他算计了我,我就得插手。” 阮颜环抱双臂。 傅廷洲眉头一皱,转身看她,“他不是善茬,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对付不了他。” “有句话叫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再厉害,也——” “阮颜。” 他打断她话,迈步逼近她。 她后退一步,傅廷洲伸手将她圈入怀中,捏住她下颌,面庞严谨,“你知道傅老为什么看重他吗?” 她怔愣,没说话。 他继续说,“因为他身上背着几条人命,连警方都找不到他参与的证据。他是傅老养的一条狼,更是一把刀。” 阮颜怔怔地看着他,“所以呢?” 傅廷洲挨近半寸,“你现在是南家千金,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别把自己扯进来。” “你担心我,那你就不担心你自己——” 她急出口,也下意识愣住。 傅廷洲抚摸她脸颊,闷笑,“放心,我比你更了解他。” 阮颜咬了咬唇,垂眸,“你母亲车祸,傅老是幕后真凶,可是警察查了这么多年都没能从傅老身上查到蛛丝马迹,说明傅老需要一个清白的身份。他不能动手,不能参与,那这些肮脏事只能有人去做,所以你说的那个在傅老身边的凶手就是他?” 傅廷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她知道,她猜对了。 那些知道车祸事故的人都被灭口,替傅老灭口的只能是这个义子。 所以傅廷洲才会说他身上背着几条人命。 警方找不到证据,说明他不是亲手杀掉那些人,而是像宋安娅的车祸那样,都伪造成了“意外”。 傅老保下他,并不是因为惧怕南家算账,而是他一旦被逮住,会对傅老有致命的威胁。 只有保下他,让他离开京城,尽管傅老以后被揭发,那么他的退路就是这个义子。 不得不说,傅老确实老谋深算。 阮颜深吸一口气,“你既然对他了如指掌,倘若我们真的斗他未必有胜算,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的顾虑是你。” 阮颜惊讶地对上他目光,心底仿佛被什么触动,又刺又痒的。 “…顾虑我?” 傅廷洲无奈笑,“你若是插手进来,像以前那样,我会很被动。你跟孩子都是我的软肋,相当于我有了弱点,所以我有顾虑。” 阮颜呆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反应。 他低头吻她,“好在你现在是南家的千金,孩子也在南家那。所以我不希望你插手进来,我不想再看到以前的意外。” 她双手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他的每一次心跳,她都能真实的感受。 每次都是从别人嘴里了解他。 尽管她不清楚傅廷洲的过去,可在这一刻,她却不想再追究他的过去了。 不美好的回忆,适合封存在心底,逼他说出来,只是揭人伤疤。 那么这些过去,就算她不知道,也好。 … 隔天,阮颜在如意楼包间约见了铜墙科技董事长秦晖。 她将三份正常的检测报告交给了他,看到报告后,对比了不同的结果,也是惊讶,“没想到报告竟是被人做了手脚。” 她点头,“没错,而且对方还干涉了京城好几家检测公司,只要是在京城内检测的报告都被核实有问题。” “既然我们已经核实了这报告没问题,那么此刻公开,也能…” “此刻公开,也解决不了根源问题。”阮颜不慌不忙打断话。 他疑惑,“你的意思是?” “我想到一个计划。” 他惊讶,“计划?” 阮颜点头,“假途伐虢之计。” 她拿起五只空杯子,“这五只杯子代表京城内五家科技检测公司,目前作假的两家,已知是思源检测中心与英标,剩下三家暂且不明。” 她将三只杯子挪开,“如今众人皆知我的研究失败,估计对方想要看到的就是我失去研究脑机接口技术的资格,所以我如他所愿,让您帮我从这三家入手,放出与我解约的消息,以寻找新合作方为由,用这两份脑机接口研究的成果找他们合作。” 秦晖愣住,认真思考。 阮颜继续说,“科技界对脑机接口技术感兴趣的可不仅咱们几家,其他公司肯定也感兴趣。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两家造假的公司很清楚结果是真的,否决掉我的结果不过是告诉外界我失败了,我猜他们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这份资料。毕竟这个研究谁想做都能做。” 毕竟铜墙科技在京城已经是老牌集团,口碑跟地位在科技界早已经是“老大哥”的存在,所以由铜墙科技出面,最有说服力。 秦晖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年纪轻轻,想得倒是很深。 不过他也有所担心,“可他们若是不上当呢,毕竟在媒体看来这个项目已经失败了,群众更不会买账。” “不用担心,他们要是能拿到这个项目,是黑的也能洗成白的,那我们为何不能?到时我会请曲市长做个表率,与上面支持这个项目,大众自会相信这个技术就像当初的人工智能,是能够成为未来科技最顶尖的技术。” 秦晖也是被惊到了,内心多少有些惭愧。 起初他跟她合作,只是看中她背后的南宸跟傅廷洲,既是他们两人看好的项目,那必然是能信得过。 第272章 讨好未来“丈母娘” 如今她在风口浪尖上,连这个策划都能想得如此周到。果然,他还是小看这个小姑娘了。 让他放出跟她解约的消息,给那三家公司求证的机会,他们想要合作必然会跟他拉好关系。 而由曲市长做表率出面支持这个项目,其他人自然就认为他已经掌握到了这个技术,到时不仅能解除舆论的质疑,一旦公开结果还能让那两家造假的公司吃哑巴亏,从而达成她的目的。 这招确实高明,假途伐虢,一石双鸟,不愧是南老的亲孙女… 裴敬在车前等候着,直至看到阮颜从如意楼走了出来。 他疾步上前,“颜姐,怎么样了?” 她笑,“搞定了,接下来就该我们好好演戏了。” 秦晖动作很快,铜墙科技放出了跟阮颜解约的消息,并且要重新择人合作。 连续两日,她被解约的新闻爆发得不可收拾,连工作室都关门了,还被传出“倒闭”的传言。一时间,阮颜也成了被网友群嘲的对象。 她对新闻视若无睹,如何应对,也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 晌午,京圈几名太太约了南夫人到梨园看戏,梨园是京城最大的戏院,很多高干权贵的太太都喜欢到这地方喝茶,打牌。 南夫人自然是带上了颇受“争议”的阮颜。 而她也明白,母亲这个举动是在为她铺路,尽管生意上的失策,但不影响她始终是南家千金的身份。 阮颜穿着一条定制的旗袍,墨绿色,窄腰细腿,裙摆是金线绣制的百花齐放,古典而优雅。 这是华国最昂贵的手工制旗袍品牌——楼兰。 该品牌只做订制,价值媲美高定,而且很难拿货,预订都要排队,甚至有的人预订了大半年才都拿到手。 几位太太都是识货的,羡煞了,没有不夸赞的。 阮颜也都谦虚接受。 没多久,一名贵妇姗姗来迟,阮颜也诧异,没想到白夫人也会受到她们邀约。 白夫人朝她看了眼,脸色怪异,而她想到白夫人那日跟白厉的对话,也明显感觉到白夫人对她的不喜。 这时一位贵妇谈及了南家跟白家的“联姻”,虽然没有明面上讲白家长子要娶的是未婚先育的千金,可在她们心里,多少都有些看热闹的念头。 尤其白家长子的“私事”,她们也有所耳闻。 白夫人喜怒不形于色,“这事还得等孩子们自己确认下来,我们长辈也不强求,对,南夫人。” 南夫人看她一眼,也笑,“的确不强求,毕竟我的宝贝闺女即便不嫁人也无所谓,我南家还是养得起。” “我倒是认为啊,南家有了后人,是不用愁了,而白家那边,我听说现在医学技术也不差,想要个孙子,我看也不难的。”有贵妇看了看白夫人,像是出主意。 察觉南夫人的脸色,另一名贵妇颇给面子,“我见过白厉少爷,仪表堂堂,样貌也不错,与南小姐在一起,倒也是珠玉璧合。” 南夫人笑而不语,但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她其实都猜得到。 白夫人没待多久,便找借口离开了,走时不忘看了阮颜一眼,表情复杂至极。 而其他贵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都岔开了话题,就生怕南夫人真不高兴。 过了半个小时后,其他贵妇也都相继离开,南夫人跟阮颜是最后离开的。等走下阶梯,确认再无其他人,她这才不忍了,“我就说她们怎么好端端地约我过来喝茶,原来是这个目的。” “妈,您啊,就不必在意这些话了。”阮颜挽住她手臂笑,多少也猜到了,这应该是白夫人的主意。 让京圈的贵妇们把南夫人跟她约出来,又故意谈及白家跟南家的联姻,还试探南夫人的态度。 显然,白夫人是想通过此举“告诫”南夫人跟自己,若南家执意联姻,就只能让阮颜放弃她孩子的抚养权才能进门。 白家长子不能生育,这些贵妇多少都清楚内幕,在她们心里,男人就算不能生育,只有有权有势,照样可以娶到合适的媳妇。而女人未婚先育,本来名声就不好听,倘若她执意带着孩子嫁进白家,今后只会是南家成为别人的“笑柄”。 如此一来,南家碍于面子,定然也会做出让她放弃孩子抚养权的决定… 南夫人既心疼,也生气,“这联姻之事就算不成,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这白夫人倒是自作聪明!” 真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她。 阮颜苦笑,其实她说试着跟白厉相处,也不过是拖延南白两家的举动… 毕竟之前新闻都被曝出来了,南家直截了当的拒绝,白家下不来台阶,而白家拒绝,南家也难看。 送南夫人回了蓝湾,一下车,便看到那辆越野停泊在路边,似乎停留很久了。 傅廷洲在别墅里! 这不,阮颜率先走进屋内,果不其然,便看到他在客厅陪孩子。 佟婶跟邓婶则在一旁候着。 南夫人进屋,看到他,脸色是不悦,但又不好说什么。 “外婆,妈咪!” 辰安跑到她们面前,开始炫耀爹地送的高达玩具。 傅廷洲还不是空手而来,甚至给南夫人都备了礼,他西装整理得一丝不苟,可是连出席宴会,应酬都没这般正式过的。 他不慌不忙起身,态度客气,“南夫人,晚辈冒昧上门,给您带了些薄礼,还望南夫人笑纳。” 南夫人打量他几眼,“傅总这是何意,登门拜访,还厚礼相赠,莫不是在讨好我?” 阮颜尴尬,正想解释什么,傅廷洲只是淡淡一笑,“讨好倒是有,毕竟向未来的丈母娘表示自己的心意,没什么不妥,您对我颇有误解,晚辈也是想借此机会与您增进关系。” “花言巧语,你在圈子里用的那些手段我可不吃。你傅家欠我儿子一条腿不说,光是你父亲留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底,都足以让傅家成为过街老鼠,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洗不清你父亲做的那些肮脏事。” 南夫人走到沙发落坐,眼神凌厉,“即便你是孩子生父,我也不会同意。” 第273章 等她嫁 南夫人丝毫不给面子,言语也是相当犀利,弄得阮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明白母亲是为了她好。 一旦傅老涉嫌的那些案子被公开,傅家的名声在京城肯定大打折扣,如今傅老潜逃,不知下落,有可能躲在暗中时刻都会找机会下手,傅廷洲还不一定能否明哲自保… 曾经她对傅家没有好感,更没想过嫁给傅廷洲,以至于之前他求婚的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对傅廷洲有感情,这点不假,可她不敢赌。 人生是一场赌注,婚姻也是。 她不敢赌傅廷洲对她的感情能否维持。 可自从她知道傅廷洲将她“排除”在外的原因,以及曲晚跟南宸说的那些话,说不心疼… 是假的。 “妈…” “南夫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可能不信。” 傅廷洲跟她几乎是同时开的口,她疑惑地看向傅廷洲,他神情不见半分怠慢,“纸上谈兵谁都会,所以我不着急跟您解释,而我只能告诉您,我不会让傅家的事影响到她。” 南夫人半信半疑,只是盯着他,兴许是从他脸上找不出任何破绽跟可疑的态度,片刻都没说话。 星意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突然起身扑到南夫人怀里,“外婆,我想午睡了,你给我讲故事哄我睡好不好!” 南夫人哪经得住小丫头的撒娇,宠溺地笑,“好好好,外婆给你讲故事。” 被南夫人抱上楼的星意朝哥哥跟弟弟眨了眨眼,使眼色。 两个小家伙立马会意,也起身上楼。 佟婶跟邓婶互望一眼,也都各自忙去了。 傅廷洲早就察觉到孩子们故意为之的表现,没忍住笑,“闺女倒是挺机灵的。” “抖机灵而已。” 她别过脸,环抱双臂,“上门看孩子也不说一声。” “怎么了。”他眉梢轻挑,“不欢迎我?” 阮颜情急之下走近,“万一你过来的时候只有我妈在,她…刁难你,就别怪我…” 越说越心虚… 就好像是担心他。 傅廷洲身体倾向前,挨近半寸,注视着她窘迫的面庞,“原来颜颜是担心这个,放心,毕竟是我未来的岳母,就算刁难我,我也能接受。” 她小声嘀咕,“厚颜无耻。” “脸皮不厚些,难道要等着白家跟我抢女人吗?”他搂她腰肢,揽她入怀,“要是我没猜错,白夫人也不想你嫁给她儿子。” 她顷刻愣住。 似乎回想到那天听到白夫人跟白厉说的话,是与他母亲有关的事… 而他的猜想却如此的笃定… 看来傅廷洲知道他母亲跟白首富有些渊源。 她轻轻推开他,“那又怎么样,我也不嫁你。” 傅廷洲盯着她片刻,笑了声,声音低哑,“那我就等着,你答应嫁的那天。” … 次日,阮颜被南战喊回南家,说让她把手中那笔项目撤掉,别再做了的意思。 阮颜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您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铜墙科技都已经跟你解约了,你守着这个项目还有什么意义,是嫌不够丢人吗?” 南战不满她的态度,但此时此刻,还是得挽回南家颜面,“你放弃继续研究这个项目,我会安排你进尚京。” “您让我放弃就放弃,我做不到。” “你——” 南战愠怒,话未出,便被出现的南蕖打断话,“姐姐,爸也是一片苦心,你现在项目失败,是该避一避风头,何况尚京也是南家的公司,爸也是在给你早做打算。” 她继续绘声绘色说,“我听闻铜墙科技已经研究出真正的成果,连曲市长都支持这个项目,铜墙科技是京城名气颇大的科技公司,放心,我定能帮姐姐拿下跟铜墙合作的项目,正好也能弥补了姐姐的损失。” 阮颜不由眯了眼,看着南蕖,若有所思。 南战听她这么说,点了头,“上面支持的项目,说明这门技术很受重视。” 说完,他朝阮颜看了眼,哼道,“空有本事无用,到头来还得小蕖给你救场,我看倒不如让小蕖接手你的工作室,你给我老老实实进尚京。” 南蕖眼神此刻带着几分得意,阮颜一定没想到她干预了这件事,这次她可是赚大了! 连曲市长跟上面都支持的项目,倘若她得到,正好能向外界证明她比真千金更有实力能够继承那老东西的遗产,也能让南家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阮颜敛住神色,一目了然,故作愤怒的离开。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南蕖越发地高兴。 果然,搬倒阮颜只是时间问题。 阮颜回到车里便接到裴敬的电话,裴敬说消息出去后,那些人就上钩了。 剩余三家公司给秦董测试的结果都是真的。 这更能证实思源测试中心以及新悦科技给的结果是造假。 如今已经有四五家科技公司找上秦董了,而且就有新悦科技,而那家科技公司新的女股东,她很熟。 阮颜干脆道,“是南蕖?” “没错,就是她。” 阮颜瞬间就通了。 原本想先解决掉这件事,再处理南蕖的事,现在倒好,南蕖跟这件事八成是有关系了。 正好,一箭双雕。 … 铜墙科技官方发布最新消息,“脑机接口”技术的合作将以竞标的方式公开合作,而这竞标的方式不在价格,在于自身科技公司的实力,是绝对的公平。 此消息一出,想要合作的科技公司更是跃跃欲动。首先是市政支持的项目,其次一旦这项技术正式上市,那对未来科技市场可是有着相当丰润的红利。 都想吃肉,谁又想喝剩汤呢? 此刻现场聚集了不少科技公司的代表,其中也包括南蕖。 南蕖的出现也让场内的人低声议论。 “这南小姐怎么来了?” “哎哟,你没听说,她前不久入股了新悦科技,估计也想在科技市场上分一杯羹。” “南家真千金研究的成果失败,也算是给南家丢了颜面。这南小姐虽是养女,可自小是在南家长大,接受过高等教育,恐怕不比那真千金差。如今南家为了挽回颜面,也只能让她出马了,我看她要是赢得今晚的合作,那这真千金还真是个笑话了!” 第274章 质疑 南宸同阮颜一起出现在竞拍会场内,场内的议论声不止,有看笑话的,也有凑热闹的。 他们朝南夫人的位置走去,南夫人扫了眼在场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些家伙,还真会造势。” “妈。”阮颜走向她。 南夫人怔了下,面色才缓和了些,“小颜,你怎么过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亲眼看着项目再次落到南家头上,她也不想过来。她深知这个项目对自己女儿的重要,只要南蕖真有那本事替女儿把项目抢回来,她也算是帮了女儿。 可现场的声音,她实在不喜。 本想着让女儿避一避风头,但她却出现在此,更是担心这些流言蜚语对女儿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自己的项目,当然得自己负责。”阮颜笑着说,“这个项目,不会到别人手里的。” 南夫人怔愣,可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多少也放宽了心。 人群中,南蕖滑动轮椅朝他们过来,笑容恬静,“妈,哥哥,连姐姐也都来了,你们放心好了,这次的项目我会替南家夺下来的。” 此话一出,无疑是反客为主。 众人也还真以为南家是来给南蕖撑场面的,一比较失败的真千金以及即将力挽狂澜的假千金,众人对南蕖也是刮目相看了。 “是吗?那你可要加把劲,我跟哥还有妈都看着呢,你可别给我南家打脸了。” 阮颜似笑非笑。 从容不迫。 南蕖表情僵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真不明白这贱人到底在挣扎些什么劲,就这么不愿意承认失败了? 她硬生生挤出笑,藏着狠意,“姐姐放心好了,虽然姐姐失败了,可对于这个项目我比姐姐更有信心。” “但愿如此。” 阮颜神情惬意地坐在位置上,没再看她。 周围看起热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这真千金什么态度啊,自己失败了还不让养女拿下项目吗?” 有人鄙夷道,“嫉妒心作怪罢了,养女取代了她的位置这么多年,她不就是怕她这个真的在南家地位不保吗?” 南蕖走时,回头看了阮颜一眼。 几乎咬碎了牙。 走着瞧好了。 此时,坐在贵宾席上戴着面罩的男人神色漠然,像是两耳不闻议论声,可眼神却寒了几分。 身旁同样戴着面罩的林一微微鞠身,很是惊讶,“傅总,明明是那个人投资的新悦科技,怎么会是南小姐,难道南小姐她…” “先静观其变。”傅廷洲口吻淡漠。 林一见他不为所动,甚至半点惊讶之色都不见,显然也猜到了什么,没再多问。 竞标项目开始,原本嘈杂热闹的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主持人走到台上,ppt屏幕放映此技术的宣传之后,诸公司的代表也都开始拿出了自己公司最硬核的技术宣传,以此来作为竞标的资格。 而在这场竞争当中,新悦科技以拥有高级人工智能科技园博得了头筹,相当于他们拥有打造一个设施完整且技术拔尖的科技园,而这个科技园将由人工智能取代劳务人员。 此宣传一出,也引来不小的争议。 有人推断在未来世界,人工智能将会逐渐取代人类的工作,但这也将代表有一批工人下岗。 不过也有人认为用科技取代人类的工作是省时省力,但以目前的科技来看,很多智能在处理突发情况以及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远不如人类,所以人工智能并不能完全地取代人类。 面对这些质疑,新悦科技的老董还亲自给了个说法,有趣的是,还会用“脑机接口”技术的理念来推动自己的科技产品。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闷笑。 众人都看向阮颜。 “你笑什么?”新悦科技的老董表露不悦。 她耸肩,“抱歉,实在是没忍住,因为我不认同你说的能让人工智能取代劳工者的说法。” “哼,你自己研究的项目失败,这会儿还说教起我来了?”新悦科技老董脸色不佳,“南大小姐,我敬你是南老的孙女,给你面子,生意上的事失败就是失败了,现在可轮不到你瞎掺和。” “科技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先进的科技技术也是人类的研发创造,取代人类的说法有些无稽之谈了。” 众人也觉得言之有理,纷纷点头。 南蕖捏紧手,不由看向阮颜,“姐姐,铜墙科技都能研发出“脑机接口”这等技术,那么将来人工智能取代人类难道就不能实现吗?有句话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她面无表情看着南蕖,“科技的存在是为了改造世界没错,但同时也是我们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还是增强经济竞争力的关键。人工智能无法完全取代人类,但却能给人类带来更大的发展空间。脑机接口的设计理念是人与科技共存,而不是你们说的取代。” 众人窃窃私语,原本还倾向于新悦科技老董说法的看客也都动摇了。 “人家脑机接口技术的设计理念是什么还轮不到你说的算。”新悦科技老董望向台上的人,表示不满,“秦董,既然你铜墙科技要重新选择合作伙伴,那让她来捣乱是什么劲!” 南夫人冷哼,“脑机接口技术好歹还是我闺女的研究,让你们捡了便宜就算了,现在倒还蹬鼻子上脸。” “我可是听说南大小姐的研究失败了,既失败就已经失去了研究的资格,你们南家让她来掺和,是想要把南老的颜面丢尽了吗?” 场面一度僵硬,众人也没敢瞎站队,都在静观其变。 南蕖转头,眼神示意台下某个座位上的人,思源检测中心的代表缓缓起身,“南夫人,我知道您是护女心切,不过令千金的检测结果我与新悦公司都做过了验查的,确实是存在问题啊。” 于此,南蕖看着阮颜,带着浓烈的挑衅,“姐姐,以这两家公司在京城的威望,总不能骗人的。” 阮颜垂眸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骗人呢?” 南蕖笑意僵住。 新悦老董沉住气,“你这是质疑我们吗?” 第275章 上钩了 “真是巧了,我这里有两份报告,一份在沪城验证的,一份在美华国际,这两家科技检测公司的分量可不比你们两家公司小,同样的检测结果为什么在他们那是没有问题的呢?” 阮颜将两份报告取出,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将报告带到台上,将结果展示在了屏幕。 台下的一阵哗然,检测印章是那两家公司的logo没有错。 南蕖神色骤变,这贱人竟然还偷偷拿到外头去重新检测了! 新悦科技老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急忙怒斥,“一派胡言,谁知道你是不是让那两家公司做了什么手脚!” 这时有人说,“不对啊,这份检测报告怎么跟…怎么跟铜墙科技的报告一模一样!” 新悦科技老董嗤笑,“看来是抄袭了,知道铜墙科技研究出了真的成果,所以你就想坐拥结果!” “姐姐,你怎么会拥有铜墙科技的研究成果,该不会真是你偷拿的?你这是属于盗窃技术啊。如果爷爷跟爸知道,你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南蕖趁机落井下石。 她如今寡不敌众,想要扭转口碑,那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是偷的技术成果,我就说怎么可能跟铜墙科技的成果一模一样呢?” “这不是纯粹来砸场的吗?铜墙科技的人居然还放她进来,结果好了,被偷家了。” “南家的脸真的丢尽了。” 阮颜转身要上台,南蕖当即拉住她,“姐姐,你总得跟人家铜墙科技道歉,毕竟你偷了人家的技术,总该——” 阮颜甩开她,冷笑,“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给诈出来了!我跟铜墙科技的合作可没有你们说的,结束。” 现场众人一惊,连南蕖都不由愣了下。 秦晖此刻走上台,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诸位,这几份研究成果的确不是我铜墙科技的,而是阮小姐的,阮小姐研究出来的报告我可以很明确地告知大家,没有任何问题。” 南蕖脑袋嗡的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新悦老董愣了神,脸色顿时苍白,“秦晖,你什么意思,耍我们吗!” “难道不是雷董耍了我们吗?”秦晖脸上仍挂着微笑,“两份不合格的报告可是出自你们两家公司,而我手里的三份报告却与你们的结果相反。加上阮小姐手里那两份一致的报告,一共五份,检测都是没有任何问题。偏偏你们手里那两份就有问题了,您说说,这是为何?” 阮颜的方法果然有效。 让曲市长放出支持这个项目的消息,有政府扶持,这两家造假的公司得到这个消息,势必会出手拿下。 同样的测试结果,到底是真是假,他们本身清楚得很。 新悦科技老董与思源测试中心代表都僵在原地,脸色一个比一个臭。 他们无疑是被耍了! 秦晖继续说,“今日,我只是想要借此找出报告的问题所在,这也是我与阮小姐共同的目的,想来这两份不合格的报告,皆是人为啊。” 现场的人哗然,毕竟五份报告都是没有问题的,偏偏两份有问题,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绝对不是报告本身有问题! 眼看局势反转,南蕖紧攥的拳头松开,反正换报告的人不是她。 她挤出笑,“姐姐,抱歉,我不知道原来你的报告被做了手脚。” “少一口一句姐姐的,刚才你怎么说来着,不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盗窃了技术?”阮颜表情漠然,不给半分面子。 “不是这样的,姐姐,我真的只是被误导…” “一个成年人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你当你是五六岁小女孩啊?一句被误导我就不追究你了。” 阮颜的咄咄逼人也让一位女看客看不下去,“南小姐都说了她是被误导的,不知情的,人都有做错的时候,非得逼得这么紧吗?” 没等阮颜开口说话,南夫人走来,“笑话,刚才你们对我女儿咄咄逼人的时候,我女儿说过什么吗?倘若今天的事不能解决,你们只会落井下石?” 女看客一句话都说不出,其他人也都沉默。 南夫人怨怼地看着新悦老董,“雷董,你作假诬陷我女儿的事,南家不管不代表我不管,别忘了,我万家也不是闹着玩的!” 新悦老董整张老脸苍白得紧。 万家跟白家同属于南方势力之一,得罪万家,相当于南方的生意,都别想做成了… 竞拍结束,阮颜送南宸跟南夫人到门口,南夫人此刻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小颜早有准备,看来是妈过于担心了呢。” 南宸也笑,“我就说了,小颜向来都谨慎聪明,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如今这件事也不需要我们出手,她自己都解决了。” 南夫人欣慰至极。 “哥,你先送妈回去,我还有件事要处理。”阮颜对他说。 南宸点了点头,“好。” 目送他们车子离开,旋即转头望向泊在不远处的越野。 后车窗缓缓降下,傅廷洲早已经坐在里头。 阮颜坐进车厢里,“傅先生倒是低调得很啊。” 她其实早就发现傅廷洲在场了。 傅廷洲淡淡笑,“处理得不错,看来你也不需要我。” “现在需要了。”阮颜朝他伸出手,“视频给我。” 他故作调笑,“什么视频?” 她皱起眉头,咬牙,“你知道我说的什么视频。” 傅廷洲看着她,半晌,笑了声,“明天,我会亲自送去南家。” 阮颜抿了抿唇,抽回手,若无其事望向窗外,“你自己说的。” 他笑意更浓,好一会,吩咐林一开车。 林一将车开走的同时,另一辆车里坐着的中年男人结束了通话,目送前方的车子走远。摸着脖子上的刀疤,脸色阴鸷地笑,“这小杂种,本事越来越大了,有些期待跟他见面了。” 第二天,网上原先的舆论很快就被彻底覆盖了。 反转太大,令人震惊。 南蕖更是被牵连,在竞拍现场的“绿茶”发言更是被搬上屏幕嘲笑。 此时南家,南老将报纸重重搁在桌面,南蕖被震慑住,咬牙吐露委屈,“爷爷,我…我也是被人给糊弄了。” 第276章 揭穿 “糊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怎么就敢确定小颜是盗窃铜墙科技的成果?你分明是想要她背负盗窃技术的骂名?” 南老眼神犀利,在他面前,她的眼泪不值钱。 南蕖抽泣,“爷爷,我只是听说的,我也只以为姐姐是糊涂——” “住口!” “爸,小蕖也是不知情…” “你也给我住口!”南老狠狠瞪着南战,“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跟着糊涂了!她要是不知情,敢这么笃定地当着众人的面把盗窃技术的罪名扣在小颜头上,别忘了小颜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吱声,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南老发这么大的火。 南战看向南蕖,表情也复杂起来。 若非是南蕖救了他一命,导致她重创到现在还没恢复,光凭这件事,他确实有想要将她送走的念头了。 南蕖急忙哭道,“爸,我是真的担心姐姐做了那样的事,才会信了他们的话,我又怎么会真的想要害姐姐呢!” 南战欲要开口说什么,阮颜从门外缓缓走来。 “你也就只会在爸跟爷爷面前装好人了。” “姐姐,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南蕖啜泣,肩膀颤抖起来,“我不知道新悦科技跟思源检测中心的人会篡改你的研究报告,如果我早知道,我也不会上当!” “爸,爷爷,我是真心的想要为南家,想要替姐姐讨回损失而已!” 南老深深阖目,握紧手中的拐杖头。 阮颜停在轮椅旁,打量她,“你的真心不值钱,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你自己,毕竟你欺骗了南家。” 她愕然,“姐姐,你再说什么啊,我…我什么时候欺骗南家了!” 阮颜走到茶桌前,看了眼那壶已经烧开的水,她将水壶提起,在众人疑惑之下,走向南蕖。 南蕖神色剧变,“姐姐,你…你要做什么?” 南战担心她胡闹,也起身,“小颜,你干什么呢?” “我到医院查过南蕖的手术信息,结果怎么着,南蕖根本没做过什么手术,说明,她的伤势根本没有医生说的那么重。” 阮颜一步一步靠近她,继续笑说,“既然伤势不重,坐了这么久轮椅实在是有点奇怪,不过没关系,她腿好没好我试试就知道了。烧开的水也就100°,烫不死人的,顶多就是烫伤而已。反正给她整容的钱,我也出得起。” 南蕖直愣愣地看着她靠近,尤其那冒着热气的水壶,光是想着烫到自己身上,得脱一层皮。 她脸色顿时惨白,“姐姐,你…你疯了吗?” 阮颜将水壶伸到她头顶,欲要往下倒。 见她是铁了心,她头皮一麻,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轮椅上跳下。 阮颜见状,啧了声,“腿脚还挺利落的。” 南蕖没想到她会这么逼迫自己,脸色又青又白的,特别的难看。 南老也看出来南蕖在伪装,不过是借机留在南家,她若是老实安分些,他可以不戳穿。 怪就怪,她不仅没老实安分,还屡次设计自己的亲孙女! “南蕖,既然你腿伤已经好了,那就搬出去。” 听到此话,南蕖心底一寒,又哭又笑,“爷爷,就算我是南家的养女,可我也是您的孙女,我想留在南家有错吗?我伤是好了,但是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姐姐跟你们就是容不下我!是我救了爸爸,难道这份恩情还不够回报吗?你们要逼死我才行吗!” 没错,是她救了南战。 光这份恩情,她不信南战会这么绝情! 南战听到这番话,神情纠结起来,于情于理,南蕖都是他捡回来抚养的养女,更是他亲手带大的。 而且他这条命,确实是南蕖救的没错… “你确定是你救了爸,而不是你自导自演?” 南蕖面色阴沉,“姐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你怎么能拿这件事来怀疑我,再说了,你有证据吗——” “证据在这。” 林一提着电脑包出现。 阮颜转头看他,傅廷洲让林一来的还挺及时… 南蕖整个人愣住。 林一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摆放在南老面前,还特意调大了声音,“南老,请您过目。” 当视频播放后,南老的脸色越来越沉。 南蕖听到视频里的对话,整个人软了下去,惶恐而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时候被拍的! 南战犹如被当头一棒,难以置信地看向南蕖,“是你策划的?” 她仓皇地摇头,“不,不是我,我是被诬陷的,爸,你要相信我——” 南战甩开她的手,既是失望,也有痛惜,他痛惜自己对她过于信任,从而导致他像个傻子一样被利用。 “南蕖,枉我一直认为南家亏欠了你,你就是这么骗我的!” 南蕖浑浑噩噩地颤抖着,突然猛地撞开阮颜,冲了出去。 林一赶紧去追。 南老脸色难看至极,“这就是养了二十多年的白眼狼,早知当初我就坚决不同意你带着她进南家!” 南战呆滞地站在那,神色复杂。 小时候他带回来的女儿即便不是亲生的,可一口一个爸爸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她当成亲闺女了。 害怕她因为身世而敏感,他一直都在抽时间陪伴她的成长,她的乖巧,懂事,都让他感到欣慰… 可笑的是,终究还是变了… 阮颜视线落在他身上,南宸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而他又如此的满意南蕖,如今得知这个真相,恐怕是受不了。 在想想自己,倘若当初阮家的人对她也视如己出,她也不会想着找亲生父母… 阮颜离开别墅,在门外,碰到了越野车前的傅廷洲跟林一,偏偏没看到南蕖。 前林一追出来的功夫,后有傅廷洲拦路,怎么可能还会让她跑了? 她也想到什么,蹙眉,“你们故意放跑她的?” 林一朝傅廷洲看了眼。 傅廷洲整理袖子,漫不经心,“不放跑她,怎么钓上大鱼呢?” “你知道南蕖跟那个人联手了?” 她惊讶。 他别有深意地笑,“南蕖会找他,并不奇怪。” 第277章 未婚夫 这边,南蕖被一辆车带到郊区的工地上,工地并未施工完毕,只有建了一半的毛坯楼,周边还有围护栏。 傅翰坐在空旷的楼层里,只布置一张茶几及椅子,两侧各站着两名打手。 南蕖被人带进来,他不慌不忙撩起眼皮,“看来是被南家放弃了。” “你明明说好的会帮我,可你这叫帮忙吗!”南蕖愤怒不已。 傅翰拂了拂茶盖,闻着飘出的热气,散发着的茶香味,“我已经帮了,是你自己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视频怎么会落到傅廷洲手里!” “你在质问我?”傅翰眼神一狠,瞟向她。 南蕖大口呼吸,“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拿不到南家的财产,等傅廷洲查到你跟傅老头上,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她的威胁,傅翰没放心上,反而笑了,“怎么,你以为捏着这个把柄,就能让我乖乖被你使唤了?当年我可没逼你泄露他们的所在,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比起我,如果南少知道当年是你告密,害得他断了一条腿,南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南蕖浑身颤抖,脸上没了血色。 傅翰喝了口茶,将茶杯搁下,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你找我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你真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南家千金?就凭你还敢威胁我?即便我不需要你,对付傅廷洲那杂种,还是绰绰有余。” “我…是我冲动了。”南蕖缓了语气,“傅叔,您一定要帮我,我以后一定会按照您说的话去做。” “可惜,我并不信你真的可以成为我的帮手。” “你…什么意思?” 傅翰冷笑,“像你这种女人,一旦我替你获取了利益,你肯定会出卖我的,何况傅廷洲已经怀疑你跟我有联系了,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不会为了男人出卖我?所以为了确定你的忠心,我只能让你看看这些照片了。” 他将一沓照片洒在桌面。 南蕖看到照片上的香艳床照,整个人面如死灰。 … 与此同时,林一将越野车泊在蓝湾,阮颜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鬼使神差地问,“你…不进去吗?” 傅廷洲眉梢轻挑,身体倾向她,“是要邀请我进屋吗?” 她咋舌,刚要解释什么,黑影蓦地倾近,湿热的唇吻了下来。 很快,男人的气息将她包裹。 见她没推开,男人更肆无忌惮卷入她唇齿,霸占她的所有。 林一早识趣地下了车。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傅廷洲才离开她的唇,注视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妩媚动人,让他差点破了功。 他扯开衣领,领带歪歪扭扭吊在那,冷静片刻,声音暗哑,“我先去公司,就送你到这了。” 阮颜眼眸蹙动,唇上的余温尚且炽热,“行,路上小心。” 她推门下车。 等她进屋,林一这才回到车里,“傅总,您要是舍不得阮小姐,把她带回傅公馆不就好了?” 傅廷洲收回目光,笑了笑,“那也得让她心甘情愿跟我回去。” 她不喜欢他逼迫,那他就不逼迫,迟早他会等到她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天。 但在那之前,他得先解决掉傅家的恩怨了… 数日后,南老公开对外宣布跟南蕖解除法律上的领养关系,这也正面声明南蕖跟南家再无半分关系。 尽管引起的争议不小,但南老还是做了这个抉择。 工作室重新拿回了项目,为了庆祝,她出资给他们放三天假狂欢。 当然这次的功劳属秦晖跟曲市长,她让裴敬代她上门给秦晖赠送厚礼后,还亲自到曲家拜访致谢。 阮颜在客厅与曲市长聊了片刻,没一会儿曲晚从外头回来,见她在自家客厅,还挺意外,“阮小姐?” 她笑说,“我来给曲伯父道谢呢。” “三天两头往外跑,也不知道待在家,是家里都住不惯了?” 曲市长很是头疼。 曲晚走到沙发坐下,“我开了家酒庄呢,身为老板,当然要忙着照顾生意啊。” “曲伯父,曲小姐确实开酒庄,生意还挺不错。” “是,什么时候有空到我那吃饭,我请客。”曲晚手肘搭在她肩上,大气地拍着胸脯。 曲市长倒也不说什么了,女儿好不容易想回国发展,至于她做什么,只要不违反道德,不犯罪,他都不会管。 曲市长接到部门的电话,没多停留,很快出门。 曲晚闲不住,回来没多久,就带着阮颜去私人马场。 两人在更衣室换上骑马装。 “孩子的事,你真打算一直瞒着你父亲?”阮颜系着袖子纽扣问。 她上身穿的是复古红丝绒衬衫,领口是褶皱设计,系着细带,外搭配白色双排扣马甲,相当修身。 白色的紧身裤搭配黑红色长筒靴,将腿部线条勾勒得笔直,不见半分赘肉。 曲晚也换好了衣服,“我这不是想着找机会再告诉他吗,现在时机还没成熟,说了也怕他受不了。” 两人穿好衣服,随着工作人员到马舍挑选马匹。 “会骑马吗?” 曲晚选了一匹黑色的骏马。 阮颜选了一匹棕色的,踩着马鞍翻身坐上去,拴住绳子,“在国外学过。” 见她稳妥地坐好,曲晚点点头,“看来我白问了。” 二人骑马并行在水库湖泊边上,周围景色怡人,尤其秋季,树叶呈金黄色,仿佛置身于油画当中。 她跟曲晚虽然只接触过两次,且都不深,但不知为何,竟有种跟她相见恨晚的感觉。 想到自己当初对她有些“怀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男人骑着骏马在马场疾驰,其英姿惹来场内的人赞叹。 男人牵住马绳,马匹前蹄踏起,但男人始终稳坐在马鞍,直至马匹停下。 阮颜看清了他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白厉。 一旁几名马背上的男人朝他靠近,称赞有加,又像是奉承,“白少的马技越来越娴熟了啊,这速度,我都赶不上了。” 曲晚转头看阮颜,嬉笑,“你未婚夫啊?” 第278章 坠马 阮颜刚要说些什么,白厉朝这边望了过来,没等她有所反应,曲晚主动打起了招呼,“白少马技不错啊,要不跟我比一场?” “曲小姐的马技应该也不亚于我,不过比试还是算了,下次有机会。”白厉笑着摇头,不卑不亢。 对方都退让了,曲晚也不好再相邀,索性自个儿兜一圈去。 白厉骑着马靠近,“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你对骑术有兴趣?” 阮颜摇头,“算不上兴趣,只是陪曲小姐来的。” “原来如此。”白厉点了点头,与结伴同行的人员挥手后,收回目光,“我以为你会主动联系我。” 她一愣,干笑着解释,“啊…抱歉,这段时间有些忙。” “你公司项目的事我也听说了,有些惋惜,还没有帮上忙的机会。”白厉与她骑马并肩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解决了,看来是不能小看你了。” “你原来一直小看我啊?” 白厉怔了怔,旋即也笑,“没有,只是觉得你比我想的要出乎意料。” “其实白先生过奖了,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恐怕还得花费些功夫…”阮颜低垂着眼,毕竟测试结果的事情是傅廷洲替她查的。 她蓦地顿住,怎么会突然想起傅廷洲? 回到马舍,白厉先下马,大概出于绅士,还顺手扶了她一把。 “谢谢。”阮颜客气道。 他无奈笑,没说什么。 这时,管理员突然热情迎上一道熟悉身影,阮颜闻声望去,也微微诧异。 走来的男人穿着一身和衬的欧式骑装,搭配那张逆天的颜值,竟然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 像是活生生的雕塑。 这副模样,与他以往截然不同。 或许是她第一次见… 管理员同傅廷洲攀谈两句,带着他走来,阮颜注意到,他骑装的颜色也是黑白色调,跟她分明不是同一款,但胜似情侣装… 管理员也注意到了这点,还多看了他们两眼。 傅廷洲止步在他们面前,目光掠过阮颜,看着白厉,“听闻白部长骑术精湛,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领教。” “傅总这一来,不会就是向我领教骑术?”白厉哭笑不得。 他松了松有些紧的袖口,淡淡笑,“倒不是,我很早就想跟白部长赛马了,没想到正巧能碰上面,白部长给个机会?” 白厉看着他,若有所思。 曲晚这会儿骑着马赶来,那娴熟的骑术,也惹来周围人的侧目,她拴紧马绳,低头看了眼腕表,“哎哟,老傅,赶火箭来的啊?我还没骑尽兴呢,你就到了。” 阮颜,“……” 她猜到了,八成是曲晚把人喊来的。 “看样子今天是逃不过去了。”白厉无奈,单手解开袖腕上的纽扣,“行,可以比试。” “白先生,你这就过分了,我跟你比的时候你拒绝我,你瞧不起我啊?” 曲晚故作生气。 白厉笑着摇头,“我怎敢瞧不起曲小姐。”他稍稍敛了笑,“只是傅总盛情相邀,我难以推脱。” 他跨上马背。 傅廷洲让管理员将他的马牵了过来,利落地翻身跨坐上去。得知二人要赛马,其余有兴趣的人都聚集在马场,看热闹。 阮颜很是无语。 曲晚将马还给管理员,走向她,用手肘撞了撞她腰肢,“要下注吗?” “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苦笑。 “别这么说嘛,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的未婚夫跟你孩子爹谁更胜一筹?” 曲晚挑眉,摆明了就是想“搞事情”。 阮颜环抱双臂,没说话。 “你孩子爹还故意跟你穿情侣装,刺激你未婚夫啊,这样的修罗场,我就爱看。”曲晚主打一个爱看热闹。 阮颜无语。 在马场赛马并不少见,只要到这个环节,跑马场的路线便会被工作人员封锁,以免其他客人误入,发生意外。 整个跑马场路线是围绕着中心,相当的宽敞,行程也不短,与赛马规则一个道理,谁用最短的时间抵达终点,谁胜出。 赛马场的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几乎是同一时间疾驰而去,不相上下。 但过了弯道,傅廷洲很快超了白厉,可并未能将其甩开。 两人一前一后,追得很紧。 曲晚激动叫喊,全场都是她的声音,连同围观的人也都被她的气氛带动。 阮颜紧抿唇,目光好似紧紧追随着谁的身影,比起其余人的欢呼,她更有担心… 很快,白厉将傅廷洲甩在后,原本拉开的距离在下个弯道也被他乘胜追击,场面被推上的刺激的氛围,呼喊声也跌宕起伏。 阮颜捏紧手,眉头皱得更紧,她不懂得赛马,但她知道不是专业的骑手失控的风险很大。 二人即将抵达终点,傅廷洲马匹的速度几乎超过白厉,可偏偏就在这时,真就发生了意外。傅廷洲的马前蹄一曲,几乎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之下,他被甩下马身… 第279章 看他不顺眼 傅廷洲连人带马摔下,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后方的白厉猛地拉紧缰绳。他身下的马匹被惊到,凶猛地踏起前蹄,眼看就要踩下。 阮颜心脏猛地提到嗓子,“傅——” 傅廷洲迅疾反应过来,翻滚在地调转了位置,几乎同一时间,白厉拉了缰绳让马匹避开他,从他身侧擦过后,才稳住马身。 众人显然也被这一幕吓出冷汗。 数名管理人员匆忙赶来,检查人有没有受伤,同时也将带摔伤的马匹带下去。 阮颜冲入跑马场,脸色苍白地直奔向被人扶起的傅廷洲,看到傅廷洲腿上、胳膊都是擦伤,她红着眼怒道,“你疯了吗,没事赛什么马!玩命也不是你这么玩的!” “轻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傅廷洲看着她笑。 “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小伤是?如果刚才你被马踩到了,你就是死!”阮颜气得一把揪住他衣领。看到他从马上摔下来那一刻,她脑袋几乎空白,生死之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她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如何。 更不敢去想他可能会死在她眼前。 到底是气愤他的鲁莽,还是不把性命当回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傅廷洲心底一紧,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周围还有人在,所有人都在看着。 她愣住,一时间没了反应。 他眼底含笑,轻声,“算命的说我命硬,以前都死不了,现在也不会。” 白厉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一幕,始终没有上前。 曲晚漫不经心地走到他身侧,“白先生,终点就在眼前,你怎么放弃了?” 他皱着眉,“胜之不武,不是我的风格。” “不错嘛,不过…”曲晚转头看他,眉梢轻挑,“看来你的准未婚妻旧情未了啊,你悬咯。” 白厉没说话。 这边,傅廷洲被送到医务室检查身上的伤口,马场的管理人员最怕的就是突发事故。碍于傅廷洲的身份,连表面工作都不敢含糊,甚至不敢怠慢。 阮颜换好衣服,走到医务室门口,他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了。 等管理人员离开,她才进屋,看着慢条斯理整理衣衫的男人,越看越生气,“你真是没事找事!” 他哭笑不得,“吃了炸药罐了?” “傅廷洲,你当你三岁小孩啊!”阮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幼不幼稚啊,还跟人家赛马,你——” 话未落,他伸手将她扯入怀里,横在腿上坐,忍俊不禁,“我就知道颜颜还是会担心我。” 她皱眉,“拿你命来担心!” “我要是死了。”傅廷洲搂抱住她,挨近她半寸,“你不就能如愿以偿嫁给白厉?” 阮颜心口被他堵得不上不下,“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他埋在她颈侧,闷笑,“不想嫁了?” “多管闲事。”她小声嘀咕。 “我就是要管闲事。”傅廷洲捏住她下颌,凝视她面庞,“我看他不顺眼怎么了,谁想娶我的女人,我都看他不顺眼。” “那你看你自己顺眼吗?” 他笑,“无比顺眼。” 阮颜扑哧一声,很快又恢复自然,从他怀中脱离,“我要回去了。” 他还沉浸在怀里有温香软玉的余温,喉咙挤出“嗯”字。 “你不走吗?” 傅廷洲顿住,掀起眼皮看她,“跟你一起?” “爱走不走。”阮颜转身。 傅廷洲没有片刻犹豫,像是等她这句话那般,嘴角微微上扬,起身跟上,“走慢点,我还有伤。” 二人在室外碰到了走来的白厉,阮颜脚步一滞,正想说些什么,一只手揽住她腰肢,“白部长骑术确实不错,是我技不如人了。” 白厉视线扫向那只手,只是笑了笑,“傅总说笑了,以傅总的骑术,若是没有意外我未必会赢。” “那看来是我运气欠佳了。” 白厉别有深意的笑,“是不是运气欠佳,很难说。” 傅廷洲对上他目光,诡谲莫测,“如何难说?” “望傅总下次可要三思而后行,没必要为了向我证明什么,赔上自己的性命不是?” 看破,不说破。 傅廷洲笑而不语。 回到傅公馆,阮颜搀扶着他进客厅,从电梯出来的刘姨也刚好撞见这一幕。 第280章 情妇? 傅廷洲走路姿势极不自然,腿部外伤痛感似乎比在马场更明显,全靠阮颜搀扶,关键他还挺享受。 刘姨回过神,“先生,您这是…” 没等他回答,阮颜瞥他一眼,没好气,“他被马踹了脚,就成这样了。” 傅廷洲蹙眉,被马踹? 刘姨惊讶,“您去骑马了,那伤得重不重啊?” “刘姨,您放心,他皮糙肉厚的,您看看,这不没事嘛!”说完,还朝他腿部拍了下。 他喉咙闷哼出声,浑身绷得紧。 “是?”阮颜转头看他,“傅先生。” 傅廷洲也只能挤出笑,“颜颜说得对。” 刘姨也没再多问,似乎有阮颜在,她确实能放心。 阮颜将他送回卧室,到床边,她就撒了手,男人顷刻坐倒在床,身体稍稍向后仰,眯眸,“趁机报复我啊?” “逞能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阮颜俯身看他,也笑,“现在,知道疼了吗?” 他嗯了声,“你这是要让你的老公残废。” “有些人就是想坐在那张轮椅上,才能让人省点心。”阮颜翻箱倒柜,找药箱,虽然在医务室处理过伤口,但也不敢排除会不会有发炎的可能性。 傅廷洲注视着她忙碌背影,笑意更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她注意力并未在他身上。 他闷笑,“像我那个贤良淑德的老婆。” 阮颜顿住,这才回头看他,带着凶横的表情,“我可一点都不贤良淑德!” 他点点头,一副不挑剔的样子,“是母老虎也娶了。” 阮颜懒得再搭理他。 … 三日后,经过上次的舆论推动,“脑机接口”技术成果总算得到了推广与上市的机会,不少科技界上的精英人才都主动加入了eta。 原本缺乏的投资,团伙,在“eta”打响名声开始,源源不断而来,公司也逐渐稳定。 南夫人带着阮颜去过户,将养女南蕖从南家的户口上摘掉,而户口簿以及她的身份证都改了南姓——南颜。 南颜就是她原本的名字。 是她没走丢之前,母亲给她取的名。 走出派出所,南夫人拉着她的手,心情是失而复得的愉悦,“小颜,你现在总算是真正的回归南家了,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妈了。” 阮颜掌心也覆在她手背,点点头,“好。” 送南夫人回南家,她看了眼腕表,还没到中午,又开车去了趟傅公馆。 她将车停在院外,蓦地看到刘姨送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出门。 女人怀中抱着的孩子只一岁左右,是个男孩,她并未走,而是对刘姨说了什么,刘姨很是难为情,两人在门口推脱不止。 她下了车,朝二人走去,“刘姨?” 听到阮颜的声音,刘姨抬头,而那个女人也跟着回头,似乎有些诧异。 阮颜也看清了她的容貌,秀丽端正,但也看不出年纪。 直到刘姨喊她“二夫人”,阮颜才恍惚想到了谁。 她是傅海成的那位妻子。 女人打量她几眼,见她开的车是奥迪,背的包又是十多万的款式,联想到以前的传闻,脸上多了一丝鄙夷,“你就是廷洲一直养在傅公馆的那个情妇?” 第281章 胃口太大,他给不了 情妇? 阮颜见对方态度倒是不客气了,原本想要礼貌示好的心情也没了,“傅二夫人从哪里听说我是傅廷洲情妇了?” “以前关于你的事我没少听说,廷洲没跟南家千金联姻不就是被你这女人给撬走的吗?没想到过了一年,他居然还没甩了你,看来你手段当真了得。” 傅二夫人越说越是不屑。 以傅家私生子那风流成性的样子,居然还能把自己的小情人养在身边一年,若不是她有手段,那还能是什么本事? “二夫人,您说话放尊重些,阮小姐不是先生的情妇!” 一旁的刘姨是听不下去了。 对方不以为然,“不管她是什么,都不过是廷洲的玩物罢了,你还真把她当成傅公馆的女主人了?如今傅家是廷洲掌权了,我作为他的二嫂,还给傅家生了个继承人,那这傅家也就是我说的算,你一个拿着工资看家的保姆,有什么资格让我尊重她?” 刘姨脸色很是难看,碍于不想给傅廷洲添麻烦,她忍住了。 阮颜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傅二夫人满是不悦。 “傅家有事的时候,你像老鼠一样躲着不出来,如今傅廷洲掌权傅家,你倒是懂得带着孩子上门宣示地位了?还二嫂,你这个二嫂替你那小叔子做过什么贡献吗?” “你说什么——” “你这个当妈的,该不会想当着孩子的面发火?” 阮颜点到孩子,她即便再恼火,也没爆发。这可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只要有孩子在,这傅家私生子是不可能不管她母子俩的死活! “哼,你别得意!” 傅二夫人撂下话,抱着孩子离开。 目送她走远,刘姨这才松了口气。 “刘姨,她来傅公馆做什么?”阮颜问。 刘姨无奈,“她是来找先生的,似乎想留在傅公馆但被先生拒绝了,先生让她离开,她不愿意。” 阮颜闻言,若有所思。 傅廷洲端着一杯咖啡坐在书桌后阅览文件,看到她推门进来,笑了笑,不问自答,“放心,伤已经好了。” “谁问你伤的事了。”她走到桌前,“你二嫂什么情况。” “碰到她了?” 阮颜环抱双臂,“碰到了。” 他搁下杯子,“不用搭理便是。” “她带着你二哥的孩子讨上门,怎么说都是你傅家的子嗣,你真不管啊?”阮颜走到书架前,若无其事地翻书。 “将老宅给她,她不要,胃口太大,我给不了。” 阮颜怔了下,男人不知何时靠近,她吓了一跳。退一步,背抵在书架上,很快被男人浑厚的气息团团包围,无处遁逃。 傅廷洲单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架,一只手扶住她腰肢,贴近他身,“她的孩子是傅家的子嗣,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孩子。” “你不也是傅家的人…”她小声嘀咕。 距离太近,他的呼吸太过炽热,拂过她脸颊,撩得有些痒。 傅廷洲望见她脸颊一团红,低声笑,抬手取出她头顶上的书籍,走到一旁,“给你讲个故事?” 她疑惑,“你当我三岁小孩哄吗?” “是成人故事。” 他坐在软椅上,两腿交叠在一起,意味深长,“很有趣的故事。” 第282章 他是故意的 这话无不是再勾起她的好奇心。 她说要听。 傅廷洲漫不经心翻着书籍,从一个女人说起,那个女人天生丽质,老天爷赏饭吃,也因为容貌引来众多追求者。 她为了追求自己的事业,不惜离家,就连她的身世都保持神秘。所有人都只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职业,以及她的美貌,却不知道,那个女人其实有一个未婚夫。那个未婚夫也是女人的爱人,并且女人怀孕了。 可老天爷跟她开了个玩笑,她在怀孕期间遭遇凌辱,凌辱她的人,知道她怀孕却也没放过她。甚至还放任所有人污蔑女人,诋毁女人的名誉,直至女人失去了所爱的事业。 女人遭受这样的打击,精神出了些状况,不惜与未婚夫提出了分手。为了孩子,她只能抛弃事业,躲在疗养院度过,一年后她平安生下了孩子,有了孩子,并在朋友的帮助下,她的病情才慢慢有些好转。 那几年的时间,女人从未放弃过生存的希望,不断写信检举侵害她的罪魁祸首,可惜始终不了了之。 舆论,污蔑,以及罪魁祸首的猖獗,令得不到申诉的她病情愈发急骤,在朋友的建议下,她终于选择带着孩子出国接受心理治疗。 终于在三个月后,她通过朋友拿到了所有可以检举那个人的重要证据,事成功倍,一切都即将如她所愿。 在她信心满满地踏上回国之路,迎接她的,却是地狱… 阮颜僵直地愣在原地,震撼到忘了呼吸。 傅廷洲一层不变的面孔,在结束这个故事后阴翳冰冷,只是一瞬间,却全部映入她瞳孔。 她比谁都清楚,他以旁观者叙述的故事,其实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宋安娅当年的经历! 南宸也说过,宋安娅是被傅老强暴的。 可她不知道,傅老凌辱宋安娅前,宋安娅就已经怀孕了! 所以,傅廷洲不是傅老的儿子! 难怪… 傅老即使再狠,可面对他的两个儿子跟傅廷洲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傅江成跟傅海成至少没有遭受过他手下的欺凌,而他却对手下折磨傅廷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倘若他不想要这个私生子,完全可以不认。认回去,却让人这般对待,就只是“私生子”的身份吗? 再细想,宋安娅若真是傅老的情妇,傅老何故要谋划那起事故害宋安娅? 如今听这个“故事”,一切都说通了,因为宋安娅手里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他要灭口! 阮颜缓缓回过神,内心始终沉浮不定,过于震撼,也过于心痛。 她一步步走向傅廷洲,停在他身前,声音干涩,“傅廷洲,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放下腿,岔开,把她捞怀里,若无其事地笑,“不告诉你,你嫌我把你排挤在外,现在告诉你了还不乐意?你可真难伺候。” 她抿紧唇,却没反驳。 傅廷洲手指穿过她发梢,迫她弯下腰,含住她唇瓣啃咬,“先前不想让你可怜我,但现在,好像也不错。” 她无力地撑在他身上,“谁让你得寸进尺了。” “都折腾我这么久了。”傅廷洲眼神迷乱地吻她,嗓音暗哑,“和好吗?” 她啧了声,跨坐到他身上回应他的吻。 室内气温升腾,仿佛只容下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像是干柴烈火的碰撞,难耐,又火热。 眼看水到渠成,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震动声让她不经意挪了视线,落在屏幕上,是曲晚的微信消息:“你放在马场的护腕不要了是,人家电话问我呢!别让你家小甜心发现你是故意的摔下马的!” 第283章 生气 察觉到她走神,傅廷洲捏住她下颌,“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别的…” “傅廷洲。” “嗯?”他回应她,情欲正浓。阮颜当即从他怀里脱身,将手机摆在他面前,“你耍我啊?” 目光落在屏幕那几行消息,傅廷洲怔了下,神情有些复杂,可以用糟糕来形容,“颜颜,我…” “你个王八蛋,就知道装!自己玩去!”阮颜气头上,踢了他一脚,气冲冲离开书房。 亏她还担心他! 这狗男人,手段一点都没变! 傅廷洲头疼地揉着鼻梁骨,明明差一点就把人哄好了… 阮颜走出傅公馆,坐回车内,把门重重关上,越想越气。 她气的不是傅廷洲骗她,而是气他拿命做赌注。在那样的险状下生死只是一瞬间,即便不死,重则也得残废… 她担心他,可他简直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 阮颜扶着额靠在椅背,片刻才冷静下来。其实先前那些事她早就不放心上了,他们之间… 又没有结束,哪来的和好。 就知道自作聪明! … 两天后,阮颜才正式返回工作室,刚踏入办公室,裴敬便前来汇报,“颜姐,有好几封邮件我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邮件?”阮颜查看发送文档的账户,其中一封邮件,是英特科技集团发来的。 当初她跟英特科技合作,购入了其公司不少的先进设备,就是用于研发脑机接口数据的成果。 显然脑机研究的项目,他们都知道了。 她查收文档。 “颜姐,他们怎么说?”裴敬问。 “英特科技方要加入我们,而且,给的成本很高,并且承诺十年内为我们提供更优渥的技术设备以及精英人才。” 裴敬惊讶,“拥有他们的人才跟最顶尖的设备,那我们今后岂不是能自己将脑机接口技术设计出来?” 她无奈地摇头,“我们的强项仅限于信息领域方面,但脑机接口技术的科技设备如果依靠英特科技的精英,一旦这个技术成熟了,那以后主动权就不在我们手里了。” 裴敬也意识到了这点,深思熟虑起来,这就好比他们负责的是核心信息设计,而对方负责的是打造该技术的承载设备。 对方公司的人不缺乏信息技术领域的人才,但他们工作室却缺乏打造技术设备的人员。若非强强联手,跟对方合作同等于与虎谋皮没什么不同。 而且对方是美国公司,拥有全球最顶尖科技,带着设备跟他们的精英人才到国内主动合作,会不会与他们交换该技术的研究还不一定呢。 他踌躇片刻,“那我们要放弃吗?” “需要他们的设备就必须合作,不过我们更需要招到更专业的科技技术人员。”阮颜看着他,挑眉,“至少合作前总不能让对方看出来我们没有这方面上的技术人员。” 他高兴,“行,那我这就去办!” 裴敬出门后没多久,她便听到傅瑶瑶的声音,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倒是有些耳熟。阮颜起身走出办公室,傅瑶瑶正与一个女人当面对峙,那女人还就是傅二夫人。 傅二夫人环顾着工作室环境,讥笑道,“傅廷洲那个私生子还真是大手笔,真舍得给自己养在外面的情妇开公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于蔓婷,你有完没完,你别以为你是我二婶,你就能来我小婶婶公司放肆!”傅瑶瑶叉腰挡在她面前,企图赶走她。 “还小婶婶呢,傅廷洲真是有眼无珠,放着好好的名门千金不娶,还想娶一个捞女?” “你说的名门千金该不会是南蕖?就南蕖?”傅瑶瑶笑出声,“她不过是南家的——” “瑶瑶。” 阮颜打断话,走到她身后,抬手放在她肩膀,“你去忙,交给我就好。” 傅瑶瑶朝于蔓婷做了个鬼脸,便走开了。 于蔓婷脸色沉了沉,等她走后,也不屑地笑,“本事还不小,连傅家千金都被你收买了。” “二夫人如果是来找茬的,那我只能说你找错地了。”阮颜环抱双臂,笑意淡然,“你就算是傅家二嫂,可我不是傅家的人,我不会惯着你,你要是不想被赶出去,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 于蔓婷面色不悦,“让我离开?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情妇也敢这么跟我说话,这公司是傅廷洲给你投钱开的,既然是属于傅家的资产,那该离开的是你才对。” 她挑眉,“傅家的资产?” “傅廷洲就算是私生子,可也是傅家的人,我作为他的二嫂,以及傅家未来继承人的母亲,我有资格替傅家夺回属于傅家的东西!”于蔓婷扬起下巴,露出一副傲慢既自信的姿态。 阮颜没忍住笑,“你是2g网速,是这一年来都没看新闻吗,我的公司跟傅家可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没有关系,那出资的人肯定是傅廷洲,傅廷洲花傅家的钱养你,还给你开公司,你倒还心安理得地享受?” 一旁的陆辛琪跟白简摇了摇头,这女人得到的消息到底是有多落后? 于蔓婷见阮颜面不改色,且身边的人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内心有些没了底。南小姐找到她的时候,分明告诉她是傅廷洲独吞了整个傅家,还大义灭亲,把他父亲都赶走了。 而她当初以一个农家女孩的出生,高嫁给傅家二少,即便没办婚礼,但对她家来说,能嫁入豪门已经是光宗耀祖。 她自从被确认怀孕后,傅老还很高兴,还在南方城市送了她一套房养胎,每个月都得到生活费,即便不用上班,她花销都不愁! 可谁知她丈夫竟蹲了大牢,尽管傅老还愿意养着她这个儿媳跟孩子,但她迟迟不能被接回傅家,这点让她很糟心。 索性她把孩子养大了,直到南家千金让人给她带来消息,她才有来到京城的机会! 她的儿子,才是傅家真正的继承人! 傅家那私生子,算什么东西? 还想拿老宅打发自己,就那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也配跟她儿子争夺财产? 第284章 认错 于蔓婷回过神,想到自幼家境贫困,家里好几口人都指望她这个女儿养着。好不容易得到了嫁入豪门的机契,自己的儿子即将成为傅家继承人,她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 “就你这破公司,我也不想要。我来只是警告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嫁入傅家!还有傅廷洲那私生子,傅家的东西不属于他,你告诉他,最好都别想打傅家财产的主意!” 于蔓婷冷哼,转身离开。 陆辛琪呸了声,“她什么玩意啊,脸皮可真厚!” “她脸皮本来就厚!”傅瑶瑶走到阮颜面前,朝于蔓婷离去的方向看了眼“小婶婶,你别担心,这女人想跟我小叔斗,那是不可能的!” 阮颜低垂着眼,于蔓婷这次出现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给儿子争夺傅家财产。 不过,一个连新闻都不关注的人,偏偏这个时候出现,看样子,应该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白简跟陆辛琪都各自忙去了,阮颜把傅瑶瑶喊到办公室里,询问于蔓婷的事。傅瑶瑶对于蔓婷不算陌生,毕竟是自己的二婶,当初也是傅老让傅海成娶她的。 “家族联姻吗?” 傅瑶瑶摆手,“什么家族联姻,她有个屁家族。我妈…你也知道她的,她看于蔓婷可特不顺眼,就因为于蔓婷没有背景跟家世,还是农村出身,但我爷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让我二伯选择跟她结婚。” 阮颜皱眉,傅老让傅江成娶傅家大嫂,也是看中傅家大嫂家里的经商背景,然而让傅海成娶的,却只是毫无背景的人,这倒有些奇怪。 “对了,小婶婶。”傅瑶瑶趴在桌上,双手托着脑袋,笑意盈盈,“你跟我小叔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时候能喝你们的喜酒?” 阮颜用手指戳她脑袋,“想得美。” “我小叔这么爱你,你都不想嫁给他啊?” 阮颜一噎,脸颊有了一团微红。 傅廷洲很爱她吗? 她是知道傅廷洲对她有感情,但她至今为止感受到的,都是傅廷洲的占有欲多过爱… 关键为博得她原谅,连性命都能用来试探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这究竟值不值她拿人生做赌注。 她别过脸,“他还在考核期呢。” 傅瑶瑶眼睛一亮,“噢!婚前考核期,我明白的!” 阮颜赶紧打发她走。 这边,于蔓婷来到餐厅包厢,整张脸都不好看。 南蕖轻晃着杯中酒,知道她肯定是从阮颜那里吃瘪了,“傅二嫂,您就别生气了,傅廷洲跟她,你是斗不过的。” “那我该怎么办?”于蔓婷坐下,倒了杯茶猛喝,“那私生子根本没打算把傅氏让出来,明明我儿子才是傅家的继承人!他算什么啊?” 南蕖笑了笑,“你儿子是傅家继承人,可你儿子还小啊,一个孩子,他拿什么跟人家争?” 于蔓婷一愣,顿时没了气,只是紧紧捏着茶杯,不甘心罢了。 南蕖起身走向她,“而且,傅廷洲跟阮颜也有孩子,他们的孩子比你儿子更有机会继承傅家。” “什么?”于蔓婷脸色骤变。 傅廷洲跟那情妇居然有孩子! 难怪傅廷洲不肯把傅氏的掌权让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南蕖瞥向脸色苍白的于蔓婷,别有深意地将杯中酒喝掉,“你若是想让你的儿子继承傅氏,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他们的孩子。” 这番话,也震慑住了于蔓婷,她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傅家,可让她弄死他们的孩子,这… “杀人可是犯法的,犯法的事情我不做!”于蔓婷过于惶恐。 她连只鸡都不敢杀,别说杀人。 南蕖在她身后俯身,手放在她肩上,犹如诱人的魔音回荡在她耳畔,“傅二嫂,我可没让你杀人,我只是让你想办法将他们的孩子带出来,只要他们的孩子在你手里,到时你开出任何条件,傅廷洲都会满足。” 于蔓婷僵住,内心陷入拉扯,纠结… 没多久,于蔓婷便离开了包厢。 南蕖走到落地窗前,眼神越发阴冷。 她帮了傅廷洲这么多,甚至帮他从傅家大嫂嘴里打听到她跟傅老合谋的事。可到头来,傅廷洲根本不知道感激她! 既然傅廷洲对她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 … 傍晚,阮颜开车抵达南家,大门外泊着一辆越野。男人倚靠在引擎盖前,似乎等了有片刻。 阮颜从车里走下,“傅先生,什么风把你给风吹来了?” “来认错。”傅廷洲止步在她面前,伸手环抱住她,放低态度,“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但是不理我,我会疯掉的。” 阮颜看着他,认错的态度倒是积极,她别过脸,“还威胁我了。” “哪敢威胁。”他闷笑,握住她手放在自己心口,“我是认真的。” 她感受着掌心的跳动声,抿了抿唇,抽出手,“那你还用那种方法试探我,连命都不要了?” “我既做了措施,就有信心。”他停顿数秒,靠近她,“但,我那么做只是想让…” “想让白厉看到我担心你,好让他知难而退是?”阮颜嗤笑,环抱双臂,“傅廷洲,你就认为我会嫁给白厉?自作聪明!” 傅廷洲薄唇紧抿,幽眸有了一抹暗色,“我的确会这么认为。” 她愣住。 “在众人眼里我是傅家私生子,名声不堪,尽管我不在乎,但当下南家若要选择,也会选择他。”他抬手抚摸她脸颊,“我不敢保证,你不会被他吸引,或许等不到我…” “傅廷洲。”阮颜深呼吸,打断他话,“你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我就真生气了!” 他神色诧然,片刻,唇角抿起一丝笑。 “小颜。” 南宸朝大门走来。 阮颜从傅廷洲掌心脱离,尴尬地看向他,“哥…” 傅廷洲也看着他。 “我有些话想跟傅总单独谈谈,小颜,你先进去。” 阮颜怔愣,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地走进别墅。她并未走远,回头确认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又悄然返回。 第285章 来找他 二人在车前谈话,也不知谈什么,两人神色各异。她躲到距离大门不远的墙后,才勉强听清些声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南蕖跟那个人合作了?”南宸转身问他。 他指腹摩挲腕表表盘,面不改色,“他们会合作,理所当然。” 南宸面色沉翳,南蕖被赶出南家,转头就跟傅翰合作,看来南家的决定是没错的。南家养了南蕖二十多年,换来的,却是南蕖的背叛。 她明知道南家不会放过那个人! “我倒真小看了她。” “也许你从一开始就小看了。”傅廷洲笑了声,“她从来都不简单,如果不是她,你的腿也不会废掉。” 南宸惊讶,“你说什么?” 他看着南宸,眯眸,“你就没想过吗?当年除了你,我,她,傅翰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的秘密基地,只有她知道。” 躲在墙后的阮颜听到这些话,深感诧异,“她”是指南蕖? 所以南宸的腿,以及傅廷洲重伤,都是南蕖间接主导的吗? 南宸深吸一口气,面部轮廓冷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傅翰这个人手段狠辣,即便他在京城,但仍躲在暗处,要是出手,我担心…” “他要动手也不会亲自动手,只需要盯好南蕖。”傅廷洲回到车前,止步,“孩子跟阮颜都在南家,你们护好就行。” 他坐进车内。 阮颜抿紧唇,悄然离开… 隔天,阮颜给孩子们的老师打电话,要她时时刻刻警惕陌生人以孩子家属的理由接触孩子,老师应允。 南夫人下楼撞见她在打电话,也听到了内容,“小颜,这是怎么了?” 阮颜回头,不想让母亲过于担忧,只解释道,“妈,我是听闻最近冒充孩子家长的人很多,担心孩子,所以便嘱咐老师几句。” “原来如此,放心,哈罗学院我早就打点好了,周末的时候我跟保镖都会亲自去接,不会有事的。” 南夫人知道她是担心孩子,但她们南家又岂能疏忽呢? 听到这话,阮颜便也放心了。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孩子绝对不能有半点危险! 要早做安排,才稳妥。 只是傅廷洲… … 中午,阮颜将车泊在傅氏集团楼下,踏入大堂,恰好碰到穿着便衣的姚队,她打了招呼。 姚队愣了下,才说,“原来是阮小姐,一年未见,近来声势很大啊。不对,我现在是该喊你南小姐了?” “怎么喊,都随意。”她微微一笑。 阮颜这名字跟了她二十多年,她自己都习惯了,有时候在文件上签名,都顺手写“阮颜”。 而比起稍显陌生的“南颜”,阮颜更方便让别人记起她是谁。 姚队也笑,“来找廷洲的?” 她点头,想到什么,“您也是来找傅先生的?” “是啊,商量些事情。既然你也找他,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还有公务在身呢,先走了。”姚队挎着公文包离开。 阮颜乘坐电梯抵达行政楼层,径直朝办公室走去,两名高层从他办公室里出来,越过她离开。 她停在门口,叩响门。 傅廷洲在批文件,头也不抬,“进。” 她进屋,大概是片刻没声,傅廷洲笔锋停住,抬起头看她,淡笑,“你居然会来看我?” “不欢迎啊?那我走了。”她作势要走,身后的人喊住她。 阮颜停下脚步,敛住嘴边的笑意,背着手回头,“鉴于昨天傍晚你认错的态度还不错,所以我今晚勉强上你那儿吃饭。” 傅廷洲顿了几秒,蓦地发笑,将笔帽合拢,满眼都是愉悦,“真的?” “不欢迎就算了…”她转头。 傅廷洲起身走向她,毫无征兆地将她托抱起,覆在沙发,握住她吻在手背,“不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地朝门外看去,压低声,“快起来,等会被人看到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你在我办公室,没事不会来打扰的。”傅廷洲轻轻吻她眼角,脸颊。 他的唇湿热,滚烫,像拂过她肌肤的火苗。 她睫毛轻颤,“昨天你跟我哥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傅廷洲停下,好一会才坐起身,整了整凌乱的领带,“偷听的毛病倒是一点都不改。” “我还不能听了?” “能。”傅廷洲揽她入怀,指尖择开她发梢,似笑非笑,“你想听,我还能阻止你吗?” “昨天于蔓婷来找过我,虽然她的目的是想要傅家的财产,但我总觉得她背后应该有人,如果是那个人的指使的…” 傅廷洲不见半点惊讶,像是意料之中,眯了眸,“你这是在担心我?” 阮颜咬了咬唇,移开视线。 第286章 她担心他 “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不好跟孩子交代。” 她小声道,只他一人听到。 “只是怕孩子担心,那你不担心我吗?”傅廷洲挨得很近,面庞在她咫尺之遥,气息咄咄逼人,像是想要她确认什么,否则不罢休。 “我说担心,行了吗?”阮颜推开他,气鼓鼓地背过身去,耳根火烧火燎的红。 傅廷洲眼中笑意荡漾,手臂横在椅背,心情甚是愉快。如果她回头,定能看到某人的狐狸尾巴在愉悦摆动着。 林一叩响门,得到允许,才推门进来。看到阮颜,他只是愣了下,旋即走向傅廷洲,“傅总,于家的人在楼下。” 阮颜蹙眉,是于蔓婷的家人? 傅廷洲系上外套纽扣,语气淡淡,“让他们到会客厅等我。” 林一点头。 这边,林一将于家二老以及于蔓婷的弟弟弟媳都带到了会客厅,二老看着室内豪横的装潢,惊喜不已。尤其是于母,激动连连,“我这闺女嫁的可真是京城大户人家,没想到这傅家这么有钱呢!” 傅廷洲与阮颜随后抵达会客厅,林一朝他走来,“傅总。” 于蔓婷的弟媳王丽秀看到傅廷洲,像是被震撼到,这就是京城的权贵吗?这么年轻,还这般英俊… 她其实挺羡慕丈夫的大姐,有嫁进豪门的命,再想想自己嫁的不学无术,只知道啃老的男人,王丽秀心里的落差不是一丁半点。 于母回过神,咳了声,要面子的她也不想被人瞧不起,竟摆出一副丈母娘的姿态,“你就是我那个女婿,面貌倒是英俊潇洒。” 林一嘴角抽搐,小心翼翼地朝阮颜看了眼,这家人当着阮小姐面胡说八道什么呢。 阮颜看向傅廷洲。 傅廷洲发笑,“于伯母,您搞错了,于蔓婷可是我二嫂。” 于母一愣,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也尴尬,“那你二哥呢,我们这亲家都到了,他怎么不出来迎接?” 傅廷洲态度淡泊,“他在牢里,接不了。” “什么?” 于家二老傻了眼。 他们的女婿,居然…在坐牢! 难道是犯了什么事吗? 但这点,他们怎么没听女儿说呢? 于父哈腰笑着,“那个…傅先生,您也知道我们是蔓婷的父母,其实我们今天过来也没别的意思。蔓婷给你们傅家生了个儿子,可都一年了,傅家也没派人接蔓婷回去,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实在是…”说完,小心翼翼地打量傅廷洲的神色。 倒是个会看人眼色的人。 傅廷洲走到沙发落坐,双腿交叠在一起,“我二哥坐牢,家父因事腾不出时间,不过于伯父既然想要外孙认祖归宗,傅家有后,我当然高兴。” 于父笑着应和。 “可惜,我说了将傅家老宅过继给二嫂,可二嫂却不愿意。” “那臭丫头居然敢拒绝?”于母脸色都不好看了,急忙将于父扯开,走到傅廷洲身侧,笑说,“那个,傅先生,蔓婷她是糊涂,您可别放心上,那傅家老宅…她不要,我们还想要呢!就是不知道,那房子的价值…” 阮颜环抱双臂,尽管她一直处在于看戏的状态,很快就看清了局势,于蔓婷不要傅家老宅,是因为她的胃口,盯上的不止是老宅,包括傅氏。 而于家的人,能在京城分到一套房,对他们而言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处了。 于家的人,不是于蔓婷叫来的。 林一替傅廷洲说,“于夫人,傅家老宅的价值,至少在三千万至四千万之间。” 于家的人听到这个数额,眼睛都瞪大了。他们劳劳碌碌活了大半辈子,存款里就没见过一百万,更别说三四千万! 于父与于母互望一眼,赶紧说,“那…傅家老宅真的可以给我女儿?” 傅廷洲淡淡笑,捻起一只空茶杯,把玩在手中,“当然,二嫂替傅家留后,傅家的宅子自然归二嫂所有,如若你们愿意替她签合同,那宅子就是你们女儿的。” “愿意,我们当然愿意!” 于父连连点头,能搬到大城市,还是首都,又有房子分配,何乐而不为! 傅廷洲让林一将合同带过来。 正当于父要签字时,于蔓婷的弟弟于志斌不乐意了,“才一套房就想打发我们啊?至少得两套,爸妈一套,我一套。” 于母愣住,似乎也觉得有理,他们这些有钱人有的是房子,就分一套给他们,那他们岂不是吃亏啊! 第287章 晚上,我等你 林一看到这家人占尽便宜的嘴脸,眉头紧皱。正想要说什么,被傅廷洲抬手制止,他面不改色,“怎么,你们是觉得少了?” 于母挤出笑来,“傅先生,我们不是嫌少,只是,我们女儿辛辛苦苦给你们傅家生下儿子,理应是该得到合理的分配。” “对对对,毕竟蔓婷作为我们家长女,她向来都会扶持弟弟,肯定也希望能让她弟弟分配到一套房的。”于父也尽可能的再求到更多的好处,怎么说对方有钱有权,自己闺女又给人家傅家生了个继承人,这点好处算得了什么呢? 阮颜朝于志斌看去,自古慈母多败儿,这一看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巨婴,没有少爷的命,却有着少爷的病。 于家二老养着这个“巨婴”,也难怪得到三四千万的房子都得先考虑能不能满足儿子的胃。 傅廷洲倒了杯茶,漫不经心,“傅家继承人的事,轮不到二老操心,毕竟二嫂向来视金钱如粪土,如果她知道我将老宅给你们,恐怕不会答应,这合同你们若是不想签,那我便收回。” 视金钱如粪土… 阮颜嘴角抽了下,亏他说得出口! “等等——”于母急忙开口,神色纠结至极。她虽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可如今房子都没到手就做下一步打算,要是把人惹怒了,恐怕连这一套房子的好处都没了! 她干脆拿起笔,挤出笑来,“我们签!” 林一将抽起的合同再次摆放好,于母不敢再有犹豫,当即签了名,也画了押。 林一确认后,拿着合同走到傅廷洲面前,“傅总,已经签好了。” “老宅的钥匙给他们。” 林一点头,将老宅的门禁钥匙递给于母。于母接过,手都是颤抖的,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拿到了一套别墅! 果然这就是生女儿的好处! 傅廷洲缓缓起身,“既然诸位没别的事,我还有工作,请自便。” 他伸手搂住阮颜腰肢,带着她离开。 王丽秀看到这一幕,低垂着眼。 原来大姐的小叔子也已婚了… 阮颜跟傅廷洲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慢一步在他身后,“于家的人,是你叫来的?” 傅廷洲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何以得见?” “于蔓婷并没有告诉他们傅家发生的事情,二老只知道他们的女儿嫁给京城有钱人。如果他们是于蔓婷叫来的,那一套傅家老宅可打发不了他们。”由此可见,这一家子根本不关心女儿,他们眼里只有钱,以及富贵。 看到他们这家人想占尽便宜的嘴脸,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阮家… 他们这次有机会进城,估计以后都不会老实,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廷洲笑了声,两手揣在西裤口袋,走近她,“你知道牵制的作用吗?” 阮颜一怔,想到什么,“你是想要用于家的人来牵制于蔓婷?这么做会不会冒进了,于家的人刚才那态度你都看到了。如果于蔓婷在挑唆两句,他们得闹到你公司?” 她不觉得这个牵制作用有效果。 这世上,“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尝到了甜头之后,就想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像赌博,拿钱红了眼,永远都不可能满足现状。 他笑了笑,“只要拿捏住于家,于蔓婷想挑唆,谈何容易。恰恰相反,她最想摆脱的是于家的人,而于家的人想要继续吸她的血,会怎么做?” 阮颜缄默,明了,于家的人不会放过于蔓婷这棵豪门的“摇钱树”,而于蔓婷也会想办法摆脱他们,她的精力必然在于家的人身上。她即便会说动于家的人闹,难道傅廷洲就不会让于家的人怀疑她吗? 在利益面前,这家子可不见得会跟于蔓婷和睦。 “既然你都想好对策了,那我…我就先回去了。”阮颜察觉到周围目测而来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距离他这么近,在公司员工面前,他倒是连形象都不顾了! 傅廷洲掠过她红了的脸颊,笑意更深,“晚上,我等你。” 阮颜,“……” 与此同时,于蔓婷得知母亲签下老宅转让的合同,人都傻了,她急急忙忙赶到老宅,便看到自己的家人已经拎包入住。 她冲进屋内,看着大包小袋的场面,“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于母不耐地说,“怎么,我们还不能来了?要是没来京城我们还不知道傅家给你分房子你居然不要?这么大一栋别墅,价值三四千万啊!你不要,我们只能要了!” “是啊,蔓婷,傅家开口把房子给了你,还让我们住在这,以后咱们也是城里人了。” 于父很是满意这套别墅,自己劳碌命,还是靠女儿还有住大别墅的机会呢! 于蔓婷捏紧拳头,眼底猩红,气得肺都要炸了,这肯定是傅廷洲那个私生子搞的鬼! 是他把她的爸妈都带到了城里! 将傅家老宅给她?说得难听点,就是拿一个破别墅打发她罢了! 她可不是不知道,傅氏才是傅家最庞大的资金链,没有傅氏,就算拿了个傅家老宅,也只相当于皇帝继位只能坐在那把椅子上,没有实权! 现在倒好,他居然将自己的家人给接到城里,这犹如吸血鬼的家人,只想要榨干她最后利益的家人,恐怕今后都不会再放过她… … 晚上,傅公馆。 阮颜换了条黑金色礼服从电梯走出,她提着裙摆,正想要问傅廷洲给她换衣服的用意,只看到客厅光线相当昏暗,一丝丝烛光明晃晃地在桌面熠动。 一束束香槟色玫瑰摆在桌面,同时也摆好西式餐点,以及珍酿红酒。 傅廷洲背对着她,将镇在冰桶里的红酒倒入醒酒器中,往她的高脚杯中加入一片柠檬,增加红酒的口感跟香味,“换好了?” 他回头,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的裸肩礼服,收腰设计像是花瓶弧度,线条感柔和,但凡腰部有一丝赘肉都会明显,是件相当考验身材的裙子。 大开衩的裙摆,直垂坠地,让腿部若隐若现地匿藏于裙中。 傅廷洲搁下酒杯,迈步朝她走来,“果然,这条裙子很衬你。” 第288章 一夜温情 没等她有所反应,傅廷洲手揽住她腰肢贴近,“这可是我给你量身定做的,看来非常合身。” 她疑惑,“你又不知道我的尺码…” “目测,手量,总结大概。”他一本正经地伸出五指。 阮颜脸颊一热,轻轻推开他,“刘姨呢?” 他握住她手,“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早就安排好了?” 傅廷洲见她带到餐桌,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入坐,“不然呢,你说晚上过来吃饭,我总得好好准备才是。” “烛光晚餐。”阮颜单手扶住额角,“整得还挺花。” 他坐在对面,不疾不徐倒了酒,“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惊喜跟浪漫吗?” “你还研究这个?”她惊讶。 傅廷洲轻晃杯中酒,掀起眼皮笑,“不然我怎么讨老婆?” 她轻哼,“油嘴滑舌!” “那也只是对你。” 阮颜实在招架不了他撩人的德性,干脆不说话了。 用餐期间,她抬眼打量傅廷洲,这男人果然正经的时候最吸引人,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想看,晚上给你看个够。” 她脸颊一红,咋舌道,“我…我又没说留宿!” 他将红酒缓缓喝进,似笑非笑,“我也没说让你留宿啊,只是说,让你看个够。” “我现在看够了!” 他闷笑,“这么暗,你看得清楚吗?” 没等阮颜回过神,对方将椅子挪到她身侧位置,整张脸突如其来靠近,烛光明暗交加,他的轮廓映得更深邃。 烛光的气氛可以说拱到了极致,难以言喻的暧昧,面前又是这么个俊美妖孽的男人,阮颜差点没把持住。 傅廷洲指腹摩挲在她唇角,粗粝的茧子磨过她细腻的肌肤,令她越发口干舌燥。 她动情的样子,一一映入他瞳眸。 毫无征兆地吻了下去。 她唇齿夹狭着红酒香与柠檬的味道,又甜又软的,似乎怎么尝,都不够。 傅廷洲把她抱到腿上,吻她,也撩拨她。 她的身体被他挑得很敏感,在他怀里软成一团水,脸热得像熟透的水煮虾,与这极致的氛围相融,简直要命,“不要在客厅…” 她可不敢保证刘姨会不会突然回来。 得到她的允许,傅廷洲眼底含着浓烈笑意,“好。” 将她抱起,迈步走向电梯。 在卧室玄关,傅廷洲扶住她腰肢,身上的衬衫早已经被她抓出褶皱,爱意更浓烈,他怀里的人此刻情迷意乱,被他吞没… 次日清晨,阮颜从傅廷洲怀里醒来,一脸无语,昨晚说不留宿的人,结果就在他怀里酣睡到天亮… 她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抽身,男人比以往睡得都熟,没被惊醒。 阮颜下床,腿忽然一软,整个人滑坐在地。 这动静,倒是闹醒了男人。 傅廷洲坐起身,瞧着身侧位置是空的,女人在床下,愣了有数秒,掌心扶住脸庞,没忍住笑。 她拿起枕头朝他丢过去,“不准笑!” 他嗯了声,侧身躺回去,单手扶住额角,“用不用我抱你起来?” “不用!”阮颜从地上站起,迅速走进卫浴间。 他笑而不语。 二人洗漱好,一同下楼,刘姨知道她在,像以往那般备了两份早餐,笑容满面地看阮颜入桌,但也更像一个母亲看儿媳妇满意的眼神。 于刘姨而言,她与傅廷洲虽是雇主与被雇关系,但傅廷洲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内心也早已经把他当儿子照顾。 阮颜被刘姨打量得脸热辣辣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咬着勺子,“刘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刘姨笑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傅公馆太冷清了,要是阮小姐跟孩子们搬回来住,那一定很热闹。” “早晚搬回来都一样。”傅廷洲将盛好的粥挪到她面前,“现在也不着急。” 阮颜没说话,刘姨似知道他的思虑,便也应其言。 吃过早餐,傅廷洲送她回南家后才去公司,她走到院子里,紧接着看到白首富与南战从别墅走出,二人在谈话。 白首富率先看到她,“小颜,你回来了?” 她也笑,“白伯父,您原来还在京城呢。” “是啊,过两天就得回去了,公司还有我要处理的事情。”他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又问,“你跟厉儿相处得怎么样?” 南战也看着她。 阮颜抿了抿唇,低垂眼帘,看出她的为难,白首富笑着摆手,“无妨,年轻人嘛,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白伯父,我想跟您单独谈谈。”她打断话。 白首富愣了下,与南战互望一眼,点头答应。 南战进屋后,白首富于她走到一旁,背着手笑,“你想跟我谈什么呀?” “其实我明白白伯母的想法,她是为了白先生着想,就如同外人所说的,我未婚先育是真,又与傅廷洲有诸多瓜葛,而白先生确实不错,我配不上他。只是我不明白,白伯父您为何能接受傅廷洲的孩子?”阮颜不想太过于直白,拐弯抹角,才直入主题。 白首富显然也意料到,她会问这些,叹了口气,“厉儿应该也跟你说明了他的情况,即便不是你,如果是别人,我也不得不考虑…” “但是这对白家跟白先生都不公平,而且现在医学水准这么高,肯定…” “试过了,机会很渺茫,厉儿自己也放弃了。他谈过女人,两段感情,第一个女人得知他不能要孩子,和平分手,第二个女人心思颇重,假借怀孕的事只为了嫁进白家的门,不清不白的孩子,我们白家自然不接受。”白首富看向她,“而你跟傅廷洲有孩子的事是众人知晓的,厉儿若是愿意,我自然也不介意孩子的存在,而且…” 他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就算是我的弥补。” 阮颜怔愣,“弥补?” 白首富深吸一口气,眺望远去,“我太太之所以不接受傅廷洲的孩子,是因为他的母亲。我承认我当年的确对宋安娅有情,但更多的是欣赏与尊重,你知道吗?我对宋安娅有愧疚,当年我要是能及时接她的电话,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 第289章 盯上她的孩子 他指的意外,正是宋安娅被傅老凌辱的那晚上。 那晚,是宋安娅演唱会结束后,二人在餐厅一同吃饭,那个时候,他已有婚约在身,但与宋安娅吃饭只是朋友之间的相聚,当时还有宋安娅的经纪人在场。 他因为还有一场应酬,才提前离开,而宋安娅跟经纪人是预计回酒店,可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宋安娅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他当时在包厢,音乐太大,没能听到。 等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发现宋安娅给他打过电话,出门反拨回去后是关机状态。 但那晚他根本没多想,直到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消息被登报在报纸上,他得知的只有傅老跟宋安娅在酒店,还被记者抓了个正着。 他知道傅老也在追求宋安娅,得知这个消息,他脑子一片空白,因为以宋安娅的为人,她绝对不可能接受傅老。 白首富脸上满是懊悔,他错过的那通电话是求救电话,至今想起,仍有心悸。 阮颜也是呆滞了好久,才平复好心情,“所以您知道宋安娅是被侵犯的…” “那件事过后,我去见她,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我不敢刺激她,更不敢提这件事。后来我给她找了心理医生,治疗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她怀孕了。那时我很内疚,所以会抽空去看她,以至于我现在的太太会认为我那段时间跟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白首富一直将这件事积压在心底,从宋安娅意外去世到至今数十年来也不曾跟任何人提起过。 阮颜想起傅廷洲那天说的“故事”,大概率能猜到,宋安娅的那位朋友便是白首富了。 她眼睫蹙动,“宋安娅是不是有位未婚夫?” “你怎么知道?”白首富先是惊讶,随后才点头,“安娅确实有未婚夫,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未婚夫的身份,只知道是个华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对方也早就忘了…” 阮颜没回应,看白首富的样子,并不知道宋安娅是在被侵犯时就已经怀孕了,倘若他知情,那必然会告诉傅廷洲傅老不是他的父亲。 白首富离开后,阮颜在院子停留了许久才回屋内,南战在客厅喊她,她回头,“怎么了?” “你刚刚跟白首富在院子里聊了什么?” 见他会问,阮颜也疑惑,不过没多说,“没什么啊,就随便聊聊。” 南战神色复杂,“随便聊聊?你到底怎么想的,若是真想嫁给白厉,就别跟姓傅的继续有牵扯,若是不想嫁就早点说,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她一怔,颇有深意地笑,“您现在倒是会管我了?” “你…”南战原本不满她的态度,可想到自己那段时间被南蕖哄骗,想说的气话到嘴边便没了,又不愿拉下脸说好话,“我这也是为了南家好。省得你到时候真嫁给白厉,还跟那姓傅的剪不断理还乱,到时南家的脸可都没了。” “放心,我自有选择。”阮颜挥挥手,上了楼。 南夫人接了电话从卧室里走出,碰到阮颜,当即上前说,“小颜,妈发现你的决定是对的。” 阮颜怔愣,“怎么了?” 南夫人说接到了老师的电话,最近这有个女人自称是孩子父亲的二嫂到学校探望孩子,老师没放人。说到这,她心有余悸,“现在的骗子真是越发猖狂了,幸好妈早有准备。” 阮颜皱了皱眉,果然,于蔓婷是盯上她孩子了。 第290章 搞事! 两天后,于蔓婷那边终于闷出招来,她向记者公布了自己给傅家二少生下继承人,委屈巴巴地诉苦,斥责傅廷洲不让她的儿子认祖归宗,还侵占傅家家产。 本以为可以借此事引来大家的同情,可谁知道,微博底下全都是对她的谩骂。 你儿子是姓傅,但你爹妈姓于,都霸占傅家的宅子了,还在委屈,不满足就把宅子给我! 一家子穷见鬼了?真没见过哪个儿媳带爹妈住在公公家里!还他妈在这委屈! 看到这些消息,于蔓婷脚步一晃,被网友羞辱得面红耳赤。 她想找南蕖,可想到自己连傅廷洲的孩子都不能接近,即便自己声称是孩子父亲的二嫂,学院也都不放她进去。这事儿还没成,又因为另一件事找人家,确实有点拉不下脸。 “姐,给我买辆跑车!” 于志斌一下楼,就开口要车,还是跑车。她咬牙切齿,“我上哪里给你买跑车!” 他走到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你不是傅家二嫂吗?傅家这么有钱,你会没钱?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买才找借口的?” 于母闻言,拿着炒菜铲从厨房出来,“就是!傅家难不成还亏待你了,我告诉你,你弟想买什么,你必须给他买!反正你也不差那些钱!” 于志斌得意洋洋。 于蔓婷脸色沉了下来,片刻,拧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走到于志斌身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于志斌面色微变,“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傅先生如今是傅家最有钱的,只知道拿着钱养情妇,如果你能帮姐姐做好这件事,我保证,不仅是车子,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于蔓婷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于家不是看重这个废物儿子吗?那就别怪她拔了于家的根! … 阮颜与铜墙科技,数字科技的管理层一同开会。英特集团的老总在视频屏幕上与众人会面,一同决策过后,铜墙、数字科技双方都没有任何意见,也正式欢迎英特集团加入这个项目。 会议结束后,阮颜与秦晖一同在走廊谈话,“真没想到,你会用这个办法同意英特加入这个项目。” “跟海外公司合作,我一个人力不从心,加上我工作室也没有找到专业的科技人员。以防万一,作为交换技术的合作,有您跟数字科技撑场面,我们也不至于吃亏。” 秦晖闻言也笑了起来,“你倒是信任我们。” “以您在科技界上的口碑,我不要是不信任您,还能信任谁?”她说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一人。 秦晖怔愣,这丫头不仅聪明,人情世故还用得如此娴熟。在他面前,只说信任他,换做其他人听了这话,很难不被打动。 “不过这英特科技的背景确实强硬,技术堪称是全球顶尖,与他们合作虽说是与虎谋皮,但成功了,也算是为科技界做贡献了。”秦晖侃侃而谈,提及英特科技他都不敢小觑。 阮颜之前跟英特合作,主要是购入设备,她在蒂尔的时候就知道英特科技背景强横,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球权最顶尖的科技公司。 据说英特原本是英国人成立的,但在08年爆发全球经济危机之中,英特财务陷入困境,最后被美国商人接手,10年将英特总部设立在纽约。 但纽约当年也颇受经济危机影响,可英特却在那时能迅速地巩固地位,实力肯定不简单。 “不过现在英特管事的人,也换了几批,都是年轻人,也是听说那位董事长没有孩子,估计是想要培养继承人。” 阮颜惊讶,“没有孩子?” “传闻他是不婚主义者,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他没结婚是真的。哦对了,他父母都是咱们华国的人,祖籍在南方城市,家里也挺有钱的,后来为做生意一家子移民到海外了。”秦晖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八卦。 阮颜苦笑,“您还喜欢吃瓜啊?” 他摇头,“毕竟算得上咱们同胞,我想这次的合作,对方应该也是想发展到国内了。” 秦晖告别,先行一步。 阮颜忽然想到什么,停下,傅廷洲的生父也是华人,如果能趁这次合作的机会,借用人家在国外的人脉,或许能找到他生父也说不准。 不过,傅廷洲对他生父的事看似并不在意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生父知不知道宋安娅当年怀孕的事。 否则这么多年来,也没回国找过,多半也不知情… 临近傍晚,阮颜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这时,她接到白厉的电话。 刚拿起接听,突然,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挥起手中的棍子朝她砸过来。 她避不开,用手挡住,棍子砸在她手臂,骨头像是震碎了般,疼得她一阵麻木。 手机更是摔了出去,但通话并未挂断。 她回过神,咬牙,“你是什么人!” 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哼笑,“管我是谁呢,你就是那个傅廷洲的情妇?我告诉你,今天你遇到了我算你倒霉!” 男人再次上前攻击。 她抬脚揣向男人裆部。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蜷缩起身子。 她一拳将男人撂倒在地,帽子顿时从他头上掉落,而口罩下那张脸,她觉得眼熟。 容不得她多想,她身后又出现几个了青年混混,男人从地上爬起,“快抓住她!” 阮颜掉头就跑,眼看男人就要追上来,她抬脚踹向扑上来的男人,抢夺对方挥下的棍子后,举起棍子挡住他人的攻击。 人多势众,加上她手臂被刚才的一击给震得提不起力,很快落入下风。 她躲避男人的攻击,寻找逃走的机会,又故意制造出大动静,车子发出警报声。 男人见势不妙,吼道,“都不想拿钱了?快给我打这小贱人!” 阮颜避开数人的攻击,想要逃离,被人堵了去路,对方挥动棍子朝她砸了过来。 未见疼痛,男人便被人飞身一脚踹倒在地,阮颜抬头,映入眼帘的熟悉背影令她惊讶,“白先生!” 第291章 很难不心动 几个男人还想上前与他厮打,安保就赶来了,他们见情况不对,扔下棍子四散而逃。 安保急忙去追。 白厉折身返回她身侧,“你没事?” “我没事,也幸好你来得及时。”阮颜扶在疼得发麻的手臂上,看着那群人逃散的身影,若有所思。 “我刚在门口给你打电话,听到动静就意识到你出事了,也猜到你在停车场。”白厉刚是跑过来的,又动了手,明显有了些喘气声,“他们是什么人?” 阮颜走过去将手机拾起,手机倒没事,只是屏幕的钢化膜碎裂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带头的人有点眼熟。” 安保这时走来,说人跑出去后就散开了,跑得挺快,没能抓到,建议他们报警处理,到时需要调查监控,他会配合。 白厉点头,瞥见阮颜一直扶着手臂,担心她的伤势,“我先送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了,没什么大碍的…” 他态度严肃,“必须去,否则出现什么问题,你怎么跟家里交代?” 阮颜一噎,倒也没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去医院。 门诊室内,医生正看着x光片上的结果,一边开单一边说,“好在没有骨裂的情况,只是皮下出血,休养几天就好了。” 说完,医生还打量了眼白厉,有些纳闷,“这种伤应该是重击造成的,你该不会是打了你太太?” 这丈夫倒也是仪表堂堂,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老婆的男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阮颜都懵了,咋舌道,“不是,您误会了—” “老婆是用来疼的,怎么可能舍得打。”白厉笑容显尽无奈。 阮颜惊讶地看向白厉。 医生多看他两眼,这人文质彬彬的,眼神坦荡,确实不像是有家庭暴力的人。 从医院出来,阮颜始终没能回过神,下台阶的时候,她踩空,身体猛地摇晃。 好在身侧的男人扶住了她,她与他在咫尺之遥,而她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清男人的轮廓。 他的肤质相对比傅廷洲细腻,白净一些,生来就是白家长子的身份,自然没有过风吹日晒。 当然,傅廷洲的优质在于骨相好,加上五官组合起来又分布得相当完美,完全能够掩盖这些小小的瑕疵。 虽然白厉长得也不差,成熟稳重这款在圈子里也吃香,倘若最开始不是遇到傅廷洲,或许她也很难不心动… “谢谢。”阮颜先抽回了手。 白厉淡笑,“警方那边会调查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她点点头。 一辆白色轿车经过他们面前,突然停下,后车窗缓缓降下,坐在里面的女人正是白夫人。 白夫人似乎目睹了刚才那一幕,此刻正用一种极其复杂,难以意味的神色盯着他们许久。 “厉儿。” 白厉惊讶,“妈,你怎么在这?” “我路过,正好看到你。”白夫人示意他上车,“跟我回去。” 阮颜转头看他,“白先生,你就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白厉犹豫片刻,点了头,“路上小心。” 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阮颜这才拦下一辆出租车,想着左手现在不太方便,回南家肯定被查出倪端,干脆回蓝湾。 … 夜色深浓,她因为手臂疼得厉害,反复辗转无法入睡。 她脑海里回想着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那眉眼太过于熟悉,她似乎在哪见过。 这时,她手机屏幕亮起。 是傅廷洲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她缓缓坐起,拿起手机回复:没睡。 两分钟后,他复:我在楼下。 阮颜披上外套,下楼打门,果然看到一辆越野泊在路灯下,林一下车后,正站在不远处抽烟。 她走向越野车,打开车门坐进去,昏暗的车厢里因为透进几许光影,将男人面孔掩得好不真实。 第292章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护短 阮颜合拢身上的外套,“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傅廷洲没回应,却只将她身上的外套脱了,她怔了数秒,制止他,“你干嘛…” “别动。”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开了车内灯,昏黄的光影映落在她一片赤裸的雪肌,吊带睡裙领口松弛,沟壑若隐若现。傅廷洲目光只是一掠而过,不含有半点情欲,定格在她手臂上那显得肿胀的淤青。 阮颜抿了抿唇,稍稍抽回手,“又没多大事,只是淤青而已。” “只是淤青?”他面庞严肃,认真,“但若伤到骨头呢?” “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没骨裂。” “跟那姓白的去的?”他看着她。 阮颜对上他带着隐隐异样的目光,忽然笑了,把外套拉起,“白先生刚好在,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估计得住院了?” 傅廷洲薄唇紧抿,眉眼寒津津的。倒不是因为白厉,而是因为她险些受伤的事。 见他沉吟不语,阮颜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傅廷洲气笑,“我要是不知道,你就不打算说了?” 她没回答。 傅廷洲扯开领带,身体靠在椅背,“白夫人碰到你跟白厉从医院出来,给我发了消息。” 阮颜惊讶,“她给你发消息…” 话未说完,倒也明白了。 白夫人不希望白厉跟她联姻,而她的孩子又是傅廷洲的,自然只能找傅廷洲,她笑了笑,“白夫人倒是好心。” “好心吗?”他将她揽入怀中,唇若有似无贴在她耳畔,“我反而很生气。” 她怔在傅廷洲怀里,“生气什么?” 他胸口一浮一沉,眼眸更幽深,“我讨厌从别人嘴里听到我女人的不好,当然,说我可以。” 阮颜内心微微颤动,虽然她不在乎白夫人怎么想她,但她会找上傅廷洲,估计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他不在乎他的名声狼藉,却在乎她被诽谤… 这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会护短。 或许这便是让她心动的地方。 她抬手,反抱住傅廷洲。 他身体微微一僵,眼底的寒意逐渐融化,含着笑,“你这样,我都不舍得走了。” 她闭上眼,“我允许你留下。” 向来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男人,这会儿反倒矜持起来,扶住她肩膀,从怀里拉开,“不行。” “什么?”她怔愣。 “你现在有伤在身,应当清心寡欲,好好休养。”傅廷洲一本正经。 阮颜,“……” 这男人是真的狗! 他落在车窗,喊林一回来。林一特地走远,抽了三支烟,本来他预估得在外吹风半个小时,然而才十分钟不到,就把他喊回去了。 这也太快了! 他走到车窗旁,“傅总,您…这就完了?” 傅廷洲蹙眉,“想什么呢?上车。” 他“哦”了声,返回驾驶室。 阮颜也下了车,回头看他,“路上小心。” 傅廷洲笑意深邃,“知道了。” 她站在路边,目送傅廷洲的车子越走越远,才返回别墅。 傅廷洲目光从后视镜收回,面庞阴翳,“老宅那边可有动静?” “有,今天下午于志斌出过门,他的着装跟监控里拍到的一样,八成就是他了。” 他单手扶住额角,闭目养神,“你替我找人去做一件事。” 第293章 疼! 隔天,有一群人找上傅家老宅,几乎是很粗暴地闯了进去,于父跟于母听到楼下的动静,匆忙下来便看到几个社会混混正把于志斌摁在地上打。 “你们在做什么!快住手!”于母心疼极了,冲上去拦住他们。 为首的寸头男人龇着花牙子,脸上露着一抹狠意,“你就是这小子的妈,这小子欠我们钱,还没给呢,你要不替他还了?” “怎么可能!”于母面色骤变,“我儿子才刚到京城,怎么可能会欠你们钱!” 另一个矮个子男人怒道,“昨天这小子找我的人去动傅总的女人,还开口承诺给我的人二十万!结果呢,我的人被抓进局子了,钱还没捞着呢,这笔损失费说什么他都必须要给我们!否则,我就让你儿子坐牢!” 于母脚步一晃,险些没站稳。 于父走到鼻青脸肿的于志斌面前,“志斌,你到底做了什么!” 于志斌从小到大只欺负过人,从未被欺负过,这会儿受到这样的委屈,他哪甘心,“爸,你得求求我,我不想坐牢,这件事是…是姐让我做的。她说那个女人只是傅先生的情妇,只要我找人教训她,傅先生也不会管的…” “好啊,于蔓婷这贱丫头,居然敢打傅先生女人的主意!”于母气到不行,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房子,结果全都是因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这是要葬送她弟弟的前程啊! 她急急忙忙走到寸头男人面前,哀求,“你也听到了,我儿子是被教唆的,我们…我们是傅家的亲家,麻烦你们通融…” “呸!还亲家呢!”寸头男人不屑道,“京城谁不知道傅家早散了,那傅老还是个通缉犯呢!” 于父跟于母彻底傻了眼。 通缉犯… 傅家不是豪门吗? “我告诉你们,就给你们两天时间,要是不见那二十万,你们就等着这小子进局子!” 寸头男挥手,让人散伙。 于母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面色越发苍白,“怎么会这样…” 寸头男离开老宅,独自走到路口停泊的一辆越野车前,他回头确认没人跟上,叩击车窗。 林一降下车窗,寸头男笑着说,“林哥,事办好了,也按照您说的给他们两天时间筹钱。” “人没打伤?” “放心,我让手下有个轻重,顶多就淤青,没骨折。” 林一点头,“钱我已经打在你账上了,两天后你就不用出面了。” “好嘞。”寸头男也离开。 … 这边,佟婶一早便给阮颜做了早餐,阮颜下楼,恰好听到门铃响声。 佟婶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怔了怔,“傅先生?” 阮颜惊讶地看着男人进屋。 “这个点你不去公司,来我这儿做什么?” “来看你伤势。” 她注意到傅廷洲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佟婶回头,“小姐,你受伤了?” “呃…没受伤,只是淤青而已,不严重的。”阮颜垂眸说。 傅廷洲走到沙发,从袋子里取出一帖消肿止疼的药膏,“过来。” 阮颜老老实实走过去,坐下,他将袖子撸起,把药膏贴在她淤青的位置,“不贴药,还得疼上你两天。” “没那么疼…啊!” 他手指轻轻摁了下淤青部位周边,猝不及防地疼。 “知道痛了?”傅廷洲面不改色。 “哪有你这样的,不懂怜香惜玉!” 她美眸怒瞪。 傅廷洲脸上不见半分玩笑,“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何况还不是普通的跌跌撞撞,只疼一两天就没事了。” 阮颜顿时没了脾气,那眼神委屈极了,眼睛雾蒙蒙的,像泛着水渍,明亮剔透。 第294章 抉择 傅廷洲深吸一口气,伤的不是自己,可偏偏心疼的是他,“这两天好好休息。” “都还可找到人呢,我哪能休息。”她小声嘀咕。 “我找到了。” 听到这话,阮颜顿住,看着他。 傅廷洲掌心摩挲她脸庞,“是于志斌。” 阮颜愣怔片刻,难怪她觉得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被他这一说,倒还真是像于志斌。 她跟于志斌无冤无仇,按理来说,于志斌不可能会动她… “于蔓婷盯上了我们的孩子,现在估计也是让于志斌这么做的。” 除了于蔓婷能指使于志斌,就没别人了。 傅廷洲眉眼一沉,“放心,交给我。” “不行,你得带上我,毕竟我可是受害者!”阮颜别过脸,鼻息闷哼。 傅廷洲蓦地发笑,由着她,“行,带上你。” 中午十一点左右,于家夫妇带着于志斌找上了傅氏。傅廷洲故意晾着他们一个小时才接见,让林一把他们带到办公室。 夫妇俩看到阮颜也在,也猜到自己儿子动的女人是谁了,赔着笑走到他面前,“傅先生,那个…我儿子志斌是受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教唆,才会冒犯这位小姐的,您…您看在我们外孙的面子上,就帮帮志斌!” “是啊,我们于家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坐牢了,这前程可就毁了!”于父也劝说。 傅廷洲倒了杯茶,面不改色,“我把你们接到城里,甚至把老宅转让给你们,你们就这么报答我的?” 于家夫妇也尴尬。 于志斌脱口而出,“她只是你的情妇而已,你舍得给情妇花钱,却不让我姐继承傅家的公司,说白了,你就是想贪傅家的财产!” 于家夫妇虽担忧儿子出言不逊惹恼了他,可儿子说的话却不完全有错。自己的外孙才是傅家的继承人,而听说这傅先生只是一个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能继承傅家的财产呢? 就算傅老是通缉犯,可傅家留下的家产,那也是他们外孙的! 阮颜忽然一笑,“若我没猜错,傅老的家产除了那栋老宅,剩下那些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的赃款早就被没收了,傅廷洲还需要图谋傅家那些黑钱?” “你一个情妇,有什么资格…” “是于蔓婷告诉你,我是他的情妇?”阮颜漫不经心打断于志斌的话,“他又没结婚,怎么我就成了他的情妇?我要是告你造谣讹传,你得赔钱的。” 提到钱,于家夫妇也急了,这才出言训斥于志斌。 于父这下也不敢太放肆,“我知道是我儿子做得不对,我可以替他道歉,但只求你们能通融通融,帮帮他,毕竟我儿子还小…” “我未婚妻年纪也还小,贵公子下狠手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结果呢?”傅廷洲脸上喜怒不辨。 于父一噎,没了话。 阮颜忍俊不禁,这就是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于母咬了咬牙,“傅先生,您直说,您到底想怎么样?” 他端起茶杯,“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让他蹲局子,放心,这种情况通常也就十五天而已,还不会留案底;第二,他可以不用拘留,但我要你们交出于蔓婷,看你们选择。” 二老哪舍得自己儿子进去蹲十五天?反正把女儿交出去,他们还有外孙呢,傅先生也不会对她女儿怎么样,他们果断选择第二条。 傅廷洲嘴角微微一勾,“你们走,那些人不会为难你们。” “多谢傅先生,多谢!” 于家二老赶紧带着儿子离开。 阮颜靠在椅背,“父母为了保儿子,还真舍得把女儿交出来。” 傅廷洲也笑,缓缓喝进茶水,“这只是刚刚开始。” … 足足两天时间,于蔓婷都没敢回老宅,毕竟她猜到计划失败了,而她那个弟弟必然会出卖她。 她带着儿子住在酒店里,但卡里的钱很快就要没了,看着儿子哭闹,她心情烦躁,“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连帮我都不能,只会给我添乱!” 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哄好儿子,这时她接到于母的电话,犹豫片刻,她才接听,“妈…” 本以为母亲会责骂她,谁知道居然是心平气和地问,“你这两天上哪儿去了,家也不回了?给你弟承诺买车呢,总得回来知会一声啊,让你弟等你呢?” 于蔓婷怔愣,难道… 事情成了? 而于志斌没出卖她?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我等会就回去。” “赶紧回来,我告诉你,你一个人在外面可以,但你得把外孙带回来!”说完,于母挂了电话。 于蔓婷冷笑,想让她把儿子抱回去,不过是为了利用儿子拿捏她罢了。看来这于志斌也不算是废物,解决了那个碍眼的女人,是该解决掉这家人了。 于蔓婷退了房,抱着儿子回到老宅,然而她刚进客厅,猛地看到傅廷洲跟阮颜坐在沙发,于家夫妇包括于志斌及弟媳都在。 她意识到情况不妙,刚想走,一群保镖堵在了门口。 林一笑着说,“二夫人,你还想去哪?” “你…你们…”于蔓婷咬牙切齿,她真没想到,她被出卖了! 阮颜缓缓起身,“于蔓婷,你可真会利用你的弟弟,想来是打算解决掉我这个绊脚石之后,转头也想解决掉你的家人?” 于母听到这话,也警惕。 “你胡说八道什么!”于蔓婷抱紧孩子,急道。 “如果不是傅廷洲把你的家人接到京城,你会让你的家人跟你到京城享福吗?你巴不得瞒着你的家人呢。”阮颜故意在于母身旁示意。 于母本就是重男轻女,靠着女儿嫁进豪门就为了能翻身,听到这话,哪忍受得了。 想到自己女儿确实没打算将他们接进城的态度,她就不满。 “把她的孩子抱过来。”阮颜一发话,林一便让保镖上前夺过孩子,孩子在争抢间苏醒,又哭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的孩子!不要碰他——” 她想阻拦,被保镖摁住。 孩子被抱到阮颜面前,阮颜看向于母,“您得好好抚养这傅家的继承人,千万不要怠慢了。” 第295章 跪下道歉 于母高兴坏了,生怕孩子被抢走那般,急忙抱过孩子,“放心,这可是我外孙,我自是会照顾好的!” 只要孩子在手里,自己的女儿以后也不敢忤逆她! 于蔓婷红了眼眶,“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儿子有你母亲照顾,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莫非,你是担心你母亲还会对你儿子不好?” 阮颜目不斜视看着她。 于蔓婷噎住,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的家人是不会亏待她儿子,毕竟是傅家继承人!可她凭什么要让生她而不养她,还吸她血的家人得到这一切? 他们不配! 阮颜自然看出来于蔓婷的想法,可偏偏自己就不如她所愿,她恨这家人,但不该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于蔓婷见此路行不通了,只能把视线放在傅廷洲身上,“我是你二嫂!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女人欺负到我头上!” “二嫂?”傅廷洲低低笑了声,“要不是你给傅家留了后,我就算弄死你都不费劲。” 于蔓婷脸色瞬间苍白。 于家夫妇听到这话,也不敢吭声。这些权贵人物可从来不把他们放眼里,加上还有通缉犯父亲…这让他们越来越心慌。 就怕傅家不是一般的豪门这么简单,要是沾了什么黑涩会背景,那一句话的事,他们的小命都难保。 王丽秀暗暗打量傅廷洲,表情也复杂。 傅廷洲起身,止步在抱着孩子的于母面前,抬手触碰孩子脸蛋,“毕竟是我二哥给傅家留后,你们能有今天,都是这个孩子。” 这话,也包括了于家在场所有人。 于父兢兢战战地笑,汗流浃背,“傅先生如此看重我们的外孙,我们定然会照顾好。” “那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了。”傅廷洲目光瞥向于蔓婷,“听说你盯上了我跟颜颜的儿子,是背后的人告诉你的?” 于蔓婷刹那僵住,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力道给扼住。 他松了松领带,“林一,动手。” “你们要干什么!”于蔓婷彻底被吓到,见林一靠近,她挣扎得厉害,但也被保镖禁锢得紧,几乎动弹不得。 林一从她口袋搜出了她的手机,强行用她的指纹解锁后,把手机交给傅廷洲。 傅廷洲查看通讯录,一眼,停留在“南小姐”备注上,“南蕖?” 阮颜也看向她,眉头皱紧。 于蔓婷浑身战栗,心想完了,被发现了… “她在哪?” “我…我不知道…”于蔓婷原先的气焰蔫了,嘴唇发白。 傅廷洲停在她面前,睥睨着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真的不知道!”于蔓婷头皮发麻,她仿佛被一条阴寒的毒蛇缠绕,几乎要窒息的压迫感,“我…我是见过她一面,但是在餐厅,之后都是她跟我发短信联系的。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林一,通过号码去定位。”傅廷洲将手机递给林一。 林一接过手机,保存下南蕖的号码后,才将手机还给于蔓婷。 于蔓婷刚拿了手机,便被保镖朝后膝踹了脚,她整个人被迫下跪。 傅廷洲不以为然,“跟阮颜道歉。” “什么——” 保镖摁住她,不让起身。 “你是策划的主谋,即便你弟弟进去,也会供出你,在你刑拘之前得先好好道歉。” 于蔓婷惊愕,“你…你要让我被刑拘?” “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于蔓婷恨恨地咬牙,最终只能看向阮颜,“对不起!” 阮颜冷笑,也没说什么话,先走出傅公馆。 阮颜坐在车里等着,看到于蔓婷被保镖带走的那一幕,只觉得她可悲。 这时,她看到于志斌的妻子王丽秀追到庭院,喊住傅廷洲。 第296章 招蜂引蝶的男人 对方不知跟傅廷洲说什么,看那眼神倒有些小姑娘的娇憨,羞涩,对这样的眼神她太清楚了。 多半也是被傅廷洲的样貌给迷的。 这男人真是招蜂引蝶,连已婚的女人都不放过! 阮颜见他还没打算走,落下车窗,“傅廷洲,你走不走啊?” 傅廷洲转头看她,眼底笑意更浓,“来了。” 他朝车子走来。 王丽秀视线锲而不舍,也小心翼翼。 阮颜环抱双臂,靠在椅背,直到男人上车瞧见她板着脸,没忍住笑,“怎么了,这么大醋味?” 她挑眉,“原来你喜欢清纯的少妇啊?” “我喜欢你这款的。”傅廷洲将她揽到怀里,嗅着她发香,“小妖精。” 她气得打他,“你滚远点。” “又让我滚。”傅廷洲将她禁锢在怀里,喉咙溢出笑,“我又不是圆的,滚不动。” 阮颜不搭理他。 回傅公馆,傅廷洲将她带到卧室,再次检查她手臂的淤青,这次彻底消肿了,淤青也淡了些。 她拉下袖子,“已经好了。” 见她不让碰了,傅廷洲哭笑不得,顷刻将她覆倒在床,指腹捏住她下颌,迫她直视自己,“到现在都还生气呢,我都没跟她说什么。” “那…她跟你说什么?”阮颜移开视线,问这话,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就好像她很在意似的。 当然,她确实在意! “其实也没什么…”他停顿数秒,看到阮颜皱得更紧的眉,闷笑一声,“她请求我,替她跟于志斌离婚,说她丈夫待她并不好,不过这些跟我也没关系。” 王丽秀想离婚? 阮颜沉吟,想离婚找傅廷洲帮忙,八成是觉得以傅廷洲的身份能替她摆脱于家。 但那芳心暗许的小眼神… 还是让她不舒服。 “我都交代了,颜颜。”傅廷洲握住她掌心,吻在手腕脉搏,“你要是担心我被抢走,不如先给我个名分,嗯?” 她语塞,别过脸,“就知道得寸进尺。” “你也不想嫁给白厉,我们又有孩子,而我是你唯一的选择。我们可以先把票补上,后面再给你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地点,风格,你决定,想出国办也可以,都依你。”他半诱半哄,整得她都差点心动了。 她笑了声,“想先上船,后补票啊?” “我只是想让你早点成为我的人。”傅廷洲吻她,眼神越发炽热,“这样,就不会有人觊觎了。” “可事关婚姻大事,我不想这么草率。”阮颜垂眸,其实她挺害怕结婚的,因为她怕结婚以后,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变质… 她也怕经营不好一个家,更怕错付… 傅廷洲眼底闪过一抹黯色,她并不知道阮颜的想法,只单纯以为她还是不愿嫁。 他起身,眼底的余热也褪去了些,“好,我就不强迫你了。” 见他要走,阮颜下意识拉住他,“你…生气了?” “没有。”傅廷洲俯身吻她额头,“我去书房,还有事要处理。” 看着傅廷洲出门,阮颜咬了咬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297章 你昨晚不抱我 傅廷洲在书房接了林一的电话,林一说已经查到了南蕖所住的地址,偏偏就是黎俊的私人公寓。 他扯开领带,坐在转椅上,“你帮我联系黎董夫妇,就说我有份合作,想跟他们谈谈。” 结束通话后,他身体后仰靠在椅背,揉着鼻梁骨。 想起什么,傅廷洲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有些年久的木盒子,取出一支旧款式的水晶蝴蝶发夹,抚摸了很久… 第二日,黎董夫妇从傅氏集团回来之后,便着急把儿子叫了回来。黎俊进门,见着父亲那张神色怪异的面孔,隐隐意识到什么,“爸,妈,你们找我…” 黎母当即走上前来,“小俊,你实话说,南蕖是不是住你那?” “妈,小蕖她现在被赶出南家,无处可去,我只能——” “我看你真是昏了眼!”黎董怒斥,“南蕖跟南家早就没有关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让南蕖住在你那,想存心气死我跟你妈是不是?” 黎俊也替南蕖打抱不平,“我就不明白了,小蕖就算是养女,可也是在南家生活了二十几年,就因为找回真正的千金就把小蕖赶走,这对小蕖公平吗?” 黎董见儿子真是瞎了狗眼,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你以为南家是吃饱了撑着,无缘无故将养女赶出去?你怕是不知道南蕖的真面目?她自导自演一场车祸救了南战,还伙同人篡改南家真千金的科研结果,证据确凿,被南家扒得干干净净,还有视频为证!你真当南蕖单纯?” 黎俊愣在原地,“这…这不可能…” “小俊,南蕖确实心机颇深,她现在无处可去了才找你,多半也是想利用你罢了!”黎母揪心至极,就怕那个南蕖不择手段,利用自己儿子,她更怕南蕖会害了她儿子。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给你安排了一门婚事,那姑娘是津城宋家的三小姐,条件也不比南家差,过两天你们可以见面。” 黎俊紧拧拳头,面色黯然失落,没再说话。 … 与此同时,阮颜听到楼下车子熄火的声音,便也知道傅廷洲回来了,昨天她没答应“补票”的事,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总感觉有些疏离了。 睡觉时向来喜欢抱着她,但昨晚却是各睡各的。 他估计是真生气了。 阮颜找到书房,傅廷洲两腿交叠坐在沙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资料。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长西裤,看起来斯斯文文,风度优雅。 当然,不熟悉他的人是会这么觉得。 傅廷洲翻过页面,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他正经的时候,严肃凌厉,仿佛生出一股距离感,难以靠近。 阮颜看不得他这样,突然扑到他怀里,在他意料之外。顿时,他顺势抱起她腰肢,将她横到腿上,“怎么突然黏着我了?” 她没回答,主动去吻他,见他无动于衷,她不甘心,一下吻到他喉结。 喉结是他最敏感的部位。 每回情事,她只要吻他喉结,挑弄,他都像发了疯似的,在极致的狂野中爆发,弄得她第二天浑身发软,酸痛。 傅廷洲喉结上下滚动,猛地拉开她,领口锁骨处泛着动情的潮红,他压低声嗓,“乖,别闹。” “你到底是不是生气了?”她抓着他衣襟,眼睛像是能掐出水的透亮。 他凸起的喉结吞咽着,指腹摩挲她眼角,“我哪里生你气了?” 阮颜垂眸,“你有。” 搞定这男人说容易却也难,他要是不愿意,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他无奈,搂她在怀。 “我哪敢生你的气?” 她红着脸,硬生生挤出,“那你昨晚不抱我!” 第298章 想要他 傅廷洲愣住,压根没想到她竟是因为这事儿,顿时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没说话。 第一次因为猜不透他而局促不安,真是不像话! 傅廷洲闷笑,埋入她脖颈,唇轻轻吮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抱着你睡,可就忍不了了。” 阮颜被他吻得浑身酥麻,面颊绯红,“也没让你忍着…” 傅廷洲停下,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这是你的要求?” “……” “颜颜想要我?”傅廷洲浅尝辄止吻在她唇,一厘厘纠缠,“那我得好好弥补才是。” 屋内交织的温度,淹没了窗外的阴寒天。 阮颜醒来已是傍晚,傅廷洲仍将她抱在怀里,两人赤裸相拥。她什么时候被他抱回卧室的,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并未熟睡,在她醒后也很快睁了眼,细细吻着她,“醒了?” 她双手无力抵在他挺拔坚硬的胸膛,“别闹了,天都快黑了。” “喊声老公,我就放过你。” 她浑身酥麻,咬着唇,“不要…” “不喊吗?” 他覆在她腰肢的手继续往下,阮颜身体一颤,手跟棉花似的无力捶打他,“傅廷洲!” 他埋入她颈侧,“乖,喊一声来听听。” 阮颜受不了了,“老公!” 他很满意。 但并没放过她。 在这场极致的欢愉结束后,她连下床都要傅廷洲搀扶着,大概是真生气了,踢了他一脚,“王八蛋,你就会骗我!” 傅廷洲闷笑,搂住她腰肢,“实在不行,我抱你。” “不要,我不信你了!” “真不要?” “不…”她走到浴室,没注意到玻璃门,脸撞了上去,她疼得捂住鼻子,痛意上头,眼睛都红了。 傅廷洲笑着把她拉到怀里,检查她通红的鼻子,“这都能撞。” “疼。” “疼吗?那我给你吹吹。”傅廷洲朝她鼻子吹了口气,逗得她咯咯笑,“你真把我当小孩哄啊?” 他淡淡嗯,“我高中的时候你也就是个小学生,还不是小孩吗?” 阮颜嘀咕,“说得你见过我小学生模样似的。” 话落,她忽然怔了下,不由盯着傅廷洲。 傅廷洲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专注地检查她还有没有撞到别处。 阮颜倒也没多想,毕竟傅廷洲大她九岁,他上高中那会儿,她的确是个小学生,倒不稀奇了… 房门被叩响,外头传来刘姨的声音,“先生,您在吗?” 阮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当即抓起外套裹上。傅廷洲确认她穿好,走去开门。 “怎么了?” 刘姨说,“黎家那位少爷找您。” 她是见过黎俊一面,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傅廷洲穿好衬衫,跟着刘姨下楼,黎俊就坐在沙发上,面色沉然,听到电梯口的动静,他才抬头。 “现在倒是找我了。” 傅廷洲走到沙发落坐,拿起桌上一包烟,磕出一支。 他开门见山,“是你把小蕖住在我那的事,告诉我爸妈的?” 傅廷洲摁住打火机,蹿起的蓝色火苗焚烧烟头,他目光揭过雾霭扫向黎俊,“你都知道了,还问?” “为什么?”他不明白。 傅廷洲发笑,靠在椅背,仰头抽了口烟,“你应该问你自己。” “什么意思?” “南蕖如何被赶出南家的事,想必你父亲也告诉你了。作为曾经的朋友,我能劝告的只能到这,至于你,若你还是愿意为了她忤逆你父母,我不阻拦。”傅廷洲缓缓吐出烟雾,波澜不惊。 黎俊深呼吸,“小蕖变成那样,难道跟你就没有关系吗?倘若当初你接受她的爱,与她订婚,她何必因为嫉妒阮颜而落魄到如今的地步!” 第299章 只是愚昧的可怜人 傅廷洲看着他替南蕖不鸣的态度,蓦地冷笑,“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面色平静地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继续说,“你既然觉得她值得你为她付出,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走。” 执拗的人,十头牛也拉不回,未亲眼所见,他是不会死心的。 再劝,没无济于事。 黎俊愤然离开傅公馆。 阮颜在楼梯听了个大概,直到人离开,她才出现在客厅,望着黎俊消失的背影,“这黎少爷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即便知道南蕖做过的事,他依旧不觉得南蕖有错,而把她的错归结于外人身上。 “不过是愚昧的可怜人罢了。”傅廷洲撩起眼皮,“一枚棋子,他当得倒是开心。” 阮颜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收到裴敬的消息。 裴敬说英特科技的代表团队明天就抵达机场。 … 这边,黎俊回到私人公寓,便看到南蕖在与人发消息。听到动静,她急忙抬头,把手机收好,笑着起身,“俊哥,你回来了,晚餐吃什么?我去做。” 黎俊没说话,只是跌坐在沙发,沉吟片刻,“小蕖,我爸…要让我相亲,他们知道你住在这了,所以这几天我会帮你找房子。” 南蕖愣住,他要相亲? 现在唯一能给她提供资金链的只有黎俊,若是他真与别的女人订婚,估计也不会在管她了! “俊哥,你…你是要赶我走吗?”她眼眶顿时一红。 看到她欲要落泪的样子,黎俊急忙起身,“不是…我只是让你暂时搬出去,我是担心我父母会…会迁怒你。” “我不要离开。”南蕖突然扑进他怀里,将他抱紧,“我现在只有你了,俊哥。”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南家千金”身份的这个价值,而黎俊不过是可怜她才收留她。 黎俊对她还有用。 现在,只有这一种办法… 黎俊嘴唇干涸,喉咙滚动,“小蕖,你…你别这样。”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碰过女人的原因,她贴上自己的那一刻的确让他有些遐想… 可他不能… 因为南蕖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一旦碰她了,那他们之间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俊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他梗直脖子,“不讨厌。” 南蕖的唇若有似无贴着他脖颈,“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 黎俊所有的理智被放大的欲望覆盖,与她吻到了一起,两人滚到沙发。南蕖渴望且压抑了很久的情欲一触即发,但她却不能不装作第一次的样子,收敛着。 只是她所渴望的人不是身上的男人,而是傅廷洲。 从她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傅廷洲,她就迷恋上他了。 她本以为,是她先遇到了他,而他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凭借着她的身份,他跟南宸的关系,长大后她一定能嫁给他。 可直到那一天… “廷洲,小蕖好像喜欢你。” 少年傅廷洲坐在池塘旁,朝水里投掷石子,“你还想把你妹妹介绍给我?” 少年南宸回头说,“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妹妹,她是被我爸带回来的。” “她不知道?” “你别告诉她,这是我们家的秘密。” 傅廷洲往后躺下,看着天空,“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而且小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躲在假山后的她听到这些话,先是震撼,难以置信,随后捂着嘴巴,眼泪在眼眶打滚。 最终她只能仓皇逃离。 她不是南家的孩子,她只是被捡回来领养的… 她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在路上她撞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为首的男人微笑着蹲下身,那张脸她至今不敢忘,甚至也没想到她会有被迫跟他联手的那一天,“你是南家小姐?能告诉我,我们少爷在哪吗?” 她耳边响起南宸的吩咐,说任何人来找傅廷洲,都不要告诉他们,但她因为这些残酷的真相,以及被傅廷洲否认的喜欢,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报复感… 她抬手,指向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 翌日,阮颜与铜墙科技,及数字科技的人在希尔顿酒店与英特外宾吃饭,偌大的商务宴会厅坐着二三十来人,这场邀请外宾的饭局丝毫不含糊。 阮颜穿着一条单薄的黑色高领毛衫,搭深蓝色宽松牛仔裤,扮相简约,也随性。 英特代表是个棕色头发的中年男人,是很典型,且粗犷硬朗的西方面孔。 她持着酒杯与英特代表碰杯,用流利的英语与之交谈,期间也充当秦晖他们的翻译。 “阮小姐,我们的boss非常看好这次的合作,他希望我们与华国科技能有着共同的发展,用你们华国的话来说,是双赢的结果。” 阮颜也笑,“那是自然。”与他碰杯后,将酒缓缓喝进,随后又问,“你们的boss这次也亲自抵达华国吗?” 对方点头,“是的,但是boss身体不适,所以留在酒店休息了。” 阮颜恍然,难怪他们多预留了一个位置。没想到英特的董事长竟然也会亲自来到华国。 因为是交换技术的合作,英特方派来的数位精英会留在国内,替他们研发出脑机接口的机体。而事成后,她也会提供信息接口技术。 且近期他们也会停留在国内,等三个月后签证到期才会返回。 与此同时,希尔顿顶层总统套房客厅,偌大的落地窗视野,能够眺望着城市中心的繁华景致。光线充足,敞亮。 坐在沙发的男人背对着门,指缝夹着高脚杯,身侧穿着女士西装的短发女秘正替他倒酒。 男人面前的平板上亮起的屏幕倒都是些陈年旧事的新闻,包括傅家。 一名体型健硕的黑人保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颔首,“霍先生,已经打听到了,现在傅氏的董事长是傅家私生子,傅廷洲。” “私生子?有照片吗?”男人缓缓端起酒杯喝进。 黑人保镖将手机上搜到的照片双手递到男人面前,女秘看到照片上的男人,表情诧异。 第300章 她所憧憬的婚后 这边饭局结束已经是下午一点,阮颜跟裴敬是最后才离开的,两人走出酒店大门,才看到傅廷洲的车候在门外。 裴敬绕着头笑,“既然傅总来接你了,那我可就先回去了。” 她点头,嘱咐他注意安全,随后朝着那辆越野车走去。 傅廷洲落下后车窗,只见女人趴在车窗,盈盈一笑,“来接我呢?” “怕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不信你闻闻。”阮颜朝他哈了口气,“怎么样,酒精味不重?” 傅廷洲捏住她脸颊,被她逗笑,“你是把我当成酒精检测仪了?” 阮颜打开车门,坐进去,见她费好半天劲才系好安全带,他忍俊不禁,“确定没醉。” 她一噎,“是你该换安全带了,这么难扯!” 他嗯了声,吩咐林一明天把车内的安全带都换了。 林一嘴角扯了扯,“明天安排。” 回去途中,阮颜靠在傅廷洲身上呼呼大睡,傅廷洲偏头看她,满目柔情,似乎很喜欢她这副黏人样子。 就在这时,他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廷洲哥,我们晚上见一面。 他眉眼深沉,并未回复。 抵达傅公馆,傅廷洲将昏昏欲睡的阮颜抱进屋,阮颜伸手抱住他脖子,脑袋在他脖颈蹭了蹭。 进入卧室,他将她放床上,接触床垫那一刻,她也睁眼醒来,随后抱他更紧,“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只能以俯身的姿势,覆在她上方,“见你睡得太熟,舍不得叫醒你。”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装睡呢?” 傅廷洲看着她,眉梢轻轻挑了下。 阮颜推开他,坐起身,“我都看到了,廷洲哥,今晚见一面。” 这条短信,一看就是南蕖发的。 傅廷洲用力吻她脖颈,“我还真没发现,你不仅装睡,还喜欢偷看。” 她被他冒出的胡茬子刺得痒痒的,咯咯笑,“你是不是该刮胡子了?” 他嗯了声,“你帮我?” “我不会。” “我教你。”傅廷洲将她抱进浴室,“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阮颜,“……” 阮颜在浴室被他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身体都是软绵绵的无力感,男人欲望重,体力强悍也是一种“折磨”,欲仙欲死的体验,她是没少感受。 结束后,傅廷洲躺在浴缸里,胡茬部位涂了保湿霜,阮颜穿着浴袍坐在防滑矮椅上,用剃须刀轻轻刮掉胡茬。 替男人刮胡子,她还是头一次,此时他们就像是一起携手走了数十年的老夫老妻,和谐而温馨。 倘若他们真的结婚,婚后生活也是这般美好,她或许真的会憧憬,向往的冲动… 但会吗? 阮颜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无论是赵海棠短短数年失败的婚姻,亦或者阮家夫妇相处二十多年貌合神离的婚姻。她都担心,她与他会不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傅廷洲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她,“怎么了?” 她将因为复杂的念头而感到低落的情绪平复,笑了笑,“没什么,还有一点就刮完了。” 傅廷洲注视着她,沉吟片刻,等刮完胡子,他才从浴缸起身。阮颜直勾勾盯着他看,直至他裹上浴袍。 他从镜子里看到,笑了声,“现在倒是不害臊了?” “看了又不会掉几块肉,我出去了。”她走出浴室。 傅廷洲目送她身影,方才她低落的神情,他窥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她又瞎想了什么。 第301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夜幕临近,城市霓虹五光十色,繁华而绚丽。一辆越野不疾不徐泊在高档餐厅大门,林一从车里走下,打开后座车门,“南蕖这个节骨眼上约您出来,该不会有诈?” “是不是有诈,去了才知道。”傅廷洲拢好西装,意味深长地吩咐林一在车里等着,随时接应。 餐厅服务员将他带到三楼尾末的一间包厢,包厢里只有南蕖一个人。 南蕖穿着吊带裙,外罩着一件小香风外套,看似精心打扮了,“廷洲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傅廷洲拉开椅子坐下,“看来你是知道于蔓婷的事败露了。” “廷洲哥,傅二嫂确实找了我,但是她自己想要为她儿子谋划傅家财产的。”她轻晃着杯中酒,“跟我可没有关系,我今晚只是想跟廷洲哥叙旧而已。” “他在哪?” 傅廷洲摁住打火机,火苗笔直地窜了上来,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 她表情略微一变,僵硬地笑,“廷洲哥,你在说谁?” “我知道你跟傅翰暗中有联系,你即便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他掀起眼皮,波澜不惊,“我猜他应该是躲在暗处,在计划着什么?” 南蕖端着酒杯的手不由捏紧,片刻,松了松。早已经没了当初故作柔弱的姿态,媚笑,“廷洲哥误会了,其实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那个人也信不过我,是不可能告诉我的。” 