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封地实在穷，王爷不好当》 第1章 开局先挨打 京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然而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座府邸内，却是人人面露愁容。 此地正是三皇子赵斌的府邸，两个月前三皇子被太子赵冲和齐王赵统构陷，说是侮辱良家妇女， 加之太子一党当朝弹劾施压，夸大其词，从而惹的龙颜震怒，当庭斥责，并杖责二十。 没想到执事太监也是太子一党，手上力道自然重了几分，将三皇子打了个半死，昏死过去。 事后小太监也知道难逃一死，为了不牵扯出太子，竟悬梁自尽了。 此时，侍卫头子王伍刚刚将宣旨太监送出府门，圣旨大意是敕封三皇子赵斌为燕王，封地在燕地，三皇子现已成年，伤愈后便即刻就藩。 王府众人刚开始听到自己主子封王还是一阵高兴，可后半句一说是燕地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谁都知道，燕地乃是苦寒之地，一到冬天寒风刺骨，且靠近北方游牧民族，时有战争爆发，依靠关隘阻挡，虽然大军不能长驱直入。 但是总有小股部队翻山进入关内，对关内村镇进行掳掠。 赵斌躺在床上，不时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嘴里还念叨着：刚穿越过来就给人打个半死，真是无语。 旁边站立的几个丫鬟侍卫也是一脸懵逼的望着赵斌，其中一个侍卫说到：殿下发癔症了，赶紧叫太医。 赵斌斜了他一眼：“发什么癔症，没听见圣旨吗，伤愈即刻就番，还不赶快去收拾东西。” 王伍：“殿下，没啥可收拾的，您知道咱府里本就没啥值钱的东西。” “锅碗瓢盆不是东西啊？到地方不得花钱买啊”赵斌郁闷的说道。 丫鬟侍卫······“是，奴婢这就去收拾”，几人说完缓缓退出，就剩王伍这个侍卫头子站在屋内。 王伍一看众人都退了出去，才默默地走到床前，小声的对赵斌说到：“殿下，要小的说，您别生气，这就番也未必是坏事， 虽然燕地苦寒，但是离了朝廷，也算安生些，不用在面对朝廷里的那些阴谋诡计。” 王伍是行伍出身，早年也在边关征战，是赵斌外公征北将军丁虎帐前的军卒，据说还救过丁虎的命。 但是老将军还是在和匈奴的对战中，中了敌人的圈套，寡不敌众，命丧关外。 丁家本就人丁不旺，丁老将军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入宫伴圣，儿子早年也随父征战沙场而亡，留下两名幼子，如今虽已长大成人。 但随着老将军的战死，也没了从前的势力，要不然赵斌也不会当庭被斥责，也并无太多人劝阻。 两年前赵斌单独开府，丁贵妃便安排王伍过来护卫赵斌。 赵斌看了看王伍小心说到：你说咱们府上有没有太子和齐王的人？ 王伍：“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 赵斌······“问谁？” “问府上的人啊”王伍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赵斌：“怎么问？” “就问你是不是太子和齐王的人？” 赵斌：“我······，算了，你问问他们，愿意跟我们走的就跟着，不想去的就让他们还回内务府去报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王伍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第2章 辞行 第二日，赵斌换上新的燕王朝服，前往皇宫向皇上和母妃辞行。早朝大殿上，大夏王朝的皇上赵无疾端坐在龙椅上，听着下边众臣依次汇报各类事宜。 兵部尚书方书同奏道：时下马上入秋，每年这个时候北方匈奴和羯族部落都会侵扰边境各郡，劫掠村镇，目前已从京畿大营二十万大军中抽调十万，准备调往边境各地协防，请陛下御批。 “准奏，边境不能乱，相应补给兵部也酌情安排好。” “是，微臣遵旨”方书同答完恭敬的退回原位。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户部左侍郎刘尚进出列奏道，“现江南水患以遏制，但仍需调拨八十万石粮食救灾” “还需八十万石？先前不是已经拨发了一百万石吗，为何还要如此之多？”赵无疾皱着眉头问道。 刘尚进不急不慢说到：“此次水患波及两省，受灾百姓较多，先前救济粮虽然已经拨发，却是还有不足，至今还有大批流民未得到妥善安置。” 赵无疾无奈说到“全国全年税八百万石粮食，如今两省便用去近四分之一的粮食，未免有些太多。 如今秋粮未收，国库存于不多，还要调拨边境军粮，就先调拨三十万石，日后等秋收之后再行商议。”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赵无疾知道，这一百万石粮食应该足够赈灾，只怕是各大世族与各层级官府勾结，贪污倒卖粮食。 但是朝廷需要这些世族门阀支持，对这些世族门阀可谓是投鼠忌器。 “微臣遵旨”刘尚进说完退回班列。这户部左侍郎刘尚进就是出自江南大族刘家。 刘家不仅在朝廷当中为官者，在家族当地也几乎是垄断官场，在家族当地不是刘姓家族为官，便是刘氏家族附庸，朝廷委派的官员根本无济于事。 赵斌不想再听这些世族门阀的恶心勾当，当即抢先出列，扑通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赵斌倒没觉得自己从现代穿越过来有多牛逼，他明白主席老人家所说的：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也明白真理在大炮范围之内。 但他更明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 所以，该装孙子还得装。 赵斌跪在大殿上开始一顿输出，什么明日就将启程就番，感念父皇十八年养育之恩，什么无以报答，愧为人子，难舍难分，说着说着居然在大殿之上嚎啕大哭，声泪俱下。 赵无疾和一众大臣一脸懵逼的看着赵斌，脸上明显有些惊愕。 在他们印象中，这三皇子向来是中规中矩，虽说娘舅家是武将出身，但是也颇通礼数，如今这番景象倒让他们有些错愕。 赵无疾转头对身边的大太监小声问道：上次太医给斌儿诊治，可有说过心智有损？ 老太监连忙回到：不曾说过，倒是三皇子府上传出说三皇子偶尔发癔症，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并无其他事情。 赵无疾望了望下方的赵斌轻声说道：“算了，给他安排两个御医随他一起去燕地” “老奴遵旨。”老太监小声应道。 “行啦行啦，你的心意朕知道啦，日后到了封地勿要胡作非为就是，临行前去看看你母妃。” “是，儿臣拜别，愿父皇龙体安康。”说完，赵斌恭敬的退出了大殿，向后宫缓缓而去。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小太监也纷纷见礼，赵斌笑呵呵的回应：哎，你好，你好! 太监、宫女都是一脸懵逼。 丁贵妃住在庆新宫，位于后宫中部西侧，母以子贵，加上早年丁老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这个贵妃的位子坐的倒也安稳。 不过随着丁老将军战死，这些年在后宫也颇受打压，尤其是以张皇后和薛贵妃为首的两大势力，他们背后都有世族门阀支撑。 赵斌穿越过来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所谓的母妃，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挺拔，头戴冠饰，秀丽的脸庞上两抹秀眉，一双杏核大眼。 虽说人到中年，但眼中隐隐透出一抹精光。一看便知道是个练家子，这也难怪，武将家门出身，从小耳濡目染也会学些拳脚剑术。 丁贵妃不是絮叨之人，只是询问了赵斌前段日子的伤情恢复的如何，又叮嘱赵斌即便离开京城到了封地，也要时刻小心。几句之后便让赵斌离开，这反倒让赵斌心中有些意外。 赵斌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往府中走去，赵斌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的檀木小盒，丁贵妃交给赵斌一个檀木小盒，并叮嘱到“有大难之时方可打开此盒”。 虽说燕王府内没什么值钱的金银财宝，但是一应器物还是有不少的，前两日在赵斌的吩咐下，王伍带着一干侍卫，把东西分类，该典的典，该当的当，不方便带走的就换成银子。 第二日清晨，五百御林军出现在燕王府门口，这是朝廷派发给封王的护卫队，从今以后便是燕王的私军。 翠儿看着空荡荡的王府对赵斌说到：王爷，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以后回来，我们还要住在王府的。 赵斌回头看了看身后留下的这些人，一个侍卫，三个侍女，外加一个太监，其余人全部被赵斌打发回去了。 三个侍女是丁贵妃早前派过来，不会有问题。这个太监春喜，额。。。。。。 就在昨天晚上，赵斌和王伍跟春喜来了一次深入交谈。 王伍手抚腰间的佩刀，鼻孔朝天，斜视着春喜。 赵斌则板着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庞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站立的春喜说道：春喜啊，你的事情本王已经都知道了。 春喜一脸懵逼的问道：王爷，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啊？ “哼，还跟本王装糊涂，本王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老实交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题太子和齐王办事儿的？否则。。。” 春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王爷，奴才冤枉啊，奴才对王爷忠心耿耿，从来没有替太子和齐王做过事儿啊，王爷明察啊！ “本王若非明察，怎会知道你勾结外人？”赵斌怒狠狠的冷哼道。 “王爷，小的自打入府以来一直忠心耿耿，更是没有和太和齐王接触过，怎么会替他们办事儿呢。”春喜说完后，啪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王伍听到这儿，突然间仓啷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大刀片子，捋胳膊挽袖子说道：“好啊，死到嘴前了，不是。。。。死到眼前了还敢狡辩。” 坐在椅子上的赵斌被王伍吓了一个激灵，瞪着眼珠望着王伍喊道：你特么干什么，吓老子一跳！ 王伍道：“王爷，您别拦着我，他不说实话，看我一刀劈了他。”说着把刀片子在身前左右挥砍两下，作势就要去砍春喜。 春喜一看这情形，连忙大呼：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才真的没有给太子办事儿啊，您就是砍了奴才，奴才说的也是实话啊王爷。 赵斌挥挥手示意王伍停手，并问道:真的没有？ “奴才句句属实啊王爷，奴才家里穷苦没有指望，这才净身入宫当了太监。 宫里那些太监也是对奴才天天打骂，入宫不到一年就被内务府派到咱们燕王府，到了咱们王爷府，奴才过得才有点儿人样，不用再挨打挨骂，奴才怎么可能替别人办事儿啊王爷！ 赵斌听完之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春喜面前，将春喜缓缓扶起，一副心疼的模样说道：“哎呀呀春喜呀，想不到你也是个苦命人啊，看来你我真是同病相怜啊，你放心春喜，从今以后你就是自家兄弟。” 春喜吓得连忙又跪了下去，嘴中大喊着：王爷，奴才不敢！ “快起来，快起来，本王说是就是”赵斌扶起春喜说道：“好了，你也不要怪本王，你也知道，本王这次离开，只会带心腹之人，刚才也只是对你的一番考验，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王爷放心，春喜这辈子只对王爷一人忠心，粉身碎骨奴才都不会背叛王爷”春喜脸上现出一份凝重回答道。 “本王相信你，好了，此事不要跟别人提起，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早我们就启程。” 思绪收回，赵斌看着几人说到：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第3章 启程出京 “王爷，该启程了”护卫军统领萧楚来到赵斌近前，双拳一抱请示道。 “此番有劳萧统领了”赵斌客气道 “王爷折煞了，末将职责所在，请王爷登车。”萧楚做了恭请的手势。 五百护卫军护卫着四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除了赵斌乘坐的马车外，其他三辆车上装的都是一些行军物资，帐篷，军粮，饮水。 皇城东边的一座宏伟的建筑，一个人出示了令牌后匆匆进入其内，此处赫然正是太子府。 燕王赵斌刚一出城，便有人将消息匆匆报告了太子，此刻太子府的厅堂内太子端坐在正位，下边坐着几位太子府幕僚，这些都是给太子出主意的人。 其中不免有在各部任职的官员，比如吏部右侍郎张据，兵部左侍郎张让，刑部左侍郎潘崚。 “禀报太子爷，三皇子刚刚出城了，所带仆从仅有十来人，其余人员全部被打发回内务府了，就连我们的安排的人也都被打发回来了。 而且燕王府近日把府内所有物品都典当或者折价便卖了出去”一个穿着普通壮汉跪在地上说道。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让人守在门口，不要让人靠近”太子赵冲轻声回复道。 “是，属下告退”说完，精壮汉子轻轻退出大厅，并把厅门带上。 一个面容消瘦，脸色干黄的书生模样的人说到：太子爷，既然三皇子已经出城了，是不是在路上安排人。。。。。。说着书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我这三弟倒是聪明，将府内东西全部卖掉，这是表明自己不会再回京城了，显然是示弱的意思。 以前丁家有军权在手，可丁老头死后，他的那些旧将这几年也被我们替换的差不多了，三弟背后没了支撑，构不成大的威胁了，现在最大的威胁是齐王和五弟赵衍。” “齐王背后是荆楚大族薛家，赵衍背后是蜀中大族戴家，江南刘家和山东方家目前都没有表态，七皇子和八皇子目前年幼，不排除未来。。。。。。” 说话之人正是吏部右侍郎张据，也是当今太子的亲娘舅，关中张家。 “父皇目前春秋鼎盛，老七老八还年幼，刘家和方家还是以拉拢为主，目前主要还是要先解决齐王和老五。 虽然我占据太子之位，但是齐王毕竟是皇长子，朝中还是有很多人支持立长的，老五今年也有十五岁，再过两年翅膀也硬了。 针对两家从以下几个方向下手： 第一暗中收集两家的各类犯罪证据，第二拉拢刘家和方家，第三，兵部方面还是要逐渐渗透，尽量拉拢更多的将领，确保京城附近的皇家二十万大军不要落入他人之手。 舅舅，兵部那边就靠你了，第四，私下安排一些人，有些事儿，需要药引子，就像老三这次。”太子不急不慢的把当前情况分析完。 在京城的另一个王府的密室内，也有人在密谋着什么，不过坐在首位的却不是皇子，而是当朝户部尚书，执掌大夏钱库的人，齐王赵统的外公薛庆。。。。。。 一个月后，赵斌的车队才缓缓进入河北道境内，赵斌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老伍，咱们大夏倒是挺安稳的，这一路上都没碰到过土匪。” “王爷，土匪不傻。”王伍笑了笑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赵斌转头问道 “这中原地区是皇家的势力范围，境内有二十万大军驻扎，在这儿落草当土匪，就是找死，而且中原地区山地较少，能落草的地方也比较少。” “哦！”赵斌恍然道，但又感觉哪里不对。 跟在身后的萧楚开口道：“王爷，我们现在进入河北道境内了，出了皇家势力范围，形势也会复杂一些。 北方会有流匪响马，而且早期也有部分游牧民族定居关内，虽然投降了我们大夏，接受大夏统治， 但是偶尔也会和当地居民发生摩擦流血事件，各地官府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影响大局稳定，对他们也是百般谦让，之前还出现过攻打州府的情况” 赵斌好奇的问道：“他们这些族群，人数很多吗？” “人数虽然不多，大点的部落万余人左右，小部落两三千人左右，但是总数加起来约有二十来万人，这些都是几十年前被羯族欺压驱赶的一些小部落。”萧楚回答道。 “二十万，这可不是一股小势力啊，善加利用会有大用，但是控制不好，很容易出乱子” “不过好在这些部落不是同一种族，而且分布在黄河以北各地，除了青壮年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们要真想有什么动作，也得考虑一下这些人”。 三人骑着马在车队前方一路闲聊。一路走走停停，半月之后终于到达燕京城下。 第4章 进城 车队缓缓靠近燕城，远远望去，百十来人正站在城门之下向来路方向眺望，正是燕城本地官员和一些本地望族。 当车队停靠在城墙之下，一个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高声喊道：“燕城知府林敬堂率燕城本地大小官员拜见燕王殿下，恭迎燕王殿下驾到。” 赵斌从车内钻出来，抬头望了这地主大院般的燕城，这可是燕城啊，也就是后世的北京城啊，怎滴如此、如此残破，不禁心中一阵悱恻。 赵斌回过头来望向下方跪拜的人员，当即跳下马车，走上前去，搀扶起林敬堂说道：“林大人快快请起，各位也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赵斌心知以后要在此地立足，这些人还用的上，虽说现在是王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但他这个落水的凤凰又会有几人把他放在眼中。 一众官员也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位三皇子燕王殿下如此客气，心中也是大为一松，相继拜谢起身。 林敬堂躬身说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命人将府院收拾干净，请殿下入城休息。” “有劳林大人了”赵斌笑笑说道。 “下官不敢，燕王以后就是本地之主，下官以后便是殿下之臣，此些事情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赵斌没再说什么，也没在上马车，便随着众人步行入城，前方士兵开道，街道两侧百姓纷纷跪拜。 赵斌沿街望去，两侧百姓都是大部分身穿粗布麻衣，面目消瘦衣着华丽者，十不足一，与他这个皇子判若天地。 一行人员约么行进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城中心处了的一座建筑前，林敬堂上前说道： “殿下，此处是早年陛下御驾亲征时期所建临时行所，目前也是城内最大的宅院，因为时间紧迫并未来得及修建王府，所以下官就命人重新收拾了一下，殿下就先暂居此处。” 赵斌知道，他此次就番摆明就是众皇子夺权的牺牲品，如此匆忙哪里会有人为他修建王府。 况且朝廷内的钱粮本就不足，更不会有人同意大修建筑，好在皇帝老儿没有太黑了心，让他暂居行所。 否则这个知府大人，也不敢擅自将皇帝行所拿出来给他居住。不过这对于穿越过来的他倒是很知足了。 “我看挺好的，以后王府就设在此处，也不必再重建。”赵斌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老伍，翠儿、灵儿，杏儿你们各自安排一下， 萧统领你带护卫军的兄弟们查看一下王府四周情况并安排一下兄弟们的住所” “是，王爷”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 几人各自离去，安排各自的事情。 “林大人，我们去大厅聊”赵斌回头看了看还跟在身后的众人说道。 “殿下，您一路上辛苦，现下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日后慢慢再说。” 赵斌想了想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挨打就是赶路，还真没好好地休息过，即便是休息也提心吊胆的怕被人搞死。 现在离开了京城，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便回到：“好，今日有劳众位，各位先回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改日我们再聊。” “那微臣等就先告退了。”众人跟随林敬堂施礼后缓缓退去。 第5章 犒赏 待众人走后，赵斌围着王府来回转了一圈，可以说是前后四进的院子，中间是大厅，两侧各有数间班房，后两进是内府，足有二十来间屋子。 前院两侧各有六间厢房分列两侧，四周院墙修建的明显比周围宽厚高大，院墙四角有四个箭楼，院墙之上可以来回走人。 萧楚正带着一队卫兵四处查看，显然这座府邸当初作为皇上御驾亲征的临时行宫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 这对赵斌来说是一件好事儿，虽然现在远离了都城，但是保不齐还有人心怀不轨，行谋害之举。 不一会儿萧楚从院墙上走下来，来到赵斌身旁，拱手示礼道：王爷，末将刚才查看了一番，王府两侧都是民宅，不便扎营。。。。。。 不等萧楚说完，赵斌打断道：无妨 ，两侧厢房收拾出来给兄弟们暂住，其他兄弟暂时在院中扎营。 “是” “另外，你叫伙房的兄弟去杏儿那里多领些钱，多派几个兄弟跟着，去集市上多买些肉食，能吃的都行，让兄弟们多买些，这段时日大家一直赶路，都比较辛苦，今晚犒劳犒劳大家” 萧楚听闻此言面色有些动容，又略带迟疑的说道：王爷不必如此，保护您是护卫军的职责。 赵斌看了看萧楚笑着说道：“咱们又不是天天吃肉，只是大家舟车劳顿，改善改善伙食，此事就按我说的去做，哦对了，除了肉之外，酒也要多买一些。” “王爷，护卫军当值期间是不能饮酒的”萧楚肃然说道。 “你只管让人去买就是。” “是，属下遵命。” 不一会儿，几个厨子还有十几个护卫跟着一个小丫头便大摇大摆的出了王府大门，一个时辰之后，便陆续有人来到王府，或赶着鸭鹅，或牵着羊，或拉酒水的板车，或挑着蔬菜担子。 当晚王府内篝火通明，架起了大锅，支起了火架。院子中间还搭起了十几张临时的木桌。喧闹声一片，肉香肆溢。 不久后，燕城内便传开了，百姓吃糠咽菜，王爷府内酒肉飘香，燕城内的百姓人人都面露哀愁，担心以后有这么一个王爷在此，怕是往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同样的消息在一个月后也达到了京城太子府内，太子看着燕送来的消息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这三弟倒是有些意思，刚到封地就如此这般张狂，往日倒是没看出来啊。” 吏部右侍郎张据开口道：“往日在京中，有陛下在朝中，皇子们多是不敢造次，现在离了都城，倒是便宜了他了。 不过也好，离了这京城，他便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而且他闹得越凶反而对我们越好，多生些事端，日后到陛下面前也好罗织罪名，可以名正言顺的彻底除掉他。” 太子面露一丝邪魅的说道：“罢了，且由他去，就像舅舅说的那样，让他再多生些事端。” 且说燕城内，当晚赵斌也是喝了不少酒，虽然古代酒度数很低，但是这东西架不住喝的多，喝多了照样醉。 第二天睡到快 晌午了，赵斌才从睡梦中醒来，此前灵儿端着水盆来了好三次了。 但是见赵斌还是还在熟睡也不敢发出大的动静，只得一次次退出房门，这次是第四次来了，正好赶上赵斌醒来。 灵儿将水盆放在浣洗架上，轻悄悄的走的床前躬身施礼道：“王爷您醒啦，奴婢服侍您更衣？” 赵斌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说道：“不用了，我自己穿就行了，以后你也不用老服侍我穿衣服了。” 原本静静站立在一旁的灵儿一听此话，突然脸现惊恐之色，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赵斌一脸错愕，自己什么都没说啊，他连忙去拉灵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谁说你该死了？” 灵儿仍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王爷，奴婢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亦或是哪里伺候的不好，还请王爷责罚” “我没说你伺候的不好，也没说要罚你啊，你先起来说话” “王爷为何不让奴婢服侍您更衣了？”灵儿战战兢兢的询问道。 “我只是习惯自己穿衣服而已。。。” “可是以前都是奴婢伺候您更衣的啊，一定是灵儿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王爷，奴婢该死”灵儿低着头怯生生的说道。 赵斌这才恍然，习惯自己穿衣服那是上一世的事情，在原宿主的记忆里，自打他那个皇妃老娘把灵儿安排到他身边，就一直是灵儿伺候他穿衣服。 其实古人倒不是不喜欢自己穿衣服，只是身份越高贵的人，衣服越繁杂，这也是所谓的礼制造成的。 皇帝身边就得好几个人伺候穿衣，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都是有不同的讲究的，万一出了岔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也明白了为何他说不用灵儿帮他穿衣服了，灵儿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赵斌看着一脸委屈的灵儿说道“好啦好啦，以后还让灵儿穿衣服，来，穿衣服。” “是” 当灵儿给赵斌穿衣服时，可能是由于挨的比较近，一股淡淡的体香传来，不禁让赵斌精神为之一震。 赵斌笑眯眯的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灵儿，轻声问道：“灵儿你今年多大了？” “回王爷，奴婢今年十八了”正在给赵斌系扣子的灵儿怯生生回答道。 “哦！大姑娘了啊，该找婆家了啊” 灵儿一听这话，噗通一声又跪地上了：“王爷，奴婢从没有过此想法，奴婢求您了，别赶奴婢走啊” 赵斌也是无语，本来只 开个玩笑，没想到一句话，又给灵儿吓一跳，加之刚才的事儿，她又以为自己要赶她走。 赵斌赶紧拉起灵儿说道：“你看你，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紧张什么。” 赵斌看着灵儿那可爱的小鸭蛋脸，轻轻帮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好啦好啦，不哭了，赶紧穿好衣服。” 待到灵儿跟着赵斌走出房间，王伍正站在门外，见赵斌走出房门，王伍施礼道：“王爷早安” “早安个屁啊，都晌午了，这会儿才请安。”赵斌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实在不是小的不早点儿来请安，小的也是刚起。”王伍一脸假装无奈的说道。 “吃饭没？” “还没呢” “去让膳房弄点儿吃的来” “好的王爷，小的这就去。”王伍说完一溜小跑走了。 王伍是行伍出身，上战场打过仗，流过血的人，不像灵儿和春喜这般在等级森严的皇宫待过，不能说没有对皇权的畏惧感，只能说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对此不像其他人那么严重，所以在跟赵斌相处的时候，反倒显得平和些，这种感觉对赵斌这个穿越过来的人来说，反而觉得更加容易相处。 不一会儿王伍端着一个托盘又回来了，一碗小米粥和两盘不知道叫什么的蔬菜。 赵斌在后世吃过的很多蔬菜其实有很多是外来的，跟古代吃的蔬菜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赵斌喝着粥突然又看向了王伍，开口道：“老伍你去再端一碗粥，坐这儿陪我一起吃。” “王爷小的吃过了。”王伍回答道。 赵斌好奇的问道：“你刚不是说没吃吗？” “小的刚才在厨房等他们给您准备饭菜的时候随便垫了两口” “吃的啥？” “羊腿” “羊·······”赵斌一脸你t在逗我的表情，王爷喝粥，下人吃羊腿。 不过好在赵斌并不是真的在意，昨天晚上他也是吃了不少肉食，今天还有点儿反胃，即便是再给他弄一只羊腿，他也没有胃口吃下。 第6章 分工 吃完饭，赵斌带着王伍，灵儿两人往前厅而去。春喜看到赵斌出来后，急忙迎上来“奴才给王爷请安” “起来，上午可曾有人来过”赵斌问道。 “回王爷，上午林大人带着一些人来过，但是听闻王爷还在休息，也没进府，说府衙还有事儿，下午再来拜见王爷。”春喜把上面情况说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你去把杏儿，翠儿，萧统领他们都叫来，我有事儿要说。” 不一会儿，几人相继来到大厅，各自施礼完毕后赵斌开口道：“从京城跟我来此就番的除了萧统领的五百护卫之外就是你们几个人，也都是我比较新的过人。 从今天开始府里的事情分配一下，杏儿，你们三个当中你应该最大，又读书识字，以后府里的账目你先负责管理，日后我会帮你找个合适的账房先生帮你。” “是，王爷”杏儿没有太多表情的回复道，其实自打赵斌离京开始，所有钱的钱财都放在杏儿那里保管着。 “账上还有多少银钱？”赵斌问道 “我们从京城出来大概带了一万两左右，一路过来，加上昨日消耗，目前也就只剩下七千两左右了，不过好在马上就要秋收，会有一些进项的”杏儿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三年清知县还十万雪花银呢，想想自己一个堂堂三皇子，燕王殿下，身价还不过万，真是无语啊。 慢慢想办法再挣，看来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拼命努力才行啊。回过神来，赵斌接着说道： “翠儿，后院的事情就有你来负责，回头让春喜去牙行再帮你找几个人，另外春喜，王府明面上还是需要一位管家的，以后府里的杂役和前院都有你来管” 春喜听完这话，又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般在地上猛砸：“奴才谢王爷，奴才谢王爷，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辜负王爷的” “行啦，行啦，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要记得我们离京的前天晚上的事儿，王府内的人既要来路清白，又要靠得住，决不能有墙头草出现”赵斌提醒道。 “奴才明白轻重，请王爷放心。”春喜郑重的回了一句。 “另外萧统领，你和那五百兄弟本是父皇的禁军，跟着本王来到这边塞苦地，委屈你们了。”赵斌一脸严肃的看着萧楚。 萧楚闻言也是大惊，连忙单膝跪地，一手捶向胸前说道：“末将既已接受皇命，誓死守护王爷，怎敢说委屈。” 赵斌走向前去，双手托起萧楚说道：“萧统领若不负本王，本王定不负各位兄弟。” 说完赵斌转身，重新坐回座位上。 “另外还有几件事儿需要你去办，第一把王府周围的居民调查暗中调查一遍，希望不要有什么隐患， 第二，打听一下周边这些宅院的价格，回头我们要把围绕王府的宅院购买下来。一部分留作军舍，一部分留作他用。 第三，你拿着我的令牌，或明或暗调查一下城防军的真实情况，以后燕城是咱们的大本营，外围防守还是要第一要务。 这座边关城镇历史上数次被北边的游牧民族攻破过，本王不希望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咱们身上，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 “王爷，按照朝廷的制度，这内政属于咱们王府，但是这军队咱们是无权过问的，这府卫军虽然配合当地太守，但是直属兵部管辖。” “这样啊，那这么说本王手里只有你们这五百护卫军可以使用喽？”赵斌问道。 “府衙还有一些衙役，大概有五百人左右，这些人主要是维护城内治安和各衙门的防卫 ”萧楚回答道。 “既然不归咱们管，那你就私下里调查一下，了解清楚，心里也好有个底。” “是。末将遵命”萧楚掷地有声的回答道。以前虽同在京城，但是萧楚对这位燕王三皇子接触并不多，并不了解这位三皇子，但是现在他对这位燕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灵儿，你以后就还跟在本王身边，帮本王研研磨，按按摩”赵斌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灵儿说道，嘴角还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灵儿开心的回道：是王爷，奴婢遵命。转而又一脸疑惑地问道：研墨灵儿知道，可按摩是什么？ “回头王爷手把手教你啊”赵斌变现的仿佛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 “好了，事情就先这样定下来，日后有其他······” “咳咳······”侍立在另一侧的王伍传出一声轻咳。 “日后······” “咳咳。。。”赵斌话还没说完，旁边王伍又是一声轻咳。 “我靠，你干嘛，有话说，有屁放？”赵斌知道王伍想干嘛，他是想问，别人都安排了事情，他怎么办？ “王爷，其他人都安排了事情了，小的干什么呀？”王伍一脸委屈的问道。 “萧统领，你告诉他，他该干什么。”说完，赵斌朝大厅外走去，灵儿也紧跟了过去。 “伍兄啊，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你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贴身保护王爷，王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你才是我们当中最重要的人”。萧楚说完，给了王伍一个你懂了的眼神。 “哦！！”王伍露出一个恍然若悟的表情。 第7章 燕城府衙 赵斌朝王府大门外走去，这时王伍也跟了上来，问道：“王爷您是要出去吗？” “嗯，想出去走走，看看咱这燕城到底如何。”赵斌说道。 “那我们去哪儿？”王伍问道。 “去府衙看看。” “那我去叫萧统领”王伍说道。 “不必了，让门卫告诉他一声就行了，不用叫人了，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事儿的”说着便朝外走去，王伍跟门卫说了两句，便紧跟了上来。 王府本就在城中心，府衙则位于城中心往东十几分路程，离得倒不是很远。 三人出了王府，一路向东，街上人来人往，但毕竟是边境城镇，不像京城那样繁华，人口也没有那么多。 很快三人来到府衙门口，门口两个大石狮子矗立在两侧，四个精瘦衙役腰间别着腰腰刀分站两侧。 见有人过来，其中一个衙役立刻上前喝到：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赵斌看了几人一眼开口道：“我是燕王赵斌。” “燕、燕王？”衙役有些语塞到，他知道燕王已经到达燕城，但是这两日他们在府衙执勤，并没有随太守去城门接见，所以并没有见过赵斌。 此时听来人说自己是燕王，既有点吃惊，又有些狐疑。赵斌见状，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黄的令牌，上刻“燕王”二字。 四个衙役一见令牌，慌忙跪倒在地：拜见燕王殿下。 “起来，林大人可在府衙？”赵斌不急不慢的问道。 “回王爷，林大人在内堂处理公务，王爷请随我来。” 衙役说完侧身让开一条道，在前边领路进了府衙，另有一个衙役已经小跑进了府衙前去通禀。 赵斌走进府衙庭院没多久，就见林静堂带着几个官吏小跑着迎了上来。 几人来到赵斌面前齐声施礼道：下官拜见燕王殿下。 “各位不必多礼”赵斌抬手道。 林静堂起身道：“王爷里边请”。 随着众人来到厅中，赵斌坐在了主位上，其他一行人立于下方。 赵斌见此开口说道：本王今日也是路过，便进来看看，各位不必拘礼，都坐下说话。 “谢王爷”众人拱手回道。 “本王昨日初到燕城，对各位还不是他熟悉，各位自我介绍一下姓名、官职，也好让本王认识认识。” 林静堂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拱手道：下官林···· “诶，林大人，你就不必了，你我昨日已经打过照面，让其他人介绍一下就行了。”赵斌挥手示意林静堂坐下。 之后林静堂下首一人站起身拱手施礼道：“下官曹礼，目前担任燕城郡丞。”郡丞其实就是太守的副职，也就相当于副市长。 “下官何苗，现任燕城主簿一职”，主簿相当于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下官杨泰，现任燕城司库一职”，司库主管钱粮。 “末将秦方，现任燕城都尉一职。”秦方说完坐回椅子上，赵斌不由得多打量了此人几眼，身形魁梧壮硕，不亚于萧楚，国字脸，粗眉大眼。 赵斌之所以多打量此人不并不是因为外貌，而是因为萧楚说，藩王不得享受兵权，原来郡城的兵权要上缴回兵部，也就是说这个秦方不归他这给燕王管辖。 秦方下手一人站起“下官魏翔，现任都头一职” 待到几人相继介绍完之后，赵斌开口道：“本王初到燕城，对燕城事务都不是太熟悉，日后还需要各位多帮衬。” 林静堂开口道：“王爷客气了，王爷既已就番，我等日后便是王爷的属官，王爷有何吩咐，我等定然照办。” 他这话说的倒也坦然，按理来说太守乃是一城之主，谁也不希望自己上边再架个比自己大的官职。 可是这林静堂不一样，或者说是这燕城不一样。林静堂是个好官，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到这燕城。 早年林静堂曾在朝中任职，但是因为得罪了世家大族的朝中权贵，作为世家门阀的牺牲品，最后被排挤出朝廷，贬到这燕城来的。 现如今已年过五旬，几近花甲之年，处理政务已是力不从心，早就萌生了告老还乡的心思，本打算岁末就上书请辞的。 所以这燕城来不来燕王，或者来不来其他人做顶头上司，他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是希望不要来一个纨绔皇子就行。 燕城本就是边塞苦地，百年来数次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攻破关隘，烧杀劫掠，人丁稀少。 他来燕城十年了，希望通过轻徭薄赋等措施恢复生产，增加人口，可是十年了，燕城人口增加还不足十分之一，他这个太守做到现在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林大人既然这样说了，本王也就不客气了，有几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不知这燕城人口总量有多少？每年赋税情况如何？”赵斌望着林静堂开口道。 “回王爷，燕城人口数量总计不足十万，燕城城内住户人口约五万人，周边村镇不到五万乡民， 另外下辖五座县城，早已破败毁坏，几乎没什么人口， 不过王爷封地只限于燕城以及周边村镇，原本下辖的五座县城朝廷会划归临近郡城 。 赋税的具体细节，还是请杨大人说一下。” 杨泰站起身说道：“禀王爷，燕城良田耕种数量约三十五万亩，燕城粮税十取其四，每年约合十五万石，商税十取其二，每年约一万贯，折合白银一万两，布两百匹，野味两百只，兽皮五百张，药材五百斤······” 赵斌默默听着杨泰报出来的数据，显而易见，燕城税收存在着很大问题，一是耕田数量太少，二是产量极低，亩产只有一石粮食。 关键问题应该出在劳动力不足或者生产技术上落后，当然自然因素应该也占一定因素。 三，赋税太高，前世他记得，历史上说明清两朝税收只有百分之几， 但是那也比这样收上来的税要多很多，当然明清两朝的生产力水平已经相当高。 赵斌现在实在搞不清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朝代位于历史的哪一阶段。罢了，既然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一步一步解决问题就是了。 众人在大厅中边说边聊，气氛慢慢放开了，后边也就没那么拘束了，时间也不知不觉的一点点过去。 眼看到了傍晚时分，赵斌最后开口说道：”眼下马上要秋收了，明日本王想出城去看看，林大人明日可有时间陪本王一起去看看这秋收的景象？” 林静堂刚要开口，下手的郡丞曹礼却开口道：“王爷，林大人年事已高，恐体力不支，不如明日下官陪您出城？” 赵斌看了一眼曹礼，又看了看林静堂，林静堂虽然没说什么，但似乎默认了这位下属的意见。 赵斌见此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位曹郡丞应该是有什么想法，俩人似乎也达成了某种默契。 “也好，那就由曹郡丞陪同，林大人在府衙处理其他事情，时间不早了，大家也该下职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各位随时来王府找我” 说完赵斌朝门外走去，众人也一路送至府衙门外“恭送王爷”。 待赵斌离开府衙之后，众人又重新回到大厅内，杨泰率先开口道：“大人，燕王最后那话是何意？” 林静堂抿了口茶颇有深意的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字面的意思？” 曹礼没有说话，他明白，这是这位燕王在宣示主权，林静堂也曾跟他提过岁末就要上书告老的事情，并直言会向朝廷举荐他接任太守一职。 虽然不确定朝廷是否会采纳，但想来问题应该不大，这边关之地，本就没人愿意来。 况且现在燕王来了此地，林静堂走后，这太守一职的人选多半要由燕王来决定了。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主动请缨陪赵斌出城的原因。 第9章 制冰 出了府衙，赵斌三人一路沿街向王府走去，刚一进府，赵斌就开始解扣子脱衣服。 现在正值夏末，天气依然燥热的很，赵斌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身汗味，边脱衣服便对灵儿说到：“灵儿，安排沐浴。” 灵儿对此倒不以为意了，从京城出来，这一路上，赵斌没少袒胸露乳的光膀子，有时休息的时候还叫护卫们都把衣服脱了凉快凉快，吓得几个小姑娘躲在车里不敢出来。 不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灵儿应了一声，接过赵斌手中的衣服，便朝后院走去。 赵斌走进客厅，坐在椅子上，翠儿从后堂端着茶壶走了出来，给赵斌倒了一杯茶，然后拿起小团扇站在赵斌身后，轻轻给赵斌扇风。 赵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但是茶水有些烫，他实在喝不下去，放下茶杯转头对身后的翠儿问道：“王府里可有冰块儿？” 翠儿手上动作不停，眼眸低垂，嘟着嘴无奈的摇摇头。 赵斌回过头来朝门外喊道：“春喜春喜快过来。” 门外的春喜听见赵斌喊他，急忙小跑进了大厅，来到赵斌身边：“王爷，小的在呢。” “春喜呀，你可曾见过房屋，院墙上的白色粉末？”赵斌问道 春喜想想了便回到：“王爷，你说的是地霜吗？” “对，也叫地霜，你去喊几个护卫，让他们每个人带上扫把和簸箕，围着王府里里外外，把能看得见的全给我弄来，本王洗完澡之后要用的。” “是，小的这就去”春喜忙出了大厅。不一会儿就看见十来个人拿着笤帚、簸箕围着王府的房跟，墙角寻找。 萧楚一脸奇怪的表情从厅外进来，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王爷，您这是让他们干嘛呢？” 王伍笑眯眯的答道：“王爷让他们扫地霜呢？” 摆明了萧楚问的不是这个，人家要问的应该是扫地霜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们去弄两盆水来，一个大盆，一个小盆，各装多半盆干净的清水，能喝的那种，准备好就拿到大厅来” 其实对于古代人来说大部分水都是能喝的，不像现代人穷讲究，当然这也跟古代环境有关系，现在很多水资源污染比较严重。 赵斌见王伍和萧楚两人去膳房找大盆和小盆去了，转头说道“走翠儿，我们去洗澡” 来到后院一个房间内，里边摆放着一个大木桶，里边已经倒入大半桶温水，不凉不热刚刚好。 赵斌躺在木桶中，感觉舒服多了。灵儿和翠儿也换上了只能在女孩闺房中才穿着半透明的短衫，手上裹了一条巾帕，开始给赵斌擦拭。 小半个时辰后，洗完澡的赵斌一脸轻松的从浴室房内走出，灵儿和翠儿也跟在身后。 三人来到前厅，见春喜，王伍，萧楚三人已在大厅等候，桌上还摆着一簸箕地霜和两盆清水。赵斌让春喜把门关上，然后几个人围着桌子。 赵斌小心的把小盆放进大盆里，然后把收集来的地霜，也就是硝石，沿着边缘均匀的倒进大盆的清水里。 他也是第一次玩儿硝石制冰，不知道该用多少剂量，心想，反正往里加就是了。等把一部分硝石倒进盆中，找来一块白布，盖在水面上。 “好了，等着”赵斌缓缓的坐回椅子上，并示意几人都坐下。 这是赵斌给几个人定的规矩，私下里几个人议事时不需要站着。“诶？杏儿呢，她干嘛去了？”赵斌忽然问道、 “回王爷，杏儿带人在库房收拾东西呢，小的这就去唤来”春喜说道。 “去”赵斌说道。 不一会儿，春喜带着杏儿来到大厅，并顺手又把门关上了。杏儿来到赵斌面前：“王爷！” 杏儿见众人一言不发都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盖着白布的东西，好奇的问道：“王爷，您这是？” “先别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杏儿没再多说，转向一侧的椅子上。 半个时辰后，赵斌轻轻揭开盖在水盆上的白布，两个水盆中的水赫然已经凝结成冰。众人见此情景都失声尖叫， 灵儿惊讶的喊道：“王爷，冰、冰，是冰。” 萧楚：王爷，你会妖法？ 赵斌：滚！ 萧楚：哦！！！！！！！！！ 王伍：王爷你真的会妖法？ 赵斌：“你t” “这叫仙术，点石成金听说过吗？这叫点水成冰。” 灵儿：王爷你怎么会仙术？ 赵斌：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神仙教我的，晚上你来我房间，我带你认识认识。 灵儿：真的吗？ 赵斌：真的！一定要来哦！ 灵儿：好的 翠儿：王爷我也想见 赵斌：那你也来 王伍、春喜：王爷，我们······ “住嘴，你们来我房间干嘛，再给神仙吓跑了”还没等二人说完，赵斌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打断道。 不过在众人都失去理智的时候，还是杏儿比较冷静， 杏儿轻声问道：“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夏秋之际怎么会结冰啊？莫不是有什么冤情？” 赵斌一脸神秘的说道：“老神仙说，硝石，也就是这个地霜，加入到水里会产生化学反应，使水变冷，水变冷了就结冰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化学反应，但大体还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这东西加入到水里就能结冰。 “去个人拿把刀来”赵斌吩咐了一声。 “仓琅琅”王伍抽出了腰后的大砍刀。 “我靠，老伍你特么要干嘛？”赵斌吼道 “王爷，您不是要刀吗，用小的这口刀，小的这口刀很是锋利，当年在战场上不知砍翻多少藩蛮子”王伍说道。 赵斌一脸黑线：“我说的是菜刀，这冰是拿来吃的，用你那刀谁还敢吃啊。春喜去拿刀” “是王爷”春喜急忙跑去膳房找菜刀。 不会儿春喜拿着一把刚冲洗过的菜刀回来了，又关上了门。赵斌接过菜刀，顺势冲王伍摆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赵斌把小盆中的冰块取出来，用刀劈下来一小半，然后又费劲巴拉的弄成小块。 赵斌拿起一块，冲着灵儿说到：“张嘴。 灵儿乖巧的张开嘴，把冰含了进去，随即吸溜吸溜嘴。 赵斌问道：“好不好吃？” 灵儿则嘟着嘴含糊说道：“娘！” 众人一脸黑线：“娘？” 灵儿又重新调整了一下舌头说到：“凉” “哈哈哈哈” “来来，都尝尝” 众人每人都拿起一小块放到嘴里 “太爽了王爷”萧楚惊讶到。 “爽，天热吃冰块最爽了。” “你去拿个木桶，把这块大的放到水里，给院墙上的兄弟们拿去解渴。”赵斌指着桌上剩下的一块大冰说道。 “属下替兄弟们谢王爷！”说完萧楚把冰块重新装进小盆中，端着去找木桶打水了。 “奴婢也去给王爷弄一杯冰水来”杏儿含笑说道。 “不必了，剩下的你们分吃了，解解暑，既然有了这制冰的法子，以后有的是冰吃”赵斌说道， “春喜，你回头你另找一口锅，把冰块融化烧干了，里边的地霜会重新显现出来，试试还能不能重新利用。” “是王爷，小的一会儿就去办。”春喜开心的回复道。 “另外，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只得屋中几人知晓，这是关乎到我们明年夏天赚银子的大事，倘若胆敢有人外泄，决不轻饶。” 当天晚上，怀着对神仙崇拜之情的翠儿和灵儿来到了赵斌的房间，怎么说呢，神仙没看着，遇到大老虎。 第二天，两位侍女才羞红着脸从房间探头探脑的走出，一路上遇到王伍，王伍开口问道：灵儿，翠儿，昨晚见到神仙了吗？ 没想到两人头也不抬，低着头劲直朝自己房间走去，走路的姿势还略有些怪异。 王伍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 两人回到房间，杏儿正在收拾屋子，杏儿开口道：“王爷起床了吗？” 两人怔怔的矗立在门口，也不回话。杏儿见两人一脸羞涩的表情，笑着调侃道：“怎么，没见到神仙。” “杏儿姐王爷，王爷他欺负人”灵儿一脸委屈的说道。 “别胡说，王爷待你们如何，你们自己不知道吗，有哪家的主子待下人如此随和的。”杏儿嗔怪道。 “可王爷他”说到一半灵儿又张不开嘴了。 杏儿见此抿嘴轻笑一声到：“咱们是王爷的人，王爷长大了，是男人了，男人自然有男人想做的事儿，这日后啊说不定，我还得叫你们一声王妃。” 翠儿满脸羞红道：“杏儿姐别说了，羞死人了” 杏儿毕竟年长一些，甚至比赵斌还要大一岁，在宫里待的时间也最长，又岂会看不出这等事情。 “好啦，既然做了王爷的女人，以后就要更加用心去服侍王爷，你们再休息一会儿，我去伺候王爷更衣洗漱。”说完，杏儿便出了房门。 端着脸盆来到赵斌房内，见帷幔内赵斌还躺在床上，杏儿也不说话，放下脸盆，径直走过去，轻轻卷起帷幔。 见赵斌正睁着眼看着自己，杏儿轻轻一笑到：王爷该起床了，奴婢服侍您更衣。 “好啊！”赵斌笑着回道。 杏儿从衣柜中取出一身新的服饰，来到床前帮赵斌更衣，穿到一半时，赵斌一把将杏儿搂进怀里，调戏到：杏儿身上好香啊。 杏儿轻轻拨开赵斌的手，继续帮他束带，口里还说道：王爷昨晚没尽兴吗？要不然我把她们俩再叫回来。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不一样的，本网不能厚此薄彼”说着又伸手去搂杏儿纤细的腰肢。 “好了王爷，不要再闹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女婢是王爷的人，王爷什么时候想要都行，但是今天您不是还要出城吗，曹大人一大清早就来王府候着了。” “好，那香一口总行”说着也不管杏儿同不同意，对着杏儿额头轻吻了一下，杏儿倒也没在反抗。 第10章 重视农业生产 洗漱完毕之后，杏儿又让膳房给端了些吃食。吃过饭食来到前厅，只见郡丞曹礼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身后站立两名随从。 按理说副市长出门不可能只带两个人，可是也要看去哪里，来燕王府带那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要捉拿燕王呢。 曹礼能坐上郡丞的位置，自然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何况是出行，也有王府护卫，无需他在画蛇添足。 见赵斌从后堂出来，曹礼急忙起身施礼：下官拜见王爷。 “曹大人不必多礼。”赵斌摆手道，“曹大人早就到了？” “回王爷，下官也是刚到不久”曹礼回答道。 “杏儿现在什么时辰了？”赵斌回头看向杏儿。 “现在巳时已过一半了。”杏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按古代时间与现代时间换算，巳时就是9-11点之间，过了一半了，那基本上就是上午十点左右。 “时间还真是不早了，你去准备些吃食，随本王一起出行，另外叫萧楚安排五十护卫随行，咱们现在就出发。”赵斌随即吩咐道。 “王爷都准备好了，已经装上马车了，萧统领和伍哥也在府外候着了。”杏儿随即笑着说道。 赵斌听闻不失尴尬的一笑，随即说到：杏儿，我发现你有做董秘的潜力。 “王爷，什么是董秘？”杏儿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说着，赵斌起身往外走去，见赵斌不想多说，杏儿也没再追问。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外走去，路上行人都是纷纷避让。出了东城门一路向东行进，到处是荒草遍地，行进了五里居然未见一个村落。一眼望不到边的 平原上，生长的尽是荒草，赵斌看后暗暗心惊。 赵斌让曹礼跟他一同乘坐马车，主要是为了让曹礼给他介绍一下燕城本地的情况。 “本地农户所种粮食作物主要有三种，小麦，谷子、高粱，另外还有一些豆类、麻类，但产量相对较少。蔬菜类主要是冬葵、韭菜、白菜、荠菜为主。。。。。。”曹礼一一介绍道。 “灌溉方式采用何种？”赵斌插口问道 “靠近河流湖泊之地，农户会自行挑水灌溉，离水源比较远的村落就只能靠天吃饭，雨水好的季节会多产一些，相反则会产量大减。” “可有引水修渠？” “燕城地处贫瘠，人丁稀少，加之北方游牧民族侵扰，人口大量锐减，即便是想修渠，也无劳力啊。”曹礼无奈的回答道。 出了东城门一路向东行进，到处是荒草遍地，行进了五里居然未见一个村落。一眼望不到边的 平原上，生长的尽是荒草，赵斌看后也是暗暗心惊。 “曹大人。你看这方圆几里范围内，野草遍地，为何不组织百姓放牧？”赵斌问道 曹礼看了赵斌一眼道：“王爷，百姓一年到头的收成，交完田税，已经所剩无几，还要靠挖野菜来填补吃食，没有钱粮购买牲畜。 府衙收上来的税收，除了上交国家，还要支援一部分到西关（其实就是现在的居庸关）、紫荆关，所余也仅够府衙人员日常开销，实在没有余力购买牲畜” “草”赵斌听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感情什么都特么没有啊，没有你们倒是想办法啊。 车队又行进了大概一里路，这才看到一个稀疏的村落，大概有二三十户人家。 赵斌命令车队朝村落行进。离到村落不远处，田里几个光屁股的小孩见到来了一大群人，吓得慌忙往村子里跑。 乡野孩子，没见过世面，或许以为是羯族部落的。赵斌见此情景，随即让车马停下，自己带着几个贴身之人步行往村中走来。 不一会儿便见几个老者拿着棍棒或者农具出现在村口。为首的老者左臂已经不见了，只有右臂握着一把斧头。 老者见来人衣着光鲜，不像是羯族人，随即放下心来，缓走几步迎了过来。 “几位贵人是什么人，来我们村有什么事情？”老者缓缓开口问道。 赵斌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反而他要让全燕城的人都知道，燕王来了，所以示意曹礼上前搭话。 “这位是燕王殿下，本官乃是燕城郡丞曹礼，今日专程陪同燕王殿下巡视。”曹礼上前说道 众人一听是燕王殿下和郡丞，顿时惊呼。随即老者丢掉手中的斧头，跪地便拜：草民不知燕王驾到，请燕王恕罪。 身后几个老者也都丢掉手中的棍棒，双膝跪地。 “各位老丈请起，此地乡野，不必多礼”赵斌太守示意到。 老者见赵斌没有怪罪他们手持棍棒，心中倒是一松“多谢王爷”，老者起身，但是却不敢抬头。 “老丈，可否到你家中一坐。”赵斌开口问道 老者听闻，先是一惊，随即面露难色的开口说道：“王爷恕罪，草民家中实在破烂不堪，恐怕脏了王爷的衣服，还请王爷恕罪啊” “无妨，本王此来就是体察民情，你前边带路便是。几位老丈也一并前来”赵斌看向老者身后的几人说道。 “是王爷”老者低头应道，随即转身前边带路。 村子并不大，都是稀稀落落的茅草屋，显得破败不堪。这让赵斌想起前世所学的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行进了不远，便来到一处篱笆院落外。 老者指着院落说道：“王爷，这就是草民家，实在不堪，望王爷恕罪。” 老者说完推开柴门，当即带路走了进去。杏儿、王伍，萧楚，曹礼几位也跟随其后。 赵斌四下打量了一下院落，三间茅草房，一间破败的杂物房，似乎曾经着过火，外侧的土坯外墙有烧灼的痕迹。 里边摆放着一些不用的农具，像是赵斌前世在历史书上看到那种平形的大铲，还有镐头。 看样式显得比较笨拙，用起来一定很费劲。其中还有一架看起来有些年份的大型木犁。 赵斌指着木犁问道：“这可是春耕时候使用的木犁？” “回王爷的话，是春耕时候使用的木犁，这是草民年轻时候打造的一架犁车，用了快三十年了。”老者略显一副自豪的说道。 “这木犁如此巨大，用起来一定很费力？”赵斌问道 “这木犁需要两人在前方牵引，一人在后方扶犁”老者回答道。 “你们其他家也是使用的这样的木犁？”赵斌问向老者旁边的几人。 其中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无奈的开口道：“草民家中无犁，春耕时期多是借用这口犁。” 其他老者也默默点头。 随后赵斌又问了家中几口人，几亩地之类的问题。 了解到老者家中五口人，老伴儿已经过世，大儿也在早年在西关抗击羯族人入侵时战死，目前家中就是二儿子一家四口和他这位老者。 据老者说早年他也在军武之中，这条胳膊就是当兵时丢掉的。询问了其他几位老者一些情况后，几乎家家都有人因羯族入侵而死，几乎家家都有人因食不果腹而饿死，不分老幼，青壮。 赵斌面色凝重的起身告辞，走到村口的时候，赵斌回头对几位老者说道：乡亲们，现在本王来了，本王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一行人离开村子，继续向前出发，路上又遇到两个村子，现状基本差不多。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燕王府。大厅内，赵斌端坐在椅子思考。 现在的情况是，土地很多，人口稀少，光靠种地很难解决眼下的问题。 且村落分散，不适合修渠引水，要实行农牧结合政策，既然要发展牧业，就要解决牲畜资源。 只有草原人才有大量的牲畜，花钱买？但是没有钱，那就是能拿东西换？想到这里赵斌看向曹礼 “曹大人？” “下官在。”曹礼起身回到 “朝廷可与北方游牧民族有贸易往来？”赵斌问道 “北方游牧民族向来是来关内掠夺，或是以战争名义威胁，向朝廷敲诈物资钱粮，不过历史上也出现过像强大的汉家王朝，游牧民族不敢侵扰，转而要求内地通商的” “他们除了向朝廷索要钱粮，还有什么是他们最想要的？”赵斌继续问道。 “除了钱粮之外，便是铁器，铁器是制造武器铠甲的关键所在，草原上除了匈奴和羯族两大部落还有很多中小部落，比如鲜卑，西辽等。 除了受到大部落的欺压外，各部落之间也是相互争夺草场水源，互相争斗，草原部落冶炼技术相对落后，铁器缺乏。 另外除了铁器，游牧民族对食盐也比较热衷，草原上没有盐，很多部落都是把肉直接煮食或者烤食。 除了盐铁之外其他的就没那么重要了。王爷您是想？”曹礼讲完之后试探的问道。 赵斌看看了曹礼，随即缓缓开口道：“没错，我打算跟这些游牧部落做生意，用盐铁换取他们的牛羊” “可是王爷，这盐铁生意一直掌握在那些世家大族手中，朝廷也只是向他们收取两到三成税收，掌握在朝廷手中的盐铁矿藏也仅限于豫州和荆州两地。 而且我们手中并没有多余的盐铁啊，况且朝廷有明文规定，严禁向草原部落出售盐铁。”曹礼一一解释道。 “铁可能一时半会儿弄不出来，但是这盐不是现成的吗”赵斌笑着说道。 “现成的？王爷这话是何意？”曹礼好奇的问道。 “这燕城以东三百里处便是蓟县，蓟县沿岸便是连绵大海，海水中含盐，海中之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曹礼本来燃起的好奇之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说到：“王爷，这海中之盐岂可服用，是会死人的。莫非王爷是想用海盐骗取他们牛羊？” 赵斌听闻此话一时语塞，倒不是曹礼最后一句话让他吃惊，而是说这个时代的人难道还没有掌握海盐的炼制之法？ 想到这里赵斌一脸兴奋的说道：“曹大人，你刚刚说海盐不能食用，那现在大夏流通的盐难道都是矿盐和井盐？” “是的，蜀中戴家，关中张家，楚地的薛家掌握着夏朝最大的盐矿和盐脉。”曹礼回道。 听完曹礼的介绍，赵斌对大夏的盐铁现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当即决定到以盐换畜的方案。 “曹大人，我知你是燕城本地人，也一直想改善燕城百姓的生活水平，我来燕城不是来当纨绔王爷的。 我的事儿你也听说过，一个被排挤出朝廷的王爷，朝廷的事我管不了， 但是燕城的百姓的死活我管定了。现在有几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一下。”赵斌望着曹礼笃定的说道。 “请王爷吩咐，下官一定照办。”曹礼起身施礼道。 “第一 ，这几日你帮我招募两百名信得过得青壮，每人每天工钱给十个铜板，工期三个月。 第二，准备十驾运输马车，四周安装上挡板，方便运盐，我再让萧楚给你分配五十名护卫军，五日后带着这二百青壮去蓟县沿海收盐，收盐之法临行前我会交给护卫军。 第三点，明日让手下人找几个木匠和铁匠，带他们到王府来，本王有些东西要让他们打造。” “是王爷，下官明日便去准备。”曹礼回道。 “杏儿，明日你以王府的名义，将王府西侧的两座宅院购买下来，让曹大人配合安排他们到城中其他宅院居住，安排妥当之后让春喜找匠人在院中起十口火灶，准备十口大锅” “是，王爷”杏儿随即应声道。 “好了，大家从明天开始，先把海盐搞出来” “是” 商定完毕之后，赵斌本想留曹礼在王府用饭，但是曹礼谢绝了，赵斌也没在强留。 第11章 出发前的准备 接下来两日，杏儿在曹礼协助下，很快将邻近的两处宅院购买并过户。 春喜也按照赵斌的指示，带领几个工匠在院子里架起了十来口灶台，架上铁锅。 等准备就绪后，曹礼那边挑选的青壮也差不多凑齐了，虽然燕城人口稀少，但是找二百来个青壮还是很容易的。 曹礼命人贴出告示后，前来应征报名的人可以说是人满为患，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因为在燕城这个地方，能挣钱的地方太少了，百姓听说不仅给钱，还管饭，于是纷纷前来报名。 只是按照赵斌的意思，这一次只挑青壮，而且还要可靠之人，曹礼也认真地精挑细选起来。 其实曹礼也不知道谁可靠谁不可靠，没办法，最后施展了一门江湖绝技---相面。 哎呀，这个眼歪不行，那个嘴斜不行，还有你你，吊角眼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就这样，足足过了四日，曹礼最终挑选了200名看的上眼的青壮。 王府内，五十名护卫军围成一个大圆圈，赵斌站在圆圈中，地上摆放着七八样工具：削刀、扒碌、竹竿、木瓢、勾担、畚箕、夹板、翻扒、笤帚。赵斌一一讲解这些工具的使用方法。 其实这些工具都很简单，或者说是晒盐很简单，无非就是在整理好的平整的地方，四周围上陇，往里边泼洒海水就行了，等到盐水蒸发，剩下的就是结晶盐了。 然后再将盐巴收集起来就行了。 大致讲解完如何晒盐后，赵斌对着五十名护卫军高声说道：“兄弟们这次差事苦是苦了些，但是这件事要是办好了，以后咱们王府天天有肉吃，明白了吗？” “是王爷”五十名护卫军齐声喊道。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萧楚，徐凌你们跟本王进来”说完赵斌转身朝屋内走去，随后二人也跟了进去。 来到屋内，赵斌让二人坐下后，开口朝徐凌问道：“物资工具都准备好了么？” 徐凌忙起身道：“回王爷。。。。”还没等徐凌说完，赵斌随即摆摆手示意到“坐下说。” 徐凌是护卫队二队的队长，这也是他第二次正式进入到赵斌的会议中，这种方式着实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好在萧楚给他提前也知会过，虽有些局促，但也照做。 “回王爷，十日内的粮草已经装上马车，护卫队的行军营长也调拨了六十顶，工具器械也按照您的吩咐全部装上了马车。” “嗯，这次让你带队去海边晒盐肯定是个苦差事，你们到达海边后有几件事要注意 第一安营扎寨不要靠近海岸太近，否则潮涨潮落容易淹没营帐， 第二平整土地开发盐场， 第三，安定下来之后，每隔十日运一次盐回来。到时候我会让人把后续粮草给你们准备好， 第四，给你的这二百青壮都是咱们燕城的百姓，切不可随意鞭打，但同时也不能放松警惕，惹是生非者也决不轻饶。 主要就是这四点，若遇到其他问题，你相机行事，实在没办法解决的，立即派人送信回来。” “是王爷，属下一定不辜负王爷嘱托。” 第五日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行二百余人的车队缓缓驶出了东门，朝着东部大海行进。 第11章 造锅 待到徐凌带人走后，赵斌带着王伍和灵儿回到王府，刚到王府门口就碰到了骑马而来的燕城都头魏翔。魏翔翻身下马施礼道：见过王爷殿下。 “魏都头不必多礼”赵斌示意到，“魏都头是专门来找本王的？” 魏翔嘿嘿一笑说道：“回王爷，衙门今日无事，卑职寻思来王府拜见王爷，看看王府有啥事儿能帮忙干干。” “哦？魏都头如此清闲吗？不用抓贼捕盗吗？”赵斌打了哈哈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燕城虽然地处边疆，时常受到羯族侵扰，民风倒也彪悍，但是大多纯良，很少有鸡鸣狗盗之辈。”魏翔自豪的答道。 几人说着话便进了王府，春喜见赵斌回来，迎上来问道：“王爷，那几个铁匠木匠今早来问，是否可以放他们回家了？” “本王是让他们来做工的，又不是绑架他们，这样，把这几天的工钱发给他们，就说本王的事情还没做完，让他们再多留两日，本王的事情办完，就让他们回去。 让他们去隔壁院等着，本王今日还有东西要他们做。灵儿你去把我画的图纸拿过来”赵斌吩咐道 灵儿和春喜两人应声后一个朝后院走去，一个朝前院走去。 “王爷，卑职也会打铁，您是要打造兵器吗，卑职帮您打”魏翔问道。 “不打兵器。打几口铜锅”赵斌笑道。 “铜锅？”魏翔满脑袋的问号 不一会儿灵儿拿着几张图纸从后堂出来，赵斌把其中的两张图纸递给魏翔。 魏翔上下翻着来回的看了看图纸，不解的问道：“王爷，这哪里像是锅啊？这个好像是，好像是犁头” “没错，那个就是犁头，铁犁头，另外一个嘛，等本王弄出来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走，跟本王去打铁。” 几人跟着赵斌来到隔壁，铁匠台上已经生起了炉火，赵斌把两个铁匠叫到身边，把图纸铺在桌上，指着图纸开始给两个人讲解。 王伍和魏翔也凑上来看，小半个时辰后两个铁匠走向了铁匠台，开始忙碌起来。 讲解完铁匠的，赵斌又拿出l另几张图纸，对着几个木匠一顿白活，他给木匠的图纸是犁身。 这种犁简单轻巧，只需两人配合就行，一个人在前边拉，一个人在后边扶着犁就行，比起先前在农户家看的耕犁要轻便的多。 赵斌讲解完之后，一群人开始在院子里忙活起来，赵斌一会儿指点指点这边，一会儿问问怎么弄更牢固，更合理。 他的图纸只是根据自己前世见过的东西画出来的，他不确定是否能够真的实用，所以还是要听听专业铁匠和木匠的意见。 王伍和魏翔两个人也光脱了外衣，在一旁给帮忙。傍晚时分，第一个铜锅基本造出来了。 王伍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中间冒出个烟筒的铜锅，一脸的郁闷的说道：“王爷，这小锅能干啥啊，煮肉都放不下肉块。” “老伍啊，肉不一定要切块儿吃的，切片也可以吃的”说完赵斌，“两位师傅辛苦了，这铜锅的打造方法可记住了？” “回王爷，小人记住了，记住了。”两个铁匠连忙点头回答道。 “好，灵儿每人再给二两银子，今天你们放一天假回家看看家人，后天回来接着打锅，每天本王都给你们工钱以后你们就跟着本王干，另外再去给本王找几个铁匠过来” 两人跪地扣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起来，以后不要跪了，好好干，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早点儿回家。”赵斌 两人这才起身告退。 “灵儿，把锅拿回去刷干净了。” “好的王爷，奴婢这就去。”灵儿端起地上已经冷区的铜锅朝王府走去。 赵斌朝木匠那边望去，两个木匠正在组装木犁的各个部件，现在就差犁头了，不过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铁匠们休假回来再说了。 折腾了一阵，终于把犁身组装完了，赵斌同样给他们放了假，并约定好后天回来接着干。 “魏都头，给你个事儿干？”赵斌朝魏翔说道 “王爷您吩咐，卑职一定办好。” “明天我让杏儿给你拿一部分钱，你带百十个兄弟给我满城去收铜，什么铜盆，铜壶，铜镜，好的坏的都要，只要是铜就行。 收完的铜全部给我拉到这个院子来，不过记住一点，等价交换，绝对不可以强抢百姓的东西。” “卑职遵命，我明天一早就让属下们去收铜。”魏翔拱手道。 接下来的两天魏翔带着人不停的满城收铜，但是当到第五天的时候，就实在收不上来了。 几个衙役转了一天回到王府的时候，有的空着手，有的就拿个破门环。燕城就这么大，挨家挨户的敲，几天下来也都划拉了一遍了。 赵斌和王伍则带着人打造铜锅、犁头和犁身。 一转眼距离徐凌离开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 王府的隔壁院子堆满了五十口小铜锅，三十多架犁耙，赵斌看着眼前这些东西觉得差不多了。五十口铜锅，两个酒楼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老魏，过来”赵斌朝铁匠台那边正在忙活的魏翔喊道。 经过这十多天的相处，赵斌也不再称呼他魏都头了，而是称呼他老魏，这让魏翔很是受用。 魏翔放下手上的活，立刻跑了过来。 “王爷，怎么了？” “你知道这城里最大的酒楼是谁家，掌柜的是谁？”赵斌问道 “这城里没几家像样的馆子 ，最大的一家也称不上酒楼。只有一层店面，十来张桌子，掌柜的姓张，叫张贵德。” “这人品行怎么样？”赵斌又问道？ “品行倒是还说的过去，不过毕竟是商人，。”魏翔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赵斌点点头道。 赵斌盘算着他要开的酒楼，在燕城这穷乡僻壤怕是一份钱也赚不到，要赚钱就只能去京城开，赚那些世家大族的钱。 既然要去京城就得找一个既靠的住又能应付场面的人，自己手上萧楚离不开，王伍不是那块料，三个丫头还得那啥，也不行。 所以就只能从外面找人了，不过他可不会就不会把生意完全交个一个陌生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的家人扣住做人质。 不过眼下还不急于此事，盐还没拉回来，牛羊也没换到呢。想这些早了一点。 “王爷、王爷徐队长派人回来了”春喜从门外跑进来喊道。 “回来多少人？几辆马车？”赵斌高兴地问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一人一马。”春喜低声回道 “草！一人一马？车队呢？”赵斌急道。 “王爷王爷您别急，他是回来送信的”春喜看到赵斌有些恼怒的样子，急忙说道 “走去看看。”说着赵斌朝院门走去，王伍也扔了手中的铁锤，跟着回了王府。 “属下拜见王爷”赵斌刚进大厅，一个面色红黑的护卫就单膝跪地说道。看的出来他这是太阳下晒得。 赵斌走上前去扶起护卫说道：“兄弟一路辛苦了，快起来说话。灵儿去倒茶、” 护卫一阵激动随即起身道：“谢王爷，王爷属下是提前回来送信的，车队距离燕城还有三十多里路，因为拉着盐，车队行进缓慢，今天怕是进不了城了，明天中午应该能到燕城。” “回来多少人？几辆车？” “这次回来一共三十人，十辆马车，八辆车上装的都是盐，另外两辆车拉了些行军营长，另外还给王爷带了些海货” “春喜去吩咐膳房今晚备些酒菜，晚上让这位兄弟，对了兄弟你叫啥来着？” “回王爷，属下叫韩让。”护卫回答道。 “好韩让，晚上陪我一起吃饭，顺便给我讲讲你们在海边的事儿。”赵斌拍着赵安的肩膀说道。 “属下不敢。”韩让躬身拱手道。 “什么敢不敢的，让你吃就吃，你们立功了，等他们都回来了，本王在一起给大家庆功。”赵斌说道。 “是，属下遵命。” 晚上，赵斌让几个人一起围了一桌，边吃边听韩让介绍他们在海边晒盐的事儿。 。 第12章 秦都尉 第二天早上，赵斌和杏儿在做了一番晨练后，便带众人出了王府，直奔城门处，临走前还吩咐春喜，想办法再去搞两只羊回来，准备给兄弟们接风洗尘。在五十个护卫军的簇拥下，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恰巧碰上来巡视城防的秦方。秦方本就生的高大，再穿上一身甲胄，更加显得威猛。 秦方上前施礼道：末将拜见燕王殿下。 “秦都尉不必多礼”赵斌默默一笑。 “敢问王爷这是要出城吗？”秦方起身问道。 “是的，没事儿出去转转”赵斌无所谓的说道。 秦方听赵斌要出城，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道：“王爷，眼下已进秋收之际，会有羯族的游骑兵翻山岭进入关内，四处烧杀抢粮，为了王爷安危着想，王爷还是不要出城的好。” 赵斌听闻又有羯人的游骑兵会出没，心头也是一紧，当即又问道：“进来的人多吗？” “回王爷，由于山路难行，所以来的人并不多，每年也就有几百人会进入关内，之后会分成若干小队，多则上百，小则几十人，分散开劫掠村镇。”秦方无奈的说道。 “萧楚，你立刻带兄弟们去接应一下车队，避免出现差错。”赵斌当即吩咐道。他知道，虽然来的只有几百个羯人，但这些羯人绝对不会凭着两条腿就敢来关内抢掠，若是那样，一来抢不了几近粮食，二来就是抢到了，也未必能运的出去，即便是山路难行，这些人恐怕也是牵着马进来的，这燕城守军都是步卒，大多不会骑马，况且这燕城也仅有几十匹军马，基本上都是巡视、送信使用，想要追杀这些游骑兵根本不可能。 “是，末将遵命”萧楚应声道“一组二组留下保护王爷，三组四组五组跟我走”萧楚随即对身后的护卫军高声喊道。 “不用了，人你全部带走，老伍留下就行了，还有秦都尉他们在，不会有事儿的。”赵斌随即说道。 “可是王爷”萧楚看了一眼秦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斌打断道。 “无碍的，快去。”赵斌知道萧楚想说什么，他是对秦方不放心。但是考虑到秦方刚才阻拦他出城，想必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 “是王爷”萧楚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五十护卫军大踏步朝城外走去。 望着萧楚出城后，赵斌转头对秦方问道：“秦都尉可否陪本王到城墙上走走？” “王爷请”秦方没有多说，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斌默默朝城墙楼梯走去，秦方则在一旁跟随，王伍则跟在两人身后一步之外。秦方注意到，在萧楚走的那一刻，王伍的手就默默按在了自己的佩刀上。 三人走上城墙，沿着城墙不急不慢的走着，赵斌望着这空旷的原野，到处杂草丛生，只有官道上有稀疏的行人。望着这凄凉的场景赵斌不由得感慨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燕（阴）山。”原文是王昌龄的诗句“不教胡马度阴山”，赵斌触景生情，改成了燕山。 秦方听得这两句诗，不由的心中一怔，他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也粗通文墨，他虽不知龙城飞将是何人，但却知道胡马是何意，燕山是何地。这一句不教胡马度燕山道出了多少边塞百姓和将士的心声。 赵斌望着远方不经意的问道“秦都尉是哪里人氏？” “末将就是河北道人氏，祖籍常山。”秦方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常山？那是个很有名的地方啊。家中还有什么人？”赵斌继续说道。 “无人！”秦方没有没有一丝表情的说道。 “无人？”赵斌有些吃惊。 “是，元和初年，羯人攻破关口，一路向南烧杀抢掠，直达黄河北岸，家中族人尽皆死于战乱之中。元和八年，朝廷北伐，末将便参了军。”说完秦方也抬头望向了远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王伍凑到赵斌耳旁说道：“王爷，元和八年率军北伐的就是丁老将军。” “哦？那这么说秦都尉是我外公的老部下了？” “是，末将当时确实是在丁老将军麾下”秦方回道。 “那你可认识王伍，他是丁老将军的亲兵。”赵斌好奇的问道。 “元和十三年，收复燕城的时候，老将军进城的时候见过一眼。”秦方平淡的说道。 赵斌转头看向王伍,王伍摇摇头，表示没印象，其实这也不奇怪，当时北伐军直属朝廷军队有十五万，各地势力兵马共计二十五万，总共四十万大军。打到最后还剩下不到二十万人，那么多人，王伍不可能记得多少人，最多也就是记住一些将领。再后来王伍回了京城进了丁府，直到赵斌开府，丁贵妃便让王伍去给他当侍卫保护他。 三人在城墙上闲聊，直到快上午的时候，王伍指着远处兴奋喊道：“王爷，快看，是车队，萧统领他们回来了。” 赵斌和秦方顺着王伍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队人马护卫着车队朝城门而来。 秦方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是？” “哦，没什么，我让兄弟们去捞点儿海鲜回来，秦都尉要是有时间，可以来王府尝尝鲜。”赵斌哈哈一笑说道。 “多谢王爷” 守城的士兵一听说是海鲜，也都好奇的打量着缓缓而来的车队，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海鲜是什么，在那个年代，海产品是很难运到内陆的，还没等到地方，就已经臭了，所以除了沿海的百姓能吃到海鲜外，内陆的很多人都没见过海货长什么样子。虽然没见过，没吃过，但是听说是王府吃的东西，那自然是好东西，不由得让人流露出一股羡慕的表情。 徐凌临走前，赵斌把制冰和存储的方法告诉了徐凌，还给画了几张图纸，让徐凌顺便弄点儿海鲜回来尝尝。徐凌也没辜负赵斌的期望，退潮的时候，没事儿就带兄弟们去海边捡海货，然后放在池子里先养着，等回程的时候再挑些个儿大的螃蟹，虾、海参用冰块封起来，这才保证这小半车海鲜能运回燕城。 赵斌站在城墙上，奋力的朝着车队挥了挥手，随后冲秦方说道：“走了啊秦都尉，本王先回府了，秦都尉有空可以来王府吃海鲜。”说着头也不回的朝城墙下走去。 秦方望着赵斌离去的背影，拱手施礼道：“多谢王爷。” 第13章 提纯细盐 车队进入燕城，很快便在护卫的运送下驶入提前准备好的王府别院，运送车队的人员全部都被安排到王府的厨房区域等待吃饭。院里摆着几口水缸，支着十余口大锅，以及几个纱布等物制作的简易过网。海盐的制作其实主要也就是那几个步骤，先是海水晾晒出粗盐，然后将粗盐重新进行清水溶解，随后用过滤网过滤掉杂质，然后再次蒸发从而得出最终的食用盐，如果只是拿来跟羯族交换牛羊，这样的盐已经足够了，但如果是自己吃，还是要通过化学方法去分离氯化镁和氯化钾等杂质的。 杏儿，灵儿和翠儿一听说车队回来了，也急忙从王府跑来。在赵斌的安排下，二十名经过仔细调查后，确认了信得过得护卫被带到了别院内，为首的两个小组长一个叫王大勇，一个叫田七。眼下制盐的方法还是需要严格保密，至于以后什么时候公开，让更多的大夏百姓能够吃的起便宜盐，这个还是要看时机的。赵斌让杏儿拿来纸笔，把制盐的步骤和过程要一一记下来。随后赵斌开始教授这二十名护卫军如何制作细盐。由于方法简单，二十名护卫军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制作细盐。 “各位兄弟，这制盐的方法本王已经交给各位，我希望大家明白，这方法既可以让人发家致富，但是也是一把夺命的利刃，所以为了保密起见，未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家都不能离开这个院子，直到我们从胡人那里换到大量的牛羊，到那个时候，咱们王府顿顿有肉吃，而且每个人的俸禄也都翻上两倍。”赵斌对着众人说道。 “王爷放心，谁要是敢私自走漏制盐方法，我王大勇第一个活寡了他。”王大勇当即说道。 “好，稍后把你们的家庭地址写出来，我会让人先给各位家人送钱三个月的俸禄，保证他们在入冬之前有买卖粮买衣。” 二十条汉子当即单膝跪地齐声道：“谢王爷” “我再给大家立一条规矩，以后本王会经常来看大家，大家以后见本王无需下跪，以后大家就是自己兄弟，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好，开始练盐。”赵斌说完众人开始按照刚才的方法逐渐忙碌起来。赵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的纠正一下有错误的地方。忙了一会儿，见大家都熟练了起来，赵斌这才带着萧楚王伍他们离开，唯独把杏儿留下来盯着。 赵斌回到王府，直奔膳房的院子走去，膳房里摆着四五张做桌子，三十个人正围着桌子狼吞虎咽，海边风大，太阳毒，一个个晒得脸色红黑。众人见赵斌走进来，急忙从桌子上起身跪拜。 赵斌急忙示意大家今天不必多礼，随即找了个地方一起坐下，他忙活了一大天了，也是一口没吃，现在着实有些饿了，他这一坐，十来个护卫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们护卫燕王来燕城的时候，大家都是在野外一起吃喝，但是这二十来个工人顿时吓住了，谁也不敢动筷子了。赵斌随即说到：大家不必拘谨，本王这王府里，没那么多规矩，不信你们问问他们，平日里是不是也跟本王一起吃饭，大家接着吃，老伍，去弄几坛子酒来，犒赏兄弟们。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儿没有错，几碗酒下肚后，一个个的都开始胆子大了起来。给赵斌讲他们在海边怎么开荒，怎么整盐田，怎么捡海货，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汉子高兴地比划到：王爷，小人在海边给您捡到一条这么大的大虾，俺老张就见过河里的小虾米，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虾米，看着还怪吓人的呢。徐大人说王爷喜欢吃这种大虾，小人就给您抓回来了。就放在马车上。 “好好，辛苦大家了，一会儿本王就去看看你抓得大虾。”赵斌也笑着回应道，正在大家开心的聊着的时候，春喜端着一盘子铜钱走了进来，赵斌起身说道：“今天先回来的兄弟，本王把这个月的工钱先给你们结了，待会儿吃完饭，想回家的就回家看看家人，顺便把钱捎回家，若是不回家的，也可跟着护卫队的兄弟去营房休息，明天上午回王府报道，过时不候。但有一点本王要讲清楚，此事保密，不得对任何人讲，挣钱的差事不多，说出去了，可就再没机会了。”赵斌之所以如此简单的说，并不是因为信任这些工人，而是晒盐的方法，没什么可保密的，重点在于后期提纯细盐的方法。 众人也都一一保证，绝对不会往外说，就是自家婆娘也不会提起。 “好了，本王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陪你们了，酒也就不要再喝了，免得误事，等你们下次再回来的时候，本王管够。” 赵斌走后，众人也没再继续吃，三三两两的出了王府各回各家，那个姓张的精瘦汉子却没走，表示要跟护卫队的回营房。“怎么？老张你不回家啊”一个护卫问道。“俺家里没人了，回去一个人也是空落落的，俺跟你们回营房还有个说话聊天的。”精瘦汉子回道。这些天他跟护卫队的天天一起吃住，也混的熟络了，没事儿也经常跟大家开开玩笑。 赵斌出了膳房又回到了练盐的别院，此时正赶上刚刚赶上第一批细盐的出锅，赵斌看着刚整理出来的细盐，轻轻点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一下，味道虽然没后世的盐精纯，但大体上差不多。 王大勇凑上前来问道：“怎么样王爷，好吃吗？” 赵斌差点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好吃，都尝尝”赵斌说道。 灵儿也伸手沾了一点放进嘴里，随即砸砸小嘴说道：“嗯，确实很好吃，比宫里吃的盐还要细腻，宫里吃的盐还略微有些发苦呢。” 众人一听，比宫里的盐还还好吃，都忍不住伸手去尝了尝，其中一个护卫甚至还捏了一小撮直接放进嘴里，估计被齁的够呛，一脸古怪的表情，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田七走上前来说道：“王爷，照这样的熬法，木炭怕是不够烧啊。” “嗯，你预估一下，每天大概需要多少柴碳，到时候告诉春喜，让春喜多找一些柴商，让他们每天定量给送来，另外盐的存放一定要注意保持干燥。”赵斌说道。 “是王爷。”田七 赵斌没在多留，看了一会儿练盐的便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赵斌盘算着下一步，现在盐制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要找买家，这燕城周边倒是有一些早期留下来的小型胡人部落，这人部落偶尔会拿一些牛羊换一些粮食，盐巴，布匹之类的东西，但是毕竟部落太小，也没有多少牲畜。最大的买家就是草原上的羯人部落和匈奴族，还有就是东北部地区的西辽族和鲜卑族。羯族部落和大夏常年交恶，段时间内很难形成商贸。那就先从鲜卑和西辽入手。东北地区没有关隘阻隔，也是个很好地运输牛羊马等牲畜。 第14章 寻找买家 “老伍，今日魏翔怎么没来王府？”赵斌看向一旁的王伍问道。 “昨日临走前，老魏说是现在进入秋收了，府衙有很多事儿，这几日就不来王府了。”王伍想了想回答道。 赵斌不想在此事上做耽搁，随即开口吩咐道：“派人通知林静堂、曹礼，魏翔他们三人，明日来王府议事。” 王伍看赵斌脸色有些严肃，当即应声道：“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叫人通知。”说完便出了大厅，跑到大门口让一个护卫去府衙传令。 第二天一早，林静堂，曹礼、魏翔三人一起来到王府，三人来到王府时，赵斌还没起床，他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还是没适应古人早起的习惯。直到王伍前来通报，赵斌这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待到赵斌来到大厅，三人忙起身施礼：“卑职拜见王爷。” “好了，都不是外人，都坐，今天让三位前来是有一事想跟各位商量。”赵斌坐到主位上开口道，“三位大人，这燕城境内可有鲜卑人和西辽人？” 林静堂略一沉思说道：“王爷，燕城以北不足百里之处有一个五百人的小部族是鲜卑人，西辽与燕城之间隔着鲜卑人的区域，所以境内并无西辽人。” “林大人可知鲜卑族大概有多少人吗？”赵斌问道。 “具体人数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到二十万，鲜卑人在鼎盛时期约有七八十万人，但是这百余年间，羯族不断壮大，不断对鲜卑人进行侵袭，又和西辽有区域争夺，时有摩擦，导致鲜卑族人口不断减少，活动区域也不断压缩，仅维持在鲜卑山南部附近”林静堂回答道。 鲜卑山其实就是大兴安岭的古称，也是鲜卑族的起源地。 “西辽大概有多少人？”赵斌又问道 “应该不下于四十万人。”林静堂。 魏翔疑惑道：“四十万人若是想吃掉一个不到二十万人的部落，虽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是七八成应该还是有的，可为何西辽人没有大举进攻鲜卑人的地盘？” “应该是不想直面羯族部落，四十万人，除去老弱，能上马打仗的青壮应该也就有十万左右，羯族部落现在应该有百万之众，二十年前丁老将军收复河北道，斩杀了五万人余人，但这二十年过去了，成长起来的青壮，远超五万人了。现如今羯族以西的匈奴部落也异常强大，若不是防备匈奴会趁虚而入，恐怕羯族还会大举进犯。”曹礼不紧不慢的说道。 “曹大人说的没错，眼下匈奴和羯族不相上下，互相牵制，大夏才能稍微安稳些，倘若两家一旦联手，恐怕不仅仅是河北道，就是山西道和关中道都将危已。”赵斌单手敲着桌面说道。 “算了，叫你们来不是商量此事的，主要是想商量一下如何购买牲畜的事儿。”赵斌继续说道。 曹礼好奇的问道：“王爷，昨日回来的马车可是去海边之人？”他听说昨日有十辆马车进了王府西边的别院。 “是的，盐本王已经让人拉回来，现在就是要跟这些部落做交易，眼下看来，鲜卑人最合适了，不过只有一个鲜卑族还是不够，林大人，曹大人，你们二位这几日想办法联系上西辽人，至少要给本王找一个西辽信使来。”赵斌望向两人说道。 “是王爷” “另外魏翔，你派两个人带本王的书信去一趟这个北边的鲜卑部落，就说本王想见他们部落首领，请他这两日来一趟燕城。”赵斌对魏翔说道。 “是王爷，卑职回去马上派人去。”魏翔应道。 赵斌又问了一些关于眼下秋收的事情，听到暂时还没有收到羯族人劫掠的消息后，心中稍安一些，随后又叮嘱了一番，便让三人回去了。 不久之后，两名衙役骑着快马出北门而去 鲜卑部族的营帐内，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端坐在营帐中央，听着下边的人汇报今年牛羊的统计数量 “回禀族长，今年我部收成马匹有两千匹，牛三千头，羊两万只，能够上交汗帐的成熟马匹八百匹，牛一千头，羊一万只，其余可供部族留用及明年产糕用。”一个裹着羊皮的中年人一一陈述道。 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愤愤道：“哼，汗帐要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多，真他妈的气人。” 老者也一脸忧愁的说道：“羯族每年都对我族侵掠，鲜卑山以西的草场都被羯族人占领，再这样下去，鲜卑族恐怕灭族不远了啊。” 正说话间，一个佩刀的汉子从外边走进营帐内，开口说道：“族长，外边来了两个汉人，说是要见你。” “汉人？是从燕城来的吗？”老者问道。 “是的，他们说是奉燕王之命来送信的”汉子回答道。 “燕王？”老者疑惑道，他的部族迁居此地很多年了，部族的人也偶尔去燕城置换一些物品，部族内也有不少人学会了简单的汉话，但却从未听说过燕城有什么燕王。两个中年人也是面面相觑。 “让他们进来。”老者缓缓说道。 等两名差役进到帐内，老者命人上了些烤肉和羊奶茶。简单沟通之后，老者得知燕王是当今大夏国三皇子，来燕城就番月余。信件上也只说了一些寒暄问候之词，另说有要事相商，但并未言明是何事。 老者听明来意后，面露一丝犹豫。他的部族只有几百人，而且多是老弱，距离燕城如此之近，若是不去，恐怕得罪了这位燕王，可是在对这位燕王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前往，又恐有不测，虽说两家近些年并未起过摩擦。差役见老者有些犹豫，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了一旁的中年人，示意交给族长。 老者接过木盒，打开之后里边是一个封口的小布袋，上边还绣着一个字“盐”。老者打开布袋，看到里边白如细沙状得的物品有些惊疑，他的部族在燕城是换到过盐巴的，但是那些盐巴看起来颜色发黄，发暗，里边还掺杂着不一些看不清的东西，跟手中这些细沙一样的东西迥然不同。旁边的中年人也看到了袋中之物，用鲜卑语问道：族长，这是何物？ “袋子上写的是个盐字，可看起来和以前见得盐巴并不像。”老者说着把手伸进布袋捻了一小撮准备尝一尝，但是被中年人拦下了。 “族长不可，还是让我来。”老者看看中年人，没说什么，似是同意了中年的意见。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捻起一点盐，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差役，随后将细盐放进嘴里。 许是太久没吃过盐巴，中年人表情有些兴奋道：“族长，是盐巴，上好的盐巴，不苦的盐巴。” 片刻后，见中年人无事，老者才放心的轻捻了一点盐，放到嘴里，脸上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看着手中的布袋，老者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当即对两个差役道：“今日天色将晚，不便行路，两位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族中过夜，明日清晨我素和突愿随二位拜见燕王。” 两位差役互望一眼说道：“多谢素和族长，不过我二人有命令在身，还要赶回去复命，就不在此多留了。” 二人之所以要赶回去，一是因为不敢在胡人的地盘上过夜，怕有不测，二是这股子羊骚味太特么难闻了，那营帐都特么包了浆了，就跟拿羊油盘过似的。两人不再耽搁，趁夜色还没黑，当即起身告辞而去。 第15章 合作达成 第二天早上，十二匹快马从鲜卑人的营帐出发，直奔燕城而来。守城士兵见到有胡人骑兵直奔燕城而来，立即警觉起来。 但是之燕王府已经打过招呼，说是邀请了鲜卑人来城里商议事情，但是守城士兵还是一一盘查无误之后才放行。 燕城地处边塞，不得不小心。从守城士兵处得知燕王府的所在后，素和突带领着仆从朝燕王府走去。 燕王府，一队护卫分列大门两侧，高高的院墙上也是五步一岗，人人手持长枪，腰间挎着腰刀。 素和突带领众人来到王府门口，一个仆从上前和其中一护卫交谈，并递上了昨日王府派人送去的信件和请帖。 护卫查看了一下信件和请帖，确认无误后立即回府禀报。 赵斌因为惦记着今天的事情，所以今天起得比较早，听闻鲜卑人来了之后，让春喜出去接应。 不一会儿，春喜领着十来个人来到大厅门口，萧楚站在门口示意几人停下，春喜转身对跟在身后的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侍卫在外边候着就可以了。 素和突只是略一沉吟便点头同意，用鲜卑语冲几个仆从口语了几句，其中一个中年人有些担心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素和突制止了。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进了燕王府，燕王若真要害他们，就凭他们十来个人，根本无济于事。安排好仆从后，素和突跟随春喜进入大厅。 素和突进到厅内，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少年，面色和煦，略带几分微笑，身后侍立两人，一个面色刚毅的魁梧大汉，正是王伍，另一个则是容颜俏丽的侍女灵儿。 素和突知道坐在主位上的肯定是这里的主人，也就是燕王，当即上前一步，单臂抱胸，躬身施礼道：“鲜卑族素和部落族长素和突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起身道：“素和族长快快免礼，今日是本王相邀，族长不必客气，请坐。” “多谢王爷。”素和突直起身道 “灵儿上茶。”赵斌坐回椅子上继续说道：“素和族长会讲汉话？” “是的王爷，我们素和部落迁居于此很久了，跟本地的汉人也有些往来。所以部落内有不少人学会了汉话。当年夏军收复燕城时未将我们驱逐，我们每年也会给燕城府衙缴纳200只羊。”素和突回答道。 “原来如此。既然素和族长和大夏有些故旧，那本王就直言了。想必昨日送信之人已将本王所赠之盐巴交于族长了，本王想用盐巴换取贵部落的牛羊马匹，不知素和族长可愿意交换？” 素和突 一听此话，一丝喜意在嘴角一闪而过，要知道盐巴对于北方任何一个游牧民族都是弥足珍贵的，草原上没有盐，边境上走私的盐又极少，很多牧民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口盐巴。 素和突随后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打算如何交换？” “很简单，一只羊换两斤盐巴，一头牛或者马可以换五斤盐巴。不论大小。”赵斌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报价。 这个兑换价格谈不上公道或者不公道，因为即便是再公道的交换价格，但是没有货，那就等于不公道。 大夏的盐 、铁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而大夏法令禁止将盐铁出售给游牧民族，让敌人强大，就等于与虎谋皮。 素和突开口道：“可以，但是不知道王爷想拿多少盐交换？” “这就要看素和族长有多少牛羊马匹了。”赵斌笑道 “王爷这是何意？”素和突有些不解道，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赵斌能拿出多少盐来，在他看来，可能有几十斤，或者上百斤。 赵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除了你们本部需要留存的，剩下的本王可以全部交换。” 素和突略一沉吟，试探着说道：“王爷，我素和部落现在可以拿出马匹一千匹，牛两千头，羊一万只。不知王爷能否拿出这么多盐巴？” “萧楚，把盐拿上来”赵斌冲厅外喊道。 “是”厅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两个护卫扛着两个口袋进到屋内，放在素和突面前，打开袋口后，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细盐。这二百斤盐是昨日盐坊刚提纯出来的，。 “素和族长，这二百斤细盐算是本王的预付的，日后你每日派人来将牲畜送来，将盐巴拉走，你看如何？”赵斌说道 素和突看着眼前的细盐有些吃惊的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赵斌笑笑说道：“盐巴都给你摆在面前了，还有什么不当真的，拿不到盐巴，你也不会送牛羊过来？” 素和突一拍桌面说道：“好，一言为定，我回到族内会立刻派人将牲畜送来。” “不急，另外还有一事。”赵斌缓了缓说道。 “王爷请讲？”素和突望着赵斌回道。 “想必你们跟西辽人也有来往，本王这里还有一批粗盐，可以便宜给你，你可以拿到边境上跟西辽人或许其他部族换取马匹牛羊，到时候你可以再拿这些牲畜来本王这里换取更多的细盐。”赵斌继续说道。 “对了若是其他山货也可以换取”。 素和突很爽快的答应，这样他可以从中赚取一部分差价。两人又商量一些其他物品的交换价格。素和突命两名仆从扛起两袋盐巴高兴地离开了王府。 素和突走后，赵斌把萧楚叫了进来。“萧楚，你去派人去趟府衙，就说本王晚上设宴，把几个主要官员叫过来。” “是王爷”。 “灵儿，让膳房按我说的法子，下午多切些羊肉片儿，再把我说的调料准备好。晚上咱们涮火锅。”赵斌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 “老伍，那几个铁匠木匠那边怎么样了？”赵斌转头看向身后的王伍。 “小的昨天去看过了，现在组装了大概有三十个完整的铁犁了。”王伍走到前边来说道。 “明天你把他们带到衙门，把图纸也带过去，让衙门负责把改良的铁犁和使用技术推广到民间，活儿不能都让咱们王府来干，忙不过来的。”赵斌托着下巴悠悠的说道。 晚上，府衙一干主要官员都来到了燕王府，他们吃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顿火锅。 第16章 王府设宴 饭间赵斌吩咐了几件事情。 第一抓紧秋收，时刻注意羯族游骑兵的出没，注意保护百姓； 第二推广铁犁锻造和使用方法，鼓励开荒，确保明年开春扩大耕种； 第三统一管理牲畜的分发和养殖，所发放牲畜前两年不得宰杀和变卖，三年后可自行处理（牛马除外，牛马永远不得宰杀）。 太守林静堂、郡丞曹礼、主簿何苗、司库杨广泰，都尉秦方，以及都头魏翔，几人围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中间摆放的造型奇特的铜锅。 魏翔倒是不惊讶，有些得意的指着铜锅说道：“各位大人 ，你们看这就是前些日我帮王爷打造的铜锅，又名火锅，怎么样精致？” 何苗看看铜锅，又看看一盘盘的生羊和一些蔬菜，似乎想到了胡人用大锅煮牛羊肉的吃法，于是问道：“王爷，这羊肉就这样煮着吃吗？” “何大人这话问的，当然是煮着吃了，难不成还要生吃。”曹礼打了个哈哈说道。 “哈哈哈”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林静堂这时开口道：“不知王爷今日设宴款待我等所为何事？” 其他人闻言，也是好奇起来，不由得望向赵斌。 赵斌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来燕城也有些时日了，也未曾和诸位深入交流过，此番得了些好处，便想着与诸位大人分享一下，来我们边吃边说。” 说着赵斌开始讲解这火锅的吃法，需要搭配芝麻酱，芫荽，香油，细盐 众人望着赵斌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对着火锅的好奇也越发浓重起来。 其实吃饭这件事情一看就会，无需多讲究什么，但是赵斌要把这火锅做成一道有讲究的吃食，那就自然要配些有讲究的说法。等他的馆子开到京城的时候，也好有个由头去赚那些世家，富商，望族的银子。 魏翔来王府的次数最多，对王府的人也认识了个七七八八，没有那么拘束，而何苗和杨广泰，秦方则是第一次来，还是显得拘束的很。 “王爷，那小的就不客气了啊？”魏翔冲赵斌一笑说道。 “都别客气，来诸位大人动筷子，不然一会儿这肉煮的时间长了，就不鲜嫩了。”赵斌示意其他人赶紧动筷子吃。 鲜嫩的草原羊肉，加上赵斌调制的小料，让第一次吃到火锅的众人都不觉得眼前一亮，似乎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饭桌上向来是不能缺酒的，即便这酒在赵斌看来不如后世的酒那么醇香，但也是聊胜于无。 赵斌让人上了两坛酒，这燕城的主要官员在燕王府便开始了奢靡的生活。 其实啊，这所谓的奢靡也仅仅是和那些生活在苦难中的老百姓而言，对于朝中那些权贵，那些世家大族，这一顿火锅真算不上什么奢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古代从来不是什么个例。 赵斌想做这旧时的贵族，但是良知告诉他，他不能，他也做不到自己喝酒吃肉，对百姓不闻不问。所以他要想办法改变这一切，至少改变燕城的现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的聊天内容从如何做官谈到了什么是官，什么是民，又从什么是民谈到了什么是人，人应该怎样活着？ 何苗听着赵斌一句一句的话语，似是酒劲儿上涌无奈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哎，这燕城边关几百年争来夺去，百姓伤亡不知几何，朝廷和那些世家大族又有几人在乎燕城百姓的死活。” 杨广泰闻言急忙提醒道：“何大人慎言，如今燕王殿下来此就藩，说明朝廷还是很重视边关重地的。” “杨兄何必自欺欺人，谁不知道燕王殿下来此就番，是受了太子和齐王殿下的排挤，只怕有朝一日也未必能得善终啊”何苗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 围坐的几人都是一惊，话是如此，但是何苗也不该如此大胆。 林静堂曹礼两人急忙起身道：“王爷恕罪，何主簿酒后失言，还请王爷恕罪啊，下官这就派人送他回去。” 赵斌摆手示意两人坐下：“何大人所说也并无过错，历朝历代王位争夺都是残酷的，能够留的一条小命来燕城就番，本王已是幸运。 至于日后能不能善终，那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赵斌说完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好了，诸位大人不必愁苦，父皇如今春秋鼎盛，短时间内，本王性命当时无碍，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一是尝尝本王这火锅的味道，第二也确实有几件事情要和诸位商量。” 林静堂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所说何事？” 其他几人也好奇的望着赵斌。 赵斌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本王既已来燕城就藩，断然不会让燕城再如以前这般破败不堪，眼下朝廷只能屯兵关口以御外敌，但是却没有余力改善民生。 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我之前曾偶然学得炼盐之术，我们可以用盐巴跟鲜卑人和西辽人换取牲畜。 有了牛马，就可以提高耕种效率，扩大耕地面积，增加粮食产量。 另外燕城周围有大量荒地可以用来放牧，增加羊群产量，采取农牧结合的方式，这样，在一两年内至少可以解决燕城百姓的温饱问题。” 说着赵斌看向了何苗：“何大人，今日这羊肉可不是白吃的哦，既然吃了本王的羊肉，那就得帮本王干活啊。” 何苗闻言，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拱手道：“王爷尽管吩咐，只要是为了燕城百姓，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好，有何大人这句话就行，从明日开始，我要何大人重新清查燕城本地户口户籍、田亩，登记造册，为日后的牛羊分配做好准备。老魏你派人协助何大人。” 魏翔站起身回答道：“是王爷。” 赵斌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接着又望向燕城司库杨广泰， 开口道：“杨大人，眼下百姓已经进入秋收阶段，林大人年纪已经比较大了，今年就劳烦杨大人配合林大人把秋收这件事情处理好。 另外我这边让人打造了一些改良的农业器具，把这些器具也推广出去，想办法提高农民的生产效率。” “是王爷，下官一定配合好林大人，把今年的秋收事务处理好。”杨广泰回答道。 “秦都尉？” “王爷？”秦方站起身拱手应道。 “他们几位既是燕城官员，也是燕王府属官了，秦都尉是朝廷的属官，按理说本王无权干涉，不过燕城防卫还是要归秦都尉。 明日鲜卑族会送来几十匹良马，这些马匹本王就赠与秦都尉，都尉可否从防卫军中挑选一些人手培养，让他们出城出城巡逻。 虽然这些士兵短时间内不是羯族游骑兵的对手，但是可以侦查他们的行踪，及时报信，尽量减少百姓损失和伤亡。 另外在燕城附近开辟一片马场，日后我们可能会换取更多的马匹，一部分我会分给百姓做耕地使用，另一部分会全部交给你。不知你意向如何？”赵斌说完看着秦方。 “末将替将士们谢过王爷，也替城外的百姓谢过王爷。”秦方面色凝重躬身施礼。 “应该是本王谢你，你保护的可是我燕王的百姓。”赵斌说道，自从他知道秦方是他外公的部下之后，对此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曹大人日后便来王府当值，我另有些其他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 “下官遵命。”曹礼欣然应道。 月头渐渐升起，秋天的气息显得格外清爽，在讨论了一些细节之后，众人也起身离去。 第17章 牛羊到手 第二天清晨，一个体型魁梧的身影急匆匆来到城门处，守城士兵见到此人纷纷施礼，来人正是秦方，自从昨日燕王答应送他马匹后，他高兴地半宿没睡觉。 第二天天刚一亮他就急匆匆的跑来城门处等着，对于这个曾经征战沙场的老兵来说，他深知骑兵的重要性。 当年收复河北道，若不是凭借着人数优势，加上羯族西面的匈奴部族侵扰，想要依靠步兵收复河北道根本不可能。 即便是这样，二十万将士的性命也永远的留在了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在城门处眺望了一阵后，秦方又登上了城墙，远远地盯着城北方向。 鲜卑部落的营帐内，素和突和几个鲜卑族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着清晨的第一顿早饭，热气腾腾的羊奶和撒上细盐的羊肉，这是有史以来他们吃过的最有滋味的羊肉。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在吃完一块羊肉后，把手上的油脂在身后抹了抹说道：“族长，我们当真要用这么多的牲畜去换盐巴吗，如果把牲畜都换了盐巴，王帐那里可不好交差啊？” 素和突看了看眼前的壮硕男子，随即轻声的说道 “素和力拓，你小子恐怕不知道，这样好的盐巴别说你们是第一次吃到，就是王帐的拓跋宏大汗也未必吃过，只要我们把盐巴进贡给大汗，我相信大汗一定会重赏我们素和部族的。” 另外一个花白胡子约么五十来岁的老者说道：“可是那个燕王当真能拿出这么多精细的盐巴吗？ 要知道想当初，我们想从汉人那里换掉一点粗盐巴都是很难的，如此精细的细盐，怕是整个大夏国也未必拿的出来啊。” 听到此处素和突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可是那燕王说过，可以让他们先拿盐巴，后交牲畜，如果拿不到盐巴，那就不用交出牲畜。 略一沉思之后，素和突还是说道：“我与那燕王定好的交易是先交盐巴，后交牲畜，如果我们拿不到盐巴，那就不用给他们牲畜” 说完素和突转头看向刚才的壮硕汉子继续说道：“素和力拓，你带人即刻启程，将准备好的牲畜送往燕城” “是族长，我这就去。”素和力拓说完起身出了营帐，没过多久，十来个身挎腰刀，手拿长鞭的鲜卑族人上了马背，赶着牛羊马匹，朝着燕城方向缓缓前进。 辰正时刻，也就是早上八点钟左右，魏翔带着二十个衙役，推着一车工具朝北城门缓缓驶来。 城墙上的秦方见来人是魏翔，站在城头朗声问道：“魏都头这是去哪儿？” 魏翔嘿嘿一笑拱手道：“见过秦都尉。” “魏都头是要出城吗？” 秦方继续问道。 “回都尉，奉王爷命令，到城墙下修羊圈？” 秦方一听修羊圈，顿时一拍脑门，想起昨日赵斌说过，让他选一处地方修建马场。 那么多牲畜不可能全部放到城里，尤其是马匹，这些放养的马都有野性，进了城，万一发起飙来，很容易伤到百姓。 可是看着城下的魏翔，秦方一边朝城下走来一边调侃道：“怎么，你们衙役还会修羊圈？” “嘿嘿，羊圈有啥不会修的，不就是打木桩子吗，再说这不是有王爷给的图纸吗？”说着魏翔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朝秦方抖了抖。 秦方看到魏翔手中的图纸，紧走几步来到近前问道：“王爷可给了马场的图纸？” “王爷说，马匹送你了，怎么管理是你的事儿，王爷还说，你是战场上的老杀才，没吃过猪肉肯定也见过猪跑，马场你自己会修，不用他画图纸。”魏翔得意的说道。 秦方闻听此话，也是一阵的脸红。 “好了秦都尉，我就不和您闲聊了，我还得赶着去修羊圈呢，王爷说了，修好了羊圈，晚上给兄弟们开荤。走了啊” 说完魏翔带着人朝北门城外走去。 “来人”秦方朝守城的士兵喊道。 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道：“都尉？” “去营房，叫一千人来，带着斧头工具，到城外给老子修马场去。”秦方吼道。 士兵一脸懵逼的朝营房跑去，他不知道都尉抽的什么疯，哪儿来的马，修屁的马场。 