她没有说谎,通常只有对方会联系她,而且用的也不是固定号码,甚至见面的地点都会换,别说他住在哪。 若非自己的把柄被对方捏着,她何必出此下策! “廷洲哥,我今天找你,是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傅廷洲身体后仰,靠在椅背审视着她,信与不信,他会自己分析。 南蕖继续说,“我昨天无意间听到他的人说了关于你母亲的事。那些人说你母亲在跟傅伯父之前,就已经怀孕了,所以我猜测你不是傅伯父的儿子。” “所以呢?”傅廷洲反应并不大,好像早已知晓。 南蕖给他倒酒,再度试探,“廷洲哥,你难道不好奇你母亲的身份吗?” 窥见傅廷洲面色寒了几分,她才补充,“其实我不愿意帮他,是他胁迫我的,廷洲哥,我也是迫不得已。但好在我从他那里听到了关于你母亲的身份,才知道,你母亲本名不叫宋安娅,宋安娅只是你母亲的艺名,她叫宋娅,是津城宋家现任家主宋威的亲妹妹。” 津城宋家在北方也是颇有声势的大家族,在过去是能与南家相较上下的存在! 她帮傅廷洲打探到这么大的消息,便笃定傅廷洲一定会感兴趣。 如果能帮到傅廷洲能跟宋家相认,那她也算是有功!至少她得博得傅廷洲一次信任她的机会,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摆脱掉傅翰的威胁! 傅廷洲从头到尾都沉默得可怕,桌上的那杯酒也没动过,半晌,他笑了声,“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你误会了,廷洲哥,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借此讨要什么。” 傅廷洲起身,“这些秘密,我并不感兴趣。”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廷洲哥——”南蕖见他已经出了门,脸色悄然沉下。 他感不感兴趣,可由不得他! 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他好。 大门外,林一在车前徘徊,说让他随时接应,也没个指示,他怎么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正当他不想等了,正要进饭店,便见傅廷洲已经出来了。 他当即松了口气,疾步上前,“傅总,那南蕖没对您怎么样?” 看着傅廷洲径直往车里坐进去,林一绕到驾驶室,系好安全带。回头望见他阴翳冷硬的面孔,猜想,难道是南蕖做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 看他衣衫整齐,心想也对,她一个女人能对一个男人做什么? “回去。”傅廷洲发话。 林一开车返回傅公馆,傅廷洲推开卧室的门,床上的人不知是不是累着了,到现在也没醒来。 他走到床沿坐下,抬手捋她发际。阮颜睫毛轻颤,似乎觉得痒,抬手一抓,这时也彻底醒来,“你出过门了?” 傅廷洲西服还没换下,且手还冷凉,显然是刚回来的。 他嗯了声,“出去了一趟。” “去见南蕖?” “是见她了。”傅廷洲手撑在她身侧,俯身,“怎么,这就吃醋了?” 阮颜转过脸,“不吃。” “没什么要问的吗?” 听这话,阮颜微微一怔,以前他做什么可从来没告诉过她,即便她问,他也不说。 现在倒好,还主动让她问了? “你见她,八成会问那个人的下落,而她约见你,目的肯定也不简单,我还用问什么啊。”她翻身背对他,“猜都能猜个大概。” 傅廷洲闷笑,指尖揽过她秀发,抵在唇边吻,“倒是被你猜了一二。”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我不喜欢。”阮颜推开他。 他顿住,显得无奈,眼底笑意也更浓。 两天后,工作室的人手几乎充足,除了新加入的技术人员,还有英特派来的精英人员。有些不会中文,可苦了听不懂外语的陆辛琪,而裴敬跟白简的英语当中,属白简跟傅瑶瑶的英语水平较高,交接与沟通都由他们负责。 不过人突然多了,就发现工作室显得有些小了,而且分工制还没有完全概括。 想到下楼层都是空的,没有商铺,阮颜便跟南宸商量了再租下两层扩展的想法。 南宸在电话那边哭笑不得,“三角大厦本就是我们家名下的写字楼,你还用租吗?想搬下去就搬下去,不用问我。” 她说,“那我也得询问你的意见啊,万一要租给别人呢?” “十二层以上的楼层暂时不租了,留给你的。” 阮颜一怔,她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把南家千金的身份当通行证,旋即笑了起来,“谢谢哥。” 结束通话后,她把消息发工作群里,这次拓展,一步到位,真不亏了。 就在此时,她屏幕跳出一则新闻:震惊!亡故的前代乐坛天后宋安娅竟然是宋家千金。 第302章 需要我哄着睡吗? 阮颜定在位置上,查阅突如其来的新闻,这新闻的热度不断上升,微博榜单都在前三四。 傅廷洲的母亲宋安娅是宋家千金? 这个消息的确让她感到意外,偏偏还是这个时候曝光的… 与此同时,黎俊映照父亲的要求与宋家三小姐在餐厅见面,宋家三小姐宋雨桐是宋威的亲侄女,她父亲宋青是宋家次子,走的时候才二十八岁,可以说是英年早逝。 而宋雨桐那时才一岁,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 宋雨桐虽然戴着眼镜,也不化妆,着装都相当保守,但五官底子并不差,要是打扮打扮,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性子冷淡,入桌后到现在她都没说超过十句话。明显,也是看不上黎俊。 而黎俊自然也如此。 “宋小姐,你也知道我是被迫于相亲的,正好你也看不上我,我也有心仪的女人,所以就当走个过场好了。”黎俊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毕竟他也不想得罪宋家。 宋雨桐拿起桌上自带过来的奶茶喝了口,“你能这么想是好事,我先走了。” 她起身,拎包离开。 黎俊虽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也没再说什么,直到手机同样收到一则新闻,阅览过后,大感震撼! … 阮颜来到傅氏,也猜到傅廷洲应该看到新闻了,她走出电梯,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透过玻璃上虚掩着的百叶窗看到他办公室内,发现还有客人! 阮颜停下脚步,并未选择这个时候进去打扰。林一从走廊另一头出现,看到她,“阮小姐?” 阮颜回头,“他在接待客人吗?” “呃,是的。”林一也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刻,办公室里有了动静,门后人影一晃,门就打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只是看了阮颜跟林一一眼,便离开。 林一这才小声说,“那就是宋威,宋家现在的当家。” 宋家… 想必是因为新闻的事而来。 林一推门进办公室,阮颜随在他身后,目光一下子落在傅廷洲身上。他双腿岔开,身体前倾,两手十指交叉抵在额头,整个人深沉莫测。 看样子,交谈得并不愉悦。 “傅总…”林一喊他。 傅廷洲抬眸,看到阮颜那一刻,他才摆正身姿,让林一把桌上的茶水端出去。 林一走后,阮颜才走近他,“你没事?” “没事。” 他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阮颜陷在他怀,渐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也是下意识抚摸他头发,“你不高兴吗?” “如何高兴?”傅廷洲不屑一笑,“我母亲出事,宋家没一个人挺身而出,凭什么现在知道真相就要我接受?” 他手指捋她发梢,低眉,眼里满是冷意,“我母亲是何身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人都已经不在了,而我始终是我。不属于傅家,也不属于宋家。” 阮颜沉吟了片刻,“会不会当年的事,宋家有什么误会…” “没必要再提他们了。”傅廷洲扳过她脸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有你跟孩子不就够了?” 她一愣,说起孩子,自打孩子上学寄宿后,她也有段时间没跟孩子待一起了。 刚好明天是周末。 阮颜抱住他脖子,“那下午跟我去接孩子?” 傅廷洲也笑,“好。” 傍晚,临近周末假期,哈罗学院门外车水马龙,来接送孩子的私家车里不乏豪车,多数京城权贵的孩子如果不是在国外念书,就是在哈罗学院。 很快,南陌跟星意同老师从大门走了出来,随后是辰安。 傅廷洲与阮颜从车里走下,星意眼睛一亮,满是欢喜地跑来,“爹地,妈咪!” 老师也不由惊讶。 毕竟她印象里,是没见过孩子的父亲,这下倒也明白孩子们的样貌随谁了。 傅廷洲抱起星意,“想爹地了吗?” “想!”星意点点头。 南陌跟辰安互望一眼,爹地跟妈咪已经这么好了吗? “上学好不好玩?”阮颜双手搭在俩孩子肩上。 “好玩!我认识了很多班上的小朋友呢!” 辰安可高兴。 以前因为身体问题,除了哥哥姐姐,他就没别的朋友,但现在不一样了。 看到孩子开心,阮颜也是满足。 “好了,我们回家。”傅廷洲看向她跟孩子。 她点头。 因为提前跟南夫人打过招呼,所以孩子们周末留在傅公馆。刘姨得知孩子回来住两天,连晚餐都在准备孩子喜欢的食物。 南陌跟辰安看着眼前美好的画面,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妈咪都不爱理爹地,还总跟爹地斗嘴。 可现在,真甜蜜啊! 这时,傅廷洲起身去接电话,辰安悄咪咪地问,“妈咪,你跟爹地是不是和好啦?” 她夹菜,“你觉得呢?” “肯定是和好啦~”星意抓着鸡腿说,“你看爹地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妈咪身上!” 阮颜一噎,惊讶地看着她,“你海棠干妈到底教了你些什么?” “唔…”星意专心吃鸡腿,不说话了。 其他两个也怕被问话,干饭比谁都认真。 很晚,阮颜哄孩子睡下后,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朝书房走去。 透过虚掩的门缝,傅廷洲穿着深蓝色睡袍坐在书桌后,垂眸阅览公司文件,覆下的睫毛在眼帘投下一道阴影。 倒是认真的很。 她推开门,环抱双臂靠在门旁,“不打算睡了?” “嗯,现在终于有被管教的滋味了。”傅廷洲不忘调侃,但表情是享受的,转过椅子看她,“我的小媳妇是一个人睡不着,需要我哄着吗?” 她轻哼,“我是担心你睡得太晚吵到我罢了。” 傅廷洲起身走向她,一手将她环抱住,吻她眉心,“你先睡,我不吵你。” 她怔愣,没回应。 虽然先前他总说话“不算数”,可认真与“玩闹”,她还是分得清。想必还是因为宋家的事困扰了他… 见她没动,傅廷洲捏住她下颌,轻抬,声音暗哑,“你再不去,我可就反悔了。” 第303章 风骚 阮颜抬眸对上他目光,笑眸一眯,抬手环抱住他脖子,“这次我允许你有反悔的机会。” 傅廷洲微微怔了神,只片刻,低头吻上那片濡湿的唇。 明知道她只是想安慰自己,可他还是很高兴。 … 次日,新闻在网上已然散布得沸沸扬扬,尤其是顶着昔日乐坛美人的风头,热度始终增加。 南蕖在餐厅约见了宋威,与此同时,宋雨桐也在场。 宋威虽然年纪也大了,但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丰神俊朗的痕迹,毕竟宋安娅以美貌出了名,宋家兄弟自然也不差。 “你确定,你能劝得了廷洲?”宋威喝了口咖啡,神态平静地问。 她笑说,“放心,宋先生,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很了解他。他在傅家过得很不好,加上他不是傅伯父的儿子,所以傅伯父当初待他如眼中钉。我想事关他母亲,且您又是他的亲舅舅,他会接受的。” 宋威不动声色,片刻,搁下咖啡,意味深长,“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他跟傅家没有血缘关系。” “我保证,绝对不会有误。” 南蕖眼底满是欣喜。 待她走后,宋雨桐收回视线,“大伯,那姑姑怀的是谁的孩子?” 宋威吸了口气,低垂眼帘,有些发愣地自怨自艾,“如果真不是傅家的孩子,那当初,宋家就错得太离谱了…” 而这边,阮颜与其他人将需要物品都搬到下楼层。陆辛琪与裴敬走来,想来也光顾了好几个楼层,“颜姐,楼下三四层都是我们的吗?” “没错,我想过了,四层好分工管理,十五十六层你跟白简负责,十七十八层从那几个新人中挑选能胜任的管理,至于你…”阮颜拍了拍裴敬肩膀,“你作为董事长之一,可得负责全面监督。” “放心,颜姐。”裴敬无比认真。 阮颜乘坐电梯返回十九层,在走廊被人喊住,她回头,竟是南蕖。 南蕖笑着走来,“阮颜,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傅廷洲母亲身份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南蕖,南蕖继续说,“宋家很想跟廷洲哥解除误会,他毕竟是宋家的外甥,你如果肯劝他两句,我想他一定会考虑的。” 阮颜眯眼,没想到她是为宋家而来,看来又是想打什么主意了。 “你是自己劝不动,所以想让我劝?” 南蕖面色僵滞,只片刻,恢复自然,“你难道不希望廷洲哥认了跟宋家的关系吗?他这些年在傅家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有除了傅家之外的亲人,就算是为了他的前途,你总该替他着想?” 阮颜打量她片刻,笑了笑,“行啊,那我就劝劝好了。”说完,头也不回返回工作室。 南蕖脸色掠过一抹得意,她是劝不动傅廷洲,但阮颜可以。何况她已经答应了宋威! 只要傅廷洲同意跟宋家解除误会,到那时,宋威一定会感激她的! 南蕖走后,阮颜才朝门外看了眼,神色寒了下来。 她欠南宸的一条腿,日后,必让她还回来! 晚上八点,傅廷洲才回到傅公馆,刘姨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听到他问,“她回来了?” “您是问阮小姐吗?她早就回来了。”刘姨笑着说。 傅廷洲抿唇一笑,朝电梯走去。 他来到卧室,推开门,望见眼前的画面,倏然一怔。 阮颜单手扶额半躺在床,身姿妖娆,身上是肉色的丝质吊带睡裙,与肌肤贴合,达成半遮半掩的错觉。 傅廷洲略微恍惚,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就算以前阮颜勾引自己,但也没这样的… 风骚! “干嘛站在门口,进来呀。”她夹着嗓音,嗲声嗲气。 傅廷洲皱了皱眉,喉结不由一滚,“你…” 她纤纤细手摆在腿上,“我新买的睡裙,好看吗?” “好看。”他毫不吝啬夸赞,迈步走到床边,按耐住窃喜,俯身覆在她上空,嗓音闷哑,“穿成这样,是为了给我惊喜?” 阮颜抬手抚上他脸颊,眉眼含笑,“喜欢吗?” 他腹下一紧,魂都要飞了,这谁顶得住? 傅廷洲反握住她手,欲要吻下来,她指尖抵在他唇,“有事跟你商量。” “嗯,你说,我听着。”他眼神晦涩,含着浓情,拿开她的手,埋头吻着她。 阮颜双手捧住他脸颊,迫他看自己,“你去见一见宋威,答应跟他和解。” 他停下,眼底燃着的情欲逐渐褪去,好一会,抽身坐起,“颜颜,宋家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只是达成表面上的和解,至于你原不原谅宋家,我当然不会管。”阮颜也起身,“南蕖来找过我,她让我劝你的。” 傅廷洲眼神一沉,“所以呢,你替她来劝我?” “谁说我替她了?”她眉梢一挑,“她得知你母亲跟宋家的关系,这么积极想说服我劝你,说明她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攀上宋家。她既然已经跟傅翰联手,现在又想与宋家走近,这不就说明她有别的目的?” 傅廷洲扯下领带,搁置在柜台上,没说话。 阮颜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傅廷洲,我知道你母亲的事对你来说是道过不去的坎。可目前为止,傅老还在逍遥法外,而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不能局限于眼前的恩怨。” 他反手将她抱到怀里,气笑了,“你倒是懂得劝我的,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她娇嗔,“你自己说的,不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外,你的事难道就不是我的事吗?我们要一致对外!” 傅廷洲胸口猛地颤动,片刻,抱紧怀中又香又软的女人,“以前不想告诉你我那些不堪的往事,是因为我不想把糟糕的那一面展现在你面前。” 她怔了怔,笑出声,“你名声就挺糟糕的。” “…这不一样。” “别想转移话题。” “……” 傅廷洲流露无奈,翻身覆在她身上,“哄我高兴,我就答应你。” 阮颜在心里骂他“狗男人”,抬手抱住他脖子吻了上去,好片刻,两人衣衫滑落在地,满室旖旎春光… 第304章 离我男人远一点! 一周后,中秋。 傅廷洲与宋威在傅氏见面,室内沉寂半晌,宋威才缓缓启齿,“廷洲,我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你怨恨宋家。我也知道,宋家亏欠了你母亲。我们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可我还是希望能弥补些什么。” “不用弥补了。”傅廷洲倒上茶水,语气平缓,“过去的事便过去了,我只想要知道一件事。” 宋威低垂头,也猜到他想知道的事情,叹了口气,“其实我父亲跟傅老有些渊源,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些渊源,才导致父亲对傅老的痛恨。当年父亲信了媒体的谣言,加上后来得知她怀了孕,曾给你母亲打过电话,要她把你拿掉,否则便断绝关系。而你母亲宁可断绝关系也要留下你,这才让父亲认为她背叛了家族。” “倘若我真是那个人的儿子,你恐怕也不会找我。”傅廷洲冷笑。 “是这样没错。”他直白承认,又补充,“可你不是,所以当年父亲的决定才酿成大错…” “是南蕖告诉你的。” 宋闻点头,“那姑娘很关心你…” “我有女人,有孩子,她跟我没关系,所以你无须替她说话。”傅廷洲搁下茶杯,“时候不早了,我就不送了。” 宋威怔了怔,也知他心中仍有芥蒂,不再勉强,起身离开。 走出傅氏大厦,迎面而来的南蕖笑着问,“宋先生,廷洲哥是不是同意和解了?” 宋威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径直走向车前。 南蕖捏了捏手,难道没同意吗? 她跟上脚步,“宋先生…” 宋威已经坐进车里,降下车窗,“感谢你能告诉我廷洲不是傅老儿子的这个秘密,不过,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他原不原谅宋家,我也不强求了。” 宋威吩咐司机开车。 南蕖目送车子走远,脸色愈发难看。什么意思?事情结束了,就一副再也不用联系的态度? 呵,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傅廷洲不肯认宋家,那她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 下午,因为是中秋,阮颜与孩子回南家吃饭。 用餐期间,南老问她白家的事考虑得怎么样,确定的话,就早点将这事定下来。 南战这时也看着她。 阮颜顿了片刻,含蓄地说,“还是算了,白夫人不喜欢我,我如果真嫁过去了,估计日子也不好过。” “是啊,那金淑儿就是嫌弃我们家颜颜,我现在还不想让颜颜嫁了!”南夫人想到上次的事儿就来气,倘若自己女儿嫁过去,那不还委屈了呢! 南老点头,“那这件事我就跟辛川推了,咱们私下解决就好。这样两家也不算闹得太难看。” “谢谢爷爷。”她笑。 南战咳了声,转头问南宸,“你年纪也到了,是该找个姑娘了?” 南宸无奈,“哪家姑娘能愿意嫁给我这个瘸了腿的人?” “哥,不要这么说,你总会遇到合适你的女孩。” “闺女说的没错,急什么啊,男人就算四十岁结婚都不成问题!”南夫人倒是乐观。 南宸也笑,“那就借小颜吉言了。” 直到晚上快九点,阮颜才急匆匆返回傅公馆,看到刘姨在收拾餐桌,惊讶,“刘姨,今天是中秋,您没回去吗?” 刘姨叹气,“对于我来说,傅公馆算是我的家了。” 阮颜抿了抿唇,她确实没听说过刘姨提起过自己的亲人。 想到什么,将带来的一盒月饼递给她,“这是给您的。” 她怔了下,笑着收下,“阮小姐有心了。” “傅廷洲呢?” “刚才先生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傅廷洲出门了? 这个点,他出门做什么? 就在此时,阮颜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地址在极乐会所。 极乐会所小包厢,南蕖点了一支熏香。待服务员推开门,看到傅廷洲出现那一刻,她笑着起身,“廷洲哥,你来啦。” 傅廷洲示意服务员退下后,走到沙发里侧的位置落坐,“说,他在哪?” 南蕖垂眸,果然他心里就只想着找到傅老。 “傅翰住在城东区,具体是哪里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背后帮他的人是谁。”南蕖不慌不忙倒了杯酒,走到他身侧的位置坐下,“滇城莫家,那帮人跟东南亚有生意上的往来,且背景涉黑,很不好招惹…” 包厢内的香味很浓郁,看到傅廷洲不适的松了松领带,南蕖挨近,轻声问,“廷洲哥,你不舒服吗?” 见他闭上眼眸,南蕖暗暗得意,卖药的果然没骗人,这药不仅能让人察觉不出,而且一分钟就能起作用。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逃不掉。 “廷洲哥。”南蕖手攀上他身体,在他耳畔说,“能帮你的只有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了,而阮颜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她愣了下,奇怪,为什么连她都觉得燥热起来。 难道是熏香的问题? 不对,她明明吃过解药了的。 不管了,反正傅廷洲也中招了,正好,只要跟傅廷洲发生关系,怀上孩子,到时宋威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不可能不管她! 她欲要吻上他的唇,傅廷洲在这时睁眼,扼住她手腕,眼神寒得可怕,“这就是你的目的?” 南蕖僵住,“廷…廷洲哥?” 他将人甩开,南蕖往后跌坐,看着他即将要走,她热得扯开衣服,像疯了一样地扑上去抱住他,“廷洲哥,不要走…你…你不是也难受吗?我可以帮你!” “你这迷药对我没用。” 南蕖倏然一愣,可此时的她中了药,早就失去了理智,“廷洲哥,求你…” 傅廷洲反手将她甩到地上,意味深长的笑,“放心,我会让你帮你的。” “不要…廷洲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南蕖衣衫不整地扑向他,难受到骨子酥麻,哀求,“求你,除了你我不想要别的男人。” 如果他走了,她这样的状态会落到其他男人手里的,那些男人不配碰她! 这时,阮颜推门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疾步上前,反手巴掌抡到她脸颊,“滚!离我男人远一点!” 第305章 咎由自取 这巴掌力道极重,南蕖几乎是用力地摔了出去,被巴掌砸到的耳朵也嗡嗡直响。 南蕖捂着脸颊,彻底愣在地上,似乎疼痛感也令她暂时清醒了些。 阮颜怎么会在! 林一进门,瞟了衣不蔽体的南蕖一眼,赶紧移开视线,似乎闻到了包厢里一种奇异的香味,捂住鼻子,“这是迷迭香的味道!” 迷迭香… 这是黑市上一种新型的情趣药!类似于辅助房事的药物,但含有兴奋剂成分,经常使用会使人精神萎靡。所以市面上不允许售卖,而很多为了赚钱的商家只敢私下卖。 阮颜回过神,才刚吸入了一些,她都有些不舒服了,赶紧捂住鼻子。 傅廷洲趁势抱住她,也捂住她眼睛,“颜颜…别看…” 他将阮颜带出包厢,转头看林一,“你想留下来?” 林一急忙摇头,迅速跟上。 至于包厢里的南蕖… 中了这药,估计悬了… 回到车里,阮颜急忙检查傅廷洲,“你刚才待在包厢里,没事…” 林一想要解释什么,傅廷洲抬脚踹他后椅,抱住她,“我也中招了,难受…” 林一嘴角抽了抽,他还是不解释… 阮颜脸颊一热,任由他抱着,吩咐林一开车。 林一一路疾驰回去,索性不需要等红灯,路程缩短了不少。将车泊在庭院,他就被傅廷洲赶下车了。 傅廷洲将她抱腿上,一寸寸吻她,“颜颜,我难受,怎么办…” 她浑身发烫,“回卧室!” 他闷笑,“好。” 一回到卧室,他仿佛是刚被放出笼的野兽,疯狂地向她索取。他其实没有中药的痕迹,只不过是想顺着这“误会”为所欲为罢了。 谁让她说他是她男人呢… 这边,极乐会所包厢内,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提着裤子,一脸满足地走了出来。 没多久,服务员到点打扫包厢的时候,一推门不仅闻到难闻的气息,还发现地上几个用过的套与满地纸巾,此时一个精神萎靡的女人倒在沙发上,衣衫不整,嘴角还吐着白色涂抹。 服务员回过神,吓得跑出去喊主管… … 次日,傅廷洲早早便醒来。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目光也掠过她肤上的一片痕迹,许是他昨晚失控期间咬得太重,雪肤上一红一紫。 他这下是心疼了,低头吻她,“颜颜…” “唔…我困…” 她像是没了骨头,只能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 傅廷洲替她掖好被角,没吵醒她,起身走出卧室。 他穿着睡袍下楼,林一这会儿从外头进来,“傅总,极乐会所经理传来消息,说南蕖…被送去医院了。” “送去医院?”傅廷洲走到酒台倒了杯水。 “大概是因为迭迷香的副作用,让服务员以为她是遭到了侵犯,所以报了警…” 傅廷洲喝完一杯水,笑了声,“那她确实是被侵犯了。” “可她在极乐会所被侵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会所的影响也不好。” 傅廷洲转头看他,“会所的工作人员及时报警了,警方也只会调查侵犯她的人,何况医院必然能检查到她体内含有的迷迭香成分。迷迭香是禁药,还是她自己买的,自己下药导致自己被人侵犯,你觉得,警方能怪到会所头上?难道这不是她咎由自取吗?” 话刚落,他忽然皱眉,“对了,你昨晚告诉阮颜我在会所?” 林一愣住,“没有啊,我没告诉阮小姐啊。” 傅廷洲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第306章 狗男人,又耍她! 医院,南蕖自从醒来被警方问话后,便发了疯一样地摔东西泄愤,眼神也发了狠。 她恨卖药的,也恨傅廷洲跟阮颜! 他们都该死! 她用力咬着指甲盖,眼底猩红,好在警方答应她不公开这件事,而那些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想到自己被那两个恶心的男人碰过,她就想吐! 如果不是因为那迷迭香,就凭那两个低贱的穷鬼也配睡她? 她一定要让他们为昨晚的事后悔! … 阮颜醒来已经后已经是大中午,原本以为傅廷洲早出门了,谁知在客厅才看到男人穿着居家便衣,坐在沙发看杂志。 “你没去公司吗?” 傅廷洲撩起眼皮,合拢起书,“在家陪着你不好?” 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傅廷洲起身,“就知道你会饿,给你留了餐。” 阮颜走到餐桌,除了鸡蛋拉面,还有点心跟炒饭,还热乎着,闻起来很香,很有食欲。 “每样都可以尝尝。” “这不浪费吗?” “没事,我也没吃中餐。”傅廷洲拉开椅子坐下。 阮颜先尝了点心。 傅廷洲这时看着她,“昨晚是谁给你发的短信?” “不知道啊。”说完,阮颜皱眉,“怎么了,还不希望我过去了?难道你昨晚想…” “想什么呢,那种药对我不管用。”他笑容深邃。 阮颜怔愣半秒,搁下筷子,“你耍我!” 傅廷洲忍俊不禁,“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实在没忍住。” “傅廷洲,你真是比…比贝勒爷还狗!” 她气得炸毛。 他嗯了声,“贝勒爷在你那吃香喝辣,估计比我还受宠呢。” 阮颜不再搭理他。 昨晚那个陌生的号码,她没见过,但谁知道是不是南蕖故意发给她的呢? 但南蕖昨晚看到她出现,确实挺惊讶的。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让她误会傅廷洲,她完全可以在得逞后给自己发短信。 连迷迭香都买好了,必然是想要先生米煮成熟饭,毕竟她应该没把握自己会在事成前还是事成后到… 倘若不是南蕖,那短信是谁发的? 但现在不是想短信的时候,阮颜瞪着他,“下次你再敢骗我,我就…” “嗯?”他挑眉。 “我就搬出去!” 傅廷洲侥是没想到,她会用离家出走来威胁自己,彻底笑出声。 阮颜吃过午餐要回公司,傅廷洲开车送她到三角大厦,目送她进去,便也接到林一的电话,“傅总,我查了那个短信号码,发现那个号码是新办的,以往的ip记录都没有,昨晚该号码的定位显示就在会所。哦对了,用户人我查到了,是个泰籍华人。叫李莎。” 傅廷洲放下手机,沉思片刻,驱车离开。 此时,阮颜刚抵达工作室,陆辛琪看到她后,笑着赶来,“颜姐,你终于来了,对了,那位是董事长的秘书,来找你的呢。” 英特董事长秘书? 阮颜望向不远处走来的身材高挑的女人,对方身高有一米七,体型看着相当健美。小麦色肌肤,有着东南亚混血面孔的辨识度,带几分异域的美。 “阮小姐,初次见面,我叫李莎。”对方主动朝她握手示意。 阮颜礼貌回示,“你好,李秘书。” 她将李莎带到办公室,陆辛琪倒了一壶茶水端进来后,便出去了。 阮颜倒上茶,“李秘书是来访查的吗?”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昨晚的短信你应该收到了。” 她动作一顿,抬起头,“是你发的?” 李莎直言不讳,“确实是我,很抱歉,出于某些情况我调查了你跟傅氏总裁的一些事情,你们是伴侣关系。” 阮颜看着她,没回答。 英特科技的秘书,为什么会调查她跟傅廷洲的事情,难道一个合作,连对方合作人的私事都感兴趣? “阮小姐,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其实迷迭香那种情药在我们泰国坊市有不少,我当晚与boss就在会所,只是偶遇到了那位小姐买药的画面。没想到她买那些药是为了对付傅总,你与傅总是伴侣,我认为你有知情的权利。”李莎端起茶杯喝了口,态度坦荡,丝毫没有任何隐瞒与作假的痕迹。 “那还真是多谢李秘书告知了。”阮颜微笑。 “冒昧地问一句,阮小姐应该很了解傅总跟傅家之间的事情?”李莎看着她。 这话题突然的跳跃,直奔向傅家跟傅廷洲,目的性有点明显。且不知对方究竟是出于何意,她也不能太坦白,要有所保留,得捏着说,“傅先生跟傅家的事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傅先生对提及傅家有些忌讳,跟他父亲的关系确实也不好。” “其实这些都是boss让我问的。”李莎也看出了她的防备,索性没在掩藏。 阮颜怔愣,表情略微惊讶。 李莎也没再说什么,最后留下一张联系名片后,也告诉她,她老板后天有时间。 待人离开,阮颜才缓缓回过神,百思不得其解。英特集团的董事长,难道对傅廷洲感兴趣吗? 倏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闪过,莫非对方认识傅廷洲的生父? … 黎俊得知南蕖住院,来探望,南蕖没敢告诉他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说她遭人暗算。 “谁暗算你?”黎俊不由紧张起她来。 南蕖咬了咬唇,委屈起来,“除了她,还能有谁…” 即便她不说明白,但他也能联想到,“阮颜?” “俊哥,你不要去质问她,也不要找她麻烦,她现在有廷洲哥庇护者,以廷洲哥的性子,一定不会罢休的。我不能连累你。”南蕖拉住他,苦苦哀求。 黎俊见状,很是心疼她。 表面上是答应,在他心底,这件事没完。 傍晚,阮颜与傅瑶瑶一同从公司离开,刚走出大门,便被人喊住,“阮颜!” 阮颜回头,看着黎俊怒火冲天走来,傅瑶瑶连忙挡在她面前,“黎俊,你想干什么呢!” “你一边去!”黎俊怒得失去理智,反手推开傅瑶瑶。 傅瑶瑶没站稳,摔到地上。 阮颜用力扼住他手腕,怒斥,“黎俊,你有病就去医院看,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第307章 靠近你,就忍不住 黎俊甩开她的手,怒而指着她鼻子说,“你对南蕖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傅廷洲会纵容你,但我可不会。” 又是南蕖… 阮颜冷笑,将傅瑶瑶从地上扶起,漠然地看着他,“说你蠢,你还真就蠢上了,我到底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你自己不会调查吗?黎俊,你为红颜一怒冲冠我能理解,但希望你知道真相后,别承受不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黎俊脸色不好。 “什么意思,你不会查医院记录吗?”阮颜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带着傅瑶瑶离开。 黎俊僵直地站在原地,医院记录… 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车内,傅瑶瑶整个人都要气炸了,“黎俊就是条南蕖养的疯狗,逮着谁就咬,我小叔不跟他玩果然不是没理由!” 阮颜看着她,“你没摔疼?” “屁股疼!”傅瑶瑶揉了揉,又怕她担心,“放心,我摔不死的!” “下次不要再这样贸然地冲上来,万一,人家拿着刀子呢。” 阮颜很是无奈。 傅瑶瑶是勇猛,但就是太冒进了。 傅瑶瑶吐了吐舌头,“那也不能伤着你啊,到时我可不好跟我小叔叔交代的。” “你要是出事了,我才不好跟他交代呢。你啊,以后不准再冲动,发生任何情况优先保护自己。” “知道了。”傅瑶瑶点点头。 … 黎俊返回医院查了南蕖的病历记录,才意外发现,南蕖不仅是被侵犯,体内还检查出迷情药的残留。 他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她是被迷奸? 谁做的! 难道是阮颜吗? 可如果是阮颜,阮颜不可能会希望他看到南蕖的病例… 他内心反复挣扎片刻,才返回病房,南蕖见他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俊哥,你…你是不是去找过阮颜了,你…” “小蕖,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黎俊反问的话,让她察觉到了什么,她浑身颤抖,“你真去找了阮颜!” 该死的,他如果去找阮颜对质,阮颜一定会告诉傅廷洲,到时—— “你被侵犯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 黎俊始终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南蕖呆滞住,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唯恐自己的名声今后就败坏了,崩溃抱头嘶吼,“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是受害者!这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去找她,为什么——” “小蕖…”他愣住片刻,发觉自己也是过激了,而她遇到这种事,想要隐瞒也是正常… 她只是受害者。 “抱歉,小蕖,我不该凶你。” 南蕖一下子抱住他,“俊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黎俊一动不动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她察觉到了。 男人下意识地犹豫,说明,心底是介意的。 哪个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人侵犯?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内心膈应着! 亏她还以为黎俊有什么不同。 其实跟那些男人一样! “俊哥…” 黎俊回过神,缓缓拿开她的手,“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黎俊离开的背影,南蕖整张脸阴鸷可怕。黎俊只是她的踏板,尽管以后他没用了,她也会弃之如敝履。可现在,在她没有达成她的目的之前,黎俊这条船绝不能翻! 她必须得想办法挽回! 傅公馆。 阮颜洗完澡从浴室走出,忽然一道黑影靠近,她回头,还没有所动作,便被男人困入怀中。 下颚一紧,被傅廷洲捏住,“黎俊来找你麻烦了?” 他这么快就知道,定然是傅瑶瑶告状了。 阮颜嗯了声。 傅廷洲眼神掠过一丝阴翳。 他真敢! “我都没生气呢,你生气什么?”阮颜手指戳他呼吸而涨起的胸口。 “我媳妇被人找茬,我不该生气吗?”傅廷洲扯掉领带,脸色像是乌云密布的深沉。 她嗤笑,“你侄女还差点受伤呢。” 傅廷洲搂住她腰肢,将她抱到梳妆台上,这一撞,台面上的护肤品东倒西歪。 “你…” 傅廷洲埋头吻她香肩,欲得很,“要真动手,他也不会动瑶瑶。” “真动手,他也打不过我。”阮颜环抱他脖子,轻笑。 “能耐了?”傅廷洲将她腿架在腰身,这女人洗完澡,香气环绕,又软绵绵的,心中隐忍的怒火在她面前就像被放了气的气球。 “颜颜,你是不是天生就会勾人?”他抚摸她脸颊,声音暗哑,“只要靠近你,我就忍不住。” “那你别靠近啊。” 傅廷洲笑了声,“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昨晚的疯,她在傅廷洲面前,逐渐放得开。她又想起赵海棠有句话说得没错,这种事,不能一个人享受,得两个人。 有技术的男人,不会让女人厌恶,只会让女人也食髓知味… 直至很晚,阮颜浑身疲倦地睡在他怀里,看着女人越发主动亲近自己的模样,傅廷洲没有不欢喜的。 与其说是她勾引他。 倒不如说,是他一步步引诱她。 猎人与猎物的故事里,她是“猎人”,但他又何尝不是伪装成“猎物”的“猎人”呢? 翌日,阮颜与傅廷洲在楼下用完早餐,正要出门,傅廷洲喊住她,“等等。” 她疑惑回头,“怎么了?” “跟我去趟医院。” 医院? 难道是… 阮颜同他来到医院,果不其然,黎俊就在南蕖的病房里头。 看到他们推门进来,南蕖身体不由一颤,惊慌到不敢直视傅廷洲。 黎俊缓缓起身,“廷洲,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向来见不得南蕖委屈的黎俊,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此时的他除了这一句疑问,再没多余的话语。 阮颜笑了声,“这不得过来探望南小姐吗,也挺好奇南小姐是怎么在你面前造我谣的。” 南蕖藏在被褥下的双手拧紧,她忌惮的不是阮颜,而是傅廷洲… “阮颜,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难不成要让我去死你才甘心吗?” “哦,你想去死我也不拦着。” 阮颜漫不经心说。 黎俊面色不悦,“南蕖现在是个患者,你还要刺激她吗?” “患者?”傅廷洲眼皮一抬,别有深意的笑,“不是自找的吗?” 第308章 对她残忍? 南蕖脸色又白了一度。 黎俊看着他,“廷洲,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替她来质问颜颜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傅廷洲止步在他面前,口吻平静,“知道她的遭遇,你怎么没报警呢?” 黎俊轮廓绷紧,“…传出去,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自欺欺人罢了。” “廷洲哥——”南蕖浑身颤抖,害怕到声线都破了音,“你是想要逼死我吗!我们…我们好歹一起长大,念在那一点的情分…” “我和你有什么情分?” 她噎住,瑟缩得厉害。 傅廷洲摆弄袖腕上的一粒纽扣,“怎么,你是害怕没了黎俊这条后路?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敢算计我?” 黎俊下意识看向南蕖。 她算计傅廷洲? 南蕖根本不敢吱声。 “迷迭香,违禁情药,说好听点是情趣药品,难听些不过是能让人发情的一些低级手段。那药是你带进会所的,若非我对药早就有了免疫,那岂不是真着了你的道?” 傅廷洲从头到尾都是笑面,不带任何怒意。 就好像只是叙述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而他的这番话,也让黎俊愣在原地,病历上,她血液有残留迷情药的痕迹,他以为她是被迷奸。 然而她是想用迷情药,设计到傅廷洲头上,结果自己遭殃了… “黎俊,昨天的事我不与你计较,我不管你跟她什么关系,但别动到我的人头上。”傅廷洲说罢,带着阮颜离开病房。 阮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跟上傅廷洲的脚步… 病房里,死气沉沉。 南蕖整张脸更是没了血色。 傅廷洲好狠的心,甚至在斩断她的后路!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 “南蕖。” 黎俊喊她名字。 不再是小蕖。 听出他的怒火,南蕖当即翻身下床,拉住他,“俊哥,你听我解释,我…我真不知道那些是迷情药…”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黎俊抽出手,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傅廷洲,我一直都没问,因为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我也以为你会改的。” 南蕖怔愣。 此刻她的心像热锅上的蚂蚁,倒是害怕失去这唯一的后路。 “俊哥,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苦苦哀求,泪如雨下。 试图挽回他的信任。 黎俊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呢,他想要相信南蕖会改,才会一直相信她。 结果显而易见。 “你好自为之。”黎俊离开病房。 南蕖恍惚了下,跌坐在地上,突然间又哭又笑。 知道她被侵犯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她脏了… 是啊,她在黎俊心里是纯洁无瑕的,相处这么多年,她还不了解黎俊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先前还是南家千金,不是因为她在他心里的那一份纯洁,黎俊会管她吗? 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与此同时,车子缓缓行驶着。 “你对药免疫?”阮颜朝身侧的男人看了眼,她只听说过对麻醉药免疫的人,还没听说过对那种药免疫的。 傅廷洲淡淡笑,“小时候经常吃药,就产生抗体了。” 她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还有这种事? 他笑而不语。 阮颜总觉得他在糊弄自己,又或者在隐瞒什么。 “这么看着我,是不信?” “不信。”她脱口而出。 傅廷洲搂住她,唇贴在她额角,压低声,“那是我耐性好,那种药,不至于让我控制不了自己。” 阮颜看着他,不言语。 她看不出傅廷洲在骗她,但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干脆没再问。 “李莎是谁?” 第309章 给傅廷洲买衣服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黎莎?” 傅廷洲看着她,没回答。 她抿了抿唇,才说,“我不是跟英特科技合作吗?黎莎是英特科技董事长的秘书。那晚…是她告诉我的。” 其他的,她没多说。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想给他查生父的事情… “英特科技…” 傅廷洲若有所思。 “反正还多亏了人家,要不然,那晚你就…” “我就怎么样?”他笑意渐深。 阮颜别过脸,哼道,“谁知道呢。” 他闷笑,“小醋精,要去哪?” “回公司。” 傅廷洲示意林一掉头,送她一程。 … 此刻工作室楼层的安排已经全部妥当,他们几人也都各自在自己的楼层分工布施。 阮颜坐在办公室看着那张名片,犹豫片刻,主动给李莎发了消息。 李莎答应明天带她见老板。 翌日,李莎准时抵达三角大厦楼下,来接她。 等阮颜坐上副驾驶,李莎才驱车离开,“boss很少见外人,一般有事都通过我,不过他既然答应了跟你见面,等到了地方,该知道的你也就知道了。” 阮颜寻思着她说的话,不过此刻是猜不出来的。 车子抵达希尔顿酒店,阮颜跟随李莎来到顶楼,走廊候着数名保镖,有白人,黑人。 “李,她是谁?” 黑人保镖询问。 她说,“麻烦跟boss通报一声,我把人带来了。” 黑人保镖没多问,进去知会,似乎得到了允许,黑衣保镖让其他保镖放人。 阮颜跟着李莎走进总统套房,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手伫立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 李莎走上前,颔首,“boss,阮小姐来了。” 男人缓缓转身。 望见映入眼帘的那张面孔,阮颜倒抽一口凉气,心惊不已。 男人的轮廓,五官,相当惊艳,甚至有六七分神似傅廷洲,眼神的气韵,嘴唇,仿佛复刻。 她的印象里,五十多岁的年纪,怎么也像她父亲,或白首富那样,容颜消逝。 但在他这里,确实没有。 虽然能看得出有皱纹,面部不如年轻那般紧致有弹性,或许也是用了什么抗衰的产品,总之,外表与真实年龄完全不符。 “随便坐。”男人走向沙发。 阮颜这才回过神,看了李莎一眼,李莎点头示意。 她走到沙发坐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张脸… 真的不用她猜了。 “我姓霍。”男人开门见山,“我让李莎带你过来的用意,你应该猜到了。” 她低垂着眼,“是猜到了…” “我想知道,他在傅家的事情。”男人眼神阴翳。 与此同时,傅氏。 林一带着资料走到办公室,敲门后,急匆匆推门进去,“傅总。” 傅廷洲抬头看他,“查到了?” “查到了,不过…”林一抱紧手中的资料,“您别惊讶。” 他蹙眉,没说话。 直到林一将资料摆放在桌面,傅廷洲目光才定格在那张照片上的男人。 英特科技幕后大老板,纽约华人界富豪,霍瀛东。 林一调查的时候,都觉得惊讶,这英特科技大老板,怎么看,都跟傅总相似度很高。 该不会… 傅总真是他儿子? 第310章 她第一次送他礼物 宋威怔了怔,当即合不拢嘴笑,“那行,这可算说好了,不能再反悔!” 刘姨送二人出门,在门口还碰到了阮颜。 宋威打量她两眼,听到刘姨称呼她“阮小姐”,当即想起她是谁,“你是南老那位孙女?” 阮颜微笑颔首,“宋先生好。” “客气了,你跟廷洲的事我也知道一二,就拜托你照顾廷洲了。” 宋威说完,与宋雨桐一道离开。 阮颜目送他们上车,随后与刘姨走进客厅。 傅廷洲吩咐刘姨将桌上的礼品都带下去,随便找个地方安置。 刘姨笑着点头。 阮颜走上前,看到桌面上的合同,“礼物不要,倒是要合同啊?” 傅廷洲将她拉到身前,看了她手中的提袋一眼,“逛街去了?” 她将袋子塞他怀里,“给你买的。” 傅廷洲一怔,打开袋子一看,是衣服。 “我的?” “你快换上,看看合不合适。”阮颜催促他。 他笑意深邃,“好。” 片刻,傅廷洲将针织外套换上,整理袖腕,活络了下手臂,“嗯,紧了些。” 她一怔,“我买的大码,还紧吗?” 他嗤笑,“不过也还好,能穿。” 阮颜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取出一枚狐狸胸针扣别到他的领口上。 傅廷洲垂眸注视着她。 薄唇紧抿。 末了,她打量,“这样就好了,到时穿西装,也能用上。” 傅廷洲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怔了下,“傅廷洲,你干嘛…” “让我抱一会儿。”他埋入她颈侧,笑时,胸腔震荡着。 她舔了舔嘴唇,小声问,“不就是买一件衣服而已,有这么高兴吗…” “高兴。”傅廷洲的唇贴在她耳畔,“这是颜颜第一次送我的礼物。” 他从来不奢求她会送自己什么东西。 更不奢望她为自己付出什么。 而这不是一件衣服,也不是一枚胸针。 是她对他的心意。 她给他最好的回应。 阮颜被他抱得差点喘不过气,小拳头砸在他肩膀,“你想闷死我!” 傅廷洲吻她脸颊,闷笑,“谁让你这么可爱。” … 隔天,傅廷洲把林一叫到办公室。 林一推门进来,正想问什么,视线倏然落在傅廷洲领子上的胸针扣。以他对傅廷洲的了解,傅廷洲肯定不会戴这些个玩意儿。 可他竟然… 猛然想起什么,他咧嘴笑,“傅总,这是阮小姐送的?” “好看吗?” 林一竖起大拇指,“阮小姐的眼光将来很高,这狐狸的气质,果然符合傅总您!” 老狐狸,太贴切了! “别废话了。”傅廷洲将合同递给林一。 他翻看,惊讶,“龙川县,这不是…” “傅翰到京城,至今都没再出手,想必他应该是想要在这打通关系。助那老东西铺路。而那老东西是通缉犯,自然不可能跟他来京城冒这个险。” 林一恍然,“那傅老势必还躲在龙川,这次倒是能借这个项目到龙川一探究竟了。” “那就让傅翰知道,我接了这个项目。” 傅廷洲把合同搁在桌面。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龙川县”三个字眼上叩击。 第311章 盒子里,是她的发夹 南蕖办理出院手续,刚出门便被一辆车堵住了去路,等她反应过来,人便被打晕,带上车。 荒无人烟的工厂区内,她被一盆刺骨的冷水泼醒,看清眼前的男人,身体不由哆嗦了下。 “醒了?” 傅翰抽着雪茄。 手底下的人拽住她头发,将她拖到傅翰面前。 傅翰用鞋尖抬起她下巴,凝视她毫无血色的脸庞,“是你把傅廷洲的身份透露给宋家人的?” 南蕖抖得厉害。 居然还是被查到了! “傅…傅翰,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想通过这个关系利用宋家——啊。” 话未落,傅翰一脚将她踹开,缓缓起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算哪根葱,还想利用宋家?” 南蕖忍住恐惧,牙齿打颤。 傅翰把雪茄递给手下的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扼住她面颊,“早知道你不老实,要不是我手里还有你那些照片,恐怕你连我的下落都要告诉傅廷洲了?” “我…我没有,我没有告诉他…”她哽咽起来。 这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男人见了都要心疼几分。 但偏偏这个人是狠辣出了名的傅翰,手上还沾有不少人命的傅翰,要弄死她,轻而易举。 “你当然不敢说,毕竟那些照片一旦公开,你这张清纯的脸也会被彻底撕破。南家曾经娇生惯养出来的千金,在法国留学期间跟学生老师乱搞关系,放荡不堪。那些曾经追捧你的人,只会对你嗤之以鼻。” 南蕖疼得眼泪滑落,寒颤不已。 “听说傅廷洲接了滇城龙川镇高速规划项目,估计他会亲自去龙川镇。”傅翰松开她,起身走到一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什么机会?” 傅翰让手下将照片带给她。 南蕖一看,照片上的少年不就是当初她发给阮颜那张吗? “我在京城没办法帮你对付南家的人,但他们只要去了滇城就不一样了。而你想办法把这孩子弄到手,带到照片上的地址来。到时傅廷洲一定会因为这个孩子出面。而且,他必须会出现。” … 一周后。 阮颜睡醒下楼,没看到傅廷洲,但他的车子却还泊在院外。 “刘姨,傅廷洲没开车出门吗?” 刘姨在厨房里打扫,听到她问,回头说,“没有啊,先生一早上就带行李出门了,说是去出差几天。” 出差? 难道是宋家那个合同? 这家伙,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的! 还不告诉她! 阮颜吃过早餐来到书房,借用他的电脑查到了傅廷洲买的机票。 很快就查到了。 他要出差的地方,是滇城。 “狗男人,出差就出差,还瞒着我…”她靠在椅背,视线忽然落在抽屉,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想去打开它的念头。 她将抽屉一拉,还真没上锁。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个木盒子。 被夹在一些书本缝隙中,是很不起眼的盒子。 脑海里恍惚闪过南蕖之前说的话,傅廷洲珍藏着曾经喜欢的女孩的物品… 阮颜深吸一口气,将木盒子拿起。既害怕打开,但又想要知道这不起眼的小盒子里究竟藏着的是什么东西,能让他珍视这么多年。 就偷看一眼。 一眼就好。 阮颜将木盒子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东西,从暗到明,掠过一道光色,直至完全落入她眼底。 她顷刻愣住,将盒子中的发夹拿到手中,呆滞住,“这…不是我的发夹吗?” 砰砰… 她的心汹涌而滂湃。 某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七岁那年的雨天,她撑伞路过小巷,始终忘不掉,那个躲在阴暗里满身是伤痕的少年。 第312章 她来了! 航班落地滇城,傅廷洲与宋威等人走出机场,酒店的专车也早已经在当地等候。 宋威与傅廷洲同乘一辆车赶往酒店办理入住,他将房卡给了宋威,“我已经联系过县委会了,明早他们会派人开车来接应我们。我们就先在城里住一晚。” 傅廷洲接过房卡,“行。” 他带着他公司的两名高层先进电梯。 到了房间,也接到了林一的电话,“傅总,您现在应该到滇城了?” 他脱了外套,走到沙发坐下,“刚到酒店,方宇呢?” “我已经跟方宇说过了,方宇下午的航班,等您到了龙川镇,我会让隆四联系您。他是本地人,方便替您打听消息。” “行。”傅廷洲挂了电话,随后翻出了阮颜的号码,拨过去。 很快,被挂断。 他无奈,估计是自己没打招呼就走,她生气了。 但这次滇城的项目他并不想让阮颜知道,更不想让她担心自己。 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机场人熙攘攘。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跟爷爷还有爸妈说一声,我到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阮颜推着行李过了安检,正跟南宸通话。 南宸无奈地笑,“行,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呢!” 阮颜结束通话,到专门的柜台办理托运手续,旋即走快速通道抵达贵宾休息室。 刚坐下,忽然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回头一看,一男人拿起报纸挡脸。 阮颜盯着他看好片刻,这人… 直到男人露出一双眼再探时,当即对上阮颜的视线,又躲开。 阮颜了然,起身走向他,将报纸拿开。 男人挤出笑来,“阮小姐…” “方宇啊,你也是去滇城的?” “呃,是啊,去…去旅游的。” “是去旅游,还是找傅廷洲?”阮颜将报纸折叠好。 方宇也没想到会在机场碰到阮颜,而且林一还特别说了,不能告诉阮小姐… 这下完了… “不说是,那我就让傅廷洲扣你工资!” “别啊——”方宇尴尬道,“我就那点工资,要不是傅总报销我还坐不起商务舱呢,扣了就没了。我的确是去滇城找傅总的。” 阮颜坐在对面位置,环抱双臂,“既然是去找他的,瞒着我做什么,直说不就好了?” “就是要瞒着你…” 阮颜皱眉,“为什么?” 方宇倒是老实巴交,换做是林一,八百个心眼子肯定不会轻易交代。 方宇挠了挠头,“听闻傅老也在滇城,傅总亲自去,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那么危险。他也是怕你知道了,会担心啊。” 阮颜沉吟,傅老藏身在滇城? 难怪傅廷洲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跟宋威合作,原来是因为这个。 也难怪他会瞒着她。 “你航班多少?” 方宇出示了电子机票。 阮颜笑了声,“看来挺有缘分,你就跟着我好了。等到了滇城,我再慢慢收拾傅廷洲。” 方宇,“……” 他的职业生涯,完了… 近四个小时的航班终于平安降落在滇城机场,阮颜从通道走出,身后跟着的是方宇。 到了行李转盘,拿到行李后,阮颜将行李推给方宇,“带路。” 方宇心里苦。 “放心,如果傅廷洲要问责,你就说是我逼你的,你这饭碗,我帮你保。”阮颜走在前头。 听到这话,方宇瞬间松了口气,赶忙跟上,感动不已,“阮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出租车抵达四季酒店,方宇提前得到了傅廷洲的房间号,所以拿了自己的房卡后,便将她带到十六层。 一六零六号房。 方宇摁了门铃。 傅廷洲开门后,方宇还没能说什么,阮颜将行李踢到门口,在对方看到自己后,环抱双臂走过去,“傅先生出差,需不需要美女上门陪伴啊?” 傅廷洲皱眉,瞥向方宇,“你带她来的?” 方宇连连摆手,“不是…” “是我看到他的,逼他带路。”阮颜挤进门,“不欢迎我?” 方宇哪敢继续停留,趁机溜了。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头疼,“颜颜,我不是出来玩的。” 她一拳头砸在他胸膛,“我当然知道!” 他不为所动。 阮颜揪住他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你瞒着我到滇城出差的真正目的,是来找傅老的?怕危险,你不告诉我,那我难道就不担心你真的出事吗!” 见她眼眶猩红,欲哭不哭,傅廷洲终是心软,将她抱住。 她不依,挣扎着脱离他怀,“别抱我!你个骗子!” 傅廷洲关上门,见她气鼓脸,没忍住笑,“美女上门陪伴,还耍脾气了?” 她别过脸,不搭腔。 傅廷洲将她抱起,带到床上,身躯覆在她身上,抚摸她脸颊,“真生气了?” “气。” “好,是我的错,不让你知道,是怕你担心。”傅廷洲择开她发丝,“但你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甚至会有危险,我不想连累你。” 阮颜抬眸看他,“你只会想着连累我,那你还跟我在一起,难道跟我在一起就不会连累我吗?” 他声音暗哑,“在京城,不一样。” 滇城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加上还有莫家暗中相助他们,这些人,是当地的黑恶势力,绝非等闲之辈。 “傅廷洲,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后,我就离开。” 他眯眸。 阮颜从口袋摸出一支发夹,出示在他眼前,他微微怔住。 “这支发夹,为什么会在你手里?所以…你是当年的那个周哥哥?” 是周,而不是洲。 当年她问过他名字。 他说他姓周。 她从到头尾从未把那个少年跟傅廷洲联想到一起,哪怕一丝念头,都没有。 傅廷洲握住她手中的发夹,蓦地发笑,眼神柔情似水,“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 “真的是你?” “想起来了?” 傅廷洲手指拂过她额角。 阮颜垂眸,沙哑地笑,“怎么可能会忘…” 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满是伤痕,脸色也是泥垢,她还以为他是乞丐。 可乞丐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他的衣服只是脏了… 少年双眼空洞地望着阴沉沉的天,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淋湿自己。 原来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是没有温度,没有光泽的。 她靠近少年,将伞遮在他身上。 少年显得不耐烦。 “走开!” 第313章 原来,他对她图谋已久 “你受伤了,淋雨的话不仅会感冒,伤口还会发炎,烂掉的噢。” 她单手叉腰,俯身,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少年别过脸,“那也不关你的事,别多管闲事。” 看他冻得嘴巴都白了,她叹气,朝他伸出手,“跟我走。” 少年惊讶,呆滞地看着她。 她将少年带到附近的药店,屋檐下,淋了雨的少年冷得颤抖,她朝药店店长可怜兮兮地说,“阿姨,我哥哥他受伤了,但是我没有钱给他买药。” 店长阿姨心善,不仅给了他一条毛巾擦拭身子,还给了一些创伤的药膏,替他擦拭身上的伤口,“哎哟,大闺女啊,你哥哥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啊,这不得去医院吗?” 少年别过脸,“我不去医院。” 她说谎不打草稿,“阿姨,我哥哥他不听话,所以每次都挨打,爸爸妈妈不给钱他去医院,他就不能去了。” 少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店长阿姨又气又心疼,“你们爹妈是怎么当的,竟然随便打孩子,还打得这么重,真是苦了这孩子!” 雨还在下。 涂过药后,店长阿姨邀请他们到店里坐,里面暖和,又怕他们饿着,还给他们一些饼干,果汁。 少年咬了口饼干,转头看她,“你真会撒谎。” 她凑近,悄悄说,“不这么说的话,阿姨是不会管你的,再说了我身上也没有钱,小孩子装可怜,有些大人是会心疼的!” 少年第一次感到无语。 “大哥哥,你为什么受伤啊?” “…没有为什么。” “是不是你爸爸妈妈打你的?” 少年顿住,眼神淡漠,“我没有爸爸妈妈…” “那你跟我一样。” 少年惊讶地看向她,“跟你一样?” 她晃着脚丫子,点点头,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他们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在乎我的。” 少年捏紧手中的饼干,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阮颜。”边说边从书房里拿出彩笔,在他掌心上歪歪扭扭地写字。 少年见她书包里满满的作业,无语道,“你干嘛写我手上啊?” “就两个字,写在纸上很浪费诶!” 少年又一次无言以对,将写着名字的掌心合拢,握住,“我…我姓周。” “周哥哥!”她笑容甜美。 少年呆愣地看着她,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他,耳朵一红,最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别处。 外头的雨渐渐停止,阴沉的天也明亮了起来。 她与少年从药店离开,不忘向店长阿姨挥手,“阿姨再见,谢谢阿姨!”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直奔到他面前,“周哥哥,你住哪里呀?” “我…就住在附近。” “那好巧噢,我也住在这附近,哎呀,我得赶紧回家了——”她转身欲要离开,少年拉住了她,“等等!” “怎么啦?” “我能…能借你的发夹吗?” 少年像是鼓起勇气开口。 她大方地将头上发夹取下,放到他手里,“要好好保管噢,不准扔掉!” … 阮颜回过神,情不自禁地笑出声,“让你好好保管,你还真的保管了…” “是啊,一直保管着。”傅廷洲捏住她下巴,“谁能想到,以前捡我的小丫头不仅带我骗吃骗喝,还会撩人。” 她急红脸,“你胡说…我才七岁呢,你就看上我了,你个禽兽!” 傅廷洲揽起她一缕发梢,抵在唇前吻着,意犹未尽,“所以才要等你长大,在费尽心思得到你。” 阮颜联想到当年她才大一就有被傅氏录取进入公司实习的机会,而且还是行政秘书。 不仅开出的薪水高,福利更是极好。 这对于当年急需要钱的她来说,无非就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可她也担心,毕竟傅氏总裁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但最终在薪水以及福利的诱惑下,她还是选择了任职。 仔细想想,以傅氏招聘职员的高要求跟条件,怎么可能会挑一个大学生担任行政秘书,还是实习生。 她还真以为她是走狗屎运的! 原来这是一个只“针对”她的“圈套”。 “从一开始你就把我骗到你公司!”阮颜抓着他衣领低吼。 傅廷洲看着她炸毛的模样,忍俊不禁,“你需要赚生活费,而我需要你,不就是个机会?” “那应酬那件事…是因为我?” “不是你,还有谁。” 傅廷洲轻轻弹她额头,皱眉,“酒量菜,被灌了不会拒绝,如果不是我找人看着你,你早就被欺负了。” 阮颜想起那次应酬,的确是有人一直帮她挡酒,后来还给她买药… 所以这一切都是傅廷洲安排的。 “那你不说,当不认识我就算了,不也是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 傅廷洲坐起身,慢条斯理整着被她拨乱的领带,“那个时候傅家的人都盯着我,我无法松懈,如果我不以那样的形象蛊惑傅家的人,你觉得他们知道我跟一个小秘书有一腿,会放过你吗?” 阮颜没了话。 肖澜告诉她那些事的时候,她其实也猜到他那副放浪的风流模样,跟傅家有关系了… “那晚我被阮振明下药的时候,你也还知道了?” 她也终于知道… 为什么傅廷洲当初会说,如果他不想,她得逞不了。 傅廷洲搂她入怀,细细吻她,“嗯,我故意让你睡的,毕竟,我也馋你这么久了。” “你无耻…” “费尽心思得到想要的人,我还在乎无不无耻吗?”傅廷洲将她横到腿上,抱在怀中,“那五年,其实我想过就算你不回国我也有办法把你弄回来,不过看着某人跑回来撩我,勾引我的时候,我挺开心的。” 阮颜深呼吸。 现在想起来,她是真的蠢! 一开始就被他“算计”了。 以为自己是“猎人”,其实她就是他嘴里的“猎物”! “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傅廷洲松开了她。 阮颜起身,眼珠子一转,扶着额,“哎呀,有点晕机,人家想休息一会儿。” 第314章 黏人 傅廷洲微眯眼,不动声色地看她装模作样。 早料到她不会轻易地回去。 起身将她抱到床上,扯开领带,“确定不走?” “你…你想干什么?”她下意识护住自己。 “美女上门陪伴,你说能做什么?”傅廷洲将领带丢到桌面,覆身,将她腿架在腰间,“孤男寡女,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她眨眼,手指戳他额头,“你会不会,有精尽人亡的那天?” 傅廷洲咬牙一笑,“咒我?” “要节制!”她坐起身,与他相对面,“万一你四五十岁肾虚,我怎么办…” 傅廷洲气笑了,捏她脸,咬牙切齿,“你放心,我四五十岁也能满足你如狼似虎的年纪。” “那也不行。” 阮颜推开他的手,笑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明天早上醒不来,然后扔下我自己就走。” 傅廷洲无言以对。 她笃定了,“你看,我就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傅廷洲发笑,起身整理衬衣。 “你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反正你甩不掉我。”阮颜将行李箱打开,取出要置换的衣物。 傅廷洲摇了摇头,无奈又带些欣喜。 … 清晨,窗外泛起一道鱼肚白。 傅廷洲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转头望向身侧熟睡的人,动作很浅地起身。 然而刚要下床,大腿忽然被什么扯住,他低头一看,竟然是条丝带。 丝带的另一端就连接在她手腕, 阮颜被这动静惊醒,瞥见男人定格在床沿,扯动丝带示意,“想跑吗?” 他揉着额角,被逗笑。 “有必要吗?” “我看你就是不会叫醒我的人,不多点心眼子怎么行呢?”她微笑。 傅廷洲哭笑不得。 向来都是他有戒备,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被“戒备”的人。 他解开丝带,进卫浴间洗漱。 这时门铃响起。 阮颜走去开门,门外的人看到她,下意识瞄向房间号,一度以为自己敲错房门了! “找傅廷洲的?” 下属缓缓回神,“呃…傅总他在吗?” “他在洗漱。” “这样啊,那个…宋董事长让我来提醒,来接我们的车九点抵达。” “行,我会告诉他的。” 她关上门。 下属挠了挠腮,傅总房里怎么会有个大美女来着,女伴?可昨天也没见他带来啊… 吃过早餐,八点半,阮颜与傅廷洲推着行李从电梯走出。 宋威与部属都在大堂会合,他回头,看到其身侧的阮颜,也是一怔,“阮小姐,你也来了?” “宋先生,我是来旅游的,刚好得知你们在滇城有项目,就过来看看了,您不介意?” 宋威摆手,“当然不介意,年轻人嘛,我懂。” “那位阮小姐是谁啊?” 宋威的部属中有人询问。 另一名属下回答,“没看新闻啊,人家就是南家找回的真千金,跟傅总一对的。” “难怪…” 县委派来接送的大巴车抵达酒店大门,阮颜将行李箱推到车前,方宇当即接手,狗腿的表现道,“阮小姐,让我来…” 傅廷洲看着他,不说话。 方宇哪敢看那眼神,估计人家想把他丢河里喂鱼的念头估计都有。 阮颜手指捏住他下颌,扳过他脸颊面向自己,“干嘛吓唬方宇小可爱啊。” 他皱眉,“小可爱?” “那也比林一可爱多了。” 她轻哼,率先上了车。 傅廷洲拢了拢外套,朝方宇瞪了眼,也坐进去。 方宇心里那叫一个苦。 途中,司机是本地人,也知道他们是政府派来当地做项目的,小嘴圆滑麻溜得很,一路上跟他们唠嗑。 宋威接过属下递来的矿泉水,倒也觉得对方颇有些意思,“看来您拉过不少外地人了,您贵姓啊?” “鄙人姓杨,开二十年车了,原本是向导,也拉过不少来外地旅游的游客,还别说,我这车技哪哪都能去,就那崎岖的山路对我来说都不成问题!后来有人就介绍我给县领导开车,接什么项目人,也都是我开车接的,准保都能安全送达。” 宋威点点头,拧紧瓶盖,“不错,干一行行一行,好好干。” 阮颜望着窗外沿路的景色,滇城地处高海拔,山脉层峦叠嶂,连绵起伏,宛若巨龙盘踞在大地上。 远离了大城市的喧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外桃源。 整片天湛蓝,明净。 美不胜收。 两个小时的长途,大巴车终于抵达龙川县委大院门外,县内领导与主任也都前来迎接。 宋威下车后,笑着与等候多时的领导握手示意。 “路上没耽搁?” “没有耽搁,比我们预想的要快些。”宋威也表扬了路途辛苦的司机。 李主任将他们带领进大厅,也表歉意,“你们来得也不巧,县长出差去了,而副县长的母亲前两天刚去世,他本人孝顺,得回去操劳后事,便把接待工作都交给了我们。” “没事,我们能理解,做领导嘛,自然没有闲着的时候。”宋威拍了拍他肩膀。 “快,请坐。”李主任急忙转头吩咐部下去泡茶。 阮颜与傅廷洲走到位置落坐,李主任这也才注意到傅廷洲跟阮颜,“这二位是…” “哦,忘了给李主任您介绍了,这位是傅氏董事长,也是这次项目的合作人之一,这位是南老的亲孙女。” 提到南老亲孙女,李主任手一抖,惊讶地问,“可是京城那位南…南司长。” “正是。” 李主任恍惚了下,回过神,“原来是南司长的千金,真是失敬,失敬了。” 阮颜颔首,“您不用客气。我只是来旅游的,跟他们顺路。” “旅游好啊,我们滇城每年客流量都不少,有高原姑苏之称的丽都,傣族自治州的勐巴拉娜西,以及中甸县的动植物天堂。这些都是出名的旅游胜地呢!” “那有时间,我肯定要去看看了。”她笑说。 坐了片刻,李主任将他们带到一处别院,别院风格颇有八十年代的味道,更像是单位楼宿舍楼。 李主任说市里或者省里的领导来勘察时,都会住在这,也是尽地主之谊,将他们都安顿下了。 阮颜自己单独选一间,就住在傅廷洲隔壁。 第315章 后悔昨晚没要她 傅廷洲停在门口,看着她,挑眉,“不跟我住了?” “哪好意思跟你住啊,反正你也跑不了。”她哼了声,推门进屋。 傅廷洲笑而不语。 方宇很狗屁地凑近他,“傅总,要不我跟您换?您跟阮小姐住,我住您这间,我保证绝对不让人来打扰。” 他眼皮也不抬,“滚。” “好嘞。” 放下行李,方宇立马溜了。 与此同时,京城。 于蔓婷拘留满期,被释放,一辆车不疾不徐泊在她身侧。 后座的人降下车窗,她看清坐在里面的女人,愣住,“南小姐?” “没想到,你居然被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拖累至此,甘心吗?” 于蔓婷一想到这,脸色便沉了下来,甘心? 她哪里甘心呢! 赔了儿子,还顿了十五天,又被那一家子吸血鬼缠上。 南蕖窥见她的神色,红唇冷冷勾起,“我可以再帮你一次。” “帮我?怎么帮?” “你放心,这件事若成了,这傅家的公司,都是你跟你儿子的。”南蕖对上她目光。 她惊讶,不由捏紧手,“你没糊弄我?” “如果让傅廷洲跟阮颜死呢?” 于蔓婷身体一僵,“你…你该不会让我杀人?” 开什么玩笑? 蹲十五天都够她受的了! “你放心,自然不是让你出手,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说罢,南蕖将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曲市长千金的儿子,只要你想办法将他弄到我这我保证,后面的事情你都不用再参与。傅廷洲如今不在京城,你做了这件事,他也发现不了。” 于蔓婷接过照片,陷入两难。 “想要荣华富贵,就得狠心,就看你的选择了。”南蕖升起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 龙川的夜是清净的,也凉爽。 阮颜刚敷完面膜,正要躺下,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 看到傅廷洲,她并不意外,“傅先生睡不着?” “认床。” “那我的床你就认得?” 他挤进门,外套也沾了外面的冷凉气息,她问,“你出去过啊?” “出去走了下。”傅廷洲活络手臂,坐到床上。 这单人床并不大,睡两个人确实勉强。 阮颜走过去拉他,“别闹了,赶紧回去睡觉。” 他顺势将她抱怀里,胡茬扎着她脖颈,痒得她直发颤,“你干嘛…” “抱一下怎么了。”傅廷洲掌心扣在她后脑勺,挨近她,“还是说,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她脸颊滚烫,压低声,“这可不是酒店,隔音不好…” 他闷笑,“那你小声点?” “我嗓门大。” “大吗?”他揉着她玉手,捏在手里把玩,“像猫儿叫差不多。” 她推搡,“你要不要脸!” 傅廷洲再次把她抱入怀中,“住得习惯吗?” “还行…”话刚落,她意识到什么,皱眉,“你又想赶我走啊?” “我是认真的。”他注视着她,“颜颜,这趟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阮颜眼皮垂下,“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么多人在,傅老又能对我做什么?何况,我也不指望你保护。” 他没说话,指腹反复摩挲她唇角。 见他心不在焉,阮颜单腿跨上床,一把捧住他脑袋吻下去。 傅廷洲恍惚了下,扣住她后腰反客为主,唇舌缠着她。 情到深处,欲望也在此时被克制。 傅廷洲眼神晦暗,锁骨泛着一片动情的潮红,呼吸都粗重,“我真是后悔,昨晚没要了你。” 诱人的甜点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当真是痛苦。 第316章 我又不娇气 两人相拥躺在一张不算大的床上,一夜无事。 而这一夜,她睡得也挺好。 隔天,阮颜醒来,身侧早已经空荡。 她倏然起身,急急忙忙打开门,看到方宇他们还在院子里吃早餐,多少松了口气。 她洗漱好后下楼,方宇跟她打招呼,“阮小姐,您起了,厨房里有早餐。” 阮颜点了点头,环顾了眼其他人,“傅廷洲呢?” “傅总跟宋董晨跑去了。” 阮颜走向厨房。 厨房管事的是一位食堂大妈,也是李主任专门请到宿舍给他们做饭的。 她也不挑,有什么就吃什么。 没多久,傅廷洲跟宋威晨跑回来了,两人穿着运动装,大汗淋漓。 看着阮颜也跟那帮男人似的,坐在院子里吃饭,不拘小节,傅廷洲走过去,“怎么不回房间吃?” “干嘛要回房间吃,在哪吃都一样。” 他点头,“中午我们要去趟工地,太阳大,你就待在这等我们。” 阮颜收拾自己的碗筷,“我又不娇气。” “滇城的紫外线可是很强的,你不怕晒黑了?” 傅廷洲挑眉。 她笑,“我有防晒全套。” 傅廷洲知道劝不动她,索性就没再多说了。 “宋董,宋董!” 李主任与县居委的人急急忙忙赶来,宋威刚吃了几口饵丝,听到李主任这般着急喊他,放下筷子起身,“怎么了,李主任?” 李主任是一路跑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妙…大事不妙啊,本来跟董村的人谈好的地,也答应签合同了。可我刚收到消息,董村的人突然不想签了,要跟我们谈条件!” 政府投入的高速规划建设,就是将龙川县与周边贫困县打通,不仅大大缩减周边县城来往的路程,只要交通方便,未来还能开发出一些旅游景区,给当地带来营收。 “董村的人要谈条件?” 宋威显然脸色不悦。 李主任点头,“是啊,我好说歹说,村长就说什么他们村里的民众都不愿意拆迁。今早村长的弟弟弟媳都还因为闹分地的事,跟人大打出手。” 傅廷洲蓦地发笑,“归根结底,还是想要钱。” 宋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都到这个节骨眼上却反悔,自然是嫌政府给的少。 “行了,我们中午就去董村跟村长再好好谈谈。” 李主任点头,“行,我现在也让人去准备。” … 董村居委会外聚集不少当地村民,所有人情绪激烈,像被人带动,拒绝拆迁。 直到县领导的大巴车到了村口,李主任提着公文包带路走来,瞧见这场面闹哄哄的,急忙摆手,“安静,都安静!不要吵了!” 现场也都停止了闹声。 李主任走向老村长,“老董,你这是何意啊?” 老村长笑面迎上,一脸委屈,“真不是我,李主任,您也看到了,这场面我震不住啊。不是我不想签,是我作为村长,我得听从民众的意见。” “老董,这可是政府投资的项目,难道这条高速你们就不想要了?你们要你们的子孙后代去趟城里都还得绕大山?穷一辈子?” 李主任也是再三相劝。 老村长扁了扁嘴,目光落在来的人身上,越过李主任,“哎哟,几位就是京城来的老板,果然这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贵气!” “村长,您呢,说想跟我们谈条件,但总不能在这里谈?” 宋威笑了笑。 “瞧我都忘了,来来来,快进屋。”老村长热情相邀。 也挥手让村民都散去。 阮颜与傅廷洲互望一眼,进了屋。 老村长亲自替他们倒了茶水,李主任也催促,“村长,您就说,开什么条件。” “这…你们也知道,我们董村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这外出打工的男儿,将来总要回来娶媳妇!那这政府说拆迁,要征地,分的房子怎么说,也不能只有一套啊。” “老董啊老董,你这是…你这是趁火打劫!”李主任是真的气到不行。 “怎么能叫趁火打劫,我这是为了村民着想!” 傅廷洲两腿交叠坐着,环抱双臂打量他片刻,“所以你们是想要抗拒政府投入的项目?” 老村长喝了口茶,眼珠子一转,笑道,“不瞒你们说,那市里的江山建设集团也来找我谈过,也得到了市政的批准。这江山建设集团好歹是我们滇城的人,俗话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同样都是政府的项目,那我们不还是有选择吗?” “江山建设集团?” 傅廷洲眼神一沉。 “是啊,我现在不也是在纠结吗…” 老村长的盘算,都写在了脸上,还真是个老狐狸。 傅廷洲也不客气,别有深意,“你是舍不得这个村长的位置?” 被征了地,他们搬迁到新区,那么就直接归龙川县管辖,而他这个村长,也就不复存在。 老村长表情尴尬,但仍旧带着笑面。 宋威搁下茶杯,笑意敛住,“您倒是会做生意,两边下注,就不怕吃撑了还得吐出来?” “我只是为村民讨饭吃。”老村长面不改色。 阮颜忽然注意到门帘后有一道身影,那身影并不高,像是个孩子。可身形又不太像… 谈判无果,他们便先离开。 李主任也没想到这老村长竟然玩起了这么一手,到了村头,更是愤愤不已,“这老家伙平日里就喜欢占便宜,没想到今天算是开了眼。” 宋威拍了拍他肩膀,“反正我们会停留一段时间,回去再想想对策。对了,江山建设集团是地产行业?” “是市政承包的建设公司,江山集团的老板在我们滇城大有来头,莫家,你们知道?” 傅廷洲脚步一滞,停在车前,回头看他,“莫家?” “对,这莫家势力大得很,莫家老的倒还好,讲道理,但他那儿子完全不讲道理。横着走,警察都不怕。”李主任叹气,“这莫家儿子行事嚣张跋扈,就几个月前,在龙川县失手打死了人,结果他老子就摆平了这件事。家属拿到了一百万赔偿,就私了了。” 第317章 长得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回到县里的宿舍,阮颜察觉到傅廷洲一路上心事重重,不放心,跟上楼。 她随傅廷洲进屋,傅廷洲转身,她也不留神撞进他怀里。 鼻梁撞到骨头的疼。 “你房间在隔壁?” 她捂着鼻子,“我找你的。” “嗯。”傅廷洲握住她的手,拿开,望着她通红的鼻尖,“撞疼了?” “为什么李主任提到莫家,你好像就失了魂一样?”她当即问。 傅廷洲面色不着痕迹地沉了沉,片刻,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傅翰的靠山,是莫家。” 阮颜怔愣。 难怪他会在意… 她支着下巴沉思,“董村原本答应的合同,偏偏在我们来了之后,就改变主意了。还说江山集团也找过他们。这会不会是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做这个项目,所以故意让村长这么做的?” 傅廷洲哑笑,“很难说,毕竟天高皇帝远,他们要想明抢,也不是不可能。” 阮颜凑到他身前,看他喝水,“这村长想要两头下注,两头讨利益,就算我们答应,他们也不答应?” “你想到什么?”傅廷洲偏头看她。 她坐到椅子上,“对方估计也知道村长的德性,如果我们应了村长的条件,村长肯定还是会用同样的办法去找他们。若他们真想抢,他们开出的条件必然不能低于我们,但是村长就不好说了。” 阮颜伸出两只手指比划,继续道,“这村长呢就像中间的丝线,两头栓。他要是懂得满足,会选择条件重的一方,要是贪得无厌,丝线撑不起双方重量,不就会断裂吗?” 傅廷洲俯身,手臂撑在她两侧,“你怎么敢保证我们开出他满意的条件,他就会选择我们?” 她一怔,抿了抿唇没说话。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想选择我们呢?” 阮颜撇嘴,“那这项目还是得到别人手里呗。” “不一定。”傅廷洲低声笑,“他拒绝我们,市政那边也不好向上头交代,莫家势力再大,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村长不敢拒绝,唯一的办法就是耗着。” “耗到死吗?” 她垂眸,捏着手指。 “就是耗到死。除非我们主动放弃,但那是不可能的。”傅廷洲直起身,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瓷白的光影顷刻没了他身形,“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按兵不动。” 阮颜也没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时间,他们都待在宿舍区,村里有什么活动,李主任都会来通知他们。 许是住了几天,当地的大爷大婶都熟络了起来,时不时带上特产给他们,热情好客。 李主任的妻子跟女儿也同他过来玩,他的女儿李念在滇城上大学,是个纯净又娇俏的女大学生。 大概是认生,来了两次,也腼腆。 傅廷洲跟阮颜一同下楼,两人形影不离,众人也早都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李太太与几位热心的大婶在院子里包饺子,看到这一幕,也笑着问,“小伙子,那是你媳妇?” 傅廷洲笑了下,“未过门的媳妇。” 阮颜抬手肘撞了撞他腰。 “这么漂亮的姑娘,得赶紧娶进门才是,省得到时还便宜了别家的臭小子。” 傅廷洲搂住她腰肢,“孩子有了,跑不了。” 阮颜若无其事看向别处,也恰恰撞见李念偷瞄傅廷洲。 小姑娘情窦初开的,面对这么英俊的男人,难免会心动不假。 狗男人,招已婚少妇就算了,连女大学生都稀罕! 下次是不是得招大妈啊? 果然长得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阮颜当作没看到。 悄然握住了傅廷洲的手。 傅廷洲偏头看她,微眯眼。 这是又生哪门子闷气? 第318章 死人了! 董村老村长正在家里喝茶听曲儿,外头的一个村民急急忙忙赶来,“村长——” 老村长放下茶杯,不耐烦地出门,“嚷嚷什么呢?不是让你盯着他们吗,他们走了啊?” 村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没…没走。” “什么?” 老村长皱起眉头,预见事情不太妙。 本以为他们这些日都不来找他了,是不想妥协,甚至主动放弃离开。 没想到竟真的跟他耗? “他们住在县政委待客的宿舍里,天天吃香喝辣。那李主任还带他们参加县里的活动,跟县里的人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村民叉着腰吞气吐气。 老村长挥手,“行了,你下去。” 等人走后,他赶忙进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忙哈腰笑道,“是我,董村长。是这样的,那些京城过来的老板还没走呢,这几天他们也不来找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放弃的样子。我怎么办啊?” 对方说了什么,老村长哆嗦了下,惊慌失色,“这…这…” 似乎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他才松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等挂了电话,老村长擦拭额头的冷汗,像是咬牙横下心,离开屋子。 … 两日后,李主任接到了老村长的电话,说他已经考虑好了。 众人再次来到董村里谈判,老村长与儿子儿媳站在院外,笑脸相迎,“李主任,诸位,你们来了。” “老董,你这次真考虑清楚了?”李主任将文件袋夹在胳肢窝下,来到他跟前再三确认。 “嗐,我都联系你,肯定是考虑清楚了,还能骗人不成哩!”老村长说完,绕过他走向宋威,依旧笑面以对“宋老板,我是想明白了,你们跟政府合作也不容易嘛,我跟村子里的人开过会了,这个同意拆迁书,我们村子签咯!” 宋威朝他儿子儿媳看了眼,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阮颜暗中扯了扯傅廷洲衣袖,他稍稍侧身低头,她在他耳畔轻声问,“这么快改变主意,我怎么觉得反而有问题?” “再看看。”傅廷洲看着他们说道。 老村长与宋威,李主任二人进了屋签合同,再次出来,李主任激动着与老村长握手,“老董,这次你可真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信任我们,信任国家的规划,将来董村的好日子会来临的!” 老村长脸上含着笑,“李主任说的是。” 拆迁合同签下后,众人如期开工。 早上,阮颜醒来不见他们踪影,气冲冲下楼,看到院子里的方宇,“你老板真不是个人,不叫醒我!” 方宇无奈,“工地现场还得爬一段山路呢,傅总也是不想您跟着受苦而已。” “他什么都替我做主,替我想,也不问用我意见了。”阮颜走到一旁桌前,坐下。 方宇正要劝说些什么,忽听到外头街道有人喊,“李主任呢!出事了,快通知他!” 阮颜与方宇互望一眼,当即起身走出院子外。 李主任在单位里头,自是听到了,也带着人匆匆忙忙走出大门,“出什么事了?” 男人是回来通报的,气喘吁吁道,“工地…工地死人了!” 第319章 闹鬼? 警方赶到了施工现场,拉起警戒线。 方宇跟阮颜乘车抵达,只见现场聚集了不少工人与村民,她挤进人群中,现场的尸体用白布覆盖,石缝与草丛有大量血迹。再抬头望向警方探查的坡路,那路面相当平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死人呢?” “听说是从这些外地人承包的工地上摔下来的,都死了一个小时才有人发现,你看地上全都是石头,就算不死也得残。” “开工就遇到这种晦气事,真是不吉利。” 围观的村民交头接耳议论着,直至尸体被警方带走。 傅廷洲同警方做了笔录,转头看向人群里的阮颜,走来,“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听到出事了吗?”她缓缓回了神,悬着的心稍稍落定。 “以为出事的是我?” 傅廷洲挑了下眉。 “倒没有。”她别过脸,又补充,“出事的肯定不是你。” 他淡淡嗯,眼里始终含着笑。 宋威与警方到所里协助调查,工地因为出了事,暂时停工,警方也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待事情查明,再做公开。 等回到单位宿舍,李主任在院中徘徊等候,焦虑得很。看到傅廷洲他们回来,急忙上前询问发生的事情。 傅廷洲也向他说明,他听后,脚步一个踉跄,“怎么偏偏这种时候出人命了…” 阮颜抿紧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廷洲让方宇送李主任回去后,阮颜与他上楼,忽然问,“出事的是我们的人吗?” “是董村的人。” 参与开发项目的除了宋威带来的工程团队,也有在县里,董村以及周边村子都招了一些工人。 毕竟当地人对山里开采比外地人更了解,而出事的恰恰是董村来参与工作的一名村民。 阮颜停下脚步,“我怀疑这恐怕不是意外。” 老村长突然改变主意,甚至上次的要求都不提了,直接爽快签了合同。结果刚开工,就出人命。 “我知道不是意外,不过,他既然敢做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阮颜疑惑,傅廷洲指的“他”是谁?难道是老村长? 工地出人命的事,不知因何被传开了,纵然李主任跟宋威在当天就去慰问死者家属,但死者家属悲痛欲绝,不依不饶。扬言要闹到派出所跟县政府,要讨个公道。 隔天再去探望,死者的母亲拿起扫帚朝李主任他们打过来,“都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们不要什么赔偿,我们就要我们的儿子!” 其他人上前阻拦,也都劝说。 傅廷洲与阮颜从车里走下,看到李主任他们被家属赶出门,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李主任在门外好说歹说,但死者家属就是不听。 轮到老村长急急忙忙赶来,像是刚得知出事的消息那般,表情悲痛,“李主任…哎哟李主任,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强不是去了你们工地吗?怎么就…” “别说了,死者为大,警方现在已经在调查了。”李主任叹气。 死者的母亲瘫坐在地,嗷嚎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真是命苦啊,非要去什么工地赚钱,现在好了…命没赚到,命都没了!” 一些村民也都聚集起来,此刻看向傅廷洲他们的眼神都带些敌意。 老村长走到死者家属面前,好言相劝,也安抚家属的情绪。 傅廷洲面色凝重,片刻把方宇叫来,“去查查登记,董村一共来了几名村民参与这次的建工。” 方宇点头,“好。” 老村长安抚好家属情绪后,转头对李主任他们说,“要不,先上我那儿喝水休息下,你们忙碌几天,也辛苦。” 李主任是没心情喝,刚要回拒,傅廷洲却答应,“那就麻烦村长您了。” “不麻烦,你们也不容易。” 老村长让村民都散去,将他们带回自家,他儿媳准备了一些茶水跟水果招待。 傅廷洲若无其事地向老村长打探死者平生的生活喜好,老村长也知无不言。 阮颜环顾屋内,视线又落在那道门帘后,出于好奇,“村长,您家里有孩子吗?就是您孙子。” 老村长怔了下,“孙子?噢,我是有孙子,不过他在外地上大学,没在家。” “那您家里就只有您跟您儿子儿媳?” “是啊。我们村子里穷,年轻人都待不住的。”老村长惭愧道。 阮颜若有所思。 那上次在门帘后看到的那道矮小身影,是谁? 他们上门两次,也都只看到老村长的儿子儿媳。 就在这时,老村长儿子拎着一只鸡进门,那鸡在他手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老村长见状,急忙呵斥,“客人还在呢,你拎只鸡进来做什么?” “哦,不是有客人吗?我想杀只鸡。” 老村长忙问向李主任跟傅廷洲,“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啊?” 李主任摆手,“这怎么好意思。”说完,也唉声叹气,“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过意不去,说实话是真没心情吃饭了。” 傅廷洲颔首,“多谢村长您的好意,我们也就不留了。” “那好,我也不强求。”老村长笑呵呵回答。 等他们告辞离开,老村长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 回去途中,阮颜心不在焉。 傅廷洲自是察觉,揽住她肩膀,“怎么了?” “上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村长家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形很像孩童,但村长却说他的孙子在外地上大学…”她总觉得,老村长家里有什么秘密。 坐在副驾驶的李主任闻言,说道,“我也是听说老董家原本有两个儿子,但有一个不幸夭折了,就剩下现在的大儿子,他们家就一孙子,确实没别的小孩。” “可上次我确实是看到了。” “可能是邻居家的孩子跑到他们家来玩,见人多,躲着不敢出来。”李主任解释。 阮颜抿了抿唇,没再多问。 到了宿舍没多久,方宇将工地的登记表带到傅廷洲房间,“傅总,我核实过了,参与建工的村民一个都不少,也不多,身份证也都能查到。” 傅廷洲翻看登记表,“警方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警方说死者确实就是摔死的,除此之外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他将登记表合拢,搁在桌面,“这么说来,真是意外?” 方宇挠头,“排除了被推下去的可能,就只能是意外了。”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这时,敲门声响起。 方宇走去开门,“阮小姐?” 阮颜端着一份晚餐进屋,将晚餐搁在桌面,“这是我自己做的炒饭,尝一尝?” 方宇悄悄退出了房间。 傅廷洲本是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想浪费她的一片心意,尝了口。 她坐在身侧位置,双手托着脑袋问,“怎么样?” “还不错。” “就…还不错而已?” 他笑出声,“有进步。” 阮颜也笑,“这可是我做的爱心炒饭。” “爱心在哪?”傅廷洲用勺子翻了翻炒饭,“连个溏心蛋都没有。” 阮颜拍桌,“你还敢挑!” 他一怔,抬头看她那副凶巴巴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真是越来越像我媳妇了。” 阮颜正过身坐好,不搭腔。 傅廷洲也不再逗她,“媳妇的爱心炒饭我岂能辜负,我会吃完的。” “一颗米都不能剩。” 他点头,“行,我舔干净,你盘也不用洗了。” 阮颜破功笑了。 … 夜深人静。 漆黑的丛林中,隐隐渗出一处零星的火光,很是微弱。 近看,老村长正跪在地上烧纸,不远处便是事发现场。 一个从隔壁村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在路边,这路似乎早已经摸熟悉了,没打手电筒,也能找着路。 倏然听到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男人停下脚步,朝草丛里看去一眼,晃了晃有些不清醒的脑袋。 猛地想起来前几日发生在这附近出的人命,这下酒都有些醒了,感觉浑身寒飕飕的。 草丛里又晃了一下。 男人心咯噔一跳,这下头皮发麻起来,不会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汗流浃背,缓缓将视线转移到草丛,昏暗当中,一道的影子站了起来,那张脸在月光下,惨白,磕碜,如同怪物。 “啊——鬼啊!!” 男人吓得连滚带爬逃离。 烧纸的老村长听到呼声,意识到不妙,急忙踩熄了火,朝声音方向赶去。 他带着手电气喘吁吁地跑到路边,见留在原地的那道身影一动不动站在那,赶紧上前,压着声音怒斥,“你谁让你出来的,赶紧给我回去!” 那身影转头匿入一丈高的草丛。 次日上午,阮颜下楼后,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议论着什么“闹鬼”。聊得还挺起劲的,把一旁的方宇都给吓着了。 阮颜自是不信这些,走过去拍了方宇肩膀,“聊什么呢?” 方宇吓得一愣,脸都白了,可把其他人给逗乐,“不是,你小子还怕鬼啊?” “什么鬼?”阮颜疑惑。 “董村传出来的,说昨晚有村民经过事发现场碰到鬼了,吓疯了都,一回去就到处传。我们也是今早去现场勘察的时候发现有人在附近烧纸,又碰巧遇到一村民,那村民跟我们说的。” 阮颜虽然不信鬼神,但也没有亵渎的意思,“烧纸那不是很正常吗,兴许是死者的家属呢?” 说罢,她问方宇,“傅廷洲呢?” 第320章 猜得真准 “傅总跟宋董出门了,估计进山了。” 阮颜正要出门,方宇慌忙跟上,“阮小姐,您去哪?” “董村。” 方宇赶紧跟上。 傅总可是交代了,要是他看不好她,他职业生涯可真玩完了! 阮颜顺路买了一些慰问用品来到死者家属家中,敲门,片刻后,开门的是死者大强的媳妇。 对方刚死了丈夫,还未能从悲伤走出来,得知她与外地人是一伙的,态度更加不好,“都说了让你们别来了,你们还来做什么!赶紧给我离开!” “等等,这位大嫂,我真没有恶意,我能理解您。而且我也相信或许您的丈夫并不是意外…” 最后这句话,让大强媳妇愣住,似乎平息了些情绪,喃喃自语,“不是意外…是啊,我丈夫为人老实,以前工地上的事没少参与,他就喜欢去帮忙,可偏偏就…” 她哽咽起来。 “您节哀。” 大强媳妇擦掉眼泪,最终还是请她跟方宇进屋了。 “我公婆出去了,家里只有我。”大强媳妇在屋里倒了杯水,整个人浑浑噩噩,有气无力,“我们家命苦,我儿子瘫痪在床,家里花了不少钱都没办法治好他,而我们只能养着他。我丈夫就是想多赚点钱,好减轻家里的负担,然而现在却…” 她腿一软,没支撑住地瘫坐在地。 阮颜急忙上前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她能理解,这件事对于穷困潦倒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困境。 “大嫂,我这里有一笔钱,您先拿着。”阮颜将信封里的一沓现金塞到她手中,她愣住。 “对于您的困难,我能理解,您也不容易。如果您丈夫的死亡被判定意外,工程那边也会给予你们补偿,当然我这么告诉您,并非想得到你们的和解,我只是想说,如果您丈夫的死亡不是意外,找出凶手,或许对你们来说更重要。” “难道…难道我丈夫真是被害死的吗?”大强媳妇颤抖起来。 方宇走到阮颜身侧,压低声,“阮小姐,警方那边都已经结案了,确实就是意外,您怎么能…” 阮颜抬手打断他的话,把方宇拉到一旁,“我没有否认死者不是摔死的,但是你昨天也跟傅廷洲说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但是施工现场的山坡很陡峭吗?” 方宇愣住。 “没下过雨,路也不滑,而且山路是平坦的,但凡只要看路的正常人都不可能让自己摔下来。那天路人说了,人是死了一个小时才被发现的,说明什么?他没跟团队在一起,人在摔下去的同时会激起求生欲,本能反应地抓住能救命的东西,甚至会喊,如果团队就在附近肯定能早些发现。” 方宇惊讶,“阮小姐,你连这些都观察到了?” 阮颜环抱双臂,“警方说是意外,那是因为现场确实没有打斗痕迹,所以在没有其他线索之前只能排除他杀。可不是所有的意外都是意外。如果真是意外摔下去的,那山坡的边沿肯定有什么痕迹?要是没有痕迹,那说明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就下去了呢?” “这…那我这就跟傅总反应一下。”方宇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阮颜叹气,走向大强媳妇,寻思片刻才问,“大嫂,我能向您打听一件事吗?” 大强媳妇看着她,“什么事啊?” “村长就只跟他的儿子儿媳住在一起吗?” 大强媳妇怔愣,似乎也在努力地思考,“大概是,我其实也不清楚,我们家跟村长走得并不近,也没去过他家几回。不过…” “不过什么?” 大强媳妇恍惚想起一件事,“不过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件怪事,那段时间我们家每户人养的鸡跟鸭总莫名其妙死了,都是被扭断了脖子。起初我们也以为是哪个缺德的人干的,还去找了村长,村长说让我们这些养鸡鸭的门户养条狗就行了。还别说,养了狗之后,鸡跟鸭都没再遇到过那样的事。” 阮颜脑海里闪过那天在村长家,村长儿子拎着一只死鸡进屋的画面,那鸡身上没任何血迹,但已不是鲜活的状态。 “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 待了片刻,阮颜与方宇才从大强家离开。 方宇紧紧跟上她脚步,“阮小姐,还真被您猜中了!傅总说在那山坡边沿真没发现任何痕迹,就只发现了大强的鞋印。” 她惊讶,“我猜得这么准啊?” “啊?敢情您都是猜想的啊?” 方宇凌乱了。 阮颜笑了笑,没说话。 走到村口,果不其然就看到傅廷洲在车前等着她,来滇城这么久,他没再穿过西装,衣着都相当随意。有时候还穿工裤,裤腿沾染些尘泥,衣衫也都挑了耐脏的深色。 纵然如此,也难以掩盖他的出众不凡的气质。 阮颜笑着直奔上前,扑到他怀里。 傅廷洲顺势抱住她,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不好好待在宿舍,跑来这做什么?” “当然是来帮忙的!”她仰头,笑容明媚。 方宇咳了声,“那个,傅总,我一直都跟着阮小姐呢,绝对不会让阮小姐出事的!” “上车,回去。” 车内,方宇把阮颜在大强家的推测都说了出来,总结下来,他自己也都信了不是意外。 傅廷洲搂着怀中的女人,朝他看一眼,“就你自己认为是意外。” “可这也是警方说的…” “如果背后有莫家的人插手这件事,就算不是意外,那你也只能就看到是意外。” 傅廷洲口吻平静,算是给他上一堂课。 方宇撇嘴,合着他成了笨蛋! 阮颜嗤笑,“你要是嫌弃方宇小可爱,那你不让林一过来?” “就是。”方宇也小声抱怨。 傅廷洲松了松领口,“让方宇管公司,等我回去的时候公司都是别人的了。” 反话说,就是方宇不适合脑力活。 阮颜从他怀里抽身,“对了,我真觉得村长有古怪。” “只是觉得而已,有证据吗?” 傅廷洲似笑非笑。 她像泄了气地靠在椅背,“…没证据。” 第321章 洗澡,要一起吗? 宋威比他们早一步到宿舍,待二人回来后,便到宋威房间谈话,调查的情况也都说明了。 宋威神色凝重,“若真不是意外,那我们要面临的对手就藏在暗处了。” “如果警方真结案了,再翻案估计会很麻烦,所以必须在三天内找到其他证据。”傅廷洲摆正桌面上的搪瓷水杯,口吻平静。 “我让李主任去拖一拖案件。” “不行。”傅廷洲掀起眼皮,“现在能信的,只有自己人。” 宋威愣了下,也纠结,“若让上面插手,也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啊。” 阮颜笑道。 宋威看向她,“你有办法?” “只是工地上的一些意外,上面是没有插手的必要,但如果是扫黑除恶呢?” 傅廷洲望向她,别有深意。 宋威皱眉,“那也得拿出证据。” “李主任都说了,莫家嚣张了这么多年,可都没人整顿,说明莫家肯定有大靠山啊。江山建设集团都与我们明强项目了,要是村长真跟莫家有关系,那大强的死因不就是导火线吗?” 宋威怔了怔,沉吟半晌,看着傅廷洲,“你认为呢?” 傅廷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我没意见。” 从宋威房间出来,阮颜与傅廷洲回了房,关上门那一刻,她拉住傅廷洲,“三天时间,我们真能找到证据吗?” 他伸手揽她入怀,“你都敢出这主意,还怕三天内找不到证据?” “我只是怕没那么顺利。” 目前他们都没掌握到村长跟莫家有关联,到时调查组下来还没找到证据,莫家可就更防备了。 “不用担心,上面早就盯上莫家了。” 阮颜一怔,“你怎么知道?” 傅廷洲刮她鼻尖,“你以为政府为什么会投入滇城这个高速建设项目。龙川县归滇城市政管,就算要建高速,那也是上面向市政拨款,再由江山建设集团承包。可这个项目,上面却暗地里给了宋威,县长跟副县长都不在,真只是因为有事离开?” 阮颜恍然大悟,“他们是故意不管的。” “是不能管。” 傅廷洲走到床边,把衬衫换下,“足够聪明的人,在关键时期只有置身事外才能自保。” 阮颜点点头,她正想再问,看到傅廷洲在面前脱了上衣,脸一红,“你…你怎么突然就脱衣服了?” “洗澡。” 他走向卫浴间,在门外停下脚步,看着她,“要一起吗?” “才不要…我回去了。”她憋红脸出门,回房。 她哪顶得住啊! … 天还没完全亮,灰蒙蒙的,老村长便出了门。 他沿路走了七八公里,在国道与村路交接的岔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老村长走到车前,后座车窗缓缓降下,坐在车里的男人看不清脸,“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您放心,都办好了,等警方结案,我会说动村子里的村民把这事儿闹大。到时,这项目他们一定做不了。”老村长一脸谄媚的说道。 “办好就行。” 男人吩咐司机开车,老村长忽然拦住,“等一下,那你答应我的,我儿子的病…” 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答应你的在事成后,会兑现的。如果你敢透露一点消息…” “不敢不敢,我这人嘴巴很严的!” 车子缓缓行驶,消失在蒙尘的雾霾里。 老村长折身返回,却并未发现,稻田里除草的农民正摘下草帽,缓缓转头望向他背影。 中午,阮颜与傅廷洲到县医院看望被吓得不轻的村民,对方回去后就一直发热,神智都模糊了。 医生说是因为喝酒引起的痛风,伴有炎症,才会连续发烧。 但家属迷信,偏说他是撞鬼了。 好不容易吃了药睡过去,而他们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阮颜站在门口叹气,“白来一趟。” “先回去。” 傅廷洲神色平静。 她点头。 刚要走,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喊住他们。 阮颜回头望向那女孩,女孩正是患者的女儿。 女孩兢兢战战地走上前,“我爸爸没有撒谎,我们村子里就是有鬼!” 阮颜无奈,抬手揉她发顶,“这世界上哪来的鬼,都是吓唬自己的。” “我亲眼看到过!” 女孩脸色骇人的苍白。 傅廷洲眯眸,“你见过?” 她点点头。 女孩说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们家里的鸡全都死了,养多少死多少,脖子全都是被扭断的。村里很多户人家只要养鸡跟鸭的,都有这样的事情。 阮颜知道她说的情况,从大强媳妇那确实也听说过。 “就在有一天夜里,我醒来上厕所。我就看到我们家鸡圈里蹲着一个人,我当时以为是小偷,就想拿起扫把把他赶走。后来我发现地上的鸡又全都死了,那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只鸡,拧断了脖子,他当时回头看我了,我…我忘不了那张脸,那根本不是人的脸!” 女孩越说越害怕,身体颤抖得厉害。 阮颜忙安慰她,“别怕,人是看不到鬼的,你能看到他说明他不是鬼。” “那张脸,长得怎么样?” 傅廷洲问。 阮颜回头瞪他,没看到小姑娘都吓得不轻吗? 女孩咬了咬唇,轻声抽泣,“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很恐怖,他肯定不是人,他是鬼…” “别怕别怕,有我们在呢。”阮颜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十几岁姑娘,要是几岁,那还好哄。 女孩回了病房,阮颜起身瞪着傅廷洲,“她都吓成那样了,你还让她去回忆人家长啥样?” 傅廷洲耸耸肩,笑了笑没说话。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那小姑娘看见的应该是个面部畸形的患者罢了。”一名较为年长的护士长没忍住开口说。 “面部畸形?” 护士长回答,“面部畸形分有先天跟后天,比如兔唇,就是先天畸形。我记得我们医院以前就有过一个案例,有三十年了,那孕妇生了个早产儿,结果半张脸都是塌陷的。以前医学科技不发达,这种先天畸形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靠后期整形。” 阮颜与傅廷洲互望一眼,她上前问,“请问现在还能找到当年那名孕妇的身份信息吗?” “都三十年了,资料估计很难找咯。” 二人走出医院,傅廷洲忽然接了个电话,对方说,“傅总,那老村长今早去见了一个人。” 第322章 小笨蛋 傅廷洲走到车前,“能确认那个人身份吗?” “对方开的奔驰价格百万左右,那辆车的款式在龙川县就找不出第二辆,我能确认就是莫建勋儿子的车。” 电话里头的人给出肯定。 傅廷洲眼皮垂下,“你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他挂了电话,阮颜转头问他,“有线索了?” “有了,现在就只差人命的真相了。” 二人坐进车里。 阮颜蓦地想起什么,抓住他手臂,“你们上回是不是在案发地点附近看到有人烧纸?” “怎么了?” “我问过大强媳妇,大强媳妇说那晚他们一家子都在守灵,根本没人出过门。所以烧纸的可能就是凶手,那个喝醉的男人恰好撞见鬼,应该是撞见凶手了。” 傅廷洲笑了笑,“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可奇怪的是,莫村里对有面部畸形的人的存在根本不清楚…”阮颜总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似乎是最关键的一环。 一个小小的董村,家里几户人,村民都不可能不知道,只要有一个面生的面孔出现,全村的人都能注意。 可一个有面部缺陷的人,就只被那女孩撞见过,而全村的人都不知情。 这未免说不过去。 何况,对方肯定也有家,不然吃什么喝什么?要成了流浪汉,那全村的人早就发现了。 傅廷洲忽然在她脸颊捏了把。 “哎呀,疼…” 她皱眉,娇声娇气的。 傅廷洲忍俊不禁,“把自己当侦探了,喜欢上破案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那可是剧本杀高端玩家!剧本杀,玩过吗?”阮颜凑近他,略带得意地笑,“老男人。” 傅廷洲指腹捏住她下巴,瞧她嘚瑟的表情,气笑了,“我玩你就行。” “…臭不要脸!” “嗯,要你。” 傅廷洲在她唇上浅尝辄止。 回到房间,在关上门那一霎,两人缠在一起拥吻着,激情又火热。男人呼吸粗重,眼底的欲很浓,从头到脚燃烧着她。 狭窄的卫浴间里像是限制了他,无法完全施展。只能半收着来,像是不过瘾。 阮颜知道他忍得难受,索性自己来… 哗哗的流水声覆盖了卫浴间里所有细微的声音。 半小时后,傅廷洲将她抱到床上,她拉起被子,整个人卷进去。 望见这一幕,他没忍住笑,坐在床沿,“怎么了,在里面不是很热情吗?” 她露在外的耳根都是红的。 简直热情过头了! 仿佛她才是豺狼虎豹似的… 不应该啊,她三十岁都还没到呢! 傅廷洲用手指勾开被子,里面的人立刻捂紧,他蓦地发笑,“想闷死自己?” “…你别管。” “都说爱到深处,情难自抑。”傅廷洲揽起她发梢,双眼含笑,“颜颜有想要我的冲动,很正常。” 阮颜“哗”地坐起身,“谁让你勾引我的?” 他将她带倒,覆在她上方,“不勾引你,我勾引谁去?你舍得让我去勾引别的女人?” “那不行!” 她跟他板起脸。 傅廷洲宠溺地吻她额头,“小笨蛋。” 第323章 拿人 三天后,老村长在家里坐等结案通知,等了一个上午,终于来电话了,他满怀激动地去接听,“喂?是不是结——” “结你妈啊结,你个老东西,不是说事情办妥了吗!” 老村长内心一个咯噔,“这…不可能啊,我确实是办妥了啊,这件事没人能发现得了,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啧,警方那边推迟了结案,说是上面有调查组下来。你奶奶的,最好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要是敢连累老子,老子弄死你跟你的家人!” 对方挂了电话。 老村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恍惚跌坐在沙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面怎么会有调查组下来? 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又不是死很多人… 难道是现场发现了什么证据? 他慌忙起身,走到那扇帘子门前,对里面的人说,“我要出门一趟,你老实待在家,还有,最近你千万不要出门。” 门帘后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老村长拿上帽子急急忙忙出门。 与此同时。 宋威一众人在施工地勘察,原本被停工的项目,也都赶回了日程。 老村长望见这一幕,额角冷汗直冒,呆愣了片刻,直至有人拍他肩膀,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李主任打量他,“哟,老董呐,您怎么在这啊?” “我…我…我来看看,这是要开工了?” “可不是嘛,都说了这项目是上面领导投资的,领导很看重,这能停吗?”李主任没发觉他神色的异样。 老村长尴尬地陪着笑,又试探地问,“可我们村那大强的案子…” “不是说意外吗,既然都结案了,那肯定开工啊。” “结案了?” 老村长这下傻了眼。 “怎么了,老董,有了这条致富之路,您不开心呐?” “…当然不是。”老村长僵硬地回答。 傅廷洲在山坡上抽烟,目光瞥向与李主任站在一起的老村长,不动声色。 阮颜跟方宇也走了上来,脚躲了躲那平坦的石泥路,“这还真不滑啊…” “你怎么带她上来了?”傅廷洲看着方宇。 方宇苦道,“是阮小姐非要跟上来的。” “把我当什么啊,三岁小孩吗?”阮颜不满,拔开路边的枝条走到他身侧,也朝底下看去一眼,“村长怎么来了?” 傅廷洲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身后,“别站这么边。” 阮颜笑了声,没说话。 宋威也走了上来,“发现什么了吗?” 傅廷洲摇头,“还没。”他将烟头碾灭在脚下,“这老家伙能跑到现场,八成坐不住了。我怀疑这附近应该有什么遗留的证据。” “我让人上来找找看。”宋威拿起手机打电话。 阮颜四处环顾了眼,这条山坡路的后方都是林子,似乎也可以通往山下。就在这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被吓了一跳,“有人!” 傅廷洲等人急忙回头,一道身影很快匿入草丛。 方宇急忙追了进去。 宋威也让人跟上。 听到山坡上的动静,老村长隐约察觉到什么,脸色一白,坏了… 他慌慌张张地退出人群,赶紧离开。 这边,方宇追击在那身影后方,也没料到,那小家伙跑得还挺快的,他找另一条路包抄。 那身影将自己包裹严实,个头不大,看起来非常矮小,好几次摔倒翻滚几圈,爬起来还能继续跑。 那人回头,以为自己甩掉了,刚刚松懈下来,突然身侧扑飞过来的人影将他踹倒在地。 他整个身子飞出去两米多远。 方宇上前摁住他,“臭小子,还敢跑…” 扯下他面罩,看到那张脸,无疑不是被吓到了。 对方握住沙土一扬,趁方宇眼睛看不见这空隙,当场脱逃,只遗留下一只鞋子。 傅廷洲跟阮颜与其他人都追了上来,方宇捂着半只不适的眼睛,起身,“傅总,抱歉,我大意了…” “先用矿泉水把眼睛洗了。” 傅廷洲将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 好在沙土进去的不深,没伤到眼球。片刻,方宇眼部的刺痛感也减轻了些,只是眼丝的红相当明显,“那小子的脸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脸,半面都是塌的。” “塌的脸?” 阮颜倏然想起在医院,护士长就提起过。 方宇叉着腰气喘吁吁,也懊悔,更委屈,“我追到他了,就因为他那张脸…把我吓到了。哦对了,他掉了一只鞋。” 一旁的人将地上的鞋捡起,这鞋的码数,是三十五。 “女人的鞋子?” “不是女人,那就是个男的!我看得很清楚。”方宇想起什么,“哦对了,他身材是真的矮小,也就一米四左右,手脚利落得很,在林子里都能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矮小… 阮颜说,“我在村长家见到的那影子,就是矮小的,他难道是村长的…儿子?” 村长的大儿子跟傅廷洲年龄相差不大,但因为一直做农活,所以比实际年纪上看起来显得老。 而老村长最多是六十岁出头的年纪,儿子都才三十几岁,孙子不可能三十岁… 有人诧异,“那老村长竟生了这么个怪物儿子?” 阮颜想到大强媳妇说,村长有两个儿子,但有一个不幸夭折了… 或许,夭折只是对外的借口,实际上因为那个孩子是面部畸形,如果在村子里出现任谁都会把他当成怪物。他一直都在村长家里,村长也一直抚养他。换做是在别人家恐怕没有这个本事能瞒三十年,反而他是村长,想要隐瞒更方便。 此时,老村长一路直奔回家,冲进了那间屋子里,看到男人缩在角落自己处理伤口,气得不打一出来。 他上前狠狠在男人脑袋扇了一巴掌,“谁让你出去的!我说了让你好好在家!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男人缓缓抬起头,半张狰狞可怖的脸充满委屈与怨恨。 就在这时,老村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他走到贴满报纸挡光的窗前,透过一个缝隙看出去,李主任正带他们的人找来了。 老村长赶紧冲出去,将他们拦在院子,“李主任,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第324章 让她回京城 “老董,我就直说了,工地发生的人命到底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李主任原是不相信的,可现在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眼看周围的村民都聚集了过来,议论纷纷,老村长咬牙切齿,继续推搪责任,“李主任,你…你不能冤枉我啊,大强是我村子里的村民,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 “我们没说是你害死他。”傅廷洲将那只鞋子丢到他脚边,“这鞋的主人,认识吗?” 老村长内心慌乱不已,不敢多看两眼,“我不认识。” 傅廷洲审视着他,“包庇凶手,也是与罪犯同谋,你明白吗?” “你们再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老村长气得颤抖,指着他们,“你们这是土匪,是强盗行为,没有证据就诬陷我们这些老百姓!大家可都在这看着呢!” 围观的村民们指指点点,对外地人的态度明显的不友好。 阮颜这时走了出来,“村长,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我想村民们一定也非常好奇。先前我问过大强媳妇,她告诉我,村里曾发生一件怪事,养殖户的鸡跟鸭离奇死去。后来是您告诉村民们只要家里养狗,这些事就没再发生过,您为什么这么清楚?” 村民们似乎都想起这怪事儿,纷纷点头,“是啊,说起来这事儿还有点怪啊。” “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村长急得汗都出来了,“不就是山中的野兽作怪,养条狗能避免这不是很正常吗?” “野兽?野兽要是袭击村子,大家不早就发现了吗?这明显是人为啊。您建议村民养狗不是因为对方怕狗,而是因为狗会叫,尤其在陌生人靠近的时候。所以您才敢笃定,养了狗,他就能消停了。” 阮颜一步步靠近他,继续说,“大家都是邻里,村子就这么大点地方,家里来了什么客人也都知道。可唯独那个人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久,大家从来都没有见过。” 老村长怒不可遏,“一派胡言,村子里每天来的人有这么多,说不定就是隔壁村的,大家没见过不是很正常吗!” “村长,如果今天是警察来了,您藏不了的人。我们不想为难您,我知道那个人就在您家。您如果真的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为何不愿意接受调查呢?还是说,您心里有鬼?” 阮颜直视他眼睛。 撒谎的人会下意识躲闪,会企图混淆视听。 “是啊,老董,如果真的跟你没有关系,那你到底再隐瞒什么?大强可是你村里的村民,他的家属有必要知道真相!” 大强媳妇与父母都在现场,此刻都看向村长。 他们二老没别的想法,就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出事的! “村长,您就说了,乡亲们也想知道啊。” “是啊,这大强死得不明不白,真的只是意外吗?” 老村长神色恍惚,无措,整个人死气沉沉,一片灰暗。 老村长的大儿子从屋内冲了出来,“你们都别逼我父亲了!是我做的,要抓我就抓我。” 老村长先是一愣,当即抓住他手臂,“董显,你胡说什么呢!这不关你的事!” 董显甩开他的手,“爸!都这么多年了,您闹得还不够吗?钱在您眼里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老村长呆滞住。 董显走到李主任面前,“都是我做的,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要为难我家里人,算我拜托您了…” 李主任回头望向傅廷洲跟宋威,见他们都没说什么,伸手拍了拍董显的肩膀,“走。” “哥——” 从屋里冲出来的人扑抱住董显,那矮小的身形犹如孩童,半张面孔塌陷,显得狰狞,却哭得像个小孩。连说话都不利索,“不…不能走。” 村民们没有不被吓到的,现场争议颇大,他们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这样的“怪物”,竟真的在村长家里? 可别人眼中的“怪物”,在董显眼里,这始终是他的亲弟弟。 “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他摇头,“你…不…要…走。” 阮颜深吸一口气,望向神色黯淡,像丢了魂魄的老村长,“村长,就当做是为了您的孩子,您就不能说出真相吗?” 老村长深深地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个儿子,似乎终于绷不住了。后退两步跌坐在竹编椅上,掩面,崩溃大哭,“我只是想治好我的小儿子啊,我真的错了吗…” “您想治好您的儿子,却要牺牲大强的性命,难道不是错吗?” “是我糊涂,是我听信——” “砰!” 尖锐的枪声从人群中惊起。 众人还没能有所反应,老村长倒在了竹编椅上,死不瞑目。 “啊!杀人啦!” 现场突然混乱成一片。 傅廷洲急忙将阮颜护在怀里,四处观察,在对面的毛坯楼上,发现了狙击手的身影。 对方掉头逃离。 方宇正要去追,傅廷洲喊住他,“别追了,人家有枪。” 阮颜僵在他怀里,肩膀颤抖,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她眼前消逝。 而她是距离老村长最近的人。 李主任报了警后,没多久,大批武警迅疾赶到了现场,也封锁了现场。 李主任跟宋威与警方汇报了现场的情况,法医走到老村长面前检查。说是一枪毙命,从伤口分析判断为远程狙击枪。 宋威皱紧眉头,朝身侧的兄弟俩看了眼,董显将弟弟牢牢护在身后,脸上是没有半分血色,显然还没能回过神。 “警察同志,他们是死者家属,我怀疑幕后真凶是个黑恶组织,所以在这期间得重点保护死者家属。” 接手的案子警察对宋威说,“放心,我们会派专门的人员保护好家属的。” 回去途中,阮颜始终没能回过神来。 傅廷洲握住她略显冷凉的手,捂热,知道她是受惊了,搂她入怀,“明天我让方宇送你回京城。” 她怔了下,抽身坐起,“我不走。” “颜颜,你也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傅廷洲捧住她脸颊,“这里很危险,回京城等我好吗?” 第325章 男人有了感情,等于有了软肋 “我说了我不走。” 阮颜态度坚决,不退不避,“我知道危险,但我回京城等你,你就不危险吗?你知道你来滇城的目的。” 傅廷洲一动不动看着她,始终没开口。 途中,两人也没再说话,到了宿舍,各自回房。 阮颜坐在床上,今天那一幕确实是吓到了她,可她也清楚,老村长是被灭口了。 如果真是莫家的势力,那傅廷洲留在滇城也是凶多吉少。 她其实最怕她走了,就有种再也见不到他的预感。 … 次日,董显与妻子找来了宿舍楼。宋威在屋内亲自招待,给他们倒了茶。 没多久,阮颜跟傅廷洲也到了。 “董显,你父亲的事,还请节哀。”宋威将茶杯移到他面前。 董显眼皮垂下,“我早知道他会有今天的,虽然他这么做确实是为了治好我弟弟…” 鉴于父亲的死,董显还是说出了真相,他父亲原先确实是不想把地卖给他们,而是想跟江山集团合作。 因为江山集团给出的承诺是帮他弟弟找医院做整形,能让他弟弟拥有健全的面貌。 他弟弟从来没念过书,不识几个字,除了他们这些亲人,他甚至连生人都不敢见,胆子怯弱,自卑,只能躲在阴暗里,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交友,结婚。 而到大城市的医院做全脸整形,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钱。 虽然村子拆迁让政府建高速也能分到一些钱,可他父亲向来吝啬惯了,就是觉得舍不得花那钱去做什么整形。 恰好江山集团开出的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就是白捡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听到父亲跟弟弟的谈话,他才知道他父亲竟然通过制造人命让项目做不下去。 董显也是满脸懊悔,“这件事我也有错,我明明可以揭发的,可他们是我的亲人,我…” 阮颜看着他,神色复杂。 觉得可怜,也有可悲,可恨。 “所以,大强是被你弟弟推下去的?”宋威问。 董显摇头,“我父亲之所以选择大强,就是因为知道大强很迷信,他很信鬼神这些东西。其实大强出事那天,是我父亲以他钥匙掉在山坡上,让大强帮他找的。而我弟弟只需要出现在他身后,那个时候他看到了我弟弟的样子,才会在惊慌下踩空了。这些是我弟弟说的,我父亲就是让我弟弟吓唬他。” 试问,一个在山坡边埋头找东西的人,突然身后站了个人。 回头看那是张极其恐怖,像怪物一样的脸正盯着他瞧。 对于迷信的人而言,无非就是觉得大白天撞了鬼。惊慌失措之下想逃离,却一脚踩空摔下山坡。 宋威倒抽一口凉气。 人性这种东西,最难琢磨。 可偏偏听完这些话,他都觉得有些可笑。一个人死于恶作剧的手段,而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悲剧。 片刻,董显夫妻二人起身告辞,宋威也让人护送。 阮颜走出院子,傅廷洲喊住了她。 “确定不回去吗?” “不回。” “真不回?” 她停下脚步,回头吼,“都说了不回!” 屋里的人也都听到了。 傅廷洲眉眼明显有了松动,不再逼迫,止步在她面前,“不回可以,但从今天开始要听我的。” 她不言语。 傅廷洲抬手抚上她面颊,“别让我担心。” “小两口闹矛盾了?” 宋威从屋里走出。 傅廷洲跟阮颜的事情他不会过问,但多少也猜到,两人没结婚多半是南家那边不妥协。 傅家虽经商,可傅老的底细不干净,赚的是来路不明的钱。而以南家的做派,自是看不上傅家出身的。 可傅廷洲毕竟是他妹妹的儿子,与傅老又没有血缘关系,倘若需要他帮忙,他倒也愿意承这个人情。 “没闹矛盾。” 阮颜也是愿意给傅廷洲台阶下。 宋威笑了笑,“出了这件事,廷洲担心你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们要面对的敌人非同小可。这样,出门在外,你干脆就跟着我,那莫家老的,还不至于敢跟我动手。” “那就麻烦宋董了。” 她坦然接受,朝傅廷洲看了眼,像是有几分得意,随后回了房。 傅廷洲整了整衣衫,“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担心她,那我把她放在身边,你总可以安心做你的事情了。” 宋威不了解他,但他了解男人。 男人有了感情相当于有了软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傅廷洲没回应,更像是默认了。 不出几日,老村长被枪杀的案件也上了当地的新闻,影响恶劣,加上舆论的压力,警方不得不加派人手走访,排查。 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套房内,莫振远正面色阴沉地盯着新闻上的消息。两名打手带着傅翰走了进来,“老板。” 莫振远拿起遥控,关掉电视,“那几个京城下来的混账,竟敢坏我好事,项目没拿到,胡局估计也不会支持我了。” “失败也是好事,我打听到,宋家这个项目是上面允许的。” 莫振远脸色微变,眼中带着不甘,将桌上酒杯拿起,一饮而尽。似乎想到什么,“对了,这次那些人当中有你义父的私生子?” 傅翰冷笑,“没错,不过,把他交给我解决就好。” “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屁股要擦干净,最好别连累了我莫家。否则影响到我父亲选举,你跟你那个义父小命不保。” … 项目正式开工恰逢国庆,众人几乎都早出晚归,有得忙了。 阮颜偶尔跟随宋威去现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买了盒饭,百人份的,还得让车运过来。 中场休息时,她与其他人派发盒饭,汤素荤都一份。 傅廷洲在工地看规划图纸,这时一名工人将盒饭递给他,笑说,“你媳妇让我拿给你的。” 他接过,转头望向不远处那抹俏影,白天温度二十三,即便晴空万里,也颇有凉意。她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在萧瑟的风中也冻得跺脚。 阮颜在掌心上哈气,身上这衬衣是夏天的,透风。 出门时以为有太阳,也不至于会冷,没想到失策了。 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怔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第326章 失踪 阮颜没拒绝他的外套,还穿上了,但依旧不搭理他。 他气笑,“打算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没冷战。” “不理我,还说不是冷战?” 傅廷洲略显无奈。 她哼地笑,“谁让你一直想把我送走,要是嫌我是麻烦,你可以直说。” “你不是麻烦。”傅廷洲稍稍偏过身,替她挡住呼呼刮来的风,“我是麻烦,行了吗?” 她问,“你不冷吗?” “还行。” “别把鼻涕冻出来了。” 傅廷洲笑了声一声,“冻得快要出鼻涕的人是你,冷的话就回车里坐着,就爱瞎跑。” 阮颜裹紧他的外套,外套上还有他的温度与属于他的清冽的味道。 他眯眸,“闻什么,这外套一周没洗了。” “又不是一周没洗澡。” “确实一周没洗澡,嫌弃吗?” 他没忍住逗弄她。 “反正你是自己睡,爱洗不洗!”阮颜扭头离开。 傅廷洲笑着摇头。 阮颜走到车前,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是董显媳妇。 “董大嫂,你找我?” 董显媳妇慌张道,“我丈夫他…他一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很担心他,你能陪我去找找吗?” “你先别着急,他一般都会去哪里?” “他一般都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因为他爹的事,去找他们寻仇了…” 董显媳妇面色苍白。 阮颜耐心安抚她的情绪,想着对方既然枪杀了村长,这件事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不到万不得已,对方不可能再敢贸然行事的。 “我先陪您去村子里找找。” “好…” 阮颜进了村,董显媳妇就跟在身后,她一路上心神不宁,阮颜好几次问话,她都在魂不守舍的状态。 两人在村子里分头找,阮颜询问了几个村民,都没有董显的下落。 正当她从一条巷子里经过,突然有人从暗处走出,给了她一记闷棍,她顷刻失去意识。 … 傅廷洲忙完手头的活,才朝车子走去,本以为阮颜会在车上,但车内并未见她的身影。 他询问司机,司机说没看到人。 傅廷洲当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显示关机。 他眼皮猛地一跳。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把方宇喊了过来,让方宇去联系隆四找人,方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意识到了什么,“阮小姐不见了?” “先别声张,最近警方查得严,人肯定跑不远。如果走漏了风声让对方察觉到不利,她更不安全。” 傅廷洲无法不冷静判断,他不敢有一分冒失,尽管意识到她可能会落入那些人手里。 方宇去联系人,傅廷洲则向附近的村民打听,有村民看到她跟董显媳妇在村里找董显,说董显不见了。 他一听,赶去董显家。 董显家里关着门,没人在。 他向李主任拿了董显的号码,拨打给对方,对方接了。问他在哪,他说在县城医院。 傅廷洲挂了电话,片刻没有犹豫地离开。 这边,阮颜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木屋里,木屋相当简陋,瓦房,光线从破损的瓦片空隙直射到地面。 地板上有些干枯的稻叶,像是贮存农作物的房子,但已经废弃。 她双手被捆得死死的,无法挣脱,脖子后方也疼得紧。 门外有了动静,像是打电话的声音,“老板,人我已经抓到了,他们当中也就一女的好抓。您放心,只要这女的在我们手里,我们拴着她的命呢,他们肯定会妥协的!” 阮颜微微皱眉。 老板? 难道是莫家的人? 男人推门进来,还挺警惕,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她醒来,怔了下,立马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刀刃在她面前比划,态度凶狠,“醒了正好,老子告诉你,要是不想死就给老子老实点,敢坏了老板的好事,老子就把你的脸刮花了,卖去缅北!” 是本地人的口音。 阮颜深吸气,“你们抓我做什么?” “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管不了!”男人显得不耐烦,“给我老实待着!” 阮颜没再问。 目前这个状况,确实不宜惹怒他,但见他没有立即伤害自己的念头,想必,对方也只是个听从吩咐的小弟。 她稍微定下心来。 只是不知道,她失踪,傅廷洲会不会着急… 第327章 翻遍一座山也要找到她 临近夜晚,昼夜温差很大。 小木屋内只有一盏灯泡,光线微弱。阮颜身上穿着廷洲的外套,但还是觉得冷,饥饿感也随之袭来。 男人回来了,还给她带了份快餐跟一件厚外套。 怕她饿死,也怕她冷死。 “这是你的饭。”他随手将快餐扔在一旁用木板搭成的桌面,又把厚外套放下。 那厚外套一看就是从村里大妈那借来的。 也断定他是董村的人。 而这地方应该离村子不远。 “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吃啊?” 男人愣了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怕解开绳子,她跑了。 阮颜当然猜到了他的想法,“你一个大男人,还担心我能从你眼皮子底下跑了?” 男人烦躁地挠了挠头,想到她一个女人也没那么大能耐,从口袋摸出刀子朝她走来。 他解开了绳子的同时,用刀刃抵在她脖子,“别想耍花招。” 阮颜缓缓起身,走到桌板前拿起那份快餐,男人拿着刀退到门口,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出了门,反锁屋子。 阮颜听到他走远的声音,摸了摸口袋,手机没在,估计被没收了。 她其实能跑,但如果跑了,可能就错失了一个知道他背后之人的机会。 还是先等等… 阮颜吃了快餐,但不敢吃太饱,担心会上厕所。而快餐的菜汤表面浮着一层油脂,她更不愿意碰了。 她将厚衣服覆盖在身前,靠坐在墙角,就这样将就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对方早上又送吃的过来,而恰好她憋了一晚上的尿意,“我要上厕所!” “大的小的。” “小的。” 男人在外头踢来一个瓦罐。 阮颜脸面挂不住,“你让我在这?” “少他娘的废话,有都不错了,你们这些城里的女人还真他妈矫情!”男人生怕她有想跑的念头。 “就没有厕所吗,旱厕也行啊,万一我要拉屎呢?总不能拉在屋子里,我自己倒不嫌弃,你进屋看到一坨屎你有什么想法?” 阮颜直言不讳,还委屈了起来。 男人也烦了,又怕她闹,干脆就将她带到一片林子里,以防她逃了,他没敢走太远。 阮颜蹲下的同时,借助草丛掩护,把外衣一脱,将傅廷洲的外套远远扔到了林中。 “好了没!”男人不耐催促。 “催什么催,快了!” 阮颜解决好后,起身穿上厚外衣,走了出去。 男人见她还算老实,这才放心。 … 傅廷洲带人在董村找了一晚上,挨家挨户敲门,始终没有结果。 他站在车前抽了几支烟,一夜未合眼,脸色也差。 方宇从另一处走来,“傅总,都问过了,他们都没见过阮小姐。” “董村就这么点大,不在董村,就说明在董村之外,路口还查车吗?” 他猛地抽了口烟。 “还在查,经过的车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没有藏人的嫌疑。” “隆四那边呢?” “他在县城打听过,莫振远身边的人都没动静,警察查得严,他应该不敢在风口上有动作。” 傅廷洲神色暗晦,此刻烦躁得很。劫了人,对方却不为所动,事出反常,担心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这时,宋威打来了电话。 他没有片刻犹豫,接听。 “你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傅廷洲盯着手上几乎燃尽的烟,“没有。” “我刚接到了莫振远的电话,他要求三天后跟我们谈谈,估计这个项目他没打算放弃。”宋威沉吟片刻,“他敢跟我们谈,说明他知道人在哪。” 傅廷洲眼神阴翳,“三天后?” “没错。” 他胸口一浮一沉,脸上仿佛覆上一层冰,“我不信他的话,如果是拖延时间呢?” 宋威语重心长,“我知道你着急,可着急根本救不了她。你放心好了,三天后容不得莫振远出尔反尔,人他不交也得交。” 挂了电话,傅廷洲靠在车前闭目养神,良久,他吩咐方宇,“让人暗中继续找,钱不是问题,所有村落,哪怕一座山都不能放过。” 很快又过了一天。 小木屋四周一如既往的寂静,哪怕是周遭的村民,都难得一遇。 阮颜靠坐在墙角,用一截树枝百无聊赖地在地上写写画画。大概是没心生逃走的念头,对方没再绑着她,只是将她锁在屋子里头。 她还是第一次,在跟外界断开联系的环境下,就这么度过两天两夜。 门外有脚步声,她掀起眼皮,紧接着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男人又准时送饭了。 阮颜笑了声,“天天给我送外卖,你这些菜饭应该有人给报销?” 第328章 他真的赶来了 男人把快餐搁在桌板,瞧她两天不哭不闹的,总觉得怪异,哪个女人碰到这种事不是哭闹不止的? “少给我废话,你以为老子愿意给你送饭?” “大哥,我说咱们也算是朝夕相处两天了,你把我弄到这,总该给我一个理由?”阮颜心平气和,好说歹说,“这人上断头台,都还得知道自己犯啥事呢,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男人抽出那柄刀子,扎在桌面,“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阮颜皱眉,“明天就杀了我?” “杀不杀,那还得看老板决定呢。”男人冷笑一声,抽出刀子把玩在手里,“我说你们这些外地人,真是不懂规矩,我们老板的项目都敢抢。你们简直是活腻了。” 阮颜恍然,垂下眼皮。 看来他背后的人,还真是江山集团。 “切,你们老板能有多厉害?”阮颜一副初生不怕牛犊的样子,“我可是京城的人,我爸比你们老板厉害多了。” 男人被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给逗笑了,“嘿,你是京城的人又怎么样?地方的土皇帝那也是皇帝!” 他持着刀子走来,气焰嚣张,冰冷的刀背划过她面颊,“就你们这些城里人,个个娇生惯养,都不知所谓。我老板弄死过人,知道不?尤其像你这种娇滴滴的女人,下场都特别惨。” 阮颜故作被吓坏的样子,缩着脖子,“你要干什么…” “这就怕了?我告诉你,也得亏你是遇到我,要是我老板的人,像你这种有姿色的早就被轮奸了。”男人越说越起劲,眼神上下打量她,“以前有个女的,来旅游的,长得那也叫一个水灵。老板的小弟看上她了,你猜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阮颜顺着他问。 “她被卖了呗,不是处女,就一百万,还是贱卖。”男人提到钱,眼神那叫一个贪恋,“像我们这种种地出身的人,这辈子都摸不到一百万。可随随便便卖一个女的就能有。尤其是东南亚那边的老板特别多,有姿色的女人可比男人都要值钱呢!” 阮颜垂眸,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当今是和谐社会,但却只是表面,各种阴暗角落里依旧上演着悲剧,而人贩子更是无处不在。无论是被拐到大山里的女孩,亦或者被明码标价的女性变成可交易“物品”被肆意贩卖… “行了,赶紧吃东西,你还有最后一天了。” 男人出了门,将门反锁。 阮颜冷笑一声,是啊,最后一天,她得保存了体力才是。 … 单位宿舍区,方宇从外头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傅廷洲只休息了四个钟,偏偏睡眠也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 他立即起身出了门。 方宇气喘吁吁地跑上楼,迎面碰上傅廷洲,“傅总,这是您的外套。” 傅廷洲看到他手里的外套,一把抓过,这是他给阮颜披的衣服,“在哪看到的。” “董村十五公里外的一个林子里,那里近国道,拉货的大车比较多。” 傅廷洲握紧外套,当时外套是穿在她身上的,外套会遗落在林子里,很有可能是她故意留下的线索。 如果对方没有武器,伤不到阮颜,可他就是担心对方会不会持枪。 “你去借来两套防弹衣,我在车里等你。”傅廷洲下了楼。 十五分钟后,方宇开车从国道前往附近的林子。 “傅总,他们要是人多,就我们两个恐怕也有点悬。” 傅廷洲紧紧望着窗外,不错过任何疑似有落脚点的地方,“你绑一个女人,会需要这么多人手吗?” 方宇一噎,倒也是。 对他们而言,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兴师动众。哪怕是一个有力气的男人,都能做到。 车子开到了附近发现外套的林子,方宇将他带到林中,“就是这。” 傅廷洲环顾周遭一眼,想着阮颜把外套扔在这的作用,不单单是让人发现而已,或许… 他四处一转,不远处,一栋不起眼的小木屋就立于林间。 他胸口急骤起伏,确认木屋附近没人,疾步走去。 此时,阮颜把快餐吃完了,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对方又回来了。 她起身走到门后,紧接着,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令她恍惚。 “阮颜!” 傅廷洲又推了推门,发现门上拴着锁头。 望不见屋内的情况,听不到回应,他略有些失望。 下一秒,一道声音从屋里传来,“傅廷洲,是你吗?” 他僵住,内心骤然生出喜悦,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几乎没犹豫片刻,“颜颜,你先退开!” 他用脚踹门。 猛踹了好几下,让原本松动的门锁变得更不牢固。 方宇也一同来帮忙。 两人合力把门给踹开了。 昏暗的屋子里,顷刻明亮,站在亮出的女人穿着件紫红色大衣,像是没洗过,衣摆与袖子都肉眼可见得脏。 傅廷洲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没事。 她就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阮颜仰头看他,“你是不是看到我扔的外套了?” 他声音闷哑的嗯了声,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看到了。” “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 她笑意深邃。 “你还说。”傅廷洲握住她肩膀,眼神隐忍,“我让你回京城,你不听,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阮颜呆滞地看着他,没说话。 就在这时,男人返回木屋,看到门是开着的,脸色大变。 以为她跑了。 一追到门口,看到屋里还多了两个男的。 阮颜吼道,“别让他跑了!” 男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方宇一个飞身扑过去,两人摔在草地上。男人抽出小刀,方宇眼疾手快扼住他手腕,往地上撞了好几下,对方疼得松开了刀子。 阮颜把用来捆自己绳子的丢了过去。方宇拿过绳子把人捆得死死的,一把拽起,扔回小木屋里。 傅廷洲松了松衣领,朝男人腹部狠踹一脚,“绑我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吃痛叫了声,只能匍匐在地。 阮颜担心傅廷洲真把人踢死了,拦住他,“别打了,留着他明天还有用!” 第329章 我想你了 傅廷洲面部轮廓冷硬,几近失控的地步,面对这样的他,方宇甚至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阮小姐,您还是…”他想要出言提醒,但又不敢直说。 阮颜捧住傅廷洲脸颊,口吻带命令,“看着我,不准打人,就算是面对人渣,你打死了也要负责的!不值得!” 屋内顷刻的安静。 良久,他沉重的呼吸逐渐平复,紧抿的薄唇阖动,“我不打他。” 地上的男人还不消停,咬牙切齿,“有本事就打死老子——” “你给我闭嘴!”阮颜一脚踹了过去,“看在你给我送饭两天的份上,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弄死你!” 方宇,“……” 不是说好的不让打人吗? 傅廷洲蓦地发笑,转头吩咐方宇,“把人盯紧了。” 方宇回过神,“明白。” 傅廷洲带着阮颜走出木屋,脱掉了她身上的外套,风一吹,她哆嗦了下,“你干嘛呢?”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把手里那件脏兮兮的外套给丢了,“脏了,碍眼。”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就看不惯她穿得脏兮兮,受委屈的样子。 “我两天没洗澡了。” “回去洗。” 傅廷洲握住她手,将她带走。 她亦步亦趋,“那方宇他一个人…” “会有人来的。” 傅廷洲将她带到车前,两人上了车,沿路返回。 抵达县里的单位宿舍区,阮颜总算是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傅廷洲在走廊打电话,告诉宋威,人他已经找到了。 宋威那边得到消息,松了口气,“找到了就好,这样我们也无须过于被动,明天的交易我会亲自去。” “顺便带上个人。” 宋威一怔,“带上谁?” 傅廷洲靠在走廊扶臂,“绑架的人,我让方宇看着了,他是证据。” “那行,我一会儿就让人过去接应。” 阮颜洗完澡,换上自备的睡衣走出浴室,好在来时拿了几套秋装,不过厚的外套她是一件也没带。 傅廷洲推门进屋,看到她在蹲在行李箱前翻衣服,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她就在自己面前,而这不是梦境。 两天两夜,对他来说已经是煎熬了。 他站在她身后。 阮颜也忽然地起身,脑袋撞到了他下巴。 他头一仰,皱了下眉。 阮颜回头,“你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有没有受伤?” “没有。” “我还是得亲自检查。”傅廷洲伸手环抱住她腰肢,抱到床上,她怕痒,咯咯笑着躲闪,“我都说了我没受伤!” 傅廷洲埋入她颈侧,像是不安地抱着她,“回京城好吗?” 她像是没听见,抚上他脸颊,粗硬的胡茬子硌她手,“你没睡好吗?” “我能睡好吗?” 阮颜浅吻他唇,他没回应,她索性钻到他怀里,声音细软,“我想你了。” 傅廷洲胸口剧烈起伏,有不能发的怒火,也有对她这两天受委的心疼,更有担心的无力感。 所有情绪在他心底来回撕扯,却在她这声软绵绵的四个字中,彻底粉碎。 他蓦地发笑,握住她手背,声音沙哑,“你故意折腾我是不是?” “我没折腾啊。”她无辜眨眼,“我真的想你了。” 知道她是岔开话题,偏偏她的每一次主动亲近,都能让他束手就擒,让他心甘情愿地败给她。 第330章 如果想留在他身边 隔天,宋威带着人与莫振远在龙川县湖泊边的小餐馆见面。 小餐馆内没有一个客人,显然是被包场了。 几辆车停在路边,中间的车子是辆百万的奔驰,从车里走下的几名打手站在奔驰旁,直到车里的男人走下。 宋威没带保镖,只带了几名下属,但并未因为对方人多而被吓唬到。 他倒了杯茶水,看了眼走进餐厅的男人,“莫少手伸得挺长,政府的项目都想抢了?” “都是为了政府的项目。”莫振远拉开椅子坐下,手臂横在一侧的椅背,很是随意,“我也是为了政府的项目啊!龙川县归滇城市区管辖,这个项目理应该由我们市政接手,哪能劳烦你们京城的人大老远还得跑来一趟受这份罪呢?” “我也不愿意啊,可这是上面的任务。我既然接了就得办好。”宋威搁下茶杯,“不然,你让市政的人打个报告,如果上面愿意让,这项目我拱手让你。” 莫振远脸上的笑意敛住。 身旁的打手凶横道,“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让你说话了吗?”莫振远回头瞥了他一眼,可却不见得真生气。 打手陪笑,退后一步。 莫振远调整坐姿,“宋老板,卖我一个人情,我们都是替政府办事的,只要你帮了我这一回,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给出这样的要求,也着实让宋威感到意外。 看来对方是真的很想得到这个项目。 “如果我没猜错,莫建勋是要竞选省厅的位置。” 莫振远整张脸不动声色沉下。 宋威在这时朝窗外看了眼,“眼熟吗?” “什么?” 莫振远随之转头。 方宇将一个被捆绑着的男人带下车,他不肯动,方宇踢了他一脚,他才踉跄上前。 莫振远整张脸阴沉诡谲,示意身旁的小弟出去。 他靠在椅背,“宋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父亲在竞选省厅的位置,你作为他儿子,如此不安分,也不怕断送了你父亲的前程。” 宋威直言不讳,根本不惧惹怒莫振远。 打手走出餐馆,欲要从方宇手中接人,方宇扼住对方手腕,“哟,还想抢人啊?” 那名打手见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回头喊,“老板——” 莫振远身后的打手都冲出餐厅,将方宇包围,方宇也不放人,扫了他们一眼,咧嘴笑,“人真多啊。” 他从口袋摸出一把枪,指向他们,挑衅道,“有种上来啊?” 见他手里有枪,气焰比他们都还横,几个打手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莫振远横行霸道惯了,还是第一次吃瘪,若非老村长的事,查枪查得严,也轮不到他们踩在自己头上。 他脸色难看几分,“宋老板勇气可嘉,我猜那个人也不是警察,携枪可是违法的。” “那你就去告我。”宋威笑了起来,缓缓起身,“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你这次闯的祸,麻烦真大了。” 宋威从餐馆走出,挥挥手,“都围着干什么呢,散了。” 他走到方宇身侧,“把人送局子里去。” 旋即坐进车内。 方宇将男人带到车旁,塞进车里,随后将枪口一竖,扣动扳机,一道火苗在众人面前晃悠悠的燃起。 “打火机也能吓成这样,没出息。”方宇不忘嘲讽一番,坐进车里。 莫振远黑着脸从餐馆走出,一名打手小心翼翼上前,“老板,我们被耍了,那枪…是假的…” 莫振远一脚将那名打手踹倒在地,“蠢货!真枪假枪都看不出来吗!”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正是他父亲。 莫振远赶紧接听,“爸?” 手机那端传来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你给我滚回来,现在,马上。” … 阮颜在院子里与李主任谈话,直到他们的车子返回,二人都到门口接应。 李主任看着宋威下车,“宋董,您没事?” “没事,谈成了,今天过后莫振远不会再盯着这个项目了。” 听到宋威这么说,李主任终于松了口气,毕竟他也畏惧莫家的势力,“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活祖宗呢!” 宋威走向阮颜,“廷洲呢?” “他出门了。” 阮颜垂下眼皮。 傅廷洲一早上就出门了,没跟她说,她发消息也没回。 宋威与阮颜走进院子,语重心长,“你知道他到滇城的目的。” “知道。” “廷洲一直想让你回京城待着,就是怕你有危险,他顾不上你。”宋威停下脚步,面向她,“男人有了软肋相当于被人扼住命脉,那天你失踪就已经让他乱了分寸。” “我不会成为他的软肋,我也可以是武器!” 宋威欣慰地笑,“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阮颜抿了抿唇,或许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她已经非傅廷洲不可了。 “接这个项目,我也有我的私心。你知道雨桐的父亲?” 她怔了下,没说话。 “不瞒你说,我弟弟是个缉毒警察,我弟媳在刚怀雨桐不久,他便到滇城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他用假的身份卧底在莫家手底下,查到了莫振远与东南亚的大毒枭暗地里有勾当,在黑市走私贩卖一种糖丸子,那是种新型的毒品。当时警方抓到了不少人,被枪毙的少说也有十人,莫振远察觉到了我弟弟的身份,把他杀了。你也知道,缉毒警察殉职不能立碑,就连遗体我都不能出面去认领,甚至不能去他坟前祭拜,我连告诉雨桐他的父亲是缉毒英雄都不能,只能谎称他出了意外事故。” 宋威脸色黯然,对莫家以及莫振远,乃至毒贩都是痛恨到了骨子里。 阮颜听闻无不是震撼的,心中也不由肃然起敬,“雨桐小姐有一个令人钦佩的烈士父亲。” “莫家我势必要斩草除根,而这也是上面的目的,华国与毒不共戴天。”宋威背着手走到一旁,“至于傅老,廷洲会看着办。你如果真的想留在他身边,就该告诉他你自己的想法。” 宋威进屋后,阮颜在院子停留了很久,片刻,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差不多下午,傅廷洲才回来,身边多了个面生的男人。 阮颜在楼上看着,他抬头,与她目光相交。 他让方宇带男人去屋里头,随后上楼,一抹倩影很快出现在楼道,挡了他的去路。 第331章 我想跟你一起面对 傅廷洲撩起眼皮,停在她下方的台阶。 “我们聊聊。” 阮颜平静地启齿。 他眯眼,僵持了片刻,迈上阶梯,与她面对面,“想聊什么?” 阮颜垂下眼帘,“我选择来滇城不是想成为你的软肋,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被绑架是我故意不逃的,即便我知道你会找我,就算找不到,我也早就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说完,她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担心我就好了,但我不想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跟你一起面对——” 话未落,傅廷洲伸手扣住她后脑勺,两步将她抵在墙上,毫无征兆地吻了下来。 又凶又狠。 他的气息里里外外将她包裹,整个人即将被他吞噬,无处遁逃。 嘴巴都被啃麻了,傅廷洲才离开她的唇。指腹轻轻拂过那张略微红肿的唇,压低声嗓,“得寸进尺。” 以前她对他说的话,倒被他用得明明白白的。 她仰头,“我哪里得寸进尺了?” 他气笑,“我不希望你留,你非要留,还说出这些让我无法拒绝的话来,不是得寸进尺吗?” 阮颜别开脸,小声嘀咕,“说得像我哄你一样…” “就算是哄我的。”傅廷洲的唇落在她眉心,“我也认了。” “我是认真的!”她纠正。 “我知道。”傅廷洲挨近她,轻声笑,“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黏人,甩都不甩不掉,够认真了。” “你也是当爸的人了,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了孩子考虑。你要是有事,我怎么跟孩子交代啊?” “你就巴不得我有事?”傅廷洲弹她额头,动作很轻。 她笑了声,“所以我得盯着你啊,以防你不要命地跟他们拼了。” 他也笑,“我可舍不得死。” … 莫家。 莫建勋一巴掌抡在莫振远脸上,后者整个脑袋偏了过去。 “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是想把莫家给拉下水是吗?”莫建勋收回震麻了的掌心,走到沙发落座。 莫振远咬紧后槽牙,以为是项目的事让父亲失望了,“爸,我也是为了您,胡局跟我说了只要拿到高速建设那个项目…” “够了!”莫建勋怒拍桌,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我给你兜的还不够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好了,你连南家的女儿都敢绑架,你是嫌我本事大还是嫌你命硬!” 南家的女儿… 莫振远神情略显恍惚,难道绑的那个女的还是京城高官的女儿? “竞选在即,我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这段时间我会送你出国避一避风头,你要是再敢给我捅出篓子我就废了你!滚!” 莫振远憋了一口气,离开客厅后,在院子将气都撒在了手下身上。手下挨了踢,从地上爬起都不敢吱声。 不远处停泊着的一辆轿车,驾驶室上的女人目送莫振远带着手下上车离开,偏头对后座的男人说,“boss,我们需要跟上去吗,也许跟上他就能知道那二人的下落。” 男人看着窗外,“不需要,该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的。” 第332章 撒娇的样子 两日后,一早上李主任便前来通知,说杀害老村长的人被捕了。宋威在后厨盛早餐,不慌不忙端着碗就出来,丝毫没有大老板的架子,“消息属实吗?” “属实,人在局里都供了,武器也给剿了,说是有人举报的。” 傅廷洲与阮颜一同下楼,恰好也听到这消息。 他走进后厨,“没供出幕后人。” 李主任就站在门外,“他自己认了,说没人指使,只是跟老村长有恩怨。” 宋威夹起面条吃了起来,笑了声,“看来又是个顶包的。莫建勋大选在即,这件事要是不给交代估计麻烦。” 阮颜蹙眉,“就算是顶罪,也不会担心对方开口吗?” “钱给够,家属的性命拴在他们手里,他不敢开口。” 她没再说话。 傅廷洲将盛好的早餐摆在桌上,喊她进屋。阮颜坐下来吃了几口,宋威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宋威脸色阴恻恻的。 见他挂了电话,李主任追着问,“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莫建勋打算送莫振远出国,就在今天,如果他去了海外,我们就等于失去了证据,他绝对不能出海关。”宋威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李主任愣了下,“那…那还等什么啊,现在派警方封锁机场…” “来不及了,他已经到机场了!” 宋威已经焦头烂额,他是没想到莫振远现在就出国,倘若真让他跑了,等莫建勋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以后想要制裁莫家就没有机会了。 “他走不了的。”阮颜笑了笑。 傅廷洲看向她,若有所思。 宋威惊讶,“走不了?” “我前天给我爷爷打过电话了,为了防止他有逃出境的可能,只要他在机场登机,在海关就得被扣下。” 说罢,她眼神瞟向傅廷洲,单手扶着额,“我还是有点用的?” 傅廷洲嗤笑,没说话。 李主任很是费解,“可没有任何依据,海关能扣下他?” “谁说没有任何依据。”阮颜缓缓起身,笑意盈盈,“我爷爷说想要扣下人办法有很多种,过安检的时候谁知道他行李会不会多了什么东西?” 李主任与宋威互望一眼,德高望重的南老居然也会玩这么一手? 宋威立即打了电话,将莫振远出境的事上报。 用完早餐,阮颜回了房间,很快接到了南老的电话,“小颜,在那边没吃苦?” 她走到床边坐下,“没吃苦,我好着呢,爷爷,您就放心。” “你妈跟你哥都想你,盼着你早点回来,还有孩子在等着。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不许出事。”南老不忘嘱咐,“至于那什么莫家,我已经听说了,上面的人在查办他们。我虽然退休了不好多干涉,但如果他们真敢伤了你,我绝不姑息!” 阮颜俏皮一笑,“有爷爷您护着我,谁敢动我?” 南老轻哼,“这山高路远的,我可护不住,总之不许给我惹事,你的安全更重要。” 阮颜没再继续贫嘴。 结束通话,余光瞥见门外一道身影。 她转头,傅廷洲不知何时倚在门旁,似乎听了有片刻。 眼里映入她方才俏皮可爱的样子,深刻在脑海挥之不去,他意味深长,“原来你撒娇是这个样子。” “我没有!” 傅廷洲笑了声,“要不,以后跟我打电话也这样?” 她也被逗笑,“你无不无聊?” “不无聊。” 傅廷洲止步在她面前,将她发梢捋向后,“南家这么担心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他们?” 阮颜敛了笑,拍掉他的手,“又想打发我走。” 他哑笑,“没想打发你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她指尖戳在他胸口,仰头看他,“来不是一起来,但回去必须是一起。” 傅廷洲握住她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好,我答应你,一起回去。” … 莫振远在境外下飞机,毫无疑问,在海关就被扣下,其行李箱被检测出携带违禁物品。 尽管莫振远一直否认,但海关并不放人。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莫建勋的当耳朵里,莫建勋脸色极其难看,自己儿子显然被人阴了。 如今正是迫在眉睫的关头,他不能轻易出手,否则一切将功亏于溃。他吩咐秘书,“让阿远配合调查,别有其他的举动,只要他们找不到证据,自会放人。” 秘书点头,“明白。” “等等。”莫建勋又喊住他。 秘书回头,“董事长,您还有吩咐?” 莫建勋靠坐在沙发,揉着眉心,“把我的律师叫来。” 秘书从别墅离开,走了大概两三公里之外,四处张望确认无人跟踪,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我已经把消息告诉莫董了,现在,我要跟我儿子通话。” 车内驾驶座的男人弹掉烟头,朝后视镜看了眼,“急什么,你把消息告诉他了,他什么反应?” 秘书隐忍不发,“他要找他的律师,但并没有告诉我他要做什么。” 男人将手机递向后,秘书要接,他并未松手,“我只给你三分钟跟你儿子通话的时间,但别耍花招,否则…” 秘书吞咽口水,“我知道。” 通话不到三分钟,确认儿子真的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秘书走后,男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莫建勋已经知道莫振远被扣在海关的事了,他让秘书联系律师,我怀疑他想暗中筹谋转移财产的事。” 电话那端连接的正是傅廷洲。 傅廷洲站在浴室门口接电话,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行,我知道了,那个老家伙的下落呢?” 他所指傅老。 “我的人去他原先的住处找过,没人,他应该得知了什么消息,藏起来了。” 傅廷洲看着窗外枯黄凋零的落叶,嗤笑一声,“他倒是谨慎,看来是想等莫家先出手了。” 男人说,“莫家如今都自身难保,更顾不得他了。” “不一定。”傅廷洲神色晦暗,“如果他们私下有过利益关系,莫家倒了,对他没好处。而他要是被抓了,对莫家也没有好处。” 傅老当初被曝光的黑色产业链,都与东南亚,滇城有瓜葛。傅翰从京城离开后落脚滇城,这些年他跟傅老没少有联系。 所以他们能够得到莫家的庇护,想必彼此知根知底。 第333章 仇人见面 阮颜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睁眼,便看到傅廷洲在与人通话。 似乎察觉到她醒来,他交代两句便挂了电话,坐到床沿,俯身挨近她,掌心揉她发顶,“吵到你了?” “几点了?”她慵懒无力。 “下午四点。” 傅廷洲轻笑,“看来晚上不用睡了。” “那也赖你。” 她翻了个身,自个儿掖好被子。 傅廷洲笑而不语。 她又躺了半个小时才起,浑身乏力,宋威他们都去工地了,整个单位宿舍楼就剩他们俩。 傅廷洲没了顾忌,折腾她个没完,花样还多。 好在最近天冷了,穿的高领,完全能够遮住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痕迹。 差不多傍晚,宋威等人也相继回来,在食堂用晚餐。 都吃得差不多,阮颜跟傅廷洲才出现。 “小两口吃饭都这么不积极啊?” 宋威抬起头笑。 仿佛看穿不说穿什么。 阮颜尴尬,赶紧去打饭。 傅廷洲坐在他对面位置,倒是坦然,“莫建勋找了律师,十有八九是打算转移财产,找后路。” “看来是莫振远被扣海关的事,他起疑心了。上面要搞他,他自知竞选的事不会成。”宋威井井有条分析。 身侧的员工吃饱了,招呼一声后,都起身离开。 宋威这时才问,“傅老还是没有下落?” 他淡淡道,“找到他住址了,屋内没人。” “你在滇城,他不可能不知道,估计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宋威吃完最后一口饭,带着餐具起身,“你自己小心些。” 阮颜打完餐,食堂的人所剩无几,她走到傅廷洲身侧的位置坐下,“怎么都走了?” “都吃饱了,不走,留下来打扰我们?” 她一噎,憋红脸,“都怪你,本来能准时吃饭的,现在他们都知道了…” 傅廷洲笑了声,单手扶住额角,“他们本来就知道我们是小两口,有私人时间不是很正常?” 阮颜不搭理他,低头吃饭。 吃完晚餐,七点天都还是昏亮的,换在京城早就黑了。 李主任兴致勃勃地过来,告诉他们广场有歌舞晚会活动,也是想邀请他们一起。阮颜倒是有兴许,来了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龙川县。 宋威倒是没有精力了,摆手,“让年轻人去,我休息时间比较早。” 李主任也不强求。 其余人倒都是愿意去看看的。 天逐渐黑了。 广场很是热闹,随处可见衣着民族服饰的年轻男女在五彩斑斓的霓虹之中穿梭。 阮颜拉着傅廷洲游走在人群,东看看西看看的,对新鲜的玩意特别感兴趣。路过穿着漂亮服饰的俊男美女,她还忍不住多看两眼。 “好看吗?”傅廷洲盯紧她,出来后,她的视线就被别人吸引了。 “好看。” 她下意识回答。 傅廷洲见她往怀里拽,搂着她,“那我好看吗?” 阮颜一怔,嗤笑,“你还用问我?那些小姑娘不都盯着你看?” 这不,不远处站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交头接耳笑着谈话,目光时不时瞥向傅廷洲。 傅廷洲个子高,在人群里找不出几个像他这样的大高个,身高显眼就算了,样貌更是出众。 关键气质也绝。 人越来越多,来来往往。 傅廷洲担心她被撞到,护着她。 她到一旁的摊贩看民族风格的小饰品,摊贩的老板娘热情招待,还问道,“小姑娘,你男朋友是明星吗?” 阮颜朝傅廷洲看了眼,笑道,“他不是明星,纯素人。” “小伙子长得可真俊,要是当了明星,肯定能红!” 老板娘还挺前卫。 傅廷洲礼貌微笑,“谢谢。” 逛了有片刻,方宇在人群里找到了他们,他走到傅廷洲身侧,“傅总…” 傅廷洲稍稍侧过身,方宇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眉头微微一皱,“你确定看到他了?” “我没看错,就是傅翰。” 傅廷洲面色沉翳。 他正要提醒阮颜,谁知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原本在他面前的阮颜突然不见了踪影。 傅廷洲心口骤然一紧,急忙四处找寻。 此时,阮颜被拥挤的人群给挤到了前面,正想返回去找傅廷洲,忽见人群外有个熟悉的女人。 她定定站在那,目光穿过人流,表情惊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不就是英特集团的秘书,李莎吗? 她怎么会在滇城? 黎莎站在一辆轿车前打电话,她穿着皮衣皮裤,踩着长靴,墨镜架在额顶,那好身段自然是不用说。 阮颜正想要过去,手臂猛地被人拽住。 她回头。 傅廷洲面色极差,“乱跑什么?” “我…”瞥见傅廷洲额角细微的汗珠,以及胸口起伏时急促的呼吸,应该是着急找过她。 怕自己语气重了,傅廷洲握紧她的手,缓了口吻,“别再乱跑了。” “我看到熟人了。” 阮颜说完,指向刚才的方向。 但人跟车都已经不在了。 “熟人?”他眉头一蹙,“哪个熟人?” “英特科技的秘书,李莎,我刚看到她了。”阮颜垂下眼皮,“她怎么也会在滇城?” 傅廷洲薄唇紧抿,若有所思。 方宇也追了上来,“阮小姐,您在这呢,傅总刚才都担心死您了。傅翰可就在这附近,您万一有个好歹…” 傅廷洲瞥了他一眼。 他连忙闭嘴。 “傅翰也在广场?”阮颜疑惑。 “是啊,所以您千万别落单了,还不知道他现在躲在哪里看着呢!”方宇回答。 阮颜立马靠近傅廷洲。 傅廷洲看着她贴近自己,眉梢轻挑。 “看什么,人这么多,你牵着我就不会走散了!” 她理直气壮。 傅廷洲喉咙闷出笑,牵紧她的手,十指紧扣,“可以了?” 她点头,“可以了。” 方宇跟在他们身后,也是硬生生被塞了一把狗粮。 歌舞表演倒是没什么兴致欣赏了,三人返回停车场。 方宇去取车,而偏偏也在这时,三个男人从停车场走来。 为首的男人低头摁住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咧着笑,“走这么快,不打个照面啊?” 傅廷洲看着出现的男人,目光寒了几分。 第334章 我只信你 阮颜惊讶,虽只一面印象,但认出他并不难。 傅廷洲身形一挪,挡在她面前,“看来是刻意在等我了?” “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还不是想跟你叙叙旧吗?”傅翰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感慨道,“真没想到,当初那个险些被我弄死的小崽子如今是风光得很啊!” 阮颜不由捏紧手,抬头望着傅廷洲。 傅廷洲淡漠一笑,“可惜了,你没能弄死我。” “是挺可惜。”傅翰眼神阴鸷地笑,“不过没关系,兴许你的朋友在黄泉路下孤独,正等着你下去陪他呢。哦对了,他有个儿子?” 傅廷洲笑意一敛,整个人的气息寒森森的。 “真没想到啊,他连儿子都这么大了,曲家还没认这个外孙?” “你什么意思?”傅廷洲面无表情。 傅翰掸掉烟灰,笑出声,“那又不是你儿子,你紧张什么?”目光又瞥向他身后的阮颜,“阮小姐,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恐怕还不清楚?” 阮颜回过神,皱眉,“傅廷洲什么样的人我自会判断,不用你提醒。” “你对他倒是情深义重,别看他长得一副讨女人欢心的模样,他以前那些经历…啧啧,一个狼子野心手段不堪的男人,南家恐怕都要忌惮几分?” 傅廷洲不动声色地沉下眼眸。 阮颜嗤笑,“他以前的经历如何,不都是拜傅家所赐吗?恶人倒是只字不提对他所做的事情,反倒有脸在这洗白自己?” “是吗?做了坏事就是恶人,那傅廷洲在加拿大可比我都要恶啊!”傅翰摊手,咧嘴一笑,“他难道没告诉你?” 她怔了下,看向傅廷洲。 傅廷洲始终沉默。 傅翰见状,笑得更欢,“论他在加拿大那些手段跟本事,他可不逊色于我。有多少被他坑害的学生,还真不知道呢。” 阮颜紧抿唇。 傅廷洲在加拿大的事,她确实不了解。 但她也不是傻的。 “你说的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事实究竟是什么,从你嘴里说的我一个字不信。” “傅总——” 方宇将车开了过来,从车里走下,十分警惕对面。 “我们回去。”傅廷洲揽住阮颜肩膀,目光阴冷地扫过傅翰。 她点头,先上车。 傅翰将烟头踩在地上,碾灭,“那孩子的母亲也应该着急了。” 傅廷洲身形一顿,面无表情坐回车里。 望着车子走远,傅翰冷笑,不慌不忙带着人离开。 … 回到宿舍,阮颜瞥见傅廷洲心事重重,一路上没说话,有些担心。 她上楼梯,拦在他面前,“他说的话我不信,我只信你说的!” 傅廷洲抬头看她,忽然一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阮颜怔愣。 他绕过她,回房间,欲要推门进去,阮颜从身后抱住他。 他顿住。 埋在他背后的女人娇软温暖,令人眷恋。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事出有因。我不了解以前的你,但我了解现在的你。”阮颜轻声说。 傅廷洲眼皮垂下,扣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身前,抚上她脸颊,“你越是这样,越让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他没说话。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跟你说了什么?”阮颜隐隐不安。 他哑笑,“没有事瞒着你。” “你骗人。” “我哪骗人了?”傅廷洲把她托抱起,带进屋,把她放床上。 他俯身,手臂撑在她身侧,“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加拿大的事吗?” “你之前不想说。” 傅廷洲握住她手,覆在自己脸颊,贴着她细腻的掌心,“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展示我最狼狈的样子。” 她怔住。 傅廷洲指尖拂过她眉眼,“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是完美无缺的一个人,完美到能配得上你。” 她小声嘀咕,“什么叫配不配得上我…配不配得上是别人说的算吗?” 傅廷洲吻她指尖,“我是认真的。” 感受到指尖的滚烫,她眼睫蹙动。 傅廷洲起身,坐到她身侧位置,“我被傅老送去加拿大,本意是念书,但在那所大学根本学不到知识,不,简单来说,那根本不是一座学校,是监狱。” 她内心咯噔了下,随着他接下来的言语而揪住。 “名义上是想磨炼我,可实际上父亲是想要磨灭我所有希望,变得跟狗一样听话。那所学校是全封闭式,只接待有钱人家的私生子,说句不好听的,被送去那里的学生同等于被家族放弃,没有活路可言。在里面唯一的规矩就是服从,哪怕家世显赫,但摊上私生子的罪名毫无人权可言,被凌霸,电击,体罚,恐吓都是家常便饭。” 他在那所学院里目睹被逼疯的人,用自杀来结束生命的人,死了是一种解脱,若没死成,等待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进去的头一个月,他就体验到了,被毒打,被电击,被逼着吃下变质的面包,馊了的汤羹,被人摁在水池里险些溺亡,穿了被人藏入钉子的球鞋,被褥跟床上满是尿液跟污秽… 而他在遭遇这些的时候,没有人敢出手制止,所有人都麻木地看着。 而那些麻木的人早就遭遇过这些折磨,从而变得像狗一样顺从,听话。 因为他们认为只有听话,日子才会好受。 阮颜抱住他,红了眼眶,“别说了,我不听了,对不起…” 揭了他的伤疤,就是这血淋淋的结果。 她心中不忍。 傅廷洲掌心扣在她后脑勺,低头贴近,“不完全是黑暗的,至少如果不是你跟黎嘉越,我或许早就支撑不住了。” 她浑浑噩噩地愣住,“我?” 他吻她额面,“你的发夹,我一直都随身携带,因为我等着再见到你的那天。在这之前,我得确保我有命活着见到你。” 阮颜呆滞住。 他说过,她是他的全世界。 本以为那只是哄她的话… 原来在他心里,她是他坚持的希望跟理由。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亲人,竟还有一个人会这么默默地爱着她。 第335章 愿意嫁给他 傅廷洲指腹拭去她凝在眼眶的泪,低声笑,“好在老天爷待我不薄,把你变成了我的人,我这算不算是有求必应了?” 她破涕为笑,“你分明是耍心机!” “我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他挨近她半寸,下巴抵在她发顶,“想要的人,自然也要争取。” 阮颜靠在他怀里,“你办公室那个照片里的人,就是黎嘉越?” 他淡淡嗯,“嘉越是我为数不多的挚友,当年我跟他都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那段时间我跟他只能抱团取暖,惺惺相惜。不愿再被欺压,不得不做出反抗,我们制定了一套计划,假意服从当时横行的校霸,在从中做了些手脚,挑拨离间,获取学院校导的信任。” “那些校导眼里只有利益,只要为他们获取到利益,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利益者所有的凌霸行为。很快我跟他制霸了学院,却只能用以暴制暴的方式阻止永无止境的侵害。再到后来他带我认识了曲晚,我才知道他所有的反抗也是为了她。” “可他是怎么…” 阮颜没敢直白地问出口。 傅廷洲眼神寒得彻底,“因为傅翰。” “傅翰?”她惊讶。 “原本我们都以为能安然无恙等到毕业,可惜这件事传到了傅老那里,他派遣到加拿大的人联合一名校导把黎嘉越带走了。等我赶到现场,我便看到他从楼上坠下,当地警方给的结果却是自杀,我知道这不可能。” 傅廷洲拧紧了拳头,手背的青筋一节节凸起,面无波澜,“可惜当时我还没有能力与他对抗,想杀了他,却又不愿意为了他这样的人赔上前途,只能在他脖子上留了一道疤。” 她垂下眼皮,抿紧唇。 原来傅翰脖子上那道疤是傅廷洲留下的。 她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想安慰,可是她知道,安慰的话始终无法抚平他心中的那份痛苦。 更无法改变那个结局。 他不想提及的事是他那段不堪的过往,不了解傅廷洲的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人们只看到他的风光,风流,不可一世,却没看到他满是伤痕的躯壳,满是落寞孤寂的灵魂。 她握住他的手,“以后你还有我跟孩子。” 傅廷洲怔了怔,笑着搂住她,“那你愿意嫁我了?” “愿意。” “你说什么?”他像是故意的,眼尾笑纹深邃,“我没听到。” “我说愿意!” 她气红了脸。 傅廷洲的唇顷刻覆下,她抵在他胸膛的双手,也顺势环抱住他。 他们在房间欢愉,密不可分。 触摸到他背后那些陈旧的伤痕,想到他每一次受折磨,每一次在疼痛中渡过独孤难捱的夜晚,她的心都跟着疼一下。 索性便满足他好了。 夜已深,傅廷洲看着怀中已经熟睡的人,吻她额头。 随后起身,穿上了衣服,拿上手机离开卧室。 曲晚的消息已经发送到他手机里头,他在走廊拨打回去,那头是曲晚慌乱的声音,“老傅,小冬他…他不见了!” “我已经知道了。”傅廷洲眉眼凌厉,“小冬估计在傅翰手里。” “嘉越已经不在了,小冬就是我的命,如果他真出事了,我恐怕也不想活了。”曲晚哽咽痛哭。 “放心,我不会让小冬有事的。” 她浑浑噩噩地问,“我需要报警吗?” 他蹙眉,“还不行,如果警方发布消息,有进一步举动惹恼了对方,恐怕会撕票。你过两天买机票到滇城,再转车到龙川县,我会让小冬安然无恙地跟你离开。” 第336章 他单独去救人 此时,一艘境外的货船停泊在沧澜江港口岸。 忽见远处车灯闪现,巡视的船员都提高警惕,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用老挝话对船员说了什么,走下跳板。 车子停稳,男人打着灯走到车前,直至后车窗缓缓降下。 车里的男人正是莫建勋。 “莫老板?”男人脸上带着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傅翰呢?” 男人用老挝话让手下通知傅翰,没一会儿,傅翰从船舱出现,跟着手下来到车前,“莫老板,您找我?” “货物都清点好了?”莫建勋看着他。 傅翰弯下腰,与车里的人平视,“清点好了,人也一个不落,您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看。” “你安排好就行,所有的证据必须销毁,哪怕是人。”莫建勋神色诡谲莫测,“你知道的,无论是我还是傅明乾,哪条船沉了,可都不是好事。” 傅翰听懂他的暗示,也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还能不懂分寸吗?” “你们想弄死傅家那个私生子,我不插手,但你们必须确保那批货跟人都出了公海后,及时处理掉,孰轻孰重,我相信你们有分寸。” 莫建勋升起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傅翰目送车子走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收敛了笑意。 他吩咐其他人继续巡视,返回船上,傅老走出船廊,朝车子消失的地方望去一眼,“莫建勋过来了?” “是的。” “那老狐狸看来不相信我们。”傅老掏出一盒烟,傅翰拿出防风打火机给他点火。 江上的风大,燃烧在烟草上的星火发出“滋滋”声,他用力抽了口,“船上多了几个我们不认识的人。” 傅翰当即听懂意思,皱眉,“您是说,莫建勋也想把我们解决了?” “虽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他为了自保,很难不这么做。”傅老眼神凌厉,“我们得多备一手。” “不是还有傅廷洲吗?”傅翰冷笑,“那孩子在我们手里,他会出现的,到时那些人就交给他好了,死几个,对我们也没坏处。” … 阮颜下楼用早餐,刚好碰到方宇从食堂出来。 她四处看了看,“傅廷洲出门了?” “是啊,傅总跟隆四出去了,说有要事。” 隆四? 这名字陌生。 阮颜倏然想起那天傅廷洲带回来一个面生的男人,“隆四是什么人?” 方宇笑说,“他是本地人,道上都叫他隆哥,对本地的事情都熟悉。” 阮颜没再多问,这会儿宋威与几人回来了,身边还跟着李主任,谈话间,宋威脸色相当严肃。 阮颜走近去听,他们都没发现她。 方宇在一旁扒拉她,“阮小姐,偷听不太好?” 她晃动胳膊推搪,“我这叫光明正大地听。” “跟莫振远有联系的那些人突然都消失了,看来莫建勋早就安排好了要毁灭证据。” 李主任看着他,也诧异,“可警方的人都暗中盯着莫建勋,没发现莫建勋有什么大动作啊。” 宋威沉默,好片刻,像是突然警醒,“不好,我们只盯着莫建勋,忽视了傅老!傅廷洲呢?” 一名干部这时说,“听说曲市长千金的儿子被傅翰给绑了,傅总该不会是瞒着我们去救人了…” 宋威吼道,“他怎么能单独行动呢,赶紧上报,派人过去!” 阮颜脸色骤变。 第337章 生死 李主任刚要说什么,蓦地发现阮颜就站在身后。 阮颜回过神,揪住方宇的衣领,“你早知道了对不对?你跟他一起来瞒着我?” 宋威走了过来,看着方宇,“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宇这才被迫说,“傅翰绑架曲小姐的儿子只是为了逼傅总出现,傅总只能先一个人前去…” “他怎么能不与我商量!”宋威眼下也是着急,“他一个人去太危险,希望我们的人赶到还来得及。” 他转头吩咐部属跟李主任,让他们通知警方的人进行埋伏,也叮嘱,“此事非同小可,估计跟莫建勋以及那些消失的人证也有关,切记不要走漏风声。” 李主任也点头,“明白的,我们会告知他们。” 阮颜呼吸一紧,“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李主任望向宋威。 宋威深吸一口气,最终同意她跟着去。 … 路上,方宇联系了隆四,说人就在沧澜江港口。 坐在副驾驶的宋威听到沧澜江港口几个字,瞬间沉了脸,“他们是要出境,看来,人证也在他们手里了。” 因为只专注盯着莫建勋往海外转移资产的事,完全忽略了傅老手底下的小动作。 莫建勋估计是用转移财产的理由来移走了警方的注意力,从而让傅翰等人把跟莫振远有过贩毒交易接触的人都给带走。 只要出了边境,他们极有可能都会被灭口,死无对证。 阮颜背脊冒冷汗,“傅老跟傅翰这么想报复他,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 “傅总说了有应对的准备,但我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准备是什么。” 方宇确实不知情。 宋威这时接了个电话,对方说了什么后,他回应两句,挂了电话,“特警已经埋伏在边境了,上面派下来的调查队,已经接手了市局的工作,但愿他真的有所准备。” 阮颜紧抿唇,只盯着窗外。 恰逢阴天,沧澜江码头蒙上一层阴霾,零零星星的船员在岸口搬箱,船工头用老挝话吩咐他们快些。 傅廷洲开车抵达码头,船工头见来了生人,摸下了兜里的小刀,警惕得很。 傅翰从船舱走到甲板,看到从车里走下的男人,让船工头退下。 确认他是一个人前来,傅翰笑了声,“为了别人家的小杂种,你倒是肯来。” 他面不改色,“孩子呢?” 傅翰拍手,两名船员将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给架了出来,绳子捆住手脚,嘴巴也封了胶布。 黎冬遇看到傅廷洲,唔唔地喊出声,他眼里满是惊慌与恐惧。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确定他的安全了?”傅翰揪住黎冬遇的衣领,将他推到甲板上。 傅廷洲眉眼戾气深重,踏上跳板,“傅翰,我人已经来了,你可以把这孩子放了,又何须牵连一个无辜的人?” “你倒是对你朋友的儿子尽职尽责啊,你当我傻吗?他是曲市长的外孙,我要是把人放了,我还有活路?” 他停在甲板上。 “你想怎么样?” 傅翰笑了声,将孩子推给手底下的人,朝他靠近。 几乎是猝不及防,拳头砸在傅廷洲脸上,傅廷洲身子偏了过去,踉跄后退两步。 傅翰抓住他衣领,拳头再次砸下,“作为一个野种,再怎么风光那都只是一个野种!” 傅廷洲生生捱了几下,啐了一口血,刺骨的风拂开雾霾,他浑身散出一股寒意,雾气掠过他眼睛,沉郁又冷厉,“野种?那老东西强奸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还收养她的孩子,他也就只敢躲在背后,不敢出来见我。” 傅翰一拳打在他腹部,他猛地后退几步,撞上船栏。 “阿翰。” 几人闻声退让,傅老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傅廷洲,“廷洲,你若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乖乖听我的话,即便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也绝不亏待你。” 傅廷洲拭去嘴角的血迹,冷笑,“你亏待的还少吗?我若不是命硬,早就死了。” “我都是为了磨炼你,狼只有在恶劣的环境下才能生出杀性。可惜你不知我的一片苦心,屡次忤逆我,甚至还威胁到了我。”傅老背着手走到一旁,“我傅家的基业全都给你给毁了,可你又得到了什么呢?在众人眼里你就是通缉犯的儿子,傅家也成了你的累赘。” 傅廷洲嗤笑,“傅家与我何干,你真以为我会替你继续守着傅家?对了,我把于蔓婷接到京城了。” 傅老面色一沉,转头看他,神色诡谲。 傅廷洲挺直腰板,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朝离他最近的人说,“借个火。” 那船员愣了下,望向傅老。 傅老点头允许。 船员才将打火机递给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老停在他面前。 傅廷洲吐出一口烟雾,“放心,我让他们一家子都住在老宅,我想你也不愿看到傅家绝后,毕竟…那是你盼来的孙子。” “别忘了,这孩子还在我手上,你也敢威胁我?” 傅老指向黎冬遇,语气凌厉。 “我还知道一个秘密,你想听吗?”傅廷洲继续抽了口烟,面无波澜地笑。 傅老迟疑数秒,他眼底掠过一抹凶狠的光,持枪从身后扼住傅老脖子挟持。 “义父——” 傅翰欲要上前,但看到傅廷洲手里的枪,咬牙一笑,“你果然是有备而来。” 他冰冷冷地笑,“是你们没搜我身,才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要死,就一起死。” “傅廷洲,你是不是连这个孩子的命都不顾了!”傅翰扯过黎冬遇,手中那柄冰冷的刀刃抵在他脖子。 黎冬遇显然被吓得不知所措。 “我说过,要死一起死。”他扣动枪板,“就看谁更在乎自己的命了。” 傅老更是没料到他会疯到这种地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么放了他,要么你死。”傅廷洲手臂勒紧。 傅老额角渗出冷汗,看向傅翰,“还愣着做什么!” 傅翰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怀中的人,割断了对方的绳子。 傅廷洲盯紧傅翰,对黎冬遇吼道,“走啊!” 黎冬遇恍惚回过神,直奔下跳板,边跑边回头看了两眼,最终头也不回地逃离。 “人已经放了,廷洲,你现在冷静下来,兴许我们还能做一笔交易。”傅老不得不心平气和跟他谈判。 “你想做什么交易?” 傅老用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很聪明,应该能猜到这货船上就有莫建勋的罪证,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处理掉船上某些人,给我一条生路,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 傅廷洲闷笑,“看来他也没那么相信你们,想借你们的手出去解决掉证据,再让你们回不来,我猜得对吗?” 他叹气,“你我也算是父子,我一直都欣赏你的手段,你甚至有比现在更好的前途。” 傅廷洲沉默。 以为他是动心了,傅老继续开出条件,“跟我出国,去老挝,到了那里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你们能出得了境?” 傅老冷哼,“莫建勋既然想销毁证据,他自然有办法让我们出境,谁也阻拦不了。” 傅廷洲面无表情注视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真的愿意跟我合作?” 傅老早就料到他不是那么好糊弄,前面是半真半虚的话,到后面不得不真的揭露,“我们在船上的人不多,莫建勋安插的人占了一半,现在这些人里我不确定谁是他的人,就算我真跟你动起手来,他们未必肯出手,你有胜算不是吗?” 傅廷洲果断松开了他,但并未放下枪,“我信你一次。” 他枪口一转,朝一名船员的腿部开了枪。 子弹在寒冽的风中穿梭,中枪的船员哀嚎倒地。 其他船员脸色骤变,慌忙后退,“你…你疯了!” “你们当中,谁是莫建勋的人?”傅廷洲指向下一个人,风拂过他黑色的衣领,整个人狠戾无比。 几名船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看向傅老,“傅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想要背叛莫老板?” 傅老眼神掠过狠意,还没等他动手,一旁的傅翰将刀子狠狠扎向男人,连续捅了几刀。 有三名船员吓得瘫倒在地,“杀…杀人了!” “廷洲,你干得不错。”傅老对此很是满意,稍加试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傅廷洲不露声色,就像是真的跟傅老合作。 傅老察觉不出他还有其他举动,才算放心,走到那已经断了气的船员身旁,望向其他陷入恐惧的人。 “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愿意服从我,我就不会让你们有他这样的下场。莫建勋都自身难保了,你们跟着他,即便回来了,他也会除掉你们。” 威逼利诱用之尽致,怕死的船员跪在地上发誓保证服从,剩下那几名稍微硬气些的船员见情况不妙,也都豁出去了,“你真的以为莫老板会让你们安然无恙地离开?笑话!就算你们杀了我们,你们的船也开不出境!” 傅翰疾步上前踹倒男人,“你他妈什么意思?” 男人忍着痛爬起,狠笑道,“你们这群蠢货,莫老板为了洗白自己早就把你们出境的消息泄露给警方了,货跟人都在你们手里,你们以为你们走得了吗?” 傅老整张脸难看极了。 傅翰拽起男人,“你以为我会信吗,他将消息泄露给警方那你们也逃不了!” “我们都是水手,到了晚上就会跳船,莫老板会派船来接我们!你们以为莫老板是让我们除掉你们,其实只是想让你们背锅而已,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哈哈哈。” “你——”傅翰怄火,偏在这时,货轮冗长的汽笛声响起。 船身微微晃动,正在驱离岸边。 傅老吼道,“谁让开船的!” 船工头急急忙忙跑向驾驶船舱。 跳板没收起,货船离岸时,震荡得厉害,傅廷洲也险些站不稳。 而就在这时,数辆警车抵达港口,宋威的车子也随之抵达。 看到船离开,阮颜直奔下车,“傅廷洲——” 好在警方早有准备,乘坐救生艇追击,也联系了边防随时进行拦截。 阮颜跟宋威也上了一艘救生艇,听到不远处惊起的枪响声,她顿时慌了神。 … 船上几人陷入了僵局,傅老看着持枪出现的纹身男人,才瞬间明白了莫建勋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出境。 前有人挟持,后有警方追击,傅老也下了狠心,“廷洲,你还愣着做什么,开枪啊!” 傅廷洲把枪口对准傅老。 傅老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我也没打算放你们离开。”傅廷洲笑了下,眼底却是淡漠。 “廷洲!你就算杀了我,他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傅廷洲朝纹身男人看了眼,“谁告诉你,他是莫建勋的人?” 纹身男人摘下了人皮面具,傅老见状,恍然失了色,“他是你的人?” “隆四,船上的货跟人都在?” 隆四咧嘴笑,“都在,那些货的数量,都够他被枪毙几遍的。而且躲在夹舱下的人还不知道自己正被莫建勋推上死路呢。” 傅老浑浑噩噩回过神,冷笑了声,“廷洲,你还真是好算计啊。” 他眼神暗晦幽深,“不是我好算计,只是刚好买通了莫建勋的秘书,才早做准备罢了。否则,我为什么敢一个人过来,我不做无用的准备。” 傅老与他四目相视,“你故意配合我演这么一出戏,又让他把船开到海面上,如此多此一举,就是为了想替你母亲报仇?” 枪散发的寒光,像极他眉宇间的凌厉,“你即便坐牢,但供出莫建勋,你也是立功,还有条活路,但我不想你有活路。” “你杀了我,你也得坐牢!” 话刚落,枪声惊起—— 阮颜再次听到远处的枪声,心猛地一沉,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警方的救生艇快逼近船只,拿起喇叭喊话。 就在这时,她眼中映入甲板上的一道身影,雾气茫茫的江面,男人的轮廓渐渐清晰。 他穿着黑色衬衣,浮荡的雾气掠过他美好的皮囊,像是不忍玷污他霁月光风的清高模样。 “傅廷洲!”她在风里喊他。 傅廷洲看着她,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她瞳孔一缩,“小心!” 他转身,傅老在他分散注意力后使了阴招,折叠的匕首寒光一闪,狠狠扎入他腹部,将他推到边缘,“你去死!” 第338章 下落不明 傅廷洲的身影因为冲撞的惯性失去平衡,跌落那一刻,连同傅老一起拽下,两人直坠波涛汹涌的江中,下一秒,淹没在浪里。 阮颜目睹这一幕,脸色一点点斑白,除了翻涌的江浪,没有任何人挣扎的痕迹。 像是失去了知觉跟救生意志。 翻腾的江浪吞噬了所有。 她泪雾遮住视线,渐渐地看不清画面,声嘶力竭,“傅廷洲!” 她就要跳下水,方宇一把将她拉住,“阮小姐,你冷静!” “放开我,我要救他!他受伤了在水里待不了多久,他会死的!”阮颜此刻眼底猩红,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半只脚已经下水。 方宇无可奈何,干脆打晕了她。 她失去意识之前都带着不甘,眼眶全是泪。 … 阮颜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 似乎想起什么,她猛地翻身坐起,来不及穿鞋,直奔下楼。 在院中,她看到南宸跟曲晚。 曲晚抱着黎冬遇哽咽哭着。 “小颜!” 南宸疾步朝她走来,见她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子下楼,忙命人拿双拖鞋给她。 她浑浑噩噩地拉住南宸,“哥,傅廷洲呢?他被救上来了吗?” 见南宸沉默。 她心口猛地一紧,“他死了吗?” “小颜,警方还在搜救,目前只是下落不明,我想他不会有事的。” “下落不明?”阮颜身体颤抖,整张脸没有血色,“怎么可能下落不明,警方不是下水了吗?怎么可能没看到他!” “你冷静点!”南宸握住她肩膀,对她这副模样,心疼至极,“沧澜江河床坡度较陡,多急流,当时落水的地点并不是在水流平静的中游区,就算掉下去也不会即刻被卷到别的地方。就算警方下水搜救,也无法在一瞬间能找到他…” 她眼里仅剩的光亮,悄然熄灭。 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只剩躯壳,定定地站在那。 “小颜,警方已经扩大搜救范围了,再耐心等等。” “我不敢等。”她双眼空洞,“我怕等来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南宸紧抿唇,部属递来一双拖鞋,他接过,把她扶到一旁坐下,蹲下身替她穿上鞋。 她一动不动,任其摆布。 曲晚把孩子交给随行的人,朝她走来,“阮颜,我相信老傅他不会有事的,他向来都会有所准备。” 曲晚握住她手,“你知道吗,嘉越说他是个狡猾的人,好几次死里逃生,总让人出其不意,所以这一次他肯定也有逃生的办法。” 阮颜苦涩一笑,可心里越发难受。 她怨不了任何人,即便知道傅廷洲是为了救曲晚的儿子。 可她也知道,就算不是曲晚的儿子,而是他跟她的孩子,他也会这么做… 他总是一个人承担。 自私得很… 接下来两天,船上其余人都被控制住了,带回了局里,其中也包括了受伤的傅翰。 傅翰知道警方会从船上搜出那批毒品以及涉嫌人员,为了减轻罪名全都招供了。 莫建勋被传唤调查,即便没有参与任何贩毒交易,但他纵容莫振远,不仅包庇,还企图助其销毁证据,不死也是无期。 而搜救还在进行… 阮颜求着南宸带她去搜救现场,她隔着车窗望向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江河,内心死一样的寂静。 宋威跟调查局的陈队走来,南宸降下车窗,“搜索得怎么样了?” 陈队摇头,“近期风大,下水流太急,别说活人,尸体都得捞上几天。” 宋威用手肘撞了撞他腰窝,示意着什么。 陈队不明,“撞我干啥呢?” “说句好听的,那还是我外甥呢!” “傅廷洲是你外甥?”陈队惊讶。 平日里不看什么娱乐新闻,他确实不知情。 南宸紧锁眉头,“下游找过了吗?” “下游支流太多,要找恐怕也有难度,成本也高。” 阮颜突然推门下车,把陈队给吓了一跳。 宋威问她,“你要去哪?” 她声音干涩,平静,“去透透气。” 南宸不放心她,让人跟上。 陈队对刚才宋威的举动也了然了,挠了挠头,尴尬。 阮颜坐在岸边,看着脚下翻滚的浪,脑海一遍遍浮现那天的画面。 他彻底消失了,了无音讯那般。 “小颜。” 南宸还是不放心,亲自过来。 阮颜头也不抬,“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毕竟我又不能扔下孩子。” “只要还没找到,就代表还有希望。”南宸把手放在她肩膀,“毕竟我也不相信傅廷洲会死在这。” 她苦笑,“他答应跟我一起回去的,骗子。” 南宸看着她,欲言又止,就在这时,一名部属匆忙赶来,对张队说,“我们的人在下游发现了具尸体。” 阮颜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僵了下。 宋威犹豫片刻,“确认身份了吗?” “确认了,是傅老。” “只发现一具尸体?” “是的,目前还没发现其他人的…” 阮颜紧抿唇,傅老的尸体找到了,那傅廷洲… 他是不是还活着呢? 搜索一天下来,除了傅老的尸体,傅廷洲仍然下落不明。 后面几天下雨,天气恶劣,搜救工作被迫暂停,但一周后仍找不到,警方也要收队,以“失踪”做处理。 雨下得很大,湿冷刺骨的寒气无孔不入,待在屋内的她即便穿了件厚外套,却始终觉得冷。 敲门声响起,她将热水杯放下,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少年正是黎冬遇。 “阮姐姐,这个送给你。”黎冬遇把手里的一个香袋送给她。 她怔了下,接到手里,香袋的味道闻着让人舒服,莫名安心。 “谢谢。” “我知道干爹是为了救我才遇到危险的,他也是除了我妈妈之外,在这个世上对我第二好的人。所以我也在等干爹回来,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黎冬遇眼中带着内疚,同时也有着期盼。 尽管阮颜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 她笑了笑,“是啊,他肯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干爹可喜欢你了!” 阮颜怔愣,“他…跟你提起过我?” 黎冬遇点头,左看右看,朝她靠近,“你知道他的游戏名叫什么吗?” 第339章 没有音讯好过死讯 黎冬遇边说边打开了手机,她目光随之落在列表上的账号id【心阮】。 他心系她,也是她早知道的事。 “当初我还以为干爹这名是错别字呢,后来我才知道是谐音梗。”黎冬遇挠头笑,“以后我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我也这么干!” 她扑哧一声,被逗笑。 “小遇。” 曲晚上来找人,碰巧看到这一幕,瞧着自己儿子把人逗笑了,她自己倒还挺宽慰的,“说什么呢,让你未来干妈笑得这么开心?” 黎冬遇小声说,“千万不要告诉我妈我打游戏!” 阮颜无奈地笑,看向走来的曲晚,“冬遇给我送香囊呢。” “这是孩子他爹祖传的香囊。” 她一愣,“祖传?” 曲晚垂眸笑,这才解释,“他母亲是做香料的,不过品牌其实没那么出名,在国内很少人知道。我不喜欢用香水,但一直都用他家的熏香,算是爱屋及乌。” 阮颜看着手中的香袋,沉默不言。 曲晚把黎冬遇支开,自顾自点了一支细烟,“这香袋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不至于让你夜里睡不着觉。” 她眼皮抬了抬,望向屋檐滴落的雨水,“你想他吗?” “想啊。”曲晚缓缓吐出烟雾,兀自发笑,“不过现在没那么想了,该想的那几年都想了,但又有什么用呢?死掉的人留在过去,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这就是现实。” 话落,她转头看着阮颜,“我这么说不是劝你接受当下的结果,毕竟我的事是定局,而你跟傅廷洲还不是,至少你有等待的机会。没有结果的结果,比我当初接到死讯的时候更好过。” 阮颜低垂下眼,没说话。 “对了,在京城绑走冬遇的,有可能是于蔓婷。” 阮颜皱了下眉,“她?” 曲晚碾灭掉烟头,“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她确实在我儿子身边出现过几回。傅廷洲不在京城这段时间,于家的人可没少闲着,尤其于蔓婷。趁着傅廷洲不在,已经光明正大搬进傅公馆,说要收回傅廷洲名下属于傅家的产业,她那个不成器候的弟弟连他的车都开上了,这跟明抢真没区别。” “林一没管吗?” “不知道。”曲晚摇头,“林一在公司,估计也抽不开身。” 阮颜紧抿唇。 傅廷洲这么久没回去,如果新闻一旦公开他失踪的消息,于家就真的翻天了。 傅家老宅傅廷洲不在乎,而傅老名下的产业早就关门了。如今傅老身亡的消息过不久就会公开,到时傅廷洲下落不明一经传开,于蔓婷定然不会老实。 傅公馆是傅廷洲私人名下的,而傅氏早已经被傅廷洲洗牌,成了他自己的公司。 不管怎么样,即便傅廷洲不在,但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 曼谷,医院。 李莎走出病房,在走廊迎面碰上走来的男人,她朝前走了几步,“boss。” 男人问,“他还没醒来吗?” “没有,不过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李莎如实汇报。 男人走到病房外,并未进屋,看着床上仍陷入昏迷的人,紧绷的神色稍显松弛。 黑人保镖从电梯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他身侧,“滇城那边有了消息,傅明乾已经确认死亡。” “让他活了这么久,是该死了。” 男人面色冷了几分,缓缓转身,“你们在医院守着,他若醒了,第一时间汇报我。” 保镖跟李莎同时点头,“明白。” … 一周后,警方停止了搜救工作。傅廷洲被列为“失踪”人员宣告,消息一经发布,果然轰动。 宋威继续留在滇城,而阮颜与南宸则在曲晚母子回京后第二天也回了京城。 南夫人跟南战在机场接机。 看到她平安无事归来,南夫人总算是放心了,急忙上前,也心疼道,“在那边有没有受苦?让我好好瞧瞧,都瘦了呢!” “妈,我没受苦。” 南战轻咳了声,“平安回来就好。” “女儿都瘦了,你也不心疼心疼。”南夫人瞪他一眼。 南战无奈,“谁去外地出差还能胖的,伙食自是没自家好了,主要平安无事就够了。” 南宸笑着摇头,“爸,妈,我们还是先回去。” “赶飞机也挺累的,是该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南夫人替她拿上行李。 回到南家,几个孩子与南老都在客厅,星意朝阮颜直奔过来,扑进她怀里,“妈咪!” 其他两个也都跟了过来。 阮颜圈抱住他们,心里顿时有了慰藉,“我回来了。” “妈咪,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吗?爹地呢?”辰安问她。 南宸也望向她。 阮颜顿住,好半会,掌心抚上他脑袋,“你们爹地他还有事。” 南宸走来,手放在孩子肩上,“好了,你们妈咪坐了几个小时飞机,也挺累了。你们去找管家伯伯玩,让你们妈咪休息一会儿。” “好!” 孩子们并不知道滇城发生的事,也都像平常那般,去玩耍。 阮颜目送孩子们随着管家出门,才与南宸走向南老。 南老搁下茶杯,“滇城的事我都知道了,不管是傅老还是莫家,都终于有了个结果。” “是啊,莫家在滇城猖獗惯了,如今有这么个下场,也倒是清净了。”南夫人将佣人端来的果盘放下,“那傅老也算是咎由自取,如今这傅家,算是…” 说到这,南夫人忽然止声,似乎才回想起什么,问南宸,“傅廷洲是失踪吗?” 南宸点头,“是。” 南夫人看向一语不发的阮颜,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虽然她不满意傅廷洲这个准女婿,但怎么说也是那三个孩子的亲爹。 阮颜缓缓起身,笑了笑,“我先上楼休息了。” 等阮颜上楼,南夫人这才干着急,“若是一直没有音信,小颜岂不是得一直为那家伙茶饭不思?” 南宸若有所思开口,“他死生未卜,眼下,没有音讯也比死讯来得好。” 南夫人不说话了。 阮颜回房放置行李,消沉片刻,又重新收拾了心情,拿出手机给裴敬发了一条消息后,翻出了另一个人的手机号。 第340章 替他立威 次日,阮颜在餐厅约见江书铭,数分钟后,江书铭姗姗到来,对她的相邀还挺困惑,“什么情况,你一回京城就约我…你该不会是不管傅廷洲了,移情了我?” 他边说边一脸抗拒,摇头,“那不行,兄弟的女人不能欺,我是有底线的!” 阮颜一时无语,打断他的调侃,“得了,找你有事。” “你有事找我,那看来是大事了!” 阮颜续了一杯茶水,从坐下到现在,她只点了份意面,还没吃几口,“于蔓婷没得到允许擅自搬进傅公馆,侵占他人的产权,你刚好是律师,正好能帮到我。” 江书铭身体后仰,靠在椅背,“可我又不是傅廷洲的律师…” “你现在是我的律师。”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律师了?” “现在。” 阮颜不容他拒绝地笑,“我出律师费,这茬你不接,就是跟南家过不去。” 江书铭嘴角一抽,真不愧是傅廷洲看上的女人,连逼人的方式都一样一样的! 其实就算她不出律师费,请他帮忙,他倒是会帮的… “行,话都放出来了,我能不帮吗?”江书铭双手枕着后脑勺,“不过费用这事儿就免了,谈钱伤和气,我这人,主打一个人情世故。” 阮颜起身,“走。” “…去哪?” “傅公馆。” 她先一步到前台结账。 江书铭看了眼桌上没怎么动的食物,他刚过来,怎么着也得等他点餐吃饱后再行动! 这么着急? 傅公馆。 于蔓婷自强行搬进来后,不仅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时不时还把外面的酒肉朋友带进来聚会,开趴。 刘姨阻扰几次,都被于蔓婷给动手打了,说她不听话,就只能把她赶出去。 刘姨只能忍着,就想着等傅廷洲回来收拾她的那天,可偏偏新闻却曝出傅廷洲在滇城下落不明… 这不,于蔓婷与两三个好友坐在沙发喝着红酒,享受这即将属于她的富裕生活。 “蔓婷姐,你可真厉害,不仅嫁入豪门,转眼还把人家家产都拿到手了!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就是啊,没有什么婆媳矛盾就算了,老公也不在,自己一个人独掌豪门大权,你这好日子真要来了!” 她的好友都是被她邀来京城的,得知她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还身在豪门里,何尝不想跟着她来沾光? 于蔓婷听着她们的奉承,心底也舒服,晃着杯中酒,“这本就是我跟我儿子应得的,傅家的基业,不都是我儿子继承?” “还是你厉害,直接给人生了个继承人!” “要是我也遇到这么便宜的好事就好了!” 几人有说有笑。 就在这时,门外几道身影闯入客厅,望见这一幕,阮颜不由嗤笑,“鸠占鹊巢,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阮颜?”于蔓婷倏然起身,但想到什么,不以为然,“我还以为是谁呢,不就是傅廷洲私下养的情人吗?傅廷洲如今的下场你应该清楚!我儿子是傅家继承人,傅家的一切,本该就是我的!不存在鸠占鹊巢!” “阮小姐!”刘姨看到她那一刻,泪眼盈眶,急忙朝她走来。 “刘姨,您受苦了。” 刘姨抹去眼泪,“先生他…” “真是一个养不熟的狗奴才,我才是傅公馆现在的主人!你还敢胳膊往外拐?” 江书铭听了这话,没忍住笑,“傅公馆貌似是傅廷洲的私有财产,可不属于傅家的产业,你这是违法侵占他人财产了,要是报警的话,你是要被赶出去的哟。” 于蔓婷面部表情一僵,但态度是毫不客气,“傅廷洲是傅家的人,就算是他的财产,如今他失踪,我身为他的二嫂,以及他的长辈,难道还没有资格处理他的资产?” “私人财产是私人,就算是你爸买的房子,名字是你爸的,他不给你,你强占那也是强占。” 于蔓婷面色不佳,搁下酒杯朝阮颜走来,“你还真是不要脸啊,知道傅廷洲失踪了,你就没法嫁入豪门,所以就带着这些人来捣乱?据我所知,就算这房子是傅廷洲的,可你又不是他的老婆,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搬出去!” 阮颜抬手掌掴在她脸颊。 她整个身子偏了过去。 脸上出现清晰红印。 她那几个好友显然也被吓到了,不敢吱声。 于蔓婷捂着脸颊,回过神,“你敢打我——” “啪!” 又一巴掌抡到她另一面脸颊,猝不及防,她这次没站稳,猛地后退两步。 “我想打你就打你,还论我敢不敢?”阮颜居高临下看着她,“傅江海是你老公,你给他生了儿子,是傅家的事,傅廷洲让你们一家子住在老宅算是对你们的恩赐。你们倒好,不知感恩,胃口还不小,还敢打傅廷洲的主意?” 于蔓婷浑身颤抖,恶狠狠瞪着她,“阮颜!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我看到时是警察将你赶出去还是将我赶出去!” “好啊,你报警。”阮颜说完,掏出手机拨了110,摆在她面前,“随便你报。” 于蔓婷也是被激怒了,推开她的手,拿起自己手机报了警。 江书铭摇头叹气,又一个自找苦吃的。 于蔓婷站起身,得意道,“警察马上就来了,阮颜,你今天敢惹我,明天我就让你在京城抬不起头!” 阮颜笑而不语。 那几个好友面面相觑,都闹到惊动警察的地步了,看来这来闹事的几人也是倒霉。 于蔓婷可是傅家的儿媳妇,傅家如今无人了,于蔓婷就算是当家做主,也合情合理。 过了二十分钟,警察便到了,带队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姚队,“谁报的警?” 于蔓婷疾步走向姚队,“是我报的警,警察同志。这几个人来我家闹事,还动手打我,您看,我脸都还肿着呢!您再不管管,这几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说着,望向阮颜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姚队看向阮颜跟江书铭,顿时一愣,“是你们?” 第341章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姚队,又见面了呢。” 听到阮颜这么称呼,于蔓婷面色微微一变。 他们认识?! 姚队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廷洲在滇城与罪犯傅老搏斗,下落不明,谁知道,傅家二婶仗着自己给傅家生了个继承人,强占傅廷洲私有财产跟房子。”阮颜笑了笑,“姚队,这私人财产,就算是有血缘的亲戚也没资格占有?” “你胡说!” 于蔓婷一口气辩驳,“什么叫强占,这是傅家的产业,是傅家的房子,我是傅家儿媳妇,难道还不能住傅家的房子?警察同志,你们该不会因为认识,企图串通一伙?如果我把这件事告上去,你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姚队眉眼一沉。 似乎也猜了个大概。 “就算你是傅家儿媳妇,傅公馆是傅廷洲私人房产,没得到户主允许,你有什么资格住在别人家,还威胁警察的?” “我…”于蔓婷内心一咯噔,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还傅家的产业?据我所知,傅老名下所有的资产已经被冻结,傅廷洲大义灭亲的事京城人人皆知,傅氏早就已经跟傅老无关!这些年傅氏所有的出资跟利润都是傅廷洲本人的账户,即便是当初的傅老,他都还得倚靠傅廷洲出钱供着。你是傅老儿媳妇还是傅廷洲儿媳妇?他还得养着你?连这事自己都捋不明白,都还敢报警,我说你妨碍公务都是轻的!” 姚队言语犀利,驳得于蔓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姚队不再看于蔓婷,而是问阮颜,“傅廷洲的事我在局里也听说了,真没想到滇城一趟会这般凶险,但愿他只是失踪,人至少还活着。” 阮颜垂下眼皮,“他一定还活着。” 姚队点点头,挥手,让其他警员收队离开。 于蔓婷捏紧拳头,连警察都是他们的人,这还有天理吗?! “于蔓婷,你还不走吗?是需要我让人把你的行李都给丢出去?” “你…”于蔓婷咬牙切齿,“别以为警察站在你那边你就得意!等我把这件事公开,你们也倒霉!” “公开?” 阮颜冷笑一声,朝她走近,“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傅家儿媳妇,傅廷洲不在,在京城就没人敢动你了?” 她后退,生怕她再动手,“你什么意思?” “只要我想,你们于家在京城也待不下去,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于蔓婷怔愣。 她一个情妇而已,怎么敢! 对,她只是吓唬她罢了。 “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我背后可是有南家千金撑腰呢!” “你指的南家千金是…”阮颜眯眼。 “还能是谁,当然是南蕖!”于蔓婷不惜搬出南蕖压制,“人家南小姐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远不是你这种低贱的情妇能比得了的!” 江书铭没忍住笑,“大姐,你是没看过新闻?南蕖?还南家千金呢!” 阮颜转头吩咐保镖,“把她跟她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阮颜,你敢——” 话未落,保镖动作很迅速,把于蔓婷跟她的几个好友都给架住,往门外推。 赶出去后,她的那些红酒,用过的杯子,乃至行李也都被扫出门。 于蔓婷看着地上的狼藉,除了不甘心,更多的是怨恨。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的阮颜,“阮颜,你给我等着!” 耳根子也终于清净了。 刘姨叹气,“没想到先生不在这段时间,就遇到这样的事…若非阮小姐你回来了,恐怕…” 阮颜折身走到刘姨面前,“他不在,属于他的东西我会替他守着,再也不让任何人染指。” 刘姨欣慰地笑,随后便去将屋子都收拾清理。 江书铭两手揣着西裤口袋,“好像都不需要我出手啊,你说的帮忙,是让我来看戏的?” “当然不是。”阮颜看着他,“我真正的用意是想让你帮我拿到一个证据。你是律师,对调查证据这些东西不在话下。” “什么证据啊?” “于蔓婷绑架曲晚儿子的证据。” 江书铭愣住,“她绑架曲小姐的儿子?不对,曲小姐有儿子了?” 他震惊。 曲家千金有儿子的事,他怎么不知情?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于蔓婷绑架的证据。”阮颜掠过他,走到沙发前落座,“这个证据,对我来说很重要。” 毕竟是间接害傅廷洲失踪的导火线。 不管是于蔓婷,还是她背后的南蕖,她都不会放过! 数日后,曼谷。 傅廷洲已经苏醒了两天,因为腹部伤势太重,甚至还不能下床。 李莎在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她的老板,她带着盒饭进屋,“我老板一会就到,您先用点餐。” 他看了眼餐食,没什么胃口。 医生说他昏迷了整整两周,意识在落水之后便模糊了。国内至今什么消息,他还不清楚。 倒是这个李莎,英特科技的秘书以及她背后的老板。 虽是救了他一命,但来意不明。 他还是无法放松警惕。 “你们救了我,这份人情我会记着,但现在我要回国。” 傅廷洲再次尝试下床。 李莎拦住他,“傅先生,您不要让我难做。” “滚开!”傅廷洲眉眼中带着戾气,推开人后,脚刚着地,身体不稳倒了下去。 黑人保镖听到动静也进屋,连忙与李莎将人扶起,“傅先生,您现在伤还没好,医生说你不能下床!” 腹部缝合的伤口像撕裂那般,带着尖锐难忍的疼痛。 他脸色白了好几度。 “伤势没好,你就打算这副样子回国?没有护照跟身份证,你怎么回去?” 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傅廷洲掀起眼皮,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眉头不由皱紧。 “boss。”李莎与黑人保镖退到一旁。 男人朝他走来,“我捡回你一条命,可不是希望你不惜命。你母亲当初护了你一命,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就这么报答她的?” 傅廷洲与他四目相对。 “你到底是谁?” “我叫霍瀛东。”男人靠近他一步,抬手放在他肩膀,“是你生父。” 李莎与黑人保镖惊讶。 虽然早有猜测,但得知结果,始终觉得意外。 傅廷洲薄唇紧抿,拿开他的手,“即便是,我跟你不熟。” 霍瀛东深吸一口气,背着手走到一旁,“你在怪我这些年没来找你吗?起初你母亲怀孕的事我确实不知情。她跟我提了分手,我也以为是她背叛了我,我怨恨她。直到后来我从她留在美国的遗物中发现了孕检报告,日期对得上,我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 傅廷洲静坐不动,并未言语。 霍瀛东垂下眼皮,“她死后,我并不确定孩子是否还活着,加上有很多事情让我抽不开身。但这些年我都在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如果我早点知道你就在傅家,我会来接你。” “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跟我母亲有过一段?” “你昏迷这段时间我做了dna检测,你就是我儿子。”霍瀛东转过身,目光与他交接,“这是最好的证明。” 傅廷洲笑了声,“你又如何知道我在傅家?” “那张黑金卡,你母亲给了你?只要你动过,我就能知道消息。” 他顿住,眼眸动了动。 那张黑金卡,是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念想。 他自己不曾用过那张卡。 唯独给丈母娘买礼物的时候,是刷了他母亲留下的那张卡,只一次。 “廷洲,无论如何你就是我跟她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霍瀛东走到床尾,止步,“傅家已经成为过去式,从今后开始,京城也不存在傅家,我会让你回归属于你的身份。” 第342章 他的生日,他不在 一段时间后,宋威在滇城给阮颜发了消息。他私下出资买人在沧澜江找了半个月余久,发现过两名遇难者的遗体,但都不是傅廷洲。 得到这个消息,阮颜更犹如死灰复燃,至少能确定他存活的几率很大。 裴敬敲开办公室的门,“颜姐,江律师找你。” 江书铭在他身后进来,环顾了眼办公室的环境,“这屋不错,嗯,采光也极好。” 裴敬多看了他两眼。 若他不是律师,还差点以为是来看房的。 看着他这副不着边际的模样,阮颜倒也没跟他急,让裴敬先出去,“江律师看来也查到了些眉目?” “你怎么知道?” “要是没结果你也不会来找我。” “那不给我倒杯水喝喝?上次饭没吃着,我这次总得喝着水?跑来一趟也很辛苦的。” 江书铭自顾自坐在沙发。 阮颜笑了声,起身走到茶水台,煮咖啡。 江书铭见状,咧嘴笑起来,“咖啡啊?哎哟,待遇真好。” 她将咖啡端上桌,“现在能说了?” “我找我同事查过了,他认识干私家这行的狗仔,找证据什么的最在行。还别说,确实查到于蔓婷一个月前跟踪过一个男孩,那男孩是在酒店被带走的。监控虽然删除了,不过要恢复数据,并不难。” 江书铭喝了口咖啡,随后从口袋摸出一只u盘,“都在这咯。” 阮颜拿起u盘,“不错嘛,江律师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她走到电脑前,将u盘插入b接口,随后点开文件夹查看当天的监控。 下午两点的时间线,一女两男到了黎冬遇所住的房间,女人回头看向监控那一刻,阮颜当即认出了于蔓婷。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监控,所以才会想到删除。 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到酒店绑人,她总觉得应该是有人许诺了她什么。 江书铭搁下杯子,“对了,于蔓婷拘留结束出来的那天,派出所外的监控拍到了一辆车。那车子我眼熟,是南蕖的车。” “果然跟她脱不了干系。” 阮颜沉下脸。 “你说绑架这件事南蕖也有份?”江书铭摸着下巴,“虽然我以前听说过她的一点事,不过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有人瞎传的呢。” “她的什么事?” “害,就是我有个律师同事很久以前在巴黎出差,去了那最有名的艳遇酒里碰到过南蕖。你猜他回来怎么跟我说的,他说那南家千金在法国玩得挺花的。我还以为他是诓我的呢,但见到她跟黎俊走那么近,关系还暧昧不清的,我就觉得她可能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了。” 江书铭耸肩。 他跟黎俊,傅廷洲以及南蕖都是认识了很多年的,南蕖出国留学之前,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曾经他也以为南蕖跟傅廷洲会走到一起。 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就明白了。 他没黎俊那么不理智。 黎俊是从小娇生惯养,富贵少爷,他家里虽然不缺钱,但也没黎家有钱。 他们江家是书香门弟,又是苗根正红的,在家教里,做人做事,都不能只关注表面。 所以他会站在傅廷洲的角度上想事情,而黎俊更偏向自己的角度。 阮颜听了这些话,若有所思。 江书铭走后,她靠在椅背看着监控沉思良久。 傅瑶瑶从门口探进一颗脑袋,“小婶婶。” 她回过神,笑了下,“是你啊。” 傅瑶瑶走了进来,“小婶婶,我小叔他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她怔住,沉默片刻。 “他失踪也不代表是坏事,反正迟早是会回来的。” 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至少她相信傅廷洲如果还活着,他肯定会回来。 傅瑶瑶垂头,“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小叔都没过过生日呢…” “生日?” “对啊,十月二十八号是小叔的生日,他没告诉过你吗?” 阮颜胸口闷顿,他既没说过,而她也从来没问过… 原来他跟自己一样,都没过过生日啊。 她挤出笑,声音干涩,“我现在知道了…” “等小叔回来了,再补给他,他一定会高兴的!”傅瑶瑶也是想给她希望。 说完便出去了。 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有些不习惯了。 她视线落在傅廷洲过来时常坐的沙发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幻影。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而他还在傅氏… 一星期后。 于家的人打着傅家的名声混迹在一个高级拍卖圈里,于母穿金戴银,于志斌与于父更是穿得花里胡哨,打扮得像个土暴发户。 而他们身上这些昂贵的衣服,首饰手表,全都靠变卖了老宅里一些值钱的古董换来的,足足变卖了两千多万。 王丽秀的行头并不算华丽,但于母为了不让她丢面子,也给她配置了上千块的衣服,还把自己不要的几万块包包随手相赠。 “今天可是有很多富豪都在呢,别给咱们家丢脸了。”于母不忘警告她。 王丽秀低眉顺眼,纵然现在生活水平是比在老家好多了,可她在于家的日子依旧是不如意。 他们的女儿于蔓婷都能高嫁,她又为何不能换个有钱的老公? 于蔓婷衣着艳丽,在现场与几名商人攀谈,看到自己家里的人出现在此,脸色也稍稍不好看。 她放下酒杯朝他们走去,“爸,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怎么了,就允许你能来,我们不能来?”于母不乐意的表情。 “今天这个拍卖会对我很重要,你们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你们要是不想以后再过苦日子,最好听我的。” 于蔓婷极其厌烦。 甩不掉这一家子,她就只能变着法子让这一家子听她的。 只要她今晚成功跻身上流圈,什么样优秀的男人,她没有? 区区一个傅氏,她也能让那些男人帮她拿下! 于母虽然不满她这么跟自己说话的态度,但想到他们还得仰仗这个为他们赚钱的女儿,也都忍了。 就在这时,一道动静传来。 南宸与南夫人一同出席这个拍卖会,两人一到场,周围所有人纷纷上前攀谈几句。 “他们是谁啊?”于父问。 于志斌说了句,“还能是谁,肯定是哪个有钱有人家呗。” 直至听到有人称呼其南少、南夫人,于蔓婷这才反应过来,是南家的人! 第343章 她替未婚夫出气 南家可是京城真正的权贵,可比傅家档次高多了,她这辈子做梦都希望自己能投个好胎,像南蕖那样… 南夫人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出席这种活动,对来者都能应付自如。 “小颜怎么还没来啊?” 南宸看了眼腕表,“她应该快到了。” “今晚的拍卖会你可得看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好东西,咱给小颜多拍点,让她高兴高兴。” 什么名牌,奢侈品的,该给的都给了,南夫人就想等着这种大型拍卖会交易上能不能寻到一些特别稀有的宝石,钻石,首饰之类的。 最好是独一无二的。 南宸自是知道她想哄妹妹开心,所以才嚷着要过来,无奈地摇头。 “南少,南夫人,好巧呀。” 南宸转头,靠近的女人正是于蔓婷。 南夫人打量她几眼,是印象里从没见过的人,难道是找南宸的? 她看向儿子的眼神多了一丝窥探。 “你是?”南宸皱了下眉。 于蔓婷热情自我介绍,“我叫于蔓婷,对了,我是令千金的朋友。” “小颜的朋友?” 什么小妍小艳的? 南蕖的乳名吗? 于蔓婷顿了下,忙说是,“对啊,我跟南小姐认识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来得及上门拜访。没想到这么巧,会在拍卖会上遇到你们。” 南夫人恍然点头,还没听自己女儿提起过。不过女儿有他们不知道的朋友,倒也正常。 “既然是我们家小颜的朋友,那刚好,小颜一会儿就到了。” “…南小姐也来吗?” 于蔓婷表情略微僵滞。 她帮南蕖做了那件事后,南蕖就明确说不要再见面,这会儿… 算了,反正也是南蕖让她做的,如果南蕖敢出卖自己,她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哎哟,蔓婷啊,这二位原来南家的贵人呀,你认识,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于母不知从哪里得知的二人身份,见女儿都攀附上南家了,自己自然也得来分一杯羹。 于蔓婷脸色都变了,急忙摁住她,挤出笑对南夫人说,“抱歉,家母让二人见笑了。” 南夫人只看了于母一眼,脸上就没了好感度。 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太多了。 以至于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嘴脸。 于母哪搭理于蔓婷,暗中狠狠瞪她一眼,还想自己偷偷攀上高枝甩掉他们? “南夫人,您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哪里买的啊?多少钱啊?我改天也去订做一套。哦对了,我女儿蔓婷可是傅家的儿媳妇呢——” “傅家儿媳妇?”南夫人一听,瞬间没了好脸色。 先是想到傅廷洲,不过傅廷洲没结婚,这是众人皆知的。 何况傅家现在的情况,哪来的儿媳妇? 但后来又想到傅老还有两个儿子,顿时明白了。 “是啊是啊,我女儿蔓婷可是傅家老二的媳妇呢!” 她嘴里说着,其实就是想炫耀自己女儿高嫁,配得上跟他们打交道。 这话一出,于蔓婷脸都青了,“妈,你能不能别来捣乱了!” “谁捣乱了,我可是你妈,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于母这暴脾气一上来,就没忍住,大声嚷嚷,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南夫人越发觉得晦气。 “妈,你们怎么都聚在这?”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于蔓婷僵住,回头望向走来的女人。 阮颜?! 她再喊谁叫妈? 南宸朝她伸手,揽她肩膀,“我跟妈在这等你呢,刚好遇到了她们,你认识吗?” 于蔓婷面色骤变,脚步微微一晃,“阮…阮颜?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阮颜眉梢轻挑,“你接近我妈跟我哥哥,想做什么呢?” “不…不对,你怎么可能是南家千金!明明南蕖才是——” “南蕖?”南夫人顿时气笑了,“搞了半天,你不是小颜的朋友,而是南蕖的?” 小颜… 原来南夫人嘴里说的不是什么小妍,而是小颜。 是阮颜! “怎么可能呢…南蕖难道不是…” 她不是南家千金吗? 阮颜环抱双臂,“这就是不看新闻的后果啊,南蕖是南家的养女,南家早跟她解除领养关系了,没想到她在你面前倒还敢自称南家千金。” 周围的人也都议论起来。 “南蕖是南家养女的事,不是早公开了吗?居然还有人不知道?” “听说他们一家子住进傅家老宅,那还是傅总看在她给傅家生了个孩子才同意的。现在傅总失踪,傅家都要变成了他们家了。” “就他们这样的,也想混进上流圈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于蔓婷浑身颤抖,整张脸没有了血色。 阮颜冷眼看着她,“于蔓婷,你说你是的靠山是南蕖,你怎么不找她过来为你主持公道?正好,我也想见见她这个害我哥断腿的叛徒呢。” 南夫人猛地望向南宸,“什么?小宸,你的腿其实是南蕖害的?” “妈,当年我跟傅廷洲遭到傅翰的黑手,的确是南蕖告的秘。” 南夫人脚步一晃,一双眼眶猩红,愤怒,也怨恨自己没能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 “好,好一个南蕖,这些年我们南家真是养出了条白眼狼!” 于蔓婷整个人浑浑噩噩,意识到摊上了大事,仓皇摆手,“不是的…我…我跟南蕖其实根本不是朋友!” 原本以为南蕖是救命稻草,没想到她不仅只是南家养女,还被南家如此憎恨。 简直是害惨她了! “你趁傅廷洲下落不明,仗着自己是傅家儿媳妇强占傅公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阮颜走近她,笑了笑,“你不仅说有南蕖给你撑腰,骂我低贱,还是傅廷洲的情妇而已!” “我…我…” 于蔓婷后退几步,险些没站稳。 于母扶住她,硬着头皮说道,“你们怎么能咄咄逼人呢,我们又不知道你的身份!再说了,那私生子就只是私生子,我女儿的儿子才是傅家继承人,什么叫强占,傅家的东西迟早是我们外孙的!” 阮颜了无波澜,冷冷发笑,“你们还真是贪婪到极致啊,傅廷洲把傅家老宅过继到你们名下,你们连他的东西都敢觊觎?傅家的东西你们随便拿,但不包括傅廷洲的东西!还有,傅廷洲跟傅家没有血缘关系!他的东西跟傅家无关!他是我未婚夫,是我孩子的生父,无论是他的房子,他的公司,都轮不到你们来染指!” 第344章 他值得 “什么?傅总竟不是傅老的儿子?” “难怪傅总会大义灭亲,原来不是亲生的!” “前段时间新闻不是写了吗,傅总母亲是宋家千金,傅老比她大十五岁呢!她怎么可能会甘当傅老的情人?果然当年的事情有隐情!” 众人闻言无不惊诧。 当初闹出宋安娅被傅老包养的绯闻时,众人对宋安娅的背景并不知情,都认为是那样。 如今宋安娅死了这么多年,身份被曝光,而有宋家的背景,她又怎么可能真给傅老当情妇。 加上现在又得知傅廷洲不是傅老的儿子… 那包养的事岂不是不存在! 于蔓婷又哪里知道傅廷洲跟傅家没有血缘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傅廷洲名下的公司,以及房子确实都不属于她了! 可如今傅家就剩一个残破的空壳,没有了傅廷洲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傅家也没用了…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傅家也是养育了他,他的房子车子那也是傅家的,我们就有权收回!” 于母始终看不清局势,仍旧趾高气扬。 周围客人对这一家子的横蛮无理,也是开了眼,纷纷摇头。 阮颜早就料到他们这一家的厚颜无耻,微笑,“是吗?只可惜你们没这个运气了。什么都贪,始终会害了你们。” 就在这时,姚队带着警察赶到现场,径直地走到于蔓婷面前,“于蔓婷女士,我们收到关于你参与绑架案的证据,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绑架?”于母先是一愣,急忙挡在于蔓婷面前,“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女儿怎么可能绑架呢?” “这位女士,请别妨碍公务,她有没有绑架我们有视频证据,如果你继续妨碍我们,我们也只好将你一起带回局里。” 于母瑟缩。 紧接着两名警察将手铐拷在于蔓婷腕上,于蔓婷彻底慌了,挣扎着,“我没有…我不是…这…这是南蕖让我做的!是她让我这么干的——” “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 两名警察将她强行带走。 于母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完了…全完了…” “傅老是个通缉犯,没想到儿媳还是个绑架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地方不欢迎你们,赶紧滚,真以为自己裹了黄土就是金了!” 围观的看客指指点点。 于父扶起自己的妻子,颜面是全部扫地了,人前抬不起头。 现场的安保朝他们走来,毫不客气地将他们轰出了现场。 王丽秀回头看向被众星捧月的阮颜,第一次才发现,原来挤进上流圈子的差距,是需要拥有强大的背景… 闹剧结束,拍卖会照样继续举行。 但阮颜对拍卖会并不感兴趣,她之所以答应过来,是知道于家的人会出席。 而这是她让于家在京城身败名裂的机会。 从此于家想要在京城挤进任何圈子,将不会再有人接待。 南夫人见她心事重重,始终开心不起来,心疼得紧。 联想到她做这些事是为了傅廷洲,南夫人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她跟傅廷洲的感情,“小颜,傅廷洲他真的值得吗?” 她垂眸一笑,“以前我或许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但现在,我知道他值得。” “既然你觉得他值得,妈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你要是担心他不在这段时间,他的公司会出事,妈也可以让人照拂一二。等他回来了,妈不计前嫌,收他做万家义子跟你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万家在南方地位显赫,让万家收傅廷洲当义子,娶自己闺女也不是不行。 私生子的身份在圈里不好听。 而在豪门中,义子的身份都比私生子要高贵。 加上他是宋家外甥,以他自身实力,万家自是愿意栽培,绝不会亏待。 阮颜笑而不语。 她其实不在乎傅廷洲什么身份… 无论是私生子还是养子,他始终是他。 … 于蔓婷在警察局里供出了南蕖是绑架主谋,警方即刻派遣人手到南蕖住处搜查。 但南蕖似乎早预料于蔓婷会出卖她,原住处早搬空。 警察上门也扑了空。 于家的人自打在圈子里闹笑话后,就没人敢接触他们,哪怕于志斌联系了京城刚认识的几个富二代,但都被拉黑了。 王丽秀刚找的工作,也因为得罪南家被公司辞退。 老宅里的值钱收藏早被他们搬空,买车买首饰衣服,包包之类的,加上于志斌还赌博,欠债,更是被挥霍的所剩无几。 最后连老宅都卖了。 一家子被迫回了老家。 江书铭与阮颜在餐厅吃饭,是阮颜请客,当作给他的回报。 “于蔓婷的判决出来了,五年刑期,不过让南蕖给跑了,估计她早知道于蔓婷会被抓,也会供出她。” 阮颜端起一杯果汁缓缓喝进,“南蕖既然敢怂恿于蔓婷做这件事,肯定有了其他后路。如今这件事曝光,她在京城也算寸步难行。” “话说,你真打算等老傅回来?”江书铭说完,又改口,“我不是说老傅回不来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他几时回来,倘若真不回来了,你要一直等吗?” 她停顿数秒,窗外忽然一片白茫茫。 竟然下雪了。 “他如果还活着,会回来的,他欠我的承诺还没兑现呢。” 江书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末了,江书铭与她在门外道别。 阮颜站在如棉絮飘落的雪下,也接到了曲晚的电话。 “听说于蔓婷被判了,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我也不全是为了你,纯粹就是看不惯于家的人。” 曲晚也笑,“你是看不惯他们企图压榨傅廷洲?话说,你现在还真是帮他守着他辛苦打下的产业呢,他要是知道,会心疼的。” “他最好真的心疼。” “小晚啊,你说冬遇去哪所学校好呢?” 手机那头传来曲市长的声音,阮颜怔了下,听到曲晚回答他后,笑着对她说,“我爸现在已经知道了,好在,他能接受这个外孙。” “恭喜你了。” 她也真心替她高兴。 结束通话后,阮颜回到车里,驾车返回傅公馆。 第345章 华人首富 今年的冬季很漫长。 阮颜陪家人,孩子度过寒假,新春。 除了事业,剩余的时间都是陪伴。 工作室在科技领域造诣上逐渐起步,短短半年中,正式踏入科技行业扎根,打响开春第一炮。 而沉寂了半年的傅氏,即便没有傅廷洲,但因为有南家照拂的关系,也无人敢染指。 周末,阮颜与裴敬同客户吃饭,又签下了一个大单。 谈好合同,散局后,她亲自送客户出门,目送对方上车离开。 裴敬笑着朝车子离开的方向挥手后,回头看着阮颜,“颜姐,咱们今天的目标,算不算也达成了?八亿的大单呢!” “才八亿,我还得养一个傅氏呢,八亿估计都不够用。” 她叹气。 裴敬撇嘴,“都半年了,傅总还是没消息,你现在兼顾两家公司,忙里忙外的,我都怕你吃不消。” 阮颜环抱双臂,“我要不把傅氏给卖了?” “啊?你真卖啊?” “开玩笑。” 她笑了声。 这时忽然接到了赵海棠的电话。 她走到一旁,拿起接听,“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哎呀,我这不是回国看看你嘛!我刚下飞机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回来了?” “是啊,我在机场等你哟。” 挂了电话,阮颜转头对裴敬说,“送我去趟机场。” 裴敬开车抵达机场,在5号出口,她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推门下车,朝她挥手。 赵海棠笑着推行李走来,抱住她,“想死我了!” “你把头发染回来了?” 在国外的时候,她喜欢张扬,什么颜色的脑袋都染过,这会儿染回黑色,又弄了个空气刘海,不仅减龄,整个人显得青春活力,一向性感的风格完全此刻更像乖乖女。 她看得还有点不习惯。 “那不是?”赵海棠将长发捋向后,“这次走的清纯路线,怎么样,是不是很女大学生范?” 她将人推开,“又想老牛吃嫩草了。” “我哪有!” “你跟威尔怎么样了?” 赵海棠一噎,将行李搬到后备箱,见她不说话,阮颜也猜到八成黄了。 两人坐进车内,赵海棠看到驾驶座上的裴敬,“哎哟,还有个鲜肉呢?” 裴敬疑惑,“鲜肉?” 阮颜拍她,“别瞎打人家主意,他叫裴敬,我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监。” 裴敬朝赵海棠礼貌性地点头。 赵海棠靠在椅背,“你在国内混得真是风生水起,不愧有南家背景,我都想抱你大腿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回国了?确定只是回来看看我?” 见她眼神逃避。 阮颜捏住她下颚,“赵海棠,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赵海棠尴尬地挤出笑,“颜颜,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我都没说呢…” “看,我就说你别浪!你也不差钱,脚踏实地地过日子不好吗?得罪谁了?都到躲回国的地步,该不会…”阮颜盯着她,“你自甘堕落,当三了?” “我怎么可能当三!”赵海棠理直气壮,“我这辈子宁可玩男人,我也绝不当三,我这是被陷害的!” 阮颜也是了解赵海棠的,她爱玩,交往圈中的富二代也都是没结婚的,已婚人士她不碰。 这是她的原则。 当然,不排除她可能遇到了隐婚的,被三了,所以躲回国。 “阴沟里翻船了?” 赵海棠像泄了气的皮球,“威尔的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跟他分手后,我就去酒喝酒。当时有个男的想占我便宜,我就…我就用啤酒瓶打他了。谁知道…他背景我惹不起,我那些前任都不敢帮我,我只能暂时回国避难一时。” 阮颜扶着额,“所以你是打了哪个富豪的儿子?” “你知道纽约华人首富霍瀛东吗?就是英特集团老板。” 华人首富,英特集团老板… 阮颜恍惚了下。 那不就是李莎的老板吗? 自从在滇城碰到过李莎,后来就没再遇见过。回来京城后,也听裴敬说英特科技的老董回国了。 裴敬听到英特科技,朝后视镜看了眼,“颜姐,是跟我们合作的那个英特科技?” “什么?你跟英特都合作了?” 赵海棠惊讶。 阮颜嗯了声,“他们亲自来找我们合作的,不过,我听说英特老板膝下无子…” “谁说没有的,有个亲儿子,还接回去了!” 阮颜怔了下。 第346章 傅氏被收购 赵海棠继续说,“那霍先生还有两个义子,一个义女,在没接回亲儿子之前,外媒都认为霍先生庞大的家业肯定是他们三人之中一个继承!现在好了,亲儿子接回来了,他们没戏了。我问过了,骚扰我的那个臭男人,就是霍先生的义子,何况就算不是亲生的,我也得罪不起啊。” “海棠。”阮颜看着她,“你知道被接回去的那个亲生儿子,是谁吗?” “我哪能知道这种事啊,连外媒都还不知道是谁呢…” 阮颜紧抿唇,心里总有一个预感。 傅廷洲的亲生父亲是华人,刚好英特科技的老板接回了亲生儿子,还是这半年间发生的事… 会是巧合吗? … 纽约湖畔占地数十英亩的豪华别墅庄园以先进的科技设施而闻名。其拥有环境感应系统,高科技安保系统和自动化便利设施,也被誉为全球科技豪宅之一。 除去部分人工智能,庄园雇佣者在百余人。 管家乘坐电梯抵达三层,身侧缓缓跟随的是智能送餐车。 楼层忙碌的佣人纷纷朝他颔首。 止步在卧房外,管家看了眼腕表,叩响门,“少家主,用餐的时间到了。” “进来。” 管家推开门,映入眼帘是偌大的落地窗前,身姿英武挺拔的男人正慵懒靠坐在单人沙发上。 他单手扶住额角,逆着光,轮廓侧影优越傲然。 从家主把他接回来第一天,他就相信,他是家主的孩子。 智能餐车缓缓进屋,打开舱门,管家上前将舱门内放置的食物取出,摆在餐桌上,“少家主,您已经修养了一段时间,家主有意为您举办一场接风宴,届时会在圈子里公开您的身份。” 傅廷洲眼皮漫不经心一抬,“我的接风宴?” “是的。” “他有三名候选的继承人?” “可您才是家主的儿子。”管家看着他,直言不讳。 三名继承人是家主亲自挑选的,但也只是后备继承人。 而他是家主的孩子,那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傅廷洲缓缓起身,走了两步,伫立在落地窗后,“既然如此,帮我拟一份收购合同。” 管家怔愣,“您要收购哪家公司?” “华国,傅氏。”傅廷洲转身,目光毫无波澜,“我始终是要回去的。” 管家走后,将傅廷洲的话转达给了霍瀛东,霍瀛东对他的选择并不感到意外,同意了。 一旁的李莎看向他,对他的决定感到不解,“boss,以目前的情况,少家主留在美国更能帮衬到您…” “我们华人有一句话,叫落叶归根。他在华国长大,于他而言华国就是他的根。” 霍瀛东起身走到一旁,负手站在窗前,“何况,华国在对科技上的造诣以及掌握的技术早已经超乎想象,对于未来的科技市场,华国是必要的选择。他以现在的身份回去代表的是我霍家,我又为何不能如他所愿。” 李莎垂眸,“可是…” “好了,这是我的决定,等到接风宴结束后,你跟着他一起回去,务必护他周全。” 次晨。 阮颜与孩子在南家用早餐,南战出门了,南宸也去了公司,而南老一大早就约了朋友出去钓鱼,只剩下南夫人。 “妈咪,海棠干妈是不是回国啦,她怎么不来找我们玩呀!”星意啃着番薯问。 南夫人抬起头,“海棠干妈?” “妈,是我在国外的一位好友,以前都是她替我照顾孩子。” “原来如此,既然是你朋友回来了,那她住哪?咱们家也有客房,不如让她过来住一段时间也行的。” 南夫人倒是热情,女儿的朋友,又帮衬她带过孩子的,她自然得好好款待。 阮颜尴尬地笑,“我跟她说过了,不过她比较…内向,特别不好意思,我就让她住在蓝湾了。” 赵海棠内向,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确实拒绝住南家,大概是她独居惯了,南家有长辈在,她确实感到不好意思。 中午,阮颜带着孩子到蓝湾,赵海棠一看到他们,笑得合不拢嘴,一个抱一个亲的。 “昨晚睡好了?” “当然好了,这么软的床能睡不好吗!”她精神抖擞。 阮颜坐在沙发,“高曜回美国了,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赵海棠一愣,“他没联系过我啊,他回美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阮颜不由怔愣,高曜回去后没联系过她? 以高曜的性子,应该不可能啊。 难道他回去后,又出什么事了吗… 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是林一。 阮颜心口一跳,立即接听。 “阮小姐,傅氏可能要被收购了。” 第347章 这人很熟悉! 阮颜恍惚下了,脸色沉凝,“谁要收购傅氏?” “华人霍家。” 她仿佛定格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赵海棠起身朝她走来,小声问,“出事了?” 阮颜深吸一口气,“想收购傅氏就让他们来当面跟我谈,否则一切免谈。” 她挂了电话。 “有人要收购傅氏?”赵海棠也是惊讶,“傅廷洲不在傅氏吗?怎么了,傅家现在落魄成这样了?” “他…”阮颜回头看了眼孩子,顾及到在孩子面前提及此事,将赵海棠拉到门外,“他半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赵海棠捂住嘴,连忙压低声,“你是说,傅廷洲失踪了半年,所以这期间都是你在替他管公司?而现在有人要收购傅氏?” 阮颜垂下眼皮,沉默。 英特科技背后的霍家,不会无缘无故要收购傅氏。 且赵海棠说过,英特老板在这半年间找回了亲儿子,傅廷洲也失踪了半年… 难道,会有什么关联吗? 赵海棠又问,“谁想要收购傅氏啊?” “你说的霍家。” 她倒抽一口凉气,“霍…霍家收购傅氏?不对,霍家收购国内的公司做什么,他们的产业在美国都已经很大了,会稀罕一个小小的傅氏?” 阮颜心不在焉。 赵海棠突然抓上她肩膀,“不会是因为我?我得罪了霍家,他们知道我躲到这里来了,又知道我找了你,所以现在想打你的主意,要抢了你的傅氏!呜呜呜~宝贝,我是害了你。” 阮颜被她晃得头晕眼花,也是被她的揣测给逗笑了。 “你得罪霍家,跟傅氏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因为我帮了你,要收购也是收购尚京。不过霍家就算在国内,也不可能动得了南家?” “所以选择动傅家啊!柿子都挑软的捏!” 阮颜摇了摇头,“孩子就放在你这了,我回趟公司。” 不管什么原因。 肯定跟傅廷洲有关。 阮颜开车抵达傅氏,傅氏这半年来正常运作,几乎没出过任何问题。但她知道纵使有南家庇护,最大的问题还是傅氏无领头人。 傅廷洲在的时候,顶傅氏半边天,执掌着傅氏最高权利的位置,而几大元老股东都只信服他。 自从傅廷洲失踪的消息传开,内部下属人心惶惶,怕的就是傅氏落魄。表面上,无人敢动傅氏,可暗地里,却还是有人暗中挖掘傅氏内部的精英人员。 林一跟她汇报过,有超过十多位it精英人士提出离职,显然都是跳槽。 如果不是因为她承诺傅氏给职员的福利与薪酬不会有调动,恐怕走的人更多。 而董事会那几名元老,据闻也出现了分歧,有人认为傅氏要另立主,则有人在等傅廷洲回归。 但显然,等待是无用的。 傅氏最终所面临的两大问题,就是易主以及被收购。 阮颜走出电梯,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职员们纷纷望向她,交头接耳。 “南大小姐对傅总是真爱啊,不收购,还以傅总的头衔帮衬傅氏,是真的觉得傅总会回来吗?” “难道你不希望傅总回来?” “当然不是…傅总至少会给我们加班费,休假还带薪,别的公司哪有这样的待遇?加班费不一定有,要不就把加班的时间都调成休假,这些就算了,咱们在傅氏都是老员工,去了新公司又要重新开始,要是还被上司穿小鞋,那才苦呢!” 几名职员都点了点头,赞同这些话,“我反正在傅氏呆习惯了,说真的,如果傅氏真易主,待遇没傅总给的好,我可能真不想干了。” 这时一名职员小心翼翼开口,“可是我今早听说…傅氏可能要被收购了。” “什么?!” 此时办公室内。 林一将收购合同递给阮颜,阮颜接到手中,翻阅。 不是以英特科技名义收购的合同,而是个人,对方给出的价格,十亿美金。 在一个公司正常运转且没有空亏的情况下,不可能会被收购。 与其说是收购,不如说是买入。 显然对方知道傅氏无主。 她将合同搁下,“董事会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都知道了,目前傅氏持股最高的还是傅总,但对方以十亿美金买入傅氏股权,是傅总的一半…除非傅总在,否则…” 他没往下说。 阮颜紧抿唇,良久,“董事会的人怎么说?” “两位元老不同意,但其他的股东不反驳,像是默认。” 阮颜视线落在那份合同上,思索片刻,“你联系对方,想要傅氏就亲自来找我谈判。” 她拎包起身,离开。 林一目送她背影,叹了口气,正弯腰收拾合同,忽然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美国。 … 两日后,一段来自外网的新闻卷入国内,华人首富霍瀛东后继有人,风光替子举办接风晚宴。 圈内的财阀富豪,官员,哪怕是明星,无不到场庆贺,可谓给足了面子。 然而媒体挤破脑袋,始终没能在现场拍下正主的照片,凑了半天就看到了被众保镖拥护在其中的侧影,对方却还戴了张面罩,神秘感十足。 其背影修长挺拔,即便在乌泱泱的保镖群中,都难以被忽视。 此刻,工作室内的几人都凑到一起,正爬墙外网看直播。 陆辛琪满是疑惑,“这就是英特科技老板的儿子?怎么没个正脸?” 白简跟裴敬互望一眼,都没说话。傅瑶瑶这时抱着一袋薯片挤了进来,嘴里嘎吱嘎吱啃着,“让我看看?” 她整张脸突然凑近屏幕,“这身影怎么有点熟悉呢?” 陆辛琪笑了,“人家可是英特科技老板的儿子,你觉得熟悉?” “真的有点熟悉!” 傅瑶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嘟囔了句,“跟我小叔的身材有点像。” 白简用手推开她的脑袋。 傅瑶瑶哎呀了声,“你推我干什么…等一下!” 她猛地定住,三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只见傅瑶瑶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拉过鼠标点了暂停,目光落在面罩的那半张脸,“不会…这人该不会真是我小叔?” 第348章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瑶瑶,你不会看错了?他怎么可能是…”陆辛琪匪夷所思。 傅总都失踪半年了。 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英特科技老板的儿子? “你们都在这做什么?” 阮颜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傅瑶瑶急忙直起身,其他三人也都站好,恰好就挡住了电脑屏幕,“颜姐…” 阮颜眯了下眼,朝他们走近,视线瞥向他们身后的电脑。 陆辛琪用胳膊撞了撞裴敬。 裴敬回过神,“颜姐,我想起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裴敬走后,白简也离开。 陆辛琪反应过来,欲要关电脑。 “等等。” 她一怔,“啊?” 看着阮颜视线落在屏幕上,傅瑶瑶抓紧了手中的薯片袋,莫名的提心吊胆,“小…小婶婶,你对这直播感兴趣吗…呵呵呵。” “不感兴趣。” 阮颜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朝办公室走去。 傅瑶瑶见她这个反应,也泄了气,“果然,肯定不是小叔了…只是像而已。” 阮颜回到办公室,沉寂数秒,扯下围巾,将手中的提包砸在沙发上。 好你个傅廷洲! … 与此同时宴会休息室内,灯火通明。 傅廷洲忽然打了个喷嚏。 李莎命保镖拿来毛毯,他抬手制止,“你们都出去。” 等几人退出休息室,他松了松领带,拿起桌面上的镜子。 一条细长的疤痕划在眉骨,像截断了眉,也几乎逼迫眼皮。 她最喜欢他的脸,但现在… 手机屏幕亮起。 是林一发来的短信:您一回来就收购傅氏,阮小姐很不开心!这半年来阮小姐一直都在管傅氏,您一声不吭的,也不告诉她您的消息,您就别想让我帮您哄了! 傅廷洲掌心覆在脸颊。 他才离开半年,林一都向着她了… 可他内心是愉悦的。 至少是她替他守住了傅氏。 她在等他… 而他又何尝不想她呢。 想见她,想把她抱怀里,想听她的声音… 无时无刻,不在想。 但她若是见到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就不喜欢了… 傅廷洲平生第一次为脸感到焦虑。 次日上午,傅氏召开董事会会议。 其他股东交头接耳议论关于傅氏易主的事,一名元老不悦地看向林一,“林助理,你怎么说也是傅总最信任的人,如今那什么华人霍家的继承人要拿下傅氏,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傅总的公司被一个外人拿走?” 林一显得为难,他又不能直说那人就是傅总本人。 一位股东这时开口,“周老,傅总何时回来,我们都不知道,可傅氏总不能一辈子都是这种状态?先不说南家没有收购的意思,倘若哪天南家不肯庇护傅氏,那傅氏不也得面临被收购的可能性?难道光靠我们几个就能阻止得了的吗?” 周老一时哑口无言,眉头拧得更紧。 大门被推开。 众人闻声望去,阮颜迈步走到林一的位置,双手放在桌面,“才十亿美金就想收购傅氏,未免太看不起傅氏了?” 众人面面相觑。 林一愣了半秒,“阮小姐,您…” “我认为得给五十亿美金,诸位辛苦守了半年的公司,十亿美金就想拿下傅氏,我可不同意!” 林一嘴角抽了下,怎么感觉阮小姐好像更生气了。 众人一头雾水。 十亿美金买下傅氏的股权已经是天价了,那是六十多亿rb啊!众所周知,傅氏当初注册资本只有五千万,后来随着傅廷洲接手,每年净利润二十亿,市值最高涨到了四百亿左右。 因为傅氏已经是稳定性了,市盈率确实没再涨上去。加上股市变动,跌幅等等因素,现在的傅氏哪怕随随便一个大集团,都能吞并。 毕竟确实不会有哪个傻子肯花六十多亿收购一个看不到长远未来的公司股权… 然而开出五十亿美金…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敲诈吗? 林一咳了声,“阮小姐,您不是不同意收购吗…” “反正是傅廷洲的公司,又不是我的公司,替他管了半年,我也累了。”阮颜环抱双臂,“你要是不好意思开那个口,就让他们自己联系我,我保证给傅氏开个好价钱。” 她扭头就走。 回到车里,阮颜重重关上门。 越想越恼火。 拿起手机给赵海棠打电话,“今晚要不要出去喝几杯?” “…是我没睡醒?你居然会约我去喝酒?” “去不去?” 赵海棠咧嘴笑起来,“有男人吗?” “有。” 赵海棠爽快答应。 这边,傅廷洲刚抵达京城,正入住酒店。 林一接到电话,迅速赶到酒店顶层总统套房,李莎则与一众保镖在走廊等候。 林一把阮颜的话叙述给了他,他怔愣片刻,低垂眼皮,“她应该是猜到了…” “那您还瞒着她,都半年了,阮小姐比谁都要担心您!您不声不响地消失,又突然换个身份收购傅氏,浪费她半年的精力,她铁定要不理你了!” 傅廷洲薄唇紧抿,拇指与食指搭在额角靠坐。 林一此刻注意到他戴着的面罩,“傅总,您就这么担心阮小姐认出您?您该不会是想隐瞒阮小姐您现在的身份…” “不是。” 傅廷洲犹豫片刻,把那张面罩摘下,林一怔愣,“您这伤…” “很难看吗…” “……” 林一无语。 他居然担心这个… 离谱到家了! 林一忽然接到了极乐会所的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傅廷洲眯了眸,看着他,“什么事?” “阮小姐她…她今晚要在会所点模!” 夜幕临近。 极乐会所贵宾大包间里正坐着两个女人,赵海棠拿起酒杯与她对碰,“什么情况,你居然要点男模,你不是要为傅总守身如玉?” “我跟他又没结婚,替他守什么身啊?” 赵海棠啧啧摇头,“这不像你,肯定是有事!” 阮颜把杯中酒喝掉,会所经理笑着推门进来,“阮小姐!” 她抬头,“模呢?” 会所经理难为情道,“呃…那个,咱会所陪酒的弟弟们今天都放假了。” “放假?”赵海棠顿时不乐意了,“怎么可能呢,你不会诓我们,还是说你们这是不正经的模,被扫了?” 第349章 重逢 “诶,我们这是正经的生意!他们只陪客人喝酒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会所经理抽出手帕擦拭冷汗,“我就是个打工的,也是老板让他们放假的,我也管不了啊。” 阮颜搁下酒杯,“你先出去。” “多谢阮小姐您见谅。” 会所经理匆忙离开。 赵海棠啧了声,“一看就是骗我们的,我们都出钱了,他们居然有钱不赚!不像话!” 阮颜摸着杯子,若有所思。 在包厢里喝了几杯,赵海棠觉得两个人喝不够尽兴,出门一趟,也不知从哪找来的几个男大学生。 白白净净,大高个。 “怎么样,姐姐没骗你们?就我们俩,难得出来玩,大家认识一下嘛!”赵海棠性子爽朗,纯粹一个社牛,素来搭讪就有一手。 当然,也得长得漂亮,才能叫“搭讪”。 否则,她这是骚扰。 面对她这样的热情,几个单纯白净的小子倒有些不好意思推脱了。 等入座,赵海棠喊来服务员开酒,又拿来扑克牌跟筛子,担心他们腼腆放不开,“别怕,姐姐不吃人的,大家随意喝,随意玩,姐姐埋单!” “姐,刚认识你都这么热情,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啊?” 一长相清秀,穿着白色毛衣的小子没忍住调侃。 赵海棠一把搂住他肩膀,扬眉笑,“是吗?那还坏得过姐吗?” 对方耳朵红了起来。 他的朋友见状都嘲笑起他。 这边倒是喝得开心,赵海棠起身朝阮颜走来,坐在她身侧,“怎么了呢?不跟弟弟们喝一杯啊?” 阮颜酒杯抵在唇前,刚自己喝了几杯,“你从哪骗来的大学生?” “什么叫骗来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发现这极乐会所的生意还挺好,满座了!我刚不是去洗手间吗,碰到他们几个人在排号等位置,我想着咱们包厢挺大的,就让他们跟我们挤一挤咯!” 赵海棠说完,搂她肩膀,“正统的小鲜肉,放假出来玩的,清纯男大呢!个个白白净净,你不心动啊?” “他们太小了。” “哦~我知道,你喜欢成熟的,像傅廷洲那种对?嗯,确实,成熟的老男人在需求跟技巧上确实比小年轻更胜一筹。” 她不忘说荤话调侃。 阮颜抬手肘撞开她,不搭腔。 听到几个小年轻喊她,赵海棠甜声回应,回去与他们坐到一起。 “姐,那位姐姐不与我们一起吗?” “她?她有孩子了,别搭理她。姐就不一样了,姐单身贵族!” 赵海棠姿态优雅地撩拨头发。 “姐,你多大啊?” “你们猜?” 另一名寸头男大学生说,“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二十左右?” 赵海棠被逗乐,女人嘛,都喜欢在男人猜自己年纪时,往小的猜,“姐都要三十了!” 那男大学生惊讶,“还真看不出来。” 聊得热火朝天,还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阮颜在一旁看着,无奈摇了摇头。正要拿起桌上的酒杯,忽然有人将果汁放到她面前。 是他们当中一个说话较少的男生,大高个,穿着黑色皮外套,肌肤白皙,特俊秀阳光的小伙子。 “姐,你还是喝果汁。”他笑起来,有一层很浅的酒窝,指了指脸上,“我猜你酒量应该不是很好。” 阮颜摸了下脸,只要喝酒脸就通红,甭管喝多少。 她将酒杯放下,抬头笑,“谢谢了。” “不客气。” 赵海棠望着这一幕,抓起桌上的瓜子朝阮颜扔过去,挤眉弄眼,“小伙子不错嘛,懂得贴心姐姐了?” 阮颜笑而不语。 一旁的男生起哄道,“他可是我们系的系草噢,在大学里,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黑外套男生无奈,“我可不认为我是系草。” “居然只是系草啊?那你们校草谁啊?” 赵海棠忍不住问。 寸头男生回答,“校草是大三的一个学生,我们反正不认识。” “巧了!我朋友,也是大学系花呢!”赵海棠指向阮颜。 “哪所大学啊?” “京大。” “我们也是京大的!”寸头男激动起来,问阮颜,“学姐啊!你是几届的?” 阮颜说,“16届,计算机系。” “学姐,你居然也是计算机系!那你跟肖远还挺有缘分啊,他现在可是京大计算机系的学霸兼系草!” 肖远,正是黑外套男生。 阮颜顿了下,不由多看了肖远两眼,“你也是计算机系的?” 他点头,“我是互联工程专业。” “挺不错,毕业后有想进的公司吗?” 肖远怔愣,“还没想好…” 赵海棠一听就知道阮颜想打什么主意了,撇嘴,“你想让人家进你公司直说嘛。” “学姐自己开公司?” 阮颜还没开口,赵海棠哼哼道,“tea工作室就是她开的咯。” 其余人一听,都愣了下。 即便他们没毕业,但新闻是没少看,tea工作室因为“脑机接口”的技术早出名了,只是没想到公司的老板居然是她! 这时有人调侃肖远撞大运了,毕业后,估计都能直接加入tea工作室。 喝到差不多十一点,大伙才散,阮颜在走廊主动加了肖远的微信,是打算今后提拔提拔这个学弟。 而这一幕,恰好被对面包厢里的男人撞见。 门是虚掩着,他的视线不偏不倚,与门外那道身影交接。 阮颜目送几个男大学生离开,刚要走,林一从包厢里走了出来,“阮小姐…” 她愣住。 回头看向林一。 此刻,她心底的预感很是强烈。 尽管林一什么都没说。 但她也猜到了。 阮颜注视着他身后那道门,“他在里面?” “呃…”林一干脆让开身。 阮颜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最终推开那扇门。 与其他包厢的欢声笑语相比,这间包厢过于安静。没有乌烟瘴气的杂乱味道,倒只有清冽的冷空气。 男人身姿笔挺地坐在昏暗的光线下,上身黑色条纹西装,胸袋搭上一条别致的丝绸口袋巾,面部半张铜制面罩散发着寒光。 阮颜看着他,而他也看着她。 她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 但从来没有一刻会是像这样的充满平静,甚至愤怒。 林一默默退了出去,带上门。 片刻,周遭的声音都变小了,清净了不少。 阮颜咬了咬唇,蓦地发笑,“躲了半年,你还回来做什么,是霍家少爷不好当吗?” 第350章 你就是个自私的骗子! 傅廷洲胸口不由一沉,薄唇抿紧,料想过她会生气,但没想到是真的生气了。 他起身,朝她走来,握住她略微冰凉的手,“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对不起就没事了?”阮颜抽回手,指尖用力戳他胸口,逼近,“傅廷洲,你有没有良心!消失半年没联系就算了,一回来就想收购傅氏!我管了傅氏半年,你说收就收,还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跟我玩神秘?” 他被逼到沙发前,顷刻倒坐下去。 阮颜气不过,揪住他衣领,“你要是不想回来你可以不回来!大不了我就当你死了,反正有你没你都——” 话未落,傅廷洲掌心扣住她后腰将她带进怀里,唇倏然吻上,猝不及防。 她在他怀里挣扎。 无果。 傅廷洲探入,将吻加深,企图剥夺她的呼吸。 她大口喘气,眼底染红,盈满泪光,“你混蛋!” “我是混蛋。”傅廷洲炽热的唇贴在她眼尾,吮去她泪,身体缠她缠得紧,“颜颜,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但我真的想你。” “你想个屁!”她低吼。 “真的。” 他指腹压在她唇角,摩挲着那片饱满的唇瓣,“我都怕见不到你跟孩子了,所以我现在回来了,哪怕只是远远地见上你一面也足够了。” “撒谎。”阮颜拿开他的手,“我今晚点的模是你搞的鬼?还让会所经理骗我放假了?” “……” 傅廷洲心虚地避开她视线。 阮颜从他怀中脱离,“你要是不想回来,那就别回来了,你也别阻碍我找别的男人!” “我不准。”他起身,再度将她揽入怀。 “你凭什么不准?” “…我们有孩子。” “有孩子怎么了,也不妨碍我。” “不行!”傅廷洲抱紧她,似乎被她气到了,胸口剧烈起伏,“你就是存心想气我。” 她发笑,“谁气谁啊?” 抬头看着他,继续说,“是你气我?既然还活着,那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你当我死了是?还是你移情别恋了!” “我没有。”他深呼吸,埋在她发间,“颜颜,我只是…” “颜颜宝贝,你是不是在里面啊?要不,我先回去了?” 赵海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阮颜好似担心她会突然推门进来,挣开他怀抱。 她朝门后走去。 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她。 “傅…唔!” 她话未出,男人扳过她脸颊,嘴堵住她的唇。 赵海棠见包厢里没回应,刚想推门,林一急忙拦住她,“那个…阮小姐她没事,要不,你先回去,我保证会送她安全到家。” “你谁啊?”赵海棠打量他。 “我是傅总助理。” “哦~原来你是那个傅廷洲的助理啊。” 赵海棠恍然,再次朝包厢看了眼,“傅廷洲不是失踪了吗?那包厢里的人…” 林一整了整衣襟,“就是傅总。” 赵海棠怔住,傅廷洲居然回来了? 那她们今晚在会所点模的事… 想到这,赵海棠瞬间打退堂鼓,“既然…既然我家颜颜宝贝是跟傅总在,那我就放心了,你跟她说一声,我先回去了啊。” 此刻,被男人抵在门后疯狂乱亲的阮颜听到赵海棠那句话,气到不行。 居然就这么抛下她走了! 傅廷洲忍得难受,干脆就只抱着她,生怕下一秒失控了,他声音闷哑,“颜颜,不是你的那样…我没有不想联系你,我想。” 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只是那个时候我伤势太重,我怕你知道了,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跑来找我。”傅廷洲抚上她脸颊,“在滇城,我时时刻刻怕你卷入危险,希望你回到京城。如果你跟我到国外,在我身上有伤的情况下,我更怕顾及不到你。” 阮颜眼眸蹙动,没说话。 他臂弯用力,紧紧扣住她,像是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以你的性子而言,你肯定不会乖乖听我的。” “所以说,你就是个自私的骗子。”阮颜盯着他西服上的纽扣,“你有什么事就只想着自己扛,哪怕去救黎冬遇,你都要瞒着我。你答应陪我一起回来的,可你食言了。” “我…” “傅廷洲,我真的很生气!”阮颜推开他,当即夺门而出。 林一见她跑了出来,刚要问什么,但人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直至进了电梯。 他挠了挠头,“什么情况?” 看着傅廷洲从包厢走出,气息低沉,瞬间明白什么,“我就说阮小姐会跟您闹,哄不好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瞥了林一一眼,也离开。 … 阮颜没回南家,更没回傅公馆,而是直奔蓝湾。 赵海棠刚洗完澡,美滋滋敷着面膜,听到楼下动静,出门一看。 “你不是跟傅廷洲待在一起吗?” “别提了!”她脱下外套,径直走向厨房倒水喝。 赵海棠下楼,“话说傅廷洲不是失踪了吗?他现在回来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至少确认了他还活着!” 她猛地喝完水,将杯子重重放下,“我等了他半年,杳无音信,现在他一声不吭的换个身份回来了,第一时间还是收购傅氏,明知道我担心他!” “收购傅氏?” 赵海棠捋平脸上的面膜,“傅氏不就是他的吗?他还需要收购?等等,你说他换个身份,什么身份这么神秘?” 阮颜看向她,“你说什么身份?” “我哪知道啊…”赵海棠突然定住,联想到外网上近日来相当轰烈的霍家继承人新闻。 媒体都说霍瀛东是来了华国一趟,才有的继承人,那他的亲儿子不也得是华国人吗… 难不成… 她撕下面膜,“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见阮颜没回答,赵海棠在原地徘徊,“傅廷洲难道就是霍瀛东接回去的儿子?可他不是傅家的人吗?什么情况,连续剧吗?这么狗血!” “他不是傅老的私生子,跟傅家没有血缘关系。”阮颜靠在厨台上,垂下眼皮,“但我也没想到…” “我去!”赵海棠直奔到她面前,“他是霍瀛东的儿子,那可是财阀啊!霍瀛东在全球的总资产高达千亿美金,富豪榜第三位,还被两国总统接待过,这傅廷洲的身价那不得翻天了!你未来的老公现在可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了!” 第351章 把他拉黑了 傅家跟霍瀛东,天壤之别。 单看财富,莫说曾经的傅家,沪城白家加起来的资产也不过人的一半。 “巨富”跟“富有”还是有区别的。 那是站在资产链顶端的超级富豪。 用奢靡都不足以形容。 阮颜指尖顶开她脑袋,“你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她敛住激动,摆手,“我跟你哪能一样啊,你是南家千金,当然不在乎!我家道中落,没了强硬的背景,没靠山,在这个世道寸步难行,曾经的我也认为爱能胜过一切。结果呢,爱在这物质横行的世界根本不值一提。” “我没你这么幸运,能遇到对我真诚的男人。威尔也说爱我啊,但他家里给他找了个订婚的对象,对方家里很有钱,威尔不也是妥协了吗?” 赵海棠低垂着眼。 阮颜看着她,“你当初不也只是想玩玩他?” “我…当初是想玩玩,可我打算认真了,他也没等我啊。” “愿意等你的,你愿意跟他?” 赵海棠皱眉,没说话。 阮颜笑了起来,“说实话,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听过你自己的想法。是想得过且过继续这样的生活,还是真的想找个男人嫁了相夫教子?” “你觉得我这样能相夫教子吗?”她疑惑地反问。 “你看,你也不愿意,那威尔娶不娶你,你还较劲什么?你当得了贤妻良母?” “我…”赵海棠噎住。 “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比谁都要知道没有背景的人寸步难行。你有找男人消遣的时间,还不如发挥你自己的特长天赋,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人生的意义可不在于找男人。” 阮颜伸了个懒腰,上楼。 赵海棠猛地回过神,“我怎么反被说教了!” … 傅氏会议,几大股东,元老都到齐了。 阮颜没出现。 其余人也都揣测南家千金是放弃接管傅氏了,看来,傅氏终归还是易主。 议论声在林一进门时止住。 林一侧开身,随后一道挺拔的身形不疾不徐出现在众人面前。 笔挺板正的双排扣白色西装贴合身段,黑色立领衬衣系得一丝不苟,半张铜制面罩遮住眉眼,只露出立体的轮廓。 见林一毕恭毕敬跟随在他身后,其余人都惊讶,交头接耳议论。 谁都知道,林一只效劳于傅总。 而现在,傅氏易主,林一就把傅总抛之脑后了? 周老盯着男人片刻,视线转移到林一身上,“我们都没商量决定好呢,你这么快就替我们决定了?” 林一也笑,“傅氏总要有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傅总的公司拱手于人了?” 其余股东面面相觑。 林一正想要解释什么,傅廷洲抬手制止,抿唇一笑,“周老如此为傅氏着想,我感到很欣慰。” “你怎么…” 周老忽然愣住。 其他人也错愕看着男人摘下了面罩,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傅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将面罩搁在桌面,语气淡淡,“此事说来话长,但我长话短说,傅氏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从今日起傅氏将会彻底摆脱与傅家的瓜葛。” 待到会议结束后,傅廷洲与林一朝办公室走去。 “把你手机给我。” 林一愣了下,“您自己不是有手机?” 傅廷洲偏头看他。 他撇了撇嘴,把手机递过去。 傅廷洲绕到办公桌后,坐在转椅上,林一瞥见他拨了个号码,“您不是有阮小姐的号码吗?” “有。” “那您还…” “她把我拉黑了。” “……” 拨通了,阮颜也接了,“什么事?” 听这语气,显然昨晚到现在都还气头上。 傅廷洲靠在椅背,“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这边,阮颜听到是傅廷洲的声音,顿了几秒,当即把手中的文件交给裴敬,让他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拉你出来啊?” 他无奈,“颜颜,生气归生气,你骂我打我都行,别拉黑我好不好。” “不行。”阮颜轻哼,“该拉黑的还是要拉黑。” “你不是想要五十亿美金吗,我给你。” 她爱财,那他就给。 只要她高兴。 本以为阮颜会松口,下一秒,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傅廷洲再拨打回去,关机。 连林一也拉黑了。 阮颜把手机搁在桌面,环抱双臂,“五十亿美金,呵,现在都知道想拿钱砸我了!可恶的资本主义!” 这时,南夫人打了电话过来。 她起身接听,“妈?” “小颜,你快回来一趟,星意她…” 阮颜怔愣,几乎不敢耽搁片刻,急急忙忙走出办公室。 回到南家,一进门就听到南战在训话星意,南夫人把外孙女护在身后,“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呢?吓到孩子了!” “她这样,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一个姑娘家好的不学,都学人打架了!” 阮颜在玄关换鞋,把包搁在鞋柜上,“阮星意!” 缩在南夫人身后的星意听到她的声音,把脸埋得死死的。 “小颜,好好劝导,星意还小…” “妈,让我看看星意。” 南夫人把星意带到身前,星意瘪着小嘴,脸上有了些挂彩的痕迹,小心翼翼,“妈咪…” 见状,阮颜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打架?” “是他先骂我的!”星意执拗着,不服气。 “星意啊,同学骂你什么了?”南夫人好声问。 “他骂我爹地死了!” 南夫人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战坐在沙发,揉着鼻梁骨,也头疼得紧,“就因为骂了你,你就要动手,还把人家的牙给打掉了。” 两个外孙都还没一个外孙女能折腾呢。 这脾气,也不知道随谁。 星意哼道,“他本来也要换牙。” “阮星意,打人你还有理了?”阮颜把她拽到身前,南夫人担心她动手,“小颜,可别跟孩子动手…” 星意突然哇地哭了起来。 阮颜都还没想打她呢,她倒是先哭鼻子了。 “星意,你…” “妈咪,爹地是不是真的死了,要不然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们!” 第352章 他们爹地回来了! 星意坐在地上嗷嚎大哭,任南夫人拉她也不肯起。 阮颜也没哄她,环抱双臂看着她,还笑,“哭,哭得大声点,也许你爹地就听到了。” 星意止住哭声,“爹地来了吗?” “没来。” 她啜泣,又哭,“妈咪骗我!” “小颜,你怎么逗起孩子了,她都哭成这样…” “妈,她打人犯错,就该反省。再说了,这个年纪哭多点没事,等她到十八岁再哭那就不好看了。”阮颜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拍下她哭的样子,“来,宝贝,看镜头。” 星意扑到南夫人怀里,“外婆,妈咪欺负我!” “行了,外婆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阮颜收起手机,“同学哪里知道你们爹地的事情,更不可能说你爹地死了的事,跟人打架,是故意的?” 南战一怔,“故意?” 星意死活不肯转身。 “辰安,南陌,别躲躲藏藏的,给我出来!” 阮颜这一吼,躲在暗处的两个小家伙这才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南夫人愣住。 辰安低下头,“妈咪…” 阮颜比谁都要了解这三个孩子。 星意闹这一出,两个哥哥不可能不在场。 “说,谁的主意?” 星意忽然指向他们,“大哥跟弟弟的主意!” 瞧她现在哪还有哭包子的样子? 辰安跟南陌背锅。 南夫人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意赶紧低下头。 阮颜知道这八成也是星意自己的主意了,走到她身后,“星意,不诚实的话,妈咪可就要生气了。” “不要~”星意抱住她大腿,声音软绵绵的,“妈咪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想爹地了!” “那是不是同学骂你,你才动手打人的?” “…不是。” 星意老实巴交起来,“他弄坏了我的作业!我让他道歉,他不道歉!” “他不道歉你就要打他,还敢编出他骂你的谎话来?”阮颜蹲在她面前,“星意,在国外的时候妈咪说过什么,你在没有被欺负的前提下,无论什么理由你都不能跟人动手。他不道歉是他的问题,但他没有骂你对吗?你编出他骂你的谎言,如果他的父母相信了你,那你也是害他白白受了冤枉!这做法不正确。” 星意垂下眼皮,眼眶也红了起来,“妈咪,我真的知道错了…” 阮颜转头看向那两个小家伙,“她这么做,你们也不阻止,还跟她串通一气!这么想见你们爹地,那就用正确的手段,以后再敢这样,看我不把你们屁股打开花!” “妈咪,我们知道错了!” 南夫人清楚了来龙去脉,也是小看了这几个孩子,连她都被骗了。 看来以后确实不能再惯着了。 要真惯坏了,那真是无法无天。 她让管家带星意上楼处理脸上的擦伤,“小颜,孩子这么做,就只是想见他们的父亲吗?” 阮颜也头疼,他们想见傅廷洲的时候都敢瞒着她了,现在敢闹,也是算准只要提到他们父亲,她就一定会告诉他们。 可建立在撒谎上,她还是很生气。 “傅廷洲失踪了半年,孩子们还不知道,若这样下去,瞒不住的。”南战语重心长开口。 他也是小看了孩子们想见父亲的念头。 阮颜抿了抿唇,“傅廷洲回来了。” 南战与南夫人望向她,“他回来了?” “嗯,他现在是华人首富霍瀛东的儿子。” 南战与南夫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南陌在楼梯听到这些话,迅速返回卧室。 管家已经给星意上过药了。 刚离开。 星意眼眶挂着泪,“爹地是不是真的不在了,要不然妈咪都不告诉我们。” “姐姐,爹地肯定不会有事的。” “骗人,他都不联系我们,我们给爹地打过电话,还是关机,爹地肯定出事了。” 南陌推门进来,“爹地没出事。” 星意跟辰安看向他。 他走来,“我刚听到妈咪说了,爹地回来了。” “真的吗!”星意笑着起身,都忘了脸上的擦伤。 “真的,外公说爹地是失踪了,所以爹地才没有联系我们,而现在爹地回来了!” … 隔天,阮颜为星意动手打了同学的事,带着星意到学校跟对方家属道歉。 对方家属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见阮颜态度虔诚,也不再追责。 “孩子们小打小闹,也正常,您身为母亲管教孩子也不容易,您的道歉,我们接受。” 女人年纪不算大,三十出头,倒是个脾性温柔,大度的母亲。 而她丈夫也年轻,斯斯文文,彬彬有礼。 阮颜对他们夫妇俩印象都不错,将带来的礼物递给他们,“就当做是见面礼。” 女人惊讶,推脱,“这礼物很贵重,我不能收…” “不贵重,是我的一点心意。何况这件事是我女儿的过错,她动了手,我也不是说要贿赂收买你们,只是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就当作是不打不相识了。” 女人与丈夫互望一眼,毕竟对方若是要用礼物私了,根本不必道歉。 “谢谢星意妈妈,您怎么称呼?”女人也客气。 “叫我阮颜就好。” 夫妇俩从校导办公室离开。 两个孩子此刻就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互看不顺眼。 阮颜出来后,也看到男孩随着父母离开。 男孩回过头,她不由惊讶。 居然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家伙,差点还以为是女孩呢。 “妈咪!”星意朝她跑来。 “跟同学道歉没?” “我…我会道歉的。”她撇嘴。 阮颜点她脑袋,“在学校,跟同学要搞好关系,不准再动手打人。” 她垂头,乖乖应答。 她带着星意回到教室,目送她进去后,才安心离开。 走出学校门口,一辆黑色宾利泊在她面前,她止步。 林一从车上下来,“阮小姐。” 阮颜蹙眉,不用看,傅廷洲肯定也在车上。 她环抱双臂,“你们来学校做什么?” “呃…”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戴着半张面罩的男人单手搭在额角,“闺女打架的事,我听说了。” 第353章 她生气,是真的倔 星意打架的事,他都知情了。 看来他联系过孩子。 “是啊,以你被骂死了的借口,跟同学动手了。” 他不动声色眯眼。 林一替她打开车门,也以为她会上车。 阮颜无动于衷,“我又不跟你们走。” 傅廷洲一条腿迈下,半拉半抱把她带进车厢里,林一见势关上门。 “干什么呢!傅廷洲,我自己开车来的!”她被迫坐在他怀里,又打又推的。 他任由她折腾,“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我不!” 傅廷洲没忍住笑,盯着她瞧,“你幼不幼稚。” 他还真会用她说过的话噎她。 阮颜扭过头,不想搭理。 “我订了餐厅,一起吃个饭?” “不饿…” 下一秒,肚子咕咕作响。 她早饭都没吃… 傅廷洲忍俊不禁,“吃完饭,我送你回来拿车,明天我去接孩子。” “你心里还有孩子?” “还有你。” 他一本正经。 阮颜干脆不说话了。 傅廷洲将餐厅包了,只接待他们这一桌客人。 餐厅经理亲自接待,酒水,包括食材都要挑餐厅里最好的。 傅廷洲没那么多讲究,点完餐,不喜外人打扰,让他们各自退下。 服务员将菜品端上桌,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阮颜没动筷,而是看着他。 比起从前恣意洒脱的模样,现在的他倒有了几分稳重。 连衣服都裹得严实了。 之前的他,纽扣可不系领口那一颗,敞露锁骨,肆意撩人。 “不是饿了吗?”他替她夹了块最嫩的牛肉,放入她碗中。 “你还戴着面罩做什么?” 傅廷洲动作一顿,没说话。 阮颜察觉到异样,手伸了过去,还没触碰到,对方握住她手腕,“颜颜,先吃饭。” “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傅廷洲在她手上揉了下,“是想让我亲自喂你?” 她抽回手,“谁要你喂了?” 看着她动筷,傅廷洲抿唇笑了下。 他不让她扒面具,她多少都猜到,他的脸应该是有了什么问题。 是伤到脸了吗? 阮颜垂下眼皮,想到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心又揪了下。 傅廷洲将一个红丝绒首饰盒推到她面前。 她愣住。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阮颜抿了抿唇,“又请吃饭,又送礼的,你以为这样就能哄好我?” 傅廷洲也笑,“哄不好也得哄啊。” 大不了,从头开始哄。 阮颜打开了首饰盒。 是一条皇家蓝宝石项链。 皇家蓝,与矢车菊蓝并称为蓝宝石界的顶级存在。 二者相比,皇家蓝的色泽更为浓重,深沉,低调内敛。 而这样一条项链,即便是在拍卖会上都极少见。 但对于现在的傅廷洲而言,随随便便拿出手的都是这样稀罕的珠宝。 “不喜欢吗?” 她掀起眼皮,合上盖子。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珠宝呢? “喜欢跟原谅你是两回事。” 她收下了。 傅廷洲眼底含笑。 凌月与男友到这家餐厅吃饭,然而才刚进门便被拦在门外,“抱歉二位,餐厅已经被人包场了。” “包场?”凌月怔了下,这家餐厅茶位费都五百块一个人,居然有人包场,这么奢侈! 她朝餐厅看去一眼,蓦地愣住。 可不就是阮颜那个贱人吗? 她对面的男人… 是谁? 傅廷洲不是失踪了吗? 难道她… 想到这,凌月不由冷笑,“好你个阮颜,傅总下落不明,你还就迫不及待勾搭上其他男人了。” “小月,你认识她?”男人顺着她视线望去。 “当然认识,南家那个被领回去的真千金呗,阿楠,以前她屡次跟我作对,还欺负我呢。”凌月抱着男人手臂,委屈起来。 男人听到南家真千金几个字眼,尴尬挤出笑,“这样吗…” 南家的千金,论身份地位,都比凌家高。 莫说欺负,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没有权势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吗? 