半个时辰后，一队千人的士兵扛着锄头，拿着斧头、凿子朝城外跑去，不明所以的百姓纷纷避让，很多人以为有羯族人入侵，纷纷躲回家中。 北城墙下，衙役们正在开沟槽，听见动静的魏翔转身回头望去，见乌泱泱一片人从城门处冲出来，不由得大骂道：“我靠，真特么有病，叫那么多人来。” 城门另一侧，秦方命一部分士兵去周围砍伐木料，一部分士兵去开沟槽。 魏翔见有士兵朝自己这一侧的几棵树走去，气的又是大骂一句。 “他娘的，别挖了，老三，回去叫人，你们几个先去砍木料，别一会儿都被那帮孙子砍完了，还得费劲巴拉去远处弄，快去快去” 没过多久城外的树被一棵棵放到，粗细不一的枝干被卸下，然后被扛到城下。 下午未正时刻（下午两点左右），城墙上一个士兵喊道：“都尉，来了来了。” 秦方听见喊声，丢下手上的锤子，朝城墙上跑去。 站在城墙上，看到远处十来个人赶着一群牲畜朝着燕城缓缓而来。之所以这个时辰才到，主要是牛羊行进速度太慢。 城墙下四个王府护卫围坐在一架板车上聊天，车上装的是五百斤细盐。 在熟练掌握了细盐的提纯方法后，田七和王大勇两个负责制盐的小队长，带着兄弟们加班加点提纯出五百斤细盐，为的就是能多换些牲畜。 现在王府旁边的别院，也就是盐坊里，又增加了几口熬盐的大锅。 素和力拓看着板车上的细盐，内心有些吃惊，看来这燕王似乎真的有很多细盐。 带着惊喜和惊讶的素和力拓拉着五百斤细盐离开了燕城，他没有心思再进燕城，他现在只想把这些细盐运回他们素和部。 晚上，城外的空地上支起了营帐，篝火，士兵驻守在城外的羊圈和马场周围，保护着刚刚换来的牲畜。赵斌也履行了他的承诺，宰了几只羊给士兵们开荤。 三日后，何苗带着重新核查后的田亩，户籍人口账簿来到燕王府。 赵斌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便让何苗按照之前定好的分配方法，将牛羊陆续分配给离燕城最近的百姓。 燕城附近的村镇，收到羯族游骑兵侵扰的概率最小，不过话说来了，自打进入秋收以来，还没有收到一起羯族游骑兵袭村的战报，这倒让赵斌有些意外。 后来才得知，西部的匈奴部族的和羯族在边境起了冲突，羯族大首领集结大军向西抵御匈奴人的进犯。 几天后徐凌又派人从海边运回来八车粗盐，另外又从燕城带走了二百劳动力。 半个月后，素和部的最后一批牛羊也送到了燕城，素和突则命人将一部分细盐运回鲜卑王帐，贡献给鲜卑大汉拓跋宏。 一边征得拓跋宏的同意，以让鲜卑人都吃上细盐为名，同意其他部落用牲畜换取细盐。 而换取的价格，则是稍加改动。这是赵斌给他出的主意，这位素和部首领也乐得如此。 第18章 王府议事 燕王府内，议事大厅内，赵斌端坐在椅子上，太守林静堂、郡城曹礼，主簿何苗，司库杨广泰，都头魏翔分坐在下方得椅子上。 可以看的出，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一丝笑意。赵斌喝了一口茶，然后平静的说道：“好了各位，现在都说一说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林静堂开口道：“启禀王爷，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秋收基本已经完成，目下便可开始税粮征收了。 只是先前税收是按照朝廷规定的额度征收，现下燕城已是王爷封地，按理封地的税收全归王府所有，卑职请示王爷，税收额度按几成收取？” 赵斌想了想说道：“之前的税收太高，十取其五，产业产量本来就低，百姓交完税后所剩无几，从今年起该税收为十取其二。 官员俸禄也修改一下，从明年起改为银钱制，府衙回头换算一下各级官员俸禄，全部改成银钱发放，尽快拿出一项制度来。” 司库杨广泰开口道：“王爷，燕城商业体系非常落后，每年商税收缴极低，府库恐怕没有这么多的银钱长期维持啊？” 林静堂和曹礼也应和道：“是啊王爷，银钱制短期内还能维持，时间一长，肯定不够用啊。” “各位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银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赵斌毫不在意的说道。 “何大人，你那边怎么样？”赵斌朝着何苗问道。 “回王爷，素和部的牛羊马匹已经悉数换取完毕。其中五百匹马交于了秦都尉，王府留存了五百匹，牛已经有一半下发到庄户手中， 但是按照燕城所辖户籍来算，在册户籍共计一万五千于户，仍然还差一万多头牛，才能保证每户分到一头牛。 另外羊是按照一户两只来分配的，保证每户分到一公一母，以保证后续的繁殖。分配到牛的庄户暂时不分配羊。 不过期间，查到一起村长贪污霸占他人牲畜之事，现在人已经被魏都头拿下，关在府衙大牢，听后发落。” 赵斌听到有人贪污行恶，脸上一丝怒意闪过，随即开口道。 “没什么好说的，斩首示众，本王最恨的就是这种人，把命令传达下去，所有官员，上到太守，下到村长，胆敢有人在此事上贪污行恶的，一律斩首示众。” 在座的几个官员皆是一惊，不由得背生寒气，好在当初他们没有做出此类事情，否则连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一个斩首歇菜。 “是王爷。另外王爷，素和突前些日派人送信来说，他已经征得鲜卑大汗的许可，几日之后会有一批牲畜赶到燕城，请王爷备好细盐。”何苗继续说道。 “盐的事儿让他放心，王府别的没有，盐巴有的是。另外把进度加快，不要拖延。”赵斌回道。 “卑职明白。”何苗回道。 “杨大人，你那边怎么样，农具的事情可落实推广了？”赵斌问道。 “回王爷，卑职以命人将王爷所绘图纸复制，也下发到各村镇。 另外王爷分配给卑职的铁匠木匠也都命人保护着，分派下去传授打造技艺。 如此多的农具要打造，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木料还好说，到处都是，但是这铁料极度缺乏啊。”杨广泰无奈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铁料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接下来你和林大人把税收的事情处理好。”赵斌说道。 这件事情他先前就曾想到过，燕城不是没有铁矿，只是此地人烟稀少，加之战乱，偌大的铁矿摆在那儿，却从没有被人发现过。 就在鲜卑人生活的区域，就有一座天然的露天铁矿，后来被修建成了公园，原来留下的矿坑，形成一个天然水池，被称为“京北小天池”。 赵斌前世的时候还去那里玩儿过一次，离北京城区大概也就八十公里。北京周边的矿产资源其实很丰富， 不仅仅是铁矿，还有煤矿。 北京西山周围门头沟区域就有大量煤矿，只不过在当时不叫煤，而是叫石炭，现在燕城的铁匠用的煤炭基本都是产自这一区域。 沉默了片刻后，赵斌冲郡丞曹礼说道：“曹大人说说你那边。” “是王爷，王爷让我找的两个商人已经找好了，都是燕城本地的住户，在城内做些生意的。 一个是做饭店生意的，掌柜的叫张贵德，一个是做粮食生意的叫李有财。现在两人就在外边候着。 两人虽都是做生意的，但为人上有些不同，张贵德开的饭庄，为人广结善缘，倒是诚信经营。 这个李有财着实是个奸商，做的粮食生意，把着百姓的日常口粮，经常缺斤短两，很多百姓对其多有怨言，而且此人相对油滑。”曹礼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做生意嘛，哪儿有不油滑的，无奸不商嘛，这倒是正常，老实本分人做了生意，也赚不了钱。”赵斌笑着说道。 “除此之外，城东北的区域已经腾退出来，原有居民已经安置到别的区域，目前城东北两街区域内没有一户百姓居住了。”曹礼继续说道。 之所以选在此处，一是因为风向原因，可以避免大量灰尘落入城内，二是城东北角有一条河流经过，可以开一条渠引水，可以为炼铁、提纯细盐提供水源和动力。 “好，这里有几张图纸你拿去，按照图纸的规划，着手将区域改造成不同的厂房，优先建造冶炼铁矿的厂房和盐坊。 现在秋收已经基本完成，百姓们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了，领到牛羊的庄户，每户出一个劳力来服徭役。 一部分人修建厂房，剩下的其他人，全部去西边开采石炭，石炭运回来就放在城外堆着就行。”赵斌说道。 “是王爷，卑职明日便安排人手做。”曹礼回道。 “另外老魏，给你个苦差事，此事办成之后，本王重赏你。”赵斌看向魏翔说道。 “王爷，您吩咐，小的一定办好。”老魏拍着胸脯说道。 “我回头给你大致画一张地图，你明日带三十个兄弟和两个铁匠，去我给你画的区域寻找铁矿，半个月内若能找到，所有兄弟赏两个月的俸禄。 如有需要，你可以到素和突那里找两个向导，避免在山里迷路。但是不要让他们知道咱们在找铁矿。”赵斌吩咐道。 “王爷放心，不找到铁矿，小的绝不回来。”魏翔笃定的说道。 赵斌笑了笑继续说道：“好了，今天的议事就到此，曹礼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准备，老伍，你去隔壁把田七和王大勇叫过来。” 一直站在赵斌身后的王伍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不一会儿，一身是汗的两人跟随着王伍进入厅内。 两人进屋拱手施礼道：“见过王爷。” “两位兄弟不必多礼，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两位了，坐”说着赵斌示意两人坐下。 “谢王爷。”两人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 “你们原来是父皇的护卫，跟我来到这燕城，却让你们去练盐，着实是亏待了你们。”赵斌有些歉意的说道。 对此二人，赵斌没有在自称本王，而是用了更亲切的口吻，自称“我”。 “王爷何出此言，王爷看得起属下们，属下自当尽力。”两人回道。 “让你们去练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事事关重大，用外人我实在不放心。 不过很快你们就不用在练盐了，曹大人那边把厂房建好，兄弟们就只负责看守就行了。另外我想让你们两人回京城。”赵斌说道。 “回京城？”两人互望一眼诧异道， 田七问道：“王爷让我们回京城是何事？” “前段时间咱们造的铜锅你们也看到了，火锅你们也吃过了，想让兄弟们过好日子，光靠这点儿税收还不够，还得想办法搞钱。 咱们练得盐，也不能只跟鲜卑人交换，所以我让曹大人找了两个商人去京城开饭庄，赚些银钱，不过他们毕竟是外人。 让你们二人陪同一起去，表面是为了保护他们，实则是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心生歹意，出了差错，那样咱们损失就太大了。” “属下明白了，那敢问王爷，何时启程？”王大勇问道。 “后日，回到京城还要盘铺子，也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另外到时候让春喜也跟你们一起回去一趟，素和突不是送来了一些老山参和上好的皮毛吗？拿到京城应该能换不少银子。”赵斌说道。 聊完此事二人告退而出，赵斌又命人将张贵德和李有财招进来。 二人皆是普通百姓，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林静堂这个太守，哪里见过什么皇亲贵族，当被带进王府的那一刻，内心早已吓得不轻，尤其是李有财，往日做过的亏心事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放。 二人进入大厅，当即跪倒在地，纳头便拜：“草民张贵德，李有财叩见王爷。” “知道本王找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吗？”赵斌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问道。 “草民不知，还请王爷明示。”张贵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有财，你也不知道吗？”赵斌盯着李有财问道。 此时的李有财浑身颤抖，一听燕王点名问他，哪里还敢心存侥幸，当即连忙磕头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行啦，你是该死，平日里做生意缺斤短两，就这一条，在燕城，本王就可以让你人头落地。不过本王现在还不想让你死，”赵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俩起来回话。”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二人急忙回应，别说站起来了，就是从进门的那一刻，他们连头都没敢抬起来过，他们连眼前这位燕王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一旁的王伍怒斥道：“费特么什么话，王爷让你们起来就起来，敢不听王爷的话，老子一刀劈了你们。” 赵斌看着王伍狐假虎威的样子，对王伍竖起了大拇指，对王伍以示赞赏。王伍则是默契的回了一个眼神，谢王爷。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多谢王爷。”二人说完，才颤抖着站起来。 赵斌望着二人开口道：“你二人皆是商贾出身，在咱们大夏，商贾身份可是很低的，这个你们知道。” “知道。” “本王此次召你们前来，不是要追究你们的过往，而是有一件事情让你们去做，做好了，本王让你们为官，做我燕王府的官，你们可以愿意。” 二人听到做官，心里均是一阵诧异，自己草民一个，如何进的了燕王府当官。怀着忐忑的心，张贵德轻声回道：“多谢王爷，草民愿为王爷办事，但不知道王爷所说是何事？” “本王打算在京城开家酒楼，召你们前来，是想让你们替本王去打理京城的生意。”赵斌继续说道。 李有财听说不是追究以前的事儿，还让做官，顿时心里放松了一些，大着胆子说道 “王爷能看的起我二人，是我等祖坟冒青烟了，我二人自然愿意为王爷效命，但是草民有一点担心的是，我二人从未去过京城，我们做的也都是小本生意，就怕会误了王爷的大事。” “人这一辈子自然要活的精彩，要去没去过的地方，见识没见到过的世面，让你们做的事情也确实是大事，本王给了你们机会，就要看你们有没有勇气去尝试，去改变” 赵斌把话题转移到人生价值之上，这让二人有些惊愕，这样的问题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只想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上做自己的小生意，挣自己的小钱。 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你们要做有意义的事情，有价值的事情，那一刻让他们意识到，似乎过往的自己一直生活在牢笼中。 李有财是个油滑之人，油滑的人都很聪明，一点就透，听完赵斌的话，李有财又重新跪倒在地：“草民承蒙王爷赏识，愿意替王爷去京城打理生意。” 一旁的张贵德也意识到，这是改变他们身份和命运的机会，同样跪倒在地，说愿意去京城。 “京城重地，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世家门阀都多的是，一不小心便会惹祸上身。 当然本王也会派亲兵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在燕城的家眷本王也会派人保护。 做好了，本王保你们日后荣华富贵。不过本王也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们替本王办事，就要忠心本王，倘若心生邪念，背叛本王，投靠他人。你们的项上人头还有你们的家族族人，本王一个不会放过。” “草民不敢。” “草民不敢。”二人叩头回道。 “好了，起来，今日你们且回去，各自安排一下家中的事情，将生意交给家中其他人打理，明日再来王府，本王有些细节还需与你们商议，后日便可启程了。”赵斌说完，抬手示意二人起来， “是王爷，草民告退。”说完，两人躬身退出大厅。赵斌回头对王伍说到：“派两个兄弟盯着。” 王伍随即也出了大厅。 屋内就剩下赵斌和曹礼两人。两人又研究了一下铁矿冶炼厂的建造，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和冶炼水平还很有限，赵斌只是在现有的铁矿冶炼技术上增加了一些改进，提高一些生产率而已。 另外就是增加了炼钢的步骤，钢与铁的区别其实很简单，就是含碳量的不同，钢的含碳量大致介于002-2之间，铁的含碳量更高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铸造车间，铸造工具远比打造工具要快的很多，这样就可以保证农具的批量生产。在明年开春之前能确保铁犁和农具能下发到百姓手中，便于扩大耕地生产。 两人商定了一些细节之后曹礼也告辞离去。 第19章 临行前的一日 见所有人都离开后，赵斌感觉有些心累，起身朝后堂走去。后院中，杏儿，翠儿和灵儿三个姐妹正坐在石桌旁聊天。三人见赵斌从前厅出来，立刻起身。 “王爷，会议开完了？”杏儿开口问道。 “嗯开完了。”赵斌坐到石凳上说道。 “王爷累了，奴婢给王爷揉揉肩？”说着来到身后，身子贴着赵斌的脊背，双手轻揉着赵斌的肩膀。 赵斌也不客气，将头微微后靠，正好贴在杏儿丰满的胸脯上，弄得杏儿一阵脸红。灵儿则支着下巴靠在石桌上，看着两人咯咯发笑。 赵斌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丫头，你笑啥？” “我笑杏儿姐好福气啊”灵儿边笑边说。 “死丫头，再说小心我扯你嘴。”杏儿嗔怪道。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说的哦！”灵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赵斌把腿抬起来放到灵儿的腿上，灵儿笑着将赵斌的双腿摆正，轻轻的给赵斌捏着双腿。 “好了你的福气也来了”杏儿打趣道。 “略略略。。。”灵儿搞怪的朝杏儿吐了吐舌头。 翠儿看着两人一个揉肩，一个捏腿，自己没下手的地方了，顿时有点儿泄气，噘着嘴看着赵斌。 赵斌怎么能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呢，当然要雨露均沾了。 “啊”赵斌冲翠儿张了张嘴。翠儿当即意识到，拿起石桌上的小盘：“王爷，这是早上护卫们摘下来的枣子，可脆生了，你尝尝。”说着翠儿将一颗枣子放进赵斌嘴里。 赵斌合嘴的时候轻咬了一下翠儿的纤细的手指。 “嗯，不错，又脆又甜，哪里摘得？”赵斌问道。 还没等翠儿回答，灵儿轻笑道：“王爷，是枣子甜啊，还是翠儿甜啊？” “哈哈哈，都甜。”赵斌笑道。 “去，你这死丫头，调侃万杏儿姐，又调侃我是。”翠儿啐了一声说道。“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哼，王爷说又翠又甜，小心王爷晚上收拾你啊。”灵儿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死丫头你还说。”翠儿说着，丢出一个枣子，轻轻砸在了灵儿的头上。 “哎呀，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和杏儿姐可去了啊？” “你”翠儿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不知道她是想说你去啊，还是想说你别去。 “越来越不知羞了。”杏儿轻怪道。 赵斌闭着眼睛靠在杏儿身上，听着三人打趣，不时的一阵阵香气传入脑海中，这惬意的生活才真真儿是当王爷的感觉啊。 “杏儿，你身上一直有一股香味儿，是用了什么熏香吗？”赵斌突然问道。 “王爷，杏儿姐没有用熏香，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体香，奴婢身上就没有。”还没等杏儿回答，灵儿抢先说道。 “你身上不是也有香味吗？”赵斌说道。 “奴婢身上的香味是采摘的花瓣，做的香囊，杏儿姐身上的香味是自带的。真是羡煞旁人啊。”灵儿说道。 “翠儿去把我的炭笔、木尺和纸拿来。我教你们做个好东西。”赵斌坐直身子，对翠儿说道。 “是王爷。”翠儿转身进了屋子。 很快翠儿拿着纸笔回来，赵斌接过纸笔，三个人围在一旁，看着赵斌在纸上画来画去。 半个时辰后，各种不同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引流管的图出现在图纸上，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瓶瓶罐罐都是干什么用的。 赵斌把图纸递给灵儿：“让春喜去找一家陶瓷作坊，让他们按照尺寸给王府尽快定做两套出来。” “王爷，这是什么呀？”翠儿好奇的问道。 “简单的来说这个叫做蒸馏器”赵斌说道，“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懂，等东西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这几日你们要是没事儿做，多去采一些花瓣，晾晒干了，等蒸馏器做出来后，王爷教你们做女人都想要的好东西。”赵斌继续说道。因为实在看不懂这是干什么用的，两人也就没再多问。 “对了杏儿，王府还有多少钱？”赵斌问道。 “王爷，府里钱不多了，先前购买王府两侧宅院，收购铜，采购练盐的木炭和雇佣劳力等支出，花费了约三千两，现在王府剩余的不足四千两。”杏儿一脸忧愁的说道。 “还不足四千两，京城的一处普通的宅院都要一千两左右，面积稍大的临街的铺面怕是要怕是要不下于三千两。 不过好在咱们只是租铺面，前期加上铺面的整修，第一个月五六百两应该够了。”赵斌喃喃自语道。 随后赵斌拉起杏儿的手，把她拉到近前，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杏儿，要不你辛苦一趟，回一趟京城，让其他人去我还是不放心。” “奴婢听王爷的安排。”杏儿坐在赵斌的双腿上，显得更加动人。 “那后日你便同田七他们一起回去，铺子开业之后你就回来，另外让膳房的张师傅和刘师傅跟你一起去，光靠火锅菜品太单一了，得有几样其他的拿手菜。 这段时间我也教了他们不少菜品，让他们负责后厨的事情，前面就让张贵德他们应承着，你不用抛头露面。”赵斌环抱着杏儿的细腰喃喃的叮嘱道。 第二日晚饭期间，赵斌把府内几个重要的人叫到一起，算是给几人饯行。 杏儿，春喜，田七，王大勇，膳房的两位师傅，以及张贵德和李有财，几人围坐在一张饭桌上，除了杏儿和春喜之外，其他人都显得惴惴不安。 因为和他们同坐的是燕王殿下，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哪怕这个燕王几乎是被放逐到此地的，但那也是王爷。 赵斌端起酒杯，和在座的各位干了一杯酒，随后放下酒杯说道：“此番进京就是为了赚钱，但是都需要谨慎小心，京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有。 老七、大勇，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再不危及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切莫动手，做生意还是要和为贵。” “是王爷，属下记下了。”二人拱手道。 “张掌柜，李掌柜，你们第一次进京，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问杏儿，具体的事情我都交待给她了，等酒楼开起来之后，她就回来，到时候就仰仗二位了。”赵斌端起酒杯冲二人示意道。 其实作为王爷，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是为了收买人心，他还是选择这样做，为的就是让两人能够死心塌地的为王府出力。 两人急忙端起酒杯：“王爷真是折煞草民了，我们能给王爷办事，是祖上积德阴德，王爷放心，凡事我们都会多多请教杏儿姑娘，也一定会为王府尽心办事。” “好，既然你们已经替本王做事儿了，以后就不要自称草民了，跟大勇他们一样，称属下。” “草民，不，属下谢过王爷。”二人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显得倒颇有些豪迈。 一旁的杏儿又给赵斌倒了一杯酒，赵斌端起酒杯冲膳房的两位厨师说道：“两位师傅，后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后厨人员到了京城，你们自己挑，工钱可以比市场上多给两成。 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入冬了，到时候也会方便肉质的运输，我会让人不断地给你们运送羊肉。” “是王爷，王爷放心，我们兄弟俩一定好好干。”说完二人站起身跟赵斌近距离碰了一杯酒以示敬意。 在古代人眼里，君子远庖厨的观念还是很深的，厨子，丫鬟都是下人，是没有资格和主家同坐的，更别提王爷了。所以二人对于能坐在这里也是大感荣耀，这事儿说出去，可以吹牛一辈子。 因为明日要启程，所以众人也都没有多饮酒，饭足之后各自回去。 当晚，灵儿和翠儿自觉地没有出现在赵斌的房内。娇喘的声音和床体的吱吱呀呀的摩擦声偶尔从房内传出，最后在杏儿实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两人才沉沉的睡去。 转天清晨，在赵斌的目送下，昨晚的几个人和十来个护卫缓缓离开了王府，朝京城而去。 第20章 蜂拥而来的百姓 临行前赵斌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杏儿，在送走杏儿他们之后，赵斌没有回王府，在王府大门口坐了一会儿，便和王伍一起去了练盐坊，两个负责执勤的护卫见赵斌来了，立刻施礼道：“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两位兄弟辛苦了。”赵斌回复道。 其中一个护卫嘿嘿一笑道：“不辛苦王爷，刚换班。” “那就替我跟刚下班的兄弟说声辛苦了。”赵斌哈哈一笑说道。 “是王爷。”护卫回道 。随即打开上了枷锁的大门，让赵斌进入。 盐坊为了防止提纯技术外泄，一直采用封闭管理，因为这技术实在谈不上高明，一旦泄露出去，很容易被人轻易掌握。 赵斌进入盐坊，看到盐坊内众人也是刚刚上工，众人见赵斌前来也都施礼参拜。 赵斌走到院子中间：“兄弟们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晚上给大家烤全羊怎么样？” “好、 好、好”护卫高声喊道，“谢王爷。” “要谢，也是本王谢众位兄弟们，要不是你们辛苦练盐，我们就换不来牛马羊，换来牛马羊，兄弟们就没有肉吃，百姓就没有牲畜可以耕地。 所以是我要谢你们，替咱们燕城的百姓谢你们，兄弟们再坚持些时日，等咱们盐坊建好之后，兄弟们就用再受累了。”赵斌说道。 随后赵斌将外套脱去，跟院中的护卫们一起开始练盐，说说笑笑，约么快中午的时候，王府一个护卫急忙跑来通报：“王爷，王爷，不好了出事儿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不由的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那个护卫。 “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赵斌不由的问道。 护卫喘着气说道：“王爷，不好了，城外来了数万百姓，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样子是要攻城，秦都尉已经下令封城了。” “数万？攻城？哪儿来的这么多人？没听说哪儿有暴乱啊？”赵斌疑惑道。 “属下也不知道，是秦都尉派人来通知的。”护卫回答道。 “马上府里的兄弟们集合，走去看看，老伍拿衣服。”赵斌急忙说道。 “萧统领已经让兄弟们集合了，王爷您还是不要去了，太危险了。”护卫赶忙说道。 赵斌接过王伍递过来衣服，往后一甩，披在身上。 练盐的兄弟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准备一起去，但是被赵斌拦下了：“事情还没搞清楚，兄弟们先不必惊慌，所有人原地待命。”说完赵斌便朝门外走去。 来到王府门口，萧楚正在集合队伍，除了徐凌带走的五十多人，盐坊的五十多人，和留守王府的五十人外，其余三百余人全都到了，铠甲着身，枪盾在手，俨然已经进入战备状态。 萧楚见赵斌过来，急忙施礼道：“王爷。” “报信的人呢？”赵斌问道。 萧楚指着身后不远处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吼道：“你过来。” 士兵见状连忙小跑两步上前参拜， “免了，说到底怎么回事？”赵斌问道。 “不久前，小的在城门执勤，见远处乌泱泱来了好多人，看样子得有两三万，手上拿着锄头，扁担各种家伙。 秦都尉命人立刻关闭了城门，并放箭阻止他们前进。我听见有人喊说是来找王爷报什么的，但是离得太远，听不清楚。秦都尉命我赶紧来通知王爷。” 士兵急忙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报什么？”赵斌有些懵圈。 “报、报、报仇王爷，有人要找您报仇！”王伍猛然一惊 “草，报你大爷啊，我又没伤天害理，也没杀人放火，找我报什么仇？”赵斌没好气的骂道。 “王爷，您忘了，您在京城不是调戏是不是传到百姓耳朵里，引起民怨了？”王伍又说道。 赵斌都懒得理他，王伍这智商时而在线，时而挂机。 赵斌对着萧楚说道：“走，先去看看。” 萧楚没动身，反而担忧地伸手拦住了赵斌：“王爷” “无妨，走，燕城虽然不大，但一群刁民想轻易攻破城墙也没那么容易，真打起来再跑也来得及。” 赵斌上大学的时候，校运动会可是拿过百米冠军，他觉得真要撒丫子跑起来，应该没几个人能追的上。 一行队伍小跑着向南城门而去，路上的百姓纷纷避让，于此同时 ，府衙也得到了消息，魏翔不在，曹礼也在十几个衙役的护卫下朝城门赶去。 赵斌和曹礼几乎前后脚赶到城下，两人急忙登上城墙，秦方见赵斌来了，施礼道：“见过王爷。” “秦都尉，到底怎么回事儿？”赵斌急忙问道。 “末将也不知。”秦方回答道。 “派人出去问问。”赵斌说道。 “这”秦方有些犹豫。 “无妨，你让人开城门，我让人出去问。”赵斌继续说道。 “不用了，还是末将派人前去。”秦方说完转身朝一个士兵走去，叮嘱了几句，士兵便跑下城去。 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士兵从内跑出去了，眼看士兵跑到阵前，跟对面交谈了一阵，士兵又急忙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王爷，王爷，问清楚了”士兵跑到城墙下朝上边高声喊道。 “怎么回事儿，他们是来干嘛的？”赵斌站在城墙上问道。 “王爷，他们是来服徭役的，还说是来报恩的。”士兵回答道 “他们说王爷不仅减免了赋税，还给百姓分发牛羊，百姓们接到服徭役的通知后，就都赶来了，我还看见了我二舅老爷。” “不是，曹大人，你这徭役的通知怎么发的？怎么来这么多人。”赵斌转头看向曹礼。 曹礼也一脸懵逼：“王爷，卑职发的徭役通告，只有五千人啊，每个村镇都是有名额的。” “那这两三万人是怎么回事儿？”秦方问道。 城墙下的士兵喊道：“王爷，百姓们是自发来的，很多人还带了干粮。领头一个村长说，没有分到名额的就自己跟着来了，他们根本拦不住。” 曹礼向后退了一步，深施一礼道：“王爷，这是百姓感念您的恩德呀！” 赵斌望着远处乌泱泱的人群，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他冲着城下的士兵喊道：“兄弟，你再去跑一趟，告诉他们分到名额的留下， 其他人全部回去，过不了多久，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到时候再换他们来。” “是王爷”士兵应了一声急忙朝人群跑去。 不一会儿，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很多人不知道在大喊什么，但是离得太远听不清。 隔了好长一会儿，才见陆续有人朝来路而回，但是留下来的人，看样子还得有一万人。 士兵无奈又跑了回来：“王爷，有的人还是不肯回去啊。带头的村长气的都撂挑子了。” “让他们进前来，本王亲自跟他们说。”说完，赵斌转头看了一眼秦方，见秦方并未说什么，“去” 士兵见秦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转身朝远处的人群跑去。 不一会儿人群开始缓缓朝城下移动，待到百姓来到城下。 众人齐刷刷都跪了下来，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由下而上传来：“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望着跪倒众人，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乡亲们请起。” “谢燕王殿下”人群渐渐站立起来。 “本王非常感谢大家，但是燕城现在的事情用不了这么多人。 大家按照曹大人的命令，有服役名额的人留下，其他百姓暂时回家，半个月后还会有其他事情让大家做。”赵斌高声喊道。 “王爷，您就让我们留下，后边的徭役我们还可以接着干。”人群中一个声音高喊道 “是啊王爷，让我们留下。”很多人跟着喊道。 赵斌嗓子喊得有点儿疼 ，示意曹礼来回话。 “大家按王爷的命令执行，不得违抗，燕城的事情用不了这么多人呢，人太多了反而拥挤，大家快回去。” 曹礼说的很明白了，人多反而碍事儿，人群中这才有人开始离去。 但是把手中拿着的物品交给了邻近的人，有的人拿到鸡，有人篮子里放着不多的几个鸡蛋，还有类似粮食储物袋的东西挂在脖子上。 “老曹啊，百姓们一路走来估计也累了，今天就让大家在城外驻扎就行了。 明天一早除了城内修建厂房的人留下，其他的人就去西山挖石炭。 让五队的周虎带着一百护卫军随行，保护百姓的安全。”赵斌对曹礼说道。 “是王爷，不过现在已经进入中秋了，夜里天气转凉了，就这样让百姓们露天而居，我担心。。。。。。”曹礼说道。 “秦都尉，你们营房里应该有行军营帐？”赵斌冲秦方问道 “确实是有。”秦方回答道。 “拿出来借本王用用，不不，租，本王付你租金。”赵斌笑道。 “王爷还是借，王爷要是付了租金，传到朝廷耳朵里，老秦的这颗脑袋怕是要落地了。”秦方一笑说道。 第21章 服徭役 在古代，煤炭的使用率比较低，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运力不足，矿区一般都在山地，不便运输。 所以赵斌安排了阶段运输的方式，从山里往外运送，只能靠人力肩挑或者用牲畜驮运。运出山外，再用马车运回燕城。 第二日四千多人加上上百辆马车和马匹朝西山而去，随行的还有两个军医，也是从秦方那里借来的。 他们带了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山路难行，免不了磕到碰到，做好预备，万一出了事情，及时救治。 在古代这样医疗条件落后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就容易落下残疾或者丢掉性命。好在西山的煤矿都是现成的，极易寻找，附近的山民也时常弄一些到城里售卖。 燕城东北区域，旧的宅院也开始大规模重新规划，一些没有必要的院墙，或者破旧不堪的房屋该拆的拆，拆下来的砖瓦也都统一安排，重复利用。 现在时间比较紧，没有那么多新砖可以用，只能将就着用。 而好一些的房屋还能继续使用靠近边缘不碍事的就是暂时留着，改做仓库或者宿舍。 在赵斌的设想中，这里也只是暂时用一下，未来肯定是要重新规划更合理的区域来保证生产。 西北城墙上，赵斌在曹礼、王伍等几个人陪同下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王爷，这怕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一次徭役了。卑职从未听说过有百姓服徭役还这么开心的。”曹礼看着城墙下忙碌的人群说道。 赵斌看了看曹礼说道：“说句实话，这徭役可不是给本王干的，这徭役纯粹是在给他们自己干。 咱们炼盐给他们换牲畜了，建的冶铁厂也是要给他们铸造农具，你说是。所以最终的受益者还是百姓自己。” “王爷说的是，王爷来燕城两个月的时间，就给燕城百姓做了如此多的事儿，卑职在这燕城几十年，哎，说来惭愧啊。”曹礼有些羞愧的说道。 “曹大人不必自责，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眼下咱们也只是开了个头，还不足以解决燕城的问题。 我看城内的大多数人，甚至还不如城外的农户过得好啊。”赵斌悠悠的说道。 “王爷所说极是，这城内商业体系极度萎缩，挣钱的门路少之又少，挣不到钱也就买不到粮。 很多人家一天只吃一顿饭。城外的农户好歹守着土地，在怎么着也能从土里刨食吃。 挖野菜也好，啃树皮也好，好歹还有口嚼头，城内的百姓不是农籍，又没有土地，日子过的着实是难啊？”曹礼回道。 “没有土地？那府衙为何不分地？这样也可以保证粮食产量增加啊。”赵斌不解的问道。 “何尝没分过土地，但是分与不分，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来城内住户大多不会种地 ，二来农具也大量欠缺，三来秋收时节羯族骑兵时常入境，百姓大多不敢出城”曹礼无奈道。 听着曹礼一字一句说道，赵斌不断陷入了回忆，如果是前世，国家会如何做？ “降息促进消费？降个屁啊，哪儿有银行？”、“开发房地产？”现在燕城住户不足一半，饭都吃不起拿什么买房？ 不对，不对，不一定是房地产，是工程？修建工程，创造就业机会，或者是投资建厂，创造就业机会。 可是现在拿屁修工程啊，拿屁建厂啊，自己又不是国家，又没有那么多钱。哎呀，想到这里赵斌就一阵头疼。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赵斌正想的头疼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王府护卫急忙跑来。 待到护卫来到身前，赵斌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回王爷，王府来了好多百姓。”护卫喘着粗气回道。 “百姓？不是都让他们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赵斌无奈道。 “不是，不是城外的百姓，是城内的百姓，他们听说给王府服徭役，管饭，所以好多百姓就跑来王府请愿，要给王府服徭役。”护卫回复道。 “哎呀，真特么麻烦，现在上哪儿服徭役去，就盖几间房子而已，前前后后来了两三万人。看清有多少人了吗？”赵斌气呼呼的骂道。 “具体没看清，不过王府门口的大街上都跪满了百姓，看着得有三四千人。”护卫回复道。 赵斌站在城墙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城墙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徭役”、“徭役”。 萧楚，王伍等人只能在一旁看着。 “有了，不是想服徭役吗，老曹带他们挖渠去，把城东北的白河给我引过来，咱们炼铁需要水，早晚都得干，带他们挖渠去。”赵斌指着燕城东北方向流淌的大河说道。 “是王爷，卑职这就去安排。”说完曹礼带着两个衙役下了城，朝王府而去。 这时萧楚走上前来问道：“王爷，这白河距离燕城也就两千米远，几千个百姓，用不了一天就能把渠挖通，日后怎么办？” “放心，一天肯定弄不完，不仅要挖到城下，还得给我从东面挖回去，让它重新汇合到白河上。 我感觉要是不给他们找点儿事干，咱们今晚回王府都费劲。 但愿魏翔他们能早日找到铁矿，到时候让这群刁民全都去采矿。”赵斌愤愤的说道。 王伍见赵斌心情有些烦躁，于是上前说道：“王爷，要不小的带您去骑骑马，秦方那小子建的马场就在附近。” “算了，骑马屁股疼。还是想想怎么让这帮刁民干活儿！你们说要不然让他们去放马怎么样？”赵斌问道。 “算了王爷，他们连地都不会种，放马更不会了”萧楚打趣道。 “不对不对，种地多难啊，放马多简单啊”王伍反驳道。 “简单？那些马都是未经过训练的，发起飙来一个照面就把人踩死。”萧楚回复道。 “那这么说，即便是把马给了他们，他们也骑不了了？”赵斌不解的问道。 “也没那么难，有两三个月也就训练出来了，就是费点儿事儿而已。”萧楚说道。 “不管了，马给他们了，怎么训练是他们的事儿。”赵斌一甩袖子说道。 第22章 被吓跑的鲜卑人 曹礼在几个衙役的护送下来到王府，宣布了明天挖渠的事情，百姓这才散去。 第二天天一亮，一万多百姓蜂拥出了城，给守城的士兵吓得够呛。 前天两三万百姓兴冲冲来燕城，今天一万百姓拿着乱七八糟的工具拼了命的往外冲。 负责维持挖渠的衙役急忙跑到王府通报，赵斌一听气的直骂娘：“t的，这是借着服徭役的名头要打土豪是怎么的？王府有那么多粮食吗？” “王爷，粮食没那么多，但是有羊啊？”衙役说道。 “哪儿特么还有羊，羊不是都给城外的百姓们分了吗？”赵斌气呼呼的说道。 “小的回来之前，看见城北有一大群羊，应该是鲜卑人赶来的，但是他们看到这么多百姓冲出来，又赶着羊往回跑了。”衙役小心说道。 “草，这群刁民。萧楚，快快，快派人去把羊给我截住。”赵斌大喊道。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萧楚说完转身就跑出了大厅。 很快，五匹快马飞奔出了北城门，一路向北追去，没过多久，就看见远处白花花的羊群，一眼看不到头。 鲜卑人也看到了飞奔而来五人，领头之人命令五百人断后，羊群继续向北前进。 等到萧楚带人赶到近前时，五百个鲜卑士族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萧楚勒停战马高声问道：“你们可是素和部派来送羊的？” 这时从人群后走出一人，年约五十，花白胡子，正是素和突。 素和突面色沉重的问道：“我既已和燕王谈好，用牛羊换盐，你们为何派人来抢？” “原来是素和族长，族长想必是误会了，刚才从城里出来的并非军卒，而是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服徭役的，去挖河渠的。”萧楚回答道。 素和突身边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突然喝到：“胡扯，谁家服徭役的是那样，那明明是要冲锋的节奏。” 萧楚也是无语，他也没看见当时那群百姓是怎么出的城，等到他骑马出来时，只是远远看到，百姓在那边乱哄哄的刨坑挖土。 “我认得你，你是燕王身边的护卫。”素和突说道。 “在下燕王府护卫统领萧楚，王爷听闻素和部来送牛羊，特意派我前来接应，避免产生误会，刚才的百姓当真是出城挖渠的。素 和族长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一番。”萧楚说道。 “族长别信他的，汉人最是狡诈，他一定是来拖延我们的，后边肯定跟着大部队。趁现在大部队还没追上来，赶紧杀了他们”络腮胡子的大汉提醒道。 素和突有些迟疑，因为他拿不准燕王府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要抢羊。 这次他赶着来的可不是自己部落的那点牲畜，这次他赶来的牛马羊，加在一起足足有几万头。 这是鲜卑可汗的命令，让他拿牲畜来换盐巴，万一真要被燕王抢走，整个素和部都会被处决，一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鲁莽轻信喊人，居然一次性把所有牛羊全都赶了过来。 但是一想到之前燕王从未失信过，每次都是准时把盐巴交到他们手上，况且他们赶着羊群向北而行，似乎后边并没有人追赶。这次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萧楚见无人回答，继续说道：“素和族长，从你们见到百姓出城，到现在，并没有人追赶你们，抢夺牛羊。 倘若真的是王爷派人来抢，即便是追不上你们，但也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松就把羊群赶走，可你看我身后哪有一个追兵的影子？” 素和突看着萧楚高声道：“那燕王殿下何在？” “我家王爷不善骑马，所以派我前来解释 ，怕的就是素和族长误会，素和族长可以派人前去查看一番，或者派人跟我回城一趟。” 素和突想了想说道：“那好，古力拖你带几个人去查看一番，素和力拓，你去过燕王府，你跟萧统领回去见燕王，我要听到燕王亲口承诺。” “是族长！”络腮胡子的大汉听到素和突的吩咐，随即带了几个人调转马头，朝燕城东北方向而去。 素和力拓轻夹马腹，缓缓走出队伍，来到萧楚面前。萧楚看了他一眼后冲着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我留下，我让其他人带素和力拓兄弟去见燕王殿下如何？” 素和突看了看萧楚，心想只有他一人在此，应该不会出问题，当即回复道：“好” 萧楚对身后几个护卫说了几句，几人便调转马头带着素和力拓朝燕城疾驰而去。 萧楚望了望素和突身后的羊群不解的问道：“素和族长，往日你们的牛羊都是下午时分才会到达燕城，为何今日上午时分就到达燕城？” 素和突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继续向北行驶的羊群，回过头对萧楚说道：“这次带的牛羊甚多，一天之内很难赶到燕城，所以我们昨日便出发了。”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牲畜又不能从天上掉下来，能提前到，那肯定是提前出发了呗，萧楚这个笨蛋无非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萧楚望着依旧在往北行进的羊群，内心有些焦急，“素和族长，您跟我家王爷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羊群既然已经到了，不如停留在原地。” 素和突冷冷的说道：“在我的人没有回来之前，我不能让羊群停下。还请萧统领见谅。” 萧楚只能无奈的盯着素和突身后的羊群不断的向北行进，虽然速度缓慢，但还是渐行渐远。 素和突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楚。好在没过多久，古力拖便带着人回来了，古力拖用鲜卑语和素和突沟通了几句，只见素和突脸现疑惑之色，还不时的看向萧楚。 终于素和突忍不住好奇问道：“萧统领，你们往城下挖渠做什么？” 萧楚见素和突开头询问便说：“城中水源不足，王爷命人修建水渠引水，主要是给城内百姓提供用水。 你们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哪里有水草，你们就去哪里，我们汉人都是住在城里，所以只能凿井开渠。” “萧统领，我可以让一部分羊群先停下，但不会是所有。”素和突说道。 “可以，不过素和族长，想必到现在你也能够看的出来，我们并没有要抢劫的意思。 这几个兄弟想必也没有发现任何追兵前来，若是真的有追兵，就算你把所有牛羊全部赶回素和部也无济于事。 素和部距离燕城只有几十里路，您说对。”萧楚缓缓说道。 素和突没有回到萧楚，而是对身旁的的人轻语了几句，随后那人便调转马头朝身后渐行渐远的羊群追去。 不一会儿，远处的羊群渐渐停止了前进，萧楚冲着素和突露出了微笑：“素和族长明智” 半个时辰后，素和力拓和几个护卫骑着马朝人群奔驰而来。 素和突见人回来了开口用鲜卑语问道：“怎么样，见到燕王了？” 素和力拓喘了两口气说道：“回禀族长，见到了，燕王说那些百姓确实是去修渠的，而且燕王府已经开始在往城门处运送细盐，只是燕王殿下没想到我们会来的这么早。燕王还说请族长到王府一叙，族长什么是“一叙”？” 素和突前边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最后一句白了素和力拓一眼。 其中一个护卫来到萧楚身边说道：“统领，王爷有令，让他们原地驻扎就行，盐巴让他们派人去城下取就行。另外让素和突去王府一叙。” “好” 说完萧楚转向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王爷说让你们原地驻扎就行，留下看守的人，其他人可以跟我们回去取盐巴。王爷还特意邀请族长去王府一叙。” 素和突跟几人商量了一下，随后留下二百人看守牲畜，自己带着五百人跟着萧楚回了燕城。 燕王府内，素和突单臂抱胸施礼道：见过燕王殿下。 “素和族长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这次素和族长亲自前来，真是有劳了。”赵斌笑道，并示意灵儿上茶。 “王爷客气了，能和王爷做生意，我素和突也是深感荣幸。”素和突含笑回应道。 “不知素和族长这次带了多少牲畜前来？”赵斌好奇的问道。 “回王爷，此次我是奉我们鲜卑族拓跋宏大汗命令前来跟王爷交易，这次带了牛羊马匹共计五万头。”素和突不紧不慢的说道。 “多少？”赵斌激动地又问了一次。 “五万头”素和突重复道。 赵斌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止是赵斌，灵儿，王伍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五万头，别说挨家挨户的分了，就是按人头分，也足够了，这下可真是发财了。 “哈哈哈，灵儿，快去命膳房准备一桌上等酒席，今日我要与素和族长不醉不归。”赵斌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声笑道。 素和突见赵斌只问牛羊不谈盐巴，有点儿坐不住了，开口道：“王爷，那盐巴？” “额，盐巴，哦对盐巴，”赵斌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赵斌继续说道：“素和族长，你这次带来的盐巴，不是，是带来的牛羊有点儿多，恐怕盐巴现在没有那么多。” “这”素和突有些慌了。 “诶，素和族长不必惊慌，这盐巴本王有的是，只是要把盐巴加工成你见到的细盐，需要一个过程。 不过你放心，本王让你先把现有的盐巴拉走，本王给你多少盐，你给本王多少牛羊。 最多不过十日，本王就让人把全部细盐交给你，你看如何？”赵斌说道。 其实他不是不想一次性交割，只是这么多牛羊一次性交割完，他担心处理不了，不如就让这些鲜卑人暂时在城北给他养着，城北有水，有草，还不用安排专门的人去接管。 素和突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好，我相信燕王殿下，就按王爷说的办。” 赵斌见素和突答应的很是爽快，于是继续说道“不过素和族长，本王还要一事相求” “王爷请讲。”素和突好奇的说道。 “你们把盐巴运送回去之后，你的这些人能不能再回来，帮本王照料一下牛羊，每个人我给你一斤粗盐作为工钱，你看如何？”赵斌说道。 “王爷你要多少人？”素和突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能看管这些牛羊就行，你看大概需要多少人？” 赵斌不知道看管这些牛羊到底需要多少人，所以无奈只能向素和突请教。 “王爷，实不相瞒，我带来的人并不都是我素和部的，我素和部也不过几百人，我只能从我的部族里给王爷挑出一百人，剩下的人全部都是其他部族和大汗王帐派来的。”素和突回答道。 “行，没问题，一百人就一百人，到时候人手不够，我再派人去。”赵斌开心的说道。 中午素和突留在王府享受了一顿汉式菜肴，接到命令的何苗立刻带人赶赴城门处，一方面派人交接盐巴，一方面派人去通知各乡镇前来领取牛羊。 一连十日，何苗几乎吃住在城门处，燕城外围的庄户，每家都分配了一头牛和两三只羊，母羊全都分派下去了，多余的公羊则被留下来，一旦京城的馆子开起来之后，这些多余的公羊就要被宰杀送往京城。 至于城外的百姓，当晚全都吃到了羊肉喝到了羊汤。这对他们而言，比过年都要丰盛。 第23章 到达京城 在吃到羊肉的第二天，百姓们疯了一样的将城外两段沟渠开凿了出来，很多人围坐在城外。 本以为晚上还会有羊肉吃，可是坑逼的燕王让人做的却是高粱饭，理由是经常吃肉消化不了，所以今天改素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斌只是偶尔去东北角看看冶炼厂那边的修建情况，除此之外很少出门。 之前让陶匠做的瓶瓶罐罐都送来了，三个人在王府内折腾了好几次，但是始终没有搞出香水，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 一个护卫跑进来说道：“启禀王爷，何苗何大人求见。” “嗯，看来牲畜分配的差不多了，走去瞧瞧。”说着赵斌从躺椅上站起来，带着几人朝前厅走去。 正在前厅等候的何苗见赵斌从屏风后出来，起身施礼道：“下官拜见王爷。” “何大人不必多礼，坐，灵儿上茶。”赵斌示意道。 “多谢王爷。”何苗重新坐回椅子上，灵儿乖巧的上前给何苗倒了一杯茶，“有劳灵儿姑娘了。” “何大人不必客气。”灵儿含笑回复道。 “王爷，目下城外多百姓，按户籍和人丁数目都分配了耕牛和羊只，马匹也分发了一些下去，用于储备繁殖。 但是这一次鲜卑人带来的牲畜着实很多，分配完后还有部分剩余。下官让人带着牲畜往远一些的地方放牧，不知王爷可有其他安排？”何苗将眼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这牛羊市面上都是什么价格？”赵斌问道。 “马匹有价无市，大概是十五两银子一匹马，牛的话大概十两左右，羊大概是二两左右，这是在河北道境内，倘若过了黄河，大概还要涨上一成的价格。 虽然河北道境内价格便宜，但是此地百姓多是积贫积弱，百姓无力购买。过了黄河就是皇家范围，相对富庶，就是距离远点。”何苗将眼下的情况一一说明。 “”多出来的羊分一部分赶往西山矿区，那里有四千多百姓们开山挖石炭，体力消耗巨大。 而且马上要冬天了，天气冷了，只吃素食恐怕难以维持。 平日里给百姓们增加一些荤腥，希望可以坚持的久一些，在大雪封山前尽量多采挖一些石炭。 再派一些衙役，再将一部分牛羊赶往黄河渡口附近，一部分进贡给朝廷，一部分拿去售卖或者供给咱们在京城的铺面，换些钱粮。 至于马匹也就一万多匹，暂时留下，想好了其他办法再说。这么处理，”赵斌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 “那下官尽快安排人手着手实施。” 何苗在赵斌的示意下写了一封奏疏，有这封给朝廷的奏疏在，贡献给皇上的牛羊，路上也会避免各地官吏盘剥。 几日后，杏儿一行人到达京城，此番回来，因为也就十几个人，比上次走的要快一些。 京城的繁华自是燕城这种边陲之地不可比的，高大的城墙，繁华的街市，鳞次栉比的商铺，以及数不尽的豪宅庭院，光是人口，这京城就不下六七十万人。 杏儿春喜等人自是见过京城的繁华，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 只是跟随而来的张贵德和李有财等人着实被这京城的繁华所震撼，一个劲儿的左顾右盼。 杏儿见状不禁提醒道：“两位掌柜，京城不比燕城，鱼龙混杂，各色人都有，而且达官显贵比比皆是，日后行事需万分小心，勿要生出事端，否则我们此行不但挣不到银子，还可能把小命搭进去。” 二人听闻此话，急忙收回心神回复道：“杏儿姑娘说的是，我等日后一定小心。”一行人从北城门而入，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城内缓缓行进。 在春喜的带领下，车队拐了几个巷口后，停在了一家普通的客栈附近。一个身着便装的护卫走进客栈，不一会儿从客栈内阴着脸走出来。 护卫回来对杏儿春喜等人说道：“姑娘，客栈的客房倒是还有十来间，不过一晚上就要一两银子。着实有些贵。” “什么？一两银子一晚上，怎么这么贵？”王大勇吃惊的问道，他们平日都是住在护卫营，从来没住过客栈，所以对京城客栈的价格了解的并不多。 春喜虽然住在王府，但平日里也是常去坊市采买些东西，所以还是了解一些的。 见众人一脸吃惊的模样，急忙解释道：“京城地价本来就贵，这还是巷子里的客栈，若是临街的客栈，恐怕价格要翻倍的。” “一两就一两，两人一间屋子，大家挤一挤也就是了，我们尽快安顿好，抓紧时间去找合适的铺面”杏儿说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几人走进客栈，客栈掌柜的正站在柜台打着算盘，一见进来这么多人，就是知道来了大生意，急忙从柜台后走出，一副笑脸相迎。 春喜跟掌柜的一番商量后，要了后院的几间客房，除了杏儿单独睡一个房间外，其他人都是两人或者三人一间。 车马也被小二拉去喂草料，收拾妥当后，杏儿把主要的几个人召集到一起，按照赵斌的习惯，开一次集体会议，田七则安排了两个护卫兄弟在门外守着。 屋内，几人围坐在桌子旁边，杏儿开口道：“春喜，京城你最熟悉，你再给大家说一下京城的情况。” “好的，京城的大致划分其实田队长和王队长都比较清楚，所以，主要是说给两位掌柜的听。 京城共分南、北、西三市七十八坊，城北28坊，城南50坊。 城南城北河流相隔，每个市场内大概有两三百家店铺，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除了三个市场之外，城中河流两岸由于景色秀丽，众多文人雅士常在此集会，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一条商业区，不过大多是茶馆、酒楼、戏院，青楼、妓院，民间称之为“雅市”。 在朝廷允许的情况下，各坊之间也有店铺开设，就如这客栈一般。 此外城人口分布上，城北以世家门阀，朝廷勋贵居多，城南则以商贾、市井百姓居多，大致上就是如此。”春喜将京城的大致分布说了一遍。 李有财听完春喜的介绍之后说道：“既然城北以勋贵居多，那我们的店铺开在北市比较合适，毕竟这住的都是有钱人，花钱也大手大脚。” “李掌柜说的没错，北市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来之前王爷有吩咐，第一选择是在雅市，如果雅市这边没有合适的店铺，咱们再考虑北市。”杏儿插口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明日我们分开寻找店铺，一部分人去北市，一部分人去雅市，这样也可以节省时间。”张贵德开口说道。 “如此最好，生意上的事儿小女子不懂，铺面的事儿就有劳两位掌柜了。 另外明天让田队长和王队长陪两位掌柜走一趟，我和春喜公公不便过多露面，尤其是北市那边，朝廷勋贵比较多，之前跟王府有来往的人或许见过我们。 两位队长最好也乔装改变一下容貌，以免被熟人认出。”杏儿看向田七和王大勇两人说道。 “杏儿姑娘放心，明天我们扮成仆从，分别跟随两位掌柜去寻找店铺。”田七回复道。 由于赶路比较累，当晚大家都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两位掌柜的和两个队长就出了客栈，分别朝北市和雅市而去。 春喜则带着两个护卫，将从燕城拉来几十张兽皮和山参拉往南市，期望能换一些银子，兽皮在古代是极好的御寒之物，眼下马上入冬，正是兽皮的紧俏时期。 南市一家兽皮店门口，马车缓缓停住，一个长着山羊胡的青年人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店铺内，此人正是贴了胡子的春喜。掌柜的见有客人上门，急忙上前迎接。 春喜并没有直言自己是来卖皮货的，而是在店内四下打量挂在墙上的各种皮货，羊皮，牛皮，也有上好的狐狸皮、貂皮。 掌柜也是殷勤的一一介绍价格。四下看了看之后，春喜开口问道：“掌柜的，你这里可有上好的熊皮、虎皮？” 掌柜的听闻客气道：“不瞒客官，熊皮虎皮这等上好的凶猛动物的皮料可遇不可求，每年也就能收到那么一两张，不过这种皮毛一到店中就会被可人买走，留不住的。” “那一般都是价格？”春喜接着问道。 “价格也不一定，看皮毛质量，不过大致在二百两上下。”掌柜的回答道。 “那掌柜的，你这边收货的话多少钱？”春喜问道。 掌柜的听闻此处，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上下打量了春喜几眼说道：“客官这买东西从来不该问进货的价格？” “掌柜的别误会，实不相瞒，我并不是来买货的，而是来卖货的，在下手中恰好有些上好的皮子。”春喜说道。 掌柜的一听有上好的皮毛，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容，不过内心还是对春喜刚才先问卖价后问进价的行为有些芥蒂。 不过毕竟是生意人，脸上的表情很快一闪而过，随即开口问道：“客官的皮毛可曾带来了，可否拿出来先看看货。” 掌柜的这次是不见秃子不撒鹰了，不过见不到货也确实没办法给价格，皮毛这种东西也是分好赖的。 “就在店外马车上。”春喜指着门外说道，“掌柜的随我去看看。” 两人走出店外，来到马车旁，车上的皮毛用一块粗布盖着，看不到里边是何物。掌柜见如此一车货物，顿时有种受骗的感觉，这么多皮毛怎么可能是虎皮、熊皮。 掌柜掀起粗布的一角，低头望去，一眼掌柜的就看到了斑驳花纹的虎皮以及毛色光亮的熊皮，以及其他皮毛。看的掌柜两眼直冒光。 掌柜的一个激灵之后迅速把粗布盖上，四下看了看这之后转头对春喜小声道：“客官，不，这位爷可否到将货物拉到后院详细交谈。” 春喜点点头，随后几人赶着马车跟随掌柜来到后院。 一个时辰之后，春喜和两个护卫赶着马车出了皮货店，马车上依然盖着粗布，粗布下边的箱子里是三千两银子。 春喜也是感慨不已，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皮毛店，居然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回去以后一定让王爷多换些皮毛，这可比换牛羊划算多了。 之后几人又去了一趟药店，将携带的山参变卖，只是山参的价格很低。 山参的价值在明清才开始逐渐被人们所熟知，这个时代，还没有意识到山参的价值，所以价格也很低。 回到客栈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回来。杏儿让人把银子搬到房间里，并吩咐剩下的几个护卫兄弟轮流守着房间，不让任何人靠近。 傍晚时分，另外四人也陆续回到了客栈，短暂的歇息之后，各自讲述了一下今天的探查情况。 张贵德开口说道：“北市这边铺面还是比较多的，有闲置的空铺面，也有转租的铺面。 其中市中心有一个铺面大概三层，每层能容纳十八张桌子，另外还有两个两层的铺面，可以容乃三十来张桌子。 三层铺面租金大概一百两一个月，两层的租金在八十两左右。如果直接购买的话，大概两三千两。” “嗯嗯，李掌柜说说你那边。”杏儿接口道， “是，雅市这边本身不是专门的坊市，所以铺面并不多，不过也找一处不错的地方，在春水桥旁边。 是一座前铺后院的宅院，也是三层的铺面，不过面积没那么大，算了一下大概能容纳五十张桌子，另外后院还可以住人。 不过租金比较贵，要一百五十两一个月，而且是年付。 不过好在此地距离春水桥很近，可以连通河流两岸，人流还是比较多的。”李有财说道。 “虽然价格确实贵了一些，不过有个后院，确实方便很多，要不然我们就选择这里？”杏儿以询问的口气说道。 众人也都觉得此地还不错，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后续事宜。 转天李有财在杏儿那里领取了银子，在田七和王大勇的陪同下，直接去雅市租下了那间铺面，并到官府备案。之后陆续续开始了酒楼的整修，桌椅采买，伙计招募。 第24章 铁矿 燕城以北的山脉里，三十多个衣衫破烂的人围在一起吃着干粮，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鲜卑服饰的人，人人都一副疲惫的模样。 一个嚼着干粮的短小汉子开口道：“头儿，这连绵群山这么大，咱们这样在这大山里来回转，能找到吗？” “王爷说就在这片区域，应该没错！”魏翔回道。 这已经是他们进山的第十天了，他们在鲜卑人的部落里找了几个熟悉大山的向导，然后分成两组进山，约定好十天后在某处山头碰面，今天恰好是第十天。 “可是王爷又没来过这里，他怎么能知道这里就有呢？”短小汉子说道。 “诶，我说你小子哪儿那么多废话，王爷说让咱们找，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找。”魏翔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头儿，我不是不愿意找，问题是不是我们找的地方不对啊？”短小汉子继续说道。 魏翔没再搭理短小汉子。 这时一个身着鲜卑服饰的人上前说道：“几位兄弟，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魏翔抬头看了看鲜卑汉子，心里嘀咕道王爷说过，不能让鲜卑人知道我们在找铁矿。 但他们也未必知道铁矿是什么样，别说他们了，就是自己也没见过，还是听两个铁匠说，铁矿石大体是掺杂着黑色纹路的石块。 想到这里魏翔开口说道：“兄弟，我们在找一种黑色的石头，你们见过吗？” 鲜卑汉子挠挠头说：“这山上没有黑色的石头，大多是灰色的和暗黄色的石头。” “没有黑色的，那有没有暗红或者褐色的石头？”魏翔旁边的铁匠开口询问道。 “褐色的？”鲜卑汉子呢喃了一句，“哦，我想起来了，就在这座山的另一面就有褐色的石头，不过那些石头都是一片一片的，一碰很容易碎，没什么用的。”鲜卑汉子说道。 铁匠听闻就在山的另一面就有褐色的石头，顿时来了兴致，激动地抓着鲜卑汉子的胳膊问道：“真的吗？” “真的，有好大一片区域都是这种颜色。”鲜卑汉子看着激动地铁匠说道。 铁匠转头对魏翔兴奋到说道：“魏都头，应该就是那里了。” 魏翔从地上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山路，狠狠的咬了一口干粮说道：“走！” 随后一行人开始朝着山的另一面进发。 “你们到底找那种石头干嘛，那石头脆的很，又不能盖你们汉人住的房子”鲜卑汉子还是不解的问道。 魏翔嘿嘿一笑说道:“不盖房子，盖猪圈用。” “盖猪圈？”鲜卑汉子一脸鄙夷的看了看魏翔，他早就看出这些人不想说，但是他们受了族里的吩咐，这才不得不跟着进山。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山的另一面，山的另一面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区域，还有一片大的平台。 铁匠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一块石片仔细查看了一番，起身对魏翔说道：“魏都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魏翔接过铁匠手里的褐色石片看了看，转头对身后的衙役们说道：“兄弟们挖！” 几个累的已经不成样的衙役拖着疲倦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挖，表面的碎石很好清理，下边是一层稍微硬一点的石岩层。 过了一会儿，地面被刨开一个半米左右的浅坑，露出下面的黑褐色岩矿。 铁匠接过下面的兄弟递上来的矿石仔细看了一眼兴奋地说道：“哈哈哈，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找到了都头，都头你看，就是这个。” 魏翔一脸兴奋的看着手中的矿石:“好，终于找到了！太好了。”其他的众人也是一脸兴奋，有的则是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可算找到了，再也不用爬山了。 对于他们这些整日在城里闲逛的衙役来讲，能在山里坚持十天，本身就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现在终于是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当晚，队伍就在原地扎营，此时的夜晚已经很冷，魏翔想要在营地旁生火，但是被鲜卑汉子阻止了。 这个时节，山上的草木都已经干枯，一点儿火星就有可能引发山火，到时候他们都会被烧死在山里，晚上大家只能挤一挤，用身体取暖。 吃完晚饭，铁匠来到魏翔身边坐下说道：“都头，东西咱们是找到了，可是如何把东西运出去啊，咱们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路。 从我们上山的地方到这里太远了，背着石头下山，不大现实啊，得找出一条平缓的山路才行啊。” “是啊，咱们对这里不熟悉，还是得靠这几个鲜卑人，先问问他们再说。”魏翔看向不远处的几个鲜卑人。 “柯拔兄弟，来这边坐啊！”魏翔朝白日间的那个鲜卑汉子喊道。 鲜卑汉子见魏翔招呼他，于是起身走了过来。鲜卑人坐在魏翔对面，递上了手上的羊皮壶：“这是我们的马奶酒。” 魏翔接过羊皮壶，猛灌了一口，随后问道：“柯拔兄弟，从这里下山有没有比较好走一点的路啊？” 鲜卑汉子指了指北面说道：“从北面下山会快很多，路途也相对平坦，山脚下就平原，沿着山脚向东一直走，可以绕回到我们的部落，不过要多走上将近两天的时间。” “远一点没关系，只要安全就行，只要能帮我们找出一条好走平坦的路，等回到燕城，我让燕王殿下给你们每人五斤盐巴。”魏翔看着鲜卑汉子说道。 “盐巴我们已经有了，族长给每家都分了盐巴，我知道这些盐巴就是从你们燕王那里换来的。 以前我也去过燕城，但是很少能换到盐巴，所以我们很感激燕王殿下，盐巴你们留着，我会带你们找到一条下山的路。”鲜卑汉子说道。 “你们族长分的盐巴，那是你们拿牛羊换的，我们给的，是感谢你们帮忙的，这是两码事。 你放心，我魏翔说话肯定算数，到时候一定让王爷每人再给你们五斤盐巴。”魏翔拍着鲜卑汉子的肩膀说道。 第二日，魏翔让五个兄弟跟随鲜卑人下山而去，自己则带人清理山上的植被，沿着下山留下的记号，尽量清理出一条道路。 几日之后，燕王府内，郡丞曹礼正在向赵斌汇报第一批煤炭运抵燕城的消息，门口的护卫急忙跑进来汇报：“启禀王爷，魏都头带去的人回来了。” 赵斌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快把人带进来。”护卫急忙出去，不一会儿将五个衙役领进了王府前厅。 “小的拜见燕王殿下。”几人进入大厅后跪拜在地。 “几位兄弟快快请起。”赵斌示意站起来说话，“怎么样？找到铁矿了吗”赵斌继续问道。 “找到了王爷”一个衙役说着递上了一个包裹，沉甸甸的，王伍上前接过包裹，放到赵斌身侧桌子上。 赵斌打开包裹，看到里边泛黑的石块，赵斌拿着铁矿石左右翻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递给了下手的曹礼，曹礼急忙接过也查看了一番，不过他不认识铁矿石长什么。 “曹大人，铁矿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赵斌高兴地说道。 “下官明白，下官一会儿就去拟发徭役告示。”曹礼笑道。 “人员不用太多，跟去西山采矿的人差不多就行，运输和粮草一定要安排好。 另外天气越来越冷了，让百姓带好防寒的衣物，之前不是还留下很多羊皮吗，再买一些粗布，雇佣城内的妇女，将其做成被褥，营帐，到时候给挖矿的百姓们带去”赵斌说道。 不过想了想又说道：“算了，这件事让翠儿去做，曹大人到时候拟一份告示张贴出去就行了。” 下午一些衙役骑着马出了城，到各村镇去派发徭役名额，翠儿则在王府门口支起了一张案桌，十来个护卫负责维持秩序。 根据赵斌的指示，缝制做一条被子三文钱，一条褥子两文钱，一顶帐篷四文钱，王府包料，登记好之后各自带回家去做，两日内上交回王府。 翠儿觉得肯定会有贪心占便宜的主儿，领了东西到时候不会归还，于是又加了一条规定，私吞不上交者，定斩不饶。城里的妇女们听说燕王府有伙计可以做纷纷前来。 两日后，两千顶帐篷，两千条被褥被送到了王府，四千名前来服徭役的百姓已经在城北集合待命，所有物资工具都放到了马车或者牛车上，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北而去。 由于之前护卫队四队长王大勇跟随杏儿去了京城，所以只好让四队的副队长肖锐带领百十位护卫军保护百姓的安全。 第25章 准备卖盐 北城墙上，赵斌、曹礼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同时感受着从北方吹来的冷风。灵儿从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赵斌身上。 “王爷，咱们就是打造农具，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值得吗？”曹礼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有备无患”赵斌悠悠地说道。曹礼不知道，赵斌要炼铁不单单是为了农具，也是为了日后做准备。 “王爷，厂房那边可能进度要放慢一些了，砖窑那边新定做的砖目前供应不上了。”曹礼指着不远处东北角的厂区说道。 “从王府支一部分钱，借贷给砖窑，让他们多起几座窑，人手不够的话，让他雇人，也可以解决百姓就业问题。 借贷的钱用砖来抵扣，日后王府用砖的地方还很多，只管让他们烧制就是了。”赵斌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情怪不得别人，先前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直接启动工程，新盖厂房肯定要用到大量的砖瓦，这些都没有提前安排。 “是，王爷。”曹礼回道。 “盐坊那边怎么样？”赵斌继续问道。 “徐凌队长前两日又从海边 运回来二十车粗盐，现在王府那边已经放不下了，下官只能让人把一些盐存放到了新厂房的空房内。”曹礼跟在赵斌身后继续说道。 “灵儿，派人给徐凌他们送信，让他们回来，马上入冬了，晒盐更慢了，而且鲜卑人那边可能今年不会再大规模来换盐了。”赵斌冲一旁的灵儿说道。 “好的王爷，奴婢回去就写信。”灵儿乖巧的回答道。 “王爷，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赐教？”另一侧的曹礼出声说道。 “何事？” “王爷，这盐巴想比与牛羊来说更好运送，我们为何不把细盐运到京城贩卖？如果能把细盐运送到京城，想必短时间内就能很快打开市场。” “话是如此，可是大夏的盐矿都掌握在那些门阀手中，就连京城的盐市也都是被戴家，张家、薛家把持着。 朝廷里也没有能替我们说话的人，现在贸然进入，抢夺市场，势必引起几家的联合打击，我们现在还没有对抗几家大族的实力。” “那如果我们把盐卖给朝廷呢？” “卖给朝廷？” “是的，王爷，我们直接把细盐卖给朝廷，由朝廷来负责售卖，莫说是京城，就是整个河南道都是朝廷的势力范围。 想必那些门阀也不敢跟朝廷对抗，而且，眼看着财富都流向了世家门阀，恐怕皇上对这些世家门阀也早有不满。” “接着说。”赵斌看了看曹礼说道。 “这么长时间了，想必我们用盐和鲜卑人换牲畜的事情，无论是太子还是大皇子，甚至皇上恐怕都已知晓。 朝廷有规定，是不准想胡人出售盐巴的，但到现在朝廷都没有派人来问责，下官斗胆猜测，恐怕陛下已经在打细盐的主意。 下官在想，与其等哪一天皇上来要，不如我们主动一些，这样还能占得先机，可以有跟皇上谈判的条件。” “那依你的意见，我们该多少钱卖给朝廷合适呢？”赵斌问道。 “下官觉得，我们以市场三成的价格卖给朝廷即可，价格不宜过高，否则皇上未必许可” 目前市面上的粗盐价格大概300文一斤，成色好一些的卖到500文一斤。 我们的细盐比市面上卖的粗盐要好很多，可以150文的价格出售给朝廷，至于朝廷怎么卖，我们就不需要在管了。 徐队长现在能一次运回二十车粗盐，每车盐大概一千多斤，总共约有三万斤。 如果按照150文一斤的话，大概一次能卖四千五百两，除去人吃马嚼等费用花销，剩余下来的应该不低于四千两，一个月下来的话应该不下于一万两收入。” 赵斌听着曹礼一一叙述完，心里莫名一阵感慨，这该死的世道。 寻常百姓家哪里吃的起盐，一千多人忙活一个月才能挣到一万两银子。 而落到他们手里的，每个月也不过百十文钱，这还是对于有活计可以干的人来说，那些没有活计干的人，恐怕一年到头也买不起一斤盐巴。 而那些世家门阀，对百姓横征暴敛，大量的财富都流入到他们手中。 “此事就这么办，再拖下去，恐怕真如你所说，皇上会亲自派人来要盐，到时候恐怕还要问责。 另外，皇上喜好骏马，咱们交换来的马匹也拨出两五千匹赠与朝廷，既然人情已经要送了，那就送个大的，此事回去拟一份奏折。 徐凌那边暂时就先别回来了，晒盐不行，那就用锅熬盐，等铁矿拉回来，先打造几百口锅给徐凌送去。” “是王爷，不过下官觉得此事还是您亲自写一份家书比较好，此事不宜让六部先知道。”曹礼回复道。 赵斌想了想，确实如此，六部的主要官吏几乎都是世家大族的人把控着。 户部尚书是大皇子的亲外公薛庆，兵部尚书是八皇子的娘舅山东方家， 吏部尚书虽然不是太子的亲娘舅家，但也是关中孟家，关中张家和孟家几乎世代联姻，本就是穿的一条裤子，何况吏部右侍郎张据就是太子的娘舅。 刑部尚书戴严是戴家在朝中的代表，工部是江南刘家人，只有礼部是皇族之人，世家大族与皇族共治天下，同时也相互制衡。 另外世家大族也未必就一定会支持自家皇子，当他们认为自家皇子难以成事之后，也会选择支持其他的皇子。 到时候那个皇子即位后，也会对该世家予以莫大的认可，甚至对于敌对的世家，也会保留几分情面，以争取地方的认同，借此来维护自己的统治。 若是赶尽杀绝，恐怕会引起世家的反抗，动摇自己的统治。 当今皇上当初争夺皇位时就是获得了张家、薛家、秦家三方的支持，最后才夺得皇位。 但是对于戴家这种占据天府之地的敌对家族，也是采取怀柔政策加以招揽，迎娶戴家子女以重新获得支持，签订新的同盟条约。 当然胜出的三家无论是在朝廷地位上，还是在家族势力上，都会得到一定的扩张，戴家割让了巴蜀和楚地交界的一些地带，而方家则由山东道向江南道扩张。 至于关中张家虽未得到势力上的扩张，但是太子是张家的外甥，这就足够了。 回到王府，赵斌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杏儿的，询问他们那边进度，另外一封是写给丁贵妃的，也就是赵斌的生母。 主要内容其实就是报一下平安，表达一下思念之情，无需挂念之类的话。 另外交待另一封信，是请母妃亲手代为转交给皇上。 信件内容刚开始情深意切的表达了对皇上的敬爱，思念，然后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燕城的惨状，羯族的无耻侵掠，致使河北道境内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燕城百姓更是尤甚。 为了改变燕城现状，恢复民生，替父皇守好边疆，不得不苦思冥想，在掉了很多头发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用海水制盐的法子。 身为皇子，知道朝廷急缺军马，故而未及禀报，就擅自作主，用盐巴替朝廷换来了大批战马，现将战马全部呈献给父皇。 另外本想将制盐方法呈交父皇，但是考虑到皇家势力范围内并无盐矿和海场，所以无法练盐，又恐练盐方法被他人抄袭学去。 所以思虑再三只能将炼好的细盐贡献给父皇，父皇可以派人在皇家势力范围内售卖，定然会为朝廷增加大量收入。 只是炼盐方法复杂，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巨大，每斤细盐需要150文钱的成本 第26章 京城 三天之后，两个头戴皮帽的汉子牵着马，在经过一阵盘查后走进了京城的北城门。 两人入城行进了一段之后，便朝城西皇宫而去，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来到皇城外宣仁门。 守卫见有人靠近，急忙出声喝道：“皇城重地，闲杂人等不要靠近。” “天德兄，是我们啊。”汉子说着摘下皮帽，露出全貌。 “李华、周顺？”名叫天德的护卫看出来人之后诧异道，“你们不是随燕王殿下去燕城就藩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天德兄不要误会，我们确实是跟随燕王殿下去就番了，燕王殿下现在已经在燕城，时间久了难免思念皇上和贵妃娘娘。 这次是让我们来送信的，还请天德兄帮忙通禀一声。”李华说着从悄无声息的从袖口摸出十两银子，悄悄塞在程天德的手上。 “李华兄弟，你这是干什么。”程天德虽然嘴上说着难为情的话，但是并没有拒绝塞在手里的银子。 “燕王的一点小意思，还得劳烦天德兄。” “燕王殿下太客气了，行，你们等着，我亲自去通禀一声。”说完程天德转身朝宫门走去，在跟护卫沟通了几句之后，便进了宫门。 京城皇宫内不是随便可以通行的，规矩很多，什么人走什么门都是有要求的，不是所有门都可以通行。 况且皇宫又大，从东门到丁贵妃居住的庆新宫，至少要走上两刻钟，一来一回差不多要半个时辰。 二人对这皇宫再熟悉不过，他们也曾多次皇宫执勤，所以对这皇宫也没什么兴趣，在程天德走后，二人便来到城门一侧的空地上等待。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形胖胖的大丫鬟打扮的宫女跟随着程天德从宫门内走出，李华二人对视一眼，心道“和灵儿姑娘说的一样，果然很胖。” 待程天德二人出了宫门来到近前，李华二人赶忙施礼：“见过柳儿姑娘！” 胖丫头回了一礼道：“你们是三皇子派来的？” “是的，燕王殿下目前在燕城一切安好，只是比较思念皇上和贵妃娘娘，特意派我二人前来送信，并且给贵妃娘娘带了礼物。”李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胖丫头面前。 周顺则从马腹一侧取下一个精致的木盒，双手托到胖丫头面前。 胖丫头接过两样东西嘴里问道：“娘娘问三皇子殿下在燕城可吃住习惯，瘦了吗？” 李华咧嘴一笑说道：“请娘娘放心，燕王殿下住的很好，王府是当年陛下亲征时的行宫，吃的也好，三天两头吃肉，有牛肉、羊肉，还有海鲜，不仅没瘦，反而胖了些。” 胖丫头听闻三天两头吃牛羊肉，有些皱眉道：“娘娘还嘱托，请三皇子以百姓为重，多施善举，切勿失了人心。” “请娘娘放心，王爷自打到了燕城后，与百姓秋毫无犯，百姓们也很爱戴王爷。”周顺回道。 “这里有一份刀谱，你们转交三皇子殿下，是三皇子小时候学过的，娘娘说边疆危险万分，让三皇子没事儿的时候多练习练习，遇到危险也可防身自保。” 李华接过刀谱，躬身谢道：“在下替王爷谢娘娘。”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你们且回，路上注意安全。” “谢柳儿姑娘” 胖丫头转身，带着东西朝宫门而去，李华二人也转身准备离去。 走到一半，胖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叫柳儿？” “额，来前儿灵儿姑娘提到过。” “她怎么说的？” “这，这。。。哦她说娘娘身边有一位非常可爱，长得也漂亮的姑娘叫柳儿，是这么说的”李华瞅向周顺说道。 周顺慌忙接口道：“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 “呸，那死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鬼才信她说的话，告诉她伺候好三皇子殿下，殿下要是有个好歹，我扒了她的皮。”说完，转身朝宫门内而去 二人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幸亏刚才没照实说，要不然现在就得被她扒了皮。 离开皇宫，二人朝北市而去，身上还带着一封给杏儿姑娘的信。 因为不知道杏儿一行人住在哪里，只能去北市和雅市去找找看，这是来之前赵斌叮嘱过得，看到哪家店铺在整修，就可以进去看看。 两人一路向东，穿过两个坊区便到了北市入口，坊市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坊市内三条街道，二人各选了一条街道，约定在坊市尽头汇合。 半个时辰后，碰面的二人纷纷摇头，并没看到什么整修的酒楼店铺，无奈二人又从第三条道路折返，虽然看到一家整修的店铺，但是进门询问了一番之后并不是。 当出了坊市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黑了，马上要进入冬天了，白天的时间变的越来越短了。 “怎么办？天马上要黑了，要不然先找客栈住下，明天在接着找”周顺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李华说着，牵着马朝前走去。 其实大夏朝是没有宵禁的，尤其是中心河流两岸的夜市，更是热闹异常，青楼满座，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倚红偎翠。 二人转过一条巷子，来到一家客栈，正是先前杏儿他们居住过的客栈，只是几日前，他们已经退了房，搬去雅市的酒楼后院了。 庆新宫内，大胖丫头柳儿将书信还有精致的木盒放到丁贵妃旁边的桌子上。 “人走了？”丁贵妃轻轻问道。 “回娘娘，已经走了。”柳儿回道。 “可问清楚了燕王在那边怎么样？” “送信的人说，王爷在那边住的还习惯，饮食上三天两头吃牛羊肉，还有什么海鲜，听说比先前还胖了些。”柳儿将李华二人的回话一一叙述道。 “羊肉也就算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牛肉与他吃，想必也是怕我担心，故意让人说与咱们听得。” 大胖丫头思索片刻说道：“奴婢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看二人样子倒不像是撒谎，说起此事时，二人还显得有些得意。” 丁贵妃没在此事上继续追问，而是拿起桌上的书信，拆开了看。 看了几行之后，丁贵妃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轻声呢喃道：斌儿这孩子似是长大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如此倒也让我安心，但愿他能安安生生的做个富贵子。 想到信件末尾的叮嘱，顶贵妃从信封里抽出另一张夹杂的信件，信件用朱漆密封，半折叠着塞在原来的信封里。 赵斌在信件中叮嘱一定要让她亲手交给皇上，但却未曾提及信件中的内容。 不过想到刚才自己看的信件内容，丁贵妃却是婉儿一笑，想来也是一些关切、思念的内容。 “皇上有多久没来过了？”丁贵妃问道。 “自打三皇子刚走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让膳房多准备些御膳，皇上今日应该会过来。” “是”柳儿退出房间，去了庆新宫膳房。 丁贵妃猜的一点儿都没错，燕王的信件刚一到，就有人将消息禀告了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刘志。 政德殿内，下了午朝之后，皇帝一般会在这里办公或者休息，大夏国皇子赵无疾正在书案上批改奏章。 大太监刘志轻声走到近前悄声道：“主上，燕王派人送信进宫了。” 赵无疾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了刘志一眼问道：“送到西院了？” “是的，还有一个木匣。” “那今晚就去西院。” “是，那要不要老奴提前知会一声。” “不用了。” 早在一个多月前，赵无疾就得道密报说燕王赵斌用盐巴和鲜卑人换取牛羊战马，当时赵无疾听说之后极为气愤，如此大事竟然不上奏。 但后来听说赵斌将换了牛羊分发给百姓，几千匹战马交给了城防守卫军，这才没有直接派人问责。而是要等他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完，然后朝廷会再派人接手。 与此同时，经营盐巴生意的张、薛、戴三家也收到了消息，原本张、薛两家主张弹劾燕王殿下，薛家却提出暂时先不要管，让事态扩大一步再说，到时候最好能一口咬死燕王赵斌。 就这样，在各方彼此各怀鬼心思的情况下，竟无人提及此事，赵斌也成功解决了燕城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傍晚时分，庆新宫外传来一道声音：“皇上驾到。” 庆新宫内，所有人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出门外跪地接驾 “臣妾恭迎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起来” “谢皇上。” “臣妾今日让膳房准备了些小菜，本来正要给皇上送去，没想到皇上倒先来了”丁贵妃起身打趣道。 “哦，是吗，朕刚忙完朝中的事情，还真有些饿了”赵无疾笑道。 第27章 京城二 晚膳期间，赵无疾假装无意间说道：“斌儿去就番也有几个月了，不知这几个月在燕城那地方可待的习惯。” 丁贵妃知道，皇上这是开始探寻来信的内容了，于是冲柳儿点头示意，柳儿转身朝一旁的桌案走去。 丁贵妃回头给对赵无疾说道：“臣妾本待皇上用过晚膳之后在跟皇上禀报，斌儿今日派人送来了两封家书，一封是给臣妾的，一封是让臣妾转交皇上的。” 赵无疾看似有些惊讶道：“哦？斌儿来了书信，快拿与朕看看。” 丁贵妃接过柳儿递过来的信件，随即又递给赵无疾：“皇上请看。” 赵无疾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信件，当看到赵斌信中写到研究出了用海水制盐的法子，赵无疾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之色。 大夏的盐矿数量有限，每年所产的盐量也是有限，所以市面上的盐价比较贵，普通百姓家一年也吃不上多少盐。 况且这些盐矿大多数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盐矿生意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收入，朝廷却只能收取极少的盐税。 如果朝廷有了炼盐的法子，就可以将他们赶出皇家势力范围，增加朝廷收入。 赵无疾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信，因为早已知道赵斌用盐和鲜卑人换取牲畜的事情，所以赵无疾对此并没有太介意。 而且赵斌将换来的牛羊分给百姓，而马匹除了一部分留下自用外，其余的增上交朝廷，这些战马足可以给朝廷组建一支小规模骑兵。 但是当看到信件最后的时候，赵无疾不禁眉头微皱，因为赵斌并没有交出练盐的法子，而是跟他谈了一笔生意，那就是以一百五十文一斤盐。 不过略一思量，赵无疾觉得赵斌说的并无道理。皇家势力范围主要在内陆，并不临海。 二来朝廷内部大多数官员都是世家门阀之人，这练盐的法子只怕是今日入了宫，明日便又出了宫。 赵无疾将书信放在桌子上，一旁的丁贵妃看着赵无疾前后变化的表情有些不解道：“皇上，斌儿信上说了些什么？是又给皇上惹麻烦了吗？” 赵无疾抬头看向丁贵妃，整理了一下表情说道：“没有，斌儿非但没有惹祸，反倒是立了一件大功。”赵无疾将书信的内容大致和丁贵妃说了一下。 丁贵妃听完赵无疾的叙述后不由得说道：“斌儿这孩子当真不懂事儿，既然已经有了练盐的法子，应当呈交朝廷，怎可私自练盐。” “此事也不能怪他，他担心炼盐的法子外泄，这也是事实情况。 他说的条件，朕可以依了他，燕地苦寒，斌儿无非也是想多赚些银子”赵无疾含笑说道。 “臣妾代斌儿谢过皇上。对了皇上，斌儿还派人送来了一个木盒，柳儿去将木盒取来。” 柳儿将木盒摆放到桌子上，打开上边的枷锁，里边是一个布袋，布袋内是洁白的细盐。 赵无疾一脸兴奋的看着这洁白的细盐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上好的细盐。这上好的细盐，一定能在京城大卖。” 第二日，赵无疾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庆新宫。不久之后，京城坊市内几家店铺先后易主，并重新翻修。 雅市内，王府租借的酒楼还在整修中，门外两人径直走入酒楼内，此二人正是从燕城前来送信的周顺和李华。 一个跑趟堂模样的小厮见二人进入，急忙上前说道：“二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还在装修中，暂时不营业，二位若想吃饭，可先到别处。”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是来找人的。”李华望着眼前的小厮说道。 小厮挠挠头问道：“二位客官找谁？” 此时二楼正在忙活的田七听到下边的对话，低头望去，一眼便认出周顺李华二人，于是开口道：“顺子，你们怎么来了？” 周顺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从楼梯处下来的田七，刚要开口叫田队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改口道：“七哥，是公子让我们来的。” 田七走下楼梯，对小厮说道：你去忙。 小厮应了一声，去忙别的了。 “走，到后院去说。”田七带着二人穿过大堂，来到后院。 田七走到一个房门前，对着里边轻声说道：“小姐，家里来人了。” 这间屋子正是杏儿的房间，称呼也是几人商量之后定下的，在京城难免遇到熟人，尽量避免称呼名字，免得被人听到，引起别人的注意。 房门轻轻打开，杏儿从里边走出来，见到周顺、李华二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杏儿高兴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华小声说道：“王爷派我们来给贵妃娘娘送信，然后让我们来寻你们。” 杏儿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说道：“走，去客厅说。” 进了客厅，几人落座，杏儿开口道：“王爷她还好吗？” “杏儿姑娘放心，王爷一切安好，这是王爷让我们给姑娘带的信。” 杏儿接过李华递过来的信，信的开头说了一番肉麻的情话，看的杏儿脸色一阵绯红。 随后又叮嘱了一些酒楼的事情，杏儿看完之后将信件塞回衣袖内。 “酒楼已经整修的差不多了，过几日便可开业，只是眼下的羊肉可能要在京城采买。” “姑娘放心，现在秋收已经完毕，黄河以北大面积都是空地，没有什么庄稼，王爷已命人将一部分羊赶至黄河北岸。 而且眼下马上就要上冻，羊宰杀后便可直接运抵过来。”李华回复道。 随后李华又将百姓们服徭役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当听到很多领到牛羊的百姓，自发前来服徭役的时候，杏儿不由得感慨到：“王爷在百姓心中当真是种下了善果啊。” “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浩浩荡荡两万多人直奔燕城而来，大家都以为有人要攻打燕城。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自发来帮忙的，从古到今，还没有听说过谁抢着服徭役的，也就是咱们家王爷有这本事。”周顺一脸自豪的说道。 “不仅如此，魏都头也找到了铁矿，王爷现在命人在城东北处修建了冶炼厂，要给百姓们铸造农具，王爷说是要提高农民生产效率。”李华补充道。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第二日，二人便告辞离去，直奔燕城而去。 第28章 朝堂利益之争 就在周顺，李华二人离开京城之时，在皇宫的朝堂之上，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燕王。 自从周顺、李华将信件送入皇宫后，皇上当晚夜宿庆新宫，当晚消息便传入了太子府和齐王府内，虽然不知道信件的具体内容，但大体能猜测到必定跟细盐有关联。 而掌握着盐矿生意的薛家、张家、戴家自然不会再任由其发展下去。 朝堂之上，一人缓缓走出班列，朝皇位上的赵无疾躬身施礼道：“启禀皇上，臣吏部左侍郎薛魁有本要奏。” 赵无疾眉头一皱，但没有看向薛魁，而是抬眼扫了一下户部尚书薛庆和吏部尚书孟祥黎。二人分别支持齐王赵统和太子赵冲，两个老狐狸低垂着眉眼。 很多时候尚书并不会直接奏事，而是让左右侍郎代为秉奏，当皇上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们才会站出来给到皇上合理的建议。 赵无疾收回视线望向薛魁说道：“薛爱卿所奏何事?” “秉皇上，臣弹劾燕王赵斌，燕王赵斌在燕城私自制盐，并贩大量卖给北方游牧民族，我大夏建国以来，律法早有规定，不得私自出售盐铁给北方游牧民族，燕王此举目无国法，藐视皇权，实属大逆不道，请陛下严查。” 薛魁话刚说完，又有几人走出班列。 “臣吏部右侍郎张据附议” “臣刑部左侍郎潘岭附议” “臣工部左侍郎戴进德附议” “臣。。。。。。” 不一会儿朝堂中央站了七八位官员，这些人要么是三家大族在朝为官的子弟，要么是附庸三家大族的人员。 赵无疾并没有生气，他早就料到此事必然会有人拿来做文章。 他没有说话，而是扫视了一下其他官员，眼光在兵部尚书方书同和工部尚书刘文达脸上停留了片刻。 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又岂会不知皇上的意思。燕王用海水制盐，然后用盐换取大量牛羊、马匹的事儿，他们自然也早就知道了。 三家大族没说话那是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了，皇上还没有表态，那就是默许了。 每年看着三家大族在食盐生意上赚的盆满钵满，皇上自然不乐意，而其他家族自然也是嫉妒异常。 兵部尚书方书同轻咳了一声走出班列说道：“启禀皇上，此事老臣也有所耳闻，不过臣听闻燕王殿下并非是贩卖食盐赚取金银钱财， 而是用食盐换取大量牛羊、马匹，且燕王殿下并没有将这些牛羊马匹据为己有，而是将其分发给燕城百姓，用以劳作饲养，开垦荒地，恢复民生。 老臣觉得此举虽有弊，但也有利。另外，那些战马，臣听说一部分交于了燕城守军，一部分已经赶往皇城。” 戴严此时走出班列说道：“启禀皇上，方大人所言不妥，方大人说燕王不是在贩卖食盐，简直是荒唐。 游牧民族本就以物易物，难道以物易物就不是交易了吗？此举不仅有违国法，而且是取小利而舍大义之举。 倘若因为区区几万头牲畜就要妄改国法岂不乱了国本，倘若日后人人效仿当如何？” “臣附议，事关国法，必须严加惩治，以正典型。”戴严刚刚说完，户部尚书便立刻站出来说道。 在关于盐这件事上，事关张家、薛家、戴家，尽管在争夺皇位上，三家各有打算，但是在此事上，三家绝对不希望多出一个人来跟他们抢夺市场。 赵无疾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龙椅之上，只是心里暗自悱恻“薛庆这老王八蛋还是这么阴毒，一开口就把事情提升了一个高度，跟当年一样。” 薛庆、张家、方家都是当年自己的拥护者，薛庆还是自己的老丈人，只不过双方的合作是有期限的，如今的他们已经不再是队友，而是对手。 薛庆要为薛家的未来培养新的代理人，他要扶植下一个皇子，以保证薛家的势力不断壮大。而赵无疾自然不想看到有哪一个世家大族过于强大，因为那样将会威胁到皇权，甚至取而代之。 正在赵无疾沉吟之际，工部尚书刘文达走出队列说道：“皇上，臣以为方大人和戴大人，薛大人所言都有道理。 其一，燕王殿下研究出海水制盐的方法，可以大量增加盐的产量，缓解我大夏缺盐的现状，此乃大功一件； 其二，燕王私自贩卖盐巴给外族，此乃大罪一件； 其三，燕王殿下将所换牛羊分发给百姓，并未据为己有，可见并无私心，而眼下燕城耕种劳力已经解决，日后牛羊可自行繁殖，也就不在需要跟鲜卑人再换取牛羊了。 这盐巴吃完也就没了，也算不上动摇国本，皇上可下旨令燕王殿下不得再向外族私售盐巴，另外需将练盐之法上交朝廷，将功补过。” 刘文达当然不是为了保护燕王，他的目的是让制盐之法，只要炼盐之法到了朝廷，就自然会交到户部手里。 而户部左侍郎刘尚进是他刘家子弟，那就等于到了他刘家手里，薛庆虽然是户部尚书，但是薛家没有临海，而紧邻沿海的刘家自然就是最后的受益者。 赵无疾听完刘文达的奏述之后，也明白他的小心思，但这不重要。 赵无疾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容，随即说道：“嗯，各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国朝法度不能废，燕王未经朝廷允许，私自与外族交易，必须严惩 听到此处，大殿当中薛、张、戴三家的官员子弟都露出了一丝喜悦之情，只是还没等他们笑出来，赵无疾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燕王所创海水制盐之法，确实旷古烁今，能极度缓解我大夏盐矿不足之问题， 且燕王所换得的牛马羊群并未私自占有，而是分发给了百姓，可见其爱民之心。 刘治传旨：令燕王将练盐之法上交朝廷，责其闭门思过，熟读大夏律法。” “老奴遵旨。” 赵无疾刚说完，就见大殿之上吏部右侍郎张据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不可啊，这海盐怎可食用，我大夏百姓向来只食矿盐、井盐，何曾吃过海盐，况且，这海盐容易吃死人啊皇上。” 吏部尚书和吏部左侍郎薛魁也当即附和道。 礼部尚书赵仁轻轻开口道：“想必此事燕王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否则那鲜卑人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换取海盐， 况且此事也可以选择一地百姓尝试，若是不死人，那就证明这海盐确实可以食用。” “可是。。。。。。”张据还想再说什么 赵仁眼中一丝寒光闪过，毫不客气问道：“张大人莫不是怕这海盐抢了你张家的矿盐生意？故在此百般阻拦”。 这位礼部尚书虽说在朝中没有多少实权，但他可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叔，先皇一奶同胞的亲弟弟。 虽然平时他很少说话，但是只要他想说，就没有他不敢说的。 就像现在这样，大家都是知道三家的目的，但是没人明说，这也是同朝为官的规矩，大家明争暗斗，但不会把窗户纸捅破。 但谁让人家是皇上的亲皇叔呢，老头子顶着礼部尚书的职，但是干不讲理的事儿，你也没辙。张据被赵仁这不讲武德的套路怼的一时慌了手脚。 好在太子爷及时出来打圆场说道：“张大人想必也是为了百姓安危着想，皇爷爷莫要误会了，此事父皇既然已有定论，自然是按父皇的旨意来办。” 事情已经挑明了，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想继承皇位，不仅要靠世家门阀的支持，也要得道皇族的认可。 皇上有了决断，太子表示了支持，其他两家人眼看无可奈何只能悻悻退回原来的班列当中，此事也就定论，燕王功过相抵，责令思过。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么接下来就是谁来接手制盐之事了，按说此事没什么好商量的，肯定是户部来接手。 薛庆再次开口说道：“皇上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户部会尽快安排人员接手此事。” 赵无疾却是嘴角一咧说道：“此事户部暂时不要管了，朕打算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叫盐业司，皇叔啊，让四弟赵无征来管理此事。 当年四弟随朕亲征，断了一臂，回来之后便不愿为官，朕一直心有愧疚，此机构就不要列入政务机构了，暂时按皇族机构设置。” 赵无征乃是赵仁的儿子，当初随赵无疾亲征时断了胳膊。 夏朝律法规定，体貌不全者不可为官，所以赵无征并不是不想为官了，只是少了半条胳膊，不想再为官 。 “老臣谢皇上。” 到现在所有人傻了，原来大家都只是给皇上搭了一台戏，刘家没有得到臆想中的好处，张、薛、戴三家也无奈的接受，好在方、刘两家临海的大族没能进入，否则对他们影响才是最大的。 第29章 望江楼 几天之后，一封朝廷圣旨在一队禁卫军的护送下，到达了燕城，赵斌在看过圣旨之后不觉的婉儿一笑，现在他可以放心的练盐了。 而京城雅市上，一家名叫望江楼的酒楼店逐渐火爆起来，然而火爆的并不是这家店的菜肴，而是这家店挂出的横幅对联，一经挂出顿时引爆京城的文化圈儿。原来这是赵斌给杏儿的营销方案，按照赵斌的示意，在开业前五天，酒楼开始披红挂彩，匾额遮掩给人一种神秘感，左侧一个巨大红色条幅从楼顶直接挂到楼底。 上书一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而右侧则是一条空白联，门前张贴告示：对出此联者，酬劳万两黄金。此告示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茶馆里吟诗作赋的书生，妓院里风流潇洒的公子，书院里勤奋讲学的先生。四面八方不断有人汇聚而来，一边走一边愤愤的说道：“何人敢如此猖狂，一联万金，我倒要看看他今日拿不拿的出这万两黄金。” “就是，一个开酒楼的也敢冒充文化人，学他人做对子，简直贻笑大方。”。。。。。 一个时辰之后，望江楼附近围满了人群，春水桥上也站满了人，就连对岸也全是围观之人，将道路围的水泄不通，下面的人开始激烈讨论： “王公子，你看这对联当真奇妙，你可有应对。” “此联当真了得，本公子到一时思索不出应对之联啊” “哎呀，好难啊，此联是何人所做？” “刘兄大才，可想出下联？” 被问之人自觉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点名，但是又对不上来，心有不悦道：“你问我干嘛？你自己不会想啊” 。。。。。。 又有几人尝试着给出下来，但是下联一出，就被其他人连骂带喝的否定了“你会不会对对子啊？意境完全达不到。下去下去” 尝试着无奈退回人群继续思索。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杏儿对张贵德说道：张掌柜该你了。 张贵德看了身旁几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铜锣，走向了二楼的阳台处，望着楼下纷纷嚷嚷的众人，张贵德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敲响了手里的铜锣，楼下众人听得铜锣声，不禁朝二楼的人影望去。 “各位公子、少爷，在下姓张，是这望江楼的掌柜，此联乃是我家公子所出，凡是能对出此联者，我家公子承诺，酬劳万两黄金，此外，望江楼将于五日后正式开业，望江楼为各位准备了大夏独一无二的美食，到时候欢迎各位公子少爷前来品鉴。” “敢问掌柜，你家公子姓甚名谁？出自何门？”台下有人高呼道。 “我家公子姓文，并非名门，所以大家可能未曾听闻过。” 台下众人听闻，不禁互相交流道：“姓文？有姓文的世家望族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啊” “人家不是说了吗，不是名门大族” “虽然不是名门大族，但想必也是某地的望族” “那可不一定，天下的读书人多了去了了，不一定是望族” “虽说不一定是望族，但是跟望族也脱不了干系，不然你读再多的书也当不了官。” 大夏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读书人很多，读书人做官的也很多，但是问题是你读的谁家的书，做的谁家的官。世家大族，名门望族统治一方势力，单纯依靠自己家族血脉的人，肯定做不到，那就需要有人来帮忙，于是他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兴办学堂，选拔可用人才，很多当地的中小型家族会送自己的子弟进入学堂，期待能被这些把控朝廷大权的家族看上，能够入朝为官，为自己家族争取利益，而一些不能进入朝堂的也可以在地方为官或者替世家大族做事儿，得道庇护。即便是入朝为官，也要看是谁让你为官，张家让你为官，那你就是做的张家的官，就要为张家办事儿，薛家让你为官，你做的就是薛家的官，就要为薛家的利益为首，哪怕你是在皇家势力范围之内，你也是要做出选择，是选择为皇家效力还是为几大家族效力？ 因为朝廷六部全部都是几大世家门阀统治着，六部尚书就不用说了，六部下属的十二个侍郎中，只有三人不是几大家族之人：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兵部右侍郎杨国忠。 上官灵玉和公孙不让是赵无疾从小家族中一手提拔起来的读书人，而杨国忠则是和丁虎一样，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武将。 “既然不是名门望族，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能拿出万两黄金？”楼下一人高喊道 “就是，也不怕把牛皮吹破天”有人跟着喝到。 “我家公子说了，皇城之下，欺客便是欺天，只要有人能对的出这对联，万两黄金双手奉上，若是拿不出，公子可到衙门或者大理寺报案，难道公子还怕这京城没有给公子做主的地方吗？”张贵德按照之前做的演练说道。虽然他说的不卑不亢，但是后背却已是冒了汗，只是冬日穿的比较多，看不出来而已。 刚才发问之人没在说话，因为刚才掌柜所说的话，摆明是挖了一个坑，谁再说不信，那就是不相信大夏朝廷，不相信府衙能为百姓做主。 “五日之内，谁能对出此联，随时可以来望江楼兑现承诺”说完最后一句，张贵德朝楼下众人拱了拱手，随后退回二楼屋内。 楼下依然熙熙攘攘，有人自觉对不上之后黯然离去，有人将对联暗自记下之后回去找人帮忙，也有刚刚听到消息，闻讯而来的。 不到一日，京城便传扬开了，雅市上新开了一家望江楼，望江楼上有半幅对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据说能对上此联的，可得万两黄金。 于是，京城大街小巷全部都在谈论此事，有人 痴迷于对联的下半部，有人则好奇掌柜口中的文公子，就连一些官员府邸内的大家小姐，也是成群的讨论着。 第二日，依然有众多好奇者前往雅市春水桥的望江楼来观望，只是却无人上门应对。 第三日，依然有好奇者前来围观，然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第一副对联的时候，人群中一声惊呼，将两岸所有人的视线再次拉向了望江楼。“快看，望江楼挂出新条幅了” 众人惊疑之间，抬头朝楼上望去，只见从楼顶又挂下一道红色条幅，上面用粗大的毛笔字写着：烟锁池塘柳 另一侧则垂下了另一条空白的红色条幅。 望江楼前面的大街再度失控，众多的学子，读书人纷至沓来，其中还有不少衣着富贵的富家小姐，而在河对岸的一家茶楼的二楼上，一个身材修长，面相极为清秀的年轻公子面露一丝玩味地说道：“有意思！” 只是这年轻公子刚一说完，就听得身后一个娇艳妩媚的声音接口道：“呦，我倒是哪家俊俏的年轻公子，原来是晴雪姐姐” 俊俏公子循声回头望去，之间一个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穿翠绿衣衫，头戴一顶雪白狐帽，双走捧着一个暖手香炉，在看此女，皮肤雪白，唇若点樱，眉若细柳，神若秋水，说不出的娇艳。 女扮男装的俏面公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是凝瑶妹妹，这大冷的天妹妹不在家中避寒，怎的来此处？” “自然是前来与姐姐相会啊”娇艳女子妩媚一笑说道。 “妹妹此话不怕让大皇子听到吗，我可是听说薛大人已经将妹妹许配给大皇子为妾了”原来这妩媚女子是户部尚书的第三个孙女薛凝瑶。而这女扮男装的俏面公子是兵部尚书方书同的孙女方晴雪， “哼，为妾有何不可，何况是给大皇子为妾，姐姐早已过了及笄，过了年岁怕是也有二十了，至今未曾婚配，莫不是在等八皇子，妹妹若是没记错的话，八皇子如今才八岁，咯咯咯。” “恐怕要让妹妹失望了，我的夫婿要自己选，我可不会做谁的筹码”说完方晴雪带着随从朝楼下走去。 而留在楼上的薛凝瑶对方晴雪的话并不在意，因为在她的眼中，皇家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家族从小灌输的思想，她们的使命就是为薛家赢取政治利益。 