凌月的父亲如果不是局长,对他的前程有很大的帮助,像这样的刁蛮大小姐,他都不带多看一眼。 这边,阮颜与傅廷洲用完了餐,傅廷洲到前台结账,她则先出了餐厅。 在走廊,不偏不倚碰到凌月。 凌月是故意在等她出来。 “阮颜,听闻傅总失踪半年了,杳无音信的,你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看来你对傅总的感情也就那样嘛!” 阮颜看她两眼,“又是你。” 凌月自打被凌局禁足在家门后,在圈子里就很少出现了,没想到才过了多久,还是不肯收敛这性子。 “是我又怎么样?” 凌月像是捏到她的把柄那般,咬着她不放,“你跟那个男人吃饭的事我都看到了,他知道你跟傅总的事吗?也知道你跟傅总有孩子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阮颜环抱双臂,“你管我呢?” “你——” “南蕖的下场你是知道的,你要是还想来得罪我,那你父亲这次可保不住你。” “你敢威胁我!” 凌月面色骤变。 她走近一步,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你…好,阮颜,你给我等着!我会撕下你那张虚伪的面具,让所有人都看着你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 凌月哼了声,气冲冲离开。 阮颜目送她背影,无语。 一转身,蓦地撞进男人怀里。 连他衣服上惯有的清冽乌木香都换了。 傅廷洲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又有人不长眼的冲撞你了?” 方才的一幕,他似乎都看到,也都听到了。 她别过脸,“谁让你傅廷洲还是失踪状态呢,我跟什么男人吃饭,都还是对不起你了!” 听出她的怨气,他哑笑,“你现在不是跟我吃饭?” “我想跟别的男人吃饭。” 他气笑,捏住她下颌,“你真想气死我才甘心吗?” “送我回学校拿车!” 阮颜挣脱他的桎梏。 林一开车送到她学校,她推门,头也不回下车。 后座的男人目光揭过玻璃,看着她背影,指尖慵懒地扶在额角靠坐。 她生气起来,是真的倔。 果然是被他给惯的。 林一回头,“傅总,我们要回公司吗?” “先去见一个人。” 第354章 想见你 傅廷洲与宋威在如意楼见面。 他失踪半年,回来还肯联系他,这也让宋威感到意外。 但他安然无恙,他总算放心。 “廷洲,倘若半年前你真出什么事,我恐怕这辈子都不安心。”合作是他找的,人也是他带去滇城的,他妹妹已经去世了,就剩下这个外甥。 他若是出事,他确实再无颜面对他死去的妹妹。 傅廷洲转动桌面上的茶杯,“莫家已经解决了?” “拔除得彻底,莫振远贩毒,死刑,半年前就执行了。傅翰即便想将功补过,但手上命案多同样也是死刑。莫建勋涉黑,无期,就算等他出来,他一把年纪也没那个精力去折腾了。”宋威倒了杯茶,想到什么,“你跟傅老跌落水里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傅老是懂水性的。” “您都猜到了,还要问吗?” 宋威一怔,惊讶地看着他。 傅廷洲那双幽眸毫无波动,像望不见底的深潭。 当时傅廷洲被傅老捅了几刀,受这么重的伤,跌入水中,傅老肯定也能挣脱。 傅廷洲将他一同扯下去。 是几乎抱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傅老的尸检报告,是溺亡不错,没有致命伤,死前也挣扎过。 宋威面庞轮廓绷紧,“你是不要命了,你难道就不担心你自己?” “担心。” 他何尝不担心自己死在阮颜面前。 可弑母的仇恨当时已经冲昏了他的理智。 “胡闹!”宋威深吸一口气,“你太胡来了,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你知道阮颜有多担心你吗?” 傅廷洲垂眸。 宋威平复情绪,“你见过你的亲生父亲了,是他救的你。” 他淡淡嗯。 “总之你没事就好。你跟阮颜还没结婚,既然平安回来是该考虑跟她的事情了,南家那边我会替你出面…” “她现在还气我,不会考虑的。” “那是你活该!” … 傍晚,阮颜在蓝湾吃饭。 赵海棠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果酒,搁在桌面,“真搞不懂你们,他都平安无事回来了,你还跟他闹别扭呢?” “谁跟他闹了。”阮颜扯开易拉罐,喝了口。 “你这还不是跟他闹呢,人家请你吃饭又送礼的,这颜面都拉到地上了,为的不就是求得你原谅吗?”赵海棠凑近她,认真说,“他的身份要是公开,这样一个钻石单身汉,放在国外,送上门的女人可不少。” 阮颜嗤笑,“你敢把未来赌在一个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身上吗?我都怕我哪天成了寡妇!” “当寡妇也挺好的啊,有钱…” “滚远点。” 赵海棠乐呵呵笑。 听到门铃响起。 赵海棠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谁啊?”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赵海棠表情僵滞,猜是猜到他谁了,但这压迫感也太强了? 她挤出笑,让开身,朝阮颜指了指。 傅廷洲打量她一眼,“你就是赵海棠?” “啊?” 赵海棠怔愣,“颜颜她…提过我吗…” 该不会… 阮颜还把当初她教她勾引傅廷洲的手段给说出去了! 天啊! 她现在找根绳子上吊还来得及吗? 阮颜回头看到傅廷洲那一刻,把喝进去的酒喷了出来,急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傅廷洲整理身上的西装,越过赵海棠,进屋,目光还在饭桌上扫了一眼,“吃饭,还喝酒?” “是我喝的!”赵海棠来到饭桌旁,火速将酒收起来。 “你管得着吗?”阮颜没好气。 赵海棠可不想在现场受牵连,“你们聊,我吃饱了,上楼!” 阮颜见她是真不讲义气,在心里叨了几句。 傅廷洲朝她伸手。 她下意识缩脖子,“你做什么?” 他指尖在她唇角一抹,拇指沾了一粒米。 阮颜看到了,抬手擦拭嘴巴,“你到底来干嘛的!” “想见你,就来了。” 第355章 咬他 阮颜抽出纸巾,背对他,擦拭嘴角,“今天刚见过。” “不够。”他挨近她,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贴在她身后,“我想一整天都见到你。” 他撩人也不是一次两次,每一次都让她难以招架。 正如赵海棠说的,他都平安无事回来了,于她而言是皆大欢喜的。 此时也应该是腻歪在一起的。 可她每每想到那个场面。 只有惊慌,后怕。 她对傅廷洲是又爱又恨,还有怨。 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担心。 根本不懂得,她怕失去他。 “颜颜。”傅廷洲抱住她,弯腰,埋在她肩膀,“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这么担心我。” 她咬了下唇,不吭声。 傅廷洲扳过她脸颊,见她几乎要将唇咬破,指腹覆上,“别咬自己,咬我。” 话刚落,阮颜像是发泄那般,咬上他肩膀。 他喉咙闷哼出声,没推开。 宣泄心中怨气后,痛快了,她松口,隔着衣服都能看出牙印来。 “痛快了?” “硌牙。” 傅廷洲被逗笑,捏她脸蛋,“咬我的是你,反倒还怪起我来了。” “就怪你。” 傅廷洲笑而不语。 她爱闹,闹起来就使劲折腾。 可他从来不觉得烦躁。 相反,她闹腾的样子,才是最鲜活的她。 “手机给我。” 她一怔,也猜到他想做什么,将手机捂得死死的,“别想!” 傅廷洲眉梢轻挑,逼近一步,“不给?” “离我远点,不然我就喊人了!” “喊赵海棠吗?”他轻笑,“她看起来不太像能帮你的样子。” “你——” 看她炸毛,傅廷洲反手扣住她手腕,扯她到怀中,没等她有所反应,手机就落入他手里。 傅廷洲一只手锢她在怀,屏幕朝她脸上一扫,她意识到什么,埋到他胸口。 奈何晚了一步。 傅廷洲眼含笑意,翻开通讯录,把自己的号码从黑名单拉了出来,“下次不准再拉黑了。” “你管我!傅廷洲,我还没原谅——” 未能说出口的话,被他用唇堵了回去。 浅吻,至深。 她身体一软,踉跄撞到桌面,男人身躯也随之倾下,环她在臂内。 炽热的气息拂过她脖颈,仿佛一团火焰,在她身上点燃。 他垂眸,凝住她嫣红娇艳的脸庞,喉结滚动了下,声嗓也闷哑,“明天,我接孩子回傅公馆。” 阮颜不看他,“…知道了。” 傅廷洲幽眸晦暗,沉凝片刻,直起身。 有些燥热的松了松领口,“那我先回去了…” 其实他想她挽留。 她故作听不懂,“慢走不送。” 傅廷洲薄唇紧抿,还真是… 难哄啊。 罢了,反正有的是机会。 傅廷洲离开后,阮颜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刚才要是再…再撩一点,她估计真把持不住了。 坏男人! 赵海棠从楼道上探出头来,窃笑,“哎哟,傅总走啦?” 她回过神,“走了。” “果然啊,你会败在他手上真是不亏!”赵海棠下楼,一副悟了的样子,“这男人别说你了,即便是我,我都招架不住!撩得有分寸,欲擒故纵,关键还深情款款,温柔似水,哪个女人能是对手!” 阮颜哑口无言。 自己见识过傅廷洲的撩,哪还有反驳的话来? 赵海棠凑到她身旁,贱兮兮地笑,“这男人你要是真不喜欢,我不介意我上!” 阮颜推开她脑袋,“门都没有!” 第356章 想你,算病吗? 阮颜在蓝湾住下,洗完澡,出来便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下。 是傅廷洲的短信。 “男大学生嫩吗?” 她扑哧笑了声,神色又敛住,会所那天的事,现在又来问。 “比你嫩。” 比气人,她会输? 过了十分钟。 傅廷洲发来一张照片。 只拍上半身,刚好卡在腹肌那块,他似乎也刚洗完澡,肌肤上的水渍都未擦干。 如果再往下,真就让人浮想联翩。 “是嫩了点,但我更好。” 她咋舌,整张脸红透。 “你有病啊?” “想你,算病吗?” 阮颜第一次觉得手机烫手,可偏偏眼睛就盯着屏幕,挪不开。 她晃了晃脑袋,把不干净的想法统统驱逐。 索性关了屏幕。 情侣间的情趣,她不太精通,还是过于保守了。 以发照片慰藉的,大多数是网恋,但风险极高。 她大学的时候,舍友恋爱脑,为了满足异地男友要求,互发照片。 黑丝,情趣睡衣,哪怕半裸都不在话下。 两人闹掰后,人家小男友直接把她的照片上传某站,闹得人尽皆知,舍友的名声坏了,但男人却无人指责。 而她跟傅廷洲这么久,也没想过干这事儿,哪怕欢愉,录视频观赏也不行。 毕竟这些终究会成为女人被指点的把柄。 反倒傅廷洲… 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去公司,阮颜也没什么精神,困乏得很。傅瑶瑶来得早,在电梯口碰到她。 “小婶婶,我小叔是不是回来啦!”边说边生气道,“他居然不联系我,真是不厚道!” 阮颜活动脖颈关节,“他连我都不联系,还联系你?” 傅瑶瑶怔愣,“小叔也没告诉你?”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傅瑶瑶追问到底,差不多把他这失踪半年的去向都给刨了。 抵达楼层,在电梯外碰到了一个熟人,李莎。 阮颜下意识止步。 李莎转头看她,微笑颔首,“阮小姐,许久不见,方便聊聊吗?” “好啊。”她没拒绝。 傅瑶瑶目送二人背影,满是困惑。 办公室内,阮颜与她坐在沙发喝茶,得知傅廷洲身份,对于李莎在京城的理由,不用问都猜到了。 “阮小姐也见过少家主了,想来之前的疑虑,您现在也清楚了?” 阮颜捻起茶杯,“半年前李秘书出现在滇城,是因为他?” “您见到我了?” 李莎感到意外。 “见到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你们救了傅廷洲,来京城与我合作,甚至帮了我一回,目的都是为了傅廷洲。” 李莎微笑,“阮小姐很聪慧,没错,boss当初要来京城,就是为了与少家主相认。boss担心少家主在滇城恐有不测,一直让我暗中盯着,他与傅老坠河时,我们的船就跟在不远处,以不变应万变。” 说到这,李莎自是惭愧,“可惜我们没想到他会受伤,而且伤得很重,救起他时那肠子都要掉出来了,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庆幸的是抢回一条命。” 阮颜捏紧茶杯,胸口猛地起伏。 傅老用刀子捅他的那一刻,她历历在目。 有多凶险,她不是不知道。 “那他的脸…” 李莎怔了下,笑着说,“眉上一条疤而已,医美就能祛疤,少家主这般重视样貌想必也是为了取悦您?” 阮颜欲言又止。 脸色更不好看了。 “boss让我留在少家主身边辅佐他,护他安全,所以这段时间只能劳烦阮小姐了。” 李莎出门后,阮颜独自坐在位置上沉思了良久,刚好,收到了辰安发来的消息。 “妈咪,爹地来接我们啦!你什么时候来爹地这里呀,爹地说想你了!” 他动作倒是快。 还懂得让孩子通知她。 她回复四个字:“让他想着。” 辰安把手机递给了傅廷洲,傅廷洲看到她的回复,也在意料之中。 “爹地,你是不是惹妈咪不高兴了?”星意靠在他怀里。 傅廷洲抬手抚摸她发顶,“是啊,所以有什么办法帮爹地哄好你们妈咪?” 星意说,“送礼物!” 辰安摇头,“不行不行,妈咪什么都不缺,礼物是不能收买妈咪的!” 傅廷洲苦笑。 不愧是她生的亲儿子。 毕竟礼他送了。 没哄好。 南陌思忖片刻,“跟妈咪约会,电视上的男主角在跟女主角谈恋爱时,都会约会的。” 约会… 傅廷洲眯眸。 他跟阮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似乎不曾有过真正像样的约会。 傅廷洲揉他脑袋,“不愧是聪明的大哥。” … 下午,阮颜也忙得差不多了。 正打算歇息一下,大儿子给她发消息,说爹地上班去了,他们无聊,想她带他们去看电影。 把孩子接回傅公馆,就丢下孩子了? 阮颜啧了声,答应三点接他们去影院。 待到三点,她开车抵达傅公馆,三个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妈咪妈咪!” “傅廷洲这个王八蛋,还就把你们扔下了?” 她咬牙,念叨了句。 “谁是王八蛋?” 她身体一僵,抬头望向走来的男人。 一身休闲装,戴了顶鸭舌帽,用宽大的墨镜取代了面罩。 从始至终,藏头露尾的。 “你不是去公司了?” “没去啊。” 阮颜深吸一口气,看向南陌。 南陌挠了挠腮,这反应,一目了然。 “陌陌,连你都学会骗妈咪了?” 辰安拉她手,声音糯糯软软,“妈咪,我们是真的想去看电影,但是我们想一家人去!” 一家人… 这话像是戳中了她的内心。 她跟傅廷洲,有同孩子一起露面吗? 没有过。 众人都知道,她给傅廷洲生了孩子,可究竟是怎样的孩子,众人都不曾深究过,甚至没见过。 阴影覆盖了她。 她回神,傅廷洲此刻站在她面前,“孩子的心愿,都不肯满足吗?” “你真是会用孩子拿捏我。” “哪里。”他身体稍稍倾前,挨近她半寸,“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还需要用到孩子拿捏你吗?” “哪门子一家人。” 她小声嘀咕。 傅廷洲的唇贴在她耳畔,“以后就是。” 第357章 约会? 他呼吸的气息湿热,也让她心痒难耐。 她推开,“少挨近我。” 傅廷洲没防备,所以后退了两步,站稳后,笑了声。 孩子们爬上车,满怀期待,比谁都高兴。 阮颜开车,他坐在副驾驶。 途中,他单手扶额,慵懒地靠在车窗。 这是他第一次坐媳妇开的车。 享受,倒是有的。 “爹地,我们看完电影,去泡温泉好不好?” 星意开始出主意了。 阮颜皱眉,“泡什么温泉?” “泡嘛~天还冷着呢,这个时候泡温泉最合适了!” 傅廷洲目光转向阮颜,嘴角微微上扬,“我没意见。” 阮颜没说话。 到电影院了,孩子们果断被爆米花跟小零食吸去注意力。 傅廷洲全程跟在他们身后,替他们埋单。 星意一声一个爹地的叫,叫得可甜了。 阮颜漫不经心走在他们身后,看着孩子都围绕在傅廷洲身侧,感觉比跟她都还要亲。 孩子,都是这么喜欢父亲的吗? “阮小姐?” 听到谁的声音,她惊讶转头。 好巧不巧,正是那对夫妻。 他们居然也带着孩子来看电影了? 她朝两人走去,“这么巧,来看电影吗?” “是啊,我跟我丈夫都休假,就想着带孩子来看电影呢。”女人笑着回答。 “原来如此…” “咦,怎么是你啊!” 星意此刻跑了过来,指着夫妻俩身前的男孩。 男孩不搭理她。 想来是真结下梁子了。 “星意,见到同学要有礼貌。” 阮颜头疼。 这丫头怎么咋咋呼呼的,跟同学不交好,反倒跟结仇似的。 “沈律师?” 傅廷洲带着儿子走来。 男人闻声一怔,“您认识我?” “你与书铭是并称律师界二杰,我自然认得。” 阮颜诧异,原来跟江书铭是同事。 沈子扬彬彬有礼,颔首,“原来是阿铭的朋友。” 沈太太此刻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有缘分,我们家宴宴跟星意是同班同学呢。” 阮颜也笑,“确实挺有缘的。” 星意与沈宴互望一眼,哼了声,扭过头,谁也不理谁。 更巧合的是,对方要看的电影,跟他们都一致。 这下倒真是凑到一起了。 当然,阮颜是巴不得。 观影结束,阮颜与沈太太走在前头,二人有说有笑,两男人跟孩子则走在后头,仿佛与她们凑不到话题。 傅廷洲是挺郁闷的。 跟媳妇的约会,又多了三个电灯泡,倒还真是麻烦。 “您是傅先生?” 见他揭穿身份,傅廷洲眉头一蹙,“何以可见?” 沈子扬笑着摇头,“孩子长得像你,喊你爹地,除了你也不会是别人。” 跟江书铭关系好的是傅廷洲,而且他也见过傅廷洲。 在学校看到孩子的长相,他便一目了然。 傅廷洲发笑,“沈家独子跑到京城当律师,也当真是有趣了。” “家里不接受我妻子的出身,我只能带着妻子在京城定居。” “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家里的一切?” 沈子扬止步,看着他,“倘若你太太不是南家千金,你们之间遭受反对,你会抛弃她吗?” 傅廷洲也停下脚步。 “不会,但我也不会放下这一切,我会排除异己,让所有人认可她。” 没有人能干扰,阻碍他的决定。 亲人也不行。 倘若有,他便把实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强到有足够的能力让人无法瞧不起她。 沈子扬怔愣,片刻垂下眼皮,“这样看,我确实不如你…” 阮颜回头看向身后忽然停下脚步的两人,也跟着停下。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傅廷洲为难人家了! 下一秒,傅廷洲忽然搂住沈子扬肩膀,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脸色愉悦,根本不像是闹的。 就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沈太太见状,掩嘴笑,“看来男人之间总该有话题呢。” “呃…应该是。” 阮颜用笑掩饰尴尬。 傅廷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主动邀请沈家夫妇一同前去泡温泉,见丈夫没拒绝,沈太太也答应了。 他们一干人开车跑到三十公里外的度假村。 找了家温泉山庄。 这山庄在半山腰,很有格调,除了泡温泉,观景,还能吃饭。 男人们在一边,而女人们则在另一边。 阮颜换好浴袍,踩着鹅卵石来到温泉池,这室内装饰假山,翠竹,很是应景,天花板是木制横梁,半露天的。 在夜晚,还能看到夜空繁星。 星意脱了儿童版浴袍,早已经跟着沈太太泡在水里,“妈咪,我想跟爹地还有哥哥们一起!” 阮颜咋舌,“你是女孩子!” “那我为什么不能是男孩子?” “你…” 沈太太轻笑,“等泡完澡了,就可以跟你爹地还有哥哥们一起吃饭了。”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阿姨不会骗人的。” 星意欢呼雀跃。 阮颜解开浴袍,下了水。 沈太太看她,“你闺女还挺有意思的,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她脑袋靠在岸边,叹气,“人家闺女是小棉袄,我这闺女漏风的,你想刚要的话,给你好了。” 沈太太笑出声。 星意噘起小嘴,哼的声,后脑勺对着她。 沈太太放在岸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她丈夫的电话,她接听。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沈太太疑惑,“车子抛锚了?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附近没有修车的地方,只能先住一晚,明早再叫拖车了。” 沈太太点头,“那好。” 阮颜看着她,“你们的车出问题了?” 她苦笑,“是啊,我们打算住一晚,你们呢?” “我们应该是要回去的…” “妈咪,我们也住!”星意朝她扑来,水花四溅。 她眼睛眨啊眨,乍一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不行,妈咪明天还得上班。” 星意眼眶忽然红了,“妈咪,你总是工作,都不陪我们!” “我…” 阮颜哑口无言。 她转头扑到沈太太怀里,哭诉,“阿姨,妈咪不想陪我们,她是不是不爱我们了!” 沈太太抚摸她脑袋,看向阮颜,也无奈,“工作固然重要,不过孩子不也是要陪吗?现在回去跟明天回去也不耽误。” 阮颜干笑。 这最好不是傅廷洲的鬼主意! 第358章 慰藉他 天色更为深沉了些,很快临近夜幕。 在更衣室,阮颜替星意穿好衣服,避免她着凉。 她是真饿了,肚子咕咕响。 沈太太笑了声,“看来是泡饿了。” 星意嘟囔着什么,听到走廊外哥哥的声音,赶忙跑出去,“大哥!爹地!” 傅廷洲与孩子都穿着浴袍,似乎才刚结束。 他发梢沾湿,水珠从脖颈划过锁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严严实实遮住眉眼,镜片里倒映女更衣室折射而出的灯光。 沈子扬与沈宴在后头,“我已经订了餐间,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傅总,你意下如何?” 傅廷洲嗯了声,“都行。” 星意跑出更衣室,扑向他,“爹地,我们要留下来住一晚对不对!” “开心吗?” “开心!”她蹦蹦跳跳,“跟爹地妈咪在一起,最开心!” 沈宴见她这副模样,哼了声,“幼稚。” 星意当即叉着腰,“你再敢说,我把你打得牙齿掉光光!” “你——” 看着两个孩子谁也不让谁,沈子扬无奈地摇头。 阮颜与沈太太走出更衣室,自是听到了,沈太太不怒反笑,“星意这么厉害,以后哪家小子敢欺负啊?” 傅廷洲薄唇一勾。 他的女儿,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阮颜环抱双臂,“闺女也不能过于娇生惯养,要是养出大小姐脾气,那可真就无法无天了。” 傅廷洲咳了声,掌心覆在星意发顶,有了一丝严肃,“以后不许动不动就打人,知道了吗?” “噢~” “沈太太,我们吃饭去。” 阮颜唤她,沈太太笑着点头,喊上丈夫与儿子。 沈子扬经过傅廷洲身侧,脚步停了下,没忍住笑,“傅总倒是惧内啊?” 傅廷洲背脊不由一僵。 面子,是折损了。 待他们离开,辰安与南陌互望一眼,再看着被抛下的爹地,“妈咪是不是把我们也给忘了…” 傅廷洲轮廓绷紧,片刻,笑了声,“跟上去。” 餐间不大,中等包厢,容下八人绰绰有余。菜都上齐了,布满一桌,色香味俱全。 用餐期间,沈子扬见傅廷洲始终戴着墨镜,不肯摘下,知道原因,但也调笑,“傅总这样吃饭不难受吗?” 傅廷洲动作一顿,抬起头,通过镜片看向他。 阮颜嗤笑,“他喜欢当盲人就让他当好了。” 他笑而不语。 敢反驳吗? 不敢。 “沈叔叔,惧内是什么意思?”辰安偏偏就记住这个词眼儿,当场问了出来。 沈子扬轻咳一声,还没解释,沈宴便开口,“就是怕老婆的意思,我爸也怕我妈。” “原来沈先生也惧内。” 傅廷洲端起茶杯,抵在唇前,现在倒算得上半斤八两,面子也不算折了。 沈太太给沈宴夹菜,“你爸爸哪里是真的怕我,他是尊重我,爱我,才会让我的,对,老公。” “那是自然,你是我老婆,我不让我还能让着谁呢。” 沈子扬接话,主打一个配合妻子,给足妻子颜面的模范丈夫。 对面三个孩子望向自己那不争气的爹地,自家的狗粮倒是没吃到,别人家的狗粮都开始噎着了。 “傅总何时与阮小姐领证结婚?” 沈子扬好似故意的,专门踩他雷区,硬生生把傅廷洲干沉默了。沈太太看出两人倪端,手肘撞了撞沈子扬,让他别太过了。 沈子扬只是笑笑,没说话,片刻沈太太转移了话题,聊了别的。 这顿饭到八点结束。 因为早就预订好亲子套房,沈家夫妇用完餐便要回房,买了很多零食,还把三个孩子叫过去吃,倒是也喜欢这三个孩子。 阮颜待在房间里,给裴敬发了短信,称明天晚点去公司,怕南夫人担心,也给南夫人发了短信报平安。 傅廷洲从隔壁房间回来,她没关门,进门时悄无声息。 她从床上起身,不偏不倚撞到了他,猝不及防又跌坐了回去。 “你…” 话未出,男人将她扑倒,埋在她胸怀,“我不开心。” 那没刮干净的胡渣扎着她,又刺又痒,“你又开始犯浑了是?” 他一下埋到她脖颈,阮颜浑身一颤,软得没力气。 看来是在饭桌上,被沈家夫妇刺激到了。 所以他破防了? 阮颜没忍住笑,他现在就好像一只受到主人冷落了的大狗狗,求安慰,求爱抚。 “傅廷洲,你幼稚不幼稚?” “我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阮颜指尖触碰他发梢,“这不是你自找的吗?如果你当时跟我回来也许现在我们早就领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他一动不动。 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更低落了。 “傅廷洲,你是不是觉得我只在乎你的脸?” 傅廷洲胸口缩紧,呼吸变得深沉,“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脸吗?” “是啊,我是喜欢你的脸。”阮颜捏他耳朵把玩,漫不经心,“我颜控,你要是变得很丑了,我不要了。” 他在她脖颈轻咬了口,与其说咬,不如说是吮,但比以往欢爱时更大力,粗暴了些。 她背脊一颤,哼出声。 感觉更强烈了。 她脸颊浮现一团红,“傅廷洲,你属狗的吗?” 他嗯了声,注视她脖颈的淤红痕迹,“我生气。” “我都没生气,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她大声,偏偏又像娇嗔,握起的拳头砸他肩膀,“那半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担心你担心得要死,你满意了吗!” 傅廷洲手伸向桌台,顷刻熄了卧房吊灯,只留下玄关的暗藏灯。 昏暗中,男人捧住她脸颊吻了下来,迫不及待用行动给予回答。 阮颜指尖抚上他眉心,他握住,“颜颜…” 没等他说完,阮颜翻身坐在他身上,压住他的手,“别动!” 他在身下苦笑,“是你别动了…” 阮颜俯身吻他,没等傅廷洲有所反应,手探入他衬衣,摸到了他腰腹上那条凹凸不平的疤。 他喉咙闷哼,气息越发粗重。 “颜颜,别闹了…” 她炽热的唇沿着他身躯往下,落在那条疤上。 令他身躯一霎僵硬。 也抓狂。 第359章 疯狂 他承受不住她这样的抚慰。 换句话来说,他根本不舍得她这么做。 以往的欢愉,他对她没有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他心疼她,珍视她。他不需要她有技巧,更不需要她这样讨好,她只需要享受。 他浑身的血液沸腾,喉咙像嘶吼出声。理智回归后,抓住她肩将她扯到怀里,用力吻上她那张不安分的唇。 “你真是要我老命了。” 傅廷洲将她覆在身下。 看她凌乱,听她娇软地哭。 这半年来,他忍得很艰辛。 痛苦,思念都将他拉扯着得七零八落,现在一触即发的释放,又何尝能不疯狂? 此时,三个孩子待在隔壁房间与沈家一家吃零食,看动画片。 都看了好多集。 辰安叹气,“爹地跟妈咪是不是又把我们给忘了?” 沈太太闻言,与丈夫对视一眼,笑起来,“你们爹的妈咪在培养感情呢,现在时间还早,不着急。” 星意拆开零食包装,“就是!要不是因为我妈咪都不会留下来呢!就是我让妈咪留下来了,爹地才有机会!” 沈太太瞧着这懂事的大闺女,宠溺地笑,“星意要是我们女儿就好。” 沈子扬搂着她,“还想要闺女?” “我才不要她这样的妹妹。” 沈宴第一个拒绝。 星意转头怼了回去,“我也才不要你这样的哥哥呢!” “反正当我妹,你没机会!” “你给我当弟弟我都不要!” 两个孩子又开始相互斗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沈太太掩嘴轻笑,好似看到了一对小冤家。 十一点,阮颜跟傅廷洲终于把孩子们接了回去。孩子们住里间,一张能折叠起来的儿童沙发床,加带上下铺。 折腾一下午,他们困得早,很快睡着了。 阮颜替他们盖好被子,待了片刻,才退出卧室。 刚转身,傅廷洲单手揽她腰肢,抵她在墙上,“又冷落我了。” 她抬手厮打他,更像调情,“你有完没完?” “没完,哄孩子不哄我。” 她脸颊一热,火烧火燎,“我哄得还不够?” 傅廷洲嗤笑,指腹碾过她唇瓣,“简直让我受宠若惊,谁教你的?” “…无师自通。” 她小声嘀咕。 那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当时怎么做出那样的反应… 是好奇,又或者单纯想慰藉他… 她未回过神,双脚悬空,整个人被横着抱起。 傅廷洲将她抱上床,她眼神闪烁,若非灯光太暗,恐怕她窘迫的模样都被映入眼中。 她急忙翻身,背对他。 “我要睡了…” 傅廷洲轻笑,“没说不让你睡。” 阮颜扯了扯被子,闭上眼。 身后男人靠了过来,抱住她,笑时,能感觉到他胸口的震荡,“现在算是原谅我了吗?” “没有。” “那你还…”他贴近她耳廓。 阮颜缩了缩脖子,“不妨碍睡你。” 他皱眉,单手扶额半撑起身子,“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睡,就是在耍流氓。” 阮颜惊讶,转头看他,“你说我耍流氓?” “难道不是吗?” “你耍的次数还少吗?” 她伸出手指,认真细数他撩她的所有招数,还全都翻了个遍,跟他算账。 傅廷洲垂眸注视着她,全程不打断。连她不依不饶的模样都显得无比可爱动人,令他百看不腻。 阮颜挥手,“你听没听啊?” 他懒洋洋地笑了声,握住她手摁在胸口,“你摸我。” “无赖!我不理你了!” 她气得将手抽回,继续背过身,后脑勺对着他。 傅廷洲眼底含笑,横出手臂抱着她,拥她入眠。 这夜,是他这半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 清晨,傅廷洲在她之前醒来。 看着怀中女人香甜的睡意,他没打扰,动作很轻地将她手臂从身上挪开,放到被子里。 “爹地,你醒啦!” 他动作一僵,回头朝辰安做了个噤声动作。 阮颜似乎醒了,手臂一伸,将他拽回,“困,再睡会…” 傅廷洲躺了回去,见她还迷迷糊糊的,松了口气。 转头朝辰安看了眼,轻声,“不要吵醒你妈咪。” 辰安捂住嘴巴,点点头。 悄悄退回房间里。 傅廷洲看着黏上自己的人,忍俊不禁,指尖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露出整张面庞。 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这么听话可爱。 阮颜睡醒已经是九点半。 这时候傅廷洲跟孩子也已到餐厅用早餐,她赶到餐厅的时候,位置上已经备有她的食物,是傅廷洲替她点的。 “沈太太他们人呢?” “他们一早上吃了早餐,就退房回去了。”傅廷洲替她剥好鸡蛋,放入碗中。 “爹地,我也要吃鸡蛋!”辰安看着他。 “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剥鸡蛋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妈咪剥?” 阮颜抬了抬眼皮。 傅廷洲撩起眼皮看孩子,一本正经,“因为你妈咪是我老婆啊,等你有了老婆,你也可以给你老婆剥鸡蛋。” 阮颜抓起一杯豆浆,“现在都还不是呢。” “早叫晚叫都一样。” 吃过早餐,他们便回了京城。 车子直达傅公馆。 刘姨看到孩子跟她一起回来,脸上满是笑容,“阮小姐,您带孩子回来住啦?” 星意不等她回答,小脑袋点了点,“以后我们就跟爹地妈咪一起住啦!” 刘姨是巴不得,“好啊,以后这傅公馆总算是热闹了。” 傅廷洲去了书房,他把墨镜摘了下来,门就被推开。 来不及戴回去,他避开阮颜视线,“你不是要去公司吗?” “躲什么?” 阮颜绕到他面前,手指扳过他脸颊,目之所及是他眉骨后一条细致的疤痕,像是被划的,直达眼皮。 之所以显而易见,并不是因为这条疤明显,而是因为这张完美的脸上多了这道细微的“瑕疵”,所以才无法被忽视。 可这与毁容完全搭不上边。 只不过让他本就惊艳邪魅的样貌,舔了份凌厉与硬朗。 魅力更甚。 “颜颜,别这么看着我,我…” “堂堂傅氏总裁,居然也有自卑的时候?” 阮颜眉梢轻挑,此刻更想逗弄他一番。 第360章 不嫌弃 傅廷洲挪了下脚步,退后,似乎想走,她朝前一挡,扑到他怀里,彻底笑出声,“去哪?” 他眯眸,“你嫌我,那我躲远点?” “谁嫌你了?” “是谁昨晚说颜控,我要是丑了,就不要我了?” “我…” 阮颜一噎。 这狗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话了? 难道,真戳中他自尊心了? 她垂下眼皮,“我开玩笑的。” 傅廷洲抿唇一笑,“真不嫌弃我?” “不嫌弃…”她小声。 他忍俊不禁,身子前倾,与她交错,“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嫌——” 男人头一偏,唇覆下,她张合的唇毫无征兆被他侵入,险些没站稳。 傅廷洲掌心箍住她后腰,两具身体贴紧。 被他剥夺掉赖以生存的氧气,她整张脸憋得涨红,傅廷洲松开她,手指抚她脖颈,“换气都不会。” “就你会!”她明明生气,话一出口,像娇嗔。 他也笑,“我什么不会?” “我回公司了。” 阮颜从他怀中抽离,逃离。 傅廷洲抿起嘴角,目送她离开。 … 阮颜中午返回工作室,裴敬拿着平板到办公室找她,“颜姐,这是早上的新闻。” “新闻?” 她接过一看。 不就是她跟傅廷洲在餐厅吃饭的画面? 标题还能是什么? 说她忘掉旧爱换新欢,引人遐想。 不过她八成也能猜到是谁拍的了,当时还碰见了“正主”来着。 阮颜将平板搁下,“谣传而已,不用理会。” “颜姐,你…你真不等傅总了?”裴敬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她撩起眼皮,“你什么时候关心这种事了?” 他尴尬地笑,“我就是好奇。”说完,又继续解释,“当然,我是尊重颜姐你的,就算颜姐你真的有了新欢,我们一定会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得了,我看你们的意思就是觉得我始乱终弃。” 她无奈摇头。 裴敬摆手,“我们真不是这个意思,是瑶瑶她…” 像是说漏了嘴,他当即止住。 “哦~傅瑶瑶让你问的?”阮颜眯眼。 裴敬挠头,笑而不语。 这边,傅瑶瑶一个劲地扒拉出新闻,盯了好久。 陆辛琪打完热水从茶水间走出,见她还在看,无奈,“瑶瑶,你都盯了快一个上午了,难不成你真相信新闻说的那样,颜姐移情别恋了?” “这个男人很眼熟。” “不就是那个英特科技老董的儿子吗?直播上见过,眼熟正常。” 傅瑶瑶叹气,心里默想着,这人跟小叔的身型都那么像,莫不是小婶婶把他当小叔的替身了? 可林一不是说小叔回来了吗? 不行,她还是得亲自去问! 傅瑶瑶动作很快,直奔阮颜办公室。 裴敬恰好出门,在走廊碰到她,“瑶瑶?” “我要亲自问小婶婶去!” 裴敬拉住她,“别问了。” 傅瑶瑶表情疑惑。 裴敬将她拉到消防大门前,“我问过了,新闻是造谣,颜姐绝对不可能是始乱终弃的人。” “谁让你问这个了?”傅瑶瑶瞪大双眼,惊讶,“我让你问的是新闻里的男人!” “你这么关注新闻,难道不是因为好奇颜姐跟他的关系?” “是好奇,不过我更好奇这个男人,我就是觉得他熟悉!” 裴敬尴尬,看着傅瑶瑶一早上都为新闻的事伤脑筋,还以为她… 不过,她这么好奇这个男人做什么? 傅瑶瑶不等他说什么,绕过他,径直进办公室,“小婶婶!” 阮颜喝了口咖啡,头也不抬,“你现在越发越没规矩了。” 语气不像斥责。 傅瑶瑶挤出笑,绕到她座位后,“小婶婶,那个男人…” “你问傅廷洲去。” 她一怔,“我小叔?” “问他不就知道这男人是谁了?” 傅瑶瑶傻站在那。 “小叔跟他很熟?” “嗯,太熟了,知根知底。” 她都暗示到这个程度了,这傻丫头还是没反应过来。 傅瑶瑶纳闷一阵,忽然笑起来,“我就知道小婶婶肯定不会抛弃我小叔的!” 抛弃… 她还真像是会始乱终弃的人啊? 这则新闻在微博上引起的争议不小,半年前傅廷洲失踪,下落不明。阮颜兼顾傅氏,还替傅廷洲出面解决掉了于家的人,扫清障碍。 这绝对是真爱了。 然而傅廷洲还没回来,她就被曝光跟其他男人吃饭,还包场。 不少网友都在嘲讽她“卖人设”。 林一到傅公馆,把新闻的事汇报给他。 傅廷洲阅览了眼,没什么表情,“不用理会。” 第361章 你掐得疼 “我可查了,把这新闻公布出去的是凌小姐,那凌小姐跟阮小姐向来不合,她这么污蔑阮小姐,您都不理会?” 傅廷洲掀起眼皮,“凌局的女儿?” 林一点头。 他笑了声,“凌局有这样的女儿,还真是家门不幸。” “毕竟单亲家庭,凌局又忙于公务,疏忽管教呗。” 傅廷洲漫不经心,“颜颜会处理的。” 林一嘴角扯了下。 算是看明白了。 假如阮小姐真的跟别的男人吃饭,他还能这么淡定? 恨不得把新闻撕了! … 下午,赵海棠跑来工作室找她,裴敬见过她,自然识得她是阮颜朋友,将她带到办公室。 “颜姐就在里面。” “帅哥,谢谢哈!” 赵海棠推门进办公室。 阮颜早就知道是她,将文件合拢,“你怎么过来了?” “我这不是待着无聊吗?”赵海棠将皮草外套脱掉,“诶,你是不是跟傅廷洲上新闻了?还被造谣找新欢。” 说完,她笑出声,“你们小两口还真是会玩!” 阮颜起身,走到沙发坐下,“你打算在京城待多久?” “你不会要赶我回去了?” “我只是问问。” 赵海棠抿了下唇角,“好歹也得等风头过去,那个纳特可不是好惹的主。” “纳特?” “霍瀛东义子啊,两个义子,听说是收了一对亲兄弟,老大叫查尔斯,老二叫纳特,俩都是欧洲人,貌似是孤儿来着。” 说完,她想到什么,“你家傅廷洲是霍瀛东的亲儿子,那估计也得小心。听说纳特这个人阴险狡诈得很,连亲大哥都不放眼里,如今霍瀛东找回了亲儿子,保不准为了继承权,背后搞小动作呢。” 阮颜垂下眼皮,没说话。 普通豪门都如此,更何况霍瀛东那样深厚的家底。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查过了啊。”赵海棠自顾自倒了杯茶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华人街那可是小灵通!” 阮颜笑而不语。 “不过说来也奇怪,你说傅廷洲不在美国继承霍瀛东的公司,跑回来收购傅氏,他就不怕那些个义子把霍家吞了?” 阮颜看着她,“对他而言,他的公司只有傅氏,而且,以傅廷洲的性格,他又不是靠霍家才能过日子。” 傅廷洲说过,不管他是谁,他只是他。 当初他都没依靠傅家。 现在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依仗霍家? 赵海棠哎哟一声笑,“都这么了解他了?” “我男人,还不能了解吗?” “啧,我不吃狗粮。”赵海棠轻哼,片刻想起正事,“我给高曜打过电话,他电话打不通,这小子不会真出事了?” 阮颜怔愣,皱眉。 她掏出手机给高曜发了消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回复。 赵海棠看了眼,“怎样,没回?” 她摇头,“高曜说回去接手他父亲的画馆,他是不是真出事了?” 毕竟跟高曜认识了这么多年,对她来说,高曜就是朋友。 担心是难免的。 赵海棠叹气,“我也不知道,他回美国的事都没告诉我,我还是问问他在美国的那些朋友。” 阮颜点头。 晚上七点半,阮颜才回到傅公馆,孩子们在楼上做作业。 她经过孩子卧室,蓦地停下脚步,朝虚掩着的门看进去。 傅廷洲坐在孩子身侧辅导,他穿着黑色绸缎衬衣,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截手腕。 星意时不时扒拉他,哪道题不会,都问。 傅廷洲拿起她的作业,检查一遍,看到了什么,气笑了,“谁告诉你六六七十二的?乘法口诀体育教你的?” “我会背啊,五六七十!六六不就是七十二吗?” 她理直气壮。 辰安跟南陌埋着头,憋笑憋得很痛苦。 傅廷洲眉头皱紧,“六七多少?” “四十二!” “那六六为什么是七十二。” “呃…” 星意抓挠着头发,她贯通的逻辑全被打乱了。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 就因为亲生的,所以“蠢”字是不好骂出口了。 他将乘法表摆到她面前,“重新背。” 星意哼唧一声,墨迹地拿起乘法表。 阮颜靠在门旁,实在没忍住笑。 傅廷洲起身走向她,“你生的闺女把我都给气死了,还笑得出来?” “我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阮颜挑眉,“还不得是你?” 他笑了,把她逼退门外,反手关合上门,“人家是负负得正,我们倒是正正得一负了。” “反正不是遗传我。” “那是我?” 她点头。 傅廷洲气笑,在她腰间掐了把,“坏的都归我是?”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你掐得疼~” “娇气。” 傅廷洲把她抱起。 第362章 她很有男人缘 浴室里充满激荡的纠缠,久久不息。 他眼里的浓情爱欲,犹如一张蛛网将她包裹,最后蚕食得一干二净。 她有些脱了力,红润的面庞带几许哀怨,“闺女气你了,你倒拿我撒气了。” 他身体倾向前,闷笑,“这是撒气吗?” “我累。” “你还真是娇气。” 傅廷洲指腹轻轻拭去她眼睫的泪痕,湿漉漉的,像蒙一层薄雾,娇媚得惹人疼。 阮颜气笑,“这事儿赖我吗!” “赖我。”他低头,贴着她额头,似笑非笑,“精力旺盛,委屈你了,就是不知道等你上了些年纪,会不会如狼似虎。” “等我上了年纪,你还行吗?” 他皱眉,“你质疑我?” “你比我大九岁,我四十岁的时候,你五十了!”阮颜很认真地伸出五指。 傅廷洲笑出声,“是四十九!” “那你也是五十的老男人!” 她理直气壮。 体力上是没法比,可嘴巴不饶人。 傅廷洲替她清洗干净,扯下浴袍,裹在她身上。怎么抱进来的,就怎么抱出去。 她钻进被子,又被傅廷洲一把捞了出来,“你湿了。” 她一噎,“什么?” 傅廷洲彻底笑出声,“我说你头发湿了。” 发梢是沾了水,还是湿的。 阮颜气得抬脚丫子踹他,“你正经说会死吗?”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喜欢捉弄她了。 傅廷洲找来吹风筒,她躺下,脑袋枕在他腿上。 男人开的低档风,五指穿插在她发间,她发质柔软,乌黑光亮,浓密如海藻。 他不是第一次伺候她吹头。 以前也有过。 只是那时与现在的心境不同… 阮颜仰躺着看他,这个角度是真的考验颜值,偏偏他的轮廓是真的能扛住。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他垂眸,对上她视线。 阮颜别过脸,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看他脸,岔开话题,“我好奇,你亲生父亲长什么样?” 傅廷洲微微蹙眉,没回答。 “长得像你吗?” 见她是真的起了好奇心,傅廷洲笑了声,“怎么,迫不及待想见你未来公公了?” 阮颜语塞。 他将吹风筒搁桌面,指尖穿过她发梢,也几乎吹干了,“当了我老婆,你自然会见到他。” “看我心情!” 她轻哼一声,埋入被子。 傅廷洲坐在床沿,只看她从被子里露出的毛茸茸发顶,嘴角笑意深了些。 … 隔天一早,阮颜送孩子去回校后才返回公司。 她刚步入大堂,便被人喊住。 关键还叫她“阮姐姐”…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转身,蓦地愣了下。 迎面走来的翩翩少年意气风发,朝气蓬勃,浑身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干净。 她疑惑,“肖远?” 肖远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记得自己,“是我,阮姐姐还记得我。” “不是加了微信吗,自然记得。”阮颜左顾右盼,“你一个人过来?今天没课吗?” “课结束了,我近期想找兼职,听说阮姐姐你的公司也招兼职,不知道有什么要求。”肖远有些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你的专业不就刚好应对?那就没要求,不过兼职的薪水不高,待遇可能不如长期工。”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积攒工作经验。” 阮颜点了点头,带他上楼。 途中,她没少跟肖远聊信息技术,探底,看他可塑性。 肖远的“学霸”确实实至名归,看得出来除了自身努力,多少有些天赋在身了。 阮颜带着肖远到行政楼,喊前台职员泡一壶茶水端到办公室。 前台职员目送两道身影在办公室方向消失,猛地才反应过来。 陆辛琪直奔前台,也盯着办公室方向,“颜姐带谁来公司了?男人?” 前台职员深吸一口气,“还是个小鲜肉。” “什么?” 小鲜肉… 难道颜姐变心了! 员工多了,八卦自然也就多了。这不,都暗戳戳传开阮颜带着小鲜肉来公司。 也刚好传到傅瑶瑶的耳朵里。 傅瑶瑶先是一愣,旋即从位置上炸起,“我小婶婶带小鲜肉来公司?” “嘘!你小声点!” 陆辛琪东张西望,生怕泄露出去了。 几名女职员也凑了过来,“老板不是跟傅总在一起吗?难道分手了?” “分什么手,傅总不是失踪了吗?都半年没回来,没准老板变心了…” “胡说八道!” 傅瑶瑶记得打断话,“我小叔分明回来了,小婶婶是不可能变心的!” “傅总回来了?” “是啊,他回来了,那京城怎么没消息啊?” 几名女职员都在问。 傅瑶瑶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她只知道人回来了,可她连人影都没见着,林一也不告诉她! 难道林一是骗她的? 越想越着急。 小叔不在,她不得替小叔守住小婶婶吗? “不行,我得到楼上看看。”傅瑶瑶说着,就要直奔电梯,转眼被陆辛琪拦下。 “你现在去,万一是乌龙,那多尴尬啊!” “确实,咱们还是先观摩观摩。” 其余人意见都略有所同,这才稳住了傅瑶瑶。 与此同时,傅廷洲的车子刚好泊在大厦楼下。 林一下车,替他开门。 傅廷洲从车内起身,长腿迈下,整理身上的墨蓝色西服。 铜制面罩遮住他半张脸,在光线的折射下,掠过波光。 “傅总,盒饭。” 林一替他将便当取出。 他接过,“在楼下等着。” 傅廷洲踏入大厦,乘坐电梯抵达楼层,到门口,两名女职员从他身侧经过。 两人聊得起劲,完全没注意他。 “老板莫名其妙把一个男大学生引荐进来兼职,该不会真像傅瑶瑶说的那样,老板真移情别恋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傅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再说了老板有钱又长得漂亮,养个小白脸怎么了?” 傅廷洲止步,眉头不由一皱。 男大学生… 她的男人缘还真是好得很。 傅廷洲径直走向办公室,前台的职员正想询问什么,男人这时停了脚步,目光直视前方。 阮颜跟肖远从办公室方向走来,两人不知交谈何事,有说有笑,很是愉悦。 第363章 “捉奸”? 阮颜不经意抬眸,不偏不倚对上他视线。 她笑容略微一僵,似乎没料到。 肖远也顺着她目光看去。 傅廷洲幽眸微黯,抿了下唇角,迈步向前,“聊的什么开心事,跟我分享一下?” 前台职员面面相觑。 这场景… 怎么有种类似于“捉奸”现场的味道! 但这个男人又是谁? 阮颜一噎,怎么感觉像有一种“出轨被老公逮到”的既视感? 肖远没回答,只是在看阮颜的态度。 显然是熟人。 但不知什么关系。 阮颜咳了声,“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难道不应该来吗?”傅廷洲眯了眸,目光掠过她身侧的小子。 也就长得比他嫩点,不过是个刺头小子罢了。 阮颜转头对肖远说,“你先回去,后天别迟到。” 对方笑着点头,“好。” 肖远离开,经过傅廷洲身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阮颜瞥见傅廷洲手里提着的便当,几步凑到他面前,“给我送午餐?” “不想给了。”他把手别到身后。 “哟,吃醋了?” “……” 这些话倒似曾相识了。 阮颜伸手,夺过他手里的便当,“你不想给,我不会自己拿吗?” 他抻平衣领,定格在她略显得意的脸庞,“男大的饭更香。” “我就喜欢你的。” 傅廷洲原本皱紧的眉头,在此刻舒缓了几许,抿唇笑,“算你识相。” 在场的其余人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了什么! 老板再跟另一个男人调情? 光明正大? 阮颜与傅廷洲去了办公室,丝毫没理会众人的反应。 员工私下的微信群炸开了锅。 傅瑶瑶一看到消息,人都傻了,难以置信,“不可能,难道小婶婶真的不要我小叔了?” 她小叔若真回来了,岂不是心都碎了! “呃…这很难说。” 陆辛琪不敢评价。 毕竟女未婚,选择的机会多,兴许是觉得等不回傅总了,所以才选择别的人? 傅瑶瑶咬了咬唇,“不行,我誓死扞卫小叔的爱情!” 这次陆辛琪没能拦住她,她人冲进了电梯。 此刻办公室,阮颜在吃着傅廷洲送来的便当。 傅廷洲的厨艺自然不在话下,简单的虾仁蔬菜炒饭都能做出高档餐厅的味道。 “大厨就是大厨,味道当真是不错!” 他身体稍稍倾向前,偏头看她,“现在知道夸我了?” “我不是一直夸吗?” “睁眼说瞎话。” “我哪有——” 话刚落,傅廷洲抬指腹捻过她唇角,见她怔愣,他发笑,“你的脸也想吃饭吗?” 阮颜把脸蹭过去半寸,“还有吗?”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张合的红唇上,饱满得诱人。 想缠着她吻。 舌绞着舌的那种。 他整张脸欲要倾轧而下,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你们在干什么!” 傅瑶瑶气喘吁吁。 她在外头犹豫,挣扎了很久,但实在忍不住了! 没想到传闻居然是真的! 她小婶婶跟英特科技老董的亲儿子搞上了! 傅廷洲被打断,面色有些不悦。 这臭丫头存心的吗? “小婶婶!”傅瑶瑶气急败坏走到她面前,“你…你怎么可以背着小叔,找替身呢!” “替身?” 阮颜愣了下。 第364章 多接吻,学好如何换气 她是没料到傅瑶瑶真没认出傅廷洲。 但这也不怪她。 一个人失踪半年,回来后以面罩遮了部分容颜,连西装风格都与他以往有所不同。 倘若不是当初见过傅廷洲戴面罩的样子,她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是他的伪装… “就算我小叔没回来,你也不能找一个连身材都像我小叔的男人!你这分明是在找替身!” 傅瑶瑶的声音将她思绪拽回。 她朝身侧男人看了眼,傅廷洲抿了下唇,似笑非笑。 阮颜也笑,“他又不介意当替身,就算我喊他傅廷洲,他也得回应我。” “小婶婶,你…你变了,你真的不要我小叔了…” 傅瑶瑶大惊失色。 她身体后仰,靠在椅背,“怎么不要呢?” “你还脚踏两条船啊?”傅瑶瑶倒抽了口冷气。 阮颜笑而不语。 男人倒是没忍住开了口,“傅瑶瑶,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这声音,傅瑶瑶听了数十年,不可能再听错,惊讶,“小…小叔?” “不然你以为是谁?” “呃…小叔你怎么变成英特科技老董的儿子了?” 傅瑶瑶尴尬挤出笑。 她不是没猜过,只是,压根没敢往这处想。 搞了半天,这真是个大乌龙! 他掀起眼皮,深沉得很,“出去,管好你嘴巴。” 傅瑶瑶捂住嘴,想起刚才自己冒冒失失就闯了进来,连连几步退到门口,“小叔,小婶婶,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阮颜嗤笑,指尖一寸寸挪到他腿上。 有意无意地撩人。 “对你侄女这么凶啊?” 他眼波微动,晦暗,“侄女大了,不太会看眼色行事。” “那你刚才想做什么?” “还用问吗?” 傅廷洲一把将她扣怀里,唇倾轧而下,吻得越深,越野蛮。 她所有的感官,意识,全都集中在这个令她陷得越来越深的吻中。 忘乎所以的彻底。 阮颜几欲窒息,他停下,捏住她下颌,“要多接吻,才能学好如何换气。” 她大口喘息,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的唇再度轧下。 吻了不知道多少遍,她的唇都麻木,略微浮肿,更红了。 好在傅廷洲终于放过了她,便宜占尽,他倒是愉悦了。 林一在车里等了二十多分钟,直到男人拉车门,他才回头“傅总,瑶瑶小姐刚给我打电话了。” “知道了。”傅廷洲单手支住额角,靠在车窗,“你去查份资料。” “查谁?” “那晚阮颜包厢里所有男大学生的资料。” 林一迟疑半秒,“您查他们做什么?” 他漫不经心,“你查了便是。” 林一没回应,但大概明白了。 就是醋的呗! 车子驱离大厦,不远处白色轿车里坐着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凌月。 望见这幕,她冷哼一声,“阮颜,你果然跟那个男人有一腿,这一次我要让你颜面扫地!” … 两日后,阮颜接孩子回南家。 孩子数日住在傅公馆,南家的人都清楚,南老坐在茶几前与孩子下五子棋,“傅廷洲既已回来了,怎么你们的事还没着落呢?” 阮颜坐在沙发剥橘子皮,心里还有些怨气,“他一回来就想娶您孙女,哪有这么容易。” 他朗爽笑出声,“倒也是,是该好好打磨打磨。” 南夫人从厨房端出孩子最爱吃的果盘沙拉,“我倒还不希望我闺女立马就嫁了呢,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那姓傅的如今身份不一般了,谁知道他那家里会不会欺负我们家小颜呢!我看啊,就算他们结婚那也得住京城,我绝不让小颜跟他去美国!” 姑娘嫁远了,若是受欺负,娘家人都还不一定帮得上。 更何况跨越大半个太平洋? 阮颜抿了抿唇。 “外婆,爹地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欺负妈咪呢,爹地可是惧内!”辰安这时不得不替他爹地解释。 南夫人一怔,还未有所反应,南老被逗乐了,“你这小家伙小小年纪都会说惧内了?了不得哟!” “是沈叔叔说的!” “沈叔叔?” 南老困惑,从未听孩子提起过这号人。 阮颜把橘子放下,“是孩子同学的家长,上周带孩子出门时碰到的,还一起去了温泉山庄。” “原来如此,孩子在学校有了同学,我们跟他们家长搞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情世故。 树立敌人,都不如广交友人。 于南家的地位而言,一言一行可能都被无限放大,所以只能交好,不能恶交。 她叹气,“人家儿子都挨了您这小外孙女打,我能不搞好关系吗?” 南老一怔,转头看着玩性大发根本没再听的星意,无奈又头疼。 自己这小外孙女确实是会折腾。 这时,阮颜手机响了起来。 是曲晚。 她拿着手机到走廊接听,“曲大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当然是有好事。”曲晚笑着说,“我新开了一家画馆,明天开业,宴请了圈内诸多的好友,你赏脸来吗?” 面对曲晚的邀请,阮颜自是不假思索答应了。 翌日,曲晚的画馆正式开业,前来道贺的基本都是圈内权贵,有她的朋友,也有与曲家交好的人士。 阮颜是最后来的,也带了贺礼。 曲晚在馆内招待其余人,望见她身影,放下酒杯朝她走来,“你还真是掐着时间点啊。” “至少没迟到。”阮颜将贺礼递给她。 曲晚接过,同时也带她往人群里走去,向她一一介绍。 对于南家千金,他们自然不陌生,毕竟在京圈,除了自身的脸面,更多的是背景。 简单打了个照面后,剩余时间都相互在聊天。 现场有酒水,茗茶以及美食佳肴提供,与其说是开业,更像是一场聚会。 人群中有人问,“齐楠怎么没来啊?” “听说他交了女朋友,估计再陪女友。” 曲晚似也认识此人,便问,“他女朋友是圈内人吗?” “谁知道呢,没见他公开过。” 话音落定,两道身影姗姗来迟,“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戴着眼镜,长相不算出众,但胜在气质温文尔雅。 此人正是他们口中的齐楠。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带来的女人居然是凌月。 懂些内幕的人都不由望向阮颜。 第365章 满眼都是他 凌月跟阮颜的“恩怨”圈内人可清楚得很,而这位刁蛮大小姐还是因为得罪了南家真千金被禁足家中。 此时在这碰上,这场面,都要“热闹”起来了。 凌月像是无事发生,笑着与众人打招呼,唯独忽略阮颜。 众人也都看出来了。 而阮颜也没把她当回事。 曲晚持着酒杯轻晃,也笑,“齐少的女朋友原来是凌小姐啊。” “呃,是啊。”齐楠掩饰了一丝尴尬,“正想向你们介绍来着。” “曲小姐,祝贺你画馆开业。” 凌月也带了贺礼。 曲晚也慷慨收下了,“既然来了,那便是我的客人,大家吃好喝好开心最重要,你说是?” 前话或许没什么,但后话,引人遐想。 这提示,带些刻意了。 凌月表情不自然,想来是听懂了曲晚的弦外之音。 齐楠转移了话题,企图给她台阶,曲晚是聪明人,加上她还是曲市长千金的身份,自是不能失了分寸。 工作人员将所有的裱起来的画安置在玻璃架内,这些画有些是她自己的作品,而有些是她的私人收藏,极其名贵。 其余人都在观赏画作,有喜欢的,曲晚直接送了。 权当卖个人情。 阮颜开车,不喝酒,只饮茶。曲晚招待好其他人,朝她走来,“我可真不知道凌月会出现啊。要知道齐少女朋友是她,连他我都不打算邀请了。” “无妨,我还不至于因为她坏我自己心情。” 阮颜喝了茶。 “你一个人来?” “不然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傅回来了是?” 阮颜动作一顿,笑了声,“他告诉你了?” “告诉个屁,前几天的新闻当我瞎啊,我还能不知道你?你眼里除了老傅还有哪个男人,这半年来你真想找别人不早找了?” 曲晚像是将她看穿彻底。 她正想说些什么,曲晚视线越过她,看门外,“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阮颜回头,傅廷洲正不疾不徐走来,没有两手空空,还带了礼,像是来给她庆贺的。 曲晚嗤笑,“刚说到你呢,你就来了。” “说我什么了?”傅廷洲止步在她面前,将礼品递给她。 “你家颜颜说满眼都是你!” “我可没说!” 被卖了,阮颜气急败坏。 “是吗?”傅廷洲偏头看穿她的窘迫,笑意深邃,“我都还不知道呢。” 她扭头,不吱声。 又让他得意了! 此刻其他人都逛完了楼上,正下楼,对于楼下多出的人,也只以为是曲晚邀来的好友。 唯独凌月暗中得意。 就好像是逮到了什么机会。 她故作惊讶,“这位先生前不久不是跟阮小姐传出绯闻了吗?怎么他也在?” 绯闻… 在场的人才想到前段时间的新闻。 同样戴着面罩的男人… “难道绯闻是真的?” “这南家千金跟他什么关系啊?” “在圈中还未见过这样的人物呢,他是哪家的公子吗?” 既是好奇他跟南家千金的关系,也更好奇他的身份。 傅廷洲单手解开袖腕纽扣,面色波澜不惊。 曲晚看着凌月,“我邀请的,怎么了?” “当然没什么,只不过传出绯闻多少总该避嫌,我们谁都知道傅总目前下落不明,倘若他知晓…” “你好像巴不得我坐实那个绯闻?” 阮颜打断她话。 她后退一步,想劝诫却得不到理解的委屈,“我只是在替傅总打抱不平,他才失踪半年呢,你就跟别的男人如此近亲。若绯闻是假,你又为何不解释呢,这不就是在默认吗?” 第366章 没喂饱你? 其余人互望一眼,谁都没插话,只静观其变。 这些话倒把阮颜逗笑了,她缓缓起身,“我就奇怪了,我怎么说也未婚啊,跟哪个男人吃饭是我的权利。还有,就算傅廷洲真的失踪了,我难道还没有跟别的男人交往的资格了?” 傅廷洲皱了皱眉,对“未婚”二字有点意见。 凌月表情僵滞。 其余人的态度显然是站阮颜,毕竟这绯闻纯粹就是闲得蛋疼,一桩芝麻小事都能被放大,不是闲的是什么? 凌月咬了咬唇,“你卖弄深情人设,现在说这些话难道不觉虚伪吗?” “我何时卖弄人设?” “你替傅总解决于家的人,替他守着傅氏,京城的人可都知道你对傅总的心意!” 阮颜止步在她面前,“我帮我孩子的父亲,这叫卖弄人设吗?凌小姐,你管得可真宽啊。凌局放你出来,你是一点记性都不长,给你爹丢脸丢得还不够,还想再丢几次?” “你——”凌月怒目,似乎伪装不下去了。 齐楠拉住她,“小月,别闹了。” 凌月甩开他,对他不帮自己的态度有些失望,“齐楠,我是你女朋友,你现在什么意思!” “这是人家的私事,你管什么管,你有资格管吗!” 齐楠也不在惯着她,他可不想为这个刁蛮千金得罪南家的人。 曲晚扑哧笑,“凌小姐,现在可只有你一个人无理取闹了,何况齐少说的没错,人家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出轨劈腿,你凑什么热闹?” 凌月不堪被质疑的声音,指向阮颜,“她跟傅总就算没结婚那也是交往关系,傅总只是失踪,两人也不是分手,那她难道就不算劈腿吗!”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的寂静。 倒不是因为认同了凌月的话,而是傅廷洲揭了面罩,“凌小姐如此替我着想,我倒还真是感激不尽了。” 凌月愣住。 脚步欲要不稳。 她只想让阮颜在这个圈子里待不下去而已! 可对方怎么会是傅廷洲! “还真是傅总本人。” “我就说嘛,这凌小姐跟南家千金向来不和,难免会针对,如今她也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面对嘲讽,凌月面色唰地苍白,自己也觉得没脸待下去,仓皇逃了。 齐楠犹豫好片刻,才不紧不慢追出去。 很快曲晚站出来暖场。 不少人与傅廷洲打照面,搭话,但大多数都是关于投资的问题。 阮颜趁机退到人群后,往桌前一口靠,享用点心。 “舒坦了就知道吃,胖死你。”曲晚把离她近的那盘红枣糕挪到她面前。 “刚好饿了。” “老傅在家没喂饱你?” 阮颜突然噎住,面颊红了起来。 看出她的反应,曲晚没忍住笑,“我说的是嘴上的喂饱。” “别教坏我的人。”傅廷洲不知何时出现在阮颜身后,手若有似无碰到她胯骨。 她吓一跳,暗自挪开他手。 曲晚啧了声,“能教坏她的是你?” 他淡淡嗯,也笑,“那也只能我教。” “真是看不惯你们在我面前秀一脸!”曲晚自讨苦吃,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阮颜拿起一块红枣糕,还没入口,男人顷刻弯腰吃掉,指尖袭来他嘴唇的温度,令她不由颤了下。 第367章 他认真的? “这糕点还不错。”傅廷洲直起身,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正儿八经的君子。 她咬牙,“你想吃不会自己拿?” 眼睛环顾四周,倒是没人注意这边。 她的举动被他一览眼底,身体稍稍偏向她,“不会,我就喜欢吃你手里的。” “我们还在外面呢,注意你形象。”阮颜小声说。 傅廷洲嗤笑,“我跟我老婆调情,还需要注意形象?” “公众场合,卿卿我我不好…” “那找个没人的地——” 没等他话说出口,阮颜捂住他嘴,耳廓通红,“你正经点!” 他笑眯了眼。 画馆开业活动到一点结束。 曲晚尽地主之谊,送所有客人到门口目送他们乘车离去。 阮颜跟傅廷洲留在后头出来。 “你俩调完情了?舍得走了?”她环抱双臂,夹腔带调。 “谁调情了…”阮颜心虚,却又理直气壮。 “热恋中的女人,骗不了我的眼睛。”她指着自己双眼。 傅廷洲拢了拢衬衫领口,“冬遇呢?” 曲晚哼道,“你想起他来了?半年前那件事给他多大打击啊,你要真被害死了,他这辈子良心不安,我都要没脸面对阮颜了!” 说罢,故作掩泪,“当时我自己都担心,你的小娇妻会不会想不开呢!” 傅廷洲转头望向阮颜。 阮颜一噎,“谁想不开了!” 她笑,“谁知道呢?” “胡说八道,绝交!” 阮颜气呼呼就走。 到车前,她伸手拉门,身后男人靠近,手臂抵在车门。 她没动。 傅廷洲倾身挨近,神色夹着一丝严肃,“有想过吗?” 阮颜抬头看他,“想过什么,为你寻死觅活啊?” 他眼睫蹙动,没说话。 “你觉得我会为了你,抛下孩子吗?” 傅廷洲抿唇一笑,“不会有这个想法就好。” 她深吸一口气,别过脸,“是不会,但如果警方找到了你的尸体,我是会难过,甚至我会后悔,后悔爱上你这种自私的男人。” “傅廷洲,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会立马忘了你,然后带着孩子嫁给别的男人。我会让孩子接受他们的新父亲,至此人生之中不会再有你。” 傅廷洲胸口倏然一沉。 像是被石头压着,隐隐钝痛。 有怨气,他能理解。 就在曲晚刚才那番话里,他如同被点醒。 他似乎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 甚至没想过倘若他真的出事,她是不是会闪过哪怕一丝不好的念头? 不敢再往下想。 他握住她手腕,“以后,不会再有。” 阮颜愣了好几秒,抽回手,“我要回去了。” “不送送我?” “你怎么来的?” “林一送我过来的。” 傅廷洲双手揣在西裤口袋,“我现在可没车回去。” 她无语。 阮颜开车送傅廷洲到傅氏楼下,见他迟迟没动,疑惑,“已经到了!” 他单手扶住额角,慵懒地靠在椅背,“连跟你多待一会的机会都不给了吗?” 阮颜发笑,深呼吸,“我还要回公司呢,别耽误我时间。” 傅廷洲微微皱眉。 片刻,他推门下车。 阮颜径直开车离去。 林一恰好从大厦里出来,碰到傅廷洲被“丢下”这一幕,憋住笑后,走上前,“傅总。” “林一。”傅廷洲垂下眼皮,调解腕表带,“你说,女人眼里只有工作是好事吗?” 他愣了半秒,明白这话意思,“您是觉得阮小姐对工作比对您还上心?” 傅廷洲看着他,没回答。 林一叹了口气,“按照阮小姐的性子,她必然不甘放弃事业…” “我说让她放弃了吗?” “那您还问…” “……” 傅廷洲越过他,步入大堂。 林一亦步亦趋跟上,“傅总,既然阮小姐没时间陪您,那您不是有时间陪她吗,她忙工作,您忙着陪她,不耽误。” 他停在电梯口,“去找些关于计算机科技的研究资料过来。” 林一愣住,“您…该不会是想要投其所好?” “不行吗?”傅廷洲瞥了他一眼,走进电梯。 林一倒抽一口凉气。 为了追老婆,他还想要打入科技界? 他认真的? 第368章 秃了不好看 失踪半年的傅廷洲再次回来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开了。 连媒体都没能最快掌握到这条消息,还是从小道消息得知的。 傅家没了,傅廷洲不是傅老的亲生儿子,对于傅廷洲的归属是否在宋家,也都受到广大媒体的关注。 毕竟宋家的外甥,是好过傅家“私生子”的名声。 一连数日,阮颜都没收到傅廷洲的消息。 连电话都不曾打过。 莫非是上次她生气时说的话太重,伤到他了? 阮颜给傅廷洲打电话,但对方没接,又给林一打。 林一接了,说他中午回了傅公馆,通宵忙了好几天估计累着了。 阮颜从公司返回傅公馆,他车子停在院外,看来还真在。 刘姨出门丢垃圾,碰巧看到她,“阮小姐,您回来了?” “是啊。”阮颜笑着点头。 “先生这几天挺忙的,总熬夜,你回来后得劝劝他,让他注意点身体。” 她怔愣,随后点头,“好。” 阮颜乘坐电梯上楼,经过书房,停下脚步。 她推门进屋,男人躺在沙发上休息,脸上带着一丝疲意。 白色衬衣压出褶皱,领口敞开两颗纽扣,垂在沙发下的手臂,袖子仍卷在手肘。 桌面隔着好几本书。 她走近,视线落在封面上,微微一怔。 全都是关于信息技术及科技领域的相关书籍。 阮颜抿了下唇,拿起他的外套走到沙发前,替他盖上。 傅廷洲眼睫颤动了下,睁开眼,看着她靠近的脸颊,声嗓低哑地笑,“你怎么来了?” 她顿住,旋即直起腰板,“你最近通宵熬夜,都是为了看这些书?” 傅廷洲坐起,“一时兴起,随便看看罢了。” “刘姨让我劝你注意身体,别熬夜。” 他撩起眼皮,“那你呢?” 阮颜避开他视线,“听说熬夜会秃头。” 他气笑,“只担心我秃了?” “秃了不好看。”她嗡声。 傅廷洲靠在椅背,“你还真就只看我脸啊?” “说得你不看脸一样,我要是长得丑,你能瞧上我?” 她也较劲。 傅廷洲盯着她片刻,蓦地发笑,“你七八岁都还没长开的小丫头,也漂亮吗?” “我小时候怎么就不漂亮了?” “哪漂亮了。” “你——” 阮颜看着他这张脸,愣是噎得说不出话来,瞬间有种挫败感。 “我走了!”她转身。 傅廷洲拉住她手腕,将她扯到怀里,胸口颤动地笑,“说不过就生气了?” “你说我丑!” 她计较上了。 “骗你的。”傅廷洲指腹摩挲她眼尾,脸贴近,“你不丑。” 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她心痒难耐,“你哄我。” 傅廷洲闷笑,“没哄,真心话。” “你就是哄我。” 她在他怀里闹,折腾得不行。 傅廷洲目光定格在她那张唇,毫无征兆吻下。 看着她在自己怀里软成一滩水似的,喉结滚动了下,埋入她脖颈。 他骤然升起的体温很烫,灼烧她,也融化她。 阮颜环抱住他脖子,眼神逐渐迷离恍惚。 刘姨不在,书房里两人忘乎所以地放纵。 他额头汗津津的,眼底的情欲浓烈,一边吻她,一边欣赏她的风情。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更清楚她的敏感。 在这场激烈的情事里,她很快败下阵来,哀求连连。好在傅廷洲知道心疼她,没折腾得太狠。 他把她抱回卧室,看着她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将她放到床上,“洗澡吗?” 她钻进被子,“累!” 傅廷洲一手把她捞出来,笑了,“一身汗,去洗澡。” 她抓起枕头朝他打去,“我真没力气了。” 傅廷洲拿掉枕头,抱起她,“我伺候你行了吗,娇气鬼。” 她整个人像树袋熊挂他身上,任由他抱进浴室。 “你不准再胡来!” 他停住,嗯了声。 片刻,浴室传来她要哭的声音,“傅廷洲你个王八蛋,你又骗我——” 阮颜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已经是下午。 她下楼,傅廷洲在厨房煲汤。 闻着香味凑过去,“什么汤,好香啊。” “给你的补汤。” 她面颊一热,“还是给你自己补。” “我还需要补吗?”傅廷洲偏头看她,似笑非笑,“我再补的话,受累的可是你。” “你…” 他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林一。 拿起接听,“什么事?” “傅总,您不是让我查那几个大学生吗,我查到了。” 傅廷洲看了阮颜一眼,特意捂住听筒,“帮我看着火”。 他走出去接听,“把资料都发到我电脑上。” … 次日,裴敬正带着肖远在楼层熟悉工作。 傅瑶瑶躲在暗处观望。 白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看什么呢?” “嘘,我在盯着他呢,他凭什么能被小婶婶引荐进来,他肯定有其他目的!” 白简朝她看了眼,环抱双臂,“人家是这个专业的大学生,被引荐进来很奇怪吗?” 傅瑶瑶转头看他,气道,“懒得跟你说。” 这不,两人正巧碰到阮颜。 “来上班还习惯?” “还好。”肖远垂眸一笑,“前辈们对我都挺好的。” 阮颜点头,“那就行。” “阮姐姐,我想写关于脑机接口技术的论文,你方便的话能指点我一二吗?” 她怔了下,旋即笑起来,“可以啊。” 肖远笑着挠头,“谢谢。” 不远处的傅瑶瑶听到这话,咬牙切齿,“他不找其他人指点,偏偏就找我小婶婶,他是故意的!” 白简摇了摇头,将人拉走,“工作去。” “哎呀,你干嘛,我不走…” 傅瑶瑶被拽走。 阮颜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眉头不由皱了皱。 这丫头又来盯着她了? 肖远跟阮颜去了楼上实验室,待了挺久,傅廷洲中午过来,在办公室没看到她。 裴敬从电梯出来,男人这次没带面罩,他认出了人,惊讶,“傅总?” 傅廷洲点头,“阮颜呢?” “颜姐跟肖远在实验室呢。” 他蹙眉,“跟肖远?” 他查过资料,肖远,京大计算机系的在读生。 长得有几分姿色,在系里大受女生欢迎。 家境不好,上大学靠拿奖学金跟补助维持大学费用。 但他的日常消费水准却很高,一个月有十几万,能用得起名牌,这远超奖学金跟补助的数额。 第369章 他可信吗? 实验室中,数名专业人员在进行各项数据比对。 阮颜带着肖远走到数据库前,讲解脑机接口芯片的构造。 肖远听得认真,像是感到不可思议那般,“那未来是不是就能实现肢体瘫痪群体植入脑机接口便能以电子输送信息的形式与人交谈?” “未来什么都有可能。” “阮…颜姐。”肖远挠了挠头,似有些腼腆,“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以后可能还会继续请教你。” 阮颜笑着点头,“勤学好问,是应该的。” “你不嫌我烦就好。” “怎么会——” “实验室人挺多啊。” 阮颜怔愣,回头望向出现在门外的两道身影。 裴敬朝她走来,“颜姐,傅总他…找你,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傅廷洲环顾了眼实验室,视线掠过肖远,落在她身上,面不改色,“老板要亲自带人吗?” “谁规定老板不能带人啊?” “你公司是没人了?” 她一噎,疑惑,“你吃错药了?” 他也笑,“我是心疼你,怕你累着。” 阮颜不想影响到其他人,扯了他手臂,“出去说。” 肖远看他们离开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敬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小兄弟,别介意,我们老板的未婚夫就是个醋罐子,哪个男的跟老板走得近都不行。” “他是颜姐是未婚夫吗?” “是啊,你不知道啊?” 肖远没说话。 这边,阮颜跟傅廷洲进了消防通道,门关上那一刻,她叉着腰逼近,“傅廷洲,你这醋劲还挺大啊,一上来就阴阳怪气。” “跟吃醋没有关系。” 她一怔,蹙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调整腕表带,没搭腔。 阮颜深吸一口气,解释,“我加他是因为他是这方面专业,兴许是个能栽培的,你不会真以为我想泡大学生?” 要真想泡,她不早泡了? 像赵海棠那样,找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谈谈恋爱,体验新鲜感。 只要她想,那也是手到擒来。 傅廷洲定住,撩起眼皮,“他可信吗?” “有什么不可信的?” “你查过他身份信息吗?” 她看着傅廷洲。 傅廷洲面色平静,没有半分玩笑,更不是吃醋时会说的话。 回过神,她嘀咕着,“我没事去查人家身份信息做什么?” “一个靠拿奖学金的大学生,每月花销却是奖学金的十倍,他家境困难,可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货,还不是a货。” 阮颜愣了下。 她没怎么注意肖远的穿着,不过想到上次在包厢里他穿的那件黑色外套的标识,貌似是gc的牌子货。 当然,毕竟现在高仿很广泛,也逼真。 “你怎么就确定不是a货?” 傅廷洲蓦地一笑,“是不是a货,我会认不出来吗?” 她语塞。 似乎记得他衣帽间里有一条gc品牌的领带,不过没见他穿戴过,还是崭新的。 都说真正的有钱人其实不需要靠名牌裱装自己的身份,越是有钱有身份的人穿得越低调朴实,比起奢侈名牌,更偏好私房订做。 可傅廷洲不是娇生惯养的富二代,连身份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从她还是他秘书那三年就看得出来,他几乎不穿戴带有品牌logo的时装。 但真与假,他看一眼就知道。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他的私事。” 傅廷洲淡淡嗯,“是他的私事,但你公司这么多人他不请教,非要请教你。我记得白简才是他的直属上司,他无视总监,无视裴敬这个代理董事长,直接向最高层请教,你公司的管理制度这么随意吗?” “你…你还查我公司的事!” “不是你说的要分工明确,设置管理层?你怎么自己给乱了?” 他似笑非笑。 阮颜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那是我公司的事情!” 他无视她话,“一个公司的体系在于管理层,所有人各就其职,按班就位。倘若你什么都要管,那还要设置管理层做什么?” “傅廷洲!” 她吼出声。 消防通道死一样的寂静。 第370章 你的事从来都不需要我 傅廷洲凝视她许久,片刻,“你的事从来都不需要我,是我多管闲事了。” 门打开,男人身影扬长而去。 阮颜定格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浑浑噩噩。 被亲密的人当面指出斥责,一时激起的难堪,就如同被戳破的纸变得脆弱不堪。 就好像理智都消失了。 只想凭借自己的想法跟情绪反驳。 “你的事从来都不需要我”。 一句话。 如坠深渊。 … 傅廷洲从公司离开后那几天,阮颜没再见过他,主动给他发过消息,迟迟未回复。 赵海棠约她在餐厅吃饭,听闻此事,没忍住嗤笑,“你就是那个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惯出来的脾气!而且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你现在是南家千金,事业上不需要他了,钱财也不需要他,那你跟他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共同抚养孩子也不一定要在一起,你看那些离婚的不也是照样共同抚养孩子,一三四孩子跟你,二四六孩子跟爹?” 阮颜用叉子卷着面条,反反复复,始终没吃,“我没说过不需要他…” “可人家也有脾气好不好。”赵海棠叹气,“他只是指出问题所在,你却认为他在吃醋,无理取闹…” 话未落,赵海棠抬起头,“我觉得他查那个男大学生应该是有他的理由?而且我也挺好奇的,你说家境不好,只能靠奖学金维持上学费用,那每个月却能花十几万穿名牌,他该不会是被哪个富婆给包了?” 阮颜看着她,“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他的私事,你也说了他家境困难,倘若是有其他原因呢?” “你犯傻了?如果是家境困难迫不得已选择被包养我能理解,但这种事恨不得烂在肚子里没人发现,谁像他那样高调?” 赵海棠摇了摇头,拿起一杯果汁,“没想到现在一些大学生,都净想着不劳而获!” 阮颜没再说话。 于她而言,凡事都有两面,何况她也没看出来肖远的人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看中的只是他的专业,至于他的日常生活,她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 用完午餐,阮颜与赵海棠乘坐电梯下楼。 到负一层停车场,她碰到了秦晖跟几名铜墙科技公司的骨干,几人边走边交谈。 阮颜主动打招呼。 秦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也笑着上前,“这么巧啊,在这吃饭呢?” 她点头,“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吗?” 秦晖愣了下,“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时一名骨干说,“傅总代表英特科技邀请京城所有科技公司的高层吃饭呢!还挺稀奇的,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加入了英特,而且还是亚洲区董事长代表的身份。” “是啊,连我们都没想到,听说这事儿还是英特科技幕后大老板霍瀛东钦点的。” 阮颜紧抿唇。 他们自然不知道傅廷洲跟霍瀛东的关系。 但她清楚。 而他邀请京城所有科技公司的高层吃饭,却唯独没邀请她… 像是将她排斥在外。 秦晖方才的惊讶,无非就是因为知道她跟傅廷洲的关系,所以认为她知情。 现在她倒是被看笑话了。 她深呼吸,压抑着心里的一丝不痛快,“我知道他加入英特的事,不过你们先去,被让他久等了。” 她离开。 赵海棠急匆匆跟上。 回到车里,赵海棠一脸惊奇地看着她,“那个姓傅的没邀请你公司的人,是要打算要在科技界孤立你?这报复太狠了!” 阮颜想起他先前看的那些书,眼眸低垂,“孤立什么,他接手英特科技是迟早的事,与京城其他科技公司搞好关系在所难免,难道就因为他没邀请我公司的人我就要跟他闹?” 赵海棠鄙夷,“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心底骤然一沉,喘不过气。 第371章 傅廷洲是故意的 凌月在美容院打水光针,刚结束,看着镜子里嫩得都能掐出水的脸庞,很是满意。 她可是花了不少钱在脸上下功夫。 齐楠给她打电话,催促跟她的婚事。 上回在画馆里他没帮自己,凌月心里介意,多少有些不耐烦,也敷衍,“知道了,等我爸出公差回来,他会跟我商量日子的。” 挂了电话,她翻找出一条没有名字备注的号码,拨打过去。 那少女娇俏甜美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亲爱的,我可想你了,来找我,我在别墅等你,不准迟到。” 下午两点,傅廷洲以英特亚洲区董事长代表,宴请京城所有科技公司高层吃饭的事一并上了热搜。 然而所有科技公司里,唯独没有阮颜的公司。 未婚妻的公司不在邀请名单里,这让诸多媒体多了某种猜想。 一套公寓别墅内,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凌月将蕾丝吊带穿上,身上满是欢爱的痕迹,看到一则新闻推送,她拿起手机看了眼。 先是怔愣,旋即幸灾乐祸起来,“还未婚夫呢,看来她是要被傅廷洲甩了,南家千金被男人甩,真打脸啊!” 仿佛阮颜过得不如意,她就愈开心。 浴室的门这时打开。 一具年轻而有力的身体满是红痕,也听到了她说的话。 “宝贝,过来。”凌月放下手指,朝他勾勾手指。 他走近,主动攀爬到床上,与她耳鬓厮磨,“姐姐喜欢我吗?” “喜欢死你了。”凌月抱住他,被他吻得动情。 从遇到他之后,她越发厌恶齐楠的毫无风趣,不懂调情。 而这个比她小六岁的男人对她又忠诚,又听话,她能不喜欢吗? “阿远,我好看吗?” 凌月勾住他脖子。 目之所及的那张干净帅气的轮廓,正是肖远。 肖远埋入她发间,目光定格在屏幕上的新闻,“姐姐最好看了。” … 隔天,阮颜下楼,在客厅碰到一段时间未见的南宸。 “哥?你出差回来了?” 南宸到南方出差有半个月了,听说是签了个海岛建设项目,他身为副总工,必须亲自监督。 “是啊,回来了一趟,京城都变天了。” 他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肘。 意指什么,她自然明白。 她挤出笑,“…没变。” “怎么没变,那姓傅的不仅回来了,还逐步踏入科技界,算盘打得紧,看来我这个唯一的妹妹是要被他拐定了。” 南宸没看新闻,听下属说的。 阮颜心里一堵,抿了下唇角,“我先去公司了。” 她掩盖住脸上的不自然,急匆匆出门。 南宸忽然喊住她,“小颜。” “啊?”她停在玄关,回头。 他拿起手机,“傅廷洲约我吃饭了,你要跟我过去吗?” 约南宸吃饭。 她的消息不回。 她知道,傅廷洲是故意的。 “不去了,没时间。”阮颜若无其事穿上鞋。 南宸瞧出她脸上的异样,“你…” 没等他说什么,阮颜出了门。 抵达公司,一进门便听到公司职员在讨论傅廷洲邀请其他科技公司的事情。 “傅总跟颜姐是不是闹翻了?要不然为什么没邀请颜姐?” “我上回看到傅总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估计是吵架了…” 阮颜原本就烦躁,提到这件事更恼火,“你们很闲吗?” 议论的职员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径直朝办公室走去,反手关门,觉得憋屈极了。 半晌,办公室门被敲响。 她头也不回,“进。” 刚入座,便看到肖远推门进来,将在楼下打包的咖啡放在桌面,“那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陷入麻烦了,这是我的歉意,以后我会注意的。” 看他态度诚恳,阮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也不是他的错。 “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多想。” “那咖啡…” “你放下。” 肖远将咖啡搁下,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他手抖了抖,咖啡没拿住倒了,盖没合好,瞬间洒了一桌面。 也泼到了她裙子。 她反射性挪开椅子,好在是温的。 “对不起,你没事!”肖远仿佛也被惊吓到,手忙脚乱抽出纸巾替她擦拭。 她抖动裙摆,咖啡渍不慎滑落她双腿内侧。 第372章 想逼婚了? “我自己来!”阮颜出手制止,脸色不是很好,“你先出去。” 肖远顿住,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真的很抱歉,那我先出去了。” 人走后,阮颜掀起眼皮看了眼桌面的狼藉,若有所思。 这边,服务员将南宸带到包间,门拉开那一刻,屋里的男人抬起头,目光找寻着什么。 直至门关合上。 “别看了,我妹妹不来。”南宸拉开椅子入座,“怎么,吵架了?” 傅廷洲倒了杯茶,“没。” “那就是有矛盾了。” 南宸一针见血。 他沉默半晌,将茶杯推到南宸面前,“是我过多干涉她了,她不乐意。” 南宸看着那只茶杯,笑了声,“你以前干涉的还少吗?” 他皱了皱眉。 南宸尝了口茶,“古丈毛尖,还不错,但你应该不是只请我喝茶这么简单。” “请大舅哥吃饭,不是理所当然。” 南宸搁下茶杯,“这声大舅哥是不是太早了?” “早晚而已。”傅廷洲身子后仰,靠在椅背,“还得麻烦大舅哥在岳父岳母面前多美言几句,早日促成这婚事?” “想逼婚了?” 他淡淡一笑,“是两家结姻。” … 赵海棠提了一袋衣服到公司,嘴里骂骂咧咧的,“你可真行,把我当跑腿的使唤了,还没有配送费,老娘给你内衣内裤都带过来了!” 阮颜在洗手间,洗不掉裙子上的污迹,她把衣服袋撂台面,看了眼,“咋整的?” “肖远的咖啡…” “泼你裙子上了?” 她顿住,看向赵海棠。 赵海棠单手叉着腰,靠在洗手台,笑了声,“别告诉我是不小心的,这手段姐用过。当初撩威尔的时候为了搭上话,我故意把酒洒在他衣服上,再以替他清理的理由留下对方外套,一来二去,就有关系了。” 阮颜关了洗手间的门,“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谁知道呢。”赵海棠眼神瞟向她,“兴许图你年轻有钱,这年头都说女人想傍大款,可想吃软饭的男人也有不少。” 阮颜当她面换衣服,她习以为常了,“后悔没听劝了?” “后悔什么?” 阮颜系上纽扣,“我给他机会是想看看他值不值得我栽培,但他若是人品有问题,我也不会留他,我只是没想到会看走眼罢了。” 赵海棠打开水龙头,“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就是喜欢跟自己较劲。在自己的领域跟专业上你不允许别人对你指指点点,只要是你录用的人,你也不会觉得他们有问题!而且我觉得傅廷洲说的也没错啊,上下属之间各司其职,本来就要有距离感。像肖远那样的小蹦跶在其他公司连董事长都接触不到,你还热情地指导人家,就因为人家是大学生?” “我懂,因为你以前也是大学生,大学生现在就业确实困难,除非有卓越的本领,否则很难得到领导的赏识,基本都是混吃等死的多。可你别忘了,人心这种东西多样化,人家还不一定感激你,反而得了便宜还沾沾自喜。” 阮颜深吸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她多少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赵海棠离开后,阮颜把裴敬叫到办公室,“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肖远。” 裴敬疑惑,“盯着他,他有什么问题吗?” 她拿起文件,“你先盯着便是,还有通知下去,上班时间非我召唤其他职员不能再随便进我办公室。如果他们有要事汇报,先通过白简再通过你,你处理不了,再找我。” 裴敬愣了下,突然想起肖远早上进她办公室的事。 难道这肖远真有问题? 他旋即点头,“明白。” 裴敬在工作群发布了这则消息,其他职员都回复了,唯独肖远。 傅瑶瑶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人,嘚瑟一笑,拦下白简,给他看手机,“看到了,我就说嘛,以后想去颜姐的办公室可不能随随便便咯!你这个白总监以后可要注意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话是对白简说的,但实际上又是故意告知某些人。 白简把手里的文件塞她手里,“有时间吃瓜,不如把你上个月的表格做好?” 傅瑶瑶皱鼻子咬牙,“小气鬼!做就做!” 白简笑而不语。 一旁的职员看得目瞪口呆。 白总监什么时候这么笑过了? 阮颜做完手里的工作,朝窗外看了眼,最近两天都是阴天,一到傍晚,天色已经灰蒙了。 她乘坐电梯下楼,碰到肖远在楼下。 其他职员都走了,他还在。 看到阮颜,对方疾步走上前,带着深深的歉意,“颜姐,早上的事真的很抱歉,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阮颜笑了下,反问,“为什么这么问,是因为通告的事吗?” 对方怔愣,垂下眼皮。 她继续说,“通告的事与早上无关,tea公司本来就刚成立两年,很多制度不完善,公司管理层形同摆设,这是最大的错误,我只是在纠正这个错误,明白了吗?” 肖远表情略显僵滞,挤出笑,“明白了。” “既然下班了,就回去,我先走了。”阮颜走下台阶。 肖远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眼底流露出一丝不甘。 傅廷洲的车子停在不远处,肖远方才的神色恰好落入他深沉的眼底。 林一知道他在看谁,“这个大学生可不简单啊,有想上位的野心。” 他冷嗤,“靠女人上位的野心配叫野心吗?” “还别说,有点姿色,身强力壮关键还年轻,圈内的富婆可都喜欢这一款。” 他收回目光,“同等地位的男人她们驾驭不了,也怕麻烦,年轻的好拿捏,听话,身世清白掀不起大浪。” “阮小姐以后该不会也这样?” 漫长的沉默后,他寒森森地笑,“那我就让她见不到那些年轻的公苍蝇好了。” 此时,南家。 南宸在饭桌上提了结姻的事,阮颜惊讶,“哥,你要结婚吗?” “不是我,是你。” 阮颜脑袋一片混乱。 没反应过来。 “结婚?跟谁?” “我只是传达某个人的意思,你想不想嫁,不还得看你吗?” 某个人! 她瞬间明了。 第373章 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 傅廷洲不是说要娶她。 而是以跟南家结姻的目的让南宸传话。 同样都是“结婚”,但这下寓意不同了。 跟她说娶是征同她的意见。 对南家说结姻,是两家的意见。 阮颜垂眸,手不由捏紧。 他这次是什么意思? 不找她了。 就找南家的人了吗? 南战蹙眉,“这姓傅的小子不亲自来提亲,还让你传话?当我们南家的女儿这么好娶?” “当初南蕖求你的时候,你答应得不挺快的?”南夫人白他一眼。 “我…” 他语塞。 面对妻子翻旧账,愣是什么话都反驳不了。 南老搁下筷子,思考了片刻,“小颜当初都对外宣布了,外人也都认为傅廷洲是我们南家准女婿了。傅家的污点既与他无关,让小颜嫁给他,倒也是随了小颜心意。” 阮颜定定坐在那,思绪空白。 南夫人先前也是答应了的,不再插手阮颜跟傅廷洲之间的感情。老爷子都已经发话了,她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众人已经开始在桌上谈论婚事。 阮颜松了手,起身,“我吃饱了。” 她上楼。 南夫人一愣,“这孩子怎么了?” 南宸无奈地摇头,“大概还没想好。” 南老语重心长,“没错,结婚可是大事,切不可草率了,还是得两家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回到卧室,阮颜扑到床上,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没法出。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是数日没回复的傅廷洲。 “我在傅公馆等你。” 晚上下了场雨。 寒风凛冽,三月里几度的气温,仍如寒冬。 她撑伞下车,随风刮来的雨打湿她裤腿,进屋后,刘姨替她拿拖鞋,见她穿得少,“晚上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几件呢?” 她站在玄关不动。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 傅廷洲下楼,身上是一条烟灰色睡袍,“刘姨,您先去休息。” 他对刘姨一直用尊称。 因为他尊重刘姨这些年在傅公馆的付出。 刘姨自然晓得两个年轻人得有独处的空间,也是乐意,“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客厅寂静,也显得空荡。 窗外落下雨声在关上门后,也几乎没声了。 阮颜把雨伞收起,搁在伞架,没放稳,弄掉了。 她蹲下身捡起,又放好,“找我过来什么事?” “南宸没告诉你?” 他坐在沙发,两腿交叠在一起。 阮颜大步走向他,忍着一口气,“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信息故意不回我,连结婚这种事也不用找我商量了,你拿我撒气了?” “是我拿你撒气吗?” 她咬着唇,手无力垂在身侧。 想示弱,但冲他这态度,与其生气,更多是不甘心。 傅廷洲身体后仰,漫不经心靠在椅背,“我谈结婚你也不愿意,你只会吊着我,兴许哪天你就玩腻我了。所以我想过了,与其找你不如直接找南家,把我们的婚事安排下来。” “你——”她胸口猛地起伏,“你连问都没问你怎么就知道…” “那你愿意吗?” 她还在气头上,没回答。 傅廷洲笑了声,“还是碰到了比我更年轻的男人,你更不愿意了?” 一句话,彻底刺痛了她。 她红了眼眶,“你非得要猜忌我跟别人?” 那天的错,她认。 是她意气用事,说了重话。 她以为冷静几天之后就能好好谈谈。 可这件事上冈到了猜忌。 他认为她当时的情绪是因为跟男大学生有一腿? 傅廷洲一时的沉默将她刺得更疼。 她彻底笑出声,忍回了眼泪,“行!我等你半年我白等了!你认为我爱上别人,那行啊,我明天就去跟别的男人谈恋爱,换谁都行!我犯贱啊,还等你!” 阮颜冲出别墅。 伞没拿,雨打湿了她。 她开车门,男人从身后拽住她。 阮颜顺着他力道跌进他怀里,挣扎,无法挣脱。 她握住他右手,对准虎口狠狠咬下去,像是将所有的委屈宣泄在他身上。 舌尖尝到咸热的血腥味。 傅廷洲喉咙闷哼。 手腕绷紧。 十指连心的剧痛,都没让他将甩开她。 “撒完气了吗?” 雨越下越大,他面庞被打湿。 别墅的灯光掩盖了他苍白的面孔。 阮颜张口想说话,雨水灌入。 他突然吻住她。 极深,极凶猛。 狂野到她只能咽呜挣扎。 怀里的人乖顺了,不反抗了,傅廷洲掌心托住她脸庞,“我说的气话,你还当真了。我是生气,可我也有情绪,在你心里我像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难道我不会难过吗?” 她浑浑噩噩待在他怀里,“那你说出这些质疑的话来难道就不是伤我吗?你根本不信我!” “不是不信。” 水珠从他眉骨间那条浅细的疤痕滑落,指腹拭去她脸上分不清是泪或是雨的水,“我只是怕失去罢了。” 阮颜大口呼吸。 雨水侵蚀的刺骨寒意,在他炽热的体温里消失。 傅廷洲把她抱回卧室,地上都是抖落的水渍。 她浑身发颤。 傅廷洲脱掉她外套,“现在知道冷了?” 脱到里面那件,她捂住,“我自己脱…” “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连花园都光顾过了。” 这话,很荤。 她不可能听不懂。 脸涨红。 傅廷洲将她所有湿透的衣服脱了精光。 只留下内衣裤。 她雪白的身体沾了水,变得更通透,更有光泽。 傅廷洲喉结滚动了下,移开视线,“去洗澡,别感冒了。” 阮颜直奔浴室。 刚放好热水,男人裹着浴巾走了进来。 没等她有所反应,他扯下最后的遮挡物,坐进浴缸。 她愣回神,“你…” 傅廷洲伸手将她拉进浴缸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狭窄逼仄的空间,两人的躯体像是颤到了一起,无比亲密。 他将她捞进怀,唇抵在她颈侧,“还冷吗?” “不冷,热了…”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闷笑,“我也热了。” 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就抱在浴缸里亲密了。 阮颜恍惚着,始终没回过神。 稀里糊涂地任由他亲吻,抚摸。 她无处安放的视线落在他被咬破的虎口上。 牙痕很深。 破开的皮肉,见血了。 第374章 陪我吗? 雨还在下。 傅廷洲靠坐在床头,看着她替自己消毒上药,“自己咬的,心疼了?” 阮颜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他,“谁让你刺激我。” 他倒抽一口凉气,皱眉。 “疼吗?” 他哭笑不得,“我咬你试试?” 阮颜把手伸到他嘴边。 他握住,她的手白嫩,像没骨头那般,软得很。 他吻了下去。 阮颜一怔,“你…” “我又不属狗。” “我也不属狗啊…”她回过神,气道,“你内涵我!” 傅廷洲彻底笑出声。 她将药箱合上,起身,“自己待着。” 欲要走,傅廷洲伸手拉住她,“雨夜开车不安全。” 阮颜定住,抿了下唇,回头看他,“那我等雨停了再走。” 傅廷洲没再说什么,松开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阮颜在客房住下。 原本想着等雨停了再离开,但这雨下了一整晚,直至天明。 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仍飘着细雨,阮颜半梦半醒间,听到隔壁敲门声,“先生,先生?” 是刘姨的声音。 她睁眼,昏沉地坐起身,穿上外套走出卧室。 刘姨在敲主卧的门,“先生?阮小姐?早餐已经做好了。” “刘姨。” 听到她的声音,刘姨愣了下,惊讶,“阮小姐,你…昨晚住客房吗?” 她咳了声,笑着走来,“是啊,傅廷洲没起来吗?” “不知道呢,我敲了半天门,但先生都没有回应我。” 阮颜怔愣,忙不迭推门进去。 傅廷洲躺在床上,脸上挂满冷汗,脸色苍白得很,看着很不舒服。 “傅廷洲!”阮颜疾步来到床边,试探他的体温,好烫。 难道是因为伤口… 她将他的手握住,伤口黑紫,肿得厉害,有些许发炎了。 阮颜咬了咬唇,脸上满是自责,回头喊道,“刘姨,叫医生!” 刘姨将家庭医生喊了过来,探查温度,是破伤风感染的高烧。 听说是被咬了,医生本还以为是被动物给咬了,正要给他打疫苗,瞥见这咬痕,愣住,“这…人咬的?” 阮颜憋红脸,“我咬的。” 医生一听,明了。 夫妻俩小打小闹,还咬人了。 下嘴还挺狠。 打了一剂破伤风消炎,又吃了退烧药,再测量体温,倒是退了不少。 刘姨送医生下楼。 阮颜坐在床边陪护,看着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嗓子嘶哑,“水…” “要喝水吗?”她走到柜台前倒了杯温水,温水是刘姨早上准备的,放在保温杯里。 她将傅廷洲扶起,喂他喝。 他靠在她身上,低声笑,“还有点良心。” 他呼出的气还是热的。 阮颜没说话,心底内疚得要死,扶他躺下,“你先好好休息。” 傅廷洲嗯了声,看着她,“陪我吗?” “我不是在陪了吗?” 他笑,握住她手,很快又熟睡了过去。 阮颜坐在一旁,时不时替他擦汗,量体温。 直到他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伏在床边。 不断地在想,以前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生病了,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阮颜再次醒来,猛地发现自己躺在傅廷洲怀里。 傅廷洲气色比早上好太多了,身体也没那么烫了。 她刚坐起,男人手臂一横,结结实实把她捞回来,似乎早就醒了,“别动,让我抱着。” 她待着不动,“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 “哪里?” 傅廷洲喉咙闷出笑,握住她手,往下移,“这,不舒服。” 第375章 量“运动”,有利于恢复 掌心那灼人的坚硬,烫得她心惊,脸颊更红了,“退烧了就耍无赖。” 傅廷洲喜欢看她不知所措,又娇羞红脸的模样,忍不住想逗她,“昨晚没要。” “你刚好…” “适量运动,也有利于恢复。” 阮颜咋舌,“什么歪理。” “颜颜。”他吻她,声音沙哑地唤她名字,像每次情浓时,他情难自抑地嘶吼。 又欲又野。 阮颜被他撩拨得心痒难耐,回应他的吻。 原本只想逗弄她,可看到她的回应,他彻底没能忍住。 想要她。 “先生。” 门外的声音让这一切戛然而止。 阮颜回神,急忙推开人,生怕刘姨下一秒就推门进来了。 傅廷洲逐渐平息欲望,合拢睡袍,“怎么了吗?” 刘姨回答,“有位姓李的小姐说有事要汇报您。” 阮颜顿住,不就是李莎? “让她到书房等着。” 刘姨走后,阮颜收拾好自己,“我也要回去了。” “回哪?” “回家!” 傅廷洲伫立在床边,撩起眼皮,笑了笑,“这不就是你家?” 她一噎,“现在还不算。”说着,她又继续补充,“婚都没结呢!” 傅廷洲笑意更深,倾身挨近她,指腹摩挲她唇角,“很快了。” 他抽回手,离开卧室。 阮颜目送他身影,嘴角上扬。 … 李莎在书房等候,待傅廷洲进屋,她恭敬地站到一旁,“少家主,boss对您终于肯踏入科技界的做法很满意。不过他让我提醒您,有些人可能不会让您如愿以偿。” 傅廷洲坐在转椅上,笑了声,“他亲手养的人也不信任了?” “人心是会变的。”李莎语气平静,“boss对他们的栽培,他们不一定会持有感恩之心,加上如今您的回归,内部很多人开始站队,但不服您的人也有。” 霍瀛东的义子义女,表面看着服从,实则早就心怀鬼胎。 毕竟面对的是极其庞大的资产,荣耀,富贵。 他在美国那半年,了解也不少。 查尔斯两兄弟,包括义女维娜,都是霍瀛东带在身边,亲自栽培的能人。 尤其长义子查尔斯,各方面相当优秀,对科技行业的发展了解颇深,是英特科技的核心。 他可以为了科技奉献一生,所以被称之为“科技狂魔”。 而他的弟弟纳特,虽说跟查尔斯是亲兄弟,但两人之间的差距却很大。 纳特各种方面都不如兄长,长时间被拿来跟兄长做比较,导致自卑,心思敏锐,从而叛逆乖张。 然而这两兄弟都还不算什么。 唯独维娜这个义女。 心思缜密,想法极其不透明,令人忌惮。 “这些事先放到后面,我现在需要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李莎疑惑,“什么事情?” “结婚。” “您要娶南家千金?”李莎惊讶。 傅廷洲掀起眼皮,似笑非笑,“这是我的私事,我想他不会干涉,对?” 这边,阮颜开车回了南家,本想着在不惊扰家里人的前提下,先溜回房。 谁知,半道就被南宸给逮住了。 南宸端着一杯咖啡,靠在壁台,似乎早猜到她昨晚去了哪,“舍得回来了?” 第376章 没有养小白脸的习惯 阮颜挤出笑,走向他,“哥,就你一个人在家啊?” 他喝了口咖啡,“爸陪妈回深城探亲了,爷爷带那三个孩子出门钓鱼去了,估计下午才回来。” “他们去不是瞎折腾吗?” 那三个孩子可没有耐心陪着老爷子钓鱼。 南宸笑了声,“折腾什么?还其他孩子陪同,你爷爷巴不得让他们三个多交些朋友呢。” 南老钓鱼的伙伴,各个都是退休的高干,京圈权贵。 他们的孙子孙女,自然也会带在身边。 阮颜不由感慨,她的孩子真不一般,从小就开始打入京圈社交了… “跟傅廷洲不闹了?” 她语塞,垂下眼皮,嗡声说,“不闹。” 南宸也笑,“他为了你,都踏入科技圈了。” 阮颜摇头,“哪里是为了我,他亲爹是霍瀛东,将来他也会接手英特科技,踏入科技圈还不是迟早的吗?” “他真想接手英特,也不会回国,以他的性子,他不想接触的东西,他会因为继承公司才去接触吗?” 阮颜愣住,沉默了很久。 南宸抬手揉她发顶,“傻妹妹,傅廷洲对待你比你远想的要认真多了。” 阮颜垂眸。 从滇城回来后,她就从来没质疑过傅廷洲对她的感情。 他的过去跟现在都是她。 那未来,也只能是她。 … 下午,阮颜回了趟公司,好巧不巧在楼下碰到了齐楠。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有些印象。 “齐先生怎么在这?” 齐楠朝她走来,脸色不怎么好看,“那个叫肖远的大学生是不是在你公司?” 她疑惑,“是在,你找他?” 齐楠咬肌动了动,“南小姐,我希望你开除他。” “给我一个理由。” 齐楠将照片摆在她面前。 照片是偷拍,一男一女依偎在车里激吻。 女的,她一眼认出来,是凌月。 而照片上的男主角就是肖远。 她问,“可以把照片给我吗?” 看出齐楠的犹豫,她继续说,“你放心,这张照片不会到媒体手里,你跟凌月之间的感情我不插手,但肖远是我公司的职员,我需要处理他。” 齐楠将照片给了她,她接过,又问,“凌月劈腿,你不怪她?” “我娶的只是凌家小姐,是她这个人,一段利益联姻,各需所求罢了。”齐楠摇了摇头。 阮颜抿了下唇。 豪门联姻,只为利益,各需所求… 这是最现实的。 而她跟傅廷洲,双向奔赴,已是万幸。 阮颜回到办公室,让裴敬把肖远喊来。 肖远进屋后,还有些意外,毕竟上回那件事后,他能察觉出她对自己的疏远。 裴敬走后,他笑着问,“颜姐,你找我?” “坐。”阮颜起身走到沙发,将桌上的花瓶挪开,“你在公司待了数日,觉得公司怎么样?” 他愣了下,也笑,“挺好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阮颜支住下巴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肖远恍惚了下。 倒是没能想到她会这么问。 “颜姐,你…你也很好。” “哪里好?”阮颜歪头,笑弯了眸。 肖远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平心而论。” 阮颜像是给他机会。 一个强烈的暗示,足够揭开一个人真正的面目。 肖远这下也笑了,“要听真话吗?” 她点点头。 “我其实挺喜欢姐姐的。”肖远笑中带着腼腆,像是第一次表白,鼓足勇气,“在包厢里第一次看到姐姐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阮颜起身走向他。 靠近时,她发香拂过他鼻间,玫瑰香,诱人的成熟欲。 “我比你大七岁。” “我不介意的。”肖远激动地握住她手,“我就喜欢像姐姐这样成熟的女人。” 阮颜了无波澜,“我有孩子。” “我…我能接受。” “可我还有未婚夫。” 肖远愣了数秒,像是做个莫大的决心,“我可以不要名分。” 阮颜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起,将手抽出,“你确定,你只有我一个人吗?” “当然——” 当她摆出照片那一刻,肖远表情僵滞,肉眼可见的慌了。 “这…这不是…” 阮颜走到沙发坐下,将照片摆在桌面,“我当初有意招揽你是看中你的专业,你私下怎么玩,我不在乎,但你不该把这些花样带到我公司,因为我不是凌月,更没有包养小白脸的习惯。” “阮姐姐——” “去办离职手续,你这段时间的酬劳我也会付给你。” 她把裴敬喊进来。 裴敬不等肖远解释什么,将他带了出去。 阮颜揉着额角,清净后,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一怔,抬起头。 傅廷洲靠在门旁,阴恻恻地笑,“演技不错啊。” “什…什么演技。” 不会刚才那一幕,他都看见了? 没等她回过神,傅廷洲俯身,将她环在臂内,“就算是演的但我还是有些不爽,他抓你哪了?” 阮颜乖乖抬起右手。 傅廷洲握住这只手,抽出手帕擦干净,里里外外,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的气息擦掉。 阮颜没忍住笑,“舒服了?” “不舒服。” “别擦了,要脱皮了。”她娇声娇气的。 傅廷洲抬眸看她,别有深意地笑,“那我擦哪?嘴,还是这…” 他的手逼近她腿间。 阮颜急忙摁住他手,脸更红了,“无耻!” “哪无耻了,说来听听。”傅廷洲唇舌咬在她耳畔,“看我改不改?” 她痒,躲开他。 傅廷洲掌心扣住她后脑勺,唇覆下。 吻得又凶,又欲。 她兢兢战战的,怕来了人,小声,“会被人看到的。” 他嗯了声,松了松领口,意犹未尽的难耐,“那我晚上在家等你。” 阮颜拿起抱枕打他,“你脑子里就只有颜色废料!” 他接住抱枕,“有事商量。” “什么事不能在这商量?” “大事。”他注视着她。 阮颜见他认真了,撇了下嘴,“知道了。” 傅廷洲走后,阮颜整理好被他拨乱的衣服,这时手机收到了大宝南陌的语音消息:“妈咪,姥爷晕倒了!” 第377章 我想见你 阮颜直奔医院,陪同在病房的除了孩子还有南宸,以及负责检查的医生。 看着仍陷入昏迷的南老,阮颜心狠狠揪了下,大口喘气,“哥,爷爷他…” 南宸安抚她情绪,询问医生结果。 医生查看病历,“老爷子应该是持续高血压引发的冠心病,建议还是先留院观察。” “持续高血压?”阮颜看向南宸。 南宸垂下眼皮,“爷爷一直都有高血压,以前都会不定期做检测,但这一两年爷爷就没复查了。我跟爸妈甚至也以为爷爷差不多恢复了。” 医生平静地说,“在医学上高血压并不能根治,无论哪个年龄阶段,只能加强预防,按时服药,定期检查血压。老爷子年事已高,如今已经到了心脏初步衰竭的迹象,若是再不加强治疗,防患,恐怕会有性命危险,所以建议留院观察。” “麻烦您了。”南宸颔首。 医生离开后,星意走到阮颜身侧,声音细糯地问,“妈咪,姥爷会离开我们吗?” 她怔愣,自己从未跟孩子解释过关于死亡的问题。 亲人的离去,是迟早要面临的。 阮颜蹲下身看着她,“星意,每个人都会离开,虽然这一天还没到。但你们要知道,离开,其实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你们罢了,只要你们不会忘记,那我们就一直存在。” 星意抱住她,“是不是等我们长大了你们就老了,那我不想长大了。” 阮颜笑了笑,抚摸她头发,“傻瓜。” 南老苏醒了过来。 “爷爷。”南宸上前一步。 阮颜与孩子也走到床沿。 南老深吸了几口气,看着他们,“让你们担心了,放心,我身体硬朗着,还死不了。” “姥爷,你都晕倒了,以后不去钓鱼了好不好。” 星意趴在床上。 看着这贴心的宝贝外孙女,南老笑着抚摸她脸颊,“跟钓鱼没有关系,等姥爷身体好了,还是能陪你们的。” 说完,他看向南宸跟阮颜,“我的事,不要告诉你们爸妈,免得让他们担心。我的病情我自己清楚,我还要活着看你们结婚呢。” 阮颜垂眸,“爷爷,您最近就先留在医院,别折腾了,身体重要。” “行行行,住院。”南老也应和。 很晚,南宸留在医院照顾南老,让阮颜把孩子送回别墅。 等孩子上楼,阮颜掏出手机,傅廷洲两个未接电话,她因为在医院没接听到。 她拨打回去。 没多久,对方接了,“放我鸽子啊?” 口吻倒有些怨怼了。 阮颜走到窗台前,“爷爷住院了。” 傅廷洲沉默了下,片刻,“你现在在医院?” “刚送孩子回来。” “那你先休息,我明天过去…” “傅廷洲。”她喊他。 傅廷洲嗯了声,“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见你。” 从结束通话,到傅廷洲开车到达南家,过程不过才十五分钟。 阮颜在院子里徘徊,听到引擎熄火的声音,她望向大门。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从车里走下,又从灯影中走来。 第378章 领证 她衣着单薄,站在冷风里,傅廷洲皱了皱眉头,裹住她略显寒意的身体,“怎么在外面等我?” “吹风啊。” “你有病啊?”他气笑。 阮颜咬了咬唇,“在屋里我待不住,我总想着爷爷的事情。我回到南家也才一年多的时间,那些年陪在他身边的都不是我,可我知道,迟早得面对的。” 即便不是现在,那又还有几年呢? 时间总是不够用。 傅廷洲掌心托住她脸颊,“生老病死是必然的,但还有机会不是吗?” 阮颜面颊蹭他掌心,“我们去领证?” 他一怔,眉眼像融化的冰川,“看来我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有这么高兴吗?” “高兴。”傅廷洲吻她手腕,“我等了很久。” 还好,他没有一刻曾想过放弃。 … 转天,阮颜跟傅廷洲到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从签字到拍照,流程顺利。 走出民政局,阮颜看着红本上的双人照片,没忍住笑,“傅廷洲,你笑得好不值钱啊。” 傅廷洲几乎很少拍照。 但一拍照,就很上镜。 以前他上过各种封面杂志,哪怕被媒体偷拍,都是那样的风华俊茂。 但鲜少有露出这样的笑容。 傅廷洲夺过她手里的小本本。 她愣了下,“你干嘛?” “以后都交给我保管。”傅廷洲将两本结婚证塞西服口袋内侧,“免得你偷偷离婚。” 他跑了。 阮颜气笑,追上去打他。 打闹过后,两人前往医院,宣告结婚领证的事。 南老咳了声,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意,“现在终于舍得结婚了,看来我这老头是能吃到孙女的喜酒了。” 她笑意盈盈,“哥的喜酒,您不也得吃吗?” “就那小子?”南老摆手,不抱希望了,“他啊,等我入土了估计都吃不上,算了算了。” 傅廷洲揽住阮颜肩膀,“爷爷,大舅哥的喜酒我也在盼着呢,也许不出一两年就有了呢?” 南老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你这声爷爷倒是喊得顺口。” “我跟颜颜是夫妻了,颜颜的爷爷,不就是我爷爷吗?” 南老喝了杯水,“不过这婚宴,总不能只由我们南家定夺?” 阮颜望向傅廷洲。 霍瀛东在国外,傅廷洲要结婚的事,他知道吗? 傅廷洲笑了下,“他同意了。” 南老甚是欣慰,点头,旋即看向阮颜,“小颜,我跟廷洲想单独聊会。” 另一边。 一个混血面孔样貌美艳的华裔女人站在落地窗后,她戴着蓝牙耳机,似乎听到传来的消息。 “傅廷洲要结婚了?” 蓝牙链接端的人回答,“是的,千真万确。” “有趣,难怪他要坚持回华国,原来是为了女人,看来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软肋了。” “维娜小姐,霍先生派了李莎跟随保护,我不敢过分靠近。而且一旦动手,霍先生动怒,我们都难逃一死。” 对方担忧。 维娜眺望远处,红唇冷冷勾起,“你放心,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我记得,有个女人跟他们的关系斐然,兴许她很愿意复仇呢。” “您说的是…” “让她,为我所用。” 第379章 结婚纪念日,也是她生日 入夜,朦朦胧胧的浴室里,阮颜在他怀中软绵无力贴着他。 他肌肤的每一寸炙热,都激得她颤栗。 面对他们的镜子里,男人脊背弓起,朝前倾轧,坚硬如铁的胸膛顶住她。 “颜颜。”傅廷洲极其动情地吻她身体每一处。 阮颜脑海不自觉浮现他们之前的情事,也像现在的大胆,火热,放纵。 “还敢走神?”傅廷洲捏住她下颌,小小惩罚。 她带着咽呜的哭腔,“傅廷洲…” “该叫老公了。” “老公…” 待一切平息后,傅廷洲将她抱出浴室。 她原本的睡裙在床上弄脏了,现在穿的是他的衬衫。 领口宽大,衣摆刚好遮住她腿部,半遮半掩着。 她生孩子时年轻,加上后期练瑜伽恢复,身材一直保持得火辣,连赵海棠都说她不像是生过的女人。 傅廷洲指尖拂过她秀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疑惑,“不就是领证的日子吗?” “你生日。” 阮颜愣住。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生日,因为当初她是被阮家领养的,阮家的人也不在乎她生日,哪怕是假的,都不曾给她过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生日?” “爷爷说的。” 阮颜想起在医院,南老单独把傅廷洲留下谈话。 她扯他衣袖,小声问,“爷爷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得照顾一辈子。” 她咯咯笑,“照顾一辈子,你不嫌麻烦吗?” “我乐意。” 她翻身,坐到他身上,“既然是我生日,那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傅廷洲搂住她,笑出声,“别闹,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定制婚戒。” “你比我还着急!” “能不着急吗?”他臂弯枕在她脑袋下,点她鼻尖,“我娶到媳妇可不容易,自然要给你最好的婚礼,哪怕是礼服都不能含糊。好在,以后你的每个生日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阮颜眼底漾着笑,钻到他怀,“谢谢你,傅廷洲。” 傅廷洲吻她额头,拥她入眠。 … 隔天,傅廷洲带着阮颜到定制店专柜订做婚戒。 店内所有奢华钻戒都摆在她面前,有鸽子蛋大小的,亦或者碎钻与宝石镶嵌,数不过来。 价格基本都在六位数以上。 “南小姐,您有满意的款式吗?”专柜经理热情询问。 毕竟是南家千金,服务自然不能含糊。 傅廷洲看出阮颜的犹豫,笑了声,“我太太不满意,店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 专柜经理微微一笑,“我们店里倒是有件不错的对戒。” 她吩咐店员到仓库里取那枚戒指。 阮颜倒来兴趣了。 也好奇是什么样的钻戒,能成为压轴卖品。 店员将首饰盒取来。 红色绸缎托盘上,敞开的首饰盒里,是一枚菱形浅粉色钻石戒指。 专柜经理戴上手套,将那枚戒指取出,与另一枚衔接的戒指变成了镂空的核心设计。 两枚戒指合在一起,是一只。 分开便是一对。 而这对戒指的寓意,代表着“合”。 阮颜伸手扯了扯傅廷洲衣袖,他眯眼笑,“看上了?” 她点头。 傅廷洲将卡递给专柜经理,“我太太喜欢,就它了。” 选好了婚戒,傅廷洲接到电话,临时去趟公司。 阮颜要去医院,他不顺路,没让他送。 她打车来到医院,从电梯走出,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地从南老病房离开。 第380章 山雨欲来 阮颜蓦地回过神,喊住对方,对方没停下脚步,反而逃了。 她直奔进病房,喊来医生。 医生在进行检查过后,发现没什么问题,阮颜悬着的心缓缓落下,但又没完全落定。 “确定没问题吗?刚才有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偷摸进来,我怀疑…” 这时一名护士开口,“可那个女人说是来探望南老爷子的啊。” 阮颜愣住,看着她,“什么样的女人?” 护士回忆了下,“她戴着口罩,我看不清脸,但看着是个挺年轻的女人,也就刚来没几分钟。” 挺年轻的女人… 阮颜紧抿唇,难道是她? 南老被吵醒,睁开眼看到医生跟护士都在,“这是怎么了?” “爷爷。”她疾步走到床边,“刚才您知道有人来过吗?” 南老愣了下,“谁来过吗?” 阮颜魂若未定,“您没事就好。” 如果真是南蕖,那她真的只是单纯来看南老的吗? 她将今天的事告诉了南宸,中午,南宸便从公司赶来医院。为了防止再有这次的事情发生,让南老换了病房,也安排了保镖,并且任何来探望的人都需要实名登记。 她坐在走廊长椅,心思不宁。 南宸从病房走出,“小颜。” “哥,我怀疑那个女人是南蕖。” 南宸皱眉,“南蕖至今没下落,如果是她,恐怕她会有其他举动,这段时间我会让保镖加强防范。” … 傅廷洲从李莎口中得知维娜暗中跟南蕖有联系,眉眼寒森森的,“维娜怎么跟找上她的?” “我调查过,半年前南蕖便逃向海外,您被boss带回去后,维娜调查过您在华国的事,估计也是那时便知道了南蕖。” “看来,她是想通过南蕖对付我了。”傅廷洲靠在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 “维娜至少忌惮boss,还不敢亲自动手。” 傅廷洲眼神阴翳,“我的婚礼,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但她今天出现在医院了。” 他胸口猛地胀起,整张脸阴郁难定。 阮颜在医院待到了下午,待南老测完血压休息后,她心事重重走出病房。 傅廷洲迈出电梯,迎面碰上她。 她恍惚一阵,回过神,“你怎么来了…” 傅廷洲将她拉到身前,上下检查,“没事?” “我有什么事…”她有所反应,蓦地一笑,“你以为我出事了?” 他蹙眉,神色比以往肃然。 没有半分轻松。 阮颜看着他,“我在医院好像看到南蕖了。” “我知道。” 傅廷洲将她带到一旁,扶她坐在凳子上,“李莎已经告诉我了。” 她惊讶,“她怎么知道?” “南蕖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霍瀛东的义女,李莎盯着,她想对付我。”他没有选择隐瞒,直言坦白。 阮颜垂下眼皮。 之前听赵海棠说过,霍瀛东收养并且栽培三个孩子,一对养兄弟,一个养女。 傅廷洲是霍瀛东的骨肉,于他们而言,他的存在就是威胁。 毕竟霍瀛东庞大的基业,连外国人都眼馋,又何况那三个人? 第381章 病逝 南家夫妇于第二日赶了回来,显然是得知了南老住院的事,刚下飞机,直奔医院。 “爸,您当初不是说不严重了吗?怎么能骗我们呢!”南夫人生气,倒不是因为假期,更多是傅老身体原因。 南老自知让儿子儿媳担心了,摆摆手,“老毛病,不是什么大事。” “老毛病也是病,您好好享福,就别瞎折腾了!” “我现在不也是享福了吗?”南老笑了声,“能陪着外孙,看孙女结婚,也是好事。” “结婚?”南夫人愣住,与南战互望一眼,“小颜要结婚了?” 南老端起水杯,缓缓喝进,“证都领了,霍瀛东也同意这门亲事,正好你们回来了,这婚事可得好好操办。” … 傅廷洲跟阮颜登记结婚的消息登上新闻后,又迅速卷上热搜。 “京圈浪子”与“南家真千金”的热度不断攀升,舆论分成两边,有人说傅廷洲高攀南家,也有人祝福两人终成眷属,一对佳话。 阮颜一边筹备婚礼的事,一边随着傅廷洲高调出席各种酒会活动,主打一个夫唱妇随。 她穿着一条黑金色连衣裙,与傅廷洲的西装是情侣款,都是私房订做的,用最好的缎面,最精的手艺。从裁剪,到针线,以及装饰,都是纯手工。 “南小姐…哦不,得叫傅太太了,你跟傅总的婚礼,可得邀请我啊。”酒会主办方的人亲自过来与她碰杯,给足面子。 傅太太… 如今她这算是冠上夫姓了。 她也笑,颔首,“那是自然的。” 与主办方聊了几句,回头碰上了一个熟人。 白厉。 他似乎被一些名媛给缠上了,脱不开身,许是出于绅士礼貌,没表现出不耐烦。 他目光穿过人群,找到了脱身的借口,持着香槟杯朝阮颜走来,“恭喜,跟傅廷洲修成正果。” “你也在酒会呢?” “我父亲让我来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他让我多与京圈的人来往,对自己以后也有利。” 能进国防科工局计算部门,属于编制,以他的能力,将来也是水涨船高,晋升机会大。 白家世世代代是做生意的,出了白厉这么个被国家栽培的信息科技工程人员,白首富自然是愿意他与京圈领导多亲近。 阮颜看着他,“这半年来,你变化还挺大。” 他笑了声,“是又老了一岁罢了。” “这叫成熟。” 白厉将杯中酒饮尽,“变化最大的还是白简,我那个弟弟啊,比以前稳重多了,还得多亏了你。” 阮颜受宠若惊,“这不能功归于我,是他肯努力。” 傅廷洲从人群里走来,揽住阮颜腰身,“白部长要来喝喜酒吗?” “看情况。” “错过了,就可惜婚宴上那些未婚的单身姑娘了。”傅廷洲跟他碰了酒杯。 白厉眼眸动了动,“傅总是特意跟我炫耀吗?” “那是值得炫耀。” 阮颜用手肘撞了撞他腰,让他正经点。 傅廷洲眼底含笑,身体倾向她,“娶到你,我不得是好好炫耀一番。” 她一噎,扯他手臂,跟白厉告辞后,把傅廷洲拉到人群外,“累了,我想回去。” 她穿着高跟鞋,脚酸疼到不行。 傅廷洲把酒杯搁下,看着她片刻,笑意更深,“正有此意。” 傅廷洲与主办方的人辞行,对方也清楚,新婚燕尔嘛,不得着急赶回去?也同意了。 他喝完最后一杯酒,与阮颜走出宴会厅。 她脚疼,走到一半停下,闹他,“背我。” 傅廷洲在她面前蹲下。 阮颜跳到他背上,搂着他脖子。 男人将她背起。 “我重吗?”她问。 “重。” 阮颜捏他耳朵,“到底重不重?” 男人笑出声,“不重,轻得跟羽毛似的。” 她这才开心,趴在他肩,“傅廷洲,你要是哪天把我忘了,该怎么办?” 她也是突发奇想,随口这么一问。 傅廷洲皱眉,“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怕你老了,得老年痴呆,不记得我了。” 他气笑,“我老年痴呆,你也老年痴呆,大不了一起痴呆。” “那不行。”阮颜咯咯笑,“我要是也痴呆了,那我怎么让你想起我?” 傅廷洲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真到了那个地步,你就重新追我,来个夕阳老年恋也不错。” 她被逗笑。 此时,医院。 入了夜,保镖还在门口候着,轮流值守。 这时一名护士过来换药,保镖看了眼腕表,是到点换药的时间,便让她进去了。 护士进门后,从口袋掏出两瓶输液瓶,搁在桌面。 她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南老,又朝门口看去一眼,见保镖注意力没在室内,缓缓摘下口罩。 “爷爷,这是您逼我的,南家就不该舍弃我!” 她取出针筒,将针筒里的药液注入输液瓶后,把吊在床头的输液瓶换了。 做完这一切动作,她转身离开。 走后没多久,又一名护士过来了,保镖拦住她,“刚才不是来换过药了?” 那名护士愣了下,“没有啊,有人来换过吗?” 保镖猛地意识到不妙,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 保镖推门进去,南老浑身抽搐,大口喘气,表情痛苦。 “老爷!” 那名护士见状,直奔护士站,“28号床病人需要急救!” 夜深,阮颜被电话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索到手机,拿起接听,“喂?”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倏然起身,身体微微颤抖,“我…我马上过去。” 卧室灯明亮。 傅廷洲坐起,揽住她肩,“颜颜,怎么了?” 她浑浑噩噩,带着哭腔,“爷爷…爷爷他…他抢救无效走了。” 傅廷洲眉眼一紧,“我陪你去医院。” 她来不及哭,脑子一片空白的穿好衣服,跟着傅廷洲赶到医院,南家夫妇以及南宸都在病房里。 南夫人掩面哭泣,“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南战伫立在床边,听着医生宣布了死亡,整个人都没了血色。 “爷爷!” 阮颜直奔进屋,扑跪到床边,一摸,他的手都是冷的,面部都已经僵硬。 第382章 推迟婚事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她颤抖得厉害,眼泪模糊了视线,哽咽起来,“爷爷…您不是说要看我结婚吗,您起来啊!” “小颜。”南宸手放在她肩膀,始终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哥,到底为什么?”阮颜起身拉着他,“医生不是说了,只要好好治疗,爷爷也还能安享晚年,为什么是现在!” 南宸愣愣地站在那,也回答不上来。 傅廷洲一把拽住医生衣襟,“你们医院都有定时测量血压,也分配有药物,南老不可能突发恶疾病逝!” 医生也喊冤,摊上这事,他们医院的招牌是真得砸了。 而且对方还是南家老爷子。 他苦道,“我们现在正在调查原因,一定会还你们一个真相。” “夫人,先生,是我的疏忽!”保镖冲了进来,跪在南战跟南夫人面前磕头,“是我该死!” 南战一步走上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二点的时候,本该是护士换药的时间,当时来了个护士,我…我以为她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就没拦着。那个护士离开后,老爷就出事了!”保镖懊悔自责,一个劲扇自己巴掌。 南战深吸一口气,比起责怪保镖,他更责怪自己。 阮颜呆愣地站在那,片刻定下神来,“是南蕖,一定是她!她之前就来过一次。” 听到南蕖二字,南战脚步一晃,整个人如坠深渊。 倘若真是她。 那就是他亲手养的养女,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啊! 林一赶来医院,已经是凌晨两点,“傅总,发生了什么?” 傅廷洲面色阴郁,目光落在走廊角落的监控上,“傅老意外去世,查医院所有监控,包括所有医护人员。” 林一怔怔点头,“…好。” 没多久,警方接到报案,来到医院介入调查。 所有在楼层值夜班的医护人员都被警察叫去问话。 而刑警带头的人就是姚队。 他与傅廷洲站在吸烟区抽烟,眉头皱得很紧,“没想到,竟然是南老爷子出了事。” “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问过今晚值班的所有人员了,负责给南老爷子换药的护士当时有事,耽误了换药时间,估计凶手是趁这间隙冒充了医护人员。” 傅廷洲掸落烟灰,“凶手有可能是南蕖。” “南家那个下落不明的养女?” 他点头。 姚队沉默片刻,南蕖因为收买于蔓婷绑架的那个案件,警方没逮到她,如今南老的意外又可能与南蕖有关,那么,这可就是重中之重的案子了。 “行,目前南老爷子死因还不知道,只有等尸检报告出来才知道。至于南蕖,她的嫌疑最大,我会转告局里领导,下达通缉。” … 尸检结果没出,南家没有当即宣布南老去世的消息。 阮颜两天没去医院,都待在南家,对于南老的去世,比她更痛苦的是父亲南战。 这两天,他几乎没怎么进食。 一直闭门不出。 南夫人跟南宸轮流去劝他吃东西,但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傅廷洲跟姚队中午抵达南家,南夫人跟南宸都无比迫切得到一个结果。 姚队说了尸检结果,死于氰化钾中毒。 南夫人僵住,“你说什么?中毒…” “这是早期注射死刑用的氰化钾,因为这种死法太痛苦,早就被废除了。氰化钾毒如砒霜,而且毒性发作太快,即便抢救也无力挽回了。” 姚队咬牙切齿,于他而言,这跟活埋一样,都是一种极其不人道的手段。 南夫人一个踉跄,好在南宸扶住了她,“妈。” “南家真是养了个畜生啊!” 得知凶手就是南蕖,她只觉得可笑,也可悲。 阮颜站在楼梯上,也听到了这个结果,放在扶臂的手握紧。 南蕖! 她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傅廷洲送姚队离开,阮颜这时走到他身后,“傅廷洲。” 他回头,没说话。 她上前一步,“谢谢你。” “跟我还用客气吗?”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看着他眼下的乌青,以及他冒出的胡茬子,阮颜生出一抹心疼。 傅廷洲垂眸一笑,“无妨,能扛得住。” 她低下头,“可惜我们的婚事要推迟了,这个月是爷爷的丧礼,按照习俗得等到一个月后。” 傅廷洲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捂在手心,“推一推也不打紧,我能等。” “这次能抓到她吗?” 她声音沙哑。 傅廷洲胸口一浮一沉,“能。” 南老去世的消息被公布,震惊了整个京圈。 举行丧礼当日,大半个圈内的政治人员都前来哀悼。 南夫人在休息室,不愿出面待客,几名同僚太太过来陪她,让她节哀。 三个孩子跟在南宸身侧,第一次直视死亡,在现场比以往都要安静,在他们的认知里,姥爷就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 “南公子,节哀。” 白首富携带夫人前来哀悼,白家两兄弟也出席了。 南宸颔首。 “你母亲呢?” “家母不便待客,还请见谅。” 白首富点头,也能理解。 他与夫人去献花圈,白家两兄弟随后。 曲市长与曲晚很早就在现场,正在灵堂门外与傅廷洲跟阮颜谈话。 白首富携家属走来,“小颜,你爷爷的事,我深感遗憾。”他望向灵堂里,叹气,“没想到会这么早。” 阮颜垂眸,“谁都没想到…” “我先进去了。”白首富带着花圈走进灵堂,白夫人陪同。 白厉进屋时,停在阮颜面前,轻声,“节哀。” 她点点头。 所有人进灵堂献花圈,哀悼,殡仪馆主持人说完悼词,家属再看逝者最后一眼,所有仪式都到了尾声… 处理完丧事,阮颜回房后倒头就睡,熬了两夜,也是撑到了现在。 南夫人推门进来,见她睡着了,没再打扰,退出去时,碰到走来的傅廷洲。 “岳母。” 南夫人点头,这几天他替南家忙活,她都看在眼里,也是接受了他,“这几天你也累了,还是先休息。” “多谢岳母关心,我陪陪她就回去。” 南夫人没再打扰。 傅廷洲推门进屋,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疲倦到睡着的人,抬手轻抚她头发,动作很轻。 就在这时,林一发来了短信。 第383章 要她命 短信内容简言意赅,是有了南蕖的下落。 傅廷洲看完这条短信,收回手机,替她掖好被子,正要走,手腕被拉住。 他回头,阮颜翻了个身,似乎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抓到了他,抓着就不放了。 傅廷洲眼底闪过一抹柔情,坐回床沿,任由她握着。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睡得很不安,眉头总皱着。 傅廷洲用指腹摊开,“颜颜…” 阮颜惊醒,窗外天已经黑了。 她意识到自己握着什么,愣了下,昏暗中,男人的身影靠坐在床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休息。 他并未熟睡,察觉到她醒来,也睁了眼。 灯明亮起。 见她浑身冷汗,“做噩梦了?” 阮颜扑到他怀里,身体颤抖着,“梦到你出事了。” 半年前那件事,似乎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少阴影,外加上傅老遇害,做噩梦在所难免。 傅廷洲搂住她,吻她发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深呼吸,“可我不安心。”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让自己出事。” 阮颜哭笑不得,“你的保证作数吗?” “林一已经找到了南蕖的下落。” 这次傅廷洲不选择隐瞒,“我告诉你了,也不打算瞒着你再去冒险,放心了吗?” 阮颜紧抿唇,从他怀中起身,“她在哪?” “南郊,姚队已经带人去蹲点,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就有结果。”傅廷洲站起,整理身上的西装。 阮颜一把将他扯回床上,他往后倒下,紧接着身上的人脱他西装。 他握住她手,“颜颜,现在不适合…” “想什么呢,我让你睡觉!”阮颜推开他的手。 把他领带,西服都给扯下。 旋即下床,还脱了他的鞋。 傅廷洲手背抵在眉眼,无奈发笑,“你还真是——” “你几天没休息了,我可不想你猝死,马上躺好睡!” 她表情奶凶奶凶的。 活脱脱一个悍妻。 傅廷洲拗不过她,却也乐意被她这么管着,嗯了声,“好,我睡。” “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唱摇篮曲。” 她趴在床边,双手托着脑袋。 他手枕着脑袋,侧身看她,“唱一个?” “老奶奶拄棍真有趣,人家放屁她问味儿,砍三刀回三刀,小辣椒大面包…” 傅廷洲翻过身去,“你还是别唱了。” 她嘚瑟笑着,没再说话。 … 转天早晨,傅廷洲从阮颜卧室出来,不偏不倚碰到南宸。 南宸知道他留宿了,但没想到是睡在自己妹妹房里,眉头皱了皱,“丧事还没过,你这作法有点不妥?” “我是那种人吗?”他整理衣襟,“这可是颜颜自己非要让我睡在她房里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种人。” “颜颜是我老婆,我睡她房里,天经地义。” 南宸气笑,“你确实够不要脸的。” “多谢大哥夸奖。” 他下楼,没看到阮颜,询问南家保姆。 南家保姆说,“小姐出门了,应该是去公司。” 傅廷洲点了头,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林一的电话。 他走出别墅接听,“怎么样了?” “我们被戏耍了,傅总,南蕖根本不在南郊!” 傅廷洲脚步一滞,与此同时,他手机也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傅廷洲,我会让你后悔你的选择!” 他胸口猛地一沉,意识到了什么,直奔车前,“林一,现在马上让人去找阮颜!” 与此同时,阮颜刚将车泊在停车场,下车后,她接到了傅廷洲的电话。 她拿起接听,“你醒了?” “颜颜,你在哪?” “我刚到公司。” “那你在就公司待着,千万别——” 阮颜没听完最后的话,突然被人从身后用手帕捂住了嘴鼻。 她挣扎,鼻间浓烈的药味呛得她越发难受,瞬间意识昏迷。 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滑落在地,传来傅廷洲的声音,“颜颜,阮颜!” 傅廷洲意识到她出事了,踩住油门,提了速度。 阮颜意识再次醒来,目之所及是手术台的灯光,但又似乎并不是正规的手术台。 周围的陈设很旧,就连手术台上的工具都有锈痕。 她四肢被捆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阮颜,你醒了?” 听到谁的声音,她转头。 带着两名医护打扮的人员走来的女人,正是南蕖。 “是你?”想到南老的遭遇,她挣扎起身,绑带死死捆住她的手脚,勒出红痕,“你为什么杀死爷爷,南家到底亏欠你什么!” “南家最大的亏欠,就是把我赶走。”南蕖冷笑一声,“我视他们为亲人,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他们区别对待!” “如果你没有做那些事情,南家会区别对待你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懂什么?” 南蕖反驳,“南家千金的身份多高贵啊!在你没出现之前,所有人都敬我尊重我奉承我,认为我才是南家唯一的小姐!” 南蕖用力扼住她脸颊,恨极了她这张脸,“你就不该出现,如果没有你,傅廷洲也只能娶我,没有你!南家的千金就只有我!然而就因为你的出现,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凭什么啊!你人生事业完美,我就只能沦落为过街老鼠,处处躲着,我不甘心!” 阮颜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逐渐疯癫的状态,“南蕖,是你看不到你自己的价值罢了,你过于依赖南家的权势,所以盲目罢了,本来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够了!”她嘶吼,“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上批判我!我过于依赖南家权势?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都以为我是南家真正的女儿,可偏偏南宸让我知道我不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父母甚至我的哥哥也是假的。” 她眼底猩红,笑出声,“南宸的腿就是我害的,谁让他告诉傅廷洲呢?傅翰那个没用的废物,居然没打死他,真是废物!” 阮颜惊讶,“他是你哥哥!” “又不是亲哥。”南蕖绕着床走了一圈,“叫了这么多年哥,到头来还不是那样绝情?当初他要是被打死,那南家早就被我收入囊中,又何来你的份?不过你也别担心,因为很快我会将你们南家一个个送下去陪那老头。你死了,傅廷洲一定会很伤心?” 第384章 失忆? 阮颜挣扎几下,手腕勒得越来越疼。 南蕖拿起一把阴森森的手术刀,摸着刀尖,那上面还残留着褐色的锈物。 是染过血,没洗干净所残留下来的斑驳血迹。 “别挣扎了,傅廷洲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的,谁都不会知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废话,让你多活一阵子,你应该感激我。” 她背脊被冷汗浸透,“南蕖,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你的命!” 她举起手术刀。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高个子男人,打断她,“维娜小姐的电话。” 阮颜听到男人的声音,愣足半分钟,尽管对方戴着口罩,但无论身段亦或者声音,她不会认错。 是高曜! 南蕖握着手术刀的手紧了又紧,她明明就只差一步,语气不耐,“就不能等我弄死她吗!” 男人的语气不见半分情绪,“耽误了,你清楚后果。” 又是威胁! 南蕖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若非她现在无依无靠,她会只能仰仗那个女人吗! 南蕖放下手术刀,夺过对方手机,开门离去。 阮颜回过神,看着他欲要走,急道,“等等,高曜!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了维娜的人?” 高曜脚步一顿,缓缓回头,“我们认识吗?” 她怔了下,以为高曜是在跟她闹着玩,随即笑出声,“别闹了,高曜,你不是说你去美国接管你爸的画馆吗,你一声不吭就玩失踪,结果跑到这了?你知不知道我跟海棠都很担心你!”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她所讲述的故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阮颜笑意逐渐敛住,她所熟悉的高曜,根本不可能伪装得这么像。 以往只要提赵海棠,他就破功了。 “高曜,你…”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高曜头也不回出门。 她神色呆滞,更多的是茫然。 高曜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失忆了? … 南家人赶到封锁现场与傅廷洲会合,南老的事,南老夫妇本就已经心焦力竭,而阮颜遭到绑架南家的人无疑都收到了短信。 “南蕖是要报复南家,对吗?”南宸直视傅廷洲。 傅廷洲也是在阮颜被带走前猜到的,南蕖放出假位置线索,她知道所有警方肯定会蹲守在附近。 而那时,她早已经潜回城中。 真是出“声东击西”的好戏。 姚队那边锁定了位置,走来,“廷洲。” “怎么样了?” “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我们已经获取到了那个外国人的定位。还别说,太隐蔽了,就在这附近的一座居民楼里。” 姚队查看追踪器上的红点,头疼地叉着腰,“至于是哪一层楼,一一排除还需要费些时间。” 南夫人面容越发的憔悴,无力依靠在丈夫怀里,“小颜她…她会有事吗?” “不会的,我们的女儿肯定不会出事的。”南战安抚她,可自己脸上何尝不是担忧。 不知不觉,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儿的存在。 傅廷洲接通蓝牙,另一端是李莎,“少家主,南蕖可能应该已经接到了维娜小姐的电话,但我不敢保证南蕖肯听她的。” 第385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至少她的性命可以一时无忧,现在我们只需要找到她的下落。” 结束蓝牙接通,傅廷洲转头对姚队说,“三十分钟,可以找到人吗?” 姚队郑重,“我们尽量。” 大量武警得到指示,在社区也接到了电话后,同意警方进居民楼排查,所有住户都全权配合。 … 南蕖接完电话,脸色阴沉地闯入手术室,“阮颜,你这个贱人真是好运气,连维娜都让我留你性命!凭什么?呵,我就要你死!” 她拿起手术刀。 两名医护打扮的人员急忙拦住她,嘴里说着英语,“你要做什么,住手!” 她反手割伤对方脖颈动脉。 对方猝不及防,从血管中喷洒出的鲜血溅在她脸上。 阮颜愣在那。 另一名外籍人员见同伴被抹脖,几乎是吓得跌坐在地,“哦不…你居然敢杀了他!” “那又怎样?”南蕖疯癫地笑,“谁敢阻拦我,谁都得死!” 此时的她,用丧心病狂来形容,毫不为过。 阮颜闭上眼。 她没有恐惧,她只有愤怒与不甘。 甚至恨不能为爷爷报仇。 南蕖举起刀子,疯狂地欲落下,后脑勺忽然被硬物顶住,啪嗒一声响,她身体不由僵了僵。 “你若要违抗维娜小姐的命令,我也只能将你解决了。”高曜站在她身后,枪口抵在她脑袋。 南蕖咬牙一笑,“维娜小姐什么意思?她答应我的,让我报仇!” “你报仇是你的事,但必须在维娜小姐完成大事之前,你若敢破坏,你讨不到任何好处。” 南蕖忽然笑了起来,“好,好得很!”她诡谲地看着阮颜,“也是,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们换一种玩法…” 阮颜冷笑,打断她话,“你现在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外籍人员慌慌张张闯进屋,“警察…楼上有警察!” 南蕖面色大变,她可不能被警察抓到,趁着高曜不备,她用力推开人,从一道虚掩的侧门逃离。 外籍人员既着急又害怕,“我们也跑,我不想被警察抓到,我想回家!” 高曜将枪放下,“走。” 两人走到那扇门前,外籍人员先走,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还被捆在手术床的阮颜。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担心她。 阮颜也看着他,“高曜…” 高曜扭头,头也不回从那扇门离开。 没多久,警方找到了这间地下室,夺门而入时,看到了被捆在病床上的阮颜,包括地上的一具外籍人员尸体。 警方将阮颜带出大楼。 “颜颜!”