薛凝瑶缓缓来到窗前，望着对岸的望江楼喃喃紫自语道：“自己选？哼，自己选也要选有权有势的人啊，难不选这写对联的人吗？可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第一副对联还没有人对出的时候，第二副对联又相继问世，京城的世家子弟，读书人对望江楼的兴趣彻底被点燃了。 第四日时，望江楼开始发行预定牌，只有购买预定牌的人，明日才有机会进入望江楼用餐，预定牌售价大厅桌位2一百两一张，包间预定牌一百五十两一张，但是在这些世家子弟的读书人眼中，百十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四十五张预定牌便销售一空，另外预留了五张以备不时之需。一天竟然进项一万多两，酒楼里的众人都是兴奋不已。 第五日临近中午时分，望江楼下挤满了人群，在众人的期待中，望江楼正式开业，众人涌入望江楼，屋内生者火炉，暖和异常，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好了铜锅和食材、酒水，桌上还摆放着说明书，众人在好奇心之下按照说明书的指引开启了大夏的火锅餐饮时代。在春天来临之前，望江楼成了文人雅客，富家子弟，豪商巨贾的聚集之地，就连附近的青楼、妓院在刚开始都失去了大量客户。 第30章 步入正轨 隆冬时节，凛冽的寒风越过燕山山脉，从塞外草原呼啸着吹向燕城，守城的士兵在城墙上冻得瑟瑟发抖，时不时的从口中哈出一口气来暖合暖合冰凉的双手，从城墙上向北望去，一两两装满铁矿石的马车缓缓向城门驶来。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不禁抱怨道：“这该死的天气，都把人冻僵了，连赶马车的都有羊皮袄羊皮裤穿，朝廷却不给派发冬衣。” 另个一士兵闻言愤愤的说道：“朝廷？朝廷那些官员老爷怎么会给你发冬衣，你想什么呢？人家那羊皮袄是燕王给的，可不是朝廷给的。” “还不如去给王府赶马车呢!” 。。。。。 与此同时，燕城东北角的冶炼厂内，已经正式投入生产的铁炉燃烧着剧烈的高温，在高温的作用下，铁矿石渐渐融化，去除杂质，留下可用的铁水，然后再经过反复去杂，最后让铁的精纯度不断提高。赵斌和王伍两人在车间里四处查看，其实查看的主要是赵斌，王伍只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 “王爷，您看，这是按照您的方法铸造的最新的农具。”一个身材壮硕，肌肤黝黑的汉子拿着一把农具来到赵斌面前。此人正是被赵斌任命的冶炼厂的第一任厂长，就是最早跟随魏翔进山寻矿的铁匠韩铁，韩铁是匠人户籍，可以不用服军役，他祖上几代都是打铁的，对锻铁的了解颇深。 赵斌接过韩铁手中的农具查看了一番，随即问道：“这批农具比之前的韧度如何了。” “回王爷，之前的生铁锻造的农具容易断裂崩坏，按照您的吩咐调整了原材料配比后，韧度比之前的有了很大改善，目前来看作为农具使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嗯嗯，那如果是制作刀剑呢？”赵斌继续问道 “刀剑恐怖不行，农具极少发生碰撞，只是偶尔能遇到砖石之类的，但是刀剑都是对撞型的武器，而我们熔炼的铁料，硬度还达不到。如果想要制造武器，还需要多次煅烧和锻打之后才可以。”韩铁如实的回答道。 “这我知道，你说的是百炼钢” “是的王爷。” “一两件兵器还好，只是若是批量生产，这种法方太慢了。” “王爷您要打造兵器？” “眼下塞北大雪阻隔，羯族人不便南侵，明年肯定会卷土重来，不得不防啊”赵斌悠悠的回道。 “王爷说的是，每年秋天如果羯族人没来得及进关掠夺，那第二年春天，一定会更大规模的来袭。”韩铁是本地人，他了解这些羯族人掠夺的习惯。“不过王爷您也不用太担心，这些羯族人一般不会攻打大型城池。” “本王担心的不是燕城，而是城外的百姓。” “王爷爱民如子，小的佩服。” “哈哈哈，光佩服不行啊，重要的还是要帮本王锻造出优质的钢铁才行啊。来，我给你讲个大概，然后你自行研究琢磨。”说着赵斌朝锅炉房外专门设立的办公室走去，王伍和韩铁紧跟其后。 三人来到办公室，办公室的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但是显然这些东西从来没有用过，韩铁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当然并不是韩铁不认识字，只是认识的字有限，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赵斌拿起桌上摆放的毛笔，而韩铁也识趣的给赵斌研墨。 只见赵斌边说边在纸上写到：“铁矿石到生铁，也就是我们现在熔炼的过程，去除肉眼可见的大量杂质后形成的铁水，铁浆，但是这些生铁里还有一些我们用眼睛看不到的杂质叫做碳，由于铁中含碳量过高，导致生铁容易断裂，而将含碳量降低到一定程度就形成了钢。 去处这些杂质有不同的方法，你们铁匠常用的锻打就是其中之一，反复锻打可以让铁定里的碳成分不断氧化分离，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在熔炼过程中不断注入氧气，也就是我们用的鼓风机，让氧气不断与铁水接触，让里边的碳不断氧化分离。 “王爷，什么事氧化分离？氧气是不是就是空气啊？” “氧化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两种物质融合到一起，产生某种变化，铁锈你见过，那就是一种变化过程。而气呢有不同的气体，比如有的气味发酸，有的气味发臭，有的却没有味道，氧气是众多气的一种，我们所呼吸的气里除了氧气还有别的气。” “哦！原来这炼铁里边还有这么多弯弯绕。”韩铁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惊叹道。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现在设备简陋，需要反复多进行两次才能锻造出好钢，不过这也要比人工锻打来的快，你再仔细琢磨一下，有什么不懂得再来王府找本王，另外，现在冶炼的铁铸造农具基本没问题了，一定要加快农具的铸造，我会让曹礼给你加派人手，让工人轮流转，歇人不歇工，争取早日把农具制造完毕分发下去，之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爷放心，以现在每日的产量计算，每日可铸造的农具不少于两千件，等凑够两万件，小的就把其中一座铁炉停下，开始炼钢，一个月之内肯定能完成所有的农具铸造。”韩铁挺了挺胸膛说道。对于韩铁而言，这也许是他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以前他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铁匠，但是现在他是燕王府的人，是王爷任命的厂长，王爷说厂长是官职，那他韩铁就是当了官，当了燕王府的官，这对于从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现在的韩铁格外重视这个官职，吃住都在厂里，家里老婆想了。 出了办公室，赵斌没有再去冶炼车间，而是朝大门口走去，李华见赵斌出来了，连忙抱拳施礼：王爷。 “嗯，李华啊，冶炼厂对咱们至关重要，以后这里的安全防卫就交给你们了，进出人员一定要仔细查看，不可让外人随意进入。” “王爷放心，冶炼厂内所有人员都已登记造册，发放了身份令牌，所有人也都做了画像记录。” 李华和周顺二人自打回了燕京，就被赵斌派来看护冶炼厂和练盐厂，不仅如此，冶炼厂和练盐厂周围也被改造成员工宿舍，外围还砌起了一堵高墙，为的就是保护技术不被泄露，冶铁的技术壁垒比较高，他到不担心，最主要的就是练盐的法子，几乎看傻子都能学会，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匹夫”，只要有人出钱，难保不会有人见财起意，不是信不过，而是不敢赌，至少在短期内要做好保护措施，至于以后，他有机可能将此法公之于天下，以造福天下百姓。 练盐厂的厂长是之负责练盐的护卫军兄弟--孙正，另外曹礼也从府衙选拔了几名文吏来辅助孙正，毕竟朝廷已经成立专门的盐业司，在日后的账簿往来，靠孙正一人肯定是不行的。 赵斌没有在练盐厂多做停留，简单的叮嘱了一番后，便带着王伍离开了。 眼下冶炼厂、练盐厂，酒楼都已经投入生产和经营，事情总算是开始步入正轨了。 第31章 组建运输队 回到王府，赵斌发现曹礼、何苗、杨广泰全都在王府，最近这几个人经常跑来王府办公，把老林头一个人丢在府衙坐镇。 口头上说是府衙事情比较少，王府这头事情多，其实是过来侧石炭火炉的，府衙也有炭火，但是烧的是木炭，而王府烧的是石炭，也就是煤，所以王府的屋子里远比烧木炭的府衙要缓和的多。 赵斌走进大厅，三人见赵斌回来了，急忙起身施礼：见过王爷。 “呦！老几位都在那？”赵斌笑着打趣道。 三人顿时老脸一红，脸上一丝尴尬闪过。 曹礼走上近前说道：王爷莫怪，今日确实有要事，朝廷派来拉盐的人到了，卑职把他们安排在府衙驿馆了。 “哦？来了多少人？带银子了吗？”赵斌急忙问道。 “来的人不多，只有五人，银子带了三千两。”曹礼回道。 “才来了五个人？什么意思？是让咱们负责送货吗？”赵斌惊奇道。 “是这个意思。” “靠，本王就五百护卫军，都派出去了，现在就还剩一队人在手上，哪儿有人给他们送货啊。”赵斌一脸无语的说道。 “要不然派府衙衙役护送。”何苗在一旁提示道。 “不，不用“赵斌突然果断的说道，”府衙有衙役的事情，另外新成立一个运输队，以后专门负责货物的运输， 何大人，你即刻拟一份告示，招募燕城境内会拳脚武术的人，为皇上护送细盐。”赵斌突然意识到这是合理扩充人手的好机会。 “那敢问王爷，要招多少人？”何苗问道。 “先招二百人，要是招不到的话，就选身体壮硕的。” “是，卑职这就写告示。”说完何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草拟招募告示。 赵斌想了想继续说道：“招募上来的人要经过统一训练七天，正式上岗之后每人每天三文钱的俸禄。执行任务的人每五文钱。” “王爷，那眼下这批盐让谁护送？”曹礼问道 “从衙役里选择五十人出来，每人每天补助五文钱，另外这三千两银子换成铜钱，把百姓这段时间的月钱也发下去。” “是，王爷。” 第二日，十几辆装满细盐的马车驶出燕城，朝京城方向而去。 接下来的三日，燕城府衙处，每天都聚集很多人，很多人都是从城外的乡下赶来的，都是想要参加运输队的人，不过眼下用不了这么多。 在经过一番挑选后，选出了二百多人，这些人要么会些拳脚，要么身体比一般人壮硕一些。 赵斌在城外不远处选择了一片空地作为训练场，王伍则带着五名护卫军对他们进行短期训练。 王伍是军武出身，熟悉战阵，对他们进行一些临阵对敌的攻防演练，系统的攻防体系能保证对敌时减少伤亡和提高杀伤。 城墙上的秦方面露凝重之色，朝廷有规定，藩王不得有私军，否则视同谋逆。 燕王招募的这些人，眼下算不上私军，可是一旦出了事情，这些人立刻就能转化成燕王府私军。 他的内心有些复杂，他不是担心燕王有了私军，而是担心这件事儿被人拿到朝廷上做文章，他不希望有人这样做，他不希望燕王有事儿，因为燕王给燕城带来了变化，但是似乎他又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他很是无奈。 冬日的傍晚总是显得格外萧瑟，夕阳渐渐向山脉隐去，留下血染的残红，仿佛天边刚刚经历过拼杀一般。秦方走下城墙，向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赵斌不知道秦方的想法，他只知道，在残酷的时代只有让自己更加强大才是最好的保障。 燕王府内，赵斌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大学时期的机械理论知识，设计着自己防御蓝图。 灵儿看着桌上摆放的图纸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是什么呀？看着像是弩箭，但是跟之前的又不太一样。” 赵斌放下手中的炭笔说道：“这个叫诸葛连弩，可以实现快速连发，可以大大节省放箭的时间，一个弩弓手，可以相当于十个弓箭手。” “相当于十个弓箭手？”灵儿惊讶道。 “是的，燕城这个地方太危险了，说不定哪天羯族人又会大举进攻，燕城城小，防御力量又稀少，我们只能在有限的人力上来提升作战效率。” “王爷真厉害，可是为什么叫诸葛连弩？”灵儿继续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叫诸葛亮的古人发明的。”赵斌说道 “诸葛亮？”灵儿疑惑的喃喃道，“奴婢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古人那么多，你怎么可能都听说过。” 灵儿一挑眉梢无奈的说道：“好，那个又叫什么？”灵儿指了指另外一张图纸。 赵斌拿过另外一张图纸：“这个叫三床弓弩，两弓向前，一弓向后，这种弓弩射程可以比普通的弓箭超出三到四倍。” “什么，这么远”灵儿惊讶道。 “哎呀，你激动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 “哦，那王爷你接着说”灵儿重新坐回赵斌的腿上，环抱住赵斌的脖子。 “这种弩箭威力大，射程远，但是操作难度大，在改进后仍需要几人合力才能完成安装击发，不过这种弩箭，可以对敌军主将进行远程狙杀。” “那有了这些我们燕城是不是就安全了。” “安全？哪有那么容易，最大的安全不是防御，而是进攻。”赵斌意味深长的喃喃道。 “进攻？进攻谁？” “谁进攻我们，我们就进攻谁。” 灵儿听到此处不在说话，双手紧紧扣住赵斌的脖子，将头埋进赵斌的怀里：“不管谁进攻我们，灵儿都不会离开王爷，灵儿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 赵斌抚摸着怀里的灵儿轻声道：“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我们。”说完赵斌抱起灵儿娇嫩的身躯，缓缓走向了床榻，帷幔后灵动的身影此起彼伏。 第32章 王爷想吃蔬菜 半夜征战之后，临近晌午的赵斌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洁白的身躯蜷缩在他的臂膀内，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灵儿也缓缓的睁开双眼。 “王爷您醒啦？” 赵斌望着怀里的灵儿没说话，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双唇再次相碰，正当赵斌打算再次翻身上马时，灵儿却轻声道：“王爷不要啦，昨天您把奴婢折腾的太累了。要不我去叫翠儿？” 赵斌轻笑道：“算啦，今天权且放过你，改日再收拾你，起床更衣” “是王爷。” 洗漱完毕，翠儿端着膳食来到堂屋内：“王爷用膳。” 赵斌拉着灵儿坐在桌子前，抬眼看了下端上来的饭食，顿时一阵恶心上涌：“翠儿，怎么又是羊肉羊汤，咱们没别的了吗” 翠儿无奈道：“王爷，咱们王府现在就是牛羊肉多，要么就是萝卜白菜，这大冬天的也没别的东西了。” “老伍，老伍!” 听见喊声的王伍急忙从门外跑进来：“王爷，小的在呢？” “老伍吃早饭了吗？” “王爷这都晌午了！” “额，吃午饭了吗？” 王伍看了看桌上的牛羊肉，打了个冷战说道“王爷，小的不饿。” “算了算了，不吃了。灵儿你吃。” “奴婢也不想吃了”灵儿一脸娇嗔道。 “要不奴婢让膳房给王爷再重新做一份”翠儿看着折腾了一晚上却毫无食欲的两人说道。 “不用了，曹礼他们来了吗？” “来了，都在前厅办公呢。” “走，去瞧瞧。” 几人从后院来到前厅，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什么味道？”赵斌好奇的问道 几人见赵斌前来，起身施礼道：见过王爷。 “几位不必多礼，这屋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燕城司库杨广泰端起桌上的茶碗说道：“王爷，说枣茶，金秋的时候，犬子打了些红枣，卑职采摘了一些金菊花，晾晒干了，冬天把这红枣在炉火边烤熟了，再配上这金菊花一起泡茶，味道还算不错。” 赵斌把鼻子凑上前去闻了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错不错，杨司库回头给本王也拿一些来可好。” “王爷喜欢，卑职这就派人回去拿。”杨广泰一脸兴奋的说道。 “不急，你该日再来的时候带来就行了。行啦说说，今天有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说着赵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爷，工人们的月钱基本上核算完了，随时可以发放了，练盐厂和冶铁厂的比较好说，工人都在城内，这西山挖炭和北边采矿的如何分发？”杨广泰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他是燕城司库，主管钱粮，这事儿自然由他来办。 “之前都有登记，派人通知各村镇，让他们家人来燕城领取。”赵斌说道。 “是王爷，另外府库的存粮消耗过快，今年王爷减免税租，所以府库收上的税粮比往年要少很多，加之目前工人的消耗都是由府库承担，这样下去恐怕最多两三个月粮食就会耗光啊，如此一来，等不到夏粮收获啊。”杨广泰继续说道。 “工人们采矿是体力活，又是冬天，体能消耗过大，口粮不能减少，粮食的事儿本王已经派人去想办法解决了。第一年我们投入的是比较大，待到明年春耕面积扩大之后，我们粮食产量就会增加，到时候就不愁没粮食了。”赵斌缓缓说道。 “是王爷。”杨广泰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燕城主簿何苗站起身说道：“王爷，今早府衙当差的来报，砖窑老板来府衙询问，之前烧制的砖怎么办？” “还剩多少砖？” “所剩不多了，大概还有十几车。上冻之后，泥土掺水之后容易冰冻，无法在拓坯，所以砖窑就停止烧制了。” “何大人，命人把所有转拉倒白河上游处，晚些时候本王给你一份图纸，在招一些百姓，咱们去盖大棚。”赵斌思索了片刻说道。牛羊肉在吃下去，身上都得是羊骚味了。 “王爷，什么是大棚是何意？” 赵斌让翠儿回房取来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模样，火墙，立柱，拱架，草帘，通风口，赵斌画完之后给众人一一解释，如何去建造、如何去使用。其实他对于怎么种大棚根本不了解，但是基本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说白了就是建造温室，利用温室来种植蔬菜，然后找一些种菜经验丰富的老农就可以了。道理很简单，众人一听也就明白了，但是对于这件事能否成功，谁也不知道。 “何大人，这件事要尽快去做，争取在七天之内把这五座大棚搭建好。” “是王爷，卑职这就去安排人手。”何苗说完之后，当即草拟了一份告示，随后带着图纸出了门。 何苗走后，赵斌看向曹礼说道：“曹大人，冶炼坊那边怎么样了，农具铸造了多少了？” “回王爷，按您的吩咐，冶炼厂一直是白班和夜班两班倒，农具铸造速度很快，仓库放不下那么多农具，所以出来一批，卑职就安排人随即分发下去了，眼下已有三分之一的农户分到了农具，再有是来日应该就能大致完成。” “嗯嗯，农具一定要加紧制造，农具制造完，我们还要为防范羯族人做准备，今年因为匈奴人和羯族人在边境起了冲突，这才没有南下侵袭，但是一旦他们达成和解，羯族人势必会南下。” “卑职明白，那眼下这段时间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命人寻找可以箭矢的木料，之后组织人手伐木，提前准备箭杆。”赵斌轻声说道。 曹礼先是一惊，抬头看了看赵斌身后的三人，一个侍卫，两个侍女，一旁的杨广泰也是一脸惊慌。 曹礼轻声问道：“王爷可知私造军械可是大罪啊？” “大罪？两位大人，这些年燕城死了多少百姓你们比本王清楚，本王可不想有一天脖子上架着羯族人的刀，上一次羯族破城你们活了下来，但是下一次，你们谁敢保证自己和家人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要想活下去，就要自己变得强大。” 曹礼擦了擦脸上汗又继续问道：“可是万一朝廷知道了怎么办？” “我们眼下只是准备一些材料，还没到那一步，一些木料说明不了什么，你可以说他箭杆，也可以说是柴禾，况且我们现在是父皇手中的摇钱树，父皇还指着我们的盐来挣钱，所以，他会知道怎么做。” “可是眼下我们没有这么多匠人啊”杨广泰插口道。 “普通的间杆要求没那么高，一般的木匠就行，若是燕城没有就去周边雇佣，反正在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前，没人知道这些木杆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另外，我已经命人在其他区域购买一些奴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隐蔽去做的。” “购买奴隶？王爷有所不知，这自古以来，都是燕城百姓为了生计卖身到他处为奴，鲜少有人来燕城卖身为奴的啊。”杨广泰叹了口气说道。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过去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况且这个世道，对于有些人而言，是没有选择全的。好了，此事我已交给别人去做，你们暂且做好我刚才说的几件事就行。” “是，王爷”曹礼、杨广泰二人应声道。 第33章 恒王卖盐 运送细盐的车队在离开燕城的第十天渡过蒲津浮桥后，达到京城，赵无征亲自出城相迎，这赵无征是礼部尚书、仁亲王赵仁的儿子，按皇家礼仪来讲，他爹尚在他是不能封王的，可是赵无疾以其战场杀敌立功为由封其为恒王，其封地在恒山县，京城都称其为恒王爷。赵无疾念及皇叔赵仁年事已高，所以并未让赵无征前往封地就藩。 车队缓缓停在了城门口，为首的五个人当即跪拜：“拜见恒王爷。属下奉命前往燕城押运细盐归来，向王爷报道。” “好好好，起来，让本王看看燕王这小子炼制的细盐如何？”恒王赵无征开心的说道。 一个运送细盐的衙役当即上前打开一个口袋，露出里边白花花的细盐：“王爷请看。” 赵无征看着口袋里白花花的细盐，就仿佛冬日的白雪一般，闪着晶莹的光泽，他伸出只剩一条胳膊的手臂轻捻了一小撮放在舌尖，轻咂了几下，随后开怀大笑：哈哈哈，好盐，好盐。斌儿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众人一看恒王如此开心，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走，跟本王进城。”说完，赵无征大步向城内走去，众人也赶着马车 相继而入，路上百姓纷纷让路， 车队穿过长街，驶入北市，这里有大太监刘志早就安排好的三家店铺，在所有的细盐都安排好之后，随着一声锣响，店铺匾额上的红色绸缎被一扯而下，露出了“细盐商行”四个大字赫然而现，店铺大门一开，正式对外营业。按照赵无疾的吩咐，细盐定价在五百文一斤，可是蜂拥而入的客户，让赵无征有些无措，京城的达官显贵太多，门阀巨商也很多，人人都想吃上一口好盐，五百文的价格对他们来讲实在不算什么，很多人一买就是十几斤二十几斤的买，主要是这些人的家里，人口也多，消耗量也大，赵无征立刻派人进宫询问皇上是否要调整价格，当进宫询问皇上意见的人回来的时候，十几车盐已经卖出去一半了，就这样还有很多听见消息的人急急忙忙派下人前来采买。 十几车细盐，半日光景销售一空，很多没有买到的人围堵在店门口高声询问，什么时候还有细盐卖啊。 坐在后堂的赵无征看着这有钱挣不着的场面有些急眼了，冲着先前的五人说道：“你们几个再去一趟燕城，告诉燕王，把燕城所有的细盐全给本王拉来，越多越好。” “王爷，属下刚回来，这还没吃口饭呢。”其中一人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吃的什么吃，没看见外边的银子们都急眼了吗？”赵无征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随手甩给几人道：“去买些肉食路上吃。” 站在一侧的衙役见此突然开口道：“启禀王爷，您想要盐有的是，但是您的派马车去，燕王府没那么多马车。这些马车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燕王不是跟鲜卑人换了很多战马吗，怎么会没有马车？” “王爷小的说的是车，马有的是，没有车。” “他娘的。拿老子的令牌去兵部找右侍郎杨国忠，借调押送粮草的马车，借一百辆，就说给皇上去拉盐。” “是属下的这就去。” “你们几个带这些押送的衙役兄弟去驿馆休息，晚上安排好饭食，明日即刻回燕城给本王拉盐去。” “是王爷，属下告退” 几个官差带着衙役们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经过核算之后，大店掌柜田文仲将账目放到了赵无征的面前：“启禀王爷，今日售盐账目全在这儿了，共计一万五千两。” “如此暴利，怪不得那三家要百般阻挠。这一天就赚了一万多两，一年下来还不知道要赚多少钱？”赵无征有些气愤的说道。 “王爷说的没错，不过这账却不是这么算的。”田文仲缓缓说道。 恒王看了田文仲一眼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像今日这般情况只是因为第一次，不可能日日如此，家里人口多的，十几斤盐买回去说不得也要吃上两三个月，所以不可能每天都如此获利颇丰。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眼下这数量供应不上，倘若能供应的上的话，薄利多销，别说日入万两，怕是十万两都打不住啊。”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赵无疾继续问道。 “王爷此事在燕王，不在我们，这练盐的法子只有燕王会，旁人不会，但是以燕王现在的实力来讲，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提升盐的产量啊。” “那我明日进宫去找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赵无征叹息一声说道。 大夏没有宵禁的规定，所以晚上的京城依然是热闹无比，尤其是雅市两岸，毫不亚于现在都市的灯红酒绿。一个普通装扮的青年汉子走进了望江楼。小二见有客人来立刻上前迎接， “客官您几位？” 青年汉子望着小二，有些怯意的说道：“小二哥，我有事儿找你们掌柜的，他在吗？” “找我们掌柜的？在的，就在柜台那边呢，我带您过去。”小二忙应承道 “多谢小二哥。”青年汉子客气道。 几步来到柜台前，小二招呼一声道：“掌柜的，这位客官说有事儿找你” 正在柜台拨打算盘的张贵德抬眼望去，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张贵德挥挥手让小二去忙，随后对青年开口问道：“客官有何事？” 青年汉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并无人注意他，才轻声对张贵德说道：“是燕王派我来的。” 张贵德一听，当即放下算了一半儿的账目，从柜台后走出来说道：“走，到后院说。” 张贵德带着青年来到后院客厅内：“小兄弟你先坐一下，我去请小姐” “好的。” 不一会儿张贵德和杏儿从厅外进来，青年当即起身施礼：“见过杏儿小姐。” “不必多礼，坐下说。”杏儿指了指青年身后的椅子说道。 杏儿看着青年问道：“你不是府里的人，我在府里没见过你。” “小的叫郝老四，是府衙的衙役，这次是奉王爷命令前来给朝廷送盐的，临行前王爷让我给小姐带封信。”说着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上前来。 杏儿接过信件，随口问道“王爷在燕城还好吗？” “小的见王爷的时候王爷精神气质挺好的，不过小的不在王府当差，了解的也不是太多。”郝老四开口回复道。 杏儿没有马上打开信件，而是继续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一共来了五十人，现在住在北市附近的驿馆里，恒王爷让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去，今日我们拉来的盐，一下午就全卖空了，恒王爷着急，让我们赶紧回去拉新盐。” 杏儿转头对张贵德说道：“张掌柜，你去把厨房的酱肉准备二十斤，给这位小哥带上，路上给兄弟们吃，另外再去账房拿二十五两银子，你带回去给大家平分了，算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郝老四见此赶紧起身施礼道：“多谢小姐，只是王爷已经给过了，我们再拿小姐的钱恐怕不合适？” “钱不是白拿的，我有事还需要你们做，你们渡过蒲津桥后暂时先不要回去，向东五里处有有个叫做魏家镇的地方，你们暂时在那里等几天，到时候我会派人联系你们。” “小的知道了，另外小姐还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吗，小的帮您转达。” “暂时没有其他的，等下我派马车送你回去，京城比较大，晚上容易迷路。” “那就听小姐的安排。” 不一会儿一两马车从后院驶出，朝北市而去。 第34章 买粮 待到郝老四离开望江楼后，杏儿才打开燕王送来的信件，信件的内容很简单，燕城粮食储备不足，恐怕难以支撑到明年粮食收获季节，需要从各地采购一批粮食运回燕城。望江楼所得收入，拿出一部分来采购粮食，运往燕城，另外留心一下京城的奴隶市场的价格，购买五百名奴隶回来，男女各一半。 杏儿看完信件后抬头对张贵德问道：“张掌柜，辛苦把大家叫过来，我们有事情要商议一下” “是小姐，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李有财、田七、王大勇几人便来到了客厅内。 见人到齐后，杏儿开口道：“王爷派人送信来了，有两件事情需要我们做，第一是采购粮食，李掌柜，这是你的老本行了，往后这段时间恐怕要辛苦你多跑一跑了，王爷让我们采购粮食运回燕城。” 李有财含笑说道：“小姐放心，别的不敢说，粮食这东西，李某熟的很。但是不知道王爷要采购多少粮食？” “具体采购多少王爷没有说，我想王爷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只管去做就行，采购的数量到了之后，王爷应该会派人传信的，望江楼开业已经一月有余，目前账面上的营收大概有二十五万两，可以拿出十万两给你备用。” “十万两？按目前的京城粮食价格，一两银子四石粮食，十万两足足可以购买四十万石粮食，这恐怕比燕城一年的税收还要多啊。燕城百姓太穷了，这么多粮食拉回去，肯定赔钱啊”李有财惊讶道。 杏儿见李有财还是如此财迷，眼光有些锐利的望向李有财说道：“王爷从来没有说过要挣燕城百姓的钱，王爷要做的是拯救燕城的百姓。您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有财被杏儿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即跪倒在地说道：“小姐息怒，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 杏儿收回锐利的目光轻轻说道：“李掌柜起来，你现在是王爷的人，替王爷办事儿，日后我们对外可以考虑利益，但是对内不能在向从前那样以商人的眼光看待问题，在京城办事，我们是以商人的身份，但是回了燕城地界，你们算是燕王府的属官。”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不辜负王爷的期望，一定尽心为王爷办事。” “另外，王爷应该不想此事被太多人注意到，所以不一定要在京城收购，皇家势力范围内的都可以，尽量不要大张旗鼓的去做，循序渐进就行，我会让田队长跟你随行，保护你的安全。” “是小姐。” 杏儿说完转向王大勇说道：“王队长，你去牙行打听一下奴隶的价格，王爷让我们购买五百名奴隶，男女各一半。” “奴隶？王爷买这么多奴隶干嘛？”王大勇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信里没有明说，照王爷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好的，那我明日就去打听打听。” 两日后，一辆马车驶入京城以东的汴州城，如今的汴州城可谓是大夏最大的水运码头，向西可连通京城和长安，向东连接山东道，向南连接江南道，而且皇家势力范围内最大的粮仓据此也不过百里之遥，江南的粮米丝绸也可通过水路运抵此处。 汴州城内最大的粮行霍氏粮行坐落于汴州城东市之内，粮行二楼的房间内，两个商人打扮的模样相对而坐，一个精壮汉子则侍立在一个商人身后，正是前来汴州城采购粮食的李有财和田七，对面坐的则是霍氏粮行的大掌柜霍正炎。 霍正炎开口道：“不知李兄想要采购多少粮食？” 李有财嘿嘿一笑，并没直接回答霍正炎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不知霍掌柜库中有多少存粮？” “哈哈哈，李兄莫不是怕我这库中存粮还不够吗？说句好不夸大的话，这汴州城就没有人比我霍家的粮多。这汴州城的百姓十有八其八吃的都是我霍家的粮。” “这个李某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来贵店了。既然话已如此，李某便直言相告，李某打算采购十万石粮食，不知霍掌柜可有？” 霍正炎听闻十万石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李兄莫不是消遣霍某，李兄可知十万石是什么概念？” “霍掌柜此话怎讲？”李有财不禁问道。 “哼，十万万石粮食，那可足够十万大军三四个月的粮草，李兄囤积如此多的粮草，莫不是想？”霍正炎面露不善的看着李有财说道。 李有财听闻此处急忙打断道：“霍掌柜的莫开此种玩笑，李某只不过一个商人而已，实不相瞒，李某来自北方，霍掌柜应该知道，我们北方粮食产量向来不比中原和南方富足，而且据李某观察，明年北方必有大旱，到时候粮食必定短缺，故而想囤积一批粮食。” 霍正炎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有财说道：“哦？果真有此事？” “当然。” “这可是重大的商业机密啊，李兄就这样告诉霍某，就不怕霍某抢了李兄的生意吗？” 李有财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哈哈哈一笑说道：“霍掌柜对于我们北方的形势不会不知道，只怕霍掌柜的粮能到北方，但是钱未必能挣得到。” “啊哈哈哈，李兄不必介意，霍某只是玩笑话而已。”霍正炎笑着回复道。 “霍某还有一事想问，不知李兄这粮是要一次性采购完吗，恕霍某直言，除了朝廷，恐怕没人能一次拿出这么多粮食啊。” “那倒不是，霍掌柜可分批准备，到时候分批送来即可。” 随后又商定了一些关于交货时间和交货地点的问题，双方便签订了购买文书。李有财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是在给燕王办事，所以约定的交货地点在中途的某个小镇，付了定金，接过霍正炎递来的收据，两人便起身告辞。霍正炎本谈成如此大的一笔生意，来要请宴请二人，但是被二人婉言谢绝。 回到客栈，田七立刻派人快马回燕城送信，将交货时间和地点一一说明，让燕王及早派人去联络地点接应。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造成短时间内粮食价格上涨，田七和李有财并未再前往他处，而是暂时留在了汴州城，希望等第一批粮食妥善交割后再做其他打算。 在二人离开后，霍正炎立刻吩咐人手采购粮食，依靠霍家在汴州城及周边的商业分布，筹备几万石粮食还是不成问题的，剩余的部分则派人到江南采购。 第35章 牙行一 就在李有财和田七离开望江楼的同时，王大勇乔装改面后也悄然出了门，不过他没有去到其他的城市，而是在京城的各个牙行之间来回穿行，以前的王大勇虽然也长期在京城，但是大多时间是在执勤或者在军营，虽然知道人口奴隶的买卖，但是却从没有真正的近距离接触过这些人，而当他真正进入牙行之后，这些卖身为奴的人有多凄惨。 王大勇来到一家牙行门口，立刻有牙子一脸嬉皮笑脸的上来前来搭话：“呦，这位爷您来了！里边请。” 王大勇随意嗯了一声便跟着牙子走进店内，店内设置极其普通，里边摆放着两张桌子，桌子周围坐着几个人贩子，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现在天气冷，今天天气出奇的冷，这些人贩子懒得出去转悠，干脆就躲在牙行里取暖。 牙子带着王大勇来到临近的桌子旁，牙子抬腿就是一脚：“去特么一边聊去，没看来客人了，还不赶紧让地方。” 三个人贩子切了一声，随即起身朝另一桌走去。 “爷您坐。”牙子用袖子擦了擦凳子冲王大勇说道“您是打算买丫鬟啊还是小厮啊？咱这儿什么货色。” “什么都有？” “有，只要您想要的，咱这儿都有，十七八的黄花大姑娘，二三十岁的寡妇小媳妇儿，四十来岁的老妈子，身强体壮的傻力巴，还有会手艺的木匠泥瓦匠。”牙子一脸奸笑的说道。 “哦？这倒是稀奇，有手艺还能卖身为奴？”王大勇好奇的问道。 “您不知道，在这京城里，有手艺兴许饿不着，但是出了京城，有手艺没活计那也是白搭，活不下去了，可不就得卖身为奴吗？” “那这十七八的大姑娘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年纪寻个人家嫁了应该不难啊。” “她们倒是想啊，那也得他们老子同意才行啊，嫁人才给几斤粮啊，卖到牙行青楼就不一样喽。” “那这老妈子和力巴，他们一般是因为什么原因卖身啊？”王大勇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什么原因都有，遭灾的，逃难的，欠债的，犯了事的，抄家的，被人拐卖的”牙子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小胡子解释道。 “一般都是什么价格啊？” 牙子一听问到价格，顿时精神头又上了一层，一脸赔笑的说道：“爷，要不这样，我带您先去看看货，咱们边看边聊？” 王大勇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起身说道：“走，去看看。” 二人穿过铺面，来到后院，只见后院围全部围满了类似于关押犯人的牢笼，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散落在院子周围警戒。 牙子在前方带路，边走边介绍道：“您看这几个笼子里关的都是老妈子，洗衣服做饭什么活儿都能干，这样的二两一个。那，这边这些都是一些小寡妇小下媳妇儿，要么是死了男人活不下去的，要么是婆家赶出来不要了的，三两银子一个。” 王大勇看着这些像牲畜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本来钢铁一样的男人，脸上竟然流露出一抹悲情，她们是活生生的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父母亲人，可是她们最终被抛弃了，只能独自苟活在这人世间。 王大勇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这些衣衫破烂，身型单薄的女人，有的只穿了一件单衣，有的则赤着脚，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庞，当这些人看到王大勇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原本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纷纷冲上前来大喊着 “大爷，买我” “买我大爷，洗衣做饭，我什么都能干” “大爷，买我，我力气很大，吃的很少，我还能生孩子的，大爷” “大爷。。。。。。” “铛”女人的话话没说完，一根木棍就狠狠的敲在木笼上，所有人被吓得急忙后退，不听话的说不得要挨上两棍子。 牙子走回两步说道：“爷，咱们往前边看看？” 回过神来的王大勇起身道：“好。” “爷，您瞧，这些都是身强体壮的力巴，都是十八到四十岁的，个个身体好，有力气，干苦力绝对没问题，拿把刀看家护院也行。这几个笼子里的都是，还有那边，那个笼子里的都是会手艺的，不会手艺的三两一个，会手艺的四两。” “都在这儿了吗？”王大勇问道。 牙子嘿嘿一笑道：“没，物理还有那，您瞧瞧去？” “走” 牙子推开后院的房门，一股难闻的气息迎面扑来，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就听到房间内传来了几声女人的恐惧声，王大勇迈步走进去，二十来个少女蜷缩在房间里，地上铺着一层杂草，少女们怯生生的望着进来的二人，角落旁边还有一个木笼子，单独关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看不清模样，不过衣着到时候与其她人有所不同，看的出先前家里应该是好一些，不过这些衣服已经被人撕扯烂了，露出半截洁白的大腿。 “爷，这些都是没出阁的大姑娘，都是十六七八，鲜嫩的很，要不您挑两个。”牙子一脸坏笑道。 王大勇也有一个妹妹，但是小时候就死了，看到这些女孩子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小妹。王大勇强忍着悲愤笑道：“哈哈哈，你小子挺会来事儿啊。这些丫头都什么价格啊？” 牙子见王大勇主动询问价格，于是兴奋地开口说道：“爷，这样丫头都是模样端正的，虽然说不上天仙一样漂亮，绝对算是耐看的，我们店那也是有质量要求的。不多不少五两一个，您弄两个回去当暖床的丫头，这晚上能舒服死您，哈哈哈” “笼子里那个是怎么回事儿啊？” “爷，您是真有眼光，这个是昨天才到的货，是从江南水乡弄来的，这小酿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以前祖上还在朝廷当过官，家里有些田宅，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了，当地太守的大舅子看上了他家的祖宅，他爹死活不肯卖，后来有人举报他爹写反诗，然后就被太守抄了家。您别看现在这样，收拾干净了，那小模样，啧，真的带劲的很啊”说着牙子回头望了望门外，然后凑到王大勇近前一脸坏笑的悄声说道“昨天这小酿皮一到，我们老板就看上了，本来想自己尝尝鲜，可没想到被老板娘发现了，然后被老板娘好一顿胖揍，哈哈哈。” “你们老板还怕你们老板娘？”王大勇问道。 “这么说，我们老板在我们老板娘那里走不过三招，就得趴下。”说完牙子冲王大勇挑挑眉，“这不给老板揍完，又给这小酿皮一顿撕，要不是兄弟们拦着，怕是这脸就没法儿要了，都给打肿了。打完老板娘就给她锁里边了，钥匙都拿走了。” “那她卖多少钱?” “老板说是三十两，老板娘说二十两就卖，留着是个祸害，还不准卖到窑子里，怕我们老板以后去偷腥。”牙子说完无奈的看了看笼子里的女人。 王大勇有些吃惊道：“这么贵？” “一份钱一分货，这丫头绝对值，跟旁边这些比起来，这丫头就是仙女级别的” 王大勇又看了笼子里的女人一眼，没在问什么，许是被屋子里的味道憋的难受，于是转身说道：“走，出去说。” 两人来到屋外，牙子开口问道：“怎么样爷，这府上到底想买什么样的？” 王大勇没有答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甩给牙子说道：“赏你的。” “呦，多谢大爷”牙子开心的接下二两银子。 “我问你啊，你这牙行，一共是多少人？” 牙子听到此处，眼里顿时闪出一道精光：“爷，这满院子，加上屋里的，差不多有二百来人，爷您不会是想都买下？” 王大勇嘿嘿一笑说道：“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家公子有两个作坊，需要买些人手，男女都要，能干活儿就行，但具体要多少，我得回去问一下。” “行，没问题爷，小的叫马啸，他们都管小的叫麻小，您要是商量好了，只管来店里找小的，小的跟掌柜的说，给您打九折。”牙子一脸兴奋的说道。 从牙行出来后，王大勇又陆续去了其他几家牙行，所见场景都差不多，只是在没有第一次那种冲击感。而且似乎京城的牙行都达成了一个统一的价格，跟第一家牙行的价格一样。 第36章 牙行二 晚上王大勇将白天的了解到的情况和杏儿商量了一下，杏儿不由得感慨道，这都是命啊，一个大活人竟还不如我们望江楼一顿饭钱，犹豫了片刻的杏儿最终决定将大勇在第一家看到的奴隶全部买下来，不够的从其他家牙行补充，杏儿着重强调把那个笼子里关着的女人带回来看看。 第二日，王大勇带着两个人再次来到牙行，麻小见王大勇再次前来，知道肯定是有准儿信儿了，急忙乐呵的上前迎接。 “爷您来啦！” “嗯！” “爷，您坐，小的给您泡壶茶”麻小殷勤的说道。 “不必了，说正事。你牙行里的这些人，我全要了。” “当真？”麻小吃惊道。 “废话，不当真我来你这儿干嘛？” “哎呦喂，爷您就是我亲爹啊！”麻小开心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您稍坐，我这就把我们老板娘喊来。”麻小兴冲冲的出了店面，朝一个方向走去。麻小刚一出门，先前的几个人贩子就一起围了上来。 “这位爷，这是哪座贵府啊，要买这么多下人？” “爷，您还要不要人，小的这儿还有几个卖主，随时可以去提人。” “爷。。。。。”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王大勇也是随意应付着：“暂时不用了，不过过段时间可能会需要。到时候需要的话再找你们。。。。。。” 麻小去了没多大功夫，就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只见此女是眉宽眼大，胖面粗腰，臂弯之内胸脯横阔，双足踏地，更是坠地有声。 王大勇见此女也是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麻小说他老板敌不过三招就得趴下，这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这母夜叉一进牙行便看见坐在桌旁的王大勇，随即张开大嘴笑着迎上前来。几个人贩子见状急忙撤到一旁不再言语，似乎生怕惹怒了这位夜叉老板娘。 “妾身给这位老爷施礼了”这老板娘双拳一抱对着王大勇说道。 王大勇也是一脸的尴尬，心里暗笑道：头一次见这么施礼的妾身。心里暗笑但是表面上还是抱拳回了一礼：“老板娘客气啦” 这老板娘坐在王大勇对面，端起茶壶给大勇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这位客官怎么称呼？” “在下姓王，老板娘怎么称呼？” “妾身魁姓窦氏”老板娘含笑说道，这意思就是说她夫家姓魁，娘家姓窦。 “我听麻小说客官是要我们牙行的所有奴隶全买了，此话可是当真。”老板娘继续问道。 “当真，家中有些生意，需要些劳力。” “看来客官家中定然做的是大买卖，不然也不会要如此多人。” “哈哈哈，算不上大买卖，混口饭吃。”王大勇只是随意敷衍了一句说道。 这老板娘也是场面的上的人，自然听出了王大勇不愿多说，随即把话题转到正事儿上：“先前麻小已经给客官介绍了价格，妾身就不在多说了，就按原先的规定，在总数上给客官打九折，客官日后若是还需要人手，尽管到妾身这里来，价格保证给客官优惠。” “这价格上，我可以原价出，不过有两件事情需要老板娘帮忙。”王大勇说道。 老板娘一听还有不划价的好事儿，随后开心的问道：“客官痛快，妾身也不扭捏，客官尽管说来是什么忙。” “第一件，这些人暂留三天在老板娘这里，这三天里老板娘一日三餐，管他们三天饱饭，饭钱我来出，不然我怕这些人走不到地方就不行了，我可不希望买回去是死人啊。” “这个没问题，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老板娘可否派人将人给我送到河北境内，到时候我会派人带路，这一路上的开销，也是我来出，包括你的人。” 老板娘只是略微犹豫了片刻便答应道：“好，就这么定了，那咱们现在去府衙办理过户手续。” 一个时辰后，办完手续的王大勇等人再次回到牙行内，精心挑选了十来个人，又将牢笼中的女人带出， 王大勇对着这些人问道：“跟着我走，给你们一口饱饭吃，你们可愿意？” 十来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愿意，唯独披头散发的女子低着头默不作声。王大勇也没理会他，随后带人出了牙行。刚走出去没两步，王大勇忽然想到了什么，叮嘱了另外两人两句又折返回牙行。 老板娘见王大勇又回来了，急忙问道：“客官是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吗？” 王大勇嘿嘿一笑看向麻小，麻小被他王大勇这一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得赔笑。 王大勇指着麻小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这小子卖吗？” 麻小一听，顿时打了一个机灵，心道什么鬼。 老板娘转头看了一眼麻小，露出一抹不舍的表情，然后回过头却笑着对王大勇说道：“哈哈哈，客户若是看上这小子，提了去便是。” 王大勇哈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柜台上。随即转头对麻小说道：“给爷把人看好了，少一根汗毛爷打断你的腿。” 麻小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王大勇出了门。 望江楼的后门外，杏儿看着眼前的这十来个衣衫破旧，仪容破烂的人，对身后一个年长的奴仆道：张嫂，把先前给他们准备的换洗衣服拿出来，一会儿带他们先去澡堂清洗一下。 “是小姐。” 杏儿说完转身回了内院，不一会儿张嫂和另外一个下人打扮的妇女各拎着两个包裹从后门出来，包裹里装了从内到外的换洗衣服。我伍带着一行人朝澡堂走去。对于北方人来讲，冬天泡澡是及其舒服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出身南方的人，则有些不适应。澡堂内也分高端池子和低端池子，一些身家富足的会选择比较高档的澡堂，一些寻常百姓只能选择一些低端的大众澡堂。 张嫂带着几个女仆进入到女性浴室，将衣服分给众人，另外将一套杏黄色衣物交给先前木笼中的女子，并嘱咐道：“这一身是小姐单独给你准备的，你拿好。” 女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颤微微地接过了衣服，没有说一句话。其他女子都开始脱去身上的残破的衣物，陆续进入到水池当中，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子，脸色羞红的抱着衣服，甚至不敢抬头望向水池中的洗澡的女人。 在南方基本上很少有澡堂，大多数人都是在家中洗澡，所以这两名女士应该都是出自南方，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张嫂见状提醒道：你们最好快一点，现在是晌午，人不多，等到了下午，洗澡的人会更多。 当女子褪去身上衣衫时，下到水池中，水池中一个女人惊呼道：“哇，你的皮肤好白啊。” 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转移过来，不免发出惊叹和羡慕的表情。 女子听闻，一片绯红瞬间从脖颈蔓延至脸上，羞怯的转过身去，将洁白的后背留给众人。 张嫂看出了她的尴尬，于是开口说道：“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半个时辰后，大家陆续走出浴室，当先前的木笼中的女子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时，大勇和几个男的看的眼睛都直了。 只见此女子一张芙蓉秀脸上，娥眉淡扫，朱唇红润，眼眸明亮，秀鼻微挺，颊边微现梨涡，肌肤赛雪，柔美如玉，身形笔直，秀发轻挽。若说有不足的地方，那便是愁容，虽说洗去一身尘垢，但难掩心中愁绪。 回到望江楼，在望江楼的包间内，这些吃到了他们卖身为奴后的第一顿饱饭，而且是有肉的饭菜。 饭后在后院的客厅内，十来个新买来的仆役站立在厅中，杏儿坐在客厅为首的位置处，两侧分坐着田大勇、张贵德、后厨的张师傅和刘师傅。四人挑选了各自的帮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厅中只剩下杏儿和先前的美貌女子。 见众人都走后杏儿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我叫钟离雪”女子怯生生的开口道。 “今年多大了？” “到年底就十八了” ”倒是和公子一般大”杏儿喃喃自语道，其实她也才十九岁，只是人生的经历、见闻有所不同，所以为人处世的态度和能力也就有了差距。 “你可还是完璧之身？”杏儿继续问道。 钟离雪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羞怯的低头回道：“是的。” “那就好，我听大勇说过你家的事情，可知家中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父亲被诬陷写反诗，冤死狱中，母亲因悲伤过世，家中仆人尽皆打入奴籍，不知被卖往何处。”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好了，你也不要太悲伤，人生本就世事无常，你自己要努力的活下去。听说你识文断字，但不知道会不会算账？” “以前帮父亲算过家里的田租税收。” “嗯，既然如此，那你先就先跟在我身边，过些日子我会送你送到公子身边服侍公子。” “一切听小姐安排。” 第37章 密谋 隆冬的夜晚，几道人影一闪进入了京城最大的豪宅--薛府，户部尚书薛庆的府邸，而来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大皇子齐王赵统和他的支持者。 密室之内，薛庆和赵统坐在为首的两侧，下侧坐着薛庆的长子薛魁、三子薛槐，户部主事司徒璇，吏部主事韩遂。 司徒璇开口说道：“大人，燕王派人给朝廷送来的细盐，在半日间就销售一空，恒王已经请的皇上的旨意，从兵部运粮司抽调五十辆运粮车，明日便要启程前往燕城。据说恒王此次要亲自前往。” “我去看过他们的盐，虽然价格贵一些，确实是上的细盐，倘若真让他们在京城打开市场，我们薛家的利益要受到严重损害。”薛魁补充说道。 薛槐见两人着急的模样，不禁好笑道：“大哥你慌什么，他燕王府这一次不也只送来的一两千斤盐吗，如此看来，他燕王府恐怕也制不出多少盐。” 薛庆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慢慢说道：“槐儿说的对，以燕王府的实力，他们弄不出来多少燕来。” “可是现在皇上插手了，一旦皇上大力推行炼盐，恐怕就不是这么点产量的问题了”薛魁继续说道。 “大力推行，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练盐的方法，方刘两家依靠漫长的海岸线，会成为最终的受益者，皇上不希望有人跟朝廷分享利益，这也是皇上为什么坚持让燕王独自练盐，而不是让整个河北道都加入到练盐的原因。虽然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但绝对不是现在。我们现在的首要事情不是对付燕王，而是太子，只有太子倒了，齐王才能有机会上位？”薛槐说完，深深的望了一眼坐在首位的薛庆。 “继续说！”薛庆淡淡说了一句。 “现在皇上已经把手伸了进来，自然没有再缩回去的道理。与其去阻挠这件事情的发展，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皇上，张家和戴家也是利益的受害者，就让他们去跟皇上争好了。”薛槐继续说道。 “可是如果他们跟我们想法一样，也静观其变呢？”韩遂犹豫了片刻说道。 “他们不争，那就帮他们争，这过了黄河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太平，路上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等事情成了，把祸水引向东宫，此举虽然不能把太子搬倒，但是恶念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会有无限生长可能。” “三公子果然高明”韩遂拍马屁说道。 薛庆看了几人一眼说道：“此事就由槐儿去做，除了外部是制造事端外，内部也要同时进行，让你们准备的人怎么样了？” 司徒璇说道：“大人放心，精心挑选三名女子，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天生的媚骨，卑职已命人精心调教数年，随时可以献给皇上，只要让她们在宫内接触到太子，相信以太子的年纪，定然扛不住她们的勾引。” “好，元岁的时候皇上定然会大宴群臣，到时候让她们在宴会上亮相。养了她们这么多年，时候让她们回报的时候了。” “外公，可有什么事情是孙儿能帮忙做的？”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统开口询问道。 “其他的不需要你做，你要做的就是提防好太子和张家，不要被他们下了套。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你是薛家的希望，无论如何，外公都会帮你把皇位夺过来。” “孙儿明白！只要孙儿能登上皇位，一定不会忘了外公和在座的各位。” 在商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几人才悄悄的从薛府后门而出。待到几人离开薛府后，薛庆父子三人重新回到密室内。 “你二哥最近可有消息传回来?” “回父亲，二哥传回信说南越王沉迷美色，身体每况愈下，不出两三年必将灯尽油枯，只要其少主即位，二哥就能掌握南越的军政大权。到那时我们就有机会夺取大夏的天下。” “这天下，我薛家辅佐的太久了，是时候轮到我们薛家来主宰了。”薛庆目光深沉的说道。 第38章 汉家天下 转天恒王赵无征在五十名亲卫的护卫下，离开了京城，城北的大道上停靠着百余辆马车，一部分是自行筹备的，另一部分则是从兵部借调的运粮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朝北而去。 就在恒王出发的同时，王大勇带着购买的二百奴隶从牙行内走出，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其他几家牙行内，也先后有奴隶被带出，三天后五百奴隶在黄河北岸的魏家镇聚齐。王大勇顺利地找到了郝老四，汇合一处后，顶着寒风开始向燕城进发。从京城到燕城，马车要行上十日左右，徒步行走怕是要走半个月，男人还好说，女人怕是会吃不消，有二十辆马车，这样大家可以轮换着休息，行进速度也能快一些。 因为天气太冷，很多人都不愿意说话，大家都是闷头赶路，寒风中只有麻小不停的问东问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天生的话痨，还是做人牙子这一行太久养成了毛病。 麻小好奇的凑到王大勇身边问道：“爷，这些马车您是从哪儿找来的，我听说城里车行的马车都让恒王爷拉走了？” 王大勇嘿嘿一笑说道：“嘿嘿，爷是什么人，搞几辆马车还不容易吗？” “这小的信，对了爷，我听说北边可危险了，羯族人随时会打进来，您见过羯族人吗？小的听说他们全身都长着白毛，吃人肉喝人血，是真的吗？” “怎么？怕了？”大勇戏谑道。 麻小挠挠脑袋说道：“有点儿。” “放心，羯族人冬天是不会进来的，塞北大雪封山，道路难行，他们进不来。” “那要是夏天呢？” “。。。。。。”这个问题王大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到燕城才没多久就被派回京城了，羯族人他没见过，燕京的夏天他也没见过，不过毕竟王大勇是禁卫军出身，胆子自然是大的很，沉吟了片刻说道：“即便是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只会在城外劫掠，一般不会攻打城池。” 恒王爷一行人因为是空车前进，加之很多人都是行伍出身，所以行进速度远比王大勇他们要快很多，河北道对他来讲他不上陌生，早年他在军队时曾数次到过河北地界，车队越往北走越是萧条，原本还有行人的道路上也变得寂静许多，很多村镇也只剩下残垣断壁，空无一人，只有在几个城市周边残留着一些村镇，百余年的战乱早已让这片土地疲惫不堪，这里的百姓不是被劫掠杀害，就是逃难往了他乡，而留下的来的百姓，则像是被遗弃的孤儿，就连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愿意踏足这片领域，因为谁也说不清塞外的游牧民族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将这里的一切再次洗劫一空。 当第七日的夕阳渐渐落下山头之时，车队终于远远望见了孤独的矗立在大地上的燕城，显得格外苍凉和悲壮，这座大夏最北境的边塞之城，在历史长河中承受了无数次打击，但却依然屹立于此，没人知道这城墙下累积了多少白骨，有汉人的，有胡人的，每一次的交锋都将这座城市用鲜血洗刷一遍。而这里的百姓在无数次与命运的抗争中守卫着自己的家园，哪怕这家园是那么的脆弱。 车队渐行渐近，城墙上的士兵依稀可见，城门不远处，提前接到消息的赵斌率领着燕城官员已久候多时。 恒王勒马驻足，身后的车队缓缓停下。面前的人群中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 “侄儿赵斌恭迎四皇叔”赵斌拱手施礼道。 身后的各级官员和随从也跪地相迎：“恭迎桓王爷。” 尽管只剩一只臂膀，但是恒王下马的动作依然流畅，这是作为一个沙场老兵最后的尊严。 “哈哈哈，斌儿，无需多礼”恒王向前快走几步说道， “谢四皇叔”赵斌深施一礼，起身笑道。 “嗯，不错，十多年未见，一转眼都已经长成大人了。”打量着身前这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青年，满眼都是自己十八岁的模样。 “四皇叔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哈哈哈，你这小马屁精，怎么还想让四皇叔驮你不成？” “侄儿不敢，请皇叔入城，侄儿已命人准备好接晚宴，我们入城叙话。” “好好好，入城” 此时的燕王府内早已是酒肉飘香，在接到恒王派人传信后，赵斌就命人杀牛宰羊，准备晚饭。站在燕王府外，看着这座昔日的行宫，恒王不仅又是一番感慨：“当年我随皇上御驾亲征就是住在这里啊” 赵斌不知道当年的情形，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主要官员随着入了府，随恒王而来的随从人员都被带去了原来护卫军居住的地方，也安排了相应的人照料。 王府的前厅内摆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类肉食，对，就是用牛羊肉，还有心肝肚肺做的各类肉食。 恒王看着眼前的一桌肉食不由得惊呼：“斌儿，你小子是发大财了啊？” “嘿嘿， 我这燕城别的没有，就是牛羊肉管够，到时候给四皇叔带上几百只。” “哈哈哈，我可不是奔着你这牛羊肉来的啊。” “皇叔尽管放心，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好，算你小子有心。” “另外今日给皇叔您接风洗尘，侄儿斗胆邀各位大人同桌而坐，还望皇叔勿怪。” “诶，你皇叔我当年行军打仗，别说同桌吃饭，晚上都是跟将士们睡一个帐篷，这有何怪，来都坐，今晚高兴，陪本王喝个痛快。” 林静堂，曹礼，何苗、秦方等人一口同声道：“谢王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尤其是酒一旦喝得多了，话就多了，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哎，当年羯族人破关之后，大军一路南下，烧杀劫掠，根本不难汉人当人看，他们将汉人称之为两脚羊，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我数万汉家女子被他们奸淫杀害，充当军粮食用，嗨”恒王说完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皇叔放心，这血债终有一日要让他们血偿，我会让这些胡虏知道，剑锋所指之处，皆是我汉家天下，犯我疆土，杀我百姓者，虽远必诛！”赵斌目光炯炯的说道。 第39章 恒王的买卖 “汉家天下”恒王本已迷离的眼神似乎被重新唤醒，再次迸发出光彩，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四个字“汉家天下”、“汉家天下”，可是没过多久，眼里的那抹精光便再次退去，曾经的他，甚至是当年的皇上，谁不曾有过这样的雄心壮志，可是最终又能怎样，光是收复河北道几乎就耗尽了皇家的全部力量，那些世家门阀只顾自己的利益，即便是出兵也不出力，更有甚者直言放弃河北道。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早已迟暮，早已没了当年的那颗炽热的心，恒王悠悠的望着眼前的燕王，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是同时他也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又似乎是看到了未来的燕王，甚至有可能未来的他还不如现在的自己这般逍遥快活。且不说在塞北燕城随时有可能面临羯族的攻打，就说当今的太子将来也未必能容的下他，即便太子能容得下他，那些世家门阀呢，赵斌研究出了练盐之法，这就等于跟世家门阀结下了仇，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所以那些世家门阀绝对不会放过他。除非，除非他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皇位，可是那又怎么可能。万千思绪闪过，只换来了一声轻叹：“哎，倘若丁老将军还在。。。。。。” 赵斌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恒王内心有怎样的变化，但是恒王所想到的一切赵斌又怎会不知道，作为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他，深知皇权争夺的残酷性，子杀父，兄杀弟，宦官专政，外戚夺权，那些卷入纷争的人最终能有几人善终。君王所争的是天下，诸侯所争的是疆土，士大夫所争的是权利。只要你出现在这个位置上，不管你争与不争，你都会成为别人的威胁或者阻碍，是威胁和阻碍那就要被清除，无关对错，所以哪怕是自己没有发明练盐，最终的也不会有好下场。 赵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大笑道：“哈哈哈，皇叔不必为斌儿担心，只要父皇健在，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把我怎么样。来皇叔，喝酒。” 恒王本就不就是妇人之仁，听闻赵斌宽慰自己随即也就释然了一些，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酒桌上再次推杯换盏，直到深夜方才停止。 昨晚恒王喝的最多，直到第二天中午，恒王才从睡梦中醒来。王府的前厅内早已有人在办公，何苗在请示过赵斌之后，就去带人安排装货，一百两马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装完的，即便是装完，也要等到明早才能出发。 恒王穿过后院，来到前厅。赵斌见恒王进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四皇叔，您醒啦？” “哎呀，老了，昨日多喝了几杯酒，睡到现在才起醒来。” “哈哈哈，四皇叔哪里话，你不过刚刚四旬出头，谈何老了，不过是昨日多饮了几杯而已。来，四皇叔请坐。” “嗯” 赵斌转头对身边的翠儿说道：“翠儿，让膳房端些米粥来。” 翠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四皇叔昨夜睡得可还好。” “哈哈哈，睡得不错，昨夜一时高兴，倒是忘了问你，你这屋子里暖和的紧，烧的是什么木炭？” “不是木炭，烧的是石炭？” 恒王一听顿时一惊，急忙问道：“怎么烧石炭，你不知这石炭有毒吗？” 恒王这么一问，赵斌这才想明白，古人之所以不烧石炭不仅仅是因为石炭开采不易，不能广泛应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古人已经知道煤气中毒能致人死亡的事情，但是可能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所以误认为煤炭有毒，所以不敢轻易在屋内燃烧。 “皇叔有所不知，这石炭其实本身并没有毒，只是在燃烧过程中由于火炉内空气不足才会产生毒气，若是充分燃烧的情况下是没有毒的，若是晚上睡觉，可以从火炉上通一根管子到屋外，基本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恒王怀着疑惑地目光问道：“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赵斌笃定的回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赵斌先是一愣，随即急忙解释道：“是炼盐的过程中无意发现的。” “哦哦，那这练盐的过程？ 算了，这过程皇叔就不问了。” 赵斌没说什么，只是会心一笑。 “斌儿啊，上次你派人送往京城的十几车细盐，半日间就被一抢而空，数量实在太少了，你可有什么法子提升产量。” “不瞒您说，眼下没有太好的法子，若是夏季还能晒盐，这冬季晒盐效果实在不佳，只能靠人工熬盐，所以产量肯定不会太多，想增加产量只能是增加人手。可是我不能把燕城的百姓全部拉去海边熬盐啊。” 恒王听闻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就太可惜了，只是这点产量无法撼动三家在京城的市场。” 想了想恒王突然又说道：“要不把皇叔封地的五千百姓送你如何？” “啊？皇叔莫要开玩笑，这封地百姓岂可相送，于朝廷法度也不合啊。”赵斌有些吃惊道。 “也是啊，封地百姓不能送。”恒王无奈的挠挠头说道。 “不过，皇叔若是能说动父皇的话，侄儿倒是可以跟皇叔做一笔买卖？”赵斌笑道。 “哦？什么买卖，说来听听？”恒王好奇的问道。 “皇叔若是能说动父皇准许您封地的百姓迁往沿海晒盐、熬盐，那侄儿愿意以每斤粗盐三十文的价格来收购” 恒王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细一思量又觉得哪里不对：“哎哎哎，不对啊，你看啊，你卖给皇上是一百五十文，到了皇上那儿卖五百文，凭啥到我这儿就只有三十文？你个臭小子” “皇叔别急吗，我们既然要挤掉三大家在京城的市场，那盐价自然就不能卖这么贵了啊，到时候肯定得降价，所以三十文的价格绝对不少了。” “哦哦，也是啊，行，那明日我便启程回京，更皇上奏明此事。” “此事不急，皇叔可在燕城多待几日” “不了，眼下已经腊月中旬了，再有十几日就是岁节了，我得在岁节前赶回去，皇上还等着我呢。” “好，既然皇叔如此说了，那侄儿就不再挽留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再回京城，侄儿再去府上探望皇叔。” 恒王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赵斌笑了笑，脑海中又回荡起赵斌小时候，他用脖子驮着赵斌在皇宫内玩耍的场景，因为对丁老将军的敬佩与崇拜，所以他对赵斌的喜爱远大于其他的几个皇子。 第二天清晨，装满细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城门出发，向着进京城而去，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别忘了咱们买卖。” 第40章 不安的思绪 目送恒王离开盐城后，赵斌带着众人回了王府。赵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哪里来的，若说是恒王带给他的，可恒王在燕城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而在恒王离开的那一刻，这种感觉莫名出现在心头。 恒王离开的第三日，赵斌端坐在椅子上，曹礼等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埋头处理各自的事情。灵儿端着一杯热茶走来，眼看就要走到赵斌跟前时，莫名的一个踉跄，身体突然向前栽去，好在赵斌反应灵敏，当即伸手将灵儿扶住，只是茶水撒了赵斌一身，茶杯也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灵儿发出一声惊呼：“啊！王爷您没烫着，灵儿该死，都怪灵儿笨手笨脚的。” 一旁正在办公的几人也是赶忙上前询问。 “没事儿，衣服穿得厚，没烫到肉。” “都怪灵儿没用。。。。。。”灵儿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斌打断了。 “好啦，没事儿的，拿件衣服来换上就是了。”赵斌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说道。 灵儿应了一声，随即向后院跑去。 “慢点儿”赵斌望着灵儿匆忙的样子，急忙提醒道。 赵斌蹲在地上，看着碎裂茶碗。一旁的王伍也蹲下身来：“王爷您看啥呢？” “老伍，你说这地板这么平坦，灵儿怎么会摔倒？” “兴许是崴了脚了” “可你看刚才灵儿跑出去的样子像崴脚吗？” 王伍抬头看了看灵儿跑走的方向说道：“不像，倒是像脱兔” “你还懂成语？”赵斌诧异的看了王伍一眼问道。 “王爷您说笑了，谁懂那玩意儿啊。” “算了！收拾了” 王伍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打碎的茶碗残片一一捡起。 “去拿扫把。” “好的，王爷”王伍将刚捡起来的随便重新扔回到地上，转身去找扫把了。 赵斌：“。。。。。。” 收拾好地上的残渣后几人重新回到座位上。 赵斌开口问道：“何大人，木料的事儿准备怎么样了？” 何苗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回复道：“回王爷，卑职已经征调了两千百姓砍伐木料，所选木材皆是硬木，现已有部分木料运回城中。” “还能不能再加派一些人手？” “王爷想要再增加多少？” “一倍” “那卑职马上去安排。”其实眼下燕城可用的青壮已经所剩无几了，西山挖煤的有五千，北边开采铁矿的有五千，被徐凌带去海边练盐的，前前后后有一千多人，燕城守军差不多四五千都是本地人，还有一部分被征调去守西径关，剩下的大都是老弱妇孺了。 待到何苗走后，曹礼见赵斌坐在椅子上痴痴地发呆，于是开口询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儿？” 赵斌抬头看了看曹礼，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绪不宁，从昨日起，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王爷可能是最近操劳过度没有休息好，眼下我们细盐在京城市场很受欢迎，这次恒王足足带了三万贯来购盐，这都能顶得上咱们燕城三年的收入了。”曹礼望着赵斌说道。 说这话时，回去取衣服的灵儿恰好走了进来，听见曹礼的话，顿时脸色羞的一片绯红。赵斌没有注意到灵儿的申请，只是喃喃的说道：“我们赚的越多，三大世家就越是仇视我们，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挣钱吗？” 曹礼：“王爷的意思是？” “他们肯定会从中作梗。” 曹礼思索了片刻说道：“王爷不必多虑，京城乃是皇家势力范围，三大家族就是再有不甘，也不会在京城撒野。” “不会在京城撒野？那要是不在京城呢？”赵斌一脸阴沉的问道。 曹礼自然听没明白了赵斌的意思，不会在京城动手，那就只能在半路上动手，想到这里曹礼不由得后背为之一寒。 “把萧楚和陆彪叫来。”赵斌对一旁的王伍说到。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叫他们。”王伍说完出了厅门，随后便听见王伍在院子中大喊萧楚、陆彪二人。不一会儿，二人便跟随王伍来到厅内。 “王爷？” “萧楚你带王府的五十个兄弟骑快马去追恒王爷，务必护送恒王爷安全渡过黄河，我担心恒王路上会遇到不测。陆彪，你带着五十名运输队的兄弟去接应粮草，虽然跟田七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但为预防不测，还是提前出发去接应一下的好。”赵斌对二人吩咐道。 萧楚犹豫到：“王爷，属下若是把人带走，您身边就没多少人了，属下担心” 还没等萧楚说完赵斌打断道：“无妨，城内暂时不会有事儿。” 陆彪开口道：“王爷，要不然我带运输队的人去，让统领留下来保护您。” “运输队的人大多不会骑马，路上会耽误时间，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即刻出发。” 二人见赵斌主意已定，便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去。不久之后，五十余匹快马出城而去， 燕城以南二百里外莫州县城，城墙早已坍塌，城内也是一片废墟，显然此地早已成为一座废城，城内的百姓也早已不知去向，又或许成了这泥土下的累累白骨。像这样的空城，在河北道境内还有很多座，尽管羯族人被驱逐了十几年了，但是河北道人口锐减的数量，不是短短十几年就能弥补的。 一路上北上至此的王大勇带着五百奴隶进了城，城内虽然破败，但有个挡风的地方，总好过在野外扎营。这些奴隶身上的绳索，镣铐早已被撤去，这一路上王大勇只给他们说了一句话：想跑的我不拦着，随时可以走，愿意留下的，都有大家一口饭吃。 为了吃饭，没有人离开，为了活着，所有人选择了留下。 就在王大勇一行人埋锅造饭的时候，一行车队由城北门进了城，正是恒王的车队。望着县城不远处的另一侧升起的炊烟，恒王露出了诧异之色：“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恒王对身旁亲卫吩咐道。 亲卫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缓慢的朝前跑去。 第41章 刺杀 哒哒哒的一阵马蹄声引起了王大勇的注意，王大勇抬头望去，一名身穿劲装的男子骑马而来，男子勒住缰绳开口询问道：你们是这城里的百姓吗？ 王大勇注视着这名男子，以他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这名男子是军武出身，不由得心里就起了几份提防之心。 “不是，我们只是路过，在城中避风休息，这位兄弟是什么人？”王大勇看着青年男子回答道。 男子并没有回答王大勇的问话，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下他身后的人群，粗看之下，应有数百人，男女都有，看样子倒不像是劫匪，于是开口说道：“我们是路过的客商，也是暂时在城中扎营，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这个就不方便说了，兄弟是有什么事儿吗？”王大勇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燕王的人。 青年男子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想多说，我也不多问，不过晚上最好管好你的人，不要随意走动，免得产生误会。” “这位兄弟放心，我们只在此地住一晚上，明日便会离开。”王大勇说道。 “那就好。”青年男子说完直接调转了马头，向来路而回。 青年拍马赶回：“王爷，属下查探过了，那边大概有几百人，不过不是城中百姓，倒像是流民，男女都有，也是路过此地，在城中避风休息。” 再确认了对面的人群以及城内其他地方没有异常后，恒王等人也在城中选了一块区域扎营。因为赶路很是辛苦，吃过晚饭，安排好轮流放哨守夜的人之后，很多人便钻进帐篷睡觉了。 半夜时分，城内某间房屋的黑暗角落里，一个人影一闪而出，翻过残破倒塌的城墙，消失在夜色之中。城郊不远处的密林之中，百余名手握长刀的黑衣人藏在其中。人影一闪没入树林之中，随后树林内有人轻声说道：“大人，属下回来了” 一个黑衣人轻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恒王果然很是机警，扎营之前，他们将城内街道房屋都大致查探了一遍，小的险些被发现。” “恒王带兵打仗那么多年，要是连这个都不做到，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大人说的是，不过先前路过的那批百姓也在城中扎营了。” “嘿嘿，那岂不是正好，老子还怕他们不在城中过夜呢，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岂不是最好的证人。”黑衣人一脸阴笑的说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去，安排两个兄弟，一会儿动手的时候给我大声喊：薛大人有令，一个不留，杀一人赏银十两。” “是大人，小的明白。” 百余名黑衣人借着月色悄悄向城内靠近，当他们翻过坍塌的城墙时，一名守夜亲卫正好在墙根下撒尿，扭头看见一群黑衣人，黑衣人头领也正好看到了撒尿的亲卫，双方都是一愣，谁也没发出声响。护卫转回头对着城墙，慢慢的将老二收回裤裆之中，一群黑衣人呆呆的看着恒王亲卫。亲卫收拾好裤子之后，又是扭头看了一眼黑衣人。 黑衣人：“嗯？” 亲卫：“哦!”转身：“袭营、袭营，有人袭营！” “他妈的，给老子杀。” 守夜的十几个人听到动静，立时警觉起来，纷纷循声望去，朦胧的月色下一群人正顺着街道狂奔而来，一个守卫立刻敲响了手里的铜锣并高声喊道：“袭营！” 因为连续走了好几天，大部分车夫都已经疲惫不堪，所以睡的特别实，只有恒王的二十几个多个亲卫反映最快，但也来不及穿护甲，纷纷提刀冲出营帐，护在恒王的营帐四周。由于距离不是太远，黑衣人很快便冲进了营地区域，与恒王亲卫战宰了一起，顿时喊杀声四起。按理说车队的人员要远比黑衣人数量多，每辆车两名车夫，加上王府的二十多个亲卫，足足有两百多人，比黑衣人多出一倍，但是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参与战斗的人数恰恰相反，亲卫们只能护在恒王营帐周围抵御进攻，黑衣人足有百十来人，他们一冲进营地，要么四处放火，要么冲进营帐一顿乱砍，顿时一片惨叫，哀嚎声从帐篷内传出。打斗过程中听得两个人不断大喊：“薛大人有令，一个都不留，统统杀掉，杀一人赏银十两，杀呀” 几十名黑衣人恶狠狠的扑向恒王的营帐，好在恒王的亲卫都训练有素，尽管黑衣人人数众多，但是也并未能轻易攻破亲卫的防御。 喊杀声越来越大，不断有人从睡梦中醒来，营地的帐篷也逐渐被大火点着，火光燃起，就连县城另一侧的王大勇等人也隐约听见了喊杀声。 恒王提着一柄长刀走出营帐，看到营地内一片胡乱，有人没来得及逃出敞篷，被大火烧着了全身，四下挥舞着挣扎，有人则面目狰狞的横躺在地上，恒王的眼睛里顿时射出一片愤怒的目光。 两名护卫来到恒王身侧说道：“王爷快走。” 恒王毕竟是恒王，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他的心理素质要比这些亲卫还要强悍，他将亲卫一把推开怒吼到：“走个屁，给本王杀了这群狗娘养的。” 亲卫一脸焦急的喊道：“王爷” “听令，杀” “是王爷，杀呀，” 尽管还剩下一条胳膊，但是恒王依然提刀冲了上去，一记斜劈找着一名黑衣人劈了下去，顿时将那名黑衣人劈翻在地，其他地亲卫瞬间斗志昂扬，纷纷以一敌三，和黑衣人大战起来。虽然亲卫比较善战，但是毕竟敌人太多，又是偷袭，营地内的车夫要么死伤，要么四下奔逃，很快营地内就只剩下恒王等人，小半个时辰之后，恒王营帐附近的地面上躺倒了三四十名黑衣人，同时也有十来名亲卫在打斗中被砍倒在地。 恒王用刀撑着地面呼呼的喘着粗气，双眼布满血丝，怒视着眼前这些黑衣人，而那些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也起了畏惧之心。带头的黑衣人怒吼道：“都别怕，大家一起上，他们撑不住了，薛大人说了，杀一人赏银十两，杀了恒王，赏银百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提高了赏银之后黑衣人在此准备发起冲锋。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城门处由远及近，随着一声破空之声响起，一把长枪直向黑衣人群中扎来，噗噗两声，直接扎穿了两名黑衣人。 “奉燕王谕，保护恒王，诛杀刺客，杀！”随着一声号令，五十名骑兵直奔黑衣人冲杀而来。黑衣人顿时大惊：“不好，快撤” 其实哪里还用下命令，见骑兵冲来的那一刻，反应快的便已经率先奔逃，只是两条腿怎么能跑过骑兵，很快就被随后而来的骑兵一枪刺穿胸膛。有的比较机灵，朝着破败的房屋，院墙跑去，依靠墙体躲过骑兵。 为首的骑兵将领翻身下马，来到恒王面前单膝跪地：“燕王府护卫统领萧楚拜见恒王！属下护卫来迟，请王爷恕罪。” “起、起来，先处理干净了再说。”恒王吃力的说道。 “是”萧楚起身对正在追杀的护卫喊道：“一个都别放走，留活口” 经过追缴，大分部黑衣人被杀，八名黑衣人被俘虏，清点之后共计九十八人，因为夜色太黑，具体有多少人也不清楚。 恒王坐在帐篷前，看着众人打扫营地，呆呆的一语不发，萧楚走过来请示道：“王爷，大部分刺客已被剿灭，抓到八名活口。” 恒王轻嗯了一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抬头问道：“萧楚啊，你们怎么会来此地？” 萧楚淡淡的回到：“您离开燕城之后，燕王一直心绪不宁，担心您路上遇到危险，今日一早便派属下前来追赶，本来属下以为骑马一日之间便可追上王爷，但没想到直到天黑还没见到王爷的踪迹，属下怕误了事儿，休息片刻之后带着弟兄们连夜追赶，这才到此。” 恒王听闻此处，不禁哑然，正常来讲，运送粮草的车队一日行进也就四十余里，但是他自己想要急于回京城，于是命令车队加紧行进，一日行进六七十里，亏得萧楚连夜追赶，否则今日恐怕要交待在此处了。 第42章 抵达目的地 萧楚望着恒王开口问道：“王爷，要不要现在把那个八个人带过来审问一下，看看究竟是何人所为？” “此事不急，先处理一下弟兄们的伤势。”恒王看着破败的营地说道。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护卫急忙向萧楚禀报：“不好了萧统领，出事儿了。” “怎么了?” “那八个人全都七窍流血，中毒身亡了。”护卫急忙回道。 “怎么会这样？”萧楚边说边急忙起身朝关押俘虏的地方而去。 “属下也不知，属下连夜看管这些人，只是在刚刚，几个人面痛苦哀嚎，属下急忙上前查看，发现他们耳鼻中尽是黑血流出，不消片刻，便全部气绝身亡。”护卫跟在萧楚身后解释道。 “期间可曾有人来过？” “没有人来过” 萧楚来到几个俘虏面前，眼前只剩下几具尸体，各个面目扭曲，七窍流血，似乎生前遭受巨大的折磨。萧楚蹲下身来查看，他将一个人的嘴巴撬开，借着火光朝嘴巴内望去，口腔内满是粘稠的鲜血，但是牙齿齐全，不像是牙槽下可以安放毒药的样子，他又看了另一个人，结果一样。难道是提前吞服了毒药，此刻才发作吗？萧楚暗暗思索道。 天亮之后，萧楚将此事回报了恒王，恒王听闻之后也是面露凝重之色，恒王一旁的亲卫则开口说道：“王爷，昨日袭营的时候，属下听见有贼人大喊：薛大人有令，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杀一人赏银十两。” “薛大人？难道是张家？”恒王若有所思道。 “王爷，此事恐怕还需细查啊，诛杀皇族，罪同谋逆，应该不会有人刺杀皇族还要自报家门的。”萧楚说道。 “嗯，这个本王自然知道，此事待我回京禀报皇上之后再做定夺。” 亲卫想起另一事说道：“王爷，昨夜那群百姓已不见了踪影，昨夜属下曾派人盯着那群人，但是交战之前，这群人并未出营帐，贼人袭营之后，盯梢的兄弟便撤回来了。事后属下再派人去查看时，营地早已空无一人。应该是趁着夜色离开了。” 恒王摆摆手，表示对此并不关心，任何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躲得远远的。 此时的王大勇，带着几百人已经连夜跑出去十多里了。在听见远处的喊杀声之时，王大勇第一时间前去查了情况，远远地看到营地的打杀情景，王大勇没做过多停留，回到营地之后，叫醒所有人，牵了马匹第一时间从另一侧城门出城一路向东而去，。他带的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还有那么多女人，他不知道对面的双方是什么人，但是他现在没有能力管，也管不了，他的想法就是别让燕王府买的这五百奴隶被人杀害了就行，于是他带着人连夜跑路了，好在此地距离燕城不过两三日路程，很快便能到达燕城地界。 恒王的车队并没有继续行进，在萧楚的建议下，车队暂时留在莫州县城休整一天，一是车队损失惨重，需要将这些兄弟的尸首就近掩埋，二是等陆彪带领的运输队达到，合兵一处再继续前进。 第三日中午，陆彪的人马终于到达莫州县城，在听完萧楚的讲述之后也觉得后怕，若是晚来一步，怕是要出事儿。萧楚将王大勇等人遗弃的帐篷、马车都顺手牵羊带走了，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东西，而是因为他出发的时候比较着急，本打算一天之内追上恒王等人，所以就没有带行军物资。现在恒王那边的营帐也被大火烧毁了很多，所以只能拿大勇丢下的这些来凑数，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如此多的帐篷，当然萧楚并不知道这是王大勇丢下的，在拿到这些营帐的时候还不由得嘲讽一句：“真特么败家子。” “啊切！”在寒风中走了一天夜王大勇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他妈的！”王大勇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并回头看了一眼莫州县城的方向。 三天之后，陆彪带着一部分人和恒王等人分开，萧楚护卫着恒王等人朝京城而去，陆彪则带着人朝着魏州前进，魏州城位于黄河北岸不远处，过了黄河往东便是山东道，方家的势力范围，当初羯族人占领魏州城的时候，方家屯兵十万在黄河南岸，防止羯族人渡过黄河入侵山东道。而向南则是皇家势力范围，魏州城是距离汴州城最近的一座城池，也是田七在来信中交代的接应地点。 陆彪达到魏州后不久便接到了霍掌柜派来的送粮队，第一批粮食足足有五十万斤，整整五十车，分别用牛、马、骡拉运。接收到粮食后，没有多做停留，修整半日后，陆彪带着人押送在粮食便朝来路而回。临走前陆彪将二十匹马交给了来送货的人，并让其转告霍掌柜的，下次交货的时候，我们会再带一百匹马来，专门运送粮食，你们可以多准备一些车辆。 话说另一头，王大勇带着五百多人跌跌撞撞的终于到达燕城，守城士兵见一次性来了几百人，感觉有些异样，顿时派人将城门关闭，进行盘查，在王大勇亮出王府令牌后，守城士兵这才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赵斌见王大勇带回五百人，也甚是高兴。随即命曹礼将人安顿在重新划分的区域内，先前派人砍伐了很多木料，一直堆放着未曾动工， 一来赵斌不希望燕城的百姓卷入此事，二来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保密去做的比较好，购买的奴隶来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不过了。当然赵斌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他对这种奴隶制度肯定是不认可的，但是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向所有人承诺，只要中心为王府做事儿三年，三年之后会还他们自由之身，而且会给他们办理户籍，分配田地。 所有人都面露惊喜之色，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只要你卖身为奴，几乎这辈子都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哪怕是主家打杀了奴隶，那也是合理合法的。当赵斌的承诺说出口时，有的人痛苦流涕，有的人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着对着对那一天的期待。那天晚上，他们吃到了香喷喷的饭菜，还有做梦中想想不到的羊肉，这对他们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 王府的大厅内，赵斌和王大勇面对面坐着，王大勇正在给赵斌讲述着他们在京城的一切 从当初到京城之后如何租地，如何装修，如何筹备，开业时的热闹场景，以及做梦都没想过一天能赚一万多两银子的事情。同时大勇也提到了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只是此事萧楚早已派人回报了赵斌，他当时听闻此事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虽然途中经历了波折，但好在各路人马都顺利抵达目的地。 京城之内，时隔半个月之久的细盐商行再度开业，眼下快要过年节了，之前很多没有买到细盐的人纷纷前来抢购。 第43章 皇帝的权衡 薛府密室内，一盏茶杯狠狠的甩出，重重的砸在一个黑衣人的头顶，瞬间一股鲜血顺着黑衣人的额头流下。黑衣人跪在地上一丝反抗没有。 “废物，一百多号人居然没有杀掉恒王，统统都是废物”薛府三公子薛魁怒吼道。 “好了槐儿，此事也不能完全怪薛震，恒王死与不死没那么重要，目的达到了就是了。”薛庆坐在中间的椅子，眼睛淡淡的望了一眼跪在下方的黑衣人说道，“没想到这个三皇子如此警觉，竟然派护卫连夜追赶恒王，我倒是小瞧了他，剩下的人都处理了吗？” 黑衣人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说道：“回家主，都处理干净了。” “嗯那就好，你先下去”薛庆淡淡的说道。 “是家主。”黑衣人站起身拱手退出密室。 薛府大公子薛魁 开口道：“父亲，恒王既然没有死，那一定会将此事禀明皇上，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此事本就是要让皇上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重要的是要把矛头指向太子和张家。”薛庆缓缓说道。 “可是我们动手的时候报的是咱家的名字，这如何才能将矛头指向太子一党？” “大哥，你怎么糊涂了，谁刺杀王爷还要报自家名号的，而戴家在京城的生意本就不如我们两家，自然没有先出手的道理，那这矛头自然而然会指向张家和太子，不过我担心的是恒王不将此事禀报皇上，如果恒王将此事压下，那皇上自然也就不会猜忌太子和张家。”薛槐悠悠的说道。 “放心，以恒王的脾气秉性，他断然不会吃这哑巴亏得。”薛庆作为当朝户部尚书，为官几十年，可以说这朝中每一个大员他都非常熟悉，熟悉他们的脾气性格，熟悉他们的兴趣爱好，熟悉他们的优点缺点，只有真正的了解对方，才能有机会打败对方。 “父亲英明！”薛魁奉承道。 薛庆望了一眼薛魁说道：“魁儿，你作为薛家长子，未来的家主，遇事还是要多动动脑子。”薛庆对于这个长子还是非常溺爱的，若说这薛家三子之中，二子和三子都比薛魁要聪明的多，但是古代的家族观念，嫡长子长孙才是家族真正的继承人，哪怕其他人更优秀。后世有人说这种规矩其实是糟粕，但是在当时的社会中，这种规矩成了一种制度，在很大程度上维护了家族的统一，避免了内耗，而这种制度让一些家族延续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以事实为结论的情况下，这种制度的存在绝对有很强的合理性。 正如薛庆所言，恒王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皇宫的养心殿内，恒王将事情的来来龙去脉一一讲述出来。 赵无疾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岂有此理，竟敢刺杀皇族。” “皇上，臣弟想，此事应该并非薛家所为，张家和戴家倒是有莫大嫌疑。”恒王站立在一侧说道。 “哼，四弟啊，怕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此事三家都有嫌疑，张、戴两家固然有栽赃嫁祸的嫌疑，但是薛庆那老狗朕是再熟悉不过，欲擒故纵，贼喊捉贼的诡计他二十多年前就用过，不排除这次还是如此。”赵无疾走下龙榻，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说道。 恒王不知道皇上说的具体是哪件事，但想来应该和争夺皇位有关，所以也不敢多问，二十多年前薛庆等人帮助赵无疾夺得帝位，但是随着时间的改变，他们已不再是同盟，甚至说当赵无疾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渐行渐远，现如今他们已经成了敌人。 恒王赵无征看着来回踱步的赵无疾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于是开口说道：“皇上，臣弟另外还有一件事向您禀报。” 赵无疾停下脚步看向恒王问道：“还有何事？” “臣弟和燕王商量了一下，现如今要想真正把三家从京城的盐市挤出去就必须扩大产量。” “这有什么可商量的，朕要不是担心这炼盐的法子让几大家族偷了去，早就让燕王交出炼盐的法子了，然后大力推广了。”赵无疾没好气的说道。 “臣弟自然知道，不过我们可以给燕王增加一些人手，臣弟想请皇上准许臣弟将封地的百姓迁往沿海，臣弟帮燕王晒制海盐，再由燕王炼制细盐，这样就可以增加细盐产量。” 赵无疾听完之后仔细思量了一下，随后好奇的问道：“为何要将你封地的百姓迁往沿海，直接让沿海的百姓晒制粗盐不就行了吗？” 恒王：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他跟燕王商量好了三十文一斤的收购价格 赵无疾兴奋的说道：“对，让沿海的百姓给朕晒盐，朕不仅要把他们赶出京城，朕还要把细盐卖到他们的地盘上。无征听旨，命你在沿海地区设立屯盐卫，专督练盐一事。” 恒王一副丢了百万两银子的模样跪地叩首道：“臣弟领旨”，说完正准备起身时，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又问道：“皇上那臣弟的百姓是否可以迁往沿海？” 赵无疾一本正经的说道：“胡闹，自古哪有封地百姓外迁的道理。” 其实恒王并不是真的在乎银子的多少，他只是想给曾经一起跟着他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一些补偿，这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大多身患残疾，而朝廷因为拮据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一点补偿，以后的日子就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恒王站起身来问道：“皇上，刺杀一事该如何处理？” 赵无疾重新回到龙榻上，略微思索了片刻有些歉意的说道：“四弟啊，朕知道这次让你冒了很大的风险，这背后之人刺杀于你，应该不单单是细盐的事，很可能事关皇权之争，其目的是要扰乱朝堂，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朕不希望看到朝堂混乱，所以此事先命人暗中调查，等有了眉目再做定夺。” 作为一个皇帝，他必须权衡利弊，尤其是在皇族与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年代。 “是皇上。”恒王无奈的回复道。 两人在商议了一些关于屯盐卫的事情之后，恒王便告辞离去。 第44章 诸葛连弩 燕王府的大厅内，三个奴隶小心翼翼的站在大厅中央，赵斌坐在为首的座位上望着下方站立的三人开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祖籍是哪里人？” 其中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回王爷的话，小人叫孙福安，这两个是小人的儿子，大儿子叫孙文，小儿子叫孙武” 赵斌本来看这三人长得就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竟是父子三人。“你是木匠，是有手艺的人，怎么还会沦落到卖身为奴？” “老家曾一度被匈奴人攻占，不得已向关中逃难，路途中妻子染了病也死了，后来在长安找了一份活计，替贵人们打造家具，一不小心将贵人的珍贵木料损伤，贵人让小的赔偿，小人将全部家当都赔了进去，可还是不够，最后没办法这才卖身为奴。” “什么木料，如此珍贵？”赵斌好奇的问道。 “是金丝楠木。” “好，确实不便宜。”赵斌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说道。 “本王先前说过，只要你们为本王效力三年，本王会还你们自由之身，给你们户籍，分你们田地还有牛羊，这里有几张图纸，你看一下能否打造。”赵斌将拆解的图纸递给一旁的王伍，王伍走到男子面前，将图纸交给男子。 孙福安小心翼翼的接过图纸，左右看了一下说道：“回王爷，这几件东西看着并不难，只要给小的工具，小的就能打造出来。” “好，另外本王还有一件事儿，跟你们一起来的有几百人，本王要你教会他们做这些东西，你可做得到？”赵斌继续说道。 孙福安略一沉吟说道“回王爷，王爷待小人们不薄，小的肯定尽全力去教他们，但是小人不敢保证他们都能学会啊。” 赵斌笑了笑说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你是说里边肯定有的人笨，学不会是？” 孙福安见到赵斌的微笑，给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一开始拘谨的神态也变得放松了些：“小任倒不是说他们笨，只是小人觉得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适合打铁，有的人适合做木匠，还有的人适合种田，有的人却适合养马。” 听着孙福安的话，赵斌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他现在可以断定，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他的这些话其实就是因材施教的理论。 “这些人你先给本王尽量去教，教会了本王让你做这几百人的首领，至于那些实在学不会的，你就给他们安排点儿别的事情，反正你们木匠不单单是技术活，也有体力活对。至于需要什么工具，需要多少，回头你跟曹大人说，让他帮你准备。” 孙福安听说要让他当首领，内心有些惊喜但也有些惊慌：“王爷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去做，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另外你的两个儿子，让他们负责带那些女人制作这种木杆”说着赵斌将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杆丢给男子“记住，大小尺寸务必相同。” “王爷放心，俺这两孩子自小给小人帮忙，这木匠的伙计，俺也教了他们七八分。但是女人做木匠，这不合规矩啊”孙福安说道。 曹礼在一旁插嘴道：“王爷说的话就是规矩，王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孙福安这时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在地上叩头说道：“是是是，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小人知错了。” “起来，本王不知道你们木匠是什么规矩，不过本王想知道，以你的经验来判断女人能否做得了这种木杆。”赵斌缓缓说道。 孙福安缓缓站起身，仔细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木杆，随后开口说道：“这木杆光滑挺直，但并不是太难制作，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问题不大就行，有什么困难你随时跟本王说就行。好了，你们先下去，今日先将图纸上的这些东西制作一个样本出来，晚些时候拿给本王看一下。” “是王爷，小人告退。”说完孙福安带着两个儿子退出了大厅，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先前隔壁打造犁耙的院落，院落里摆放着木料，锯子、凿子等工具。孙福安看了看手中的图纸，随后便开始带着两个儿子开始忙碌。 孙福安父子三人离开后，赵斌看向曹礼问道：“老曹，冶炼厂那边的部件生产的怎么样了？” 曹礼放下手中的茶杯回道：“王爷，农具铸造完成之后，所有的部件都开始加紧生产了，现在应该出产了一百多套了，而且每件都经过了尺寸核对，不合格的都重新回炉重铸了。” “先铸造出五千套备用，剩下的以后再说，一会儿让人先拿两套过来。” “是，王爷”曹礼应道。 “另外通知魏翔和周虎他们，岁节前两天带百姓们全回来，马上岁节了，先让大家过个年。眼下这些矿产应该足够支撑一段时间，剩下的事情节后再说。” “是王爷，卑职这就派人去送信。”曹礼应了一声便出门对着一个随从衙役交待事情去了。 隔壁的孙福安父子三人努力忙活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将赵斌要的所有木结构部件打造出来了，孙福安看了看眼前的这些部件，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这些部件是需要组装在一起，他来到看守的护卫身边小声说道：“军爷，麻烦通禀一下王爷，东西都做好了。” 护卫看了一眼摆放的各种部件说道：“行，你等会儿，我这就去禀报王爷。” 护卫一路小跑从隔壁回到王府：“禀王爷，那三个木匠把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赵斌心中大喜，开口说道：“让他们把东西带过来。” “是”护卫再次小跑去了隔壁。 不一会儿，赵斌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几样东西：机架、弩弓、操作杆、箭匣、箭弦。作为一个理工机械男，赵斌轻易地将几件不物品组装在一起，王伍、曹礼等人则在一旁好奇的观看。 “王爷这跟平时军营里用的弩箭不一样啊”王伍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一样了，这个叫诸葛连弩，去后院试试。”赵斌带着几人来到后院。 王伍跑进房间，将先前准备的十只箭矢拿了出来，赵斌接过箭矢，将其一一放进箭匣之中。 赵斌端起弩机，感觉有些沉重，稳定性不是太好，赵斌尽量保持平衡，对着院中经常乘凉的一个大树，连续推动操作杆，两三个呼吸之间，十只箭矢便快速射出，虽然准确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是不需要准确率的，大规模覆盖才重要。 “我靠，王爷，这弩这么厉害，居然能连续发射十只箭。”王伍一脸惊讶的叫道。其实这不怪王伍，他之前在军中见过的箭矢虽然射程比较远，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上弦和上箭。因为普通弓弩的任性比较强，所以在拉来弓弦的时候需要将弓弩放在地上，用双脚踩住，然后双手拉弦，弩弦可以卡住扳机处，然后在拿起弓弩，对准发射。一番操作下来还不如普通的弓箭射速快。但是普通弓箭虽然比弩箭射速快，但是要培养一名弓箭手，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而弩箭几乎普通人就可以上手，而且准确率比较高。而连弩的作用不仅降低了上箭的时间，而且极大地提高了射击速度，唯一的缺点就是准确率不足，不过在面对敌人大举攻城的时候，准确率就不重要了。 曹礼也是一脸兴奋地说道：“王爷果然厉害，有了这连弩，即使面对十倍的攻城人数，应该也不成问题。” 其实赵斌心里明白，诸葛连弩只是增加一种防守手段，只依靠诸葛连弩并不能保证城池的安全。要做到真正的强大，还是要造火器，只是短时间内无法完成，只能先从简单的下手。 赵斌将连弩交给王伍让他试一试，王伍搓搓手，一脸兴奋地接过连弩，将箭矢重新装入箭匣，对着大树又是一阵射击。 灵儿一脸渴求的望着赵斌说：“王爷，奴婢也想试试。” 赵斌看着灵儿的渴求的模样只能同意，但是灵儿毕竟是女孩，手劲儿没那么大，连弩还是有一定重量的，王伍等人见灵儿抬起的连弩晃晃悠悠，都不免后怕，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赵斌见状开口道，你们先去前厅。曹礼和和王伍听闻之后，识趣的从后院离开。 赵斌站到灵儿身后，抬起一只手托住灵儿的胳膊，一只手则握着灵儿的另一只手推向操作杆 “嗖嗖嗖”几下操作之后，箭矢从箭匣中一一射出。 “怎么样还要不要再试一下。” “不试了，太沉了。” “回头我让人给你做个简单的，小一点儿的”说着赵斌朝灵儿的脖子上轻吻了一口。 灵儿感觉到痒痒的，脖子下意识的一缩娇嗔道：“王爷，大白天别闹了。” 二人小声嘀咕了两句便也朝前厅走去。 前厅之中，孙福安父子三人站在原地等待。赵斌带着灵儿重新回到前厅，赵斌开口道：“孙师傅，今天你做的东西本王很满意，这一两银子是给你的奖赏，岁节前这段时间你就教导其他人如何做这些木件。” 孙福安当地跪地，他的两个儿子孙文和孙武也跟着跪地，：“小人谢王爷赏赐，谢王爷赏赐。” “起来，以后不用老下跪，本王不喜欢，而且这样本王跟你们说话也费劲”赵斌笑着说道。 “是，小人一切都听王爷的。”孙福安站起身说道。在赵斌交待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后，孙福安父子三人便告退了。 第45章 制作连弩前的准备 孙福安父子刚一回到住处，先前和他们一起来到燕城的人就围了过来，各个充满好奇之色的问道 “孙大哥，王爷叫你们去干嘛了？” “老孙，快说说，王府里咋样？” “是啊是啊，快说说” 众人把孙福安让到一个凳子上，孙福安坐在凳子上开口说道：“王府院子很大，但是里边并不奢华，还不如以前见到的那些大户。” 一个非常消瘦的汉子好奇的说道：“怎么可能呢，那可是王府啊。” “怎么不可能，你们没听说嘛，燕王跟胡人换了好多牛羊马匹，但是王爷将这些牛羊马匹都分给了燕城的百姓们。”