傅廷洲疾步朝她走来,将她带入怀中,像是怕她消失了,用力拥着。 她陷在他温热的怀里,死里逃生后,没忍住抽泣,“傅廷洲。” 他指腹拭去她眼泪,“对不起,我来晚了。” 阮颜摇头,没说话。 “小颜!” 南家夫妇与南宸径直走来。 “爸,妈,哥哥。”阮颜奔向他们,一家人抱在一起,像几乎生离死别后的重逢。 傅廷洲并未上前打扰,走到一旁,用手机拨了个号码,“告诉维娜,我答应她的条件。” 姚队朝阮颜走来,“南小姐,我来跟你确认一下绑匪,作俑者是南蕖吗?” 阮颜点了头,“是她。” “那还有其他人吗?” “有…”阮颜停顿了数秒,“还有两名外籍人员,但有一名在跟南蕖的冲突下被南蕖反杀了。” 至于高曜… 她现在还搞不清楚高曜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不记得她跟赵海棠,还变成了维娜的手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是调查清楚后再说。 姚队若有所思,没多久,一名警察前来汇报,“地下室有个暗道,他们从暗道逃了。我们向社区居委反映过地下室的存在,他们说原本只是间仓库,但有人租了下来,社区的人反馈那是家私房美容所,表面上是美容所,且还私自给患者做整容手术。据闻价格比正规的要低。” “有营业执照吗?” “没有,所有的美容设备都不合格,妥妥的黑店!” 在地下室打造一个小小的美容诊所,环境不好不说,采用的设备、仪器都是廉价的,关键社区里还有不少妇女都会光顾那家美容院。 正经的美容院,价格偏高,一般人家消耗不起。 但在这里,全都是进货价。 原本社区里一些爱美的妇女并不相信,但后来越传越神,很多去做过美容的妇女,都相当满意,没有出现过什么后遗症。 姚队沉默了下,“老板呢?” “没打通电话,但我询问过了,老板是美籍华人,有他租下地下室时登记的身份信息。”警察将信息资料交给姚队。 姚队接过,查看。 居然是半年前才租下来的地下室,交了一年的租金。 傅廷洲走来,将姚队叫到一旁交谈。 姚队皱眉,“你有把握吗?” 他取一支烟递给姚队,“七八成。” 姚队看了他片刻,对一旁的警察说,“封锁所有出境的路线。” 他转身离开。 绑架的事件被曝光后,南蕖彻底沦为成了通缉犯。绑架,杀人等等罪名被公开,令人震惊。 阮颜手腕上挣扎时的淤青还未完全消散,她皮肤细腻,不仅勒出了伤痕,如今还肿胀着,一碰就疼。 傅廷洲替她用冰袋敷着,她嘶了声,热辣感在冰的刺激下,逐渐削弱。 “还疼吗?” “疼。” 他抬起头,“绑架你的,是只有三个人吗?” 阮颜怔住,好一会儿,“你怎么会这么问?” “姚队问你的话的时候,你犹豫了,除了那两个外籍人员跟南蕖,应该还有其他人。” 他洞察得很仔细。 不仅是他,估计姚队也猜到不止他们三个人。 两个外籍人员是维娜的人,但他从李莎那里得到的信息是三个人,除了南蕖,应该还有一个。 阮颜紧抿唇,低垂眼帘,“是还有一个。” “那为什么撒谎?”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因为,那个人是高曜。” 傅廷洲蹙眉,“高曜?” “他就是高曜,我不会认错的。但他根本不记得我了,他回到美国后就失联了。如今他变成维娜的人,我觉得有些奇怪。” 傅廷洲沉默半晌,片刻,缓缓起身。 第386章 她想当个好儿媳 “你好好休息。”傅廷洲嘱咐,转身出了门。 阮颜靠在床头,始终想不明白高曜的事情,就在这时,赵海棠给她打来了电话。 南蕖没抓到,南夫人担心她出事,没让她出门。 她把赵海棠约到家里。 赵海棠第一次见南夫人,在客厅,礼貌地问好。 南夫人得知她就是女儿在美国的朋友,态度自然也亲和,也热情地留她下来吃晚饭。 赵海棠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 佣人将她带到阮颜房间,敲门。 得到允许,她推门进去,“颜颜!” 阮颜起身,等佣人退下后,将她拉到身前,“你说有重要的事要汇报,刚好,我也有。” “哎呀,先说我的。”赵海棠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我托美国的朋友问过了,高曜确实回过美国,但不知道什么情况失踪了,所有亲友都联系不上他!” “我想跟你说的也是他。” “你找到他了?”赵海棠惊讶。 阮颜跟她说实话,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猛然回过神,“…南蕖绑架了你,你还见到了高曜,高曜那小子还不认识我们了?” 阮颜点头,“是这样。” 赵海棠脸色略微苍白。 “你怎么了?”她察觉得出,赵海棠的不对劲。 赵海棠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他们无意间从一份报纸上剪下来的。” 阮颜拿起一看,“s实验室?” “高曜最后的行踪,是这家诊所,这家诊所现在在美国大肆宣传,说什么能治愈失恋患者,能通过催眠让失恋的患者忘记痛苦。” 赵海棠越想越觉得瘆人,尤其听到她说高曜不记得她们的事,“他不会被人做了什么实验?” “我记得以前国外有篇报道,叫做心因性失忆症,就是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但只是暂时性的。” 赵海棠拍手,“那就能说通了,这个s实验室现在在国外很火,根据催眠来让患者遗忘掉痛苦的记忆,而且已经有数百人接受这样的催眠。高曜他怎么…那臭小子不会是因为我?就因为我拒绝他?” 阮颜起身,在床前徘徊,“他没有这么玻璃心,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被催眠的。而且他现在变成了维娜的手下…” “等等,你说他现在是维娜小姐的手下?” 赵海棠看着她。 阮颜反问,“怎么了吗?” “s实验室的投资人,就是维娜,维娜是研究心理学的,在美商圈里很出名。”赵海棠垂下头,“跑不了了,多半真是因为那小子出什么事了,才会被催眠的。” 阮颜沉默不语。 s实验室… 维娜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催眠高曜,又为什么把高曜变成她的人? … 隔天,阮颜让保镖开车送她到傅公馆,刘姨在院子里裁剪枝叶。 见她从车里走下,刘姨直起腰,笑着喊她“太太”。 “傅廷洲呢?” “先生在书房。” 阮颜进屋,上楼,来到书房。 书房门没关严,里面传来了李莎的声音,“少家主,维娜野心不小,您答应她的条件,万一她出尔反尔呢!” 阮颜倏然愣在门外。 傅廷洲答应了维娜什么条件? 男人口吻平静,“她想要的是霍家百分之十的产权。” “但那是boss留给您的!” “我并不想继承霍家。”傅廷洲掀起眼皮,“何况我也不会在美国发展。” 李莎问,“是因为阮小姐吗?” 他没回答。 “boss接受您娶阮小姐,甚至也不阻拦您在国内发展,可boss是希望您能彻底地接受霍家少家主的身份!” 傅廷洲笑了声,“所以他派你来跟着我,就是怕我反悔,是吗?” 李莎咬了咬唇,“boss所有的考虑都是以您为主,三小姐跟那两位发生分歧,甚至在内斗,您现在回去就是最好的时机。” “若我不愿意接手呢?” 李莎垂在身侧的手拧紧,还没说话,书房的门被推开。 阮颜站在门口。 “你先出去。”傅廷洲下令。 李莎欲言又止,走时,看了阮颜一眼。 这一眼,别有深意。 带些怨念。 阮颜收回目光,走到书桌前,“你为什么不打算回去?” 他平静,“我在京城长大,更习惯本土的生活。” “不是因为我?” 傅廷洲彻底笑,起身朝她走来,“也有你。” “可霍瀛东是你父亲。” 他松了松领带,“我不在他身边长大,除了生物上的父子关系,我与他之间更像是有血缘的陌生人。”傅廷洲走到窗前,“在傅家经历的一切,我对亲情这种东西早就不报任何希望,这世上除了我母亲,现在我也只有孩子跟你。” 阮颜心疼他,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他腰身,“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跟你父亲闹僵。” 傅廷洲胸口起伏着,转过身面对她,“为什么这么说?” “傅廷洲,属于你的东西,你不该放弃,你是霍先生的儿子,你有资格拥有这一切。” “颜颜…” “我知道,即便不需要霍家,你也可以另立门户。可你在傅家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私生子骂名,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亲,我想,你母亲应该也希望你们父子俩能有团聚的那天。”阮颜抚上他轮廓,“霍先生需要你,而我作为他儿媳,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帮到他。” 傅廷洲握住她手,将她扯入怀,在她头顶发笑,“你是在说服我吗?” 她也笑,“我想当个好儿媳,要是让你们父子反目,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不会。”他用力吻她发顶,声音低哑,“你说服了我,他会感激你。” 这边,李莎在车里与维娜视频通话,维娜有些意外,“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 “维娜小姐好手段,利用南蕖绑架阮小姐,再跟少家主提要求,倘若我告诉boss,您觉得boss会怎么处理呢?” 维娜捏紧咖啡杯耳,冷笑,“为了救他的心上人,他是自愿的,怎么能说是我利用?我也没让南蕖动那个女人,是南蕖自己冲动。” “您与少家主提条件无非就是因为二公子与您撕破脸皮,大公子也不站在您这边,您没得选择了。您不能动少家主,就只能利用这个机会让少家主选择跟您合作。” 维娜喝了口咖啡,“你很聪明,难怪义父会看重你。不过你主动找我,肯定也有原因?” 李莎抿紧唇。 她所有的初衷,都是为了boss,为了霍家。 第387章 满意吗? 阮颜与傅廷洲在傍晚回趟南家,与父母说了前往美国的事。 南夫人拉着她,“你要去美国?” “妈,我只是陪廷洲去的,等他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就当度蜜月了。” 南战搁下茶杯,不大乐意了,“婚礼都没办度什么蜜月,他不会自己去吗?还用你陪着。” 阮颜一噎。 南夫人望了他一眼,笑起来,“现在知道舍不得闺女了?” 南战拉不下面子承认,又解释,“外面这么危险,还不如在家待着。” 经过绑架的事,南战总定不下心,尤其南蕖这个罪魁祸首还没落网。对于这个养女,他问心无愧,不曾认为有过亏待,该给的都给了。 可最终,南家也因为这个养女,走上悲剧。 倘若能够重来,他当年就不该把那孩子带回来。 傅廷洲看着他,“父亲,我知道您的担忧,但我会保护好她。” 南战鼻息轻哼,没搭腔。 南夫人用手肘搪他,“行了,闺女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度蜜月就度蜜月,就当放松心情。”话落,她拉起阮颜的手,“小颜,到了美国,要是想住你哥那套别墅,随时都可以去,好好玩,别委屈了自己。” 她点头,“妈,我会的。” 南夫人留傅廷洲住下,傅廷洲也欣然答应。 佣人在替他收拾客房。 虽然领证了,是合法夫妇,但在长辈面前他还是得矜持些。 佣人走后,阮颜推门进来,看着男人脱西装。 精壮的肌肉匀称壮阔,但不夸张,似乎每一寸都是精雕细琢过的。他身上的新疤旧疤在她眼里并不狰狞,反而多了几分入骨的狼性,男人味更浑厚浓郁。 比起年轻帅气的小白脸,她果然更喜欢现在的傅廷洲。 她蹑手蹑脚上前。 本想吓一吓他,然而男人早在玻璃倒映上看到了她。 他一转身,阮颜也恰好扑了上去,恰巧就是投怀送抱的一幕。 她懵了,“你…” 傅廷洲低头吻她,兴致浓烈地笑,“我怎么了?” 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脱衣服勾引我做什么?” “我看你挺喜欢的,刚眼睛都看直了。”傅廷洲笑了声,岔开腿坐在床沿,“满意吗?” 阮颜脸一红,拿起枕头砸他,“我回房了!” 她直奔出门。 男人目送,笑而不语。 隔天,李莎驾车到南家接傅廷洲,南家人送她出门,嘱咐傅廷洲照顾好她。 李莎脸上有一瞬的惊讶,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车子从南家离去,直奔机场。 阮颜没见过霍瀛东,此次陪傅廷洲去美国,第一次见自己未来的“公公”,还有些紧张。 她凑到傅廷洲身旁,“你父亲凶吗?” 他在看平板,听到这话,稍稍靠向她,没忍住笑,“他不是你的合作对象吗?” “我又没见过…”况且,连合作都还是他手底下的人交接的。 “不凶。” “真的假的?” 阮颜半信半疑。 傅廷洲贴近她耳朵,气息拂过她耳鬓发丝,半调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公的。” 阮颜气得推他,转头看窗外,后脑勺一直对准他。 第388章 有多甜 霍家有往返美国的专线私人航班,在进入机场办理好所有手续证明后,进入私人航班专线服务用的独立通道登机。 一架中型航班停在机坪,几名空乘人员亲自迎接。 内舱规模与一般的航班确实不同,六个商务软皮沙发全套,设有壁柜书架,更有独立的休息室,洗手间。 霍瀛东也不愧为顶级富豪,毕竟私人飞机不是有钱就能随便买。光是保养费,都在飞机本身价格的百分之十,无论是在美国还是澳大利亚,私人飞机每年飞行费用至少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美元。 这些钱,确实不是南家能消耗得起的。 空乘人员将端来的水果佳肴摆放在桌面,“傅先生,航班还有三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傅廷洲点头,向她拿了一条毛毯。 空乘人员将毛毯递给他。 他转头盖在阮颜光洁的腿上,最近温度升了,她穿了裙短裙搭配短靴,没穿丝袜。 做完这一切,他对空乘人员说,“你先下去,需要别的再叫你们。” 空乘人员退下后,李莎把手机给了他,“少家主,boss的电话。” 傅廷洲接听。 霍瀛东似乎在车上,有车鸣响声,“回来了?” “现在回。” “你在国内遇到的事,我都听李莎说了。” 霍瀛东指的是最近发生的事。 傅廷洲漫不经心嗯了声,视线被正在吃西瓜的阮颜吸引。 她把西瓜籽都挖了出来,大口吃,觉得挺甜,但像是怕被别人发现她贪吃似的,又偷偷吃了几口。 期间汁掉在了毛毯上,她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用纸巾擦掉。 傅廷洲被逗笑。 霍瀛东自是听到了,问了句,“就你跟李莎回来吗?” 他回了声,“还有你儿媳妇。” 阮颜这才抬头看他,一脸疑惑。 傅廷洲挂了电话,把手机交还给李莎。 阮颜将桌面上的瓜皮用纸巾包了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好吃吗?”他带着笑问。 “甜。” “有多甜?” 阮颜翻着书架,平日里就他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倒是无所谓,但李莎在场她感到不自然,“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手臂搭在她椅背,靠近,“有你甜吗?” 她忙用书本遮住唇鼻,轻声道,“严肃点。” 傅廷洲不以为然。 好在,航班也要开始起飞了。 全程十五个小时。 … 睡了一觉后,航班终于抵达纽约。 霍家的私家车一早便候在机场,为首的中年男人便是霍家的管家,看到三人从机场走出,管家上前,“少家主,家主让我来接您。” 他点头,搂着阮颜坐进那辆古董牌子的林肯车内。 管家有些诧异,望向李莎。 李莎点头,不用解释,管家也猜到了。 她在飞机上没睡好,这会儿有些困乏,傅廷洲揽她身,让她靠在肩头。 管家没多过问,也识趣的不打扰。 此时,霍瀛东坐在客厅壁炉前的榻椅上等候,手里翻着一本经济论证书籍。 管家与李莎先进的客厅,一侧的佣人提醒,他这才抬起头。 阮颜随在傅廷洲身侧,心底里除了紧张,更多的是好奇。 霍瀛东在华国的那段时间,她没见过本人,更没接触过。对傅廷洲父亲的印象都还停留在傅老那,尽管傅老并不是。 阮颜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目光定格在壁炉前坐着的中年男人,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霍瀛东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都相当立体,挺拔,有四分之一的混血血统,但更偏向东方的内敛气韵。 傅廷洲优越的骨相,气韵,无疑都是遗传了父亲。 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不秃顶,身材不走样,仿佛没有被岁月摧残的痕迹。 气质优雅,不油腻。 光看外表,完全猜不到他实际上的年纪。 霍瀛东将书籍合拢,搁在桌面,“欢迎回来。” 李莎与管家直觉站到一旁。 傅廷洲察觉到阮颜的紧张,握住她手,“没有给你儿媳的见面礼吗?” 见面礼? 阮颜一噎。 她知道,傅廷洲是在向所有人宣誓她的身份,给她撑腰。 可她自己都忘了准备见面礼,又哪好意思收长辈的礼物? 她刚想说话,霍瀛东笑了声,挥手示意佣人。 没一会儿,佣人端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梨木盒子走来。 “你们刚结婚,我这个做长辈的当然给儿媳备了见面礼。” 霍瀛东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整块全紫色玻璃种翡翠,重达九千克拉,周围还有九颗同款无色玻璃种小型花朵蛋面。 外圈有色彩绚丽的宝石环绕,看起来像绽放的花朵,又像群星与太阳相互追逐的奇幻景象。 阮颜见过不少紫色翡翠,南夫人的首饰里就有两种,玻璃种紫罗兰,皇家紫濡种。 而玻璃种紫罗兰,光一个手镯都百万。 可这么大的玻璃种紫罗兰,她从未见过! 傅廷洲笑了笑,“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最大的玻璃种紫罗兰成品了,估值八千万美元,看来父亲用心了。” “既是我儿媳,那自是配得上它的价值。”霍瀛东说着,看向阮颜,“先前在华国,没来得及跟你见上一面,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 阮颜颔首,“初次与伯父见面没准备好见面礼,却让您先送了,很是抱歉。” “不喊爸吗?” 傅廷洲笑着纠正她。 她语塞。 按理来说是应该喊,但… 霍瀛东摆手,走向沙发,“没关系,第一次见面,不习惯很正常。” 阮颜尴尬的笑。 管家上茶水,在美国没有喝茶的习惯,但霍瀛东喜欢喝。 “打算何时举办婚礼?”霍瀛东看向他。 傅廷洲端起茶杯,没喝,“南老过世,婚事推迟到五月。” 阮颜抿了下唇。 霍瀛东自是知道这件事,表示遗憾,也让她节哀。 没一会儿,一个扮相明艳的女人从正门踏入客厅,她身后跟着两名保镖,“义父,听闻廷洲带着他的新婚太太回来了,我特意买了礼物,也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 阮颜看向女人。 也猜到她的身份了。 霍瀛东缓缓喝进茶,笑了下,“你倒是有心了。” “毕竟我作为廷洲的姐姐,这礼还是要送的。”维娜让保镖将礼物摆在桌面。 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稀罕货。 第389章 敌意 彩色珐琅瓷器,货真价实的古董,至少抵一套别墅的价格。 维娜舍得花这个钱,是真心祝福的见面礼,亦或者别有用心,阮颜猜不准。 毕竟… 南蕖害死爷爷,背后跟她有没有关系,很难说。 傅廷洲淡淡笑,颇有深意,“维娜小姐的厚礼,我领情了。” 维娜笑着点头。 霍瀛东搁下茶杯,转头对傅廷洲说,“这几天先好好休息,过几日,我会引荐你进入公司。” “公司有查尔斯,应该不需要我。” “也许,需要。” 他说也许。 想来会有其他变故。 傅廷洲没说话。 末了,佣人带阮颜上楼休息,兴许不知道她跟傅廷洲的关系,安排的是客卧。 “她是廷洲的太太,你怎么能让她住客房呢?” 一道声音传来。 阮颜回头,走来的是维娜。 佣人一惊,急忙道歉,“对不起,维娜小姐,我以为只是客人…” “可记好了,再有下次你就会丢了这份工作,明白了吗?” 佣人连连说明白。 维娜让佣人先离开。 阮颜看着她,对方来意不明,她不好过多表露别的,“我第一次来,佣人不清楚很正常,其实我住客房倒也无所谓的。” “那怎么行呢?你是廷洲的太太,论身份那也是霍家未来的主母,佣人没有眼力见就得纠正。” 维娜从头到尾都带着笑意。 令人很难猜透。 阮颜没说什么,但对方主动带路,像是打好关系那般,途中跟她聊些有的没的。 她始终没打断话,虽然对她说的这些并不感兴趣。 到了三楼的卧房门口,维娜转身望向她,“这就是你们的房间。” “多谢维娜小姐带路。”她态度客气。 维娜也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她离开。 阮颜目送她背影,若有所思。 进入卧室,放好行李箱后,她掏出手机给家里报了平安,顺便给赵海棠发了消息。 做完这一切,她到浴室洗澡换衣服。 傅廷洲进屋时,浴室传来水流声,也猜到她在洗澡。 他关上门,反锁。 阮颜听到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回头,惊慌捂身背过去,“傅廷洲,你出去!” 傅廷洲赤裸上半身,没了皮带的西裤正松垮坠在腰间,他只是轻轻一解,裤子坠地。 “都是夫妻了,一起洗澡怎么了?” “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傅廷洲从背后抱住湿漉漉的她,唇抵在她耳廓,“有很久了?” 阮颜耳尖红透。 傅廷洲指腹扳过她脸颊,唇覆下,连吻她的气息都逐渐变得撩人。 他总有能勾起人欲望的本事。 阮颜难耐地咬了咬唇,也顾不上初来一个陌生之地的拘谨,与他厮缠到一起。 许是过于放纵了,浴室地板又湿又滑,崴了脚都没发觉。 事后,傅廷洲将她抱到了床上,蹲跪在床边揉她脚踝,“这疼吗?” 她点点头,委屈。 “我的错,下次我注意些。”傅廷洲朝她笑了笑,趁她不注意,手劲突然用力。 她几乎是猝不及防,闷哼出声,也就这一痛,脚踝再怎么扭动都不疼了。 “好了!” 望着她脸上乍现的小惊喜,傅廷洲忍俊不禁。 此时,房门被敲响。 是李莎。 傅廷洲开了门,李莎说,“少家主,我有事要跟您汇报。” “就在这说。” 李莎皱眉,朝阮颜看了眼,“…这件事事关重要。” 傅廷洲没再说什么,同李莎到走廊谈话。 阮颜抿了下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李莎对她似乎有了些敌意。 第390章 晚上还是能陪你的 傅廷洲与李莎在走廊谈话。 他伫立在阳台位置,面向外景,“这条消息够真吗?” “维娜小姐想合作,不至于会隐瞒。况且,纳特如今收买了不少议员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您如今回来,势单力薄,与维娜小姐联手再好不过。” 李莎劝说。 傅廷洲微眯眼,收回目光,面色颇有深意,“我记得你之前并不同意我跟维娜合作。” 李莎垂眸,有理有据,“维娜小姐是您的竞争对手没错,可她若跟纳特联手只会对您不利。” “我说过,我无心争取霍家的利益。”他淡然至极,“我答应帮她,但我不会插手,能者居之,她若有能力,霍家她也能上位。” 李莎垂在身侧的手攥拳拧紧。 此刻,阮颜扒拉在门口,想听,奈何他们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 见男人忽然回头,她猛地躲回去,略有些心虚! 傅廷洲在六分钟后折回。 阮颜倚在床榻随手拿了本杂志看,直到男人进屋,她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停在床边,目光定格在她手里的封面。 是只穿了条内裤的裸男。 “喜欢看这个?” “什么啊?”她愣了半秒,直到翻下一张书页,才知道这是男人装杂志。尴尬合拢杂志,咳了声,“还行。” 傅廷洲将她手中杂志抽出,“光看我一个还没看够?” 阮颜移开视线,“…天天看,能不看够吗?” 他嗯了声,“那就是想看别人的了。” “我没有!”阮颜急得从床上坐起,“别污蔑我,我就看你还不行吗?” 傅廷洲伸手搂她腰肢。 她整个人滑到他怀里,被他禁锢着。 男人满意的笑,“这还差不多。” 她脑袋蹭到他下巴,小声问,“你们聊了什么啊?” “你不是偷听到了?” 她轻哼,“隔那么远,没听到。” 傅廷洲吻她发顶,没正面回答她问题,“这段时间我会有些忙,不过晚上还是能陪你。” 阮颜哦了声,没再有其他回应。 … 在美国待了三天,傅廷洲白天几乎不在,只有晚上回来。 她虽然没出过门,但待得不算无聊,霍庄内不仅有图书馆,连其他娱乐设施都必备,包括居家的咖啡厅。 她坐在台,用电脑与裴敬联络工作上的事,随后接到赵海棠打来的电话。 “你丫怎么跑回美国去了?” “我陪傅廷洲过来的,就待一段时间,对了,你在国内有见过高曜吗?” “根本没见到着。” 阮颜沉默。 警方封锁了海关,按理来说,她没供出高曜,高曜还能返回美国。 但南蕖若是跟高曜在一起,她担心,按照南蕖的性子,为了活路,没准会对高曜下毒手。 还有s实验室的存在… 她思考得入神,一名佣人喊道,“纳特先生,这里有人了——” “这里是霍庄,你算什么东西敢挡我?” 男人恼怒,推开佣人。 阮颜回过神,对方已经推门进屋。 白皮肤与蓝灰色瞳孔,发色浅,确实具有欧洲人特征。 看这脾性,他应该就是赵海棠说的纳特。 纳特打量坐在台的女人,摸着下巴,露出放荡的笑,“我没见过你,你该不会是我哥的女人?他什么时候交往了东方美人居然没告诉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你哥哥的女人。”阮颜合上电脑,起身就要离开。 不宜与他过多纠缠。 没走几步,男人挡了她去路。 第391章 夫妻双打 “这么着急离开吗?很没礼貌的。你不是我哥的女人,该不会是那个人的?”纳特挑她下巴。 她推开他的手,“你放尊重些。” 行为举止都轻浮无礼,肆无忌惮,也难怪赵海棠会对他动手。 “看来还真是了。”纳特眉眼狠戾地笑,不见半分收敛,逼近她,“他把你这女人带回来,想必你对他来说很重要。说实话,我一直没尝试过东方女人的滋味,不如你跟了我,他能给你的金钱,富贵,我也能给你。” 阮颜被逼至桌前,朝门外看了眼,那几名佣人甚至不敢进来阻止,甚至惧怕他。 想到他刚才对待佣人的态度,看来他在霍庄没少欺凌佣人。 纳特见她没抗拒,也以为她跟那些女人一样,都会对他妥协,低头嗅她发间的香气。 阮颜脑袋撞上他鼻梁。 他防不胜防,吃痛地捂住鼻子,踉跄后退。 此举也激怒了他。 “妈的,你敢动老子!”纳特朝她扬手。 她抵挡,反手甩了一巴掌。 门外的佣人掩嘴惊愕。 接连两次洋相,让纳特愣了数秒,神色越发凶狠,“你这贱人,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好啊,看谁弄死谁。” 阮颜将果盘上的折叠刀抵在他面前。 刀尖寒光凛冽。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威胁,纳特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摸了下鼻子,没见血,狠笑,“很好,你有种,希望你下次也能这么傲气。” 他大步离开,气不过,又冲着门外的佣人吼,“看什么看,滚!” 阮颜松了口气,将刀具放下。 果然,狠都怕不要命的。 但这段时间她估计更要小心了。 阮颜从图书馆原路折回,经过阳台,看到一辆车停在别墅中央的喷泉池前。 维娜从车里走下,随后是傅廷洲。 她脚步一滞,疑惑。 傅廷洲怎么跟她一起回来? 维娜与他说了什么,率先踏入别墅。 傅廷洲伫立在原地,这时一名佣人走到他身侧,似乎汇报了何事,他脸色阴沉,随后踏入别墅。 阮颜下至二层楼,在楼梯拐角,听到了谁的声音。 “傅廷洲,你敢打我!” 这声音,是纳特的。 她走下几层阶梯,果不其然,便看到纳特趔趄地靠在墙上,脸上的淤青明显。 傅廷洲揪住他衣领,“你敢动我妻子?” “你妻子?”纳特蓦地发笑,无视他眉眼的戾气,“原来是你老婆啊,难怪…” 他拿开傅廷洲的手,整了整衣襟,“那你可得看紧些了,即便不是我动手,也会有人动手的。” 纳特撞开他肩膀,下楼。 傅廷洲攥紧拳,无声无息地冷冽。 “傅廷洲。”阮颜喊他。 他一怔,回头望向站在楼梯的人,眉眼戾气全无,疾步走来,“你没事?” 她摇头,“我没事啊。” 傅廷洲抱住她,“没事就好,抱歉,没能陪你。” “担心什么呢,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阮颜仰面看他,“我可是会打人的!” 他被逗笑,“不仅会打人,还会咬人。” “你…”阮颜锤打他胸口。 “廷洲。” 刚一闹腾,霍瀛东跟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阮颜急忙推开人,埋头,自顾自尴尬。 傅廷洲倒是面色无常,“父亲。” 他点头,“到我书房一趟。” 霍瀛东先走。 傅廷洲松了松腕表带,随后跟上。 书房内,霍瀛东将一份资料摆在桌面,“你先看看。” 傅廷洲翻阅,眸色一沉,“这些是…” “如你所想的那样,英特科技早已经被那些人渗透了,这份资料就是证据。科技的水很深,用途不当,就不是造福,而是摧毁。” 英特科技作为全球顶尖的科技公司,不仅拥有顶尖的人力资源,专家团队,还被各大国首脑支持。 对商人而言,英特科技就是一块肥肉。 一旦他们掌握了这些科技核心,成为科技武器私自贩卖获利的渠道,后果不堪设想。 傅廷洲搁下手中资料,“这些人员还有欧洲人。” “没错,他们想要的就是英特的核心机密。” “英特的核心机密是什么?” 霍瀛东看着他,“如果我是说比核弹威力更甚的东西,你敢信吗?” 傅廷洲面色沉翳,片刻,“查尔斯不知情吗?” “他不知道。”霍瀛东走到窗前,眺望远处,“除了查尔斯,我能信任的只有你。” 他垂眸发笑,走向霍瀛东,“你既然有这份资料,为何不动手?” 霍瀛东叹气,“我无法亲自干预,我一个华人在美国走到如今的地步,你以为是靠我自己吗?于那些人而言,我再有财富,都只是替他们卖命的。他们甚至担心我放弃美国国籍,给足我地位与权利,但他们并非忌惮我,而是忌惮我手里的东西。” “你说的东西,就是他们想要的那个核心机密?” “是的。”霍瀛东转头看他,“所以我希望你留下来帮我。” … 傅廷洲返回卧房,推开门,只见阮颜趴在床上翻书。 压出褶皱的裙摆掀到腿上,立起的两只小脚丫子正晃动着。 她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直至一道黑影从她身后压下,迫近,“看什么,这么入迷?” 她怔了怔,翻身看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傅廷洲松开衣领,领口敞开,从她的视角若有似无地看到领口深处的胸肌,“不然呢?” 她脸颊一热,眼神移开。 傅廷洲爱极了她这副娇羞模样,片刻噙住她唇,侵略性十足。 她哪招架得住,在他的火热下,像融成水,软绵绵地瘫倒。 “你今天怎么跟维娜一起回来了?” 她轻声问。 男人眼底的欲还深浓着,“恰巧遇到,还吃醋了?” “谁吃醋了!” 傅廷洲埋入她颈侧,咬了口,她身体一颤,呼吸急促,“你不准咬我。” 男人没理会,咬她太狠,细腻的肌肤一片红痕。 她被勾得情迷意乱,偏在这时,李莎给他打来电话。 一次,他没接,第二次,他终于接了,被迫中断,脸色不好,“什么事?” “少家主,维娜小姐已经将南蕖转移至美国,她说,交由您处理。” 第392章 什么手段都行,留她一口气 跟维娜合作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让她交出南蕖,看来她确实履行了。 他坐起身,“我马上过去。” 阮颜翻过身背对他,他挂了电话,抚摸她头发,“生气了?” “没生气,你要忙就去。” 她后脑勺仍对着他。 说不生气是假,他要忙,忙什么,他不说。 陪傅廷洲出来这一趟,是希望能帮到他,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她有怨气,但如果因为这些跟他闹,也显得她气性小了。 傅廷洲低头吻她,“乖,我早点回来陪你。” 他起身,拿上外套出门。 阮颜抿紧唇,其实她刚才听到了些,关于南蕖。 傅廷洲是因为南蕖才跟维娜走得近吗? 想到这,她倏然起身跟了出去。 … 南蕖被锁在一间地下室的屋子内,四面破败的墙壁,滋生出发霉的苔藓,充满潮湿糜烂的腥臭气息。 “你们凭什么关我,我要见维娜小姐,我要见她!” 南蕖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拍打着门。 “喊破喉咙,维娜小姐也不会搭理你,你就等着。” 看守的男人不耐烦地说,转头,便看到李莎带着傅廷洲从楼上下来。 他毕恭毕敬上前,“你们来了,维娜小姐吩咐我在此等候你们呢!” “人呢?” “在里面。” 傅廷洲朝屋子走去,示意男人将门打开。 外层的门打开后,里面还有一层铁栏门,走廊的光线充盈,屋子里的漆黑顷刻亮了些。 瘫坐在地的南蕖在看清傅廷洲那一刻,先是一愣,眼里激发出求生欲,“廷洲哥,你是来救我的对吗?我知道错了!” 她伸出手拉住傅廷洲的裤腿,“这一切都是维娜让我做的,都是她,你带我离开好不好,只要你能带我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傅廷洲漠然地看着她,“杀南老,也是她让你做的?” 她噎住,浑浑噩噩。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在这吗?” “廷洲哥…” “我跟维娜做了交易,她瞒过警方把你转移到海外,就是为了让你落入我手里。” 南蕖身体颤抖,摇头,“不…不会的,廷洲哥,你不会这么狠的对不对!我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不会因为我动了南老就——” 傅廷洲大手扼住她脖子,她张着嘴,喉咙发不出声音。 窒息感从心脏蹿到头顶。 李莎与那名看守退到一旁,面无表情看着。 “岂止是南老吗?” 他力道一重,对方撞上铁栏门,南蕖只能痛苦哀嚎着。 眼里的求生欲顷刻沦为恐惧。 傅廷洲一开门,把人给拖了出来,她被力道甩出,重重摔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脸色无波无澜,“如果不是我以答应她的条件为由让维娜制止你,你早杀了她,就凭这点,你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南蕖当即脸色惨白,歇斯底里解释,“这分明是她让我做的!” “你愿意选择当她的刀,就别怪我。” “傅廷洲!” 南蕖抖得厉害,一颗颗眼泪从眼眶滑落,“她也没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这么爱你!” “爱?”傅廷洲发笑,“你谁都可以爱,只要对你有利的人,不是吗?毕竟不仅连黎俊都可以被你利用,你在法国做的那些肮脏事想必只有你自己清楚。” 她彻底僵在原地。 她在法国那些事,傅廷洲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是傅翰告诉他的? 不可能,傅翰明明没有将那些照片公开! “你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傅廷洲坐在一张椅子上,靠着椅背,拨弄着腕表,“从你跟傅翰的告密那一天起,我就不信任你。你跟傅家一伙,承诺傅老联姻,南家会帮他,否则他如何逼我娶你?本来我想着等到订婚那天将你在法国那些事公之于众的,可惜没等到我出手。” 南蕖愣在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清过傅廷洲。 而这次,他竟然会这么可怕,这么陌生。 傅廷洲起身,示意看守的男人,“她就交给你们了,用什么手段都行,留她一口气。” 男人咧嘴笑,“您放心,折磨人这事我最擅长了。” “廷洲哥…不,傅廷洲,你不能走,你不能这么对我!” 南蕖撕心裂肺地喊着。 他没有回头。 男人抽出皮带,用金属扣那头发了狠地抽在她身上。 打得她皮开肉绽,哭叫不止。 李莎抬手制止,男人疑惑。 “行了,你先下去,让我来。” 男人闻言,把皮带撂下,“那行,记得留口气咯。” 男人走后,李莎看着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女人,半蹲下,“想活命吗?” … 阮颜乘车尾随傅廷洲到这片郊区的烂尾大楼后,便一直蹲守在外,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停在空旷的荒地上,阮颜躲到了墙后。 傅廷洲从大楼里出来,而车里下来的女人正是维娜。 “廷洲,我答应你的事情可是做到了呢。” 维娜妆容艳丽,长相大气的她,驾驭起浓妆,很是和衬。 傅廷洲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你想继承英特?” “没错。”她毫不犹豫承认,“我只要英特集团,至于义父其他的财富我不会跟你争。” 他缓缓吐出烟雾,沉默片刻,若有深意地笑了声,“可以。” 维娜也爽快,“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阮颜望着这一幕,脸上只有惊讶。 傅廷洲真的跟维娜合作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拧紧。 爷爷的死跟南蕖、维娜都脱不了关系,为什么他还… 她退后一步,脚踩到了一个破易拉罐,发出尖锐的响声。 维娜警惕,“谁在那!” 她神色一恍惚,糟糕! 维娜示意保镖过去查看。 傅廷洲皱了眉,盯着那两名保镖。 两名保镖绕到大楼一侧,没看到有人,又绕到了大楼后。 大楼后还堆着废弃的建筑材料与垃圾,不远处还有个拾荒的老太婆,捡的都是些罐子跟瓶子。 两名保镖互望一眼,回去禀报。 这附近经常有流浪汉跟拾荒的人光顾,维娜也没当回事。 毕竟这些下等穷鬼,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维娜与傅廷洲告别,带着保镖上车离开。 他在原地抽完一支烟,伫立良久,绕到大楼后。 第393章 答应她只有这一次 阮颜从废弃的建材水泥管中爬出,映入眼帘是一双皮鞋,缓缓抬起头,男人逆着光影的面孔逐渐清晰。 她愣住,“傅廷洲,你怎么…” “你跟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 她没说话。 傅廷洲拉她一把,她双脚落地,没站稳,撞他怀里。 男人扣住她后腰拉近,“为什么不在家等我,刚才你要是被发现…” “她发现了又能怎样?”阮颜脱离他怀,“难道南蕖杀害爷爷,绑架我,跟她没有关系吗?” 傅廷洲站在那,一动不动。 胸口紧了又紧。 “还有高曜失忆的事情也跟她有关系!你跟她合作等于与虎谋皮,她不是善茬!”阮颜大口喘气,情绪莫名波动。 傅廷洲伸手将她扯入怀,耐着性子,“我知道。” “那你还…” “但现在我需要跟她合作。”他低头,看着她头顶一轮漩涡。 阮颜咬了咬唇,“非得跟她合作不可吗?” 男人定住,思考了半分钟后,笑出声,“你不会是真吃醋?” “我没开玩笑!”她推搡。 “好,就当我认为你吃醋。”傅廷洲抱紧她,“我保证除了合作,我跟她之间不会有其他联系,当然我也会提防着她,可以了吗?” 阮颜没回应。 “少家主…” 李莎从大楼走出,目睹到男人怀里的人,愣了下,“阮小姐怎么也在?” 没等她回答,傅廷洲淡淡说,“我让她过来的。” 李莎没怀疑,“南蕖晕过去了,您放心,还活着。” 阮颜面庞绷紧。 南蕖还真在美国,在他们手里? 是傅廷洲的意思吗? 他是想亲自处置南蕖? 傅廷洲察觉到怀里的人不安,掌心握紧,对李莎说,“先回去。” 李莎看出什么来,点头。 在傅廷洲搂着阮颜先走一步,李莎站在原地目送,眉头皱得更紧。 但愿她不会坏事。 返回霍庄途中,阮颜一声不吭,到了别墅,她也先回房。 傅廷洲脱下外套,搭在手肘,推门进屋。 阮颜在床边叠衣服,行李箱都打开了。 他蹙眉,疾步上前,摁住她手,“去哪?” “去我哥那住。” “你不满我处置南蕖?”傅廷洲眼里生出一霎的凉意。 她是觉得他残忍了? 还是,她害怕他了? 阮颜停下,回头看他,“南蕖有罪,法律可以制裁她,但你私自处理,如果她意外死了,你要担责任的!我们婚都没结,我丈夫可能会坐牢,我忍不了!” 他耐心解释,“我不会杀她,只是让她吃点苦头罢了,她在美国的遭遇即便回了国,也不能成为呈堂证词,何况她是个逃犯。” 阮颜眼睫蹙动。 的确,南蕖是逃犯,在国外遭遇了什么,先不说国外的警察不管华人,得知她是华国逃犯,将她交给外交部遣送回国,她面临的也只是判刑处理。 至于她在国外的任何经历,只要不死,美国法院也不受理这案,没有证据,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那你又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失手吗?”阮颜兢兢战战,“傅廷洲,我不想你因为她给自己留下任何污点或把柄…” 傅廷洲眼里一霎怔住。 她害怕的不是他的残忍,也不是他的手段。 仅仅只是因为担心他。 傅廷洲胸口急骤起伏,掌心扣住她后脑勺,顷刻吻下。 唇舌与她厮缠。 那样的火热,野性。 所有人指责过他的手段,他的残忍,他的疯癫。 只有她担心他。 阮颜被他推倒在床,他从未有过的迫切,将她拆吃入腹。 他动情地吻她,在她耳边低语,“颜颜,我答应你只有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 她咬在他肩头,含糊不清地咽呜出声。 … 李莎与维娜在餐厅包厢见面。 维娜摸着刚涂的指甲,开门见山,“傅廷洲答应把英特集团给我,其余的我不跟他抢。” “你要英特科技?”李莎惊讶。 “怎么?”她掀起眼皮,“这个条件让你很难接受?我还真不清楚,你到底是义父的人还是廷洲的人。” 李莎放在桌下的手攥紧。 “傅廷洲对英特科技不感兴趣,而英特科技我势在必得,与其让它落入查尔斯兄弟俩的手里,还不如在我手里,我会替义父将公司发扬光大。” 维娜笑了笑,端起咖啡缓缓喝进。 李莎起身,“既然少家主已经答应你的条件,我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我先走了。” 她没阻拦,将杯子搁在桌面,看着杯口那枚唇印,笑而不语。 隔日,傅廷洲带阮颜出门到餐厅吃完饭返回,在客厅碰到纳特。 纳特两手揣着西裤,堵二人在楼下,“听说你跟维娜联手了,那个疯女人给了你什么条件,你居然相信她?” 傅廷洲淡淡笑,“你说什么条件呢?” 意思,很明显。 纳特不可能没猜到。 对方敛了笑意。 管家与霍瀛东一同下楼,“聊什么呢?” 傅廷洲不咸不淡,“与二哥闲聊罢了。” “能培养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好事。”霍瀛东走到沙发落坐,管家吩咐佣人泡茶。 纳特面色不佳,“义父,我还有事,先出门了。”他与傅廷洲交肩错过,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给我等着。” 傅廷洲没回应。 霍瀛东将他们叫过去坐。 佣人倒上茶,他靠在椅背,“你跟维娜这段时间走得很近。” 傅廷洲毫不避讳,“是走得近,有些地方需要她。” “她跟查尔斯兄弟俩不一样,那两兄弟心思透明,而维娜不同。”霍瀛东若有所思。 “我清楚。”傅廷洲端起茶杯,热茶表面浮着水雾,“但不妨碍我的计划。” 霍瀛东定了神,转而看向阮颜,“这段时间住得可还习惯?” 她说,“习惯的。” “那便好,有件数据我想给你分析。” 傅廷洲掀起眼皮。 霍瀛东将一个u盘摆在桌面,“你相信以你的信息技术,应该能破译这里面的代码。” 阮颜收下u盘,“好,我会尽力。” “父亲。”傅廷洲看着他,神情高深莫测。 第394章 被骗 阮颜起身上楼,留父子俩在客厅。 霍瀛东读懂他眼底的隐晦,笑了笑,“怎么,你难不成担心我会害她吗?” 傅廷洲握紧茶杯,不动声色。 “你放心,此事不会牵连到她,英特的核心机密是什么那些人都知情,多她一个少她一个无人在意。何况,我相信她的实力,而且我也需要留底牌。” 霍瀛东直言。 他选择的“底牌”,很明显是阮颜。 傅廷洲紧拧眉头,“非得是她吗?” “别人也可以,但我赌她不会为了利益出卖丈夫的父亲,你觉得呢?” 他将茶水饮尽,搁下茶杯起身,“廷洲,你越是想保护她,你的敌人越会针对她,你的软肋太明显了。以她的个性而言,想来更需要的是与你同甘共苦,而不是你时时刻刻的保护,若是连这点都不了解,她恐怕会伤心的。” 霍瀛东出了门。 而他独自在沙发坐了很久,才上楼。 阮颜在卧室书房中用电脑查看代码,所有数据代码其中蕴含大量抽象式的数学,相当错综复杂。 傅廷洲靠在门旁,“看出什么花来了?” “我眼花了!”她闷声。 他进屋,绕到转椅后,身影从她头顶压迫。 她抬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傅廷洲,你数学好吗?” “还行。”他看着屏幕。 阮颜将代码中所看到的一个公式列下,“你能分析出来吗?” 他皱眉,“考我?” “你不是要踏入科技界吗?数理化不好,很容易吃亏的!” 傅廷洲接过纸张,走到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两腿交叠在一起,靠在椅背,从西服口袋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支钢笔列题。 阮颜抿了下唇角,凑到他身侧。 傅廷洲笔尖一顿,看她毛茸茸的脑袋都要盖住他视线,用笔头顶开,“挡着我了。” 她撇嘴,挪了挪屁股。 傅廷洲笑而不语。 十分钟后,傅廷洲解出了题,将纸递给她。 阮颜接过,“数学还不错嘛。” 他挨近半寸,“我过关了?” 她点头,注意力在题上。 傅廷洲又挨近,几乎贴着她,气息拂过她额角,“没有奖励吗?” 她没回应,似乎发现了什么,倏然起身,“我知道了!” 他闪得快,否则鼻梁都得撞歪。 阮颜坐回电脑前,这一忙活,就把一侧的男人给忘了。 傅廷洲哭笑不得。 他手机收到一条短信,阅了眼,眼眸倏然寒冽。 起身出门。 阮颜始终没发觉。 他驾车到郊外,李莎从大楼出来,迎上他,“少家主,我今早过来,发现那个人被杀了,南蕖不见了。” “怎么死的?” “被勒死的,我怀疑是南蕖趁他不备,动了手。”说罢,她垂眸,“抱歉,少家主,是我疏忽了。” 傅廷洲面色阴恻恻的,深沉得紧,周身寒意更是摄人。 半晌,他转身,“没人来过吗?” “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话落,她醒悟,“您怀疑是维娜小姐?” 他没回应。 她继续说,“维娜小姐应该不会反悔,何况如果是她的人,要带走南蕖轻而易举,没必要勒死看守。” 傅廷洲眯眸,“你倒是相信她。” 李莎面不改色,“我相信她为了利益,不会翻脸。” “报警。” “您要报警?”她一怔。 傅廷洲走到车前,“出了人命,警察插手最合适不过。” 他坐进车内。 … 两日后,阮颜破译了u盘里所有的代码数据,整个人震惊。 管家来敲门,喊她,“少夫人。” 阮颜开门,“是您啊。” “家主请您去书房。” 阮颜拿上u盘同管家到楼下书房,书房很是宽敞,比卧房里的书房更大。 霍瀛东站在鱼缸前,给金鱼群投喂饲料,“数据分析出来了吗?”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分析出来了,只是有点惊讶。” 比脑机接口技术更震撼人。 “我曾经接触到这些的时候,也很震撼,毕竟我不敢想象,一旦这个技术被研发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霍瀛东望着鱼缸中争相抢夺食物的鱼群。 “如果是为了改善人类生活的空间,是好事…”她只回答一半,后半句,没说。 霍瀛东也知她猜到了,将饲料包放下,“可它的存在,就像这包饲料,任鱼群争夺。” 他的映射让阮颜惊了下,也平静,“鱼群争夺饲料很正常,它们只为了饱腹,是不可控的,因为它们没有人的思维。而人的争夺是贪婪,贪婪是可控的。” 霍瀛东笑出声,走向窗前,“你是个聪明人,我让你分析这些数据,你能猜到是有几分本事的。” “…伯父,英特科技在研究这个东西吗?” “没错,我方才所映射的都是我现在面临的,我让廷洲回来帮衬我,是因为他可以做到。而现在这个技术,我交给你了。” 她发觉手上的u盘变得烫手了。 有些力不从心,“给我,可是…” “你手里的这份u盘是核心的钥匙,公司核心部里的东西没有钥匙是无法真正被启动的,即便落入他人之手,那也只是个空架子,当然我更希望那东西被摧毁。毕竟它现在出现,只会引起惶恐。” 阮颜垂下眼皮,“您信任我?” 他直言,“你是廷洲的妻子,所以我信任你,毕竟我也相信我儿子的眼光不会差。” 阮颜握紧手中的u盘,深吸一口气,“我会保住这个秘密。” 她从书房出来,只觉得口袋里的东西是真的沉重。 毕竟她也不敢想象这样的武器被研发出来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在楼梯转角,一名佣人喊住她,“少夫人。” 她停下脚步,“怎么了?” 佣人低眉顺眼,“少家主让您去一趟园林。” 阮颜疑惑,傅廷洲回来了? 她跟随佣人来到别墅后方的园林,佣人停在凉亭外,“我就送您到这了。” 阮颜一脸郁闷,傅廷洲让她来园林做什么? 请她看风景呢? 她绕着假山走到人工湖泊,没看到傅廷洲。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 “傅——” 嗅到男人身上的香水与发膏的味道,她心咯噔了下。 不是傅廷洲! 第395章 他碰你了? “你是谁,放开我!”阮颜挣扎,手肘死死抵住男人的胸膛,不让有半分靠近。 对方笑了声,“我就知道你会落到我手里的,别挣扎了,现在可没有人会来救你。” 这声音,果然是他! 阮颜面色骤然一沉,手后肘一使劲,击在他下颚。 纳特整张脸偏了过去,后退两步,摸了摸下巴,“性格还很辣嘛,不过我就喜欢征服像你这样的女人。” 阮颜抬手便要扇他。 他扼住她手腕,狠道,“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当?” 阮颜看着他,微笑,“纳特先生,我想你还不够了解我。” “什么?” 对方稍稍失神,她反扣住他手臂,撂倒在地。 纳特被狠摔在地,猝不及防。 这是他头一回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吃亏两次。 没等对方站起,阮颜从背后锁住他喉,压得对方动弹不得。 “你敢——”纳特脸色铁青,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要是霍先生知道你对我这般无礼,他会不会弄死你?”阮颜箍紧手肘的力道,勒住他。 纳特整张脸涨红,脖子的青筋一寸寸凸出,很是明显。 僵持了很久,对方咬牙,“…你松开。” “跟我道歉,我就松开。” “你想得美!” “那我就告诉霍先生,你非礼他儿媳妇。” 纳特几乎咬碎了牙,“这里是美国,你敢惹怒我,你信不信我——” 她掰他腕,对方吃痛到哀嚎。 “没错,这里是美国,但我是华国人!没有告诉你华国女孩都会功夫,不能随便招惹吗?” “…少拿功夫来吓唬我,你当我蠢吗,没接触过你们华国的女人?” “你不蠢吗,还来动我,你信不信我废了你胳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阮颜又使劲。 对方急得掌心拍地,“你这个疯女人,现在马上给我松开!马上!” 阮颜愣了下。 这么快就破防了? 原以为真是个狠人,原来只是纸老虎? 阮颜将其松开。 纳特整条手臂麻木,动不了,在地上缓了一分钟才爬起。 她踢了一脚,他又猝不及防跌坐下去,只能恶狠狠瞪着她。 “为什么让佣人把我骗到这?” “你说呢?”纳特揉着手臂,经过刚才这些事,脸色很不好看,“看来那姓傅的家伙很会找女人,难怪…” “难怪什么?” 阮颜疑惑。 对方哼了声,站起,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可惜了,他非要跟维娜那个女人搅到一起,他不会真以为维娜会真心想帮他?蠢货。” 阮颜眉头微微皱起。 维娜跟纳特兄弟俩不合,立场不同。 虽然她不清楚傅廷洲跟维娜真正合作的原因,但她猜到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维娜目前的目的还不清楚,而且她这个人心思不透明,光是南蕖的高曜的事,她的确忌惮维娜。 而纳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似乎很清楚维娜的事情。 阮颜环抱双臂,“纳特先生,咱们不如做个交易?” “你?跟我做交易?”纳特扬着下巴,有那副傲慢无礼的态度,“行啊,你要是乖乖跟了我,我就——” “你要是嫌我刚才下手不够狠。”阮颜活络手指,“我现在可以补上,我保证会让你满意。” 纳特指着她,仿佛又忌惮,把手收回,“你…你这个疯女人,我凭什么要跟你交易?” 她笑,“就凭,我跟维娜之间也有一点恩怨。” “恩怨?”纳特笑出声,“哦,我知道了,姓傅的家伙跟维娜走得近,你吃醋了?那不如你跟了我…” 阮颜拳头抵在他脸上,他咽了下口水,改口,“想跟我做交易,你也得拿出你的诚意。” 诚意… 她眼皮蹙动。 霍瀛东的养子养女立场都不同,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当中谁的立场是在霍瀛东那的。 而且她答应过u盘里的内容要保密。 所以对方想要的诚意,应该是… 她上前一步,“我跟英特科技有合作,兴许还能知道些事情,这个诚意足够吗?” … 傅廷洲同李莎返回霍庄。 他下了车,李莎也跟上他脚步,“少家主,明天维娜小姐会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了圈中很多威权人士,您要出席吗?” “看情况。” 他松了松领带,迈上阶梯。 这时,一名佣人急急忙忙赶来,“少家主!” 他停住,“怎么了?” “我们从早上就没看到少夫人了,本以为少夫人出了门,但刚才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少夫人跟二公子在…” 傅廷洲看着她,寒森森,“她在哪?” 佣人瑟缩,“在园林…而且待了很长时间…” 傅廷洲扭头,直奔园林。 李莎也跟上,“少家主,在霍庄,纳特不可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没准这是一个圈套。” 他周身气息森寒,冷冽。 直逼近园林。 阮颜这会儿走了出来,碰到他们,怔住,“傅廷洲?” 傅廷洲大步来到她跟前,握住她手腕扯她入怀,看到她脖子上几处红痕,目光渐冷,发了狠,“他碰你了?” “什么啊…你弄疼我了。”阮颜企图将手腕挣脱。 他握得更紧,将她禁锢在怀,眼底猩红,“颜颜,他是不是碰你了!” 阮颜愣了几秒,疑惑,“谁碰我了?你是说纳特?” 他呼吸急促,没说话。 猜到他应该是听到什么了,阮颜笑了起来,“他没碰我啊,不过他确实找我了,还有点不礼貌,我教训他了。” 纳特离开得算快,不然估计真又挨傅廷洲揍一顿了。 他薄唇紧抿,手指拂过她脖颈,她似乎有些痒,挠了下。 “别动。” 傅廷洲仔细看,脖子上的红痕不是吻痕,都是她自己抓出来的。 他险些以为… “我应该是待得太久,被蚊虫给咬了,好痒。” 阮颜继续挠。 傅廷洲摁住她手,“别挠了,抓破了不好,回去给你上药。” 他扣住阮颜手腕,将她带离,与李莎交肩擦过,不忘嘱咐,“别忘了,人给我找出来。” 李莎知道他说是谁,点了头。 待两人离开,她眉头皱得更紧。 傅廷洲带着阮颜踏入别墅,看到别墅里的佣人,她忽然停下,“等等。” 第396章 在他眼里,她是不是帮不上忙? 傅廷洲看着她,没说话。 几名佣人面面相觑,也没敢吭声。 她朝佣人巡视了许久,但没看到那个将她骗去园林的女佣。 “怎么了?”傅廷洲靠近她。 “没什么,我们上楼。”阮颜挠着脖子。 傅廷洲朝佣人看去,目光深沉。 在卧房,傅廷洲替她上药。 药是凉的,一触碰发痒的地方,就很舒服。 “既然没事,你待在园林做什么?” 她顿了下。 跟纳特交易的事,还是先不说好了。 “看风景啊。” 男人眯眸,“看风景?” “不行吗?”阮颜轻哼,“你白天忙又没空陪我,我无聊,又只能待在霍庄,我还不能到处走走了?” 傅廷洲将药合上,搁在柜台,认真地看着她,“抱歉。” “你道歉做什么?” 他垂眸,“没能好好陪你。” 阮颜托起他脸,“我知道你忙,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再说了,你忙你的,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我,我不是能被人欺负的人。就算是那个纳特,他都还怕我呢。” “你很得意?” 傅廷洲拧眉,“阮颜,纵然你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但是也不能轻视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纳特,他什么样的人你也见识过,以后离他远一点。” “那你呢?” “我什么?”傅廷洲起身,脱了西服。 她垂下眼皮,“维娜也不是什么善茬,你确定跟她合作,她就是诚心的吗?” 他挽起衬衫袖子,回头看她,“她是不是诚心的,也不会打乱我的计划。” “你什么计划?” 他挨近,在她跟前蹲下,“颜颜,你今天怎么了?” “纳特说,你跟维娜合作的条件是公司,你要助她得到英特,对吗?” 傅廷洲脸色不着痕迹地沉了几许,“纳特告诉你这些?” “他不告诉我,你会告诉我吗?” “他还说了什么?” 阮颜一怔。 他就只问,不打算回答吗? 是不是在他眼里,她就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说是她不需要他。 明明是他不需要! 阮颜气得翻身上床,背对他,“我休息了!” 傅廷洲欲言又止,攥紧的拳头稍稍松开,最终也起身出门。 他在阳台连续抽了三支烟,李莎走到他身后,“少家主,已经查了监控,是一名佣人将阮小姐带到园林的。” “佣人呢?” “被纳特带走了。” 傅廷洲衔着烟,目光揭过雾霭,看着楼下忙活的园丁,“你说若没有人帮忙,南蕖能藏在哪?” 李莎怔了怔,垂眸,“这…” “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是。”李莎退下。 … 转天,阮颜找理由出了门,在一棵大树下等人。 没多久,一辆私家车泊在她面前,她坐进车里。 纳特打量她,“你连我的车都敢上,就不怕我…” “你再有别的歪心思我挖你眼珠子。”她掏出一支钢笔,笔芯已经怼到他脸上。 纳特整了整衣襟,稍稍挪了下位置,“我不跟疯女人计较。” 阮颜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虽答应跟他做交易,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带些东西防身的,她包里应有尽有。 车子抵达纽约市区内的一座商会大厦,数辆豪车停在门外。 陆续下车的基本都是些商人,富豪,且白人居多。 她困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知道?”纳特不以为然,“维娜那个女人举办宴会,邀请了圈内很多知名的富商,这些人可都是s实验室最有实力的策划人。” “你对s实验室了解有多少?” “不多不少。”纳特双腿交叠在一起,靠在椅背,“那个女人就知道给别人洗脑,搞不好…” 他挨近阮颜,咧嘴笑,“哪天还给你丈夫洗脑了呢。” 第397章 绽露面目 一辆迈巴赫商务车与他们擦身而过,泊在对面,隔着车窗,男人挺拔的身形从车里走下。 是傅廷洲。 李莎走到他身侧,似乎说了什么,他回头望向后方那辆车。 阮颜不由抿紧唇。 “他是发现我们了呢?”纳特倒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你下去。” 他咋舌,“凭什么是我下去,这是我的车!” “我要是下去,那事态就不一样了。”阮颜阴恻恻地笑,“你要是不担心你自己,我倒是乐意下去。” 纳特咬肌动了动,权衡片刻,推门下车。 两人迎面碰上。 傅廷洲目光幽冷,“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动我的人。” “动你的人?”纳特手臂搭在车顶,仍旧那副玩世不恭的傲慢嚣张态度,“我动谁了,你有证据吗?” 傅廷洲眼神越寒。 壮阔的胸膛一涨一沉,绷得紧,他解了西服纽扣,面色无波无澜。 两人僵持着,气氛诡谲可怕。 李莎走上前,“少家主,我们还是先进去。” 傅廷洲没回应,正要离开。 纳特冷笑,“你要是跟那个女人合作,可小心点了,别哪天中招了。” 他脚步一滞,没回头,径直走进大厦。 阮颜目送他背影,攥拳拧紧。 纳特坐回车内,“你这老公不听劝,我可没办法阻止。” 她收回目光,“他不一定信维娜,但也不会信你。” “老子要他信吗?跟维娜那女人一伙,就是跟我作对。”他哼了声,“就你们这些蠢货,真以为s实验室是能够治愈一切的救世主,这些富豪都不知道有多少是被她洗过脑的。” 阮颜转头看他,惊讶,“他们都被催眠过?” “不然你以为s实验室是教会,能拥有这么多信徒?” 阮颜倒抽一口凉气。 赵海棠说过s实验室的研究目的是让失恋者以催眠的方式,忘掉感情的痛苦。 但实际上,这可能只是个幌子。 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研究的人员,或许真的被催眠成功,忘记了不堪的情感。 可那些富豪呢? 催眠他们,以洗脑的方式让他们支持这个项目吗? 如果维娜真是用这样的手段,那傅廷洲… 她冷静下来,攥紧的拳头松开,看着他,“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况且,你跟维娜立场不同,没准你为了达到目的陷害她也说不定,毕竟她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啊。” 她还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 纳特不以为意,耸肩,“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还有,我可没说过我自己是好人。” 阮颜点了头,“行,我信你。” 他一怔,“你这就信了?” “你挺实在的,确实不是维娜的对手。” 她推门下车。 “这话是什么意思?”纳特面色不佳,加上后面那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夸人的,急得探出头来,“你说清楚,你是不是说老子蠢!” 阮颜没停下,直奔进大厦。 偌大的宴会厅里,三三两两的贵客持着香槟雅谈,与人敬酒。 所有男男女女服务生戴着舞会面具,拿着酒托往人群里走,舞台上的交响乐延绵而起,气氛和谐,浪漫。 阮颜在走廊拦住一名女服务员,将一沓美钞放托盘上,“给我想弄一套你身上的衣服。” 片刻,阮颜打扮成服务员模样,戴上了舞会面具,端着托盘踏入宴会厅。 众多衣着华丽的人群中,她看得有些眼花缭乱,转悠半天,一个工作人员喊住她。 她身体一僵,难道被发现了? 男人走来,“嘿,你是新来的吗?快去把这瓶酒开了,那边的客人需要!” 阮颜回头,男人穿着工作装,胸口牌子写着经理二字。 她稍稍松了口气,接过男人手里的洋酒瓶,“好的。” “赶紧的,千万别耽误了。”对方叮嘱过后,转头招呼其他客人。 阮颜朝他刚才指去的方向看了眼,正是维娜跟傅廷洲的位置。 维娜正向傅廷洲介绍其他客人,他的态度只是客气了下,像是对这宴会也没多大兴趣,漫不经心看着酒杯。 “廷洲,这些都是我的人脉,别看他们都是商人,其实他们对我们的计划很重要。” 维娜对这些商人都给予更高的肯定,她甚至敢保证这些商人都是自己人。 傅廷洲眼皮抬了抬,“你如此盛大举办这个宴会,这就是你的计划?” “纳特拉拢议员,不就是以为靠政府的支持他就能高枕无忧?”维娜笑了起来,“在美国,即便是个商人也能拥有权利,况且明年的竞选,他们的票数至关重要。” 他眯眸,酒杯抵在唇前,“哦?你连这个都能干预到。” “只要我想,就没有做不到的。” 维娜将杯中酒饮尽。 傅廷洲面不改色,也喝了酒,目光倏然落在身侧不远处的女服务员。 对方面具遮住了大半张容貌,在炽白的灯影下,看不清面孔,一头乌黑到发亮的头发束起,与那些金发褐色发的外国女服务员相比,她的身段更柔美,凹凸有致的纤细。 关键有几分熟悉。 他正想要上前,舞台正中央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宣传广告。 宣传广告内容让在场的人都相当震撼。 阮颜也跟着惊愕。 维娜居然把英特核心的秘密当着这些人的面公开了! “天啊,这是什么武器?” “未来拥有这样的武器,那岂不是…逆天了!” 傅廷洲面色渐沉,“你做什么?” 维娜笑了笑,“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包括在场所有人,他们有必要知道英特集团核心部门研发的东西。” 说完,她面向宴会厅里所有的客人,信誓旦旦,“诸位,这就是英特集团核心部门研发了十六年的武器,粒子高射炮。它与激光炮可不一样,接近光速的射程,根据光速各种效应能够将数百公里甚至千里的飞机,导弹及卫星摧毁,光是想象都觉得可怕。” 在场的商人议论纷纷,显然是被这武器的威能所震撼到了。 阮颜深呼吸,捏着托盘的手紧了紧。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维娜需要更多的支持者,而商人眼中只有利益,倘若他们支持她继承英特集团,那未来像这般先进又可怕的科技武器,便掌握在她手里。 而被她催眠过的商人,不可能不支持她。 傅廷洲沉默良久,指尖扣在杯壁上,“你敢保证这些人都是你的人?” 她毫不忌讳,“即便有反对者,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成为我的人。” “你没有事先告诉我你的计划,你早就做好打算了。”傅廷洲本就阴郁的一张脸,此刻愈发透出寒意。 “廷洲,并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得给自己留有准备。毕竟我不敢保证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帮我。” 四目相视,维娜语气耐人寻味,“英特核心的秘密,义父想必也告诉你了,这样的武器连欧洲都觊觎,何况是你呢?” 他笑了,将酒杯搁下,“你不信我,又为何与我合作。” “因为除了你,义父不会把英特继承权交给我,况且,南蕖我已经交给你处置了,结果她被人放跑了,我如何相信不是你想利用她反咬我一口呢?” 傅廷洲微微掀起眼皮,摩挲着腕表的表带,“你怀疑是我放跑了她?” “看守是我的人,我难不成会杀掉他放走南蕖?” 阮颜离得近,听到这些话,面色骤然一变。 南蕖被放走了? 傅廷洲眼底是无底洞,看似风平浪静,里面暗潮汹涌。 就在此刻,一阵枪声惊乱了宴会厅,所有客人纷纷蹲下躲藏,场面乱成一片。 大门被关上,数名黑衣人持枪走来,“不许动,不许报警!” 所有客人惊恐万分,拥挤到一起,瑟缩着。 阮颜顺走了桌面一把西餐刀,蹲在了一张桌子底下。 黑衣人走到维娜面前,毕恭毕敬,“维娜小姐,所有人都已经控制住了。” 傅廷洲指腹摩挲着盘表,静立不动,“既然在场的都是你的人,又何必闹这么一出,吓唬他们?” “我自然不会伤害我的合作伙伴,可在场的除了我邀请来的客人,还有混进来的人呢?” 他定住,眉眼越发凌厉。 阮颜汗流浃背,混进来的人… 难道说的是她? 她握紧藏在袖中的刀叉,可想到对方用的是枪,她一个拿刀的,还能跟拿枪的人拼命吗? 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眼见一名黑衣人朝这边走来,她手心都是冷汗,黏糊糊的。 额角的虚汗越来越多。 这下是真的糟糕。 “起来!” 对方突然拽过她对面的一名服务员,将她拖了出去。 阮颜怔愣,不是她? 那名女服务员面具掉落,看着黑衣人手里的枪,颤抖瑟缩,“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维娜朝她走来,俯身,挑起她下巴,“告诉我,是谁让你混进来的,你的同伙还有谁?” “是…我不会告诉你的!”那名女服务员突然掏出一把折叠刀,维娜猛地后退几步,还没等黑衣人开枪,对方用刀子割破自己的脖颈动脉。 第398章 最后一次放开你 看着女人倒在血泊中,离得近的人都被吓得说不出话。 阮颜浑浑噩噩地僵在那,她第一次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抹杀在她面前。 维娜僵了片刻才缓过神来,看着溅在裙摆上的血迹,觉得晦气,“为了背后的人,宁愿选择自杀吗?” “你闹成这样,满意了吗?在你的宴会上死了一条人命,警方若查下来,你可脱不了干系。” 傅廷洲面无表情看着她。 维娜笑出声,“她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诸位,你们有谁看到,我杀了她吗?” 周围的人瑟瑟摇头。 她转身走向傅廷洲,“你看,他们没有人看到,他们坚定选择了我那就是自己人。你呢,廷洲,我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对?” 阮颜抖了下,紧紧盯着傅廷洲。 他若有深意地笑,“你说呢?” “喝下这杯酒,我就相信你。” 维娜将一杯没碰过的葡萄酒递到他面前。 阮颜看着那杯酒,心脏猛地咯噔了下,那杯酒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不行,他不能喝。 阮颜欲要起身,突然背后有人摁住她嘴将她摁住。 她吓出虚汗,直到身后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出去就是找死。” 听到谁的声音,她迟钝地反应过来,是李莎? 她怎么会… 傅廷洲接过那杯酒,当着她的面喝下,将空杯倒着,“如何?” 维娜笑着挥手,数名黑衣人收起了枪,“行了,我相信你,刚才都是跟你们闹着玩的,这枪可杀不了人。” 黑衣人打开弹夹,掉落在地上的几颗子弹都是橡胶的,根本打不死人。 维娜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可惜了,她如果肯供出背后的人,根本就不会死。” 其余人从惊吓中回过神,也都纷纷站起身,但仍有忌惮。 “诸位,让你们吓到了,很抱歉,我不能不这么做,你们不介意。” 几名商人擦拭着额角的冷汗,挤出笑,“维娜小姐也是出于谨慎,我们自然不会介意。” “宴会继续,大家玩得尽兴些。”说完,又示意黑衣人,“把她送去医院,她选择自杀,我也救不了。” 黑衣人将地上的人抬了出去。 阮颜僵了很久,咬了咬唇。 用枪威逼,引出混进来的人是其一,其二,她也是为了逼傅廷洲站队,倘若傅廷洲没有喝下那杯酒,会怎么样? 可他喝了,又会怎么样? 阮颜浑浑噩噩着,也担心他。 地上的血迹被清洗,维娜无视死了一个人的情况下,宴会还在继续进行着。 只是气氛相当怪异,似乎都变得压抑起来。 李莎将傅廷洲带去了休息室,阮颜找寻到门口,推开门,“傅廷洲!” “放心,酒里没有毒。”李莎看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后在跟你解释,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否则维娜看到你,少家主只会更危险。” 李莎到门外守着。 阮颜看着靠坐在沙发,昏昏沉沉的傅廷洲,扑到他怀里,握住他手,“傅廷洲!” 傅廷洲睁了眼,模糊的视线里,那张面庞清晰了几许,“颜颜?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担心你。”她低声抽泣。 他抱住她,深沉地吻她。 又疯,又野。 好像这一吻过后,就要离别了一样。 她哭出声。 “为什么要哭。”傅廷洲拭去她眼泪,哑声,“我没死呢。”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能告诉我吗?”阮颜无力地捶打他。 傅廷洲将她垂下的长发拢到耳后,注视着她,“颜颜,南蕖在精神病院,李莎将她关在那了。她在那个地方,会比监狱还要难熬,活着比死都要痛苦。” 她颤抖,“傅廷洲…” “你要相信,就算我记忆里没有你了,但我身体一定还记得你。”傅廷洲闷笑,“只要是你,我都能上钩。” 她愣住,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你疯了?” “只有这样,我才能掌握到更多的证据,我调查过了,被催眠过后醒来的记忆是存在的。为了以防万一,李莎会将药替换,我恢复的时间也会更早。”傅廷洲吻她额头,“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阮颜狠狠地咬他肩膀。 他嘶了声,却笑着承受,任由她撒气。 片刻,她松了口,看着他肩上的咬痕,“你最好说到做到,我就放开你一次,傅廷洲,这也是最后一次。” 李莎敲门,“阮小姐,你该走了。” 阮颜起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他,笑了起来,“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 傅廷洲一连数日没回来。 阮颜打车来到郊外的一座全封闭式精神病院,给钱打点,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让她有十五分钟的探望时间。 南蕖与精神病人被关在一个房间,一段时间不见,她从前的光鲜亮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模样。 “204号患者,有人来看你了。”医护人员拍门。 南蕖恍惚地抬起头,在看到阮颜那一刻,几乎是疯了般地扑到门后,“阮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现在得意了!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是你!” 她嘶吼着,满眼愤恨,不甘。 阮颜笑了声,“你杀害爷爷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下场吗?” “是那老东西该死!南家既然养了我,凭什么要把我赶走!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我好不容易拥有这一切,就因为你出现了,你把它们都夺走了!”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还是不肯反省你自己的错!” 南蕖又哭又笑,“是啊,我有错,我错就错在当初不该对你手软,当初我就该杀了你,哈哈哈。” 阮颜垂下眼皮,“爸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倘若你先前没有执着于这些东西,南家根本不介意多一个孩子。是你自己太注重表面上的东西,才把南家想得那么不堪,是你辜负了南家的养育之恩,南家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你走上这条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南蕖,你好自为之。” 她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南蕖痛苦的叫喊与哭声。 从精神病院出来,她接到了李莎的电话。 “阮小姐,少家主回来了。” 第399章 记忆里没有她,身体还记得 阮颜驾车直奔回霍庄,一入客厅,众人纷纷望向她。 气氛相当怪异。 傅廷洲两腿交叠端坐在沙发,手里端着一杯茶水缓缓喝进,掀起眼皮看着走来的女人,动作停顿了下,一言不发。 他眼中的淡漠,疏离感,让阮颜从内心生出一丝落寞。 也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被成功催眠了。 “你是谁?” 傅廷洲眉头拧紧。 分明是没见过的面孔,却让他感到几分熟悉。 阮颜深吸一口气,笑了声,“你老婆。” 他定住,“什么?” 老婆? 他结婚了? 阮颜止步在他面前,“我们可是持证的合法夫妻,你可以查。” “我没有印象。” “你当然没有了。”阮颜俯身逼近他,指了指脑袋,“因为你这摔坏了。” 佣人面面相觑,没有吭声。 傅廷洲将茶杯搁在桌面,身体后仰,靠在椅背,示意一侧的管家,“是真的吗?” 管家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回答,“她确实是您的妻子,是您从华国带回来的。” 傅廷洲揉着额角,闭目养神。 好片刻,他睁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我们何时结的婚,我没印象了。” “三月二十八。” “认识多久了?” 阮颜抿唇一笑,“很多年了。” 傅廷洲顿住,撩起眼皮看她。 她挤出泪,掩面委屈起来,“我们还有孩子,但你这个父亲很不称职,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半年时间,现在还把我们孤儿寡母给忘了,你这个负心汉!” “孩子?”傅廷洲握住她手腕,盯着她,“我们有孩子了?” 他的胸口,有些闷沉。 莫名其妙的钝痛。 尤其看到她哭,他很不舒服。 “嗯呢!”阮颜别过脸,轻哼,“谁知道你不是背着我们在外面养小三小四了。” “不可能。”他蹙眉。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都失忆了,当然不记得了!” “不会。”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深呼吸,“我是不记得了,但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们。” 阮颜眯眸。 他被催眠抹去的应该是在华国的所有记忆,否则,他不至于连南蕖都不记得。 管家上前询问,“少夫人,少家主他怎么会突然忘记了您呢?” 她低垂眼皮,“他记忆被洗了。” “什么?”管家惊讶,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先退下。” 管家点头,带着佣人离开。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廷洲起身要走,她将他拉住,“你去哪?” 他驻足,转头看着她,面容有些疲乏,“上楼休息,怎么了?” 阮颜心底一揪。 心疼他。 “那你好好休息。” 她松开手。 傅廷洲站了好一会儿,才上楼。 阮颜目送他上楼,良久,联系了李莎。 她与李莎在花园碰面,此时园丁都下班了,四周无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李莎垂眸,“他之所以答应跟维娜合作,起初是因为救你。” “救我?” “你被南蕖绑架,是他联系了维娜,答应维娜的条件,维娜才打断南蕖的计划。让南蕖绑架你,本就是她的意图,因为她知道你是少家主的软肋,少家主为了救你,一定会答应她的条件。” 阮颜攥紧拳头,脸色阴郁,“原来是那时候…” “说实话,我对你意见挺大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铤而走险。”李莎感慨,“我主动跟维娜联络,本以为她的立场会跟少家主一致的。若不是她告诉我少家主答应助她拿下英特,我都还不知道她原来跟那些人一样呢。” 阮颜走到水池旁,“霍瀛东并不忌惮家产被夺走,而是忌惮英特核心的秘密被夺走。维娜开口要英特,所以你怀疑她跟盯上核心的那些人是一路的。” 她点头,“没错。boss只在乎英特核心的秘密,根本不在乎义子义女分家产,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家产,boss根本不需要顾忌。” “纳特呢?” 李莎苦笑,“纳特虽然也想争夺英特,但他的阵营是政府,boss要提防的人不是他,他只是烟雾弹。毕竟纳特跟维娜不合,处处针对,他名声没有维娜经营得好,在外界看来,的确是最该防的人。” 阮颜恍然。 纳特名声确实不好,毕竟欺软怕硬,还是个纨绔。 他处处跟维娜对着干,丝毫不藏野心,在外人眼里,他的“恶”把维娜的“善”衬托得淋淋尽致。 众人愿意相信维娜,也不会相信纳特。 … 晚上,阮颜让佣人将她行李搬到客房。 傅廷洲一动不动坐在窗旁的软沙发,阅览杂志,心思也被佣人的进出弄得烦躁。 看着佣人将衣帽间女人的衣物都带走,他眉头拧紧,合拢杂志,“她是打算搬家吗?” 佣人愣住,互望一眼。 阮颜此时靠在门旁,一条丝绸缎面的酒红色睡裙衬她肌肤雪白,万种风情,“在你休养期间,我们分房,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什么时候搬回来。” “你作为妻子,不应该陪着我…”傅廷洲停顿,掌心覆在脸颊,挪开视线,“我们不是夫妻吗,有分房睡的道理?” 阮颜垂眸一笑,朝他走来。 佣人此刻都出了门。 她靠近,傅廷洲目光从她身上掠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他们是夫妻,可他没有记忆了。 于现在的他而言,她就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舍不得跟我分房睡啊?”阮颜双手撑在扶臂,俯身迫近他。 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氛,撩人的香甜,充斥着他的感官。 他背脊绷紧,僵直,喉咙不由滚动了下。 紧接着,他避开视线,“你…以前都这样吗?” 阮颜挑眉,“哪样?” “…这么主动。”他呼吸急促,眼神有些恍惚。 “你忘了?本来就是我主动的啊。”阮颜抚摸他脸颊,肆无忌惮逗弄他,“要不然咱们哪有孩子,你可最喜欢我主动亲你,摸你…” 傅廷洲突然握住她手,打断话,“别说了…” 他耳尖红了。 该死。 只是听她这么一说,他竟然险些没把持住。 傅廷洲倏然起身,她猛地后退两步,直到男人背过身去,“你…那就先分房睡。” 阮颜视线扫过他腹下,没忍住嗤笑,想到他说过那句,记忆里没有她了,可身体还是记得她的。 第400章 无理取闹 次日,阮颜在楼梯碰到傅廷洲与维娜,两人谈话间与以往不同的疏离是他眼里含着笑意。 她紧抿唇。 不生气。 这家伙只是被洗脑了。 维娜看到她,若无其事打了招呼,“阮小姐。” 傅廷洲的状况她比谁都清楚,然而在人前却能做到面不改色,仿佛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傅廷洲望向她,目光淡淡,令她有些许不舒服。 “维娜小姐好手段啊,如无其事把一个人的记忆给清洗了,半点不给解释的。” 维娜笑容稍显僵滞,“我不明白阮小姐的意思。” “你认识高曜吗?” 对方笑意彻底敛了去,看着阮颜,也猜到她大概知道了些什么,“认识。” 维娜承认了。 她冷笑,“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傅廷洲不由拧眉,“他”是谁? “阮小姐,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维娜不紧不慢解释,“我是认识高曜先生,但我并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想听你这些解释,我只要我的人。” 阮颜靠近她,“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他们失忆,我必须要见到他。” “喂。”傅廷洲挡在她面前,莫名不悦,“你到底在说什么?” 喂? 被洗脑了,连她名字都忘了。 阮颜咬牙一笑,“傅廷洲,我不叫喂。” “你…”他顿了下,胸口剧烈起伏,“你也知道我失忆了,维娜是我的医生,还请你尊重一下。” “医生?”阮颜嗤笑,“让你失忆的医生吗?” “你…” “廷洲,算了。”维娜笑着打断,“阮小姐不相信我,你不用替我解释了,你还需要治疗,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傅廷洲点了头,“好。” 他欲要随着维娜离开,阮颜内心咯噔了下,拦住他,“不许去。” 李莎说过被催眠期间倘若一直服用药物,记忆很难恢复。 维娜让傅廷洲失忆,又以医生的名义接近让他接受治疗,恐怕这治疗不过是个幌子。 就如同那些被洗脑的富豪一般,最终都选择信任她。 傅廷洲蹙眉,有些不耐,“别闹了。” 阮颜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他绕过她,与维娜上楼。 维娜回头看向阮颜,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 傅廷洲在房中接受催眠治疗,再次睁开眼,眼神冰凉空洞,不带任何感情。 维娜将一瓶药搁在桌面,“你的情况很糟糕,想恢复记忆,要按时吃药。” “多谢。” 他揉着鼻梁骨,有些疲乏。 维娜看着他,微笑,“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客气。”她想到什么,又继续说,“你是未来的家主,明天我会给你安排新的助理。” 他眯眸,“为何?” 维娜挨近他,在耳边说,“我不信任李莎,她会背叛你。” 傅廷洲顿住,眼眸略带寒意,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维娜走出别墅,在庭院碰到阮颜,似乎是故意堵她。 她笑意浅浅走上前,“阮小姐,你这是何意呢?”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装了。” 维娜当即敛了笑,“我不管你知道什么,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阻碍我。” 阮颜与她四目相对,“如果阻碍了呢?” “你要是真在乎傅廷洲,劝你还是别不自量力,否则,他跟高曜先生这辈子能不能想起来还得看我心情。” 她说完,撞开阮颜肩膀,径直离去。 阮颜攥着拳,脸色沉翳。 折回傅廷洲卧室,她推开门。 男人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了眼,眼里一片清冷,“你不会敲门吗?” 这态度,是真的很让人生气。 “我还需要敲门?” “就算你是妻子,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何况,现在的你于我而言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阮颜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下,刺痛着。 “你果然是个骗子。” 傅廷洲倚在床榻,撩起眼皮,“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敛住情绪,“你失忆,我不跟你计较,我只能说,维娜不是真心的给你治疗…” “你在吃别的女人的醋?” 她一愣,看向他。 傅廷洲蓦地发笑,“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底线,维娜是我父亲的养女,家人的关系,你没必要连这个醋都吃。” 第401章 冷淡 他记得他父亲,记得这里的所有人,不记得她就算了,却还指责她无理取闹吗? 阮颜胸口闷沉,很不舒服。 尤其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明明昨天并不是这样。 就算不认识,但他不会这么的冰冷。 “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 他下了逐客令。 阮颜紧攥的拳松开,扭头出门。 … 接下来几天,傅廷洲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哪怕试着跟他独处,说一些以前的事情,他都会不耐烦。 中午,她约李莎在餐厅见面。 李莎说,傅廷洲换掉了她。 阮颜一怔,“换掉你?” “少家主现在并不信任我,估计是催眠的缘故,他此刻就像那些被催眠的富豪,只相信维娜。”说完,李莎从包里取出两瓶药,“我给的药他根本不吃,看来维娜留了一手,因为南蕖的事,她防备我了。” 她故意放走南蕖就是想留后手,把南蕖扔到精神病院,也是担心维娜灭口。 维娜愿意将南蕖带给傅廷洲处理,不过是真的以为傅廷洲会亲手杀了她,南蕖死了,就相当于少了个证人。 南蕖不甘于被维娜利用,她本想着在事成之后,再让南蕖捣乱。 可维娜已经等不及了,担心傅廷洲不是真心的想帮她,所以强制给他洗脑。 傅廷洲用自己做实验,风险很大,倘若别人都帮不上忙,那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维娜利用傅廷洲夺得目的。 阮颜拿起桌上的药,拧开盖,里面的药丸很相似维娜给傅廷洲所准备的药物。 李莎说,“这些都是糖丸,不是真的药,怕维娜会起疑,所以外观相似。” 她收下药,“我会找时机把药换掉的。” 从餐厅离开,阮颜返回霍庄。 这时接到了赵海棠的电话。 她停在门口,接听,“怎么了?” “我找到高曜那个大傻叉了!”赵海棠气呼呼说,“那家伙还在国内,被警察抓了,是你哥通知了我。” 她松了口气,高曜还在国内,看来他现在没事。 “那警方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质问他南蕖的下落咯,不过他昨天刚被放出来,因为警方得知南蕖逃出国了。”赵海棠说完,回头望向不远处站着的男人,“我现在真是被他气到了!” 阮颜笑了声,“你跟他在?” “不然呢!他没了记忆,你哥也不能把他带回家,你爸妈知道他带个男的回去那还得了?” “行了,那你好好照顾他,没准过段时间他就恢复记忆了。” “什么?我——” 没等赵海棠再说什么,她结束通话。 赵海棠气炸了,回头瞪向身后的男人,看着对方既困惑又陌生的态度,她把火气压下,“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高曜迟迟不动。 “你…”赵海棠咬牙笑,“怎么,你还怕我对你怎样啊?弟弟!” 高曜沉默不语。 赵海棠迈步向前,拽着他胳膊,“别婆婆妈妈的浪费我时间,颜颜说了,让我照顾你!” 高曜没反抗,任由她拽走。 与此同时,霍庄。 阮颜从管家那得知傅廷洲在酒台,迅速上楼。 趁着没人在,她推门进卧室。 果不其然,桌上仍旧放着那瓶药。 阮颜将台面的药拿起,与包里的药调换,偏偏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第402章 离婚? 阮颜急忙挡住台面。 男人站在她身后,眸色暗晦,“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给你收拾房间。”阮颜面不改色,象征性地整理柜台。 傅廷洲疾步上前,拽住她手腕,“不要乱动我东西。” “嘶…” 他力道重,手腕被拧得生疼,阮颜倒吸一口凉气。 当即红了眼。 傅廷洲下意识放开,“你…” 她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一双眸水汪汪的,欲哭不哭。 傅廷洲胸口隐隐闷痛,连他都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何。 他干脆别过脸,不再看她,“出去。” 阮颜惊讶地看着他,“你赶我走?”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他态度决绝。 不带半分动容。 阮颜咬了下唇,关门离去。 … 霍瀛东下午回来,从管家那得知傅廷洲的事情,当即把他叫到书房。 傅廷洲进屋,“父亲,您找我。” 他审视着傅廷洲,好片刻,“听说你不记得你妻子了?” 他淡淡嗯。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 霍瀛东眉头紧拧,若有所思。 “父亲,若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傅廷洲转身出门。 霍瀛东揉着额角,好一会儿,给李莎打了电话。 傅廷洲在走廊阳台碰见了纳特,脸色深沉得紧。 纳特倚在扶臂,抽着烟,“哟,听说你不记得你老婆了。” 他语气更冷,“跟你无关。” “看来维娜那个女人在你身上真是下了血本。”纳特抖落烟灰,止步在他面前,咧嘴笑,“反正你也不认老婆了,不如把她让给我?” 傅廷洲顿住,眼里是无声无息的寒意,“什么意思?” “反正你也不记得她了,对她没感情了,不是吗?”纳特笑着,手搭在他肩膀。 傅廷洲一言不发。 纳特笑了声,“怎么,舍不得?” 他伫立在原地,握紧拳,“随便你。” 不过是没感情的女人。 他撞开纳特肩膀,上楼。 纳特愣住半秒,他来真的? 隔天,阮颜在图书室碰到纳特,纳特抱着一束玫瑰花,白色西服内搭浅绿色花纹衬衫,远远望去像极了花孔雀。 她停在门口,打量,“纳特先生,你这打扮很像一种动物。” 他数着花朵,“动物?” “孔雀,还是公的。” 纳特一噎,“少瞧不起老子,外面那些女人可是爱老子爱得死去活来的!” “你确定她们是真的爱你?” 不是为了钱,或者被逼迫的? 纳特将手里那束花塞她怀里,“拿着。” 她疑惑,“做什么?” “反正你老公也不记得你了,老子送你花,图个高兴。” 送别人花,图自己高兴。 这理由,倒还挺无语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花束,红玫瑰,似火娇艳,花瓣上还沾有雨露,显然是新鲜采摘的。 纳特目光朝她身后看去,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手搭在阮颜肩上。 阮颜皱眉,“做什么?” “别吵,你老公看着呢。”纳特扬起眉头,“打赌吗?赌他会不会介意。” 阮颜回头,傅廷洲站在走廊尽头,视线不偏不倚落在这一边,与她四目相交。 傅廷洲脸上不辨喜怒,淡漠又冷情,仿佛与他无关。 只片刻,他便走了。 纳特啧啧道,“看来真是被那女人洗脑了呢,惨咯。” 阮颜抱紧手中的花束,脸色冷了几分,“你手可以放开了。” 对方举起手,“要不是老子看不惯他就想气他,老子才不管你呢。”说完,把花束夺了回来,“还我!” 他气呼呼地走了。 阮颜无语。 她上楼,在拐角处,看到男人倚在墙前抽烟的身影。 原本心里挺不舒服,但这男人在这堵他,是不是说明他心里在意? 她掩藏住笑,“在这等我呢?” 傅廷洲目光揭过雾霭看她,“你跟他很熟?” “是挺熟。”说罢,笑了起来,“吃醋了?” “你想多了。” 他掸落烟灰,“我只是提醒你,这里是霍庄,在别人眼里你还是我妻子的名分,你若是着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至少先把婚离了,我不想我的妻子婚内出——” “啪!” 走廊响起掌掴声。 她收了笑,面无表情,抡下巴掌的手颤抖。 傅廷洲整张脸偏过去,蓦然,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她盯着他,“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傅廷洲眼神沉郁,半晌,折断了烟,星零的灰烬落在他皮鞋,“你迫不及待收别的男人的花,还好意思反问我?即便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怎样的过去,但身为我妻子你就该有一个妻子的觉悟。” 第403章 选择阵营 傅廷洲的质疑,苛责,直叫她心底发寒,怒火中烧。 可她怪怨不了他。 毕竟是她愿意放手一搏,陪着他度过难关。 阮颜深呼吸,将所有委屈咽下,伸手抚摸他脸颊,“你现在不记得了,我不怪你。傅廷洲,我相信你会想起来的,毕竟这是你承诺过我的。” 傅廷洲怔愣,胸口莫名闷沉,仿佛被巨石堵着,难受至极。 片刻,他拂开她的手,态度依旧疏离,淡漠,“那就请你管好你自己,别再让我看到今天的画面。” 他转头,回了屋。 阮颜独自伫立在原地许久,唇不由抿紧。 中午,霍瀛东召开了一次家族会议,于霍庄中小型会议室里,除了管家,以及霍家的律师外,还有李莎跟阮颜,也包括傅廷洲、查尔斯兄弟俩与维娜。 阮颜也算是第一次见到纳特的哥哥,查理斯。 与纳特确实不一样,查理斯相较于稳重,绅士有礼。 也难怪除了傅廷洲之外,是霍瀛东格外看重的人选。 霍瀛东双手十指交叉握住,语重心长,“我特意将你们召集于此,想必你们也知道英特集团所面临的紧迫危机了。我就不跟你们拐弯抹角了,欧洲各大商会已经盯上了英特集团,除此之外,内患纷争也未能平息,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所有芥蒂,尽量一致对外。” 话刚落,纳特单手扶着额角,别有深意地瞟向维娜,“义父,我倒也想一致对外,可惜啊,某些人的野心不允许。” 维纳毫不示弱,“我不否认我有野心,但我都是为了霍家,毕竟我也是霍家的女儿。倒是你,纳特,收拢这么多官员,是否有异心谁又知道呢?” 纳特笑意敛住,没说话。 阮颜低垂眼皮,若非李莎先前告诉她,纳特只是被霍瀛东放出去的幌子,她还真不清楚纳特的立场。 在华国,武器是国有化,公民禁止贩卖出售,但在美国以及欧洲,私售军火是常见之事。 纳特既是政府阵营,说明他不支持私有化。 而维娜成立s实验室,招揽圈内这么多富豪,甚至还有些富豪来自于其他国家,态度显而易见。 霍瀛东仿若无视现场的小吵小闹,“查尔斯,你认为呢?” 维娜与纳特两人怔了下,皆看向一语不发的查尔斯。 其余人的视线也都在他身上。 查尔斯沉吟半晌,“我们如今处在于被动局面,无论什么结果,我们的目的应当一致。而眼下的情况,我认为应尽早确认英特集团的继承权,所以我个人认为,跟政府合作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纳特得意地环抱双臂,“没错,我还是支持我大哥。” 维娜脸色冷了下来,欲要开口,傅廷洲不疾不徐接话,“跟他们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我不认为他们是真心的帮霍家。” 阮颜看着他,若有所思。 维娜原本冰冷的脸也逐渐放松,带着笑,“廷洲说的没错,我也不信任他们,毕竟义父如今的地位是仰仗他们没错,可一旦霍家失去了对英特的主控权,在他们眼里也等于没了利益。” 霍瀛东笑了声,“那你认为如今谁接手最合适?” “义父,英特由廷洲接手,其实比我们都合适。”维娜信誓旦旦,脸上毫无动容。 纳特拍桌起身,“让他这个失忆的家伙接手?维娜,你真是打的好算盘,你s实验室到底是做什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义父,我成立s实验室的目的,就是为了霍家,我笼络那些富豪也是为了让他们成为霍家的人,若霍家有他们的加持,应对外患岂不是更得心应手?” 维娜云淡风轻,明确抛出自己的立场。 尽管纳特极其败坏,但他确实没有反驳的理由。 阮颜仔细聆听了这么久,始终不太明白霍瀛东的用心。 他是在确定他们的立场吗? 可霍瀛东不是早就知晓了他们的立场吗? 为何还要… 她不由与李莎四目相对,李莎给了她一个眼神。 示意她安心。 就在会议室安静片刻,霍瀛东双手交握抵着下巴,目光忽然转向阮颜,“阮颜,作为我的儿媳妇,你有一票取决权。” 维娜惊讶,显然是猝不及防。 其他人依旧如此。 阮颜顿住,对上霍瀛东的目光,瞬间明了。 原来目的在此。 其实,无论她站那边,结果都一样。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手握英特机密“正确密码”的持有者。 哪怕英特最后落入谁手里,没有她手里的“密码”,谁都无法启动。 就算想要研究,那也得重新专研十年。 十年… 对他们而言很漫长。 傅廷洲看着她,薄唇紧抿。 阮颜不慌不忙站起身,“我认为,跟政府合作。” “阮颜,你疯了!” 维娜倏然起身,眼底猩红。 她相当于站在查尔斯兄弟那边,完全无出乎她意料。 毕竟,她的计划里从来没有阮颜,可她万万没想到,霍瀛东会允许阮颜插手。 “我很清醒。”阮颜态度平静。 维娜望向霍瀛东,“义父,她就算是廷洲的妻子,但这是霍家的事,她还没嫁进门呢,您不能…” “你是信不过我吗?”霍瀛东看向她,面色毫无波澜。 这语气,是警告。 维娜僵滞,手不由拧紧,死死的盯着阮颜。 纳特全程看热闹,脸上满是嘚瑟的笑意。 尤其看向傅廷洲,扬着下巴,挑衅起来。 傅廷洲眉眼越发深沉,旋即起身,关门离去。 维娜敛住情绪,笑了声,“义父,看来您很看重您的儿媳妇了,不过我希望她别站错队了,到时拉整个霍家下水。” 说罢,她恶狠狠瞪了阮颜一眼,甩手离开。 纳特笑着拍手,“阮小姐,好样的,我真的越来越欣赏你了,什么时候跟傅廷洲离婚考虑一下我,我随时…” “纳特,注意场合。” 查尔斯打断他话。 纳特傲慢地哼了声,随后同查尔斯与霍瀛东告辞。 待他们离开后,霍瀛东无奈地叹气,挥手让管家与律师离开,只留下李莎跟她。 “阮颜,我以为你会选择廷洲的阵营呢。” 她也笑,“其实您比我清楚,选择政府阵营利大于弊,毕竟欧洲那些商会再猖獗,也都不可能敌政府。霍家选择这个阵营是明哲自保,无论输赢,立场明确了,今后都不至于太艰难。” 而她确实赌对了霍瀛东的想法。 霍家被迫选择阵营,并非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自保。 也难怪他会对纳特笼络议员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阮颜从会议室离开,在拐角处,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将她堵在墙角,男人面色冷沉,“你什么意思?” 第404章 会陪他熬过去 阮颜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傅廷洲,“失去记忆的你,是在怪怨我身为你的妻子,却没选择你的阵营吗?” 傅廷洲略微僵滞,握住她肩膀的手更紧,她身子骨瘦弱,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一折就断。 他力道稍稍松了些,“你明知道票选对我很重要。” “是对你重要,还是对维娜重要?” “你胡说什么…” “傅廷洲。”阮颜凄笑打断他,“我很想选你,但前提条件只在你没失忆之前。如今的你想必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 傅廷洲呼吸一紧,胸口密密麻麻的疼。 仿佛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字,甚至看到她这张脸,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明明记不起她了。 明明想不起跟她结婚,包括对她存在什么样的感情。 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无法对她做到彻底的视而不见。 突然,他脑袋一阵疼痛。 阮颜扶住他,“傅廷洲,你没事…” “离我远点!” 傅廷洲推开了她。 她没站稳,后脑勺与背部撞到墙上,疼得她两眼发昏。 傅廷洲怒红双眼,突然扼住她脖子,仿佛变了个人,“你果然跟纳特有一腿,否则你也不会选择他的阵营,你让我感到恶心!” 让他感到恶心… 阮颜呆滞住,窒息的痛苦与内心的难受此时翻涌着,如排山倒海覆盖而来。 “少家主!” 李莎上前制止,推开了他,“您冷静些!” 傅廷洲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掐她的掌心。 这到底是… 他神色恍惚,迅速离开。 李莎将阮颜扶住,“你没事?” 阮颜摇头,逐渐冷静下来,“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催眠加上那些药的副作用。” “副作用?”阮颜惊讶,抓上她手臂,“我上次从他房间里带出来的那瓶药,化验结果出来了?” 李莎点头。 阮颜追问,“是什么副作用?” 李莎犹豫半秒,才说,“维娜给他的那些药,含有一些精神类药物,而且能让被催眠的患者产生依赖性,这些依赖性让患者在断药期间就会表现出易怒,且无法控制的暴躁。” 阮颜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维娜根本就是想毁了他。” “如今药已经被换了,少家主的情况应该还没那么严重,只要熬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能恢复。” 李莎耐心安慰。 她并未完全放下心,傅廷洲的情况,她无法放任不管。 他说过,他会想起她来的。 他用自己做催眠实验,一定还留有别的后路。 而她只要陪着他熬过去就好。 … 傅廷洲将自己反锁在卧室两天。 阮颜上楼找他,敲了门,但没人回应。 她推门进屋,只见男人靠坐在窗前,俊美的面庞不再像以往那般神气,反而充满死气。 没刮胡子,冒出的胡茬子更添了几分沧桑感。 曾经风华玉立,身有傲骨的男人,此刻第一次露出了最无助的一面。 阮颜心不由揪紧。 她走上前,男人这时抬了抬眼皮,声音低哑,“别过来了…” 第405章 早该这么吻他的 显然那天的失控,他自己都不清楚。 所以他开始躲着人了。 阮颜垂眸一笑,迈步到他身前,伸手抱住了他。 傅廷洲愣住,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喉咙滚动,声音哑得厉害,“你…” “傅廷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知道,你总会有醒来的那天。”阮颜轻笑,没有半点责怪,以及怨言,手一寸寸抚摸他轮廓,“我想等你记起我了,我再找你算账也不迟,但现在,我还是不能丢下你不管。” 傅廷洲胸口急促起伏,手缓缓抬起,触碰她眉眼,鼻梁,以及温热的嘴唇,“我明明伤了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心里有你,我也只爱着你。” 傅廷洲手指一颤。 没等他反应过来,阮颜捧住他面颊,深吻他。 他没推开,甚至无法强迫自己推开。 她喜欢他。 她只爱着他。 这些话,无疑是贯穿了他的心脏与灵魂。 就好像,他迫切地等一个答案等了很久。 而自己也爱了她很久。 只是他忘了… 傅廷洲反手扣住她后脑勺,与她唇齿缠绕,动情即忘情。 她与他倒在地上,看着他眼底意犹未尽的浓情,没忍住笑,“我早应该这么吻你的。” 他微微烦躁,大力扯开衣领,吻爆发得始料未及。 越来越激烈。 他在一点点失控,开始吻她脖子。 阮颜喘着气,制止他,“等等…” 傅廷洲停下,气息粗重,略带疑惑。 “总不能在地上,我怕凉。”阮颜搂他脖子,跨坐,主导这场情事,“抱我去床上。” 记忆是没了。 可他身体对她的欲望没有变。 是真切的存在的欲望。 前面是阮颜主导,后面他似乎放纵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将她彻底占有。 情浓之际,他情不自禁喊她。 “颜颜。” 两个字,令阮颜一时恍惚,也高兴地给予他更热情的回应。 结束后,两人相拥到一起,他睡得很沉。 阮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尾那一条淡淡的疤,他这时睁开眼,握住她手,“不要乱动。” 她眯眼笑,“为什么?” 傅廷洲看了她好一会儿,声音沙哑,“我会忍不住…” 察觉什么,阮颜一噎。 脸颊更红了。 这该死的男人,失忆了都还这么重欲。 “纵欲过度对恢复记忆不好。” 她背过身。 傅廷洲蹙眉,“难道不是做了我才更容易想起来吗?” “刚才不是做了吗,你也没想起来。” 她小声嘀咕。 傅廷洲突然吻她肩,“那就是还没够。” 阮颜推搡他,“傅廷洲,你…”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维娜的声音传来,“廷洲,是我,你在吗?” 傅廷洲顿住,刚要起身,阮颜抬脚勾住他腰。 他倒在她身上。 阮颜顺势抱住他脖子,“不许去。” 傅廷洲薄唇微抿,分明觉得她无理取闹,可自己却舍不得推开她。 很快,门外没了动静。 估计以为人不在,维娜离开了。 阮颜得逞后,松了手,轻轻推开他,“好了,我要起了。” 傅廷洲反扣住她腰肢,再度压下来,带几分怨念,“你这女人,让我变成这样,还想走吗?” 第406章 阿洲哥哥,你喜欢我这么喊你 过了很久,阮颜体力不支,咽呜地哀求他,像猫儿叫那般的声音直挠他心窝。 傅廷洲恨不得将她彻底融入身体,意犹未尽,更懊恼自己无法抵抗这致命的诱惑。 直到女人汗津津地昏睡在他怀里头,他才舍得放过她。 指尖择开黏在她脖颈的头发,细细端详她这张娇俏漂亮的脸庞,即便记不起来如何跟她走到一起,但他清楚,她是他无法抗拒的类型。 阮颜睁眼醒来已经是中午,傅廷洲已经不在了。 想到维娜上午找过他的事,她倏然起身。 下床那一刻,双腿一软跌倒在床边,她哎呀了声。 这时,门被推开。 傅廷洲看着跌到床下揉着腰龇牙咧嘴的女人,环抱臂靠在门边,似笑非笑,“没事?” 阮颜愣住,抬起头,“你还在?” 他没去找维娜吗? “不然我能去哪?” 她抿了下唇,朝他伸出手,撒着娇,“我站不起来了。” 傅廷洲鬼使神差地靠近她,将她扶起,她顺势跌入他怀中,矫揉造作,“阿洲哥哥,谢谢你~” 他怔了神,一言不发盯着怀里的女人。 阮颜冲他眨眼睛,“怎么了嘛?” 男人回过神,目光掠过她胸口大片的吻痕,挪开视线,“你…你一直都这样?” 她媚笑,“哪样?” 她也不是第一次撩他。 当年她回国时,撩得没那么得心应手,但现在不同以往。 有技巧了,更肆无忌惮了。 傅廷洲喉咙滚动,将她扶稳,不再贴着她柔软的身躯,“上午才刚…你现在还敢撩我。” 他何时变得跟毛头小子一样,这么容易“冲动”了。 “哦对,你忘了,以前我就是这么撩你的啊。”阮颜环抱他脖子,笑意盈盈,“阿洲哥哥,你喜欢我这么叫你。” 傅廷洲抿唇一笑,片刻,又敛住,“不想下楼了吗?” 阮颜,“……” 撩狠了,她今天还真出不了房间。 她松手,揉着刚摔到的膝盖,嘶了声,“摔疼了~” 傅廷洲扶着她坐下,蹲在她面前,白皙的膝盖,一片淤青,看来刚是撞到了。 他抬起她大腿,指腹揉按着淤青周围,动作很轻,“很疼吗?” 他小心翼翼。 怕弄疼她。 阮颜忍着笑,“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你又不是小孩了…” “可我是你老婆!” 傅廷洲无语,她原来这么黏人的吗? 但这种感觉他不讨厌。 反而很受用。 “阿洲哥哥,不要再跟维娜单独见面了好吗?”她试着开口要求。 傅廷洲皱了眉,“为何?” 阮颜看着他,“她根本不是在帮你恢复记忆,其实你失忆是她造成的。” 他沉默,若有所思。 良久,他问,“你没选择我,是因为她吗?” 他指的是在会议室里,她选择了查尔斯兄弟俩的队伍。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霍家。”阮颜捧住他脸颊,神情认真,“阿洲哥哥,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没等傅廷洲回答,此刻,她手机响了起来。 她翻找手机,来电显示是南宸。 “老公,我要接个电话,等我哦~”她亲了他一口,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在走廊接听,“哥?” 第407章 要她消失 “小颜,你在美国怎样了?” 阮颜靠在墙上,“还好,我没事的,你跟爸妈不用担心。” “我知道傅廷洲的事情了,能不担心你吗?” 她微微一怔,“你…知道了?” 南宸笑了,“别忘了,我在美国也认识一些人,听说傅廷洲加入了s实验室,你的朋友高曜就是在实验室失忆的。” 阮颜低垂眼皮,南宸也做海外生意,在美国停留过一段时间,不可能不认识美国的富豪。 “哥,你对s实验室了解吗?” “不太了解,但据我所知s实验室所做的项目就是一种心理催眠疗法,在医学上,心理催眠是被认可的。但我有一位在美国的朋友说,所有加入s实验室的股东跟投资人,都像变了个人。”他说完,也唏嘘,“所以我跟爸妈都很担心你们。” 都像变了个人… 看来就是纳特口中的“洗脑”了,难怪那些富豪对维娜言听计从。 “孩子们最近怎样了?” “放心,他们在学校过得很好,星意这丫头收敛了不少,不打架了。” 阮颜抿了下唇,“等我跟傅廷洲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们就回去。” “好,但要记得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随时通知。” 她说好。 … 入夜,维娜带着两名保镖走进一家高级会所,包厢里是一群白人的狂欢,男女都有。 坐在台上的卷发男人正吸食着麻古,表情销魂。 直至音乐静止,处在于狂嗨状态下的人纷纷抱怨,“到底是谁关了音乐啊!” 卷发男人也回头,仿佛看到熟人,随后步伐不稳地起身,朝友人挥手,“你们都先出去。” 大概卷发男人是他们中最有权利发言的人,其余人只能意犹未尽地离开包厢。 “维娜小姐,不好好待在你的实验室,找我做什么?”卷发男人倒了杯威士忌,无疑是上头了,手抖着。 维娜转头示意保镖。 保镖将手里提着的一箱子摆在桌面,解锁,打开后,里面是满满的美钞。 卷发男人瞬间清醒,略显疯癫的笑,“看来是有事找我了,不过上个月我才刚出来,警方盯着我呢,不能犯事了。” 他一屁股跌坐在沙发,拿起一厅威士忌喝了口。 “不需要你亲自动手。”维娜将一张照片丢到桌面,“只需要你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女人。” 卷发男人拿起照片,“就一个女人,你还需要我出面?” “她是我义父的儿媳妇,我不能亲自动手,而你不一样,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一个人消失。” 卷发男人是惯犯,手里有几条人命,如果不是手底下的人出卖他,警方根本查不到是他干的。 原本他是要被终身监禁的人,但他收买了警方的人,销毁了证据,只判了三年便出来了。 而他这个人只爱钱,只要给够钱,他什么都敢做。 卷发男人耸耸肩,“好,这件事简单。” “按照规矩,事成之后你还能拿到一百万美金,不过要是搞砸了…” “放心,看在钱的面子,即便我被抓了我也不会供出你,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坐牢。” 卷发男人信誓旦旦。 爱财如命的男人,向来都疯狂。 维娜笑了笑,带着人离开。 与此同时,霍庄。 傅廷洲洗完澡后,拉开抽屉,取出那瓶药。 倒出两颗药丸,他指尖拨弄,若有所思。 第408章 他摘了婚戒 阮颜推门进屋,目之所及是傅廷洲手中的那瓶药,她不疾不徐关上门,“你没睡吗?” 他从中回过神,将药搁在桌面,指尖拨动摆正,“这药总感觉不一样。” 她一怔。 这家伙虽说失忆了,可心思还挺敏锐的! “哪里不一样了。”阮颜若无其事走到床边铺床。 傅廷洲没说话。 他越沉默,让她越是不安,倘若他真看出来了,她该怎么解释呢? 停药是对他好,但现在的他会相信吗? 阮颜失了神,直至男人宽厚的身躯从背后抱住她,埋在她颈侧,炽热的唇一厘厘吮着,仿佛要将她融化。 她轻咬唇,“该睡觉了。” “睡前不是还有事做?” “你还在康复期间!” 这家伙,简直想要她命。 傅廷洲意犹未尽,眼里是还未褪去的浓情,压低声嗓,“你就是故意折腾我的。” 她小声,“我哪有?” 傅廷洲松开了她,她匆忙铺好床,转身面向他,“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有义务监督你。” 他单手解衬衣纽扣,大概是跟她闹别扭,不搭理她。 阮颜没忍住笑,“小孩子脾气。” “说谁呢?” “你。” 傅廷洲躺回床上,他个子本就高大英武的,一个大字型,几乎将床铺占满,“那你别想睡了。” “我睡客房。” 阮颜刚要转身离开,男人扯住她手腕,“不准。” 她回头,“为什么?” “你不是我媳妇吗,哪有分房睡的道理,你只能睡这。” 失忆后,他倒是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从前她不曾见过他傲娇的一面,现在还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晚,两人只相拥而眠。 傅廷洲做了个梦,梦里是一段段模糊的画面,好似发生过,却始终记不起来的画面。 他惊醒那一刻,额角被冷汗浸湿,总觉得好像缺失了些重要的记忆。 此时窗外已经亮堂。 他坐起身,身侧的位置已经空荡,余温也凉了。 傅廷洲下楼时,阮颜正与李莎在书房走廊外谈话,根本没注意到他。 “少家主怀疑药不对劲了?” 阮颜低垂眼皮,“虽然说外表包装都一样,但总能感觉到不同,何况傅廷洲向来就敏锐。” 李莎托着下巴思考,正要说什么,看到楼梯上的男人,脸色微微一变。 阮颜有所察觉,对上傅廷洲深沉的眉眼,心咯噔一跳,“傅廷洲…” “所以是你换了我的药?” 她抿了抿唇,“…是,但那是因为…” “为什么骗我。”傅廷洲脸色阴郁,如同遭受背叛那般,“你明知道我需要吃药恢复记忆,你却在我的药上动了手脚,你就这么不希望我想起来吗?” “不是这样的——” “是我不该太相信你。” 傅廷洲几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径直离去。 她呆愣在原地,心隐隐揪紧。 李莎看向阮颜,“少家主恐怕真误会了,以他现在的性子,根本听不进去解释,这该如何是好。” 阮颜抿紧唇。 她哪有资格怪傅廷洲,毕竟换药的事,是她隐瞒在先。 “你先盯着s实验室那边,至于傅廷洲,我会找他谈清楚。” 李莎点头。 … 傅廷洲出门后,当天都没回来,阮颜给他打电话,但他迟迟没接。 下午,她查到傅廷洲的下落,在英特科技。 阮颜打车抵达英特集团楼下,在大堂,刚好碰到纳特。 他与两三名穿着西服的人士从电梯走出,双手揣着西裤口袋,依旧是不着边调的模样。 看到阮颜,他嘴角上扬,打了招呼,“哟,是来看我的吗?” 阮颜翻了个白眼,“你自恋的毛病该改一改了。” “我这叫自信。”纳特与身旁的人说了什么,他们先行离去,而他止步在她面前,“若不是来看我,莫非是来看望你那个失忆的丈夫?我劝你还是别看了,免得伤了心。” 她疑惑,“什么意思?” 纳特耸肩,“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肩膀与她交错,靠近,抵在她耳畔,“也许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阮颜看了看他,没说话,纳特虽说是不着边调,又浪又欠,喜欢故弄玄虚,但没必要拿假的事情骗她。 她迈开脚步,直进电梯。 抵达行政楼层,阮颜一回头,在走廊来往的人群之中,目之所及是傅廷洲高大英挺的身段。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休闲西服,搭配白衬衫与笔直的白西裤,向来都偏爱深色着装的男人,驾驭浅色,更显得儒雅温和几分。 阮颜正想打招呼,一个衣着艳丽的混血女人走到他身侧,自然而然挽他手臂。 他没推开,转头与女人谈话。 难得几分闲情雅致。 看到这一幕,阮颜面色倏然沉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傅廷洲谈话间,似乎察觉到一道视线,不经意转头对上她目光。 他停在那,不动声色。 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顺着他视线望向阮颜,也问了什么,傅廷洲没有回答她。 阮颜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朝他走来,止步在他面前,“能谈谈吗?” 他皱眉,“谈什么?” “傅先生,她是谁呀?”混血女人这时问。 没等傅廷洲说话,阮颜朝她看了眼,“他妻子。” 混血女人惊讶,“你结婚了?” 傅廷洲看着阮颜,淡淡道,“是结婚了,失忆前结的。” 失忆… 他竟然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说他失忆? 阮颜深吸一口气,气笑了,“傅廷洲,你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吗?我说过我可以解释的…” “现在才来解释,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神色漠然,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就好像她犯了个十恶不赦的错,无法原谅。 阮颜紧抿唇,心一厘厘被他刺痛,但想到他不记得过去,她还是忍了,“我说过我不会害你,傅廷洲,你就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她伸手去拉他,视线扫过他空荡的无名指,愣住,“你婚戒呢?” 他前几天明明都还戴着的… 傅廷洲抽出手,“一枚婚戒罢了,戴不戴都一样。” 一枚婚戒罢了… 阮颜呆愣在那,浑身从头到尾泛着冷气。 第409章 你还是食言了 混血女人从头听到尾,大概是知晓了什么,更光明正大地当她面挽着傅廷洲,“原来是傅先生失忆前娶的妻子啊,看来傅先生没能想起你是有原因的,显然是不想承认你这个妻子了…” “你想上位吗?”阮颜敛住神色,淡漠地看着她。 混血女人一噎,小心翼翼朝傅廷洲看了眼,见傅廷洲没有表态,她收敛了些,“这位小姐,我只是傅先生的秘书。” 阮颜冷笑,直勾勾盯着傅廷洲,“你允许秘书跟你这么亲密吗?” 他也笑,“你有资格管我吗?” 一句话,如同给她当头一记,整颗心像是被熄灭的火苗,连灰烬都跟着一寸寸消散。 她眼眶染上猩红,忽然笑起来,“傅廷洲,你好样的,真仗着你失忆了我就能一直容忍你是吗?” 没等傅廷洲开口,她一把揪住他衣领,“当初我选择放手让你一搏,是相信你会在短时间内恢复记忆,可你还是食言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骗我。正如你所说我们的关系不过是你失忆之前的,现在的你跟我已经不是一路人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等你了。” 傅廷洲胸口倏然一紧,莫名被这些话给牵动,反手扣住她手腕,“没必要再等是什么意思?” “你管得着吗?”阮颜甩开他,“你之前不是想离婚吗,我现在成全你。”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傅廷洲伫立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骤然被什么撕裂那般,好像空缺了一块。 他想要追过去,混血女人拉住他,“傅先生,等会还要见维娜小姐呢…” 傅廷洲脑袋一阵昏沉,头疼得厉害。 混血女人扶住他,“傅先生,你没事?用不用我扶你进办公室休息?” 他甩开女人的手,眼神闪过一抹凶狠的戾气,“滚!” 混血女人愣住,看着男人离开,不由攥紧拳。 难道他要恢复记忆了吗? 不行,她得通知维娜小姐。 阮颜回了霍庄,到卧室收拾行李,几分钟后,管家见她带着行李箱下楼,惊讶,“少夫人,您这是…” “这几天我搬出去住,就麻烦您转告霍先生了。” 她头也不回出门。 在院子里,不偏不倚碰到赶回来的傅廷洲,他从这里走下,望见她推着行李要走,疾步上前用脚顶住轮椅滑轮,“你要去哪?” “滚开。” 阮颜搪开他。 男人顺势握住她手,“你真要跟我离婚?”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她笑了声,“就算失忆了,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吗?” 傅廷洲咬肌动了动,眼神带着隐忍,手也握得更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 会完全不受情绪控制。 可他没说。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而解释。 阮颜将手抽出,“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她撞开他肩膀,推着行李离去。 傅廷洲头疼的扶着额,是从未有过的糟糕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撕裂了。 … 阮颜搬回了南宸在美国的庄园,刚放好行李便接到了李莎的电话,“你搬离霍庄了?” “是啊,搬过来冷静一段时间,免得再被他气到。” 跟一个失忆的人是没什么好计较的,但是他失忆后的态度确实令她不爽。 “可你不在他身边,万一维娜小姐…” “失忆不代表失智,倘若他真的分辨不清维娜的用意,我们真能等到他恢复记忆的时候吗?”阮颜走到窗台前,望着庭院外的绿植,“药既然已经换了,他定然会起疑,只要去检测一下药物就该明那些药不会害他。对了,这几天s实验室有什么动静吗?” 李莎说,“还是老样子,不过有件事很奇怪,维娜小姐撤资了。” “撤资?” 阮颜皱眉。 维娜是s实验室幕后投资人,也算是大老板,利用实验室招揽这么多富豪,估计早赚得满盆,她居然会选择撤资? 她想到什么,“对了,傅廷洲现在的那个女秘书是谁安排的?” “维娜小姐安排的,她让少家主失去对我的信任,所以让那个女人接替了。那个女人的资料信息我都查过,确实是被维娜雇佣小模特,属于拿钱办事。” 阮颜没说话,拿钱办事的确实听话,好拿捏。 但把一个样貌气质不错,身材也好的小模特扔到傅廷洲身边,维娜打的什么主意? 莫非是想让傅廷洲看上那个小模特? 如果她真的想让傅廷洲继承霍家,放傅廷洲身边的必然是身份同样优越的世家千金。 由此可见,维娜并非真的愿意帮傅廷洲,否则也不会担心控制不住他而让他失忆了。 第410章 真要跟我离婚? 阮颜在庄园待了三天,保姆不定期过来打扫收拾,恰巧在院子里碰到她,“阮小姐,您来美国了?” 毕竟先前南宸带她回来时,保姆见过她,是有印象的。 她在浇花,“是啊,有一段时间了。” “让我来就好。”保姆欲要接她手里的活。 她说,“没事,我闲着也无聊,你去收拾屋里。” 保姆进屋后,阮颜刚好浇完花,种植有山茶花,木兰,以及黄水仙,更使得院子一番别样盛景。 听到门铃响声,阮颜也疑惑,搁下浇花的软水管去开门。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男人会是傅廷洲。 愣了数秒,“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 阮颜靠在门旁,“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傅廷洲都失忆了,不可能找南宸问地址,那他怎么找来的? 他松了松领带,手抵在门上,欲要强行进来。 她堵住,“这不欢迎你,回去。” 傅廷洲看着她淡漠的态度,心里莫名堵了一把,“你真要跟我离婚吗?” “这不是当初你要求的吗?” “我…”傅廷洲抿了抿唇,低垂眼皮,“你明知道我失忆了…” “失忆都跟我提离婚了,那我当然满足你的要求。”阮颜欲要关上门,他手臂顶住,“我们谈谈好不好?” 这是他失忆这段时间来,第一次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倒有些令她意外了。 阮颜敛住神色,笑了声,“谈什么?” “我知道是我那天说重话了,惹你不高兴,但我跟那个女的真的没什么。”傅廷洲握住她手腕,态度认真,“你要是不喜欢,我换掉她就是了。” 阮颜定定看着他,可一想到他失忆后的那些转变与态度,心里说没气是假的。 气消是不可能气消的。 “那是你的事情。”她抽回手,“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别来找我了。” 阮颜反手关上门,将他隔绝在外。 傅廷洲伫立在门外很久,心脏莫名的难受,就像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究竟他是忘了什么,他现在越来越想要记起来了。 因为脑海里有道声音告诉他。 他若是再想不起来,会后悔的… 傅廷洲返回霍庄,正巧在庭院里碰到维娜,他下了车,维娜笑着朝他走来,“廷洲,有段时间没治疗了,我今天刚好有空,用不用给你检查检查?” 傅廷洲眼眸蹙动,片刻,“不用了,我感觉最近没什么大碍。” 维娜表情僵滞,不着痕迹地掩藏眼里的冷意,“你…记起来什么了吗?” “倒是没有。”他越过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侧过身看向女人,“维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维娜双手下意识握紧,表面仍是笑意,“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问问而已。” 傅廷洲进了屋。 维娜僵在原地,脸色愈发的冷,难道他是怀疑了什么吗?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地步,她绝对不能让傅廷洲脱离了她的掌控。只有拿捏住他,让他变成自己的傀儡,那霍家才能真正属于她,包括义父。 她会让义父知道,她所有的功成名就以及荣耀,都足以配得上他! … 阮颜驾车出门到附近超市买菜,在货架上挑选食材时,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她回头望去,却不见任何异常。 大概是她多心了。 等选好食材,她到前台结账,一共六美元。 提着购物袋出门,那股强烈的视线又来了,阮颜止步,再次回头,超市进出的人群里,一个拿着汽水的男人扭头打电话,相当刻意了。 看来她是被跟踪了。 阮颜抿了下唇,谁盯上她了,难道是维娜吗? 她迅速走到车前,刚要拉开车门,身后传来车鸣响,吓了她一跳,一回头便看到驾驶座的男人落下车窗,“哟,阮小姐买菜呢?” 这笑嘻嘻的脸庞,除了他,还真就没别人。 阮颜朝四周望了眼,没人跟过来,稍稍松了口气,“这么巧,纳特先生也来买菜?” “本少爷什么身份,怎么会买菜,倒是你…”看了眼她手上提着的购物袋,“傅廷洲的老婆也会买菜吗?” “关你屁事。” “说话还真伤人啊。”纳特手臂搭在车窗,若有深意地笑,“好歹我帮了你。” 第411章 有人要买她的命 阮颜不由怔愣,看着男人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人觉得不靠谱,可方才他说的话想必是知道了什么。 “你知道我被跟踪了?” 他耸肩,一副要她猜的表情。 阮颜深吸一口气,“不要跟我绕圈子,我可没耐心。” 他笑意越深,“我要是告诉你,有什么奖励吗?” “那你还是别说了。” 阮颜打开车门。 纳特啧了声,趴在车窗,“喂,你真是不解风情,好歹有点示意,毕竟你真不好奇跟踪你的人是谁吗?” 她定住。 说不好奇是假的。 当然她多少能猜到跟维娜脱不了关系。 可没有证据也只能是推理。 她思忖半响,回头,“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咧嘴笑,“至少请我吃顿饭。” 她爽快答应,“可以,那你就跟着我。” 她坐进车里。 阮颜开车在前,纳特的车子跟在身后,直至抵达庄园。 纳特下了车,环顾这栋复古风格的小型庄园,眉梢轻挑,“你在美国买房了?” “我哥的房。” 她提着购物袋进院子,纳特跟在她身后,庭院装潢相当雅致,都是花草,植物,倒是有些浪漫了。 “你哥的眼光还不错。” 阮颜看他一眼,倒知道说句人话了。 保姆见她带回一个男人,有些惊讶,“阮小姐,他是…” 她走进厨房,“霍家的纳特先生,来蹭饭的。” 纳特,“……” 保姆在美国数十年,不可能不知道霍家,只是没想到霍家的少爷会上门蹭饭… 她态度恭敬,将纳特请到沙发入座,旋即倒上茶水伺候。 纳特也给面子,品了口茶,大概是喝不惯华国的茗茶,眉头皱了下,“怎么是苦的?” 保姆笑说,“这是华国的普洱,存放了六年。” 他惊讶,“什么?六年?不会过期吗?” 保姆向他介绍,“不会,陈年普洱最好的品质都在六年以上,这些年份的普洱茶香浓郁,层次丰富,口感更佳,茶性温和,有养胃的作用。” 纳特再次尝了口,前面喝一口如饮水,没尝出什么味道,但这次他细细品味了下,倒还真有股淡淡的香味。 阮颜很快做好了晚餐,都是些中式家常菜,纳特看着几道比西餐都要丰富的晚餐,莫名咽了下口水。 这不,尝到嘴里后,完全打开了他的味蕾,根本停不下来。 阮颜坐在对面位置,环抱双臂,“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华国不愧是美食大国,看在这晚餐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你,你被黑狗盯上了。” “黑狗?” 纳特嗤笑,“黑狗只是外界对他的称呼,其实就是个杀人犯,阴沟里的臭虫罢了。不过他很受那些富豪的欢迎,因为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愿意做,并且连收尾都相当完美,被他盯上,大多数都死得悄无声息的,还都归为意外。” 阮颜面色阴沉,看来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纳特挑眉,“你现在可是处在于危险边缘的人物呢。” 她笑了声,“所以是有人买我的命,对吗?” 他点头。 “是维娜吗?” 纳特也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除掉你的,是她也理所当然了。” 阮颜没说话。 维娜如果想杀她,只有一点,她威胁到了她。 想必是因为站队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院子传来门铃响声,保姆到院子开了门。 阮颜还在思考自身的安全,保姆便将一个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带进了进来,“阮小姐,这位先生自称是您丈夫…” 第412章 感觉头顶都要绿的冒烟 阮颜看着傅廷洲,“你来做什么?” 他没回答,目光掠过她扫向纳特,眉头皱得更紧,心里不舒服,“那他又在这里做什么?” 纳特悠哉吃着晚餐,“阮小姐邀请我来吃饭,怎么了?” 邀请他吃饭… 傅廷洲面色沉了几分,一个有夫之妇邀请别的男人到住处吃饭,像话吗! 感觉头顶都要绿得冒烟了。 阮颜盛汤,“这是我家,我爱带谁过来带谁过来,你也管不着。” 管不着吗… 傅廷洲深吸一口气,笑了声,旋即走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吩咐保姆,“麻烦多备一双碗筷。” 保姆看了看阮颜,见阮颜没说什么,到厨房拿了副碗筷。 纳特支着下巴,看热闹,还要添油加醋,“吵架了?那看来我有机会了?阮小姐,要我说你干脆离婚,跟我。” “她跟我离婚也轮不到你。”傅廷洲脸色沉郁。 “要是离婚,你还能管她呢?” “闭嘴!” “你们俩都给闭嘴!”阮颜搁下碗筷,“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两人突然的安静。 还挺默契。 保姆此刻默默退下,阮颜这时拿起筷子给纳特夹菜,“纳特先生第一次吃华国菜,口味还合适?” 傅廷洲盯着阮颜夹到他碗里那块肉,整张脸都是黑的。 纳特偏还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了番,夹起肉放在鼻间闻,“阮小姐手艺是真不错,这口味我很满意。” 傅廷洲嗤笑,下一秒,拿起筷子专挑些肥肉往纳特碗放,“那你就多吃点。” 纳特看着堆满肥肉的饭碗,笑意僵滞。 他讨厌肥肉! “怎么,不想吃吗?那岂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傅廷洲看着他,自己倒是痛快了。 纳特咬了咬牙。 他够狠的… 硬着头皮吃了几块甜到腻的肥肉,直到完全吃不下了,猛喝水。 傅廷洲继续给他夹,“还有呢,要吃完。” “你——”纳特瞪着他,现在看到肥肉,他就反胃,实在是撑不住了,起身,“阮小姐,我吃饱了,还有事先走了。” 他当即出了门。 傅廷洲轻哼,跟他斗,还嫩了点。 阮颜无语,自然能猜到傅廷洲是故意的,“你到底来干嘛?” 他咬牙,“蹭饭不行吗!” 她也笑,“霍庄这么多山珍海味,我这粗茶淡饭你吃得惯?” 傅廷洲掀起眼皮看她,“吃得惯。” “行,那你慢慢吃。”她起身,刚要走,傅廷洲握住她手腕。 她疑惑回头,“做什么?” “你…你不陪我吗?” 阮颜拿开他的手,“你是我的谁,我要陪你?” “我们还没离婚呢!”傅廷洲再次握紧她的手,不放,“还是合法夫妻。” 阮颜笑了笑,非关键的时候他倒是认准这关系了,她用力抽出手,“很快就离了,傅先生。” 没抓住她,看着她上楼的身影,傅廷洲气得够呛,胸口也闷痛得厉害。 她怎么敢! 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阮颜回到卧室,忽然接到了南陌的视频电话,那张稚嫩的小脸贴近屏幕,“妈咪,你跟爹地什么时候回国呀?” 她走到床边坐下,轻哄着,“乖,等忙完就回去了。” 星意挤到屏幕前,“妈咪妈咪,爹地呢?我们想妈咪跟爹地了!” 阮颜垂眸一笑,“我们也想你们。” “骗人,爹地都不回微信消息,他肯定不想我们。”星意扭过头,嘴巴撅得老高。 她怔了下,还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他现在的情况呢。 说他们爹失忆了,忘了他们,那三个娃不得伤心坏了? 她无奈,“你们爹地太忙了,来不及看,等他忙完了,就会回去陪你们了。” 星意撇嘴,“好,那我们原谅爹地不回消息了,那你们要快点回来噢~” 她笑着答应。 通话结束后,她走出卧室,本以为傅廷洲吃了瘪就离开,谁知道那家伙还在楼下,桌上的菜差不多被他吃完了。 这家伙还真是来蹭饭的啊? … 维娜在酒店,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了黑狗的电话,说他的人还没能动手。 她皱眉,“还没能动手是什么意思?” “纳特公子突然出现了,我的人能自己上去找死吗?我可不想得罪他,只能延后了。” 维娜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绚烂的夜景,眼神阴冷,她运气倒是不错,像纳特那种自私自利的浪荡男人都开始围着她转了。 如今傅廷洲的态度让她有些吃不透了,看来她还是得下点猛料。 “行,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但我希望不会让我等太久。”维娜挂了电话,查尔斯两兄弟她现在还解决不了,但一个阮颜她难道还不能动吗? 她再次拨了个电话,“茉莉,有件事我要交给你去办。” … 入夜,阮颜在电脑前忙到凌晨,正下楼打杯水喝,才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她停在楼梯口,目光落向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微微惊讶。 他怎么还在? 第413章 老婆,我疼 那道高大的身躯微微侧靠,环抱着双臂,大概空调开得冷,时不时缩着。俊美的面庞被灯影覆下,轮廓更立体,深邃。 阮颜走到他面前,伸手推了推他,“傅廷洲?” 他没反应。 睡着了? 她抿了下唇,拿起沙发上的一张毛毯,盖在他身上。 男人眼睫颤动,在这时睁了眼,将她抱个满怀,“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她一噎,“你装的?” “我没装。”傅廷洲理直气壮,“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阮颜在他怀里挣扎两下,“放开。” “不放。”他双腿夹紧她,埋入她脖颈,“不生气了行吗?” 阮颜气笑了,“你气我的时候,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吗?” 他语塞,先前他不记得… 所以对她的态度是恶劣了,但相处越久,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她一定是有感情的,因为她总能牵动自己的情绪,总能把他变成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样子。 “对不起。” 看着男人低声下气,小心翼翼,阮颜心中的怨怼倒是消了一半,“你再不放开,我真生气了。” 傅廷洲犹豫片刻,才松手。 偏偏委屈得跟个受冷落的小娇夫一样,“你说不生气了…” 阮颜嗯了声,“你回去,天色不早了。” 他看着她,“我要留下。” “别得寸进尺。” “我睡沙发就是了。”傅廷洲说着,将靠枕一摆,人躺了下去。 他腿长,在沙发上压根伸不直,着实是委屈他了。 阮颜居高临下看着他,“又不是没客房给你,睡客房。” 傅廷洲拉着她衣角,扯了扯,“你让你老公睡客房吗?” 阮颜笑了声,俯身,“再多说一句,我让你睡门口。” 他不说话了,完全妥协。 阮颜将他带到客房,取出一床被褥,“自己铺。” 她正要走,身后男人闷哼一声,“疼…” 阮颜回头,只见傅廷洲难受地跌坐在床边,身躯稍稍曲着,捂着肚子。 她折返,“傅廷洲?”扶起他,“你怎么了?” 他低头,靠在她肩膀,“我疼。” “胃疼?” 难道是吃错东西了? 傅廷洲趁势靠在她怀里,香香软软的怀抱,令他舍不得放开,“哪都疼,老婆,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阮颜一愣,原本还挺担心的,但目前这个情况… 她真是信他个邪了! 她厮打他,“傅廷洲,你耍我吗!” 他往后倒,偏偏还就把人给一同拽下去,阮颜跌在他身上,腰肢被他实厚的掌心搂着。 男人望着身上的女人,笑弯了眸,“真的疼。” “我信你鬼!” 她欲要起身。 傅廷洲再次将她禁锢在怀,许是她挣扎得厉害,这一扭动,险些让他破功,他隐忍着,声音闷哑,“老婆,别再动了…” 阮颜察觉到腰腹被什么硬物顶着,脸颊倏然一热,移开视线,“你赶紧松开我。” “那你答应我,不生气。” 这狗男人还会讨价还价了! 她咬牙,“不生气。” 他捏她脸颊,“不许再提离婚。” 阮颜,“……” 离婚当初是谁提的? 不是他? 现在反过来成她的错了。 他真是仗着自己失忆,为所欲为! 阮颜深呼吸,“行,可以松开了吗?” 傅廷洲在她脸上亲了口,心满意足,松开了她,“晚安,老婆。” 阮颜呆滞数秒,直奔出门。 她靠在门外,自己刚才有被诱惑到,幸好跑得快! 哼,绝对不能便宜了他。 … 隔天,傅廷洲吃完早餐便出门,他停在玄关,回头,“老婆。” 阮颜疑惑,“怎么了?” 他笑了笑,指着领带,“帮我系。” 阮颜,“……” 这男人还真是… 无话可说。 阮颜走到他面前,替他系了领带,傅廷洲垂眸望着女人艳丽不俗的容貌,狐狸一样的眼眸,勾得他心痒痒。 他低头靠近。 在她抬起头那一刻,他吻在她唇,浅尝辄止。 没等阮颜有所反应,他得逞,关门离去。 阮颜顿时气笑了,“狗男人。” 她掏出手机,蓦地看到赵海棠的微信消息:颜颜,我闯祸了… 阮颜回复:你又给我惹事了? 赵海棠:我…我难以启齿!我有罪! 阮颜寻思了半天,猛然猜想到什么:你把高曜给睡了? 第414章 上火了 赵海棠此刻躲在洗手间里,看到这条消息,尴尬地扶着额。 直到对方电话打过来,怕惊醒外头的人,急忙接听,“颜颜…我真不知道会翻车啊,怪我,是我喝多了…” 阮颜笑了声,“所以你真把高曜给睡了?一个失忆的大男生,就这么被你给夺了清白啊?” “吃亏的又不是他!我才吃亏呢!”赵海棠委屈,“这下好了,他要是恢复记忆了,我怎么面对他啊…” 高曜比她小,情史简单,赶紧。 而她交往过这么多男人,还离过婚,哪配得上一片痴心的弟弟,尽管她知道高曜对她有意思。 偏偏昨晚就翻车了。 她就不该跟高曜喝酒,也不该喝这么多酒! 都是酒精惹的祸! “行了,睡都睡了,后悔也晚了,你还是想好怎么跟高曜道歉。总不能因为这一夜情,连朋友关系都断绝?” 赵海棠欲要说什么,听到外头的动静,急忙捂住听筒,压低声,“好了,先不说了,他醒了。” 挂了电话,赵海棠小心翼翼地从浴室探头出去。 床上的男人只是翻了个身,并未完全醒。 她稍稍松了口气。 视线倏然落在那具古铜色的身躯,她没见过高曜脱衣服,但也没想到这弟弟的身材会这么好。 回想到昨晚的疯狂,赵海棠脑海呼之欲出是男人凶猛驰骋的模样。失忆前的他在她面前就是个腼腆的邻家大男孩,一碰女人的手脸就红,可昨晚他是霸道的,又凶又悍,性张力完全打开,不是她见过的样子。 怎么说她也算是阅男无数,对伴侣的要求极高,不仅身材好,长得帅,那还得活好… 但她昨晚竟被年下奶狗征服了! 想想腿都软了。 赵海棠脑袋一热,一道炽热液体从鼻子流出。 她一摸,“妈呀!” 她居然流鼻血了! 难道她上火了? 高曜被她的声音惊醒,大概昨晚也是喝了不少酒,后劲有点大,头是疼的。 他揉着额角,定睛一看,卫浴间外的女人擦着鼻血。 他匆忙起身,“喂,你昨晚——” 赵海棠抬头,视线定格在他裸着的身躯,瞪大双眼,看直了。 高曜低头,看到自己衣服都没穿,急忙扯过被子遮挡,“你看哪呢!” 赵海棠僵硬地转身,“看来我需要冷静一下了。”她再次进卫浴间,关上门。 高曜跌坐在床,看到地上的几团纸巾包括狼藉的衣物,也能想到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 傅廷洲在咖啡厅约见维娜,让维娜感到有些意外,“廷洲,你怎么会想到找我了?” “那些药,你还有吗?” 她一怔,“你吃完了?” “嗯,感觉效果一般,对我恢复记忆没什么作用,所以我还需要一瓶。”傅廷洲口吻平静。 维娜垂眸一笑,那些药到底有没有效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旋即从包里掏出一瓶随身携带的。 而这瓶药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只不过加重了剂量罢了。 “这是新品,或许会比前先你吃的那些更管用。” 傅廷洲看着她,将药收下,起身,“多谢,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到傅廷洲出门的身影,维娜嘴角冷勾,原本还想着把药送到他手里,他倒好,亲自讨了。 然而她却不知,拿到药后,傅廷洲转头去了医院鉴定中心。 第415章 他来了! 很快,鉴定有了结果。 医生将检测单递给他,又询问,“先生,您是有家属患精神疾病吗?” “精神疾病?” 傅廷洲蹙眉,他不是失忆吗? 医生很是谨慎,“从临床上来讲,这些药物中含有大量的精神抑制的药物成分,而且已经超标了。精神病患者发病时服用确实能够抑制,但长期服用会留下很大的后遗症,而且还会产生依赖性,我建议还是停药为好。” 傅廷洲眉眼掠过一抹寒意,片刻,“如果是失忆的人服用呢?” 医生怔了下,“失忆不一定是精神病的原因,倘若是精神病人失忆,这种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只会越来越糟糕。 