孙福安反驳道。他们这些人来到燕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什么都没干，就是吃饭睡觉。而且王府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可以随意进出居住的场所。有些人刚开始还不相信，可是府门并没有护卫看守，有的人尝试着走出王府，也没有人上前来阻挠，于是这两天有些人便出了住处，到城里逛了逛，路上听一些百姓议论，这才知道燕王府给百姓分了很多牛羊马匹。 孙福安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忘了咱们刚到燕城的那天，燕王怎么说的，三年以后会给我们身份，还会给咱们分田地。” “可是我们在这里能活过三年吗，这里靠近北边的羯族，我听说这些羯族人杀人不眨眼，经常到燕城来烧杀抢掠。”一个跟孙福安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众人听中年汉子如此说，顿时惊慌起来，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讨论起来。 这时不远处床上躺着的一个瘦高汉子不屑的开口说道：“哼，怕啥，燕王都不怕你们怕啥，要是怕死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啊，来的时候那位大人不是说了吗，想走没人拦着你们。看你们离开这里能不能活着走出河北道。” “诶我说唐铁匠，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说要走了？”一人开口反驳道。 “反正我是不走了，这里有吃有喝的，我看这里挺好，要是三年以后真能分了田地，说不定还能娶上个媳妇儿呢。”姓唐的汉子躺在床上说道。 “不过你们说王爷把我们买回来，也不说让咱们干什么，就这么让咱们吃了睡，睡了吃？” 孙福安的大儿子孙文说道：“不会的，王爷有事儿让我们做。” 众人一听有事让他们做，瞬间将目光集中到了孙文的身上。 “小文，你说王爷要让咱们做什么？”先前的中年汉子说道。 孙文开口道：“王爷说让我爹教大家学木匠。” “学木匠？学木匠干啥？”中年汉子好奇的问道。 “我们今天在王府给王爷做了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拼凑起来肯定是一个物件，王爷应该是想做个物件”孙福安接过话头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零件，那东西应该还有其他部件。”孙福安缓缓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咱们现在都是王爷的人了，王爷给咱们饭吃，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王爷具体要干什么，大家最好别乱打听，也别乱往外说。” 其实以孙福安的经验，他虽然不知道燕王具体要做什么，但是凭他的经验能猜出那是类似于弓弩之类的武器。 冶铁厂内，收到了木匠工具制作任务的韩铁在看了订单之后，立即安排人手制作模具，对于韩铁而言，打造各类工具很简单，只有有个模样就可以，但是现在的冶铁厂再也不用铁锤一遍遍敲打，全部都采用浇铸模式，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一天一夜之后，所有的工具都被铸造出来，就连开刃打磨也完成了，赵斌命人在冶铁厂内打造了一个水磨石，利用流水来提供动力，在底部增加一个涡旋转轮，通过齿轮传送，使磨刀石快速旋转，以此打磨农具，现在正好用来打磨木匠的各种斧凿工具。 拿到工具的孙福安父子三人，终于开始了他们教学活动，孙文孙武两兄弟也被人亲切的成为小孙师傅，尤其是在女子那边，两个小伙子被几个大半老徐娘各种调侃，一些大姑娘的是听得面红耳赤，好在府衙派了文吏来监督教学，在府衙文吏的制止下，两个小伙子才能继续顺利地教学。 女人这边终究是做简单的箭杆，很多人在学了一段时间后便掌握了要领，而在男人那边就出了不同的情况，任何人终究 是有差别的，有些人学什么都快，有些人学什么都慢，孙福安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最终将人分成了几组，有人负责开木，有人负责定型，有人负责开槽，好在这些买回来奴隶都是穷苦百姓出身，没有懒滑之人，每个人都认真的去完成自己的工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边负责监督的不是府衙的文吏，而是王府护卫，各个身穿盔甲，腰悬佩刀，手持长枪。不过话说回来了，木匠毕竟是一个细致的手艺活，一般的学徒基本都要三年才能出师，即便是学的比较快的，做简单的物件，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即便是现在能学会，也没有办法立刻开展诸葛弩的制作，因为所有的木材都未完全风干，现在制作的出来的部件，很容易变型，赵斌之所以要在冬季砍伐木料，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冬天的木料含水量最低，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省木料干燥时间，他希望经过一冬天的风华晾晒这些木料能够很好地脱水定型，为将来真正开始制作弩箭做好准备。 第46章 告辞回京 王大勇带着麻小来到燕王府前厅，此时赵斌此时正在和曹礼、何苗两人商量着制作朱葛连弩的事情，见王大勇来了纷纷转头望向王大勇。 “属下拜见王爷。”王大勇拱手施礼道，身后的麻小也跟着弯腰拱手，但是却没敢开口说话。 “大勇啊不必多礼，坐下说话。”赵斌笑着说道。 “属下谢过王爷。”王大勇一点不拘泥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一幕被跟进来的麻小看的目瞪口呆，心想“怎么滴，燕王府这么随便的吗？”，想是想，但是嘴上确实不敢多嘴。 赵斌看了一眼不远处低头站立的麻小，看样子年纪不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个子也不高， 虽然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但是给人感觉有一股子年轻人的精神气。王大勇见赵斌目光看向麻小，于是开口说道：“王爷，这小子叫麻小，以前是个人牙子，属下去牙行买奴隶的时候，见这小子有几分机灵劲儿，便跟老板娘把这小子要了来。” 麻小也确实机灵，这会儿见王大勇提到了自己，急忙跪地叩头道：“小人见过燕王殿下，祝殿下洪福齐天” 曹礼见状不觉哈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王爷，看着倒是有几分眼力啊，应该可以用。” “嗯，既然曹大人和大勇都觉着可以，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完赵斌看向麻小道：“起来说话。” 麻小连忙磕了两个头说道：“谢燕王殿下。” “老家是京城的吗？家中还有其他人吗？”赵斌问道。 “回王爷，小的就是京城人，家中爹娘死的早，小的打小就自己把卖个了牙行，掌柜的见小的机灵，就把小的留在了牙行，之后小的便成了人牙子”麻小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是在牙行里也算是个老人了，凡是主家买奴仆，一般都会把底细打听清楚，这样买回去的人用着才踏实。 赵斌听麻小介绍完身世之后问道：“你是愿意在燕城呆着还是愿意跟大勇回京城去？” 麻小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儿懵，什么叫他愿意去哪儿，这事儿他还能自己选择吗，自己选择那肯定是回京城啊，谁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啊，迷茫的麻小看向王大勇，心说燕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大勇见麻小半晌没说话，没好气的骂道：“看特么我干嘛，王爷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回答。” 麻小被王大勇这一骂，似乎清醒了一些，于是开口说道：“小人听王爷吩咐，王爷让小的在哪儿，小的就在哪儿。” “哈哈哈，这样，你还跟着大勇回京城，本王有事让你做。”赵斌哈哈一笑说道。 “请王爷吩咐。” “燕城百姓稀少，人手不够，你们回到京城后，本王要你继续帮本王购买奴隶，数量不限，男女都可，甚至是孩童也可以，但是有一点，不能以本王的名义行事，也不可能让人知道你是在替本王做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小人记住了。”麻小没有说明白了，因为他确实不明白，朝堂的错杂关系对于他这个没有身份的底层奴仆来说，太高也太远，他接触不到，自然知道的也少，而且，他也不关心，也无从关心，他只关心奴隶的价格。麻小很聪明，他不说明白了，而说记住了，意思就是一切听王爷的，王爷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办，至于为什么，王爷告诉他便听着，王爷不说他便不随意打听。 赵斌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瘦小青年，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你先下去。” 麻小施礼后从厅内退出，在前院的一处空地上站立。 屋内赵斌对王大勇问道：“这两天休息好了？” “多谢王爷关心，属下皮糙肉厚，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何苗打趣道：“王队长这次从京城回来，似乎这肉确实厚了些啊” 王大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哈哈哈，酒楼里虽然每日都忙活到很晚，但是伙食确实比以前在军营里好了很多，这不知不觉中是长了几斤肉。” “王爷，属下打算今日便回京城去，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们回京若是能赶上萧楚他们，让他们带回一些铜钱，虽说是让百姓们服徭役，但是眼下马上岁节了，还是要给一些补偿的，上次四皇叔虽然带了三万多两，但是都是整银，不便给百姓分发。购买奴隶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以免引起他人注意，循序渐进就好，其他的没有了，你们在京城活动还是要注意隐蔽身份，毕竟在京城这么多年，认识的人也比较多。”赵斌一一叮嘱道。 “王爷放心，属下们平日里都是在后院忙活，出门办事也会乔装打扮一番，对了王爷，要不要让杏儿姑娘和春喜跟随萧统领他们一道回来啊？” 赵斌听到此处，不由得有些犹豫，略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算了，四皇叔刚出了事情，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大抵就是那几大家族，我担心路上还会有人暗中阻挠，而且京城里皇上若是知道此事，不免也会有所行动。你们暂且留在京中，留意着几大家族的动静。” “属下明白了，王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杏儿姑娘的。”王大勇说完偷瞄了一眼曹礼和何苗，见二人正盯着自己和赵斌谈话，王大勇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嫌弃之色，这让二曹礼和何苗有些摸不着头脑，互相对望一眼不明所以，这刚才还好好地呢，怎么突然就变脸了。王大勇也不管二人，起身对赵斌说道：“王爷，您借一步，小的还有话要跟您说。” “什么事儿，你就在这儿说。”赵斌也有些错愕。 “诶，王爷，借一步说。” 曹礼和何苗见状，急忙要起身回避，赵斌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动，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自己则起身跟大勇去到屏风后边。 “卧槽，真的假的？”屏风后边的赵斌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那小娘子是小的亲自从牙行带回来的，洗干净了可白嫩了？” “你特么还看人家身子了？” “不是王爷，属下说的是脸，脸可白了，身子我可没看到。”王大勇有些失望的说道。 “啧啧，那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赵斌一脸鄙夷的说道。 “杏儿姑娘没让，说是怕她一路上受不了这苦，就先让她跟着杏儿姑娘身边做事了。王爷，要不小的让萧统领把人给您带回来。” “嘿嘿，大勇，没发现啊，你还有这潜质啊，说想要什么，本王赏你”赵斌一脸坏笑的说道。 大勇则是会心一笑说道：“王爷言重了。” “得赏，王伍，王伍，把韩铁新锻造的那把钢刀拿来。” 后院的王伍听到赵斌的喊声，急忙从屋外跑进来，先前丁贵妃让人带回来一把刀谱，让赵斌没事儿多练练，以备防身，韩铁在不断尝试炼钢的同时，就替赵斌打造了一把，虽说跟后世的钢铁没得比，但是相比于当时的锻钢技术，也确实是上等的钢刀了，跟普通的刀剑互砍，丝毫不伤，而普通的刀剑要么被直接砍断，要么被砍出一个大豁口。王伍摘下腰间的佩刀递给赵斌，赵斌接过刀又递给王大勇：“那大勇，这把好刀赏你啦。” 王大勇有些蒙圈，心道王伍的佩刀有啥好的。 王伍有些蒙圈，凭啥赏给大勇啊。 两人都是一股异样的表情，王大勇心说王爷你真抠，王伍心说曹便宜你小子了。 “把你的刀给老伍，对砍一下试试。” 两人来到院中，只听铛的一声，两刀相碰，王大勇的刀生生被砍出一个大的豁口。其实王大勇的刀是朝廷给护卫军专门配发的，算的上是当时的好刀，但是其硬度远不如赵斌的冶铁厂锻造出来的坚硬。 “哎呀，王爷，好刀啊，属下谢过王爷”大勇抱着刀一脸兴奋的施礼道。 王伍则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王爷这刀小的还没戴够呢，能不能再给小的耍几天，回头再赏给这小子。” 大勇一听不乐意了，一把将刀背到了身后，说道：“伍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你再让冶铁厂给你打一把不就得了吗。” “这把我戴习惯了，要不回头我让冶铁厂再给你打一把。”王伍有些不舍的说道。 “我今日便要回京城了，哪里还有时间等啊，王爷，要是没其他的事儿，属下这就走了”说着大勇拔腿便要走。 赵斌急忙拦住说道：“那个，人就先在京城待着，燕城这里天气干燥，现在来了未必受得了，回头天气缓和了再把人送回来，让萧楚他们尽快回来就是了。” “是王爷。”王大勇没再说什么，最后是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第47章 归来的百姓 王大勇和麻小二人骑马出了南门，麻小本身不会骑马，驴子倒是骑过，但是骑马和骑驴的节奏完全不一样，骑马的目的是为了跑起来速度快，骑驴的目的是为了省劲，溜达着走就行了。现在给麻小配了马匹，但是也只能溜达着走。 王伍没好气的说道：“连特么马都不会骑，真特么废物” 麻小一脸委屈的说道：“爷，这不能怪小的啊，小的倒是想学，可也得有啊。” “那你们以前出门收奴隶都是怎么去啊？”王大勇问道。 “牙行里有骡车，赶着骡车去啊。” “曹，还特么想骡车，你知道咱们燕王府现在就属车子贵。”王伍没好气的说道。 “为啥车子贵啊。” “不够用呗” “干什么用了？” “嘿嘿，卖盐啊，京城里卖的细盐知道，都是咱燕王府出去的。从燕城到京城少说也得有八九百里地，燕城的所有牛车，马车都被王府征调了。”王伍一脸得意的说道。 “您说京城卖的盐的燕王的？”麻小一脸惊讶的说道。 “那可不，不然你以为哪儿来的？” “小的还没吃过细盐呢。” “你小子急啥，等回了京城，老子天天让你有细盐吃。哈哈哈” 二人一路聊一路向着京城而去。 而此时的京城里，虽然皇上赵无疾说过恒王遇刺的事情不要声张，但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几大家族都或多或少听到了一点儿消息。太子府内，几个人脸色难看的坐在厅中。吏部右侍郎张据一脸愤怒的说道：“哼，这摆明是有人想嫁祸我们张家，肯定是戴家那老狗做的，戴家一直对张家向蜀中发展势力怀恨在心，现在借此报复陷害，居然做出如此下贱之事，据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刺杀之人行刺之前便服下毒药，时辰一到，便毒发身亡，想要拷问都没来的及，当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此事有些蹊跷，按说刺伤皇族，陛下应该龙颜大怒，可是在朝堂之上为何丝毫没有提及此事。而且也未曾私下指示刑部调查。”刑部左侍郎潘崚说道。 “哼，查？怎么查，戴严那老狗做事如此狠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张据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大人不必动怒，这一百多人行动，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寻踪追迹，肯定能查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潘崚继续说道，他是刑部左侍郎，对于调查案件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的。 太子也出声安慰道：“是啊舅舅，此事我们也不用太过忧虑，虽然此事矛头暗指我们，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 恐怕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让真的想把此事扣在我们头上，而是要让皇上对张家、对太子产生猜疑，一旦皇上心中有了猜疑，那对太子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事情。而且我想这只是一个开始，对方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动作。”一个黄脸书生悠悠的说道。 “猜疑？皇上对谁没有猜疑，眼下皇上年纪越来越大，皇位之争在所难免，怕是任何一个皇子都是皇上猜疑的对象。”张据接着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对于其他皇子来说，他们本就没什么好失去的，可是太子不一样，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位的继承者，一旦皇上心中有了猜忌，如果再有其他事情影响到太子的声誉，那就会出现重新立储之事。”黄脸书生说道。 “黄先生说的对，虽然孤暂居太子之位，但是在没有登基之前，始终存在着隐患，薛家和戴家也不会让孤顺利的即位，说不定他们两家还会联合对付我们。诸位可有什么应对计策。”太子看了一眼下手的几人问道。 “属下觉得，我们目前的重点应该是尽量查清楚刺杀恒王之人的来源，先大笑皇上的猜忌，另外针对于齐王和五皇子，眼下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恒王刚刚遇刺，矛头又指向我们，再生事端怕是皇上的疑心会更重。”黄脸书生说道。 太子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就依先生所言，先派人查一下这伙人的来源，看他们是从何处进入河北道的，一点一点往上查。” “是，属下会暗中安排人手调查。” “另外，马上就要岁节了，给父皇的新岁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据开口说道：“殿下放心，给皇上准备的新岁贺礼这两日便可运到京城。” “嗯，有劳舅舅了。” “殿下客气啦，这都是卑职该做的。” 王大勇和麻小二人一路抓紧时间往回赶，王大勇抵达京城时，正巧在城门处堵住了萧楚等人，在交待了赵斌的吩咐后，萧楚接收了五万贯铜钱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京城，一路上萧楚命人快速行军，再有三天就是岁节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就在萧楚离开京城的同时，燕城城墙之外，临时搭建了很多案桌，架起了很多炉灶，一万多采矿的百姓今日晌午便能回来了。赵斌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忙碌的众人，他要为这几个月辛勤劳动的百姓开一次庆功宴。燕王命人宰杀了两千只肥羊，一部分拿来开庆功宴，一部分被分成了肉块，分给大家，让大家带回家过年。另外每人给准备了三百文工钱，只是手头的铜钱不太够，剩下的只能等萧楚回来之后再补发。 临近晌午时分，城外不远处的尘土飞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盐城而来。赵斌望着踏着尘土而来的百姓使劲的挥挥手，他不知道那些百姓能不能看到他，但是他就是想挥挥手。一旁的曹礼等人不由得发出一阵笑声，心道王爷毕竟是还是个年轻人啊。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说了一句：“你们快看，城墙上那是不是燕王殿下啊？” “哪儿呢，哪儿呢？” “就是城墙上挥手的那个小子，你们看像不像燕王。” 这个人刚一说完，顿时后脑勺被人拍了一巴掌，一个人在后边骂道：“臭小子你特么怎么说话，什么叫那小子？” 另一个人也照着他的屁股轻踢了一脚骂道：“就是，再敢乱说话，老子打掉你的牙。” “真的是燕王殿下，你们看啊，是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在朝我们挥手呢”又有一个人在人群中喊道，这时人群终于炸开了锅，“是、是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在迎接我们” 人群不再是缓慢的行进，而是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百姓们顾不得疲惫，一个个朝城墙冲去，很多人还不停的挥手大叫：“王爷，我们回来了！” 北方的冬天本就干燥，尘土满天飞，加上这群百姓一跑，卷起的尘土就更多了，百姓们裹挟着尘土而来，城墙下正在炖肉的厨子顿时觉得一股泥沙扑面而来，气的大骂道：“他娘的，你们这群挨千刀的，把土都弄到羊肉了上了，曹，野猪吃不了了细糠。”厨师当然没有恶意，他只是担心这肉里有了泥土，百姓们吃不好，尽管嘴上骂着，但是心里确实乐呵着，自打燕王来了以后，这燕城似乎变动有生机了许多，就连服徭役的百姓都是那么多开心。 百姓们哪里听得到厨师们的牢骚话，百姓们来到城下，纷纷跪倒在地，大喊：“叩见王爷殿下”声音嘈杂而混乱，但是听得出是出自真心。赵斌望着城下这些满身泥土和漆黑的脸庞，显然那都是挖煤时沾到身上的，赵斌拿出事先准备的超级大铁皮喇叭，对着喇叭口 喊道：“乡亲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城下的百姓没人起身，他们感谢燕王殿下，他们都知道家里分了很多牛羊，还分了很多农具，他们服徭役期间，顿顿都有饱饭吃，比在家里吃的还饱，没有人觉得累，也没有人觉得苦，反倒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甜甜的，燕王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赵斌转身说道：“走，下城!” 曹礼急忙伸手拦到：“王爷不可啊，城下百姓众多，万一” “没事儿的，都是本王的百姓，本王信得过。”说着赵斌也不顾曹礼等人的阻拦，率先朝楼梯处走去，王伍和几个护卫则紧跟在赵斌身后。 赵斌来到城外，百姓们再次叩头：“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伸手去扶最前排的一个中年汉子，汉子见状急忙向后爬了两步说道：“王爷不可，草民身上太脏了，怕脏了王爷的手。” 赵斌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说道：“哈哈哈，脏怕什么，脏了再洗呗” 中年汉子觉得赵斌丝毫王爷的架子没有，显得平易近人也跟着哈哈哈大笑。 “大家都起来”赵斌朝汉子身后喊道，百姓们见此，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赵斌走进人群中，顺手给百姓拍拍身上的尘土，有的百姓下意识的往后躲，有的百姓则笑着说多谢王爷。赵斌来到人群中间， 高声喊道：“以后燕城是我赵斌的家，也是我们所有百姓的家，我们一起重新建造燕城，我们要一起守卫燕城，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为燕城做出的贡献，旁边的肉是给大家准备的，大家随意做，大家敞开了吃，吃完之后，每个人回家前再领取三斤羊肉，另外每人再给三百文工钱” 赵斌身边的一个汉子急忙说道：“王爷不行啊，我们怎么能要您的钱呢，大家伙都是来服徭役的，怎么能连吃带拿呢” “是啊，王爷我们不能要啊。” “对，我们不要。” 赵斌不由得感慨古代的百姓是真的淳朴，可是他要重构燕城的商业体系，就势必要提升百姓的消费能力，消费能力要提升，百姓手中就必须有钱，这些钱放在燕王府也是只一群废铜烂铁，只有让货币真正的流通起来，运转起来，那才能逐渐的恢复商业机制。 “谁要是不要，那以后谁就别来了”赵斌笑着朝众人说道。 百姓们一听，以后不让来了，顿时语塞了。 “好了，大家准备开饭。” 百姓们簇拥着赵斌走向了临时搭建的餐桌旁，但是人太多了，这点桌子根本坐不下，很多百姓干脆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胡乱的把手上的泥土在伸长蹭了蹭就算是洗了手了。手里拿着羊排，面前放着一碗羊杂汤，汤上还飘着香菜，这是赵斌盖得大棚里的蔬菜，只可惜时间比较短，很多菜还没有长成熟就被拔了下来。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望着城下吃肉喝汤的百姓，不由得对秦方说道：“都尉，要不你跟王爷说说，给咱们也弄点儿羊汤喝喝。” 秦方没好气的白了士兵一眼。 赵斌听着百姓们讲述在西山采矿的经历，谁谁谁晚上抱在一起睡觉，谁谁谁运煤时不小心伤到了脚，谁谁谁干活偷懒老上茅房。折腾了一下午，百姓们陆续领完肉和工钱，心满意足的朝自家方向走去。 第48章 岁节来临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众人回到王府。赵斌端坐在椅子上，灵儿走到赵斌身后说道：“王爷，奴婢给您捏捏肩。” 赵斌笑着握住灵儿的小手，还有些冰凉，可能是在外边冻得时间太长了，赵斌将灵儿拉到身前，双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搓了两下，帮她暖暖手。 “你们也跟着忙了一天了，坐下歇一会儿”赵斌开口说道。 翠儿给赵斌倒了一杯茶放在赵斌身旁，随后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说道：“马上就要岁节了，杏儿姐还会回来吗？” “他们不回来了，路上不安全，等过了节之后再让他们回来。”赵斌无奈的说道。 “好，那就剩我们几个过了，王爷，明天我们就开始打扫王府，怎么说也是要过岁节了，还是要收拾收拾的。” “好啊，那就听翠儿安排，怎么过节，就全听你的，全府上下都听你调遣。”赵斌跷着二郎腿说道。 “那伍哥，明天你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卖红灯笼的，买一些红灯笼装饰一下。” 王伍眨眨眼说道：“那我明天去转转。不过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几人正在聊着呢，厅外的门卫突然跑进来汇报 ：“禀告王爷，陆队正他们回来了。” “陆彪？” “是的，王爷，已经进城了，拉了不少粮食。” “太好了，快去派人杨主簿，让他安排去接手。”赵斌一脸兴奋的对门卫说道。 门卫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灵儿，让膳房准备晚饭，现在才到燕城，陆彪他们应该还没吃饭”赵斌回头对灵儿说道。 灵儿欢快的答应了一声便朝膳房走去。 城门处，经过盘查后守城士兵将城门打开，几十辆车相继进城，一面派人去王府报信，一面朝着府库粮仓行驶而去。 杨广泰本来已经准备上床休息了，可是听到下人禀报说王府里去买粮的人回来，杨广泰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杨广泰的老婆则是黑着脸嘟囔道：“哎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杨广泰一面穿衣服一面安慰媳妇儿道：“那可是五十车粮食，几万斤肯定是有的，娘子咱不差这一天，等我回来啊。” 杨广泰穿好衣服，咧着嘴出了房门，一路小跑着朝粮仓而去。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粮食的问题而发愁，在他看来燕王确实仁义，但是这样不计后果的造，燕城的家底很快就会被造光，他也是一直对此忧虑，好在燕王说会从其他地方买粮食回来，现在粮食拉回来了，他自然高兴地很。 杨广泰在下人的陪同下，很快来到燕城的粮仓处，陆彪正在指挥着人卸粮食。杨广泰一脸笑意的上前说道：“哎呀，陆彪队正你可算回来了。” 陆彪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随即转过身来：“哦？原来是杨主簿啊，杨主簿来的正好，这次购买的粮食都在这儿了，一共五十车，杨大人点一点。” “好好好，有劳陆队正了。” “杨大人客气了，都是给王爷办差，杨大人这不是也大晚上的就急忙赶来了吗。” 杨广泰听到陆彪也在夸赞自己，连忙摆手说道：“诶，跟你们比起来，杨某所做算不上什么。来陆队正，里边坐。” “杨主簿不必麻烦了，我一会儿还要回王府复命，另外我还有一事要跟杨主簿说一声。”陆彪开口说道。 “陆队正请讲。” “王爷让人采购了将近十万石粮食。不过会分批次运回来，今日只是第一批，回头运输队的兄弟们还要去拉，杨大人最好提前安排好粮仓接收。”陆彪开口说道。 “陆队正放心，此事杨某一定会安排好。”杨广泰开口回道。 “行，杨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卸完货之后让兄弟们回营就行，我先回王府了，王爷还等着我呢。” “好好，陆队正请回，这里我来安排。” 说完陆彪没在多停留，跟运输队的兄弟交待了几句便翻身上马，朝王府而去。 王府门前，陆彪勒马停住，一个漂亮的翻身从马上下来，守门的护卫急忙上前接应：“陆队，回来啦！”护卫说着接过马绳。 “嗯回来了，王爷呢？”陆彪开口说道。 “王爷在前厅等您呢。” 陆彪径直朝前厅走去。厅内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的赵斌，听到脚步声，急忙从厅内走出，陆彪见赵斌从厅内出来，急忙紧走两步来到台阶前，刚要跪地行礼，赵斌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开口说道：“行啦，又没外人，快进屋。” 陆彪嘿嘿一笑：“多谢王爷。” “平安回来就行，路上没遇到危险。”赵斌一边说一边拉着陆彪朝厅内走去。 “托王爷府，一路上没再发生状况。” 进到屋内，王伍也笑着跟陆彪打招呼。 “没遇到状况就行，还没吃饭？” “ 那个还没呢，想着早点儿回城，一路上紧赶慢赶。” “灵儿，让人把菜端到前厅来，就在这儿吃。” “这怎么行啊，这是议事的地方，不行，不行。” “王爷让你吃，你就吃，你小子哪儿那么多话。”王伍在一边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就听王爷的。” “老伍，你去安排一下运输队的兄弟们，带上酒，让兄弟暖合暖合身子，解解乏。”赵斌冲王伍说道。 吃完饭，陆彪向赵斌汇报了这一路上的情况，陆彪建议在沿路各地最好能修建几个补给驿站，一来每次出行都需要携带大量的行军物资，二来从燕城到黄河之地距离太远，路上扎营不便，第三点，未来如果要长期购买粮草，最好在魏州城设立一处联络点。 赵斌听完陆彪的建议，突然发现陆彪是一个具有长远眼光的人，不只专注于眼下的事情，在后世来讲，这样的人适合做战略规划。 “此事你说的很有道理，等岁节之后，可以着手安排此事，你若是有好的想法，可以拟个方案出来。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过两日便是岁节了，这几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赵斌缓缓说道。 一去一回连赶了十几天的路，赵斌看的出陆彪脸上的疲惫之色，于是没在多说什么，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伍边出了王府，到城内各处去打听，哪里有做红灯笼的，转了一大圈之后才听一个瘦削百姓说在城西有一个会做灯笼的，王伍急忙向城西而去，到地方一看才发现是一家丧葬铺子，王伍不由得破口大骂：“啐。真他妈的晦气。”听丧葬铺子的老掌柜说，燕城这里每年都有人被入侵的羯族人杀害，一年到头不知道要办多少丧事，一来二去，百姓的心里就没了喜庆劲儿，慢慢的也就不兴挂红灯笼了。出了丧葬铺，王伍又到处寻觅了一番，王伍才一脸沮丧的回到王府，将事情经过说给王府的众人听了。 赵斌一听，这哪行啊，大过年的不能死气沉沉的啊，既然挂不了灯笼，那可以贴对联啊，红色的对联。 “对联？王爷，过岁节为什么要贴对联啊？”灵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赵斌也是一脸的懵逼：“怎么，难道大夏国过节不贴对联吗？” “不贴啊，那些都是亭台楼阁，寺庙殿堂的两侧才挂有的”灵儿斩钉截铁的回道。 赵斌一脸愕然，原来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贴对联，而那些有名的对联也只是读书人作为炫耀的一种资本而已，想到此处赵斌说道：“既然以前没人贴，那就从现在开始贴，写上一些美好祝福的对联，或者一些驱邪保平安的对联都可以。” “驱邪保平安？王爷你说的是不是桃符啊？”翠儿在一旁提醒道。 “桃符？” “对啊，京城的大户人家过岁节都会在门上挂桃符，桃符上雕刻着神荼、郁磊两神神像，用来驱邪保平安。” “你说的是门神是？”赵斌一脸恍然的表情说道，神荼、郁磊他是知道的，古代的门神，在尉迟敬德和秦琼出现之前，就是用这两位来做门神的。 “是的。”翠儿回答道。 “门神也要贴，对联也要贴，去找红纸来，裁成长条状。” 赵斌说完，却是没人动，“怎么了翠儿，去拿纸啊” 翠儿则是一脸无奈的说道：“王爷，府里没有红纸。” “那就出去买一些。” “城里倒是有一家卖纸的店铺，但是没有红纸，都是黄色的草纸。” “王府里用的不像是草纸啊？” 灵儿则开口说道：“王爷，王府里的纸是曹大人从府衙拿来的，都是每年朝廷派发的，您上茅厕用的纸才是纸店里买的。” 王伍一拍手兴奋的说道：“王爷，小的知道哪里有卖红纸的” 众人齐齐看向王伍：“哪里有卖的？” “丧葬铺子。” 众人。。。。。。“滚” 第49章 染纸 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卖红纸的地方，赵斌又把眼光挪到了王伍身上，左右思量了片刻，总觉得不行，去特么丧葬铺子买红纸，想想都瘆人。 翠儿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要不然我们自己染，买些草纸回来自己染。” “自己染，咱们有没有染料啊？城里有卖的吗？”赵斌想了想说道。 王伍见众人没有开口，于是试探着说道：“王爷，小的知道哪儿有!” “还得说是老伍，快说哪儿有？” “丧葬铺子应该有。” 赵斌一脸你t在逗我的表情：“伍哥，你今儿个是不是中邪了，跟丧葬铺子干上了是。” 翠儿在一旁开口说道：“其实不用去丧葬铺子买，只要能找到茜草就行，茜草熬煮之后的汁液不仅能染布，还能做胭脂，宫里的娘娘们之前就做过手工胭脂，” “王爷，小的知道哪儿有茜草”王伍的话还没说完，赵斌气急败坏的急忙开口打断道：“你再特么跟我说是丧葬铺子，我让你今晚去丧葬铺子抱着棺材睡。” 王伍一脸委屈的说道：“不是丧葬铺子，是城西的荒地上，小的去挑马的时候在城西的荒地上见过。” 赵斌听到说是城西的荒地上有，但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城西没有丧葬铺子？” “王爷您问的是城内还是城外？”王伍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什么意思？还真有？” “丧葬铺子确实在城西，不过在城内，城外没有。”王伍说道。 “老伍，喊人，抄家伙，咱们去挖茜草，翠儿，灵儿你们去买草纸，要买大张的。” 城西的荒地上，几个人看着光秃秃的地面。赵斌看向王伍：“草呢？” “操！草呢”王伍趴在地上，看着被啃凸的地面，“哪个王八羔子把茜草都吃了？难道是丧葬铺的老掌柜？” 赵斌一脚踹在王伍的屁股上。 陆彪在一旁笑着说道：“王爷，之前燕城牛羊太多，应该是放牧造成的。再往远处走走应该会有。” “走”说完赵斌径直朝前走去，身后几个护卫也紧跟着朝前而去。 走出去半个多时辰才看到露出地面的荒草，看来先前的牲畜当真是很多啊，以后要是还换这么多牛羊的话，可能不这么肆意放牧了，太破坏生态环境了。 “老伍，老伍，看看哪个是茜草？”赵斌冲王伍喊道。 王伍随便走了两步，蹲下身子拔起一个掉光了叶子的枯草：“王爷，这个就是枯草，不是，这个就是茜草。” 赵斌接过干枯的茜草左右打量了几眼说道：“这都干枯了，连叶子都没有能行吗？” 陆彪和几个护卫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老伍，这能行吗？”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没做胭脂，不过小的觉得翠儿既然让咱们来了，那应该是没问题的。”王伍开口说道。 “有道理，来，兄弟们挖，全都挖走，一棵也别给丧葬铺子留下。”赵斌招呼身后的众人说道。 众人 晌午时分，秦方正好巡视完城墙，刚要下楼，就看赵斌带着人扛着十来个麻袋朝城门走来。秦方一脸疑惑地冲士兵问道：“燕王这是去干嘛了？” 士兵摇摇头说道：“不知道，王爷早上就带人出城了。” 秦方走下城墙，正赶上赵斌扛着一个干草麻袋进城，秦方拱手施礼道：“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本来扛着麻袋，正好视线被麻袋挡住，微微扭转了一下身子，见是都尉秦方，开口回道：“咦，秦都尉，巡城啊？” “是的，王爷您这是？”秦方指了指赵斌肩上的麻袋问道。 “这个啊，是茜草。” “王爷弄这么多茜草干嘛？” “嘿嘿，秘密，回头你就知道了。”赵斌嘿嘿一笑说道。 秦方没再多问什么，而是伸手去接麻袋并开口说道：“末将派人帮您送回去。” 赵斌摆手道：“不用，不沉，估摸着也就十来斤，都是干草。” 秦方有些无措，心说这是沉不沉的事吗，你是个王爷啊，扛着麻袋满街溜达，像什么话。不过赵斌既然不让，他也没有坚持的必要。 “行啦，你忙秦都尉，我们先回去了。” “恭送王爷。” 赵斌摆摆手，随后把麻袋换了肩膀扛着，径直朝王府走去。 王府的邻院，翠儿让人在原来熬盐的灶台上重新架上了大锅，搬来一个大木盆，只等赵斌他们回来，便可以起锅烧水，熬煮茜草了。 “回来了，回来了，王爷他们回来了。”本来坐在门槛上的灵儿站起身喊道。 灵儿见赵斌扛着麻袋走来，急忙上前去接应，并转头埋怨的看向其他几人说道：“伍哥，你们怎么让王爷扛麻袋啊，这让百姓们看见像什么话。” “没事儿，就当锻炼身体了，让翠儿看看，这个行不行。”赵斌 “听见没，王爷说锻炼身体”王伍则是一脸欠揍的表情说道。 “回头给你告诉王妃，看王妃怎么收拾你。”灵儿嘟着嘴说道。 王伍： 别看王伍当年在战场上是个杀才，但是后来在丁府，陪着丁贵妃练了一趟拳脚，然后就鼻青脸肿了好几天。 进了院子，翠儿让人把茜草剁成小段，并将其碾碎，放到清水了浸泡，放入一定量的白醋进行搅拌，如果不加白醋的话弄出来的汁液会呈现橘色，至于为什么加入白醋之后会由橘色变成红色，翠儿也不知道，只知道大致是这样去做的。 浸泡一段时间后将茜草捞出，然后放进锅里蒸煮，将茜草蒸煮稀烂后，其汁液便呈现红色。众人将汁液过滤出来倒进盆中，翠儿抱来一卷草纸，分开之后，将一张浸泡进水缸之中，让草纸与汁液充分融和，随后用两只木棍将纸张轻轻托起，平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案板上。 “王爷，这天气太冷了，这样不容易干啊”陆彪在一旁提醒道。 “好说，老伍，去搬个火炉放到屋子了，烧的旺旺的，陆彪，去弄些木架来，放到火炉周围。”赵斌吩咐道。 草纸本来质地本来就不是很好，期间几次不小心都将纸张弄破了，之后大家在动手的时候就越发小心。屋内火炉越烧越旺，温度也越来越高，火炉周围的木架上放上刚刚浸染过得草纸，虽然呈现出红色，但是远没有那么鲜亮，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了，明年要是在搞的时候，一定得提前准备。 众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弄出来一些红纸，赵斌一脸兴奋的说道：“拿笔墨来，本王给你们写一道对联。” 第50章 大豪笔 灵儿一路小跑回了王府前厅，平日里在这里的办公的几位大人这几天也都休沐了，灵儿进屋之后，直奔平日里曹礼的办公位，抄起笔架上的一直毛笔和桌上的一方砚台就往外走。来到隔壁烘烤纸张的屋内，见众人已经将一张红纸铺在了案桌上，灵儿将毛笔递给赵斌后，就在桌子上开始研墨，一边研墨还一边问赵斌：“王爷，您要写什么对联？” 听见灵儿一问，陆彪、王伍、翠儿等人也一齐望向了赵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之色。 要说写对联这事儿其实挺难得，但是也没有那么难，后世的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贴对联，而这些对联其实每年都差不多，无非就是那些词，什么招财进宝，什么春满园福满地啊，很多人都会背上一两句。 赵斌摸了摸下巴，略微回忆了片刻，随后笔尖在砚台上沾了沾，抬笔在红纸上刷刷刷。一阵龙飞凤舞之后，两行大字赫然纸上： 门迎晓日财源广；户纳春风吉庆多。 “嘿嘿，瞧瞧怎么样？”赵斌一脸喜意的说道。 要么说还得是伍哥，赵斌刚一写完，王伍的马屁随即就到了，一声长长的喝彩顿时想起“好” 赵斌也是一脸得意的给了王伍一个赞赏的眼神。 陆彪随后也跟着拍马屁道：“王爷好文采，这对联随口便能吟诵，属下佩服。” 灵儿则是一脸奇怪的表情，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桌上的对联说道：“王爷，我记得您的字儿没这么丑的啊？” 赵斌有些错愕，低头再一细看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儿，歪歪扭扭的，跟狗挠的似的，不由得轻咦了一声：“怎么这么丑，这要是挂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王爷莫怕，谁要是敢笑话您的字不好，不等他笑掉大牙，小的先给他把牙拔掉。”王伍一脸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还得说伍哥仗义啊，不过说归说，闹归闹，这字儿真的太丑了，我再写一幅。”说完，赵斌重新拿过一张纸，铺在桌子上，随即又是笔走龙蛇，只听得纸面上，唰唰唰，两行大字再次跃然纸上，看着纸上的大字，众人心里一阵抽搐啊，正所谓一顿操作猛如虎，定睛一看原地杵，这还不如上一张写的呢。 陆彪看着赵斌手中的笔说道：“王爷，是不是这笔不行啊，属下听说写这种大字最好用大豪或者大抓。” 赵斌对此倒真的不是很了解，原宿主的记忆里似乎也没有写这种大对联的经验，但是大豪和大抓他还是知道的，其实就是大号的毛笔，前边的毛笔头比较大，或者比较松散的那种，可以抓在手中，而不是握在手中。 “翠儿，府里有吗？”赵斌转头问向站立在一旁的翠儿。 翠儿摇摇头说道：“王爷，府里没有，平时也没人用这东西。” 赵斌想了想随即说道：“走，去老曹家，老曹家应该有。陆彪把纸带上。” 陆彪将架子上剩余的十来张纸一一卷起，几人便风风火火的出了王府，曹礼家住在城东，王府几乎是在城中央，出了王府众人一路向东，中间路过府衙，府衙的衙役见到赵斌来了，急忙跪地施礼。 赵斌连忙摆摆手说免了，然后一步也没停留的朝东而去，约么两刻钟几人来到一个院落前，院子是很平常的院子，院门也只是比普通人家的院门稍微大了一些，上边写着曹宅二字， 赵斌这是第一次来曹礼家，之前有事儿也是让王伍等人过来传话，今日到此一看，见这门匾上写的是曹宅而非曹府二字，心下又对这燕城的郡丞曹礼多了几分敬意。在古代宅和府是有区别的，一般的寻常百姓家会写宅，而官宦贵族等居住的才敢写府，曹礼在门匾上写曹宅而没有写曹府，看来这曹礼确实没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官员贵族。 王伍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打开门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了眼前这个身高马大人，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去，告诉曹礼，就说燕王殿下驾到。”王伍不咸不淡说道。 站在王伍身后的赵斌不由得暗笑道：真特么狗仗人势。 小厮模样的人一听是燕王驾到，心头先是一惊，随后打量了王伍身后的几人一眼，随后转身朝里跑去，一边往里跑，一边喊道：“老爷、老爷，王爷来了” 听见喊声的曹礼急忙从中堂内走出，小厮紧跑两步上前说道：“老爷，燕王殿下来。” 曹礼闻言，将手里一卷书塞在小厮手上，急忙朝大门走去。 两扇不算大的门板从内唰的一声打开，曹礼急忙由内而出，见到赵斌站在门前，急忙上前施礼道：“王爷驾临寒舍，卑职未能远迎，请王爷恕罪。” “行啦老曹，没那么多事，快起来。本王问你，你家中可有大豪笔？”赵斌急忙说道。 “大豪笔？这个卑职家中没有，王爷找豪笔做什么？”说着曹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将赵斌等人迎进府内。 赵斌刚要迈步往前走，听曹礼说没有，有些吃惊道：“不是，你一个读书人，家中连根大豪笔都没有？” “卑职家中确实没有，卑职虽然是读书人，但平时并不练习大豪笔，不过林大人家中有，卑职见林大人用过。” “林静堂？” “是的王爷。” “林大人最近在干嘛，似乎好久没见他人了。” “回王爷，卑职等人这几个月一直在王府办公，林大人则是一直在府衙值守，朝廷的批文也已经下来了，准许林大人元岁之后便可卸任，在府衙办公时间久了，自然有些留恋，所以就没随我等一起去王府办公。” “批文的事本王倒是知道，林大人在燕城任职也有十多年了？” “具体卑职也记不太清楚了，十年肯定是有了，王爷我们还是里边说话，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免得受了风寒。” 赵斌则是摆摆手道：“不了，你家没大豪笔，不去了，林大人家怎么走？” 曹礼也是一脸无语，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却连门都没进，无奈之下只得朝不远处一指说道：“王爷，林大人就住那里，卑职带您过去。” “走，去看看。”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燕城太守林静堂家门口，王伍照样想要上前敲门，赵斌急忙拦住他，并示意陆彪去敲门，之所以不让王伍去，是因为怕他一会儿又来一句：去告诉林静堂 陆彪怀抱着几张红纸走上前去，轻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约么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内，小姑娘个头不高，鸭蛋脸，两只大眼睛呼扇呼扇的打量着众人，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烦请通禀一声林大人，就说燕王驾到？”陆彪开口道。 小姑娘听到燕王先是一惊，随即有些兴奋的朝陆彪问道：“你就燕王殿下？” 陆彪没有恼怒，只是一笑说道：“我不是，那是燕王殿下，你还是去快快通报林大人。” 小姑娘不仅没有像曹家小厮那边急忙跑回院内，反而是从院内出来，径直走到赵斌面前，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王爷，小姑娘的眼里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 一旁的曹礼见状，生怕小姑娘冲撞了赵斌惹下麻烦，当即开口提醒：瑶儿，还不快给王爷见礼。 经曹礼这么已提醒，小姑娘这才从好奇中回过神来，急忙深施一礼道：“林瑶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呆萌的丫头，感觉有些好笑，别人见了王爷都不不敢抬头看，这丫头倒好，竟敢盯着看，要么是胆子大，要么就是有点儿呆。 赵斌轻笑一声说道：“不必多礼。林大人在家吗？” “在的，殿下里边请”小姑娘，小姑娘说着便 众人跟着小姑娘迈步走进院中，院子不大，普通的宅院，没有亭台阁楼，也没有花鸟鱼池，左右两侧各有两厢配房，走几步便是中堂，应该还有一个后院。听到动静的林静堂恰好从中堂出来，见到是赵斌来了，急忙上前躬身施礼道：“见过燕王殿下，卑职未能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赵斌心里无奈道又是这一套，到谁家都得恕罪一回，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嘴上还是要给这个燕城太守面子的，赵斌上前一步抬起林静堂的双手：“林大人不必多礼。” “谢王爷，王爷里边请。” 一行人随着林静堂进入中堂，中堂内不大，正面一扇屏风，屏风前一张方桌，两侧各有两把椅子，下手两侧也各有几把椅子。 “王爷请上座”林静堂将赵斌让到为首的位置上，随后转身对林瑶说道：“瑶儿，快去沏茶。”小姑娘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壶便朝后堂走去。 赵斌也没有客气，径直坐在为首的椅子上，随后摆手让其他人也坐。 “不知王爷突然驾临寒舍有何要事？”林静堂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开口问道。 “哦，林大人府上可有大豪笔？”赵斌开口说道。 “回王爷，卑职这里倒是有两只大豪，王爷可是要写什么字？”林静堂好奇的问道。 赵斌一听确实有大豪，顿时来了精神，于是将写对联的事情一一向林静堂讲述了一遍。 听完赵斌的讲述后，林静堂不由得面露笑容说道：“王爷有心啦，这燕城确实很久没有热闹过了，卑职带燕城的百姓谢过王爷。” 第51章 写对联 林静堂作为燕城太守，对于这种能提升百姓活跃度的事情，自然是乐意至极“王爷请随卑职到书房中。” 其实所谓的书房也只不过是林家后院一个普通的房间内，众人随着林静堂来到后院，陆彪四下打量了一下开口问道：“林大人家中没有下人吗？” “在下喜欢清静，家中也就没有雇佣下人。”林静堂不以为意的说道。 赵斌也环顾四周，虽说没有下人，但是也应该有家人啊，除了刚才见到的小姑娘，在没见过其他人了，于是也好奇的问道：“林大人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回王爷，目下家中只有卑职和犬子一家三口，犬子与儿媳出门才买些东西，尚未归来。” 赵斌听完林静堂的回复，稍稍感到意外，又想到那可爱的小姑娘一个人去烧水沏茶，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开始对身后的灵儿说道“灵儿去帮帮林大人的小孙女，孩子还小，别烫着了”。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灵儿应了一声，便朝一侧有青烟冒出的屋子走去，想来那应该就是林家的厨房了。 林静堂本想开口阻拦说不用，但被赵斌摆手制止了，于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几人随林静堂来到书房内，一间不大的屋子，里边摆放着两个书架和一张案桌，桌上平整的摆放着笔架、砚台，以及一沓纸张。 “王爷请看，卑职家中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笔，这两只笔还是卑职自己做的。”林静堂拿起笔架上的两只大豪笔递到赵斌 面前。 赵斌接过毛笔只是随意的看了看，主要是他对这东西确实不是太了解，也看不出好坏。 一旁的曹礼开口介绍道：“王爷，这只笔是狼毫笔，先前一个猎户上交了一张完好的狼皮，林大人便取了一撮狼毫制作的这两只笔。” “嗯，不错不错，来把纸铺上” 陆彪和王伍两人将红纸展开铺在案桌上，用镇尺将其压好，翠儿拿起一旁的砚台开始研磨。 赵斌看向林静堂开口说道：“林大人，我们这里没人会使这大豪笔，还得有劳林大人啊。” 林静堂开口笑道：“王爷客气了，既然如此，卑职就献丑了。” 林静堂接过笔，站到案桌前，用手轻轻捋了一下纸张，将其再放平一些，随后开口问道：“王爷，可是已经想好了对联？” 赵斌笑了笑说道：“嗯，想好了，就写：门迎晓日财源广；户纳春风吉庆多。” “哈哈哈，好联好寓意，王爷大才啊”林静堂笑着说道。其实这对联只不过是在稀松平常的一副对联，都是大白话，但是大白话好就好在直白，简洁，明了，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精妙的词句自然有赏析的价值，而朴实的言语也有其独到的魅力。 “嘿嘿，林大人过奖了。” 林静堂沾笔着墨，挥毫而就，一副红黑对联正式写好。 曹礼看着桌上的对联不由得感慨道：“林大人这这一手字写得好啊，笔酣墨饱，苍劲有力。王爷，卑职斗胆，能不能请王爷赐一副对联啊。” “哈哈哈，老曹，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居然向别人求字。”赵斌笑道。 “诶，王爷此言差矣啊，王爷的妙语，林大人的妙字，卑职当然渴求啦。”曹礼赔笑着说道。 “好，那就有劳林大人多写几幅对联，我们一家一副，贴在大门上。” 纸张重新铺好，林静堂提笔沾墨 只听得赵斌开口诵道： “上联：万事如意展宏图，下联：心想事成兴伟业，横批：万事如意” “上联：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春满乾坤福满园，横批：四季长安” “上联：天地和顺家添财，下联：平安如意人增福，横批：吉星高照” 灵儿和林瑶端着茶壶茶盘走进来，一进屋便看到地上摆满了对联，字迹还没有完全干，需要晾晒一下。赵斌念了十副，林静堂写了十副，看的出这十副字写下来，林静堂有些累了，好在也没有纸了。 灵儿开口道：“王爷，茶来了，先喝口茶。” 说实话，大家还真有点儿渴了，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忙着写对联的事儿，先是挖茜草，然后是染红纸，接着又跑来曹家、林家找豪笔，一大天下来，还真没怎么喝水。 赵斌接过茶杯轻抿了两口，看着地上摆放的对联说道：“老曹啊，这个万事如意展宏图的给你，人增寿的这幅留给林大人。另外几张给何苗和广泰他们分一分，府衙也要贴上。” 二人则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多谢王爷赏赐” “王爷，要不然明天我们再多染一些纸，反正王府里还剩了那么多，不如都写了，然后送给百姓们，让大家都贴对联怎么样？”灵儿在一旁俏皮的说道。 “好主意，回去把纸都染了，明天在王府门口摆个摊位”赵斌一脸赞赏的说道 听到此处的林静堂不由得一颤，许是被水呛到了“咳咳咳” “林大人怎么了？不舒服吗”灵儿转头问道。 “老夫没事儿，只是喝水呛到了一下。”林静堂无奈的说道。 “哈哈哈，灵儿姑娘，怕是你的话吓到林大人了，林大人年纪大了，写这种大字应该挺消耗心神的，林大人怕是写不了那么多字啊。”曹礼在一边解释道。 灵儿一听如此，有些愧疚的说道：“抱歉啊林大人，灵儿不知，还请林大人不要怪罪。” “无妨、无妨”林静堂摆摆手笑道，随即对赵斌“年纪大了确实不中用了。还请王爷见谅。” 还没等赵斌回话，一旁的林瑶兴奋的开口说道：“王爷殿下，我可以替爷爷写的，我也会写字的。” “瑶儿不得无礼。”林静堂开口说道。 赵斌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这个俏皮的小丫头一眼，有些疑惑道：“哦？你也会用这大豪写字？” “当然，爷爷教过我的。”林瑶眨了眨大眼睛说道，似乎并没有把刚才林静堂喝止她的话听进去。 “莫要给王爷添乱”林静堂再次开口制止林瑶，“王爷，我这孙女娇惯坏了，还请王爷恕罪。” “哈哈哈，我看林大人这孙女倒是蛮可爱的。若是真能写的话，不妨让她来帮帮忙，王府里边还真没有会用这大豪笔的。”赵斌有些玩味的说道。 一旁的林瑶见赵斌已经松了口，不由的看向林静堂，拉着林静堂的胳膊扭捏道：“爷爷？” 曹礼看了一眼已经初落模样的林瑶，再看看少年有为的的燕王殿下，不由得会心一笑开口劝道：“既然王爷没什么意见，我看林大人你就带瑶儿去，让她给你帮帮忙，整天在家里憋闷着，也没个玩伴，怪无聊的。” “这。。。好，那明日你便跟着一起去，只是莫要给王爷惹了麻烦。” 林瑶高兴地开口说道：“谢爷爷，”随即又转向曹礼说道：“谢曹伯父。” 第52章 送对联 一行人拿着写好的对联，心满意足的回到王府，明天就是岁前的最后一天了。 岁节其实就是年节，而过年这件事已经记不太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这种节日似乎已经刻在中国人的基因里。 燕城里也变得稍稍热闹了一些，人也多了一些，一些小商小贩涌现在街头。 虽然过去的一年百姓的们日子过的很苦，但是自打燕王来了之后，这个边塞的城市似乎有了一些改变，一个年轻的皇子带了年轻的朝气。 过去一旦过了秋收，大家就无事可做了，而今年却很是不一样，有的人去了西山采煤，有的人去了北边山里挖铁矿，有的人去了海边晒盐，还有的人去了冶炼厂和练盐坊，很多人都找到了事情做。 不仅如此，哪怕是所谓的服徭役，王府管吃管住，还外加一些工钱，这在过去的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里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 几百文钱多吗？不多，少吗？不少，尤其是对于那些三天饿八顿的人来讲真的不少。 很多人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缱绻苟活，挨一日算一日，挖煤采矿的人回了家，打铁练盐的人还在继续。 但这又如何呢，他们的工钱寄回了家里，家里的老小有了吃食，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累，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很累了，能好好地活着，那就没那么累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灵儿从睡梦中醒来，她看了看眼前这个赖床的燕王殿下，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轻舔了一下，随后慢慢的从起身穿衣。 她们今天要有好多事要做，王府上下要好好地打扫一遍，对联要贴，红纸虽然昨晚他们染了一些，但是她觉的不够多，她要再染一些。 好在人手够多，王府派出的护卫军大部分都回了，只有萧楚和徐凌还没有到，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能不能赶回来。 灵儿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王府的护卫刚好换班，换下来的护卫一股脑的跑去了膳房，那里有热腾腾的早点，这是赵斌说的，让下了值的兄弟在王府吃过早饭再回隔壁的营房休息。 灵儿跑到染纸的房间，屋内的火炉还着着，相比于门外，屋里的温度让人很是舒服。在火炉上重新添加了一些煤炭后，灵儿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始了染纸。 半个时辰之后，日头已经升起，王府内除了赵斌还在呼呼大睡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起床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陆彪带着一些人在府内开始打扫擦拭，王伍和翠儿则是去贴对联，不远处林静堂带着林瑶也朝王府走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翠儿见到林静堂走来，忙上前搭话：“见过林大人。” 林静堂笑着微微拱手道：“哈哈哈，翠儿姑娘早啊” 一旁的林瑶则是兴冲冲的跑向翠儿，伸手挽住翠儿的胳膊：“翠儿姐姐早。” 翠儿笑着回应了一下，转头对林静堂说道：“林大人，这位是？” “哦，这是我儿子，林树仁，也读过两年书，会写几个字儿，索性便叫他一起来帮忙。” “原来是林相公，翠儿有礼了。”翠儿朝中年男子施了一礼说道。 林树仁略微有些拘谨的说道：“见过翠儿姑娘。” 来之前，林静堂曾叮嘱过他们父女二人，王府里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是燕王从京城带来的贴身之人，绝对都是王爷信得过得人，怠怠不得。 “林大人里边请。” 三人跟着翠儿进入王府，林瑶是第一次进来王府，王府算得上是城内最大的宅院了，小丫头也是一脸好奇的左顾右盼“翠儿姐姐，王府的院子好大啊。” 翠儿看着这个一脸新奇的小丫头说道：“这不算大，你还没见过皇宫呢，皇宫可比王府要大几十倍。” 几人来到前厅，刚一进屋，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林瑶不由得一怔：“好暖和呀，爷爷，王府比咱们家暖和多了。” “哈哈哈，怪不得曹郡丞他们几人天天跑到王府来办公啊，这王府的炭火比府衙的暖和多了。”林静堂哈哈一笑说道。 “王爷第一年来燕城，怕冷，所以府内的炭火烧的旺一些。”翠儿笑着解释道，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这煤炭是赵斌来了才组织人手挖的，百姓也都领了工钱，合情合理。 “林大人你们先坐，我去看看王爷起了没有。” “本王有那么懒吗？”翠儿刚一说完，就听见后门响起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燕王的说话声由外而入。 林静堂祖孙三人急忙起身施礼：“见过王爷殿下。” “林大人不必客气，诶，这位是？” “这是犬子林树仁。” “燕城府衙文吏林树仁见过王爷”林树仁再次躬身施礼道。 “哦哦，本王想起来了，本王第一次去府衙的时候好像是见过你，原来是林大人的儿子，难怪看着眼熟。” “王爷好记性，卑职当时在一旁侍立。” “嗯，好了，既然林大人到了，那我们就开始摆摊儿。”赵斌望着林家祖孙三人笑着说道。 此时的王府大门外，大红对联早已贴好，在王府门前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有的人还窃窃私语道。 “你们说，燕王府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啊” “我从城东过来的时候，看到林太守家也贴着” “我好像看到何大人家也在贴。” “有谁识字吗，看看上边的写的啥。” 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开口说道：“这是一副对联，上联写的是门迎晓日财源广；下联是户纳春风吉庆多，横批写的是福星高照。” 众人循声望去，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燕城郡丞曹礼。百姓们纷纷打招呼，“曹大人好，曹大人好”。有些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见到曹礼四处奔波，身上也没什官架子。这个本就在百姓心中有一定人缘儿的曹郡丞也是一脸笑意跟百姓打着招呼。 “曹大人，王爷干嘛在大门上贴对联啊？”这时有人好奇的问道。 “是啊，曹大人，王爷这是要干嘛啊？” 曹礼转身面向身后围观的百姓说道：“王爷说了，这对联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祈福用的，以后燕城过岁节，家家都要贴对联。大家一起祈福，燕城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祈福？家家都要贴对联吗？这哪里有卖对联的啊？小人去买一副，也贴在门上祈福。” 人群中有人不停的议论 “没听说哪里有卖对联的啊，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没听说啊”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王府的大门再次打开，随后几个护卫抬着两张桌子出来，百姓们纷纷让出一片空地，赵斌带着众人从院内走出，百姓们见燕王殿下出来了，纷纷跪地叩拜：“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站在台阶上说道：“大家快起，快起，跟大家说一件好事儿，今日王府写对联，林家三杰亲自执笔，机会难得，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一家一副。”说着说着赵斌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子有点儿像街边摆摊儿叫卖的。 百姓一听送，顿时炸了锅，纷纷举手示意 “王爷，我要” “我也要” 要不是有护卫在前边拦着，恐怕都要冲进王府了。 “排队，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赵斌扯着嗓子喊道。 在护卫军的维持下，百姓这才慢慢的向两边靠拢，排成两条长长的队形。 林静堂父子没人各占一个桌子，林瑶则在一旁打下手，一会儿若是林静堂累了，便让她替换。 “灵儿呢？”赵斌转头问向 翠儿。 “一大早就跑去隔壁染纸了。”翠儿扬扬下巴指向隔壁的院子。 “这丫头，老伍，带几个兄弟去帮灵儿染纸。” 下边的林瑶听说帮灵儿染纸，顿时又来了兴趣：“王爷，我也去想帮灵儿姐姐。” “你不忙着写字了？” “这不才刚开始嘛，我爷爷有时候写字能写一天。” “咳咳咳”林静堂不由得一阵咳嗽。 “哈哈哈，那你跟着去，反正这是你爷爷，心不心疼随你意”赵斌笑着说道。 林瑶看了一眼林静堂，随即抬头对赵斌说道：“谢王爷，那我就去了啊。” 曹礼在一旁打趣道“林大人，再过两年，这胳膊肘怕是要往外拐喽。” 一旁的林树仁也苦笑道：“哎，儿大不由爷。” 一旁的百姓听了也是一阵大笑“哈哈哈” 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过了及笄就算是成年了，就可以嫁人了，一些家庭不好的人家，孩子一大便嫁人，家庭条件好一些的人家，多少要等孩子十六七岁再嫁，过了十八岁还没嫁人的，那便是大姑娘了，背后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隔壁的院子里，一些纸张屋子里放不下了，就拿到院子里晾晒，只是这样一来，晒干的速度就不如用火烘干的快，很快所有染出来的纸张便全都书写完毕，而闻讯赶来的人还源源不断。无奈之下，赵斌只能跟大家解释，纸张有限，今年暂且如此，明年一定会让全城百姓都有对联贴，领到对联的百姓自然兴高采烈，没有领到则是一脸懊悔之色，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来。 第53章 新岁 京城，岁节前的热闹远不是燕城能比的。 皇城之内，尽情歌舞，通宵宴酒，就连平日里久居宫中，服侍皇族的宫女们也是身着盛装，在通亮的灯下放声歌唱。在皇城外，无论贵贱，纷纷走出了家门，在街上纵情游览，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夜晚欢愉时光。于是这岁节更是变成了一场官民同乐，全民性的狂欢盛宴、 在这场盛宴当中，除了可以看到花灯之外。还有花样百出、纷繁复杂的百戏可以欣赏。百戏是从战国时期为了向别国炫耀武力，震慑别国，带有明显的政治目的的角抵戏发展而来的。包括有鱼龙蔓延即模仿动物的戏，以及优俳角抵等，随后又不断发展，融合吸收了多种杂技。 按照惯例，岁节前的一晚上，皇上要宴请百官，一来是为过去的一年做一个好的收尾，感谢百官过去一年为大夏王朝做出的贡献，二来是为了希望他们未来继续为大夏效力。其实说来都是一个笑话，这些世族门阀也好，皇室家族也好，无非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博弈，当真有谁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生活在这里的百姓。 皇宫大殿之上，赵无疾坐在最上方，各宫皇妃分列左右，大殿之上坐着满朝文武，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有品级的，一些数不着的官员只能在大殿两侧的偏殿。 大殿中央缓缓走来一群舞女，只见这些舞女头束青娥髻，耳戴琉璃环，香肩玉骨，半露丰胸，若隐若现的抹胸上绣着红色牡丹图，纤细的枝腰上系着黄丝带，搭配上一袭青绿山水裙，直让人看的是情欲波动，推杯换盏的大臣被这美景所吸引，纷纷放下酒杯抬头观望。 众舞女在大殿中央围成一个花苞状，伴随着一声悠扬的音乐响起，花苞渐渐打开，花苞中央露出两名相互缠绕的女子，其中一人一袭杏黄丝纱，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肌肤如雪，丹唇微启，嘴角上扬，直让人惊叹好一个绝美的女子。再看另一人，一袭粉色透明纱，身材袅袅婷婷，凹凸有致，酥胸俏臀，纤腰束带，玉腿轻揉；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桃花，珠圆玉润；只须俏目一回眸，便如桃花绽放，让人怜惜不已。 伴随着笛声与钟鼓的交鸣，众舞女在场中翩翩起舞，两名女子更是被众人围在中央，宛若花蕊。原本还淡定的赵无疾从龙榻上微微坐起，眯着眼睛望向下方的舞女。说实话作为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又是当今大夏朝的皇帝，可以说是阅女无数了，原本为了应对朝廷上各大家族的明争暗斗已经身心俱疲，无心女色的他，此时此刻脑海中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期，回想起那个左拥右抱壮年郎。 一旁的张皇后看到皇上表情后，脸色微微难看了一些，因为皇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宠幸后宫的妃子们了，不仅仅是她，还有薛贵妃，当然她们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年轻，已经人老珠黄，她们也不再奢求这样的恩赐，她们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自己的皇子争夺皇位。 陷入沉迷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太子、大皇子以及众位大臣。当然也有少数人不为所动，比如户部尚书薛庆，不是她不好女色，而是这两名女子本就是他命人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们送到皇帝身边。薛庆小酌了一杯酒，淡淡的望着失神的皇上以及众皇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笑容。 销魂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皇宫敲响了新年的钟声，皇帝走出大殿，带着众百官向天地叩拜，乞求保佑大夏昌盛。晚宴结束，两名女子果然被皇上滞留宫中，安排了相应的居所，只是元夜，皇上还是要和皇后在一起的，所以暂时没有照顾两名绝色美女。 望江楼上，此时此刻依然是灯火通明，很多客居京城的富商巨贾，豪门大阀相约在这望江楼上吃火锅守岁，眼下京城不止望江楼一家火锅店了，有见其生意火爆的商人，开始偷偷模仿，这是一开始还没有学到其精髓的地方，即便如此也是迎来了不少的客人，很多吃不起望江楼的便会去其他家火锅店吃便宜的。 望江楼面前的洛河之上，花船摇曳，饮酒作乐之声此起彼伏，青楼里琴箫和鸣，声乐起伏，不绝于耳；文斗武斗相继上演，正所谓： 并香肩素手相携， 行入兰房，拴上朱扉。 香袅龙涎，簟舒寒玉， 枕并玻璃，相会在， 绣芙蓉青纱帐里， 抵多少泛桃花流水桥西。 困倚屏帏，慢解罗衣。 受用些雨怯云娇， 煞强如月邀星期。 哈哈哈，当真是逍遥自在，当真是快乐人间，这天下当真只有君王不早朝吗？当然不是，只要是有权有势有钱人，谁不是乐在这温柔乡。王孙公子，宿夜不归，万贯黄金，买卿一笑。可叹这红粉佳人的背后，是多百姓的累累尸骨，可叹这世道，禽兽食禄，朽木为官，与这京城一角的繁华想比，世间有太多的疾苦，有朱门之外的冻死鬼，有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卖炭翁，有四海无闲田，犹饿死的农夫，有石壕村年老体衰，请从吏夜归的老妪，有那出入无完裙的哺乳妇人，还有那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的兵卒，以及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的从军郎。 翌日清晨，几十匹奔走了一天一夜的马匹终于到达燕城，鼻子出喷出阵阵白气，睫毛上挂着白色冰霜，马匹和人都面露疲惫之色，萧楚终究是没能赶在岁前回到燕城，城门缓缓打开，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彼此恭贺着新春的到来，赵斌今日起得格外早，这是他前世就坚持的事情，无论平时多么好睡，但是在过年的那天，他都要早早的起床，这是传统，是规矩，北方叫做起五更（jg）。 萧楚带着大量的铜钱进了王府，赵斌等人见到萧楚回来，顿时高兴地很，赵斌坐在大厅中央，几个人分坐在两侧，只是杏儿春喜他们不在，不然人就都齐了。赵斌用剩余的一些红纸给大家包了红包，每人一两银子，虽然钱不多，但是是这么个意思，众人收到红包之后，齐齐的站到前厅中央，一起给赵斌拜了年。赵斌有些伤感，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真正的亲人，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太矫情，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没有亲人在场，那自己又奢求什么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些人愿意跟随自己来到这危险寒冷的边塞，这与真正的亲人有何异。 大门外传来了嘈杂声，护卫跑进来禀告：“王爷，外面来了很多百姓，说是来给您贺新岁的。” “哈哈哈，好、好，多拿些铜钱，咱们给百姓们发红包去。”赵斌笑着说道。 几个人都用衣服兜了不少不铜钱，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赵斌第一个迈步走出大门，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有的是从城外的乡村来的，有的是城内之前跟着服徭役的，众人见赵斌出来纷纷跪倒在地，呐喊：“恭贺王爷新岁、恭贺王爷新岁，恭贺王爷新岁”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赵斌、王伍，灵儿，翠儿，萧楚，陆彪、徐凌纷纷走下台阶，每个人都塞上两三枚铜钱，赵斌拆开一吊铜钱，朝着半空中撒去。。。。。。 第54章 林太守卸任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大夏朝岁节休沐十日，休沐期一过，大家又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事情当中，开工的第一天，大小官吏都齐聚在府衙之内，今日除了开工之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赵斌端坐在府衙的正位上，林静堂上交了太守印，这个在燕城为官十几载的太守终于卸任了，眼下燕城是燕王的封地，朝廷没有再委派官员，任免权现在归燕王所有。其实大家对于下一任太守的人选都已经心照不宣，曹礼作为燕城郡丞，这段时间在燕王府的表现也是非常不错，不出意外燕王肯定会让曹礼接任太守一职，当然也不排除会任命王府的其他人，但是说实话，王府了除了除了赵斌的两个贴身丫鬟，剩下的就是护卫军，几乎没有文人，其实并没有太好的人选能接任太守一职。 在众人的期待中，赵斌终于缓缓开口道：“首先本王要感谢林大人在燕城这十几年的奉献，虽然林大人现在卸任了，但是燕城不会忘记，本王也不会忘记，所以本王打算设立一条新规，凡是在燕城年老卸任的官吏，府衙每月发放一部分养老金，发放十年。” 台下的各级官员文吏都是一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养老金制度的，很多官员在任期间能贪污一点是一点，尤其是在那些世家门阀的区域，官员都不遗余力的去压榨百姓，但是在燕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压榨反到是成了一种奢望，朝廷的重税能够勉强交齐就是谢天谢地了，交不齐，当官的还要收到牵连，而且在这边陲之地，随时还要面临这羯族人的烧杀掳掠，随时可能丢掉性命，所以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当官，那些世家大族也看不上这边赛的苦寒之地 。燕城的官吏除了林静堂这个倒霉的外来户之外，其他人都是燕城本地人，读过几本书，便是文化人，是个文化人就能凑合着用。 林静堂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赵斌深施一礼说道：“老朽多谢王爷体谅，不过这养老金老朽断然不能接受，虽然老朽没了官职也就没了俸禄，但是老朽犬子还在府衙任职，也是有俸禄的，赡养老朽之责自然要由犬子来承担，怎可再给燕城添加累赘。况且这些年老朽并没有让燕城百姓的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养老金老朽拿着也是亏心。” 所有的官吏都齐齐看向了林静堂，这位林大人的平齐秉性，为人风格他们是了解的，林静堂的为人也是他们所景仰的，那些作奸犯科，欺压百姓的官吏，几乎都被林静堂换掉了，想当初这位林大人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得罪人被贬到此地为官。相反林静堂对他曾经的这些下属也是熟知的，虽然不敢说各个都是清廉之人，但至少在人品方面都说得过去，不至于心存恶念，为非作歹。 原本兴奋的场面被林静堂的一席话压了下来，似乎出乎意料，但似乎这事儿又在情理之中，林静堂若是欣然接受了，反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赵斌看了看林静堂，嘴角露出了微笑说道：“我知道林大人体恤百姓，但是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本王来了就不会让百姓们再受苦，关于这一点林大人大可放心，至于官吏的养老金，只要你们在任期间尽心竭力为百姓办事，为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寒了各位的心，燕城百姓也会记得大家的功绩，所以养老金的问题就这么定了。”赵斌用不容置疑的话语将此事敲定下来。 “好了，接下来说说下一任太守的事情，曹礼，我知你是燕城本地人，燕城的情况你也最熟悉，你能在林大人手下做事多年，相信你的能力和人品都是大家认可的，而且这段时日你在王府忙前忙后，本王也都看在眼里，从今天起，燕城太守一职就由你来接任” 曹礼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央，撩起长衫双膝跪地叩头道：“卑职谢王爷，卑职誓死效忠燕王殿下。”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当事情落实的那一刻，曹礼的内心还是非常激动地。，这份激动不单单是对于太守这个职位的认可，更是对于赵斌那一份认可感激之情，赵斌来燕城还不到半年，但是燕城的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税收不仅大幅度减少，百姓家中还分了牛羊，配发了铁制农具，更重要的是练盐的研发，让燕城有了很大的收益，这是过去他和林静堂十几年都未达到的高度，现在他对这个年轻的王爷早已是心悦诚服。 “何苗，杨广泰郡”赵斌轻声念到 二人起身出列，站到大堂中央。 “你二人也是如此，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了，你二人分别接任郡丞和主簿职位。” 二人跪地叩谢道：“谢王爷，卑职等一定誓死效忠。” “魏翔？” 魏翔听见赵斌召唤，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抱拳说道：“卑职在。” 赵斌笑眯眯的望着魏翔说道：“这段时间带百姓们去北边开采铁矿，功劳颇大，本王一直在想要赏赐你什么？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魏翔听说赵斌要赏赐他，不禁嘿嘿一笑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混账，说什么呢，王爷当着燕城这许多官吏，难不能还戏耍你不成。”曹礼一声呵斥。 魏翔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地：“王爷恕罪，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小的是没想过要什么奖赏，只是有些意外。” “行啦，起来，你没想过是你没想过，本王对有功之人却不能假装看不见啊，官职上本王现在没什么可给你升的，秦方那小子又不归咱们管，也不能让你去当这都尉，说说看你自己有什么想要的。” 魏翔摸了摸了下巴，略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王爷，小的能要一副铠甲吗，就是王府护卫们穿的那种。” 曹礼一听，又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说道：“王爷恕罪，魏翔一时口误，绝没有他意啊。”众人也是一惊，按照大夏律法，私藏甲胄视同谋反，要斩首示众的。 魏翔差点儿没给气晕过去，心说特么的老子是要赏赐，干嘛要私藏，王府的甲胄都是有编制的，有数量的，是朝廷颁发的，又不是自己私自打造的，让你这么一说我特么好像起兵造反似的。 赵斌笑着说道：“无妨，王府的甲胄不算私造，也都是有数量的，不过你小子倒是会挺识货啊，王府府卫军所穿的盔甲，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一套造价怕不是有几百两银子，行，赏啦。” “嘿嘿嘿，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魏翔一脸兴奋地跪地叩头道。 一众官员也是羡慕不已，当然他们不是羡慕盔甲，而是羡慕盔甲的价值所在。 “起来，另外其他官吏位置上若干有调动，曹礼你们三人私下在商议，到时候拿出一个方案来给本王过目就行。现在说一下未来一段时间的事情，现下离春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煤炭和铁矿的开采要立即开始，争取在春耕前多储备一些，第二，春耕开始之后所全力投入到春耕当中，耕牛和铁犁已经发放到农户手中，今年务必要扩大两到三倍的耕地面积，粮食安全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一定要保证粮食生产的充足。各级官吏在春耕期间也要下乡去视察，遇到问题要随时上报，及时解决，倘若有人懈怠，耽误了春耕，本王绝不轻饶，当然，夏粮若是丰收以后，本王承诺，各级官吏俸禄也会给大家增加一成。” 台下所有人官吏异口同声道：“是王爷。” 在商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各级官吏开始回归各自岗位，府衙衙役也出城去各村落下发复工的告示。 第55章 筹措防御 两日之后，燕城再次聚集了上万百姓，浩浩荡荡的朝着煤矿和铁矿进发，而徐凌则带领着练盐的百姓再次出发去了沿海。先前招募的二百人的运输队，分成了四个小组，每组五十人，配备了冶铁厂新锻造的钢刀、匕首和最新赶制出来的单发弩箭，这种弩箭虽然上弦速度慢，但是经过赵斌的改良后，设计更加精准，两百步之内命中率绝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能在短兵相接之前，给到敌人有效的远程打击。运输队的兄弟未来要经常在外执行运输任务，无论是运输盐巴还是粮食，长期在外风险肯定非常大，赵斌本想替他们打造完整的户外单兵装备，但是时间太紧，一时做不到。一切收拾好之后，运输队也向着黄河北岸的魏州城进发，他们要求接收新的一批粮食。 赵斌站在城墙上，望着离开的人群渐渐消失在荒凉的大地上，寒风吹过，卷起阵阵灰尘。 “王爷，外边风大，要不然您去阁楼里坐一坐？”一旁的秦方试探着问道。 赵斌扭头看了一眼这个燕城都尉，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既有岁月留下的刻痕，眼中又有一种执着坚毅的目光，赵斌不由得笑了笑，他在想如果把秦方襄在城头，会不会是给羯族人很大的震慑。 秦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随后开口问道“王爷为何发笑啊，是末将身上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对了秦都尉，以你的经验判断，那些白毛羯族人一般会在什么时候来侵犯？”赵斌望着秦方问道。 秦方扭头看向西面连绵的群山：“阳春三月，那时草原上的冰雪融化，这些挨了一冬的野蛮人便会翻山跃岭，而且想必今年来的人会更多一些，去年由于和西边匈奴部族的冲突，他们没能在秋收时节来掠粮，如果他们跟匈奴人达成了和解，那么今年应该会有更多的部族来边关掠夺。” “那你们往年都是怎么应对的？” 秦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谈不上应对，末将的职责是守好燕城，至于城外的百姓，却是无能为力，以前我们没有马匹，根本追不上羯族人，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总是为时已晚。” “在他们必经之处设伏可有用？”赵斌不解的问道。 “王爷，燕城地处平面，四面开阔，到处可以纵马，其实没有什么必经之处的，北面和西面的山脉处，有很多处林间小路可以穿行，很难精准定位他们要走哪条路，而且去的人少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全部灭掉。末将奉命守护燕城，也是不敢轻易出动，否则燕城危已。” 赵斌望着一脸无奈的秦方，燕城就这几千守军，羯族人很是狡猾，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小股部队出击，分散到各地劫掠，抢完就走，也不和你纠缠，可是一旦聚集起来，又极具杀伤力，随时可以攻打县府，若是人数上万，便敢攻打郡城。这也就导致了秦方陷入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现在秦都尉有了战马，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秦方苦笑一声说道：“王爷今日不提这战马的事，末将恐怕这两日也要去找王爷说及此事啊。” “什么意思？” “王爷确实给了我们战马，但是这战马马镫马鞍却是没有那么多，末将东拼西凑也就凑够了二百多副，士兵们都是轮流训练，末将本想向朝廷申报索要一批马镫、马鞍，可是兵部非但不给批复，反而派人传令来索要战马，要末将将战马交给兵部。” “你答应了？” “没有，末将说战马乃是燕王借给末将的，无权转交兵部，兵部也以此为借口说既然不是朝廷的战马，自然无法配备马镫马鞍等物品。” “秦都尉倒是好算计，竟将本王推到前面当挡箭牌？”赵斌表现出一副责怪的神情说道。 “王爷恕罪，非是末将将王爷推出去当挡箭牌，末将知道王爷将几千匹战马赠与末将，是希望末将能用这战马来保护燕城的百姓，末将自然不会轻易将战马交出去，况且即便是要真的交于朝廷，那也是王爷来上交，也轮不到末将来占这功劳。” 秦方一字一句的说着，赵斌一字一句的听着，那一晚，在燕王府招待恒王的时候，赵斌说过要让羯族人血债血偿，那一刻秦方的血是火热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自己的族人，以及那些惨死在羯族人铁蹄之下的百姓，秦方在心中暗暗发誓，倘若真有那一天，他秦方必定披甲上阵，第一个冲向羯族人的阵营，用他手中的战刀为死去父母亲人报仇。他记住了赵斌的那句话，所以他在临走的那一刻回头深望了赵斌一眼。 赵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冶铁厂里有两千副马镫，你派人去取，马鞍没有，不过王府里还有不少羊皮，你们就学着羯族人那样，用羊皮当马鞍，以后有了机会在给你们造。” 秦方有些吃惊道：“王爷早知道末将会来要马镫？” “操，什么叫我早知道，不过我也确实知道你早晚会来要，因为你在朝廷那里根本要不出来东西，但知道归知道，那时候没有，你也看到了，这些铁矿都是百姓们寒冬腊月里挖出来的。” “末将明白，末将多谢王爷。” 赵斌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言归正传，即便是给你配备了这些装备，以士兵们现在能力依然不能和羯族骑兵相抗衡，骑术训练不是短期内能掌握的，那些羯族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尤其擅长骑射。想要抵抗羯族人的劫掠，不能单靠这几千人士兵，必须要建立一整套的防御机制。”。 “末将愚钝，还请王爷示下。”秦方好奇的问道。 “第一，要建立一个侦查系统，也就是斥候，从守城士兵中挑选善于骑马的人，三人一组，在西、北两个方向进行频繁的侦查活动，一旦发现羯族的人的踪迹，第一时间上报，并通知周围村镇的百姓做好防御，或是及时隐藏、撤离，减少伤亡。 第二，村镇的百姓要进行必要的武装，使其具备反击能力，不断地打击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尤其是在敌人数量比较少的情况下，百姓可以依托村镇。让骑兵丧失冲锋的优势，然后在村镇内进行有效的反击和杀伤，当然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第三，建立机动增援部队，一旦发现羯族人攻打村落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出动骑兵赶去增援，最大限度的绞杀入境劫掠的敌军。” 赵斌将自己想的三项措施一一讲给秦方听，一来赵斌自己手里没有军队，这事情需要秦方来配合执行，二来武装百姓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因为一旦百姓进行了武装，就有了造反的可能性，这样的事情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不被允许的，他需要和这个都尉达成一致，否则这件事捅到朝廷去，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罪。 秦方在听完赵斌的计策说道：“王爷，这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好说，但是这第二条是不是要请示一下朝廷的意思，如果贸然给百姓发放武器，末将担心朝廷会有人对您不利。” 赵斌淡淡的说道：“本王知道，但是这件事儿上报朝廷，朝廷肯定会有人阻挠，不过本王会以家书的名义上呈父皇，但是一来一回需要时间，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能保护百姓们的安全。所以本王打算两者同时进行，第一条和第三条就交给秦都尉了， 第二条本王会想办法实施，不过有一日朝廷若是真要追究我赵斌的责任，还希望秦都尉到时候不要袖手旁观啊。” 秦方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王爷大义，末将佩服，末将愿陪王爷赌这一把，朝廷若是追究下来，王爷可将责任推与末将，末将家中已无亲人，我秦方愿一人担着这干系。” 一直跟在身后的王伍有些听不下去了：“靠，秦方你什么意思，我家王爷是那样的人吗？” “宣节校尉误会了，并非我诋毁王爷，我的意思我秦方一人无牵无挂，死了也无所谓，但是王爷不一样，王爷身系燕城百姓不得有失，倘若朝廷追责，我秦方愿一人承担。” “屁话，王爷能让你一人承担吗?”王伍一副大义凛然的回怼道。 “伍哥，你给我闭嘴行吗。”赵斌开口打断王伍的话说道。他可不想这波存在感让老伍给刷走。“王伍说的没错，此事本王不会让你担责，你尽管放心就是，另外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骑兵要抓紧训练。” “王爷放心，此事就交给末将了。”秦方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56章 防御措施二 回到王府，赵斌将孙木匠叫到了王府，询问了一下最近大家木匠手艺练习的怎么样了？其实赵斌心里有一定的预判，这么短的时间其实只能算是刚入门，要按照真正的木匠标准来评判的话，恐怕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眼下的时间比较紧急，只能赶鸭子上架。 孙木匠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因为所制造的物件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少数一些人学的很快，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要领，再加上这段时间制造了一批简易的单发弓弩，有了一定的实践经验。 赵斌将开春之后可能会有羯族人劫掠的事情跟孙木匠说了，为了防备敌人来袭，现在需要制造一批简易的单发弓弩，发放给城外的百姓们使用，增强百姓们的防御能力。 孙木匠在听说羯族人会进攻的消息之后微微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表示，会以最快的速度带人赶制一批出来。 孙木匠走后，赵斌又派人将魏翔唤来，赵斌没有再让魏翔去盯着挖铁矿的事情，眼下燕城的防御更重要，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赵斌将几副剩余的弓弩交给魏翔，并吩咐他去训练府衙的衙役，让府衙的衙役尽快掌握使用弓弩的技巧，过段时间要派这些衙役下乡去各个村镇传授弓弩的使用技巧，同时赵斌给魏翔传授了一些后世巷战的战术技巧。在抗战期间，伟人们创造出很多经典的作战方法，比如麻雀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或者建造一下地下防御设施，比如地道战，在敌人来袭时，进行有效的躲藏，以减少伤亡，同时还可以利用地道对敌人进行有效的杀伤。 为了防止魏翔一次性吸收不了这么多，赵斌将所有的作战方案，全部都写在了纸上，并画了一些图纸，能够让魏翔更直白的去观看。大半天之后，魏翔兴冲冲的离开了王府，这有点儿颠覆了魏翔对传统战争的观念，他没想到，仗还可以这样打。过去的这些年，魏翔一直想杀羯族人，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他的职责是守护城内的治安抓捕盗贼等，每次羯族人来袭，他们都只能龟缩在城内，这一次看来是有机会真正的跟羯族人打一仗了，想到这里魏翔又觉得一阵兴奋。 回到府衙的魏翔，将府衙衙役召集起来，依葫芦画瓢的给大家传授燕王的战法，几天之后这些人要全部到乡下的村镇去实地的教学。说实话有很多人是不愿意去的，因为不管什么战法，只要是面对战争就会死人，这是免不了的问题。不过等他们听完魏翔的讲解后，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这些稀奇的战法都是充满了好奇。 其中一个衙役开口问道：“魏都头，现在村里基本上没啥壮劳力了，只剩一些老弱妇孺和孩童，这地道战虽然好，但是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挖出这么多地道啊。” 魏翔看了那个衙役一眼说道：“嘿嘿，你小子，倒是有点儿脑子，咱王爷说了，这地道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想要把所有的地道串联起来，短期内确实不太同意完工，但是想要挖出一些可供躲藏，逃生的暗道，还是用不了多久的，也用不着什么年轻壮劳力，老弱妇孺都能挖，那些羯族人都是马上逞能，下了马也是两条腿的蛤蟆，就没有优势，他们不敢进地道。他们要是敢进地道，就用长枪捅死他们，或者用弓弩射死他们。” 就在魏翔在府衙传授作战方法的时候，冶铁厂又接到了新的任务订单，大量打造刀枪和箭头，韩铁听到这个任务订单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私造军械可是大罪，是要掉脑袋的，但是听完这些刀枪的用途之后，韩铁毫不犹豫的带领所有工人开始了忙碌的制作，这次制作的刀枪没那么高的要求，重点是速度要快，不过话说来了，即便是要求不高，以现在冶铁厂的钢铁质量，这些刀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时间整个冶铁厂全部发动起来，冶铁炉全速开工，大量的箭头被打磨抛光后装箱运往了生产箭杆的作坊处，女工们将送来的箭头一一安装在箭杆之上，十只箭一组捆绑好再次装箱，男工作坊处的弓弩生产同样如此，在不同的分工下制造不同的部件，然后组装。于此同时，大量的衙役出了城，成群的朝着燕城四面的村落而去，他们的任务是传授新型的战法和一些刀枪弓弩的使用技巧，并带领村民们开始全力挖掘地道。每家每户争取在一个月之内能挖出一条逃生通道，这样就不至于被堵死在地道中。 城外的练马场，领到装备的秦方挑选出二百名骑术比较好的士兵，组成了斥候部队，这段时间这些人一部分在场地训练，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外出实地侦查，一来熟悉可能进入燕城地界的山间小道，一面绘制更加详细的地图，做好传递信息的路径规划。 接下来的两个月，整个燕城都动了起来，尤其是城外的村庄，可以看到尘土飞扬，各家各户都在挖掘地道，官道上经常有衙役或者斥候飞奔而过，制作好的弓弩刀枪优先分发到靠近西部、北部山脉的村落，羯族人进入到燕城境内，这些村镇会优先受到攻击。魏翔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在城内居住，在周围的村子来回视察百姓们挖掘地道的进度和弓弩的训练情况，只是让他忧心的是，这些训练的人基本都是十五六岁以下的少年或者是五十以上的老者，年轻力壮的有，但是很少，他担心这些人见到那些羯族人会心生怯意，根本不知道怎样去战斗。事实上他低估了村民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害怕是真的，但是他们隐忍了太多年了，他们见过惨状，见过自己的亲人倒在羯族人的铁蹄之下，见过有的村庄被屠戮一空，他们也曾奋起抵抗过，只不过手中没有武器，依靠棍棒很难对敌人造成杀伤。现在他们有了弓弩，有了刀枪，他们不愿再做待宰的羔羊，他们渴望长出锋利的牙齿，去撕咬，去战斗，哪怕最后死在战斗中，那也比任人宰割要强。 第57章 造个好东西 王府内，王伍将两个袋子放在院中，并朝着前厅喊道：“王爷，您要的沙子和石灰，小的给您弄回来了。” 听到喊声的赵斌从厅内走出，赵斌走上前去，打开了其中一个袋子口，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里的白沙，里边含有大量的石英砂，但是不纯，但是应该勉强可以用。 “翠儿，把你准备的纯碱拿到隔壁来。” “好的，王爷”，屋内的翠儿听见赵斌的吩咐，应了一声。 “走老伍，我们去隔壁。” 王伍一手拿起一个袋子，两人朝隔壁走去，原来铁匠打铁的铁炉一直保留着，赵斌让王伍将炉子升起火，就在王伍生火时，灵儿端着一罐碱面也来到了院中。 “王爷，您这是要干嘛啊？”灵儿好奇的问道。 “做个好东西”赵斌有些故弄玄虚道。 “什么好东西啊？”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做好了再给你看。” 翠儿撅了撅嘴道：“好。” 两刻钟之后，王伍将火炉烧的旺旺的，赵斌拿来熔炼的干锅炉，将白沙、纯碱、石灰石各放入一部分，均匀搅拌，随后将其置于火炉中间，将火炉上方的盖好。 “老伍，鼓风。”赵斌吩咐了一句。 “好勒王爷。”王伍应了一声就开始不断地踩踏鼓风机，随之就感觉得到一股热浪从炉子上散发出来，赵斌和翠儿两人纷纷后退了几步。 沙子的熔点其实是非常高的，差不多要一千七八度才可以，说实话，赵斌也不知道这炉子能不能达到这么高的温度，如果不行的话，他就得去冶铁厂用座高炉了。 一个时辰后赵斌让王伍打开火炉盖子，用一根长长的铁棍伸进干锅炉内，轻轻搅动里面的细沙，现在细沙已经开始熔化，但是熔化的并不彻底，王伍重新加入了一些煤炭，将其再次密封，继续煅烧。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再次将火炉打开之后，干锅炉内的细沙终于熔化，成为液态状的物体，赵斌用铁棍搅出一坨液态物体，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平板上，将其按压一个一厘米厚的圆形，赵斌让翠儿端来一盆清水，随后将圆形物体放入清水中冷却，圆形物体刚一进入水盆中，清水便如同煮沸了一样，溅起层层水花，三人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待到冷却后，赵斌将其取出，微微有些发热，还有完全冷却，赵斌拿起这圆形物体对着太阳仔细看了看。 一旁的灵儿则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沙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是浅绿色的？” 赵斌扭头看了看翠儿说道：“这个就跟铁矿石一样，铁矿石原来不也是石头吗，熔炼之后不就有了铁吗，之所以成绿色，是这沙子纯度不够，里边有铁粉造成的，怎么样，好看吗？”说着赵斌将手里的物体递给翠儿 翠儿拿到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嗯 ，确实挺好看的，跟宝石似的，但是比宝石透亮多了。” “王爷，那这个还叫沙子吗？”一旁的王伍插口问道。 “当然不能再叫沙子了，这个叫玻璃。”赵斌解释道。 “玻璃？那这个跟琉璃是不是一样的啊？”翠儿问道。 “意思上差不多，但两者不是一个东西，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你在哪儿见过琉璃啊？”赵斌说道。 “王爷您怎么忘了，前两年张家给陛下进贡过一只琉璃盏，据说是从西域弄到的，五颜六色的，比这个要好看一些，但是没有这么透亮。” “哦哦，时间太长，可能忘了。”赵斌随意应付了一声。随后赵斌又剩余的玻璃全部制作成这种圆形物体，之后的几日里赵斌一直耐心的打磨玻璃片，将其打磨成凸透镜的形状，将其安装在一个铜管之内。 “哈哈哈，成了”赵斌举着望远镜望着远处树上落着的麻雀高声喊道。 “王爷，奴婢也想看看。”翠儿看着赵斌兴奋地模样，也来了兴趣。 赵斌环抱住翠儿的身体，将望远镜轻轻放到翠儿的眼睛上。 翠儿将眼睛对准镜筒，学着赵斌的模样闭上一只眼睛，向圆筒内望去。 “啊！” 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翠儿的小脑袋急向后面闪躲，不由得失声尖叫，脑袋则撞到赵斌的下巴上。 “哎呦” “王爷您没事儿，疼不疼，都怪翠儿不好。”翠儿急忙转过身捧起赵斌的下巴，满含歉意的询问。 “没事，没事，不疼”。 屋里的几人听到外边的惊呼声，也都跑了出来查看，一看二人抱在一起，转头又回去了，灵儿则是没有那么羞涩，反而小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刚才这里边有个好大的麻雀啊，太吓人了。”翠儿指着还握在赵斌手中的望远镜说道。 “傻丫头，麻雀能有多大，就是远处树上那只麻雀，这个叫望远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就像是在眼前一样。”赵斌含笑解释道。 “好大的麻雀？”灵儿歪歪脑袋呢喃道，“你在说什么呀翠儿？” “没什么，王爷，奴婢再看看好不好？”翠儿随便应付了一句说道。 “你自己看，小心别摔坏了”赵斌将望远镜递给翠儿。 翠儿接过望远镜，小心翼翼的放到眼前，望向远方的，一会儿看看这个方向，一会儿转向另一个方向，“王爷，这看的太清楚了，就跟千里眼似的。” 一旁的灵儿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嚷嚷道：“我看看，我看看” “你可小心点啊，别吓着”翠儿将望远镜递给灵儿，自己在站在一旁，双手放在下望远镜下边接着，生怕这小妮子将望远镜撒手扔掉。 “啊！啊！啊！啊！好神奇啊，居然真的可以看到那么远”灵儿一会儿把望远镜放到眼睛上，一会儿又挪开。翠儿见她没啥反应，这才放心的将双手收回。 翠儿看向赵斌开口问道：“王爷，这个就是用前几天那种玻璃制造的吗？” “是的呀，王爷厉不厉害？”一脸装逼的赵斌得意道。 “王爷最厉害了”翠儿则是含笑回道。 赵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道：“这么厉害的王爷有没有奖赏啊？” 翠儿一脸含羞的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兴奋个不停的灵儿，发现她没注意二人的对话后，翠儿踮起脚尖在赵斌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小口，随即赶紧收回。 赵斌则是心满意足的一脸淫笑。 “王爷，我们再多弄几个，这个东西能看那么远，打仗的时候肯定能用上。”翠儿恢复了神情说道。 赵斌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会弄得，不过要重新筛选一下原料，老伍拿回来的沙子不是太纯净，河流上游应该有石英砂矿石的产地，让人去找找，希望能找到好一点的矿石。” 随后，赵斌让王伍，萧楚，陆彪等人分别体验了望远镜的作用，之后赵斌便安排了几个人在当地的人带领下，沿着河流向上游去寻找石英砂矿石。这种石英砂其实很多地方都有，并不是太难找，几日之后，出去寻找的士兵便在山里找到了这种富含大量石英砂的矿石，王伍，萧楚，陆彪三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泡在隔壁制造玻璃，一口气熔炼了一百多块小玻璃片，灵儿和翠儿因为也想要一个，所以也加入到玻璃片的打磨中。 第58章 不甘的太子 古话说的好，有人欢喜有人忧，就在燕城百姓为了抵御羯族人进攻而建立防御体系的时候，远在京城的权贵们，依然沉浸在岁节的欢愉当中。皇宫之中，赵无疾除了年节当天在张皇后的寝宫度过之后，其余的日子几乎全部夜宿在秋阑宫，秋阑宫是靠近皇宫后花园的一座宫殿，岁宴上的两名绝色舞女就被安置在这座宫殿之内，赵无疾望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绝色美女不由得心中一叹，他感觉自己过去的几十年都白活了，为了皇权他不得不迎娶各个世家大族的女子，这些女子虽然各个端庄得体，但是样貌跟眼前的两名角色女子比起来，简直是相形见绌，张皇后出身关中张家，关中之人向来壮硕，又靠近西北边陲，所以大多数人皮肤并不是很好，张皇后也是如此，不仅身材壮硕，而且皮肤粗糙，但是作为他最大的支持者，他必须迎娶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无论是为了夺权，还是为了自保，张家的这颗大树他必须抱住，其次就是薛家，薛家地处南方，女子皮肤自然要比出身北方的张皇后要好很多，容貌身材上确实差强人意，用一个词形容只能说白白胖胖，反倒是出身将门的丁贵妃，由于常年习武，无论是精神气质，还是身材都保持的很好，在这后宫众多娘娘当中算的上是姿色上佳的，当然作为皇帝，身边是不可能缺了女人的，出了这些出身世家的女子之外，还有一些姿色不错的女子，但是年轻时的赵无疾，一心铺在皇权上，即位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争夺皇位，皇位到手后，又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去稳固自己的皇权，如何去制衡各大世家，对于这些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子根本懒得花太多时间去宠幸。 岁节宴会上，两名绝色女子的出现，俊秀的脸庞，娇嫩的肌肤，勾人的魂魄，让赵无极似乎又重新燃起了男人的欲望。 赵无疾狠狠的在女子娇嫩的胸前揉搓了一把，女子鼻息中不断发出轻哼，脸上一股潮红迅速浮现而出。 女子眨动着眉眼双手环抱着赵无疾的脖颈轻声道：“啊，皇上太威武了，奴婢被皇上折腾的快不行了。” 赵无疾笑了笑说道：“哦？朕当真有如此厉害？” “那是当然了，奴婢怎么敢欺瞒皇上，不信您问玉珠姐姐。”娇艳女子一脸羞涩的说道 旁边的另一名绝色女子听闻急忙开口应和道：“皇上乃是真龙降世，自然威武，我们姐妹二人能够服侍皇上，享受皇上的雨露之恩，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呢。”名叫玉珠的女子说着，那纤纤玉指在赵无疾的胸前不断的抚摸，随后又向下摸去。 赵无疾只觉身体的一阵酥麻，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皇上，奴婢再服侍您一次”女子轻咬着赵无疾的耳唇轻声呢喃道。 赵无疾哈哈哈一笑道：“这都好几次了，朕有些乏了，明日” “来嘛皇上，皇上您龙精虎猛，别说一次了，怕是再来两三次，皇上也一定是可以的。”玉珠嘴里发出一阵娇嗔，却不等赵无疾同意，自顾自的便坐到了赵无疾的身上。。。。 太子府内，自打宴会回来之后，太子赵冲这几日总是有些魂不守舍，时常想起宴会上的两名绝色女子，他已经打探清楚，两名女子被父皇安排在后花园附近的秋阑宫，听说父皇这几日都夜宿在秋阑宫，秋阑宫每夜都发出各种哀嚎的声音，这让太子更是嫉妒身处皇位上的赵无疾。 赵冲对着桌前的两张画像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如此美人，自己身为太子，竟然得不到，他内心既郁闷，又不干，现如今赵无疾身体还算硬朗，他已经二十多岁了，这样下去不知何时他才能登上皇位，想到这里，赵冲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砸碎在地板上。 门外的太监听闻里边的动静，急忙跑进来查看，一进门的小太监一眼便看见太子一脸煞气的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 太监一声不响的走到摔碎的茶杯前，将摔碎的残片一一捡起来。身为太子贴身太监的他，怎会没有察觉到太子这几日的变化。太监将残片捡起之后并没有立刻退出房间，而是走到太子近前说道：“殿下，要不奴才陪您出府走走，自打岁节过后，您好几日都没有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太子听完太监的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太监见此继续说道：“奴才听说皇宫后花园的梅花现在也开了，后宫的娘娘妃子们也会到后花园赏花，不如奴才陪您也去看看？” 太子听闻小太监的话，眼眸中闪出一丝异色，抬头望了望太监，开口道：“德全，你说今年的梅花好看吗？” 太监嘿嘿一笑说道：“梅花自然是好看的，但想必后花园应该不仅有梅花，还有别的花，想必殿下应该会喜欢。” 赵冲心领神会道：“花不重要，重要的是给母后请安，走” “是殿下。” 太子坐在铜辇上，被众人抬着朝后宫而去，东宫其实紧邻皇宫，位于皇宫东侧，众人抬着铜辇直奔皇后所居住的万福宫而去。 来到万福宫外，太子等人进入，但是名叫德全的太监并没有随着太子一同进入，而是转身朝皇宫的更深处走去，德全对于皇宫再熟悉不过了，没过多久德全便来到后花园附近，路过秋阑宫的时候，和一个宫女轻声耳语了几句，随后德全便返回了万福宫。 身为太子的贴身太监，谁都知道德全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所以哪怕是万福宫的太监宫女，也都对德全恭敬有加。德全侍立在门外，约么着时间差不多了，德全悄悄掀开门帘，轻声进入屋内，德全进屋之后只是在门口站立，太子瞥见德全进屋，面上没说什么，简单的陪着张皇后说了几句话，便说还有其他事，改日再来请安，便起身告辞了。 第59章 上钩 出了万福宫，德全没有让其他人跟着，而是两人溜溜达达朝后花园走去。后花园分为多个区域，梅园，竹林、桃园，牡丹园，还有湖水，假山，亭台，阁榭。 后花园内有几名正在打扫落叶的小太监，一见太子驾到急忙跪地行礼。 “听说后花园的梅花开了，可是真的？”太子冰冷的问道 “回太子殿下，现下梅花正是开放时节。”一个小太监急忙回道 “嗯，梅园中可有他人？” “回太子，梅园中并无他人，不过皇上新进封的两位修仪正在后花园中游玩。”小太监回道。修仪其实是古代嫔的一种：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 “无妨，孤只去这梅园赏梅花，你们先下去，莫要让人来打扰孤。” “是，奴才告退。”几个小太监起身告退离去。 赵冲走进梅园，偌大的梅园里，红白两色梅花正在朵朵盛放，好似云锦一般，当真是让人心情舒畅，二人顺着蜿蜒的小路行进了一段路程，来到梅园和竹林交界的地方，便听得竹林内有女子的轻笑打闹声。 太子和德全对视一眼，德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四下环顾一圈，发现并无他人后，抬腿迈步走向竹林小道，清脆的毛竹长即便在冬天长得依然很是茂盛，看不清里边是什么情况，正当二人走到一个转弯处的时候，两名俏丽女子相互打闹着从另一侧转出，猝不及防之下走在前边的女子一头撞进太子的怀里，太子只觉的一阵幽香袭来，同时伴随着一股软软的东西碰触到了他的胳膊上。 “大胆，什么人竟敢冲撞太子殿下？”一旁的太监德全轻声道，德全知道什么时候该大声呵斥，什么时候该小声呵斥，他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让面前的人清晰的听到是对面的人是太子，又不让竹林之外的人听到。 两名女子立刻后退一步跪地施礼道：“太子殿下恕罪” “你们是什么人？”太子轻声问道。 “我们姐妹二人是秋阑宫新进修仪珞玉珠、珞玉锦。”名叫珞玉珠的女子答道。 “原来是父皇新进的两位嫔妃娘娘，两位娘娘快起”说着太子欠身前去搀扶，不觉间，握住了珞玉珠的玉腕。 两名女子在太子的搀扶下起身再次施了一礼。 珞玉珠见太子并无架子，于是放开了一些说道：“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温文尔雅 淑人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太子则是轻轻一笑道“娘娘过奖了，不过今日可不是咱们第一次相见啊，岁节喜宴上，孤可是见识过二位娘娘的绝美舞姿啊，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珞玉珠开口道：“太子谬赞了，能得太子赏识，为太子一舞，也是我姐妹二人的福分。” 由于几人离得比较近，两名女子身上的的幽香不断飘香太子的鼻息之中，让太子渐渐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不知不觉，太子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紧贴着珞玉珠轻声问道：“娘娘此话当真？” 珞玉珠神色有些惊慌，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德全，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太子殿下。。。。。” 德全见状，悄悄往后退去，来到了入竹林的入口处守候。 太子似乎被二人身上的香气所诱惑，精虫上脑一般，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珞玉珠的手道：“娘娘刚才的话可当真？” 一旁的珞玉锦见状，神色也是显得大为惊慌，急忙上前想要掰开太子的双手：“太子殿下，不可啊，我们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死罪啊” 令珞玉锦没想到的是，她这上前一劝，反倒是将自己也陷了进去，太子将她的玉手一同握住，眼神中透出一抹急迫说道：“两位娘娘不知，自从在宴会上见到二位娘娘，孤王这心里便一刻也没有放下过。” 珞玉珠内心窃喜，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异常惊慌：“太子殿下，我知你一片心意，可是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怎么办啊。” 太子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你们不说，孤不说，谁又会知道，这里又没有外人。” 珞玉锦此时见情形差不多了于是柔声说道：“太子殿下，我姐妹二人也是命苦之人，若真要让我们姐们选择，我们自然是选择太子殿下，殿下您不仅仁义无双，还英俊帅气，试问天下哪个女子能不为您所动，只是我二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怕是与太子有缘无分罢了”说着珞玉锦猛地将手从太子的手中抽出，转过身去，似是抽噎起来。 “玉锦，不要再说了”珞玉珠轻声制止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姐姐你又为何不敢承认，私下里你不还说仰慕太子仁德，今日太子在这里，你却不敢承认。” “你。。。。”珞玉珠气的似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玉珠，玉锦说的可是当真？你当真说过此话。”太子握着玉珠的双手问道。 “太子殿下，我。。。。”珞玉珠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羞怯和魅意。 太子见状，心生一丝怜悯，随即开口说道：“孤早晚当上皇上，这天下早晚是孤的，你们不用害怕，只要你们答应孤，将来孤会给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孤可以封你们做贵妃。” 珞玉珠定了定神，随后从身上摘下一个香囊，放在太子的手上说道：“这是妾身的贴身之物，还请殿下收下，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在这里时间长了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来日方长，再从长计议。”说完珞玉珠拉起珞玉锦的手，便朝来路而回，一路走去还不时的回头望向太子。 太子握着手中的香囊，目送二人渐渐远去，消失在转弯处。太子整理了一下思绪，向着梅园处走去。德全见太子出来，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跟着太子而回。 “哼，真是个蠢货，之前还听说这个太子有勇有谋，看来也不过如此，同样拜倒在我们二人的石榴裙下。”珞玉锦眼中现出一股鄙夷之色轻声说道。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本以为还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就让这太子陷落，当真是高看了赵家父子。”珞玉珠在一旁应和道。 “要我说，还是姐姐这夺命销魂香厉害，几个呼吸之间就让那赵冲神魂颠倒，兽性大发，还有那老皇帝，自打闻了姐姐制作的这夺命销魂香，不知疲惫一夜几次，想来不出半年，他的那副身子就得废掉。到时候，再把这太子拉下水，大皇子就有机会被立为太子。”珞玉锦说道。 第60章 上元诗会 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户部尚书薛庆的府邸，薛庆看完送来的情报，随后将其丢入道火炉之内，他看着火炉内燃起的火苗，伸手试着去抓，可是火苗一张纸引起的火苗太小，火苗稍纵即逝，可是即便是这稍纵即逝的火苗也让他感受到温暖，让他看到希望。 “父亲，太子这么快就上钩了，我们计划是不是要提前一些。”薛魁开口问道。 “急什么，这只是刚开始，要等把火烧旺才行，火烧的越旺，对我们越有利”薛庆淡淡的说道。 “老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薛庆继续问道 “回父亲，十万甲胄已经全部打造完毕。”薛魁轻声回道 “还不够，还要继续打造，至少要保证再打造十万副甲胄，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我薛家定然万劫不复。”薛庆悠悠的说道。 “是父亲。” “老三走了多久了？” “已经五日了，应该快到家了。” “告诉老三，盯住了边境上那批人，不要让火烧到我们家里来，就让张家和戴家去斗，我倒要看看，没了张家那老鬼，这几个小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通知过三弟了。”薛魁回道，“另外恒王的运盐队已经又出发了，皇上还下旨明恒王组建屯盐卫，河北道沿海地区的百姓都要用来练盐，此事该如何是好。” 薛庆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好啊，练得盐越多越好，将消息透露给羯族人，我们不方便再出手了，就让羯族人去收拾他们好了，想必羯族人应该很喜欢他们的细盐。” “明白了，孩儿这就安排人送消息过去。” “不急，等他们把盐炼出来再说，现在动手，还太早了些。”薛庆打断道。 “是孩子心急了。” “魁儿啊，你要记住，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稳，稳得住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将来是薛家的族长，做事情要思虑周全。”薛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子谨记父亲教诲。”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千家万户走出家门，祈福安康，街上亮起无数花灯，整个京都再次震动了，雅市里张灯结彩，燃放花灯，无数的孔民灯飘向天空，寻常百姓家的少男少女涌上街头，寻觅自己的意中人。皇宫内廷举办完即祭祀之后，宫门大开，一些收到恩典的妃子贵人们今日也可回娘家与家人团聚。 京城之西，洛水上游的温雅苑，这是一处休闲的娱乐场所，其实就是类似后世的公园，但每当上元节，这里便成了富家小姐，公子王孙的集会之所，他们在这里吟诗作赋，也互相挑选自己的意中人，虽说这些人的婚姻由不得自己，但是偶尔也有那么一两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喜结连理。这也让无数的少男少女期待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之一，当然也有一些人抱着潘高枝的目的来这里参加集会，期望可以找到更好的家族联姻。 方家大小姐方晴雪换上一身男装，混进在人群之中，有少女经过方晴雪身旁，都被她俊秀的脸庞所吸引，胆大的少女则羞怯的上前询问可否交换香囊，香囊里一般装的是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彼此有意者可以相互交换香囊作为定情信物，日后也方便联系。 方晴雪对上前交换香囊的女子都冷漠的拒绝，跟在方晴雪身后的女扮男装的丫鬟小声嘀咕道：“小姐，你真不应该穿男装出来，这么半天了连一个搭讪的男子都没有” “死丫头，说什么呢，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方家大小姐是吗？”方晴雪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你总是一身女扮男装，哪家公子敢跟你搭讪啊？” “本公子要找的自然是这天底下无双的男子，难不成要别人来挑我。” “那小姐有看上的哪家的俊俏公子吗，你要是不敢去，奴婢帮你去交换香囊也行。”丫鬟在方晴雪耳边轻声道 方晴雪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丫鬟的额头。 方晴雪在人群中穿行，渐渐来到一处高台，此处乃是诗文比试之处，一些好的诗文都会被拿上台当场诵读。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约么十八九岁，拿着一张纸缓缓走向台中央，台下的众人立刻停止了喧闹，只见此男子身着一身洁白华服，看上去写的颇为潇洒，但是看其样貌确实普通至极。 只听得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崔润，作诗一首，与诸位共赏” “上元夜- 玉漏银壶且莫催， 铁关金锁彻明开。 谁家见月能闲坐？ 何处闻灯不看来？” 崔润完此诗，台下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好诗好诗” “不愧是出身名门，崔公子大才啊” 方晴雪默默的品味着这首，身旁的丫鬟扯了扯方晴雪的衣服说道：“小姐小姐，怎么样，这位崔公子的诗好不好？” 方晴雪白了丫鬟一眼小声说道“说了多少遍了，出门叫我公子。” 丫鬟吐了吐舌头说道：“是公子！那公子这首诗好不好呀？” 方晴雪无奈的说道：“还不错。” “那我去帮公子交换一下香囊。”丫鬟急忙说道。 “不用了？”方晴雪淡淡道。 丫鬟无奈道：“公子不是说诗不错嘛，我看这位崔公子还可以啊 ，文采也不错，以公子的家世，想必崔家一定会高兴地。” “我只是说还不错，没说有多好。”方晴雪说道。 “就知道是这样，这上元节都逛了好几年了，没见你说过谁的诗词好。”丫鬟嘟囔道 “怎么，嫌烦了，你要是想换，就拿你自己的去换” 正当二人闲聊时一名约么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走上台欠身一礼道：“小女子吴兴沈巧云不知可否与崔公子一同赏月。” 崔润听闻吴兴，便知来人是吴兴沈家的小姐，沈家是吴兴当地的望族，家中长辈也有不少为官之人，与崔家一样，也是多年的世家，崔润见这沈巧云端庄得体，样貌清秀，不由得心中也是一喜，与自己也是门当户对，当即应承下来，二人相约，朝不远处的翠湖走去。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有人高呼，恭喜崔公子，沈小姐啊，恭喜啊。 沈巧云脸色一阵绯红，但是这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上元节来此的人年轻男女就是来寻觅意中人的，大家也都觉得正常。 “你看看，让人家抢走了，哎。”丫鬟无奈的说道。 台上两人刚走，又有一名身着华服的苏姓公子上台吟诵一首诗： 火树银花合， 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 明月逐人来。 台下又是一阵较好，随后两名女子上台相邀，苏公子婉言谢绝其中一人，与另一位年轻女子携手走下高台。 台下众人不觉得惊呼道，今年这是怎么了，短短时间内，就有两对佳人寻觅到了意中人，一时之间，诗词比斗更是精彩。 丫鬟有些沮丧的看着台上的青年公子被一个个抢走，心中郁闷万分，望着自己小姐方晴雪喃喃道：“公子，就没有一首诗词是让你心动的吗？” 方晴雪踌躇了片刻说道：“每一首都是佳作，只是，只是少了一些灵魂，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走。” 就当二人要转身离开之时，一个留着小山羊胡子的男子走上台说道：“在下这里有一首词，卖与有元人” 台下众人顿时觉得扫了雅兴，一顿臭骂，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破词也敢拿来此处售卖。 小胡子男子根本不理会众人，于是开口大声朗诵道： 《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61章 卖词 本来已经转身要离开的方晴雪，听完最后两句诗的时候，方晴雪的身躯突然为之一震，她嘴中轻声呢喃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方晴雪猛然回头望向台上的男子，台下的众人听完这首词之后也瞬间安静了许多，许多人都怔怔的望向台上的男子，所有人都被这首词的绝美所惊艳，这是何等的爱意。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台下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有人高呼问道：“敢问这首词是公子所作吗？” 小胡子男子定定了神，然后示意大家安静，只听小胡子男子开口说道：这首词是我家公子所作，售价白银一千两！ “操，这么好的词居然拿来卖钱，才一千两。”有人愤愤的骂了一声。 小胡子男子嘿嘿一笑道：“家境贫寒，不得已而为之啊，还请各位谅解。” “我出一千两，这首词本小姐要了。”还没等方晴雪开口说话，就听得人群中一名女子高声喊道。 “我出一千五百两” “我出两千两” “两千二百两” “两千五百两” “五千两”一个声音喊出，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约么十六岁左右花季少女走向台上，随即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本小姐出五千两，还有比本小姐多的吗？” 台下有人认识此人的不觉失声说道：“哎呀，原来是薛家三小姐薛凝瑶。”此言一出，台下再无人出价，就当薛凝瑶满心欢喜的伸手向小胡索要手里的这首《鹊桥仙》时，台下一个淡淡的声音想起，五千一百两，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方晴雪，只不过她女扮男装，很多人并未认出她是谁。 薛凝瑶确实一眼认出方晴雪，不由得嘴角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方姐姐呀，怎么姐姐也喜欢这首词吗？” “哼，妹妹只管出价，不必管我喜不喜欢” 令人没想到的是，薛凝瑶竟一口回绝道：“算了，既然是姐姐想要，我便不与姐姐争了，反正这词我也听过了，这纸张要不要无所谓。”说完话，薛凝瑶蹦跳着走下台。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方晴雪身上，方晴雪一步一步走上台，望着小胡子男子说道：“这位兄台可否告知你家公子姓名？” 小胡子男子拱手一礼道：“抱歉，我家公子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名姓。” 方晴雪脸上有些错愕，别人都生怕不出名，这人反倒是故意隐藏，方晴雪随后又开口说道：“可否约你家公子相见一面？” “只怕让公子失望了，我家公子并不在京城。” “那他在哪里？” “这。。。。。。”小胡子男子瞥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说道：“公子我们只卖诗。” 方晴雪有些失望道：“好，你随我来，跟我回府拿银子。” 小胡子跟着方晴雪走下高台，渐渐远去。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鹊桥仙这首词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的读书圈子。 当晚，春喜和赶马车的伙计驾着马车，拉着五千多两银子，在城里转了两圈之后才驶进了望江楼的后院。一路上春喜的心一直提防着，生怕被人跟踪。可是怕也没有用，方晴雪派出去的人最终锁定了望江楼。 回到望江楼，春喜一脸兴奋的跑向了议事厅，议事厅内杏儿正在和望江楼掌柜的张贵德商量事情。 春喜兴冲冲的走进议事厅，张口对着两人说道：“小姐，东家的诗卖了。” 杏儿对此毫不意外，这首诗是赵斌写给杏儿的，原诗他还留着，拿出去卖的只不过是誊抄出来的，要说为什么杏儿要把这诗拿出去卖，其实原因很简单，大夏王朝卖诗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买到诗的人又会拿着诗词到处吹嘘。 “卖了多少？”杏儿好奇的问道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足足卖了五千一百两”春喜兴奋的说道。 听到五千多两的杏儿和张贵德下巴都要惊掉了，两人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呼道：“多少？” “五千一百两。” “我的祖宗诶，一首诗卖五千一百两？咱们还开什么店啊，让东家写诗，咱们去卖诗得了”张贵德一屁股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道，要说张贵德这些时日时间过些世面的人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可是仅仅是一首诗就卖出了五千两银子，这着实是超乎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知不知道是何人买的？”杏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知道，是兵部尚书方书同的长孙女，方晴雪。”春喜说道，“在诗会上，还有另外一名女子争夺东家这首诗，就是薛家三小姐，薛凝瑶，这五千两得价格就是她率先提出的，之后这方晴雪又多加了一百两。” 张贵德在一旁讪讪一笑说道：“呵，想不到这些高门大阀的公子小姐们，出手竟如此阔绰，想不到啊。” “其实这也没什么，那些高门大阀都是割据一方的豪强，这点钱对他们而言，算不上什么，就拿那薛家而言，光是食盐一项，这一天就不知道要收入多少万两，区区几千两银子对他们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山东方家亦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连朝廷都要忌惮他们三分的原因之一啊。”杏儿望着二人说道。 “小姐，银子还在马车上呢，要不先把银子入库”春喜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嗯，先入库。” 几人来到院中，几个护卫将银子搬进了银库。 与此同时，望江楼外两个人影消失在夜色的人流中。 “什么？望江楼？”方晴雪听着下人的回报吃惊道。 “怎么又是望江楼，这望江楼背后到底是何人？”她轻声呢喃道。 “听说这望江楼的东家是北方人，但具体是什么来头，大家都不知道。”下人回答道。 这些其实方晴雪早就知道，早在上次望江楼开业闹出的大动静中大家便都已经知晓，当时望江流悬挂两副绝世对联，悬赏万两，若大个京城竟无一人能对出下联，当时大家都非常好奇这背后之人是谁，但是望江楼的保密工作做的着实很好，除了几个核心人员知道外，后来新雇佣的伙计一概不知，而这几个核心人员几乎不怎么在人前露面，即便是出门，也是乔装打扮，改换容貌，后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望江楼的火锅菜肴上，也就没有人在关心这背后的东家是谁了。 “派人私下调查一下这望江楼，另外，明日帮我在望江楼定一个包间。”方晴雪说道 “是小姐。” 转天中午，方晴雪依然是一身男装打扮出了方家大门，直奔雅市望江楼而去。 “这位公子，您二位里边请”望江楼门前迎客的伙计将二人迎入店内。 “您二位是在大堂啊，还是在雅间啊？”伙计一脸赔笑的问道。 方晴雪身后跟着的丫鬟说道：“我家公子定了雅间”说着掏出一张类似票据的纸张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票据，细一查看将票据重新交还给丫鬟，随后开口说道：“二位您三楼请。” 方晴雪二人跟着伙计来到三楼，穿过走道来到一间名为“紫竹苑”的包间内，包间内装修的精致典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方晴雪只是随意打量了一下这竹石之类的诗词书画，不过这些诗词书画并非出自什么名门大家，相比于她昨晚买到的那首诗，意境相差甚远。 伙计扯下肩上的桌布，将桌子轻轻擦拭了一下。 “二位您请坐，这是本店的菜单，二位看看想吃些什么，咱们这望江楼最有名的就是这火锅，但让您不想吃火锅的话，咱们还有别的，像什么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鸭儿。” 跟在方晴雪身旁的丫鬟有些不满道：“怎么全是肉类，就没点清淡的蔬菜吗？” “哎呦，姑娘您看这季节，蔬菜都还没下来呢，眼下只有萝卜白菜。”伙计无奈道。 丫鬟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晴雪制止掉，之间方晴雪开口说道：“都说这望江楼的火锅最为好吃，这京里豪商巨贾，世家贵族都来你们店里品尝过。” “好嘞，您稍坐，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伙计说完退出房门。 不一会儿，几个上菜的伙计便端着一个铜锅和各类食材进到屋内，屋内有食物架，将食材全部摆放在食物架上，伙计又简单讲解了一下这火锅的吃法。 方晴雪在伙计的指引下，将几片牛羊肉放入铜锅内，鲜红的牛羊肉一入锅，便被烧开的汤水煮成了白色肉片，几秒钟过后，方晴雪将肉片夹起，在望江楼特制的蘸料中轻轻蘸了一下，放入口中，轻轻咀嚼了两口。 “嗯嗯，确实非常不错，羊肉肉质鲜美,口感细腻，好吃。” “嘿嘿，客官见笑了，别的不敢说，就说这火锅，咱们望江楼在这京城那是独一份，别的地方您可吃不着。”伙计一脸得意的说道。 “小二哥，你家这羊肉吃着和市面上卖的好像不太一样啊？是在这肉市上买的羊肉吗？”方晴雪有意无意的问着。 伙计见客人询问，倒也没有隐瞒，于是开口说道：“不瞒公子，市面上的羊肉跟咱们羊肉没法儿比，我们店里的羊肉都是从河北道进的货。” “小二哥莫不是在诓骗本公子吗，这河北道人烟稀少，百姓贫瘠，哪里来的这许多羊肉？” “瞧您说的，这小的怎么能骗您呢，这每天都有四五十只肥羊从黄河渡口经过，然后运到京城宰杀，这城里的贵人们都见到过。”伙计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我听说你们东家就是河北道人氏？” 伙计听到此处，顿时有些警觉了起来，因为这样的询问在这几个月内经常发生，而掌柜的早就定下了规矩，任何人不得随意乱说话，否则直接开除 ，对于这些人来说，望江楼的生意火爆，他们的工钱几乎是别处的三倍，如果被开除了，那真的是要哭死了。 虽然有了警觉，但是伙计还是如实回答了方晴雪的提问：“是的，我家东家就是河北道人氏”不过随即他又补充道：“不过具体河北道哪里的，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也没见过。” 伙计这后半段话的意思就是，我只知道是河北道的人氏，剩下的您就别问了，问了也不知道。 但是方晴雪并不死心，随即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甩给伙计，伙计一把将碎银接在手里，脸上浮现出了欣喜的表情。 “这银子赏给小哥了。” “哎呦多谢公子。”伙计一脸高兴地作揖答谢。 “小哥可否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本公子有些事情想与你家掌柜的商量。”方晴雪不咸不淡的说道。 伙计略一沉吟说道：“公子，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无妨，你说？” “公子若是想打听我们东家的事儿，就没必要找掌柜的了，这事儿不光您一人打听过，很多人都问过，但是掌柜的也不知道东家到底是谁，他也是给东家打工的。” “这怎么可能，打工也要知道给谁打工？”一旁丫鬟开口问道。 “这事儿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人给工钱，那就给人家干活呗，东家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做伙计的自然也不好打听不是。” 方晴雪听到这里，也没再问什么，而是开口说道：“我知道，多谢小二哥，你先去忙。” “行，那公子您慢用，有事儿您再喊小的。”伙计说完躬身退出房门，顺手将房门带好。出了门伙计一刻不停的下了楼梯，来到柜台后的一个小屋外，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房门并没有关着。此时张贵德正在屋内查看着账本，他抬头看了一眼伙计，示意伙计进来说话。 “什么事情？” “掌柜的，刚才三楼来了两位客人，又在打听东家的事情。”伙计说道。 “哦？什么样的客人？” “就是一个俊俏公子带着一个丫鬟，不过小的注意到那俊俏公子没有喉结，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 “他都问什么啦？” “其实也没问啥，不过小的听得出来，他是要打听东家的出身，还说想请掌柜的过去说话，但都被我按照事先您吩咐的给挡回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是。” 与此同时，三楼的方晴雪在这火锅的诱惑下，暂时将探听消息的事情放在了脑后，开始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第62章 春分来临 惊蛰一过，北方的天气开始转暖，田野间的野草也开始返青。此时燕城外的百姓们依然在热火朝天的挖着地道。城内各工坊也是马力全开，加紧生产和制造，一辆辆马车从不同的方向驶向燕城，有运煤的，有运盐运粮的，还有马车从燕城驶往各处。 赵斌隔三差五就去弓弩坊那边巡视一番，查看弓弩的制造进度，眼下时间越来越紧迫，天气一天天转暖，羯族的人的劫掠也会一天天临近，务必要在草原上积雪融化之前将弓弩交给城外的百姓，让百姓有自卫能力。 就在燕城各处不停忙碌的同时，燕城外，两匹快马飞奔而来，从装束打扮来看，便知是朝廷的传信使，城门下两人亮明身份后，便径直入城，朝燕王府而去。 赵斌将手中的信件放在桌子上，一旁的曹礼和何苗开口询问道：“王爷，朝廷有何旨意。” “没什么，朝廷新设了屯盐卫，由恒王统辖，要让沿海的百姓晒盐，让我们派人去传授技术。” 听到此处，曹礼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如果朝廷一旦掌握了炼盐的技术，那我们的盐怎么办？” “放心，朝廷的意思是让沿海的百姓负责晒盐，所有的粗盐到时候会运送到燕城，再由我们统一加工。”赵斌淡淡的回道。 “原来如此。” “老曹，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做事情效率太低了？”赵斌思索了片刻转头望向曹礼道。 “效率太低？王爷是想去沿海直接炼盐吗？可是这样一来，炼盐的技术很容易泄露出去啊。”曹礼开口说道。 “不对，不对，这件事情我们从本质上走错了方向？”赵斌一手敲着桌子说道。 “你们想想，我们练盐是为了什么？” “赚钱啊”曹礼和何苗二人异口同声道。 “是赚钱没错，但是这样的话我们赚即便把燕城所有的人都投入到练盐里也赚不了多少钱，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强大自己，我们现在对抗的是薛家，张家，戴家，而防备的是沿海的方家和刘家，如果想真正的对抗三大家族，就必须和方刘两家联手，将方刘两家拉到我们这边来，这样一来可以将三家的注意力从我们身上转移，二来有了方刘两家的支持，我们练盐的产量也会大大增加，方刘两家也会得道大大的好处。” “可是如果一旦方刘两家掌握了炼制细盐的技术，那到时候他们一旦反悔，将我们踢出怎么办。” “这事情当然不是我们来出头去做，而是让朝廷和方刘两家联手，朝廷既然要成立屯盐卫，那就索性在河北道、山东道、江南道全部设立屯盐卫，我们出技术，朝廷负责管理，地方负责生产，这样一来，我们便有机会将将三家排挤出盐市。”赵斌说道。 “卑职还是觉得有风险，我们现在能和朝廷谈判的唯一资本就是炼制细盐的技术，一旦细盐的技术外漏，我们就失去了唯一的资本，倘若朝廷和方刘两家反悔，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何苗面色沉重的说道。 “是啊王爷，现在太子和大皇子争夺皇位，不管最后谁胜出，想必都会将我们踢出局啊。”曹礼补充道。 “二位说的，本王都明白，可是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现在不和方刘两家合作，那未来的结果恐怕会更糟。” 听到此话的曹礼何苗二人一时语塞，他们倒是没想过这一层，若是一开始没有跟着燕王炼制细盐，也许他们还能逃过一劫，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触犯到张家和薛家的利益了，所以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是哪位皇子登基，恐怕其背后的势力都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二人身后顿时渗出一层冷汗。 曹礼犹豫了片刻说道：“卑职明白了，敢问王爷可还有其他打算？” 赵斌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曹礼一眼，曹礼顿时明白，自己不该这么问，立即开口道：“王爷恕罪，卑职口误了。” “现在既然已经和三家交锋了，那就要动作快一些，你们的担心都没有错，无论是朝廷还是方刘两家都有可能把我们踢出局，但是眼下我们只能赌一把。” “卑职一切听王爷吩咐。”曹礼拱手示意道。 “卑职也是。” 随后几人商定了一下细节，赵斌便写了一封家书给丁贵妃，信件内容大致是关于盐制改革的方法，赵斌将和方刘两家联合的想法以及如何实施该制度在信件上清清楚楚写的很详细，同时将此事的利与弊也分析的清清楚楚，只不过这一次，是站在朝廷的角度去分析的问题。 与此同时，赵斌还另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兵部尚书方书同的，一封是给工部尚书刘文达的，两封信的内容大致相似。信件上细数张、薛、戴三家每年在卖盐上的收入，与其相比，方家和刘家黯然无光，虽然方刘两家也有各自的产业，但是相比于其他三家在盐业上收入，却要逊色很多，本王掌握了细盐的炼制方法，想和两家合作，提高细盐的产量，共同对抗另外三家在盐市的垄断，以细盐的质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抢夺三家的市场份额，以此来壮大方刘两家的实力，此举对于方刘两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方刘两家同意，燕王保证会有办法说服皇上，让皇上拿出三成甚至四成的利润分给两家，而作为回报，两家需要在朝堂上尽量维护燕王的周全。 两日后，燕城太守曹礼在陆彪的保护下，跟随运送细盐的队伍悄悄离开了燕城，此事不能派遣一般的送信人去执行，必须还是要有一个有身份，能代表燕王的人前去才行。 经过一个月的挖掘，燕城各村镇的地道都初具规模，虽然远远达不到村村通，户户通的程度，但是作为防御、躲避、逃生设施已经基本够了。秦方那边的斥候营每天都在西面和北面进行实地侦查演练，赵斌更是毫不吝啬的将二十只望远镜交给了秦方，拿到望远镜的秦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城墙上差点栽下去，有了这个东西，在空旷的大平原上，他们可以看到两公里以外的变化，这样就可以及时发现羯族人的动向，提前做好防御甚至是攻击准备。 二月十一，伴随着燕城内的一声悠远的钟声，春分正式到来，各村镇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走向田间，春分代表这春天的开始，代表这耕种的开始，除了还在山里挖矿的人，剩下的能劳作的百姓纷纷牵着牛，扛着铁犁下地，今年燕城的目标是要扩大生产，府衙早就张贴过告示，鼓励百姓开荒，今年每家每户都要在原来耕地的基础上扩大两到三倍的耕地面积，缺少工具，粮种的都可以到府衙申请。 后世穿越而来的赵斌深知粮食安全的重要性，所以从他一到燕城这个地方或者说从他已进入河北道地界开始，他就意识到粮食问题存在着很大的隐患，所以，他一面换取牛马，一面铸造铁犁，同时派人不断地采买粮食，目的就是要保证燕城的粮食安全，无论是在战争时期，还是对抗天灾，只要有充足的粮食，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生命安全。 “民女林瑶见过王爷。”王府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到赵斌的耳朵中，蹲在地上不知正在摆弄什么的赵斌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 此时的林瑶变换了装束，不再像以前那般扎着两个发髻，而是将头发向上盘起，做了一个随云发髻。 “呦，小丫头，是你呀”赵斌笑着调侃道。 “王爷，瑶儿可不是小丫头了，瑶儿已经及笄了，您不能再叫我小丫头了。”林瑶摇摇头说道。 赵斌撇撇嘴道：“你才到我下巴这里，不叫小丫头叫什么呀？，” “女子及笄就是大人了，就不是小丫头了，王爷你可以叫我瑶儿呀，听着还亲切，嘿嘿”。林瑶一脸俏皮的说道。 “话说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和你爹呢？”赵斌说着起身迈步走向前厅， “我爷爷在家中读书呢，我爹去府衙了。”林瑶跟在赵斌身后说道。 赵斌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上半句呢？” 林瑶眨了眨眼，故意将视线转移开，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 赵斌见她这样子也没在逗她“算了，灵儿和翠儿她们在后院呢，你去后院找她们。” “我。。。我不是来找灵儿姐和翠儿姐，我是来找王爷您的。”林瑶支吾了一下，随后大胆的说道。 赵斌有些惊讶道：“找我，找我干嘛呀？” 林瑶掐着手，有些扭捏的说道：“那个。。。” “哪个呀？” “那个我是说今天不是春分了，春分了春天就来了，王爷要不我们去踏春。” “嚯，你倒是胆子大，你知不知道现在出城玩儿很危险，指不定羯族人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 “那我们不走远，就在燕城附近不就行了，万一羯族人来了，我们就赶紧回城。”林瑶似乎不想放弃。 赵斌没在理会这个小丫头，径直走进前厅，前厅内何苗和几个官吏正在办公，林瑶见前厅内几个官员正在办公，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赵斌身后。见赵斌进来之后，何苗走上前来说道：“王爷，眼下已经春分了，百姓们都在忙着开荒翻新土地，不过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您看要不要把矿上的人叫回来一部分。” 赵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说道：“我也正有此想法，眼下我们囤积的铁矿石半年内应该足够用了，派人送信先让百姓们回来垦荒。” “是，那卑职这就去派人去送信。”何苗回道。 “对了，魏翔这几日怎么没来？” “回王爷，魏都头这几日都在乡下巡查，并未回城，要不要卑职派人把魏都也叫回来。” “嗯，叫回来，弓弩坊那边又新制作出了一批弓弩，让魏翔分发下去，同时加紧训练，务必在羯族人来临之前掌握弓弩的使用方法。” 几天之后上百百姓再次聚集到了燕城城下，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大摆流水席，王府发放了这一个多月的薪水之后，百姓们便各自散去。 第63章 合作 到达京城的曹礼并没有直接进宫面圣，在陆彪的护卫下，几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曹礼对京城并不熟悉，甚至是很陌生，这是他为官十几年第一次进京城。傍晚时分，两道人影从客栈而出，分别向着方府和刘府而去。 其实方府和刘府相隔并不是太远，都住在城北，这一片区域可以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每家院落占地都极广，内府都设有花园阁楼。 方府内，用过晚饭之后的方书同来到自己花园内，与其他世家门阀的花园不同，方家这里花园更像是一个练武场，院内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勾叉，以及一些石锁石锤，这和方家的出身大有渊源，方家以武出身，方家历代男丁都要习武。五十多岁的方书同走到兵器架旁，单脚一点，原本靠在兵器架上的一把关公刀应声而起，方书同伸手一把将刀牢牢抓在手中，在空中转了一个刀花之后，将长刀在地上猛然一戳，原本铺在地面上的石砖应声而裂，可见这位老尚书的力道之大。 “好，父亲威风不减当年啊”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方书同根本不答话，脚尖轻踢触地的刀柄处，长刀再次握在手中，随后在院中舞动开来，一柄长刀上寮下劈，左右横斜，一个半人粗的木桩，在方书同一刀之下斩去半截，若不是上了年纪，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有生猛。 门房通报的下人将锦盒和书信交给一旁站立的方进，方进是方书同的长子，也就是方晴雪的父亲，现任兵部参军。 “何人送来的？”方进对着下人问道。 “来人没说，说只要老爷一看便知。”下人回道。 “混账，什么人的书信都可以随便接的吗，连送信之人是谁都不问清楚。”方进一脸怒意的训斥道。 下人当即跪地叩头表示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敢再犯了。 舞完刀法的方书同收身敛气，见到方进训斥下人，随即开口询问道：“何事？” 方进上前两步说道：“父亲，方才有人送来一封书信和一个锦盒”，说着方进单手将锦盒书信端到方书同面前，另一只手伸手去扶那病长刀。 方书同拿起书信，又打量了一眼锦盒，没做过多犹豫，伸手将锦盒打开，里边赫然放着一个精致的白布袋子，上边写着两个粗黑大字“细盐” 方书同眉头一皱“嗯？” 方进低头也看到了盒中之物：“父亲，这是？” 方书同没有回答，而是将信件拆了开来，将信件快速浏览一遍，随后对着下人吩咐道： “送信之人可还在？” “会老爷在府外候着。” “告诉他，让他明天此时来府中见我”方书同淡淡道。 下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方书同将信件交给方进，自己则接过那柄长刀，将其放回到武器架上：“回书房说” 兵部尚书的书房内，除了方书同办公用的文案书籍之外，还挂着一副精致的细麟铠。 书房内，方进率先开口道：“父亲，这信中说他们有海水练盐之法，此事莫非与燕王有关？” “为父也不清楚，信中所言是想当面与为父相谈。倘若对方这有这海水连盐之法，我们方家务必要拿到” “那父亲刚才为何不派人跟着送信之人，顺藤摸瓜将其拿下。”方进不解道 “对方既然有意相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拿不到人，反倒是弄巧成拙。” “是孩儿考虑不周了。” “倘若此事真与燕王有关，你怎么看？”方书同问道 “若此事真是燕王派人送来的信，孩儿猜想，燕王应该是想得到方家的庇护。” “当初丁虎还在的时候，皇上对其及其信任，皇家的军队都掌握在丁虎手中，因此为父才让晴雪与三皇子订立婚约，若是有丁家和方家的支持，这三皇子夺得皇位的几率会很大，可是没想到，丁虎被张家那老狗摆了一道，命送匈奴之手。没了丁虎的支持，三皇子在想争夺皇位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为父才不惜得罪皇上，也要解除晴雪的婚姻，为的是不想让方家过早设立对立面。” “依孩儿看，虽然方家解除了婚约，但是此事对燕王来说并非坏事，没了丁家和方家的支持，三皇子就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这样三皇子才会更安全。”方进说道。 “你说的没错，虽然当时皇上不同意此事，但是丁贵妃却没有反对，反倒是一口答应了此事，否则以张家和薛家的作为，对付他们孤儿寡母，恐怕三皇子都等不到成年便会意外身亡。” “那父亲接下来如何打算，我们要不要与燕王合作？”方进询问道。 “我们方家整体实力不如薛家和张家，每年这两家通过贩盐不知在我山东道赚取多少利润，倘若真有这细盐炼制方法，为父自然不会放过，只是晴雪之事为父还需要在考量一二，毕竟现在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没有资格迎娶晴雪的。” “可是如果对方想拿连盐之法作为交换条件当如何？” 方书同听闻此处，不觉得陷入沉思之中，半晌之后才悠悠的开口说道：“进儿啊，你要始终牢记一点，在个人和家族面前，一切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方进深深地望了父亲一眼说道：“孩儿明白。” 客栈内，两名送信的人带回来了方刘两家的邀约，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在利益面前，大家不会拒绝。 转天下午，曹礼在护卫的陪同下，先行到达了工部尚书刘文达的府邸。工部尚书在朝廷六部里，其实是最没有话语权的部门，夹在方、薛两家之间，刘家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刘文达本来以为对方会提出很高的要求，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燕王府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希望未来在朝堂之上，倘若有人向燕王发难，刘家可以替燕王说说话，燕王便承诺在皇上面前为刘家争取三到四成的利润。刘文达自然欣然应允，别说三到四成，只要能把薛家从刘家的地盘上彻底赶出去，他刘家也会欣然答应，刘家就像一个吸血鬼，每年通过盐铁生意，从江南赚取大量银钱，虽然也会有商品从刘家地盘流向其他家族的势力范围，但是其竞争力并没有多大，久而久之，刘家的实力越来越弱。 傍晚时分曹礼来到方家后门，在门卫的带领下进入到方府。 “下官燕城太守曹礼见过方大人”曹礼对着方书同深施一礼道。 “哦！原来是燕城太守曹大人，真是令老夫没想到啊”方书同有些吃惊道。 “方大人此番前来是代表燕王啊还是代表你自己啊？” “下官虽然担任燕城太守，但是确是燕王府属官，自然代表燕王殿下。”曹礼不急不慢的说道。 “哈哈哈，曹大人请坐”方书同笑道。 曹礼躬身施了一礼道：“多谢尚书大人。” “燕王殿下进来可好啊？”方书同表示关心的问道 “燕王殿下一切安好，不过过些时日就不太好说了。” “哦？此话怎讲？” “眼下天气转暖，去年羯族人因为和匈奴人在边境发生摩擦，没有来劫掠，想必今年会有更多的人杀入河北道境内，大肆劫掠，届时恐怕燕王殿下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啊。” “此事老夫知晓，老夫已经上奏皇上，加强西关防卫，朝廷也会派遣部队增援西关，至于一些渗透的小股部队不足为惧。”方书同笑道。 “兵部有方大人坐守，实乃万幸。哦对了，燕王此前得道一株千年山参，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此次燕王特命下官带来送与大人” “燕王着实是太客气了。”方书同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山参说道。 闲聊了一番之后，曹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 想必方大人早已知晓，我家燕王研制出了这海水练盐之法，而且练出的细盐比那薛家张家的盐要精纯的多，京城市场也是为之风靡。但是这是其他人不想看到的事情，有些家族把控盐矿多年，在全国各地赚取大量财富，包括山东道，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银钱流入他们口袋之中。只要方大人日后能在朝堂上能为我家王爷多说几句好话，我家王爷愿意拿出制作方法，和朝廷以及方刘两家合作，共同提炼细盐，一同对抗张家、薛家，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方书同望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曹礼呵呵一笑说道：“共同对抗？燕王殿下不会觉得仅仅依靠细盐就能对抗薛家和张家？” 曹礼听后不以为意，开口说道：“既然谈不上共同对抗，那下官换个说法，我燕王府愿意帮助方刘两家对抗其他两家，这个说法大人觉得可以吗？” 方书同眉头一皱，脸露不悦。 曹礼接着 说道：“其实大人心里清楚，这件事儿对我燕王府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受益的最终是朝廷，方家和刘家，以燕王府提炼的细盐不仅可以将其他世家赶出方刘两家的地盘，同时还可以抢夺他们在其他区域的市场份额，甚至把细盐卖到薛家的地盘上。而我燕王府只不过要方家的一份承诺。” “此事朝廷未必会答应？” “只要方家、刘家答应，燕王自然有办法让皇上答应，倘若方刘两家一家不答应，我家王爷也断然不会交出细盐的提炼方法。” 方书同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燕城太守，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哈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燕王大义，此事本官答应了，朝堂之上本官自会维护燕王。” 其实早在曹礼来之前方书同就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但着实令他没想到的是燕王提出的条件竟如此简单，这让他始终有些疑虑，担心这里边有什么阴谋，不过在仔细思索之后他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这才爽快的答应。 次日，皇上赵无疾在丁贵妃的庆新宫召见了曹礼，晌午时分，大太监刘志从皇宫侧门将曹礼送出，回到客栈，曹礼等人一刻没在停留，收拾好行囊立即出了京城，朝燕城而去。 一个月后，薛家，张家，戴家得到消息，除了河北道以外，恒王和徐凌一路沿海南下，协助方家和刘家两家在沿海修建了大量盐田用以晒盐。两个月后大量细盐由沿海流入内地，以其低廉的价格迅速抢占市场，薛家张家、戴家的盐铺几乎门可罗雀。 “混蛋、混蛋”愤怒的薛庆咆哮着，地上散落着被摔碎的茶盏，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躺在地上，“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夫不义，咳咳咳”薛庆咬牙切齿道。 “传消息给羯族人 ，告诉他们可以动手了。” 第64章 羯族人来袭 三月中旬，就在徐凌等人南下传授晒盐练盐技术之时，草原上刚刚渡过寒冬的羯族人便蠢蠢欲动，羯族大可汗石勒派人向各部落发出消息，集结大军，要在五月底进攻西关和雁门关，两线并进，南下攻打夏国。而靠近西关附近的沙狼部族更是急不可耐，不仅派遣小股部队在西关附近挑衅骚扰大夏守军，更是派出了一千人翻山越岭抄小路进入燕地掠夺。 燕王府外，随着一声悠远的军报声打破了王府的寂静：“报。。。。。。” 前厅办公的赵斌等人听见军报声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士兵跑进前厅单膝跪地：“报告王爷，斥候营传来消息，西山和北山发现小股羯族骑兵动向。” 赵斌眉头微微一皱，心道终于来了吗。随即开口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回王爷，目前还不清楚，目前已经发现了三股部队，分别从不同的山间进入燕城境内，人数大概有一千人左右，但是不知是否还有其他部队，秦都尉已经下令，斥候营全部出动，监视敌军动向，一有消息会立刻上报。” “老伍，拿地图来。”赵斌对身后的王伍说道。 王伍快速走向一侧书架，取下一张卷轴，随即将其平铺在桌子上。 赵斌示意士兵指出羯族人所在的位置，士兵急忙上前，在地图上找到了三个山口位置，并一一指出。 赵斌看着地图上的位置，这些位置因为靠近山区，羯族人常年来打秋风，所以这附近已经很少有百姓居住，百姓们大多迁往靠近燕城的位置居住。 萧楚看了一眼地图说道：“王爷，离发现敌军最近的位置是李家庄，如果敌军知道李家庄所在的具体位置，恐怕现在已经到达了。” 赵斌眉头皱了一下向士兵问道：“可有派人传信给李家庄的百姓？” “回王爷，斥候营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当地的百姓，让百姓们迅速撤离或者进入地道。” 赵斌看着地图，他在想如果羯族人在李家庄没有碰到百姓，那下一个地点会去哪里？ “魏翔在什么位置？”赵斌悠悠的问道。 曹礼急忙在地图上指了一个位置说道：“王爷，魏翔在李家庄南边五里的五里堡，五里堡是个大的村镇，这里大概有五百多村民，除了五里堡之外，周围还有几个村子。” “周虎！” “卑职在！”护卫队五队长周虎从人群中走出来朗声应道。 “西边一带你比较熟悉，你带两百护卫军的兄弟，立刻赶往五里堡支援魏翔。”赵斌坚定地说道。 萧楚急忙站出来阻拦道：“王爷，不可啊，万一羯族人围攻燕城。。。。。。” “放心，西山没有军报传来，羯族人不可能有大部队进入到燕城境内，这些小股部队断然不会攻城，即便是来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去。” 周虎拱手道：“是，卑职领命。”说完陆彪抬腿便走，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赵斌的话语。 “一个都别放过，尽量抓两个舌头回来。” “是，王爷。”周虎转身出了门，回营房召集了两百名护卫军，片刻之后两百骑兵在西城门出城而去。 “陆彪，你带一百护卫军兄弟和运输队的两百兄弟，去城北郭家镇埋伏，城北的百姓稀少，郭家镇已经是一座荒村，敌军有可能会经由郭家镇向东劫掠，你们在此守候埋伏，一旦这帮兔崽子进入村镇，就封堵出口，瓮中捉鳖。”赵斌对着萧楚说道。 “是王爷，如果他们不进入村镇怎么办？” 护卫队一队长陆彪问道 “嘿嘿，那你就生火造饭，他们见到炊烟必然会认为村内有百姓居住，我就不信这帮兔崽子肉到眼前他们能忍得住。” “末将遵命”陆彪领命而去。 曹礼望着地图道：“王爷，那南边这支敌军该怎么办？” “我们人手不够，南边这支部队只能让秦都尉他们来解决了。派人通知秦都尉，如果可以的话，让秦都尉派出一千人去南边防守，尽量把敌军赶往西路，和周虎他们汇合。” “可如果秦都尉不肯派兵该当如何？”曹礼担忧的说道。 赵斌望了望曹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的，我想应该他比我们更想杀敌。老曹啊，此事你亲自去一趟。” 曹礼当然明白赵斌的意思，他现在是燕城太守，出兵杀敌这事儿理当要他亲自去才有说服力，毕竟如果杀敌不成，秦方是要担责任的，何况秦方现在不归燕王府和郡守府衙管制，要人家冒着危险出兵，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派人传令即可，必然要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去协商沟通才可以。 曹礼没有多做停留，随即出了王府前往南城门而去。 城门处，秦方正在指挥士兵准备守城器具，另有一队骑兵已经准备好，整装待命，曹礼知道情况紧急，也没做过多寒暄，先是将燕王的部署一一告知了都尉秦方，随后便直言请他派兵阻挡南面的敌军。 正如赵斌所料，秦方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他秦方在这燕城大地上驻守多年，自打上次羯族人退却之后，他便转攻为守，为了保护燕城的安全，他再也没能骑上战马去跟羯族人厮杀，哪怕看着城外的百姓被羯族人掠夺，他也无能为力，没有战马，追也追不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燕王给了他们几千匹战马，虽然他们马术没有羯族人精湛，但是这不妨碍他们要杀敌报仇的决心的。 秦方一声令下，监门校尉郝通率领一千骑兵便出城而去。秦方很想自己去，但是身为燕城都尉，他必须待在燕城。郝通是秦方的副将，在军营里大家除了叫他郝校尉之外，还给他取了个别名，通臂校尉，原因就是这郝通双臂特别长，就像那通臂猿猴一样，而且力大无穷，加之使用的是一杆镔铁长枪，所以对战之时，别人的兵器还没靠近他，便被他一枪拿下。 李家庄，百姓们正在田里耕种，斥候骑兵飞马赶来，边走边大声喊道：“羯族人来啦，快快回家，羯族人来啦，快快回家。” 随后，村里便响起了铛铛铛的铜锣警戒之声，村外耕种的百姓纷纷赶着牛马向家中奔走。村里的百姓纷纷进入地道中躲藏，粮食也都存放在地道之中，至于牛马实在是没有办法带到地道中，就留在院子里，好在燕城承诺，百姓损失的牛马都会重新给分配，最重要的是保重人命。 村里的民兵队也拿出各自的弓弩武器藏在暗处，时刻准备偷袭。 第65章 五里堡捷报 远处一阵尘土刮起，一队三百来人的羯族骑兵朝着李家庄奔驰而来。骑兵在村口处停下，一个身材壮硕，身披盔甲的长毛大汉来到众人面前，打量着眼前的村庄，令他有些奇怪的是，村里除了不停的传来狗叫和几声鸡鸣之外，好像空无一人。这令大汉有些有些摸不着头脑，往年来劫掠的时候，村子几乎乱做一团，百姓奔走逃跑，如今却无一人。 大汉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随即两名长着长毛，梳着小辫子的羯族骑兵便朝村子内而去，两名羯族骑兵，手持弯刀在村子内来回查看。 就在村外的羯族骑兵等待探查结果的时候，只听见“啊、啊”两声惨叫从村子内传出，之后便再没有了声响，不一会儿两匹马溜达着走出村子，马背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嗯？妈的，给老子冲进去，杀光这群两脚羊”羯族大汉对着身后的骑兵命令道。 羯族骑兵得到了指令，怪叫着冲进村子“吼！吼！吼！”，然而当他们冲进村子之后，他们只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给老子搜”又是一声令下。羯族骑兵纷纷下马，成群的冲进院落，令他们感到更意外的是，这些农户家居然家家都有牛羊马匹，这是往年不曾有过的，但是这些羯族人对牛羊马匹并不感兴趣，因为草原上不缺牲畜，他们要搜刮的是粮食，于是众人开始翻箱倒柜搜刮粮食，布匹等其他物品。 可是搜索半天却是一粒粮食也没有发现，就在众人好奇之际，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了两声惨叫。又有两名士兵中箭倒下。 一个士兵大喊道：“小心，他们在洞里。”其余士兵见状纷纷举弓朝发现的洞口处射箭，箭法好的还将箭矢射进洞口，然而只是射进去没多远，箭矢就被土石所挡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其他的院子又传来惨叫声：“啊、啊” 接二连三有人中箭倒地，这些往日里横行霸道的羯族士兵开始变得有些惊慌。羯族大汉首领怒骂道：“可恶，来人，给我下洞去，一定要把这些可恶的汉人抓出来” 三个士兵不敢违抗命令，于是点起火把，小心翼翼的朝洞内钻进去，刚下去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惨叫传来，打头的士兵被一箭贯穿胸膛，剩下的两名羯族士兵见状不敢再向前，紧忙撤了出来。 “妈的，这些汉人是老鼠吗？来人，给我把这洞口挖开”羯族大汉怒吼道。 随即几个士兵开始围着洞口挖掘，然而挖了没几下，突然洞口内飞出一只箭矢，正中一个士兵的眉心处，其余士兵急忙躲开。 羯族大汉气的吹胡子瞪眼，随后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把洞口给我封死，把他们憋死在里边。” 刚进村口的地方，很多士兵下了马之后将马匹放在村口处，留下几名士兵看守，几个士兵骑在马背上，手里握着长刀四下打量着周围警戒。突然一个草垛里飞出一只大公鸡，扑棱这翅膀一声尖叫冲进马群，马匹顿时受惊，四下奔逃，一个士兵正好站在马群前方，一时躲避不及，被马匹撞到在地踩踏而死，有的马匹奔出村落向远处跑去，有的则顺着村子里的通道向村内狂奔。 草垛里一声哈哈哈的小声传出之后，一个约么十三四岁的孩子，顺着草垛滑进地道，消失不见了。 羯族首领收到报告说是马匹受惊跑出了村子，气急败坏的他一把抢过士兵手中的火把，丢上的房子，房顶的茅草瞬间燃起大火：“给老子把这村子烧了。” 由于百姓家的房屋大多是土坯茅草房，片刻之后，村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马匹跑出去并没有多远就停了下来，很快便被羯族士兵赶了回来。羯族人清点了一下人马，最后发现一粒粮食没有搜刮到，反而折损了十几名士兵。 羯族大汉见村内火光冲天，这才不甘的带着部队离开，朝南面不远处的五里堡方向进发。 五里堡，魏翔早就收到了羯族人攻打李家庄的情报，当通过望远镜看见羯族人朝着五里堡而来时，魏翔命手下的衙役连敲了三声锣，通知大家做好准备，而魏翔则带着五个衙役大摇大摆的守在村口处，见羯族人靠近了，才假装惊慌的逃进村子里。 羯族人见有百姓奔逃，本以为这次没有陷阱，急忙拍马急追，刚进村子没多远，先是一轮齐射，二十几名羯族人在喊叫声中栽下马背，羯族大汉更是气恼万分，知道自己中了计，就在他要下令调转马头撤退之时，魏翔又嬉皮笑脸的出现在他们前方的街道上，魏翔将身子转过去，屁股对着羯族首领拍了拍：“哈哈哈，兔崽子，来抓我啊。” “放箭！”羯族大汉怒喊道。 几十支箭矢迅速朝魏翔射去，魏翔也不闪也不躲，他身上穿的可是燕王送他的铠甲，这都是护卫军的铠甲，比普通的铠甲要坚硬的多，护住全身。几十只箭矢叮叮当当的射在魏翔身上，魏翔上下打量了一眼，很多甲片被箭矢射出一个深坑，有的两只箭矢还嵌进甲片里，但好在没有伤到皮肉。 魏翔气的跳着脚破口大骂：“曹尼玛的，兔崽子你知不知道老子这甲胄多贵，你特么，说着魏翔捡起一块土块用力的朝羯族人丢去。” 其实羯族人根本听不懂魏翔在说什么，但是十几支箭矢射在魏翔身上，居然毫发无伤，顿时一阵吃惊，同时又对他身披的铠甲很感兴趣。羯族大汉见魏翔不仅不跑，还朝自己嚷嚷什么，虽然他不知道魏翔说的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更可气的是，他特么居然拿土块丢自己：“给我宰了他”，大汉一声怒吼，几个骑兵顿时就朝着魏翔冲去，眼看就要跑到魏翔近前了，几匹马脚下一空，顿时向前栽去，一个陷马坑赫然显现出来，横截在道路中央，连人带马同时掉下陷马坑，马坑里插着尖锐的木签子，贯穿马匹和士兵的胸膛，其中有两人反应迅速，没有掉进马坑，摔倒了对面，其中一个士兵一个前滚翻，就地刚要起身，就感觉头顶一阵寒风袭来，还没等他看清怎么回事儿，人头便骨碌碌的落地了，正好滚到另一个士兵面前，只是一瞬之间，魏翔劈下的刀早已经回劈过来，照着士兵的面门而来，士兵下意识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大刀照着面门斜着往上用力一撩，整个面门被劈成了两半。 羯族大汉怒不可遏，拍马直接朝魏翔杀来，身后的士兵也紧跟而来，魏翔顿感不妙，急忙朝一旁的院中闪身而入，羯族大汉纵马越过陷马坑，追进院子，可是哪里还有魏翔的身影。 “给我搜。”大汉怒吼道。 士兵们涌入屋中，搜索半天不见人影，只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见此，羯族大汉已经在清楚不过了，这和之前的村子一样，百姓们的都躲到洞里去了。但是受此羞辱他又不甘心，于是再次让士兵点起火把进地道查看。 几个士兵壮着胆子点起火把，爬进地道，这次没有传来惨叫，人却莫名的没了，任凭他们在洞口怎么喊叫，洞内依然没有回应。 其中一个士兵对着羯族大汉说道：“沙首领，这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村子一样，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出去再说。” “首领不好啦，村口起火了”一个士兵急忙跑进来说道。 羯族大汉呵斥道：“着火你喊个屁啊。” “不是啊首领，那火不是我们放的？”士兵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 “村口的草垛被人点着了，把村口堵住了。”士兵慌忙说道。 羯族大汉更是气愤不已，深深的望了一眼洞口，无奈的说道：“撤。” 羯族大汉刚出房门便听见外边一阵惨叫传来：“啊、 啊 、 啊” “敌袭、敌袭，保护大首领”一声令下，几个士兵围在羯族大汉周围，护着羯族大汉往院门外而去。 “快撤，从村子另一头冲出去。”羯族大汉大喊道，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村口另一侧也被燃烧的火堆堵住了去路，而此时，从不同的角落里又有箭矢射了出来，又有几名羯族士兵被射落马下。 “那里有人，快放箭” “那边也有人。” “撤，从其他村口出去。” 可当他们跑到另一个村口时，发现魏翔又笑嘻嘻的站在村口处，羯族大汉知道，他敢一个人站在这里，肯定有古怪，略微沉吟了一秒钟，他果断说道：“撤”于是所有人掉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魏翔：“欸，我草，别跑啊！” 大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好像是傻逼的话，便扬长而去。 “你特么骂谁傻逼呢？”魏翔指着大汉的背影跳着脚骂道。 角落里时不时的有箭矢射出，士兵也不断地有人落马，可是大汉根本不管这些，只顾着找路出村子。当他终于冲出村子时，发现三百多人居然少了一半，但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发现一队身披铠甲的骑兵朝他们冲来。 这批骑兵的装扮显然要比他这一百多人要精良的多，人家穿的是铠甲，他们穿的是兽皮甲，骑兵们一遍冲锋，一边举起箭弩，只听嗖嗖嗖，上百只箭矢朝他们飞射而来。 “快撤！”羯族大汉怒吼一声，便朝另一侧飞奔而去。只是他们的速度远没有箭矢的速度快，有些人刚调转马头便被射落马下，人员顿时又减少了一半，没有被射中的羯族士兵慌忙拍打马屁股，同时掏出马鞍下的弓箭，准备反击。 周虎见带头的要跑，对准羯族大汉的马匹就是一弩，马匹应声倒地，羯族大汉摔落马下。其他士兵见状只得回身来救，跟护卫军站在一起。由于双方人数上有了差距，加之护卫军装备精良，刀剑砍在制作精良盔甲上，根本伤不到身体，很快几十名羯族士兵便被屠戮殆尽。 周虎带人骑着马将剩余的残军围在中间，羯族大汉哪里肯屈服，提着弯刀就朝着周虎冲来，身后一个护卫军一弩箭射在他的小腿上，将其放倒在地。 不远处老魏看到交战状况，带着十几个衙役兄弟冲出村子，但等他们赶到时，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魏翔提着刀上去就要砍了这羯族大汉，被周虎拦住了：“魏都头手下留人” “不行，你别拦着我虎哥，他特么骂我是傻逼，我非宰了他不行。” 周虎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心道这羯族人还会说汉话。 “行了，魏都头，王爷让留个活口，这小子是个头领，还有用处。”周虎说道。 “好，那就听王爷的。”魏翔一听说是燕王要人，顿时松了口，不过还是狠狠的朝着羯族大汉踢了一脚：“呸，傻逼。” 羯族大汉本想反抗，但是被护卫军的兄弟死死按在地上。 “绑了”周虎一声令下，押回燕城。 周虎转身对魏翔问道“魏都头，村里百姓伤亡如何？” “嘿嘿，一个没伤，一个没死，这可是几十年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啊，王爷真是太高明了。”魏翔得意的说道。 “哦？杀敌多少？” “还没统计呢，估计得有百十来个。”魏翔说道。 “当真？” “那可不，不信你去看。”魏翔说着抬手指向村子里 “哈哈哈，若果真如此，魏都头可是立了头功啊，回城兄弟定然给魏都头请功啊”周虎大笑道，“对了还有没有活口？” 魏翔一听这个不由得一颤，急忙回身朝村子里跑去，周虎不知怎么回事儿，也急忙跟着往村子跑去，等到进村一看，那些被射杀和射伤的羯族士兵，早让百姓们打烂了，估计爹妈都认不出模样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都是百姓们对羯族人的压抑的仇恨啊，今天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有的百姓一边打一边骂，嘴里还喊着什么人的名字，说报了什么仇了之类的话。 周虎派几个人押送着羯族大汉和另外两个还活着的羯族士兵回燕城，魏翔让其他几个衙役指挥百姓把敌人的尸首都清理了，找荒野的地方埋了。自己则和周虎商量下一步的事项，眼下这一支羯族骑兵算是消灭了，可是还有两支部队，南面一支，北面一支。 根据情报显示，另一股部队出现在西南十里一带，半个时辰便可赶到。两人当即决定直奔西南方向。 羯族大汉被五花大绑着押回了燕京城，斥候收到消息早就跑回燕城报信，一路大喊道：“捷报，捷报，魏都头周统领斩敌三百余人，活捉敌人首领。” 第66章 王伍的外语 燕王府内，羯族大汉被押到赵斌面前。 “你们谁会说羯族语啊？”赵斌对着身后的众人问道。 王伍第一个站出来握了握拳头说道：“王爷，小的跟羯族人打过仗。让小的来” 赵斌不仅一笑说道：“可以啊伍哥，没想到你还会说外语，问问他，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王伍清了清嗓子说道：“呜哩哇啦什么滴干活？” 王伍第一句话问完，赵斌脸都绿了，不由得远离了王伍两步，一脸诧异的看着王伍，尼玛，难道王伍是日本鬼子？ 大汉一脸懵逼的看看王伍，又一脸懵逼的看看赵斌，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赵斌一看就不对头，一脚踹在王伍的屁股上：“你特么说的是羯族语吗？” 王伍被踹的往前挪了一步，正好来到羯族大汉面前，回头委屈的瞥了赵斌一眼，转头“啪”给了羯族大汉一个嘴巴，一脸愤怒的问道：“你特么是羯族人吗？” 羯族大汉顿时怒不可遏，张嘴要咬王伍，王伍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还是我来王爷”一旁的何苗说道。 何苗用大家听不懂的话跟羯族大汉沟通了几句，随即面色有些慌张的朝赵斌说道：“王爷，他说他是沙狼部落首领沙尔朱的大儿子沙雕，他让我们赶紧放了他，否则沙狼部落不会放过我们。” “哦？那怎么说是条大鱼啊”赵斌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羯族大汉。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赵斌又问道。 “沙雕” “哈哈哈，一看你爹就没什么文化，给你取这么个名字，你这名字跟的卢马一样，妨主，难怪第一仗就被俘虏。傻屌”赵斌不由得大笑道。 羯族大汉虽然不明白赵斌在说什么，但大体感觉得出来是在羞辱自己，恶狠狠地就要扑向赵斌。 王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本来腿上就有伤，又挨了王伍一脚，顿时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哀嚎。 赵斌转头好奇的看向王伍，好奇的问道：“伍哥，你刚才那句什么滴干活跟谁学的？” 王伍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跟老将军学的？” “哪个老将军？” “还能有哪个老将军，丁老将军呗。”王伍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啧”赵斌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自己外公是特么日本鬼子。 “我外公怎么会说这种话？” “早年有一个外国使臣进京，后来跟老将军成了朋友，他教老将军的。”王伍说道。 “使臣？哪里的？”赵斌继续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老将军有一次审问羯族俘虏的时候就是这么问的，小的想大概就是羯族使臣。” 赵斌听完不置可否，想到王伍跟在自己外公身边这么多年，又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有问题。 “先压下去，给他治疗治疗伤口，别死了，留着还有用呢。”赵斌对着几个护卫说道。 回到大厅何苗曹礼等人问道：“王爷，此事该如何是好？” “什么该如何是好？”赵斌无所谓的说道。 “此人如果真的是羯族首领的儿子，那羯族首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引大军前来，到时候恐怕燕城危已。”曹礼说道。 “曹大人，就算是没有抓羯族首领的儿子，现如今我们截杀了羯族骑兵，想来羯族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楚在一旁说道。 “没错，萧楚说的对，就算没有这个沙雕，恐怕今年羯族人也会大举进攻。”赵斌喝了口茶说道。 “诸位可了解这个沙狼部落？”赵斌问道 何苗站起身说道：“回王爷，这个沙狼部落是距离燕城最近的一个羯族部落，出了西关就是沙狼部落的地域范围，沙狼部落人口总计应该和燕城差不多，将近五万人左右，除去老弱妇孺，应该至少有三万多人能上马征战。沙狼部落首领沙尔朱极其凶残，他们不仅进入燕城境内掠夺，而且经常袭扰鲜卑的一些部落，男女老幼，都不放过。” 赵斌听后喃喃道：“鲜卑人吗” “老曹，这几日你盯一下弓弩坊那边，无论是诸葛连弩还是弩箭的生产，都要加快。麻小新送来的五百奴隶全部都划拨给你。” “是，王爷。” “老何，命人把全城的地霜收集起来，无论是药用还是墙角的，全部送到王府来，另外派人去外地收购，能多收购就多收购。本王有大用。” “是王爷，卑职这就命人去办。”何苗回道。 “陆彪他们有消息吗？” “回王爷，暂时还没有，羯族人应该还没有到达郭家镇。”曹礼回复道。 于此同时，魏翔、周虎二人带着护卫队的兄弟急速赶往西南一带，当军队到达时，发现其中一个村子已经被大火烧的残破不堪。百姓们都下了地道，倒是没有伤亡。尽管羯族人已经离去，但是藏在地道中的百姓依然不敢贸然出来，生怕羯族人杀个回马枪。 魏翔骑着马走进村子，很多草屋还在燃烧，灼热的气浪让马儿畏惧不前。魏翔出声喊道：“有人吗，我是燕城都头魏翔，这些是燕王府的护卫军，有喘气的出来” 魏翔喊完后四下打量，等了两分钟后才有人从隐蔽的地方探出头，再确认来人是燕王府的守军后，才从地道口爬出来。 “魏都头，你们可来了，那些天杀的羯族人把我们的房屋全烧了，牲畜也都被他们杀了。呜呜呜”一个年近半百的老汉爬出洞口，声音颤抖着说道。 魏翔和周虎对视一眼，翻身下马，来到老汉面前询问道：“老人家不必担心，只要人没事就行，对了，您知道羯族人朝哪个方向去了吗？” 老汉边哭边抬手指向东面说道：“应该是向东去了，东边离得最近的是大杨村，以前羯族人来掠夺，袭击了我们赵村就会去大杨村。” 周虎抬眼望了一眼东边，什么也没看到，于是转头对老汉问道：“大杨村距此多远？” “大概三四里路程。”老汉说道。 “老人家不必担心，我们先去追杀羯族人，被杀的牲畜事后大家统计好，燕王会在给大家重新发放。”话毕，周虎转身上马。 “老人家，叫大家暂时先不要地道，等我们解决了这帮杂碎大家再出来。”魏翔提醒道。 驾、驾，一阵呐喊声之后，二百余骑向东飞奔而去。 “魏都头，羯族人向东进发，应该会和秦都尉的部队碰上。”骑在马上的周虎对魏翔说道。 “如果那样最好，正好两面夹击，干死这帮狗娘养的。”魏翔愤愤的回道。 三四里路程并不是太远，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距离大杨村不远的地方，依稀可见的村舍。 “不好，他们又要放火。”周虎通过望远镜远远看到村中一处房舍上茅草开始燃烧。 “看来秦都尉的人还没有到”魏翔说道：“不等了，直接上？” 周虎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便下令道：“弓弩准备，一轮齐射，随后冲杀。” 护卫军的士兵听到命令，纷纷抽出马腹上悬挂的弓弩，向着大杨村进发。 第67章 大杨村截杀 大杨村外负责警戒的羯族士兵也看到了飞奔而来的护卫军，号角声顿时响起，在村中四处搜刮的羯族士兵，听见号角声，立刻丢掉手中的搜刮的货物，纷纷朝村外奔来。 一个首领模样的大汉正被地道里的百姓气的火冒三丈，这些人全部钻进了地道，现在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还无缘无故折损了十几个士兵，此时见有大夏军队冲来，顿时就想将无明业火撒在这些士兵身上。 “真是找死，小的们，给我杀光这群两脚羊，一个活口也不留”大汉一声令下，羯族士兵骑上战马便朝着周虎魏翔他们冲去，在他们眼里，这群大夏人根本不堪一击，即便是他们穿着坚硬的盔甲，也依然是待在的羔羊，往年他们都是龟缩在城墙里，即便是到燕城城下挑衅，他们也不敢出城一步，现在居然跑到野外来。 周虎目测着两方距离的靠近，由于战马的速度比较快，不能等到距离完全合适了再发射，那样弩箭都得落到敌人身后去，约么着距离差不多了，周虎一声令下：“射”。 两百支弩箭斜刺的射向前方，片刻之后羯族阵营内三十个士兵中箭倒地，身后的骑兵避之不及也跟着撞在前边翻倒的战马上。 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亏，羯族首领大喊道：“快放箭，放箭。” 因为弓箭的射击距离没有弩箭的距离远，所以羯族士兵没有提前放箭，而是想等稍微靠近一些，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夏军队会骑在马背使用弓弩，慌乱之间 “杀呀” “杀呀” 两方骑兵很快站在一起，羯族首领提着一把大刀凶狠的劈向正前方的周虎，然而还没等他的刀落下，周虎的长枪猛然向前一送，直接贯穿了羯族首领的胸膛，令其倒飞出去，直接撞向其身后的另一名羯族士兵的战马，重重的砸在马头之上，马匹被大汉撞击，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马上的羯族士兵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后边的马匹踩踏而死。 王府的府卫军本就武义高强，再加上有铠甲护身，根本无所畏惧，本着一个原则，你砍你的，我砍我的，摆明了就是依靠装备生吃你，一轮下来，羯族士兵死伤大半，反观护卫军这边只有十几人被撞落马下，虽然受了伤，但是命还在。 周虎等人迅速调转马头，再次朝着羯族人冲去，此时的羯族人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小股精锐部队，不可能力敌，再打下去占不到一点便宜，何况首领已经死了，现在只有采取放风筝的打法，于是他们不再恋战，催马向远处而逃，同时弯弓搭箭，不停的朝身后放箭，虽然箭矢射在铠甲上没有多大作用，但是射中马匹就很危险了。 周虎见状，立刻下令，两侧继续追击，中间的下马上弩箭射杀，百余名士兵从两侧向前追击，中间的则立刻下马，双脚踩住弩箭用力拉弦，因为距离还不是太远，七百米内的距离，弩箭绝对比马跑的快，一轮射击，几十名羯族士兵要么中箭摔下马，要么被中箭的马匹甩下马背，三个呼吸之间，又是一轮射击，再次有十几名羯族士兵中箭，剩余的十几名士兵已经逃出了射程范围，由于是轻装骑兵，所以护卫军的骑兵很难追上，追出去一段距离，士兵们不在追击，下马上弩放箭，射杀剩余的羯族士兵，最后只有一人远远地逃出射程范围。 魏翔和几个护卫军的兄弟提刀朝着那些还有气的羯族士兵一刀一刀砍去，没有丝毫的手软。 周虎则带人赶紧救治受伤的兄弟，十几个兄弟受了伤，大多都是被马匹撞击或者踩踏了，好在都还活着。 周虎见状对着其中一个护卫军兄弟下令道：“六子去村里找找，看牛车马车。” “是队长。”名叫六子的护卫军招呼了几个人便朝村子里跑去。 就在众人收拾残局的时候，秦方的副将郝通这才带着城防军赶到这里，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懊恼不已，悔恨自己没早点来，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他手下的这些士兵，真正学会骑马才一两个月的时间，把他们当骑兵用，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当不得真，说白了也就是比步军稍微快点儿而已，他们不像护卫军的兄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上马能冲锋，下马能结阵，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毕竟守护皇帝皇子可是马虎不得，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真特妈被你们气死啊，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郝通对着身后的士兵大骂道。 魏翔见此笑着调侃道：“郝通兄弟，我看你要不来我们衙门跟我混，我带你吃热乎的怎么样？” “我说老魏，你这大话别闪了舌头，还跟你混，你们衙役能干嘛，要去也是去燕王府。”郝通没好气的说道。 “嘿，你瞧不起谁呢，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们衙役兄弟杀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信你问周队长。”魏翔一脸趾高气扬的说道。 “吹你，就你们，哼” 两人说话间，六子从村子里找了两辆牛车，将伤重的护卫军士兵抬上车，留下郝通等人安抚百姓，处理尸首，其余人便急忙赶回燕城。 第68章 郭家镇夜袭 燕城以北，郭家镇外的一个大树上，一个身形矫健的护卫军正站在树上来回张望，远处另行一排火把正在向着郭家镇方向靠近。 火把队伍中一个野人一般的大汉用羯族语说道：“加快行进，今晚在就住在前面的镇子里” 这些羯族人每年都会翻山越岭进入到燕城境内打家劫舍，所以他们对于燕城境内的村落分布早已经熟悉不过，哪些地方有大的村落，哪些地方有小的村落，哪里的村落已经荒废，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些羯族人在来之前不会携带大量物资，甚至连行军营帐都不会带，每人一条羊毛毯子就可以在寒冷的夜晚过夜，当然碰到村庄他们也不会傻到在寒冷的野外挨冻，所以哪怕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知道前方不远处有村镇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多走一段路程，到村子里过夜，如果能抓大几个汉族女子，也可以好好地享受一番。 羯族首领不断的给年轻的羯族士兵们讲述着当年他们是如何享用那些汉人女子的过程，在享受完之后，便将她们宰杀放进锅内蒸煮，肉质比草原上最肥美的牛羊还要鲜嫩。一群年轻的羯族士兵听得直流口水。在他们的眼里，汉人就像猎物一样，可以任意玩弄和宰杀，血腥的味道能让他们更加兴奋。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漂亮的汉家女子，而是锋利的钢刀。 就在观察到羯族人到来的同时，陆彪让护卫军的兄弟将马匹藏在了村子另一侧的不远处，而他则带人悄悄地躲藏在黑夜中。 当羯族人靠近村镇时，令他们失望的是，整个村子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羯族人的首领不禁失望道：“看来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了，今晚是没有女人可以享用了。你们几个进去查探一番，看看村里的情况。” 几个羯族士兵听到首领的命令，当即轻夹马腹向村内行进，士兵们打着火把，在村子内村粗略的探查了一番。 “回禀首领，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了，村中没有一人，很多房屋都已经破败。”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兄弟们好好休整一天，明天本首领带你们正式开始狩猎，哈哈哈”羯族大汉大声说道。 羯族士兵们听后一阵欢呼，随后成群的在村内寻找好一点的房屋，因为急着赶路，所以这些羯族人都还没有吃晚饭，不一会儿，村内各处亮起了不少篝火，羯族士兵围着篝火吃着烤肉，喝着马奶酒。肉香渐渐散开，隐藏的暗处的陆彪等人也闻到了飘来的肉香。 陆彪心中不由得暗骂：等一会儿老子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酒足饭饱之后，羯族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只留下几个人在街道上放哨，显然连续的赶路，让这些士兵都有些疲惫，即便是在放哨的时候，也只是围在篝火旁取暖，根本懒得去留意四下的情况。 子时过后，隔着很远都能听到羯族人的呼噜声，陆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发出了几声“吱吱吱”的叫声，黑暗的角落里也传来同样的声响。几个兄弟弓弩上弦，悄悄的从黑暗的角落里钻出。 不远处的火堆旁，几个放哨的士兵早已经上下眼皮打转，陆彪对着几个手拿弓弩的护卫军兄弟比划了几下，确定好每个人的射击目标，几个护卫兄弟悄悄地向前摸去。 “噗噗噗”几支弩箭射进了放哨的羯族士兵的脖子，几个士兵惊慌的的从瞌睡中醒来，然而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惊恐的神情让他们的面部显得扭曲，只是片刻的挣扎，便没了声响，只有一股股鲜血从喉咙处涌出。 陆彪见状，便下达了有一个命令，护卫军和运输的队的兄弟全部出动，朝着睡有羯族人的房屋院落悄悄进发，屋内东倒西歪的躺着羯族人，护卫军的兄弟和运输队的兄弟们，一手捂住敌人嘴巴，一手持刀，在羯族人喉咙处用力一抹，鲜血顺着刀口喷涌而出，喷洒在墙面上。一个屋子挨着一个屋子，很多人脸上，身上都布满了羯族人的鲜血，他们就像索命的幽灵，悄无声息的穿梭。 几个运输队的兄弟在杀人之后，终究是抵不住恐惧，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护卫队的兄弟见状，急忙用手堵住他们的嘴巴，生怕他们把隔壁的羯族人吵醒，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就让他们暂时先留下。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所有的护卫军兄弟全部出现在了大街上，陆彪四下望了望所有的兄弟，轻声问道：“都解决了？” “回陆队，都解决了，不过有几个弟兄吓得瘫软在地了。” “哈哈哈，带弟兄们在检查一遍，另外把人都都剁下来，谁吐了，让谁剁，不见血永远成长不起来。”陆彪命令道。 这一次，所有人没有在悄悄地行事，而是打起火把，冲进屋子，让那些被吓得呕吐，颤抖的兄弟提刀去砍人头，陆彪说的没错，只有真正挥舞过战刀，见过鲜血的人才能成长起来，只有战胜恐惧才能赢得胜利，不然将来在战场上相逢，恐惧将会是你最大的弱点，敌人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心慈手软。 望着那些面目狰狞的白毛羯族人，一个个死不瞑目，环瞪着双眼，几个运输队的兄弟双手依然是不停的颤抖。 其中一个护卫军兄弟大吼道：“怕什么，都是死人，砍他娘的，像我这样。” 说着护卫军兄弟一刀向着一个羯族人的脖子砍去，噗嗤一声，鲜血飞溅，嗞了护卫军一脸。护卫军兄弟提起羯族人的头颅递到几个运输队的兄弟面前。几人下意识的就要往外跑，可是被身后的几个护卫军兄弟持刀挡住了去路。 “怕什么，上去砍掉他们的头颅，只有这样才能给燕城的百姓报仇，快去。” 在护卫军的逼迫下，几个人只好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闭着眼睛猛然向着羯族人的脖子砍去。 几个护卫军兄弟见此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看你们那怂样，男人就应该这样，就是要让羯族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拿起头颅，走” 三百多颗头颅很快被聚集在大街上，用羯族人的羊毛毯子裹了，装上马匹。 “兄弟们把马匹都牵上，回燕城。哈哈哈”陆彪大吼一声。 “是！回燕城。”众人异口同声道，众人纷纷去牵马匹，连夜向着燕城进发。 与此同时，燕王府内，赵斌没有入睡，曹礼，何苗，杨广泰等人也都聚集在议事厅，所有人都在等待陆彪的消息。 “王爷，要不奴婢还是先服侍您休息，等他们回来再通知您。”翠儿在一旁关切的说道。 “不用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让膳房给大家弄些吃的来。”赵斌说道。 “是王爷。”翠儿应了一声转身朝膳房走去。 “报！”翠儿刚出了前厅，就听见屋外传来一声捷报声。 “报告王爷，周队长和魏都头回来了。”一个护卫跑进前厅，单膝跪地道。 “快让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满身是血的周虎和魏翔大踏步走进前厅，二人单膝跪，周虎开口道：“禀王爷，西面、南面两支劫掠的羯族骑兵大部分被诛杀，只逃跑了一人” 厅内众人听说两支羯族骑兵几乎全部被诛杀，顿时高呼起来。 “哈哈哈，快起来说”赵斌将二人扶起，“来人，卸甲！” 萧楚和王伍二人当即上前帮周虎和魏翔卸甲！ 王伍一脸艳羡的调侃道：“老魏，你小子行啊！” “嘿嘿，多亏了王爷赏的这套盔甲，不然今天可就交待了！只可惜，盔甲破坏的有点儿严重了。” “哈哈哈，回头再赏你一幅”赵斌在一旁开口说道。 “哈哈哈，多谢王爷。” 另一旁，萧楚正在帮周虎解铠甲。“有劳统领了！” 萧楚笑着回道：“哈哈哈，你小子立了功，本统领给你解甲应该的。” 随后二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详细给众人描述了一番。当说到有几个护卫军兄弟受伤时，赵斌一时心疼不已，他可就这几百人，伤一个少一个啊。当即让王伍带着两个皇帝赏赐的御医前去给几个兄弟治疗。 翠儿带人把夜宵端进前厅，周虎二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顿时狼吞虎咽一番。约么天明时分，陆彪带着一行队伍回到燕城，此时前厅之内，众人早已东倒西歪的睡在厅内，翠儿拿了一件厚厚的毯子盖在赵斌身上。 “报，陆队回来了，陆队回来了！”一个护卫军大喊着从门外跑进来。 翠儿对着护卫军轻声说道：小声点，王爷刚睡下。 可是为时已晚，赵斌还是被这一嗓子吵醒。 护卫军一脸尴尬的望向赵斌：“王爷，陆队他们回来了。带回来三百多颗人头” “哦？快让他进来。” “是!” 陆彪走进厅内，单膝跪地道：“王爷，陆彪复命，三百敌军悉数歼灭！” 赵斌听到又是一个好消息，脸上的困意一扫而光，上前两步扶起陆彪，重重的拍了拍陆彪的肩膀说道：“哈哈哈，太好了，来坐下说。” 此时，其他人也被二人的话语声吵醒。陆彪将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曹礼夸赞道：“陆队果然智勇双全啊！” “哈哈哈，是啊是啊，不费一兵一卒，智勇无双啊”何苗也在一旁附和道。 “哈哈哈，两位大人过奖了。” 曹礼一脸兴奋地说道“我们这可不是过奖啊，我说的可是实话啊，这燕城多少年来没有过这样的胜利了。王爷，此事应该张榜通告全城百姓啊。” “你看着办!”赵斌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是，那卑职立刻写一道榜文，张贴于告示处，让全城百姓都高兴一下。” “好了，诸位忙碌了一天一夜，还是先回去休息，待到休息好了，我们在谈接下来的事情。” “多谢王爷！”众人纷纷施礼告退。翠儿则和赵斌走向了后院。王伍瞥了瞥之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69章 消息传到京城 曹礼写完告示命人张贴在府衙的告示处，百姓们听闻此次进入燕城境内的羯族士兵全部被击杀，一时不敢相信，纷纷前往府衙告示处查看，告示处被人流围堵的水泄不通，有人在前方大声朗读着告示上的内容：“今有千余名羯族骑兵进入燕城境内劫掠，燕王殿下命人分兵截杀，其中护卫队长周虎和府衙都头率军击杀西、南两路羯族骑兵，共计击杀六百余人，活捉羯族首领一人，护卫军队长陆彪率军截杀北路羯族骑兵，共计三百余人。。。。。。” 百姓们议论纷纷。 “原来是真的啊！” “那可不，昨天你是没见到，燕王府的几百护卫都是身披铠甲，骑着马出的城。” “昨天下午就有捷报传来，说是周虎队长在西郊截杀了羯族人。” “这燕王府果然都是厉害人物啊” “最主要的还是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发明了地道战，听说城外的百姓几乎毫发无伤。” “现在有了燕王殿下，咱们再也不怕那些狗日的羯族人了。” “燕王殿下威武” “燕王殿下威武” 大街小巷弹冠相庆，百姓奔走相告，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之情。林静堂站在自家大门口，看着街上百姓欢呼雀跃，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然，他在燕城太守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十几年都没有燕王这半年来做的事情多，他自觉愧对燕城的百姓。不过这种愧疚稍纵即逝，因为他更感到高兴，高兴燕王的到来，高兴燕王比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强很多倍。 路过的百姓纷纷跟林静堂打着招呼，林静堂笑着回应每一个人。 “爷爷，我想去燕王府”身后的林瑶开口道。 林静堂看着自己这个面容姣好的孙女，开口笑道:“去，去，燕王是个好少年！” 林瑶满面羞红，将身子转向另一侧娇嗔道：“爷爷，您说什么呢！” 此时此刻，少女的心思已经展露无疑。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以林家的身份，想要和燕王府结亲，这个恐怕由不得她。林静堂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没有阻拦，他也抱有一丝幻想，万一呢，万一燕王殿下能相中他这个孙女呢，哪怕是作为妾室，想来以燕王的品行也能善待瑶儿。 林瑶兴冲冲的离开林宅，当她来到燕王府的时候，没有见到燕王殿下，灵儿告诉她，燕王昨晚一宿没睡觉，现在正在补觉，不能打扰。小姑娘无奈，只能帮着灵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下午三点多左右，休息好了的众人再次齐聚燕王府。但是此时的赵斌还在温柔乡内抱着柔软的翠儿酣睡。灵儿悄悄地来过一次，见二人还没有起床，叹了口气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秦方已经命人将郭家镇方向的羯族人尸首处理了，处理完之后，来到王府本想向赵斌汇报一下此事，但是无奈没有见到人，只能暂时退去。 曹礼、何苗等人也不好意思在打扰赵斌，于是几人商定了一下之后，便开始着手善后的事情。 燕城主簿杨广泰派人去统计百姓的房屋、牲畜等物资的损失情况，房屋损坏的进行相应的修缮，牛羊损失的，王府会补偿相应的牲畜，确保百姓们在今年能够顺利生产。 乡野间，百姓们再次恢复了忙碌的农耕，几乎家家都是全员出动，开荒耕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燕城以西的群山之上，一个孤独的身影穿行在山路之间，他要赶回去报告沙狼族大首领沙尔朱，他要将大夏人的卑鄙行径一一回禀，要让大首领来惩罚这夏朝人。只是目前的他背部中了一箭，走路跌跌撞撞，行进极为缓慢，身上已经没了食物，疲惫和饥饿已经占据了他的身体，他拔起地上的一株绿草放在口中咀嚼，希望能暂时缓解一点点饥饿。幸运的是，他没有遇上豺狼虎豹，而是被前来打探情报的羯族人发现了，只不过，只不过，是一个月后，身体腐烂发臭的他被前来打探情报的羯族人发现了。“额啊，好臭！”情报探子只留下下了一句话，便扬长而去。他想如果他还活着，他想，他怎么想的？ 几日后，密信传到了京城，传到了各世家大族的耳中，传到了皇帝的耳中，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皇子竟然有如此魄力，不仅没有龟缩在燕城躲避，反而痛击了前来劫掠的羯族人。 庆新宫内，大夏皇帝赵无疾和丁贵妃正在谈论着此事。 赵无疾一脸兴奋地望着丁贵妃说道：“看来斌儿继承了丁老将军的遗风，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像丁老将军一样的将才。” “皇上这是哪里话，要说继承，那也是继承了陛下英明神武的风采，和我父亲又有什么干系。”丁贵妃笑道。 “哈哈哈，爱妃当真如此觉得。” “那是自然，当年皇上即位之时，便亲率大军收复河北道，如此壮举即便是历代先皇都恐不及啊！”丁贵妃奉承道。这些话虽说是奉承话，但也确实是如此，虽然以丁贵妃的性格，她不会过度奉承皇上，但是眼下是一个很好地时机，他希望能为赵斌做点儿什么。 赵无疾看着眼前的风韵犹存的丁贵妃说道：“你也学会说奉承之话了。” 丁贵妃婉儿一笑说道“不奉承不行啊，斌儿一人远在燕城，时时刻刻都面临着羯族人的威胁，我这个做母妃的如何能够放心的下。何况这次斌儿截杀了羯族人，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会出动大军围进攻燕城？” “你想让他回来？”赵无疾收起笑容问道。 “不，燕城虽然危险，但京城未必就好，臣妾只是担心斌儿身边可调动的护卫太少，一旦羯族人真的攻打过来，只怕斌儿难以抵挡。” 赵无疾打量了丁贵妃一眼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丁贵妃犹豫片刻说道：“皇上，臣妾失言了，皇家有令后宫不得干政，请皇上恕罪。”丁贵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只需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说出自己的顾虑，将事情的问题点抛出去即可，剩下的就是看皇上如何解决。 赵无疾缓了缓神情笑道：“好啦，此次恕你无罪，我知你是为斌儿担心。只是他先前如此胡闹，竟然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让皇家颜面尽失，朕才不得已将其赶到燕城。” “臣妾知道，皇上让斌儿去燕城也是为了斌儿好，臣妾代斌儿谢过皇上”丁贵妃深施一礼回道。 “你知道就好，行了，时间不早了，朕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 赵无疾走在回政德殿的路上，思索着丁贵妃的话语，她的意思很是明显，希望能给燕王册封兵权，只要有了兵权，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如果燕王一旦有了兵权，将来会不会威胁到太子，藩王造反古来就有。可是眼下世家大族割据地方，一旦联合造反，仅仅依靠目前皇家的控制范围，势必会受到威胁。 赵无疾对跟在身后的大太监问道：“刘志啊，你觉得丁贵妃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太监刘志微微一怔，随即笑着开口回道：“回皇上，老奴不知？” “呵呵，不知？还是不说。” 刘志也不答话，只是笑呵呵的跟在身后。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刘志已经服侍了赵无疾三十年的时间了，从还是赵无疾还是皇子的时候，刘志就在身边伺候着，要说最了解皇上的他敢说第一，没人敢说是第二。他知道赵无疾既然开口谈论这件事，便是有了心思，但是他是一个太监，一个阉人，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宦官专权，此乃大忌，如果此事传到那些世家大族的口中，被他们抓到把柄，即便是皇上也保不住他。所以他必须糊涂，在他做好选择之前，他必须糊涂，一旦他做出选择，那就是要投靠某一方了那个时候才是他开口的时候。 太子府，一个不起眼的人怀揣一封密信悄悄从后门而出，离开京城之后向北而去。 兵部尚书府衙，方书同看着呈上来的边疆奏报，不由得感慨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台下的兵部右侍郎杨国忠不解道：“大人何出此言？” “杨大人请看”方书同将奏报递给杨国忠 杨国忠接过奏报，细一查看之后也是一脸兴奋。 “杨大人觉得如何？”方书同问道。 “没想到啊，这燕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胆魄和智谋，实属难得啊。丁老狗若是还在世的话，想来也会欣慰至极啊。” “哈哈哈，当年陛下北伐，也比现在的燕王大不了几岁，看来这燕王当真有几分陛下和丁虎的威风啊。” “大人说的是，哎，只可惜。。。。。。”杨国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 方书同示意左右退下，转头对杨国忠问道：“杨大人可是有什么想法？” 杨国忠看着方书同老谋深算的瞳孔不禁微微一颤，轻轻说道：“那就要看方大人的意思了。” 方书同收回对视的目光，静静地往下厅外的一棵大树上，正值春日时分，树上的鸟雀也在相互追逐交配。方书同单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开口戏谑道：“听说杨大人膝下有一妙龄孙女，不知如今年方几何啊？” 杨国忠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着突然问起自家孙女之事，“回答人，年芳五岁。” “五岁？正是调皮可爱的时候啊”方书同不由得感慨道“不像我家那孙女，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老大不小了，到现在也没寻得一个合适良配，愁啥老夫了，都怪我那夫人将其宠溺坏了。” 杨国忠会心一笑，此刻他才明了方书同的用意，这哪里是询问自家孙女，摆明了是要说他家孙女。 早年丁虎战死，方家不惜得罪皇上，解除了赵斌和方晴雪的婚约。如今赵斌顺利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封地，加之发明了海水练盐之法，如今又痛击进犯燕城之敌，可以看出燕王少年英才。 而对于方家而言，方家在皇族中的代言人八皇子赵琮准确的来说还不到九岁，若将希望寄托在八皇子身上，恐怕有些来不及啊，若是转投太子或者大皇子旗下也未尝不可，可是天生要强的方书同怎会寄人篱下。于是便打起了与丁家重修旧好的打算。 只是当初提出解除婚约的是方家，如今自是不好开口提此事，而自己和丁虎那是袍泽兄弟，以杨家和丁家的关系，若是自己肯愿意帮忙，想来此事应该不成大的问题。 杨国忠笑道：“倒是有一桩好姻缘，只是有些难办啊。” “若是杨大人也认为是一桩好姻缘，那想来是不会错的了，就是不知杨大人可愿意帮忙一二，未来说不定，老夫还能为杨家做一桩大媒。”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试上一二。” “那老夫静候佳音。” 第70章 朝堂争夺 翌日，朝堂之上，所有大臣参拜过皇帝之后，兵部尚书方书同率先出列，开口说道：“启禀陛下，昨日燕城传来战报，一千羯族骑兵翻阅山岭进入燕城境内劫掠，燕王殿下率部截杀，羯族一千骑兵全军覆没，以燕王如此年纪，能有如此魄力和胆识，大有陛下之雄风啊，此举不仅打破了我大夏十数年来的被动局面，更是大大大振奋了我大夏军威，老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杨国忠见方书同开了头，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于是也从队列中站出身来说道：“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无疾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自是洋溢着一股莫名的骄傲，想当年他亲率几十万大军北伐，收复河北道，是何等的气魄。 大殿上其他世家门阀的官员则是面沉如水，尤其是以太子一派和大皇子一派。 但是见皇上龙颜大悦，兵部的两个老家伙又煽风点火，无奈之下只得齐声开口奉承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哈，燕王年少有为，确实是有朕的几分风采”赵无疾笑道。 台下兵部左侍郎张让，乃是太子的娘舅，昨日在兵部之时，方书同并未说明今日要为燕王请功，他曾多次言语拉拢方书同，但是方书同并不明确表示支持太子或是支持大皇子，所以张家对方家一直是保持着拉拢的态度，今日方书同在这大殿之上居然公开为燕王说话，看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张让知道此事不能让方书同抢占先机，于是出班说道：“陛下声威远播，威震四夷，此次能够截杀羯族骑兵全赖陛下天威，而且此次带兵截杀羯族骑兵的也是陛下派遣的护卫队，其中尤以周虎和陆彪立功最大，臣以为应对此二人加以奖赏。” 张据刚说完，太子一党就急忙出来站台，吏部尚书孟祥黎出班说道：“老臣附议，此二人有勇有谋，老臣以为可以重用。” “臣吏部右侍郎张据附议” “臣刑部左侍郎潘崚附议” 薛庆在人群中清了清嗓子，出列说到：“老臣薛庆附议。” 薛庆一动，太子一派算是得到了指示，纷纷出列请奏。本来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赵无疾，面色逐渐黯淡了下来。他知道会是这样，他在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了，算是在位比较久的一位了，跟这些世家大族勾心斗角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彼此再熟悉不过。他虽然脸色逐渐黯淡下来，但是并不恼怒。皇上要的是平衡，既要平衡各世家大族的势力，也要平衡世家与皇族的势力。他将目光悠悠转向了工部尚书刘文达，这个在几大世家中最弱小的一个家族。 工部尚书刘文达注意到赵无疾的目光，自然明了皇帝意思，刘家既然得了燕王的利，就要为燕王说话，否则刘家既得罪了太子和大皇子，也会得罪燕王，两头不讨好。想到这里刘文达没在犹豫，出列说道：“陛下，臣工部尚书刘文达附议，臣觉得，此次能够截杀羯族骑兵，首要在陛下天威，其次在燕王指挥得当，最后乃是将士用命。将士当赏，燕王也当赏。” 