傅廷洲一言不发,神色复杂,阴郁。 从医院返回霍庄,刚好在客厅里遇到李莎,李莎与那名黑人保镖从霍瀛东书房出来,估计是谈了什么。 二人看到傅廷洲,颔首,“少家主。” 傅廷洲止步,“李莎,有件事我想问你。” 李莎怔愣。 她同傅廷洲走到院子外,“少家主,您要问我什么?” 傅廷洲松了松腕表表带,“我的失忆,是不是跟维娜有关?” “您想起来了吗?” “没有。”傅廷洲气定神闲,“只是问问,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话落,他看着李莎,“我希望你能一五一十告诉我。” … 阮颜坐在电脑前查阅资料,保姆刚好要出门一趟,走了没多久,她听到门铃响声。 原本以为是保姆忘了带钥匙,她下楼开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穿着快递员服饰,帽子拉得很低,“请问是阮小姐吗,这里有您的快递。” 她疑惑,“我没买快递。” 男人没说话。 似乎察觉到不对,她欲要关门,男人破门而入。 她僵住,一步步后退。 男人手里的枪正对准她,“抱歉了,阮小姐,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阮颜脸色煞白,“等等——” 她逼迫自己冷静,“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你也无法离开,毕竟这别墅里有监控,保姆那随时可以看到,所以我不认为你在这里杀我是正确的行为。” 男人冷笑,“都要死了,废话可真多。” 阮颜找准时机,忽然看向门外,“你回来了!” 男人回头那瞬间,她跑向厨房。 男人开了枪。 尖锐枪声响起,她矮身躲到柜台后,借着障碍物从厨房后门跑了出去。 男人骂了句脏话,追上来。 阮颜直奔到车库,拉下闸门,好在闸门不会太容易破开,她笃定他在外头不敢乱开枪,毕竟附近的居民听到枪声一定会报警。 闸门此刻正被对方撞着,阮颜躲到车里,随即掏出手机拨打傅廷洲的号码。 随着闸门外一声声的巨响,她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手心都是冷汗。 终于,对方接了。 “傅廷洲——” “发生什么事了?” “我遇到危险了,有人要杀我,他手里有枪!” 傅廷洲闻言,眉头一皱,“你在哪?” “我在庄园,车库。” 傅廷洲听到了手里传来的动静,几乎直奔出门,“你等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对李莎说,“带上一些人跟我走,她遇到危险了。” … 阮颜打完这通电话,也报了警。 随着门外的响声越来越大,她整个人兢兢战战,生怕对方闯了进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而砸门的动静也随之消失了。 她不由松了口气。 幸好她哥哥的闸门还算牢固。 傅廷洲跟警方同一时间抵达,听到外头喊她的声音,她这才从车里走下,打开了闸门。 望见傅廷洲身影那一刻,她笑着直奔上前,“傅廷洲!” 傅廷洲伸手接住了她扑抱过来的身躯,察觉到她在颤抖,心猛地一颤,抱得更紧,“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警方到四处搜寻,李莎跟保镖也巡查了附近。 傅廷洲陪她在原地做笔录,取监控指认。 等警方离开,傅廷洲将他扶进屋里。 她双手冰凉,脸色也白。 惹得他不由心疼,“搬回去住,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 阮颜浑浑噩噩,“好…” 李莎进屋,“少家主,附近我已经查过了,没看到嫌疑人,估计跑了。” 傅廷洲眼神阴翳,深沉得可怕。 第416章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 阮颜在方才的惶恐之中回过神,声音略显沙哑,“我知道是谁要杀我,黑狗。” “黑狗?”李莎感到意外,“怎么会是他?” 傅廷洲看着她,“你知道是谁?” “他手里有很多条人命,被称为富豪的走狗,出的钱越高,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包括杀人,而且他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下证据。”李莎面色复杂,对上这样一个人,算棘手,因为这人只认钱,嘴巴严谨,不会供出幕后。 据说他是被手底下的人出卖,做了几年牢,原本是判终身监禁的,但似乎被人保释了,对方能够将他从监狱保释,说明身份地位不简单。 阮颜紧抿唇。 虽然她能猜到这次黑狗背后的人十有八九是维娜,可是没有证据。 傅廷洲寒津津的笑,“不管他是谁,动了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 阮颜与傅廷洲回了霍庄。 下车后,她腿一软,险些栽倒。 男人扶住她,抱稳,旋即横抱起她。 她埋在他肩膀,任由他抱进屋。 进了卧室,他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一路上他都不言语,沉默得叫人难捉摸。 阮颜掀起眼皮看他,“你以前总说我不粘你。” 他顿住,抬起头,“什么?” 她自顾自笑,“但是发生危险的时候,我会想到你。” 她原本是可以先报警的,可她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傅廷洲。 大概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惧。 枪口对准她的那一瞬间。 她脑袋有一刻是空白的,心慌乱。 以前不是没遇到过危险,那时是林贤绑架了她,用她逼傅廷洲出现。 但那时她知道,林贤只是利用她,不会马上杀她,所以她有考虑退路的机会。 可这次不同。 对方是奔着取她性命而来。 倘若他一开始就果断开枪了,她早就… 想到这,她不由瑟缩。 “你…你下次跟我闹别扭,不准再跑出去了。”傅廷洲握住她略微冰凉的手,“知道我赶过去的路上在想什么吗?” 她歪着头,“想什么?” “我在想你要是真出什么事了,我会怎样?” “可你都没有记忆了,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很难过。” “谁说的?” 傅廷洲皱眉,“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成了寡夫,那我还有恢复记忆的希望吗?” 她被他逗笑。 傅廷洲捏她脸蛋,“笑什么,严肃点。” 阮颜扑抱住他,他整张脸被埋在柔软,耳朵通红。 这下要是闷死了,他也值了。 … 维娜在公司接了个电话,对方说了什么后,她走到窗前,脸色越发难看,“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 没等对方说完,她挂了电话,怒而将桌上的文件扫落。 混血女人进门,看到这一幕,“维娜小姐…” 维娜敛住神色,仿佛刚才的失控并不存在,“让你办的事呢?” 她咬了咬唇,“二公子并没看上我,我无法接近他。” “你没拿下傅廷洲就算了,现在连一个纳特都拿不下。”维娜转身看着女人,阴恻恻地笑,“你的样貌,身材都不输阮颜那个女人,可惜了你没她的运气,也难怪。” 像是受到羞辱,混血女人脸色难看,却不敢吱声。 维娜走向她,“茉莉,我对你有恩吗?” 茉莉惶恐,低着头,“当然,是您帮助我,我才有这么好的工作。” “既然如此,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了。”维娜在她耳边低语。 茉莉脸色越发苍白。 她出门时,脚下虚浮,掌心满是冷汗。 她只是虚荣,可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更别说要人性命… 可她也清楚,如果她没办法完成,维娜也不会放过她。 一旦完成了,她又还有退路吗? “霍董,这是英特近期的总汇…” 前方一拨人走出电梯,都是英特高层,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男人正是霍瀛东。 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段依旧挺拔高挑,不输年轻人,那张不见岁月侵蚀的面庞俊朗英气,雷厉风行。 茉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待他靠近,茉莉笑着颔首,“董事长。” 霍瀛东见她面生,“你是公司的人?” 身侧一名高层回答,“她是维娜小姐安排给廷洲的秘书。” “哦?是吗?”霍瀛东迷了眼。 倒因为这句话,多看了茉莉一眼。 茉莉受宠若惊。 对方可是英特最高执行人。 在美国乃至华人界,都颇有名望。 倘若能攀附他,维娜还奈何得了她吗? 第417章 婚配 茉莉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正要说话,霍瀛东便接了个电话。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眸色一沉,“知道了。” 他继续前行,茉莉急忙说,“董事长,我有话——” “义父。” 她身体一颤。 看着维娜从办公室里迎了过来,“您来公司了?” 她目光瞟向茉莉,略带寒意。 茉莉颤抖,低下头。 霍瀛东口吻平静,“你也在公司?” “我担心查尔斯忙不开,过来帮忙,毕竟现在公司也是特殊时期。”她微笑。 在霍瀛东面前,维娜相当乖巧,懂事,温婉。 这也是茉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维娜。 她有偌大的野心,人脉也宽厚,甚至可以不用忌惮霍瀛东。 可偏偏在霍瀛东面前,她不仅将野心收得很好,也根本没有要反他的念头。 到底是装的,演的,亦或者别的,令她猜不透。 霍瀛东嗯了声,“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 维娜也笑,“替义父分忧,本就是我该做的。” “她是你给廷洲安排的?” 霍瀛东朝茉莉看了眼。 维娜笑意僵滞,却能做到面不改色,“廷洲失忆,而且又不让李莎跟着,我担心他一个人处理事情不方便,便让茉莉跟着了。” 霍瀛东看着她,“你能为廷洲考虑,是好事,但是真心的吗?” “义父,我自然是真心的。”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霍瀛东转而望向茉莉。 茉莉背脊一僵,“我…” 维娜眼底带着深意,脸上仍带着笑,“茉莉,你有事要汇报吗?” “我…我没有…” 她抖得厉害。 霍瀛东收回目光,看破不说破,“行了,我还有事,你们随意。” 他带着人离开。 待他走后,维娜收了笑,直勾勾盯着茉莉,“那两个男人你都拿不下,你以为义父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维娜走近她,面无表情,“像你们这些贪慕虚荣的女人,可配不上义父,滚。” 茉莉哪敢再停留,当即离开。 刚才她的表情是真的吓人。 好像要活剐了她。 她勾引查尔斯两兄弟跟董事长亲儿子时,她都没那么生气。 怎么一碰到董事长就… 茉莉猛地停下脚步,掩嘴惊讶。 难道… 想到这,茉莉啧啧冷笑。 难怪维娜这些年没有谈过一个男人,原本还以为她是眼光高,其他男人配不上她,没想到啊… 总算逮到她的把柄了。 … 霍瀛东刚与高层结束谈话,维娜便泡了杯咖啡,亲自端到董事长办公室。 他坐在书桌后的转椅上,揉着鼻梁骨。 维娜将咖啡放在桌上,“义父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霍瀛东掀起眼皮,“不是有助理吗?” “助理去忙了。” 霍瀛东端起咖啡,是美式,“你倒是记住我的喜好。” 维娜笑起来,“义父的喜好,我自然都记得。” 他缓缓喝进,“李耀青夫妇的长子,有时间去见见。” 她笑意僵住,难以置信,“义父,您要让我联姻?” “你们三人如今也到了年纪,是该考虑婚配了。” “我不——”维娜对上他淡漠的神色,手攥紧,“查尔斯跟纳特都尚未婚配,我也不着急。” 霍瀛东搁下杯子,“他们是男儿,是否婚配,都影响不到你。” 第418章 没得选择 “可我不想嫁,义父——” 霍瀛东后仰,靠在椅背,“你找过黑狗?” 他揭穿。 维娜瑟缩,下意识避开视线,“义父,什么黑狗,我不知道您再说什么…” “我不管你在外面做的事情,不代表我不知情。”霍瀛东气场过于凌厉,脸上分明没有怒意,却让人不敢直视。 维娜浑浑噩噩。 面色一点点苍白,斑驳。 “跟李威结婚。” 他态度明确,仿佛下达命令。 维娜将落寞掩饰于眼底,声音嘶哑,“为什么非得要我跟一个我没接触过的男人结婚…” “你有得选吗?”霍瀛东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伫立,“你让廷洲失忆,又对我儿媳下手,若非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还能在这。” 维娜咬着唇。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霍家的一切瞒不了霍瀛东的眼,哪怕义女跟义子的纷争,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过问,不插手。 只要不过分。 即便是傅廷洲失忆,他也没插手。 如今明面上是让她与李威联姻,实则是让她离开离开。 毕竟加州不是她的地盘,她的手更伸不到纽约。 他表明态度了。 嫁与不嫁,她没得选。 他真狠心,是要抛弃她了。 维娜心如死灰,红了眼眶,“我会向您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您!” 她转身离去。 霍瀛东深深阖目,一言不发。 … 隔天一早,傅廷洲亲手煮了面,端到卧室。 阮颜刚睡醒,眼睛惺忪,闻着味起来了,“你还给我做早餐了?” 昨晚她没什么胃口吃饭,早早便睡了。 但睡得很不安稳。 傅廷洲坐在床边,“怕你饿死在床上,传出去丢人。” “你才饿死在床上呢!”她接过碗筷,面上还加了个溏心蛋。 “昨晚做噩梦了。” “有吗?”她不记得了。 傅廷洲笑了声,“一直抓着我不放,还不让我离开。” 她哼唧吃了口面,不搭理他。 傅廷洲靠近,“好吃吗?” “好吃。” “面好吃还是我好吃?” 阮颜抬起头,嗤笑,“失忆佬少撩我。” 傅廷洲,“……” 有人敲门。 傅廷洲整了整西服,出去开门。 李莎在门口,“少家主,boss已经派人找到黑狗了。” 傅廷洲蹙眉,“父亲找他了?” “是的,这个人比较棘手,boss亲自拿人,对方招供了,主谋确实是维娜小姐。” 黑狗向来硬气,但对上权贵,他没辙,毕竟他是靠权贵吃饭的。 他做“生意”除了看钱,也看身份跟地位,而且他情况特殊,没了那些权贵的经济来源跟靠山,他小命早不保。 所以他懂得权衡利弊,就算出卖雇主,但对上比前雇主更大的背景,他会断尾求生。 傅廷洲回头望向阮颜,又收回目光,“既然是她,父亲如何处理?” 李莎抿了下唇,“给了她一个选择,让她跟李家长子联姻。” 傅廷洲若有所思。 李莎继续说,“表面是嫁李威,实则是将她从纽约驱逐,但以维娜小姐的性子估计不会妥协。” 她不妥协,就会有下一步举动。 霍瀛东不着急对付她,给了她机会,只要她乖乖选择联姻,他可以不追究。 她如果不愿意,黑狗的事情,她自食恶果。 李莎走后,傅廷洲折回床边。 阮颜吃完面,将碗筷放下,“她会嫁吗?” “你还操心她嫁不嫁?” “操心啊。”她靠在床头,“她不嫁过去,我不得安宁。” 第419章 恢复记忆的办法 傅廷洲被逗笑,又敛了笑意,“这几天好好休息。” “那你不陪我吗?” 他拿起腕表戴上,“以后晚上都陪你,行吗?” 阮颜躺了回去,埋进被窝,后脑勺对准他。 生闷气。 他俯身,指尖拨开她长发,露出耳朵,“乖一点,老婆,我去公司。” 她闷哼,“我又不拦你。” 他在她发顶吻了下,纵然没有记忆,可这样的相处他很是喜欢。 更喜欢她撒娇,闹腾,然后他哄她。 到底是为什么呢… 傅廷洲出门后不久,阮颜也起了,洗漱好,正下楼。 忽听到门外的喧闹声。 她出门,只见保镖拦着那名混血女人,“这位小姐,这里不是你喧哗的地方,请你离开!” “我是你们少家主的秘书,我来找人的!” “你必须要出示证明。” 保镖强制要求。 管家闻声出来,“怎么回事?” 保镖向他说明情况,管家看着她,“你如何能证明你是少家主的秘书?” 对方一时语塞。 直至看到阮颜,指着,“她能够证明!” 管家回头,“少夫人?” 阮颜点了头,管家才让保镖松开人。 她走到院子,“傅廷洲出门了,你要找他,可以去公司。” 茉莉说,“我是来找你的,少夫人,那天多有得罪,你别放心上。” 面对女人转变的态度,她眉头皱了下,不管对方是不是有诈,表面功夫还是得做,“无妨,我没放心上。” 茉莉尬笑。 “你找我有事?” 茉莉朝她走来,“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少夫人…”管家似乎担忧。 阮颜沉思片刻,对管家说,“没事的。” 管家与保镖退下。 庭院只有她们二人。 阮颜眯眸,“是维娜让你来的?” “维娜小姐是有这个意思,但这次是我自己的意思。” 茉莉从包里掏出一支药剂,递给她。 阮颜迟疑半会,接过,“这是什么?” “能够悄无声息杀死一个人的毒药。” 阮颜怔住,掀起眼皮看着她。 揣测她的用意。 茉莉直言不讳,“这药是她让我用在你身上的。” “你…为何要告诉我?” “我不蠢。”茉莉冷哼,“你如果死了,我是唯一知情的人,她会放过我吗?” 阮颜垂眸。 这女人的确不蠢。 她知道维娜是想利用她,但事成之后,维娜不会给她活路。 毕竟她杀的是霍家继承人的太太。 茉莉掏出化妆镜补口红,“我是虚荣,可我也不想给人当枪使,我需要一条出路。” 阮颜环抱双臂,笑了声,“你想让我帮你?” “我有她的把柄。” 阮颜一怔,没说话。 茉莉抹好口红,抿了下唇,将镜子合上,得意又讽刺,“一个义女对自己的养父有想法,传出去,会被耻笑?” 阮颜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很快消失。 维娜对霍瀛东有意… 若是真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有违伦理,道德。 不仅是被耻笑,也会被戳脊梁骨。 但这个消息真假性她不敢确定,何况对方岂能这么好心告诉她?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不用说给我听。”阮颜欲要进屋。 茉莉喊住她,“我知道能快速恢复记忆的办法!” 第420章 跟老公借钱 阮颜止步,沉静的面庞有了一丝动容,回头看她,“真的?” “催眠实验,我有参与。”茉莉将底抖出,“想要恢复记忆虽然是时间问题,但所需要的时间是多久,很难说。” 阮颜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茉莉将长发拢向后,妩媚地笑,“作为交换的条件,我需要一笔能支持我离开纽约的资金。” “要多少?” “一百万美金。” 阮颜笑了声,面无表情,“你倒是敢开价。” “难道你不想让傅先生恢复记忆吗?” 比起替维娜办事,她没命活,不如现在找个退路。 只要有钱,她离开纽约也能过日子。 阮颜皱眉,“我凭什么相信你?” 茉莉也笑,“我把药给你了,把柄也说了,底都交代了,还不够吗?” 阮颜抿紧唇,良久,“我现在没那么多钱,给我两天时间准备。” “好,两天后我会联系你。” 茉莉戴上墨镜,扬长而去。 阮颜伫立在原地,望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 茉莉打车回到住处,刚进屋,蓦地看到屋里多出了几个男人。 她僵住,面色剧变。 维娜坐在沙发上,摁着打火机,火光映照她容颜,“你去找阮颜了?” 茉莉瑟缩,她怎么会知道… 见她没回答,维娜眼神更冷,“你背叛我了?” 她转身要逃,然而门口的两人堵了她去路,她刹那跌坐在地,爬到维娜脚边哀求,“维娜小姐,你不是交代我任务吗?我找她其实只是想要给她下药啊——” 维娜拽住她头发,狠戾,“你当霍庄里没有我的人吗,你把那剂药给了她。茉莉,我对你不差?” 她瑟瑟发抖,满是泪痕。 维娜直勾勾盯着她,语气阴狠,“背叛我的人,我绝对不会容忍。” … 晚上七点,傅廷洲回来了。 管家同他说了什么后,他上楼,推门进卧室。 阮颜趴在沙发百无聊赖的翻杂志。 吊带裙摆随着她双脚的摆动,掀至腿部,身段婀娜曼妙,勾人动魄。 傅廷洲喉咙滚动了下,将脱下的西服挂号,“茉莉来过你了?” “是啊。” “找你做什么?” 阮颜抬头,笑了下,“聊天。” 他走到沙发,居高临下看着她,“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她翻页面。 傅廷洲俯身,手臂撑在她身侧,她转过身,用杂志遮挡半面,眨眼,“老公,借我点钱呗~” 来美国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怎么花钱,所以卡里的钱实在凑不上一百万美金。 他挑眉,“你跟我借钱?” “嗯呢,回国就还你。” “还我?”他挨近半寸,炽热的气息拂过她额面,她心荡漾。 阮颜别过脸,“你就说借不借嘛!” 他气笑,“借多少?” “一百万。” 傅廷洲注视她片刻,拧眉,“要这么多做什么?” “为了你。” 他怔愣,为了他吗… 阮颜坐起,“为了让你恢复记忆。” 傅廷洲直起身,扯下领带,“我给你,不用还。” “老公真好~” 她站起亲他一口,跳下沙发就想走。 傅廷洲从身后拦腰抱她,压在沙发上,“撩完还想跑?” 第421章 只是盟友关系 “一段时间没碰你,似乎长肉了。” 傅廷洲汗津津地凌驾在她上方,与她纠缠,灵与肉的碰撞。 她大口喘息,“你嫌我胖了吗?” “不胖。”他埋入她脖颈,一寸寸吻着,“丰腴最好看。” 他不喜欢瘦得干瘪的,摸着没手感。 像她这样的身材,完全长到他喜欢的点上,前凸后翘,有肉的地方一样不缺。 “你真挑…” “不是只挑你一个吗?”他掐她柔软的腰肢,诱她出声。 阮颜一双含情的眼眸,水汪汪的。 像凝着泪雾,似醉非醉,迷离万千。 折腾到夜里,她昏睡在他怀中,两人汗津津抱在一起。 傅廷洲择开她湿漉漉的发梢,吻她额面,感觉自己对她的渴望很大,怎么都要不够。 也不知道失忆前,他是不是也如此。 昏暗中,屏幕亮起。 他拿起阅了眼,眉头微微一皱。 转天。 天气热了,白天有三十几度。 泳池里,阮颜浮出水面,靠在岸边,拿起托盘上的一杯果汁喝了口。 “哟,一个人游泳呢,需要我陪着吗?” 纳特双手揣在口袋走来,他穿着一条短袖花衬衫,白西裤,他发色浅,在光线下皮肤像牛奶。 她搁下杯子,“不需要。” “啧,真冷漠无情。”纳特站在岸边,欣赏着她藏在波光粼粼水面下的身躯,“身材不错,不穿比基尼真是可惜了。” 阮颜的泳装不是三点一式的款式,是稍微内敛但不失性感的抹胸型泳裙。 “你有事吗?” 他半蹲下身,手拨动水花,“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不能。” 阮颜戴上潜水镜,游了出去。 纳特一笑,“是有事,傅廷洲的小秘书死了。” 阮颜游到中间突然停下,回头看他。 “你说什么?” 茉莉死了? 难道是… “据说她是在家中烧炭自杀,还留下遗书了。” 阮颜上岸,将潜水镜摘下,“我不信她自杀。” 他起身,“为什么?” 她走到折叠椅旁拿起浴巾,“她昨天找过我。” 想到这,阮颜脸色沉了下来。 茉莉要那笔钱,势必是要离开的。 可她却突然自杀,可能吗? 显然她是被灭口了。 阮颜换了衣服,返回客厅,恰恰看到一对陌生夫妇与一名男子坐在沙发,霍瀛东亲自招待。 纳特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眉梢挑起,轻哼,“原来是加州李氏夫妇。” 李耀青夫妻都是华人,跟霍瀛东一样,都是先辈移民到海外做生意起家的。 李家的家业在海外不比霍家,但家境也算殷厚。 他们的独子,李威,与维娜年纪相仿。 阮颜视线落在夫妇身侧坐着的男人,样貌端正,斯文娟秀,男儿过于清秀倒是无妨,至少气概得正,不过在他身上反倒多了一股说不上来的阴柔。 见她打量,纳特双手揣着口袋,别有深意,“别看了,那小子玩得可比我还花。” 阮颜看他一眼,半信半疑。 霍瀛东望向他们,“这是李家夫妇。” 纳特很给面子地打了招呼,阮颜也随之颔首。 “这是我义子纳特,我儿媳妇阮颜。” “纳特公子成家了?”李夫人惊讶。 霍瀛东说,“是我儿子廷洲。” 李夫人恍然。 毕竟谁都知道,霍瀛东找回了亲生儿子。 刚坐下没多久,维娜跟傅廷洲前后进客厅,阮颜见二人在一起,眉头一紧。 维娜又找上傅廷洲了吗? 她紧紧盯着傅廷洲。 每回他跟维娜在一起后,总会莫名其妙地变了性情,跟催眠有关。 她不敢保证这次是不是也一样。 “李先生,李夫人。” 维娜朝他们点头示意。 不算热情,但态度在。 李夫人很是高兴,“维娜小姐样貌气质果然如圈内所言,霍先生能教出这么好的女儿,也是福气。” 维娜眼神冷了几分,脸上仍是笑意。 “李公子跟维娜年纪相仿,同样是医学行业的,相处起来总有共同话题。”霍瀛东喝了一口茶,一锤音定的口吻。 “维娜小姐若是愿意就好,我跟我夫人没有什么要求。”李耀青相当谨慎。 维娜攥紧拳,片刻松了口,“我没问题,不知道李公子呢?” 李威点了头,没自己的态度,“我听父母安排。” 李夫人松了口气,自是开心。 阮颜总觉得李家夫妇的态度有些奇怪,对儿媳没有要求,甚至不让儿子跟维娜相处试试,反倒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可维娜是真的愿意吗? 纳特凑到她耳边,“你猜她是不是真的想嫁?” “我怎么知道?” “据闻李家公子是同性恋。” 阮颜感到惊讶,但当着正主在,她没表现出来,“你怎么知道?”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纳特就跟看热闹似的,笑得没个正经。 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经意转头,对上傅廷洲晦暗的脸色。 霍瀛东留李家人吃饭,李家人没拒绝。 阮颜上楼,在走廊,被男人堵了去路,“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好了?” 傅廷洲有怨气了,搂她时,还掐她肉。 她疼得嘶声,“你变态!” “还有更变态的,要试试吗?”他两步抵她在墙前,炽热的唇吻她额角,沿着轮廓往下。 她急忙阻止,却被他胡渣刺得痒极了,咯咯发笑,“别闹,这里是走廊!” 他鼻尖贴在她脖颈,呼出的气息像滚烫的熔炉,随时将她炼化。 又欲,又疯。 “你还没回答我。” 她反问,“那你为什么跟维娜一起回来?” 傅廷洲停下,撩起眼皮看她。 她扭头,不让他看。 他嗤笑,“我说是在外面碰到的,你信吗?” 她迟疑着没回答。 傅廷洲松开她,整理衬衣,“真在外面碰到的。” 药的事他查清楚了,对维娜,也有了提防。 阮颜信他了,踮脚尖,环抱他脖子,“我跟他是暂时的盟友关系,满意吗?” 傅廷洲眯眸,注视她。 这时,维娜站在不远处,“廷洲。” 阮颜眉头皱了皱,看向她。 维娜微笑走来,“没打扰到你们?” 傅廷洲态度一般,“有事吗?” “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第422章 躺在别的男人床上 阮颜面庞绷紧,下意识将傅廷洲推到身后,护着,“你找我丈夫也得问问我的意见?” 她眯眼,“阮小姐这是何意?” “我单纯不喜欢你找我丈夫。” 从她收买黑狗想要她性命,再到现在茉莉的“自杀”,她对维娜的态度更谈不上和气。 从她这么做开始就已经是正式跟她撕破脸皮。 何须跟她讲道理? 维娜脸上的笑稍稍敛去。 阮颜拉着傅廷洲回屋,进门时,她回头,“维娜小姐,有句话叫天道好轮回,我希望你能理解。” 门关上那一刻,维娜整张脸阴沉。 原本还想打算放过她的,既然她不识趣… 就别怪她狠心。 … 晚上,霍庄的晚餐按照家宴标准布置。 长桌上,摆放各式精美丰富的西式餐点,洋酒红酒,餐前后水果,点心,一样不可少。 可见霍瀛东是重视李家。 查尔斯很少回来,他是不折不扣的事业狂,就跟管家所说一年见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李家夫妇与霍瀛东餐间闲聊,时不时让李威跟维娜在餐桌上多接触,聊天,培养感情。 比起下午时维娜稍显淡漠的态度,此时的她出乎意料的热情,与李威有说有笑,李家夫妇见状也彻底放下心。 傅廷洲给阮颜夹菜,李夫人看过来,“霍小公子很宠爱自己的太太呢。” “妻子不是就是用来宠的吗?”他也笑,朝李威看去,“等李公子结婚,想必也会这么照顾自己的太太。” 李威微笑,却没有接话。 维娜替李威满上酒,“我倒也希望如此。” 佣人端上菜,偏偏维娜挪过去的酒杯恰好洒在李威衣服上。 佣人受了惊,“对不起,对不起!” 维娜皱眉,质问佣人,“怎么笨手笨脚的?” 李耀青夫妇对视一眼,毕竟在别人家里做客,也不好苛责,“没事,把脏衣服换下来就好。” “到楼上换。”霍瀛东挥手,让佣人退下,“我们有干净的衣物,若是李公子不嫌弃,可暂时先将就着,等明日洗好了,我们会送上门。” 李耀青点头,“那就麻烦霍先生了。” 佣人欲要带李威上楼,维娜拦下,起身,“义父,我送李公子上去。” 霍瀛东若有所思,但并未制止。 而李夫人是高兴的,更愿意两人有独处的机会。 纳特喝着酒,全程看热闹,“维娜倒是比李公子还心急呢。” “纳特,注意态度。”霍瀛东看向他。 他耸耸肩,没再说话。 阮颜喝完那杯酒,蓦地觉得有些头晕,不适,甚至反胃,下腹还隐隐作痛。 傅廷洲有所察觉,“怎么了?” 她小声,“我去趟洗手间。” 她起身离开。 到了洗手间,她直奔向马桶,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不止,脑袋越来昏沉,浑身乏力。 小腹更是痛如刀绞。 阮颜冲了水,这时听到有人敲门,“少夫人,您还好吗?” “没事…”她走到洗手台,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突然没了力气。 她开始意识到不正常,可已经晚了。 整个人失去意识躺倒在地。 模糊的视线里,有人推门进来。 … 维娜下楼,李耀青没见自己儿子,“阿威呢?” 她笑说,“李公子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 霍瀛东眯眸,“怎么突然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只是让我下来说一声,要不,喊家庭医生过来给他瞧瞧?” 李夫人担心儿子,便同意了。 李耀青给霍瀛东敬酒赔罪,毕竟晚宴上出这样的事,确实很折面子。 傅廷洲迟迟没见阮颜回来,面色沉翳,他起身,“我去看看阮颜。” 一个不舒服,正常。 但另一个也不舒服,这下倒让李耀青夫妇感到困惑了。 傅廷洲到洗手间,敲门。 但始终没听到有人回应,一开门,人不在。 他直奔出来,喊佣人。 佣人上前,“少家主?” “她人呢?” “少夫人刚就在里面啊…” 傅廷洲意识到不妙,就在此时,楼上传来佣人的叫喊。 所有人闻言上楼。 只有维娜在原地一动不动。 推开紧闭的卧房,一对男女衣衫不整躺在床上。 第423章 流产 “啊——”李夫人脚一软,几乎瘫倒。 幸而被李耀青扶住,面色铁青。 傅廷洲看到床上的女人那一刻,脑袋一片空白。 面庞凝重深沉,晦暗至极。 维娜挤进人群,惊讶,“怎么会这样?” 霍瀛东不动声色看她一眼,旋即吩咐佣人把人叫醒。 李威醒了,看到这么多人在,昏沉地坐起身,“我怎么会在这…” 李耀青怒而上前,扇他一巴掌,“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爸?”李威捂着脸颊,疑惑不明,直至转头看到身侧的女人,几乎是吓得跌到床下,“…我怎么会跟她,不是这样的!爸,您听我解释,我什么都没做!” “你还敢狡辩,你…”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李威也急了,“我只是上来换个衣服,然后我就没了意识,我真的不知道…” 傅廷洲大步上前,揪住他衣襟,“你确定你不知道?” 李耀青拦住,“霍小公子,我儿子是无辜的!” “那我妻子就不是无辜的?” 李耀青语塞。 自己的儿子跟霍瀛东的儿媳躺在一张床上,即便没发生什么,可传出去也难听。 维娜上前劝道,“廷洲,你冷静点,我想这应该有什么误会,或许是阮小姐喝多了走错了房也说不定…” 喝多,走错房。 理由充分,恰当,还顺理成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传出去,也是她喝醉爬上了其他男人的床。 傅廷洲撒开李威,胸口一沉一浮,压抑的可怕。 纳特蓦地调笑,“我倒是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做,毕竟,要真做几分钟时间就结束了,那李公子那方面不太行啊?” 李家夫妇脸色更难看了。 理是这个理,但自己儿子被质疑性能力,这婚事黄了不说,传出去谁敢嫁? 佣人喊阮颜喊了半天,她始终没反应,急道,“家主,少夫人好像不对劲!” 傅廷洲闻言,急忙推开她,将人抱起,“阮颜!” 她依旧没反应。 霍瀛东沉着脸,“快叫医生!” 维娜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拧紧。 这不可能… 药量根本没用这么多。 她不至于醒不过来! 若是叫来医生,岂不是… “义父,我是学医的,还是让我给阮小姐看看。” 维娜欲要上前,还没靠近,傅廷洲抬起头,“滚!” “廷洲——” “让你滚你没听到吗,你没资格碰她!”傅廷洲满目戾气,凛冽。 维娜不放弃,“若不让我看,等医生来了,就晚了!” “让我看。”李威开口,“何况站在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没有意识的两人是不可能发生关系,我怀疑有人暗算。” 维娜瑟缩。 她当然知道两人不会发生关系。 她只不过是想营造这个假象。 如果阮颜醒了,百口莫辩,正合她意。 就算怀疑酒的问题,她也能伪造假的证据,让大家信服。 一来她不用跟李家联姻。 二来刚好能解决掉阮颜这个阻碍。 可偏偏她没醒。 众人起疑了,要叫医生! 如果真要查血液,是能查出来的… 原本一箭双雕,可到头来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她不信阮颜真的昏迷不醒。 她一定是装的! 霍瀛东同意让李威检查,傅廷洲咬肌动了动,没拒绝。 李威诊了脉象,面色骤变,突然掀开被子。 是一滩鲜艳的血。 李夫人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傅廷洲呼吸一紧,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维娜也被吓到了。 这不是装的… “恕我直言,她是流产了,而且这个程度的大出血可不是普通流产,需要立马送去医院!” “你说什么?”傅廷洲瞳孔一震。 流产… 她… 怀孕了? 孩子没了… 第424章 宫外孕 阮颜被送到医院抢救。 傅廷洲在抢救室外徘徊,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维娜定定站在那,整张脸没有血色。 她难道被反算计了吗… 她可真是好手段! “义父——” 对上霍瀛东冰冷,阴翳的眼神,维娜的声音戛然而止。 医生走了出来。 傅廷洲着急询问,“我妻子怎么样了?” “宫外孕引起的大出血休克,你们再送来晚几分钟,她就真的没命了。” 傅廷洲胸口钝痛,一寸寸撕裂开来。 李耀青走向霍瀛东,“霍先生,今晚上的事情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的儿子平白无故被算计,这件事绝对不能作罢。” 霍瀛东自知理亏,点头,“我会的。” 李耀青夫妇带着李威离开。 维娜攥紧拳,不甘地咬着唇。 … 阮颜醒来已经是隔天早晨。 看到男人趴在自己床边,干涸的唇动了动,“傅廷洲…” 听到动静,傅廷洲抬起头,声音沙哑,“你醒了?” 他昨晚没怎么睡,脸上有几分疲倦。 她还虚弱着,“我…我怎么会在医院?” 他薄唇紧抿,没说话。 阮颜回想到昨晚的事情,“我昨晚很不舒服,好像酒有问题。” “酒?”傅廷洲面色凝重。 李莎敲门。 他起身,走出去。 在走廊,李莎将血液报告递给他,“阮小姐的血液里检测出不明药物,医生怀疑是因为药物刺激才导致流产大出血。” 病房里的阮颜听到了流产两个字,愣在床上,她急忙掀起被子下床,走不稳路摔在地上。 傅廷洲当即进屋,上前将她抱起,“你下来做什么?” 她浑浑噩噩,“我怀孕了?” 他没说话。 “傅廷洲,回答我!”她抓他衣领。 男人将她抱回床上,“是宫外孕。” 宫外孕… 她僵住,以前医生说过她难再怀孕,因为月子没坐好,伤了根本。 但她没想到,再次怀孕却是宫外孕… “对不起。”傅廷洲低头,靠在她肩膀。 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良久,她躺了回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傅廷洲在床边伫立片刻,没再打扰她,关门离去。 中午,纳特过来看她。 她休息一个上午,才有所恢复。 纳特将花束插在花瓶中,“喂,身体没大碍?” “还没死呢。” 她没什么兴致。 “昨晚你晕了也好,躲过一劫。” 阮颜抬起头看他,“什么意思?” 纳特坐在陪护椅上,弹拂着衣袖,“你被人算计,跟李威躺在同一张床上,上演了一场捉奸戏码。” 阮颜越发沉默。 昨晚那杯酒果真有问题… 若非失去意识,在当时的情况下醒来,她根本解释不清。 纳特扬起下巴笑,“怎么样,好奇吗?” 她冷笑,“我还用好奇吗?设计我跟李威,对谁的好处最大,不用猜都知道。” 一道身影不偏不倚出现在门外,虚掩的房门推开,她看向男人讳莫如深的面庞,没说话。 纳特不疾不徐起身,抻平衬衣,“该说的都说了,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他越过傅廷洲,出了门。 病房一片寂静。 他走到柜台,放下便当。 阮颜眼皮抬了抬,“你昨晚信了吗?” “信什么?” 她抿了下唇角,“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第425章 他的想法 傅廷洲摘下腕表,又重新戴上,“要听真话吗?” 阮颜紧抿唇,看着他,不语。 他坐在陪护椅上,“当我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脑袋一片空白,有愤怒,也有害怕。我怕你真的背叛我,也怕自己不相信你。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如果是失忆前的我,我会怎么做,总之很复杂的心情。” 阮颜怔愣。 若是以前的傅廷洲,会这样在她面前,坦露自己的想法吗? 不,他不会。 他只会说,他相信她。 但她知道,那更像是安慰话。 哪个男人真的不介意自己女人躺在别的男人床上呢? 尽管没有做任何事情,可这事会一直烙印在心底。 久而久之有了隔阂。 就会有芥蒂。 从前的傅廷洲,总喜欢一意孤行,因此他们总有误会,总要磨合。 但现在… 阮颜低垂着眼,笑出声。 傅廷洲背脊绷紧,第一次不知所措,“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没有说我不相信你…” “傅廷洲,你还是别恢复记忆了。” “什么?”他蹙眉。 她躺回去,“现在的你,比以前可爱多了。” 傅廷洲薄唇抿紧,沉默良久,“我以前不好吗?” “你以前啊…”她停顿半秒,笑道,“你以前根本不顾虑我的感受,做什么事情都自己决定了,不告诉我,我猜不透你,对你又爱又恨的。” 傅廷洲注视着她,“我以前对你不好?” 阮颜打开床柜上的便当,“也没有说不好,要不是仗着你爱我这么多年,我真想甩了你。” 他爱她… 很多年了吗? 傅廷洲脑袋闪过一些零碎画面,想要再仔细追究那些零碎的记忆,头便疼得厉害。 “傅廷洲。”阮颜喊他。 他回过神,声音嘶哑,“嗯?怎么了?” 阮颜朝他勾勾手指。 他身体倾向前。 她突然靠近,没来由地吻他额头,“给你的奖励。” 傅廷洲喉咙滚动一下,唇抿得更紧。 似乎不满足于一个吻而已。 可她身体还没好,不能欺负… “要吻这里。” 他指着嘴唇。 阮颜嗤笑,“得寸进尺。” 他自顾自把脸凑近,就非得要讨这个吻。 阮颜受不了了,刚要吻他,护士便推门进来,“女士,该输液了。” 阮颜急忙坐正,尴尬地咳了声。 傅廷洲若无其事拢好西服外套,漫不经心。 … 阮颜住院两天,外网新闻也闹翻天了。 不知从哪里流出去的消息,霍家儿媳爬上李威的床,造成流产。 一夜之间在华人圈掀起很大的动荡。 就连外国人都看了热闹。 霍庄书房。 维娜拒绝跟李威联姻。 霍瀛东翻阅文件,眼皮没抬一下,“理由。” “这件事上了新闻,总归来说对我们两家影响都不太好,倘若我还要继续嫁给李威,外界怎么看待我?” 维娜看似维护自己的面子,尊严,实则不过拿这件事做文章,取消跟李威联姻罢了。 她怎么说也是霍家的人。 霍家还丢不起这个脸。 霍瀛东合上文件,语气淡漠,“新闻上不过是子虚乌有的抹黑,你不是很清楚吗?” 维娜瑟缩,依旧面不改色,“可我容忍不了——” “你容忍不了什么?”他后仰,靠在椅背,“李威跟阮颜明显是被诬陷,两人甚至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你似乎定夺了两人已经发生过任何事情,不想嫁给李威,非得要用这种办法吗?” 维娜怔了下,艰难的呼吸,“义父,我只是单纯不想结婚…” “现在不是你结不结婚的问题,是我霍家该给李家交代。” 霍瀛东从头到尾的平静。 可对她而言,这样的平静,根本不是好事。 她攥拳,“义父,给李家交代不代表要牺牲我的婚姻啊!” “我给过你机会。” “!” 维娜愕然。 僵直地站在原地。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戳穿她的谎言,而是他什么都懂了,但他不会戳穿。 让她慢慢发现,甚至慢慢落入圈套。 这过程,他完全不需要愤怒的质问,他只需要做一个决定。 “义父…到底为什么…” “你应该问你自己。”霍瀛东将文件放文件夹里,“廷洲失忆的事我不计较,但黑狗的事在前,如今阮颜跟李威的事在后,我本想放你一马,是你不知珍惜。” 她声泪俱下,“义父,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思——” “你多大,我多大?”他严声厉色,“我差你二十四岁,你十五岁跟了我,我把你当女儿从未亏待过你。” 维娜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我不想只做你的义女,我并不在乎年龄!在这个世道上年龄根本不是问题,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维娜。”他沉声,拧眉,“你不觉得荒唐吗?” 她浑浑噩噩。 是啊,爱上自己的养父,于外人而言,是可耻的,也是违背了道德伦理。 他们相差二十四岁。 是无法跨越的代沟。 可惜错就错在她不该在十五岁那年遇到霍瀛东,被霍瀛东收养。 在遇到他之前,她恨男人,认为所有男人都一样。 因为她的继父。 那个该死的男人让她见识到了人性的恶,从她上小学开始,到上初中,她的继父不断地侵犯她。 她软弱的母亲明明知道她遭遇的一切,却选择视而不见。 她说只要忍一忍,忍到她成年了,离开家就好了。 她屡次想要报警,她母亲会哭着说:他要是坐牢了,我该怎么生活! 可她也只是个孩子,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到了十五岁那年,她再也不想忍受了。 那一夜,她枪杀了想要再次侵犯她的继父。 看着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她释然地笑了。 她解脱了。 因为未成年,她无须承担法律责任。 可母亲恨她,甚至在法庭上说希望死的是她。 邻居戳她脊梁骨,老师的不解,学生的流言蜚语… 无不是压垮她的舆论。 直到她站在天桥上,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 他撑着黑色的伞,站在她身后。 那个西装革履,高贵绅士的男人说,“这并非你的错。” 第426章 原来他的孩子这么可爱 他不知道,她初遇他时,他像神只,成了她的救赎。 在他身边,她学到了很多知识,开阔了眼界。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令她安心。 甚至在他眼里,她看不到像继父眼里对她只有的欲望,只有欣赏,鼓励与包容。 他跟她的继父不一样。 跟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也不一样。 仿佛肉体交欢对他而言不过都是最低级的欲望。 他一生不娶,身边无一个女人。 她也认为是她们配不上他。 她想做他那个最特殊的女人。 以及配得上他的女人。 可直到他找回了傅廷洲。 她才知道,原来他有过女人,还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不是那些女人配不上他。 而是配得上他的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他有多爱那个女人。 可以为了她。 至今不娶。 … 维娜离开书房后没多久,李莎推门进屋。 霍瀛东低头看着一张照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刻,他终于流露出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疲意,仿佛苍老了几岁。 李莎收回视线,“boss,您找我。” 他将照片放回抽屉,“让人盯着她。” “您是说维娜小姐?” 霍瀛东深深阖目,语重心长,“她是我带大的,走错了路,我有责任。” 李莎陷入纠结,“倘若她还是不改呢?” 他在这时睁了眼,毫无动容,“无需再手下留情。” … 一周后,阮颜办理出院手续。 傅廷洲担心她产后受凉,露胳膊腿的衣服不让她穿。 导致炎热的天底下,她裹得严严实实,一出医院,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脱掉外套。 男人又拉上,“穿好。” “我热~” “热也忍着,医生说你不能着凉。” 阮颜气笑了,“你不担心我会中暑吗?” 他沉默半秒,态度认真,“又不是一直暴晒,不会中暑。” “……” 她还真是无言以对。 上了车,傅廷洲一直看着她小腹。 阮颜疑惑,“怎么了?” 他伸出手,掌心覆在上面,“孩子…要是能生下来就好了。” 眼里带着几分惋惜。 心里又闷又痛。 好似没了孩子的父亲。 阮颜噗嗤笑出声,“你有三个还不够?” “我没见过。” “想见吗?” 他顿住,内心又澎湃起来,“能见吗?” 阮颜给南陌打了视频电话,对方接了。 “妈咪?” 她将手机递到傅廷洲面前,“你们爹地想你们了。” 视频内,又多了两个孩子可爱纯真的脸庞。 像他,也像他们的母亲。 “爹地,你忙完了吗?” “爹地,我们想你了。” “爹地,你什么时候回来?”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地问,像是太久没见到父亲,忍不住叨念。 面对这场面,傅廷洲竟有些不知所措。 但又害怕自己的反应让孩子们失望,他手指抚摸着屏幕,声音沙哑,带着笑意,“我…我一定会回去陪你们的。” 这是他的孩子。 原来,他们是这么的可爱。 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那你要快点回来噢,外婆说,你跟妈咪的婚礼都还没办呢!” 婚礼? 傅廷洲愣住。 第427章 顺从听话乖老公 回到霍庄,阮颜先进屋,上楼后,当即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里衫都是汗,热得脸颊都泛着红晕。 傅廷洲停在门口,有些心不在焉。 她喊他好几声,他才有所反应,“嗯?” “跟孩子通个电话,人都傻了?” “…没有。” “我去洗个热水澡。”阮颜拿起换洗的衣物,进浴室。 傅廷洲薄唇紧抿,垂眸,视线落在空荡荡的无名指上。 婚戒他摘下了。 一直没再戴。 失忆的时候,他对这段婚姻没有任何感情,仿佛突然就做了人丈夫,他适应不了。 可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及今天跟孩子的对话里,他意识到失去的那段记忆,很重要。 他似乎答应过她什么。 可是没有履行,没有完成。 甚至连婚礼都没有准备。 他以前是怎么想的? 傅廷洲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被他随手放置的那枚戒指,不见了。 他翻箱倒柜,戒指都不在。 他记得明明就放在抽屉里的。 傅廷洲出了卧房,询问走廊打扫的一名佣人,打扫时有没有翻过抽屉。 佣人摇头,“没有呢,我们是不能随意翻动主人的物品的。” “其他人也没碰过吗?” “我可以替您问问。” 傅廷洲点了头。 阮颜洗完澡,用毛巾包住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 见他失魂落魄坐在床边,疑惑,“怎么了?” “对不起。” 她一怔,“你跟我道歉?” 他轮廓绷紧,低垂眉眼,向来的自傲又清高的大男人,在此时如同犯了错般小心翼翼,“我不知道戒指放哪里了,我…我找不到了,你会不会生气…” 阮颜站在那,将头上的毛巾扯下,头发还是湿的,弥漫着洗头水的香气。 “不见就不见了。” 他抬头,“那戒指…是不是很重要?” 她走到梳妆台,“不重要,不见了再买就是。” 这语气,听得他心慌。 傅廷洲起身,“我再去找找。” 阮颜掀起眼皮,从镜子里看到他掀被子床单又趴下看床底的,没忍住笑,“白痴。” 她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打开,把那枚戒指搁在台面,“在这呢。” 傅廷洲走到她身侧,拿起那枚戒指,“你怎么…” “你失忆了,脑子不好使,戒指随便放,我替你收着了。” 她故作生气。 傅廷洲弯腰,从身后抱住她,埋入她颈侧,“我错了。” 阮颜看着镜子,“错在哪?” “以后戒指我不会再摘下来了。” 她转头看他,也笑,“真的吗?以后都听我的话?” 难得他这么顺从她的一次,她怎么能放过机会呢? 他嗯了声,“听。” “以后有任何事都不能在瞒着我?” “可以。” “你也只能爱我一个人!” 傅廷洲一顿,抬了头,“除了你,我还有别的女人吗?” 她怔愣。 这倒没有… 不过… 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有哦~” 他彻底不说话了。 逗一逗就好,真怕过了,他自己都要信了。 还没等她开口,他态度认真,“如果真的有,那是以前,至少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我会努力做个合格的丈夫。” 阮颜眨了下眼,实在是忍俊不禁。 这傅廷洲失忆了之后,怎么还带点可爱属性了? 也太听话了。 她笑意更深,“那你以后不许再惹我生气。” 傅廷洲几乎没犹豫,“好。” 主打一个顺从听话乖老公。 阮颜抬手抚摸他头发,他头发密,松软,粗硬适中,一点也不扎手。 “老婆。”他握住她手背,挨近她,气息万分撩人,“我不是小孩子…” 没等她有所反应,他仰头,吻她。 她闭上眼,回应着他给予的爱意。 傅廷洲至少有一点没撒谎。 就算记忆里没有她了,但他的身体永远忠诚她。 第428章 给她一个婚礼 隔日,傅廷洲主动找霍瀛东谈话。 李莎与管家候在门口,多少有些担忧,毕竟这还是傅廷洲失忆后第一次主动找霍瀛东。 屋内,霍瀛东搁下咖啡杯,“你要办婚礼?” 他嗯了声,“没能给她一个婚礼,我想弥补…” “想办就办,不用询问我意见。”霍瀛东笑了笑,靠在椅背,“如果是以前的你,你早就自己决定好一切。” 傅廷洲眼眸蹙动,以前的他… 似乎她也说过相似的话。 他出门后,李莎不疾不徐进屋,“boss,少家主找您谈了什么吗?” “他想办婚礼。” 李莎惊讶,“办离婚?” 霍瀛东垂眸一笑,“他居然会来征询我的意见,看来让他失忆倒也不算是坏事。至少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 没有苛责的语气,反倒是欣喜。 她担心,“可现在办婚礼,会不会时机不对?” 霍瀛东笑意很浅,转动桌上的杯子,“无妨,霍家平静太久了,是该有喜事了。” 阮颜一觉睡醒,就被通知“办婚礼”的事。 佣人在卧室进进出出,前前后后端来不少高昂的珠宝首饰,钻石,翡翠居多。 每一件,都是具有收藏价值的艺术瑰宝。 她看得瞠目结舌。 “老婆,你喜欢什么,钻石还是翡翠多一点?”傅廷洲坐在床边替她细细挑选,“这条红钻好像更衬你肤色,蓝宝石也适合,翡翠搭配旗袍好看。” 阮颜揉着额角,看来是起猛了,有点眼花。 他把首饰放回去,“都不喜欢吗?那再换?” “别——别换了。”阮颜拉住他,“我都喜欢,就这些。” 他迟疑片刻,“真的喜欢吗?” 她回答,“喜欢啊,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珠宝?” 傅廷洲嗯了声,“你喜欢就好。”他又补充,“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阮颜挑眉,“若我说,我想要与众不同的婚礼,你是不是也满足我?” 他点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满足。” 她眼底漾着笑意,抱住他,“我喜欢简约的,要在星空下举行的婚礼,还要在夜晚,要看到星星。” 他怔愣。 “怎么样?”她仰面看他。 傅廷洲思考一分钟,点头,“好。” … 连续三日,傅廷洲真就筹备婚礼去了,霍家宣布喜事临门,邀请半个圈内的上流人士,惹来媒体关注。 机场,阮颜从车里走下。 等了大概三分钟,赵海棠提着行李直奔而来,“颜宝!” 她扑抱住阮颜。 阮颜朝她身后张望,“高曜呢?” 她一僵,表情尴尬,急忙转移话题,“他…哎呀,甭管他了,听说你要在美国办婚礼?那你爸妈跟你哥怎么办?” “在美国办一场,回国再办一场,不就解决了?” “倒也行!” 赵海棠将行李搬上后备箱,“要不是签证到了,我真不想回来,浪了这么久,该上班咯!” 阮颜眉梢轻挑,“你还会上班?” 她轻哼,“不上班谁养我,你吗?” 看着赵海棠坐进车里,阮颜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蓝湾别墅凌晨。 高曜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张纸条:老娘回美国了,勿念! 第429章 婚宴那天动手 阮颜与赵海棠到餐厅吃饭,不偏不倚碰到威尔与未婚妻在同一家餐厅。 赵海棠倒是神情自若地打了招呼,威尔略显意外,“好久不见。” “威尔,她是谁?” 女人表情不满。 没等威尔回答,赵海棠撩拨头发,“前女友。” 威尔尴尬地笑。 女人见状,挽紧他手臂,好似宣誓主权那般,“威尔,伯母还在等我们呢,我们先回去。” 威尔点了头,看向赵海棠,没等他说什么,女人匆忙将他拉走。 阮颜摇了摇头,“这么防着你这前女友,看来当初你跟威尔闹得还挺大。” 她走到座位前,拉开椅子,“她就是个仗着家世背景插足的小三,看到我,当然得防着躲着了。” 赵海棠跟威尔是男女友关系,但因为威尔的父母不同意,在两人交往期间安排现任与威尔相亲,而且两家都已经谈好订婚。 “你不难过吗?” “我难过?”赵海棠噗嗤笑,“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那高曜呢?”她顺着问。 赵海棠笑容僵滞,“你干嘛总提他?” 阮颜单手扶着额角,“某人为了你失忆,你还趁着人家失忆把人家睡了,渣女!” “我…我那是喝多了。” 赵海棠眼神闪躲,心不在焉。 刚点好餐,阮颜手机响了起来。 是傅廷洲。 她拿起接听,“怎么了?” “你在哪?” “餐厅,跟赵海棠…哦,忘了你不记得了,跟朋友。” 赵海棠疑惑抬头。 傅廷洲似乎在开车,窗外有风呼呼的声音,以及车鸣,“我在家等你,记得早些回来。” 结束通话后,赵海棠问,“谁啊?” “你说呢?” “傅廷洲?”赵海棠愣了几秒,“他不是见过我吗?” “他现在跟高曜一样。” “什么?” 赵海棠倒抽一口凉气,“他也被s实验室洗脑了?” 阮颜点头,“不止他一个,圈内很多富豪都被洗脑了,只是情况不同。” 傅廷洲跟高曜是失忆,但那些富豪,则成了s实验室的“信徒”。 若茉莉没有死,或许她就能得到恢复记忆的办法… … 酒店。 “维娜小姐,你确定要跟我们合作?” 沙发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金发中年男人,纯正的英式口语,衣着扮相,非富即贵。 维娜晃着杯中酒,面无表情,“我助你们得到那件武器,你们助我拿下霍家,都是各需所求的利益。” 中年男人笑了笑,并未完全信任,“可你先前不是拒绝了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霍家让我失望,我必须掌握主动权。”维娜掀起眼皮,“到底要不要合作,取决于你们。” 中年男人看着她,挥手。 身后黑衣保镖将一个银色箱子搁在桌面,打开。 漫漫一沓美钞。 “这是三千万定金,武器成交后,五个亿的汇款会到你账上,并且从今往后我商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维娜小姐,你并不吃亏。” 维娜抬了抬眼皮,“成交。” 中年男人带着人走后,维娜的助理不疾不徐进屋,“维娜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维娜冷着脸。 原本她想等着霍瀛东将继承权转移给傅廷洲,通过傅廷洲进入计算部的。 毕竟控制一个失忆的人,轻而易举。 可偏偏阮颜坏了她事。 傅廷洲已经开始脱离她的掌控了,霍瀛东提防着她,根本不会将继承权交给傅廷洲, 如果她真的嫁给李威,她就失去争夺的机会。 她只是想成为站在霍瀛东身边的女人而已,她起初所有的计划都只是想着让霍家摆脱政府的压制。 只要成功了,霍瀛东就会对她另眼相看。 只可惜他不领情。 既然如此,她就主动出击,拿到那件武器,到时他会知道,只有她能够帮他。 维娜将酒喝进,“霍家办婚宴那天。” 第430章 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下午,阮颜将车泊在霍庄车库。 往别墅走时,在花园里碰到李莎送李威离开。 李威衣着休闲,倒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纨绔。 彬彬有礼,气度温和。 听说是李威给她诊脉,断出流产征兆,否则等他们发现,再送去医院就晚了… 阮颜走过去,“李先生留步。” 李威回头,略显惊讶。 似乎没料到她会喊他。 “上回多亏了李先生发现我的异样,我一直想当面道谢。” 李威客气,“傅太太言重了,我是学中医的,只是没想到刚好能派上用场,举手之劳罢了。” 阮颜颔首,“李先生救我一命,这份人情我记着。” 客气寒暄几句,李威才离开。 目送他走后,阮颜回头看李莎,“李家目前是什么态度?” “李耀青夫妇就他一个儿子,儿子惨遭算计,他们不愿接纳维娜,目前联姻的想法是打消了。” 维娜最初算计到李威头上,无非就是为了退这门婚事。 但为了算计李威,还把自己搭上… 阮颜紧抿唇,倘若就这么放过维娜,她确实不甘心。 而维娜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霍先生的态度呢?” 李莎顿了下,回答,“boss不会再由着她。” 阮颜皱眉,“那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不管吗?” 李莎听出来她的意思,也笑了,“如何管,圈内一半的富豪都成了她的信徒,很多富商与英特都有合作,与维娜撕破脸皮只会两败俱伤,便宜了那些人。” 如今英特内外患忧,欧洲商会的人对英特的机密虎视眈眈,政府也盯着。 查尔斯两兄弟与维娜本就不同心。 这个时候跟维娜动手,政府在横插一脚,霍家会显得非常被动。 得到美政府的支持,可惜他们不会白帮忙,那件武器他们势在必得。 虽然他们能协助霍家出手对付欧洲商会,但今后霍家也彻底成为他们的囊中物,毕竟在他们眼里,霍家寻求他们的庇护等于毫无退路。 英特在科技界上的造诣位居世界第一,于政府而言就是块香饽饽。 现在英特是属于个人资产。 不属于政府管辖。 所以政府出手,英特可就不属于霍家了。 前有豺狼后有虎,这个局面,霍瀛东确实不能轻易出手。 除非有人能破局。 但破局之路要谨慎,既要让欧洲商会空手而归,也要让政府找不到对霍家剥削的理由。 … 书房,霍瀛东吃了药。 管家将水杯递到他面前,“家主,身体重要,您还是休息。” 霍瀛东温水服用过后,面不改色,“现在这种局面我能休息吗?头疼的老毛病而已,没什么大碍。” “下周便是少家主的婚礼,如今内外患忧,我担心…” 管家没再继续说下去。 霍瀛东把药放回抽屉,听到门被叩响的声音。 管家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愣了下,“少夫人?” 阮颜点头,走到书桌前,“父亲。” 霍瀛东愣了数秒,也笑,“你倒是愿意喊我这一声父亲了。” “我跟廷洲都要办婚礼了,是该改口了。”她垂眸,手指拨动桌面上的笔筒,“不过这场婚礼可能会不太平。” 霍瀛东看着她,“你是有所担心吗?” 她反问,“您不担心吗?” “我不是说过,我相信你吗?” 阮颜倏然一怔,恍惚想到了什么,“您当初把机密核心交给我,是希望我做那个破局之人?” 这么大的局面,她真的能控制得住吗? 能挽救吗? 霍瀛东别有深意地笑,“不要怀疑你自己,你可以做到,能毁掉它的只有你,因为你有那个技术。” … 阮颜折返回卧室,进门后,映入眼帘是模特架上的一条洁白的婚纱。 哑光面料,一字肩款修身设计,拖地大后摆,裙摆蕾丝剪裁镶嵌珍珠,简约不失优雅。 傅廷洲站在婚纱一侧亲手打理,每一寸都一丝不苟的,仿佛是对待一件稀罕宝贝。 听到动静,他回头,“回来了?” 阮颜挨近,下巴靠在他肩头,笑弯了眸,“这算是惊喜吗?” “要上身试试吗?”傅廷洲伸手搂她腰,气息撩人,“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第431章 婚礼上见血 衣帽间里,阮颜将婚纱换上。 落地镜倒映着的她优雅华贵,美丽动人,像极误入人间烟火中圣洁的仙子,干净美好。 撞入她眼中,是傅廷洲眼底掀起的涟漪,灯影下,似带着几分深深幽幽微醺的笑意。 她不知所措,“你笑什么?” “好看。”傅廷洲圈抱住她,“我老婆是真的漂亮,像仙女。” 她没忍住打趣,“你偷吃蜂蜜了?” 他不正经地笑,“蜂蜜有你甜吗?” 阮颜捂住他嘴,别红脸,“够了,傅廷洲,你给我正经点!” 再夸下去,她自己都要绷不住笑了。 傅廷洲将她横抱起。 带到床上。 铺开的裙摆犹如绽放的花朵。 她望向他的眼神迷离,勾人动魄,傅廷洲喉咙暗晦滚动,没忍住笑,“你是不想我放过你了?” 她轻笑,“你也没打算放过。” 傅廷洲扯下领带,低头吻她。 一场缠绵过后,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夜深,阮颜睁了眼,看着身侧早已熟睡的男人,偷偷亲了口。 见他并未醒,她蹑手蹑脚起身,打开了电脑。 … 转眼,临近婚礼。 婚礼在晚上八点开始,现场挑选在户外,远离了城市的灯火与喧嚣,仿佛融于大自然景色。 受邀出席的宾客七点抵达,陆续进场。 蓝色的灯海在夜幕下如同点点荧光,花架下的轻纱幔帐,随风摇曳,白色地毯铺在花海,蔓延至摆满水晶雕花的舞台。 酒席如宴会的自助形式,在户外进行着,美酒佳肴皆丰盛。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把酒言欢,向霍家的人道贺。 霍瀛东与几人碰杯,闲聊几句,一名身型微胖的英国籍中年男人携带女伴走来,“霍先生喜事临门啊,不过这婚礼似乎举办得有些低调了。” 李莎在霍瀛东身侧说了什么,霍瀛东撩起眼皮,淡笑,“原来是摩尔先生,真是稀客。” “令公子的喜宴我期待许久了,霍先生不会不欢迎?” “来者都是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只是今日客人多,会有些繁忙,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摩尔先生见谅。”霍瀛东倒了一杯酒,递给摩尔。 摩尔也接了,两人碰杯。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漩涡。 其他客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氛。 英特集团与欧洲商会的人不和睦,据闻英特科技曾是一名英国商人的产业,因为破产被霍瀛东低价购入,一个快破产的公司,当初欧洲商会的人可不看好。 至此英特在美国崛起后,技术位居全球第一,欧洲商会的人又想要拿回英特的股份了。 但遭到了英特公司的回拒。 可欧洲商会的人究竟为何执着于拿回英特,外人都不清楚。 摩尔是欧洲商会的代表之一,他出现在这场婚礼上,显然,是不请自来。 与此同时,数辆婚车泊在距离婚宴现场最近的大酒店楼下。 化妆师团队已经替阮颜定好妆,只差挑选首饰了。 摆在她面前是几套价值连城的珠宝,每一件,都值好几个亿。 阮颜试了几件。 最终选择与镶嵌碎钻的头冠配套的钻石流苏。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都七点半了,海棠怎么还没来? 一道人影急急忙忙赶到门外,气喘吁吁,“我没来迟!” 阮颜回头,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什么情况?” “这不是堵车吗,我跑来的!” 赵海棠缓过神,打量她,“哎哟,咱们的新娘子是要迷死那姓傅的?” 她提起大裙摆,起身,“我又不是没穿给他看过。” “这么情趣啊?” 知道赵海棠不正经,阮颜没搭理她。 傅廷洲出现在门口,他慵懒地倚靠在门边,眼里含着笑意,“什么情趣?” 阮颜看向他,“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一袭白色西装,三件套式,矜贵尔雅,不失隆重。 “自己的新娘子,不得自己接吗?” 傅廷洲握住她手,带到身前。 虽然见过她穿婚纱的样子,但这副扮相,高贵圣洁,美得不可方物。 阮颜被逗笑。 在国外办婚宴,没有婚闹这一说,更是省去了一些繁杂的礼节。 赵海棠出了门,不忘催促,“行了,你们两个别腻歪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傅廷洲将她的手挽在自己胳膊上,一同离开酒店。 保镖以及接送团队已在楼下等候,阮颜与傅廷洲上了同一辆车。 赵海棠绕到副驾驶,欲要上车那一刻,她忽然望向人群。 人群里,一个男人将鸭舌帽压下,遮挡了轮廓,转身离去。 她怔愣。 遥望消失在人群后的身影,皱了下眉头。 该不会是他… … 婚车抵达婚礼现场后,恰巧也到了开场。 入了夜,更能看清夜空的繁星,星星点点,闪烁点缀在上空。 乐团拉响乐章,阮颜挽着傅廷洲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向花海地毯。 这场婚礼即便不是最隆重,最奢华的世纪婚礼。 可却是她最喜欢的。 一开始的纠缠,她并非始于情。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对她从一而终。 他或许曾活在黑暗里。 但未来,她与孩子便是他的光。 星空下的宣誓,每一句,每个字,都刻在彼此心里。 那句无论病痛,生死,永不分离,是最浪漫的誓言。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傅廷洲将戒指套入她无名指。 突然,人群中有人冲了出来,歇斯底里地吼道,“阮颜,你就该去死!” 阮颜转头。 框入她眼中手握着匕首的疯癫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蕖。 匕首已在她身前。 她避不开了。 下一秒,一道身影护住了她。 匕首扎进他手臂。 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西服。 李莎等人将南蕖制服在地,她癫狂地笑出声,“你们不配得到幸福,不你们不配,哈哈哈!” 他捂着手臂上的伤,血不断从他指缝涌出,滴落在地。 阮颜浑浑噩噩回过神,“傅廷洲…” 他挤出笑,脸色渐渐苍白,“我没事…还好,没伤到你。” 保镖上前替他按压住伤口止血,拨号叫救护车。 宾客显然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人群中的摩尔则无动于衷冷眼观望这一幕。 “哐啷。” 霍瀛东摔碎了手中的酒杯,面色沉翳得可怕。 第432章 上当了 救护车与警车一同抵达现场。 阮颜与保镖扶着傅廷洲上车,医护人员用绷带替他止血。 看着她眼眶通红,被吓哭的模样,傅廷洲伸出手背抚过她脸颊,轻拭掉泪痕,“跟我结婚还哭吗?” 阮颜破了功,被他逗笑,“哪有结婚的时候新郎进医院的。” 他喉咙挤出嗯字,“至少也算是个让人难忘的婚礼了。” 另一边,南蕖被警方押送上车。 她神情麻木,昔日清丽秀美的面庞,如今枯黄消瘦,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比上回在精神病院看到她的状况糟糕多了。 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只有她自己清楚。 阮颜目送她上了那辆警车,车门关合那一刻,也许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南蕖。 … 婚礼以新郎突发情况为由,草草收场。 宾客相继离去。 阮颜让赵海棠替她去医院查看傅廷洲的情况,随后返回现场。 周围很快空荡,嘉宾几乎都走了,唯独还剩两拨人影。 霍瀛东坐在自己的位置,未曾挪步,查尔斯与李莎一直陪同在他身边,除了最后赶来的纳特。 维娜从始至终不曾露过面。 摩尔带着人站在他们对立面,摘下帽子,“没想到令公子的婚礼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原本该是美好的夜晚,实在是让人遗憾。” “你们商会的人还真是喜欢凑热闹,实在无聊,要不要给你们报个喜剧节目?毕竟我认为你们挺适合装疯卖傻的。” 纳特横着坐,腿搭在一旁的座椅,表情悠哉地调侃,又带着嘲讽。 霍瀛东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眼神幽深地看着摩尔,“婚礼上出了这样的状况,对摩尔先生来说似乎并不意外呢。” 其他嘉宾面对这事发突然的情况,没有不被吓到的。 但摩尔从头到尾相当平静。 好似早有预料。 摩尔笑了笑,“这种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只是习惯了。” “是习惯了,还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摩尔敛了笑意,“重要吗?” 霍瀛东抽了口烟,目光揭过雾霭,不动声色定格在他脸上。 阮颜就站在不远处观望这一幕,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黑人保镖赶来。 他停在霍瀛东身侧,压低声,“公司出事了,维娜小姐她…” 查尔斯一怔,旋即看向霍瀛东,“义父!” 摩尔望见几人的神色,料想到什么,露出愉悦的笑意,“霍先生,看来,英特是遇到情况了呢。” 查尔斯攥紧拳,认为自己大意了,感到愧疚。 霍瀛东将烟蒂搁在烟灰缸,倒上酒,燃着的星苗瞬间熄灭,他气定神闲,“维娜跟你们合作了?” 赢了这一局,摩尔没再继续掩藏,“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我很钦佩她,霍家不珍惜她,难道我还不能珍惜吗?” “维娜那个叛徒!” 查尔斯咬牙,“义父,我现在就去找她——” “等等。”霍瀛东喊住他,不咸不淡,“你现在去还有用吗,已经迟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霍瀛东看着他。 查尔斯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 显然不甘心。 纳特把玩着手中的小刀,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 阮颜低垂着眼,默不作声走到一旁坐下,拿起搁在椅子身后的背包。 她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 在这场紧张的氛围当中,他们并没注意到她。 摩尔挥手让部下退让到一旁,走到霍瀛东身侧位置,坐下,“霍先生,其实我一直都想与您合作,可惜您不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盗窃机密,这个代价你们承受得起吗?” 霍瀛东看向他。 摩尔耸肩,“维娜是您的养女,她愿意代表霍家与我们交易,怎么能算盗窃呢?” 李莎正想要反驳,被霍瀛东抬手制止,他目不斜视看着男人,“如此说来,这是她的策划?” 摩尔没否认,“维娜小姐足智多谋,以她的才能若是继任霍家,那一定不差。” 纳特嗤笑,是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走。 摩尔带来的人挡了他去路。 纳特皱眉,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大概是猜到了什么,回头望向摩尔,“难怪带着你的狗过来了,故意堵我们呢?” “纳特少爷,我并不想针对你们任何人,只是请你们暂时留在现场。”摩尔说完,指向坐在不远处的阮颜,“也包括她。” 纳特这才注意到,她在。 作为新娘子,在婚礼上有这样的遭遇,换做其他女人早就吓到了。 可她却一脸平静地坐在位置上,用电脑办公? 阮颜合上笔记本电脑,“搞定。” 旋即起身,朝霍瀛东走来,乖巧地站在一旁示意,“父亲。” 霍瀛东点头,这才望向摩尔,不疾不徐地笑,“我没有留下保镖,摩尔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摩尔脸色倏然深沉,在思考。 他儿子在婚礼上受伤,他派遣所有保镖护送,情有可原。 但霍家的婚礼,理应不该这么低调。 也不可能只带部分保镖… 难道… 就在这时,摩尔手机响了起来。 对方说了什么后,他猛地起身,暴怒骂了句脏话后,五指将头发梳向后,显然是气坏了。 他看着心平气和的霍瀛东,“不可能,这个时间,英特集团怎么可能有人!你在我们当中安插了眼线?” 霍瀛东笑了,“我可没有安插眼线,英特其他员工都下班了,确实没我的人了。” 摩尔不信。 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最后气笑了,“你早就把核心数据给摧毁了是吗?” 摧毁核心数据,相当,即便拥有那件武器,也无法发挥它真正的用处。 就像一部机器,哪怕缺了一个零件,它就是坏了。 他的人上当了! 在黑入数据库加载的过程中,根本不曾出错,导致数据库被清除。 实则数据库早就被清了! 霍瀛东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坐在这里把数据库清除。” 摩尔恍惚了下。 仔细思考他的话后,骤然盯着阮颜,眼神狠戾,“是你?” 第433章 结束了 除了霍瀛东,众人不由望向她,神色各异。 显然也是惊诧。 阮颜不慌不忙笑了,“没想到吗?” “你是黑客?”摩尔如同被戏耍,脸色越发难看。 阮颜摇头,“我不是黑客,我只是精通黑客技术。” 那天与霍瀛东在书房谈话后,她就大概猜到意思了。 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情。 那便是黑客技术。 英特科技并不是没有拿得出手的黑客,只是,拥有核心技术的u盘在她身上。 而霍瀛东更信任她。 所以说,只有她能做到。 或许他早就猜到,婚礼定然不是那么顺利。 一定会有人趁势夺取英特科技的机密。 唯一阻止的办法,就是提前入侵英特数据库,将数据篡改,并暗中植入木马程序。 而他们的人自然也会带上破解数据的黑客。 只要入侵数据库,企图载入数据,那么就一定会清除木马,可他们更不会想到,清除木马,相当于销毁数据库。 毕竟木马程序,只是一个“诱饵”。 摩尔咬牙切齿,“霍瀛东,你耍了我们!你以为你销毁数据库就安然无恙了?别忘了,除了我们,美政府也再对那件武器虎视眈眈!” “我可什么都没做。”霍瀛东看着他,“是你们入侵我的数据库,才导致数据被销毁。” “你——” 他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持续不断。 摩尔正要接听,被霍瀛东夺过手机。 阅了眼,是维娜。 摩尔想要抢回,查尔斯与李莎拦住他。 身后那一批保镖欲要上前,另一批人就赶来了,恰好是fbl的调查员。 纳特上前与为首的男人谈话。 男人走向摩尔,出示证件,“摩尔先生,我们接到举报,您的人盗窃公司机密,情节恶劣,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霍瀛东挂了电话,将手机归还给摩尔,“该结束了,祝你好运。” 摩尔板着脸随调查员离开。 毫无例外,他的保镖也被扣押。 与此同时,英特大厦。 维娜已经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的动静,摩尔被调查员带走了,计划失败了… 说时迟那时快,警笛声在不远处传来。 一眨眼的功夫便将英特大厦包围。 所有逃之夭夭的人员,皆被持枪的特警现场逮捕,“趴下,不许动!” 维娜一动不动站在那。 似乎放弃做挣扎了。 神色淡漠的被套上手铐。 … 医院。 傅廷洲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缝合,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紧接着是她气喘吁吁的样子。 她换了套衣服,沿路赶来的,此刻喘得厉害。 他眯眸一笑,“我已经没事了,这么担心我?” “我有事!” 阮颜跨上前,没等他所有反应,她抱住了他。 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傅廷洲手掌轻轻抬起,抚她后脑勺,声嗓低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嗯了声,“我接受你道歉。” 他笑,“抱这么紧做什么,我跑不了。” “傅廷洲。” 她轻声喊他名字。 他亦回应着她。 窗外绽放的烟火映入病房,女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瞳孔微微一震,泛起丝丝涟漪,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傅廷洲一下子搂住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你骗人,你分明听到了!” 他挨近她,若有似无吻着,气息撩人,“我真没听到。” “混蛋…” 话未落,男人吻上她唇。 用尽了他全部热情。 第434章 谁反悔谁是狗 绚丽的烟火在夜空绽放。 又消逝。 赵海棠站在医院楼下望着烟火,一时间出了神。 似乎很久没看过烟火了。 她拿出手机欲要拍照,蓦地看到镜头里出现的人影。 她愣住,猛地回头,定睛一看,“怎么是你啊,你…你来美国了?” 高曜穿着一件灰色风衣,戴了顶鸭舌帽,扮相极其休闲。 这样的穿着,正是他以往的风格。 没失忆前的风格。 面对她的盘问,他气笑了,“赵海棠,你当我失忆了好糊弄呢,我不是傻子,你玩我呢?” 赵海棠恍惚了下,打量他,“你…你恢复记忆了?” “不然呢?”高曜叉着腰,“没恢复记忆,继续被你耍着玩?” 她欣喜地拉住他,“你真恢复了?” “你…”高曜怔愣,移开视线,“你不希望我恢复记忆?” 赵海棠尴尬地放开了他,“我可没说!既然你恢复记忆了,那…那我跟颜颜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你又想逃避了?” 男人堵住她。 她仰头直视他,理直气壮,“我逃避什么?” “你也不是第一次逃避了,不是逃避了这么多年吗?”高曜低垂眼皮,自嘲笑了声,“我有那么差吗?还是我不够有钱,所以…” 她打断话,“这跟你有没有钱有问题吗?” “那是因为什么?年纪?我比你小,可是我并不在乎,就算我比你小几岁,其他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我现在或许不是事业有成,但三十岁,四十岁,我都可以奋斗,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高曜看着她。 他甚至没有那些男人承诺她时的敷衍。 不带迟疑。 她看遍无数男人油嘴滑舌的嘴脸,是真的假,她清楚。 高曜是认真的… 赵海棠鼻头一酸,扭头避开他视线,挤出笑,“你傻吗?天底下这么多好女人,你非得选我这样的。” 他靠近,“不能选吗?” 她眼眶酸涩的厉害,始终强忍着情绪,“你选择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甚至她的情史很丰富,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他嗯了声,“我又不是不知道,可我不在意。” 她噎住,再也忍不住,抬手捶打他胸膛,声腔哽咽,“姓高的,你有病啊!你选谁不好,你选我,你以后会后悔的!” 高曜一动不动,任由她撒气。 夜幕将他的面庞掩藏,可却无法掩藏他眼底的情意。 那样的炽热。 “我都说了,我不介意,老子自己选的女人,后悔个屁。” 赵海棠没崩住,破涕为笑,她推开他,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 男人一直站在原地。 望着她背影,“喂,我彩礼都存了这么久了,你至少让我花出去?别的女人我不想娶,你要是不考虑我,那些彩礼就只能当我以后的养老金了。” 赵海棠噗嗤笑。 再也不想忍了,折身朝他直奔而来,扑到他怀里,“臭小子,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了。” 他顺势抱住她,嗯了声,笑意轻荡,“谁反悔谁是狗。” … 病房里。 阮颜陪着傅廷洲躺在一张病床上。 他用没伤的臂弯枕着她,还未睡,目光一直落在她那张艳丽的面庞,温柔又情深。 阮颜这时睁了眼,钻他怀里,“看什么?” 他低了头,声嗓闷哑,“看我老婆。” “那你看。” 傅廷洲手指拂过她发丝,胸口随着呼吸一浮一沉,“等这边的事结束了,我陪你回家。” 第435章 作为男人,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阮颜起身看他,“陪我回家?”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你还有你的父母。”傅廷洲掌心摩挲她脸颊,“作为丈夫,不应该陪你回娘家吗?而且,我也答应了孩子呢…” 她轻笑,躺了回去,“好。” 彼此心意已了,再不语,两人相拥而眠。 … 隔天,阮颜与傅廷洲办理出院,李莎前来接送。回去途中,李莎才说起南蕖的事,南蕖是被人从精神病院带走的,背后指使人,是维娜。 听于此,阮颜倒是不意外。 南蕖会出现在婚礼现场,制造婚礼,混淆他人视线再合适不过。 毕竟南蕖跟她有恩怨。 傅廷洲略显深沉。 若有所思。 似乎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可始终想不起来。 抵达霍庄,傅廷洲与她一同踏入别墅,手牵着手,婚后态度都不一样了。 客厅里除了霍瀛东,还有查尔斯跟纳特。 “廷洲。”霍瀛东起身朝他走来,手放在他肩膀,“伤势如何?” 他说,“小伤,死不了。” 霍瀛东眼底浮现一丝愧疚。 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阮颜见状,解释说,“父亲,廷洲的伤一两周就恢复了,您不用担心。” “是我没能想到这个结果。”霍瀛东负手走到一旁,“还险些让你们遇到危险。” 南蕖是冲着阮颜来的。 如果傅廷洲没动手挡,那刀子就落在她胸口。 南蕖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傅廷洲看向阮颜,寻思着昨晚的危险,皱了皱眉,“至少,她没事。” 阮颜怔愣。 她垂眸,咬了咬唇,压低声,“下次不许你这样了。” “那可不行。”他握住她手心,“我作为男人,得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她无奈。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他,总是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 查尔斯这时也开了口,“幸好阮小姐会黑客技术,在关键时候,阻止了欧洲商会的人夺取机密。” 傅廷洲顿住。 望向阮颜,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颜也笑,“这是我应该做的,父亲信任我,我总不能让父亲失望。” 片刻,霍瀛东叫上查尔斯跟傅廷洲去了书房,纳特翘起二郎腿,靠坐在沙发,喊了她,“喂。” 她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看你了。” 毕竟连他都不知道,她会黑客技术的事情。 阮颜环抱双臂,“你又不是第一次小看我了,不过,纳特先生会帮忙也实属让我感到意外。” 他嗤笑,起身离开,“我就看不惯维娜那个女人,我只是针对她而已。少了她,我跟查尔斯还有傅廷洲的竞争更方便。” 阮颜目送他离去,笑着摇头。 此时,警察局。 维娜已被扣留了一晚上,单独关在单间。 一名女警站在门外,“维娜小姐。” 她笑着起身,想着,是霍瀛东来看她了。 他一定不会放弃她的。 没等到她想见的身影,等来的却是霍瀛东的律师。 她脸上的笑意僵滞。 女警说了什么后,退到一旁。 维娜攥紧拳,问他,“义父呢?” 第436章 重新开始 “霍先生让我来接手您的案子。” 维娜攥紧拳。 他让律师出面了,显然是不愿意见她。 她咬了下唇,“我要见义父,否则免谈。” 下达驱逐令,不愿配合。 仍旧昔日那副傲人的姿态。 律师见状,心平气和,“维娜小姐,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霍先生让我接手这个案子,所有过程走司法程序,他不插手。本意就是,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都与他无关。” 维娜神色骤然一变,胸口猛地起伏,闷痛。 他不是来保释她的。 而是判决。 “这不可能,义父不会放弃我的,我做了这么多事他都没有放弃过我!” 律师从公文包取出一张协议。 出示在她面前。 协议内容是解除养父女关系,没收其名下所持有的霍家资产。 霍瀛东签了字。 维娜呆愣在原地,浑身颤抖,“这不可能…”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这不单单是将她驱逐霍家,还要让她一无所有! “维娜小姐,雇凶杀人,又涉嫌违规实验项目,盗窃公司事务机密,这些罪证已经足够定你的罪了。” “雇凶杀人我认。”维娜冷笑,否认其他,“盗窃公司机密那是他们做的,我是被胁迫的,还有,我做的哪门子的违规实验项目,你们有证据吗?” 律师早料到她会否认。 点开了一支录音笔。 是摩尔的声音。 摩尔承认了是她主动找他合作,以及她的计划。 维娜脸色倏然苍白。 律师再次说道,“至于违规实验,已经有人向我们检举了,据说他是实验受害者之一,高曜。” 高曜… 维娜身体一晃,呆愣着。 下一秒,她彻底笑出声。 她已经被抛弃了。 又何惧其他呢? 她仰着头,依旧是高傲的姿态。 不认输。 不服输。 “我要见霍瀛东!” 这一次,她不再喊他义父。 律师皱眉,“霍先生并不想见您。” 她浑浑噩噩地笑了下,又敛住笑意,“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吗?” 律师没说话。 片刻,傅廷洲与阮颜正走来。 在扣押犯人的单间内,维娜即便衣着再华丽,可终究无法掩盖她此刻的落寞。 阮颜看着她,“维娜,父亲不愿见你,你要是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替你传达。” 她嗤笑,坐在床板上,“没想到最后是你们来看我,真是可笑。我为霍家付出了这么多,可到头来,却不及你一个外人。” 傅廷洲眉头微蹙,“到底谁是外人?” 阮颜拉住他,看着维娜,“我们什么都没做,可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让廷洲失忆,甚至找人杀我。我一直很好奇,就算你是为了英特的机密,这些年有这么多机会你不动手,却要等到傅廷洲出现之后。你对付我倒是无所谓,可你明知道傅廷洲是霍先生的亲生儿子,你也敢对他下手,企图利用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廷洲望向维娜,神色复杂。律师也看着,一言不发。 维娜沉默良久,在寂静中,倏然笑了,平静至极,“别问为什么了,这些罪名我都认了,可以了吗?” 阮颜欲言又止。 维娜不想说的,即便逼她也没用。 她认罪了。 从头到尾不哭不闹,放弃了抵抗,挣扎。 … 从警察局离开,回去途中,阮颜一直靠在傅廷洲肩头,她视线落在窗外,思绪万千。 傅廷洲偏头,搂住她,“在想什么?” “我就是好奇,维娜这么做的用意。明知道结果,她还是义无反顾去做。” 执着的人,永远猜不透。 但她付出的值得吗? “有心思管别人,不如把心思放我身上。” 傅廷洲闷声,像是不高兴了。 阮颜仰头看他,嗤笑,“放你心上还不行吗?” 他握住她手贴在脸颊,嗯了声,“身心都要放。” “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啊?” 傅廷洲眉头皱了皱,更闷沉了,“我要是没恢复记忆,你就不爱我了?” 阮颜一噎,双手捧过他脸颊,“有没有记忆,你不还是你吗?你说的,如果你忘了我就让我重新追你,我们就当重新开始。” 傅廷洲顿住。 隐约觉得这句话熟悉。 是他说过的话吗? 所以即便记忆里没有与她的过去,却在她一靠近,他便没法拒绝。 原来爱一个人,即便是忘了,可身体依旧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 过了数日,s实验室彻底被关闭,新闻曝出该实验目的是“洗脑”牟利,引人哗然。 在法庭上,维娜对所有的判决服从,并不打算上诉。 所有的罪证,她都认了。 被警方带走时,她转头望向听众席,却无她所想见的身影… 走出法院那一刻,天是阴的。 下着雨。 她倏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阴天。 她站在桥上,而他撑着伞站在她身后。 向她伸出了手。 所有交集的美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悸动而已。 … 霍庄,律师在书房汇报了法院对维娜的判决。 霍瀛东伫立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景致,听到判决书,他深深闭上眼,更多的是惋惜。 “人果然还是会变的?” 律师怔愣,也听出他意有所指,“能保持初心的人,确实不多。” 他偏头,“政府那边什么想法?” 律师回答,“欧洲商会的人插手,数据库被毁,不管他们是信或者不信,也没办法发难。” 霍瀛东笑了笑,没再说话。 书房门被叩响。 傅廷洲推门进屋,“父亲,我想回一趟华国。” 律师望向霍瀛东,霍瀛东转身走向书桌,拉开转椅坐下,“你去,替我向亲家问候。” 傅廷洲垂眸,“您就不担心我不回来了?” 霍瀛东顿了数秒,掀起眼皮,“如果你恢复记忆,你也不一定会回来。华国是你的根,你有你的选择,我…如果你母亲还在,她或许更希望你选择你自己的路。” 母亲… 傅廷洲胸口突然闷痛。 脑海涌出一个画面。 是令他惊恐万分的画面。 他平复好情绪,默不作声出了门。 霍瀛东目送他背影,目光黯淡。 数十年来他不曾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甚至他不懂得任何才算爱孩子。 但他知道,放手让孩子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也许才是爱。 第437章 回国 过了整整一周,阮颜与傅廷洲终于返回华国,航班于次日早晨抵达。 她这次回来没来得及通知南家,抵达机场后,她喊来接机的人是林一。 林一在机场外等了很久。 遥望到两人身影,他赶忙上前,“傅总,您可算回国了!” 傅廷洲步伐停滞,看着眼前的人,皱了眉,没想起来,“你是?” 林一,“……” 他转头看阮颜,一脸困惑,“夫人,傅总开玩笑呢?” “他没开玩笑,在华国内的所有记忆,他都没了。” “什么?”林一诧异,再次望向面无表情的傅廷洲,“这才离开不到半年你都失忆了?傅总,是我啊,林一,我是你秘书啊!” 傅廷洲眉头紧拧,“我秘书这么聒噪的吗?” 林一,“……” 阮颜忍俊不禁,拍了林一肩膀,“行了,送你家傅总回傅公馆,兴许在傅公馆还能想起什么来呢?” 傅廷洲目光掠过林一肩上的手,觉得碍眼。 抬手拿开,又握着她手不放,“你不陪我了?” “听话,你先跟他回去。”阮颜伸手抚摸他头发,哄着,“我忙完了就回去找你。” 傅廷洲垂眸,“没骗我?” 阮颜把行李箱推给他,“行李箱都在这了,你还怕我跑了?” 他没说话。 林一咳了声,“是啊,傅总,夫人都这么久没回来了,肯定要回公司的。” 傅廷洲淡淡嗯,目光黏在她身上,“你…早点回来。” 阮颜笑着点头。 目送傅廷洲与林一上了车,阮颜这才掏出手机给南宸打了电话,“哥,我回来了。” … 南宸的车很快到机场接她来了。 回去途中,她自是说了南蕖的事情,南宸闻言沉默半晌,“这样的结局,倒也是她咎由自取了。” “爸妈还好吗?” “都好,就是担心你。”南宸看着她,“你能平安回来,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阮颜也笑。 他问,“傅廷洲没陪你一起回来?” “我让他跟林一先回傅公馆了,看看他能不能记起来什么。” 与此同时,傅公馆。 傅廷洲正到处看着,一旁的刘姨与林一对视一眼,“先生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林一点头。 他在车上提起傅家的事,提到他所认识的人,他压根没反应。 刘姨叹气,“先生只是去了趟美国,怎么会…” 傅廷洲这时上了楼。 林一与刘姨也跟了上去。 他在走廊观望片刻,朝书房方向走去。 林一疾步上前,“傅总,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傅廷洲停在书房门外,“熟悉。” 他点头笑,“这是您的房子,您的书房,熟悉是应该的。” 推门进去,傅廷洲在书桌前停了许久。 文件,笔筒,以及书柜上陈列的书籍,书房内的每一样东西,都令他感到无比熟悉。 明明记不起来,可肌肉上的记忆偏就能将他带到这一处。 林一退出书房,掏出手机给阮颜打电话。 片刻,她接了。 林一手挡在听筒一处,压低声,“夫人,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看傅总想恢复记忆是真的玄,什么都看了,什么都熟悉,可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话音刚落,手机就被人夺走了。 傅廷洲站在他身后,把手机接到耳边,“老婆,你回来,我想你了。” “行行行,我马上回去啊。” 阮颜这边说完,挂了电话。 南夫人询问,“颜颜,谁的电话啊?” “傅廷洲的。” 南战哼了声,倒了杯茶,“都结婚了,那小子也不知道陪你回来,是怕我们吃了他啊?” 第438章 流言蜚语,傅总得绝症? 南夫人推搪他一下,“就你这凶样的,能不怕吗?” “我怎么凶了,他作为女婿不来看我这个岳父,那就是他的不对。”南战端起茶杯喝了口,倒也没有不悦的神色。 阮颜笑了下,“爸,妈,我想把孩子接到傅公馆几天,让孩子陪着他,估计他就能想起来了。” 南夫人很快同意了,“也好,孩子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你们,总念叨,你们有空也该多陪陪孩子了。” 阮颜点头,内心多少也惭愧。 毕竟很久没能好好陪过他们了。 下午,阮颜从学校接回孩子,看着三个孩子似乎又长高了不少,还壮实了,心里挺欣慰的。 “妈咪,你回来啦?” 辰安背着书包,率先朝她走来,南陌跟星意紧随后。 她替孩子拿书包,“刚回来,这段时间妈咪好好陪陪你们。” 星意很是欢快,“那爹地呢?” 她笑,“你们爹地当然也会陪着你们了。” “太好啦~”星意又蹦又跳的,很是满足。 返回傅公馆途中,阮颜在心底犹豫了很久,才说,“宝贝们,妈咪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南陌问,“什么事呀,妈咪?” 星意眼睛一亮,“是不是妈咪又怀宝宝了?” 阮颜怔愣,顿时哭笑不得,“不是,想什么呢?妈咪有你们三个还不够啊?” “那是什么呀?” “你们爹地的事儿。”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茫然得很。 阮颜这时才说,“你们爹地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呢,你们多陪陪他,尽量让你们爹地想起来。” 辰安托着下巴,很是纳闷,“爹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南陌与星意对视一眼,“爹地失忆了?” 异口同声。 阮颜叹气,看来都不用她解释了啊… … 傅廷洲在客厅沙发坐了很久,时不时摆弄手中的书,全程心不在焉。 刘姨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 听到门外的动静,她喜出望外,“夫人,您回来了!” 傅廷洲跟阮颜领证后,刘姨便改了口。 在心底实打实承认阮颜的身份。 傅廷洲合拢书本,起身。 先冲进客厅的是三小只,“爹地!” 孩子们朝他扑来。 团团抱着他。 他怔愣。 低头看着这三个小不点,软软的,粉雕玉琢,且模样,眉眼都与自己几分相似的孩子。 没有了当父亲的记忆,但内心深处依旧因这三个孩子触动。 不自觉地想要回应他们。 “…爹地在。” 星意朝他伸出双手,眨着眼,“爹地抱抱~” 傅廷洲下意识弯腰抱起她,怕弄疼她那般,不敢用力抱,只用臂弯托住她小小的身子,也担心她又摔下去,另一只手扶着她。 这就是他的女儿… 又乖,笑起来还很甜。 阮颜站在玄关换鞋,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笑,“我可是特地把孩子带过来陪你了,他们可想你了。” 星意点点头,“是啊,爹地,我跟哥哥还有弟弟都想你~” 辰安跟南陌对视一眼,两小子叉着腰,“但是爹地一点都不想我们,也不抱我们。” 傅廷洲显然不知所措,“不是…我没有,我…我也想你们。” 辰安歪着头,“爹地是哄我们吗?” “我…我是真的。”傅廷洲看着他们三人,即便记忆空白,但他能感受得到,他真的喜欢他们。 傅廷洲这些日倒不无聊了。 陪着三个孩子,似乎也渐渐地习惯了父亲的身份。 他会给孩子讲故事,会教功课,还会带孩子在院外打棒球。林一带着文件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 傅廷洲穿着运动装,戴着大皮手套,跟个大男孩似的在嫩绿的草坪上接孩子投掷来的球,父子俩不亦乐乎。 林一惊诧地走向坐在屋檐底下喝茶的阮颜,“夫人,傅总他…他这副状态好像还不错啊。” 阮颜搁下茶杯,“公司有事?” “是有事,傅总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现在不管是媒体猜测,公司里还有一些流言蜚语呢。” 她抬头,“什么流言蜚语。” 林一叹气,“说傅总身体不行了呗,重病在即,还有更夸张的,直接就说傅总得了绝症,被隔离治疗了。” 自打傅老死后,傅家彻底垮了。 而傅廷洲失踪半年再低调回归,直至至今,确实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 媒体至今还不知道傅廷洲跟霍瀛东的关系,久而久之,傅廷洲在京城如同“消失”了那般。 猜忌自然而然就有了。 “等他修养一段时间,不着急。” “他不着急,我着急。”林一摇了摇头,“这些舆论现在是压不下去了,董事会现在乱成一锅粥,其他公司的人甚至还从傅氏挖了不少精英走。傅总一直不出现,公司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只看傅总面子,傅总若真不在,公司人才迟早得散。” 阮颜望向草坪上的父子,沉默良久,“行,我会告诉他的。” 林一走后,傅廷洲摘下皮手套,朝她走来。 运动过后,他整个人汗津津的,发梢也被汗水沾湿,他五指穿插在短发,将头发梳起,露出整张挺拔英气的面庞。 见她愁眉不展,他伸手搂她入怀,鼻尖抵在她眼尾,厮磨,“他找你做什么?” 阮颜用手帕替他擦汗,“你公司有事,他还不能来了?他替你看着公司这么久,要没有他,公司真没了。” 傅廷洲握住她手,“我去处理就是了。” “你现在连记忆都没有,你怎么处理。” “不是还有你吗?” 她被逗笑,“林一没告诉你,你在国内的事情?” 他皱眉,“说了,没印象…” 阮颜擦拭他额角的汗,他凝望着眼前细心又认真的女人。 没忍住,低头吻了她。 “唔…”阮颜猝不及防,在他唇上咬了口。 他嘶了声,并未抽离,唇舌与她交缠。 失忆前,他就很会了。 失忆后,他越来越会了。 这男人简直是在撩她命! 她气喘吁吁,“傅廷洲,孩子还在呢,你给我正经点。” “正经不了。”傅廷洲将她臀托抱起,笑得更欢,“谁让你是我老婆。” 第439章 傅总回来了 中午,刘姨喊在草坪上打棒球的孩子们歇息,三人回过神才发现爹地跟妈咪都不见了。 星意左顾右盼,“爹地跟妈咪呢?” 南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肯定是偷偷约会了。” 辰安小声说,“我发现,最近爹地跟妈咪特别喜欢黏在一起。” 其他两个孩子也都察觉到了。 以前他们妈咪哪里会跟爹地黏在一起呢? 浴室,热烈的爱意渐渐平息。 浴缸里,阮颜有气无力地瘫靠在他怀中,动也不想动。 傅廷洲替她擦拭身子,“累了?” 她娇嗔,“你就是个混蛋,再这么下去,你别精尽人亡,我成寡妇!” 傅廷洲皱了下眉头,掐她腰,“咒我?” 她腰敏感,这么一掐,痒得她咯咯笑。 傅廷洲从浴缸起身,扯下浴袍裹在腰腹,将她捞起,抱出卧室。 阮颜钻到了被子里,用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后,抬脚踢他。 险些就踢到裆部。 他及时握住她不安分的脚踝,哭笑不得,“往哪踹呢?想葬送你未来的性福?” 她闷哼,扭过头不搭理他。 傅廷洲拿起干毛巾替她擦拭头发,“坐好,别着凉了。” 她含笑,钻他怀里,“明天我陪你去公司。” 他喉咙挤出嗯字,“好。” 三个孩子此刻正躲在门外,趴着听,但是听不到里面有人说话。 这时,门突然开了。 三小只“啊呀”的声,摔到了傅廷洲脚下。 傅廷洲垂眸看着地上快叠到一起的三人,眯眼,“你们在干什么?” 星意倏然起身,指着南陌跟辰安,“是大哥还有哥哥带我偷听的!” 南陌跟辰安,“……” 傅廷洲气笑了,“你们都学会听墙角了?” 南陌跟辰安爬起,拔腿就跑。 被撇下的星意急得跺脚,“大哥!” 她也一溜烟追了上去。 傅廷洲扶着额,这几个孩子… 这么顽皮的吗? 阮颜双手托腮趴在床尾,忍俊不禁,“瞧啊,你的三个小崽崽们野得很。” 傅廷洲也笑,“那也是你的。” … 隔日,傅氏集团。 “你们说,傅总到底是不是真出事了?”前台几名职员在闲暇时忽然聊到关于近期新闻的事情。 其他职员闻言,也都参与进来,“我觉得是真的,不然都这么久了,傅总也没出现过啊。” “会不会半年前傅总就死了,然后传出回归的假消息?” “不可能,我听说有人确实见过傅总了,但后来傅总又消失了。” 一男职员用保温杯接水,“不仅是傅总再次失踪了,没发现吗,南家千金也没在。” “是哦…” “你们几个人在聊什么呢?不上班了?” 大堂经理拿着对讲机走来,扫了他们一眼,面色严肃,“等会傅总要过来了,你们管住自己的嘴!”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傅总要回来了? 傅廷洲要回傅氏的消息瞬间传得沸沸扬扬,每个部门都在群里私聊这事儿。 此刻,部门高层都候在大堂里接应,直至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正大门。林一下了车,走向后座位置。 第440章 过了三十的男人都挺猛 后座车门打开,那道熟悉且挺拔的身型最终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极具魅力。 随后下车的是阮颜,她一袭无袖雪纺衫,搭配长西裤,踩着高跟鞋凉鞋站在傅廷洲身侧。 如瀑布般浓密的长发泻在身后,鬓发系着银色蛇型发夹,优雅又不失俏丽。 两人手牵着手踏入大堂,人前如此恩爱的一幕,也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 毕竟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二人在公司这么高调地秀恩爱! “傅总,您终于回来了。” “是啊,傅总,我们一直都在等您回归呢,傅氏没有您是真的不行啊…” 几名高层迎上前,寒暄。 林一朝他看了眼,虽说他是回归了,可偏偏是失忆… 怕其他人瞧出倪端,正要解围,谁知,傅廷洲却面不改色,“辛苦大家了。” 林一愣住。 得到老板的安慰,数高层都不由感动,就好像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得到老板认可的,没有白费。 回到办公室,林一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傅总没露馅。” 傅廷洲环顾了眼办公室环境,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颜看着他,“看来你还是能自己应付嘛。” 他回头,“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子。” “是是是。”阮颜替他整理领带,“咱们傅总英明神武,要不然也不会失忆了。” 他皱眉,握住她手,“你这是夸我?” 她抬起眼皮,笑而不语。 林一被硬生生塞了狗粮,摆手,“我受不了你们了,我出去。” 等他走后,傅廷洲突然把她抱到书桌上。 她一愣,旋即搂着他脖子,“怎么了,傅先生,想玩办公室刺激啊?” 傅廷洲怔愣,看着她。 傅先生… 方才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好似她以前这样喊过他。 “老婆,你再喊一次。” 她疑惑,“喊什么?” “你刚才喊我的。” “…傅先生?” “再喊。” 阮颜不解,倏然想起什么,眨着眼,“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傅廷洲低垂着眼,“不太清楚,但我总感觉,我跟你在这里认识…像做梦一样,似曾相识的情节。” 阮颜拉着他领带,忍俊不禁,“是啊,毕竟我在你的办公室也待了三年。” “三年?” 阮颜轻轻一拉。 男人身体突然俯身挨近,她仰面,红唇若有似无贴在他下巴,“我曾经是你的秘书啊。” 秘书… 傅廷洲喉咙滚动了下,“我们是办公室恋情?” “你猜?” 傅廷洲凝住她妩媚的笑意,掌心托住她脸颊,低头吻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起。 被打断,傅廷洲又燥又不耐。 阮颜推开他胸膛,从桌上下来,“我接个电话。” 男人一把从身后抱住她,“谁的电话?” 阮颜无奈,转身哄道,“乖,工作的电话。” 她走到落地窗前,拿起手机一看,打电话来的是曲晚。 … 曲晚坐在意式餐厅里等着,转动桌面上的咖啡杯,直至身后传来高跟鞋撞地的声音。 她转头,阮颜已经坐在对面位置。 曲晚目光不由瞥在她脖子上的痕迹,啧了声,“老傅下嘴挺重的啊,果然过了三十的男人都挺猛的,如狼似虎。” 阮颜摸了摸脖子,尴尬咬牙。 那家伙失忆后黏人就算了。 知道她来见人,啃她还没个轻重。 第441章 报应? “你怎么知道我们回国了?” 曲晚端起咖啡,缓缓喝进,“你哥说去机场接人那天,我们在开会,所以我猜到应该是接你。” 阮颜一怔,“开会?” 她笑,“怎么了,我还不能跟你哥合作?我现在可是尚京旗下美妆公司的主编呢。” 南家尚京集团旗下有几家分公司,其中有一家是美妆公司,且还与圈内的模特公司有合作,相当于那家公司所有模特的定妆,造型,都由尚京旗下美妆公司承包。 阮颜还挺意外的,“你开了餐厅,又开画馆,现在还做起美妆主编了?” “人总不能闲着啊。”曲晚指尖划过杯口,“何况技多不压身。” 二人随后点了餐,阮颜说了在国外发生的事,包括傅廷洲的失忆。 曲晚有些意外,“你们不是说去度蜜月吗,这么刺激?” 她苦笑,“是啊,度蜜月,命都差点没了。” “老傅现在是不记得国内发生的事情了?” “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曲晚看着她,“我之前在国外有听说过催眠让人失忆的事,都是暂时性的,想要恢复记忆也很简单,需要外界的刺激。” 阮颜怔愣,“外界的刺激?” 她点头,“是啊,我朋友就是心理医生,他说过催眠失忆是一种心理暗示,外加上药物,能够在人最放松的情况下接受这个心理暗示。就好比如说有个人经常在你耳边说你如何不好,久而久之你就会不自觉地认为你自己不好,类似于反复洗脑。” “不过,我那朋友说过这种心理暗示催眠的失忆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必须是在患者全身心都配合的情况下。” 阮颜紧抿唇。 当初傅廷洲喝的那杯酒是下了药,不难猜他是在昏睡的情况下被催眠的。 而且之后几天才回霍庄。 说明那几天里,他一直都被迫接受维娜的心理暗示,加上那些药… 外界刺激… 那必须是得有一件事能够刺激到他,他才能恢复记忆。 用完餐,阮颜与曲晚从餐厅走出。 而不远处传来一阵纷乱。 围观的人还挺多。 两人对视一眼,挤进人群里。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衣衫褴褛,被男人护在怀里,而另一个女人则拽着小姑娘的头发,猛地扇她脑袋,“敢勾引我老公,你贱不贱!” 男人猛地甩开她,“你闹够没有!” 女人被推倒在地,阮颜看清了她的脸。 居然是凌月。 那男人… 乍一看,不就是齐楠吗? 曲晚啧啧道,“这算不算是报应?” 阮颜没说话。 当初凌月跟齐楠交往,背着齐楠与男大学生肖远搞到了一起。 而齐楠是知情的。 但他说两家只不过是利益联姻,各取所需。 “齐楠!你居然敢护着这野鸡!你别忘了,我才是你老婆!当初是你自愿要娶我的!” 凌月浑身颤抖,眼底猩红。 齐楠脱下外套裹在那小姑娘身上,面目狞恶,“当初你跟我交往的时候,劈腿男大学生,我都没说什么,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在外面的私事?”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原来是女的先劈腿啊。” “难怪啊,婚前女的绿了男的,婚后男的绿女的,这算是报复…” 凌月脸色煞白,仿佛提起跟肖远的事,她很抵触。 她颤抖着身子,突然拉住齐楠裤腿,“当初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跟他早就断了,齐楠,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吗?” “好好地在一起?” 齐楠冷笑,“当初我确实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可是呢,你仗着你父亲是副局给过我好脸色吗?甚至你那个奸夫还来找过我,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你在床上告诉他,我不如他!后来你被那奸夫甩了,你才想跟我好好在一起,你配吗?如果不是因为两家的联姻,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这破烂货!” 凌月脸上毫无血色。 仿佛每句话,都能将她凌迟处死。 齐楠搂住身侧的女人,“还有,你嘴里说的野鸡比你干净多了,至少她只有我一个男人。” 说罢,齐楠带着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围观的人看完热闹,也都散开了。 曲晚拍了拍阮颜肩膀,“我们也走。” 阮颜与她正要离开,凌月此刻踉跄地起身,“阮颜,你现在看我笑话了,是觉得我很可笑?” 阮颜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直视着她的狼狈,“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看你笑话?” “别狡辩了!”凌月冲着她吼道,“你早就知道我跟肖远的事情了,否则,你也不会用这件事逼肖远从你公司离职!就因为你逼他离职,他才去找齐楠的!” 曲晚闻言,蓦地发笑,“凌月,你自己劈腿被人发现,现在倒还怪起别人了?” 阮颜看着憎恨自己的凌月,只觉得她很可悲。 也难怪南蕖当初能怂恿她做了这么多事。 因为她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你想多了,我让肖远离职,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对我有所图谋。”阮颜环抱双臂,“当初我确实被肖远的外表给欺骗了,只是我跟你不同,至少我不会背叛我男人,而你既选择了背叛,那么有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凌月浑浑噩噩地愣在那。 直至阮颜跟曲晚离开。 她回想当初跟肖远的见面,肖远年轻气盛,长相帅气,又乖巧。 确实很吸引她。 可是当她对肖远的喜欢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甚至想过跟齐楠悔婚时,肖远跟她提了分手便彻底消失了。 直到一个月以前,肖远被警方逮捕。 理由是“性侵犯”。 只因为他把她甩了后,无缝衔接某高官的女儿。 对方的女儿才十七岁。 肖远用接近她的方法去接近那个姑娘,哄得那姑娘付出了身体。 最后被对方的父亲发现,一怒之下,把肖远送进监狱,判了三年… 她才知道… 原来肖远根本不是什么纯良的男大学生,他不止她一个女人… … 曲晚送阮颜回到傅公馆。 等她下车后,曲晚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喊她回去一趟。 她匆匆忙忙驾车赶回曲家,还以为是出事了,可谁知父亲正悠闲地跟她儿子下棋。 黎冬遇过了生日后,已经十六岁了。 目前已经上了高一。 越是长大,他的眉眼,跟他父亲越发的像。 第442章 相亲 曲晚恍惚了下,回过神,“爸,这么急着把我喊回来做什么?” 曲市长白棋落下,抬头,“还能干什么,给你相亲呗。” “什么?” 曲晚一脸无语,“你喊我回来就是让我相亲?” 曲市长语重心长,“不然呢,冬遇现在也长大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你还没问冬遇愿不愿意呢!” 黎冬遇说,“妈咪,这是我跟外公商量的。” 曲市长点头。 曲晚气笑了,“你还真是妈咪的好大儿啊!” “冬遇这是心疼你!”曲市长起身走到沙发前,拿起水杯,“他是在为你这个母亲考虑!你还年轻着呢,在国外独自抚养冬遇长大,冬遇都看在眼里。他不想你因为他,耽误了你自己的人生大事。” 黎冬遇也看着她,“妈咪,我已经长大了,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我不反对妈咪你谈恋爱。” 曲晚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我已经三十三岁了,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哪个男人能接受啊?何况我就算不结婚,我又不是养不了你!” 黎冬遇抿了下唇,走向她,“妈咪,当初你是为了我才不谈恋爱的,可是我不想妈咪这辈子都只是为了我。而妈咪的人生里,不该只有我,也应该还有你自己。” 曲晚愣住,沉默不言。 片刻后,她答应了。 “好,我答应相亲就是了。” 反正成不成,都无所谓。 次日,曲晚真在咖啡厅相亲了。 对方是曲市长介绍的,叫周轶,只有一张照片,说是海归回来的博士,据说不介意女方有孩子。 曲晚等了五分钟,给阮颜发了消息。 说在相亲。 阮颜:你居然去相亲了? 曲晚:我爸逼的,我没办法啊! 阮颜:冬遇知道吗? 曲晚:他俩一伙的… 阮颜:祝你好运。 没多久,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停在桌前,“请问是曲小姐?” 曲晚抬起头,这人跟照片倒没啥区别,看来不是照骗。 曲晚点头,“我是。” 等他坐下后,她喊服务员点一杯咖啡,随后问,“是周轶周先生?” 他点头笑,“是的。” “什么职业啊?” 服务员端上咖啡,他端起,酝酿着什么,“哦,我是科研人员。” “科研人员啊,还不错,我父亲说你不介意我有孩子?” 他顿了下,点头,“是啊…” 曲晚瞧出对方有些心不在焉,看来,对方还是嫌弃嘛… 反正她也没想着能成。 她后仰,靠在椅背,“我儿子十六岁了,上高一了。” 周轶愣住,“高…高一?” 曲市长没说她孩子这么大年龄了啊。 她微笑,“怎么,你不知道?” 他放下杯子,“我是没想到…曲小姐还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 “没办法,我生得早。” “孩子父亲呢?” 曲晚眼皮动了动,“死了。” 周轶是没料到,有些唐突了,“抱歉。” “无妨,习惯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介意我有孩子的。不过没关系,相不成亲也能做朋友。” 曲晚慷慨大度。 周轶犹豫不决,喝了杯咖啡定定神后,才说,“曲小姐,不瞒您说,其实我是替我朋友来相亲的。” 第443章 这亲她同意了 曲晚喝到嘴里的咖啡险些喷出,抬起头看着男人纠结的神色。 仿佛方才他的心不在焉与酝酿,皆是因为真正相亲的人不是他? “哈?”她蓦地好笑,“你替你朋友来相亲,那你朋友呢?” 周轶冒昧地笑,“他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抽不开身,所以只能委托我来替他看看。” 曲晚摆正身姿,“所以你朋友也是科研人员?” “是的。” “那也是他不介意我有孩子?” 周轶也尴尬,“是这样没错…” 只是没想到,孩子挺大的… 曲晚转动杯子,“你朋友又没见过我,也敢让你来替他相亲,就不怕我真同意了?” 一般相亲,即便没见过面,都会有照片。 而她只有周轶的照片。 以周轶的名义,让周轶替他来相亲,说明,对方肯定也不是认真的。 周轶犹豫了。 曲晚眼睛一转,不疾不徐起身,“那你就回去告诉他,这个亲,我同意了,你让他看着办。” 说罢,她喊服务员结账,走人。 … 曲晚没回去,而是开车去了傅公馆。 傅廷洲去公司了,而阮颜刚好在家陪孩子,在客厅画画的星意听到门铃声,去开了门。 “阿姨,你找谁呀?” “找你妈咪。” “曲晚?”阮颜正巧下楼,“你不是在相亲吗?” 曲晚进屋,“别提了,人家是替朋友来相亲的,闹着玩!”她视线落在画板上,“你闺女画画不错呀。” 阮颜抚摸星意的脑袋,“孩子难得有兴趣爱好,这不得好好培养?” 星意继续去作画。 曲晚与阮颜坐在沙发,没多久,刘姨知道有客人上门,端来了水果点心。 “老傅不在?” “他去公司了。”阮颜拿起桌上的橘子剥开,“话说,你相亲对象不是本人?” “你说谁相亲会以朋友的名义委托朋友来替自己相亲的?这不是闹的嘛,我爹估计都不知道。” 阮颜思忖,片刻,“那你怎么说?” 她接过一半橘子,笑道,“既然人家都要我知难而退了,那我干脆就说这个亲我同意了,闹着呢!” 反正肯定不成。 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此时,傅氏集团。 傅廷洲坐在办公室内翻阅了大量的文件,包括以前的。 林一站在桌前,不仅前前后后说了傅氏这些年的事情,连董事会股东的资料都给他备了一份,以防他认错。 一刻钟后,傅廷洲把文件合拢。 林一问,“傅总,您都看完了?” “看完了。” “您想起什么了?” 他掀起眼皮,“并没有。” 林一叹气。 这时有人敲门,职员在外头说,“傅总,江律师要见您。” 见傅廷洲皱了皱眉,林一急忙说,“让他上来。” 职员走后,傅廷洲才问,“江律师?” “江书铭,您跟他关系不错…” “老傅!” 江书铭从门外进来,一如往常那边,“哎哟,你还真回国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啊?真不够意思!” 林一揉着额角,这下该怎么解释… 傅廷洲打量着他。 江书铭自顾自坐在沙发,口渴,倒了杯茶水,“我说你这段时间在国外玩失踪啊,微信也不见回消息,你们外头的媒体都说什么吗?说你身患绝症,吓得我得赶紧过来瞧瞧是不是在真的。” 喝完茶,始终没见傅廷洲回答,疑惑转头,“老傅,你瞅着我干啥啊?跟你说话呢!” 没等傅廷洲回答,林一大步上前,压低声,“别问了,问了他也回答不了。” 他怔愣,“哑巴了?” 第444章 傅总失忆了 林一抓耳挠腮,还在寻思着该如何向他解释,傅廷洲身体后仰,靠在椅背,“我不记得你了。” 江书铭嗤笑,“玩我呢?还不记得我,装失忆啊?” 傅廷洲没回答。 林一咳了几声,江书铭抬头,“卡痰了?” 林一翻了个白眼,很无语,“傅总真失忆了!” “真…”江书铭目光落在傅廷洲脸上,他单手扶着额角,随手翻文件,显得漫不经心。 换做以往,他只会说“找我有事?”“有屁快放”。 而现在的傅廷洲真像不认识他那般,忽视他… 他回过神,看着林一,再次确认,“失忆了?” “我还能骗你,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江书铭愣了片刻,才回过神,“那阮小姐…” “是我老婆。”傅廷洲听到阮颜,倒是给了反应。 江书铭,“……” 见色忘义。 就只认得老婆! 待没多久,林一送江书铭下楼。 在大厦门外,江书铭停下脚步,“老傅这情况,能不能恢复啊?” “大概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一耸肩,“反正傅总失忆这事儿你可别随便传出去。” 江书铭叉着腰,“我跟他兄弟,我像是出卖他的那种人吗?” 林一摆手,“那我就不送你了。” 江书铭上车离开,林一也折回大厦。 而此时,站在柱子后的一名女职员恰恰听到了这对话。 傅总…失忆了? … 翌日清晨。 阮颜洗漱好后,难得见到还在赖床的傅廷洲,她走到床边,俯身在他耳边说,“老公,该起床了~” 傅廷洲伸手将她扯到怀里,闷声,“不要。” 她轻笑,“你不去公司了?” 他始终闭着眼,“不去了。” “那你怎么养家?” 他在这时睁了眼,“我的钱花不完。” “我花钱很大手大脚的,一次花你一个亿。” 傅廷洲被逗笑,“买下动物园啊?” 阮颜从他怀里抽离,“别闹了,乖乖去公司。” “行,听老婆的。”傅廷洲这才起身。 阮颜跟孩子在楼下等他,见傅廷洲一下楼,孩子们打招呼,“爹地早~” 他点头,“早。” 阮颜将他那份早餐挪到他面前。 他一坐下,凑近,“老婆喂。” 阮颜拿起一块面包塞他嘴里,一回头,便看到三个孩子偷着乐。 用完早餐,阮颜送他出门,又替他系好领带。 傅廷洲伸手揽住她腰,意犹未尽地吻她。 她掌心抵在他胸膛,娇嗔,“你够了没?” “不够。”傅廷洲慵懒地笑着,“早上还没要~” 阮颜脸颊一热,推他,“赶紧走!” 傅廷洲笑而不语。 抵达傅氏大厦,傅廷洲乘坐电梯到了行政办,向来林一都来得比他早,但今天却迟了。 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林一的号码,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一个化着淡妆的女职员抱着文件走进来,“傅总,我来给您送文件。” 隔着老远,他就嗅到了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再打量,女人踩着恨天高,穿了一条包臀裙,衣领外露,胸脯的曲线若隐若现。 第445章 你得想起来,有多爱我 傅廷洲眉头皱得紧,面不改色坐在位置上,“林一呢?” 女职员将长发拢向后,目光偷偷窥向他,“林秘书可能有事,我暂时代替他的工作。” 见傅廷洲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她有些尴尬,但并未退缩。 傅总失忆…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反正他也没结婚,若是能攀上这高枝,以后他可就是傅氏总裁夫人了! 女人走上前,将文件放在桌面,“傅总,您要喝咖啡吗,我替您泡一杯。” 他头也没抬,翻阅文件,“随便。” 女人娇笑,走到茶水间泡咖啡。 端出来时,男人的视线始终没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走到傅廷洲身侧时,女人故意崴了脚,咖啡泼到了他腿上。 傅廷洲倏然起身,“你想烫死我?” 女人一愣,急忙解释,“这…这不烫的,是温的…” 他抽出纸巾擦拭,“是温的泼我就没错了?” “我没有…傅总,我是不小心崴脚了~”她言语娇弱,无辜又委屈。 傅廷洲顿住,朝她打量了眼,目光定格在她的高跟鞋上,淡笑了声,“谁上班穿高跟鞋的,你不嫌累?” 女人咬了下唇,正常的男人谁会这么问啊! “傅总,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我替您擦拭——” 女人说完,突然靠近他。 他往后退了一步,“等一下。” “傅总?” “你香水味太浓了,熏到我了。”傅廷洲眉头皱紧,眼底生出一丝嫌恶,“你是多少天没洗澡了,才喷这么浓?离我远一点,我鼻子对你这香水过敏,不舒服。” 女人表情既尴尬,又难看。 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林一这时推门进来,“傅总——”瞧见屋里头的女人,愣了下,衣着打扮艳俗,身上的香水味都缭绕不散的,确实不像是一个员工有的样子。 目光落向掩着鼻子的傅廷洲。 一目了然。 他旋即问女人,“你是哪个部门的?” 女人僵硬地挤出笑,“我是公关部的…” “公关部,有事找傅总?” “我…” “没事赶紧回去工作。” 林一挥手驱赶。 女人不甘心,但也只能离开,在门口被叫住。 她回头,林一上下指着,“以后上班注意仪容仪表,这是傅氏,不是夜场。” 仿佛被羞辱,女人眼眶一红,羞愤离开。 傅廷洲擦拭着桌面上的咖啡渍,林一朝他走来,叹气,“傅总,这要是您以前,这样的女人敢进您办公室,您早就让人去财务结账滚蛋了!” “你不是我秘书吗?”他掀起眼皮。 林一愣了下,“是啊…” 傅廷洲靠在椅背,“你是我秘书,关键时候不在,还让人随随便便进我办公室,这就是你的错,” 林一无言以对。 … 下午,傅廷洲回到傅公馆,在楼下陪孩子待了一会儿后才上楼。 阮颜穿着一条宽松睡裙在书房办公,一整天没出门,她端起咖啡喝了口,余光瞥向门外的挺拔身影,“回来了?” 傅廷洲靠在门旁,眼里含笑,“老婆。” 阮颜伸了个懒腰活络肩颈,起身,“怎么了吗?” “我…” “爹地!” 星意扑了过来,抱住他,突然小丫头嗅了嗅,“爹地,你是不是喷香水啦?” 他一噎,“我没喷…” 阮颜走来,在他身上嗅了嗅,掀起眼皮,“哟!女士香水味?” “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傅廷洲抱住她,“这香水味真不能怪我,我什么都没做,是一个女职员今早进了我办公室,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我办公室都是这个味道,不信你问林一!” 阮颜伸手整理他领带,“她漂亮吗?” “没你漂亮。”傅廷洲搂着她,唇若有似无贴着她额头,“我老婆跟小仙女一样。” 她都逗笑,“嘴还挺甜。” “妈咪,爹地,我还在呢!” 星意叉着腰。 傅廷洲转过她脑袋,偷偷摸摸地在阮颜唇上亲了口。 “爹地!”星意拍开他的手,跺脚,“你又把我头发弄乱了!” 阮颜忍俊不禁。 傅廷洲俯身,捏她脸蛋,“爹地跟你妈咪在忙呢,听话,下楼找你哥去。” “哼!”星意扭头就走。 孩子一走,阮颜扯他领带将他带进书房,两人吻得激烈。 他衣衫凌乱,眼神也炽热。 好似甘愿沦陷在她身上,无法自拔。 她环抱他脖子,眉梢轻挑,“这一回来,就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盯上了?” 傅廷洲抱起她,“都说了没你漂亮,我眼里只有老婆。” 两人倒在沙发,他埋在她脖颈。 愈吻愈烈。 她痒得咯咯笑,“等你恢复记忆了,我才相信。” 他动作顿住,看着她,“为什么?” 阮颜挨近他唇,一句一顿,“因为,你得想起来你有多爱我啊。” 第446章 傅瑶瑶跟白简谈恋爱了! 隔天,傅氏公司总工作群发了条公告。 禁止女职员上班时间穿高跟鞋,喷香水,注意仪容仪表,切忌衣着暴露。 此公告一出,其他女职员在员工餐厅里热议了起来,“什么情况,上面怎么出了这条声明,何况谁上班穿高跟鞋啊,不嫌累啊?” “我上班连化妆都懒,更别说打扮了。” 一名女职员端着午餐凑到她们几人当中,小声说,“哎,我打听到了,听说是公关部的人惹出的事。昨天有一女的去了总裁办公室,只要经过走廊,那香水味每个楼层都闻到。” “公告说的该不会就是她,她是想勾引傅总?” “疯了,跟南家千金抢男人,她够格吗?” “公关部那女的是谁啊?” “好像叫汪蕊。” … 汪蕊在洗手间里听到了他人对她的议论后,平静地涂抹着口红。 如果是以前的傅总,她或许不敢,但现在整个公司里只有她知道傅总失忆了。 在大公司上班,谁不想往上爬啊? 那些有钱的老总就算已婚,不也是在外面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她就不信,她撬不动傅总。 汪蕊补了妆,从洗手间走出,朝行政办走去。 刚结束会议,林一去财务部了,傅廷洲独自回办公室。 在消防门口,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撞到了他。 他当即推开人。 汪蕊踉跄站稳,“傅总,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又是你。”傅廷洲拍了拍衣襟,蓦地发现洁白的衬衣多了一枚口红印。 果然… 他掀起眼皮,笑了声,“你知道我这件衬衣有多贵吗?两万块,你赔得起吗?” “我…我可以帮你洗…” “这是高定,洗了就废了。”说,傅廷洲淡淡打量她,“也是,像你这种浑身上下都是a货的女人自然不知道,无妨,这两万块从你薪水里扣了。” “傅总!”汪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超乎她的预料那般,“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一个公关部的没事跑来行政部,还撞了我,说不是故意的?怎么,上班玩忽职守,擅自离岗不是你的错?要么钱从你薪水扣,要么给我离职走人,我公司不养闲人,懂吗?” 傅廷洲扯下领带,越过她离开。 汪蕊攥紧拳,脸色越发难看。 听到动静,围观而来的部门职员指指点点。 “还真是她啊,太不要脸了…” “就是啊,一个公关部的天天往这跑,分明就是想勾引傅总。” “南小姐可是傅总的心尖尖,就她也配?” … 阮颜与曲晚在画馆见面。 曲晚泡了一壶茉莉花茶,走到展厅一侧的沙发前,“老傅失忆,你让他一个人待在傅氏,就不怕被其他女的给撬走?” “他是失忆,又不是傻子。”阮颜端起茶杯,“你相亲的事怎么样了?” 她耸肩,“也没有来消息,估计早就退缩了,哪个傻子愿意当后爹啊?” 阮颜顿住,其实是想到了一个人。 只不过没敢提。 “老傅的侄女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阮颜抬头。 “你多久没去你公司了,不知道啊,傅瑶瑶跟白家二公子谈恋爱呢?” 阮颜怔愣。 这边,傅瑶瑶与白简刚逛完街,两人手牵着手走到大厦楼下。 一辆车泊在他们不远处。 阮颜从车里走下。 傅瑶瑶一看到她,立马抽回手,尴尬地笑,“小…小婶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简也看向她。 阮颜摘下墨镜,方才的情景她早就看到了,“躲躲藏藏做什么,谈恋爱是见不得人的事吗?” “小婶婶!”傅瑶瑶脸颊一热,红得像猴子屁股。 白简低垂着眼,“颜姐,你回来了。” 她笑,“是啊,没想到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不错啊。你们的事儿我做主,我同意了。” 傅瑶瑶与白简对视一眼,两人倒是默契地移开视线,小情侣间的羞涩与别扭,她都看在眼里。 看得出来,两人是双向奔赴。 与他们一同返回工作室,陆梓琪与裴敬笑着迎了出来,“颜姐!” 看到部门里多出了不少职员,还打理得井井有条,阮颜很是欣慰,“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哪里,我们也只是做分内的事,对了,我要结婚了。”裴敬说。 阮颜怔了下,“结婚?” 裴敬挠着头,“是啊,家里给找了个媳妇,我挺满意的,她也满意我,我们打算在年底结婚。” 阮颜点点头,拍他肩膀,“是喜事儿啊,到时候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几人热热闹闹地聚了一小会儿,末了,阮颜接到了林一的电话,说出事了。 第447章 “受害者”? 阮颜接完电话后,匆忙赶到傅氏,停车场内聚集了不少职员,围观议论。 “傅总侵犯了汪蕊,真的假的啊?” “谁知道是真是假,监控又拍不到这边的位置。” “我看分明是汪蕊故意勾引傅总的…” 期间传来汪蕊的哭声,人群退让到一侧,阮颜视线落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身上的印迹明显,狼狈得像是被欺负了… 林一在一旁劝说什么,汪蕊表现得很惊恐,抗拒。 而车内的傅廷洲一语不发。 阮颜朝傅廷洲的车子走去,后座车门没关,傅廷洲坐在那,衬衫纽扣被扯掉了一粒,有几分凌乱。 他缓缓抬眸,冷硬的脸庞,多了一丝颓靡之气,“老婆…我没有…” 傅廷洲究竟有没有做。 她很清楚。 这样的算计,对过去的他而言,他根本不屑于辩解。 “我相信你。”阮颜说完,回头看向林一,林一早在电话里说了情况,她赶来时,也大概清楚了状况。 这里是停车场监控视角,拍不到发生的真实事情。 唯独知道的是,林一原本是跟傅廷洲在一起,他只是返回拿文件的空闲时间,就发生了“意外”。 汪蕊此刻哭得双眼通红,委屈,又羞愤。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被扯乱的衣衫,脖子,胸脯都是痕迹。 “证据”在身,没有监控,若傅廷洲无法自证清白,那也被认定是“未遂”。 她止步在汪蕊面前,“你说我丈夫侵犯了你,是吗?” 丈夫… 汪蕊怔愣,傅总不是没结婚吗… 可此刻的她也顾不了太多,浑浑噩噩地点头。 “那你为何会跟我丈夫在停车场。” “我…是…是我来找傅总谈事情…” “谈什么事情?”阮颜依旧平静,像是审问。 汪蕊咬了咬唇,“谈工作的事。” “你是哪个部门的职员。” 林一回答,“夫人,她是公关部的。” 阮颜眯眸,“公关部?是管理人员?” “不是。” 她笑了下,“既不是管理人员,工作上的事情不应该是找自己的直属上司吗?需要越级汇报?” 汪蕊脸色越发难看,可仗着自己是受害者,她没有退让,“被傅总侵犯的是我,我没有错!近期公司的人都传我谣言,说我勾引傅总,我只是想跟傅总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根本不知道傅总结婚了… 甚至也不想演这一出戏。 她只是单纯地想拿下傅总,一个未婚的男人不可能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拒绝,即便会,那也是顾忌公司其他职员。 而停车场这片地刚好避开了监控,她以为他不会拒绝,可谁知他打电话叫安保! 她害怕被坐实勾引傅总的事情,一怒之下才出此下策。 一旦被发现这是她的自导自演,那她以后会被定义成小三的! 阮颜直视着她苍白的面孔,片刻,笑了笑,“我听说过了,听说你未经允许进了我丈夫的办公室,而且还喷了香水。” “女人喷香水不是很正常吗!就跟打扮自己一样,只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汪蕊情绪莫名激动。 她淡淡笑,“是正常,可你未经允许进了我丈夫办公室又是为何?公关部即便有事汇报,那也是高层的工作,甚至需要通过林秘书。而你属于擅自离岗,越级汇报,所以我想知道你去我丈夫办公室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448章 她信他就好 “我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要定夺我有罪!” 汪蕊哭着吼出声,身体颤抖得厉害。 阮颜面无波澜,“我只是问你问题,你连问题都回答不了,就说你是受害者。看来,是需要警察来了你才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好啊!那你报警啊!” 汪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警察来了,也找不到监控证据。 她不怕! 阮颜沉默数秒,蓦地发笑,看向那两名安保,“你们赶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一名安保回答,“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傅总车前拉拉扯扯的,然后就摔了。” “是啊,她一直说傅总要侵犯她。” 阮颜挑眉,“也就是说,你们别的都没看到?” 两名安保摇头。 阮颜笑了,“所以是傅总给你们打的电话。” 安保又点头。 “林一。”阮颜转头对他说,“报警。” 汪蕊眼底闪过一抹慌色,很快又沉了下去。 林一走到她身侧,“夫人,监控无法提供证明,报警会不会…” 她笑意有几分寒,“监控是无法提供证明,但哪个企图侵犯小姑娘的男人会打电话喊安保过来?何况她身上的痕迹到底是不是我丈夫弄出来的,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汪蕊下意识瑟缩,脸色白了几度。见林一拿起手机拨了110,汪蕊喊出声,“如果报警的话,那我的清白呢!我不想被人知道——” “就是要报警,才能证明你是不是清白的,你急什么啊?”阮颜冷眼扫向她,旋即看向傅廷洲,“老公,你说呢?” 傅廷洲眼皮抬了抬,“我无所谓,我反正没碰过她。” “我老公也同意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警察来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你是女人,这件事对你的影响确实很大,可傅廷洲是我老公,我老公的名声也不容任何女人破坏,我相信警察会给一个公道。” 阮颜居高临下看着她,她从头到尾的冷静,让汪蕊越发心慌。 就在这时,一名女职员站了出来,“南小姐…那个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阮颜看向她,点头,“你说。” 那名女职员抿了抿唇,“今天她从行政部离开的时候,擅自复印了一份傅总今天的行程单。她说是经理要的,我们不敢确定是不是…” 汪蕊身体发抖,极力辩解,“那确实是经理要的——” “公关部经理吗?” “我…”汪蕊彻底回答不上来。 她不敢承认,说明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撒谎了。 阮颜了然,“所以,是你要的?” “我…我就是想跟傅总解除误会,可我没想到——”汪蕊始终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憋屈得很。 “诬陷他人是要被刑事拘留的,你想清楚了再说,否则警察来了,验证你身上的痕迹不属于他人造成的,可就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汪蕊脸色白如纸,在周遭的压力中,绷不住地哭泣,“我…我选择私了…” 她不依不饶,“没有发生的事情,你凭什么要私了?叫警察是你同意的,你心里没鬼,反悔什么?” “我——傅总没有侵犯我。”汪蕊这次终于改口,是因为真的怕了。 阮颜冷笑,“你污蔑我丈夫侵犯你,真当是觉得我丈夫好欺负。若我不来,还真是让你得逞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权势地位,或者金钱,你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只要是女人主动,男人都不会抗拒,可你选错了对象啊。一个能帮我挡刀的男人,甚至暗恋了我十多年的男人,不惜一切娶到我的男人,能被你这女人给轻易撬走的话,那现在他的老婆也就不是我了。” 傅廷洲倏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背影。 暗恋了她十多年… 这是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吗? 所以他心底的遗憾感,也是因为缺失的这部分记忆吗? 汪蕊又羞又懊悔,可以说,是羊肉没吃到,还惹来了一身骚… 林一让其他职员都离开,人也才逐渐散去。汪蕊闹这一出,也没脸再待下去,主动离职。 人都走后,只剩阮颜跟傅廷洲待在车里。 傅廷洲抱着她,说是汪蕊扯他衣服的,他一把推开了,根本不看她一眼,也说,他没想到被会她算计。 阮颜任由他抱着,不推开,也不搭理他。 他闷声,“是不是生气了?” “你说呢?” “我真没碰她…” “我不是说这件事。”阮颜拍掉他抱住自己的手,“失忆了,脑子也丢了,不会防备人吗?” 傅廷洲低头,下巴抵在她肩膀,“不是不防备,只是觉得没必要,我行得正不怕影子歪。” 她扭头看他,气笑,“失忆了,你这点倒是没变!” “不是有老婆护着我吗?”傅廷洲贴着她脸颊,“老婆信我就好。” 第449章 见长辈 过去一段时间,傅氏重整过后,总算回到了先前的模样,傅廷洲重回傅氏的消息,也让媒体舆论不攻而破。 周末,阮颜带傅廷洲回南家吃饭,傅廷洲没有记忆,整个人很是拘谨。 给岳父岳母的“见面礼”,买多了,后备箱都要塞不下。 进门时,都是保镖前后帮忙提的。 南战与南夫人对视一眼,又看着这些连桌面都要堆放不下的厚礼,欲言又止。 阮颜揉着额头,“爸,妈,抱歉,我拦不住他。” 南夫人回过神,也笑,“没事,这也算是廷洲的一片心意,放着。” 她吩咐管家跟佣人接过礼物。 傅廷洲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端正得很,“岳父岳母好。” “呃…不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了。”面对他这般客气态度,南夫人都有些不习惯了。 南战轻哼,阴阳怪气道,“是啊,失忆前对我们可都没那么客气过呢!” 阮颜尴尬,“爸…” “行了,我就说他两句,你还心疼了。”南战喝了口茶,“他失忆也好,以前的糟心事忘了也便忘了。” 傅廷洲低垂着眼,若有所思。 南夫人把桌上的点心推到他面前,一改往态,“廷洲,不用太在意孩子他爸的话,他啊就喜欢没事找事。你跟颜颜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小两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阮颜看着他。 傅廷洲颔首,“谢谢岳母…” “喊妈就行了。” “…妈。” 南夫人高兴,吩咐管家喊厨房多备两道菜。 阮颜松了口气。 母亲对以前的傅廷洲可不会这么亲切的,看来失忆之后,听话乖巧的模样,果然更讨长辈喜爱了。 厨房很快备好了午饭,一家人坐在桌前用餐,菜式丰富,精美,妥妥一个小型家宴。 “妈,我哥呢?”阮颜没看到南宸回来。 南夫人说,“你哥最近忙得要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三天两头不着家。” “行了,儿子要是谈恋爱早谈了,给他相亲他去过吗?京城里的姑娘,家世背景好的,他是一个没瞧上。”南战叹气。 阮颜哭笑不得,“哥哥眼光高,或许能配得上他的姑娘还没出现。” 傅廷洲眉头皱了皱,似乎他们提到的人,他总觉得有些许印象,可就是想不起来… “廷洲,别光顾着吃饭,要多吃菜。”南夫人笑着替他夹菜。 他顿了下,抬头,“谢谢妈。” 他手中的筷子忽然滑落在地,头倏然一阵疼痛,仿佛有什么记忆激过他脑海。 “傅廷洲?”阮颜扶住他。 傅廷洲脸色苍白,好像很痛苦。 南夫人起身,“这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阮颜不由紧张。 他深呼吸,“不用…抱歉,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起身扶他,“我送你上楼休息。” 回到卧室,阮颜扶着他躺下。 他的记忆断层得厉害,像是一些不完整的碎片在逐渐地拼接,他想要看清那些画面,头就疼。 “傅廷洲,你真的没事吗?”阮颜坐在床沿。 他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是不是搞砸了?” 她摇头,“没有。”顿了数秒,又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感觉我快想起来了,可是越接近,头就越疼。”他揉着鼻梁骨,眉头皱得很紧。 阮颜用指尖摊平他眉心,“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不行,你要下去陪爸妈吃饭。”傅廷洲抬手摩挲她脸颊,“不用担心我。” 阮颜抿了下唇,只好不打扰。 她下楼,南夫人正好上来,“颜颜,他怎么样了?” “妈,他没事,说想休息一会儿…” “真不用去医院看看?” 