赵无疾脸上重新现出喜色，开口说道：“各位爱卿所言极是，朕之天威虽然远播，但燕王和护卫军也是功不可没，理应赏赐。依各位爱卿之见，如何封上合适啊？” 方书同急忙接话道：“陛下所言甚是，先前燕王发明了海水练盐之法，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此次又截杀了羯族骑兵，大震大夏军威，臣以为应当大赏，河北道时刻面临着羯族人的侵袭，危险重重，燕王先前以细盐和鲜卑人换取大量战马，臣以为可以依托此优势，在燕城建立一支骑兵，交由燕王统领，一来可以防备羯族骑兵的袭扰，二来可以支援北方关隘阻敌”。 方书同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大殿之上，他的话刚说完，大殿之上爆发出一阵震惊之声，太子瞳孔陡然放大，厉声呵斥道：“大胆方书同，你想谋逆造反不成，先祖有令，藩王不得佣兵，你身为兵部尚书难道不知？” 户部尚书薛庆眼睛微微一眯，淡淡的望向方书同，大皇子赵统本来也想出言痛斥方书同，但是见薛庆对此无动于衷，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方书同望向太子，不慌不忙道：“回太子殿下，老臣考虑的边境防御问题，如今北方羯族和匈奴都空前强大，倘若羯族和匈奴联合南下，到时候战火再起，百姓生灵涂炭，该当如何？” “哼，如今父皇春秋鼎盛，我大夏军队更是戴甲百万，何惧匈奴和羯族人。” 方书同并不答话，而是转向赵无疾说道：“陛下，我大夏战马一向短缺，南方之地且不适合养马，如今燕王以细盐和鲜卑人换取战马，可以极大地补充战马不足，且北方辽阔，适合战马的饲养和骑兵的训练，若不以此为契机，恐怕以后再难有机会啊。” 太子听不出来，但是赵无疾却听得出来，方书同的话不是说给太子听得，而是说给自己听得，当初他一心收复河北道，为了达成统一战线，皇家让出了很大的势力范围，这才让各大世家支持北伐，倘若北方游牧民族再次南侵，皇家还能拿出什么作为交换条件？难道要将皇家仅有的中原腹地让出来吗，那到时候大夏还能姓赵吗？ 吏部尚书孟祥黎开口说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藩王拥兵自重，一旦出现不臣之心，极易造成国家动荡啊皇上。” “是啊皇上，方书同此举实施谋逆之举啊”吏部右侍郎张据附和道。 赵无疾扫视台下众人，突然望向刑部尚书戴严，于是开口问道：“戴严！” “臣在？” “卿以为当如何？” 戴严不慌不忙说道：“陛下，军队建制应问兵部，军需粮草应问户部，皇族家法应问礼部，臣刑部不知。”戴严的态度摆明了是你们争你们的，反正这事跟我戴家无关，我也不趟你们这趟浑水。 赵无疾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骂老狗。 “皇叔怎么看此事？”赵无疾转向礼部尚书赵仁，赵仁是赵无疾的皇叔，恒王赵无征的父亲，现在挂着礼部尚书的闲职。 “咳咳咳”赵仁轻咳了几声走出班列说道：“骑兵可以建立，但是不一定要让燕王来统领，毕竟他还年轻，可以让兵部提交人选，由吏部核定，河北道境内地广人稀，随便选择一处即刻都可以作为训练场地。” 乍一听，老王爷提出的这个方案很是不错，但是细一思量，几乎不可能实现，兵部提名，肯定是会提名方家人选，可是吏部肯定会阻挠，他们肯定希望执掌骑兵的人是太子一党或者是张家之人，而户部薛家，显然不会出钱给这两家培养军队。 果然，薛庆第一个出列说道：“皇上，以如今国库税收无力供给骑兵所需粮草器具。”在薛庆看来，他既不希望燕王有军队，也不希望朝廷在添加骑兵，因为无论是谁掌管这支骑兵，都将是对他薛家的威胁。 “陛下，臣有一折中之法。”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 “说！”赵无疾开口说道。 “是，眼下朝廷国库税收确实无法支持大规模骑兵组建，而组建骑兵之事也确实是急需解决，眼下燕城尚有五千城防军，可令燕王统领五千城防军，将其改建成骑兵，军资费用则由其燕王府自行承担，五千兵马不多，既可以防止藩王佣兵造反，又可以协助北方关隘防守羯族人的进攻。” “上官大人，这怕是不妥，一分钱不出，还让人家帮朝廷养着五千军队，这可不像是奖赏啊？”杨国忠插口道。 上官灵玉笑了笑说道：“杨大人说笑了，这燕城的五千军卒，原本就是靠着当地税收维持，现如今还是靠着当地的税收维持，何来的一份钱不出啊，何况以燕王的能力，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好了，此事就按照灵玉说的办，诸位可还有异议？”赵无疾打断道。 “父皇，儿臣还是觉得此举不妥，倘若开此先河，一来于祖宗之法不合，二来，若其他藩王效法，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太子赵冲说道。 赵无疾脸露不悦到：“那要不然太子你去燕城驻守？” 太子顿时脸色刷白，慌忙跪地道：“儿臣失言，还请父皇宽恕。” 其实赵无疾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太子听得，也是说给台下的众人听得，赵无疾怎会不知藩王佣兵的危害，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着实是没有办法，世家大族越是强大，皇族就越是被削弱，一旦北方游牧民族再次大举南下，大夏恐怕真的就危险了。 见台下在无人出言反对，赵无疾开口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另外周虎，陆彪二人每人官升半级，赏银百两以示嘉奖！” “散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1章 丁府 散朝之后，杨国忠并未再去兵部衙门，昨日他已经当过值了，今日轮到兵部左侍郎当值张让当值。 出了宫门，杨国忠和几位大臣告辞之后便上了马车，马车沿着大道一路向东，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马车行驶的很慢。 城东景德坊的一处府宅门前，两尊石狮子矗立在大门两侧，门匾上写着丁府两个大字，此处正丁虎老将军生前的府邸。 马车停靠在大门一侧的石狮子旁边，随行的侍从紧走两步，上前敲打铜制的门环。 很快大门被人打开，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下人出现在门内，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随即开口问道：“阁下找谁？” 随从开口回道：“烦请通禀你家公子，就说兵部右侍郎杨国忠杨大人到访。” 下人一听是兵部右侍郎杨国忠，立刻显出几分敬意道：“还请杨大人稍候，我这就去通禀我家大公子。”下人说完随即向院内跑去。 随从退回到杨国忠的马车身旁侍立，不一会儿，丁府的两扇大门从中间全部打开，一个约么二十四五的青年带着几个家丁从门内急步走出，急步来到马车面前。 青年躬身施了一礼道：“不知杨老将军到访，有失远迎，还请老将军恕罪啊” 杨国忠听见说话声，随即从车内走出，望着眼前的一身英气的青年，不由笑道：“哦？是丁远啊，有些时日不见，长得越发精壮了啊。” 丁远，丁家长孙，丁贵妃的亲内侄，自从丁虎父子战死在草原上，丁家管事的便是长孙丁远。 丁远见杨国忠走下马车，急忙上前伸手搀扶。 杨国忠随即摆手道：不用不用，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丁远陪笑道：“老将军威风不减当年。” “哈哈哈，你小子。” 说着话，丁远引着杨国忠走进丁府，进了院门，丁远的称呼就变了，不再称呼老将军，而是改口称杨爷爷。 “杨爷爷，您这是刚下朝吗？” “不错，刚从议政殿出来。” 杨国忠下朝之后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丁府，这让丁远有些意外。 以前丁虎还在的时候，杨国忠经常带着他那孙子来丁府，有时候是出于公事，有时候出于私交，两家人走的都比较近。 因为自打丁虎战死后，杨国忠日渐来的也就少了，只是他那孙子还经常来丁府找丁远的弟弟丁征玩耍，两人年纪一般大，都喜好拳脚，所以经常在一起玩儿。 杨国忠今日散朝之后突然到访，丁远猜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接着开口问道： “杨爷爷今日到府上来，可是有什么事？” 杨国忠也是在朝堂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自然不会一上来就直奔主体，于是笑呵呵的开口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啊” 丁远一脸的讪笑说道：“有劳杨爷爷挂念了。” 二人进入厅堂，一个侍女端上茶水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丁远啊，你今年多大了？”杨国忠抿了一口茶问道。 “回杨爷爷，我今年二十五岁了。” “嗯，年纪不小了，还是应该某个差事做的好。” 丁远面露迟疑之色，因为自打丁虎战死之后，丁贵妃曾说过，不希望他兄弟二人在朝中为官为将。 主要是朝中没了依靠，担心他二人在朝中被人算计。此事杨国忠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此时又重提此事，却不知是何意。 “杨爷爷，自打爷爷和父亲战死在草原后，姑母不希望我兄弟在朝中任职啊。” “此一时彼一时，丁老狗走的时候你兄弟二人还小，经验能力肯定不足，自是不便在朝中任职，现如今你已经二十五岁了，老夫看你行事也稳重的很，不像我家那傻孙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骑马砍杀。” “杨爷爷过誉了，杨萧兄弟自幼习武，深的杨爷爷真传，未来也定是做将军的人物。” “哈哈哈，你小子，怎滴学会了拍马屁了。” 杨国忠听到丁远的夸赞，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样，我下边尚有一个兵部主事的空缺，改天我奏请皇上，让你来兵部，跟着老夫做事。” 丁远心中一喜，他自是不愿意一辈子待在家中，空有一腔热血无从施展，不过想到丁贵妃当年的嘱托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开口说道 “杨爷爷，此事是不是要请示一下贵妃娘娘比较好？” 杨国忠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嗯，也好，此事跟丁贵妃说一声确实比较稳妥。” 杨国忠见叙旧叙的差不多了，于是将话题转到了朝堂之上，转到了燕王赵斌身上。 “丁远啊，你可知最近朝中发生了何事？” 丁家此时并无人在朝中任职，所以朝中之事，他并不知道。 “这个倒是不知道，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丁远一脸好奇的问道。 “要说大事也的确是一件大事，也是一桩喜事，燕王赵斌近日在燕城境内全歼了来犯的一千羯族骑兵。 虽说人数不多，但确是少有的胜仗，对此皇上龙颜大悦，已经下旨封赏燕王了。” 丁远吃了一惊，三皇子赵斌向来是个中规中矩之人，去年因受人诬陷，被皇上贬到燕城就番。 不曾想，到了燕城之后，不仅发明了海水练盐的法子，竟然还歼灭了来犯之敌，当真是了不起。 “燕城靠近羯族草原，地处凶险，随时可能面临羯族人的威胁，如今能够有自保之力，想必姑母知道此事一定会大为宽慰的。”丁远感叹一声说道。 杨国忠看了看丁远的神情，开口接着说道：“你不问问陛下赏赐了燕王什么？” 丁远听到杨国忠这神秘兮兮的口气，不由得一震，“怎么？难道陛下燕王回京了吗？” “诶，就番的藩王怎可轻易回京？” 丁远一听此话，顿时又泄了气：“三皇子现在已是王爷头衔，官职自然是没得再赏了，既然不是让回京，那无非就是赏些金银美玉什么的呗。” 杨国忠脸露一丝神秘的笑容，凑近一点说道：“就知道你小子猜不到，实话告诉你，陛下赏赐给燕王的是兵权，燕城的五千城防军的兵权。” “什么？”丁远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外地藩王怎可佣兵。” “陛下今日早朝已经在议政殿下旨了，现在圣旨已经在去往燕城的路上了。” “可是，我大夏法度命令禁止藩王佣兵啊，藩王佣兵视同谋反啊。太子一党怎会同意？”丁远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 “太子自然是不会同意，薛家和张家自然也不会同意，但是有人反对，也有人支持。” “有人支持？谁” “方家”杨国忠悠悠的说道。 “方家？”丁远不由得疑惑道。 “没错，方家。” “可是方家为何要支持燕王佣兵？当年他们可是。。。。。。” “还是那句话，此一时，彼一时，你可懂了？” 丁远眼睛里闪烁出一道精光：“方家在太子和大皇子之间一直持中立态度，难道方家想。。。。。。？” “没错，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需要解决。” “杨爷爷请讲。” “此事事关燕王的婚事，方家和燕王殿下早先有婚约在先，虽说后来婚约取消了，但是那方晴雪至今尚未婚配。 倘若能重修旧好，日后燕王背后站的就是方家，而且，据我所知，江南的刘家也有此意。” 丁远万万没想到，半年前燕王在京之时无人问津，如今去到燕城才半年多，方刘两家居然想要为其站台。 沉吟了片刻，丁远问道：“那杨爷爷需要我做什么？” “关于燕王殿下和方家大小姐之事，还得有劳你母亲进宫走一趟，最好是能请丁贵妃回丁府相商，再过几日便是你爷爷的忌日，贵妃娘娘也方便出宫，到时候老夫会再来一趟。” “晚辈知道了，此事我定会与母亲商量，多谢杨爷爷！” “我与你爷爷当年乃是袍泽兄弟，当年在战场上，要不是你爷爷，恐怕我这条老命早就留在河北道了，哪能有今日。 行啦，时辰不早了，老夫也要回府了，切记此事务必要保密。” “晚辈知晓了。” 丁远亲自将杨国忠送出府外。 几日后便是丁虎的忌日，只不过这次来的不止是杨国忠，还有兵部尚书方书同。 在祭奠完丁虎的英灵之后，丁贵妃，方书同，杨国忠在丁家的书房内相谈了一个时辰。。。。。。 第72章 沙狼族 此时已经是阳春时分，天气转暖，望江楼的生意是以火锅为主，但是随着天气转暖，吃火锅的人越来越少了。 每日的上座率还不足一半，跑堂的小二等人也不再那么忙碌。 杏儿将几个管事之人叫到一起，将事项交待了一下，准备跟随王大勇他们回燕城去。 最近大勇和麻小二人又购买了一千名奴隶，其中还包含了不少半大孩子。 次日清晨，杏儿带着钟离雪乘坐马车出了北门，王大勇和麻小在东城门聚集了各家送来的奴隶后，向北而去。 双方约定在黄河渡口蒲津驿北岸集合。出了皇家势力范围，进入河北道，就不怕再被人注意了。 就在杏儿等人北上的同时，燕王府内，秦方单膝跪地给赵斌施了一礼。 从今以后他就是赵斌的属下，这一道圣旨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包括赵斌。 没想到自己仅仅打了一仗，便白捡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正在赵斌欣喜之际，一场更大的危胁正在悄然而至。 沙狼部落，由于外出劫掠的小部队长时间没有回归本部，部落里的人逐渐有了担心，尤其是沙狼族大首领沙尔朱。 沙雕是他最疼爱的长子，是沙狼部落未来的继承人，他们已经进入燕城境内半个月之久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这不由得让沙尔朱起了疑心。 按照往年的经验，一般大家一去一回大概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即便是玩儿的在开心也会按时回归本部。 于是沙尔朱派遣了几路探子翻山进入燕城境内查看，也可能是倒霉，没有一路人马遇到那个死在山中的羯族人。 探马在燕城境内搜寻了好几圈，始终没找到沙雕的踪影，但是他们的踪迹早就被燕城的斥候部队发现。 这些羯族人并不跟人纠缠，只是在燕城的旷野内四处搜寻，最终一无所获得探马钻回了深山里。 “王爷，这批探马应该是来寻找那批羯族人的。”秦方对着坐在首位的赵斌说道。 “没错，秦都尉有所不知，我们抓获的羯族人当中，有一个叫沙雕的，他是沙狼族大首领沙尔朱的儿子。”赵斌淡淡的说道。 “这、、、恐怕会触怒到沙狼族啊！”秦方说道。 “避免不了的，该来的早晚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眼下应该尽快拿出一个对策。” 曹礼见状开口说道：“王爷也不必过于担心，西关有朝廷五万大军驻守，沙狼部落除去老幼，仅有三万士兵，仅凭他们一个部族根本不可能攻破西关 。” “可万一他们绕道东北边怎么办，东北边虽然有鲜卑人驻扎，但是没有关隘屏障，很容易突破。”何苗说道。 “不会的，鲜卑人第二大部族吐法部位于草原东进的必经之路上，倘若羯族人想要绕道东北，必然经过吐法部区域。 这两个部族积怨已久，势必会大战一场，即便是沙狼部落能够取胜，但是那个时候再想要进攻燕城，恐怕也没有多少胜算了，沙尔朱不会做这种事儿的。”秦方开口说道。 “所以大概率还是会从西边来？”赵斌问道。 “是的王爷，只要西关能守住，燕城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还是不能大意，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另外曹礼，让你准备的箭矢怎么样了？” “回王爷，长短箭矢已经各制造了二十万只。”曹礼回道。 “让素和突把这十万只箭矢运回去，送给吐法部，有了这十万只长弓箭矢，我相信吐法部的防守应该更加安全一些。” “王爷不可啊，万一鲜卑人反水进攻燕城，燕城危矣啊。”秦方急忙阻拦道。 在他看来这些鲜卑人和羯族人没什么两样，都是游牧民族，本性都是凶残。 他们之所以能和汉人保持和平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不够强大，一旦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他们同样会进攻大夏。 秦方的担心并没有错，历史也是如此，其实换成任何人都会这样做，何况是异族。 但是眼下鲜卑人北面有辽人，西面有羯族，南面有大夏，而大夏是唯一与鲜卑人暂时维持和平的一方，所以他们不会和大夏发生冲突，否则鲜卑族就离灭族不远了。 而依靠大夏的支持或者说是依靠燕王的支持，鲜卑人有可能战胜侵犯他们的羯族或者辽人。 赵斌将道理一一说明，这才没有人再反对！ 第二日，素和突带着下属来到燕城，见到十万支崭新的箭矢兴奋不已。 素和突一拳扣胸，弯腰对着赵斌说道：“我素和突代表鲜卑族感谢大夏燕王殿下的馈赠。” “素和族长不必多礼，你我两族共居此地，理应相互照应，共同对抗羯族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们拓跋可汗一起杀敌。” “燕王殿下放心，我定然会将您的意愿转达拓跋可汗，相信拓跋可汗一定非常希望见到您。” 赵斌目送着素和突心满意足的带着十万支箭矢离开了燕城。 “王爷，这些鲜卑人能信得过吗？”秦方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像你说的，他们只是不够强大，一旦强大起来，必然会野心膨胀。 送他们箭矢，是因为他们弱小，弱小就会依附于强大，不依附于我们，就有可能被羯族人吞并。 只有当自己强大了，他们才会去反抗，才不会轻易被人吞并，现在我们这样做无非是为了驱狼吞虎罢了。 只有维持现有平衡，我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赵斌悠悠的说道。 “王爷高见，属下佩服！” “派人时刻盯着西关方向。” “是！” 沙狼部落内，探马回到大营，向沙尔朱汇报了探索情况。 在燕城境内并没有发现沙雕等人的踪影 ，而且燕城境内的百姓好像并没有受到劫掠，只发现一处村落被烧毁的迹象，但是百姓们都安然无恙。 “什么？你说没有受到劫掠？” “是的大首领，而且我们试图进村抓捕两脚羊拷问，但是这些两脚羊手里居然有大量弓箭，几个探马也被射杀俘虏了。 属下怀疑，少主他们可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甚至有可能。。。。。。” 探子的话还没说完，沙尔朱一脚将探子踹到在地， “放屁，那些两脚羊怎么可能抵挡雕儿的骑兵，我沙狼部族的勇士都是不可战胜的。” 探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的出来相当恐惧：“大首领说的是，是小的糊涂，小的这就派人再去打探少主的下落。” “滚！”沙尔朱怒吼道 探子急忙爬出了营帐，上马朝着燕城方向再次驶去。 沙尔朱转过头望向身后的两个汉人侍女，已经二十天过去了，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的儿子，未来沙狼部落的继承人，真的有可能被汉人俘虏了。 那将是奇耻大辱，是他整个沙狼部落的耻辱。 他怨毒的望向两名汉人女子，一把扯过其中一名女子，双眼冒火的冲她怒吼道。 “贱人，你们汉人都是贱人，你们只配给我们羯族的勇士当狗，当食物。” 他一把扯开女子的衣服，将其按倒在地，愤怒的发泄着他的兽欲，女子不断的发出嘶吼声，双手用力的拍打着地面。 等到沙尔朱发泄完之后，女子瘫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沙尔朱抽出自己的弯刀，从背后抓起女子的头发，弯刀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抹，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喷洒在前面的地面上，女子抽搐了两下，再也没有反应。 沙尔朱走出营帐，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原，此时他的心情得到了稍许的缓解，这种征服感，满足感，让他暂时忘却了沙雕失踪。 两名士兵进入到营帐内，将女子的尸体拖出来。 不远处的一个铁笼内，一只体型硕大的獒犬正兴奋的朝着营帐狂叫，两名士兵将女子的尸体丢入笼内，任由獒犬疯狂的撕咬。 远处一个士兵跑到沙尔朱的面前说道：“报告大首领，可汗的使者到了。” “哦？带过来” “是” 不一会儿，几个衣着略显奢华的羯族大汉来到营帐内，几人双手在胸前交叉向沙尔朱施礼道：“见过沙尔朱大首领。” “嗯，说，大汗有什么指示。” “大汗正在集结十万大军，五月大汗将会率军南下，大汗命沙尔朱首领先率本部人马试探西关防御力量，由莫默尔首领试探雁门关方向的防御力量。” “西关守军有五万，这有什么可试探的，都是一些两脚羊，你回去告诉大汗，我沙狼部落会亲自拿下西关，等待大汗的到来。”沙尔朱大手一挥说道。 几名使者传达完羯族大汗的命令后便告辞离去，沙尔朱走出大帐，望了望西关方向。 万一沙雕真的是被汉人俘虏了，他要在大军达到之前拿下西关甚至是燕城，不能让沙雕的事情影响到他沙狼部落的声誉。 “传令，明日开拔，向西关方向进发。” “是首领！”两名士兵应了一声便翻身上马，离开了大帐。 不久之后，草原上各处的营帐都开始活动起来，羯族士兵们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弓箭，马匹，刀剑，以及各类牛羊肉。 第二天一早，三万名羯族士兵聚集在沙尔朱的营帐附近，分裂成不同的阵营。随着几声悠扬的号角声，整个军团开始向南移动，朝着西关方向进发。 第73章 消毒酒精 燕王府附近的别院里，赵斌正带着王伍、萧楚、魏翔等人建造新的炉子。 一群泥瓦匠按照赵斌的吩咐，分别垒砌不同的炉子，灶台、酒槽，周边还存放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精致酒坛。 “王爷，您要喝酒也不用自己酿造，咱们王府里现在不是有的是银子吗？”王伍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这酒不是用来喝的？”赵斌淡淡的回道。 “不是喝的？王爷，这酒不喝还能干嘛？”魏翔也好奇的问道。 “嘿嘿，用处多了，比如消毒啊。”赵斌 说道。 “消毒？王爷，谁中毒了”王伍问道。 “。。。。。。不是那个毒？” “那是哪个毒？” “哎呀，是病毒的毒” “谁是病毒？” 赵斌听着王伍的发问，也是一脸脑门子的黑线，这该怎么解释呢？ 思索了片刻赵斌说道：“就比如说，你们之前在战场上，有些士兵是不是受了伤之后，会出现发热病的情况，有的人能挺过来，有些人是不是挺不过来就死了。” “是啊，以前打仗的时候，有很多兄弟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是死在了伤口上。” 萧楚等人听到这里也好奇起来。 “那是因为伤口处会腐烂，生出很多的小虫子，这些小虫子很小，用眼睛看不到。尸体腐烂，最后消失掉，其实就是被这种小虫子一点一点的吃掉了。” “那小虫子吃完尸体应该长大啊，那为什么还看不见。” “你现在就是吃一头牛，你还能长大吗？不能！” “但是能长胖” 赵斌“。。。。。。” 萧楚魏翔：“哈哈哈哈” “总的来说是长不大了，就是长大也是很小的，用眼睛看不到的。”赵斌继续解释道。 “这些小虫子就叫病毒，知道了。” 萧楚好奇的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酒能杀死这些小虫子？” “没错，不过不是所有的酒都可以，必须是高浓度的烈酒才可以。” “那王爷你是怎么知道酒可以杀死那些病毒的？”王伍问道。 “哎呀，老神仙教的啊。” “又是老神仙？” 魏翔听到老神仙，急忙凑过来说道：“王爷，听伍哥说你屋里有老神仙，他也见过，小的，小的能不能也去您屋里见见老神仙。” “噗，王伍你特么” “王爷，你别听他胡咧咧，我可什么没说去你屋里见过老神仙。” 萧楚在身后给了魏翔一个耳刮子，笑着说道：“傻小子，想什么呢，那老神仙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伍哥怎么见着了。”魏翔不甘心的问道。 “你听他放屁呢，他骗你的，老神仙要是见到他，非得一巴掌劈死他。”萧楚说道。 赵斌乐的跟弟兄们这样有说有笑的一起聊天侃大山，要不是被发配到这危险的边疆之地，他才懒得搞东搞西。 每天勾栏听曲做个闲散王爷多舒服啊，可是面对随时而来的威胁，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无论是面对羯族人，还是面对皇位之争的对手。 “其实啊，这老神仙就是所谓的知识，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你们听没听过？”赵斌淡淡的说道。 “没有”几人摇头说道。 赵斌无奈道：“你们看那些世家门阀的子弟是不是都读书，学知识啊，有了知识就能当官，当官就有权利，就能改变命运，就会让自己变得强大。” “那些读书人没一个好人。”王伍道 “好人谁读那玩意儿？”魏翔道。 “去去去，你俩给我给犊子。” “王爷您别理这俩白痴，您接着说。”萧楚在一旁劝道。 赵斌边挥舞着手里的铁锹边和泥：“我就说是这个意思啊，读书你得知道为什么读书， 比如为了升官发财读书，那就是错的，但是呢，你要是为了大夏崛起而读书，那就是对的， 你们看，将军打仗是不是要学习兵法啊，治理洪灾是不是要学习水利啊， 前人把经验教训总结汇集成书，后人根据前人的总结的经验教训，然后加以研究创新，慢慢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王爷，那这酒可以杀死病毒是谁总结的？”王伍问道。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人受了伤，他偶然见将酒洒在了伤口处，原本已经红肿溃烂的伤口慢慢就好了起来，但是呢他并不知道酒就能杀死病毒， 但是后来有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好奇，他就想啊，为什么酒洒在伤口处，红肿溃烂就消失了呢， 于是啊他就开始开始尝试，最后得出结论，这个酒啊，可以杀死细小的病毒，帮助伤口愈合。” “这个人太厉害了，这人是谁呀”王伍问道 “嘿嘿，自然是本王了。”赵斌笑嘻嘻的说道。 “可是王爷，小的没见您尝试过啊？” “。。。。。。这个，这个不重要，我一般都是晚上尝试，重要的是你要听明白我的意思。” 萧楚在一边补充道：“王爷的是让你多思考。” “我思考了啊！”王伍说道 “你思考什么了？”萧楚问道。 “我在思考王爷为什么会思考” 萧楚被王伍整的一时无语，道：“你不思考酒为什么会杀死病毒，反而思考王爷为什么会思考。那你思考出什么没有？” “没有！” “我知道了，”魏翔在一旁说道：“因为王爷读的书多。” 赵斌立时投来一许赞赏的目光说道：“你看，老魏脑子就挺灵光嘛” “王爷，您说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魏翔开口说道。 “什么事儿？”赵斌问道。 “这读书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能读的起的，这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不起书啊， 就拿咱们燕城来说，家里条件好的，识字的人家还能自己教教孩子读书，穷苦老百姓家的孩子压根儿没见过书长什么样子，整个燕城都没一个私塾。” “你说什么？燕城里一座私塾都没有？”赵斌停下手中的活计吃惊的问道 “没有” “可是曹礼他们都识字啊，而且府衙很多人也都识字啊” “有的是家里长辈教的，小的们认得那几个字，是在府衙的时候，林大人硬逼着学的。”魏翔回道。 “这倒是个紧要的事情。回头告诉曹礼，让他把私塾开办起来，这个事情必须重视起来。” “王爷，私塾要说建起来倒是好说，燕城那么多空着的宅院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可是这教书先生去哪里找啊” “谁教的你?” “林大人啊” “那就让他去教，他不是退休了吗，正好闲着没事儿，得让这老东西在出把子力气。得让燕城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啊。” 几天之后，酒坊这边的建筑差不多也风干了，赵斌带着众人投入了酿酒的过程当中。 只是不同于传统的酿酒作坊，新建的酿酒设备里，多了蒸馏和提纯的装置。 在众人的忙活当中，第一缸蒸馏酒降世了，众人闻着这满屋子的酒香，都不由得蠢蠢欲动，都想尝一尝这新的酿酒法酿造出来的蒸馏酒。 赵斌示意王伍王尝一尝，王伍一脸兴奋地拿起小酒勺，舀了一点，放进嘴里。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伍， 只见王伍嘴巴猛地一咗，“啧！王爷好香的酒啊”，说着一口将剩余的酒灌入口中。 “我尝尝，我尝尝”萧楚和魏翔等人也忙不迭的凑上前来。 “啧。好烈啊，”萧楚尝了一口说道。 “行啦，这酒不能直接这样喝，会出事儿的，酒的浓度太高，需要稀释才行。去，把事先准备的白开水拿来，按比例稀释一下。” 王伍一溜烟的跑回王府去取白开水了。 “王爷，这酒不知道比皇宫的里要好多少倍啊”萧楚一脸回味的说道，“如果可以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那一定能大卖啊。” 赵斌望着酒坛里的酒，他也知道，相比于现在的低度酒，这样的高浓度酒一定会有很大的市场空间，一旦面世，肯定能引起轰动。 可是，眼下的情况，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再拿这些粮食去酿酒，也只不过是便宜了那些世家子弟，所以他暂时不会这样去做。 现在酿酒主要是为了提纯酒精，因为下一步有可能会面临大规模战争，如果没有好的消毒措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战争中死亡。 “以后再说，现在我们粮食不够用。等以后我们日子好过一点儿了再说。”赵斌悠悠说道。 “王爷王爷，水来了。”王伍抱着一个密封的瓷瓶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萧楚，把那个小的调试杯拿过来。” 随后几人围在桌子前开始捣鼓，根据不同的比例调试出不同度数的白酒，王伍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调试杯。 “伍哥，你离远点，你哈喇子都快掉出来。”魏翔调侃道。 “你小子还说我，你看你那德性，两眼睛都放光。都晚上出洞的耗子一样。癞蛤蟆站脚面，恶心。” “哎呀，我懒得跟你说。王爷怎么样了？” “好了，来，拿杯。” “好嘞”魏翔应了一声，转身从一个桌子下边搬出五个大海碗，咵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 “靠，你小子缺心眼儿啊，这么点儿酒你拿五个大海碗干什么”王伍没好气的骂道。 “哎呀，没有小杯子，只有海碗，再说喝酒不都用碗吗！”魏翔无奈道。 赵斌摆手示意道：“哎，算了算了，海碗就海碗，每人分一点儿尝尝就行了”说完赵斌将调试杯里的酒分别倒进碗里， 几个大汉跟疯狗一样立刻端起自己面前的海碗，但是看着碗里那烧少的可怜的酒水，有多少有些惋惜。 “好酒，好酒啊王爷，王爷再来点！”魏翔开口说道。 萧楚也跟着说道：“是啊王爷，再来点，这酒太好喝了” “再来点儿？”赵斌笑着问道 “嘿嘿，来点儿，来点儿！”几人都面露呆憨之色的说道。 几个人又调试了一些酒，一小坛。。。。。。 “王爷以后是不是天天都有酒可以喝了？”王伍问道 “说了多少次了，这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杀毒的。”赵斌没好气的说道。 “接着干活儿！”赵斌一声令下，几人这才不情愿的离开了酒坛子。 蒸馏酒并不是酒精，只是浓度比较高，要想得到酒精还需要反复提纯，接下来几个人开始小心翼翼的提纯。 经过一天的忙碌几个人提纯出五坛高浓度酒精，赵斌命人将坛口密封好，放入了储藏室，另外多出来的半坛酒作为奖赏品给了三个大汉。 几人走出酿酒室，朝王府而去， “萧楚啊，立刻传信给运输队那边，让他们通知霍家，帮忙准备一批大蒜，越多越好，酒精杀毒只能外敷，还需要内服之药。” “王爷，这大蒜也能杀毒吗？”萧楚疑惑地问道。 “是的，不过不是直接用，也是要经过一番提纯之后才可以。” “是，属下明白了。” 第74章 杏儿归来 几人刚走出别院，就看到不远处，几辆马车朝着王府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 “王爷，好像是大勇他们，身后跟的应该是新买的奴隶。”萧楚说道。 几人停下脚步，望着逐渐靠近的马车。 “吁~~” 驾车的两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跪倒在地：“大勇，麻小参见王爷！” 赵斌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起来，马车内又钻出两人 “杏儿！”赵斌惊讶的叫道。 “王爷！”杏儿作势要从马车上跳下来，赵斌疾走两步，上前去接，赵斌一把将杏儿抱住，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杏儿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俊美的女子，正是钟离雪，不过赵斌没去管她。 “王爷不可！”杏儿娇嗔道。 “什么可不可的！”将杏儿放在地上，赵斌这才问道：“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啊！” 杏儿没有回话，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也要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了不用跪吗？”赵斌急忙阻拦道。 “不可王爷，不能坏了规矩。”说着杏儿还是跪在了地上：“奴婢杏儿，给王爷请安！” “好好好，安！安！安！快起来，你们也起来！”赵斌示意三人道 “走，回府。萧楚，把后边的人安排一下。” 赵斌拉着杏儿的手大踏步进了王府，听见动静的灵儿和翠儿也跑了出来，看到赵斌领着杏儿进来，两人都开心的跑过来 灵儿拉着杏儿的一只胳膊道：“杏儿姐，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们了” “是啊杏儿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也想你们啊，可是京城那边确实比较忙。” “老伍，去告诉膳房，今晚给杏儿他们接风，另外派人去大棚里采些新鲜的蔬菜！” “是，王爷。”王伍抱着酒坛子朝膳房跑去。 晚上，王府做了一大桌子菜肴，曹礼、何苗、杨广泰、秦方，魏翔等人也都在场。 还有萧楚，陆彪、周虎等人，除了春喜、二队的徐凌，三队的田七他们不在，王府的核心人员几乎都在场了。 王伍最终不情愿的将酒坛子拿了出来。 曹礼站起身说道：“杏儿姑娘！老夫代燕城的百姓敬你一杯，要不是你们在京城赚了那么多银子，买了那么多粮食，燕城的百姓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啊！” “曹大人客气了，灵儿怎敢贪功，一切都是王爷的筹划。杏儿也恭喜曹大人高升。” 说完杏儿轻抿了一口杯中之酒。 “咳咳，王爷这酒为何如此之烈啊”被烈酒呛到杏儿咳嗽了奇怪的两声问道。 “哈哈哈，这是本王今日新娘出来的酒，怎么样，可以，来大家举杯，敬灵儿和大勇他们这半年来为燕城的贡献。” 在座的所有人都将酒杯端起，何苗更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王伍一脸郁闷的提醒道：“曹大人，你慢点儿喝啊！酒大伤身” 魏翔也提醒道“是啊曹大人，您慢点儿喝” “无妨！啧，果然是好酒啊” 魏翔心道，这特么这是无妨不无妨的事儿吗，这酒可是他们三个累了一天换来了的，就这么点，你这无妨了，我们三个不亏了嘛！ 一桌人说说笑笑，谈到了练盐，开饭庄、谈到了全歼羯族骑兵，谈到了这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酒足饭饱之后，曹礼等人也识趣的告辞了。 待众人离开后，杏儿便招呼道：“雪儿，过来给王爷见礼！” 钟离雪先是一惊，随即恢复了神情，轻手轻脚来到赵斌身前，提起衣裙跪地道：“奴婢钟离雪叩见王爷，王爷万安！” “起来。” 赵斌上下打量面前这肌肤赛雪的女子：“果然是绝色美女，就是稍微有一点儿网红的感觉！” 杏儿不明所以，含笑问道：“王爷，什么是网红的感觉？” “没什么” “那奴婢先下去休息了，王爷今晚不要太累了。”杏儿一脸坏笑的问道。 一旁的钟离雪明白杏儿的意思，脸色顿时羞红起来。 赵斌一把拉过杏儿，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捏着杏儿的鼻子说道：“你还想跑啊，今晚本王今晚非得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王爷！奴婢赶了好几天路，身上都是灰尘，还没洗澡呢。”杏儿说道。 “那就一起洗，翠儿已经让人去准备热水了。” “王爷难道不想尝尝鲜？” “本王只想尝尝你。”赵斌一脸坏笑的说道。 要说赵斌不喜欢美女那是假的，但是其他的美女和自己真正的女人相比，他还是更在意为自己付出的杏儿。 “好好好，王爷想尝谁就尝谁！走，奴婢服侍您沐浴。”杏儿从赵斌身上站起来说道。 “雪儿你也过来帮忙。” “是，小姐。”钟离雪头也不敢抬得回道。 “以后在王府里叫我杏儿姐就行了，不用叫小姐，王府里没有小姐。”杏儿提醒道。 “是，杏儿姐。” 对于初来王府乍到的钟离雪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人，陌生的规矩，尤其是对于眼前的这个燕王。 他不知道这个燕王是一个怎样的人，好色？残暴？或者其他的。 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为奴为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自己的家人都已经惨死。 自己一介女子，能够安全的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幸运，至于是给人做妻做妾，亦或是做奴仆都好过被卖到青楼妓院的好啊。 浴室内，杏儿熟练的脱去自己的外衣，但是钟离雪终究是有些扭捏。 其实来之前，杏儿已经跟她讲过，她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只不过事到眼前，还是不能放得开。 赵斌看着她这个样子，感觉怪怪的，于是开口道：“那个雪儿啊，你还是下去，这里不用你了。” 钟离雪有些意外，不知所措得望向正在脱衣的杏儿。 “怎么了王爷？”杏儿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有陌生人在我不习惯。” 杏儿抬手示意钟离雪离开。 杏儿抬腿进入到浴桶之内，含笑调侃道：“王爷怎么还害羞起来了啊？” “我怎么会害羞，我只是想和你静静地待一会儿。”赵斌将杏儿搂进怀里，两人依偎在温暖的热水中。 “王爷是不是不喜欢她啊。”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是个漂亮女子，可是咱也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啊。” 杏儿从赵斌的怀里起来说道：“王爷，你当初也没问过奴婢愿不愿意啊？” “怎么没问过，肯定问过的，你还说，我愿意。” “撒谎，奴婢才没说过呢。” “那要不重新问一遍，你愿不愿意啊？” “奴婢连人带心都是王爷”说着杏儿重新回到赵斌的怀抱里。 赵斌肆意的享受着怀里的娇躯，好一阵之后二人才从浴室缓缓走出。 由于怜惜杏儿一路颠簸之苦，所以当晚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激烈大战，二人在相依中甜甜睡去。 第二天，赵斌和杏儿吃过早饭来到前院，赵斌发现隔壁院子升起了阵阵青烟，一询问才知道，原来王伍萧楚两人一大早就起来跑到隔壁去酿酒了。 赵斌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两个家伙，这是舍不得昨晚那半坛子酒啊。” “王爷，昨晚那酒确实不错。如果可以拿来售卖的话，一定能大赚一笔的”杏儿在一旁说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赵斌拉着杏儿的手走向隔壁院子。 推门走进屋内，王伍和萧楚两人吓了一跳：“我靠，王爷，你。。。，不应该啊”王伍摸着脑袋说道。 “什么特么不应该？” “王爷，这才什么时辰啊，你不应该起这么早的啊？” “。。。。。。”赵斌白了他一眼。 萧楚在一旁急忙辩解道：“王爷，这不怪我啊，不是我要来的，是王伍给我从被窝里拉起来的” 赵斌懒得理这两个货。杏儿走到锅炉旁边看了看两个不同的锅炉，指着其中一个问道：“王爷，这个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蒸馏炉，蒸馏出来的酒通过管道，加以冷却降温，最后通过另一侧流出，这样出来的酒，浓度就会比较高。” “这样一天能产多少？” “这个不知道，这个很简单，只要炉子管够，想要多少应该都没问题。”赵斌挠挠头说道。 杏儿思索了片刻说道：“王爷，我这次之所以回来，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望江楼的生意最近有所下滑，目前上座率已经下降了一半了。” “火锅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火，二来咱们定价太高，只有达官显贵，世家门阀的子弟才享用的起，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而且天气逐渐转暖，吃火锅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这个很正常。” “王爷说的是，可这样一来我们的收入就会大大降低，我本来是想跟王爷商量一下，要不要把价格降下来，现在看到这酒，奴婢反倒觉得不用降了。”杏儿说道 “哦？你想卖酒？可是这酒不是用来卖的”赵斌问道 “我知道王爷的意思，王爷担心大量酿酒会导致粮食短缺，我们不单独售卖酒水，只在望江楼的餐桌上售卖， 我相信以这样的美酒，足以把那些门阀子弟重新拉回来，这样既不用大规模消耗粮食酿酒，又可以保证望江楼的生意。” 萧楚在一旁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嗯，如果只是小范围的自产自销的话，确实没问题。那就这么办。大勇不是带回来一千多人吗？挑选一部分人，重新建造一个大点儿的作坊就是了。” 第75章 筹备私塾 当他们重新回到王府的时候，曹礼等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王爷，昨日魏都说您想在燕城开办私塾，可有此事。”曹礼问道。 “确有此事，读书识字，学习知识还是很有必要的，燕城要发展，必须要培养人才。” “王爷高见，府衙附近有一处院落，占地面积也颇为不小，房屋也有十来间，可作为临时私塾来使用。” “可以，将孩子们区分开来，识字的，不识字的，年龄大的和年龄小的都分开。 开设的科目不能干巴巴的背诵那些经史子集，除了这些课程还要添加算学，地理、武术甚至是技艺等课程，天文那玩意儿太玄乎了，就不用加了。” “这？王爷，这经史子集倒是好说，可这算学，地理，武术等课程，哪里去找先生啊？” “怎么没有，魏翔不是会拳脚吗，让他去教武术。” 一旁的魏翔听到让他去私塾教孩子，顿时蒙了：“王爷，小的哪能去当先生啊？” “不是让你去当先生，是让你去当教头。”赵斌说道。 “王爷，这王府那么多事儿，小的也没时间啊。”魏翔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去，那你就找个人替你去。” “嘿嘿，这好说。” “那这算学和地理课？”曹礼踌躇着问道。 赵斌本意是想将后世的数学课程引入其中，但是后世的数学古人未必会，所以这先生恐怕无处寻觅。 正在赵斌思量之际，杏儿开口说道：“王爷，雪儿倒是很精通算学，不过她是个女子。” “雪儿？” “是的，当初在京城的时候，雪儿就帮着奴婢整理账簿，奴婢发现雪儿整理过的账簿无一错误。” 赵斌听闻此处倒是想到一个两全的法子，自己必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学院教书。 雪儿如果精通算学的话，那其实教起来应该会容易很多，可以先把她教会，然后在让她去教那些小蹦豆子。 想到这里赵斌开口说道：“行，就让雪儿去教算学！” “王爷，这怕是不妥，自古哪有女子进学堂教书的”曹礼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要不你去？”赵斌看向曹礼。 曹礼一愣，没想到赵斌来这手：“我？我哪儿成啊，要不让何大人去？” “诶！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去，让我去？”何苗立刻反驳道。 “你看，你们都不愿意去，你们要是不愿意去，那就让雪儿去。另外还得说一点，入学的孩童不能只限男孩，女孩子也同样要进私塾读书。” 何苗不由得开口道：“王爷，这可就真的不妥了，自古以来没有女子进私塾的道理啊，男子有才为德，女子无才为德。。。。。” 还没等何苗说完，赵斌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向指向了杏儿，意思是请看为燕城赚银子的这位女性。 “这。。。。。。好。”何苗一时语塞也只得作罢。 赵斌看了看何苗和曹礼一副为难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道：“同志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也要仔细想一想，自古以来有多少女中豪杰，” 他本来想说比如武则天，可是想到武则天在古代本质上是篡夺皇位的人，而且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武则天这个人。 于是换了一句说道：“你们想想，难道相夫教子就不需要有知识吗，你比如本王，本王的母妃那可谓是文武双全啊，这才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我，对。 还有，咱们那些行军帐篷，哪一顶不是燕城的妇女们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这下曹礼和何苗是彻底服了，心道你都把王妃抬出来谁还能说什么，说不是，那不是大逆不道，忤逆王妃，忤逆王爷吗。 “王爷，教书先生的酬劳该如何定夺？” 一直未曾发言的杨广泰开口道，如今燕城的财政几乎都在他这里，本来杨广泰已经升任主簿的位置，司库一职应该让出来，但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也就暂时让其兼任。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私塾的第一批先生酬劳一定要高，按照市面上三倍的酬金支付，另外私塾的孩子们，每日管一顿午饭。 都是再长身体的阶段，吃的可以不是太好，但是一定得让孩子们吃饱。” “是，王爷。卑职代这些孩子们谢过王爷。”说着杨广泰朝着赵斌深施一礼。 “燕城的私塾只是第一步，以后乡下也要建立私塾，日后还要开设书院，要建设完备的教育体系，这样才能为燕城提供长久的人才培养体系。” “另外老何，还有一事，最近你和萧楚筹备一个新的酿酒作坊，流程和匠作他都知道，到时候你跟他安排就行。” 何苗开口应道：“卑职知道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大家各自离去，曹礼带人去收拾改造私塾的院子，何苗去安排建造酒坊的院子，萧楚则去安排奴隶的地方挑选劳力。 “杨主簿另外还有一些需要你去做。”赵斌想了想对留下来的杨广泰说道。 杨广泰抬头望向赵斌说道：“王爷请吩咐！” “既然要开私塾就得让百姓们知道，先发一道告示，将私塾的事情通告全城，前期先让孩子们自愿报名， 先把私塾开起来，日后条件好了，在多开几所私塾，到时候要让所有的孩子全部读书识字。” “是王爷，属下这就草拟告示” “不急，还有第二件事，既然要让孩子们读书，那就得解决书本的问题， 现在燕城内恐怕没有这么多的书本，首先派人到各地去收集书本，不管是什么书，只要是书，就买回来， 现在用不到，以后留着也有用，其次想办法高价雇佣一些陶瓷匠人，燕城不够就去外地找，总之人数要多。” “王爷，敢问找这么多陶瓷匠人做什么？”杨广泰好奇的问道。 “现在的书籍可都是手抄的？”赵斌淡淡的问道。 “回王爷，这书籍向来都是手动抄写的啊”杨广泰不解道。 “这就是了，回头本王教你们一套印刷术，那样可以大大提高书籍的制作效率。” “印刷术？” “对，活字印刷术，一个叫毕昇的人发明的。” “王爷，这何为活字印刷术啊？” “额，给你举个例子，你看到咱们府衙的打印了，将字反刻在玉石或者金属的底部，然后盖在纸上的印章就是正过来的字对， 我们只需要制造大量的字体，然后将其排列整理成书籍内容，然后在上边涂抹墨汁，将纸张铺在上面，就可以复刻出一篇完整的书页， 如此反复，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复刻大量的书页，当换到下一页文章的时候，再重新排列一下这些字体的顺序就可以了啊。 然后再将这些纸页装订成书，这样效率会大大提高。”赵斌细心的解释道。 听完此处，杨广泰犹如醍醐灌顶。 “王爷高明，属下着实佩服，如此一来不光燕城的孩子们可以读书，就是让全天下的所有孩子都读书也不是不可能啊。” “放心，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而且除此之外，印刷出来的书籍还可以出售，将来让春喜他们在京城再开一家书店，专门售卖书籍。” 这个时代，世面上也是有书店的，但是书店以及书籍的数量都极其稀少。 很多书籍都珍藏在一些世家门阀的手中，而流传到世面的上的一些书籍，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哪里见得到。 赵斌也知道，现在卖书根本挣不了几个钱，但是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第76章 西关 西关，经过五天行军的沙狼部族终于抵达西关附近，西关位于燕城西北面。 在军都山和西山的夹缝中，下有巨涧，悬崖峭壁，地形极为险要，是距离燕城最近的边关要塞。 出了西关便是狭长的峡谷地带，古时候也称为上谷，上谷地势平坦，内有河流，水草丰茂，非常适合大规模行军，出了上谷，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历史上草原游牧民族多次经由此路进犯中原，而中原王朝为了防范游牧民族的进犯，曾在此修建关隘城堡，在此发生的战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当年夏皇赵无疾收复河北道之后，打到此地便再无力北上草原，最终只得在此加固城防，派兵驻守，人数常年在五万之众。 沙狼族三万大军在距离西关二十里外安营扎寨。随后沙尔朱率领五十名羯族骑兵向西关而来，在距离西关还有几百步距离的时候，沙尔朱勒马停住，眺望城墙上的守兵。 城墙上的士兵见到羯族人的骑兵顿时骚动起来，一声嘹亮的铜锣响过之后，城墙上人头攒动。 其中两个身穿精致铠甲的将领也急忙跑上城墙查看，此二人正是西关正、副守将张达和侯泰，此二人皆是关中世族，乃是太子一党。 张达乃是张家外族子弟，而侯家是吏部尚书孟祥黎的姻亲家族，张家、侯家，孟家历代都有姻亲关系。 张达望着城下不远处的五十名羯族骑兵冷哼一声道：“哼，区区几十名蛮子，也敢来关前受死，来人放箭。” 一声令下之后，几百名士兵弯弓搭箭，呼啸之声从城关上响起，几百支箭矢飞速向着前方的羯族驶去。 羯族骑兵看到箭矢飞来，却是丝毫惊慌没有，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还浮现出一丝讥讽之意。 几百支箭矢飞速下坠，扎在草地之上，距离羯族骑兵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沙尔朱冷笑一声，随即摘下马腹上的弓箭，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飞速驶来，擦着张达的面颊而过，铛的一声射入城楼之上。 张达被这一箭惊出一身冷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侯泰也吓得急忙缩在城垛之下，不敢在探出头来，而此时远处传来羯族骑兵的阵阵欢呼之声。 张达在侯泰的搀扶下慢慢爬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躲在城垛后边观察。好在远处的羯族骑兵欢呼了一阵之后便调转马头离去。 张达和侯泰在几名亲卫的护送下回到城中的议事厅内，张达摆手屏退左右，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侯泰一脸阴沉的问道：“张将军，您说羯族人真的会派大部队前来夺关吗？” 张达也是一脸郁闷，今日只是上城墙上观察敌情，就险些被一箭射死，看来这羯族人当真凶猛异常。 定了定神张达这才回复道：“我也不知道，按理说现在这个季节，羯族人是不应该来的，但是如果真的有大部队来袭，我们就按太子吩咐行事。” “可是，如果那样做，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侯泰提醒道。 “大罪？命是自己的，倘若真有大军来袭，你我难不成在此死守枉送了性命。”张达没好气的说道。 回到沙狼部落大营的沙尔朱嘲笑道：“这些两脚羊，一个个胆小如鼠，哈哈哈” “哈哈哈，大首领说的是啊，他们只配做我们的猎物，今日大首领一箭就让那守城将领吓破了胆。” “攻城梯准备的怎么样了？”沙尔朱笑着问道。 “回大首领，已经在命人砍伐树木，加紧制造了，这些两脚羊现在听话的很，干活儿都麻利的很，不敢偷懒。明日便可打造出一百架攻城梯出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羯族大汉说道。 “一百架还不够，再多派一些人手，那些两脚羊很卑鄙的，他们会想办法破坏工城梯，一定要保证攻城梯的充足。”沙尔朱说道。 “可是大首领，如果强行攻城的话，我们的伤亡肯定会加大，最好还是能把他们引出城来比较好。”羯族大汉说道。 “哎，我何尝不知将他们引出城来消灭更好，可是你们也知道，这些两脚羊早就被吓破了胆，怎么会轻易出城。”沙尔朱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即便是强攻，这些汉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虽然他们有五万守军，但是你们要给本首领记住，别说是五万，就是十万，在我沙狼部落的勇士们面前，他们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 “大首领说的没错，再多的羊也只是狼的猎物，这次我们多摩部族一定要第一个攻上城墙” 另一个长发的羯族人打趣道：“我说多摩哈尔，你们多摩部还是算了，第一阵还是让我们欧萨部落来，我保证我的勇士们一个冲锋就能拿下城关。” “不行，让我们部落先来。” “我们先来。”另一个羯族人也争抢道。 沙尔朱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我的勇士们，我向你们保证，每个部落都会有狩猎的机会，明日就先有多摩和欧萨两个部族打头阵，看一看谁先登上城墙。” 两个部族首领同时起身道：“多谢大首领。” 就在大帐内讨论着谁先攻打城关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报告声：“报告大首领，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沙尔朱轻喊了一声。 随后两个风尘仆仆的羯族人快步走进营帐，随即单膝跪倒在地。 其中一个羯族探子开口说道：“报告大首领，小的打探到，前去燕城狩猎的士兵几乎全部战死，沙雕少首领下落不明，很可能也已经战死。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还发现了一个士兵的骸骨，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已经腐烂。” 听到此处沙尔朱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从座位上豁然而起，愤怒的嘶吼道：“你说什么，我的儿子死了？是谁干的？” 他的面部已经扭曲，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战死，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死于那些懦弱的汉人。 那些被他们视为猎物的两脚羊手里，他愤怒地冲向跪在面前的探子，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将其从地上提起来，怒目圆睁的吼道：“是谁，是谁干的？” “回、回大首领，燕城新来了一个叫燕王的人，是他带人伏击了少首领他们。这个人是大夏皇帝的三皇子，是去年来到燕城的。” 沙尔朱将探子丢在地上：“燕王，燕王，我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即刻攻城，我要杀进燕城，将燕王碎尸万段。” 多摩哈尔急忙站出来劝说道：“大首领不可啊，攻城梯还没有造好，不可操之过急啊，否则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损失更多的士兵啊。” 沙尔朱大吼一声：“啊！”吼完一脚踹在了探子身上“传令，连夜打造攻城梯。” 探子从地上爬起了，应了一声是之后 ，急忙退出大帐去传令了。 “大首领放心，只要攻城梯一造好，属下立刻带人攻城，为少首领报仇雪恨。” “我要让燕城所有人为我儿偿命。攻入燕城不留活口。” “是” “是” 第77章 攻城 上谷峡谷内生长着很多的松柏树木，这些树木笔直，极其适合砍伐做攻城梯。 羯族大营内砍削、斧凿之声不断，而这些这些打造攻城梯的人全部都是他们从河北道劫掠来的汉人。 在羯族的弯刀之下，他们无可奈何，如果你想活着，那就得一直的干，如果你累的倒下了，那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弯刀会毫不犹豫的向你挥来。 “快点干，敢偷懒的话全把你们杀了。”羯族士兵大喊着，虽然这些很多人听不懂羯族话，但是他们知道羯族士兵要表达的意思。 当太阳从山谷中升起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短暂吃过一顿早饭之后，他们继续投入到攻城梯的打造之中。 之所以会有早饭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否则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中午时分，两百架云梯已经制作出来，三万大军驱赶着两千汉人来到了西关城下，远远地望着城墙上的士兵，沙尔朱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他骑在自己的战马上，缓缓来到军队面前，他眼中充满血痕，凝视着自己的勇士。 他双脚轻夹马腹，战马逐渐跑动起来，在士兵的阵前，这是作为一个大首领在检阅自己的部队，也是在出征之前给自己的部队鼓舞士气。 “我的儿子，你们的少首领，被那些卑劣的汉人杀死了，我们要怎么办？”沙尔朱大喊道 军阵中传来阵阵的呐喊声：“报仇！报仇！” “对，我们要报仇，要让那些卑劣的汉人付出血的代价，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我们要杀光他们的男人，奴役他们的女人，我们要让燕城肥沃的土地变成我们羯族人的草场。”沙尔朱用力的喊着。 “大首领下令！”摩多哈尔喊道。 沙尔朱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个部将，弯刀向前一挥喊道：“攻城！” 进攻的号角声响彻山谷，两千名汉族俘虏被驱赶着向西关城下奔跑，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用汉人俘虏当做冲锋的挡箭牌，一来可以消耗守军的箭矢和守城器具，二来可以为羯族人充当挡箭牌。这些被奴役的俘虏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因为如果你不向前跑，身后的羯族士兵会毫不犹豫的将弯刀砍向你的后背，于是所有人都在奋力的向前冲刺。 西关的城墙之上，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当他们探出城头的那一刻，羯族人的弓箭已经射向了城头。 他们依靠着强大的臂力和壮硕的身材，远比汉人能劲儿大，所以他们的硬弓射击距离比汉人士兵要远将近一百步。 这就是羯族人的战术，前方先头部队冲锋，身后的弓弩手远程压制。 西关城墙上，躲在城楼里的张达下达着放箭的命令。守城士兵只得顶着羯族人的箭矢，拼命的还击。 由于要阻挡城下冲锋的羯族士兵，所以守城的将士们来不及用盾牌隔挡，只能冒死顶着敌方的箭矢进行还击，而每一次羯族人的箭矢射来，都会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但是张达不管这些，西关城有五万士兵，别说死几百人，就算是死一千人，他也不在乎这些士兵的生命，他也不在乎城下冲锋的汉人还是羯族人。 不管是城墙之上，还是城下，惨叫哀嚎之声不断，几轮射击之后，攻城梯也靠在了城墙之上。 羯族士兵举着弯刀，催促着残存的几百名汉人奴隶向上攀爬，而他们也紧跟其后，因为离得太近，城墙上的士兵已经不方便在放箭射击，近身肉战开始。 无数的石块和滚木被从城墙上丢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冒死向上攀爬。很多攻城梯也被砸毁了，但是很快，新的攻城梯又靠了上来，羯族士兵源源不断的往上攀爬。 很快城墙下便堆积了无数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羯族士兵终于不再冲锋，而守城的将士也松了一口气。 半日战斗下来，西关守军清点人数之后，死伤人数约三千人，其中一部分是被箭矢射中受伤，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而被箭矢射中要害身亡以及城墙上近战身亡的约有一千五百人。而反观羯族一方，算上被驱赶的汉人俘虏，死伤约有五千人。 张达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夜色中远去的火把叹了一口气。 “张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侯泰站在张达身后问道。 一旁的士兵不知道侯泰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那么该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 可是张达明白他的意思，通过今天的对战明显可以看出，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太多，也就有三四万的样子。 如果他们要死守的话，肯定是没问题，即便是再来十万，恐怕也能守得住。但是他们不能守了。 张达淡淡的说道：“去准备” 侯泰犹豫了片刻还是应道：“是将军。” 侯泰转身下了城楼，此时西关的内城内，将士们正在吃饭，侯泰安排亲随部队开始整理收拾行囊。 亥时刚过，侯泰便传令，除了城墙上守夜的一千士兵，其余士兵全部在外城集合。很多士兵不明所以，但是也只得听令行事。 很快除了城墙上值守的一千人以及受伤的士兵之外，所有人全部集合于城外。随着一声令下，四万大军开始远离西关。值守的士兵望着远去的火把渐渐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士兵喃喃道。 “难道是撤军了吗？”身旁的士兵惊呼道。 “什么？撤军啦，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其他的士兵也逐渐惊慌起来。 这时城下走上来一个人，厉声呵斥道：“谁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立斩不赦。”守城的士兵见到来人顿时不再言语，此人正是张达身边的副手，果毅都尉裴绍。 裴绍走上城墙，缓了缓严肃的表情说道：“张将军今夜另有其他军事行动，诸位兄弟不必过于担心，守好关隘便是。” “是裴都尉！”士兵们见裴绍还在，心里放心了一些，如果是要撤军的话，张达不会不带上自己的亲信，他们这样想着。 可是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愿，在安抚了守城士兵的情绪之前，裴绍就已经安排自己的撤离事项了，他留下来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军心，为张达等人争取撤离时间。 撤离的部队中，侯泰开口向身边的张达问道：“将军，我们是绕过燕城还是？” “不必，兄弟们出发紧急，粮草所带不足，先到燕城补给一次再出发。”张达回答道。 “可是如果燕王问起来是好？” “就说奉命换防。” “那如果燕王不肯交出粮草怎么办？” “四万大军还怕他不交，如果他胆敢不交，那就直接带人占领仓库，毕竟我们撤军之后，燕城就是一座废城，与其让羯族人劫掠，不如我们来，这就是他得罪太子殿下和我们张家的下场。”张达说道。 就在张达等人撤离西关的同时，秦方派出去的探马也连夜赶回了燕城，将羯族人进攻西关的消息报告给了秦方，收到消息的秦方不敢大意，于是连夜赶往燕王府。 由于天色已经黑了，燕王府守卫并未看清来人模样，于是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我乃燕城都尉秦方，有要事禀明燕王，还请速速同传！”秦方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秦都尉？”护卫军疑惑道。 “不知秦都尉有何要事？”护卫并没有直接 进王府禀报，而是再三询问。 秦方勒住马绳，翻身下马说道：“探马来报，今日下午羯族人大举进攻西关。” “什么，羯族人攻打西关了，秦都尉随我来，我这就去通报王爷。” 护卫说完径直朝王府内跑去，也不管秦方跟没跟上。 此时的赵斌在杏儿的陪同下正在后院编写教材，燕城要办教育，那么后世的一些好的教育资料自然是要拿来用的。 灵儿敲了敲了门后说道：“王爷，秦都尉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赵斌和杏儿对视一眼，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赵斌停下手中的笔，起身出了房门，灵儿正站在门外候着。赵斌开口问道：“秦都尉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灵儿眨眨眼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走，去看看。”三人没有朝着前厅而去 此时前厅，秦方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见赵斌进来后急忙起身施礼：“属下见过王爷。” “秦都尉不必多礼，什么事儿大晚上的来了？”赵斌好奇的问道。 “回王爷，咱们派出去的探马刚才回来报告，今天下午大批羯族人攻打西关了，属下不敢耽搁，所以连夜来通禀。” “哦？可知有多少兵马？”赵斌急忙问道 “这个不知，西关有重兵把守，探马们很难越过关隘去查探羯族人的具体情况，但是敢直接攻打西关的话，人数上应该不少于西关守军。” “难道是因为沙雕吗？” “那个沙狼部落首领的儿子吗？” “是的，沙雕率军来燕城境内掠夺，迟迟未归，想来沙狼部落应该是探听到什么消息了。”赵斌想了想说道。 “王爷，属下觉得应该早做安排，羯族和我大夏这十几年未发生大规模战争，此次前来应该不是虚张声势。倘若西关有失，羯族骑兵一日便可抵达燕城。” 几人正说话间，萧楚和王伍也相继赶来。 “属下见过王爷！” 赵斌冲其摆摆手示意坐下说。 “属下刚听护卫报告，羯族人进攻西关了？”萧楚问道。 “是的，现在敌方有多少人马还不清楚。”秦方开口回道。 “西关有五万大军驻守，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问题，不过是否应该给朝廷上书提醒一下。”萧楚说道。 “此事西关守将自会有军报，我们不宜插手。”赵斌说道， “秦都尉你派人准备滚木雷石，将所有守城器具搬运到城墙附近 ” “是王爷！” “萧楚，将冶铁厂新锻造的一千把新式战刀明天也全部更换给守城的士兵。另外将诸葛连弩和三床弩搬上城墙。” “是王爷！” “老伍，明日派人通知燕城附近的村镇百姓，要么暂时搬进城来，要么暂时撤离燕城周边。” “是王爷” “另外，萧楚让运输队的兄弟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来。” “是”。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回去也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的可以准备的，有其的事情在随时来禀报。” 几人领了任务各自退去。 第78章 准备迎敌 后半夜，在所有人疲惫了一天之后，原本已经退却的羯族人趁着夜色悄然而至。漆黑的山谷里，伸手不见五指，两万羯族大军趁着夜色掩护，逐渐靠近城墙，城墙上的士兵借着微弱的灯火四下巡逻，但是城下确实的 情况确实难以辨别。 而灯火下无疑给了羯族最好的目标指引，伴随着山谷中的风声，箭矢的呼啸声也随之而至，几千只箭矢射向城头的同时，攻城梯已经靠在了城墙上。 “铛、铛、铛”示警铜锣大声响起“敌袭，敌袭”最先反应过来的士兵大喊着，城头顿时一阵骚乱，很多士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箭矢射中。 敌人不断地涌上城头，随着守城将士的减少，城头上的防守压力越来越大。营房里的士兵听到喊杀之声也不断地冲上城墙阻挡羯族人。夜色中的战斗很是惨烈，有时候甚至看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半个时辰之后，城头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开始向城下推进，而此时的防守士兵仅存不到五百人了，一个校尉服侍的士兵在宰杀了一个羯族人之后破口大骂：“张达、侯泰你们两个王八蛋，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不行啊孙校尉，敌人太多了！”一个士兵大喊道。 孙校尉长叹一声“哎，撤，从南门杀出去。” 一时间，几百名士兵向南门夺路而去，冲出南门后孙校尉大喊道：“弟兄们不要走大路，从山路跑”他知道，在大路上行进很快就会被羯族人的骑兵追上，只有进了山，才有可能避免敌人的追击。 很快，西关城门被从内而外打开，大量骑兵催马冲进关内。 沙尔朱冲进西关城内：“怎么回事儿，这么快就拿下了？” 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说道：“报告大首领，城内守军并不多，貌似只有千余人，大部队好像已经提前撤离了。” “看来这些汉人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 沙尔朱得意的说道。 “首领，关内还有抓到一些受伤的俘虏，怎么处理？”士兵询问道 “全部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是” 很快关内便响起了惨叫之声，几百名受伤没能逃脱的士兵全部被屠戮殆尽。 摩多哈尔来到沙尔朱面前说道：“大首领，西关城已经拿下，要不要派人给大汗他们传信？” 沙尔朱沉思了片刻说道：“暂时不用，等我们拿下燕城之后再一并传信给大汗。传令士兵们，今天休整一天，明日直逼燕城为我儿报仇。” “大首领，这一次我们损失了不少士兵，是否等大汗他们到了在一起行动？” “哼，燕城区区几千守军，有什么可怕的。”沙尔朱怒斥道。 “就是，摩多哈尔，你是不是不敢去了，你要是怕了，那你就留下来驻守西关，我欧萨部落自会去给少首领报仇。”欧萨部落的首领欧萨查哈说道。 “你放屁，我们多摩部落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怎么可能会害怕，大首领不需你亲自出马，就让我们摩多部落来攻打燕城，我保证一日之内定然拿下燕城。”摩多哈尔急忙说道。 沙尔朱望着面前的两个部落首领很是满意，不过这一次，他要亲自砍下燕王的脑袋，来洗刷沙狼部落的耻辱，要为他的儿子报仇。 天边的太阳冉冉升起，西关的城墙上换上了沙狼部落的旗帜，城墙之上也完全换成了羯族人的士兵，而这一幕被第二波前来侦查的斥候看在眼里。两个斥候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全换成羯族人了，难道西关这么快就被攻破了？”一个斥候疑惑地说道。 “不可能啊，西关有五万大军驻守，易守难攻，怎会轻易被攻破？” “不管如何，你快回去禀报燕王殿下，我留下来继续监视。” 原来燕城的斥候大多是活跃在西山周围的山林附近，在第一波斥候回去报信之后，他们接到命令前来侦查，但是却与撤退的张达等人错开，所以并未发现张达等人的逃离。 士兵从山腰上爬下来，在一片比较茂盛的树林里牵出了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燕城飞奔而去。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张达率领的四万多大军行进了六十余里，将士们奔波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张达这才下令休息一下，让火夫尽快埋锅造饭。 与此同时，五匹快马从燕城北城门而出，向着西关方向进发，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距离燕城三十里处的四万大军。几个斥候不知此地如何冒出来了这么一支军队，不敢贸然上前，在经过一番商量之后，由一人回燕城报信，两人留下来监视大军动向，另外两人则绕道继续向西关进发。 斥候回到燕城城下，此时的燕城大门紧闭。 “快开城门！”斥候大喊道。 城上的士兵见是斥候回来，立即通知城门守军开门。 斥候进城后飞快的跑上城墙。 “报告秦都尉，城外三十里处发现数万大军。” 秦方一听，数万大军，顿时精神一紧，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行至西北三十里处，远远就望见数万大军在路旁休息，具体人数看不清，但可以看的出是我大夏军队。” “大夏军队，莫非是朝廷派兵增援西关了？”秦方疑惑道。 “应该不是，若是朝廷增援部队，应该会经过燕城，但是。。。。。。”斥候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这几天并没有军队从燕城路过。 秦方暗自思索道“没有部队从燕城路过，而燕城以北除了西关有如此多守军之外，再无其他驻军，可是如果是西关守军，他们不在西关驻守，为何出现在燕城附近？” “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已经留下人员继续监视其动向了。”斥候回复道。 “我知道了，继续打探！”秦方挥手示意道。 斥侯应了一声便退下城墙。 斥候走后，秦方将副将郝通叫到身边说道：“这事情不对，我得马上去趟王府，城门处就交给你了。” “都尉速去，这里有我看守。”郝通接口道。 秦方下了城墙，接过士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朝着王府而去。王府在燕城的正中心位置，距离几个城门都不是特别远。 王府门前，陆彪正在门前来回溜达，见秦方驾马而来，心知肯定又有新的情况。 陆彪拱手打了声招呼：“秦都尉” 秦方跳下马背：“陆兄弟，王爷呢” “在前厅！” “快带我去见王爷！有新情况。” 陆彪不敢怠慢，于是两人一同进了王府，陆彪边走边问道：“到底出什么了事？” “城西北出现数万大军”秦方脚步不停的说道。 “数万？”陆彪却是不由得一怔，随即又紧跟上秦方的脚步 “是的” 两人相继进入前厅，厅内只有王府的几个人在，曹礼等人都去安排别的事情去了。 秦方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赵斌也是一脸疑惑，怎么会突然冒出数万大军。 “王爷，这燕城以北并没有多余驻军，只有西关有五万大军驻防，若是朝廷派去增援西关的军队也必然会经过燕城，就算是没有不经过燕城，从燕城西边行进，西面的斥候应该也早已经发现，数万大军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西北，唯一的可能就是西关守军连夜到此。” “此时羯族人正在攻打西关，他们不在西关驻守，来这里。。。。。。”说到这里，赵斌从椅子上豁然而起：“难道西关失守了？” 秦方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不大可能啊，五万大军驻守西关，不说万无一失，但是想要攻破西关也绝非是一时半会儿之事啊” “不会是临阵脱逃”王伍在一旁惊讶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王伍，王伍也只是呆呆的回应众人的目光 “伍哥，为什么这么说？”赵斌好奇的问道。 “王爷小的也只是猜测，不过小的另外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赵斌问道。 “这张达是张家的外族分支，他爹叫张邦堰，丁老将军命丧匈奴之手就跟这老王八蛋有关系，若不是这老小子临阵脱逃，老将军也不至于腹背受敌被匈奴人杀害。”王伍说道。 “当年之事疑点重重，说是临阵脱逃还不如说是有意为之。”赵斌说道 “当时的战报都是来由张家送达京城的，而据张家的描述却是丁老将军意气用事，孤军深入导致，当时张家的老家主还是张邦昌，也就是当今皇后的父亲，他还在的时候，在朝廷内权力极大，皇上迫于各种压力，对此事也只能无奈默认。之后贵妃娘娘为了保全丁家，便不准再提及此事。”王伍继续说道。 “伍哥，你的意思是张达这一次有可能是学他的父亲？”陆彪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但是张家肯定是没一个好人”王伍回道。 萧楚则是脸色凝重的望向赵斌说道：“王爷，如果伍哥的猜想是真的话，那燕城不可久留啊，必须及早撤离！” 所有人此刻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张家的目标就是燕王府，就是燕王，皇上授予了燕王兵权，虽然人数不多，但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开始，张家和太子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 赵斌却觉得这事不大可能：“你们说的这也太玄乎了，为了对付我，弃守西关，让整个河北道重新暴露在羯族人的铁蹄之下？疯了不成？” 秦方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话：“河北道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一块毫无价值的地方，要不然收复河北道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哪一家大族愿意来河北道经营发展，在他们眼里，这里早晚会被游牧民族占领。” 秦方的这句话把赵斌拉回了古代的现实中，河北道再过去的历史中始终是一个战乱不断地地方，这片土地也数次易主，被不同的游牧民族侵掠占领过，所以在那些世家大族眼里，不管你把这里经营的有多好，都是给他人做嫁衣，所以根本没人在乎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王爷，卑职还是先护送您离开燕城，倘若无事，我们再回来。”萧楚在一旁请示道。 赵斌深深地望了萧楚一眼，又转向其他人：“倘若我们走了，燕城会怎样？”赵斌淡淡的问道。 “这。。。。。。”无人说话。 “沙狼族应该是来为沙雕而来，我们杀了羯族骑兵，抓了他们的少首领，即便是我们现在把人放了，是不是他们也不会放过燕城？”赵斌继续问道。 “恐怕是的。”秦方淡淡的回复道。 “我们走了，一旦燕城被攻破，燕城的百姓怎么办？” “可是王爷您在这里太危险了，属下要对您的安全负责啊”萧楚反驳道。 “无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之言，放弃皇上好不容易收复的失地，他张达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砍的，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就在众人在讨论的时候，一声长长的喊声传进大厅。 “报！”一个护卫军引着一个斥候快速跑进前厅 “报王爷，不好了，西关失守了！西关守军正向燕城方向撤离。”斥候跪地急忙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秦方上前抓住斥候的脖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昨日白天，羯族人攻城不下，后半夜，羯族人趁着夜色掩护发起了突袭，守将张达只留下少数人守城，其余四万大军在敌人进攻前就撤离了西关。” “草，张达这个狗贼！他真敢如此！”赵斌气的大骂道。 “王爷，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属下护送您立刻撤离”萧楚急忙说道。 “撤什么撤！我赵斌来燕城的时候就说过，从今以后燕城就是我赵斌的家，燕城的百姓就是我赵斌的百姓，谁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走，本王绝不拦着。”赵斌怒气冲天的说道。这是赵斌穿越以来第一次发脾气，所有人都怔住了，在他们眼里那个燕王是亲切的，和蔼的，爱笑的，是聪明的。但是现在有人放弃了西关，当了逃兵，将他燕城百姓的安危置于案板之上任人宰割，他不答应，他也做不到一走了之，他记得这些百姓挖煤弄得浑身漆黑的样子，他记得这些百姓朝他飞奔的样子，他记得百姓岁节给他拜年的样子，他记得百姓没日没夜炼铁练盐为燕城赚银子的样子，所以他不能走。 秦方记得这个少年刚来时的样子，记得他念出的第一句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燕山”，他记得恒王爷来燕王府时赵斌说过的话“剑锋所指，皆是汉家天下，要让羯族人血债血偿”，他脑海中闪现着赵斌说过的话，为燕城百姓做过的事，想着想着，秦方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王爷” 萧楚和陆彪见状，也跟着跪倒在地：“属下誓死追随王爷！” 赵斌抬手示意几人起来，随后望向斥候问道：“西关的守军还有多久到达燕城？” “回王爷，约么在晌午时分便能到达燕城！” “继续打探！” “是”斥候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大厅。 “准备迎敌”走出大厅说道。 第79章 收服大军 出了大厅赵斌对着身后的陆彪问道“大勇和周虎在哪儿？” “他们带着本部人马在训练三床弩的射击，大勇自打见到那三床弩，几乎可以说是爱不释手”陆彪回道。 “城墙上的三床弩都安装好了吗？” 秦方上前一步答道：“昨晚就已经连夜布置好了，北城墙上一共安排了十二架，其余三面城墙处各安排了八架， 另外防守用的滚木雷石也都运至城墙处，新制作的钢刀也优先替换了，诸葛连弩和替换的箭匣也都运上城墙了。” 赵斌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吩咐道：“派人通知曹礼、魏翔，下令全城戒严，任何人无故不的外出！城中所有郎中和衙役全部到北城附近集合待命” 交代完事情之后赵斌迈步向大门外走去：“走，我们去北城门！” 随后在五十名护卫军的保护下，赵斌等人一起向北城门而去。 而接到命令的曹礼、魏翔等人都是一惊，原本以为羯族人就算能攻破西关，也不可能这么快，但是没想到张达居然临阵而逃，将西关拱手让人。 但是事情紧急，来不及多想，只得按照吩咐行事，很快大街小巷响起了锣声。 “所有人全部回家，全城戒严、全城戒严” 衙役们提着铜锣在大街小巷高声呐喊。听到消息的百姓顿时一阵骚动： “羯族人又要来了吗？” “快回家，肯定是要打仗了！” 。。。。。 百姓们在惊慌中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很快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临近中午时分，魏翔爬上北城墙，来到赵斌身后。 “卑职参见王爷！”魏翔拱手道。 “百姓都安顿好了？”赵斌头也没回的问道。 “王爷放心，都安顿好了，每条街道，卑职还安排了两个人盯守！” 时间一点点过去，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尘土飞扬的地方一股大部队正在向着燕城疾行而来。 “王爷，他们来了？”萧楚提醒道。 “陆彪，传令下去，只要张达一现身，所有弓弩、床弩全部对准张达，只要本王一下令，必须当场射杀张达！” “是王爷！”收到命令的陆彪转身而去。 萧楚在一旁提醒道：“王爷，张达毕竟是朝廷的守关大将，如此射杀，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羯族已经攻占西关，这样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让张达把这四万大军带走，我们要做的不仅是要守住燕城，还得想办法把西关夺回来才行。” “可是万一引起军队叛变怎么办？”萧楚继续问道。 “匹夫不可以夺志也，但是三军可以夺帅也，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懂？” “属下明白了！” 几万大军来到城外，在距离燕城五十丈的地方停下，这个位置基本也是弓箭杀伤范围之外，张达望着城墙上的守军面露凝重之色。 “将军，燕城似乎早有防备！是不是已经知道羯族人攻打西关的事情了？”张达的副将侯泰出声说道。 “羯族人昨日才开始攻打西关，咱们又没有派人传信，他们怎么会知道？”张达疑惑道。 “末将也只是猜测，不过听说燕城现在组建了斥候探马，前段时间一千羯族士兵翻山越岭进入燕城境内，就被燕王伏击了， 而且全军覆灭，因此皇上才将燕城城防军的兵权交给了燕王。”侯泰说道、 “原来如此，燕王应该还不知道羯族人攻打西关的事情，他们如此防备应该是害怕再有羯族人来袭，去派人叫门！” “是！”身后一个士兵吩咐了一声，士兵朝着城墙下小跑而去。 士兵来到城墙下大声喊道：“秦都尉，我们是西关守军，接到朝廷旨意，与紫荆关守军换防，路过燕城，请秦都尉打开城门。” 城墙上几人对视一眼，心说你特么糊弄鬼呢，还换防？ 赵斌让王伍把铁皮喇叭架在城墙上，他对着城下的士兵说道：“你怎么证明你们是西关的守军啊？”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你怎么证明你妈是你妈一样，士兵被问得一脸错愕，心道这么明显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们本就是西关守军，还需要什么证明啊，这难道看不出来吗？”士兵一脸人畜无害的回道。 “靠，你说你是你就是啊，我还说我是呢，万一你们是羯族人假扮的呢，我又不认识你们，除非你让张达将军亲自来，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赵斌调侃道。 士兵无奈，只得跑回军中，而张达在不远处也听到了赵斌在大喇叭里的叫喊，只是他不知道城头上的说话的是就是赵斌罢了。 “将军，怎么办？”侯泰问道。 “既然想见本将军，那就让他见”张达无所谓道。 “不可啊将军，太危险了。”侯泰急忙阻拦道。 “无妨，射杀朝廷大将，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不过张达毕竟心虚，终究是不敢一人上前，他对着身旁的十名亲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围在自己周围，这才壮着胆子朝城墙而去。 “我乃朝廷征北将军，西关守将张达，请燕王殿下出来说话！”张达一手搭在额头，遮住阳光，斜瞥了一眼城墙上的守军说道。 赵斌向城墙外探出头去，向下看了两眼说道：“你就是张达？” “正是本将，你是何人？” “哈哈哈，我就是你要找的燕王赵斌啊！”赵斌笑了笑说道。但是赵斌却示意陆彪传令瞄准。 张达望了望城墙上的少年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原来是燕王殿下，末将见过殿下，请殿下恕末将公务在身，不便下马施礼。” “无妨，无妨，不知张将军来燕城有何贵干？” 张达坐在马背上，歪头望向城墙之上说道：“奉旨换防，在燕城补充些粮草，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奉旨？哼，敢问张将军奉谁的旨？皇上？太子？还是张家亦或是羯族人？” “燕王你” 还未等张达说完，赵斌突然提高音量打断道：“闭嘴，张达，你好大的胆子，羯族人围攻西关，你竟然临阵脱逃，弃西关于不顾，弃河北百姓于不顾， 你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对的起你身后以及那些战死在西关的将士，如何对得起河北道这数十万百姓？ 今日本王就要替父皇，替河北百姓斩杀于你。”赵斌大手一挥。 张达大惊：“赵斌，你想造反不成，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无数的箭矢就急速向他们射来。 两只长枪般的弩箭，透过亲卫的身体射向张达，他的身体被两只粗大的箭矢贯穿而过，连同坐下的马匹一起被钉在了地面之上。 十来个亲卫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成了筛子。 不远处阵中的侯泰被这样的情景震惊的差点从马上跌落，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赵斌竟然突然发难，射杀朝廷大将。 可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城头的大喇叭声再次响起。 “侯泰将军，本王知道此事定然是张达一人所为，肯定与将军无关， 将军肯定也是受张达威胁才不得不屈从于他， 只要将军回头是岸，本王保证，此事上奏的父皇那里绝对不会连累到将军。” 侯泰定了定神望向城墙之上，赵斌见阵中没有反应于是又大声说道：“侯将军，你可知弃关脱逃乃是杀头的大罪， 现在张达已死，若你还执迷不悟，那这罪名定然会落在你头上，到时候不仅皇上要杀你，民间舆论也会要杀你，某些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只要你肯下马投降，本王绝对既往不咎。” 侯泰气的大骂道：“投降于你？那我侯家满门定然不得好死！” 因为离得太远，赵斌根本没听清楚侯泰说什么，于是转头问其他人：“他刚才喊什么？” 王伍挠了挠头说道：“王爷，他好像说你不得好死。” “不是，他是说他如果投降于王爷，那侯家会不得好死”秦方说道。 赵斌略一思索又对着大喇叭喊道：“侯将军糊涂啊，你现在若是逃了，你就会和张达一样背上临阵脱逃的罪名， 那样的你对于侯家来说已经毫无价值，反而是个累赘， 侯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选择大义灭亲，皇上也不会放过你，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 相反，你投降于本王，本王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侯家也就不会担上罪名，别人也没有理由对你侯家发难，日后还有可回旋余地。” “若是你还信不过本王，你可自行离去，本王在给父皇的奏本里也不会提及将军，如何？” 其实侯泰早已经明白，或者说是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明白，此举一旦失败，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是身为张家子弟的张达，恐怕最终也会不得善终。 想明白了的侯泰骑着马从阵中缓缓走出。他凝望向城墙之上，或许燕王说的有道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侯泰! 你想背叛太子不成？”侯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喝问之声。 “将他们拿下！”侯泰头也没回的喝道。 几十名士兵一拥而上，将五名骑在马上的人团团围住。 “侯泰，太子和张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一个人大喊着抽出腰中的佩刀。 “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一声令下，几十名士兵跟五名张达的亲卫战在了一起，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五名亲卫很快被砍翻在地。 侯泰跳下马背，缓缓走向城墙，来到城墙下，侯泰单膝跪地：“末将侯泰拜见燕王殿下。” 而其身后的数万将士，看到主将被杀，副将投降，自然也就没了其他心思，于是跟着侯泰跪地高喊：拜见燕王殿下。 第80章 制定计策 赵斌望着跪地的侯泰以及他身后的数万将士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后赵斌转身对其他几人说道：“随本王出城” 秦方、萧楚、王伍、陆彪等人都是一惊，城外有数万大军，万一出现兵变一发不可收拾啊，而且那侯泰本就是太子一党之人，万一动了杀心如何是好，于是纷纷开口阻拦。 “王爷不可啊！” “不可啊王爷！” “这样做太危险了王爷，侯泰若是诚心归附，下令让他进城。” 赵斌也知道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让这些将士真心归附，现在只能赌一把，赌他们不敢，赌他们是真的归降！ “我知道这样做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是本王现在必须这么做，牵马！”赵斌笃定的说道。 但是几个人拦在赵斌身前，就是不肯让赵斌出城，赵斌无奈只能用命令的口吻再次强调，几人这才同意。 北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赵斌身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从城内驶出，萧楚陆彪等人护在左右，身后跟着五十名骑兵。 赵斌拍马来到侯泰面前，侯泰抬头望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说道：“末将参见燕王殿下。” 赵斌从马上下来，壮着胆子走到侯泰面前，他是真的怕侯泰一个暴起，拔出刀囊死他， 但是现在不这样做，这些人肯定是会心有顾忌，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反了，给自己背后来一刀，到那个时候才是更要命的。 赵斌双手去搀扶侯泰的双臂 “侯将军请起！” 侯泰从地上缓缓站起，望着眼前这个来人没说一句话，而是侧身让到一边，让赵斌面向前方的数万士兵。 赵斌重新骑上马背，深吸了一口气后，轻夹马腹向前方的军阵走去。 来到阵前，赵斌身上突然有了一阵莫名的压迫感，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亮相。 俗话说得好，人过一千，遮云蔽天；人过一万，无边无岸，这数万大军在面前，可以说是望不到边。 “传令官何在？”赵斌大声问道。 只见军阵前沿一个士兵骑着马来到赵斌面前，也不下马，只是在马背上拱手道：“卑职在！” “传令部队，缓缓向城墙靠近，在城下集合！”赵斌吩咐道 “是！” 传令兵调转马头朝军阵而去，赵斌也转身，朝城中走去，侯泰也翻身上马，跟着朝城中而去。 几万大军在城下绵延开来，赵斌站在城头之上，对着铁皮大喇叭喊声嘶力竭的喊道：“将士们， 我相信此次弃关而逃只是张达一人所为，与诸位将士无关，皇上那里我自会禀明，你们的家人也绝对不会受到牵连， 而且我听说你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河北道的人士，你们的妻儿，父母都生活在这河北道的大地上， 现在羯族人已经攻占了西关，河北道的百姓，你们的家人将再一次面临羯族人的铁蹄和战刀，他们将面临无尽的杀戮和奴役，告诉我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城墙下的数万将士望着城头上这个身披铠甲的燕王，他们大声回复道 “不是！不是！” 数万人的喊声，震耳欲聋，城墙都为之震颤，城内的百姓也听到了这城外的呐喊声，但是百姓们不知道城墙外发生了什么，很多人以为开始攻城了。 “既然你们不想看到父母妻儿被奴役，被杀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夺回西关！” “夺回西关！” 呐喊声再次响起！ “好，本王代燕城的百姓，代河北道的百姓谢过各位将士，今日暂且安营扎寨，明日我们一起夺回西关！” 得到命令的数万军卒开始在指令的安排下各自安排营地。城内的粮草也开始往城外运送。 赵斌带着众人回到城楼之内，赵斌对萧楚说道：“萧楚，立刻拟奏两封军报送回朝廷，第一封汇报张达临阵脱逃之事，第二封汇报本王诛杀张达之事，两封军报间隔一日送抵京城” 得道命令的萧楚立刻开始草拟军报。 赵斌又转头望向侯泰说道：“侯将军，你对西关情况最为了解，先给大家说说西关的情况！” 侯泰从人群中站出来拱手施了一礼道：“启禀王爷，此次进攻西关的羯族人并不多，也就三万左右，”说到这里，侯泰自觉羞愧，脸色顿时一红。 赵斌看出侯泰的尴尬，于是开口说道：“无妨，侯将军继续说！” “是，王爷，此次攻城的羯族人大概三万，先前一战应该折损了有四五千人， 末将怀疑这些人只是前头部队，其后应该有还有主力部队，所以眼下想要夺回西关就必须尽快， 一旦敌军主力赶到的话，想要再夺回西关恐怕难如登天！” 秦方在一旁开口道：“只怕是现在想要夺回西关已经难如登天了，攻城战不比对攻战，需要数倍于敌才有胜算。” 侯泰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西关靠近燕城的一面有两条地下暗渠， 因为西关所处的地理位置特殊，每到夏季都会迎来山雨，大量雨水会从山上涌入关内， 所以为了增加排水速度，在明渠的基础上，还增加了暗渠，一来可以在蓄水供城内使用，二来可以加速排水，保证关内不被积水淹没。 暗渠修建可容纳一人正常行走，只要能派人悄悄进入城内打开城门，还是有希望能够夺回西关的。” “即便是如此，大军一旦靠近西关就会被羯族人发现，届时即便是能够潜伏进暗渠，恐怕也难以得手啊”秦方继续说道。 “可以夜袭，羯族人不是夜袭西关吗，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杀个回马枪，而且会夜袭西关。”陆彪提醒道。 侯泰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将士们行进了一天一夜了，倘若在连夜赶回去，即便是遇不上羯族人，恐怕也会累的够呛啊。” “今夜肯定是不行了，先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拂晓便拔营，争取在晚上赶到西关，后半夜借着夜色突袭，大家以为如何？”赵斌说道。 众人觉得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都表示同意，随后赵斌意味深长的望向陆彪，通过这大半年接触，他发现陆彪绝对是要比萧楚、秦方等人更具有思考能力，于是赵斌开口说道：“陆彪，今夜你带一百护卫兄弟进驻军营？” 陆彪一愣，随即恍然道：“属下听从王爷吩咐！” “嗯，侯将军，明日若能收复西关，你也算是立了大功，日后也不会有人非议什么，明日你与陆彪各领两万兵马一同出发。” “多谢王爷，末将一定与陆将军通力合作。”侯泰回复道。 他知道对于燕王府来说，他曾经是太子一党，只是迫于无奈才会投降于燕王，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真若回到太子身边，恐怕最终会被当做替罪羊丢出去，太子绝对不会承认是他指使张达和他放弃西关。 而他也绝对不会有机会见到皇上申诉，现在与其说是燕王府拿走了一半的兵权， 倒不如说是燕王府给了自己一半的兵权，这要是换做旁人，恐怕一个人都不会给自己留下。 其实赵斌也曾考虑过要彻底将兵权收回来，但是眼下夺回西关才是最重要的， 侯泰虽然在军中并无多大声望，但好在时间久了，对军队情况熟悉，对西关地形也了解颇多，这有助于夺回西关。 另外如此一来，也算是彻底将侯泰置于太子一党的对立面。 傍晚时分，陆彪便带着一百护卫军兄弟进驻军营，正式接管了两万大军的指挥权。 随之而来的还有上千只肥羊，这是陆彪跟赵斌要的，让人家听话，就得让人家吃饱吃好。赵斌没有吝啬，同样让侯泰领了上千只肥羊。 这是燕王府仅存的两千只肥羊了，其余的，要么吃了，要么分发给百姓了，据说现在很多百姓家的羊都产下了小羊羔。 酒足饭饱之后的士兵们很快进入了睡梦中，这一天一夜他们几乎没有合眼，累的双眼皮打转，几乎在倒头的那一刻便进入了睡梦。 第81章 出兵 燕城内，原本安置奴仆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忙碌着，下午时分，杏儿几个人来到这里，开始带领大家给粗麻布杀毒，大家将收集的麻布放入大锅内，用开水煮沸，随后用燕王府制作的酒精浸泡晾晒，随后将其打包成卷。 这一次万幸，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没有出现流血牺牲的场景，不然仅仅依靠现有的这些军队赤脚医生肯定不能救治那么多的伤兵。现在赵斌觉得成立一个专门的医疗机构，培养更多的医护人员非常有必要，凡事都要提前准备，不能临时抱佛脚。 医院，学校，军工，粮食安全，这些能保障基本安全和持续发展的工作一样都不能少，赵斌只觉得给自己的时间太短，眼下只能全力收复西关，解决好外在的威胁，才能安下心来搞这些事情。 天色还没有亮，军营里的伙夫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今日要早起出发夺回西关。就在燕城外的大军集合准备出发的时候，西关外的山坡上，在这里负责侦查的斥候探马也发现了羯族人的动向，西关内不断亮起火光，这些羯族人也生火造饭，西关城内遗留了大量的粮草，这些吃腻了牛羊肉的野蛮人将仓库内的粮食搬出来蒸煮，接着望远镜斥候将关内的情况看到一清二楚，看来今日这些羯族人会有其他的行动。半个时辰之后，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响起，整个羯族军营内的士兵开始陆续走出营帐，享受这日出前的早饭。 早饭之后，天边的开始泛出鱼肚白，不久之后太阳将会从东方升起。两万多羯族士兵整理各自的装备，显然这些羯族人要出动了。伴随着两声鸟叫之后，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山间的树林间向下穿行。山边小道，一匹快马绕行 一段时间后驶上通往燕城的官道。他要将这一消息尽快送回燕城，羯族人这次出动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燕城。 伴随着东方的日出，斥候探马奔驰在回燕城的路上。古代马匹的行军速度约么在30到60里地一小时，而西关距离燕城不过百余里，三四个个小时或者说是一个两个时辰就能赶到燕城。 一个多时辰之后，在距离燕城三十里处，斥候远远的将战马勒停，因为远方出现了一支大军，从方向上来看这支军队应该是从燕城而来，斥候拿出望远镜凝神远望，前方大军正在小跑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当头一面大旗写的是一个“燕”字。 斥候凝神细望了片刻，随后收起望远镜，一夹马腹，快速向着军队方向奔驰而去。 为首的陆彪看到飞奔而来的探马，看其装束便知是燕城探马，于是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迎了过去。 “可是燕城探马？”陆彪开口问道。 “吁！”斥候勒停战马。 “报告将军，小的正是燕城探马!将军是？” 陆彪也不说话，直接亮出了燕王府的令牌。斥候一看令牌便已知晓是燕王府的人，也不啰嗦，开口说道：“启禀将军，西关两万多羯族骑兵已经出关，沿着大路朝这边而来。” “你是说关内的两万多羯族骑兵都出来了？” “大部分出来了，关内只留了少量人马驻守。” “距离还有多远？” “小人出发之时敌军刚刚出发，按照时间推算应该不足三十里了。大半个时辰内应该就会到此。” 陆彪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停止前进” 传令兵飞快而去，边跑边喊：“停止前进。” 陆彪仔细思量着，半个时辰，如果在野外遭遇羯族骑兵，尽管自己人数多一倍，但是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就在陆彪思索之际，侯泰骑着马从身后赶来，开口问道：“陆将军，怎么回事？” 陆彪回头望了望侯泰说道：“西关内的两万多羯族骑兵出关了，应该是朝燕城而来。” 侯泰顿时一惊：“这。。。。。。要不我们现在马上调转回燕城。” “来不及了，恐怕我们还没到燕城就会被羯族人赶上。”陆彪平静的回道。 “难道要在这里迎敌吗？野外遭遇羯族骑兵胜算可不大啊？” 陆彪没有回答他，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望远镜，朝着四下张望，侯泰一脸蒙圈，怎么那个铜管子往眼上怼？萧楚放下望远镜指着北面说道：“我们朝那个方向进军，那边有一片密林，大军进入密林，避开羯族骑兵，然后在向西关进发。” 侯泰再次望了望陆彪手中的圆筒，脸上充满了好奇。 “可是如此一来，燕城不是就很危险了吗，王爷可还在燕城？”侯泰开口说道。 陆彪知道此举有些不妥，但是燕城有五千城防军驻守，这些羯族骑兵没有大型攻城器具，想要攻破燕城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而西关兵马尽出，反守力量必然薄弱，正是夺回西关的最佳时机，拿下西关之后再关门打狗更为合适，若干不然，等羯族人主力到了之后，燕城必然守不住。 陆彪将自己的想法跟侯泰说了一遍，侯泰虽然感觉还是有些不妥，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也就同意了此举。陆彪给斥候换了一匹马，让其继续打探，随后派人回燕城报信。 收到指令的大军向旷野深处而去，传令兵一再催促加速前进，本已疲惫的士兵只得在此奔跑起来，五里外，就当大军引入密林之后不久，陆彪透过望远镜便看到了远方的羯族骑兵，侯泰好奇的望向远方，但是距离太远，尽管如此多的骑兵，他依然分辨不出来。 侯泰好奇的转向陆彪问道：“陆将军，你这是什么？” 陆彪看着侯泰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手将望远镜递给侯泰：“试试” 侯泰小心翼翼的接过圆筒望远镜，来回打量了几下，放在眼眶上，远方的情景顿时呈现在眼前，侯泰一惊之下，险些将 望远镜丢落在地。 侯泰瞪大着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张了张嘴开口说道：“这、这、这为何看的如此清楚，这莫不是传说的中千里眼？” 陆彪显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说道：“差不多！” “陆兄弟，这稀世珍宝从而来啊？”他也不叫陆将军了，直接改口叫陆兄弟，开始跟陆彪套起了近乎，侯泰看着手中的望远镜一脸殷勤的问道。 陆彪觉得好笑，于是学着赵斌的口气说道：“老神仙给的。” “神仙？对对对，这等宝物，恐怕也只有神仙才有。” “哈哈哈，侯将军想要吗？” 