她摇头,脑海猛地闪过曲晚说过的话,需要“外界刺激”来恢复记忆。 究竟是什么样的“刺激”能让傅廷洲恢复记忆,她不清楚。但刚才在饭桌上,傅廷洲的头疼预兆是突如其来的,说明应该是“刺激”反应。 难道说… 是母亲吗? … 隔天,南夫人亲自做了早餐。 南战下楼,看着桌面的简餐,有些意外,“你这么突然想到下厨了?”他坐下,正要拿起刀叉。 南夫人拍掉他的手,“这份不是你的。” 他一怔,“不是我的?” “女婿的。” 南战一噎,放下刀叉,“你还给他做早餐?” 南夫人摆好餐具,“是闺女这么说的,这不是为了让他早些恢复记忆吗,再说了,给女婿做一份早餐怎么了?” 南战皱了皱眉,嘟囔着,“这小子,真麻烦。” 这时,阮颜与傅廷洲正下楼。 第450章 傅瑶瑶被劝分手 南夫人招呼他们吃早饭,阮颜看着傅廷洲入座。 南夫人将一份荷包蛋夹到他碗里,“廷洲啊,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傅廷洲淡笑。 “那就好,我跟颜颜商量过了,你们就在这里多住几日,就当陪我们二老了。”南夫人话音刚落,南战不由一怔,看向她,“你不跟我商量啊。” 南夫人白了他一眼,“跟你商量做什么,还轮得到你决定啊?” 南战无语。 有气不敢出,只能憋着。 傅廷洲转头看着阮颜,阮颜点头笑,“留下来陪爸妈几天,怎么样?” 他嗯了声,“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 “瞧瞧你女婿,这才是妇唱夫随,你学着点!”南夫人望了眼南战,越看越气人,他什么都好,就是大男子主义了些。 对她是百依百顺,可大事从来都是他自己决定。 南战喝了一杯水,“我年轻的时候对你也不差。” “是不差,追我那会儿啊,天天跑到我公司楼下堵我,送花,约我吃饭,带我逛公园,每年生日都准时给我准备小惊喜。”南夫人叹气,“可结婚后啊,尤其有了孩子之后,什么惊喜都没有了,果然是嫌我人老珠黄了。” 他一噎,“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些?” 南夫人呵呵道,“老夫老妻怎么了,人家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婆都还天天牵手去散步呢,你退休后,也没见有空陪我。” 南战彻底不吱声了。 阮颜笑了起来,“爸都退休了,有空就陪妈去散步,约会呗,多大的事啊。” 南夫人勺了一碗粥,“就是。” 南战瞥向傅挺洲,“我就不信这小子到了我这年纪也能这样!” “我能。”傅廷洲看着他,“等我退休了我就带颜颜去旅游。” 南战,“……” 这小子故意气他的? 阮颜都被逗笑,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是傅瑶瑶的电话。 她刚接听,手机那头便传来傅瑶瑶的抽泣声,“小婶婶,呜呜…” … 用完餐,阮颜开车抵达城南别墅。 别墅里的佣人说她在卧室,她直奔上楼,推开门,傅瑶瑶埋在被子里,低声哭。 她上前将被子掀开,傅瑶瑶扑到她怀里,“小婶婶!” 阮颜见她哭得伤心欲绝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没回答。 阮颜大概猜到什么,“是…跟白简那小子让你伤心了?” 她摇头。 “那是什么?” 她抽泣,抬起头看她,“白夫人让我跟白简分手,她说,白家的儿媳妇不能姓傅…呜呜。” 阮颜皱眉。 她记得,白夫人不喜欢傅家,是因为傅廷洲的母亲。 她认为当年傅廷洲的母亲与她未婚夫白首富有一腿,所以,在当初南家撮合她跟白厉时,白夫人是极力反对的。 没想到,连傅瑶瑶她都反对。 阮颜坐在床边,替她擦拭眼泪,“那白简的想法呢?” 她红着眼眶,凄笑,“…我没告诉他,他要接任他家里的公司了,白夫人说,现在的傅家早已经落魄了,我根本配不上他。白简是要娶能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对吗?” 第451章 真的喜欢他 豪门的婚姻讲究势均力敌,门当户对。现在的傅家早就已经不存在。 于傅廷洲而言,傅家存不存在对他影响不大,毕竟他不是傅家血脉。 可傅瑶瑶不一样。 她是傅家血脉。 是那个曾是通缉犯的傅老的孙女。 不仅是沪城,就算是在京城,她也会因为姓傅而受到牵连… 尽管她是无辜的。 阮颜看着她难过,始终于心不忍,“别哭了,瑶瑶,我帮你找白夫人谈谈。” “小婶婶,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我再喜欢白简,我跟他也走不到一起。我知道傅家现在的情况,而且我已经不是什么傅家大小姐了…”傅瑶瑶擦掉眼泪,仍旧挤出笑,脸上只有不甘心。 “有一句话,叫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她愣了下。 阮颜抚摸她头发,“你觉得你自己差吗?不优秀吗?裴敬都夸你这一年来在公司里有很大的进步,证明你学习能力不差。你觉得是因为傅家落幕了,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你小叔,有我。” 傅瑶瑶咬了咬唇,“小婶婶,我…” “傻瓜,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想跟白简在一起吗?” 她垂眸,点点头。 “你很喜欢他吗?” 傅瑶瑶一怔,脸颊浮现一抹红,“喜欢。” 她笑,“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傅瑶瑶脸更红了,“就你跟小叔去了美国后几天,那天裴哥带我们几个吃夜宵,唱k,我喝多了,是白简送我回去的。我吐他身上了,他…在别墅照顾了我一晚上。” “就这样在一起了?” “也不是…”傅瑶瑶蜷腿抱住,沾满泪痕的脸上始终有着小姑娘的春心荡漾,“跟他在公司朝夕相处这么久,其实我不讨厌他,那晚过后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阮颜点点头,“所以是你表白的?” “你怎么知道呀?”话一落,傅瑶瑶捂着脸,“羞死人了!” 阮颜笑而不语。 看来是表白成功了,所以白简其实对她也是有那个意思的。 阮颜从房间离开,下楼时,拿起手机给白简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白简的车出现在院外。 阮颜等了片刻。 “颜姐,瑶瑶她怎么了?”白简径直走来,以为出事了,眉头拧得很紧。 “她没事,是你母亲找她了。” 他愣住,“我妈?”似乎想到什么,他了无波澜,“我妈找她谈,让她跟我分手吗?” 阮颜抬眸,“你知道?” “我妈突然给我安排相亲,对方是我父亲公司合伙人的千金,所以我猜到了。” “那你怎么想?”阮颜看着他。 “我不喜欢的女人我不会娶,颜姐,我想见瑶瑶。” 阮颜没阻拦。 白简上楼,推门进卧室。 傅瑶瑶一愣,“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哭红的双眸,白简轮廓绷紧,“我妈找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抿了抿唇,别过脸,“我要是告诉你,你会跟阿姨吵架,阿姨就会更讨厌我了。” “笨蛋。”白简坐在床沿。 “你又骂我,我哪里笨了!” “你哪里都笨。”白简转头看她,“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我妈的女朋友,你居然害怕她的想法。” 傅瑶瑶撇嘴,“可以后我要是嫁给你,她也是我婆婆啊…” 白简倏然一怔,看着她,“你…说什么?” 第452章 彼此表明心意 傅瑶瑶猛地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说了那样的话,脸颊更红了。 “嫁给我?”白简眼底闪过一抹笑,却板着脸靠近她,“真的假的?” 她不看他,也不说话。 白简捏她脸蛋,“跟你说话。” 傅瑶瑶抬手厮打他,“反正你也不一定会娶我!” 下一秒,他将她抱入怀中。 傅瑶瑶陷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白简笑了声,“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一定会娶你,你当初说要我做你男朋友的时候,我都说过了。” 她怔愣,小声问,“说过什么?” “你会不会后悔。” 傅瑶瑶脑海闪过那晚告白时,他说的话:【会不会后悔?】 而她是怎么回答的? 【谁后悔谁是小狗!】 她脸更热了,把头埋在他肩上。 白简掌心捧起她面颊,让她直视自己,“我早就喜欢你了,虽然一开始觉得你挺烦的,可后来,习惯了。” “你还觉得我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喜欢。” 傅瑶瑶破涕为笑,扑到他怀里。 阮颜站在门外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欣慰一笑,并未进去打扰,转身离开。 … 转天,白夫人到京城出差,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南夫人的电话,约她到梨园聚聚。 白夫人虽疑惑南夫人的邀约,但也答应了。 她来到梨园,服务员将她带到二楼雅座,推开门,不见南夫人踪影,却只见阮颜一人。 她怔愣,“怎么是你,你母亲呢?” “是我让我母亲约的您,所以恐怕要耽误您一些时间。”阮颜将茶叶放在紫砂壶里,倒入开水。 白夫人坐在对面茶几的位置,“是你找我?” “是啊。”她拿起紫砂,将茶水注入玻璃杯,褐色的茶渍浓郁芳香,“听闻白简跟傅瑶瑶交往了。” 提到这事儿,白夫人恍然,“你是为了他们的事才找我的?”她笑了声,“没错,这俩孩子是在一起了,不过,我并不看好他们。” “是因为傅家吗?” 白夫人端正坐姿,“南小姐,我知道傅瑶瑶是傅廷洲的侄女,你找我是想要替她说情。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应该知道,为人父母就该得替自己儿子的未来考虑。当初你也知道了白厉的情况,他无法生育,所以谢绝了所有豪门千金,可白家的子嗣如今就只放在白简身上了。白简阅历不如白厉,而他即将要继承白家的产业,最需要的就是助力。” “如今的傅家已经不成气候了,倘若白厉娶了一个对他事业毫无帮助的女人,今后在沪城他只会寸步难行。我们这个圈子的你也清楚,联姻靠的就是利益,是相互扶持,也是强强联手。白厉早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身上背负责任,我自然由不得他胡来。” 阮颜眼眸蹙动,放下茶壶,“在您眼里,利益胜过儿子的终身幸福?” 白夫人摸着腕上的手镯,“生在豪门的孩子,能有所谓的自由吗?我记得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倘若将来你的儿子要娶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你会同意?” 阮颜掀起眼皮,看着她,“我注重的是内涵,不是外在条件。至于事业上的帮助…”她停顿,话锋一转,“我想男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却靠联姻来解决,说明这个男人还不够强大。只能倚靠女方的家族来坐稳自己的位置,迟早也是会出问题的。” 白夫人怔愣,神色略微难看。 “白夫人,恕我冒昧,白家是沪城首富,理应来说根本不需要用联姻的手段坐稳当下的位置。何况,白厉还年轻,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是闯荡的资本,您替他铺路没错,可拔苗助长只会毁了他的路。” “你什么意思?”白夫人捏紧茶杯,不悦。 阮颜微笑,“我听闻白伯父病了,而白厉目前是白家的倚靠,他是国家重点培养的对象,重心投入科技,可惜不经商。所以您是担心白简年轻,接手白家的公司会寸步难行,不能让人服众,对吗?” 白夫人没有说话。 但她的沉默,就已经是回答。 白首富住院后,目前公司是由秘书跟她接手,董事会已经有考虑扶持新董事长的计划,他们更倾向白厉。 但白厉根本无暇接管,白简又太年轻。 唯一的出路,就是让白简跟任家千金结婚,任家在沪城的商政都沾,任董与白首富又是合作伙伴。 任家出面,白简坐在那个位置,才不会有人质疑。 第453章 我会陪着你 白夫人沉默了许久,将杯中茶喝掉,缓缓起身,“我知道你是想劝我,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她走出包厢。 阮颜目送她背影,低垂着眼,若有所思。 白夫人急于让白简接手公司,说明,白首富的病情很严重,所以她才会想要急功近利。 想到什么,她打电话给林一,“你查一查白首富的病情。” … 阮颜回到南家已是中午,踏入客厅,没看到傅廷洲跟父母。 她上楼,经过书房,倏然听到书房隐隐传来的声音。 是父亲的声音,声音一下子低一下子高昂,好像带了情绪一样。 “爸,您又在——”阮颜推门进屋,话未落,便见眼前情形。 南战跟傅廷洲坐在茶桌旁,下象棋,南战似乎赢了他,情绪激动,高兴。 傅廷洲这时抬起头,看着她。 南战催促,“别走神,赶紧的,再来一局。” 她无奈,“爸。” 听到阮颜的声音,南战这才回头,“怎么了?我们在下棋呢!” “难得啊,爸,您不是不喜欢傅廷洲吗,居然会让他陪您下棋呢?”她靠在门旁,挤出笑。 “这话说的,我找女婿下棋还不行了。”南战拿起手中的棋子,“你哥那小子又不陪我下,难得还有个闲着的人在家,还不会下象棋的,怕他待着无聊,我这不是教他嘛…” 这棋刚落定,就被傅廷洲将军了。 南战抬起头,“你做什么呢?” “爸,我已经会下了。” 南战,“……” 阮颜走到南战身侧,“爸,听闻白伯伯生病了。” 南战看向她,怔了下,“他病了?” 阮颜点头,“住院了。” “这么严重?”南战琢磨着什么,放下棋,起身,“改天我去看看他,不下了,休息。” 傅廷洲与阮颜从书房离开。 她走两步,停下,转身望向傅廷洲,“跟我爸处得不错嘛。” “谁让他是我岳父呢。” 她笑,“看来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傅廷洲停在她面前,身体稍稍倾向她,“你担心什么?” 阮颜与他对视,“担心你被为难啊。” 他气笑,“你还说,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你会担心?” 阮颜轻哼,别过脸,“这不是让你跟我爸妈增进感情嘛!毕竟你以前可是…”话未说出口,咽了回去。 傅廷洲捏住她柔软的掌心,厚实的大掌裹着她,“这两天跟他们的相处,其实,我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什么微妙的感觉?” “我总觉得我以前来过,而且越来越熟悉的感觉,甚至我好像觉得还漏掉了最关键的地方。”傅廷洲环顾走廊,幽深的眸子里,是对记忆的探索。 阮颜轻笑,拉着他下楼,“带你去个地方。” … 她将车子泊在傅家老宅正对面,老宅大门紧闭,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于蔓婷入狱后,于家二老年纪大了无法就业,于蔓婷的弟弟更是好吃懒做惯了,不肯上班,没有经济来源保养别墅,甚至连水电费都供不起,所以转头把别墅挂中介那卖,回老家去了。 目前傅家老宅的房子还在中介手里,因为知道傅老是通缉犯,京城内的富豪可不愿意买。 而这块地价格也高,寻常人也买不起,所以迟迟转让不出去。 傅廷洲望着眼前那栋别墅,神情恍惚了下,手扶住额角。 她靠近,“傅廷洲,你没事,又头疼了吗?” “我没事,我好像对这里有印象。” “这是傅家老宅。” 傅廷洲掀起眼皮,“傅家…”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阮颜握住他的手,“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陪着你。” 傅廷洲淡笑,“好。” 与此同时,白简到白夫人落脚的酒店与她见面,一进门便说,“妈,您不要在去找瑶瑶,我跟她的事,您别干涉。” 白夫人放下茶杯,面色诧异,片刻又不是不悦,“小简,你以前从来不爱跟家里沟通,甚至从来不与爸妈说你在外的事情。我们不管你,是因为你年纪小,还处在任性的年纪,等你年纪大一些,像你哥那样,你就懂事了。” 白简皱着眉,“所以呢,哥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可以,是吗?” 白夫人看着他,“小简,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您一直觉得我任性?”白简淡笑了声,脸色无波无澜。 似乎从前那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已经悄悄改变了。 究竟是哪里改变了,连白夫人都不清楚。 她回过神,“白简。” “哥进了国防部,您跟爸觉得他是白家的骄傲,而我选择了跟哥一样的路,只差一个事业编,我就不如哥。现在白家需要我了,我不想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就是任性了?难道在您眼里,我只能靠拉拢外部的势力在巩固自己的地位吗?” 第454章 偶遇 他与白夫人对视那一刻,脸上满是自嘲,既有失落,也心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夫人如同被激到,倏然起身,斥责,“你也是白家的儿子!若是你们都不接管家里的公司,谁来接管,等我跟你爸死了,白家就任人宰割吗!” 他也怒,“那您别靠牺牲我的婚姻来决定这一切,还是说,您根本不信我。” “啪——” 掌掴声响彻卧房客厅。 白夫人停顿在半空的手颤抖,回过神,也后悔这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了,“小简…” 白简咬肌动了动,眼神隐忍着,“说到底,您就是觉得我没那个能力。” 他扭头离去。 白夫人浑浑噩噩跌坐在沙发,掩面哭泣。 … 两日后,周末,傅廷洲陪孩子出门逛街,南战也飞去沪城探望住院的白首富了, 南夫人也得知了白首富住院的事情,坐在客厅插花的时候提到白夫人找过她,随后望向阮颜,“小颜啊,你那天找白夫人谈了什么啊?” 阮颜从果盘里夹了块水果,“这不是白家小儿子跟廷洲的侄女谈恋爱嘛,白夫人不太愿意他们在一起,我看他们俩彼此都是真心的,就想着找白夫人谈谈咯。” “白家小儿子跟廷洲的侄女谈恋爱?”南夫人有些意外。 她点头,“是啊。” “白夫人干嘛不同意啊?” “大概是因为傅家的原因咯…”阮颜咬了口果肉。 南夫人怎可能听不懂? 傅家如今在京城已经落幕,除了傅廷洲身份特殊之外,跟傅家有关的在圈内早已经消失。 所以白夫人瞧不上傅瑶瑶,也正常。 “妈,如果傅廷洲不是霍瀛东的儿子,傅家破产了,您还会让我嫁给他吗?”阮颜忽然问。 南夫人怔了几秒后,笑了声,“廷洲靠的又不是傅家,他有能力,有本事,傅家破产了能殃及得了他吗?” 阮颜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林一给她复了消息。 说白首富数月前被查出肝癌。 南夫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白夫人呢。” 她接听,不知白夫人说了什么,她将手机递给阮颜,“小颜啊,找你的。” 阮颜接过手机,白夫人说,“南小姐,白简在不在你公司?” “怎么了?” “我打不通他电话,那天我跟他发了火,动手打了他,我担心他想不开。”白夫人带着颤声,是真急在心里了。 阮颜说,“您别急,我联系公司的人看看。” 结束通话后,她将手机还给南夫人,起身走出别墅,给裴敬打了电话。没几分钟,裴敬接了,“颜姐?” “白简在公司吗?” “他请假了啊,没在呢,怎么了?” 阮颜蹙眉,“没事了,我问瑶瑶。” 她再次打给傅瑶瑶,然而,傅瑶瑶说白简今天没找她。 白简不接白夫人电话,连她的电话也不接,难道是出事了吗? 阮颜让裴敬定位他的手机,十分钟后,有了结果。 他在河边。 阮颜驾车赶过去的时候,真是担心他想不开,直至到了河堤边,才发现白简的身影。 他坐在岸边的伞下垂钓。 阮颜朝他走去,“你母亲打不通你电话,担心你,还真以为你想不开了。” “她会担心我?”白简头也不抬。 “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她停在他身侧,望着阳光折射下的波光粼粼的河面,“你母亲打了你?” 他嗯了声,“我说了些她不爱听的话。” 阮颜偏头看他,“是为了瑶瑶,拒绝联姻的事情?”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靠联姻。”鱼竿动了,白简收了鱼线,钓上了只小的,他不满意又放了回去,“颜姐,我是不是真的比我哥差劲?从小我就很羡慕他,爸妈都喜欢他,以他为榜样,在他们眼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任性的,小孩子气。” 阮颜眼眸蹙动,“所以你才离开家。” “是啊,我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可都这么多年了,似乎并没有。”白简失色一笑,“我连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没资格。” 阮颜环抱双臂,“你这是逃避。” 白简怔愣。 她继续说,“不接你母亲的电话就是在逃避,你想要证明你自己,那就靠解决眼下的问题来证明。你父亲肝癌住院,公司需要接手,你得回去。” 他收起渔具,缓缓站起身,“回去?” 阮颜抬手,放在他肩上,“你不回去,如何证明你自己,别忘了你是白家二少爷,这些年你得证明你自己在外的历练不是白费的。何况,你要是有需要,不是还有我支持你吗?” 白简脸上的阴郁片刻一扫而光,垂眸一笑,“是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与此同时,傅廷洲带着三个孩子从商场走了出来,三个孩子怀里都抱着心仪的玩具,保镖候在车前,看到他们的身影后,上前接过他们买的物品。 星意像是看到了谁,突然回头,“咦,那不是来找过妈咪的阿姨吗?” 傅廷洲随着孩子视线望去,一辆粉色的兰博基尼跑车泊在商场右侧出口,车前的女人打着电话。 他不由蹙眉,莫名觉得熟悉… 偏偏星意突然朝人家跑了过去。 傅廷洲回过神,“星意!” 此时,曲晚正在接的是曲市长的电话,“行了,别啰嗦了,相亲的事真不能怪我,明明是那周吏代他朋友相亲的,黄了就黄呗!” “你少给我瞎掰扯这些没用的,肯定是你故意搅黄的,你真是要气死我…” 不等曲市长再说什么,曲晚挂了电话,她深呼一口气,“真烦…” “阿姨!” 星意扑到她面前。 吓她一跳。 她愣了下,笑出声,“咦?是你呀?”再抬头,望见走来的傅廷洲,“老傅?” 傅廷洲听到她这么喊自己,眉头不由拧紧,“你…认识我?” “哦,忘了,阮颜说你失忆了,记不得我很正常。”曲晚抚摸星意的脑袋,“陪孩子逛街呢?” 傅廷洲没回答,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55章 早点遇到你,他也不会这么艰辛 星意仰头看她,“曲晚阿姨,你要去哪里呀?” “我?”曲晚俯身与她平视,“我要去相亲啊。” “相亲是什么?” 她笑,捏她可爱又柔软的圆脸蛋,“相亲就是挑男人,挑到满意的好男人就结婚的意思。” 星意眨着眼,“阿姨还没结婚吗?” “当然没有。” “你不是有个儿子…”傅廷洲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这句话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 曲晚缓缓起身,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你…想起冬遇了?” 傅廷洲薄唇抿得更紧。 冬遇,冬遇… 【阿洲,如果将来我跟晚晚的孩子出生了,不管是男孩女孩,我就取名冬遇。】 他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男人的声音。 看不清轮廓,只知道这个模糊的轮廓竟让他感到痛苦,甚至恐惧… “老傅,老傅!”曲晚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刚要伸出手推他。 他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老傅!” “爹地!” … 阮颜刚与白简分别,就接到了曲晚的电话,说傅廷洲晕倒进了医院。 她二话不说,直奔人民医院。 曲晚与星意以及另外两个孩子都在走廊,南陌看到她的身影,起身,“妈咪。” 曲晚回头,“你来了。” 她朝孩子们看了眼,疑惑,“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妈咪,是我们在路上碰到曲晚阿姨的。”星意回答。 阮颜看向她,“傅廷洲怎么突然晕倒了?” “我也不知道啊,就跟他说了两句话,他就晕倒了。”曲晚到现在都还一片茫然。 阮颜沉默一番,又问,“你是不是说到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曲晚停顿,猛地想到了什么,“对了,是他突然说了句我有孩子,然后我就问他是不是想起冬遇了,他就晕倒了!” 冬遇… 阮颜蹙眉,莫非是冬遇这个名字,刺激到了他的记忆,让他想起了什么? 上回他头疼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母亲,而这次他晕倒,会不会跟黎嘉越的回忆有关? 医生从病房走出,阮颜疾步上前,“请问我丈夫怎么样了?” “我们给病人做了检查,身体没什么大碍,而且病人血糖标准正常。”连医生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曲晚说,“他是失忆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失忆造成的头疼昏厥问题?” “失忆?”医生看着她,“那这就得到精神科做检查了。” 医生走后,阮颜推开了病房门。 傅廷洲躺在病床上,始终没醒来。 她坐在陪护椅上,握住他的手,如果恢复记忆的过程会让他感到痛苦的话,她宁可他不要恢复了… 曲晚走进病房,站在她身侧,“老傅这个样子,看来想恢复记忆有点难啊。” “尽力了就好。” “啧,现在倒挺护着他啊,老傅的前半生要早点遇到你,也不用这么艰辛了。” 阮颜顿住,视线落在傅廷洲紧闭双目的脸庞。 以前她不知道傅廷洲在傅家的经历是那样的恶劣,甚至也不知道她七岁那年遇到的那个满身是伤的少年就是傅廷洲… 他不是喜欢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而是被迫一个人扛着,以至于习惯了。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将她排除在他的世界外。而是他习惯了一个人扛下所有,到后来为了她也愿扛下所有。 每次看到他满身的旧疤,她都在想,他是怎么撑下来的,疼不疼… 第456章 相亲对象是白厉! 阮颜从思绪中回过神,拜托曲晚先送孩子回去,曲晚答应了。 她走出病房,南陌问,“我爹地他怎么样了?” 曲晚揉他脑袋,“放心,你们爹地身体好着呢,没事的!” 辰安问,“那他怎么晕倒了!” “中暑了呗。” 三个孩子,“……” 诓他们呢,天都还不算热呢! 曲晚把三个孩子送回南家,目送三个孩子进屋后,总觉得她好像忘了件什么事情,猛地想起来,糟了… 她把相亲对象给忘了! … 餐厅。 周吏低头看了眼腕表,足足四十分钟!他看向身侧极其有耐心的男人,“咱们这是被鸽了?” 临窗边位置的男人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目光落在窗外,街景一目了然,“再等等。” “还要等?”周吏惊讶,“部长,再等下去天都黑了,我看这曲小姐也并没把相亲当回事。” 他淡笑一声,“等领导的时候,你倒有耐心。” 周吏叹气,“这哪能一样啊。” 餐厅外头传来动静。 赶来的曲晚气喘吁吁地询问服务员,服务员指向了这边。 看见周吏跟一个男人的身影,她愣了下,疾步走过去,“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儿耽误了,没想到你们还在——” 她停在桌前,视线不由落在周吏身侧的男人,倏然一怔。 总觉得眼熟。 在哪里见过来着? “曲小姐,你有事耽误,好歹也提前说一声啊。”周吏是等久了,耗得耐心都没了,幸好不是他相亲,否则他早就走了。 她回过神,坐在位置上,“抱歉哈…这位有点眼熟啊。” 男人端起茶杯缓缓喝进,没等他开口,周吏介绍,“他就是我上回说的朋友,也是我的上司,白部长。” “姓白…”曲晚琢磨半晌,蓦地想起来他是谁了,惊讶,“你不就是白家长子!” 准确来说,她只见过他三面。 第一面的时候,是在她新开张的酒庄。 那个时候他跟阮颜吃饭。 她还故意说他跟阮颜很般配,让傅廷洲吃醋来着… 第二面在马场。 第三面在宴会厅。 但她的相亲对象居然是他… 离谱! 白厉掀起眼皮,“难得曲小姐还记得我。” 曲晚扶着额,尴尬一笑,“你让周先生替你相亲,挺让人惊讶的。” “我那天有工作,抽不开身来京城,所以只能让周吏替代。” “那我父亲为什么不知道?” 白厉指尖划过杯口,“我让周吏替我通知曲市长,但是曲市长误解了。” 周吏点头,“曲市长听成了是我要相亲。” 曲晚笑而不语。 周吏接了个电话,起身,“部长,曲小姐,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周吏走后,曲晚独自一人面对他,更尴尬了,虽说见过,但不熟,关键他之前还跟阮颜有婚约… 这可怎么整… 白厉见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率先开口打破这沉寂,“傅廷洲的情况如何了?” 她回过神,“你怎么知道?” “看到了。” 曲晚一怔,转头看窗外。 这位置的视角恰巧对准商场侧门楼下,没有绿化障碍物阻挡,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迟到了这么久,你还等,是因为你知道?” 他嗯了声,“算是。” 曲晚身子后仰,靠在椅背,“白先生,你是自愿相亲吗?” 第457章 不是那方面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白厉波澜不惊地看着她。 她笑,“以白先生的条件,怎么可能不介意女方有孩子,我跟周吏那天说的话,想必他也转告你了。” 白厉低垂眼皮,转动茶杯,“在他告诉我之前,我早就知道了。” 她错愕,“你既知道那你还…” “当初我也不介意给傅廷洲的孩子当继父。”他不疾不徐打断话。 曲晚愣了片刻,身体凑上前,盯着他,“白先生,你这是什么嗜好啊?” 哪个男人愿意给别人养孩子的? 还不是自己亲生的! 白厉双手十指交叉握住,“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领养也是养,替人养也是养,有什么不对吗?” 曲晚怔愣,片刻,才缓过神,“…我冒昧地问一句…” “放心,不是那方面问题。” “……” 她本来是想含蓄,委婉地问问。 谁知对方直接撂桌上回答。 心思都被猜准了。 … 医院。 阮颜到神经内科咨询了傅廷洲的事情,医生查看病历,摇了摇头,“他不是因为头部撞击造成的失忆,不存在外力因素,所以我们科室目前无法帮到你。” 阮颜低垂眼帘,“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又继续说,“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位心理科的专家,这是他诊所的地址跟联系方式,您过去找他就好,我会通知他的。” “好,谢谢您。” 阮颜从内科室离开,拿起名片上的地址,踏入电梯。 她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家心理诊所,在商业楼第三层,诊所规模并不小。 前台工作人员笑着欢迎,“您好,请问您有预约了吗?” “我是人民医院的赵主任介绍过来的,我要见你们的宋院长。” 阮颜出示了名片。 前台工作人员电话确认过后,带着她来到院长办公室。 推开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写文件。 工作人员通报,“宋院,这位女士就是赵主任介绍过来的。” 男人头也不抬,“下去。” 工作人员退出门后,阮颜进屋。 她环顾了眼室内,墙上挂着很多奇怪的插画,其中一张是少女的脸,但总感觉挺奇怪的。 “看出什么了?”男人忽然开口。 阮颜转头望向宋院长。 意外的是,这宋院长还挺年轻,仪表堂堂,样貌清俊,眉眼似乎有几分熟悉。 她回过神,“不就是少女的脸吗?” 对方点头,“看得出你情绪稳定,没什么异常,不像是会来看心理医生的。” “一幅画你就能分析出来了?”阮颜略微惊讶。 他耸耸肩,“这些画像是心理图析,每个人看到的画像都不一样,就像你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少女的脸,但部分心理患者一眼看到的可能是张扭曲的脸,或许是女巫的脸。” 阮颜走到桌前落座,“我其实是替我丈夫来咨询的。” 宋院长合拢文件,“哦,什么症状啊。” “心理催眠造成的失忆。” 他拿笔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他有记忆创伤吗?” 阮颜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有经历某段不堪的记忆,埋在心里很久了,当这段记忆被诱发出来后,患者会选择间断性地遗忘掉。” 阮颜皱眉,“不清楚,但他是在被下药的情况下,被强行催眠洗脑的。” “不报警?” “什么?” 宋院长后仰,靠在椅背,“这是违法行为啊,哪个心理医生干得出这种事啊,就算有,按理来说也不可能。” “可他确实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而且每当想起一些事,他会头疼,甚至会昏迷。” “赵主任给他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但不是外力所致,目前只能断定是心理问题。” 宋院长沉默片刻,让她把傅廷洲被催眠后的状况详细说说。 她前前后后说了个大概,包括安娜的后续治疗。 宋院长看着她,“还记得药物的名称吗?” 她打开手机,把之前拍下的药物照片递给他。 他只看了眼,一目了然,“难怪,这些药正规的医院都不敢随便开给病人,如果长期服用,会造成精神错乱,烦躁,甚至抑郁,以及记忆障碍。” “按照正常的理论来讲,最高水准的心理医生并不能随便篡改一个成年人的记忆,除非患者本身有记忆创伤,内心的承受力很脆弱,并且十分信任那名医生。配合催眠治疗,而且需要达到数次的催眠才有一定效果,而我只给抑郁症患者,包括拥有记忆创伤患者做过,但并不能达到失忆的地步,不过你刚才说的用药…” 宋院长目光落在手机屏幕那张照片,“国外有一种实验是能做到,但这种实验并不被医学认可。” 阮颜看着他,“是s实验吗?” “你知道?” 她笑了声,“他算是s实验室的患者。” “我能见见他吗?” 阮颜怔了下,旋即点头,“可以。” … 隔天,傅廷洲已经醒了过来,阮颜推开病房门,他靠坐在床头,似乎有些昏沉,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你醒了?” 她走到床边,把包放下。 他揉着鼻梁骨,“我怎么在医院?” “你昨天昏迷了。” 傅廷洲动作一顿,目光幽深,没说话。 “你饿了吗?” “饿了。” “那我去给你买早餐。”她转身,傅廷洲握住她手腕,“我没胃口。” 她皱眉,“那你说饿了。” “饿你。”他笑着将她扯拉到怀里,埋在她颈侧,炽热的气息缠绕着她。 阮颜痒得躲开,“别胡闹了。” “我好想你。” 她倏然怔住,低头看他,“你说什么?” 他声音闷哑,“做了噩梦,想你了。” 阮颜没忍住嗤笑,“梦到什么了?”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我该不会是打扰你们了?” 傅廷洲看着门口的男人,眉头皱了下。 阮颜咳了声,介绍,“他是来给你做检查的,宋院长。” 他蹙眉,“什么院长,这么年轻?” 对方笑了笑,“心理诊所的。” 傅廷洲沉默。 宋院长坐在陪护椅上,“你太太说你被催眠失忆,有记忆障碍,我过来给你瞧瞧。” 第458章 情绪波动,不利于恢复 阮颜到病房外等候,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宋院长从病房走出。 她回头,“怎么样了?” 他双手揣在外套口袋,“我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测试,不过他对我有所防备,所以效果一般,但我大概猜到了些情况。” “什么情况?” “他有记忆创伤。” 阮颜紧抿唇,没说话。 其实傅廷洲昨天昏迷的时候她也猜到了,跟以前那些不堪的记忆有关。 末了,她送宋院长到电梯前,“我朋友说过催眠失忆是短暂性的,能够恢复,可你说他有记忆创伤,但我以前怎么从未察觉,而且他自己也提起过他以前的遭遇。” 宋院长转身看她,“这只能证明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不一样,他能提起,说明他承受力高于其他人,但不代表他不想忘。” “但他的这些经历,催眠他的人并不知情,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想要忘掉的是什么记忆。” 宋院长笑了声,“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老师给我说过药物催眠的作用,是用在了一个死囚犯身上,当时警方为了从他嘴里套话,利用某种镇静的药物,将他关在黑暗,且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里让心理医生进行催眠,从而诱发出对方的恐惧,利用他的恐惧一步步套出警方想听到的话。” 阮颜闻言,深吸一口气,“用催眠诱发出他的恐惧?” “就好比如你小时候落水,差点死了,那段记忆对你来说时间长了也就忘了。可是当有人通过催眠诱发出你这段记忆的时候,相当于让你清清楚楚地感受当年面临死亡的恐惧,你一旦害怕这段记忆,你就会无意识地配合对方的催眠来遗忘掉这段记忆。” 宋院长的比喻让她身体一颤。 只能僵直地站着。 如果真如他这么说,那维娜催眠傅廷洲的时候,也是用了这个手段诱发出傅廷洲那些不好的记忆吗! 将他的痛苦再次呈现,所以他才会忘掉在过去的记忆… 宋院长接了个电话,转头看她,“我还有事,先回诊所了,至于他的情况,他如果愿意想起来会想起来的。” 他进了电梯。 阮颜伫立了很久,转身折回病房。 傅廷洲换掉了身上的衣物,正系着纽扣,听到门推开的动静,他回头,“那小子走了?” 她走到他身后,“你说宋院长啊?” “你跟他很熟吗?”他皱眉,不大高兴。 “昨天刚认识的。”阮颜替他整理衣领,“我担心你,所以找了他。” 通过外界刺激让他恢复记忆,太过于勉强,他想忘掉的记忆是他母亲的意外,也包括挚友被杀害,他的无力挽回… 但这些事,她突然不是那么想让他记起来了… 傅廷洲搂她腰,虚虚实实地环抱着,“担心我,那你就好好陪着我。那家伙说了我要好好养神,多休息,不能有情绪波动。” “这段时间你不是休息了吗?” “但是我情绪不好。” 她一怔,“哪里不好了?” 傅廷洲挨近她半寸,“老婆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我会生气,会难过,不利于恢复。” 若不是他眼底隐隐含着一道笑意,阮颜还真就当真了,气得秀目圆瞪,捶打他,“又逗我!” 他任由她砸,笑出声。 … 傅廷洲休养了整整一周,才回傅氏。公司的高层包括董事会,他都认清了脸,谈下新的项目,完全得心应手,似乎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他上午有会议,阮颜替他坐办公室。 林一说白简回了沪城,已经正式接手了白家的公司,不过阻力颇大。 董事会有两名股东认为白简太年轻,担任不了主事,不同意。 这事一直搁置着,任家以联姻的理由找白夫人谈了两次,只要白家同意白简娶任家千金,任家会无条件扶持白简。 阮颜翻开文件,问他,“白夫人答应了吗?” “白夫人是答应,但白首富不答应。” 她抬起头,“白首富出院了?” 林一说,“刚出院呢。” … 白夫人与白首富在卧室起了争执,动静闹得相当大,家里的佣人没敢劝,权当听不到。 “你强行出院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身体都不要顾了!小简跟任家千金联姻是门当户对,强强联手,你怎么年纪大了还由着孩子胡来!”白夫人把梳妆台上的粉饼弄散了,责怪丈夫对自己的不理解。 白辛川深吸一口气,“你没看到小简不愿意吗?”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这也是为了他,为了白家!” 白夫人起身走到床边,“小厉的事你已经由着他胡来了,现在连小简的事你也纵容着他,要他娶一个京城落魄门户的傅瑶瑶进门,这不是让圈子里的人笑话我们吗!” “小简不愿意娶任家千金,你没看到吗?”白辛川抬起头看她,“你是不是非得逼得那孩子再离家出走,你才甘心。巧玲,这些年来是我们亏欠了老二,我们就不该再逼他,而是应该选择相信他。” “我也是为了小简啊!他没有经验,没有任家的扶持,他是会吃亏的!” 白夫人的固执让白辛川大为失望,干脆躺下,“我看你就是不满意傅瑶瑶姓傅!” 这一句话,也成功刺激到了白夫人,“辛川,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因为她姓傅才不满她?” “不然呢?傅家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怨?傅家倒了还有一个傅廷洲,南家的女婿,宋家的外甥,关这两个条件也比任家好多了。” 白夫人冷笑,“傅廷洲…我看你就是忘不掉他那个狐狸精母亲宋安娅!” 白辛川气笑了,“你真的是让人无语,不管我怎么解释你始终都觉得我跟她有一腿,我跟她真有一腿当初就没你什么事了。” 他背对白夫人,不想再继续争执。 白夫人僵滞地愣在那,像是撒气,把桌面的东西砸了一通才摔门离去。 下楼后,在客厅碰到了白厉。 管家同白厉说了什么,见到白夫人,退到了一侧,白厉脱了西服外套,“妈,小简的事,您不应该逼他。” 第459章 宋院长是他表弟 白夫人与丈夫争吵过后,是烦不胜烦,如今连大儿子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她气得脸色铁青,“怎么,现在连你都要给我说教了吗?” 白厉将外套搭在手肘,“我并非这个意思。” “你们兄弟两个,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白夫人关门离去。 管家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叹气,“夫人跟老爷吵了,这会儿心情多半是不好。” 他脚步一滞,回头,“他们吵什么?” 管家显得难为情,“还能为了什么啊,估计是为了二少爷…” 白厉上楼见了父亲,推开门,映入眼帘是满地的狼藉。 显然这次吵得很凶。 白首富侧卧在床,背对着门,听到儿子喊佣人进屋打扫的声音,他缓缓睁眼,“你妈出门了?” 他嗯了声,站在床边,“小简的事,我再劝劝。” “劝有用吗?”白首富坐起,“你妈这次是铁了心,她就非得这么干才痛快。”说罢,他自顾自气笑了,“这些年来,她就是跟姓傅的过不去了。” 佣人进屋打扫地上的狼藉。 屋内沉寂片刻,待佣人退出门外,白厉才缓缓启齿,“跟傅廷洲有什么关系?” “老二跟傅廷洲的侄女交往,你母亲很反对。” 白厉眉头拧紧,母亲向来不喜跟傅家有关系的人,也难怪她会如此的芥蒂。 “爸,您当年跟他母亲…” “我跟宋安娅是清白的!”白首富垂下眼皮,“我承认我是喜欢过她,但她当年有未婚夫,我们就只是朋友,从未有过越界的举动。是你母亲过于多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以为我对宋安娅有想法。” “这事也怪我,当年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母亲。”白首富回想到当年的事情,痛心疾首,“宋安娅是被傅老强暴的,当年我错过了她那一通求救电话,才酿成那样的结果,至此我很愧疚。因为这件事,宋安娅患上抑郁症,我三番两次去探望她,只是想要帮助她,为此你母亲才会认为我跟她还有私情。” 白厉沉默,京城早有传闻傅廷洲不是傅老的孩子,也难怪傅廷洲会对傅老毫不手软了。 … 阮颜在公司待到中午才返回傅公馆,一踏入别墅,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客厅里,刘姨在厨房准备茶水点心。 “宋先生?”她略微惊讶。 宋威点头,“我想过来看看廷洲,不过他没在。” 阮颜笑着坐在沙发,“他在公司呢。” “听说你们去美国了,在霍瀛东那住了段时间。”宋威抬起头。 “是啊。” “他失忆了?” 阮颜愣住,片刻回过神,“您怎么知道?” “云祺告诉我的。”宋威眉头拧紧,“他是我儿子,你找过他。” 阮颜迟疑地思考着,忽然惊讶,“您说的是宋院长吗?” 他笑了笑,“一直没能跟你们介绍,他考的犯罪心理学,结果没当成警察,跑去当心理医生了。” “原来如此。”阮颜恍然,难怪第一眼见到宋院长,总觉得他长得像谁。 原来是像他父亲宋威。 那岂不是傅廷洲表弟了? 这会儿,傅廷洲的车停在了院外。 阮颜出门迎他。 他看了眼门外一辆陌生的车子,“有客人?” 她笑着拉住他手,“有!”把他带进屋,“你舅舅。” 傅廷洲顿住,目光落在宋威面庞,宋威不疾不徐起身,“廷洲。” 他迟疑片刻,才回应,“舅舅。” 宋威没提他失忆的事,只是问候霍瀛东,傅廷洲明显松了口气,“父亲一切安好。” 刘姨将茶水跟点心端上桌,他端起茶杯,“我跟他也有数十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傅廷洲笑而不语。 阮颜拿起一块点心,“我想父亲应该还记得您的。” “父亲?”宋威愣了下。 “我跟廷洲结婚了,喊他父亲不是应该的嘛。” “什么时候的事啊?” “先领了证,在美国办了一次婚礼。” 宋威笑了起来,“难怪我不知道,那还打算在国内办吗?” “这个嘛…”她转头看向傅廷洲,“你说呢?” 傅廷洲看着她,“自然办。” 宋威喝了口茶,“什么时候办,到时我可不能错过我外甥跟外甥媳妇的婚礼。” 他说,“看颜颜挑日子。” 聚了片刻,宋威也才离开,傅廷洲第一次主动送他出门。 阮颜从落地窗看去,两人在院子还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宋威才上车。 待他折返回屋,她堵他在玄关,“你跟你舅舅聊什么?” “这么好奇吗?” 她叉着腰,“我是你老婆,我不能听吗?” 他垂眸看她,蓦地一笑,“其实没聊什么,就是…”他笑意稍稍敛了下,“我母亲的事,我没了记忆之后,你们不曾提过她。” 阮颜怔愣,下意识移开视线,“那是因为…你母亲已经不在了。” “我其实猜到了。”傅廷洲扯下领带,缠在手腕,“虽然以前很多事情我记不起来,但留在京城这段时间,有些记忆在我脑海里是模糊的,我很清楚,我忘掉的那些事情并不美好…” “傅廷洲。”阮颜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并不是全部都不美好。” 他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发动,闷笑,“我当然知道,可是美好的我却记不起来了,你不会怪我吗?” “怪。” 傅廷洲怔住。 她眨着眼笑,“虽然怪你忘掉了,但我们也不是不能制造比以前更美好的回忆啊。” 他将她拦腰抱起,“制造美好的回忆,不如从现在开始?” 阮颜厮打他,“傅廷洲,你又皮痒了是?” “痒,给你挠挠。” 她被逗乐。 … 沪城,高档餐厅。 白夫人约了任家小姐在餐厅用晚餐,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容貌清丽,端庄,十足的大家闺秀气质。 白简抵达餐厅时,并不知道任小姐也在,看到母亲对面坐着的女人,他扭头就要走。 “站住!”白夫人喊住他,“谁让你走的,回来。” 任曦月视线落在白简身上,身型高挑,挺拔,跟传闻那般,仪态佳,样貌也清俊。 第460章 满意了? 白简耐着性子入座,对任曦月流转的目光视而不见。 似乎感受到他的冷漠,任曦月低垂眼皮,心里不是很甘心。 白夫人说过,他喜欢的是京城一个落魄家族的女儿,对方不如自己。 相亲相的本就是一个门当户对。 她看上他了,很满意他,平生第一回遇见看不上自己的… 多少有逆反的心理。 白夫人拉起她的手,“曦月啊,这小子就是这德行,你不要见怪。” “伯母,我没有见怪啦。”任曦月目光瞟向白简,“他现在还不了解我,不喜欢我,很正常。” 白夫人被逗笑,“是,所以你们要多多相处,足够了解了,我也相信小简一定会…” “相处了就会喜欢?”白简打断气氛,惹得白夫人面色不悦,他无视,端起茶杯,“您喜欢,您自己相处就好了。” “白简!”白夫人疾言厉色,“你怎么说话的!非得在这时候跟我胡闹吗?” “在您眼里我都胡闹了,那我说这话不奇怪。” “你…” “白伯母。”任曦月劝道,“白先生本就不愿相亲,所以对我颇有偏见,我能理解。我不强求,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白夫人对她的懂事感到欣慰,安抚她,“放心,在我心里,我的儿媳妇就只有你。” 任曦月垂眸笑。 白简收到傅瑶瑶的消息,起身,白夫人猜到了,皱眉,“你去哪?” 他毫不避讳,“接电话。” “不准接,坐下!”白夫人呵斥。 白简扭头就走。 这一幕,也令白夫人彻底失控,不仅是丈夫,现在连两个儿子都已经开始忤逆她了! 他们哪里知道,她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感情什么的,是会变质的,只有联姻,绑定利益才最是体面。 而他不过是冲动罢了。 “伯母…他似乎真的不喜欢我。”任曦月浑浑噩噩地坐在那。 想娶她的男人,她看不上,她好不容易看上的却不喜欢她。 他对她抵触,她感觉到了。 先前她只是不甘心,她认为是他不了解她。但现在,她能丢下她接别的女人的电话,足以说明,就算自己今后真嫁给他,丈夫的心也不在她身上。 白夫人握住她手,让她安心,“没事,有我,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阻碍你们。” 白简接完电话回来,任曦月已经走了,只有白夫人。 白夫人平静地坐在那,倒了杯茶,“你真的不愿意娶曦月?” “您既知道了,还问。”他坐下。 “小简,妈不会害你,妈只是想让你以后的路平坦些,感情这种东西是会变的,尤其在婚后。你能保证你现在对傅瑶瑶的感情,到了十年,甚至二十年,还能一如既往初心不变吗?”白夫人语重心长,眼底藏着一种别人读不懂的悲意。 白简看着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喝完茶,就回去。”白夫人将那杯茶放在他面前。 看着白简将茶水饮尽,她不由攥紧拳,心里暗道:对不起,儿子,妈都是为了你好… 白简喝完那杯茶,坐了会儿才离开,走出电梯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脑袋昏沉得厉害。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停车场,停在车前,整个人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之前,看到两名保镖在靠近。 … 阮颜陪着傅瑶瑶到马场骑马,还是曲晚主动邀请的。 她牵着一匹白马走来,一身红黑色骑装,束着高马尾,高挑身段,纤细又不算瘦,丰腴正好。 阮颜与傅瑶瑶迎上去,“连衣服都换好了。” 她摸着马鬃,“太久没骑了,都生疏了,好在今天天气不错。” 万里无云,晴空万丈,微风袭来很是舒服。 阮颜转头对傅瑶瑶说,“去挑挑?” “小婶婶,那我先去了。”她心情不错,愉悦地跑向马舍。 曲晚轻松跃上马背,朝傅瑶瑶的方向看去,“这妞儿跟白家二少交往?” “这你都知道?” “白厉说的。” 阮颜一怔,看着她,“你们见过?” 曲晚啧了声,“不仅见过,我相亲对象就是他,想不到…” “你跟他相亲?”阮颜惊讶,旋即笑出声,“白部长确实不错,成熟,稳重,有担当。” “哟,你还替他夸上了。”曲晚轻哼,“你说我俩要是在一起谁吃亏啊,我啊!买一送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他都不需要有自己的孩子,喜当爹!” 白厉无法生育的事,阮颜是知道的,虽然他本人并不忌讳谈这事。 “只是没孩子,其他的,还是能满足你的。”阮颜笑着走向马舍。 曲晚朝她吼,“死丫头,你学坏了!” 她走到马舍,却不见傅瑶瑶身影,询问了下工作人员,说她刚才接了个电话,跑出去了。 阮颜眉头皱了皱,到附近找寻,在一处空地看到了她。 “瑶瑶。”她走到傅瑶瑶身后,“不是挑马吗,怎么出来了?” 傅瑶瑶屈膝坐在地上,似乎哭了,抬手擦拭眼泪。 阮颜蹲下看她,“怎么了?” “白简…跟我提了分手。”她抬起头,红了眼眶,却是笑着回答。 笑容苦涩,更多是勉强。 “分手?”阮颜拿起她手机,看到了那条分手的短信,简言意赅五个字。 而且是十分钟前发的。 总觉得,这不是白简自愿发的,应该是出事了。 … 与此同时,酒店。 白简醒来那一刻,目之所及是身侧的女人,他神色一霎苍白,倏然起身,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任曦月缓缓睁开眼,含着笑,用被子遮掩住身子,“你醒了…” 白简掀起被子下床,拿起衣物穿上,一言不发,越是沉默,潜藏的情绪越是可怕。 “白简,我是自愿的…”任曦月抿了下唇,“你被下药了,所以我才…” 他穿上最后一件衣服,整理得工工整整,蓦然发笑,他笑不是因为这件荒唐事,而是荒唐事的背后推手,是他的母亲… 那杯茶,有问题。 他母亲为了撮合他跟任曦月,不惜给他下药。 任曦月捏紧被子,总感觉他的状态很不对劲,“白简,我不强求你对我负责,我…” 他面无表情,“你们现在满意了?” 第461章 亲人下药,内心崩塌 任曦月愣住,“…什么?” “用这样的手段,逼我就范。”白简踉跄退后,猜到真相后内心逐渐崩塌,哭笑不得,“你们好得很。” 任曦月呆滞在床上,其实她清楚,他们根本没发生什么,因为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白夫人说只要制造出这样的假象,他一定会愧疚,一定会对她负责… 可她现在觉得,白夫人真的错了… “白简,不是这样的——” 她想要解释,白简头也不回关门离去。 任曦月穿上衣服,追出门,“白简!” 白简浑浑噩噩地从酒店离开,穿过马路时,刺耳的刹车声响破天际,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 追出酒店的任曦月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尖叫。 … 白夫人坐在客厅里喝茶,白首富下楼,看了她一眼,“怎么只有你一个,白简那小子呢?” 她笑了笑,“他在任小姐那。” 白首富到台倒了杯水,闻言一怔,回头看她,蹙眉,“他同意了?” “生米煮成熟饭,不同意也得同意。”白夫人搁下茶杯。 白首富怒而将水杯砸在地上,杯子碎了一地,“荒唐!你是疯了吗!” 一侧的佣人被吓得哆嗦,不敢吱声。 白夫人无视他的怒火,起身直视他,“怎么了?那是我儿子,我会害他不成?娶任家千金,前途无量,我绝对不容忍他娶那个傅瑶瑶进门,除非我死了!” 白首富气笑了,“闻巧玲,我看你是彻底疯了,你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逼死你儿子的。” “我跟你不就是联姻吗?”白夫人走近他,“即便你对我没有感情,但出于责任,我们也走到了如今的地步,相敬如宾,不是吗?” “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白夫人悲戚一笑,“这些年你心里有人,你没得到她,很遗憾是?从你让白厉接受傅廷洲的孩子那天起,我就知道了,只要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你总能纵容他们!” 白首富怒道,“这是两码事!” 白夫人看着他,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名保镖急急忙忙闯进屋,“老爷!”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什么事?” “二…二少爷出事了!” 白夫人倏然一愣,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他现在不是跟任曦月在一起吗? 白首富望了一眼白夫人,问,“出什么事了?” “出事故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白首富身体一晃,顷刻直奔出门。 白夫人瑟缩,脸色逐渐苍白,出事故,怎么会… 医院。 白首富来到抢救室外,扑向一名医生,握住他肩膀,“我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医生安抚他的情绪,“目前状况还不稳定,我们已经在尽力抢救了。” “尽力?”白首富颤抖得厉害,急火攻心,脸红脖子粗,“我不要你们尽力,你们必须救回他!” “小简!”白夫人脚步踉踉跄跄赶来,身体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白首富转头,反手怒扇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令她身体后退了两步,她捂着脸颊,红了眼眶,一声不吭。 医生护士上前拦住他,白首富痛心疾首,颤抖地指着她,“是你逼死了他,是你!如果小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离婚!” 离婚… 白夫人身体颤抖得厉害,浑浑噩噩地僵在那,话也挤不出半句。 白厉接到电话,赶到医院,人还在抢救中,白夫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看到她脸颊一侧浮肿,上前,“妈,您的脸怎么了?” 看到大儿子那一刻,她情绪顷刻崩溃,“是我…是我害了小简,我不该那么做的,我不该…” 抢救室的灯变成了绿色。 医生从室内走出。 白厉与白首富疾步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无常,“患者伤势过重,而且没有求生欲,我们经过两次手术才抢回一条命,但…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462章 老天爷在惩罚她 阮颜两天没联系到白简,裴敬也没联系到,对白简可能出事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打电话给曲晚,让曲晚帮忙问问,曲晚说,“不用问了,白家二少确实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了?” “车祸,而且情况很严重,白家把消息压了。” 闻言,阮颜眉头拧紧,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傅廷洲带着孩子下楼,辰安喊她,“妈咪!” 她挂了电话,回头笑,“不是周末吗,起这么早?” 傅廷洲说,“孩子闹着要去游乐园。” 星意一蹦一跳朝她走来,“妈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阮颜很想陪孩子,但… 她蹲下身,“妈咪有事,不能陪你们去了,下次好不好?” 星意撇嘴,“妈咪又要忙啊?” “不是忙,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抬手抚摸她头发。 傅廷洲眯眸,“什么事?” “你侄女的事。”她站起身,看着他,“这可关乎到你侄女的终身大事。” 傅廷洲虚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声,“那,你去忙。” 阮颜伸出手抱住他。 他怔愣,低头看着身侧三个小萝卜头,压低声,“孩子还在呢,不害臊。” 她嗤笑,“现在你害臊吗?现在倒是你避讳上了?” 傅廷洲挨近她,在她耳边轻呢,“晚上就不用避讳了。” 阮颜脸颊一热,搪了他一下,替他整理衣带,“出门注意安全。” 他笑意渐深,“知道。” 他与孩子出门后,阮颜开车抵达城南别墅,然而别墅里的佣人却告知,傅瑶瑶早就出门了,很着急的样子。 她猜到,傅瑶瑶应该是知道白简出事了。 … 傅瑶瑶中午落地沪城机场,直奔医院,来到病房门外,只看到白厉一人候在床边,她推开门。 白厉抬头,“傅小姐?” 她视线落在床边布满仪器,只能靠呼吸机夺取氧气的白简,当即红了眼眶,“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跟她分手吗? 她答应就是了。 可他怎么会出车祸呢! 白厉朝她走去,“你别太担心,医生说…他已经脱离了性命危险。” 其他话,他没说。 傅瑶瑶咬着唇,“他…会醒过来吗?” 他停顿半秒,嗯了声,“会。” “那我在这里陪陪他,可以吗?” 白厉没拒绝,带上门,只留下她与白简独处。 他站在走廊上,这时电梯门打开,从电梯里出现的是任曦月,她怀里捧着一束花。 看到白厉,她颔首,“白大公子。” 他淡淡嗯,“房里有人。” 她一怔,“谁?” “我弟弟的女朋友。” 任曦月僵了下,不由抱紧怀中的花束,白家长子亲口承认,那是白简的女朋友,说明,他是认可的… “白大公子,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谁的主意?” “什么?”她再次愣住。 白厉幽深的眸凌厉几分,“他被下药了,是你的主意吗?” “不是我!”她否认。 白厉隐约猜到了是谁,薄唇抿得更紧,但他与白简不同,白简知道真相,会崩溃,而自幼在父母的严厉下成长,母亲的手段再狠,他都能承受住。 只不过,会失望罢了。 任曦月将手中的花束递给他,“你替我交给白简,我…不方便去看他。” 到底是大家闺秀,哪怕再任性,既已酿成这样的错,也知愧疚,更不会正面面对人家女朋友。 他接过了。 任曦月又解释,“其实…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毕竟我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作践自己的身份。是我糊涂,我不该真的以为哪怕是假的,也能让他妥协。” 白厉点了头,“我会转告他。” 她走后没多久,白夫人便来了,两天时间,她憔悴了不少,向来爱打扮的她,今日,素面,容颜显得苍老几许。 她走到病房外,看到屋里除了白厉,还有傅瑶瑶,推门进来,“你怎么会在这!” 傅瑶瑶缓缓起身,“白阿姨…” “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白夫人欲要赶人,白厉拦住她,“您闹够了吗?” 白夫人错愕地看着儿子,“小厉,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厉指向床上的人,“他为什么会躺在这,您反思一下您自己。” 她面色惨白如纸,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您不要再逼小简,如今这个情况,小简身边更需要她,您莫非是真的打算让他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是吗?” 白夫人瑟缩,“我…我没有。” “那您就别再插手他们的事。”他向来敬母,面对母亲极少有重话,但这一次是为了弟弟,他不得不插手。 白夫人在原地呆滞了许久,若是以往,她必然会强硬到底,谁也无法阻挠。 可这次小儿子躺在病床上,甚至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她的执意妄为,老天爷在惩罚她。 第463章 着急上门退掉联姻 白夫人失魂落魄,离开病房时,步伐摇晃,身形单薄得像一阵风吹就倒。 白厉转头吩咐保镖全程护送她安全到家,望向病床上始终昏迷着的白简,轻带上门离去。 傅瑶瑶坐在陪护椅上,就这么坐着,整整一天。 … 白首富昨夜吐血,今天只能静卧在床,白厉请了假期,在家陪同。 他倚靠在床榻输液,气色苍白,精神颇显萎靡,“小简那…有人看着吗?” “有,傅瑶瑶陪着,我也安排了保镖。”白厉接过佣人递来的一碗中药,还是热的,他用勺子搅拌,“您现在需要养好身体,他的事,我会处理。” 白首富喝了药。 管家出现在门外,“老爷,任家的人要见您。” 白厉放下药碗,起身,“爸,我去。” 白首富点头,现如今,他是不想见任何人。 白厉下楼,任家夫妇,以及任曦月都在客厅,任董缓缓起身问,“白大公子,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家父已经歇息下了,你们有事吗?” 任董与任太太互看一眼,笑了笑,“我们也是担心你父亲的身体,你弟弟的事我们也听说了,没想到只是让曦月跟白二公子见个面,却发生这样的事。”任董低垂着眼,坐在沙发,叹气,“曦月也是被吓坏了,但这件事也并不是曦月的错,她只是…” 白厉听懂了对方的话意。 白简确实是跟任曦月在一起那天出的意外,白简被下药,只为了撮合他跟任曦月。于公来讲,任曦月即便知情,但并非她的手段,这错确实不在她。 任家是担心白简出事,而任曦月有脱不开的责任。 他口吻平静,“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了,我自然不会怪任小姐。” 任曦月捏紧手指,低着头,一声不吭。 任太太看着他说,“大公子明事理,曦月其实也算是受害者。我知道白夫人看重我们两家的联姻,可我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两个孩子。这万一真成了,传出去,我们家曦月的名声也不好听。” 任董笑着应和。 白厉端起茶杯,并未喝,“二位有话直说。” 任董顿了下,这才进入正题,“我跟老白也有十几年交情了,如今白家的事我也深感遗憾。白二公子现在状况不明,都不知何时能醒来,所以我想…解除这桩婚事了。” “是啊,白二公子看着也不愿意娶我们家曦月,这婚事干脆就作罢了。”任太太也笑。 若白简真的成为植物人,那他们家的女儿岂不是要守活寡,这等事,他们任家自然不愿意看到。 当初催促这婚事的,除了白夫人,还有任家。 如今白简出事故,躺在医院里,何时醒来不明,任家急着解除婚约,无非也是担心白家因为这件事赖他们任家头上了。 白厉喝了茶,放下茶杯,“解除婚约,自然可以,我们白家不会强求。” 得到他的回答,任家二老总算松了口气,在寒暄两句也就带着任曦月离开白家了。 两天后,任家与白家的联姻就此作罢,消息一出,更是引来外界的猜想。白简出事故的消息虽然被白家压了下去,但还是有小道消息流出。 而任家不打算跟白家继续联姻,外界传闻,是白简凶多吉少,任家怕闺女守寡… 白家公司内部混乱,董事会没了主力核心,没了一个领头羊,再加上外界的传言,惴惴不安。 近段时间白家股市持续暴跌,市值从沪城榜单跌落成第三,还创新了白家企业数十年来最低的纪录… 公司几名高层与秘书到白家探望白首富,说了董事会内部的事情。 白首富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些股东的态度呢?” 秘书回答,“他们在等您定夺。” “白董,即便二公子不在,不是还有大公子吗?让他管理公司,稳住公司内部人心,也好过大家都是无头苍蝇,乱转啊。” 白首富揉着鼻梁骨,“白厉不懂经商,你们这是在赶鸭子上架。” “可是…” “白简还没死呢!”白首富看着他们,“我也没死。” 其余人不说话了。 “我明天去趟公司。” 秘书担忧,“但您的身子…” 他摆手,“放心,死不了。” 就在这时,管家进门,“老爷,南家少爷来看您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段修长挺拔的男人出现在管家身后,仪态端正,浑然天成的贵公子气度。 南宸微微颔首,“白伯伯。” 白首富看到他,展露笑颜,“是你啊,南宸,怎么有空过来了。” 南宸走到床边,扶着他坐起,“是父亲让我来的。” 几名高层面面相觑,他们差点忘了,白家与京城南家的关系可堪称是世交… … 阮颜跟南宸分开后,赶往医院。 傅瑶瑶在屋里拿着书籍,读给白简听,即便是自顾自的说话,她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推门进来的阮颜。 她眼眶一红,起身,像是把这些日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了,“小婶婶!” 阮颜任由她抱着,轻抚她背部,也笑,“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哽咽,“我怕…我怕他醒不过来了。” 阮颜视线落在病床上的白简,随后替她擦拭眼泪,“不会的,他会醒过来的。他啊,肯定不舍得让你一个人,等这么久,对?” 傅瑶瑶低垂眼皮,“小婶婶,你一个人过来吗?” “还有我哥。”阮颜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你放心待着,有事还有我们。” 傅瑶瑶破涕为笑。 次日,南宸陪同白首富出席白氏集团董事会,一众股东,高层看到这一幕,交头接耳议论。 白首富缓缓坐在正位上,用手帕掩着嘴唇咳嗽了声,“行了,关于选举新董事长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管你们的想法如何,这个位置,依旧是白简的。” 一名股东质疑,“白二公子还年轻,他能胜任吗,何况,他现在的情况不明…” “只要他没死,这个位置就是他的。”白首富声音铿锵有力,不怒自威,“诸位可别忘了,他也是我白家的儿子。” 第464章 你们的事,我做主 董事会议内顿时没了声音,几名股东相互观望,也没表态。于他们而言,白简过于年轻,能否担得起这个重任,还不知。 如今白简出了意外,白首富又暂退董事位置,白家长子不参与经商,对外人来说,白家几乎到了末路。 最关键的时候,白首富把南家长子都带过来了,这一举动,是在证明白家并非家毫无退路可言。 南家与白家是世交,南家愿意出面,也可以说这是白家最后的底牌了。 “没别的事,就到这,散会。”白首富用手帕掩嘴咳嗽,由秘书搀扶着起身。 其他人也没什么要说的,自是相送。 南宸陪白首富到楼下,“白伯伯,我送您回去。” “麻烦了,让你跑完一趟又跑这趟的。”白首富走到车前,南宸替他开车门。 还未上车,被人喊住。 任董从另一辆车里下来,迎上前,“老白啊,身体好些了?” “你怎么来了?”白首富看向他。 “前两天去看你,你休息了,我也是担心你的身子。正好今日听说你亲自来趟公司,我这不就赶过来了。”任董面带笑意,止步在他面前,“即便解除婚约,咱们两家也不至于闹太僵。” 白首富哼的笑出声,“白简跟你闺女的婚约我可没同意啊,解除就解除了,没必要跟我说。” 任董笑意略僵,尴尬笑笑就过去了,他目光落在南宸身上,“哎哟,这位就是京城南家公子?幸会。” 南宸出于礼貌,也点头示意。 “早就听闻南家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没想到今日一见,还真是,与令尊年轻时的风采果然相似。”任董既客套,又热情,彩虹屁都要吹到天上了。 白首富一听就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翻了个白眼,咳嗽声打断谈话。 任董看向他,“老白,不舒服啊?” “是不太舒服。”他摆手,对南宸说,“送我回去。” 南宸笑着点头。 两人上车后,车子缓缓开走,白首富朝车窗外的任董指了指,“这人啊,就这德行,估计瞧上你了。” “瞧上我?”南宸蹙眉。 “挑女婿啊,这任家就一个女儿,让嫁进我白家这希望是断了,也就盯上你了。”白首富摇了摇头,“任家闺女是还行,只是任董目的性太强烈,只能是利益上的伙伴,但不能交心。” 南宸苦笑,“还是算了,我可不是来相亲的。” 白首富语重心长,就跟说教自家儿子似的口吻,“你小子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成家了,你瞧瞧你妹妹,孩子都大了。你这个当舅舅的,得趁早了。” 他无奈一笑,“以后再说。” … 医院,阮颜陪傅瑶瑶待在病房里,这时门被推开,她回头,白首富跟南宸一同进来。 “哥,白伯父?”阮颜朝他们走过去。 傅瑶瑶是第一次见白首富,站在那,有些拘谨,“白叔叔好。” 白首富笑着点头,停在床边,看到自己儿子躺在病床上,心里是很不好受。 阮颜用手指捅了捅南宸腰窝,示意他出去,南宸与她一道离开病房。 走廊外,她问,“哥,怎么样了?” “放心,都解决好了。”南宸朝病房看了眼,“她要留下吗?” 阮颜看向病房,“她不留下,自己也不放心。医生说是白简自己没有求生意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留在他身边,而且那个人,必须是他最放不下的人。” 病房里,白首富待在床边沉默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接受这个事实,他长叹一口气,看着傅瑶瑶,“你就是瑶瑶?” 傅瑶瑶点点头。 “你跟小简的事,我做主了,如果你还愿意等他…”白首富清楚,自己儿子醒来的机会不是几天的功夫,甚至几个月,几年… 他也不愿意耽误这个姑娘。 “我会等他的。”傅瑶瑶表情认真,“不管等多久。” 白首富微微一怔,欣慰地笑了,站起身,“在沪城,有什么需要你找我。你也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院,就搬到小简那套房去,那套房,本来也是他留给自己媳妇的,我让白厉带你过去。” 傅瑶瑶抿了下唇,“叔叔,我在附近找房子,离医院近,方便。” 白首富怔愣,想到任家因为白简出事故,得知醒来机会渺茫,就果断解除婚约。反倒是傅瑶瑶,不肯离去,果断留下照顾。 他的小儿子,看似任性妄为,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真是不错。 他不再勉强她,笑着点头,“好,那有什么需要,你尽快开口,知道吗?” “谢谢白叔叔。” 阮颜与南宸送白首富到医院大门,目送他上车。 南宸低头看了眼腕表,“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你呢?” “我再留一留,尽快会回去的。”说完,她指了指脑袋,“毕竟,家里那个失忆的男人不让我出来太久。” 南宸被逗笑,“我这大妹夫失忆,倒还真是有趣。” 两人此刻哪里知道,被点到名的傅廷洲人已经在沪城了,车子泊在白家大门外。 林一亲自陪同他来的,替他打开车门,“傅总,这就是白家住处。” 傅廷洲下了车,系上西服纽扣,目光掠过眼前别具一格的庭院,以及独栋别墅。 林一看着他,“其实您不用亲自来的,夫人跟南大公子已经在解决了。毕竟南家与白家二老生前的关系可是相当深厚,白家有事,南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么说,我侄女的事我不该管?” 林一一噎,低头,“倒不是…”想到什么,惊讶,“您想起瑶瑶小姐了?” 他整理领带,“没想起来,但她是我侄女,没错?” 林一哑口无言。 他算是看明白了,傅总就主打一个即便失忆,但也要有一个态度在这! 傅廷洲推开院子的门,走进去,林一急忙跟上,拦着,“傅总,白家二少出事这会儿是在医院,咱们来白家做什么?” 他看向林一,蹙眉,“不是你带我来的?” 林一揉着额角,尴尬,来的路上,倒是把他失忆的事给忘了。 “那咱们还是去医院。”林一拉着他。 白厉从别墅内走了出来,望见院子里的两人,笑了声,“傅总来都来了,还去哪?” 第465章 把婚离了 傅廷洲稍稍偏过身子,直视走来的男人,没作任何回应。白厉止步在他跟前,淡笑一声,“傅总不打算进来坐一会儿?” 林一忽然横在二人中间,圆场,“白大少,我家傅总有急事,正要走呢!” “是要去医院?” 傅廷洲整了整衣襟,“是去医院。” “顺路,一起。”白厉越过二人,走出大门。 傅廷洲眉头紧拧,看着林一,林一无奈,小声,“这是白家大少爷,您…认识的。” 他现在也不敢说是险些跟他抢过老婆的人啊。 傅廷洲返回车内,白厉的车在前,先走,林一开车跟上。 途中,傅廷洲闭目养神,心里莫名排斥这个姓白的,大致是想弄清楚个大概,他睁了眼,“我跟他关系很好?” “呃…一般。” 他了然,“那就是不好。” 林一挤出笑,“您放心,他不知道您的事。” “他知不知道无所谓。”傅廷洲望着车窗外,没再说话。 医院,阮颜走出病房,一抬头,便看到白厉从电梯走了出来,在他随后,是傅廷洲与林一。 她愣住,简直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居然会一起出现? 关键是傅廷洲怎么跑来沪城了? 白厉朝她点了头,“好久不见。” 阮颜看了看傅廷洲,也笑着说,“是很久没见了。” “我跟傅总正好碰上,便一道来了。”白厉偏过身,看向傅廷洲,傅廷洲面不改色,态度也一般,“不是一道,我跟你只是顺路。” 白厉调笑,“顺路顺到白家了是吗?” 傅廷洲瞪了林一一眼,这事得怨他,林一暗暗叫苦,可他能跟一个失忆的人计较? 白厉转头看阮颜,“看来是来找你的,我先进病房了。” 她点头,等白厉进了病房,阮颜这才走到傅廷洲面前,拉着他到一旁,“你怎么跑来沪城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不能来吗?”傅廷洲神色闷沉,好似受了委屈。 她哭笑不得,“我不让你来吗?至少你也得说一声啊,你一个失忆的人到处乱跑…”话落,她目光瞥向林一,“你就任由他胡闹?” 林一两头为难,“我也没办法啊,是傅总非要过问瑶瑶小姐的事,怎么说也是瑶瑶小姐的小叔,他要表个态,我能拦得住他吗?” 傅廷洲朝病房看了眼,目光又落在阮颜身上,“倒是你,跟他很熟啊?” 她笑,“你又乱吃什么醋啊?” “没吃醋,就是看他不顺眼。” 阮颜瞥见他领带歪了,抬手整理,“出门在外,要注意你总裁的形象。” 他垂眸看她,“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注意什么形象。” “我都说了过几天回去。” 傅廷洲嗯了声,“那我想你了不行吗?” 她一怔,对上男人黏糊糊的眼神,像是一刻都离不开她,没忍住笑了声,“行,让你想。” “小叔!”傅瑶瑶从病房里头出来,看到傅廷洲,朝他直奔过来。 傅廷洲还未有所反应,小姑娘太激动,扎进他怀里。 他笔直地站在那,有些诧异。 “小叔,你都这么久没回来了,我差点都以为,傅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傅瑶瑶着实是委屈,抱着他哭鼻子流涕的。 阮颜与林一对互望一眼,默默进病房。 傅廷洲缓缓回过神,手放在傅瑶瑶肩上,轻轻将她推开,“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擦眼泪,“我还以为你要留在美国定居,不打算回来了呢。” 他顿住,没回答。 对这个侄女,他是半点没想起来,可却在面对她的时候,他会心软,内疚。 阮颜在病房待了片刻,出门,傅瑶瑶与傅廷洲正走来,两人似乎已经交谈结束。 傅瑶瑶看着她,“小婶婶,我决定留在沪城了,我要看着他醒过来。” “你决定了就好。”阮颜抬手放在她肩上,“有什么事,记得跟我们说。” 她笑着点头,“我会的。” 傅瑶瑶进了病房,阮颜才走到傅廷洲面前,“你跟你小侄女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只是让她跟我们回去。”他话落,视线落在病房里,“看样子,她很喜欢那男的。侄女大了,留不住了。” 她噗嗤笑,“以前你会这么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傅廷洲一本正经,“如果是你躺在那,我也会这么选择。” 她一怔,抬手锤他胸膛,“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笑而不语。 … 傅瑶瑶选择留在沪城照顾白简后,阮颜与傅廷洲择日回了京城,转眼一周便过去了。听闻白氏内部没再继续纠结新董事的事,白首富把公司全权交给秘书打理,并且把名下25的股份转让给了未来的儿媳妇傅瑶瑶。 白首富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外界宣布,傅瑶瑶是他认可的儿媳。 当然,白首富这一举动,让白夫人极为不满。 白夫人因为白简的事情,直面不了这个事实,又不愿面对白首富跟白厉,回娘家待了数日。在他公开股份转让给傅瑶瑶当天,她回了沪城,找白首富商量。 白首富在书房整理文件,她拎包闯入,“白辛川,你把25的股份让给傅瑶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得是傅家!” 白首富掀起眼皮看她,语气平静极致,“就凭白简躺在医院,她愿意留下照顾,愿意等,你身为他的母亲,你为他做了什么吗?” 她被驳得浑身颤抖,凄笑,“是啊,我自己毁了我自己的儿子,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以为我不会心痛吗!我每天都盼着他能醒过来,我甚至不敢面对你们。辛川,我不逼他了,但除了傅家,别家的姑娘我都可以接受!行吗?” “巧玲,这份文件签了。”白首富将一张协议摆在桌面。 是离婚协议。 白夫人呆滞在那,浑浑噩噩地笑出声,“你…你真要跟我离婚?就因为我接受不了傅家的人?白辛川,我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说白了,我比不上你心里的白月光是!” 白首富眼中带着隐忍,“你既揣测我,不信任我,何不把这婚离了!” 第466章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 白夫人呆滞的愣在原地,不知是病态还是这段婚姻他真的感到累了,他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是复杂的,悲戚的,沉重的。 几十载的婚姻,在人前,她是风光的首富太太,金钱,地位,一生无忧。人人都羡慕她拥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守底线,安分的丈夫。 但她自己知道,这段婚姻并不如表面的风光。丈夫对她相敬如宾,给她体面,可唯独缺少了她渴求的激情。尤其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这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可如今,她的丈夫却提了离婚。 她又哭又笑,“白辛川,你跟我离婚,就是因为我猜中了对吗?你心里有鬼,不让人说!” 白首富看着她,也气笑了,“你真是无理至极,你从来不在你自己身上找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白夫人吼出声,眼底猩红,“我不想让我的儿子跟傅家的人有关系,是错吗?白厉的事,我迁就了,白简的事我想自己替他做主,我没想过要害他!他如果答应我放弃傅瑶瑶,我至于会逼他吗!” “签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白首富深吸一口气,失望得彻底,“巧玲,几十年的夫妻,我不会亏待你,你该得到的,都能得到。” 他把离婚协议搁在桌面,起身离开。 白夫人攥紧拳,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将桌面的文件扫落在地。 她没签协议,下楼,家里佣人们都听到了楼上的争执,没人敢劝阻。在院子外,她碰到了与白厉一同来探望白首富的傅瑶瑶。 联想到自己的儿子,以及自己失败的婚姻,她像是无处可发泄那般,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傅瑶瑶身上,上来就推搡她,“都怪你!你为什么姓傅,为什么要夺走我儿子!” “妈!”白厉出手制止,将她推开。 白夫人险些没站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痛心疾首,“白厉,我是你母亲,你现在都要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待我妈!” 傅瑶瑶显然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愣在那,不知所措。 白厉先让她进屋,傅瑶瑶朝白夫人看了眼,踏入别墅。 白夫人还想阻挠,被白厉扯到了一旁,“您闹够了!” “你也嫌我闹?你爸跟我离婚了!几十年的婚姻,他现在为了一个还没进门的儿媳妇,就要一脚踹开我!”白夫人撕扯着他,怒吼,“这么多年来,我才是外人对?我就知道,你父亲这些年根本忘不掉宋安娅那个狐狸精!” 白厉任由她撒泼,等她累了,停下了,才整理身上的西服,“爸跟宋安娅根本就没有任何不轨行为,是您自己猜忌的。” “我猜忌?”白夫人冷笑,“我当年怀你的时候,他整日整夜不回家,结果他是去宋安娅那里!你说我猜忌?” “妈,当年的事情您了解情况吗?” 她一个踉跄后退,悲切地笑,“我会不了解?我跟你爸是家族联姻,我知道你爸一开始喜欢的是宋安娅那个明星,若非是家里安排,他根本不会娶我。他跟我说他跟宋安娅什么事都没有,可在我怀孕的时候他却跑去看望宋安娅,这叫什么事都没有啊?” 白厉看着母亲固执的认为是父亲对不起她的模样,缓缓启齿,“爸知道宋安娅有未婚夫,跟她确实没有越轨的举动。爸只是出于愧疚,因为他认为是他没能及时把宋安娅从傅老手中救出,才造就宋安娅被媒体抹黑,甚至患上精神疾病的结果。” “爸唯一的错,就是没告诉你这件事,他或许认为您会理解,会相信他。他跟宋安娅从来都是清白的,是您一直认为爸跟她有那样的关系,我现在倒不觉得是您不信任爸,而是您不信任您自己。嫁给父亲,您甚至都会想着他会背叛,会出轨,可这么多年了父亲出轨了吗,背叛您了吗?” 白夫人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白厉转身,“这样的婚姻对你们来说是挺压抑的,我跟白简都已经成年了,你们想离婚就离婚。我不想在因为这些破事,真弄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他头也不回地踏入别墅。 白夫人仿佛被他戳了心窝子,整个人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僵直地站了很久。 … 京城,傅公馆。 阮颜端着咖啡走到客厅,看着三个孩子与大他们九岁的黎冬遇在打游戏,忍俊不禁。 曲晚在周末把黎冬遇送到傅公馆陪孩子们,而孩子们似乎都很喜欢这个大哥哥。尤其辰安跟南陌,男孩子嘛,总有一样的喜好。 黎冬遇游戏打得好,俩孩子更喜欢。 她走到酒柜台,将咖啡搁在傅廷洲身侧,“白首富将名下25的股份给了你侄女,你这个小叔不给你侄女准备嫁妆啊?” “嫁妆?”傅廷洲拿起杯子,“她现在还没结婚,嫁妆太早了。” 阮颜单手托住腮,倚在台看他,“那你可不能比白首富吝啬啊,毕竟是你最疼爱的侄女。” 他顿住,蓦地笑了,“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既是我侄女,我自然要给她风光,排面必须有。” 她被逗笑。 傅廷洲搁下杯子,忽然搂她入怀,吻她眉心,脸颊。根本不担心被孩子们看到似的,越发大胆。 她掌心抵在他胸膛,小声,“你别闹。” “我们什么时候再举办一次婚礼?”他抱着她,无比认真,又磨人,“在美国那次婚礼被打断了,扫兴,这次我会吸取教训。” 阮颜低垂着眼,“这么急做什么啊。”她捏着他纽扣玩,“这次在国内举办,规矩多,会很麻烦的。” 他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我不嫌麻烦,你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都行。” 她轻笑,踮起脚吻他脸颊,“傻子。”旋即笑着跑上楼。 傅廷洲左腮帮子鼓了鼓,望见客厅的孩子们玩得不亦说乎,扯下领带,追上楼去。 与此同时,南战跟沪城的任董见了面,还是任董亲自上门拜访,一开口,就谈联姻。 第467章 婚礼要风光操办 南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诧异地看着对方,茶都顾不上喝一口,“联姻?” 任董含着笑,“是啊,说起来,我也是久闻大公子名声,上回在沪城见了一面,还真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夸赞话南战听多了,是吹捧还是实话,听得出来。他喝完茶,放下茶杯,“任董,没想到你对我儿子有如此高的夸赞,过誉了,我家那小子啊,也就一般优秀,夸太高,容易骄傲。” “男儿年轻气盛,骄傲点没什么。”任董给他添茶,跃跃欲试地询问,“不过以南大公子的条件,要求必然很高?” 南战笑了笑,“不高,我儿啊其实有腿疾,不过不影响正常生活。” “腿疾?看不出来啊。”任董一怔。 “现如今医学科技这么发达,花了钱,还能让人看出来?”南战身体朝前倾,笑着问,“你闺女多大年纪了?” 任董怔愣,回答,“二十七了。” “学历呢?” “本科,我闺女法律专业的。” 南战闻言,摆手,“姑娘家学法律专业的不太行,过于精明了,哪天你姑娘要是跟我儿子离婚,那我儿岂不是要吃亏?” 任董愣住,压根没反应过来,南战续上茶,继续说,“我更喜欢实在一点的儿媳妇,最好是本地户口,将来考京大,没难度。” 任董一噎,这会儿心里有怨气了,但不好说什么,随便几句话应付过后便起身离开。 南战目送对方身影,喝了口茶,骄傲的哼声,当他不看新闻的吗?跟白家解除婚约就盯上他儿子,卖女儿呢? 下午,南宸从公司回到家,一进门,南战便坐在沙发上说,“今天任董来找我,想把他女儿许配给你了。” 南宸换鞋的动作一顿,眉头皱起,“您没给我答应?” 南战拿起报纸,“你当你爹我是瞎的啊,我就算希望看到你结婚,也不可能随便给你找个将就。不过就你这年纪,现在圈子里的好姑娘要么结婚了,要么出国了,你再挑,可就真没了。” 南夫人这会儿下楼,“咱儿子用得着挑吗?也得咱喜欢啊。” “你就宠着。”南战轻哼。 南战走到南夫人身后,替她揉捏肩膀,“还是妈理解我。” 南夫人也笑,“你妹妹跟妹夫晚上回来吃饭,先把他们俩的婚礼给商量了。” 他嗯了声,“知道了。” 傍晚,阮颜与傅廷洲同南家人一起用晚餐,在国内再办一次婚礼的事,南家人义不容辞,要风光操办。 婚礼规格,宴席,再到费用,南家绝不含糊。阮颜也没想到南家的人会这么重视自己的婚礼,既欣慰,也颇为暖心。虽然在国外已经办了一场,简约的,也是她喜欢的,但那场婚礼最主要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引维娜出手。 总归来说,那场婚礼并不算完整。 南夫人看向傅廷洲,询问他有没有其他意见,傅廷洲看了阮颜一眼,“在这,我听老婆的。” 南战哼道,“没主见。” 南夫人拍桌,“就你话多!” 桌上三个男人筷子险些没拿稳,傅廷洲看向埋头吃饭的南战,身体稍稍偏向阮颜,“妈这么凶吗?” 阮颜忍俊不禁,“我妈是掌管家里财政大权的人,你说呢?” 傅廷洲抬头对上南宸的视线,南宸朝他一笑,“碰一杯吗,妹夫。” 妹夫二字咬得很重。 傅廷洲皱眉不由一皱,虽然称呼上没问题,但莫名不满从他嘴里喊出来这俩字。 傅廷洲与他碰了杯,“可以,大舅子。” 南宸笑了,“难得你会这么喊我,多喊两句。” 傅廷洲看着他,没说话。 阮颜无奈,“哥,你就少逗他了,等他恢复记忆了,第一个找你算账。” “我可没有逗他,按照辈分,他娶了你,就是我妹夫。”南宸轻晃杯中酒,“这辈子能听到傅总叫我一声大舅子,也值了。” 傅廷洲漫不经心喝酒,“你年纪大,喊你一声大舅子也应该的。” 南宸笑意一敛,“我跟你年纪一样?” 他移开视线,“我不记得了。” 阮颜无语,这两人,真幼稚。 婚礼宴席最终决定在下个月月中,饭后,阮颜与傅廷洲一同返回傅公馆,她依偎在他怀里,“你说,我们这次算不算二婚?” 他被逗笑,“你说什么二婚?” 她仰面看他,笑弯了眸,“两次结婚,不算二婚吗?” 傅廷洲语塞,这逻辑,明确,没法反驳。 阮颜环抱住他脖子,“两次娶自己老婆,开心吗?” 他犹豫一秒,眼底含着笑,“不太开心。” 她笑意一敛,掐他腰,“你说什么?” 傅廷洲嘶了声,赶忙抱着她,哭笑不得,“我开个玩笑——” 阮颜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傅廷洲从背后环抱她,“老婆,我不逗你了,别生我气。” 她仰起下巴,“你要说,老婆请原谅我。” “老婆请原谅我。”他跟着念。 阮颜没忍住笑出声,转过身面向他,“我原谅你了。” 傅廷洲将她揽入怀中,此生有她,即便没有恢复记忆,也足够了。 … 一周后,白家夫妇离婚的消息上了新闻,谁也没想到,这对夫妇到了这个年纪,竟走到离婚的地步。 南夫人与圈中贵妇在梨园看戏,喝茶,恰巧听到她们提及白夫人离婚的事。有些说是因为白夫人逼自己小儿子娶任家千金结果出了事故,导致夫妻感情破裂,也有的说,是因为早些年白首富与宋安娅的事情… 南夫人端起茶杯,默不作声。 “南夫人呐,听闻您闺女要跟傅廷洲举办婚宴了?”一名卷发的贵妇问道。 她也笑,“都结婚了,自要举办婚宴。” 另一名贵妇看着她说,“傅家现在可落寞了,他娶您闺女,岂不是成南家上门女婿?我听说这上门女婿十个有八个别有用心呢。” 南夫人不满她这句话,瞟她一眼,“傅家跟傅廷洲有什么关系啊,傅廷洲又不是傅老的亲儿子,何况如今傅氏都是傅廷洲自己的公司。你们只听说过傅家倒了,但傅氏破产的传闻有过吗?” 第468章 南夫人给儿子挑媳妇? 几名贵妇哑语,面面相觑。在上流圈中,少不了攀比,于南家的地位而言,让女儿下嫁给一个落魄门户的男人,那是莫大的笑话。 可偏偏傅廷洲确实跟傅家没多大关系,傅氏现在照样风生水起。 当初她们还能嘲笑傅廷洲是傅家私生子,南家千金还跟私生子有了孩子,如今人家既不是私生子,还是津城宋家的外甥,也难怪南家这么风光着手操办他们的婚事。 大概是察觉到南夫人不悦,一名贵妇当即暖场,给个台阶下,南夫人也不计较了。喝完上午茶,几位贵妇便先行离去。 南夫人同另一名穿旗袍的贵妇随后下楼,对方也敏锐察觉到南夫人心情不快,安抚,“你就别生气了,她们几个你又不是不了解,富太太当久了,闲惯了,难免喜欢多管闲事罢了。” “真是扫兴,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存心给我添堵。”南夫人心烦气躁,看笑话还想看到她头上。要不是看在她们丈夫几个跟自己丈夫都是同僚,给些颜面,她早翻脸了。 旗袍贵妇叹气,“不过白夫人离婚这事儿,倒也是让人意外,夫妻几十载,说离就离…” 南夫人没掺和这事,白家跟南家的关系外人都看在眼里,别人离婚这事上她要是随意发言,确实不妥。 两人在梨园门外分道扬镳,南夫人朝露天停车场走去,翻包找车钥匙,没注意脚下排水井道缝隙的凹槽,鞋跟陷下。 她脚一崴,整个人“哎哟喂”地摔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 南夫人这时气得心肝疼,心情不悦,这下还摔着了,今天出门真是事事不顺心。 “阿姨,您没事?” 一个踩着脚踏车的姑娘经过,将脚踏车放到一旁,走到南夫人身侧将她扶起。 “哎哟…轻点,脚崴咯。”南夫人扶着她起身那一刻,直喊疼。 小姑娘蹲下身,发现她鞋子与鞋跟的连接处裂开了,脚踝处红肿。 她起身,“应该是扭到了,这样,我先送您去医院?” 南夫人这时抬头看着小姑娘,年纪确实小,二十出头,长得不说明艳漂亮,但水灵秀气,看着讨喜。 尤其那双眼睛,特别的明亮,清澈。 “那…也行啊,麻烦你了,小姑娘。”南夫人笑容深邃。 这边,南家。 南战睡了个午觉,下楼,刚好碰到回来的南宸,他没看到妻子的身影,“你母亲还没回来呢?” 他将外套搭在手肘,“母亲出门了?” “说出去跟圈子里那几个太太聚一聚,连保镖都没带,你说她啊,娇生惯养的,单独开车出去,我都怕她出事。”南战瞥了眼时间,出去的时间太长了,确实让人不安。 南宸摇了摇头,无奈,“您是太担心她了?” “能不担心吗?”南战拿起手机给南夫人打电话,然而对方显示关机。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小宸,快,赶紧联系那几个太太,看她回来没,她关机了!” 南宸正要拨电话,南战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他急忙接听,谁知是自己妻子的声音,“老婆?” “我手机摔坏了,借别人手机打给你的,我晚点回去。” 南战愣了下,忙问,“手机怎么摔坏了?你在哪啊?” “医院,我脚扭了,这不是一个小姑娘送我过来了嘛,没多大事儿。”南夫人打完电话,那小姑娘便进来了,还给她买了一双新的鞋子,“阿姨,您原来的鞋子穿不了了,我给您买了双新的。” 是一双看着特别舒适的软拖鞋。 她挂了通话,“哎哟,这怎么使得呢,我让人来接我就好了。” “没事,这鞋也不贵,十块钱的事儿,您将就一下,总不能光脚回去啊。” 南夫人是没想到这鞋居然这么便宜,对她来说,几百块钱的鞋她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但这一次,她却穿上了,而且还挺高兴,南夫人把手机递还,“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小姑娘笑着摇头,“您太客气了,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先回去啦。” “诶,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啊?”南夫人拉着她问。 “我叫温栗,栗子的栗。” “还是学生?” “我京大的,今年大二。”温栗说完,歪头疑惑,“怎么了吗?” 南夫人打量她,大二的学生啊… 难怪瞧着这么单纯,眼神也这么干净,她回过神,笑着问,“什么专业的啊?” 温栗把包挎在肩上,“我是计算机专业的。” “巧了!”南夫人顿时激动,“你跟我闺女一个专业的,我闺女啊,就是京大计算机毕业的。” 温栗惊讶,“真的啊?” “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改天介绍我儿…哦不,闺女给你认识。”南夫人翻出微信,添加她。 “阿姨,您贵姓?”她要输入备注。 “我姓南,你喊我南阿姨也行。” 添加了联系方式后,温栗与南夫人道别,离开医院。 没一会儿,南战跟南宸找到了医院,正瞧见南夫人喜滋滋走下台阶,怎么看都不像是脚扭伤的人。 南战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粉色的拖鞋。 想想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脚下踩了双廉价的粉色拖鞋,是什么画面… “老婆,你这鞋…” 南夫人心情好,“是送我来的小姑娘给我买的,我那双鞋坏了,可惜了上千块的牌子,不过…”她炫耀脚下的拖鞋,“这十块钱的拖鞋穿得倒挺舒服的。” 南战疑惑,“小姑娘?” “一个女大学生,哎呀,现在心善又单纯的小姑娘真是不好找咯。”南夫人说完,朝他们的车子走去。 南战与南宸对视一眼,“你妈该不会是又给你乱找什么姑娘了?” 南宸揉着鼻梁骨,无奈。 … 两天后,南夫人把阮颜叫到饭店,阮颜踏入包厢,只看到南夫人一人,疑惑,“妈,怎么就只有您啊?” “快来快来,待会儿带你介绍一个小姑娘。” 南夫人朝她挥手。 阮颜走到她身侧坐下,“小姑娘?” 听父亲说,母亲前两天扭伤了脚,是个小姑娘好心送她去医院,还给她买了双拖鞋。看来,母亲这是在给哥挑媳妇啊? 她看破不说破。 没一会儿,人到了包厢外,推门进来。 第469章 真是单纯的小姑娘 探头进来的小姑娘看到南夫人,这才走了进来,显得有些谨慎,“南阿姨,您约我啊?” 南夫人让她坐在自己右侧,替她倒了杯茶,介绍,“这就是我闺女,阮颜。”说完,她对阮颜说,“温栗啊,是京大的学生,跟你一个专业呢。” 阮颜望向女孩,样貌俏丽,灵动,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特别有精神。难怪母亲见她会喜欢,这乖乖女模样,哪个长辈不喜欢? “学姐好。”温栗礼貌问候。 阮颜也笑,“学妹太客气了。” “温栗啊,上次的事呢,阿姨是真心地想感谢你。所以,阿姨才想要请你吃顿饭,你别拘谨,阿姨不是坏人的。”南夫人看到温栗并未动那杯茶,也猜到,她是有所警惕的。 毕竟一个还没出过社会的小姑娘,跟自己自见过一面,被自己约到高档饭店这种地方来,会感到不安也正常。 温栗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阮颜喝了茶,“张教授还在计算机系吗?” 温栗一怔,不安的眼神此刻明朗起来,“还在的!” “我也许久没回去看望他了,你回学校后麻烦替我跟他问候一声,就说阮颜想他了。你这么告诉他,他会知道的。” 能提到京大计算机专业不难,但能提到教授,除非是真正的在京大待过的学生,否则根本不可能说出哪位教授,授学哪个专业。 温栗这下彻底放宽心来,笑着点头,“我会告诉张教授的。” 南夫人点了餐,菜上齐后,用餐期间都很照顾温栗。 温栗大概也不太明白,南夫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也只以为是因为她帮助过她,所以都谦虚接受。 等用完餐,三人离开包厢。 到了饭店外,南夫人声称要送她,但被她婉拒了,南夫人还想坚持,阮颜拉住她,“好了,妈,下次还有机会再见面的,你太热情了,把人家都吓到了。” “哎哟,我这不是高兴嘛。”话落,她转头看向温栗,“那你回去小心点,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阿姨,学姐,我先走啦。”她踩着脚踏车离开。 “年轻姑娘,就是有活力,有朝气。”南夫人看着远去的背影,更是喜欢。 回到车里,南夫人又问,“怎么样,小颜,她这人不错?” “是不错,就是单纯了些,要是我,刚认识几天我可不敢单独出来约见您。”阮颜调侃。 “我也不是坏人啊。”南夫人叹气,“单纯的姑娘好啊,至少不为名利,不为钱财。” 阮颜无奈地笑,“您这是骗婚?您觉得哥那一款,找个单纯的姑娘,能降服得了?” 南夫人一噎,苦道,“哪里骗婚了,这还不是为了你哥,再说了,也许你哥就喜欢单纯的呢?”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女朋友都没有,你说他条件也不差,长得也不差,就是没对象,说明啊,圈子里的那些名媛他看不上。” 阮颜笑了,“您查过她背景吗?” “背景这事儿,只要家世清白,我都可以接受。”南夫人为了讨到心仪的儿媳妇,是愿意放宽条件了。 … 温栗刚回到学校,一辆粉色保时捷别到她面前,撞倒了她的脚踏车才停下。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从驾驶室走了下来,摘下墨镜,“温栗,周末阿姨喊你回家吃饭。” 温栗将倒在地上的脚踏车拉起,“那又不是我家,我不回去。” “你以为我希望你回去啊?我爸生日要在家里办酒会,宴请贵宾,你最好识趣点,别给我爸丢脸!”温柔撞开她肩膀,坐上驾驶室,驾车离去。 温栗抿了抿唇,推着脚踏车进入学校。 尚京集团。 助理推门进办公室,“南总,温总邀您周末出席酒宴,您去吗?” 南宸在批阅文件,闻言,掀起眼皮,“邀请我?” 助理也笑,“温总生日,圈内有合作的人,他都邀请了。” 南宸合拢文件,“去走个过场,礼物你看着挑。” … 转天,阮颜昨天找林一调查了温栗的身份,林一动作挺快,今天早上就给出了结果。 “加班查的啊?”阮颜接过资料,看他一眼。 他笑,“可不是嘛,夫人您要查的,我肯定不能含糊。” “你的奖金我给记上了,回头让傅廷洲给你发。” 一听到奖金,林一乐得合不拢嘴,“哎哟,太谢谢夫人了!” 傅廷洲不知何时靠在门旁,眼眸微眯,“这个公司都快不是我的了。” 林一回头,“傅总?” 阮颜撩起眼皮,“怎么了,我还不能用你的人啊?” 傅廷洲进门,她在身侧坐下,手臂横在沙发椅背,“我哪敢说不能。” 阮颜没搭理他,专注看资料。 温栗的家境情况倒没写,只写了父母离异,母亲改嫁,而她跟着母亲生活。 成绩也不错,在大学内每个学期都能得到奖金,没有不良嗜好,还真是个乖乖女啊… 傅廷洲见她一心放在资料上,瞥了眼,“有什么好看的?” “别闹,我在帮妈给我哥挑未来媳妇呢。我妈看上的儿媳妇,我得先了解。” 林一怔了下,“您让我查的这个女孩儿,是南夫人给南少挑的媳妇?” 她点头。 林一这才说,“我还以为是您想招人呢,就没给仔细,这姑娘的背景我查了,是乐佳公司温总的继女。乐佳跟尚京旗下的公司就有合作。” 阮颜看着他,“温总的继女?” 所以说,她母亲改嫁,是嫁给了温总? “是啊,温总前妻十年前好像是因病去世了,后来娶了另一个,他现在的妻子离过婚,有孩子。对了,他跟他前妻也有一个女儿,是现在的温家千金,这继女,除了姓氏改了,温家的户口都没入。” 傅廷洲靠在椅背,“只改了姓,不入户,看来这男人并不看重现任妻子包括对方这个女儿。” 阮颜看着他,“那他再婚的目的是什么?” 他问林一,“温家有儿子吗?” 林一摇头,傅廷洲耸肩,“生儿子。” 阮颜忽然笑了,“你还挺了解啊?” 傅廷洲倾身向前,挨近她,也笑,“男人的直觉。” 第470章 相遇 逢周末,温家家宴那晚,客厅极是热闹,温董携带女儿跟继妻招待宾客。邀请的宾客不多,既是与温家有合作的生意人,南宸也在邀请名单中。 继妻温夫人貌美,保养好,五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像三十几,肤如凝脂。前来的客人无不夸赞的,于温董而言,事业有成,有个貌美贤妻,倍有面。 “温董,这是您闺女?”有客人注意到了温柔。 温柔是温董与前妻的女儿,也是温家千金。她这些年在港城读书,也是今年刚回来,京城的圈子倒是极少接触。 “没错,这是我闺女,温柔。”温董含着笑介绍。 温柔仪态举止,落落大方,豪门千金所要精通的琴棋书画,她都会。 温柔如今也二十五岁了,在贵圈,难免不被谈论婚事。但温董的眼光极高,普通的富二代他瞧不上眼,女婿非高干子弟不可。 温家行商,他自是希望通过商政联姻,毕竟光是富可敌国,无权势撑腰,钱也只是一堆废纸。 这不,宾客都当场说起媒来,讨论京津沪圈内颇有家世的公子。除了津城宋家的少爷宋云祺,京城江家独子,最当津津乐道的是白家长子以及南家长子。 白厉是国防部的,白家行商,但长子的身份可是入了编的,今后甚至有当官的机会。 而南宸更不用说了,政治家世出身,尽管行商,可南家在政治地位上可不容小觑。南老生前带出来的几个徒弟,都节节高升,坐上一把椅。纵使南战退休后,完全不影响与上面的交集。 两个人,如今都未婚,哪怕挂到婚介市场,那都是香饽饽。 温董倒是有了心底的人选,笑说,“劳烦诸位替我闺女着想了,缘分这种东西,还得看眼缘。我闺女得喜欢才是。” 里头的家宴热闹至极,外头,倒显得冷冷清清。 温栗站在院外,踌躇不前,对她而言温家只是她母亲的家,而她,只是个外人罢了。 她犹豫片刻,走到门口,透过阳台玻璃窗望进去。温夫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比以往更明媚娇艳,渲染在脸上的幸福感既让她心酸,心也刺疼… “不进去吗?”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人,温栗惊讶地回头。对方穿一套浅色休闲西服,身型高挑,样貌极其出众。 是她没见过的生面孔,难道是继父邀请的客人吗? 温栗怔愣数秒,回过神,退让到一侧,“您进去。” 她说的是“您”。 用了尊称。 只有对长辈,对上位者,才会用这个称呼。但他与她是初次见,用“您”来称呼,倒显得有些突兀。 南宸稍显无奈,“我很老吗?” 温栗怔愣,摇头,实话实说,“不老。” 助理这时摁了门铃,没一会儿,保姆开了门,迎接客人进屋。他让助理先进去,站着没动,只是偏头朝角落的女孩儿看了眼。 保姆探出头来,看到温栗那一刻,表情惊讶,“二小姐?” 南宸这才不疾不徐进了屋。 其他宾客看到南宸出现,当即迎了上来,温董作为宴会一家之主,也不例外,含笑来到他面前,“南总,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他微笑,“有事耽误,来晚了。” 助理将礼品递送给他,温董笑纳,“没关系,我能理解,你能出席我已经很高兴了。” 站在一旁的温柔目光落在南宸面庞上,尽管她的交际不在京圈,但南宸的名字她不是没听说过。 男人的品貌都很符合她。 就在这时,保姆带着门外的女孩儿走了进来,温董看到她,也是面慈地笑了笑,“栗栗,你来了。” 温栗点头,这场面,让她很不自然,全程拘谨。 “这小姑娘是谁啊?” “还用问吗,据说是温董的继女,是现夫人的女儿…” 温夫人当即走向她,压低声,在她耳边呵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还有,谁让你走正门的。你是想让所有人都议论你跟我吗?” 面对斥责,温栗内心无比失落。当初温叔叔不介意母亲离婚带着孩子,将她娶进家门,也说过会将她视如己出。温叔叔平日待她确实不错,但温叔叔的女儿温柔并不喜欢她们母女俩。 而母亲为了讨好温柔,甚至规定她这个女儿回来时,不能走正门,凡事都要听温叔叔跟温柔这个姐姐的话。 面对温柔的刁难,她母亲从来不会帮她,甚至默许,而温叔叔也并没有真正地站在她这边… 她也早都习惯了。 “抱歉,温夫人,我下次会注意的。”温栗平静至极。 温董这时对温夫人说,“栗栗难得回来,你也不要太苛刻了。” 温夫人也笑,“我明白,我也是担心这孩子闯祸,我现在就先让她回房。”说罢,她示意温栗上楼。 温栗正要走,温柔此刻走了出来,“妈,爸的生日她上楼不好,正好她回来了,好给父亲助助兴。”她话音一落,转身看向温董,“爸,妹妹在学校可是古典舞专业的,跳得极好,不如让妹妹给大家跳个舞?” 豪门千金在宴会上若是用才艺来博取大家的掌声,那跟卖艺没什么两样。她高贵的身份不允许她做这种掉价的事,但温栗可以。 温董同意了。 其余人自然都愿意观赏。 温栗抿了抿唇,她内心是极不愿意的,可她知道,她没办法拒绝。 “那我上楼换个衣服。” “不用换,就这样跳。” 温栗脸色刹那一白,她穿的是裙子,跳舞很容易走光。 可温柔根本不理会她的难处,拽着她往人群中央走,“爸的生日,你总不能扫兴?” 周围还有其他客人起哄。 温栗僵直地站在那,朝温夫人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温夫人却不看她。 她心里清楚,温柔是打定主意要让那个她出这个丑… “跳啊,快跳啊。” 旁人已经迫不及待,催促着。 温栗咬了咬唇,全然豁出去了,她手抬起那一刻,一道声音不疾不徐打断,“小姑娘穿着裙子,诸位莫非没看到,非要占一个小姑娘便宜吗?” 第471章 他是个好人 温栗惊讶地朝南宸望去一眼,内心是不由衷地感激他。其余人被南宸这句话弄得尴尬,毕竟他们只是图个开心,何况连宴会主人都没发话… 温柔挡在她面前,看着南宸,“南先生,古典舞就是要穿裙子跳才好看的,再说了,只是让她随意跳两段罢了。” “我不懂古典舞,我只知道,这里不是舞台。”南宸轻晃着杯中酒,淡笑一声,目光落向温董,“您觉得呢?” 温董随了他,“是我们考虑不周,栗栗,刚才的事你别放心上。” 他最后那句话是对温栗说的。 不等温栗回答,温夫人走到她身侧,“我带她上楼换衣服。” 温栗被温夫人带上楼,彻底远离楼下那些人的视线后,温夫人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温栗整个脑袋偏了过去。 她捂着脸颊,呆滞地看着她。 “你觉得委屈了?”温夫人压低声,“既然委屈,你就不该这种时候回来!” 温夫人何尝不知道是温柔故意为之,可她不会训斥温柔,她只会训斥自己的女儿。 温栗红了眼眶,“明明她说,是你让我回来的。” “我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吗?你不会问我吗?”温夫人深吸一口气,“温栗,你也知道妈的难处,妈现在是温家夫人,妈没办法顾及到你。你以后尽量别回来了,生活费我还是会打给你的。” 她凄笑一声,“我知道,你放心,温夫人,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回温家。” 温夫人转身下楼。 温栗捂着脸颊热辣的部位,再也忍不住掉眼泪。她成全了母亲的幸福生活,同时也失去了这个唯一的亲人。 楼下宴会正热闹时,楼上的温柔独自待在阳台,带着耳机听音乐,吹着夜风。 她忽然拿下耳机,朝楼下一看,是在宴会里帮她说话的那个人。 南宸与助理到院子醒酒,助理走在他身侧,替他拿外套,“您没喝醉?” 他揉着鼻梁骨,“没喝多,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我算是看明白了。”助理摇了摇头,“温董今晚带那位温小姐一直找您敬酒,十句话九句不离温小姐,看来是想把温小姐介绍给您。” 南宸皱了眉,“你觉得温小姐如何?” “说实话?” “这里就我跟你。” 助理嘿嘿一笑,“我觉得温小姐人长得不错,就是…过于强势了些。” 从她逼温董继女跳舞那时就能看得出来,温小姐心高气傲,我行我素,而且好胜。 南宸笑了声,“强势不好吗?” “那也得看场合,像您妹妹阮小姐那样的,平日里不骄不躁才好。”助理对阮颜的评价颇高。 名门千金,却没有千金的傲气,浮躁,谁能不喜欢? 南宸也是笑了,拿过外套,“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您小心些。” 助理离开。 他停在一棵树下,不经意抬头,蹲在阳台上的女孩儿正看着他,许是知道被发现了,尴尬地朝他挥手。 南宸眯眸,“你怎么蹲在那?” 她缓缓起身,“我不知道你会在楼下啊,怕被你发现…” 她换了套睡衣睡裤,粉色的,妥妥的少女风格。 南宸闻言,淡笑了声,像是给逗的,“你怕我被发现,就蹲着了?” 她点头。 主打一个真诚。 南宸看着前方被黑暗吞没的拐角,“前面还有路吗?” “没有了,是死角,这个院子不大的。”温栗说着,又继续,“你想散步的话,这附近一公里左右有个公园,现在也才九点半,还有人。” 南宸朝她看去,“你倒是会建议。” 温栗双手拖着脑袋趴在栅栏扶臂上,“谢谢你在楼下帮了我,你是个好人。” “好人?” 她点头,“至少只有你站出来帮我说话。” 连她母亲都选择袖手旁观。 南宸止步在阳台下方,“我没听清,你确定要在上面跟我说话?” 她在三楼,只要有其他动静,楼下的人完全听不清楚。 而温栗听他讲话也困难。 她做了个等等的手势,随后进了屋。没多久,她从后门跑出来了,似乎避开了人,“我说,只有你站出来帮我,你就是好人。” 非得叙述一遍。 好像下楼就为了告诉他这句话。 南宸的垂下眼皮,笑了声,“帮你可不是为了你,只是见不得这种场面。” 温栗站在一旁花圃旁,低着头,脚尖戳着地面的泥土,“你是出来躲酒的?” 他微眯眼,“何以见得?” “同学聚会的时候要喝酒,我酒量不好,就找借口上厕所溜出去。等他们差不多醉了,我才回去。”温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他聊天,大概是觉得他帮过她,而且又是陌生人。 或许有些话,就只合适跟陌生人诉说。 南宸忽然注意到她脸颊轻微的浮肿,“脸怎么了?” 她顿住,避开视线,“过敏…” 他知道她在撒谎,但没戳破。 两人没聊多久,便分开了,助理来接他。温栗从后门回去,刚上楼,却不料,被温柔叫住。 她停下脚步,看着她,“怎么了?” 温柔一步步踏上台阶,直至站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你刚才在后院跟谁聊天呢,南先生吗?” 她并不觉得有问题,“我不认识,只是闲聊而已。” “闲聊?”温柔笑意一寸寸消失,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指甲刮过她皮肉,有了道很浅的划痕。 温栗再也忍不了,怒视着她,“你做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不会真以为南先生会看上你?”温柔冷笑,“爸要我跟南家联姻,你就应该明白,那是我的东西,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能染指的,明白吗?” 联姻… 跟那个人吗? 温栗这才知道,她为何动怒。 “柔柔,你怎么在这?”温夫人走来,望见温栗脸颊那道深红的痕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柔下楼,蔑视地看了眼温夫人一眼,“管好你女儿,就她这种货色也想勾引南先生,真是可笑。” 温夫人笑着送她离去,旋即看向楼梯上的温栗,“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温栗没回答,转头上楼。 第472章 是他? 翌日,阮颜与傅廷洲同南家的人用早餐,南夫人孜孜不倦地想给南宸介绍个姑娘认识。 一听到是相亲的事,他哭笑不得,“妈,您就不能消停些?” “你们见个面也好啊。”南夫人把话抛给阮颜,“你问小颜,小颜都见过了,说人不错呢!” 南宸看向她,表情仿佛在说:你怎么跟妈一起胡闹? 阮颜无辜,“哥,这不能怪我,毕竟妈真的很喜欢那小姑娘,还是个女大学生呢。” “大学生就介绍给我了?”南宸揉着额角,他也三十好几了,大学生也就二十出头。 “老男人吃香。”傅廷洲剥着虾仁,放到她盘里,“对,老婆。” 阮颜嗤笑,“你在说你自己吗?” 南战勺了一碗粥,“别什么女人都给儿子塞,女大学生,那也得调查清楚身份,家世背景,免得让那些有心人钻了空子。” 南夫人说,“你还不相信我眼光了,我看上的儿媳能有错吗?” “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嘛。” “爸,我已经调查过了。”阮颜说,“对方是温家的继女,现任温夫人的女儿,学习成绩不错,而且社交圈子不广泛。大多时候除了兼职,就是上学。” 南宸撩起眼皮,若有所思。 南夫人倒是不嫌对方身份,只要乖巧,人品不错,没有劣迹斑斑的恶习,更重要的是有了眼缘,条件差点,也是能接受。 毕竟还是个女大学生,将来她若是想要考研,读博,或许出国进修,南家也出得起这个钱。 南夫人当即劝南宸跟人家见个面,先做朋友,若是真合不来,这缘分也不强求了。本以为退让至此,南宸还不肯答应,直到他开口同意见面,南夫人是乐得合不拢嘴。 … 温栗刚结束课程,就收到南夫人的消息,约她到梨园喝喝茶,听曲聊天。她一个人,显得无聊。 温栗下午没事,索性答应了。毕竟她问过教授,阮颜的确是京大计算机系毕业的,是她的学姐,在计算机领域水平上,是顶尖人物。所以她相信南阿姨母女,并非有所图谋的坏人。 温栗打车抵达梨园,给南夫人发了消息,一分钟后,南夫人给了雅座包间号。 服务员将她带到二楼雅间,推开门,看到雅座内坐着的男人,她先是一愣,随后再确认包间号。 是这里没错… 南宸这时抬了头,将茶杯放下,“你没走错。” “是你?”温栗惊讶地看着他,又问,“可这包间不是南阿姨…” “她是我母亲。” 温栗恍然,也才想到“南”这个姓,在京城,姓南的不多,不可能是巧合了。 南宸示意她坐。 她到桌前坐下,四处张望,“南阿姨呢?怎么没看到她。” “是她让我跟你见面的。”南宸不疾不徐拿起一旁的餐点单,递给她,“想吃什么,你点。” 温栗抿了下唇,双手接过,乍一看菜单,光是茶水都两百六十八块钱一壶!哪怕是最普通的点心,也都是六十八块一份。 她咋舌,这吃一顿,也好几百了? 南宸注意到她纠结的表情,淡笑一声,“你随意点,一顿饭的钱,我还是请得起。” “我还欠南阿姨一顿饭呢,现在又欠你的,不太好。”温栗冲他甜甜一笑,“这顿饭还是我请,我自己赚了些零花钱,几百块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见她执意,南宸没勉强,“随你。” 第473章 跋扈无礼温小姐 温栗点的不多,两三份糕点,主打一个能省则省。雅间位置在戏台正对面,从窗户往下看,视角精准落在戏台中央,唱的是霸王别姬。 她在大学也有幸演出过戏曲,是昆曲,只不过是因为她古典舞功底好,才能荣幸出演。 南宸眼皮轻抬,目光顺势望下楼,“你喜欢看戏?” 她回过神,“还好,只是在学校接触到过戏曲。”说罢,温栗倒是问出心中疑惑,“话说,南阿姨为什么要让我们见面啊?” 他斟茶,“你认为呢?” “是因为联姻吗?” 南宸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她,她一脸恍然,“你要跟温家联姻了,难怪温柔会说温叔叔让她跟你联姻的事。不过,南阿姨应该是约错人了。” 南宸不由眯了眸,“她这么说?” 她如实点头。 他神色淡淡,“温家倒是有打算了。” “她是温家千金,跟谁联姻不是很正常吗?”温栗剥开糕点下的油纸,“温柔也不错啊,出身优越,是大家闺秀,很多人都喜欢她。” 南宸定格在她脸上,有几分兴趣,“那你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温栗没有犹豫,直言不讳,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更喜欢实话。尽管耿直的做派,确实不讨喜。 但她不需要讨谁的喜欢。 “是因为她欺负过你?” 温栗咬了口糕点,“是温家的人,我都不喜欢。” 别人欺负她,她可以不用忍,可是在温家,她却要被迫忍耐。所以她讨厌待在温家,也讨厌温家的一切。 她从上高中之后,就自己兼职学费,温叔叔会给她钱,但那些钱她一分没花,因为她一旦花了,母亲会责怪她。 母亲在温家尽职尽责,安分守己当富太太,享受优渥的生活。别人只知道,她表面风光,丈夫有多宠她,可没人知道,母亲在温家也只能低眉顺眼,看人脸色。 母亲为了给温家生个儿子,吃各种中药,补品,做试管,她在丈夫身上花的精力跟心思,比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更多。 尽管母亲总私底下说是为了她,可她清楚,母亲只是为了现在的生活。 南宸注视她好片刻,笑了声,“你倒是实在,若我真跟温小姐联姻,你不怕我告诉温家你对他们的想法?” 温栗顿住,抬起头,“你不会这么无聊?” “可能会。” “告诉就告诉呗。”她把糕点放下,倒有些小怨气了,“我又没欠温家的。” 南宸笑而不语。 待了没多久,她结账买单,到了电台,被告知已经结过了。她怔愣,当即返回雅间,但雅间此刻已经没了人影。 南宸离开了梨园,途中,南夫人打来电话询问结果。 他说,“还行。” 南夫人在电话那头急了,“什么叫还行?是满意跟不满意,你给我说清楚!” “还没加联系方式,推我。” 这句话,又把南夫人给气到了,“臭小子,你故意的!让你们俩见一面,好好聊聊,也没让你们马上就成,当个朋友也行啊!连联系方式也不加,你——” 南夫人倏然顿住,刚气头上了,没听到后面那句话,这才反应过来,“推你联系方式?” 他揉着鼻梁骨,无奈地笑,“不然呢?我再返回去问她吗?” 南夫人乐了,当即把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 温栗在地铁上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消息,点开一看,居然是他? 她同意通过,随后发了消息,“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你怎么结账了?” 几分钟后,他回复:下次你请。 温栗:好。 与此同时,温柔来到了尚京集团。 她特地打扮了一番,心里遵循着父亲说的话,南家也有意联姻了,毕竟是未来的联姻对象,自然得上心。 她走到前台,前台职员笑着问,“您好,请问您找谁?” 温柔瞥了她一眼,“我找你们总裁,南先生。” “您有预约吗?” “预约?”温柔嗤笑,“麻烦你告诉南先生,就说温家千金找他,他会见我的。” 前台职员一脸尴尬,“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总裁先前说过,不管是谁来找,都要先预约。” 温柔笑意敛住,仿佛第一次被人要求,有些不悦,“你不会变通吗?公司的规矩又不是死的,莫非南家要跟我温家联姻,就是把我拒之门外?” 是南家有联姻意向,刚好温家也有意,又不是温家非得求着南家联姻的! 前台职员面对对方的强势态度,也深知对方背景不简单,顿时不知所措,只能拨打南宸助理的号码。 助理说了什么后,前台职员放下电话,“不好意思,总裁今天不在公司。” 她面色沉下,“是不在,还是不想见我。” “总裁真不在…” “那我到他办公室等他总行了?”温柔正要朝电梯走去,前台职员拦住她,“女士,没有预约,您不能上去,这是我们公司规定!” “你叫…”温柔目光落在她工作牌上,冷笑,“张意是?你今日在这阻拦我,就不担心我将来成了你老板娘,第一个把你开了?” 叫张意的女职员抿紧唇,很是无辜地说,“女士,我只是一个小职员,若没有预约便放您上去,我也会被上司责罚的,麻烦您能理解一下我。” 何况一个大公司,随随便便就让外人出入,今后出什么事,谁付得起责任呢? 可偏偏是遇到这样难缠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温柔推了她一把,“你算什么东西,还要本小姐理解你?” “喂,你干嘛推人啊!”另一名职员看不过去,上前制止。 温柔环抱双臂,仗着身份,傲慢惯了,普通人在她眼里,根本不会放心上,“我可是温家千金,南家未来的儿媳妇,你们今日敢拦我,他日我就让你们滚出公司。” “温家小姐何时能在别人的公司做主了?” 阮颜从大门走进来,恰好目睹到这一幕。若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知道,温家千金竟是这种跋扈无礼之人。 温柔打量着她,“你又是谁?” 第474章 这巴掌,教她做人 几名职员看到她,莫名安心了下来,阮颜示意她们先离开。 那两名职员这才退下。 温柔漫不经心摸着腕上的手表,不屑一笑,“你不会是这个公司的管理?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想拦我?” “我不拦你,你可以上去。”阮颜微微一笑,“前提是,你不担心你无视尚京集团的规矩强闯会造成其他后果。” 温柔皱了皱眉,“我不过是想见一见我的未婚夫,何来强闯,难道我还不配在办公室等他了?” 她笑了,“你未必就是南家未来儿媳。”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温柔横行霸道惯了,似乎第一次看到比自己还嚣张的人,气不过,“你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阮颜点了头,“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是什么东西。” “怎么,难不成你还敢打我——” 她话音未落,阮颜反手扇了她一巴掌。她身体一下子偏了过去,险些没站稳。 她捂着脸,呆滞住,这辈子哪被这么打过? 周围的职员见状,无人同情,只暗暗窃笑着。 “你…你打我?” “这巴掌是教温小姐出门在外,首先得学会做人。”她揉着手腕,继续说,“你在温家如何横行霸道,我管不着,但在这里,你敢横,我就只能替你父亲教训你。” 在这丢了面,温柔咽不下这口气,但更没脸继续待下去,只能气急败坏,恶狠狠指着她鼻子,“你…你给我等着!” 说什么都要回家告诉她父亲,一定要让那个她父亲找南家讨个公道! 阮颜冲着她背影喊,“我等着呢,记得来找我啊!” 南宸回到公司,助理把楼下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他面色沉翳,“温家千金?” “是啊,态度可嚣张了,还好我通知了小姐,小姐出了手。”助理没看监控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温家千金,就这德行? 果然是被宠坏了。 阮颜在他办公司,看到他回来,把文件整理之后,放下,“哥,相亲回来了?” 南宸笑了下,“你把温家小姐给打了?” “不然呢,我可没有好脾气跟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她起身走到沙发,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反倒关心他相亲的事,“见到温栗了,怎么样?” “还不错。” 还不错… 阮颜看着他,惊讶。 她向来不屑相亲的亲哥,难得会评价出“还不错”这三个字啊! … 温柔回到温家向温董告状,温董瞧着女儿略微红肿的脸颊,心疼极了,也愤怒,“尚京集团的职员竟对你动了手?” “爸,我只是想去见南先生,可是那些职员一直拦着我,尤其那个女的,还动手打我。”温柔并没有说她在别人公司里的态度,只说她受了委屈。 不明真相的温董,自然真以为自己女儿被欺负了,“岂有此理,几个公司员工都嚣张至此了。”说完,他安抚她情绪,“柔柔,别怕,爸明天带你去趟南家,南家人定会给你个说法。” 温柔笑着点头,“好~” 一群身份低贱的东西,也敢在她面前嚣张,明天定要他们好看! 次日,温董以上门拜访的名义携带女儿来到南家,南战与南夫人一同在客厅招待,倒也是给足面子。 南战手中把玩着两颗狮子头文玩,“原本我们也想上门拜访温董呢,正好谈谈联姻的事,没想到,温董便来了。” 温董早有听闻南家有这个意向,也笑,“惭愧,我今日来其实也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是我闺女柔柔。”温董看了温柔一眼,“昨天她到尚京集团找大公子,但不知因何,被公司内部人员刁难,甚至还对柔柔动了手。” “你是说,我儿子公司里的人动手打了温小姐?”南夫人与南战对视一眼,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公司,出这样的事,他们自然得搞清楚状况。 免得传出去,落人口舌。 “虽然我也希望这是误会…”温董叹气,相当的含蓄,“不过我作为一个夫人,自是也想了解情况嘛。” 南夫人喝着茶,没说话,只看向南战,南战这时点了头,“既如此,那我现在就把小宸喊来,询问情况。” 南战给南宸打了电话,没多久,南宸便回来了,也早料到温家的人会找上门。 “爸,妈,你们找我。” “小宸,昨天你公司的人对人家温小姐动手了?”南战问。 南宸笑了下,“是有些冲突。” “只是冲突而已?” “伯母,我昨天也是因为联姻的事想找南先生谈谈,可谁知道,那职员不仅态度嚣张,还动手打了我,这哪里只是冲突啊?”温柔摸着脸颊,着实委屈,无辜极了。 温董也含笑应和,“是啊,南总,我想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的确有原因。”南宸松了松领带,神情不辨喜怒,“不过,似乎是温小姐先为难我的员工?” 一句话出口,温柔表情不由僵滞。 温董也愣住,“为…为难?” 他不由望向温柔,这件事他闺女也没告诉他啊。 温柔咬了咬唇,自是把自己归于受害者的位置,“我哪里是为难了,分明是他们先态度不好我才说了些难听的话,但是她也不能动手啊。” 南夫人观摩片刻,大概知道了什么,她搁下茶杯,“尚京公司的职员,不可能无缘无故动手打客人,若此事真是尚京公司职员不对,我立马让小宸给你把她找来,跟你道歉。” “我…” “是我打的。” 阮颜负手进门,笑容明媚。 温柔惊讶地看着她,倏然起身,“是你?” 南夫人望向南宸,南宸点了头,夫妇俩瞬间明了。 温董犹豫地问,“这位莫非是…” “爸,就是她打的我!”温柔指向阮颜,像是当场告起状来,目光带着挑衅地看着阮颜,“我还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你昨天打我的那一巴掌我记着呢,只要你给我下跪道歉,我就原谅你。” 第475章 南家看上的是温栗 南夫人脸色蓦地难看,听南宸方才那一番话,大概也猜到是温家千金惹事在先了。当她面让她闺女下跪道歉,南夫人哪里乐意? 温董似乎有所察觉,赶紧扯住温柔,让她坐下,“别胡乱说话。” “爸,明明就是她打的我。”温柔并未察觉到南家夫妇的神色,只想趁此讨回自己昨天丢失的颜面,“她既是南家公司的员工,动手打了我,南家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你…”温董早已经看出来了阮颜的身份,即便是想要个说法,但让南家的女儿下跪道歉,那岂不是打南家的脸?他当即看着南家夫妇,“抱歉,柔柔性子急躁,没弄清楚情况,才冒犯了南小姐。” 南小姐… 温柔脸上的傲慢之色逐渐僵硬,看向南宸身侧的阮颜,阮颜也笑,“温小姐让我下跪道歉,理由是什么?只因为我昨天扇你那一巴掌?” “你…你打了我,不该说一句对不起吗?”温柔气焰全无,可依旧驰骋着傲态。 “那是你欠打。” 阮颜旁若无人般,直言不讳,“尚京集团不是你温家的公司,你一个来客,不遵守公司的规矩就算了,仗势欺人。还仗着南家有意与温家联姻的事,辱骂公司职员,只因为你没有预约,前台的职员把你拦在楼下?” 温柔手指蜷紧,咬着唇不语。 温董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南小姐,这件事确实是我女儿不对,可…你也不能动手啊。” “温董没有教好女儿,我这不是在替温董您教育吗?免得哪天温小姐在外得罪了人。何况,我动手确实是我不对,我可以赔礼道歉,但是温小姐的态度实在是让我失望。”阮颜露出和善的笑,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番话,硬是让温董不知该找什么理由继续讨要这个说法。 他神色凌厉地看着温柔,“为何不告诉我?” “爸,我只是…那不过是几个员工而已!犯得着吗?”温柔红了眼眶,对南夫人说,“伯母,若我们两家联姻,那我这个准儿媳难不成还不能说几个员工几句了,何况我也没骂她们。我只是觉得她们不懂得变通,想矫正罢了。”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南家夫妇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此话就好像是,南家非温家千金不可,上赶着巴结温家。 见局势有些不妙,温董此刻只想圆场,“南夫人,我家闺女就是这副德行,她就是直言不讳,孩子还小,您就…” “照温董的意思来说,是我们南家高攀了?”南夫人掀起眼皮,显然不想再忍耐。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南夫人您言重了,咱们两家是联姻,讲究的那是门当户对。”温董尽量挽回局势。 南夫人嗤笑,“门当户对?我看不见得,分明就是我们南家高攀了!否则,我们都还没确认这亲事呢,温小姐就倚仗这联姻之说到尚京集团摆谱了,还南家未来儿媳妇,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南家可要不起。” 温柔面色骤变,什么意思?南家竟敢嫌弃她? “伯母,分明是你们有意联姻的!” 南夫人不以为意,“我们是有意联姻,可没说要联姻的对象是你啊。” 温柔愣住。 温董诧异,“南夫人,您这话是何意?” “抱歉了,温董,都怪我没说清楚。”南夫人笑了起来,“我心仪的儿媳妇啊,是你太太的女儿,温栗。” 温董怔愣,还未反应过来,温柔倏然起身,“怎么可能是她!伯母,我才是温家千金,她温栗跟温家没有半点关系,连温家小姐都算不上呢!您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 “她温栗凭什么!让您儿子娶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传出去不怕外人笑话你们南家?”温柔哪里甘心,她堂堂温家千金,不仅被嫌弃,还被一个身份低微的继女给压了一头? 他们南家不怕人笑话? “她就算不是温家千金,那也是温家名义上的女儿,有冲突吗?”话落,南夫人看向南宸,“小宸,你说呢?” 南宸颔首,“全凭母亲做主。” 这话更是让温柔气得脸色铁青。 他竟然同意! 温董看着南家夫妇,“温栗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但这事…” 南夫人揭开茶盖,拂过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温董是不愿意换人?同样都是娶你温家的女儿,温栗就算不是你亲生女儿,那名义上她也姓温,我们两家一样是联姻。” 温董陷入沉思,似乎在斟酌这件事。片刻后,他同意了。 温柔难以置信,“爸,您怎么能——”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是你做错在先,换了人也怨不得别人。”温董难得的凌厉令她微微瑟缩,她紧攥着拳,不甘心。 温家父女离开后,一旁看戏的南战这才掀起眼皮,瞥了阮颜一眼,“你还真是…打得好。” 阮颜与南宸对视一眼,笑出声,“您不怪我啊?” 南夫人兴致很高,“你爸怪你做什么,这温家千金目中无人,态度傲慢,听得我都要忍不住了。这辈子,还头一回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搞得跟我们南家欠温家似的。” 温家产业做大了,人飘了,能理解,就算南家现在无人在上面,那也是光荣退休,还轮不到一个商贾背景来指手画脚。 阮颜坐到她身侧,挽她手臂,“我就知道妈咪您是最理智的人了!” “我要是不理智啊,这个家迟早得散咯。”南夫人目光投向南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做主,别到时候真安排下来了,你给我逃婚。” 南宸哭笑不得,“没这事。” … 温柔与温董回到家,温夫人上前询问结果,却被温柔怒骂,“都怪你,你生的好女儿勾搭上了南家,你满意了吗?” 温夫人还不明情况,温柔便撞开了她,哭着直奔上楼。 温董脱掉了外套,坐在沙发上。 “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温董倒了杯茶,“南家联姻的目标换成了栗栗。” “什么?”温夫人诧异,“怎么会是温栗?” 温董掀起眼皮,看着她,“怎么,你不高兴吗?” 第476章 面试,未婚夫把她刷掉了 温夫人低眉顺眼,柔声说,“柔柔才是温家千金,温栗始终是个外人,这联姻之事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头上啊。” “可她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但我如今也是柔柔的母亲。”温夫人很清楚,一碗水端不平,她嫁给温董就明白一件事,亲生的女儿,在自己夫家,不如夫家的孩子。 即便温董接受她的女儿,可温家的一切,与她女儿完全无关。 温夫人的身份,地位,不是那么好坐的,需要取舍。 温董看穿温夫人的想法,却不道明,只是握住她的手,给予一些安慰,“这些年让你照顾柔柔,也是委屈你了。” 她笑,“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栗栗虽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但她也姓温。南家既选择栗栗联姻,你这个做母亲的,要多多上心。不要偏得太明显,让外人觉得我温家亏欠她。”温董重重覆在她手背,话语结束,他起身上楼。 温夫人自是听懂了他这话的意思,南家选择她女儿,以温家之名联姻,就代表,温家不得不接受这个女儿的存在。 在这之前,她区别对待亲生女儿跟他的女儿,他都看在眼里。 一直都看在眼里。 … 两家谈妥联姻后,就把这事儿给定下了,是南夫人全程跟温家夫妇在谈,一个人做了南家的主。 因为知道了温栗在温家的一些情况,南夫人说话特别不给温夫人面子。不仅上亿珠宝全套舍得出手送给儿媳妇,还在她面前夸赞她女儿有多懂事,听话,就差拐着弯骂温夫人有眼无珠了。 温夫人虽说尴尬,但在丈夫前面却没有发言的分量,只能将委屈隐忍。 南夫人有底气,不仅是因为丈夫爱她,能掌管南家财政大权,还因为娘家在南方有钱有势。 而温夫人且不说是二婚,娘家就剩一下年迈的老父亲,没有娘家的支持,即便嫁入豪门,也只能看人眼色。 阮颜与傅廷洲是陪南夫人一道来的,二人在门外都听到了南夫人犀利的言语。 傅廷洲是忍不住感慨,“我是不是该庆幸,妈是站在我这边的?” “算是。”她眉飞色舞,看着他,“我妈就没有做不了主的事情。” 他勾住她的手指,身体靠近,“那她要是不让你嫁给我,当初你是不是就不嫁了。” “她当初确实不想。” 傅廷洲皱眉,“然后呢?” 阮颜把他手拿开,“是你死皮赖脸,我妈耗不过你。” 他蓦地一怔,被逗笑。 谈妥,两人才随着南夫人离开温家,南夫人兴致极高,像是给儿媳出了口气。 回去途中,阮颜问,“妈,这事儿是不是定下来太快了?” “先定着嘛,免得温家反悔了。”南夫人摸着一只翡翠手镯,“感情的事,让你哥跟栗栗培养,她不是大学生吗,也是要出来的实习。我把她塞到你哥公司,先当个小助理。这相处下来,日久生情,办公室恋情不就这么发展的?” 开车的傅廷洲不由眯眸,办公室恋情… 阮颜无奈地摇头,她看母亲的样子,完全就是像是在磕cp,还上头了! 还别说,南夫人手确实快,数日后,真把人给塞到尚京集团实习了。手段有点“似曾相识”,是让尚京公司给她发了录取通知书。 温栗完全不知道尚京跟南家有关系,稀里糊涂地就来面试了。 是南宸面试她的。 温栗坐在接待厅内等通知,显然,在面试环节内,她有点发挥异常了,大概因为面试自己的是“熟人”。 她一杯水接一杯水地喝,缓解紧张感。 助理走来,“温小姐。” 她倏然起身,“到!” 刻在骨子里的大学报到习惯改不了。 助理低垂着眼,“实在抱歉,你的面试并未通过。” 温栗先是一怔,似乎也在她意料之中,平静地接受了,笑着摇头,“没事,我知道的,我发挥水平跟其他人比起来是差了些。” 她拿起斜挎包,“那我就先走啦。” 助理要送她,她婉拒了。 温栗乘坐电梯下到一层,蓦地接到了温董的电话,温董极少会主动联系她。 她犹豫片刻,接听,“温叔叔?” “栗栗,你的婚事我跟你母亲已经替你谈妥了。” 她停下脚步,“什么婚事?” “南家选择了你作为联姻对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一言一行就代表我温家。栗栗,我也知道你母亲对你疏忽了,但我也希望你能放下芥蒂,明白吗?” 温董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从她头顶直接劈下,她瞳孔微微一缩,表情只剩惊讶,疑惑不解。 南家选择她,为什么? 她又不是温家千金。 是因为南阿姨吗?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大厦,她这算是被自己未婚夫给刷了下来?莫非人家以为换人是她背后动了手脚? 她可真是冤枉! 温栗直奔进大堂,找上面试的地方,助理一出来便看到她,愣了下,“温小姐,你是落了什么东西?” 她急急燥燥的,“我要找刚才面试我的那位南先生,我有话跟他说!” 助理联系了南宸,得到允许后,将她带到行政办。 温栗进了办公室,南宸此刻正阅览招聘人员的资料,眼皮也不抬,“有事找我?” “南先生,我不知道换人的事!” 南宸顿住,抬起头看她,她像是跑过来的,稍微带点喘气,表情并不自然,紧张感十足。 他蹙眉,“换人?” “联姻换人的事啊,我不知道,你把我刷下来,该不会是因为我从中作梗?我真没有!这事要不我跟南阿姨商量一下,让她换回去?”温栗捏着手指,她不想被误会,仅此而已。 而且她才刚知道消息。 南宸了然,搁下文件,“你认为我刷掉你,是因为联姻对象换成了你?” 她点头。 南宸淡笑了声,“跟这件事没关系。” 她捏住背包带,朝前走一步,“跟这件事,真没关系?” “没关系。” 温栗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宸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刷掉你,不过因为我母亲给你开了后门。我要是为此录用你,那你就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话落,他眯了眸,“想进公司,就凭你自己的能力,拿出能让我认可你的条件。” 第477章 要她身败名裂! “我会证明自己的价值。”温栗认真说完这句话,从办公室离开。南宸目送她背影,笑了下。 虽然年轻,倒是勇气可嘉。 温栗从尚京集团离开,回了学校,在大门,被几名社会青年拦了去路,“去哪啊,小妹妹,我们等你好久了,要不要跟我们去玩?” 来者不善。 温栗警惕,后退两步,“我不认识你们。”她想要离开,被另一个人拉住,“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晚我们不是玩得挺嗨吗?” “放手,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温栗感受到对方强硬的态度,心生慌意,使劲挣脱。 可她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根本抵不过这些人,眼看到了困境,她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为首染着发的男人拍掉了她手机,踩在脚下,示意其他人强行将她拽进巷子里。 她大喊救命,被人捂住了嘴。 温栗被人拖入巷子里,推倒在地,一年轻男人掏出手机录视频,其余人分别摁住她的胳膊,要扯掉她衣服。 她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身体瑟缩,颤抖得厉害,喉咙不断发出咽呜声,眼泪往下掉。 “住手!” 几人身后传来一道呵斥的声音。 其余人停下,回头看向踏入巷子内的少年,还只是个高中生。 染着发的男人指着他,“臭小子,少多管闲事,不然老子连你一起弄!” 黎冬遇把背包丢到一旁,活络手腕筋骨,“我还没试过,打架。” 几人都是社会青年,自然不会惧怕一个毛头小子,一人自告奋勇上去了。动手了,还没碰到黎冬遇,转头被踹翻在地。 染发男人见状,与其余人朝他逼近,黎冬遇顷刻卷入他们,厮打成一片。他出招反而不像这些人,乱无章法,只知动粗。 几人被击打得节节败退,看出来了,对方是个练家子。 黎冬遇逮住了染发男人,出手既快,也狠,对方扛不住,求饶。 “滚。”黎冬遇朝他背后踹了脚,他连滚带爬,与一众受了伤的人逃离。 直至那些人都离开,温栗身体还在抖,后怕。 黎冬遇把背包捡起,拍掉灰尘,转头靠近温栗,“学姐,你没事?” “…谢谢学弟。”她才回过神,眼前的少年体格矫健,高大,若非身上穿的是高中校服,还真看不出他未成年。 京城高中与京大隔得不远,在同一个区。 “你是京高的学弟吗?” “嗯,高一。”他把背包甩到背上,“你赶紧回学校,免得他们还在附近。” 黎冬遇离开小巷,看到温栗进了学校,他才与外头等着他的两名同学一起离开。 回到高中,他看到一辆路虎停在门口,车窗落下,车里的人喊住他。 黎冬遇与两名同学告别,走到车前,“你是我妈咪的相亲对象?” 白厉眯眸,“你知道?” “知道,我妈咪找对象的事,我允许的,她跟什么对象相亲我都懂。”黎冬遇直言不讳,耿直得很。 “看来你母亲相亲不少。”白厉笑了声。 黎冬遇耸肩,“但是能让我满意的,没几个。” 白厉看着他,“为何?” “因为他们都不是真心的。” 末了,白厉示意他上车谈,黎冬遇没犹豫,坐进车里。他转头看着小伙子,“初次见面,没给你准备见面礼,不介意?” “我什么都不缺,不用准备。” 黎冬遇确实什么都不缺,家里有钱,母亲给予他所有的物质跟爱,而且还有干爹,外公宠他。 他很小就知道父亲去世了,即便渴望有父亲,但他母亲说,不管父亲在哪里,只要他知道父亲是爱他的就够了。 白厉单手扶住额角,“那就请你吃个饭好了。” 他爽快,“行。” … 温柔接到电话,对方说事情没办成,被人搅了。 她脸色难看,“拿了钱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温大小姐,我们差点就得手了,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臭小子坏事?那小子有点身手,我们打不过啊。”对方也憋屈。 带了几个人,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揍得不能还手,能不憋屈? 温柔急得在原地打转,“那视频也没录?” “录了一半,不过…”对方嘿嘿一笑,“我们稍微剪辑一下,也可以的。” “明天发给我。” 温柔挂了电话,神色渐得意。南家看上一个继女,不要她,害得她在京圈被笑话。 既然如此,她只能让温栗身败名裂。 届时,南家还会娶? 这边,黎冬遇与白厉在餐厅用餐。 白厉没怎么动筷,只喝了几口汤,基本看他吃。少年意气风发,活力四射,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十几岁的青春,是这世间财富都买不到的东西。 “叔,你不吃吗?”黎冬遇胡吃海喝,饭量极大,倒是不顾及形象。 白厉淡笑一声,“我吃过了,只是陪你吃的。” “叔,你觉得我妈怎么样?” “为何这么问?” 黎冬遇大口喝汤,放下碗,“好奇。” 白厉身子后仰,靠在椅背,眼底平静,“只能说,印象还不错,能相处。” “你不介意她有孩子?”黎冬遇问出心里所想。 母亲相亲的事,他都清楚,那些人介意的。 谁会真心接纳一个,不是自己所生的孩子? 白厉撩起眼皮,不咸不淡,“想听实话?” 他点头。 “其实我不想要孩子,又或者,我不太喜欢孩子。”白厉低垂眼皮,“除了我自身原因,即便我有孩子,我也不会是合格的父亲,亦或者丈夫。人这辈子,除了孩子,家庭,还有自己的生活。我习惯了在工作中投入心血,可能顾及不到家里,所以对伴侣的条件,我不挑,也没资格挑。” 黎冬遇闻言,诧异,“你跟我妈咪简直一样啊,要不你们搭伙得了?” 白厉被逗笑,“搭伙?” “反正你们都是工作狂,我也不介意有个爹。” 餐后,白厉开车送黎冬遇回曲家。黎冬遇刚下车,恰好看到开车回来的曲晚。 曲晚把车停下,推开车门,看向黎冬遇身旁那辆路虎。车里的男人,熟悉的面庞在落下的玻璃窗后呈现。 第478章 你我这个年纪刚好合适 “怎么是你?” 曲晚惊讶,目光又移向黎冬遇,“你们怎么在一起?” 黎冬遇耸耸肩,“叔请我吃饭咯。” 白厉单手扶住额角,倚靠车窗,“确实,吃了个饭。” 曲晚让黎冬遇先进屋,随后走到车窗前,环抱双臂,“白先生,有事你可以找我啊,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万一冒犯了你,可不好。” “他不小了。”白厉看着她,“比我想的要懂事。” 儿子比同龄人早熟,这点曲晚很清楚。 何况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这个当妈的会不知道? 就怕儿子说了什么胡话… “你们聊了什么?” “闲聊。” “具体内容。” 白厉再次撩起眼皮,看她,“曲小姐想知道什么?” 她扭过头,“我作为孩子母亲,总该知道,孩子说了什么。” 他换了姿势,靠在椅背,忽然一笑,“这事你得问他。” 这笑,让曲晚莫名感觉不好。 儿子估计真说了什么话。 该不会是… 请他当后爹之类的? 她的事让儿子来操心,是挺失败的。 “我挺喜欢你儿子的。” 男人顷刻响起的话语令她怔愣,猛地回过神,“你说什么?” “你很庆幸,有一个能理解你的孩子。” 夸她儿子,她自然骄傲,嘚瑟,“那是必须的,也不看是谁教的。” “我父亲应该会喜欢他。” “讨长辈喜欢,当然——”话未落,她惊讶地看向面不改色的男人,蓦地笑出声,“你不是开玩笑?” 他眯眸,“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你…甘愿给我儿子当后爸?” 她有儿子的事,京圈的人都知道。 在圈内能找到一个离异的男人接纳她儿子都算不错了。 可白厉还是头婚。 以他的资质,身份,即便不要孩子,也能找到条件比她更好的女性。 很多富家子弟,就算要不了自己的孩子,都会选择领养。 愿意给人当继父的男人,少之又少。 他淡淡嗯,“至少我对他很满意。” 曲晚语塞,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愿意接纳冬遇。 对缺乏父爱的冬遇而言,是好事… 她抿了抿唇,“你能给冬遇这么高的评价,我很感谢你,但,这对你不公平。”她翻包摸出化妆镜,照着,“我三十四岁了,可不比那些二十岁的小姑娘,以你的条件,挑个年纪大,儿子还这么大的女人,着实委屈了。” 白厉目光定格在她脸上,淡笑,“我快四十了,嫌你老了吗?” 她合上镜子,也笑,“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小姑娘吗?” 年轻,水嫩的小女孩,上了年纪的男人都喜欢。 家里黄脸婆,外头小美人,她见得还少吗? 她最美好的青春,给了黎嘉越。 又在芳华二十的年纪里,一边上大学,一边养孩子。 如今三十的年纪,她能给他什么? 白厉摸着腕表表盘,不咸不淡,“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小姑娘,毕竟再年轻的姑娘都有容貌老去的时候,难道等到我六七十,再找十八九岁的姑娘吗?别说人家嫌弃,那时我半只脚都要进棺材了,哪有时间跟精力。” “在我五十岁前,还能满足你那个年纪的需求,到了六十岁精力不如小伙子,你不嫌我都已经算不错了。仔细算算,我们只有短暂的十年,而你跟我这个年纪,刚好合适,你觉得呢?” 他掀起眼皮,直视她。 她憋得老脸一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了。 听到男女之间的话题,多少有点尴尬。 曲晚咳了声,移开视线,“你谈过对象吗?” “谈过。” “几个?” 白厉手搭在方向盘,“两个,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有一个算真正意义上的交往。” 曲晚看着他,“前面那个呢?” “算是大学初恋,我没表白。” “你暗恋啊?”她笑。 他没说话。 默认了。 她又问,“那第二个为什么不结婚?” “追求不同,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见曲晚没再问,他笑了声,“还需要问什么吗?” 她扬起下巴,傲娇地别过脸,“我可不深究别人的私事。” 也没资格深究别人感情的问题。 他嗯了声,“考虑吗?” “考虑什么?” “你说呢?” 曲晚这次听懂了,坐回车里,对他说,“我考虑考虑!” 她将车开进院子。 … 隔天,曲晚到傅公馆找了阮颜。 别扭半天,才说了要不要考虑白厉。 阮颜在茶桌沏茶,闻言,抬头看她,“白部长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别扭起来了?” “我只是担心他心里介意…” “其实介意的人是你自己?”阮颜无奈地笑,“你觉得你有了冬遇,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是吗?那你也太看轻自己了。你资质跟条件也不差啊,自信点,宝贝。” 曲晚啧了声,“老傅爱死你了,你有恃无恐,我又不一样。” 她挑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跟白部长会不会有感情?” 曲晚喝完茶,搁下茶杯,“行,冲你这句话,我试了!” 她走后不久,阮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南夫人。 她接听在耳边,“妈?” “颜颜啊,小栗好像出事了,你查一下她在哪,我担心温家的人动什么手脚。” 温栗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她很是看重。 而且温家人虽说同意,但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搞什么手脚呢? 毕竟娶的不是温家千金。 只是养女。 阮颜点头,“好,我这就让人查。” 与此同时,尚京集团。 南宸刚结束会议,他手机放在办公室,没带。回去后,才发现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南夫人的。 还有一条短信。 南宸喊来助理,助理推门进屋,“南总,您找我?” 他将手机递给助理,“找出这个号码的定位,要快。” 助理接手,“好的。” … 温栗跟随温夫人抵达餐厅,是温夫人下午到大学找的她,说想母女俩单独谈谈。 她同意了。 坐下后,温夫人点了餐。 温栗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有几次,想要告诉母亲今天在大学附近发生的事情。 可她知道,即便说了,母亲也不会关心她。 第479章 她的选择 点完餐,温栗终于开了口,“温夫人,你有事就说。” 以前在外,她才喊她妈。 但现在,她不喊了。 温夫人皱了眉,“你是我女儿,在外面有必要这么生疏吗?” “在你心里,我这个女儿哪里比得上温柔?” 她自嘲。 也是气话。 温夫人搁下餐本,“小栗,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没有办法。若我不嫁你温叔叔,我给得了你想要的生活吗?” “那是你想要的,不是我。” “你非得在这个时候来气我是不是?” 温栗看着她,“你从来不会主动找我,是因为联姻的事?南家选了我,温柔不服气了。” 似乎被戳中目的,温夫人脸色沉了几许,她掏出一张银行卡,摆放在桌面,“这是我这些年的存款,一共两百万,密码是你生日,拿着钱,离开京城。” 看着桌面上的卡,她无动于衷地笑了,心隐隐刺痛,“你让我走?” “难道你真想嫁进南家?” 温夫人倒了杯茶,“南家什么地位,你就算嫁进去了,若在南家受了委屈,你就跟只能跟我一样。我是为了你好,你不是温柔,她是你温叔叔的女儿,她有底气,你有什么?” “为我好?”温栗刹那红了眼眶,“你每回都说为我好,其实是为了你自己的地位罢了。爸当初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只想着过好日子,根本不会顾及我们的感受。” “温栗!” 她重重搁下茶杯,像被戳了心窝子,低吼道,“你小孩子懂什么,那是你爸不争气!若不是我拿了你的抚养权,你现在还跟着他窝窝囊囊地生活着呢!” “他是窝囊,可他从来没有让我吃过苦!”温栗拿包起身,无视她的恼怒,“我跟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选择。我不怪你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但现在我长大了,你也没资格再来干涉我的生活。” 她欲要走,温夫人喊住她。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 温夫人将手机搁在桌面,播了一段视频。 里面的录音,令温栗不由颤栗,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她。 那是她今早险些被几个混混欺负的情形。 可为什么… 这段视频会出现在她母亲手里。 想到什么,温栗身体抖得厉害,脸上渐渐没了血色,比视频里的侮辱更令她绝望的是。 这件事跟她母亲有关。 她笑出声,眼泪从眼眶滚落,“为什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吗?”温夫人痛心疾首,“温栗,如果不是我,这个视频明天就会被发布到网上!” 温栗攥紧拳,“不是你,那会是谁?” 温夫人没说话。 显然,她知情,但她不肯说。 她替人隐瞒了。 温栗心如止水,对她再也没有任何期盼,哪怕一点奢求。 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好,那我只能选择报警了,我相信警察会给我一个公道。” “你疯了!”温夫人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报警?你是不想要你的名声了!” 温栗破罐子破摔,“他们欺负我,我凭什么要忍着啊?名声又如何,我做错了什么吗?凭什么要我放过他们?” “你不能报警——”温夫人拽住她,用尽力气,“听妈的,你绝对不能报警。” 温栗挣脱她,“你管不着!” 温夫人一巴掌扇在她脸颊,怒不可遏,“你若是敢报警,你就是自毁前途!”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一道身影不偏不倚出现在门口,温夫人怔愣,“南…南少?” 南宸目光扫向一侧的温栗。 她脸颊红肿,哭过,眼睫似沾着水珠,莹莹破碎。 “南少,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温夫人挡在温栗面前,“我跟我女儿正好谈些事情,产生了一些误会。” 南宸收回视线,不咸不淡摆弄袖扣,“什么样的误会,能让您动手?” 温夫人尴尬,“孩子不听话,我也是气在头上…” 南宸掀起眼皮,笑了笑,“您在温家,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高门第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无论是品貌,气度,都不是那些只知挥霍的富二代能比的。 在长辈面前,教养跟礼貌这方面,南宸当仁不让。 温夫人颜面上再过不去,对着南宸这么和气的笑意,都不能发作,“…当然不是。” 他点头,“所以是只对您的孩子,这么教育。” 温夫人笑容多少挂不住了,“南少,这是我跟我女儿的事情。” “您也别忘了,她是我未婚妻。” 温夫人噎住。 南宸走到温栗面前。 温栗看着他,没说话。 他温声温语,“要留在这,还是跟我走?” 温夫人紧紧盯着温栗,将手机拿起,捏在手里。 明里暗里,是要用视频,阻止她跟他离开了。 温栗抿了下唇,“我…” 南宸盯着她,一句一顿,“考虑清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是为了你母亲,还是为了你自己。” 倘若她选择前者。 他大概率会考虑取消结婚的念头。 毕竟一个瞻前顾后,没有主见,且懦弱的女孩,终究不适合南家。 他的妻子,可以不用多聪慧,或才能双绝,出身也可以不高贵,但绝对不能没有主见,跟自己的思想。 为自己而活… 温栗被这番话直击内心。 从前她想要得到母亲的认可。 一直努力地学习,只要成绩好,母亲就会多重视她。 可事实证明。 哪怕她成绩再优异,她母亲始终偏心别人家的女儿。 她深吸一口气,蓦地笑了,“我跟你走。” 她选择为自己而活。 南宸倒不意外,女孩有野心,不是坏事。 至少,目标明确。 坚定自己。 南宸握住她手,将她带到门口。 温夫人追出来,“温栗!你想清楚——” 温栗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其实我也可以像你,自私一点,挺好的。” 她头也不回,随着南宸离开。 温夫人身体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了她的束缚… 霓虹铺满城市,街道繁华喧嚣,她与南宸走出餐厅,穿梭在人流当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 第480章 我跟你走 温栗忍不朝大桥奔跑几步,伸展双臂,沉郁的心情,随着江面吹来的风都烟消云散。 南宸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很高兴吗?” 她回过神,才意识到他一直都在,略微的尴尬,“是挺高兴的,第一次觉得比考试过后还轻松。” “若我刚才没说那些话,你会选择跟我走吗?”南宸凝住她满含笑意的脸庞。 她顿住,低垂下眼皮。 片刻,转身面向风徐徐而来的江面,“就算你不来,我也会走,我会去找我的亲生父亲,告诉他,我在京城过得并不快乐。当然,可能他也有了新的家庭,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孩子,但我还是想要见他一面。” 他蹙眉,“你要离开京城?” “至少我母亲是这么想的。”温栗趴在珊栏,“我留在京城,抢温家千金的婚姻,温家人能善待我?” “谁告诉你,我是打算娶温家千金?” “难道是不吗?”她疑惑。 南宸止步在她面前,垂眸看她,“我母亲一开始选择的对象就是你,跟温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解。 “为什么南阿姨会选择我啊?” 他同样面向江面,与她并站,“谁知道呢。” “你们豪门的人就不能自己做主自己的婚姻吗?” 温栗抬头看他。 南宸微微一顿,转头,对上她清澈明亮的双眸。 那是不谙世事的纯净。 “你为何觉得我不能自己做主我的婚事?” “因为…南阿姨选择我,你就同意了?” 南宸淡笑一声,“你是她选的没错,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温栗怔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愿意跟她结婚? “我…我没谈过恋爱啊。”她移开视线,有些慌张,“就这么结婚了,感觉有点太吃亏了。” “我也没谈过。” 她一怔,“你没谈过?” 打量着他,有些不太相信。 他迷了眼,“你认为我像谈过的样子吗?” 她点头。 毕竟像他这样的年纪,而且又出身不差,长得也好看。 不可能缺女朋友才对。 南宸哭笑不得,“可惜,确实没谈过。” 她好奇,“为什么呀?” 他稍稍敛了笑,“谁会跟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谈恋爱呢?” 温栗视线往他腿上一扫,“你…之前腿受过伤吗?” 他嗯了声,“现在能站起来,全靠腿上的辅助器,我不想瞒着你。所以,愿不愿意结婚是你说的算。”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歧视你似的。”温栗忽然抬手放在他肩膀,拍了拍,像是给予安慰,“这世上比你惨的人太多了,你这真不算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南宸视线落在她手上。 她意识到什么,收回,尴尬地挤出笑,“抱歉啊,习惯了…” 他淡淡嗯,带着浅笑,“无妨。” “那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腿?” “什么?” 他完全被这个大胆的小丫头弄得猝不及防。 她的一切,总令他出乎意料。 温栗也是脑子一热,才口快说出这话,与他目光对视上,倒显得几分窘迫,“我…没有要冒犯的意思。” 他直视她,“结婚后,不就知道了。” 结婚后… 这什么虎狼之词。 温栗脸颊如火烧般的热。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南宸望见她的呆滞,也笑了。 倒是知道害臊了。 没多久,他接到了阮颜的电话。 阮颜问,“哥,你找到温栗了?” “嗯,她跟我在一块。” “那行。”她笑出声,“我就跟妈汇报了,免得她担心。” 结束通话,阮颜转头告诉了南夫人,南夫人得知后,扬起笑,“你哥倒是长心了,看来我给他挑的媳妇,他挺满意。” 南战阅览报纸,听到这话,掀起眼皮,“我都不知道是你找媳妇,还是儿子找媳妇。” “儿媳妇也是媳妇,没了我牵线,你儿子还得寡呢!”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那也是你的种!” 阮颜早就习惯了父母斗嘴的场面,母亲是上了年纪,确实比以前更爱唠叨。 父亲表面上总喜欢跟她唱反调。 打心底享受得很。 南夫人不搭理他,看向阮颜,“廷洲那小子是不是很忙啊,怎么都不陪你回来?你们的婚事都不上心了?” 阮颜笑着挽上南夫人的手臂,“他就是在筹备婚事啊,所以这段时间是很忙,我都心疼了!” 南夫人笑了,覆在她手背,“这辈子能看到自己亲闺女出嫁,我也算值了。到时候的嫁妆可不能比那小子的彩礼少,我要让我的闺女风光大嫁。” … 阮颜回傅公馆,已经是晚上八点。 “夫人,您回来了。” 客厅几名保姆都在各自忙活,看到她,也都问候。 刘姨这时下了楼,“夫人?” “孩子们呢?” “在楼上写作业呢。” 孩子们搬过来住后,担心刘姨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多请了几名保姆替她分担。 这些保姆都是新人,刘姨都亲自教,生怕她们不懂规矩,冒犯了。 而刘姨目前也是傅公馆的管家了。 阮颜将手提包放在沙发,“傅廷洲没回来?” “没呢,先生说晚点回来。” 此时,途中。 林一开着车,后座的傅廷洲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盒精致的小方盒,打开。 盒芯躺着的是一条紫罗兰钻吊坠。 紫罗兰钻被称之为钻石里的“熊猫”,相当罕见,稀有。 基本有价无市。 哪怕是国际拍卖行,都找不出几颗紫钻。 林一朝后视镜看了眼,“傅总,您都看了好几遍了,能看出花来?” 从拍卖下来后,傅廷洲好几次都捧在手里看,生怕这钻石长腿了,会跑似的。 “你懂什么,给她的礼物,自当重视。” “您以前送的也不少啊。” 傅廷洲掀起眼皮,“以前是以前,我又不记得。” 他只需要记得现在,需要记得以后。 林一忽然笑了,“您这次审美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不是什么红钻蓝宝石了,换色了!” 傅廷洲将盒子收好,朝前方椅子踢了下,“好好开你的车,真烦人。” 林一刚要说什么,前方货车突然像失去控制,冲出道外。 紧随在其后的林一猛踩刹车,打拐方向盘,倾斜的货车朝后方车辆侧翻压下。 第481章 他全都想起来了 林一打转方向盘避开了货车,却没避开后方的车辆。 车子被撞翻。 其他无法避让的车辆同样遭遇追尾,场面混乱不已。 天旋地转过后,傅廷洲缓缓睁开眼,耳边回荡着的是巨响之后的嗡嗡声。 外头的声音,都变得渺小。 模糊的视线揭过窗外,只看到脚步。 这样的场景,仿佛他经历过。 他回想起来了。 是一个雨夜。 那场雨,冰冷刺骨… 他缩在母亲的怀里,被母亲用力护着,而母亲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想要喊。 却喊不出声。 外头出现了几道脚步。 穿着雨衣,他们在靠近。 “人死绝了没?” “这都不死,除非是神仙。” 他不知道什么是死。 只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坏人。 更是不敢出声。 手电的光照进车里。 他藏在母亲怀中,瑟瑟发抖。 “妈的,都撞成这样了,放心,死透了。” 男人边说,边蹲在地上拨打电话。 其余人在替他望风。 对方接了。 男人龇着花牙子笑,“翰哥,是我,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完成了。您放心,确认过了,这女的死了。” 对方问,“确定死透了吗?” “肯定死透了,流这么多血,就算现在没死,失血过多总得死?” “车里没其他人了?” “其他人?” 男人用手电筒粗略地又照了照,“没了,就这女的。”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男人陪着笑,“您放心,翰哥,咱是给傅总办事的,铁定会办好!警方那边也买通了,到时这死因嘛,就是酒驾。” 打完电话,男人从其他人手里拿了瓶洋酒,将酒洒进车里,剩下半瓶,丢了进来。 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雨还在下。 越下越大。 他从车里爬了出来,拉着母亲的手,企图也将她救出。 “妈妈,你快点醒过来,你快出来啊!” 小小的人儿一直拉着母亲冰冷的手,哭着喊着。 可他的母亲,始终没有回应。 没有醒来。 他一直哭,无助地哭。 他想着去找其他大人,救他母亲。 四周一片荒芜,他在雨中绝望地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人。 最终在冰冷,无力之下,昏迷在林中。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发现他的,并将他带来医院的,是一名拾荒老人。 护士询问他的名字,他不说,询问他的父母,他也不说。 呆滞地身处在陌生的地方,只有害怕。 联系不上他的家里,不知他的身份,找来警察也都无果。 一个月后,他被警方送往了福利院。 在那里度过了三年。 与其他小朋友一样,等着被领养… 直到那天,院长带来了一群人。 他看着眼前的西装男人,眼里带着警惕。 “小七。”院长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都喊他小七,因为他是送来福利院的第七个孩子,“这是你的父亲。” 他盯着男人,没说话。 西装男人蹲下身,面露慈和的笑,“你这眉眼,果然长得像你母亲呢,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你就是我傅家的孩子了,跟我走。” 见他一声不吭,院长也笑,“傅总,实在抱歉,这孩子应该是遭遇过什么,所以不太爱说话。” 傅总… 这个称呼,他永远不会忘。 他一定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我跟您回去。”他终于开了口,面无表情,“父亲。” … 阮颜辅导孩子作业,直到九点半,都没看到傅廷洲回来。她心神不宁起来,拿起手机拨打傅廷洲的号码,还未拨通。 刘姨在楼下喊她,“夫人!” 她没惊扰孩子,走出卧室,下楼,“怎么了?” 刘姨急道,“先生他…路上出事了,人在医院!” 阮颜心口一颤。 几乎来不及犹豫,拿起包,穿上外套直奔出门。 前方国道路段发生事故,如今堵车,阮颜被塞在车流里半个小时,相当焦躁。 她不断给傅廷洲电话。 但始终无人接听。 再拨。 依旧是。 阮颜靠在椅背,急上心头时,电话来了。 是座机号。 她强按内心的慌乱,接听,“喂…” 对方沉默,片刻,“颜颜,是我。” 她怔住,悬着的心猛地落下,“傅廷洲,你要吓死我吗?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啊?你在哪?” 他哑笑,“…我没事,在医院,我想见你了。” “你等着我。” 等到道路疏通之后,阮颜直奔医院。 走廊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映入她眼帘。男人身上的白衬衫不再是以往的平坦,笔直。 多了些许褶皱,凌乱。 那张俊美英气的面庞,憔悴无比,眼神黯淡。 好似经历过黑暗的洗礼。 深陷其中,不透光。 阮颜疾步上前,扑到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以及心脏还鲜活的跳动,“我不是做梦?” 傅廷洲抚摸她头发,“不是。” “你真的没事吗?”她仰头,红了眼眶,“你知道我在来的路上有多担心吗?我怕我都还没嫁呢,我就要守寡了!” “不是已经嫁了吗?”傅廷洲掌心停在她脸颊,摩挲,“谁舍得让你守寡?” “你没事就好。”阮颜再次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口,“傅廷洲,我不准你出事。” “颜颜。” “嗯?”她抬起头。 “我…” “傅总,哎,夫人您来了!”林一拄着拐杖一走一跳出来,脚上打了厚重的石膏,“我可得好好解释啊,不是我开车分心,是那丫的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我差点连命都要交代了,我真是命苦得很!哎哟哟,我脚都骨碎了,傅总,我要请假!” 阮颜破涕为笑,“放心,他的命也在你手里,你要真交代了他也得交代。你好好养伤,你的假算带薪,我允了。” 林一听到带薪二字,激动不已,“夫人,您真是活菩萨,我太感谢您了!” 林一回病房后,阮颜当即要检查傅廷洲的身体。 傅廷洲握住她的手,“老婆,我真的没事。” “那也不行,我不放心。” 她坚持要看。 傅廷洲将她揽入怀,唇抵在她耳畔,“回去给你看,证明我真的没事。” 第482章 想她,念她,渴望她 傅公馆。 阮颜将车停进车库后,起身跨坐到他身上,椅子被放倒。 她扒掉了傅廷洲身上的衬衣。 他不抵抗,望着身上的人,没忍住笑,“老婆,这么急吗?” “你闭嘴,我检查你身体有没有伤。林一的腿都受伤了,我不信你一点伤都没有。”阮颜是等不及,但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只关心,他的伤势。 傅廷洲突然解了腰带,金属扣“啪嗒”的声,松了。 她愣住,“你…” 他眉梢轻挑,“兴许是,别的地方有事呢?” 阮颜视线朝他腹下移,感受到了什么,脸颊蓦地一热,“你还有心情…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傅廷洲扣她在怀里,用力吻她。 他的吻,炙热,凶猛。 侵略性十足。 又带着性张力。 恍惚令她想起,当初那个熟悉的傅廷洲。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喘着气,“傅廷洲,你…你是不是…” 他掌心握住她腰肢,胸襟一片绯红,气息粗重,“等会不就知道了?” 从美国回来后,他们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欢愉过。 失忆的傅廷洲不太重欲,他的爱是克制的,因为没有记忆,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他选择克制跟隐忍。 而现在的傅廷洲,不再选择隐忍跟克制。 他依旧如初,释放他对她的爱。 他善于用行动证明。 他想她,念她,渴望她。 阮颜抓挠着他背后,一遍又一遍沉沦在他的热烈中。 直至结束。 傅廷洲将她抱腿上,她在整理衣服,“你下嘴没个轻重,一会儿进去,让保姆们看到了,我怎么解释啊?” “夫妻间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傅廷洲择开她发梢,凝住她被滋润过后嫣红的面庞。 像朵被他精心灌溉过的娇花。 她看着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不久前。” 见她没说话,傅廷洲吻她眉心,“颜颜,在美国那段时间,委屈你了,对不起。” 她搪开他,生气,“你也知道委屈我了。” 傅廷洲无奈地笑了下,搂住她,“可我知道,我还是会爱上你。” “你就这么爱我?” “至少在我心里,你排在第一位,其次是孩子,最后才是我自己。”傅廷洲扳过她脸颊,“得到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决定。” 她被逗笑,“冲你这些话,我原谅你了。” 他眼底笑意深邃。 回了别墅,刘姨赶忙迎上前,“先生,您…没事?” “嗯,我没事,刘姨,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刘姨怔愣,看向阮颜。 阮颜点了头。 她当即明白,笑了起来,“先生,您想起来了?” 他搂住阮颜肩膀,“都想起来了。” 刘姨很是欣慰,“想起来就好,能想起来我就放心了。” 阮颜上楼洗了澡,一出来,傅廷洲便已在卧室内等她。 他不知何时换了睡衣,腰带松垮地系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腹。 阮颜移开视线,“你要洗澡吗?” “洗啊,不过…”他停顿,伸手捞她入怀,“你介不介意再洗一次?” “你别闹…” 话刚落,她脖子掠过一抹冰凉。 伸手一摸,是紫罗兰钻项链。 她惊讶,“你这是…” “给你拍下来的,以前送你的珠宝你都没怎么戴,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阮颜笑了,“以前我又不知道你喜欢我,我怎么敢戴啊。” “那现在呢?”他将她环抱在怀,“会戴吗?” 她点头,“会,除了睡觉,我会一直戴着。”说完,她低垂着眼,“我似乎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他吻她发顶,“把你自己送给我,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你这么容易满足啊?” “我要是不满足,你又承受不住,能怎么办?” “……” 听出来他再说荤话,阮颜厮打他,“滚去洗澡!” 他彻底笑出声。 … 婚礼那日,半个京圈内的人几乎都出席了。 南家千金的婚礼,可谓豪掷千金,婚礼规模宏大,场地布置了整整半个月。 搭建了一座婚礼童话镇。 这场婚礼的策划师,在国际上富有名声,也是傅廷洲从美国请来的团队。 就连宾客的豪车接送,酒店住宿,机票,全都包揽。 “这南家千金的婚礼花了不少钱?” “据说这场婚礼还是个投资项目呢!这婚礼童话镇今后可就一个新景点了!火了之后,以后不少新人都会在这里举行婚礼的。” “傅总对老婆可真舍得。” 在场的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无不再谈这场极其浪漫,又奢华宏大的婚礼。 说是世纪婚礼,不为过。 南家的人在婚礼教堂外迎接宾客,南夫人脸上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个亲切热情地招呼。 比她当初结婚时都要高兴。 白首富携带长子出席了这场婚礼。 南战朝他走去,勾肩搭背,“怎么样,身体好些了?” “我这手术过后,目前正在恢复期,放心,身体硬朗着呢。”白首富笑着说完,递过礼物,“你闺女结婚,我这个老朋友可不能缺席。” 南战收下了,拍他手臂,“能来就不错了,走,进去聊。” 白厉看着父亲与南战一同进了教堂,视线在人群中环顾了一圈。 “叔。” 黎冬遇喊他。 小伙子穿了一套浅色西装,符合他的年轻气盛,还挺精神。 白厉点头,“西装挑的不错。” 他回答,“我妈挑的,她说了,干妈的婚礼还是得穿得正式一些。” 白厉拍了拍他肩,目光越过他,落向人群。 曲晚游走在宾客里,与其他人碰杯谈话。 一袭淡黄色的礼服,淡妆,盘起了长发,以一枚发簪挽着。 典型的东方女人的成熟风韵,知性魅力,展现得极致。 黎冬遇顺着他视线看去,一眼了然,下巴轻轻上扬,“我妈其实也挺漂亮的,在加拿大,追她的人还真不少。” “你小子,是故意说给我听的?”白厉看着他,眯眸。 他嘿嘿一笑,“我是让你趁早,不然不一定有机会了。”说完,小伙子转身进了教堂。 曲晚在这边无法推脱别人的热情,连续喝了几杯酒,白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将她手里的酒杯拿掉,“这杯我替她喝了。” 第482章 想她,念她,渴望她 傅公馆。 阮颜将车停进车库后,起身跨坐到他身上,椅子被放倒。 她扒掉了傅廷洲身上的衬衣。 他不抵抗,望着身上的人,没忍住笑,“老婆,这么急吗?” “你闭嘴,我检查你身体有没有伤。林一的腿都受伤了,我不信你一点伤都没有。”阮颜是等不及,但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只关心,他的伤势。 傅廷洲突然解了腰带,金属扣“啪嗒”的声,松了。 她愣住,“你…” 他眉梢轻挑,“兴许是,别的地方有事呢?” 阮颜视线朝他腹下移,感受到了什么,脸颊蓦地一热,“你还有心情…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傅廷洲扣她在怀里,用力吻她。 他的吻,炙热,凶猛。 侵略性十足。 又带着性张力。 恍惚令她想起,当初那个熟悉的傅廷洲。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喘着气,“傅廷洲,你…你是不是…” 他掌心握住她腰肢,胸襟一片绯红,气息粗重,“等会不就知道了?” 从美国回来后,他们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欢愉过。 失忆的傅廷洲不太重欲,他的爱是克制的,因为没有记忆,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他选择克制跟隐忍。 而现在的傅廷洲,不再选择隐忍跟克制。 他依旧如初,释放他对她的爱。 他善于用行动证明。 他想她,念她,渴望她。 阮颜抓挠着他背后,一遍又一遍沉沦在他的热烈中。 直至结束。 傅廷洲将她抱腿上,她在整理衣服,“你下嘴没个轻重,一会儿进去,让保姆们看到了,我怎么解释啊?” “夫妻间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傅廷洲择开她发梢,凝住她被滋润过后嫣红的面庞。 像朵被他精心灌溉过的娇花。 她看着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不久前。” 见她没说话,傅廷洲吻她眉心,“颜颜,在美国那段时间,委屈你了,对不起。” 她搪开他,生气,“你也知道委屈我了。” 傅廷洲无奈地笑了下,搂住她,“可我知道,我还是会爱上你。” “你就这么爱我?” “至少在我心里,你排在第一位,其次是孩子,最后才是我自己。”傅廷洲扳过她脸颊,“得到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决定。” 她被逗笑,“冲你这些话,我原谅你了。” 他眼底笑意深邃。 回了别墅,刘姨赶忙迎上前,“先生,您…没事?” “嗯,我没事,刘姨,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刘姨怔愣,看向阮颜。 阮颜点了头。 她当即明白,笑了起来,“先生,您想起来了?” 他搂住阮颜肩膀,“都想起来了。” 刘姨很是欣慰,“想起来就好,能想起来我就放心了。” 阮颜上楼洗了澡,一出来,傅廷洲便已在卧室内等她。 他不知何时换了睡衣,腰带松垮地系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腹。 阮颜移开视线,“你要洗澡吗?” “洗啊,不过…”他停顿,伸手捞她入怀,“你介不介意再洗一次?” “你别闹…” 话刚落,她脖子掠过一抹冰凉。 伸手一摸,是紫罗兰钻项链。 她惊讶,“你这是…” “给你拍下来的,以前送你的珠宝你都没怎么戴,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阮颜笑了,“以前我又不知道你喜欢我,我怎么敢戴啊。” “那现在呢?”他将她环抱在怀,“会戴吗?” 她点头,“会,除了睡觉,我会一直戴着。”说完,她低垂着眼,“我似乎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他吻她发顶,“把你自己送给我,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你这么容易满足啊?” “我要是不满足,你又承受不住,能怎么办?” “……” 听出来他再说荤话,阮颜厮打他,“滚去洗澡!” 他彻底笑出声。 … 婚礼那日,半个京圈内的人几乎都出席了。 南家千金的婚礼,可谓豪掷千金,婚礼规模宏大,场地布置了整整半个月。 搭建了一座婚礼童话镇。 这场婚礼的策划师,在国际上富有名声,也是傅廷洲从美国请来的团队。 就连宾客的豪车接送,酒店住宿,机票,全都包揽。 “这南家千金的婚礼花了不少钱?” “据说这场婚礼还是个投资项目呢!这婚礼童话镇今后可就一个新景点了!火了之后,以后不少新人都会在这里举行婚礼的。” “傅总对老婆可真舍得。” 在场的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无不再谈这场极其浪漫,又奢华宏大的婚礼。 说是世纪婚礼,不为过。 南家的人在婚礼教堂外迎接宾客,南夫人脸上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个亲切热情地招呼。 比她当初结婚时都要高兴。 白首富携带长子出席了这场婚礼。 南战朝他走去,勾肩搭背,“怎么样,身体好些了?” “我这手术过后,目前正在恢复期,放心,身体硬朗着呢。”白首富笑着说完,递过礼物,“你闺女结婚,我这个老朋友可不能缺席。” 南战收下了,拍他手臂,“能来就不错了,走,进去聊。” 白厉看着父亲与南战一同进了教堂,视线在人群中环顾了一圈。 “叔。” 黎冬遇喊他。 小伙子穿了一套浅色西装,符合他的年轻气盛,还挺精神。 白厉点头,“西装挑的不错。” 他回答,“我妈挑的,她说了,干妈的婚礼还是得穿得正式一些。” 白厉拍了拍他肩,目光越过他,落向人群。 曲晚游走在宾客里,与其他人碰杯谈话。 一袭淡黄色的礼服,淡妆,盘起了长发,以一枚发簪挽着。 典型的东方女人的成熟风韵,知性魅力,展现得极致。 黎冬遇顺着他视线看去,一眼了然,下巴轻轻上扬,“我妈其实也挺漂亮的,在加拿大,追她的人还真不少。” “你小子,是故意说给我听的?”白厉看着他,眯眸。 他嘿嘿一笑,“我是让你趁早,不然不一定有机会了。”说完,小伙子转身进了教堂。 曲晚在这边无法推脱别人的热情,连续喝了几杯酒,白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将她手里的酒杯拿掉,“这杯我替她喝了。” 第483章 准备好了 曲晚惊讶地看着他。 白厉喝完那杯酒,身旁的人都起哄了,一名媛用胳膊撞了撞曲晚,“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曲晚压低声,“什么好上…八竿子还没打到一块呢。” 越说越小声,看向喝完那杯酒的白厉。 其他人可都没跟白家长子喝过酒,这会儿有机会,更不可能放过了。 在这种场合上,不好推脱,白厉也喝了几杯。 曲晚抿了下唇,对他们囔囔,“你们干嘛呢,这今天的新郎官不打算灌了,灌我们是?” “都得灌啊,今天你们所有人铁定得爬着回去。” 曲晚好胜心起来了,“你才爬着回去呢,跟我比酒量?你等着啊,等婚礼结束后,你第一个爬!” 白厉看得出来,她是在替自己挡酒了,笑了声,“曲小姐,我酒量也没那么差。” 曲晚拿起酒杯,“真的假的?那今天跟我比一比?” “比什么?” “谁先喝趴了,谁输。” 白厉低垂眼皮,面不改色,“赌注呢?” 她一愣,思考半会儿,“赌注…你想赌什么?” 他倒酒,“你要是输了,我的条件你就不能拒绝了。” 曲晚抿了下唇。 上回她说考虑的事,到现在,没给他回复。 他倒好,利用这赌局索要她答复。 她眉梢一挑,“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他掀起眼皮,直视她,“你说得算。” 曲晚信誓旦旦,“那你输定了。” 这边,化妆间。 上好妆的阮颜站立在全身镜前,雍容优雅的一字肩婚纱犹如伞状,尾拖直坠地面。 后腰蝴蝶弧度缎带设计,舍得优雅中又透着一丝俏皮。 微信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赵海棠的视频通话。 接了。 赵海棠似乎比以前圆润了圈,显得丰腴了,“颜颜,你在国内又办婚礼啦,可惜了,我回不去。” 她笑,“高曜把你喂胖了?” “我真的很显胖?” “比以前圆了,怀孕了?” 赵海棠嗤笑,“这都让你猜出来了,三个月了。” 阮颜怔愣,“真怀啦?” 赵海棠点头,她还是第一次露出幸福的表情,“以前我总觉得女人就该为自己而活,孩子要不要无所谓。现在才知道这得看人值不值得我为他生孩子,人生啊,总兜兜转转,结果是最意想不到的那个人。” “赵小姐果然成熟了不少,恭喜你啊,成功迈进人生的第一步。等你生了孩子,我会去美国看看我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阮颜也是忠心的祝福她跟高曜。 赵海棠正想说什么,高曜忽然出现在视频里,他穿着围裙,似乎刚在做早餐,“颜姐?你二婚了?” “你会不会说话?”赵海棠揪他耳朵。 看着两人小打小闹的画面,阮颜被逗笑。 外头有人喊了,她结束通话。 阮颜提着裙摆走出,身后两名工作人员替她拉起尾拖。 南宸站在走廊等她,望见她走来的身影,笑了笑,“小颜,准备好了吗?” 她也笑,“我准备好了。” 第483章 准备好了 曲晚惊讶地看着他。 白厉喝完那杯酒,身旁的人都起哄了,一名媛用胳膊撞了撞曲晚,“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曲晚压低声,“什么好上…八竿子还没打到一块呢。” 越说越小声,看向喝完那杯酒的白厉。 其他人可都没跟白家长子喝过酒,这会儿有机会,更不可能放过了。 在这种场合上,不好推脱,白厉也喝了几杯。 曲晚抿了下唇,对他们囔囔,“你们干嘛呢,这今天的新郎官不打算灌了,灌我们是?” “都得灌啊,今天你们所有人铁定得爬着回去。” 曲晚好胜心起来了,“你才爬着回去呢,跟我比酒量?你等着啊,等婚礼结束后,你第一个爬!” 白厉看得出来,她是在替自己挡酒了,笑了声,“曲小姐,我酒量也没那么差。” 曲晚拿起酒杯,“真的假的?那今天跟我比一比?” “比什么?” “谁先喝趴了,谁输。” 白厉低垂眼皮,面不改色,“赌注呢?” 她一愣,思考半会儿,“赌注…你想赌什么?” 他倒酒,“你要是输了,我的条件你就不能拒绝了。” 曲晚抿了下唇。 上回她说考虑的事,到现在,没给他回复。 他倒好,利用这赌局索要她答复。 她眉梢一挑,“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他掀起眼皮,直视她,“你说得算。” 曲晚信誓旦旦,“那你输定了。” 这边,化妆间。 上好妆的阮颜站立在全身镜前,雍容优雅的一字肩婚纱犹如伞状,尾拖直坠地面。 后腰蝴蝶弧度缎带设计,舍得优雅中又透着一丝俏皮。 微信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赵海棠的视频通话。 接了。 赵海棠似乎比以前圆润了圈,显得丰腴了,“颜颜,你在国内又办婚礼啦,可惜了,我回不去。” 她笑,“高曜把你喂胖了?” “我真的很显胖?” “比以前圆了,怀孕了?” 赵海棠嗤笑,“这都让你猜出来了,三个月了。” 阮颜怔愣,“真怀啦?” 赵海棠点头,她还是第一次露出幸福的表情,“以前我总觉得女人就该为自己而活,孩子要不要无所谓。现在才知道这得看人值不值得我为他生孩子,人生啊,总兜兜转转,结果是最意想不到的那个人。” “赵小姐果然成熟了不少,恭喜你啊,成功迈进人生的第一步。等你生了孩子,我会去美国看看我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阮颜也是忠心的祝福她跟高曜。 赵海棠正想说什么,高曜忽然出现在视频里,他穿着围裙,似乎刚在做早餐,“颜姐?你二婚了?” “你会不会说话?”赵海棠揪他耳朵。 看着两人小打小闹的画面,阮颜被逗笑。 外头有人喊了,她结束通话。 阮颜提着裙摆走出,身后两名工作人员替她拉起尾拖。 南宸站在走廊等她,望见她走来的身影,笑了笑,“小颜,准备好了吗?” 她也笑,“我准备好了。” 第484章 他承诺的婚礼,兑现了 婚礼现场。 有数辆豪车抵达了婚礼教堂外。 众嘉宾都在观望,这来的都来了,还有谁,这么大的排面? 几名外宾从车里走下。 随后下来的,是霍瀛东。 “那不是美国华人首富吗,他怎么来了?” “就是之前新闻上的那个华人首富霍瀛东?他居然会出席南小姐跟傅总的婚礼!” “话说,你们不觉得这霍先生跟傅总长得…有点相似吗?” 霍瀛东带着人朝南家夫妇走来,南夫人猜到了他的身份,微笑,“亲家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 他颔首,“南夫人客气了,廷洲与小颜当初在美国办婚礼的时候,未能与亲家见面,现在倒是有机会了。” 南战与南夫人将他请入教堂,入主宾位。 教堂内的婚礼交响曲响起。 婚礼也拉开帷幕。 三个孩子当了花童,走在最前头。 阮颜挽着南宸的手臂徐徐踏入殿堂,一柱柱炽白的光影穿过教堂的玫瑰窗,折射在地板。傅廷洲衣着白色西服,伫立在光影中,越是靠近,越是清晰。 南宸将她的手交付给了傅廷洲,“我妹妹只有一个,她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了,对她好些。” 傅廷洲握住阮颜的手,“我会的。” 宣誓过后,再次交换了戒指。 “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了。”傅廷洲将钻戒戴入她无名指,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她目光揭过头纱,看着眼前的男人,红唇轻抿一笑,“是啊。” 失忆前他承诺过的世纪婚礼,兑现了。 “亲一个!亲一个!” 台下嘉宾纷纷起哄。 傅廷洲掀起她的头纱,朝她吻了下来。 南陌跟辰安都捂住了星意的眼睛,不让看。 鼓掌声,欢呼声,淹没整座礼堂。 南夫人擦拭着眼泪,靠在丈夫肩膀上,喜极而泣。 霍瀛东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容颜依旧年轻,貌美,“我们的儿子现在很幸福呢。” 阮颜将手中的捧花丢了下去。 被争来抢去的捧花,砸到了白厉头上,一旁的曲晚没忍住,捧腹大笑。 他满是无奈。 台上,傅廷洲将阮颜揽入怀,拍合照时,低头吻了她。 似乎这一刻的幸福,将永远定格在照片中。 … 夜幕临近。 傅公馆。 阮颜坐在布置好的婚房里,好一会儿,门外传来刘姨的声音,“先生,你回来了。” 傅廷洲嗯了声,“您先下去休息。” 刘姨走后,他推开门。 阮颜将头纱掀起,嘟囔着嘴,“你还以为你会被灌醉呢。” 他扯下领带,“洞房花烛这么重要的时刻,谁能灌醉我?” 她轻笑,主动搂住男人脖子。 傅廷洲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带倒在床,“老婆,你今晚真漂亮。” 她眨眼,“什么时候不漂亮了?” “都漂亮,但在床上的时候更漂亮。”傅廷洲埋入她颈侧,一寸寸吻着她,掌心延伸至她腰后,解拉链。 他迫不及待,她也同样。 偏偏在这时她肚子咕咕响,饿得没力气了。 毕竟一个下午都没吃东西。 男人停下,眯眸,“你故意的?” 阮颜一本正经摸着肚子,“不能怪我,怪它,它饿了。” 他气笑,坐起身,“行,在喂饱你之前,我先喂饱它好了。” 傅廷洲在厨房煮了夜宵。 阮颜换好衣服下楼,直奔向他,从背后抱住。 他回头,“怎么下楼了?” 她此刻粘人得紧,“看老公给我煮夜宵。” 傅廷洲将煮好的面端上桌,阮颜拿起筷子就吃。 他脱了围裙,搁在一旁,拉开椅子坐下,“好吃吗?” 阮颜笑道,“老公的厨艺,我是认可的。” 几下就将面吃完了,汤都喝得不剩,傅廷洲后仰,靠在椅背,“看来下午真是饿着你了。” “你才知道啊。”她委屈,起身走到他身侧,横坐他腿上,“那条婚纱太收腰了,我怕我吃撑了,穿不上。” 他沉默了下,皱眉,“早知换一条婚纱了。” “可是我喜欢啊。”阮颜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膛画圆。 傅廷洲握住她手,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嗤笑,“吃饱了,就不安分。” 她轻声,“洞房花烛夜,你会安分?” “不会。”傅廷洲搂住她腰,往腹上一压,“洞房花烛夜不睡老婆,是王八蛋。” 他将她抱起,上楼。 一夜旖旎。 第484章 他承诺的婚礼,兑现了 婚礼现场。 有数辆豪车抵达了婚礼教堂外。 众嘉宾都在观望,这来的都来了,还有谁,这么大的排面? 几名外宾从车里走下。 随后下来的,是霍瀛东。 “那不是美国华人首富吗,他怎么来了?” “就是之前新闻上的那个华人首富霍瀛东?他居然会出席南小姐跟傅总的婚礼!” “话说,你们不觉得这霍先生跟傅总长得…有点相似吗?” 霍瀛东带着人朝南家夫妇走来,南夫人猜到了他的身份,微笑,“亲家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 他颔首,“南夫人客气了,廷洲与小颜当初在美国办婚礼的时候,未能与亲家见面,现在倒是有机会了。” 南战与南夫人将他请入教堂,入主宾位。 教堂内的婚礼交响曲响起。 婚礼也拉开帷幕。 三个孩子当了花童,走在最前头。 阮颜挽着南宸的手臂徐徐踏入殿堂,一柱柱炽白的光影穿过教堂的玫瑰窗,折射在地板。傅廷洲衣着白色西服,伫立在光影中,越是靠近,越是清晰。 南宸将她的手交付给了傅廷洲,“我妹妹只有一个,她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了,对她好些。” 傅廷洲握住阮颜的手,“我会的。” 宣誓过后,再次交换了戒指。 “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了。”傅廷洲将钻戒戴入她无名指,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她目光揭过头纱,看着眼前的男人,红唇轻抿一笑,“是啊。” 失忆前他承诺过的世纪婚礼,兑现了。 “亲一个!亲一个!” 台下嘉宾纷纷起哄。 傅廷洲掀起她的头纱,朝她吻了下来。 南陌跟辰安都捂住了星意的眼睛,不让看。 鼓掌声,欢呼声,淹没整座礼堂。 南夫人擦拭着眼泪,靠在丈夫肩膀上,喜极而泣。 霍瀛东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容颜依旧年轻,貌美,“我们的儿子现在很幸福呢。” 阮颜将手中的捧花丢了下去。 被争来抢去的捧花,砸到了白厉头上,一旁的曲晚没忍住,捧腹大笑。 他满是无奈。 台上,傅廷洲将阮颜揽入怀,拍合照时,低头吻了她。 似乎这一刻的幸福,将永远定格在照片中。 … 夜幕临近。 傅公馆。 阮颜坐在布置好的婚房里,好一会儿,门外传来刘姨的声音,“先生,你回来了。” 傅廷洲嗯了声,“您先下去休息。” 刘姨走后,他推开门。 阮颜将头纱掀起,嘟囔着嘴,“你还以为你会被灌醉呢。” 他扯下领带,“洞房花烛这么重要的时刻,谁能灌醉我?” 她轻笑,主动搂住男人脖子。 傅廷洲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带倒在床,“老婆,你今晚真漂亮。” 她眨眼,“什么时候不漂亮了?” “都漂亮,但在床上的时候更漂亮。”傅廷洲埋入她颈侧,一寸寸吻着她,掌心延伸至她腰后,解拉链。 他迫不及待,她也同样。 偏偏在这时她肚子咕咕响,饿得没力气了。 毕竟一个下午都没吃东西。 男人停下,眯眸,“你故意的?” 阮颜一本正经摸着肚子,“不能怪我,怪它,它饿了。” 他气笑,坐起身,“行,在喂饱你之前,我先喂饱它好了。” 傅廷洲在厨房煮了夜宵。 阮颜换好衣服下楼,直奔向他,从背后抱住。 他回头,“怎么下楼了?” 她此刻粘人得紧,“看老公给我煮夜宵。” 傅廷洲将煮好的面端上桌,阮颜拿起筷子就吃。 他脱了围裙,搁在一旁,拉开椅子坐下,“好吃吗?” 阮颜笑道,“老公的厨艺,我是认可的。” 几下就将面吃完了,汤都喝得不剩,傅廷洲后仰,靠在椅背,“看来下午真是饿着你了。” “你才知道啊。”她委屈,起身走到他身侧,横坐他腿上,“那条婚纱太收腰了,我怕我吃撑了,穿不上。” 他沉默了下,皱眉,“早知换一条婚纱了。” “可是我喜欢啊。”阮颜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膛画圆。 傅廷洲握住她手,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嗤笑,“吃饱了,就不安分。” 她轻声,“洞房花烛夜,你会安分?” “不会。”傅廷洲搂住她腰,往腹上一压,“洞房花烛夜不睡老婆,是王八蛋。” 他将她抱起,上楼。 一夜旖旎。 第485章 睡都睡了,谁后悔了? 与此同时,酒店。 曲晚踏入卧室玄关,与男人厮缠,拥吻到一起。 男人将她抵在墙上,用力吻她,两人上衣很快剥落在地。 她双腿缠上他腰,同他滚到了床上,什么叫干柴烈火,老牛耕旱地,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除了黎冬遇,她这些年都没再碰过任何男人。 可以说,黎冬遇算是她第一个男人。 这些年不代表她没有需求,只不过,她不愿意为了需求随意找一个男人解决。 除非,是她接受的男人。 爱欲火热,理智逐渐被吞没在这场激情里… 次日,曲晚头疼欲裂地睁开了眼,对上身侧男人的面庞,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她昨晚喝了酒。 居然真把他给强了? 她扶着额,仔细回想起昨晚的事… “我还能喝!我没输!” 她脚步踉跄地走出宴会厅,拽着白厉的衣服不放,非要跟他喝个痛快。 白厉扶住她手臂,“你都这样了,还要坚持?” “看不起我啊?” 他无奈,“算你赢了,可以吗?” 她打了个酒嗝,一下子趴到他怀里,“你不许让我。” 白厉没推开她,好片刻,“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那你要去哪?” 她仰头盯着他,片刻后,痴笑着,“你…看着我这样的美女醉倒在你怀里了,都还要送我回去,你到底行不行啊?” 白厉眯了眸,“你认为我不行吗?” 她咯咯笑,“我这么知道,我又没睡过你。” 他忽然板正她身子,看着她,“曲小姐,我不玩一夜情。” “那你真的想结婚?” “我是个传统的男人,你想睡,那就认真地考虑这段关系。” “你小子…对我胃口了。”曲晚拽住他衣领,“我要睡你,认真的!” 等回过神,曲晚是恨不得打死昨晚的自己。 趁着人没醒,她蹑手蹑脚要下床。 身侧男人不知何时醒来,“曲小姐是后悔了?” 她怔住,回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早就醒了。”白厉坐起,他没穿上衣,臂膀结实,精壮有力。 他的身材,真不差。 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关键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人,身体的毛发居然如此厚重。 都说毛发旺盛的男人精力也旺盛,昨晚,她算是体验到了他在这方面上的强悍… 曲晚脸颊一热,迅速移开视线,可仔细想想,她娃都这么大了,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了… 她咳了声,扬起下巴,“睡都睡了,谁后悔了?” 他点头,“曲小姐没后悔就好。”男人掀开被子下床,曲晚下意识避开脑袋,再一看,原来穿了裤子。 白厉捕获到她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拿起衬衣,笑了声,“昨晚曲小姐的表现,我都以为是什么情场老手。” “胡扯!”她急道,“都这么多年了我也才一个男人,倒是你…” 他系着纽扣,“我怎么了?” “你看着也挺老手。” 他掀起眼皮,“那我算是让曲小姐满意了?” 她憋红脸,“马马虎虎…” 白厉别有深意,“马虎?” 察觉到什么,曲晚当即改口,“很不错!我…收回昨晚的话。” “哪句话?” “你不行的话…” 他穿上外套,走到门后,“我预订了早餐,你先洗漱,我在餐厅等你。” 曲晚与白厉在餐厅用早餐,曲市长的电话打来了,她接听。 “臭丫头,昨晚婚宴结束后你干嘛去了,夜不归宿的!” 曲晚抬头看了眼白厉,转过身,压低声,“我睡酒店了。” “你是没家啊?睡酒店…”曲市长这才反应过来,“你跟谁睡酒店?” 她尴尬地挤出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 白厉给她点了碗热汤羹,挪到她面前,“家里的电话?” 她点头。 “需要我跟你回去吗?” 她一噎,呵呵笑,“这倒不用…” 他看着她,没说话。 曲晚舔了舔嘴唇,低头喝了口汤羹,“我爸那边,我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白厉眉头略微舒展,“可以。” 用完早餐,白厉将她送回曲家,曲晚下车直奔庭院。 进了门,曲市长不知跟谁打电话,叉着腰徘徊。看到她回来,将手机收起,“还知道回家呢,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她揉着鼻子,走上前,“跟白厉…” “白…白厉?”曲市长惊讶。 她点点头。 “你…你跟他…”曲市长惊讶,“你不是跟周吏相亲吗?怎么突然跟白厉在一起了?” “爸,周吏本来就是替他来跟我相亲的,再说了,人周吏有女朋友…” 周吏确实有个女朋友。 朋友圈都秀恩爱了。 曲市长坐在沙发,倒了杯茶,压压惊,“所以你现在是跟白厉…交往吗?” 第485章 睡都睡了,谁后悔了? 与此同时,酒店。 曲晚踏入卧室玄关,与男人厮缠,拥吻到一起。 男人将她抵在墙上,用力吻她,两人上衣很快剥落在地。 她双腿缠上他腰,同他滚到了床上,什么叫干柴烈火,老牛耕旱地,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除了黎冬遇,她这些年都没再碰过任何男人。 可以说,黎冬遇算是她第一个男人。 这些年不代表她没有需求,只不过,她不愿意为了需求随意找一个男人解决。 除非,是她接受的男人。 爱欲火热,理智逐渐被吞没在这场激情里… 次日,曲晚头疼欲裂地睁开了眼,对上身侧男人的面庞,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她昨晚喝了酒。 居然真把他给强了? 她扶着额,仔细回想起昨晚的事… “我还能喝!我没输!” 她脚步踉跄地走出宴会厅,拽着白厉的衣服不放,非要跟他喝个痛快。 白厉扶住她手臂,“你都这样了,还要坚持?” “看不起我啊?” 他无奈,“算你赢了,可以吗?” 她打了个酒嗝,一下子趴到他怀里,“你不许让我。” 白厉没推开她,好片刻,“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那你要去哪?” 她仰头盯着他,片刻后,痴笑着,“你…看着我这样的美女醉倒在你怀里了,都还要送我回去,你到底行不行啊?” 白厉眯了眸,“你认为我不行吗?” 她咯咯笑,“我这么知道,我又没睡过你。” 他忽然板正她身子,看着她,“曲小姐,我不玩一夜情。” “那你真的想结婚?” “我是个传统的男人,你想睡,那就认真地考虑这段关系。” “你小子…对我胃口了。”曲晚拽住他衣领,“我要睡你,认真的!” 等回过神,曲晚是恨不得打死昨晚的自己。 趁着人没醒,她蹑手蹑脚要下床。 身侧男人不知何时醒来,“曲小姐是后悔了?” 她怔住,回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早就醒了。”白厉坐起,他没穿上衣,臂膀结实,精壮有力。 他的身材,真不差。 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关键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人,身体的毛发居然如此厚重。 都说毛发旺盛的男人精力也旺盛,昨晚,她算是体验到了他在这方面上的强悍… 曲晚脸颊一热,迅速移开视线,可仔细想想,她娃都这么大了,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了… 她咳了声,扬起下巴,“睡都睡了,谁后悔了?” 他点头,“曲小姐没后悔就好。”男人掀开被子下床,曲晚下意识避开脑袋,再一看,原来穿了裤子。 白厉捕获到她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拿起衬衣,笑了声,“昨晚曲小姐的表现,我都以为是什么情场老手。” “胡扯!”她急道,“都这么多年了我也才一个男人,倒是你…” 他系着纽扣,“我怎么了?” “你看着也挺老手。” 他掀起眼皮,“那我算是让曲小姐满意了?” 她憋红脸,“马马虎虎…” 白厉别有深意,“马虎?” 察觉到什么,曲晚当即改口,“很不错!我…收回昨晚的话。” “哪句话?” “你不行的话…” 他穿上外套,走到门后,“我预订了早餐,你先洗漱,我在餐厅等你。” 曲晚与白厉在餐厅用早餐,曲市长的电话打来了,她接听。 “臭丫头,昨晚婚宴结束后你干嘛去了,夜不归宿的!” 曲晚抬头看了眼白厉,转过身,压低声,“我睡酒店了。” “你是没家啊?睡酒店…”曲市长这才反应过来,“你跟谁睡酒店?” 她尴尬地挤出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 白厉给她点了碗热汤羹,挪到她面前,“家里的电话?” 她点头。 “需要我跟你回去吗?” 她一噎,呵呵笑,“这倒不用…” 他看着她,没说话。 曲晚舔了舔嘴唇,低头喝了口汤羹,“我爸那边,我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白厉眉头略微舒展,“可以。” 用完早餐,白厉将她送回曲家,曲晚下车直奔庭院。 进了门,曲市长不知跟谁打电话,叉着腰徘徊。看到她回来,将手机收起,“还知道回家呢,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她揉着鼻子,走上前,“跟白厉…” “白…白厉?”曲市长惊讶。 她点点头。 “你…你跟他…”曲市长惊讶,“你不是跟周吏相亲吗?怎么突然跟白厉在一起了?” “爸,周吏本来就是替他来跟我相亲的,再说了,人周吏有女朋友…” 周吏确实有个女朋友。 朋友圈都秀恩爱了。 曲市长坐在沙发,倒了杯茶,压压惊,“所以你现在是跟白厉…交往吗?” 第486章 他第一次约会 “也不算是…” “荒唐!”曲市长连茶都顾不上喝,放下茶杯,“既然不是交往,你跟他睡酒店?老实交代是不是他欺负你!” 若真是如此,拼了他这老命都要找白家算账! “不是。” “那是什么?” “是我…喝多了,把人睡了。” 曲市长咋舌。 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曲晚走到沙发坐下,“爸,他知道冬遇的事,而且冬遇也挺喜欢他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曲市长沉默。 其实女儿嫁不嫁得出去,他都不在乎。 反正他养得起女儿。 何况有了一个外孙,大不了将来外孙当他接班人。 但作为父亲,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 “闺女,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你。” 听到父亲这句话,曲晚还挺欣慰的,早些年她害怕父亲不接受她的孩子,一直隐瞒着父亲。 在加拿大的事情,甚至从未跟父亲提起。 直到知道了冬遇的存在以及她跟黎嘉越的事,父亲都没有苛责她。 … 两天后,曲晚待在自己的画室里作画,也只有在作画时,会让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平静。 白厉停在门外,环顾了眼画室里几幅色彩鲜艳的画派,目光转而落在她身上。 她脖子戴了一条深蓝色的拼图丝巾,盘起了发,身上穿的是一条米白色的宽松衬衣,搭配牛仔短裤。 过于专心,完全没发现身后的男人。 白厉身体倚在墙边,也没打扰她。 她转头拿颜料时,余光瞥向门外的身影,怔愣,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他走进屋,目光定格在她那幅画上。 曲晚抿了下唇,“我随便画的,太久没有拿画笔了,有点生疏。” “你这些画主张野兽派大胆张扬的色彩,却也结合了印象派的风格,倒是会运用。” 她惊讶,“你懂画?” “不太懂。”白厉摆弄桌面上的画笔,“只是接触过。” 他母亲喜欢收集各种名画,临摹的也有,他也算耳濡目染。 曲晚看着他,忽然一笑,“我以为你就只是个单纯搞科技的男人,对别的东西就不感兴趣了。” 白厉微微眯眸,“我感兴趣的东西,是很少。” “那你岂不是没乐趣?” 他没回答。 曲晚添完最后的色彩,放下画笔,收拾桌面,“要去骑马吗?” “你想去?” 她点头。 两人来到马场,也都各自换上了骑马服。曲晚坐在马背上,与他并肩走在溪边绿林中。 景色怡人,吹来的风都相当舒服。 曲晚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我跟我爸说过了。” 他转头,“然后呢?” “我考虑好了,先交往三个月,这三个月期间你还有反悔的机会,等到真结了婚,你想反悔就没有余地了!” 曲晚表情带着一丝小傲慢。 白厉淡笑,“可以。” “看看谁先到终点!”话没说完,曲晚骑着马冲了出去。 白厉摇了摇头,随后追上。 两人骑了马,傍晚又去游湖,船只缓缓在荷叶中穿行,荷香弥漫。 曲晚用掌心拨动水面,泛着一层层涟漪,船身晃荡了下,身侧的男人抓住她,“别掉下去了。” 她回头,“我会游泳。” “我不会。” 她一怔,笑出声,“你是旱鸭子?” 白厉嗯了声,“不行吗?” “那我勉强救你好了。”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曲晚一噎,撩起水泼他,“你会不会说话?” 白厉避之不及,水花溅到他衬衫,湿了一块。 一片肌肤贴着衬衣,几近透明。 她指着,“你湿身了。” 白厉拢了拢西服。 曲晚挨近他,“白部长,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跟女孩子约会?” 他停顿,没说话。 他确实是第一次跟女人出来意义上的约会。 哪怕是前任。 也都只是吃个饭罢了。 不会说看电影,逛街,甚至游湖… 她掩住笑,“不会,真是第一次啊?” 他转头看她,面庞近在咫尺,“你很得意吗?” “是挺得意的。”曲晚扬眉,“白部长没体验过约会,那我就教教白部长,免得白部长觉得人生没意思。” 白厉笑了,“你说这话,好像我白活了。” “谁像你跟个老干部似的,出来玩还这么拘谨。你应该学学傅廷洲,年纪大,但他脸皮厚,不然你追不到老婆!” 白厉与她对视,视线移到她唇上,几乎是一下,轧了上去。 曲晚瞪大眼睛,双手抵在他胸膛,“你——” 还回头看了眼划船的船家。 船家此时正乐呵呵地看。 他仿佛没事的人,“脸皮够厚了?” 曲晚别过脸,太阳都落山了,可她还感觉到脸颊燥热,“够了够了…” 突然开窍的男人,有点难顶。 直至夜幕临近,白厉才开车送曲晚到家,曲晚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但想到今天被他“调戏”那一下,好胜心又被激起了。 她总得“调戏”回去。 没等白厉有所反应,曲晚扳过他脸吻了上去。 想着差不多得了。 正要抽身。 男人扣住她后脑勺,撬开她唇齿,厮缠。 吻逐渐变味了。 尝过前晚久旱逢雨露的滋味,曲晚理智绷断,坐到他怀里。 椅子被放倒。 白厉自然也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纯情男人,反客为主。 然而就在理智即将偏离轨迹,车窗门被叩响。 两人停下。 车窗装了防窥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隔着车窗,看到她老爹的脸,她吓得一哆嗦,急忙坐起身整理衣服,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爸…” 曲市长打量她两眼。 盯着车里。 玻璃窗降下,白厉的面孔映入他眼帘,“曲市长。” “原来是白部长,你们这是…”曲市长看着他们两人。 曲晚当即回答,“他送我回来呢!” 曲市长看破不说破,“是吗?那这么久也不进门,干啥呢?” 她脸颊一红,低下头。 白厉摸着领带,领带松了,顿时知道曲市长应该猜到什么,“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曲市长朝女儿看了眼,轻哼,“吃了没?顺便一起。” 白厉没拒绝。 第486章 他第一次约会 “也不算是…” “荒唐!”曲市长连茶都顾不上喝,放下茶杯,“既然不是交往,你跟他睡酒店?老实交代是不是他欺负你!” 若真是如此,拼了他这老命都要找白家算账! “不是。” “那是什么?” “是我…喝多了,把人睡了。” 曲市长咋舌。 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曲晚走到沙发坐下,“爸,他知道冬遇的事,而且冬遇也挺喜欢他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曲市长沉默。 其实女儿嫁不嫁得出去,他都不在乎。 反正他养得起女儿。 何况有了一个外孙,大不了将来外孙当他接班人。 但作为父亲,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 “闺女,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你。” 听到父亲这句话,曲晚还挺欣慰的,早些年她害怕父亲不接受她的孩子,一直隐瞒着父亲。 在加拿大的事情,甚至从未跟父亲提起。 直到知道了冬遇的存在以及她跟黎嘉越的事,父亲都没有苛责她。 … 两天后,曲晚待在自己的画室里作画,也只有在作画时,会让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平静。 白厉停在门外,环顾了眼画室里几幅色彩鲜艳的画派,目光转而落在她身上。 她脖子戴了一条深蓝色的拼图丝巾,盘起了发,身上穿的是一条米白色的宽松衬衣,搭配牛仔短裤。 过于专心,完全没发现身后的男人。 白厉身体倚在墙边,也没打扰她。 她转头拿颜料时,余光瞥向门外的身影,怔愣,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他走进屋,目光定格在她那幅画上。 曲晚抿了下唇,“我随便画的,太久没有拿画笔了,有点生疏。” “你这些画主张野兽派大胆张扬的色彩,却也结合了印象派的风格,倒是会运用。” 她惊讶,“你懂画?” “不太懂。”白厉摆弄桌面上的画笔,“只是接触过。” 他母亲喜欢收集各种名画,临摹的也有,他也算耳濡目染。 曲晚看着他,忽然一笑,“我以为你就只是个单纯搞科技的男人,对别的东西就不感兴趣了。” 白厉微微眯眸,“我感兴趣的东西,是很少。” “那你岂不是没乐趣?” 他没回答。 曲晚添完最后的色彩,放下画笔,收拾桌面,“要去骑马吗?” “你想去?” 她点头。 两人来到马场,也都各自换上了骑马服。曲晚坐在马背上,与他并肩走在溪边绿林中。 景色怡人,吹来的风都相当舒服。 曲晚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我跟我爸说过了。” 他转头,“然后呢?” “我考虑好了,先交往三个月,这三个月期间你还有反悔的机会,等到真结了婚,你想反悔就没有余地了!” 曲晚表情带着一丝小傲慢。 白厉淡笑,“可以。” “看看谁先到终点!”话没说完,曲晚骑着马冲了出去。 白厉摇了摇头,随后追上。 两人骑了马,傍晚又去游湖,船只缓缓在荷叶中穿行,荷香弥漫。 曲晚用掌心拨动水面,泛着一层层涟漪,船身晃荡了下,身侧的男人抓住她,“别掉下去了。” 她回头,“我会游泳。” “我不会。” 她一怔,笑出声,“你是旱鸭子?” 白厉嗯了声,“不行吗?” “那我勉强救你好了。”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曲晚一噎,撩起水泼他,“你会不会说话?” 白厉避之不及,水花溅到他衬衫,湿了一块。 一片肌肤贴着衬衣,几近透明。 她指着,“你湿身了。” 白厉拢了拢西服。 曲晚挨近他,“白部长,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跟女孩子约会?” 他停顿,没说话。 他确实是第一次跟女人出来意义上的约会。 哪怕是前任。 也都只是吃个饭罢了。 不会说看电影,逛街,甚至游湖… 她掩住笑,“不会,真是第一次啊?” 他转头看她,面庞近在咫尺,“你很得意吗?” “是挺得意的。”曲晚扬眉,“白部长没体验过约会,那我就教教白部长,免得白部长觉得人生没意思。” 白厉笑了,“你说这话,好像我白活了。” “谁像你跟个老干部似的,出来玩还这么拘谨。你应该学学傅廷洲,年纪大,但他脸皮厚,不然你追不到老婆!” 白厉与她对视,视线移到她唇上,几乎是一下,轧了上去。 曲晚瞪大眼睛,双手抵在他胸膛,“你——” 还回头看了眼划船的船家。 船家此时正乐呵呵地看。 他仿佛没事的人,“脸皮够厚了?” 曲晚别过脸,太阳都落山了,可她还感觉到脸颊燥热,“够了够了…” 突然开窍的男人,有点难顶。 直至夜幕临近,白厉才开车送曲晚到家,曲晚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但想到今天被他“调戏”那一下,好胜心又被激起了。 她总得“调戏”回去。 没等白厉有所反应,曲晚扳过他脸吻了上去。 想着差不多得了。 正要抽身。 男人扣住她后脑勺,撬开她唇齿,厮缠。 吻逐渐变味了。 尝过前晚久旱逢雨露的滋味,曲晚理智绷断,坐到他怀里。 椅子被放倒。 白厉自然也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纯情男人,反客为主。 然而就在理智即将偏离轨迹,车窗门被叩响。 两人停下。 车窗装了防窥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隔着车窗,看到她老爹的脸,她吓得一哆嗦,急忙坐起身整理衣服,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爸…” 曲市长打量她两眼。 盯着车里。 玻璃窗降下,白厉的面孔映入他眼帘,“曲市长。” “原来是白部长,你们这是…”曲市长看着他们两人。 曲晚当即回答,“他送我回来呢!” 曲市长看破不说破,“是吗?那这么久也不进门,干啥呢?” 她脸颊一红,低下头。 白厉摸着领带,领带松了,顿时知道曲市长应该猜到什么,“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曲市长朝女儿看了眼,轻哼,“吃了没?顺便一起。” 白厉没拒绝。 第487章 与过去的自己道别 晚餐,曲市长态度来了个转变,频频给白厉夹菜,仿佛认准了这个女婿。 曲晚哭笑不得,在外板着一张脸,现在换一张脸,变脸比翻书都要快。 曲市长称呼他“小白”,叫得相当亲切,曲晚憋住笑,终究没忍住,“爸,您叫他小白不太合适…” 年纪上,不合适。 听着挺怪。 “怎么就不合适了?”曲市长眼里,这么叫亲近,“我看就挺合适的,对,小白。” 白厉慢条斯理品鉴食物,笑而不语,目光落在她脸上。 眼神,耐人寻味。 完了… 曲晚太懂得这个眼神。 八成是刚才嫌他年纪大了。 谁说男人在年龄问题上不比女人会计较的? 男人就听不得别人说他老! 用过晚餐,白厉同曲市长道别,曲市长要留他,他推脱了。 虽是交往关系。 但短短几天就在女方家留宿,确实不妥。 不得寸进尺,倒让曲市长更喜欢他了,让曲晚送他。 曲晚同他走到车前,背着手,看着他坐进车里,“你不想留下啊?” 男人撩起眼皮看她,“我想,但不是时候。” 他坦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曲晚一怔,忽然笑了,俯身趴在车窗,眼含水波,“那你路上小心?” 白厉掌心扣在她颈侧,顷刻靠近,却没吻,“你不应该试探我。” 灼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她故作不懂,“试探你什么?” “你说呢?”他极力压制着逐渐升腾的欲望。 禁了多年的欲,被她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曲晚往前一凑,吻上他唇,明眸媚笑,“你住哪?” 白厉压低声嗓,“要来吗?” 曲晚上了他的车。 在楼上目送车子离开的曲市长叹了口气,女大真是不中留啊。 … 曲晚同白厉进了屋,两人从玄关吻到客厅沙发,连灯都没开。 窗外折射进屋的霓虹驱散了片刻的漆黑,适应了黑暗,她看着男人褪去衣物,雄浑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轻笑,“白部长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他的唇沿着她肌肤往下,“曲小姐不也是吗?” 曲晚一阵酥麻,翻身,与他调换了姿势,如同上位者,“其实我更喜欢主动。” 在感情里,她从来不是被动者,而是主动出击的那一个。 一旦爱上,她可以轰轰烈烈,奋不顾身,亦不后悔。 青春年少的曲晚与黎嘉越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这一夜,她也终将与过去的自己道别,迎接新的人生。 … 京大。 一段视频被发布在大学论坛网站上,因为恶意剪辑,温厉一时间被推上了舆论风口。 导师将她叫到办公室,询问视频的事,她面不改色,“我是受害者。” “温栗同学,我能理解你,但这个视频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会帮你。” 温栗感激地看着她,“谢谢老师。” “我们都是女性,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找我。” 温栗点了头。 从办公室离开,到楼下,路过的学生无疑不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就是她,听说她不检点。” “真恶心,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一起,还有脸来学校?”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要是自爱一点,会招惹上那些社会人?” 第487章 与过去的自己道别 晚餐,曲市长态度来了个转变,频频给白厉夹菜,仿佛认准了这个女婿。 曲晚哭笑不得,在外板着一张脸,现在换一张脸,变脸比翻书都要快。 曲市长称呼他“小白”,叫得相当亲切,曲晚憋住笑,终究没忍住,“爸,您叫他小白不太合适…” 年纪上,不合适。 听着挺怪。 “怎么就不合适了?”曲市长眼里,这么叫亲近,“我看就挺合适的,对,小白。” 白厉慢条斯理品鉴食物,笑而不语,目光落在她脸上。 眼神,耐人寻味。 完了… 曲晚太懂得这个眼神。 八成是刚才嫌他年纪大了。 谁说男人在年龄问题上不比女人会计较的? 男人就听不得别人说他老! 用过晚餐,白厉同曲市长道别,曲市长要留他,他推脱了。 虽是交往关系。 但短短几天就在女方家留宿,确实不妥。 不得寸进尺,倒让曲市长更喜欢他了,让曲晚送他。 曲晚同他走到车前,背着手,看着他坐进车里,“你不想留下啊?” 男人撩起眼皮看她,“我想,但不是时候。” 他坦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曲晚一怔,忽然笑了,俯身趴在车窗,眼含水波,“那你路上小心?” 白厉掌心扣在她颈侧,顷刻靠近,却没吻,“你不应该试探我。” 灼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她故作不懂,“试探你什么?” “你说呢?”他极力压制着逐渐升腾的欲望。 禁了多年的欲,被她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曲晚往前一凑,吻上他唇,明眸媚笑,“你住哪?” 白厉压低声嗓,“要来吗?” 曲晚上了他的车。 在楼上目送车子离开的曲市长叹了口气,女大真是不中留啊。 … 曲晚同白厉进了屋,两人从玄关吻到客厅沙发,连灯都没开。 窗外折射进屋的霓虹驱散了片刻的漆黑,适应了黑暗,她看着男人褪去衣物,雄浑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轻笑,“白部长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他的唇沿着她肌肤往下,“曲小姐不也是吗?” 曲晚一阵酥麻,翻身,与他调换了姿势,如同上位者,“其实我更喜欢主动。” 在感情里,她从来不是被动者,而是主动出击的那一个。 一旦爱上,她可以轰轰烈烈,奋不顾身,亦不后悔。 青春年少的曲晚与黎嘉越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这一夜,她也终将与过去的自己道别,迎接新的人生。 … 京大。 一段视频被发布在大学论坛网站上,因为恶意剪辑,温厉一时间被推上了舆论风口。 导师将她叫到办公室,询问视频的事,她面不改色,“我是受害者。” “温栗同学,我能理解你,但这个视频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会帮你。” 温栗感激地看着她,“谢谢老师。” “我们都是女性,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有什么需要你随时找我。” 温栗点了头。 从办公室离开,到楼下,路过的学生无疑不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就是她,听说她不检点。” “真恶心,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一起,还有脸来学校?”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要是自爱一点,会招惹上那些社会人?” 第488章 他是第一个信任她的人 温栗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往课室走,课室内的同学都离她远远的,生怕被殃及。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想到视频的事,唇不由抿紧。 这视频,在她母亲手机里。 如今却被公开了。 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可为何她的母亲…要将她推入这万丈深渊呢? “哟,某人还有脸来上课啊?”几名女生踏入课室,她认得她们,与温柔关系极好。 另一名女生笑里藏刀,“要是我啊,被侵犯的话,我早跳楼了,毕竟活在这世上被戳脊梁骨,很难看的。” 其余人起哄大笑。 温栗看了她一眼,“那你去跳。” “温栗,你横什么啊?”为首的女生走到她面前,拽掉她手里的书,扔地上,“不过是温家义女,真当你是温家小姐了?都被强奸了,你到底哪来的勇气站在这里的?” 温栗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倘若真的被激怒了,那才是中了她们的下怀。 她冷笑,“强奸?你有证据吗?我可以告你诽谤,污蔑的。” 那女生面色一变,“谁污蔑你了,视频摆在这呢!” “一个不完整的视频,你看了就说我被强奸了,不是污蔑是什么?”温栗朝女生一步步走近,“我可以报警,我也不介意闹大,视频的事我也会起诉。你们几个,一旦闹大了,奖学金,毕业证?还是考研的资格都会被取消?” 那几名女生脸色骤变,面面相觑。 毕竟她们最怕的就是拿不到毕业证,甚至得不到考研资格。 为首的女生咬了咬牙,推开她,“你少吓唬我们!就凭你,还能告我们?” 温栗也反推了回去。 两人瞬间厮打到了一起,扯头发,扒衣服,扇脸,踢踹,无所不用,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有起哄看热闹的,有劝架的。 直到导师赶来,这场闹剧被制止,“都给我住手!” 温栗与那名女生脸上都挂了彩,谁都没讨到好处,狼狈不堪。 导师看了她们一眼,“都跟我到办公室来!” … 尚京集团。 南宸在整理文件,蓦地手机响起,备注是一个“栗”字。 他拿起接听,“怎么了?” “那个…你能不能来一趟学校,冒充一次我家长?” 南宸蹙眉,“我冒充你家长?” “我…不想找我母亲,你就帮帮我,就一次!”温栗轻声,像是撒娇,也不太像。 南宸揉着鼻梁骨。 头疼。 给未婚妻冒充家长… 倒算新鲜了。 二十分钟,南宸不疾不徐抵达京大,没带助理,一个人来的。 他踏入办公室,目光顷刻落在坐长椅上显得几分狼狈的小姑娘。 导师打量他,“您是…” 他下巴朝温栗指去。 温栗起身,“老师,他是我…哥哥。” 南宸收回目光,皱眉,“发生了什么?” 导师把状况都告诉他了,南宸不动声色,眼神不着痕迹的沉了几许。 温栗不敢看他的表情。 “温先生,你也别怪你妹妹,她毕竟也是受害者。这期间我让她暂时休学一段时间,等风波过了之后在来学校,这样对她也好。”导师误以为温栗是真的被侵犯了,对温栗产生很深的同情。 女性被侵犯,基本名声尽毁。 哪怕是受害者,也会被舆论淹没。 何况是一个学习成绩这么优异的学生,她也心痛。 南宸转身看向温栗。 温栗摇摇头,暗暗摆手。 不是这样啊—— 他似乎没看到那般,径直走向她。 温栗刚要说什么,男人的声音覆盖了她,“视频的事我给你查清楚。” 她顿住,旋即说,“我可以报警的。” “警察公务繁忙,让他们查,你得等到什么时候?”南宸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南宸代替家长签了字,带着温栗从办公室离开。 温栗跟在他身后,眼皮抬了抬,“我没有被侵犯,我是险些,有人救了我。” 她不想他误会。 就算不跟他结婚,她也不想让他误以为自己被侵犯,来可怜自己。 南宸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我知道。” 她怔愣,“你知道?” 他神色淡漠,“真是被侵犯,就不是这些视频了,你要清楚人性是最没底线的。” 如果目的是侵犯一个女人,在恶意上传视频。 通常都会拍下裸照。 因为,这是毁掉一个女人清白最好的办法。 人们只愿意相信眼前的东西。 它背后的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 而这个视频很明显目的是诋毁。 在诋毁面前,没有证据,解释是最苍白无力的。 温栗低垂眼皮,“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会相信我。”温栗手指扣在一起,“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南宸凝住她片刻,伸出手,握住她有一道划伤的手背。 是指甲划破的。 她轻颤,下意识想抽回。 “女孩子的手还是不要留下疤痕。” 她不知所措,点点头。 南宸收回了手,“听你老师的话,先休学几天,等查明真相,你再回来。” 温栗眼皮蹙动,她知道,若是没查清真相,这些舆论将会一直追随着她。 她点了头。 南宸将温栗带到了他买在公司附近的一栋高档公寓,这栋公寓他很少住,也只是偶尔来。 他将门禁卡给了她,“你暂时先住在这。”察觉到她的别扭,他补充,“放心,我平时不会过来,你安心住。” 她缓缓接过卡,“南先生,谢谢你。” 他点了头,转身离开。 温栗进了屋,屋内干净利落,几乎没有一丝杂乱。 她按住自己的心跳。 刚才… 她还以为是跟他一起住呢… 温栗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些。 不要胡思乱想! … 南宸从公寓离开,途中,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南总,我验证过了,视频确实是剪辑。这几个人的信息我也都查了,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有人犯过偷窃,蹲了一年的局子。” 南宸目光落在窗外,“找到他们,交移警方,再查出背后的人。” 背后肯定有作俑者。 助理说,“明白。” 第488章 他是第一个信任她的人 温栗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往课室走,课室内的同学都离她远远的,生怕被殃及。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想到视频的事,唇不由抿紧。 这视频,在她母亲手机里。 如今却被公开了。 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可为何她的母亲…要将她推入这万丈深渊呢? “哟,某人还有脸来上课啊?”几名女生踏入课室,她认得她们,与温柔关系极好。 另一名女生笑里藏刀,“要是我啊,被侵犯的话,我早跳楼了,毕竟活在这世上被戳脊梁骨,很难看的。” 其余人起哄大笑。 温栗看了她一眼,“那你去跳。” “温栗,你横什么啊?”为首的女生走到她面前,拽掉她手里的书,扔地上,“不过是温家义女,真当你是温家小姐了?都被强奸了,你到底哪来的勇气站在这里的?” 温栗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倘若真的被激怒了,那才是中了她们的下怀。 她冷笑,“强奸?你有证据吗?我可以告你诽谤,污蔑的。” 那女生面色一变,“谁污蔑你了,视频摆在这呢!” “一个不完整的视频,你看了就说我被强奸了,不是污蔑是什么?”温栗朝女生一步步走近,“我可以报警,我也不介意闹大,视频的事我也会起诉。你们几个,一旦闹大了,奖学金,毕业证?还是考研的资格都会被取消?” 那几名女生脸色骤变,面面相觑。 毕竟她们最怕的就是拿不到毕业证,甚至得不到考研资格。 为首的女生咬了咬牙,推开她,“你少吓唬我们!就凭你,还能告我们?” 温栗也反推了回去。 两人瞬间厮打到了一起,扯头发,扒衣服,扇脸,踢踹,无所不用,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有起哄看热闹的,有劝架的。 直到导师赶来,这场闹剧被制止,“都给我住手!” 温栗与那名女生脸上都挂了彩,谁都没讨到好处,狼狈不堪。 导师看了她们一眼,“都跟我到办公室来!” … 尚京集团。 南宸在整理文件,蓦地手机响起,备注是一个“栗”字。 他拿起接听,“怎么了?” “那个…你能不能来一趟学校,冒充一次我家长?” 南宸蹙眉,“我冒充你家长?” “我…不想找我母亲,你就帮帮我,就一次!”温栗轻声,像是撒娇,也不太像。 南宸揉着鼻梁骨。 头疼。 给未婚妻冒充家长… 倒算新鲜了。 二十分钟,南宸不疾不徐抵达京大,没带助理,一个人来的。 他踏入办公室,目光顷刻落在坐长椅上显得几分狼狈的小姑娘。 导师打量他,“您是…” 他下巴朝温栗指去。 温栗起身,“老师,他是我…哥哥。” 南宸收回目光,皱眉,“发生了什么?” 导师把状况都告诉他了,南宸不动声色,眼神不着痕迹的沉了几许。 温栗不敢看他的表情。 “温先生,你也别怪你妹妹,她毕竟也是受害者。这期间我让她暂时休学一段时间,等风波过了之后在来学校,这样对她也好。”导师误以为温栗是真的被侵犯了,对温栗产生很深的同情。 女性被侵犯,基本名声尽毁。 哪怕是受害者,也会被舆论淹没。 何况是一个学习成绩这么优异的学生,她也心痛。 南宸转身看向温栗。 温栗摇摇头,暗暗摆手。 不是这样啊—— 他似乎没看到那般,径直走向她。 温栗刚要说什么,男人的声音覆盖了她,“视频的事我给你查清楚。” 她顿住,旋即说,“我可以报警的。” “警察公务繁忙,让他们查,你得等到什么时候?”南宸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南宸代替家长签了字,带着温栗从办公室离开。 温栗跟在他身后,眼皮抬了抬,“我没有被侵犯,我是险些,有人救了我。” 她不想他误会。 就算不跟他结婚,她也不想让他误以为自己被侵犯,来可怜自己。 南宸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我知道。” 她怔愣,“你知道?” 他神色淡漠,“真是被侵犯,就不是这些视频了,你要清楚人性是最没底线的。” 如果目的是侵犯一个女人,在恶意上传视频。 通常都会拍下裸照。 因为,这是毁掉一个女人清白最好的办法。 人们只愿意相信眼前的东西。 它背后的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 而这个视频很明显目的是诋毁。 在诋毁面前,没有证据,解释是最苍白无力的。 温栗低垂眼皮,“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会相信我。”温栗手指扣在一起,“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南宸凝住她片刻,伸出手,握住她有一道划伤的手背。 是指甲划破的。 她轻颤,下意识想抽回。 “女孩子的手还是不要留下疤痕。” 她不知所措,点点头。 南宸收回了手,“听你老师的话,先休学几天,等查明真相,你再回来。” 温栗眼皮蹙动,她知道,若是没查清真相,这些舆论将会一直追随着她。 她点了头。 南宸将温栗带到了他买在公司附近的一栋高档公寓,这栋公寓他很少住,也只是偶尔来。 他将门禁卡给了她,“你暂时先住在这。”察觉到她的别扭,他补充,“放心,我平时不会过来,你安心住。” 她缓缓接过卡,“南先生,谢谢你。” 他点了头,转身离开。 温栗进了屋,屋内干净利落,几乎没有一丝杂乱。 她按住自己的心跳。 刚才… 她还以为是跟他一起住呢… 温栗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些。 不要胡思乱想! … 南宸从公寓离开,途中,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南总,我验证过了,视频确实是剪辑。这几个人的信息我也都查了,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有人犯过偷窃,蹲了一年的局子。” 南宸目光落在窗外,“找到他们,交移警方,再查出背后的人。” 背后肯定有作俑者。 助理说,“明白。” 第489章 容易吃亏的性子 温栗休学三天,都住在他的公寓里,但同时也没有忘记学习,看书。她打算读研,学法。 至少有一天,她能拿起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又或者替跟她一样遭受迫害的女孩子维权。 听到门铃响,温栗起身去开门。 南夫人看到她,愣了下,旋即笑起来,“小栗?” 她回过神,“南…南阿姨?” 南夫人进屋,拉着温栗的手,“你跟小宸同居了?” “不是…您误会了…” “哎呀,误会什么呀。”南夫人领着她到沙发坐下,“你本来就是我们家未来的儿媳妇啊!” 温栗尴尬地笑,“南阿姨,我只是在这暂住几天,至于我跟南先生…” “阿姨知道。”南夫人覆在她手背,语重心长,“阿姨也不是逼你们马上结婚,先给你相处的机会。等你们彼此了解了,觉得适合,再做打算也好。” 温栗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头。 南夫人看到桌面上的法学书籍,拿起,“你这是要考法学?” “嗯,我读研想报考法学。” “为什么?”南夫人看着她。 温栗一脸真诚,“因为我想帮助更多遭受迫害的女性群体,至少让她们都知道,只有拿起法律武器才是最好保护自己的方式,总不能让恶人得逞。” 南夫人展露笑意,握住她的手,“不管你想考什么,阿姨都支持你,我们家有个学法的,倒也是不错的。” 南宸来了一趟公寓时,恰巧看到自己的母亲跟温栗一同出门。 母亲挽着她手臂,跟她有说有笑。 打心里喜欢她。 他停在走廊,“妈,您怎么来了?” “我还不能来了?”南夫人心情不错,“正好我跟栗栗要出门买菜做晚餐,既然你回来了,你陪栗栗去好了,我呢就替你收拾收拾。” “南阿姨…”温栗一怔,她怎么变卦了? 南夫人盯着儿子瞧。 她打什么主意,南宸都算明白了。 南夫人折回屋,还探出头看了眼,确认两人是一同进电梯,才放心。 电梯内,温栗站在最左侧,与他还隔开一段距离。 沉寂良久,她才启齿,“我也不知道南阿姨会突然过来,她好像误会我们了。” 南宸身姿笔挺地站着,如玉如竹,仪态姣好,“误会什么?” “她以为我们同居,不过我跟她解释了。”温栗觉得有必要说一下,免得到时他觉得她有心不解释。 男人蓦地笑了声。 她伸头看他,“你笑什么啊?” “你是担心我误会你别有用心吗?” 她一噎,被戳穿想法,尴尬极了,“我是觉得有什么说清楚最好,做人要坦诚,对?” “你坦诚,别人不一定坦诚。” 电梯门开了。 他先走出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你知道你的面试为什么被我刷掉吗?” 她摇头。 “太过于坦诚,别人容易看穿你,若让你去谈生意,十谈九输。” 他就事论事。 温栗跟他脚步,“坦诚不对吗?” “坦诚固然重要,可在生意场上,要懂得几分真,几分藏,对人也是如此。你可以真诚,但你不能让别人看透你,否则你的真诚也会是把别人对付你的利刃。” 出了社会,人心叵测,防不胜防。 尤其像她这样过于坦诚的小姑娘。 容易被拿捏,吃亏的性子。 第489章 容易吃亏的性子 温栗休学三天,都住在他的公寓里,但同时也没有忘记学习,看书。她打算读研,学法。 至少有一天,她能拿起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又或者替跟她一样遭受迫害的女孩子维权。 听到门铃响,温栗起身去开门。 南夫人看到她,愣了下,旋即笑起来,“小栗?” 她回过神,“南…南阿姨?” 南夫人进屋,拉着温栗的手,“你跟小宸同居了?” “不是…您误会了…” “哎呀,误会什么呀。”南夫人领着她到沙发坐下,“你本来就是我们家未来的儿媳妇啊!” 温栗尴尬地笑,“南阿姨,我只是在这暂住几天,至于我跟南先生…” “阿姨知道。”南夫人覆在她手背,语重心长,“阿姨也不是逼你们马上结婚,先给你相处的机会。等你们彼此了解了,觉得适合,再做打算也好。” 温栗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头。 南夫人看到桌面上的法学书籍,拿起,“你这是要考法学?” “嗯,我读研想报考法学。” “为什么?”南夫人看着她。 温栗一脸真诚,“因为我想帮助更多遭受迫害的女性群体,至少让她们都知道,只有拿起法律武器才是最好保护自己的方式,总不能让恶人得逞。” 南夫人展露笑意,握住她的手,“不管你想考什么,阿姨都支持你,我们家有个学法的,倒也是不错的。” 南宸来了一趟公寓时,恰巧看到自己的母亲跟温栗一同出门。 母亲挽着她手臂,跟她有说有笑。 打心里喜欢她。 他停在走廊,“妈,您怎么来了?” “我还不能来了?”南夫人心情不错,“正好我跟栗栗要出门买菜做晚餐,既然你回来了,你陪栗栗去好了,我呢就替你收拾收拾。” “南阿姨…”温栗一怔,她怎么变卦了? 南夫人盯着儿子瞧。 她打什么主意,南宸都算明白了。 南夫人折回屋,还探出头看了眼,确认两人是一同进电梯,才放心。 电梯内,温栗站在最左侧,与他还隔开一段距离。 沉寂良久,她才启齿,“我也不知道南阿姨会突然过来,她好像误会我们了。” 南宸身姿笔挺地站着,如玉如竹,仪态姣好,“误会什么?” “她以为我们同居,不过我跟她解释了。”温栗觉得有必要说一下,免得到时他觉得她有心不解释。 男人蓦地笑了声。 她伸头看他,“你笑什么啊?” “你是担心我误会你别有用心吗?” 她一噎,被戳穿想法,尴尬极了,“我是觉得有什么说清楚最好,做人要坦诚,对?” “你坦诚,别人不一定坦诚。” 电梯门开了。 他先走出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你知道你的面试为什么被我刷掉吗?” 她摇头。 “太过于坦诚,别人容易看穿你,若让你去谈生意,十谈九输。” 他就事论事。 温栗跟他脚步,“坦诚不对吗?” “坦诚固然重要,可在生意场上,要懂得几分真,几分藏,对人也是如此。你可以真诚,但你不能让别人看透你,否则你的真诚也会是把别人对付你的利刃。” 出了社会,人心叵测,防不胜防。 尤其像她这样过于坦诚的小姑娘。 容易被拿捏,吃亏的性子。 第490章 她厨艺好 温栗撇嘴,“你们做生意的,还挺累的。” 他也笑,“是挺累的。” 到了超市,温栗先到蔬果区挑菜,南宸对菜类一窍不通,毕竟没下过厨房。 温栗也知道他养尊处优惯了,就没让他挑。 “你喜欢吃什么?”挑了半会儿,回头问他。 “我都行。” “那我就随意挑了。” 温栗选的都是自己会做的菜,南宸虽帮不上什么忙,但菜他会提。 到了结账,南宸刚要掏出一张卡,被她摁回去,看他如同看个老古董,“超市不刷卡,我手机上有零钱。” 她掏出手机扫码结账。 南宸紧抿唇,头一回不知所措。 向来都是过千万的大额交易,或支票,他就没带过什么零钱… 回到公寓,南夫人也不好让准儿媳做饭,非要拉着南宸打下手。偏偏母子俩都是厨房白痴,折腾半天,足足半个小时,饭都没煮好,还打碎了几个碗碟。 温栗看着犹如战场的厨房,狼藉一片,以及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的母子俩,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栗栗,抱歉啊,我们还给你添乱了。” 南夫人是怪尴尬的。 “南阿姨,还是让我来,不然今晚可真要出去破费了。”温栗收拾了当下的残局。 到了晚上八点,晚餐终于做好了。 南夫人望着桌面上的餐食,道道色香味俱全,感叹,“栗栗手艺可真好啊。” “跟老师傅学的,您尝尝看?” 南夫人拿起筷子夹起食物,品尝,心底越发的满意,“嗯,还真是不错!小宸,你也快尝尝。” 温栗正夹菜,他也动筷,不偏不倚,夹中对方的筷子。 他顿住,温栗同样也愣住。 彼此对上目光后,又同步收回。 南夫人一看这气氛,急得不行,把菜夹到南宸碗里,又夹给温栗,“吃个饭就别顾着礼让,再让下去,这饭菜都要凉了。” “妈,您什么时候回去。”南宸转移了话题。 “你巴不得我回去啊?”南夫人话刚落,不由盯着他瞧,忽然摆手笑,“我吃饱就走。” 他嗯了声,低头用餐。 厨艺,确实是不错。 南夫人向来不爱在用餐时聊天,可怕自己儿子是个闷葫芦,让儿媳妇不自在,便陪她说说话。 而她也逐渐习惯了这气氛。 饭后,南宸送南夫人出门,南夫人走时叮嘱,“你别欺负栗栗啊,一定要遵从她的意见!” 这话有些意味深长了。 南宸哭笑不得,“您瞎想什么呢。” “谁知道你呢!”南夫人笑了,转身进了电梯。 南宸返回客厅,看她收拾餐桌,笑着摇头,“放着,明天有阿姨过来打扫。” 她回头,“这…不太好?” 毕竟她只是暂住在这,自己做的饭,厨房总得收拾… “你总得习惯的。”南宸走过去,替她将桌面的餐具放厨台上,“明码标价聘请了保姆,你把阿姨的活都干完了,她可就少挣一天的钱了。” 温栗一噎,无言以对。 还挺有道理… “那我…去看书了。”两人独处,她一时间有些拘谨了。 南宸看向她,“你不问视频的事吗?” 她怔愣,“你查到了吗?” “是查到了。” 温栗忙问,“视频…跟我母亲有关系吗?” 她还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哪怕这个结果,如她所想… 南宸眯眸,“你为何觉得跟你母亲有关系?” “在包厢那天,她给我看了…”温栗很不愿意承认,倘若真的跟母亲有关系呢… “那几个人跟温夫人倒没关系,他们供出的人,是温家千金。” 温栗愣住,低垂眼皮。 原来是温柔… 是了,母亲不解释视频的来源,甚至不让她报警。 宁可让自己误会她,她也要替温柔隐瞒。 尽管视频与母亲毫无关系,但知道这个答案,心也仍像被针刺。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南宸走近一步,“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温栗回过神,向他道谢,目送他出门。 … 温柔隔天与闺蜜到美容院洗脸,刚敷上面膜,她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她挂断。 一旁的女人看向她,“柔柔,你不接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接不接无所谓。” 见对方不依不饶,连续打了好几回,温柔神色不悦,接听,“都说了没事别打给我!” 对方也急躁,“现在出事了,我的人进了局子,视频的事可是你让我们做的!” 温柔倏然坐起身,扯下面膜,“你说什么?” “柔柔?”女人也坐起。 温柔顾不上她,拿包匆忙离开。 回到温家,她径直上楼,闯入温夫人卧室,把包砸在化妆台上,“温栗那贱人报警了!你不是说你会解决吗!” 温夫人刚午睡,穿上一条外套,缓缓起身,“柔柔,发生了什么吗?” “你有脸问?”温柔气急败坏,“早知道我就不该信你,说什么你会解决,现在好了!” 她扭头就走。 温夫人回过神,急忙拉住她,“柔柔,我确实没让栗栗报警啊。” 她甩开,“现在已经报警了!如果他们供出是我怎么办!” 她就是想要教训温栗。 一个不识好歹的穷酸女,以为贴上了温家义女的头衔就能高嫁了! 她抢了她的婚事,害得她被京圈的人奚落,让那些混混扒她衣服都是她活该! 温夫人恍惚了下,顷刻冷静下来。 那天温柔在房间里打电话,说这事时,她听到了。 所以视频才到她手里。 温栗是她亲生女儿,现在又有南家撑腰,若视频传了出去,对她势必会有影响的。 她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温柔愿意喊她妈,是给她爸面子,但私底下,温柔始终不是诚心地接受自己,这点她清楚。 将来丈夫若是出个好歹,她老了,温柔接手温家,这温家哪还容得下自己呢? 而温栗得南家重视,这点,出乎她意料。 所以那天在包厢不欢而散后,她便仔细想过了。不打算让温栗离开京城,反而,她希望温栗嫁入南家。 想到这,温夫人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忍耐温柔的脾气,也到了极限。 第490章 她厨艺好 温栗撇嘴,“你们做生意的,还挺累的。” 他也笑,“是挺累的。” 到了超市,温栗先到蔬果区挑菜,南宸对菜类一窍不通,毕竟没下过厨房。 温栗也知道他养尊处优惯了,就没让他挑。 “你喜欢吃什么?”挑了半会儿,回头问他。 “我都行。” “那我就随意挑了。” 温栗选的都是自己会做的菜,南宸虽帮不上什么忙,但菜他会提。 到了结账,南宸刚要掏出一张卡,被她摁回去,看他如同看个老古董,“超市不刷卡,我手机上有零钱。” 她掏出手机扫码结账。 南宸紧抿唇,头一回不知所措。 向来都是过千万的大额交易,或支票,他就没带过什么零钱… 回到公寓,南夫人也不好让准儿媳做饭,非要拉着南宸打下手。偏偏母子俩都是厨房白痴,折腾半天,足足半个小时,饭都没煮好,还打碎了几个碗碟。 温栗看着犹如战场的厨房,狼藉一片,以及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的母子俩,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栗栗,抱歉啊,我们还给你添乱了。” 南夫人是怪尴尬的。 “南阿姨,还是让我来,不然今晚可真要出去破费了。”温栗收拾了当下的残局。 到了晚上八点,晚餐终于做好了。 南夫人望着桌面上的餐食,道道色香味俱全,感叹,“栗栗手艺可真好啊。” “跟老师傅学的,您尝尝看?” 南夫人拿起筷子夹起食物,品尝,心底越发的满意,“嗯,还真是不错!小宸,你也快尝尝。” 温栗正夹菜,他也动筷,不偏不倚,夹中对方的筷子。 他顿住,温栗同样也愣住。 彼此对上目光后,又同步收回。 南夫人一看这气氛,急得不行,把菜夹到南宸碗里,又夹给温栗,“吃个饭就别顾着礼让,再让下去,这饭菜都要凉了。” “妈,您什么时候回去。”南宸转移了话题。 “你巴不得我回去啊?”南夫人话刚落,不由盯着他瞧,忽然摆手笑,“我吃饱就走。” 他嗯了声,低头用餐。 厨艺,确实是不错。 南夫人向来不爱在用餐时聊天,可怕自己儿子是个闷葫芦,让儿媳妇不自在,便陪她说说话。 而她也逐渐习惯了这气氛。 饭后,南宸送南夫人出门,南夫人走时叮嘱,“你别欺负栗栗啊,一定要遵从她的意见!” 这话有些意味深长了。 南宸哭笑不得,“您瞎想什么呢。” “谁知道你呢!”南夫人笑了,转身进了电梯。 南宸返回客厅,看她收拾餐桌,笑着摇头,“放着,明天有阿姨过来打扫。” 她回头,“这…不太好?” 毕竟她只是暂住在这,自己做的饭,厨房总得收拾… “你总得习惯的。”南宸走过去,替她将桌面的餐具放厨台上,“明码标价聘请了保姆,你把阿姨的活都干完了,她可就少挣一天的钱了。” 温栗一噎,无言以对。 还挺有道理… “那我…去看书了。”两人独处,她一时间有些拘谨了。 南宸看向她,“你不问视频的事吗?” 她怔愣,“你查到了吗?” “是查到了。” 温栗忙问,“视频…跟我母亲有关系吗?” 她还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哪怕这个结果,如她所想… 南宸眯眸,“你为何觉得跟你母亲有关系?” “在包厢那天,她给我看了…”温栗很不愿意承认,倘若真的跟母亲有关系呢… “那几个人跟温夫人倒没关系,他们供出的人,是温家千金。” 温栗愣住,低垂眼皮。 原来是温柔… 是了,母亲不解释视频的来源,甚至不让她报警。 宁可让自己误会她,她也要替温柔隐瞒。 尽管视频与母亲毫无关系,但知道这个答案,心也仍像被针刺。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南宸走近一步,“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温栗回过神,向他道谢,目送他出门。 … 温柔隔天与闺蜜到美容院洗脸,刚敷上面膜,她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她挂断。 一旁的女人看向她,“柔柔,你不接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接不接无所谓。” 见对方不依不饶,连续打了好几回,温柔神色不悦,接听,“都说了没事别打给我!” 对方也急躁,“现在出事了,我的人进了局子,视频的事可是你让我们做的!” 温柔倏然坐起身,扯下面膜,“你说什么?” “柔柔?”女人也坐起。 温柔顾不上她,拿包匆忙离开。 回到温家,她径直上楼,闯入温夫人卧室,把包砸在化妆台上,“温栗那贱人报警了!你不是说你会解决吗!” 温夫人刚午睡,穿上一条外套,缓缓起身,“柔柔,发生了什么吗?” “你有脸问?”温柔气急败坏,“早知道我就不该信你,说什么你会解决,现在好了!” 她扭头就走。 温夫人回过神,急忙拉住她,“柔柔,我确实没让栗栗报警啊。” 她甩开,“现在已经报警了!如果他们供出是我怎么办!” 她就是想要教训温栗。 一个不识好歹的穷酸女,以为贴上了温家义女的头衔就能高嫁了! 她抢了她的婚事,害得她被京圈的人奚落,让那些混混扒她衣服都是她活该! 温夫人恍惚了下,顷刻冷静下来。 那天温柔在房间里打电话,说这事时,她听到了。 所以视频才到她手里。 温栗是她亲生女儿,现在又有南家撑腰,若视频传了出去,对她势必会有影响的。 她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温柔愿意喊她妈,是给她爸面子,但私底下,温柔始终不是诚心地接受自己,这点她清楚。 将来丈夫若是出个好歹,她老了,温柔接手温家,这温家哪还容得下自己呢? 而温栗得南家重视,这点,出乎她意料。 所以那天在包厢不欢而散后,她便仔细想过了。不打算让温栗离开京城,反而,她希望温栗嫁入南家。 想到这,温夫人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忍耐温柔的脾气,也到了极限。 第491章 替她撑腰 “要不,告诉你爸,他会有办法解决的。”温夫人到床头柜拿手机,温柔闻言,当即抢了过来,吼道,“你疯了!你要告诉我爸?” 倘若被父亲知道她这么做,她会被打死的! “若他们供出了你,只有你爸能帮你。”温夫人还持有耐心地劝说。 “这件事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说会让她离开京城,也保证她不会报警,我也不会把视频给你!” 温柔始终把责任推给温夫人。 温夫人面色一沉,“柔柔,我是说过我会解决,可你还是把视频放出去了,现在你认为是我的错?” 温柔抽泣着,身体颤抖。 “我这些年为了你,跟我女儿站在对立面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温夫人第一次,在温柔面前动怒。 温柔一言不发,低声哭。 温夫人拿回了手机,离开卧房。 下楼,温董这会儿刚回来,察觉到她脸色不好,把公文包一放,“怎么了,这脸色。” 她没说话。 毕竟她丈夫宠溺他自己的女儿。 这时候她若戳破了,那她这个继妻,可就难做了。 温董走向她,搂住她肩。 这些年她胜在保养,肌肤就跟那二十多的姑娘那般,白皙,紧致。 “是不是柔柔惹你不开心了?” 温夫人脱离他怀,“老公,我是很的尽力了。” 一句话,也让温董意识到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 她没说。 就在这时,警察上门了。 便衣出示了证件,“温先生,请问您的女儿温柔小姐在家吗?” 温董怔了神,“她…怎么了吗?” “温小姐收买几名社会青年,让他们逼迫京大一位女学生,用恐吓,侵犯,以及录视频的手段对受害者造成了人格侮辱以及人身的安全。” 温董眉头一紧,“怎么可能,警察同志,你们没搞错?” 便衣摇头,“我们已经抓到人了,对方的口供证据都指向温柔小姐,而且,他们用于联络的号码,就是温柔小姐的手机号。” … 尚京集团。 助理进了办公室,“南总,警察已经到温家了。这次的事情若要起诉的话,温家这位千金怕是在京城都待不下去咯。” 南宸签好文件,合拢,“起不起诉,看她。” “温栗小姐是温家养女,不看僧面看佛面,估计她自己不好起诉?” 毕竟温董是她的继父。 也有养育之恩。 南宸将钢笔笔帽盖上,掀起眼皮,“我不是温家的人。” 助理了然。 与此同时,温栗接到了温董的电话,要她回趟温家。 她答应了。 打车来到温家大院,下了车,径直入室。温董与温夫人坐在客厅,一旁还有哭哭啼啼的温柔。 温董起身朝她走来,手放在她肩膀,语重心长道,“栗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责了,没能好好教导柔柔,才会让柔柔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说罢,回头瞪向温柔,呵斥,“还不赶紧过来跟栗栗道歉。” 平时自己女儿胡来也就罢了,可她居然敢跟那些社会人有接触,还企图干出违法的事情来。 简直丢尽了温家的颜面。 温柔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歉。 反正他父亲摆平了,只要坐实是那几个社会人教唆她,警方也拿她没办法。 她别过脸,心不甘情不愿道了歉。 “栗栗,柔柔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会好好管教她的。所以这件事,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跟叔叔说。”温董面色和善,始终是一副慈父的面孔。 这件事里谁孰轻孰重,外人一目了然。 温栗何尝不知道,温叔叔低声下气说补偿她,就是怕她计较这件事,起诉温柔。 倘若那天没有少年的相助,她现在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吗? “我不需要补偿。” 温董表情僵滞,数秒,“那你要什么?” 她抬起头,“我什么都不要。” 温柔起身,“温栗,你别不识好歹!我爸肯补偿你,都是你——” “你给我闭嘴!”温董怒声呵斥,“你是嫌还不够乱吗?” 被呛声的温柔咬了咬牙,坐了回去,瞪向温栗。 温董深吸一口气,“栗栗,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受了委屈,至于学校的那些视频,我会替你清澄。对了,你也要结婚了,叔叔名下有一套房产,过户给你。也当是你的新婚贺礼。” 温夫人走了过来,也笑,“栗栗,你温叔叔已经教训过柔柔了,这件事你温叔叔还是向着你的。你啊,就答应温叔叔,收下房子。姑娘家结婚前,总得有自己的一套房子。” “毕竟你也是温家的孩子,若真闹得太难看,这以后可不好办,你也得考虑长远的事情。” 温栗正要说什么,门铃响了起来。 保姆开了门。 南宸不疾不徐跟随保姆进了客厅。 温董一怔,“南总?” 温栗看着他,略微惊讶。 他怎么来了… 南宸停在她身侧,也看她,“想怎么解决,你说,我在。” 她怔愣。 温董神情有些不自在。 看出来了,他是特地过来替温栗撑腰的。 “南少爷,这是温家的事情,你插手不太好。”温夫人说了句,毕竟自己还是温家的媳妇。 他不咸不淡笑,“你们温家莫不是忘了,温栗是我未婚妻。” 温董尴尬,“我自然没忘,这件事确实是我女儿的错,我已经教训过了。” “一句轻飘飘的教训过了,这件事就过去,那对受辱的人而言,是不是不公平。” 温董表情尬住。 有些难看。 温夫人难为情的笑,“柔柔她也是被那些社会人带坏的,她不懂事,才酿成这样的错。” 南宸拢了拢身上的西服,“这是您的女儿受委屈,是她过于懂事吗?” 温夫人哑口无言。 “南总,那你想怎么样。”温董盯着他瞧。 “该有的刑事拘留,一样不能落下,您的女儿是始作俑者,无关她是不是被带坏。既做了,就该承担她这份责任。”南宸微微一笑,“毕竟,您过分溺爱您的千金,也是再害她。您现在护得住她,将来要真发生些什么,您还护得住吗?” 第491章 替她撑腰 “要不,告诉你爸,他会有办法解决的。”温夫人到床头柜拿手机,温柔闻言,当即抢了过来,吼道,“你疯了!你要告诉我爸?” 倘若被父亲知道她这么做,她会被打死的! “若他们供出了你,只有你爸能帮你。”温夫人还持有耐心地劝说。 “这件事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说会让她离开京城,也保证她不会报警,我也不会把视频给你!” 温柔始终把责任推给温夫人。 温夫人面色一沉,“柔柔,我是说过我会解决,可你还是把视频放出去了,现在你认为是我的错?” 温柔抽泣着,身体颤抖。 “我这些年为了你,跟我女儿站在对立面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温夫人第一次,在温柔面前动怒。 温柔一言不发,低声哭。 温夫人拿回了手机,离开卧房。 下楼,温董这会儿刚回来,察觉到她脸色不好,把公文包一放,“怎么了,这脸色。” 她没说话。 毕竟她丈夫宠溺他自己的女儿。 这时候她若戳破了,那她这个继妻,可就难做了。 温董走向她,搂住她肩。 这些年她胜在保养,肌肤就跟那二十多的姑娘那般,白皙,紧致。 “是不是柔柔惹你不开心了?” 温夫人脱离他怀,“老公,我是很的尽力了。” 一句话,也让温董意识到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 她没说。 就在这时,警察上门了。 便衣出示了证件,“温先生,请问您的女儿温柔小姐在家吗?” 温董怔了神,“她…怎么了吗?” “温小姐收买几名社会青年,让他们逼迫京大一位女学生,用恐吓,侵犯,以及录视频的手段对受害者造成了人格侮辱以及人身的安全。” 温董眉头一紧,“怎么可能,警察同志,你们没搞错?” 便衣摇头,“我们已经抓到人了,对方的口供证据都指向温柔小姐,而且,他们用于联络的号码,就是温柔小姐的手机号。” … 尚京集团。 助理进了办公室,“南总,警察已经到温家了。这次的事情若要起诉的话,温家这位千金怕是在京城都待不下去咯。” 南宸签好文件,合拢,“起不起诉,看她。” “温栗小姐是温家养女,不看僧面看佛面,估计她自己不好起诉?” 毕竟温董是她的继父。 也有养育之恩。 南宸将钢笔笔帽盖上,掀起眼皮,“我不是温家的人。” 助理了然。 与此同时,温栗接到了温董的电话,要她回趟温家。 她答应了。 打车来到温家大院,下了车,径直入室。温董与温夫人坐在客厅,一旁还有哭哭啼啼的温柔。 温董起身朝她走来,手放在她肩膀,语重心长道,“栗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责了,没能好好教导柔柔,才会让柔柔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说罢,回头瞪向温柔,呵斥,“还不赶紧过来跟栗栗道歉。” 平时自己女儿胡来也就罢了,可她居然敢跟那些社会人有接触,还企图干出违法的事情来。 简直丢尽了温家的颜面。 温柔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歉。 反正他父亲摆平了,只要坐实是那几个社会人教唆她,警方也拿她没办法。 她别过脸,心不甘情不愿道了歉。 “栗栗,柔柔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会好好管教她的。所以这件事,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跟叔叔说。”温董面色和善,始终是一副慈父的面孔。 这件事里谁孰轻孰重,外人一目了然。 温栗何尝不知道,温叔叔低声下气说补偿她,就是怕她计较这件事,起诉温柔。 倘若那天没有少年的相助,她现在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吗? “我不需要补偿。” 温董表情僵滞,数秒,“那你要什么?” 她抬起头,“我什么都不要。” 温柔起身,“温栗,你别不识好歹!我爸肯补偿你,都是你——” “你给我闭嘴!”温董怒声呵斥,“你是嫌还不够乱吗?” 被呛声的温柔咬了咬牙,坐了回去,瞪向温栗。 温董深吸一口气,“栗栗,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受了委屈,至于学校的那些视频,我会替你清澄。对了,你也要结婚了,叔叔名下有一套房产,过户给你。也当是你的新婚贺礼。” 温夫人走了过来,也笑,“栗栗,你温叔叔已经教训过柔柔了,这件事你温叔叔还是向着你的。你啊,就答应温叔叔,收下房子。姑娘家结婚前,总得有自己的一套房子。” “毕竟你也是温家的孩子,若真闹得太难看,这以后可不好办,你也得考虑长远的事情。” 温栗正要说什么,门铃响了起来。 保姆开了门。 南宸不疾不徐跟随保姆进了客厅。 温董一怔,“南总?” 温栗看着他,略微惊讶。 他怎么来了… 南宸停在她身侧,也看她,“想怎么解决,你说,我在。” 她怔愣。 温董神情有些不自在。 看出来了,他是特地过来替温栗撑腰的。 “南少爷,这是温家的事情,你插手不太好。”温夫人说了句,毕竟自己还是温家的媳妇。 他不咸不淡笑,“你们温家莫不是忘了,温栗是我未婚妻。” 温董尴尬,“我自然没忘,这件事确实是我女儿的错,我已经教训过了。” “一句轻飘飘的教训过了,这件事就过去,那对受辱的人而言,是不是不公平。” 温董表情尬住。 有些难看。 温夫人难为情的笑,“柔柔她也是被那些社会人带坏的,她不懂事,才酿成这样的错。” 南宸拢了拢身上的西服,“这是您的女儿受委屈,是她过于懂事吗?” 温夫人哑口无言。 “南总,那你想怎么样。”温董盯着他瞧。 “该有的刑事拘留,一样不能落下,您的女儿是始作俑者,无关她是不是被带坏。既做了,就该承担她这份责任。”南宸微微一笑,“毕竟,您过分溺爱您的千金,也是再害她。您现在护得住她,将来要真发生些什么,您还护得住吗?” 第492章 就算跪下来也不原谅 温董脸色不太好。 让自己女儿拘留,这件事传出去,温家可就是颜面扫地了。 温柔唰地一下站起身,“我凭什么被拘留,我不要!我都已经道过歉了还想怎么样?你们南家讲点道理。何况本该跟你结婚的人是我,是温栗横插一脚,让我们在圈内被笑话的是你们!” “温柔!”温董怒斥。 可温柔现在气头上,她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她堂堂温家千金,不受这窝囊气。 南宸漠然,片刻,笑了声,“温小姐还真是自视清高。我可没有说过结婚对象是你,即便没有温栗,也不会是你。” 温柔面色“唰”的苍白。 被当面拒绝,等于,侮辱了她。 “我到底哪里差了!我比温栗漂亮,身材比她好,还有出身。你是瞎了才选择她!” 南宸敛住笑意,“漂亮只是皮囊,内心丑陋,改变不了。” 温柔攥紧拳,气得颤抖,咬牙一笑,更起了好胜之心,“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啊?要不是你南家长子的身份,谁稀罕嫁你一个瘸子!” 察觉南宸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翳,温董神色骤变,反手给了温柔一巴掌,“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温柔身子偏了过去。 她捂着脸颊。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挨了父亲的打,红了眼眶,“爸,你打我?你为了他们打我!” 温董没说话。 温栗这时笑了声,“你挨打,不是嘴欠吗?” 温柔吼她,“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让人企图强暴我,拍视频,我为何不能说话?对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跪下来都没用,因为我不欠温家的。” “学费是我自己挣的,温叔叔给我的钱,我都原封不动地给温夫人了,这件事我温夫人最清楚。” 温夫人怔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提这件事。 温董望向她。 她解释,“栗栗确实把钱给我了,但我也以为她是暂时交给我保管的…”说罢,她走近温栗,“栗栗,你也是温家的孩子啊,你总不能为了今天的事情跟你温叔叔撕破脸皮。” “我连温家的户口都没上,您说我是温家的孩子?”温栗笑了,“养子都还有户口呢,我有吗?” 温夫人语塞。 她转身对南宸说,“南先生,我们走,至于温柔,我不会替她求情,她应得的。” 南宸笑了笑,“好,走。” 温栗与南宸从温家离开,助理把车开了过来,两人上了车。 南宸偏头,看着她,“我以为你会选择妥协。” “如果你没来,我可能会选择妥协。但刚才那一幕我看明白了,就算我选择妥协,还会有下一次。” 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换来的是变本加厉。 她早就失望了。 有失望,就不会有期望,更不会妥协。 南宸抿着笑意注视小丫头,吃一堑长一智,倒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温栗歪着头,“你笑什么?” 他僵滞住,手拂过嘴角,“我笑了吗?” 她点点头。 助理从后视镜看他,没忍住,“我有看到,你笑了。” 南宸嗯了声,看出窗外,“那便笑了。” 助理乐呵着,只有温栗一头雾水。 … 接下来几天里,温柔被拘留十天处罚了,原本她死活不肯去,但视频的真相公开后,全网讨伐。 温家的股市也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跌盘。 温董不堪压力,只能把女儿送去拘留。 而侵犯的事情被中止,未遂,从轻处罚,只拘留十天。 尽管只有十天,但温柔的名字在圈内算是一个“笑料”。 至少京圈高门第里,温柔是被除名了。想嫁个门当户对的,都困难。 温栗要返回学校,不好再继续住南宸的公寓里。走之前还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她睡过的被套给洗了晾。 南宸进门,便看到她垫着脚在阳台晾被套。 阳台很宽敞,视野广阔,有种些绿植。晾衣的地方高,她够不着,还得把椅子挪到脚边踩上去。 南宸走出阳台,她晾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垫脚的原因,突然抽筋,她一个转身,摔下。 以为自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她做好了摔疼的准备。 一双手突然将她托抱住。 实打实接住了她。 温栗扑抱到他怀里,倏然愣住,仰头看着眼前的面庞,“南…先生?” 第492章 就算跪下来也不原谅 温董脸色不太好。 让自己女儿拘留,这件事传出去,温家可就是颜面扫地了。 温柔唰地一下站起身,“我凭什么被拘留,我不要!我都已经道过歉了还想怎么样?你们南家讲点道理。何况本该跟你结婚的人是我,是温栗横插一脚,让我们在圈内被笑话的是你们!” “温柔!”温董怒斥。 可温柔现在气头上,她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她堂堂温家千金,不受这窝囊气。 南宸漠然,片刻,笑了声,“温小姐还真是自视清高。我可没有说过结婚对象是你,即便没有温栗,也不会是你。” 温柔面色“唰”的苍白。 被当面拒绝,等于,侮辱了她。 “我到底哪里差了!我比温栗漂亮,身材比她好,还有出身。你是瞎了才选择她!” 南宸敛住笑意,“漂亮只是皮囊,内心丑陋,改变不了。” 温柔攥紧拳,气得颤抖,咬牙一笑,更起了好胜之心,“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啊?要不是你南家长子的身份,谁稀罕嫁你一个瘸子!” 察觉南宸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翳,温董神色骤变,反手给了温柔一巴掌,“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温柔身子偏了过去。 她捂着脸颊。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挨了父亲的打,红了眼眶,“爸,你打我?你为了他们打我!” 温董没说话。 温栗这时笑了声,“你挨打,不是嘴欠吗?” 温柔吼她,“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让人企图强暴我,拍视频,我为何不能说话?对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跪下来都没用,因为我不欠温家的。” “学费是我自己挣的,温叔叔给我的钱,我都原封不动地给温夫人了,这件事我温夫人最清楚。” 温夫人怔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提这件事。 温董望向她。 她解释,“栗栗确实把钱给我了,但我也以为她是暂时交给我保管的…”说罢,她走近温栗,“栗栗,你也是温家的孩子啊,你总不能为了今天的事情跟你温叔叔撕破脸皮。” “我连温家的户口都没上,您说我是温家的孩子?”温栗笑了,“养子都还有户口呢,我有吗?” 温夫人语塞。 她转身对南宸说,“南先生,我们走,至于温柔,我不会替她求情,她应得的。” 南宸笑了笑,“好,走。” 温栗与南宸从温家离开,助理把车开了过来,两人上了车。 南宸偏头,看着她,“我以为你会选择妥协。” “如果你没来,我可能会选择妥协。但刚才那一幕我看明白了,就算我选择妥协,还会有下一次。” 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换来的是变本加厉。 她早就失望了。 有失望,就不会有期望,更不会妥协。 南宸抿着笑意注视小丫头,吃一堑长一智,倒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温栗歪着头,“你笑什么?” 他僵滞住,手拂过嘴角,“我笑了吗?” 她点点头。 助理从后视镜看他,没忍住,“我有看到,你笑了。” 南宸嗯了声,看出窗外,“那便笑了。” 助理乐呵着,只有温栗一头雾水。 … 接下来几天里,温柔被拘留十天处罚了,原本她死活不肯去,但视频的真相公开后,全网讨伐。 温家的股市也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跌盘。 温董不堪压力,只能把女儿送去拘留。 而侵犯的事情被中止,未遂,从轻处罚,只拘留十天。 尽管只有十天,但温柔的名字在圈内算是一个“笑料”。 至少京圈高门第里,温柔是被除名了。想嫁个门当户对的,都困难。 温栗要返回学校,不好再继续住南宸的公寓里。走之前还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她睡过的被套给洗了晾。 南宸进门,便看到她垫着脚在阳台晾被套。 阳台很宽敞,视野广阔,有种些绿植。晾衣的地方高,她够不着,还得把椅子挪到脚边踩上去。 南宸走出阳台,她晾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垫脚的原因,突然抽筋,她一个转身,摔下。 以为自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她做好了摔疼的准备。 一双手突然将她托抱住。 实打实接住了她。 温栗扑抱到他怀里,倏然愣住,仰头看着眼前的面庞,“南…先生?” 第493章 他跟那个女人很般配 南宸单手将她抱下椅子,她不重,对他而言很轻,像羽毛。 这亲密接触,让她脸颊一热,光着脚丫子踩在拖鞋上,站稳,穿好。 “不是说了有阿姨吗?” “我这不是要搬回学校住了嘛,总得复原啊。”她嬉笑。 “回学校住?” 温栗点点头,“我能回学校了,总不能还住这…” “不想住这?” 男人的话令她微微一怔,“啊?” 南宸注视着她,“我说,你可以继续住在这。” 温栗眼睫蹙动,低垂下来,舔了舔嘴唇,“可是我住这,岂不是占了你的房子。” 他笑了,“我又不是只有这一套房子。” 温栗,“……” 差点忘了,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肯定不缺房子的。 南宸折身进屋,她随后,“可是我也不能白住你的房子。” 他停下身子,回头,“你是我未婚妻。” 她脸红,“但是…都还没结婚呢,我也不能占你便宜。” “这么说,你是想尽快完婚?” “不是…我…”温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若她说不想,人家会不会认为她在嫌弃他? 南宸突然倾身靠近她,近在咫尺,鼻间的气息都快要交融。她笔直地站在那,突如其来的贴脸,令她脑袋嗡得空白。 她只有在辅导作业时,跟男孩子有过这么近的距离。 但她从来没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偏偏在他这,有。 心“噗通”直跳。 鼻尖即将碰上那一刻,南宸停住了,淡淡笑,“你脸红了。” 温栗捂住脸颊,背过身去,挥手扇风,“应该是太热了!” 南宸松了下领带,“是挺热。” … 温栗下午回了学校,自打视频澄清,温柔被拘留的消息传遍京大,与温柔交好的学姐倒没来找她茬了。 一节课结束,温栗到图书馆看书,完全看不进去。 脑海总忍不住回荡上午的事情。 她单手托住下巴,转动笔,好奇他今天的靠近到底是不是想… 吻她… 想到“吻”这字眼,温栗将脑袋埋进书里。 真的糟糕透了! 这时,手机跳出一则微博消息。 【南家长子与曲家千金cp绝了!】 温栗愣住,不经意点开了该消息。 两张照片。 南宸与一个女人一同会见外宾。 站在他身侧的女人,高挑漂亮,落落大方,跟他确实挺般配的… 温栗看着照片,抿了下唇。 他应该更适合这样的女人… 这边,会见结束后,曲晚跟南宸从餐厅送走外宾,等车子离开,曲晚这才敛住笑意,叉着腰,“你拿我当的翻译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翻译的钱都请不起了!” 南宸走到车前,“我公司的翻译没人会葡萄牙语。” “给钱!” 他回头,笑了声,“白厉应该没穷到给不起你钱?” “你真小气,我要向你妹告状,你使唤我!” “请便。” 南宸坐进车里。 看着车子离开,曲晚气笑了,还以为有什么急事找她谈呢,结果就是当翻译。 她掏出手机,蓦地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新闻。 这微博,谁发的? 神金! 曲晚开车回了白厉的公寓,白厉这几天出差,想必那个老干部也不会有空上网看微博。 她开了门,一进玄关把高跟鞋脱了,一道身影忽然靠近,臂弯搂住她,单手把人抱起。 她抱住男人,定神,“你不是出差了吗?” 白厉将她抱到沙发,覆身压下,磨着她,“回来了。” 她痒,咯咯躲开,“你什么情况?” 白厉把她身体板正,掌心卷过她衣摆,自打跟他破戒后,只要有机会腻歪在一起,基本半天的时间都在床上。 曲晚仰头迎合他,眼神迷离,蓦地想到什么,“你不会是吃醋了?” 白厉停住,没说话。 “你看微博了?” “跟南宸cp,很般配。”他一句一顿。 曲晚笑出声,腿一勾,翻身骑在他身上,将长发泻下,“我跟你更配。” 他也笑,“哪里配?” “你如狼,我似虎。” 白厉笑纹渐深,掌心扣住她后脑勺,吻上去,“形容得倒贴切。” 事后,曲晚拍下与男人十指紧扣的照片,发了朋友圈:我男人白厉。 这一公开。 朋友圈炸了。 南宸:恭喜。 曲市长:女儿脱单了! 黎冬遇:叔变爹了? 阮颜:??? 傅廷洲:我谢谢你收了这人。 … 傍晚,温栗住了宿舍,尽管微博的消息很快没了,但那些照片刻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快熄灯的时候,她手机有消息。 是他的短信。 【没在公寓?】 第493章 他跟那个女人很般配 南宸单手将她抱下椅子,她不重,对他而言很轻,像羽毛。 这亲密接触,让她脸颊一热,光着脚丫子踩在拖鞋上,站稳,穿好。 “不是说了有阿姨吗?” “我这不是要搬回学校住了嘛,总得复原啊。”她嬉笑。 “回学校住?” 温栗点点头,“我能回学校了,总不能还住这…” “不想住这?” 男人的话令她微微一怔,“啊?” 南宸注视着她,“我说,你可以继续住在这。” 温栗眼睫蹙动,低垂下来,舔了舔嘴唇,“可是我住这,岂不是占了你的房子。” 他笑了,“我又不是只有这一套房子。” 温栗,“……” 差点忘了,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肯定不缺房子的。 南宸折身进屋,她随后,“可是我也不能白住你的房子。” 他停下身子,回头,“你是我未婚妻。” 她脸红,“但是…都还没结婚呢,我也不能占你便宜。” “这么说,你是想尽快完婚?” “不是…我…”温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若她说不想,人家会不会认为她在嫌弃他? 南宸突然倾身靠近她,近在咫尺,鼻间的气息都快要交融。她笔直地站在那,突如其来的贴脸,令她脑袋嗡得空白。 她只有在辅导作业时,跟男孩子有过这么近的距离。 但她从来没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偏偏在他这,有。 心“噗通”直跳。 鼻尖即将碰上那一刻,南宸停住了,淡淡笑,“你脸红了。” 温栗捂住脸颊,背过身去,挥手扇风,“应该是太热了!” 南宸松了下领带,“是挺热。” … 温栗下午回了学校,自打视频澄清,温柔被拘留的消息传遍京大,与温柔交好的学姐倒没来找她茬了。 一节课结束,温栗到图书馆看书,完全看不进去。 脑海总忍不住回荡上午的事情。 她单手托住下巴,转动笔,好奇他今天的靠近到底是不是想… 吻她… 想到“吻”这字眼,温栗将脑袋埋进书里。 真的糟糕透了! 这时,手机跳出一则微博消息。 【南家长子与曲家千金cp绝了!】 温栗愣住,不经意点开了该消息。 两张照片。 南宸与一个女人一同会见外宾。 站在他身侧的女人,高挑漂亮,落落大方,跟他确实挺般配的… 温栗看着照片,抿了下唇。 他应该更适合这样的女人… 这边,会见结束后,曲晚跟南宸从餐厅送走外宾,等车子离开,曲晚这才敛住笑意,叉着腰,“你拿我当的翻译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翻译的钱都请不起了!” 南宸走到车前,“我公司的翻译没人会葡萄牙语。” “给钱!” 他回头,笑了声,“白厉应该没穷到给不起你钱?” “你真小气,我要向你妹告状,你使唤我!” “请便。” 南宸坐进车里。 看着车子离开,曲晚气笑了,还以为有什么急事找她谈呢,结果就是当翻译。 她掏出手机,蓦地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新闻。 这微博,谁发的? 神金! 曲晚开车回了白厉的公寓,白厉这几天出差,想必那个老干部也不会有空上网看微博。 她开了门,一进玄关把高跟鞋脱了,一道身影忽然靠近,臂弯搂住她,单手把人抱起。 她抱住男人,定神,“你不是出差了吗?” 白厉将她抱到沙发,覆身压下,磨着她,“回来了。” 她痒,咯咯躲开,“你什么情况?” 白厉把她身体板正,掌心卷过她衣摆,自打跟他破戒后,只要有机会腻歪在一起,基本半天的时间都在床上。 曲晚仰头迎合他,眼神迷离,蓦地想到什么,“你不会是吃醋了?” 白厉停住,没说话。 “你看微博了?” “跟南宸cp,很般配。”他一句一顿。 曲晚笑出声,腿一勾,翻身骑在他身上,将长发泻下,“我跟你更配。” 他也笑,“哪里配?” “你如狼,我似虎。” 白厉笑纹渐深,掌心扣住她后脑勺,吻上去,“形容得倒贴切。” 事后,曲晚拍下与男人十指紧扣的照片,发了朋友圈:我男人白厉。 这一公开。 朋友圈炸了。 南宸:恭喜。 曲市长:女儿脱单了! 黎冬遇:叔变爹了? 阮颜:??? 傅廷洲:我谢谢你收了这人。 … 傍晚,温栗住了宿舍,尽管微博的消息很快没了,但那些照片刻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快熄灯的时候,她手机有消息。 是他的短信。 【没在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