侯泰连忙摆手道：“陆兄弟玩笑了，此等宝物侯某怎可夺人之爱。” 陆彪拍拍侯泰的肩膀受到：“侯将军放心，只要能收复西关，陆某定将着千里眼送与侯将军。” “当真？”侯泰急切的问道。 “当然了，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陆彪拍拍胸脯道。 “好，今晚我率军打头阵。” 陆彪笑了笑没再说话。 很快羯族羯族骑兵来到了他们先前待过的地方，这些羯族骑兵并不是有规律的向前行进，而是由各自的部落首领带领朝着某一个方向大量前进，有些人注意士兵注意到踩踏过得田野，然而他们似乎并不关心这里来过谁，大军一扫而过。 待羯族骑兵走远之后，陆彪、侯泰二人下令全军全速前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之后，士兵们的体力都恢复了一些，大军沿着密林边缘向着西关方向进发。 燕城内，送消息的人早已经回到了燕城，铜锣响起，燕城再一次戒严，沙雕也从大牢里被带了出来，赵斌命人将其带上城墙。赵斌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蓬乱的白毛蛮子说道：“你的父亲来救你了。” 沙雕听不到赵斌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备战之中，他能猜到，一定有羯族大军来了，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紧张。 “何大人给他解释解释”赵斌对着身旁的何苗说道。 “是王爷”何苗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沙雕说道：“你父亲沙尔朱来救你了。” “哈哈哈，燕王你现在知道怕了？”沙雕得意的大笑道“你现在放了本首领，再给本首领磕三个响头，本首领或许可以请求父亲饶你一命。” 何苗将沙雕的话翻译成大夏的话语，王伍听了顿时就要抽刀干他，被赵斌拦住了：“伍哥，你跟个傻子叫什么劲。” “这小子敢对王爷您不敬，你看我拔了他的牙。”王伍盯着沙雕说道。 “没必要，一会儿抓了他父亲，再一起拔”赵斌笑嘻嘻的说道。 临近晌午时分，羯族骑兵已经出现在燕城北门，另有五千骑兵快速绕过北门，直奔南门而去，摆明了是要围住燕城。赵斌对此视而不见，他不是张达，不会选择出城而逃，他也相信，依靠这五千守军，足可以抵挡住羯族两万人的进攻。 第82章 燕城之战 “大首领，现在要攻城吗？”欧萨查哈来到沙尔朱身侧问道。 “不急，先让勇士们歇息一下。”沙尔朱说着驱马向前走去，在他目测的距离他停下了，就如同当初他在西关时候一样，他停在了大夏箭矢的射程范围之外。他站在那里等着，等着夏军射出一箭，好借机羞辱大夏都是软脚虾，可是他没有等来箭矢，等来的确是一个大铁皮喇叭的呐喊声，不是赵斌的声音，是何苗，赵斌让何苗问：“下边的是沙尔朱大首领吗” 沙尔朱太高音量喊道：“我就是沙狼部落的大首领沙尔朱！你就是燕王吗？” 老何，回复他：“幸会幸会” 何苗：王爷，他未必懂得什么叫幸会，再说这也没法翻译啊。 “哎呀，你就说很高兴见到你。” 何苗无奈，只能照着赵斌的吩咐去说。 沙尔朱听了赵斌的话语，不觉一愣，心说老子带兵打到你城下，你还高兴。 “本首领也很高兴见到燕王你，不知燕王敢不敢出来与我沙狼勇士正面决斗啊？” 赵斌望向何苗：“他说什么？” “他说邀请王爷出城决斗。” 赵斌咧咧嘴，心道傻子才会出去跟你打 “老何你跟他说，打打杀杀都是小孩子才干的事，不如我们做一比生意” 何苗将赵斌的话翻译成羯族语 “生意？看来燕王很喜欢做生意啊，不知道燕王想做什么意思？”沙尔朱回道。 告诉他：“只要他肯将马匹交出，然后退出燕城，本王就可以留他一条性命。问他意下如何。” “哈哈哈，燕王，你是再做白日梦不成，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放我一命，现如今燕城已经被我团团围住，等我羯族大军一到，你和整个燕城的夏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你现在出城投降，本首领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王大勇在一旁开口说道：“王爷，要不要用三床弩射死他，这个距离完全在三床弩的射击范围内，绝对万无一失。” “不着急，先打一波消耗，万一你真的把他射死了，这些羯族骑兵说不好就会立刻撤离，咱们就白忙活了。去，把沙雕拉过来，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抽他几个大嘴巴子”赵斌说道。 “嘿嘿，得嘞王爷，您瞧我的”王大勇嬉皮笑脸的去城楼里找沙雕了，不一会儿沙雕就被捆绑着从城楼里拉了出来，王大勇还不忘对着何苗说道：何大人，你帮我说几句话给那个沙尔朱听。 “说什么？” “一会儿我打他嘴巴的时候你喊让你个小王八蛋嚣张。”大勇一脸坏笑的说道。 众人看向大勇，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坏。 沙尔朱看到城头上熟悉的身影顿时身躯为之一震，他看的出，那个人就是他的儿子沙雕。 王大勇哪里管这些，照着沙雕的脸就开始左右开抡，一边打还一边说：“让你个小王八蛋嚣张，让你个小王八蛋嚣张，诶？何大人，快翻译啊” “这。。。。。”何苗一脸郁闷的看向赵斌，赵斌却示意他翻译就行，可怜何苗也自诩是个读书人，今天却让他骂人。 城楼下的沙尔朱闻言更是大怒，“可恶 ，燕王我要扒了你的皮，我要让燕城所有的人的命来洗刷你对我沙狼部落的羞辱。”他调转马头朝着自家阵营而去 “勇士们，今天我要带领你们冲进燕城，屠戮这里的所有人，攻城！” 听到号令的羯族士兵纷纷下马，从马上取下他们携带而来的攻城梯，出关时，他们将攻城梯绑在两匹马的马腹上，前后用绳子拴住，用马匹驼到了这里，现在只要将攻城梯摘下来就可以立刻攻城。 赵斌看着城下的羯族人不断从马背上跳下来，组成不同的阵营，随着一声号角之声响起，这些羯族士兵扛起攻城梯，举起盾牌便朝着北城门冲杀而来。 “我靠，你爹这是压根儿没想着救你啊”赵斌冲着沙雕大骂道。 其实赵斌不知道，羯族人并不看重性命，无论是对别人的生命，还是对自己人的生命，他们崇尚暴力，而被俘虏这样的事情，是最大的耻辱，所以当沙尔朱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沙雕出现在城头的那一刻，他觉得更加耻辱。他是自己的儿子，是沙狼部落未来的首领，他可以战死，但是不能被俘虏。 “放箭！”沙尔朱命令后面跟进的士兵。 “防守！”城头上的赵斌即刻下令道。他从侯泰那里已经了解过羯族人的攻城习惯，那就是前方开路，后方用弓箭进行火力压制，所以他是先做了准备，让人在城楼上准备了很多的木板、门板，因为现在燕城还没有能力提供大量盾牌，所以只能用木板代替，而木板其实是阻挡箭矢的最好物品。 一波箭矢之后，木板迅速被移动开，诸葛连弩则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城下进攻的羯族士兵失去，几个呼吸间，箭匣内的十只箭矢就被倾泻一空，而此时迎来羯族人的第二波箭矢，木板重新被抬起来，扯着空挡，弓弩手快速更换箭匣，待到箭矢过去之后，再次射击。当攻城梯靠在城墙上的那一刻，羯族人也就不再放箭。 赵斌望着靠在城墙上的攻城梯，他实在想不懂，这些蛮族人是怎么想的，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你们就敢扛着两把破梯子来工城，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真的不怕死，好歹你得有破门的攻城车和破城的投石车，这种东西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有了，这些羯族人当年也占领了河北道那么长时间，也抓了不少汉人俘虏，打造这种器具应该也不难，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呢？ “王爷，您还是下城墙去躲躲，万一受伤了，小的可担待不起啊”萧楚在一旁劝说道。 而王伍则是一言不发，始终端着盾牌站在赵斌的正前方。 “没事儿的，敌人着点儿兵力，又没有大型攻城器具，无需担心。” “攻城器具肯定是有的，这些应该只是先头部队，并未携带大型攻城器具，后续的主力部队肯定会携带的。”萧楚说道。 “原来如此，他沙尔朱这是觉得西关城都能让他拿下，这燕城自然也是囊中之物了。此次务必要将这两三万羯族人全部留下，一个也别放走，告诉将士们，将攻城梯毁掉一半，留下一半，将羯族士兵一点一点往上放，尽最大力度杀伤敌人。” 接到命令的士兵或抬起滚木砸毁靠在城墙上的梯子，或者用长竹竿将梯子推倒，一些涌上城头的羯族人则是在长枪的围攻下被扎成刺猬，随后被丢下城头，密密麻麻的攻城梯不断被被掀翻，又不断地有新的攻城梯靠上城头，城头上的守城士兵，则是始终刻意保留靠近城墙的攻城梯。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已经渐渐靠近地平线，城墙上，鲜血满地，城墙下更是尸体成堆，终于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敌人的号角再次吹响。进攻停止了，还留在城下的羯族士兵开始如潮水般退去，而伴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一波诸葛连弩，在城墙下留下了数千具尸体后，残存的士兵终于退回了羯族营寨。 “清洗城楼！”秦方高声下令道，魏翔听到秦方在城墙上的喊声后，带着自己的衙役兄弟冲上城楼冲洗残留的血迹，登上城楼的那一刻，魏翔才知道，自己上次截杀羯族人是多么的轻松，城墙上的很多已经累的摊到在地，城墙附近的临时医馆里也有不少在包扎伤口的士兵。随着夜幕的降临，每个人丝毫都不敢放松警惕，夜晚从来不是安全的时刻，时刻会有人想着在夜里如何杀死自己的对手。就好像现在，在距离西关几里外的一片山林里，陆彪和侯泰带着众人趁着夜色再次向西关靠近。以这四万多人的军队，足可以正面拿下西关，但是他们的目的是尽量减少伤亡，以保证有足够的后备力量来对抗羯族的主力大军。 第83章 夺回西关 “侯将军，我们现在距离你说的暗渠入口还有多远 ？”陆彪小声问道 侯泰稍微回忆了一下现在的位置，随后开口说道：“过了前边这道山岗，下边便是西关附近的山坳，暗渠就直接通到山坳里。山坳处距离城门大概有五百米位置。” “侯将军这里的地形你更为熟悉一些，就辛苦你带五百个弟兄从山坳入口的暗渠进入，我带主力部队沿大路靠近城关，事成之后以火箭为号，我便带人攻城。” “好，没问题。” 陆彪分了五十名护卫军的兄弟给侯泰，让其保护好侯泰的安全。随后侯泰便带着五百人翻越山岗进入到了山坳里，而陆彪等人则是上了大路，趁着夜色一点点向着西关靠近。 此时西关内的羯族人都在成群的吃肉喝酒，他们拿下西关之后，在西关的仓库里不仅发现了大量的粮食，而且还发现了不少美酒，草原上的马奶酒也很好喝，但是和中原的酒还是很有不同，这些羯族人对于中原人的粮食酒格外喜欢。 目前大首领带着主力去攻打燕城，他们这些剩下的人无所事事，在他们看来，大夏军队是完全没有胆量和能力来攻打西关的。 一个羯族士兵郁闷的抱着酒坛说道：“可惜了，没能跟大首领一起去攻打燕城，要不然就可以抢几个燕城的女人乐呵乐呵。” “急什么，等大可汗他们一到，就有人接手西关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燕城了。” “哈哈哈，你小子是不知道啊，汉族人的女子皮肤都好的很，柔软有弹性。” 几个士兵围着火堆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侯泰带着五百士兵进入到山坳，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找到了用铁栅栏围堵起来的通道口，士兵用兵器将其撬开，随后点起火把钻入通道内。 由于现在还是春天，还没有到雨季，通道内显得相对干燥一些，不过再往深处走去，地道内开始变得湿滑，石壁上长满青苔。 沿着湿滑的道路行进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前方的士兵停下了脚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 “把火把灭掉。上去看看”侯泰轻声吩咐了一声，前排士兵熄灭火把，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士兵来到一块石板下方，石板是镂空的，雨水可以通过缝隙流入下边的暗渠，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上方有昏暗的火光，有不少人在说话。 通道并不是到此并没有停止，而是分成不同的方向顺着城墙延伸下去，一条通往西关北门，一条通往南门。 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快速拿下南门的守城士兵，然后开门让大部队进入。 士兵沿着南侧的通道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异常动静。随即便折返回去。 “将军，现在内城里还有大量的人在活动，此时不便出去。”士兵小声对侯泰说道。 “那就再等等！继续去前边盯着。” “是” 侯泰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小声说道：让最后边的人去给陆将军他们传信，就说晚点儿行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时辰之后，透过石板的缝隙再也听不到说话声了，士兵回到队伍中，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走！” 五百人沿着狭长的通道向内走去，越过了几块青石板后，侯泰吩咐五人一组，向上轻轻抬起青石板，一点点向上挪向旁边，士兵悄悄探出头查看关内的情况。 对面的城墙上还有羯族人在来回巡逻，士兵打了一个上的手势，随即就被人一托而起，随后几个青石板同时被推开，十几个士兵一个个被托举出地面。 随后靠向城墙的黑暗处。五十个王府护卫军一上到地面便架起了弓弩，朝着城门处缓缓移动。 城门处一个羯族士兵率先发现了黑暗移动的人影，开口询问道：“什么人？” 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也没人出声回应他，随之而来的是一支弩箭，在火光的映衬下，弩箭射进羯族人的喉咙。 和他一起执勤的羯族人发现不对想要大喊，可还未等他发出声音，两支弩箭已经射进了他的胸膛和脖子。 尽管如此，还是惊动了守城的其他士兵，羯族人开始大喊，几十个士兵也不再顾及，快速冲到城门洞，将其他士兵射杀，城墙上的士兵听到动紧急忙往下方冲来 五个士兵冲向城门，在挪开城门的横梁后，立刻打开城门，借着城门处的火盆点亮箭矢，嗖的一声射向了远方。 “呜！”与此同时城头的号角响起。 五百士兵很快便与城墙上冲下来的羯族人战在一起，而营帐内很多喝了酒的羯族人根本没有醒来。 陆彪带着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上来，城头上剩余的羯族人也开始朝着城外放箭，但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得胡乱的放箭。 城头的号角依然在响个不停，喊杀声越来越大，直到此时，羯族人的营帐内才有大量的士兵冲出，冲到城门处的陆彪大喊一声“杀”。 士兵们蜂拥而入，外围的士兵则是朝着城墙上不停的放箭，借着昏暗的灯火能看到城墙上防守的羯族士兵。 涌入城内的士兵不断向内冲击，有的人向城头杀去，有的人向内城冲去。 沙尔朱在西关城内留下的士兵其实只有千数来人，不到半个时辰，城内的羯族人便死伤殆尽，一些靠近北城门的一些士兵，见到夏军势大，打开城门向着草原方向奔逃而去。 陆彪和侯泰重新上到城墙上，陆彪深深望了一眼草原的方向。随后吩咐道：“来人，传信给王爷，就说西关已经拿下。注意躲着点羯族主力部队” “是！”一个护卫军兄弟应了一声，便朝城墙下而去，很快一匹马趁着夜色出了西关向燕城而去。 “恭喜啊侯将军”陆彪意味深长的对侯泰说道。 而侯泰虽然脸上露着笑容，但是也稍微有些尴尬之色，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陆彪拿出自己的望远镜递到侯泰面前。 “陆兄弟，玩笑之话，不必当真，如此稀世之宝，在下岂能真要。”侯泰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道。 “侯将军这是何意，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既然已经约定好了，那就要兑现承诺。拿着”陆彪说着一把将望远镜塞在了侯泰的手上。 “这。。。。。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尽管拿着。” 侯泰回头望了望关内还在打扫战场的情况，又想起了燕城于是开口问道：“现在西关拿下了，接下来怎么办？是否立刻分兵回燕城支援？” 第84章 突变 就在陆彪等人拿下西关不久后，燕城的夜袭也再次上演，只是这一次沙尔朱没那么幸运，赵斌早有防备，经过大半夜的攻城，羯族人在城下又丢下了三千具尸体。 回到营帐的沙尔朱咆哮着，他不相信这些两脚羊如此勇猛，而他的部落三万勇士在经历过西关和燕城的攻城之后已经损失了一半。 而摩多哈尔和欧萨查哈也没了最初的嚣张气焰，再也不说什么一日之内拿下西关这样的话。 摩多哈尔开口说道：“大首领，看来这个燕王和我们以往遇到的夏朝人不一样，我们的勇士已经折损了不少了，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沙狼部落就完了。” 沙尔朱抬起狠厉的目光望向摩多哈尔，摩多哈尔不敢直视沙尔朱那锐利的目光，他将头深深地低下。 “大首领，要不我们还是派人给大汗传信，让他速派援军，我们只需要将燕城团团围住，燕城早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欧萨查哈开口说道。 “哼，难道你们怕了不成？难道你们想让其他部落看我们沙狼部落的耻辱不成。”沙尔朱怒吼道。 “大首领，我们没有大型攻城器械，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勇士会消耗光的，到时候我们的部落很有可能被其他的部落吞并。”欧萨查哈提醒道。 听到被吞并，沙尔朱稍稍冷静了一些，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攻打燕城的想法。 “你们放心，大汗是我的亲哥哥，我会请求他从其他部落里给你们补充人手，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拿下燕城，洗刷我们沙狼部落的耻辱知道吗。” “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一万多勇士，想要拿下燕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欧萨查哈说道。 “没有那就打造，从明天起，让那些汉人俘虏给本首领打造攻城器械。” “咱们的俘虏里边都是一些普通的汉人，并没有人会造大型攻城器械，这些人最多只会打造一些攻城梯而已。” “可恶！这些没用的汉人。” 摩多哈尔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大首领，你们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啊？” 沙尔朱和欧萨查哈听闻都是一愣 “哪里不对？” “我们的情报上说燕城只有五千守军，可是你们发现没有，昨天在攻城的时候，以城墙上一次性射出的箭矢量，远远不止五千，由此看来燕城现在的守军绝不止五千人。” “难道是西关的守军逃到了燕城？”欧萨查哈恍然道。 “西关大约有五万守军，我们争夺西关之时其实战死的并不多，如果这五万大军真的在燕城的话，我们无论如何是也拿不下燕城的。” 沙尔朱听到这里似乎也预感不妙，虽然在气势上他依然不惧怕五万大军，如果他还有三万大军，他会毫不犹豫的继续攻城，但是如果他只有一万多人的话，那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太阳已经升起，城墙之上，赵斌几人望着远处羯族人的营帐。 “王爷，羯族人这一天一夜的攻击，受挫很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秦方询问道。 “接下来羯族人应该不会有大的动作了，他们现在人数没多少了，除了城南堵截的五千人，现在羯族大营内的人数应该也就一万人左右。也不知道陆彪他们得手没？”赵斌淡淡的说道。 王伍在城墙上举着望远镜四下张望，而在燕城的西侧的极远处，一人一骑正在向着这边靠近。 “王爷你看那边？”王伍指着西北方向说道。 赵斌顺着王伍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王爷用望远镜！”王伍递上望远镜说道。 赵斌接过望远镜，仔细在王伍指的方向搜寻了一遍，最终才看到一个极小的人影，看服侍应该是王府的护卫军。 那人在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便不再前进，因为前方有羯族人的大营。他拿出自己的望远镜。随后他跳下马背，在原地手舞足蹈。 “什么意思？”赵斌一脸疑惑地看着远处的人。 王伍又从怀里掏出个望远镜，秦方看后不由得咋舌，心说你带那么多望远镜干嘛？ 王伍看了一会儿，带着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王爷，他好像是在说他们拿下西关了？” “你怎么知道？” “他一会儿指着西北方向，一会儿握握拳头，随后有大笑，小的猜他的意思应该是手拿把攥” 秦方看了一眼王伍，提醒道：“你是不是想说胜券在握？” “对，胜券在握。” 赵斌看着这两个人：“那你跟他交流交流。” “好勒王爷”王伍应了一声，随即往旁边挪了几步，也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一会儿指指西方，一会儿拍拍胸脯，一会儿拱拱手，然后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喝完水后摆摆手 “伍哥，你确定他能他看懂？”赵斌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但如果他看懂的话，应该就会回去，如果看不懂的话，他应该还会做其他动作！” 赵斌重新端起望远镜望向远方！“窝草！跑了？” “那他应该是看懂了?” “你刚才动作什么意思？”赵斌急忙问道 “我指指西关的方向，然后拍拍胸脯，意思是说西关你们拿下了，靠谱！ 然后我又拱拱手，意思是恭喜，恭喜，回来喝酒” “那最后摆摆手什么意思？” “嘿嘿，当然是知道了，你回去的意思了！”王伍一副得意的说道。 “草，谁特么告诉你让他回去的？”赵斌骂道。 一旁的秦方也是无奈，他望向羯族人的大营说道：“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我们现在兵力也不多，不少兄弟都受了伤，现在只能防守。”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但是羯族人依然守在城外，只是短暂平息让大家都得以休息一下。 羯族大营内派出了五百人的队伍，沙尔朱让把附近的村民全部都抓来当俘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回来的只有两百人，而且还有不少人受了伤。 “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们去抓俘虏了吗？”沙尔朱问道 “启禀大首领，我们去抓俘虏，但是在村子里一个人都没看到，他们像老鼠一样躲进了地洞里，他们还用弓箭偷袭了我们，我们转了几个村庄，都是如此。”士兵回复道。 “可恶，可恶，这些卑劣的夏朝人，他们都该死！传令，今夜全军出动，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燕城！” 摩多哈尔急忙出言劝阻道：“大首领，不可啊，燕城内很有可能有五万大军！不可力敌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 摩多哈尔略一沉吟说道：“大首领，燕王不是喜欢做生意嘛，我们就跟他做一回生意如何？” “生意？什么生意？”沙尔朱好奇的问道 “少首领现在还被他们关押着，我们可以提出交换少首领，只要他们肯放人，提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哼，那个蠢货，他早就该死了，他是我们沙狼族的耻辱，救他做什么”沙尔朱有些怒意的说道。 “大首领先别发火，少首领被关在城内，他一定知道城里现在有多少兵马，换回少首领主要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摩多哈尔说道。 “如果燕城内并无多少军队，我们还可以在进攻一次，如果城内有大军的话，我们只能等待大汗的到来。” “好，等沙雕回来了，本首领绝不会轻饶他！” 下午，沙尔朱带着亲卫来到燕城外，一个汉人俘虏被带到阵前。俘虏大声朝着城头喊道：“沙狼部落大首领想见燕王殿下，快去通报！” 此时，站在城墙上的王大勇听到下边的汉话，于是开口回道“燕王殿下睡觉去了，你们晚点再来”。 俘虏怯生生的望向马背上的沙尔朱说道：“他们说燕王睡觉去了，让我们晚点儿再来” 沙尔朱顿时大怒，一鞭子抽在俘虏的肩上，俘虏肩上顿时绽开了血花，俘虏痛苦的倒地惨叫着。“站起来，告诉他们如果燕王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俘虏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哀求道：“军爷行行好，如果燕王不出来，他就要杀了小人，求军爷开开恩呐” 王大勇顿时气的牙痒痒，但是他也不忍心看着对面的汉人俘虏就这么死掉，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去请燕王殿下。 赵斌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城下的一间民宅了睡了过去，大勇来时，王伍正守在门口打盹儿，不得不说，即便是打盹儿的王伍也是可以保持着警惕，大勇的脚步声让王伍重新苏醒过来，手不由的先去握住了自己的刀，睁眼看是大勇，这才放下戒备之心。 “王爷醒了吗？”大勇轻声问道。 “还没呢？怎么了”王伍揉揉惺忪的眼眸问道。 “沙尔朱要见王爷。”大勇说道。 两人正说话间，房门被打开了，赵斌从里边走了出来 “王爷！”大勇拱手道。 “怎么回事儿？” 大勇把城外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三人便一同上了城墙。 “沙尔朱，你找本王什么事儿啊？”赵斌冲着铁皮大喇叭喊道。 “告诉他，我们要交换沙雕！他可以提一个条件。” 俘虏将话转达给城墙上的赵斌。 “好啊，我先前说过，把你们的马匹全部交出来，我就把沙雕还给你们！” “妄想！” “看来你是不想要你这个儿子喽，我可听说你沙尔朱就这一个儿子啊，他死了，你的部落谁来继承？要不这样，用你来换沙雕怎么样？” “好啊，本首领就在这里，只要你燕王敢出来，本首领任由你处置” 赵斌望着远处的沙尔朱，不由得动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真的留下沙尔朱，放回沙雕会怎样？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试一试。 “大勇，把沙雕带过来。” 很快沙雕被带上城墙，沙雕一路上不停的挣扎大声周沫，来到赵斌面前时，他呲着牙就要冲向赵斌，可是身后几个人立刻将他按住。 “用绳子把他放下，放到一半别落地。” “好嘞王爷，你们几个过来”大勇笑着说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用绳子将沙雕从城墙上往下放，放到一半时，绳子突然停住，只见沙雕来着挣扎，不停地晃悠。 “混蛋！”沙尔朱怒骂道。 城头上赵斌看着沙尔朱愤怒的样子，开口对王大勇说道：“大勇！射死沙尔朱，他应该不会在攻城了，他们换回沙雕，应该是有撤退的打算了。” “是王爷！”大勇很快吩咐下去。 十二架三床弩同时对准了沙尔朱，沙尔朱看到城头上扯开的油布，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他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城墙上到底是何物，正等他要调转马头时，十二只长枪一般的箭矢飞速向他射来，大惊之下沙尔朱急忙想要躲闪，但是安装了瞄准装置的三床弩哪是那么容易躲闪，三支最先到达的箭矢将沙尔朱射飞出去，其中一条大腿几乎硬生生被箭矢射断，连通身后的士兵也一起贯穿而死。他从没见过威力这么大的弓箭，现在他见到了。 第85章 溃败 “父亲！”被吊在城墙上的沙雕声嘶力竭的喊道。 “放他下去。”赵斌吩咐了一声，王伍一刀将绳子砍断，只听剩下咚的一声，沙雕狠狠的摔在地上。 赵斌眉头一皱：“我靠，大勇你。。。。。” “嘿嘿，没事儿王爷，小的看了，摔不死的。” 果然，城墙下传来不断传来沙雕的喊叫声，他努力地站起身来，嘴里满是鲜血，他艰难的向着沙尔朱走去，似乎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他跪倒在沙尔朱的尸体面前，痛苦的大喊着：“燕王，我要杀了你。” 几个士兵上前将沙雕和沙尔朱的尸体拖了回去，听到消息的摩多哈尔和欧萨查哈急忙从大营中跑出，看到沙尔朱的惨烈的尸体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欧萨查哈抓住一个士兵的衣领大喊道：“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大首领怎么会变成这样？” 士兵将刚才不可置信的一幕说了出来，欧萨查哈不敢相信，什么样的人才能射出这么粗大的箭矢，哪怕是他们羯族最强壮的力士也难以射出如此箭矢。 “大首领死了，现在怎么办？”摩多哈尔以询问的目光望向欧萨查哈。 “什么怎么办？我要为我父亲报仇！”趴在地上的沙雕说道。 “报仇？你拿什么报仇，你就是我们沙狼部落的耻辱，要不是因为你，事情怎么会到现在这一步。” 沙雕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摩多哈尔：“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摩多哈尔一把将其推开：“要不是因为你，大首领怎么会不顾一切的攻打西关，攻打燕城，都是因为你给沙狼部落带来了耻辱。” 沙雕冲向身边的一个士兵，拔出他腰间的弯刀指向摩多哈尔：“我杀了你。”说完他便挥舞着弯刀砍向摩多哈尔，然而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没能力伤到摩多哈尔，摩多哈尔一个闪身，便将扑来的沙雕让了过去，随后一拳将其打倒在地。 “哼，我要带着我的勇士们回草原去了”摩尔多哈说完带着自己的手下就要离去。 “摩多哈尔，你不能走。”欧萨查哈拦在他的身前说道。 “大首领了殁了，沙雕就是我们的沙狼部落的大首领，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走。”欧萨查哈继续说道。 “滚开，他不配做我们的大首领，他是沙狼部落的耻辱！”说着一把将欧萨查哈推开。 “你敢走，我现在就杀了你！”被推开的欧萨查哈立即拔出自己的弯刀，他身后跟着的随从也抽出弯刀指向摩多哈尔等人。 摩多哈尔身后的士兵也急忙抽出弯刀护在他的身前， “哼，那你就来试试，我摩多哈尔的勇士可不比你的少。想要吃掉我，没那么容易。” “你这样走了，大汗也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我守住西关，大汗不会责怪我，还会奖赏我，你想陪他送死，那你就留下。”摩多哈尔说完不再停留，带着人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 很快，摩多哈尔带着自己仅存的四千骑兵出了朝西北而去。 欧萨查哈将沙雕扶进营帐，叫了医官为其治疗伤口。 “欧萨查哈叔叔，你会支持我对？” “属下会支持少首领接管部落，但是眼下，我们必须撤退。必须将此事禀报大汗。”欧萨查哈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把燕城的人全部杀光。”沙雕满眼血红的说道。 欧萨查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燕城内到底有多少兵马？” 沙雕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困惑的说道：“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只有几千人而已！” “几千人？不可能，从先前的箭矢数量来看，燕城绝对不止有几千人。” “是真的，燕城内没有多余的人。而且很多人已经受了伤。现在能防守的最多也就三千多人。” “那你想怎么办？” “明日一早全军攻城，一举拿下燕城，为我父亲报仇。”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攻城梯了。” “那就让人连夜去砍伐木料。” “大军已经连续作战好几日了，恐怕难以支撑。” “欧萨查哈叔叔，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燕王他们也很辛苦，只要我们攻入燕城，我承诺，燕城的一半战利品都是你欧萨族的。” 欧萨查哈沉思了片刻说道：“好，不过如果明日一战再拿不下燕城，我们就必须撤退。” “可以。” 双方达成一致后，欧萨查哈便去安排人手砍伐树木制作攻城梯，同时将南面的五千人叫回了大营。 摩多哈尔一走，沙狼部落大营内的人也只剩几千人了。 然而还没等到天明，一股从北面而来的骑兵直接袭击了他们的营帐。 城头上的士兵望着火光冲天的羯族大营，羯族士兵开始慌乱的到处逃窜，喊杀声震天。 听见喊杀声的秦方立刻登上城墙开口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禀都尉，有一股骑兵偷袭了城外的羯族大营” “哪里来的骑兵？” “从北面而来，会不会是西关的守军到了？”郝通问道。 “不会的，西关没有这么多战马，而且基本上是步兵。” “那是什么人？” 秦方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端着望远镜不停的望向远处的战场，现场一片混乱，看不清彼此双方的情况。 “都尉，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趁机将这股羯族人全部吃掉。” “先不急，情况还没弄明白。贸然出去万一中计就麻烦了。” 赵斌很快来到城墙之上，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也是一脸疑惑。 天色越来越亮，喊杀之声还在继续，秦方这才看清楚那股骑兵的装束，“王爷，是鲜卑人的骑兵。” “鲜卑人的骑兵？他们怎么会来？”赵斌疑惑道。 “不知道。” 欧萨查哈和沙雕在亲卫的护卫下，向西北方向逃去。 然而等他快到西关附近时遇见了几名逃窜的羯族士兵，昨晚西关附近也发生了惨烈的大战。 摩多哈尔的部队在西关的山谷口遭遇到了陆彪的伏击，几乎全军覆灭。 摩多哈尔也被乱箭射死。原来西关昨日便已失守，通往燕城的道路被封锁，残兵都向草原方向逃窜了，所以才没有人通知他们。 欧萨查哈大骂一声，便率领十几个士兵向着北边的山麓而去，企图通过山间小路重回草原。 天亮之后，鲜卑人分成不同的队伍各自追杀趁夜逃跑的羯族士兵。 十几个羯族骑兵缓缓的靠向燕城北城门，一个老者摘下自己的头盔冲着城墙上的众人喊道：“素和突见过燕王殿下” “素和族长？怎么是你们？”赵斌在城墙上喊道。 “哈哈哈，看来我们没有来迟啊！可否开城门让我们几人进城啊？” 赵斌望了望停在远方的鲜卑部队，又望了一眼城下的几人，随即吩咐王伍和大勇下去开城门，务必多加防备。 城门很快被打开，几人下马走入城内，大门随之又关闭了。赵斌在秦方的陪同下从城墙上下来， “素和突见过燕王殿下！”素和突一脸笑意的说道。 “素和族长别来无恙啊。” “哈哈哈，托王爷的福。哦，我给王爷介绍一下”素和突指向身后一人，只见此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金黄亮锁甲，脸上还有未擦净的血迹，盔甲上也满是血迹。 “这位是我们拓跋可汗的三公主，乐阳公主！” “乐阳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突然愣住了，他望向眼前拱手施礼的人：“公、公主？” 乐阳公主闻言不禁一笑：“怎么燕王殿下很吃惊？在我们鲜卑族里，女子也是很优秀的战士” “哈哈哈，确实有些意外，欢迎欢迎！”赵斌客套的说了两句，随即就把素和突拉到了一边问道。 “我说素和族长，这怎么回事儿啊？” “王爷，你是我们鲜卑人的朋友，我们是来帮忙的啊。” “我知道你是来帮忙的，怎么还把公主带来了？” “我们鲜卑人的探马发现了沙狼部落的行动，可汗说你是我们的朋友，于是便派乐阳公主带着骑兵赶来增援你们啊，不然你以为我素和突会有这么多人马啊” “哦哦，原来如此。”赵斌转身对着乐阳公主拱手道：“多谢乐阳公主前来增援，本王感激不尽，公主，请到王府相坐。” 随后便引着众人朝王府而去。 第86章 乐阳公主 赵斌带着众人朝王府，刚一进王府，王府的四个漂亮侍女以及曹礼、何苗等一众官员便焦急的迎了出来。 曹礼一脸关切的问道：“王爷您没伤着。” 杏儿和灵儿则是围着赵斌前后一通检查，看赵斌有没有受伤。 “好了好了，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赵斌看着几人焦急的样子，急忙开口说道。 “王爷，战事怎么样了，那些羯族人还在攻城吗？”翠儿也是一脸忧愁的询问。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那些羯族人已经被杀的所剩无几了。” 几人听说羯族人所剩无几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毕竟是小女生，面对残酷的战争还是会害怕的“吓死灵儿了！” 赵斌顺势搂住灵儿的小蛮腰说道：“有你们王爷在，你们怕什么，走进屋说” 钟离雪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但是也看得出她脸上的关切之意。 她来燕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对燕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来听说了燕王在燕城的所作所为，心底还暗生了一股敬佩之意。 跟在一旁的乐阳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她听族里的人说过，大夏有权有势的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王爷。 赵斌带着众人来到厅内，分宾主落座，翠儿去泡了茶水，放在乐阳公主和素和突的面前。 赵斌端起桌上的茶水说道：“此次多谢乐阳公主和素和族长前来相助，本王以茶代酒谢过两位，也请代我向鲜卑大可汗致谢。” 乐阳公主抿了一口茶说道：“父汗说了，燕王殿下是我们鲜卑人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们自然要帮忙！ 何况燕王殿下先前也赠送我们十万支箭矢，这对于我们抵抗羯族人的侵掠也是有极大地帮助。” “是啊王爷，不仅如此，王爷炼制的细盐也是我们鲜卑族所需之物，鲜卑人会记得燕王殿下的情谊的。”素和突也开口说道。 赵斌摆了摆手说道：“燕城和鲜卑族共同居住在此地，西面有羯族人，北面有辽人，我们理应互相帮衬。这样才能保证两族的安全。” “只是本王有一事不解，还请二位相告？” “王爷请讲”乐阳公主回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羯族人进攻我燕城的？”赵斌疑惑地问道。 乐阳公主笑了笑说道：“王爷，其实这里边有一定的偶然因素，我们的探马在草原上打探到羯族人在频繁调动兵马， 而沙狼族是靠近燕城最近的一个部落，数日前我们就发现沙狼部落的主力开始南下，我们猜测他们有可能要进攻西关， 我便向父汗请命前来相助，毕竟若是西关被攻破，那鲜卑族就要腹背受敌了。” 说到这里乐阳公主脸上瞬间笑容消失，一丝愁容重新挂上脸庞：“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西关丢失的如此之快。” 说这话时，明显感觉得出她对大夏军队的无能有些失望。 “公主请放心，西关已经重新夺回来了，现在有五万大军驻守，不会再有闪失了？”赵斌开口解释道。 “夺回来了？”乐阳公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在开玩笑，说丢就丢，说夺回来就夺回来，你们两家这是在过家家吗？ “没错，我知道这很意外，但确实已经夺回来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军报送来！” “那太好了，乐阳还以为自己来晚了呢！” “不晚，不晚，这不是正好吗，你们要不来，恐怕我们燕城还要在厮杀一场啊。今晚本王在王府设宴，给二位庆功。” 素和突一听说在王府设宴顿时来了兴趣，开口对乐阳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这燕王府的饭菜我是品尝过的，味道着实不错啊” 乐阳公主饶有兴致的看像赵斌说道：“既然如此，那乐阳就多谢王爷了。” 赵斌暗道原来也是个吃货：“应该是本王谢公主殿下才对。哦对了，公主殿下莫不如在王府洗漱一番，这身上还有颇多血迹。” 乐阳闻听此言，脸上对是有些尴尬之色，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在他人府上洗澡还是有些不妥，不过眼下这浑身的血迹确实有些不妥。 赵斌看出乐阳公主的迟疑，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冒失了，于是开口解释道：“是本王考虑不周了，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无妨，王爷好意，乐阳感激不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王爷了。”乐阳公主展眉一笑说道。 “灵儿，你让人安排一下”现在王府的人手也多了，不用事事都需要她们几个来做了。 “是王爷，公主殿下跟我来”灵儿笑着冲乐阳公主说道。 “有劳姑娘了！”乐阳公主道了一声谢，随即跟着灵儿往后院而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坐在原位的赵斌。 赵斌露出会心的一笑。 来到后院的乐阳公主四下扫视了一眼，后院面积也不小，院中有一棵大树，亭亭如盖，树下搭了一个凉棚。 凉棚内摆放着石桌，摇椅，桌上摆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灵儿对着一个妇人模样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妇人便朝另一旁的院子而去。 乐阳公主好奇的打量着石桌上的物品。 “这个是蒸馏器，我们王爷做出来的？”灵儿开口说道。 “蒸馏器？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乐阳公主开口询问道。 “这个是做香水用的，现在春天到了，田间开了很多花，王爷说用这些花可以做香水，洒在身上可香了，只是最近一直忙着打仗，还没有来的时间做。”灵儿有些遗憾的说道。 “是花的香味吗？” “是的，我们去年尝试过，但是没有做出来，不过王爷说多尝试几遍一定会成功的。” “那这个白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乐阳公主指着桌上几块乳白色的块状物说道。 “这个叫香皂，公主可以闻一闻，也很香的” “香皂？也是你们王爷做的？” “是啊，这个是用来沐浴的，天气转暖了，身上容易出汗，用这个清洗很好用的，等一下公主殿下可以试试的。” “好啊！” 几个妇人将烧好的热水提进浴室，灵儿便引着乐阳来到浴室，浴室内有三个大木桶，其中一个是赵斌经常用的，另外两个是她们几个人使用的。 她是赵斌的贴身侍女，自然不会伺候别人洗漱，交待了几句之后，留下两个妇人服侍乐阳洗漱，灵儿便退出了浴室。 无所事事的灵儿来到了是桌前，随意摆弄着她的香水大业 杏儿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体香，但是她和翠儿身上就没有，这让小丫头很是嫉妒，所以她下决心一定要将香水给做出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洗漱完的乐阳公主从浴室内出来，此时褪去铠甲，身着劲装的她更显得身材挺拔匀称，胸前的双峰也是傲然而立。 这劲装是他们鲜卑人的传统服饰，这样的服饰对于马背上的民族来讲极极便利，我国历史上战国时期，赵武灵王赵雍就曾推行过胡服骑射，差不多就和这类服装相似。 灵儿上下打量着乐阳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啊！” 乐阳公主开心的笑道：“姑娘你也很漂亮啊，我看燕王殿下很喜欢你呢。” “嘿嘿，没有啦，没有啦！”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公主殿下，我们去前厅。” 乐阳公主犹豫了一下，望向不远处石桌上的白色香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灵儿姑娘，那个香皂能不能送给我一块啊？” 灵儿回头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香皂：“这个吗？” 乐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好歹也是鲜卑族的公主，可汗的女儿，开口向人要东西这事儿着实是有些难为情。 但是刚才她在沐浴的时候，发现这个东西真的太好用了，不仅能祛除身上的油腻污渍，而且洗完澡之后，身上还留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灵儿走到是桌前，将一个花篮里的花全部倒在桌子上，然后将桌上的四五块白色香皂全部装进花篮里， “那，公主殿下都给你啦”灵儿笑着将花篮递到乐阳身前说道。 “不用这么多的，我要一块就行！”乐阳急忙解释道。 “没关系的公主殿下，王府里还有的，日后公主殿下要是用完了，随时派人跟灵儿说一声就是。”灵儿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那就多谢灵儿姑娘了。” “公主是王爷的贵客，这是灵儿该做的，公主殿下不必客气。” 说着话，两人便朝前厅走去，然而到了前厅，屋内只剩下杏儿，翠儿和钟离雪三人，其他人已经不在了。 “咦？王爷他们呢？”灵儿好奇的问道。 第87章 消息传回京城 杏儿望着从后院出来的二人说道：“王爷他们去城门处了，王爷说让公主在王府先暂时休息一下，一会儿他们就回来。” “原来如此。” “公主请坐！” “公主，你怎么也会说我们汉人的话啊？”翠儿开口询问道。 “我们鲜卑族里有很多会说汉话的人，父汗从小便让我学习汉话。”乐阳解释道。 几个人坐在屋子里闲聊了起来。 城门处，赵斌命令军医帮一些受伤的鲜卑族士兵包扎伤口，但是因为酒精的刺激作用，很多鲜卑士兵一时忍不了疼痛，和军医发生了冲突，还险些出了人命。 赵斌急忙让素和突前去解释。最终在素和突的解释下，这些鲜卑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忍着针扎一样的刺痛，让军医给他们消毒包扎。 秦方带着人正在打扫羯族大营，很多马匹受惊，四散逃窜，这些都是优良的战马，决不能浪费了 一部分士兵四下去寻找跑失的战马，另外就是羯族人的尸体，这些尸体必须尽快处理掉，天气越来越热，不处理掉很容易发生瘟疫。 几匹没有逃走的战马还拴在马厩内，一个士兵上前查看，恢复了平静的战马正在啃食马槽中的粮草 士兵好奇的打量着马槽中圆滚滚的东西，这个东西他没见过，但是他觉得既然这些马匹能吃，那应该是羯族人专门用来喂马的马料 他四下寻找了一番，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还剩余的几个麻袋，里边装的全都是这种圆滚滚的东西。 士兵牵出两匹战马，将麻袋架在马背上，牵着马匹朝城门处走去。在城门处正巧遇见处理完骚乱的燕王和素和突等人。 “小的见过王爷”士兵对着赵斌施礼道 “不必多礼，马背上装的是什么？”赵斌好奇的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一种圆滚滚的东西，应该是马料，小的在马厩处找到的。”士兵平淡的回道 “圆滚滚的？” “是的王爷，您要不要看一下？”士兵询问道。 “好，拿下来我看看。” 士兵麻利的将麻袋从马匹上拽下来，打开袋口，拿出两个不规则的圆形物体递到赵斌面前。 赵斌望着眼前这两个物品，不由得笑容浮上了脸颊：“哈哈哈，这不是土豆吗？” “王爷您认识这东西？”素和突好奇的问道。 “哦认识，一种农作物而已”赵斌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说道。 “派人再去找找，凡是能找到的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送到王府去。”赵斌对着士兵吩咐道。 “是王爷。” 士兵走后，赵斌陷入了沉思之中，土豆这东西原产自南美洲，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这东西才从南美洲流传出来，这怎么会出现在欧亚大陆上？ 难道现在历史的进程已经改写，哥伦布已经发现了新大陆，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时代？ 正在赵斌思索之际，秦方跑过来说道：“王爷，西关来信了，陆彪他们前夜顺利拿下了西关， 而且昨晚伏击了逃走的摩多部落，四千余人几乎全灭，其首领摩多哈尔也被乱箭射死，不过有不少士兵也受了伤，陆彪让送一些酒过去。” “不是酒，是酒精！”赵斌纠正道。 “大勇，你回王府，将剩余的酒精和纱布，以及止血药物全部运送到西关，士兵们应该只是做了简单的伤口包扎，需要及时对伤口进行重新处理，不然会很麻烦。”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 “秦都尉，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另外曹礼你们统计一下此次伤亡情况，尽快制定出一套抚恤方案，伤残的兄弟要老有所养，战死的兄弟要家有所养” “是王爷，卑职这就着手去办。” “另外给朝廷再上一封军报和一封奏折” “是王爷” 吩咐完一切，赵斌和素和突等人这才朝着王府而去。 三天前送出去的战报已经到达京城，快马飞奔入城，无人敢拦，信使一路上大喊“边疆急报” 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快马一路飞奔直抵皇宫，信使下马，一路朝着大殿而去。 “边疆急报！” 听到喊声的大殿内顿时一阵骚动，不少大臣都窃窃私语“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无疾神色动容，望着飞奔而入的信使。 “启禀陛下，西关边境羯族人三万大军攻打西关，西关守将张达弃关而逃，西关，西关被羯族人占领了！” 赵无疾腾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喝问道：“你说什么？西关丢了？” “是的陛下，西关守将张达弃关逃往燕城！” 突闻噩耗的赵无疾眼睛一花，瞬间就要晕倒过去，大太监刘治也算是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赵无疾，将其扶到龙椅之上。 “陛下保重龙体啊！” “咳咳咳” 几声沉重的咳嗽之声从龙椅上传来。 此时满朝文武都开始骚动起来。 兵部尚书方书同开口询问道：“西关不是有五万大军吗？” “西关五万大军除了少数人留守之外，其余兵马尽皆被张达带走” “难道张达投敌叛变了不成”一个儒衫官员问道。 “燕王现在如何？”杨国忠问道。 “这个属下尚不知情。”信使急忙说道。 稍微缓和了一下的赵无疾重新坐好，开口说道：“来人，将张达上下全部拿下，押入大牢。” 门口的御前侍卫听到赵无疾的命令，即刻朝宫外而去。 方书同出班说道：“陛下，眼下西关已丢，羯族人应该会大举南下，朝廷应火速派军支援，二来可调集河北道各州郡城防兵，前去阻截，为朝廷大军争取时间。” “传旨，命云麾将军窦茂为统帅，归德将军太史宏为副将，统帅十万兵马，即刻增防黄河北岸， 令河北各州郡城防军于镇州集结，再令太原守军增援雁门关，防止敌人攻打雁门。”这些人是他作为皇上可以调动的皇家军队。 “是陛下” 方书同应声回到，随即吩咐了一声，一个兵部侍中即刻出了大殿去草拟调令，随后还要拿回来给皇帝盖章。 吩咐完这些赵无疾淡淡的扫视了下方的群臣：张让、薛庆、方书同、戴严、孟祥黎、刘文达。 赵无疾悠悠的说道：“令各地抽调三十万大军，于京城集结待命。” 此言一出，台下鸦雀无声。 “怎么？朕的话没有听到吗？咳咳咳”赵无疾脸色难看的说道 。 吏部右侍郎张据出班说道：“启禀陛下，眼下羯族人已经扣关南下，关中北面西面皆是匈奴部落，近来匈奴大军频繁调动，袭扰边关，一旦抽调关中兵力，匈奴定会趁虚而入，那时关中危已。” 戴严也从队列中站出来说道：“老臣即刻发书蜀中，命族人征调兵力，只是蜀中距离较远，山路难行，需要些时日。” “陛下，南越国屯兵边境，随时可能会进攻湘楚，且西南多有蛮匪作乱，剿之不尽，一旦稍有松懈，便会攻击郡县，也无兵可调。”薛庆悠悠说道。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不出兵，难道想要把河北拱手让给羯族人吗”赵无疾骂道。 刘文达出班说道：陛下，江南尚有备倭兵五万，老臣即刻发书调集。 “老臣也即刻发书，山东五万青州兵北渡黄河，扼守魏州。令调三万大军拱卫京师”方书同开口说道。 赵无疾早知会是如此结果，这些世家门阀一旦涉及到自己的相关利益，就绝对会避之千里。 “好，两位爱卿可先行传书，即刻调集本族兵马。” “令着兵部增发兵役，月内征调十万军卒！” “老臣领旨！”方书同开口回道。 赵无疾无奈的看着堂下的众臣说道：“各自去准备，太子留下！” 众文武大臣退出后，赵无疾望向太子。 “此事可与你有关系？” 太子赵冲掀起衣服，双膝跪地道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说道：“父皇明察，此事与儿臣断然无关。儿臣就是再愚蠢也不至于此！” “朕自然会明察！你且下去。” “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出了大殿，赵冲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中暗道：三弟啊，你不是想要兵权吗，本太子成全你。 第88章 朝堂争论 散朝之后，兵部，户部、吏部三大衙门齐齐调动人手物资，准备迎敌，只不过这当中有人是真的调动，有人却是虚与委蛇。 于此同时，京城各大世家的密探信使也齐齐出动，或渡过黄河向北而去，或向着各家族势力回去报信。 养心殿内，赵无疾躺在龙榻之上，身体愈发沉重，这段时日以来他感觉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了。 御医也给他把过脉，只是说精气亏损并无大碍，赵无疾知道，这是自己这段时间纵欲导致。 他也想控制一下自己，但是每当他到了秋阑宫，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行那云雨之事，而且夜夜数次。 今日朝堂之事使其心气郁结，急火攻心，现下只觉得头昏脑涨。 大太监刘治觉得不妙，急忙传唤御医，御医检查之后，给其服用了一颗定神丸之后才稍稍缓解。 第二日朝堂之上，各大臣汇报了进展情况，赵无疾才觉得稍稍安心。 刑部尚书戴严出班说道：“陛下，张达在京中家眷现已全部拿下，另有家眷尚在关中老家，其父张邦堰现统兵镇守宁夏镇，此事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矛头立刻指向张家，虽说张邦堰是张家外族分支，但是其手中握有兵权，一旦贸然行事，恐怕会引起兵变。 赵无疾望向太子赵冲说道：“太子，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赵冲出班说道：“父皇，此事从法理上来讲自当是秉公办理，张达弃关而逃也好，或者投敌叛变也好，都是大罪，理应全家问斩。 不过眼下张达率大军逃亡在外，张邦堰又手握边关重镇，此事不可强行为之，只能缓而图之，否则激怒父子二人，后果不堪设想 。 张邦堰现在年事已高，可传旨嘉奖，令其告老还乡，待其回到关中在将其拿下，只是儿臣希望父亲念其一生为我大夏抵抗匈奴镇守边疆，免其死罪。” “兵部左侍郎” 赵无疾轻声叫道，此时他看见张家人就心烦。 张让站出队列回道：“臣在！” “张邦堰是你叔父？” “回陛下，张邦堰一族乃是张家外族分支，按辈分确实是微臣的叔父。”张让低着头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去处理此事”赵无疾说道。 “微臣领旨” 张让不多说一句话，因为在他们眼里死两个分枝子弟并不能算什么，丢失河北道也不算什么，只要能治燕王于死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京城食盐市场几乎都被燕王搞出来的细盐占领了，还有方家和刘家，这两家依靠着和燕王合作，不断的蚕食他们在各地的市场，使得其他几家的盐业收入大大降低。 更可气的是皇上居然还给了他兵权，这种苗头是最危险的，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否则日后等他成了气后就更难对付了。 就在众位大臣在讨论如何处置张达之时，边疆奏报再次进入京城。 “报，启禀陛下，张达率大军攻打燕城，被燕王当场射杀！现燕王已收降大军，准备夺回西关。” “哗”大殿之上再次爆发出一阵诧异之声。 赵无疾似乎恢复了精神，兴奋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启禀陛下，张达率大军攻打燕城，被燕王当场射杀！现燕王已收服大军，准备夺回西关。还请陛下速派援兵增援！” “哈哈哈，太好了，燕王不愧是真的皇子”赵无疾大笑道。 太子和张氏兄弟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惨白无血，手握数万大军的张达会轻易被射杀。 他们想不到，就连张达在死前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明明离城墙已经很远了，远远超出弓箭的射击距离，但是他还是被射中了，死的很凄惨。 薛庆也是眉头一皱，心道此子妖孽，断不可留，日后必成祸患。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燕王殿下少年英才啊，老臣愿再次披挂上阵，率军直抵燕城，助燕王一臂之力。”兵部右侍郎杨国忠开口说道。 “哈哈哈，杨爱卿忠勇可嘉，只是你年事已高，不便长途行军，还是让其他人去。” “传令窦茂，令其率军即刻北上，与燕王汇合，务必收复西关。”赵无疾兴奋地说道。 薛庆出班说道：“启禀陛下，老臣纵观此事，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西关有五万大军驻守，即使是数倍羯族人也未必能轻易攻破西关。 而战报上说羯族只有三万大军，张达却带领守军撤退，这事情不合常理啊。 张达自幼跟随其父亲张邦堰在军中长大，在边疆作战中也曾立下战功，这点兵力应该吓不到他才对， 然而他却弃关而走，直逼燕城，这其中的道理，老臣着实想不通。” “还有，手握数万大军，在抵达燕城之后，居然轻易被燕王所杀，似这等军中大将于阵前被射杀之事，亘古未闻，整个事件前后疑点颇多，还请陛下明察！” “老臣附议！”戴严出列附和道。 “薛爱卿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回陛下，老臣只是疑惑，貌似这张达是有意要放羯族人入关，而且妄图把战火引到燕城，只是不知是何缘由，当然这只是老臣的猜测，并无证据。”薛庆淡淡的说道。 “薛大人恐怕是想多了，如此看来张达肯定是投靠了羯族人，这才发兵攻打燕城，这有什么可疑惑地。”吏部右侍郎张据开口说道。 “既然是投靠了羯族人，那为何还要留下少量兵力驻守西关？直接放羯族人入关不就行了吗？” “这？ 这谁知道！”张据不知如何辩解，只得硬着嘴回道。 薛庆不再理会张据，而是转头望向刑部尚书戴严说道“戴大人，我看此事应该好好查查张达的过往，看他是如何做到西关守将一职的，此事事关朝廷安危啊。” 戴严也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望向了张据。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向朝廷举荐人才乃是礼制，倘若因此牵连举荐之人，那日后谁还敢给朝廷举荐人才。”太子出班解释道。 “太子殿下想必是误会了，方才薛大人说的是查，查完之后再下定论。”方书同急忙补充道。 “方大人，这人可是兵部联名推荐的，也是得到方大人首肯的”吏部尚书孟祥黎开口说道。 “是，所以老臣力主调查清楚，老臣识人不明，可以先从老臣查起” 方书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方书同这句话算是彻底回绝了太子一派。 太子回望了一眼三人，心道好啊，你们三个老匹夫这是商量好了啊，让你们查，看你们能查出什么？ “够啦！” 龙椅上的赵无疾开口打断下面的争论，“眼下最要紧的是夺回西关。此事等夺回西关之后再详细调查。” 台下众臣纷纷应是。 第89章 捷报 薛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将矛头指向张家，指向太子，接下来他们就是要拿到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太子的指使，那时太子之位必然不保。 戴严也看到了机会，张家对戴家的不断渗透让他极为不满，所以戴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哪怕最后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他也会尽可能的想办法去制造证据，做实张家和太子的野心。 至于方家，这种能够扳倒太子，重新立储之事，他自然乐意，不管最后的竞争谁胜谁负，他方家都有机会去争取。 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八皇子，只要有一个人能胜出，那最终胜利的就是他方家。 刚刚到达黄河北岸的云麾将军窦茂再一次接到了朝廷的旨意，火速前往燕城支援燕王。稍做休息的十万皇家精锐再次北上。 潞州，黄河北岸的第一个州郡，西北方是太原地界，东面是魏州，东北是镇州，过了镇州便是燕城。经过急行军的窦茂刚到潞州，便远远地看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窦茂打眼望去便知是军报信使，于是派人上前阻拦。 “吁！”信使勒住战马 “可是燕城传来军报？”一个军卒问道。 “正是燕城军报？你们是？”信使开口问道 “此乃云麾将军率领的大军，正要赶往燕城支援燕王殿下！将军要见你” 信使跟着军卒来到窦茂面前， “小人见过将军？” “燕城现在情况如何？”窦茂直接问道。 “报将军，燕城大捷，西关大捷！羯族两万五千军马围攻燕城，燕王率军斩杀两万羯族士兵，陆彪、侯泰二位将军率军夺回西关，伏击溃逃的羯族军马，共计歼敌六千余人，此次来犯的三万羯族大军以全部歼灭！” “什么？当真？”窦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变化的太快，超出了他的预料。 “千真万确。” “太好了，燕王现在如何？” “燕王安然无恙，目前正在坐守燕城。” “好好好，你速回京城报信。” 信使应了一声，当即又翻身上马超京城而去。 信使走后，归德将军太史宏上前问道：“将军，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是继续北方还是回京城？” “本将率五万军马继续北上，以防羯族大军来袭，你带剩余人马暂时驻扎潞州，速速派人回京城请旨。”窦茂说道。 第二日清晨，边疆急报进入京城，传报信使一路高呼，“燕城大捷，西关大捷，燕城大捷，西关大捷” 朝堂之上，百官齐聚，赵无疾听着信使的奏报，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想不到当初自己一时气愤将燕王赶去燕城这边疆苦寒之地，却阴差阳错挽回了一场败局。 “陛下，除了军报，这里还有一封燕王府传上来的奏折”信使从怀中掏出奏折请示道。 方书同上前一步接过奏折，缓缓走向高台，将奏折递给大太监刘治。 赵无疾打开奏折一一细看上边的内容 “儿臣赵斌恭请陛下阅览：元隆八年三月二十八日，羯族三万大军攻打西关，当夜西关守将张达率军弃关潜逃，二十九日，张达率军围困燕城，被儿臣射杀。 所赖皇恩浩荡，天威远播，儿臣收降张达所率大军，然则此时西关被羯族攻破，事由所及，儿臣不得已以燕王之名调令大军，令护卫军队正陆彪为统帅，西关守将侯泰为副将，命其收复西关。 三十日白昼，攻破西关的羯族人大举进攻燕城时，陆彪、侯泰二人率军夜袭西关，一举夺回西关。 羯族大军围攻燕城两天两夜，幸赖燕城全体将士用命，得以保全燕城不失。 羯族沙狼部落大首领沙尔朱于攻城之时被我军射杀，羯族大营内乱。 多摩部落首领摩多哈尔率部企图返回草原，在返回途中被陆彪设伏全歼，燕城守军则趁机夜袭羯族大营，羯族大败。 此次张达临阵脱逃，实属诡异，朝廷兵权断不可再交予世家子弟，倘若再出霍乱，后果不堪设想。 儿臣观察陆彪此人行事机敏，为人仔细，颇具谋略，可堪大用。 此等人才置于儿臣护卫军中实属埋没，儿臣也不敢贪拘人才，父皇可将其招为己用，令其担任西关驻守将领一职，其必定感念父皇恩德，竭尽效忠！ 儿臣赵斌拜启！” 赵无疾放下手中的奏折，望向大殿上的百官。 “此次边疆危机，燕王赵斌勇武果决，重夺西关，确保河北道百姓免于战火，传令，燕城原本下辖郡县，全部册封为燕王属地！” 太子闻言急忙出班说道：“父皇三思啊，此举于我皇家礼法不合。 自我大夏建国以来，藩王受封不得超过一城之地，而如今燕王以受父皇天恩，掌管一城兵马，倘若在加封一州之地，日后恐怕脱离朝廷管束啊。” 太子说的脱离朝廷管束，实在是担心日后赵斌举兵谋反，威胁其皇位。 “陛下，太子所言极是，藩王佣兵本就有为祖训，如今又扩大封地，倘若日后佣兵造反，极易造成国家分裂啊。”吏部尚书孟祥黎出班补充道。 作为世家门阀的薛家自然也不会允许一个强大藩王的出现：“陛下，燕王此次战功卓着，陛下可赏赐黄金千两以彰恩德。” “朝廷内银两税收皆有不足，哪里来的多余钱粮赏赐，朕前日想要组建骑兵你们不是还说没钱吗？” “陛下，骑兵非一日之耗资，需要常年投入，此次赏赐燕王只是一时之事，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薛庆继续说道。 赵无疾白了一眼薛庆，没再说什么，这老东西在口头上从来没吃过亏。 兵部尚书方书同向前迈出一步说道：“陛下，老臣觉得此事倒是可行。 自从陛下北伐收复河北道以来，我大夏与羯族人虽然摩擦不断，但是并未发生大规模战争。 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羯族恐怕一直在积攒实力，现在大军再次南下，恐怕边疆战事会再起。 燕王年少有为，有勇有谋，倘若能在北方建立根基，阻挡羯族人南下，可以极大程度保证中原腹地的稳定。” 方书同之所以支持这一想法一来是出于对燕王的支持，二来是出于羯族人曾占领黄河北岸和方家隔岸对峙，威胁方家，他不希望这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陛下，朝廷的稳定在于内部，而不在于外部，百余年来羯族人也只是占领过河北河东之地，从未渡过黄河威胁到中原，方大人此言太过危言耸听。”吏部左侍郎薛魁出列说道。 “哼，危言耸听，你薛家深居内地，自是不担心羯族人入侵。”方书同反驳道。 “方大人莫要忘了，我薛家为大夏镇守南疆，南疆越国难道就不是威胁了吗？巴蜀西南的藩蛮就不是威胁了吗？ 关中西北的匈奴就不是威胁了吗？江南的倭患就不是威胁了吗？若依方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各地都应该划州设藩，拱卫中原。”薛魁毫不退让。 方书同微微一笑朝赵无疾拱手施礼道：“启禀陛下，老臣觉得薛大人所言极是，臣赞同薛大人主张在各地划州设立藩王。” “哈哈哈”殿内一些大臣听得方书同这老狗来了这么一招，让薛魁吃了个哑巴亏，不由得笑出声来。 薛魁气急，险些爆出脏口：“你。。。我什么时候说要在各地划州设立藩王了，明明是你说的。” 薛庆急忙开口喝止：“魁儿！” 薛魁听见其父亲的提醒，这才稍稍恢复了神态。 赵无疾之所以想要册封赵斌其实也有这个打算，自从收复河北道以来，他本想以恢复河北道的民生，以弥补皇家势力的亏空。 但是河北河东两地百姓苦羯族人久矣，纷纷逃往外地，虽然朝廷命令禁止百姓迁徙。 但是很多百姓哪怕卖身为奴也要离开这朝不保夕的地界，大夏虽然禁止百姓迁徙，但是并不禁止奴仆买卖，以至于河北道千里沃野，却是大面积荒芜人烟。 赵无疾望着台下的众位大臣开口说道：“诸位爱卿所言都不无道理，既然大家都反对燕王的加封，不如换个法子从关中和湘楚各抽调十万精锐，驻守河北道边界” “陛下，此事已经先前已经议论过了，湘楚和关中皆有外敌环视，陛下可以调遣中原十万精锐驻守边界，最为妥善。”薛魁提醒道。 “中原精锐只有二十万，调走十万，中原只剩十万守军，且分散驻守中原各地关隘，倘若中原发生民变，朝廷岂不危矣。”赵无疾没好气的说道。 薛庆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寒芒，这哪里说的是民变，这说的是各世家大族，摆明了是防着各家谋反叛乱。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想当年大夏建国也是从如此，当年赵家控制了中原各地，与各大世家达成协议，最终将前朝取而代之。 “既然你们拿不出人，此事就这么定了”赵无疾叹了口气说道。 “臣等遵旨！”一直不说话的礼部尚书赵仁突然接口道，而且用的不是臣，而是臣等，这个没有实权，只有虚职的老王爷，当今皇上的亲皇叔赵仁。 “另外，西关守将张达已死，燕王府护卫队队正陆彪英勇睿智，颇具谋略，率军收复西关，此乃大功，燕王举荐其为朝廷效力，镇守西关，诸位可有异议？”赵无疾再次说道。 “父皇！陆彪只是区区一个队正，在军中尚无威望，如何能够统帅数万大军，且陆彪曾是燕王麾下，这不等于将西关大军交于燕王吗？此举不妥啊。” “那太子“再”给朕举荐一人。” 赵无疾用了一个再字，他现在对太子是越来越反感了。 朝堂之上，谁都知道张达是张家之人，也就是太子的人，虽说张达不是太子直接举荐的，但是暗地里绝对有太子的授意。 赵无疾这个再子，一是在燕王举荐的基础上再举荐一人。 其二就是敲打太子，你之前安插自己的心腹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无可厚非，毕竟将来你要继承皇位，需要有自己的人。 作为你的父皇，我允许你这样做，也给了你机会，但是却险些酿成大错。 太子赵冲跪在原地，支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既然没有可以推荐的人，还不退下。” “是，父皇！”太子起身退回自己的位置。 作为皇帝，赵无疾还没有认输，他今年不过四十来岁，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他要在有生之年确保大夏的安稳。 第90章 麦粒火药 草原之上，从西关溃逃的沙狼族士兵逃回了沙狼部落的领地，然而等他们到达时，他们发现自己的营地早已破败一片。 无数的尸体散落在草原之上，到处都是，有老人有孩子，原来在他们的主力部队南下之时，一直饱受他们侵掠的鲜卑族吐法部首领率两万鲜卑勇士深入沙狼部落的领地，奇袭了他们的营地。 两万老弱妇孺被杀害，三千妇女掠走，整个沙狼部落在短时间内被消灭殆尽。 草原上的征伐永远是这样，没用的人要全部杀掉，有用的人将会成为俘虏。 这些老人没有用处，这些孩子将来长大会成为战士，会举起弯刀向他们复仇，所以老人和孩子不能留，而青年的女子可以用来作放牧的奴隶。 剩余的士兵朝着草原深处而去，他们要去寻找他们的大汗石勒，要让他们的大汗替他们报仇。 此时调集了十万大军的石勒正准备南下，他已经在幻想在河北大地狩猎的场景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安达，他的好兄弟沙尔朱此时已经死在了燕城。 此时的燕城的百姓们在经历过欢呼庆祝之后，又投入到了平静的生活中， 新接手的封地让曹礼何苗杨广泰他们去处理了，由于要重新打造更多的农具，冶铁厂的厂长韩铁在和曹礼商量之后，从新的封地里招募了一批百姓。 又从购买的奴仆中挑选了一批年轻力壮的人分别送去煤矿和铁矿厂了，不过不管是百姓还是奴仆，每个人每天不仅管饭，还发工钱，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翠儿从奴仆中挑选了一百名妇女，组建了一个小作坊，开始大量制造香皂。 杏儿则接过了酿酒作坊，她说要把酒拉去京城里卖，赵斌觉得这样做太麻烦，从外地拉粮食回来，在酿成酒去别的地方卖，太折腾。 杏儿觉得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做，由于要要卖香皂和新酿制的蒸馏酒，运输队重新招募了一批人，赵斌对此无所谓，就当是解决就业问题了。 燕城的学堂开起来了，钟离雪在赵斌的鼓舞下终于走进了学堂，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第一期的学子就招收了一百名小学生。在燕王府的这段时日里，她找回了从前无忧无虑的快乐，白天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晚上拉着赵斌教她现代数学。 钟离雪很聪明，学的很快，当然赵斌教给她的都是一些基本的，从简单的手把手写阿拉伯数字，到加减乘除。 赵斌觉得这些东西既简单又实用，至少用来算账什么的没问题，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反而觉得没用。有时候赵斌还会写一两首有高逼格的小诗，像什么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 全诗怎么背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这有名的前四句，不过这也怪不了他，毕竟他是个理科男。 就单单最后这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便让钟离雪这位纯情少女为之情动，她慨叹这位王爷的英俊潇洒，也嫉妒他的诗词才华。 花季少女最是容易动情，春季也是容易让人动情，从刚来燕城之时的内心本能抗拒，到现在油然而生的暗自期许。 钟离雪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奢望，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是卖身为奴的女婢，或许他是嫌弃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没有把自己怎么样。 但是一想到出入赵斌房间的杏儿三人，她又心生不解，同样是奴婢，为什么她们能得到王爷的青睐，而自己却没有。 乐阳公主率领的一万大军已经撤回了鲜卑部落里，而乐阳公主出于对汉人生活的好奇，留在了燕王府。 她给她的父亲拓跋宏送去了信件，告诉她自己要在燕城生活一段时间，要了解汉人的生活。 留在燕王府，乐阳公主很快和王府的四个女人打成了一片，她褪去了自己的胡服，换上了汉族女子的衣衫。 换上汉族服饰的乐阳公主显得更加美丽动人，每天要么跟着翠儿做香皂，要么和灵儿捣鼓那所谓的香水，有时候还跑到学堂去听钟离雪给孩子们上课，有时候就让赵斌给她讲京城的事情。 赵斌刚开始还防着一些，觉得这女的心机深沉，是在探听大夏的情报。 接触的时间久了却发现，这家伙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别看在战场上猛地一匹，其实就是个单纯的好奇宝宝。 赵斌很难把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与勇猛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如果要有一个词能形容的话，那可能就是金刚芭比，真不知道那傲人的双峰是胸大肌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赵斌完全没有探究秘密和谈情说爱的心情，他隐隐感觉着危险的不断靠近，或者说是更大危险的靠近。 他要想办法变得更加强大，让燕城变得更加强大，要在危险来临之时不再只靠运气，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春喜让人把在京城收集的硝石全部送到了燕城，足足有五大车，自打硝石运到以后，赵斌就整天带着王伍，萧楚，大勇三人躲在隔壁的院子里。 乐阳公主曾试图想进去看看赵斌又在搞什么新东西，但是被侍卫拦下了，赵斌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进入，任何人！ 每次等赵斌一回到王府，乐阳公主就围着赵斌问东问西，最后赵斌无奈把自己的望远镜给了乐阳，她这才不再纠缠赵斌。 当城墙上的秦方看到乐阳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的时候，不由的眉头一皱。 心道王爷怎么把这东西给她了，这可是打仗时候刺探敌情的重要手段，万一哪天跟鲜卑人干起来如何是好。 赵斌四人组在隔壁的院子中足足折腾了五天，火药的成分为75％硝酸钾（硝石）、10％硫磺，以及15％的木炭。 原始的火药只是将材料加工成粉末，然后将其混合到一起，但是这样的火药缺点很多。 一是这样混合的火药粉尘太多，极易发生爆炸。 第二是由于材料质量本身不同，硝石容易沉底，而且受潮之后容易板结成块。 第三点是这样的炸药燃烧速度较慢，且威力不大。 而且火药对于木炭的种类也是有要求的，最好的木炭就是柳木炭，而且是要经过焖烧形成的那种。 四人将砍来的柳树焖烧成碳，随后将其碾磨成粉，之后又将现有的硫磺和硝石进行提纯。 混合硫磺和硝石粉，加入酒精搅拌，形成块状，待其晾晒干燥之后再将其碾碎，经过筛子筛选，分成小米粒、麦粒大小不同的火药。 “王爷，这就弄好了？”大勇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好了，试一试，拿个火折子来。”赵斌说道。 赵斌望着分成不同级别的火药，从中抓取了一把，拿到一处空旷的地面上。萧楚王伍大勇三人也好奇的跟过来。 “王爷，火折子”大勇将火折子递给赵斌，赵斌看了一眼，没有伸手接。 “没事儿，你来”赵斌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来什么？”大勇不解的问道 “你来点火啊” “好，我来！”大勇一脸兴奋地说道。说着大勇将火折子吹着，然后就要凑上前去点。 赵斌急忙开口阻拦道：“哎哎哎，别那么近，稍微离远点” 大勇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其他几人都围在一旁观看 ！ 火折子接触到接触到火药的一刹那，一股火焰腾燃而起，大量黑烟四散开来，饶是四人离得稍微远一些，然而还是被激射的烟雾熏到了。 萧楚大喊道：“王爷小心。” 其实该小心的是他们，赵斌多少都提防着一些，所以在火苗接触的一刹那，本能的向后闪了一下，等浓烟散尽，四个黑色的大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格外滑稽。 “王爷您的脸？”王伍吃惊的说道 “伍哥你的脸？” “哈哈哈，成了！”赵斌开心的大笑道。 “王爷这到底是什么呀？”大勇疑惑地问道。 “火药，去找几个陶罐来，把这些火药装好，跟本王出城。”赵斌吩咐道。 现在火药的燃烧性基本可以确定没有稳定，现在就是要试试在密封空间内的爆炸性如何，这玩意儿不能在城里试，万一发生爆炸伤了人或者走了水，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勇黑着脸回王府找陶罐去了，王府门口的侍卫一看一个黑脸大汉要闯王福，急忙上前阻拦。 “什么人敢擅闯王府！”侍卫大喊道， “去一边去，老子你不认识啊？”大勇骂道。 “王队？”侍卫吃惊的说道，“你这脸这是怎么了？” “现在没空跟你们解释，回头再跟你们说。”王大勇也不停留，直接跑进了王府。 王伍则是去牵了马匹。很快四人带着陶罐、火药便朝城外跑去，路上的行人看到四个黑脸焦炭模样的人都不由得好奇打量。 四人出了城门，向北足足跑了十里地才停下，赵斌四下打量了一下，田野空旷，四下无人，也没有村庄。 几人用身上携带的腰刀挖了一个不深的浅坑，暂时作为掩体，随后便朝不远处的地方走去。 赵斌将火药装进其中一个小陶罐里，随后扯下王伍身上一条布带，将火药包裹起来，做成一个一尺来长的引信，连接在陶罐的瓶口处，将陶罐埋入土中。 “伍哥，等我们回到土坑内，我让你点火，你就点，点完之后立刻跑回来，记住了吗？”赵斌对一旁的王伍说道。 王伍思索了片刻，总感觉哪里不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爷，小的天生心善，不喜欢杀人放火，要不还是让大勇来。”王伍一脸为难的说道。 “行啦伍哥，别扯淡了，王爷让你点你就点！”萧楚打断道。 大勇给王伍挤了挤眼说道：“看你的了伍哥” “额，好！”王伍不情愿的接过火折子，目送几人回到土坑。 赵斌三人钻回土坑内，赵斌冲王伍喊道“准备好了吗伍哥？” 王伍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点！” 听到命令王伍，颤抖着将火折子缓缓靠近引信，在引信冒出火光的一刹那，王伍撒腿就往回跑。 王伍刚钻进土坑的一刹那，一声沉重的爆炸声便从身后传来，地面上的土石被炸的飞起，一股灰尘从几人的头顶上一扫而过。 即便是如萧楚，大勇，王伍三人这样的杀才，也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都是浑身一哆嗦。 赵斌心中虽然有预期，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前世无非就是放过烟花炮仗，要是搞这种东西，早就被相关部门请去踩缝纫机了。 “呸，呸”萧楚吐了吐嘴里因为吃惊张大嘴巴而灌进去的泥土。 “王爷您没事儿”缓过神来的萧楚问道。 赵斌摸了摸身上，感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于是开口说道：“我没事儿” “我靠王爷，这东西威力这么大吗，他t吓人了”大勇吃惊的问道。 而此时的王伍还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赵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被陶片炸到了。想到这里的赵斌急忙伸手去查看王伍的身体。 “伍哥，伍哥你没事儿！”赵斌胡乱的摸索着王伍的后背问道。 被赵斌这么一通乱摸，王伍才回过神来：“啊！王爷，小的，小的没事儿” “草，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炸死了呢，走，去看看” 说完赵斌站起身从土坑中走出来，几人来到先前放陶罐的地方。 此时的地面已经被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地，大概有一平米左右，有半截小腿的深度。赵斌望着这个土坑，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以现在的生产水平，大概也就是这个程度了，火药搞出来了，那接下来就该弄个大杀器了。 第91章 没良心炮 四人开心的同时，将带来的几个陶罐和剩余的火药再次做了尝试，直到所有的陶罐用完。 萧楚望着地上的几个土坑说道：“王爷，这火药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使用起来恐怕还是有多不便，敌人不可能看着我们把火药点燃而无动于衷！” 萧楚能问出这样的问题那就证明他在思考，火药要怎么使用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是啊王爷，敌人也不会看着我点完火药让我跑的”王伍补充道。 “火药只是一部分，还得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工具配合使用才可以。走回燕城，本王带你们造炮去。”赵斌笑着转身想起骑马，“草，马跑了，快去追” 四个人无奈，只能朝着马匹跑远的方向一路追去。回到王府，赵斌发现其他几个女人都不在，只有灵儿一个人在府里捣鼓她的香水。 灵儿见赵斌回来，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来：“王爷您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脸这么黑啊？” 赵斌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那张黑脸，不由得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去打点水来，洗洗脸。” “好的王爷。”灵儿小跑着去了侧院打水。 洗漱完毕之后，赵斌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灵儿将一杯茶水放到桌前，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赵斌伏在桌案前不停的画着图纸，一会儿修修改改，时间一晃，半日时间便已经过去了，直到杏儿等人回来，赵斌才怀揣这几张图纸从房间内走出来。 杏儿等人见赵斌从后院出来，纷纷见礼，但是赵斌只是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朝前院走去。喊上王伍大勇，三人便直奔冶铁厂而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杏儿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灵儿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一回来就在房间里画图纸，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的冶铁厂里工人们正准备下工，韩铁见到赵斌前来，急忙上前大礼参拜：“小人见过王爷！” “起来韩厂长，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不要再自称小人，要称属下，你现在可是厂长啊。”赵斌笑着打趣道。 韩铁见到赵斌前来自是高兴地很，因为每次和赵斌聊完之后，韩铁都会学到很多新的东西，这些都是他闻所未闻的。韩铁笑着起身道：“谢王爷” “新的农具打造的怎么样了？”赵斌问道。 “王爷随我来，”韩铁带路，将赵斌引进一个库房，里边摆放的都是新铸造的铁犁，赵斌随手拿起一个铁犁，在手里掂了掂，差不多十几斤重“嗯，不错。” “都是按照王爷您给的图纸铸造的。”韩铁笑盈盈的回道。 “农具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们做。”说着赵斌从怀里掏出几张图纸。 传统的火炮打的一般都是实心弹，这种火炮的优势在于冲击力巨大，且射程相对较远，轻型火炮大概射程在一里左右 ，而中型火炮的射程能达到五六里。 但是这种火炮也有一定的缺陷型，就是面对快速移动的骑兵很难保证有效的准确射击，除非是大范围覆盖， 提到火力覆盖，就不得不说另一种火炮了，这是在近现代战争中出现的一种火炮，也是我们伟大的军民在保护国家争取民族独立过程中发明的武器，----飞雷炮，也叫没良心炮。 这种火炮的有效射击距离大概在200-300米左右，在近距离正面对抗之时，这种过炮能给敌军军团造成大量的伤亡。而在经过专门制造的炮筒改进后的药包后，射击距离可以达到500米。 ps 嘿嘿，小伙伴们看了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啊，没错这就是我军在战场上经常使用的没良心炮，不仅制作简单，而且威力巨大，就连麦克阿瑟将军都吃过他的亏，哈哈哈。 其实现在比较流行的煤气罐迫击炮也挺好的，但是造煤气罐这事儿现在还有点儿费劲，所以暂时就先不造了，等后期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这东西可以加进来。 赵斌将几张传统远距离火炮和没良心炮的图纸拿到韩铁面前，一一给其讲述其铸造方法，火炮的铸造其实并不难，难点在于铸造火炮的材料上 传统的刚材由于硬度和韧度都不太合适，不能直接铸造，需要加入其他的金属材料才可以。 对于这些炮筒的作用，赵斌并没有告知韩铁，韩铁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只需要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在韩铁和其几个得意徒弟的努力下，两天之后，韩铁优先制作好了三架没良心炮炮筒。 赵斌在仔细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便让王伍将三个炮筒拉走了，韩铁等人则是投入到了另一种炮筒的研究当中。 赵斌叫上萧楚和大勇二人，带上这两日几人制作的麦粒火药朝着北城门而去。 这一次，几人足足跑出去三十多里地，在一处荒芜人烟的土丘处，赵斌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座土丘，看样子应该和燕城城墙差不多一样高。 “走上去看看！”赵斌跳下马背，大手一挥说道。 找了一棵树将马匹拴好后，几人扛着药包，炮筒爬上土丘，几人拿出望远镜，四下搜寻了一番，发现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烟，望远镜的视野内看不到什么村庄。 在赵斌的吩咐下几人挖了一个沟槽，用以停放炮筒，不过这一次赵斌他们带了铁锹，挖起来很快，沟槽挖好之后，在二十米外又重新挖了一个大深坑当做掩体。 几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火药装进炮筒内，一根长长的引线从炮筒地步插入其中，随后将隔离板和专门包制的炸药包放进炮筒。 “伍哥。。。。” 赵斌还没说完，王伍就接口道：“王爷，我上次点过一次了” 赵斌尴尬的望了一眼王伍，苦笑一声转向大勇。 “王爷，第一次就是我点的。”大勇急忙说道。 “额，萧统领？” “额，王爷，我。。。。”萧楚看了看摆在一旁的炮筒 “王爷，您跟属下说实话，这次是不是比前两次更危险？” “你怎么知道？”赵斌瞪大了眼睛问道。 “从前两次的经验和你这次挖的坑更深，属下觉得应该就是这个道理。”萧楚苦着脸说道。 “哎呀，没有的事儿，你尽管放心去做。不过这次要两个引信都要点着。”说着赵斌转身就朝着掩体走去。 王伍拍拍萧楚的肩膀说道：“兄弟祝你好运，一路平安” 大勇拍拍萧楚的另一个肩膀说道：“统领你放心，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放心，嫂夫人和大娘我会帮你照顾的。” 萧楚眉头一皱：“哪儿特么有嫂子？” “哎呀，忘了你还没成亲。你放心，以后我大勇要是有了儿子，我让他跟你姓，给你传宗接代。”说完话的大勇一路跑回了掩体。 萧楚：“我你” 萧楚回头看了一眼掩体里的三人，随后缓缓走向炮筒，深吸一口，随后点燃了两根引信。 炸药包的引信相对较长，用的也是粉末火药制作而成的，所以燃烧的慢一些，时间久一些。拼命往回跑的萧楚还没到掩体，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响。 萧楚魂儿都吓没了，心道完了，扑通一下子趴倒在地，然而等他缓过神来，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壮着胆子回头望了一眼，随即起身跑进掩体。 跑进掩体的萧楚大口喘着粗气：“王、王爷” “看你吓的，炮弹已经飞出去了，” 赵斌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远处一声巨响“轰”的一声巨响，几人都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听见响声过后，赵斌站起身，单手一撑，从掩体中爬出，跑向前方。 身后的王伍和大勇急忙大喊：“王爷小心啊。” 赵斌跑上坡顶，望向远处的黑烟，附近的草木被炸得一片稀碎，草木甚至被点燃了。 萧楚三人望着远处混乱不堪的场面，一个个张大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走下去看看。” 几个人朝着土丘下冲去，跑了一段距离后几人逐渐靠近被炸得土坑，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眼前是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土坑。 “哈哈哈 ，王爷这太厉害了，这要是再有人敢来打咱们燕城，就拿这火药，全给他们炸死。”萧楚大笑着说道。 “四下看看周围折断的草木，看波及范围有多广” 赵斌吩咐一声，几人便朝着几个方向四下走去。 王伍朝着北面大概走了有五米的位置，突然叫到：“王爷，王爷，大野猪。” “草，你特么才大野猪呢！”赵斌在另一个方向骂道。 “不是啊王爷，这里有一头大野猪。”王伍继续喊道 “嗯？”几人来到王伍跟前，发现前面的草地里确实躺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看个头，足足得有两百斤，这大野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鼻里还冒着鲜血。 “哈哈哈，肯定是刚才被炸死的，晚上有野猪肉可以吃了”赵斌看着地上的大野猪笑道。 “这么大的野猪还真是少见啊，这要是在野外单独碰上，真的太危险了。”萧楚说道。 大勇也是一脸兴奋，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野猪道“王爷，我去赶马车” “去去！晚上给弟兄们加餐。” “王爷，你还说这炮叫没良心，我看这不是挺有良心的吗，如不以后就叫良心炮得了”王伍打趣道。 “哈哈哈，是挺有良心的哈，不过这炮打的是那些没良心的人，所以才叫没良心炮” 几人将野猪装上马车后，又重新回到土丘之上，重新测试炮筒的耐受力和射击距离。 我国当初在战争时期使用的汽油桶改装的炮筒最多只能打一次，炮筒就报废了。 经过几次测试之后发现，这种经过改良后的没良心炮炮筒至少可以用三次，三次以后就必须重新更换炮筒。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这样威力巨大的火炮，上百枚一起发射，那威力可想而知，就连英美联军都受不了，那些羯族人恐怕光听声音就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有了这些没良心跑，足可以保证西关万无一失。 第92章 短暂的平静 几人驾着马车，拉着大野猪回到燕城，赵斌本以为最为吃惊的应该是杏儿他们几个，但是没想到反应最强烈的居然是乐阳公主。 乐阳公主一脸兴奋地围着马车上的野猪仔细观察，还不停地问道：“王爷，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么大的野猪的啊？这么大的野猪我可是许久未见过了。” “哦。你见过野猪？”赵斌好奇的问道。 乐阳公主听闻这话则是一脸鄙夷的看向赵斌：“我可是鲜卑族的公主，什么猎物没见过。” “不过这么大的野猪还真的是很少见，我们鲜卑山里就有野猪和山熊，但是也很少见过这么大的” 乐阳公主这话一出，赵斌倒是觉得自己脑子突然短路了似的，他望着眼前这个身着汉服的漂亮女子，居然一时之间忘记她是个鲜卑人。 鲜卑人发源于鲜卑山，靠的就是打猎放牧起家的，这可以说是人家的看家本领，赵斌只能尴尬的笑道。 “哈哈哈，那个是本王疏忽了。” “等有机会啊，乐阳带燕王殿下去我们鲜卑山里狩猎，鲜卑山可是我们鲜卑人的圣山，大山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物。”乐阳公主笑着回答道。 “好啊，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赵斌嘴上说着有机会去看看，心里这时想的却是，什么你们鲜卑山，那都是我汉家的疆土，早晚是本王的。 杏儿走上前来，前后检查了一下赵斌的身体，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也就放心了。 杏儿轻轻帮赵斌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转头对身后的钟离雪说道：“雪儿，去给王爷准备一身干净衣服换上。” 钟离雪应了一声便朝后院赵斌的房间而去。 “进府王爷” “嗯，那个大勇把野猪拉到膳房去，今晚给护卫营的兄弟们开荤，吃野猪宴。” “好嘞王爷。” 在前厅门前，灵儿从屋里拿出了一个鸡毛掸子，再次将赵斌的身上打扫了一遍，这才让赵斌进入屋内，穿过前厅，来到王府后院。 钟离雪已经侍立在赵斌的房门口了，赵斌看了看眼前这个肌肤雪白的女子，不由得会心一笑便走进房间，钟离雪则跟在身后。 屋内，赵斌笔直的站立在床前，钟离雪轻手轻脚的为赵斌解着身上的衣扣。 “今天怎么没去学堂教书啊？”赵斌淡淡的问道。 钟离雪轻颜一笑道：“回王爷，上午去过了，现在已经下午了，学堂已经下学了” “你以后回话的时候不用前边总是加个回王爷，你就正常说话就行，就像杏儿他们那样，说话前边还要加个前缀，多麻烦啊。”赵斌笑着说道。 赵斌这样说，钟离雪心里很是感动，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忘乎所以 “奴婢跟杏儿姐她们不一样，杏儿姐她们是王爷身边的体己人，奴婢只是一个丫鬟，不能乱了规矩！” 赵斌望着眼前这个小妮子，不由得一抹邪魅的笑容浮上脸颊，他伸手轻轻揽住钟离雪那柔软的细腰，开口调戏到：“那你想不想也做王爷的体己人啊？” 赵斌的动作让钟离雪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身体不由的一颤，一股红霞顺着脖颈延伸到脸上。 钟离雪没有躲避，只是身体的酥麻让她变得有些僵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那样静静的捏着赵斌身上的扣子一动不动。 “害羞啦？”赵斌看着钟离雪的模样继续问道。 “奴婢。。。奴婢。。。”钟离雪结结巴巴的说了两句奴婢再也张不开口，将头死死地低下，盯着地面，再也不敢抬头看赵斌。 赵斌轻轻放下环扣住钟离雪细柳腰的双手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点更衣。” 钟离雪低着头，眼神里浮现出一抹失望，这一抹失望赵斌没有察觉，钟离雪默默的帮赵斌退去已经沾满灰尘的外套，重新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 “王爷，奴婢把衣服拿去浣洗了。” “去，交给别院的下人们就行了。”赵斌淡淡的回道。 回到前厅，赵斌拉着大勇将制作火药的整个流程进行了一次深刻的复盘，他打算让大勇来全权负责火药的制作。 火药这东西威力太大，在王府隔壁制造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事情，说不定把这个王府都会端平、 赵斌在查看了燕城的完整地图后，决定将燕城西北角腾挪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将附近的百姓全部迁移到其他区域。 周围要用高墙围起来，五米一个塔楼岗哨，还要拉上铁丝网，对，拉上铁丝网，任何人不得靠近。 燕城周围没有硝石矿和硫磺矿，赵斌还要想办法解决这两样问题，大夏目前的主要硝石产地有五个。 其中山西和陕西的盐硝，基本都在张家的控制范围之内，其次是巴蜀的芒硝，控制在戴家手里，再有湘楚的盐硝，控制在薛家手中，最后就是山东方家境内的土硝。 其实除了这三家控制的硝石矿脉之外，在匈奴人控制的西域，羯族人控制的草原。 赵斌一面传信给负责采购粮食的田七和李有财，让他们前往山东境内采购硝石，一面传信给春喜，让其想办法从南方订购硝石。 最后让曹礼在府衙挑选了两名官员，让其在五名护卫的保护下前往张家的区域内采购硝石。 安排好采购硝石的任务之后，赵斌便拜托乐阳公主想办法从辽人手里收购大量硫磺，长白山一带有大量天然优质的硫磺。 这些区域控制在辽人手里，他打算用细盐和辽人换取硫磺。乐阳公主虽然不知道赵斌要硫磺来干什么，但还是欣然答应了。 之后萧楚在城防军里挑选了五百名士兵，以及两名校尉，每个校尉统领二百五十人，对这五百人进行没良心炮的使用训练。 眼下没有那么多的火药，只能先进行操作流程训练。日后这几百人就是他的炮营。 时间一晃到了四月中旬，自从收复了西关之后，陆彪就一直驻守在西关，虽然距离燕城最近的沙狼族已经被消灭，但是陆彪一直不敢放松警惕。 陆彪带人查看了上谷地形，在上谷之内置十二道哨所，直达野狐岭，过了野狐岭就是草原地带，从此便彻底进入羯族的地界。 十二道哨所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能够提前侦查到羯族人的动向，一旦发现羯族大军，哨所会立刻传信西关。除此之外，陆彪还命令斥候营进入草原侦查情况。 四月二十时日，在草原边缘侦查的斥候部队终于发现了羯族大军的动向，十万羯族骑兵正浩浩荡荡的朝着上谷方向而来，斥候不敢耽搁，立即快马往回飞奔。 十二道哨所接力，消息很快送到了西关陆彪的手中。 第93章 战前准备 听到斥候有军报传来，侯泰也急忙从自己的住处赶来。 “陆将军，怎么回事儿，我听说有新情况？”侯泰开口询问道。 陆彪望了一眼进门的侯泰说道：“斥候来报，在草原边缘发现羯族十万骑兵的动向，眼下已朝着西关方向而来，三日间便可到达。” “那我们是否要向朝廷发信求援？”侯泰急忙开口问道。 “军报还是要发，不过朝廷大军刚刚撤回不久，此时即便是向朝廷求援，朝廷也未必会轻易派兵增援，劳师动众，军需粮草耗资颇大啊。不过十万大军想要攻破西关，也绝非易事，倒也不用过于忧虑”陆彪想了想说道。 侯泰见陆彪对这十万大军似乎并不在乎，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些，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犹豫着试探道：“燕王那里？” “侯将军放心，燕王那里我会派人通知，另外敌军很快就会到达，为了以防万一，还需派军士多准备一些滚木雷石和石灰粉。”陆彪不知道这十万大军身后是否还有后续部队，所以防守器具还是准备的越多越好。 “末将这就派人去准备”侯泰说完便要往外走。 “侯将军且慢？”陆彪急忙出声阻止。 “将军还有何事？” “此等小事，无需侯将军亲自去做，另外沮阳河口乃是通往我们西关的必经之处，过了沮阳河口有一条向南的狭长山谷，直通代郡。 从代郡向南便可直达紫荆关，紫荆关乃是燕城南面门户，不容有失。 我担心敌人会绕道南下直取紫荆关，紫荆关守备不足万人，不得不防。我此前带人查看过那里的地形，山谷侧极易伏兵。 将军可带本部一万兵马前去驻守，在内谷安营扎寨，只需驻守不必迎敌，倘若敌军进入山谷之内，可令两侧伏兵用滚木雷石，弓弩箭矢击杀。”陆彪解释道。 侯泰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知道此处有一条南下的小路，但是此前他和张达都未曾去实地考察过此地地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将军思虑周到，那末将即刻带人前去。” 侯泰不敢耽搁，率领一万大军即刻出发。侯泰走后，陆彪即刻书信一封交给信使，命他立刻送往燕王府。 信中陆彪毫不客气的指出十万羯族大军来袭，请求燕王调集燕城所有三床弩和诸葛连弩。 燕王府内，王大勇听闻陆彪的来信，不由得骂道：“嘿嘿，陆彪这小子现在真敢狮子大开口啊，竟然让王爷您把所有的三床弩都给他。反了天了。” 赵斌望着大勇的模样笑道：“不给他怎么办，那可是十万羯族大军啊，万一西关要是再次被攻破了，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咱们燕城。” “啊？真给呀王爷？”王大勇有些不舍的说道。 “哎呀，不就是一些弩箭吗，等咱们那无敌没良心炮规模上来之后，这三床弩也就没有多大用了。赶紧去准备，另外现有的火药不多，就那么一点点，你也一并带去，必要时拿出来应急。” “好，那小的这就去准备。”说归说，骂归骂，大勇还是知道陆彪是自家兄弟的，所以也不敢耽搁，将所有的床弩和弩箭都装上马车，连夜带着物资赶往西关。 一行两百余人趁着夜色向西关而行，王大勇则是一屁股坐在运送火药的马车上，让所有的火把都远离马车，生怕有一点火星落到马车上。 “王队，这三床弩都拉倒西关，那咱们燕城用什么啊？”坐在大勇身边的一个士兵开口问道。 “你小子懂个屁，西关要是没了，你以为燕城还能守得住。”大勇不屑的说道。 “上次西关失守，燕城咱们不就守住了吗？” “上次是沙狼族那个大首领太蠢了，以为燕城还和以前一样想打就打，这次不一样，这次敌人可是有十万大军，十万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概念？” “那么多人，这几十支三床弩也未必够用？”士兵疑惑地问道。 “哎呀，你小子怎么这么蠢啊，你以为这三床弩是用来杀那些小鱼小虾的吗，王爷说这特娘是用来狙击主要将领的，你看着，只要那什么狗屁羯族可汗敢露面，老子一弩就送他去见阎王爷。” “还是王队厉害。” “哈哈哈，那是，你看沙尔朱那老小子，要不是王爷拦着，我早就一弩箭射死他了。可惜最后没找到沙雕那个兔崽子的尸首，估计是抄山路跑回草原去了。” 由于夜间行路比较缓慢，直到天亮，王大勇等人才到达西关。 陆彪见到大勇的到来很是意外：“哈哈哈，大勇，没想到是你来押送三床弩啊！” “你小子，除了王爷和老子，谁关心你的死活啊。”王大勇没好气的说道。 “好好好，我就知道勇哥对兄弟最好了。走，进里边说话。”陆彪说着就要拉着大勇往议事厅走。 但是大勇没有动，而是四下打量关内的建筑，当看到一个角落的房间时，大勇停住了目光，转头对陆彪说道：“那间屋子是干什么的？” 陆彪好奇的望向大勇指的房间，不解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你要睡觉啊？” “睡什么觉啊，你让人把那个屋子给我腾出来，我要放东西。” “放东西？什么东西？” “这个你别管，你让人收拾出来就是了。” “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搞什么啊？”陆彪再次追问道。 “你哪儿那么多屁话，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呗。” 陆彪见大勇实在不想说，最后也不再追问，命人将屋内的杂物全部收拾出来。 大勇命人将三口大木箱轻轻地搬进屋内，并嘱托士兵寸步不离的看守。随后才跟随陆彪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几个校尉将领拱手告退后，陆彪开口说道。 “我说陆彪你小子行啊，现在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五万人马，可以啊！看来以后大勇我得叫你一声陆将军了啊。”大勇有些嫉妒的调侃道。 陆彪看了看屋外，随即小声回复道：“行了，你少拿我打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都是王爷的安排。 王爷眼下处境很不好，得罪了太多人，尤其是薛家和张家，自从王爷研究出练盐的法子，侵犯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一直视王爷为眼中钉，张达放羯族人入关一事，摆明了就是张家所为。”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儿和太子，张家有关，但是张达已经死了，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张家所为，赵斌为了保护侯泰，让其闭口不谈此事，凡是有人问起，就说不知道，全部推在张达一人身上。 无论是赵斌也好，还是皇上赵无疾也好，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便是没有结果，如果一旦真的做实了张家和太子的罪名，那反而适得其反，很有可能会催化矛盾，张家为了自保很有可能出现造反的情况。 “现在控制住这五万大军，燕城和王爷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哪怕是有朝一日，太子真的即位，想要对王爷下手，也要思量再三。”陆彪继续说道。 两人正说话间，厅外一声“报”字传入。 “进来！” “报告将军，斥候送来最新消息，羯族大军已经进入上谷平原，今晚便可抵达沮阳河口。” “知道啦，继续打探。”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议事厅。 王大勇看着离去的士兵淡淡的说道：“这沮阳河口在什么位置？” “从草原到达西关需要经由上谷平原，而上谷平原乃是位于燕山和太行山脉之间的一条峡谷平原，谷内有洋河自西向东流经，以至于水草丰茂，而洋河流经沮阳之后便与南面代郡而来的桑干河汇合，在此地形成大面积湖泊。此地距离西关不过七八十里，骑兵行进，半日便可到达西关。” 陆彪为了能够让大勇清晰的了解沮阳的位置，于是把上谷的地理位置也一并讲了出来。 “那陆将军有何对策啊？” “哈哈哈，西关两侧全是山崖峭壁，中间山谷狭长，十万大军只能梯次进攻，这对于我们防守极为有利，别说羯族可汗只有十万大军，就是二十万，本将军也不会让他们拿下西关。”陆彪得意的说道。 “好了，你连夜赶路也很辛苦，还是先休息一下，明日说不定会有大战。”陆彪起身说道。 “好。那就先睡一觉，明天好有精力杀那些羯族蛮子。” 第94章 大战前夕 陆彪来到城墙上，城墙之上摆放着众多的守城器具，有滚木雷石，有飞羽箭矢，有防守盾牌。士兵们将燕城送来的三床弩也全部搬运到城墙上固定好，城墙之下，三排拒马横放在关前，这样可以减缓敌军的进攻速度。 陆彪站在城头，举目远望关隘前方的峡谷，此时的峡谷内已是青翠一片，青草早已破土而出，茂密生长，而两侧的山壁上各色山花也竞相开放。 陆彪指着山壁上一处粉红色花丛，对一旁的士兵问道：“那是什么花？” 士兵朝着陆彪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转头对陆彪说道：“回将军，那是山桃花，每年都在这个时节开放。” “山桃花？” “是的将军。这种山桃花结的果子很小，不好吃的。” 陆彪没再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望着满山的花丛，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只是这样的美好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因为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到来。 大战过后留下的将是将士的尸骨，殷红的鲜血，在这样的景象之下，再美的美景都会显得凄惨无比。陆彪沿着城墙一路走下去，跟守城的士兵随意打着招呼，说着话，他要让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作为将领他会一直和士兵们在一起。 夜幕降临，山谷中刮起了东南风，由于山谷的作用，风声呼呼作响，夜色之下，几个斥候骑马进入关内。 议事厅内，陆彪为首坐在正厅中央，各级将官分列左右。 斥候来到议事厅内，单膝跪地说道：“报告将军，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峡谷外围，将谷口封死了。” “前军有多少人马？” “大约两万。” “时刻监视敌军动向。” “是将军。” 斥候退出之后，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将领开口说道：“将军，羯族人远途行军，不如趁其疲惫，末将帅五千人马夜袭羯族军营。” 说话之人乃是镇关将军帐下的十位郎将之一，名叫樊炙，其下统领五千士兵。镇关将军下设一位副将和十位郎将，副将就是侯泰，协助镇关将军亲自指挥，下设十位郎将各领五千人马。 陆彪望了一眼樊炙说道：“羯族人是马上的民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这一路行军虽说有些疲惫，但也不可轻敌，况且敌军已将谷口封死，你们只能从峡谷行进，只要敌军设置前哨，你们极易暴露，恐难成功。” 樊炙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便没在开口说什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之上。 “将军，今夜有东南风，趁着风势，可以用弓箭发动火攻，袭烧敌军营寨，即便是被发现，只要火势一起，敌军必然大乱，随后再冲杀敌军阵营。”另外一个身着盔甲的将领说道。 众人听着这个将领的话，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大厅外，厅外的风声呼呼作响，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樊炙一拍大腿说道：“景德兄所言极是，将军就让末将率军火烧敌营？” 名叫景德的将领一脸嫌弃的说道：“老樊，我想出来的主意，凭什么让你去，将军还是我去。” 樊炙不以为意的回道：“什么你的我的，我先请命的，那就应该我先去。” 陆彪见两人互不相让，于是开口说道：“二位将军不必争了，两位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我自是相信二位将军的能力。只是这火现在就放未免有些早了，二位就不想这把火烧的再大一些？” “再大一些？将军这是何意？”景德开口问道。 “诸位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眼下就让他们轻易在谷口扎营吗？”樊炙还是有些不甘的问道。 “樊将军莫急，小不忍则乱大谋。”陆彪笑了笑说道。 在安排了接下来的守城任务之后，众人皆各自离去。 另一侧的侯泰在到达通往紫荆关的峡谷之后，即刻下令士兵们砍伐树木，在峡谷末端筑起了两道营寨，将峡谷口封堵住，同时命士兵沿着山体两侧寻找可以伏兵的位置。 只是山体两侧异常陡峭，极难攀爬，无奈之下，士兵们只得穿过峡谷，向着纵深之处寻找攀爬之处，好在穿过峡谷之后，山体走势变得平缓，可以顺势登上山顶，再沿着山顶一路摸索回到峡谷上方。 回到峡谷上方的士兵稍作休整之后，便开始砍伐树木，垒砌石块，一些干枯的树枝也被砍伐下来，捆绑在一起，制作成火堆，只等羯族骑兵进入谷内，便可点燃，丢入谷内。 大战的夜晚是宁静的，山里也格外的宁静，听不到任何的声响，预感到危险来临的动物，也悄悄远离了原来的栖息范围，向着大山深处而去。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谷口的羯族人，除了一部分驻守在谷口防御之外，剩余的羯族士兵纷纷涌向附近的树林，木料被砍伐下来运回营帐。 中午时分，羯族大部队终于到来。谷口附近的树木几乎被砍伐而光。整座山谷外围几乎全部被羯族人占据。 一个高大的男子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在一群护卫的陪同下来到西关前的谷口处，只见此人深目高鼻，头发暗黄，两腮和下巴处长满了毛发，一双眼睛闪耀着蓝色的光芒，犹如在夜晚出没的草原狼。 一个羯族士兵跑到此人面前单膝跪地道：“报告大汗，木材已经收集了一部分了。” 骑在骏马上的高大男子正是羯族大汗石勒。石勒看了看堆在一起的木料以及还在源源不断运送木料的羯族士兵。 “去，让那些汉族工匠立刻打造投石车和攻城车，三日之内，我要看到投石车和攻城车，造不出来，所有人全部杀掉。”石勒面无表情的对士兵吩咐道。 羯族士兵应了一声，随即离去。很快，上千名带着脚镣的汉族奴隶手持斧凿出现在木料周围，在手持弯刀的羯族士兵的监视下，开始砍削木料。 这些汉人都是当年羯族人掳掠去匠人，有用的汉人会被留下来，而一些没有用的人，早已经尸骨无存。 “欧萨查哈，你之前说汉人有一种新型的弓箭？”石勒头也不的问道。 “时的大汗，沙尔朱首领就是被那种箭射死的，这种箭体型很大，类似于长矛，而且威力巨大，射程极远。应该也是采用了某种器械发射的。”欧萨查哈在石勒身后开口回道。 石勒面无表情的呢喃道：“像长矛一样的箭？” “我们抓的这些汉人俘虏里有人知道这种箭吗？” “回大汗，已经问过了，没有人知道这种弓箭，沙尔朱首领在攻打西关的时候，还没有见他们使用过，但是在攻打燕城的时候，这种箭几乎将沙尔朱首领的尸体射烂，我想应该是新造出来的。” 石勒默默的望向西关的方向，他没再说一句话，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发誓，一定要将杀害他兄弟的人碎尸万段，要让整个燕城给沙尔朱陪葬。 第95章 峡谷伏击 在羯族大军渡过沮阳河口之时，石勒便派遣屠各部落首领屠各达蔑率领两万士兵朝着代郡峡谷进发，企图夺取紫荆关，随后可以对西关形成前后夹击。 屠各达蔑率领本部落的两万人马绕过山谷内的胡泊区域，来到代郡峡谷方向，而守候在此处的侯泰也早已经发现了羯族大军的动向。经过两日的准备，峡谷两侧的山顶上放置了大量的滚木雷石。 原本进入代郡山口之时，地形相对来讲比较开阔，可以很多匹马并进，但是越往里走，便越狭窄，屠各达蔑望着两侧陡峭的崖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他这个草原上的部落首领，习惯了一望无际的感觉，对这种狭小的密闭空间很是厌恶。 当然与之而来的不仅仅是厌恶，还有一种作为指挥官的忧虑。 出于不好的预感，他下令先头部队先停止前进，随后对身边的亲随吩咐道。 “去，带几个人在前方探路，以免中了埋伏。”屠各达蔑命令道。 秦随随即带着几个羯族骑兵率先朝谷内而去，由于谷内多有山体上滚落的乱石，马匹不敢奔跑太快。由于峡谷相对比较长，探路的羯族士兵前进一段时间，在探查无误后便会派人回来传信一次。 每传信一次，屠各达蔑才会率军行进一部分路程。在经过两三次探查之后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屠各达蔑这才下令，全军加速，快速行进。当他们行进半日之后，前方探路的羯族士兵再次跑回来。 这一次羯族士兵不再是一脸轻松，而是面色有些凝重。 “报告大首领，前方一里之处发现大夏的营寨，阻断了山谷去路？”士兵来到屠各达蔑面前慌忙说道。 屠各达蔑有些意外道：“营寨？” “是的大首领，营寨正好扎在峡谷中间，阻断了去路。” “营寨守备情况如何？” “寨墙之上有百十名弓箭手，内部无法判断？” “山谷两侧可发现异常？” “回大首领，山谷两侧皆是峭壁，峭壁之上无法伏兵，山顶之上无法探查。”士兵再次回道。 屠各达蔑身后走出一个青年说道：“父亲，想来那应该是大夏人设置的前方哨寨，事不宜迟，让孩儿率军去打掉这座营寨？” 屠各达蔑望向蠢蠢欲动的青年，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怕这些狡诈的大夏人会设有埋伏。” “父亲，我们进入峡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有埋伏，应该早就发生了”屠各达蔑的儿子解释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你率领一千人在前方打头阵，迅速打通通道。”不再犹豫的屠各达蔑下领道。 “是” 得到命令的起屠各史可驾马来到队伍前列，一千羯族骑兵紧跟其后，向着侯泰的营寨快速行进 。 山顶之上，伏击的士兵小心探出头，望着下方行进的部队，只是两万人的部队，几乎站满了整个峡谷，必定有一部分人无法进入包围圈。 羯族士兵来到侯泰的营寨前方，几匹快马迅速跑向营寨，马背上的羯族士兵甩动着手中的飞钩，然而不等他们靠近，几十名大夏士兵便朝他们疯狂射箭，几名羯族骑兵很快便中箭落马，随即又是几人甩动着长沟再次重来。 然而这一次冲上来的不仅仅是几名羯族骑兵，还有一千名下马充当攻城兵的羯族人尾随。侯泰望着冲来的羯族人，大手一挥，营寨内早已等候的弓箭手纷纷扬起弓箭，朝向半空。 随着箭矢的发射，一声声铜锣之声在峡谷内响起，悠长的峡谷因为地形原因，拢音效果极好，传出极远的距离，山顶上的士兵听到铜锣之声，也顿时敲响铜锣，三处伏击点先后响应。 士兵们纷纷撤去掩盖滚石的枝叶，砍断木绳。无数的滚木、石块从峡谷上方滚落，被点燃的树枝也从山顶抛向谷内。羯族人的一万先头部队被分成了几段，滚木雷石不断从上而下掉落。 听到铜锣之声一刹那，屠各达蔑就知道大事不好，他想要下令让大军立刻后撤，但是狭长的山谷内根本没有办法快速后撤。 当满天的石块掉落之时，大量羯族士兵被砸死，受惊的马匹渐渐失去了控制，一时之间峡谷之内乱成一片，因为被分割成了几段，失控的马匹前后奔逃，相互撞击，羯族士兵纷纷掉落马下，被踩踏而死。 后边没有进入伏击圈的羯族士兵看到前方的状况，立刻停止了前进，在屠各达蔑帐下一个首领的命令下，后方士兵开始调转马头，向来路撤退，只是还没等他们完全调整好队形，峡谷内便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 从伏击圈内逃出的马匹，快速向着缓慢移动的后续部队冲去，撞击在部队的尾端，只是由于地形狭窄，冲出来的马匹不多，并没有造成大面积混乱，除了最后一些士兵受到波及外，整体大部队并未受到影响。 冲击营寨的一千羯族士兵受到弓箭的阻碍，进攻变得迟滞，屠各史可望向身后为了躲避滚木雷石而不断涌来的人流，他想回身去救他的父亲，但是根本没有可以穿行的通道。 他咬牙切齿的用羯族语大喊道：“可恶的大夏人，勇士们跟从前方我冲出！” 他用力一拍马背，朝着侯泰的营帐冲去，身后无数的羯族士兵也紧随其后。 侯泰望着冲来的羯族士兵，不由得眉头一皱，若是以这种攻势，这座营寨支撑不了多久，不过好在敌人阵脚已乱，这种冲击只要挡住第一波，后续的进攻就没那么难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自己的腰刀，下令道：“枪兵准备！” 寨墙下，一排枪兵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寨墙上的孔洞，这些孔洞是专门预备在敌人破寨时用的，长枪会一次次透过孔洞刺向外边的敌人。 游牧民族虽然不擅长攻城战，但是这种营寨并非高大的城墙，徒手就可以攀登上去，而且随着营寨下方战死的人数越来越多，尸体也会堆积的越来越高，踩着同伴的尸体更容易登上寨墙。 随着战斗的持续，枪兵很难在找到突破口，而寨墙上的士兵也不断在倒下，随即被其他的士兵所替换。 苏世芳，镇关将军旗下的十位郎将之一，跟随侯泰前来代郡峡谷驻守，眼看敌军攻势越来越猛，苏世芳大喊道：“火油罐” 随后，几十个火油罐被先后点燃，士兵们用力的抛向宅门外攻城的羯族人，一个火油罐撞在一个羯族士兵的头顶，火焰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散落的火油溅落在周围人的身上，也点燃了其他人的衣物，羯族人穿的大多是皮毛制品，遇火即燃。 着火的羯族士兵四下乱窜，痛苦的灼烧使他们抓狂，他们扑向同伴，乞求同伴的帮忙，然而没人去理会他们，遇到之人纷纷躲避，而那些被他们抓到的人，他们则是死死地抓着同伴，甚至引燃同伴身上的衣物。 面对失去理智的同伴，他们不会手软，弯刀会毫不留情的砍向同伴。更多的火油罐被抛出营寨，营寨前面形成了一片小火海，不少羯族人望着满身是火，痛苦哀嚎的同伴，不敢在靠近，羯族人的攻势一点点减弱。 山顶上的滚木雷石渐渐变少，那些没有死的羯族士兵本以为逃过一劫，然而片刻之后，满天的箭矢便从天而落，居高临下的射击简直变成了屠杀，山谷内堆积的尸体，让山路变得更加难行，山谷内一片惨叫哀嚎。 十几名羯族士兵拼命的护在屠各达蔑的身旁，护送着他向来路渐行渐退。 “将军，羯族人已经失去了斗志，要不我带人冲出去追杀？”苏世芳看着进退两难的羯族人问道。 “杀出去？”侯泰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寨前死伤的也就一千多人，谷内必定有大量受伤之人，如果放任不管，很大一部分很有可能会逃回去，不如直接追杀过去。”苏世芳开口说道。 “那好，给你两千人够吗？”侯泰询问道。 “够了，人多了，这屁大点地方也施展不开。” “箭矢不多了，也就再有一两轮，箭矢一停，你就带本人上。” “遵命！” 随后一轮齐射之后，苏世芳不等第二轮，直接下令：“兄弟们，杀出去！” 两千士兵呐喊着越出寨墙，踩着羯族人留下的尸体向前冲去，本就惊慌的羯族士兵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纷纷朝来路方向奔逃，哪怕前方有箭矢落下，他们也要逃出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他们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这些大夏的汉人会变得如此勇猛。山顶上的士兵看到自家将士冲出营寨，也是一阵兴奋，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他们站在山顶上不住地呐喊。 苏世芳沿着峡谷一路追杀，跑的慢的羯族人纷纷被砍倒，有活气的羯族伤兵被一一砍死。直到尸体的边缘地带，再也看不到羯族人的尸体。他喘着粗气，望着地上血迹延伸的方向，他知道峡谷里还有伤兵，但是他不能再追了。 “去两个人，到前边探查一下”苏世芳指了指前方说道。 “是将军。” 两名士兵提着刀向着峡谷外围而去。 “收集箭矢，把能用的箭矢都拔下来带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动，全给我宰了，这帮狼崽子也有今天，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第96章 安排计划 苏世芳率领士兵开始收缴战场上遗留的物资，很多羯族士兵是被山上的滚石砸死的，其随身携带的刀箭大多完好，原本最擅长弓箭的他们，在这狭窄的山谷中难以发挥威力，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这样的道理。 很多战马被滚木或者落石砸断了腿脚，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马匹一旦断腿，便很难在用了，这些受伤的马匹，大多会被宰杀，成为口粮。 经过清点，峡谷内共计击杀羯族士兵七千余人，苏世芳望着峡谷内满地的尸体，一时之间也犯了愁，这些尸体如何处理便成了难题。如此多的尸体，在这狭窄的山谷之中想要掩埋，肯定是做不到。留在这里不管，天气越来越热，到时候尸体腐烂极易发生瘟疫，届时峡谷很难在留人驻守，不过好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问题，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士兵们将收缴的物资一次次运回营寨，为了防止敌人再次来袭，侯泰命人将一部分收缴 的箭矢，通过绳索，运到山顶之上。同时下令山顶的士兵重新砍伐滚木，堆砌雷石。 羯族两万骑兵，先头部队一万，后续部队一万，经此伏击，先头部队折损十之七八。后续部队因为保持了一定的行军距离，没能进入伏击范围，在原路退出之后，羯族人并没有完全退却，而是驻守在了谷口。 屠各达蔑在亲随的护卫下成功逃出了峡谷，回到了自己的部队中，而他的儿子屠各史可则永远的留在峡谷之中。屠各达蔑深深的望了一眼深处的峡谷，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不敢在深入的屠各达蔑最终率领残余的一万多羯族士兵退去，向着西关方向前进，他要去跟羯族可汗汇合。 西关前沿谷口处的一道山梁上，两个爬服的斥候正在用望远镜查看着谷外的羯族大营。 其中一个斥候不解的开口说道：“这些羯族人来了两天了，怎么还不进攻？” “怎么，你还盼着他们进攻不成？” “不是我盼着他们进攻，我是在想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要不咱们到谷口处查看一番？” “山势如此陡峭，能趴到这里已经不错了，再往上去便是山脊，两侧全是悬崖，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可是不过去的话，谷外的情形根本看不到，这里只能看到谷口的位置。” 另外一个斥候，抬头看了看更高处的地形：“这里很难在爬升了，我们返回去，从前边绕到山体另一侧，另一侧相对平缓一些。” 两人商定之后，便按着来路返回，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折返到西关附近的山体处，翻过山脊，绕道另一侧，由于山间树木交错，行进即位缓慢，原本从西关到谷口位置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在山间行进的他们，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谷口附近。 此时二人处于山体内的一个低洼之处，前面被山壁阻挡，想要看到谷外的情况，还需要爬上面前这个十几米高的山壁。 一个士兵将手中的飞爪用力的抛向山壁上生长的一棵粗树，在确定稳妥之后，借着绳索的力道逐渐向上攀爬，上去之后，他将飞爪取下，选了一个相对凸出，没有枝叶阻挡的地方落定之后，将手中的飞爪抛向斜上方的另一棵树木。 等他爬上山壁之后，西边黄澄澄的夕阳赫然显现在眼前，夕阳的余晖照射在谷口外的地面上，斥候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整个谷外绵延望去，目之所及，全部都是羯族人的营帐。 等在下边的斥候见他在上边一点反应没有，于是开口叫到：“嘿，干什么呢，把绳子放下来啊？” 听到同伴的叫声，他这才从吃惊中缓过神来，随即摘下身上携带的长绳，选了一处凸起，将绳索固定好，随即将另一端抛下。 下方的同伴沿着绳索一路向上攀爬，等其来到山壁顶端，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十万人的军队，很多人一生都可能未曾见过。 先前上的斥候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快看那边。” 另一个斥候将望远镜放在眼前，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是投石车，原来他们一直没有进攻是在打造投石车” “不仅仅是投石车，你看那边，还有楼车和冲车。” “他娘的，这帮狼崽子还真下苦功夫啊，看来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了。” 两人将外围的羯族人营帐布置画在一张草纸上，其中一个斥候说道：“你马上带着图纸回去报信，我在这里守着。” “好，那你多加小心。”斥候说完，顺着绳索下了山壁，沿着来路而回。当他回到西关之时，已经是晚上。 陆彪等人听着斥候的回报，对于这样的事情，陆彪没有一丝的惊讶，真正的攻城战必然会动用攻城器械，不可能谁都像沙尔朱那般愚蠢的盲目自信，以为依靠区区数百家攻城梯便能攻破一道关隘，一座城池。 斥候汇报完毕之后，陆彪开口问道：“山中可有小路可以通向谷外？” “回将军，峡谷两侧的山势已查探多日，并无可以行军的小路，只是沿着山壁勉强可以行至谷口，但是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山下。” 陆彪望了望台下的众将，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好，樊炙听令，明日清晨你率一千弓弩手于南侧山体行进，于谷口处埋伏，半夜子时趁风势发动火攻。” “末将领命！”樊炙起身应道。 “景德听令，明日清晨你引一千弓弩手于北侧山体行进，于谷口埋伏，同样半夜子时发动火攻。” “末将领命！”景德起身应道。 “田赢听令，明日亥时你引三千弓弩手趁夜于谷口行进，半夜子时一同发起火攻。” “末将领命！”田赢起身应道。 “只是你方是正面进攻，务必做好隐蔽，倘若暴露不可硬战，即刻退回。”陆彪继续说道。 “是，将军。” “童威听令，命你率五千于谷内两侧埋伏接应田赢！倘若敌军大乱，可乘势追杀，切记不可冒进。” “末将领命！” 王大勇见很多将领都领到了任务，有些心痒难耐，于是开口说道：“陆彪。。。” 他话还没出口，几道目光便齐齐望向了大勇，王大勇见状也是一愣，虽说他跟陆彪关系好，可是这是在军营中，当着如此多众将官的面，直呼陆彪大名，这让在座的人都有些诧异。 大勇心思倒也敏捷，随即改口道：“不是，陆将军，小的带来的三床弩威力巨大，射程极远，不如让我也跟着田将军一起去？” 陆彪深深望了一眼王大勇说道：“不行，三床弩威力巨大我知道，但是这三床弩更适合进行将领狙杀，你带几台三床弩去，未必能有多大作用。况且三床弩携带不便，倘若落到羯族人手里就麻烦了。” “这个你放心，这三床弩都是王爷精心设计的，拆卸组装极为方便，倘若有闪失，我第一时间将这床弩毁掉，绝不会让它落到羯族人手里。” “那也不行，三床弩要用在关键时刻，只要羯族大汗一现身，必须依靠三床弩将其射杀！” 陆彪反对道。 “好，我不带三床弩行，你看到我带来的那个大圆桶没有，我带那个行？” “那到底是何物？”陆彪不解的问道。 “没良心炮，是我跟王爷琢磨出来的。能把东西跑出去很远。就像投石机一样。”王大勇解释道。 “胡扯，一个圆通怎么可能像投石机一样。”陆彪不屑的反驳道。 “具体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他就是能跟投石机一样，你不信我，还不相信王爷。” “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就更不能让你带出去。” “嘿嘿，你放心，这东西只有我会用，你就是白送给羯族人，他也得给你当废铁熔了不可。”王大勇得意的说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大勇在说什么，陆彪思索了片刻说道：“好，那你随田将军一起行动，不过万事要小心。” “得令！”王大勇心满意足的喊道。 第97章 袭烧营寨 返回羯族大营的屠各达蔑跪在石勒面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述。石勒听后大怒，大骂其废物，喝令左右要将屠各达蔑斩首。好在其他部落首领为其求情，让其担任首攻，戴罪立功。 石勒望向众人说道：“看来这个西关守将不是个草包，可知如今是谁在镇守西关？” 欧萨查哈开口说道：“启禀大汗，原来的西关守将名叫张达，沙尔朱首领进攻西关之时，张达率军逃亡燕城，听说被燕王所杀，现在新任的西关守将据说是大夏皇帝新任命的，但不知具体来历。” “哼，废物，打仗竟然不知道跟谁打的，全都是饭桶。” 其中一个部落首领模样的人略带猜测的口吻说道：“难道是那个燕王在驻守西关？” 石勒不屑道：“哼，一个黄毛小儿，待本汗拿下西关，定将这个狗屁燕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工城的器械打造的怎么样了？” “回大汗，器械已经打造出一部分了，投石车十两，楼车五两，且明日还能再赶造出一批，随时可以开始攻城。” “好，明日将部分的攻城器械送往前寨，后日清晨开始攻城。屠各达蔑，你的部族勇士作为第一批勇士执行首攻，倘若再次失利，本汗定斩不饶。” 屠各达蔑跪倒在地说道：“请大汗放心，我屠各达蔑会亲自率领勇士们攻城，我会亲自登上城墙，洗刷我屠各部落的耻辱。” 清晨时分，天色刚刚蒙蒙亮，樊炙和景德两人便率领各自人从关隘延伸出去的城墙上翻下，在山体内侧沿着山壁艰难的朝着谷口方向行进，一路上所有人都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幸坠崖而亡。 望着跌落山下的士兵，樊炙不由得心中大骂，还没真正开始厮杀，便开始折损人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彪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士兵，他祈祷这今夜的东南风能够比平日更大一些。 “侯泰将军那边可有信传来。”陆彪问向身后的人。 “回将军，还没有，谷口被羯族人堵住了，信使只能翻山寻找小路进入境内，但是时日就没准儿了。”随军参事董愈回到。 “嗯，但愿他们那边别出什么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羯族营帐内，几辆投石车和两辆楼车被运送到了前方营寨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车车巨大石块，这些石块都是在附近山体寻找到的，这样的石块砸在人身上，必定骨断筋折，对城墙的破坏力也是巨大。 在斥候的带领下，樊炙等人终于抵达谷口附近，樊炙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原本斥候用于侦查的位置很难立足，斥候沿着山体寻找到相对平缓的位置。 樊炙望着山下连绵的营帐不由得一阵咋舌，几乎被连绵的营帐所覆盖，大小不一的营寨相互错落。观察了一阵之后樊炙对身边一个校尉吩咐道。 “你带领五百人，沿着山体继续向西，既然要放火，那就多放几处，离远一点。” 校尉点头应是，随后带领五百人，沿着山体艰难前行。另一侧景德所率领的人到达谷口附近时，发现山坡相对较缓，但是距离敌军的营帐距离也相对增加了不少。 夜幕降临，为了确保箭矢能有效射进敌方的营帐内，景德命令士兵放下十几条绳索，顺着绳索一路向山坡下方滑落。 天空之中星河璀璨，一条长长的银河横亘在夜空之中，显得格外清晰。樊炙仰面躺在山体一侧，望着夜空发呆。他当兵有二十年了，当年也参加过赵无疾的北伐，他见过河北道那凄惨的景象，赤地千里，白骨遍地，无数的人头被垒砌成小山堆一样的模样。 那是人间炼狱，在这里大夏的百姓成了奴隶，成了猎物，成了草场的肥料，人人都失去了活着的希望。雄心壮志的赵无疾不惜出让皇家势力，以举国之力，收复了河北道，但是那又怎样，到处是一片废墟，千里无人烟。 西关城门悄悄地被打开了，三千名士兵趁着夜色悄然出了城门。王大勇也在其中，他带着二十名燕城来的兄弟，跟在大部队之中。为了防止有人偷偷说话，所有的士兵在出发前都嘴上叼着一根木棍，木棍掉落，军法重失。 一身黑衣的斥候向前方快速行进，他们要去查探前方的情况，如果有意外情况，部队会立即撤退。斥候沿着山体边缘向前探寻，好在一路上并无异样情况。 许是羯族人根本不会相信他们这大夏人敢走出西关，在他们眼里，所有的大夏人就如同牛羊一样胆小，他们只会龟缩在城内。 田赢掏出望远镜，望着远处的羯族营寨，这是陆彪发放的，作为指挥官，他们每人都配发了一个，直到那时，侯泰才明白过来，这东西在燕王府里，可以人手一个，先前的激动之情瞬间消退了一大半。 在火把的映照下，田赢看到羯族士兵在营墙之上漫不经心的来回走动，营寨前方摆放着十来个火盆，将营寨前方的位置照的亮，一旦靠近营寨，就会被立刻发现。 所有人趴伏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时间的到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月上中天，约么着时间差不多了，田赢带着人在此朝着营寨靠近，在到达射程范围之后，王大勇命令自己带来的二十名士兵，用弓弩先是对着寨墙上的守军进行了一轮精准击杀。 随后便听到田赢下令：“点火放箭！” 无数的火罐被点燃，三人一组，原本黑漆漆的空地上火光大亮，捆绑了火油布的箭头一点就着，三千只箭矢飞速向着羯族大营飞射而去。 与此同时，羯族营寨内响起羯族语的呐喊声：“敌袭，敌袭！” 被点燃的箭矢不断地射向羯族营寨，借着风势，飞的更远。很快，羯族营帐内便看见火光升起。 另一面，几个士兵将两架刚填充好的没良心炮点燃，随即闪到一边，只听“咚”的一声，一个带着火星的黑色物体朝着羯族的营寨飞射而去。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站在王大勇身边的田赢也被这咚的一声吓了一跳，忙开口问向王大勇：“大勇兄弟，这，这是什么啊？” 还没等王大勇开口解释什么，远处的营寨内突然传出“轰”的一声爆炸声，伴随着火光冲天，这一次声音更加响亮，山谷之内由于拢音效果，回声阵阵。 有一些士兵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王大勇急忙开口大喊道：“大家别怕，没事儿，继续放箭。”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些失措，大勇只得再次大喊，放箭，放箭。 爆炸之声不仅在山谷里回响，远在谷口附近山顶上的樊炙一脸错愕：“坏了，打雷了，难道要下雨？” 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银河依旧璀璨，月牙挂在当空。 “将军，这不像是雷声啊”身边的士兵开口说道。 “不像雷声？不管了，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子时了。” 樊炙看了看月亮，随即开口道：“点火，放箭！” 另一侧的景德同时也发起了命令，所有士兵纷纷点着箭矢，朝着羯族人的营寨纷纷射去。 此时的羯族人前寨之内，伴随着两声剧烈的，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而营寨之内已经是火光一片，羊皮营帐油性很大，极易燃烧，风势从下谷内吹来，借着风势，火苗一路燃烧。 羯族前军大营内乱成了一锅粥，不少羯族士兵大喊道：“不好了，是天雷，天雷袭营啦！”草原之上会有雷电天气，雷电击打在草原上，极易引起大火，草原上的民族认为这是天神将怒，惩罚于他们。 王大勇让士兵调整角度，再次放了两炮，由于没良心炮的精准度实在是差，其中一炮没有射远，重重的砸在寨墙之上，片刻之后一声巨响，震的整座山谷嗡嗡作响，寨墙被炸得粉碎，一个大豁口赫然出现在那里。 王大勇呆呆的望着羯族营寨上的大豁口，看了半晌不由得嘿嘿一笑，他一脚踢在旁边一个士兵的身上说道：“去，告诉那个叫墨鱼的，让他赶紧跟上来，跟本队长一起冲杀进去。” “是！”小兵应了一声便朝着西关方向跑去。远处的士兵也被这惊天的巨响吓得够呛，都不明所以的望向峡谷远处。 火势顺着山谷一路向外烧去，很多营帐都被点燃。营寨内很多没来得及急跑出的士兵都被大火点燃了衣物，拼命的挣扎撕扯。一部分出来的比较早的羯族人，向着营寨后方的寨门跑去。 火势越烧越大，两侧的山体上的树木也被点着，大汗营帐内，石勒急匆匆的跑出营帐，望着远处燃起的火光。 他愤怒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报告大汗，敌军放火袭营？”一个士兵急忙回道。 “混蛋！传令，立刻把相邻的营帐拆掉。”石勒气的大骂道。 “是，大汗！”士兵急忙跑去传令。 可是此时火势已经很难在控制住，而且，起火的并非一处，北面和南面的营寨也已经起火，尤其是北面营寨区域，由于山体是三面环山，风势进入其中，受山体影响，气流回再次变向，形成回旋，景德在放火之后，由于风力回旋作用，加之空气受热上升，逐渐形成了旋涡流，火势到处乱窜。 景德望着山坡下燃烧的羯族营帐，嘴角翻出了一丝微笑：“烧死你们。” “将军，我们撤。”身后一个士兵提醒道。 “不急，多看一会儿，反正他们也上不来。” 羯族大营内乱成了一锅粥，很多羯族士兵四散奔逃，大火一路烧灼下去，已经很难扑灭。景德掏出望远镜，他看到，远处的一些羯族士兵为了防止火势蔓延，已经开始在拆营帐了。在自然天火面前，草原上的羯族人也学会了建造防火带的道理。 田赢、墨宇、王大勇三人，沿着火势烧过的路径一路向前追杀，凡所见之人尽皆屠戮，不留活口，一直追杀到天明时分，几人才停下，相连区域的营帐已经焚烧殆尽，而远处的营帐还依然还在。通过望远镜可以观察到，远处的羯族士兵已经结阵以待，此时在贸然追杀，恐怕会被敌人缠住而无法脱身。三人互望一眼，随即转身向来路而回。 天空之中下起了阵阵细雨，石勒骑在马背上，望着远处被烧成灰烬的营帐，足足三分之一的营帐区域被烧毁，死伤的士兵还没来得清点。他目光凝视，眺望着远方，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仗，先是峡谷处的屠各达蔑部落被伏击，后是营帐被火攻。 “噗！”一口热血从其嘴中喷涌而出。 第98章 出乎意料的结果 石勒由于心中气闷，不由得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身旁的将领急忙上前将其扶住，以免其从马上跌落。 “大汗，你没事”一个部落首领神情紧张的开口询问道。 石勒缓缓了身形，在马背上重新坐稳。 “传令，全军后退二十里!令苏达部落率军断后，防止敌人再次偷袭。”石勒吩咐道。 “是，大汗”一个士兵应了一声便骑着马离开了。 随后不久，苏达部落在其首领苏达耳铁的率领下，在谷口不远处列队防守，其余部落开始收拾行囊缓缓后撤。 骑在马背上的石勒缓缓向着来路方向行进。 “伤亡结果可有统计出来？”他缓缓开口问道。 “回大汗，前军部落正在统计，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一个部落首领颤巍巍的回答道。 “昨晚那巨大的响声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应该是大夏军队使用的火油。” “立刻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 “已经派人下去查了。”部落首领再次回答道。 西关城内，王大勇、田赢、墨宇三人最先回到关内。 陆彪昨晚一直站在城墙之上眺望峡谷尽头，虽然具体情形看不到，但是从照亮的火光可以判断应该是成功了，此时见三人率军回来，急忙走下城墙。 西关议事厅内，陆彪坐在主位上。 田赢、墨宇二人一脸笑意的率先上交了令牌：“田赢、墨宇率军烧营，交令。” “二位将军辛苦了！”陆彪安慰道。 “哈哈哈，不辛苦不辛苦啊将军，多少年了，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田赢回道。 “歼敌情况如何？”陆彪满含笑意的问道。 田赢开口回道：“虽然夜晚有火光照亮，但是具体歼敌数量没来得及急统计，不过末将回来之前已经留下一个小队在清点了。晚点就会有统计报上来。” 墨宇在一旁补充道：“将军，您是没看到，那些羯族狼崽子被烧得四下逃窜，实在是痛快啊，可惜羯族大军提前结阵阻拦，不然末将非得带人杀到羯族大汗的营帐去，将那石勒给砍了。” 说话之时，墨宇兴奋的脸上一股遗憾之色浮现。 陆彪听到说羯族大军提前结阵，心下有些不解，于是忙开口问道：“墨将军说羯族大军提前结阵？” 墨宇被陆彪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几分，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是的将军，由于火势比较大，刚开始我们根本无法冲进营帐，等火势稍微小一些后，我们这才沿着大火烧过的营寨一路追杀下去。” “我们杀出谷口之后，很快便发现，已经有部分大军结好了阵型，由于我们人数不多，所以不敢再冒进追杀。” 陆彪心里暗自思索，敌人为何如此之快的便能结阵阻击，按理说敌人不可能集结这么快的。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四下扫视了一番，见众人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也就没再追问。 两个时辰后，樊炙和景德率军归来，此次他们只是在山上居高临下放火，并没有下山追杀，不过也还是有几个弟兄不慎坠崖而亡。 “樊将军，你们居高临下，可看清了昨晚战役的具体情况？”陆彪开口询问道。 樊炙思索了片刻之后回到：“回将军，昨晚我率军在山顶埋伏，约么子时时分，犹如旱地惊雷一般传来几声巨响， 末将当时也不知是何缘故，以为是要打雷下雨，所以就急忙下令放箭烧营。” 樊炙说着便看向了田赢几人，他顿了顿随即又开口说道：“借着燃起的火光，末将发现羯族营帐内很多士兵被惊醒，纷纷跑出营帐查看。” 一旁的王大勇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哪里是什么打雷，那是本队长的没良心炮，那些羯族人肯定被我的没良心炮吓破了胆。” 正在王大勇得意之时，外边一个士兵跑进来跪地说道：“报告将军，歼敌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 众人望着跪在地上的士兵。 陆彪开口道：“大概歼敌多少？” “回将军，经过清点，在谷中和谷口外共计清点出四千余具羯族人的尸体。” 议事厅内一片哗然，众将都不相信这是事实，折腾了一个晚上，如此大的火势，仅仅歼敌四千余人。 田赢一把上前抓住士兵的脖领子喝问道：“怎么可能，到底数清楚没有？” “将，将军，真的只有四千余具尸体。”士兵颤抖着回答道。 听完所有人的汇报，陆彪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眉头紧锁，一股怒火从其眼中蔓延开来。 他的手不由的伸向了自己腰间的佩剑，这是朝廷册封时，陛下赏赐的佩剑。 就在众人看向陆彪的时候，陆彪从座位上蹭的一下站起来，“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王大勇骂道：“王大勇，劳资特么砍死你。” “靠，关我什么事？”大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反驳道。 原来西关前方的峡谷地形虽然狭窄，但是西关距离谷口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另外由于风向是向谷外吹去，所以西关虽然也听到了响声，但是显得格外轻，所有人也都没有在意。 然而谷口的位置就犹如一个大喇叭，借着风向，没良心炮的巨大爆炸声迅速传向谷外的上谷盆地内，而巨大的响声，让很多在睡梦中的羯族一下子惊醒，这才避免了大规模的伤亡。 陆彪将自己得出的结论简单说了一遍，所有人的目光都阴森森看向了王大勇！ “我说诸位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这，这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大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当初问了你两三遍，那东西是干嘛的，你特么就是卖关子不说，要是只为了烧死这四五千人，何必等到现在？”陆彪一脸愤怒的骂道。 他是着实没想到，这玩意儿能造成如此大的动静，如果早知道，他绝对不会同意王大勇带着这所谓的没良心炮跟去偷袭。 “来人，将王大勇给我拖出去斩了？”越想越气愤的陆彪对着大厅外吼道。 大勇被吓了一跳，忙叫道“我靠，陆彪你玩儿真的？” “战场上岂容你儿戏！来人！” 大勇见陆彪要来真格的，立马服软道：“彪哥，彪哥，您老别生气啊，咱们可是兄弟啊，我可是奉王爷的命令来帮你们守西关的啊！” 田赢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说道：“将军息怒，此次袭营虽然未对敌军造成致命打击，但是对于敌军的士气打击不小。 尤其是那个什么没良心跑，威力着实巨大，日后守城还用得着，就暂且饶过大勇兄弟这一次。” 墨宇也开口说道：“是啊将军，王队长也并非有意，我看过这没良心炮造成的破坏力，比投石车威力要大得多，日后还用得着，就饶了他这一次。” 陆彪重新坐在位子上，眼睛没好气的斜视了大勇一眼。 “要不是众将士给你求情，今天定然砍了你这颗脑袋。” “是是是，多谢陆将军不杀之恩，也谢几位将军啦”大勇急忙应和道。 “大勇兄弟，你还是将那没良心炮的事儿跟大家解释清楚，免得以后再出现不可控的场面。”田赢提醒道。 王大勇见此，面露难色的望向了陆彪。 镇定下来的陆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大勇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愿意说，这东西肯定是燕王搞出来的保命的东西，若非羯族大军大举进攻西关，是断然不会让大勇带过来的。 现在西关虽然主将是陆彪，但是下边的一个副将和十个郎将都是什么身份，谁也说不清。 他们表面上现在服从陆彪这个新册封的镇关将军，但是背地里效命于陛下、效命于薛家、亦或是张家都说不准。 不过此事现在已经被人看到了，想必也瞒不住了，陆彪示意的点了点头。 大勇也就没再坚持，便将这没良心炮的用途大致说了一下。 第99章 重燃斗志 “几位将军，这没良心炮的射程几乎是弓箭的三倍有余，而且爆炸威力巨大，能炸出一个三四尺宽的大坑” “而且周围的敌人都会被震得五脏剧烈，当初我和王爷曾经炸死过一头两百斤的大野猪，打开猪的肚子，内脏几乎都被震碎了。” 其余几人皆是不相信这没良心炮会有这般大的威力，只有田赢，他是亲眼看到了这没良心炮的巨大威力。敌人的营寨，一炮就被轰开一个很大的缺口。 墨宇好奇的问道：“大勇兄弟，不知这没良心炮是用什么材料造的？” 这应该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如此威力巨大的火炮，倘若能够量产的话，别说来十万大军，就是来五十万大军，西关也能守得住。 不过大勇不会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只见大勇神秘一笑说道：“黄金！” “黄金？”墨宇失声叫道。 众人都是一阵错愕，这小小的包裹内，怎么看都不像是黄金造的啊。 “对，黄金，我家王爷说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大勇得意的说道。 大家都听得出来，大勇这是打个比方，其意思只是说制造没良心炮的材料肯定相当珍贵。 田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没想到这东西造价如此之昂贵啊，看来想要多装配一些是很难了。”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燃烧起来的热烈情绪也逐渐的暗淡下来。 陆彪望着大勇问道：“王府里还有多少？” “没啦，都在这儿了，王爷让我把所有的都带来了。”王大勇摇摇头说道。 由于忙了一夜 ，外出袭营的将士都已经身心疲惫。陆彪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于此同时，后退的羯族大军在距离西关谷口二十里处暂停。羯族大汗石勒和几个部落首领围坐在一块草地上。 远处一个羯族士兵飞马跑来，翻身下马后来到羯族大汗石勒面前，单膝跪地道。 “启禀大汗，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士兵战死四千余人，被大火烧伤的有三千余人。” 石勒听完是士兵的回报，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大汗保重身体啊！虽然折损了 四千多人，但是伤亡并不是太大，士兵们都及时逃了出来。”乌谭部落首领乌谭吉达关切的说道。 石勒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虽然是一个坏消息，但是好在不是太坏。 他本以为如此大的火势，至少要损失两三万人，如今只损失了四千，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查出来那巨大的声响是何物发出来的了吗？”石勒开口问向跪在一旁的士兵。 “据一个巡逻的士兵回忆说，是一个带着火星的包裹状物体，被从营寨外抛进来的，物体带着火星落到一个营帐上，随即发生了爆炸，伴随着火光大起，整个营帐瞬间被摧毁” “而且营帐内的十名士兵几乎瞬间被炸得四肢断裂，散落的到处都是。其惨烈情况，难以形容。” 几个首领听着士兵的汇报，神情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难道是大夏人制造出的新武器？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先前遭遇埋伏的屠各达蔑说道。 石勒悠悠的望向屠达蔑问道：“你们在峡谷遭遇伏击时可能见过这种武器？” “没有，我们在代郡峡谷方向遇到伏击时，只是有大量的滚木雷石从山上滚落，由于地势狭窄，士兵们无法躲避，这才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既然他们有如此大威力的武器，为何不用？倘若在狭窄的山谷境内使用这种武器，恐怕你屠各达蔑部落会全军覆灭。”乌谭吉达。 屠各达蔑闻言，身后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他知道这话绝非是危言耸听。 在那样的地形环境内，如果有大量这种武器投入峡谷之中，用不了一个时辰，他屠各达蔑部落的勇士就会全部战死。 乌谭吉达望着沉思中的羯族大汗石勒开口询问道：“大汗，此次南下恐非易事，大夏人有了新式武器，而且西关易守难攻，不如我们。。。。” 乌谭吉达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想撤退。 石勒没有理会乌谭吉达，而是转向士兵继续问道：“爆炸之声发生了几次？” “回大汗，只发生了两次，一次是两声。”士兵回道。 听完羯族士兵的话，在联想到屠各达蔑部落的遭遇，石勒突然开口大笑：“哈哈哈” 所有人都不明白石勒为何发笑，屠各达蔑壮着胆子开口询问道：“大汗为何发笑？” “你们想啊，屠各达蔑遭遇伏击时他们没有使用这种武，而我们遇到袭击时，那种爆炸声也只有两次，说明什么？ 乌谭吉达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大汗的意思是说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武器？” “没错，如果这种武器被大量投入我们的营寨，我们的士兵早就死伤殆尽了。” 屠各达蔑连忙奉承道：“大汗所言极是！只要大汗一声令下，我屠各族现在就杀向西关，为死去的勇士们报仇。” 石勒望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部下，虽然他在第一仗就败的很惨，但是这并没有打击到他的士气，反而让他斗志更加昂扬。 作为羯族勇士，从来不把死亡当成是生命的终结，他们认为，死亡是通向天神的仪式，沙尔朱如此，屠各达蔑也是如此。 “传我命令，大军立即整顿，重新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后全力攻打西关。”石勒没有被面前的失败所吓倒，他和其他人一样，喜欢挑战。 他望着西关方向，他认为只有这样的敌人才能让他觉得杀戮是有价值的，而拿下西关，屠戮中原，是每一个草原雄主的心愿，他们当中有的人成功过，有的人失败过。 石勒的父亲成功过，然而到他这里时，他失败了，被赶回了草原，他不甘心，他要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羯族大军在二十里外重新扎营，在远离山体的地方，防止敌人再次偷袭，同时，安排多处哨探，严防突袭。 第100章 京城暗流 黄河北岸，蒲津渡口，一匹军马飞奔而来，马上之人背插羽翎，渡口守军不敢阻拦，快马沿着浮桥一路飞奔而去。 一日之后，京城再次震惊，羯族十万大军再次扣关。赵无疾立即下令，命驻扎在潞州的五万大军，立刻北上驰援紫荆关和西关两地。 户部尚书薛庆府邸的密室内，薛庆将一封密信交给一个黑衣人，命其送往南越国兵吏部尚书皇甫睿的府邸。 皇甫禹城实则是薛家二公子薛禹的化名，是薛家二十年前便安排进南越国的一颗钉子， 这些年靠着薛家的利益输送，薛禹成功坐上了南越户部尚书的职位，同时兼任南越太子的师傅。 除此之外，薛禹还通过钱财贿赂和威胁等各种手段，在南越朝堂内拉拢群臣，排除异己。 如今南越皇帝慕连垂，贪恋女色，大修宫殿，豢养嫔妃，时长数月不问朝政，而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慕连英，对薛禹则是言听计从。 虽然薛禹在朝堂之上百般行事，但是治理国家之上，薛禹却从未吝啬，他要的就是南越国越来越强大，作为薛家或者将来作为自己争雄的资本。 太子府内，张据和张让二人分别坐在太子左右的位置之上。 太子赵冲轻抿了一口茶，随即开口问道：“舅舅，侯家在关中的人都已经控制住了吗？” 张让只是轻微一笑道：“太子放心，家主已命人将侯家三百余人尽皆拿下，侯泰若是敢说半句不利于太子殿下的话，定让他侯家满门陪葬。” 张家家主那是张让和张据的大哥，张家长子坐镇关中，次子和三子在朝廷任职。 “父皇派去调查的人，此时应该快到燕城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侯泰将矛头指向我们。” 吏部右侍郎张据开口道：“太子放心，虽说此次去查案的是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但是下边也有我们的人跟着，此事不必过于忧虑，即便是真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回不到京城。” “那就好！”太子赵冲满意的回答道。 “只是可惜这次张达这事办的着实是蠢笨了些，早知道羯族还有大军在后边，何不多抵抗几日，到时即便是丢了西关，也无大碍，还能一举除掉燕王这个败类。”张让有些气恼的说道。 赵冲听到此处也是眉头一皱，忙开口问道：“咱们在京城的盐业生意如何了？” “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而且不仅张家，就连薛家、戴家的生意也几乎要被挤垮了，方、刘两家卖的细盐不仅质量好，而且价格还比我们的便宜，现在我们只能通过压低价格来竞争。” “可是即便是这样，那些吃惯了精盐、细盐的富户人家也不在吃我们的粗盐了。只有一些下贱的百姓才会选择购买粗盐。”张据补充道。 太子宽慰的说道：“两位舅舅不必担心，等孤继承了皇位，这细盐生意早晚还是我们的。到时候，孤在补偿二位舅舅。” “多谢殿下！” “两位舅舅何必客气，你我同为一体，自然是一同进退了。” 赵冲眼看天色将晚，于是开口说道：“今日二位舅舅且先回府，孤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宫一趟。” 送走了张家二人之后，赵冲换了一身衣服，趁着色跟随贴身太监李德全朝皇宫而去。 李德全已经打听到，由于边关战事再起，燕城再次面临窘境，赵无疾今日有可能会去西院庆新宫丁贵妃那里，算是给这位贵妃娘娘一丝安慰。 今日皇宫执勤的侍卫正好是太子的人，一袭斗篷遮面的太子跟随着李德全穿过宫门，执勤的侍卫纷纷将头低下，似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二人绕行偏路，一路朝着后花园附近的秋阑宫而去。 秋阑宫外，德全轻轻敲了三下门环，两长一短，随后，秋阑宫的宫门被打开一条细缝，李德全左右望了两眼之后，便随着赵冲一起进入门内。 正所谓“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消融”。 两位冰肌少女，一朝天子储君，于这帷幔之中香汗淋漓，待到事罢，赵冲平躺在香气萦绕的床榻之上，任由两名少女轻抚其胸膛。 一声哀怨之声不由的响起，只听得珞玉锦叹道：“哎，也不知道这种相思之苦何日才是尽头。” 赵冲轻抚着她那光滑细腻的脊背说道：“孤不是在这里吗，怎得还不解你这相思之苦吗？” “天子殿下数日才能偷摸来一次，如何解得这相思之苦啊，臣妾和姐姐只盼着能终日与殿下如此才好。”珞玉锦抬起哀怨的眼眸望向赵冲。 “要是太子殿下能早日继承皇位就好了。”珞玉珠也开口附和道，“那样就不用在这般偷摸了。” “孤何尝不想早日荣登大宝啊，可是如今父皇健在，大皇子一党又虎视眈眈，谈何容易。” 珞玉珠从赵冲的怀里起身，她望着赵冲道：“殿下莫怪妾身多言，越是如此，殿下应越早做安排才是，大皇子一党觊觎太子之位日久，倘若陛下有所异想，到时候殿下如何自处啊？” 珞玉锦也紧忙附和道：“还不仅如此，前朝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隆元皇帝当皇子的时候发动兵变，诛杀太子一党，这才夺得皇位，太子殿下不得不防啊。” “不过据说那隆元皇帝登基时才二十岁，在位之时也是励精图治，创下了盛世王朝。” 珞玉珠和珞玉锦两姐妹一唱一和讲述着一些过往的历史，其意图就是勾起太子内心的欲望。 二人有意无意的说着，话语循序渐进的传入到赵冲的耳朵里，随后扎进其内心。无论是前朝的隆元皇帝还是如今的赵无疾，都是二十岁即位。 而偏偏他赵冲，如今已经二十五岁有余，他在太子的位置之上坐了太久了，年轻人骨子里的好胜心，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的好胜心，让他觉得这个太子做的有些憋屈。 他面色变得有些凝重的开口说道：“这个天下很快就是孤的，没有人能从孤手中夺走皇位，也没有人能阻止孤登上皇位。” 说完话的赵冲一个翻身，将二女压在身下。直至月色西垂，太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秋阑宫而出，借着夜色悄悄出了皇宫。 第101章 双方的约定 燕王府议事厅内，赵斌看着西关送回来的军报，陆彪将最近西关发生的战斗详细说明了一下。 下首的几个燕王府属官好奇的望着赵斌，他们不知道信件上的具体情况，但是从赵斌的表情来看，情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赵斌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彻底消灭羯族的十万大军，羯族人都是骑兵，如果以单纯的步兵去冲击肯定胜算不大，而且敌军在人数上有一定的优势。 赵斌将情况大致跟在座的几个人简单说了一下。 秦方听后开口道：“想要将这十万大军全部吃掉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前后夹击，将其困死在上谷之内。” “话虽如此，只是我们兵力有限，二来也没有骑兵可以长途奔袭，绕道敌后。”萧楚在一旁补充道。 “没错，如果能有一支骑兵部队，能够穿越山脉，绕道敌人后方，趁敌不备，前后夹击，就可以永远的消灭掉这十万大军。” 听到这里，赵斌突然开口道：“我们没有，但是有人有啊？” 萧楚好奇的问道：“谁有啊？” 秦方也是一脸疑惑，据他所知，河北道境内并没有骑兵，甚至说整个大夏，都没有多少骑兵。 曹礼似乎是明白了赵斌的话，于是小声开口道：“王爷说的莫非是鲜卑人？” “没错，他们位于燕山西北地界，以前有沙狼部落拦截通向草原的道路，可是现在沙狼部落的主力基本被消灭殆尽。 如果让鲜卑人派一支精锐骑兵，绕过燕山，直抵上谷入口，完全是可以做到的。”赵斌兴奋地说道。 这个方案绝对是行的通的，而且是非常有效的，只是鲜卑人会不会出兵这个很难说。 燕城手上就这么点人，死一个就少一个，他现在可不愿意拿燕城百姓和士兵的生命去硬拼。 如果能有足够的代价，他相信，鲜卑人一定会同意出兵，想到这里他开口对几人说道。 “大家想想，鲜卑人最想要什么？最需要什么？” “盐算吗？”曹礼开口说道，他是个文官，第一件想到的就是关乎百姓生活所需。 “不是，应该是铁，是武器，鲜卑人冶铁技术还很落后，他们缺乏大量的战甲和武器。”秦方开口说道。 这是作为一个武将的思维，而在草原上，军事实力的强大与弱小，就意味着部族的存亡。 秦方说的没有错，鲜卑人最缺少的就是战甲，很多士兵穿的都是皮甲，很难大规模的武装铁甲。 “那就用战甲来换他们出兵！”赵斌笃定的说道。 “可是王爷，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战甲啊，而且私造战甲视同谋反。” 曹礼不假思索的反驳道。 赵斌反而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真的给，即便是造出来那么多的战甲，他自己还要武装部队，哪里有这么多的战甲给鲜卑人，无非是开个空头支票而已。 “嘿嘿，有没有是以后的事，说不定以后还不用给了呢” 秦方和萧楚顿时来了兴趣，看望自己王爷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曹礼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王爷，如果这样一来，我们和鲜卑人的关系很有可能会恶化啊。” 赵斌并不否认曹礼的担忧，只是未来的局势会如何变化谁也说不准。 而眼下能有机会大大削弱羯族人的有生力量，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赵斌开口对曹礼说道：“曹大人说的没错，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这十万羯族骑兵，以后的事情我们再看局势变化而定。” 在确定好计策之后，赵斌让萧楚搬来一套上好的铠甲，摆在议事厅一侧。 本来赵斌已经搞出了黑火药，按理来说消灭羯族大军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所需要的硫磺还没有到手，黑火药的制作难以继续下去。 赵斌觉得上来直接就说铠甲和出兵的事情，乐阳公主或许会心存芥蒂，不如拿硫磺做引子，慢慢再谈出兵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斌开口对身旁的翠儿询问道：“乐阳公主在干嘛？” 翠儿想都没想便说道：“就在后院和灵儿捣鼓香水呢。” “把乐阳公主请过来，就说本王找她有事要谈。”赵斌淡淡的说道。 翠儿应了一声便朝后院走去。、 此时的乐阳公主正在和灵儿捣鼓他们的香水大业，见翠儿走来，就忙招呼翠儿一起来帮忙。 翠儿只是含笑说道：“公主殿下，王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跟您相谈。” “要事？什么事啊？”乐阳公主一脸好奇的问道。 翠儿摇摇头说道：“这个奴婢不清楚。” 放下手中的东西，乐阳公主站起身说道：“灵儿，你先弄着，本公主去看看燕王殿下那边有什么要事。” 灵儿笑嘻嘻的说道：“去，去。” 乐阳公主跟着翠儿来到前厅，前厅之内，除了燕王之外，都尉秦方、太守曹礼，护卫统领萧楚等人都在。 “王爷殿下！我来啦，找我什么事啊？”乐阳公主一脸笑意的走进议事厅。 赵斌见乐阳进来，忙开口道：“公主请坐！” 乐阳公主也不客气，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公主殿下，不知我前些时日让你帮忙寻找的硫磺，可有眉目了。”赵斌开口问道。 “硫磺？我已经给父汗写过信了，想必应该在帮忙寻找筹集了，怎么王爷很急吗？” 赵斌只是告诉乐阳他需要硫磺，但是从来没有告诉她火药的事情，所以乐阳并不知道这硫磺到底拿来干嘛的，也不知道赵斌是否很着急。 毕竟关于火药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现在，尤其是她还是一个鲜卑女子。 “这个，确实有些急，还请公主再帮忙催问一下。” “好，既然如此，那我再父汗写一封信，但是这硫磺产地毕竟不在我们鲜卑人控制的区域，能搞来多少，我也说不好的。” 这倒不是乐阳推托此事，而是确实如此，硫磺的产地都控制在辽人手中，而鲜卑族和辽人的关系也是微妙的。 虽然眼下由于羯族人的强大，辽人和鲜卑人没有展开大规模战争，但是在相邻的边界，时常会有小规模的摩擦出现。 赵斌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大夏境内虽然也有硫磺产出，但是数量稀少，而且主要是集中在川蜀之地。 另外就是从黄铁矿中也可以提纯出硫磺，只是黄铁矿主要位于南方，而且这种提炼方法相对复杂，短时间内不可能提纯出大量硫磺。 再有就是从煤矿中提纯，但是依靠现在的工艺，提纯出来硫磺杂质较多，费时费力。 而大夏内流通的硫磺一来产自巴蜀，二来则是西域流入的。 虽然匈奴控制着河西区域，但是匈奴人并不阻止贸易的往来，他们会从贸易往来中获得一定的好处，当然贸易的商品是有所限制的。 赵斌承诺，只要了乐阳公主能帮他搞到硫磺，他绝对会给鲜卑人提供巨大的好处。 随后说着说着，赵斌便把话头引到了西关战事之上，并且将西关目前的情形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 赵斌缓缓走到一旁摆着的战甲旁边，背对着乐阳公主。 他有些哀叹的说道：“哎！本王若是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就好了，那样本王就可以率领骑兵绕过燕山，将这十万羯族士兵围困在上谷之内，一举歼灭。” 乐阳公主眨了眨眼，望着赵斌的背影说道：“王爷你忘啦,我们鲜卑人有骑兵，我可以带领鲜卑族的骑兵去堵截上谷。” 此话一出，屋内的几个人顿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赵斌本来去抚摸铠甲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秦方、曹礼、萧楚等人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乐阳公主。 “怎么了？”乐阳公主好奇的问道。 赵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 本来他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想要诱惑眼前这个鲜卑公主的，但是人家一上来直接答应可以出兵，这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曹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乐阳公主问道：“公主此话当真，没有开玩笑？” 乐阳公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曹礼说道：“本公主说话当然当真了，谁和你开玩笑了，本公主这次来不就是来帮你们打羯族人的吗” “这。。。。。。。” 曹礼一时语塞，其他几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心说对啊，人家本来就什么条件都没提，直接带着人过来帮忙了啊，自己几个大老爷们儿还在这里琢磨怎么让人家出兵。 反应过来的赵斌急忙打着哈哈说道：“啊哈哈哈，公主说的是，曹大人，你真是糊涂了。” “额，是微臣糊涂，是微臣糊涂！”曹礼赶忙接口道。 秦方见状开口说道：“公主殿下，羯族人有不下十万大军，倘若公主殿下还是带领一万骑兵，恐怕不够啊。” “我知道一万不够，我们最多能出三万骑兵，剩下的就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了，毕竟我不可能把所有的鲜卑士兵都带去，父汗也不会同意的。”乐阳公主直接回答道。 秦方思索了片刻后望向赵斌说道：“王爷，属下觉得三万骑兵应该差不多，西关守军有四万多，加上公主的三万骑兵，共计七万多。” 赵斌望向乐阳公主开口道：“公主预计大概几日能到达上谷入口？” 乐阳公主想了想回道：“大概六七日左右。” 赵斌对着乐阳公主深施一礼说道：“赵斌代燕城百姓多谢公主相助。” 乐阳公主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赵斌身边，目光坚毅的望着赵斌的双眼说道：“燕王殿下，我还有一个条件。” 赵斌一愣，随即开口说道：“公主请讲。”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日，我鲜卑部落遇到了灭族大难，我希望王爷也可以接纳我的族人。” 此刻的乐阳在赵斌看来，再也不是那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公主殿下，她有着一颗聪明而善良的内心。 她很清楚自己部落面临的窘境，她意识到了早晚会有一天，在夹缝中生存的鲜卑部落会有走向灭亡的一刻。 赵斌重重的点点头道：“嗯，本王答应你，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子民一样接纳你的族人。” 听到赵斌的承诺，乐阳公主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随后双方约定，在八日后对上谷内的羯族大军发起围攻，之后赵斌让萧楚带领二十名护卫军兄弟护送乐阳公主出了城。 第102章 西关大战 待乐阳公主走后，赵斌几人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但是仔细想了想，似乎这其中也没什么阴谋存在，总不可能和羯族人联合进攻席西关。 赵斌写了一封信，让护卫军送往西关。信中将与乐阳公主的约定详细说明，不过赵斌没有强调让陆彪一定要怎么做，他只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和乐阳公主的约定。 三日前，驻扎在潞州的五万大军早已经出发北上，只是依靠双腿行军的他们，恐怕还要十来日才能到达西关。 站在城墙上的陆彪，手里握着三封信，一封是来自燕王府，另一封则是来自在代郡峡谷阻击羯族人的侯泰 经过几日的跋涉，几个士兵终于翻过连绵的群山，将代郡峡谷的军报送回了西关。 最后一封则是来自潞州军中，这是今日下午刚刚送到的，信中提到了归德将军太史宏率领的五万大军正在朝紫荆关和西关而来。 陆彪望着手中的三封信件，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本来以他现在的几万大军，守住西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吃掉羯族的十万大军是很难做到的。 现在侯泰在代郡峡谷阻击了敌人，确保了紫荆关方向的安全，自己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乐阳公主的三万骑兵如果能顺利进入上谷，吃掉十万大军应该问题不大。 此时一个斥候从城墙下跑上来。 “报告将军，羯族大军已经在谷口外驻扎了，两侧的山体上也出现了羯族人的身影。” 陆彪淡淡的回道：“知道了。” 看来这些羯族人是吃一堑长一智，生怕再次被偷袭，提前派士兵爬上两侧的山体进行防御，看来明日要有一场大战啊。 陆彪带着一干将领沿着城墙一路走着，大战前夕，他要做最后的巡视，让士兵看到这一次他们的将帅都和他们在一起。 翌日清晨，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 羯族士兵推着巨大的楼车和投石车缓缓向着西关城墙驶来。 号角声响起，无数的羯族士兵扛着云梯开始向着城墙冲杀而来，中间夹杂着几辆楼车。 在其身后排列成两个方阵的弓箭手高高抬起弓箭，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朝着城墙射来。弓箭手之后，五架投石车也向着城墙发射了巨大的石块。 城墙之上，几声命令高声响起：“木排防御” 士兵们纷纷举起门板大小的木排，城墙之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木盾，这是专门制作出来防御羯族人箭矢的木排。 箭矢飞速落下，叮叮叮的扎入到木排之上。只可惜这些木排只能挡住箭矢，但是挡不住飞来的巨大石块，有的士兵被石块砸到，周围的人也跟着一起被砸翻在地，血肉模糊。 “连弩放箭！”在箭矢落下之后的间歇空当，城墙上发出第二道命令。 木排瞬间被掀开，诸葛连弩毫无目的的向城外射去，三个呼吸之间，箭匣中的十只箭矢全部射了出去。 随后木排再次被抬起，架在头顶，抵挡第二波箭矢的攻击，同时夹杂着一两架投石车投出的石块砸向城墙。 石块砸在城墙上，顿时炸起一片碎砖，有的石块落入关内，砸向关内的房屋，石块落在房顶之上，瞬间被砸出一个大窟窿。 “放箭！”第三道命令。 在弓箭手和投石车的掩护下，奔跑的比较快的羯族士兵已经冲到城下，长长的云梯很快被靠在了城墙之上，一架，两架。。。十架。 城下的羯族人大喊着：“杀呀！” “把云梯给我推倒！”命令再次下达。 士兵举起长杆，将靠在墙上的云梯向外推去。 羯族人的箭矢还在不停的射来，此时的守城的士兵一面要防御从云梯冲上来的敌人，一面只得尽量躲避箭矢。 “弓弩手，继续放箭，射死这帮畜生！”后排的诸葛连弩队列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只是不停的将手中的箭矢射向城外，射空一个箭匣，立即更换另一个箭匣。 暴雨梨花般的箭矢射向冲锋的羯族士兵，在大量箭矢的作用下，不少羯族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们冲锋的脚步。 城墙上滚木雷石不断砸向正在攀爬的羯族士兵。连同一些云梯纷纷砸的断裂。 一些身材高大的羯族士兵将带有飞爪的绳索用力的丢向城墙之上，企图通过攀爬绳索上到城墙之上，有的绳索甚至勾到了守城的士兵，飞爪深深的嵌进士兵的身体里。 “快快快，把绳子砍断！”一个校尉大喊道。 王大勇带着自己的部队躲在一处偏僻的城垛之下，他们透过城墙上的孔洞，用望远镜观察着羯族人的方阵之中。 他们在寻找自己的目标，他们的任务就是用三床弩击杀羯族人的首领。 “找到没？”王大勇冲一旁的几人喊道。 “没有啊队长！” “他娘的，这羯族大汗这么怕死的吗！”王大勇不由得骂道。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段时间了，他们始终没有找到羯族大汗的身影。 他们不认识羯族大汗石勒，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能通过衣着服饰来判断。 可是寻找了好长时间，他们并没有发现衣着服饰特别华丽的人，虽然也发现了几个衣着异于普通士兵的人，但是看其状态，不像是羯族大汗。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初跟随沙尔朱一起攻打燕城的欧萨查哈早已经将他们大型弓箭的事情告诉了石勒。 石勒也才想到这应该是类似于投石机的一种机械装置，所以他现在只穿着普通的士兵衣服混迹在人群之中。 “队长，看那边，楼车快要靠近城墙了，楼车上定了铁板，火箭无法引燃。要不要用没良心炮？” “别管他，一个楼车他们要是都打不掉，干脆开关投降算了。”王大勇郁闷的说道。 随着楼车的靠近，一些被点燃的火油罐纷纷抛向楼车，砸在楼车之上的火油罐瞬间碎裂，火油顺着楼车的铁板流下，落在下方推车的士兵身上。 楼车的车身虽然无法被火油引燃，但是楼车下方的底座在火油的作用被引燃，在羯族士兵貌似的推动下，楼车还是搭在了城墙之上。 楼车上的仓门被打开，几个身上长满长毛，邋里邋遢的羯族士兵挥舞着大刀就要冲上城墙。 然而守候在此的十几个长枪士兵，齐刷刷的将长枪刺向打开的仓门，还没等几个羯族士兵反应过来，身上就被长枪洞穿。 羯族士兵不断的向外冲，城墙上的士兵不断的用长枪捅刺。 一个士兵将一个点燃的火油罐顺势抛进仓门：“烧死你们这群野蛮子” 火罐碎裂，燃烧起得火势瞬间腾起，沾仓门周围，仓门内被火油沾到的羯族士兵也被点燃，不断的挣扎扑打身上的火苗。 随着另外两个火罐的投入，仓门内彻底被引燃，一些不怕死的羯族士兵依然想冒着火焰往外冲。 只是守在附近的长枪兵不断地向内捅刺，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冲出仓门。 石勒站在羯族人的阵营之中，看着远处城头的厮杀。 “传令，让所有投石车，朝着左侧的城墙发射，给我把那边打开一个缺口。” “是，大汗！”士兵得到命令后转身朝着投石车的方向离去。 片刻之后，所有的投石车都朝着王大勇所在的左侧城墙发射。 巨大的石块砸在城墙上，发出轰隆的声响，有的城墙垛被砸的粉碎。 “我靠，他妈的！用三床弩给我射死那些操作投石车的士兵。”大勇愤怒的骂道。 “队长，要不然用没良心炮。”一个士兵回道 “用屁的良心跑啊，那玩意儿没多少，得留在关键时候用。”大勇骂道 士兵们纷纷散去，朝着布置好的三床弩三床弩而去，其中有几架不幸被投石车砸中了，已经不能不用了。 随后二三十支三床弩的巨大箭矢，朝着五架投石车飞射而去，有的箭矢直接将羯族士兵钉在了地上。 有的箭矢铛的一声扎入到投石车的框架中，巨大的冲击力在投石车上不断地震荡。甚至有的箭矢击碎了投石车上的薄弱部件，导致投石车无法再继续使用。 围在投石车附近的几十个羯族士兵被吓得四散而逃。 石勒看到投石车附近的场面，不由得从人群中走出，他大踏步走向投石车的方向，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箭矢。 作为羯族人的统帅，石勒有着超乎常人的气魄与胆识。 就在石勒走出队列的同时，十几个手持盾牌的羯族士兵急忙围了上来，护在石勒周围。 这一幕恰好被城墙上的王大勇看到，王大勇不由得轻声疑？了一声。 随即他又望向那个方向，十几个手持盾牌的人将那个穿着普通士兵衣服的人围在中间，生怕有什么危险靠近此人。 虽然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羯族人的大汗，但是绝对是个重要的人物没错。 “快去，告诉所有人，朝着那个向投石车移动的盾牌阵中间的人射击，务必要给我射杀掉。”大勇急忙对身边的两个士兵吩咐道。 两人应了一声，便朝着操控三床弩的士兵们跑去。 然而，还没等三床弩发射，王大勇透过望远镜就看到，原本走向投石车的石勒，被人簇拥着往阵营中拉去。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很快便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石勒了。王大勇不由得暗骂一声。 战斗还在持续，每当有人想要去操纵投石车的时候，三床弩就会朝着投石车射出箭矢。 王大勇很想用没良心炮把那些投石车炸掉，但是陆彪说不行，剩余的没良心炮要等到乐阳公主的骑兵到了之后，对羯族人发起进攻之时，才可以使用。 战斗持续了一天，羯族人没能攻上城墙，在留下了几千具尸体后，最终撤了下去。 陆彪下令，命令士兵立刻抢修城防，由于时刻面临着攻击，所以各个关口都是常年配备抢修城墙的砖石材料。 第103章 西关大战二 羯族人撤退之后，几名斥候被从城墙上放下，前去侦查羯族人的动向。 先前羯族人在山谷口吃过大亏，现在所有的营帐都远离了山体，在弓箭射程之外安营扎寨。 晚上，樊炙率领一队百余名的骑兵悄悄出了西关，朝着山谷口的方向缓缓行进。 此时的羯族营，在外围百余米的地方都设置了火把岗哨，防止大夏军队的偷袭。 骑兵在谷口和负责侦查的斥候汇合后，便按照预定的方向趁着夜色前进。 在距离羯族营帐越来越近的时候，借着远处火把的亮光，可以看到在外围放哨的羯族士兵。 樊炙对着身后的百余名骑兵吩咐道：“先用弓弩射杀放哨的士兵，然后全力向羯族大营冲刺，记得不要靠的太近，只管敲锣，吹号角就行，一旦敌军出营追杀就立刻撤。” 随后百余名骑兵在马上放出了第一批弩箭，随后所有的士兵朝着羯族营寨附近冲去，士兵们双腿夹住马腹，手上的铜锣不断敲响，另外一部分士兵则是吹响了手中号角，造成进攻的假象。 察觉到异样的羯族守卫士兵立刻用羯族语高呼道：“敌袭，敌袭” “嗡~~~”防御号角也随之响起，前军营寨的号角响起的同时，其他营寨内的号角也跟着吹响了，羯族大营再次骚动起来。因为号角声音巨大，位于中心区域的羯族大汉石勒也听到了号角声。 石勒走出营帐怒喝道：“怎么回事儿？” 营帐前值守的羯族护卫回复道：“回大汗，应该是有大夏军队袭击前方营帐。” 石勒脸上显出愤怒之色，怒骂道：“混蛋!” 羯族营帐内，听到号角的士兵纷纷跑出营帐查看，因为遭遇过先前的烧营，所以他们以为这一次大夏人又是来放火的。 然而等他们跑出营帐之后，却发现，整个大营除了骚动的羯族士兵外，并没有见到燃烧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大夏的军队。 一队巡逻的士兵冲向营门处的位置，领头的羯将领开口询问道：“敌军在哪儿？” 寨墙上负责了望的士兵略显尴尬的回复道：“不、不见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巡逻的将领顿时脸现怒色：“什么叫不见了，不是敌军袭营吗？” “刚才确实有大夏的骑兵射杀了营前放哨的士兵，朝着大营冲来，随后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中了。”寨墙上的士兵回复道。 巡逻的将领略一思索，随即开口说道：“城外不是有巡逻队吗？他们人呢？” “巡逻队刚过去不久，敌人就冲过来了！” 巡逻的将领见问不出有用的消息，随即吩咐道：“打开寨门，跟我出去查看一下！” 随后二十名巡逻的羯族士兵举着火把跟随着将领出了营寨，到营寨外围查看情况！ 漆黑的夜色下，除了躺在地上的十来具尸体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羯族将领壮着胆子，带人继续向前走去，然而走出去几百米，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你们几个跟我去这边！”巡逻的羯族将领将士兵分为两队，朝着两个方向前进。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更远处的黑暗中，一只单筒望远镜正在眺望着火把下的他们。 “这帮兔崽子还真够谨慎的，居然追出来这么远！”樊炙轻声骂道！ 樊炙身旁的一个士兵轻声问道：“将军，羯族营寨内好像开了锅了，人头攒动。” “他们这是被上一次偷袭吓到了！”樊炙得意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士兵继续问道。 樊炙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士兵，嘿嘿一笑说道：“急什么，来都来了，不放把火怎么好意思回去，一个时辰之后去骚扰一次。” 随后樊炙又吩咐道：“去，找找附近的兄弟，看看都回来了吗” “是！” 由于天色太黑，士兵们很难看清彼此，只能朝着谷口的大致方向撤退回来。士兵带了几个士兵向着周围的夜色中摸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两声山鸟的口哨声，黑暗中也传来几声回应，士兵们趁着夜色向口哨响起的地方慢慢靠拢而来。 一个时辰之后，樊炙将队伍分成两队，一队朝着羯族大营的西面而去，一队朝着羯族大营的东面而去。不久之后，羯族大营两侧纷纷响起了号角铜锣之声。 羯族营寨上的士兵再一次吹响了他们的号角，整个大营再一次骚动起来。 一连几次，樊炙带着百余人来回的骚扰敌军，后半夜的时候，整个羯族大营内几乎完全灯火通明，羯族士兵纷纷抱怨。 一个部落首领无奈率领两千余人出寨搜查，然而他们在谷中搜寻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主要是他们打着火把到处乱转，黑暗中的樊炙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搜查的动向，及时调整方位。 天色渐渐白皙起来，樊炙知道差不多了，这才率领众人回到西关之内。 天色刚刚蒙蒙亮，一队羯族士兵便冲向了西关的谷口处，开始修筑寨墙。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数万大军再次涌进了西关前的峡谷地带，携带着更多的攻城楼车。 怒不可遏的石勒一声令下，数万大军开始了第二次攻城！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这群羯族士兵几乎疯狂了一样，拼命的向着西关城墙猛冲而来。 主要是他们昨晚被樊炙搞得很恼火，大部分羯族士兵心中充满了怨气，所以更加拼命地攻城。 今日在城墙上负责指挥的是田赢，田赢气的大骂道：“樊炙，你个兔崽子，这就是你骚扰了一个晚上的结果，不仅没给羯族人搞疲惫，反而让这帮杂碎更加兴奋！” 樊炙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此时回去补觉了，尽管城墙外喊杀声震天，但是樊炙睡得却是无比香甜！ 当樊炙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由于今天敌军的攻势太猛，田赢让把大量的石灰粉倾倒下城墙。 石灰粉在城下弥漫开一层灰白的雾气，这些石灰粉一旦进入眼睛，就会灼伤眼睛致盲，能有效减缓敌军的进攻。 羯族士兵根本不知道这白色粉末的作用，所以对此毫不畏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是居住在帐篷里的，而汉人是居住在城郭里，在过往建造房屋城墙的过程中，人们发现了石灰的用处，同时也将其用在了防御之上。 城墙下无数的羯族士兵被石灰粉灼伤，有的是因为吸入到肺里，有的是被石灰粉眯了眼睛，烧伤了眼球。本来还在冲锋的羯族士兵见到这种白色粉末的可怕性，逐渐放慢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抓住机会的田赢，立即下令，诸葛连弩继续发射，朝着不远处停留的羯族士兵疯狂射箭。 望着逐渐向后退去的羯族士兵，石勒不由得大怒，急命监督部队上前阻拦，擅退者杀无赦！羯族士兵无奈只得再次冲杀而来。 加之昨夜的疲惫和对白色粉末的恐惧，虽然攻击仍在持续，但是节奏已经缓慢了很多。 一连四日，羯族人的攻击持续不断，西关城墙的部分墙体已经被石块砸的破败不堪，只怕再有两日，就要坍塌。 议事厅内，陆彪询问着伤亡情况！ 参事董愈开口说道：“回将军，我军伤亡大概五千余人，歼敌约两万余人！” 陆彪盘着，4:1的伤亡比例，相对来讲比较合理，自己一方多为轻伤，羯族人那边多为阵亡。 羯族人先前在代郡峡谷一带折损了近一万人，火烧营寨折损了也有四五千人，如今几日攻城下来折损了也有两万余人，算下来，羯族目前兵力也就六万有余！目前西关守军应该还有三万人，西关守住肯定不成问题了。 眼下要盘算的是尽量拖住这六万大军，要保证在乐阳公主到达之前他们不会撤退。正如陆彪所料，此时的羯族大营内，部分首领已经开始有了撤退的声音。 第104章 西关投降 羯族大营内，石勒面沉似水的坐在大营中间的汗座之上。台下的各部族首领纷纷垂头丧气，对于他们这些草原上的霸主来讲，骑兵冲锋才是他们最擅长的，这种攻城战他们着实不擅长。 现如今他们十万大军出征，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了将近四万勇士，如果按照这样的打法持续下去，剩余的六万勇士即便是打光了，恐怕也很难拿下西关。 石勒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当年就那样被赶出河北道，他不甘心自己的兄弟死在燕城，西关对于草原上的民族，意味着荣耀和征服！对他的他的父辈如此，他也是如此。 乌谭部落首领乌谭吉达开口说道：“大汗，我相信以您的神武肯定能够攻克西关！只是眼下我们人手已经不足，不如我们先退回草原，等到秋收之际，我们再来攻打西关！” 乌谭吉达不敢开口直接提撤军的事情，只能婉转的先表达对石勒的肯定。 石勒对乌谭吉达的前半句听着还是非常顺耳，但是后半句就让他如芒在背。他狠狠的瞪了乌谭吉达一眼。 “大汗，西关城墙高大坚固，且地形狭窄，易守难攻，与其强攻，不如转而进攻鲜卑人的部落，只要灭掉鲜卑人，我们便可绕过西关，直抵燕城！”达部落首领苏达耳铁开口补充道。 “是啊大汗，不如我们先集中兵力灭掉鲜卑部落这群蠢货！当初就是他们鲜卑人带人偷袭了沙尔朱首领的部落！”欧萨查哈急忙说道。 石勒听到鲜卑人的名字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但他清楚，现在还不是灭掉鲜卑人的时候。羯族西面有匈奴人控制的西域各国，东北面有逐渐强大起来的辽人，一旦灭掉了鲜卑人，那就要和西辽人直接对抗。 虽然面对辽人，羯族人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那样一来，羯族就不得不同时防备两个敌人，西面的匈奴人，和东北面的辽人。况且东北面寒冷而贫瘠的土地不是他们羯族人的目标。 想到这里的石勒不再犹豫，他定了定神情说道：“西关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要拿下西关城，控制了河北道，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精力来处理辽人。” “现在你们立刻派人回到各自的部落，再征调五万勇士前来支援，时日之内必须赶到西关！” 乌谭吉达率先开口道：“遵命大汗，不过大汗，我有一个担心，不知道要不要讲？” 石勒面无表的看了乌谭吉达一眼，冷冷的说道：“讲！” “是大汗，派人回部落征调勇士自然没问题，可是万一到时候，大夏的增援部队也赶到，该如何是好？” 听闻此话，石勒面露一丝迟疑，他知道乌谭吉达说的没有错，如果大夏的增援部队赶到，胜负恐怕很难说。 看到石勒面露迟疑之色，乌谭吉达继续说道：“我知道大汗不愿意灭掉鲜卑人，是担心和辽人正面开战，但是我们相信，只要大汗许以重利，一同瓜分河北道，我相信辽人应该会愿意同我们结盟，共同进攻大夏。” 听到此话的其他首领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无论是在石勒眼里，还是在他们眼里，河北道只能属于羯族人。 苏达耳铁开口道：“不可能，河北道决不能让给辽人，不然日后必然成为一大祸患。” “是啊大汗，不能让给辽人啊！” 石勒望向乌谭吉达说道：“你听到了，河北道是我们父辈征伐过得地方，只能属于我们羯族人，我们绝不会将土地拱手让与他人。这是我们的底线。” 乌谭吉达心中对这帮蠢货骂了一个遍，但是他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大汗，我们并不是要把河北道让给其他人，而是要把辽人拉下水，让他们帮我们攻打大夏，时机一旦成熟，我们可以顺势灭掉辽人，彻底吞并他们。” 苏达耳贴愤愤的说道：“哼，辽人会那么听话！大汗，只要我们灭掉鲜卑人，我看可以直接灭掉辽人，不必如此麻烦！” “辽人地处之地跟我们羯族人一样，寒冷无比，他们也向往南方温暖的领地。只是他们现在还不够强大，不具备单独和大夏开战的能力而已”乌谭吉达继续说道。 石勒反复思考着乌谭吉达的话，其实从他的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这样去做的，因为那样会显得他的勇士们很无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地方法。 正在几人在营帐内讨论之时，营帐外一个士兵走进来说道：“报告大汗，西关送来了一封信。” 营帐内所有人都是一愣，一封信？所有人都窃窃私语，好奇信中是何内容。 石勒将信件拿在手中，他不认识上边的汉字，于是开口对士兵吩咐道：“去，找一个大夏奴隶来。” 士兵应了一声便出了营帐，不一会儿，一个面容沧桑，裹着一身脏兮兮羊皮外衣的中年人被带进了营帐。他被羯族人劫掠到草原快二十年了，从打扮上看已经完全没有了汉人的模样。 石勒将信件递给中年汉子：“告诉我这上边写的什么” 中年汉子展开信件，大致扫了一下，说实话，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久，他都快不认识汉字了。 中年人又仔细的看了看信件才开口说道：“回禀大汗，信件上说，他们允许我们去收回阵亡士兵的尸体。” “笑话，我们要尸体有什么用，这里又没有狼群”苏达耳铁开口道。 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可是他们说如果我们不把尸体运走的话，那他们就会用火把尸体烧掉。” 听到这里苏达耳铁再也坐不住了，他愤怒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骂道：“混蛋，他们竟敢毁坏我们羯族勇士的尸体。” 在羯族人眼里，死亡的人是要自然冰解消亡的，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处以火刑，焚烧尸体，这是对死者的侮辱和亵渎，被火焚烧的尸体，灵魂会一直受到折磨，这在羯族人眼里是不能容忍的。 如果纵容西关守军这么干的话，会极大程度上影响羯族士兵的气势，在不停的咒骂声中，石勒还是下令，派人去收回士兵的尸体。 于是第二日，西关城下没有再发生攻城事件，几千名士兵来到西关城下，开始用马匹驮运羯族人的尸首，一匹马上能装上四五个人。 尸体并没有运回羯族大营内，而是被人直接运回草原，这些尸体会被丢弃在草原之上，无论是被狼群啃食，还是秃鹰分食那就无所谓了。 傍晚，当城下所有羯族人的尸体被运走之后，又一封信被送到石勒的大帐内。 “信上写的什么？”中年汉子再一次被带到营帐内问话。 “回大汗信上说，他们想和大汗谈判，如果他们投降，大汗会能否答应他们的条件？” 营帐内的所有将领都是一阵吃惊，乌谭吉达甚至惊呼出声“投降？” 第105章 骗局 一旁的苏达耳铁则是大声笑道：“哈哈哈，看来这些两脚羊是被吓破胆了。” 苏达耳铁的笑容爆发出后，其他几个部落首领也是一阵大笑。坐在台上的石勒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开口对着下方的中年人说道：“你们这些大夏人，当真是胆小如鼠。说说看西关守将都提了哪些条件。” 中年汉子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回大汗，信件内容很短，上边只问能否答应他们的条件，但是没有说具体什么条件。” 在座的众人又是一愣，“没写条件？” “是的大汗，您看！”说着中年汉子将信件展开，上边只有聊聊几句话。 石勒望着中年汉子手中的信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那你给他回一封信，问问他想要提什么条件，只要他们肯投降，本汗可以答应他任何条件。” 夜幕降临，两个羯族士兵打着火把，来到西关前，守城的士兵看到城下有火把靠近，急忙大声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名羯族人乌拉瓦拉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 随后他们将一张羊皮卷绑在箭矢上射上了城墙，随即二人便折返而回。 守城士兵急忙将羊皮卷拿到了议事厅，交给了陆彪，陆彪看着羊皮上歪歪扭扭的汉字，似乎是用手指头沾着鲜血写下的。 “将军，信上说了什么？”田赢等人好奇的问道。 陆彪将信件传给各人，笑着说道：“羯族大汗问咱们想提什么条件才肯投降。” 议事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之声，樊炙开口道：“只要他交出人头，我们就投降。” 另一个郎将墨宇开口笑道：“光他的一颗人头可不够，得把六万大军的人头全都交出来才行。” 陆彪开口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尽量拖延住他们，现在看来，敌人当真以为我们要投降，董参事，你再给他们回一封信，提一些合理性的，但是又要让他们感觉到肉疼的条件，明天中午的时候再派人送过去，多拖一点时间。” 随军参事董愈急忙应道：“是，将军。” 第二日一早，石勒便等着西关内的回信，中途还派人送信去询问了一次，直到中午时分，一封信才射到了羯族的前军营寨上。 石勒的大帐内，中年人将信件上的内容一一念出，先是表达了一下对羯族大汗的尊敬，随后提出了一些条件，大致上是想要五万匹战马和十万两白银，还要派遣一名部落首领的子女和亲，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在投降之后的安全。 听完中年汉子的话，苏达耳铁急忙开口说道：“大汗，此事不妥，金银女子倒是无所谓，五万匹战马绝对不能给。” 屠各部落首领屠各达蔑则是开口说道：“苏达首领莫急，即便是要给，也是等我们拿到西关之后才会给他们。” 石勒也点头道“屠各达蔑说的不错” 听到石勒的话，苏达耳铁才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可是如果他们拿不到东西，不肯开城投降怎么办？”乌谭吉达补充道。 “那还能怎么办，接着打呗，难不成真要给他们五万匹战马，如果他们拿了战马，却不肯开城怎么办？”苏达耳铁反驳道。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最后还是石勒开口说道：“先答应他们的条件，让他们交出西关，如果他们不遵守，那就是没有诚意投降。” 下午，苏达耳铁率领五千羯族士兵来到西关之前，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立刻警觉起来。然而羯族人很快就在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看样子并没有攻城的打算。 很快一个羯族士兵将一封羊皮信件射上了城墙，士兵拿着羊皮信件跑回了议事大厅。 西关外的羯族士兵原地修整，等待着城墙上的回复，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城墙上还是没有回复传来，这让苏达耳铁很是恼火。 眼看又过了半个时辰，城墙上还没有信件传来，失去耐心的苏达耳铁刚要下令攻城，一支箭矢便从城墙上射了下来，箭上绑着一封信。 苏达耳铁一把扯过中年汉子：“快看看，上边写了什么。” 中年汉子打开信件，急忙将信件上的内容扫了一遍。 随后对苏达耳铁说道：“信件上说，他们没见到他们要的东西，不能开城投降，万一到时候他们开了城，我们反悔怎么办，他们信不过。 不过信件上还说，他们理解我们的心情，一下拿出这么多东西肯定也不放心他们，所以他们提出，可以先支付两万匹战马、五万白银和一名和亲女子，剩下的可以开城之后再兑现承诺。” 苏达耳铁一脚将中年汉子踹倒在地：“呸，狡猾的大夏人，两脚羊，当我们傻不成，别说两万匹，一万匹五千匹我们都不会答应。” 中年男子心中怒骂道你应该说一匹都不给才对，还什么一万五千匹。 随后，便听到苏达耳铁一声令下，攻城的号角立即响起，他要连夜攻城。 歇息了两日后的羯族士兵显得异常勇猛，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进攻，然而最终没能攻上城墙。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疲惫的苏达耳铁部落终于下令撤下正在攻城的部队。 就在苏达耳铁刚刚回到石勒的营帐的时候，一封信再次被送了过来。 信件刚开始指责羯族人不守信用，谈判期间贸然发动突袭，不过只是聊聊几句之后话锋一转，又谈到了条件上。 西关守将表示，条件可以降低，一万匹战马，三万两白银和一名首领的女儿，只要石勒大汗能够提供，他立刻会开城投降。 这让羯族大营内的各部落首领重新冷静了下来，若说是一万匹战马和几万两银子他们还是赌的起的，如果能拿下西关，进入河北道境内，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抢劫来弥补损失。 乌谭吉达却不认同这种想法，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阴谋和骗局，但是他一个人的意见并不能左右所有人，在其他人看来，即便是一场阴谋和骗局，也值得去尝试一下。 乌谭吉达无奈只得叹息一声。 身为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不需要金银铜铁来作为货币，所以他们出征并没有携带银钱。 但是他们身上有很多银质的装饰品，包括刀鞘，这些银质的装饰品都是他们从大夏劫掠来的，所以纯度非常高。 石勒下令所有人将身上的银质物品全部上交，当天下午，十几个大箱子和一万匹战马，还有十名体型壮硕的女子被带到了西关城外。 城墙上的陆彪等人看到城下的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想到羯族人竟真的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条件。 站在陆彪一旁的王大勇大笑道：“哈哈哈，发财了，你们等着，我下去把马匹赶紧来。” “站住！”还没等王大勇转身，陆彪就急忙喝住了他。 “哦！” 陆彪小声对参事董愈说道：“传信，就说让他们后退一百丈，等我们查看清楚之后，立刻开城。” 随后一个士兵被放下城，手里举着一封信朝着羯族人跑去，一个羯族人接过士兵手中的信件，带回到石勒身边。 片刻后，羯族士兵开始缓缓后退，眼看后退的差不多了，羯族大军开始缓缓停下。 陆彪吩咐士兵打开一扇城门，派出一队士兵缓慢的去驱赶马群，远处的羯族大军望着一万匹军马渐渐被赶入城内。 乌谭吉达开口对石勒说道：“大汗，不如趁此机会让骑兵冲锋，这个距离，只要一个冲刺就能到达城门处。” “到达城门处？那你如何绕过那些马匹冲进城去，哼，恐怕还没等你到城下，城墙上的箭矢就会向你们飞来，到时候堵在城门外，就成了活靶子。” 乌谭吉达吃了瘪，也就不再说话。 等所有的战马、女子都被赶入城内，箱子也被抬走之后，城内再次闭合上了。 不久之后，城门再次被缓缓打开，在远处眺望的羯族首领们看到这一幕都兴奋的大笑起来，然而他们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再也笑不下去了。 十名羯族女子被从城内赶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而城门再一次紧紧的闭合在了一起。 当十名女子来到羯族大军面前时，石勒满脸怒意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十名女子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其中一名女子递上了一份信件。 石勒让原来的中年汉子急忙解释一下书信上的内容。 中年人展开信件，信上内容很少，只有寥寥几句话。中年看完信件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颤颤巍巍的望向石勒，却不知如何开口。 “还不快说，信件上到底写了什么？”石勒怒骂道。 中年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大汗饶命啊，小人、小人不敢说。” 苏达耳铁怒声骂道：“狗东西，废什么话，大汗让你说你就说。再磨磨蹭蹭的本首领一刀劈了你。” 中年人只得在地上哐哐哐磕了三个头才颤巍巍的说道：“西关守将说、说、说羯族人是无耻蛮夷，不知死活，让大汗及早撤兵，若是再敢进攻西关，让大汗死无全尸。” 中年人说完继续用力猛磕头。石勒的面容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一般，他大吼一声：“啊”。随后一刀将中年汉子的头颅砍下来。 “攻城！” 第106章 鲜卑人的到达 城墙上的众将士望着远处羯族阵营内发生的一幕，也许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了，所有人对于杀戮也就麻木了。 “准备防御！”一声号令传出，城墙上三通鼓响，士兵再次进入防御状态。 望着城墙外悍不畏死的羯族士兵一次次发起冲锋，陆彪也不由得感叹羯族人的好战之心。 “派出去接应鲜卑人的斥候有消息了吗？”陆彪开口问道。 参事董愈望了望远方回到：“将军，还没有消息传来 。”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明天便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今日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攻城了！如果鲜卑人还到不了的话，恐怕这些鲜卑人就真的放跑了。”陆彪悠悠的说道。 田赢、景德几人都默不作声，这几日他们几个郎将轮番守城，对于羯族人的进攻已经看的很清楚，无非就是那三板斧，如果仅以这样的方式攻城，只怕十年也未必能拿下西关。 但是这样的防御对于几个将军来说似乎有点不满足了，在经历过前几次的火烧，偷袭之后，他们更期待能够有发起进攻的机会。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一个士兵从内城跑来。 “报告将军，燕王派人送来一千架诸葛连弩和十万支箭镞！”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心中一喜，原来这几日赵斌一直在命人加紧制造弓弩和箭矢，在赵斌的眼里，能够远程打击就要尽量避免贴身肉搏。 羯族人生性好战不说，常年吃肉食长大的他们，身体强壮程度要远大于汉人，贴身肉搏汉人必定吃亏。 只可惜，到现在他们依然没有搞到大量的硫磺，黑火药的制作始终没有办法扩大。 “景德将军，你去看一下，新到的诸葛连弩就由你部来接管。”陆彪对身侧的景德说道。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景德回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田将军？” “末将在！”田赢答道。 “不管鲜卑人明日是否能准时到达，今夜你率本部人马，夺回谷口控制权。”陆彪继续说道。 “末将领命！” 就在西关城激战之时，一匹黑色战马赫然出现在了上谷入口之处，马背上一个身着铠甲的人凝视着峡谷平原内的一切。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鲜卑乐阳公主，其身后跟随着三万鲜卑骑兵。 “公主，这里便是上谷入口了，从此处进入，便是上谷平原，”鲜卑吐法部首领吐罗葛纳来到乐阳公主身边说道。 吐法部落是临近羯族人最近的一个部落，也是防御羯族人进攻的第一大部落，多年来他们一直受到羯族人的掠夺和欺压。 在沙狼部落进攻燕城之时，吐罗葛纳便抓住时机，率军袭击了沙狼部落的领地，所到之处，老少不留，足见其对羯族人的痛恨。 “吐罗叔叔 ，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到沮阳河口，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堵住羯族人。”乐阳公主开口说道。 “是，公主！” 随后三万羯族骑兵涌入上谷平原，朝着沮阳河口快速前进。 沮阳河口是上谷平原的中间地带，北面是燕山山脉，南面是太行山脉延伸出来的一段狭长山脊，洋河和桑干河交汇之处，此处是整个上谷内最狭窄的地方。 过了沮阳河口再向南去，有一条山间峡谷通往代郡，屠各达蔑便是在此处遭遇到了侯泰的伏击，损失惨重。 经过半日的奔袭，鲜卑部落的三万骑兵终于在太阳落山之际到达了沮阳河口。 到达沮阳河口的第一时间，乐阳公主便下令，砍伐树木，在河口最狭窄的地方扎寨，将河口堵死。 不远处的山坡上，三个斥候正趴在山坡之上眺望着下方的一切。 其中一个斥候小声问道：“这些是鲜卑人吗？” 另外一个斥候将望远镜递给旁边询问的人“看服饰和样貌应该是，鲜卑人和羯族长得不一样，你看!” 先前之人接过望远镜，透过望远镜仔细的打量着河口的大军。 “没错，是鲜卑人，那我们现在要不要下去？” “不能全部下去，你们两个先在此等候，我下去看看，如果我到时候安全出来，那就没问题，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即刻将消息传回去。” “那你多加小心。”另外两人提醒道。 “放心。” 说完，他便走出灌木丛，朝着山下鲜卑人的阵营而去。 天边的太阳已经落山，山谷内只有灰白的余光，斥候很快便接近了鲜卑部落的大军。 几个鲜卑士兵也发现了斥候的身影，几个骑兵快速向他冲来。 几人骑马来到斥候身前，将其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人用鲜卑语冲着斥候大喊道：“你是什么人？” 斥候根本听不懂鲜卑士兵在说什么，只得连说带比划，说自己是大夏的人，要见乐阳公主。 由于语言不通，几个鲜卑士兵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大致知道了他是汉人，于是将其押回了军阵之中。 “报告公主！我们刚才抓住了一个汉人。” 乐阳公主此时正在和萧楚等人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听到手下人说抓住了一个汉人，急忙示意士兵将人带来。 “此地怎么会有汉人？”乐阳公主好奇的说道。 萧楚略一思量说道：“也许是西关派出来的斥候。” 很快斥候便被带到了几人面前，萧楚略一打量了一下眼前此人，开口说道：“我是燕王府户卫统领萧楚，你是什么人？” 斥候急忙开口回道：“回萧统领，小人是西关斥候杨进，奉陆将军命令在此等候鲜卑乐阳公主。”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大夏的斥候令牌，来证明其身份。 “哦？是陆彪让你们来的？” “正是。” 萧楚指了指为首的乐阳公主说道：“这便是乐阳公主殿下，陆将军有什么话，你便直说。” 于是斥候将陆彪的计划全盘说出，陆彪希望按照约定，在第八日中午时分，对羯族人发起围攻，届时侯泰将军也会从代郡峡谷出兵，三面合击。 几人商量了一下，便让斥候回去传信，同意按照陆彪的计划行事。 斥候离开了鲜卑人的军阵，朝着不远处的山坡上跑去。不久之后，山坡上一个白鸽悄然升空，同时另外两个人也迅速离去，朝着西关和代郡峡谷的方向而去。 第107章 上谷合围 沮阳河口距离羯族人的大营还有几十里路，所以一时间羯族人也并没有发现鲜卑人的到来。 第二日清晨，沮阳河口出一道崭新的木栅栏围墙将河谷口拦住。 昨夜子时过后，田赢率领部队趁夜将西关谷口的控制权夺回。 彼时的羯族大汗也意识到，此次出征很难再有机会夺下西关，于是和各部落将领商议后，决定返回草原。 然而等第二日清晨，当他们的外围部队在巡视时才发现，几十里外的沮阳河口莫名其妙多出了一道寨墙，由于寨墙上没有任何的标识，所以无法判断是何人所为。 然而还没等他们返回，营寨的大门便打开，鲜卑骑兵先后涌出。 巡视的羯族士兵不敢大意，急忙回营去禀报发现的情况。此时的羯族大营内，各部落的士兵都在紧锣密鼓的收拾行装。 羯族大汗石勒的脸上面带着不甘的神情，他目光凄凉的望着西关的方向。 “报！”“报告大汗，西关内的大夏军队悉数尽出，朝我大营而来。”一个羯族士兵跑到石勒面前说道。 “你说什么？大夏的军队出来了？” “是的大汗。” 石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胆小如鼠的大夏军队居然敢从西关内出来，难不成还想追杀自己不成。 “传令”石勒刚想下令，就听到又有一个士兵急忙跑来。 “报！报告大汗，沮阳河口被一道营寨堵死，数万骑兵正朝我们大营而来！” 石勒怒不可遏的望着士兵吼道：“放屁，哪里来的数万骑兵。” “是、是鲜卑人的骑兵。”士兵结巴的回道。 石勒身边的几位首领听到这里也慌了。乌谭部落的首领乌谭吉达急忙开口询问道：“可曾看清楚了有多少人？” “没有看清楚，不过至少有几万人！”士兵回答道。 乌谭吉达此时已经明白了，肯定是他们在和西关对战之时，鲜卑部落抄了他们的后路，眼下这情形看来是想要围歼他们。 “哎！” 此时的石勒面沉似水，其心头的怒火更加强烈，他没有畏惧，反而更加激增了他的斗志。 他对着身旁的几个部落首领下领道：“苏达耳铁、乌谭吉达马上集结你们的部落，跟随本汗去迎击鲜卑人的骑兵，屠各达蔑、赤勒木你们率领本部人马给我拦住那些大夏的军队。” 乌谭吉达急忙出声说道：“大汗，不可啊，此时应该全力冲击鲜卑人的军阵，只有击败鲜卑人，我们才能冲出包围啊！” 石勒一脚将乌谭吉达踹倒在地，只见他面目狰狞的吼道：“没有人可以包围我们羯族勇士，我要让他们知道，敢在野外和我们羯族勇士对抗的后果。” 乌谭吉达无奈，只得和众人分散，回到本部集结部队。 当他们羯族士兵在慌乱中集结的同时，鲜卑部落的骑兵已经快速来到了羯族大营外围。 乐阳公主当即下令全军冲击！ 萧楚慌忙说道：“公主，不是约定好的中午吗，这离中午还差一个时辰啊。” 乐阳公主只是淡淡看了萧楚一眼便说道：“你看不出来吗，等不及了，再等下去，羯族人就要结成战阵了。” “公主说的没错，不能等！”吐罗葛纳也开口道。 “好，那就听公主殿下的！” 三万羯族大军朝着慌乱结阵的羯族士兵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羯族大营的北面，由于人数比较少，所以战阵集结的比较快，一万骑兵很快出现在羯族大营的北面。 而此时的西关军阵中，以长枪兵开道，正缓缓的向着羯族大营推进。 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陆彪意识到，鲜卑人那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他转头对身侧的王大勇说道 “大勇，该你了！” “嗯？不是说中午才开打吗？”大勇好奇的说道。 “等不及了，鲜卑人已经动手了。” “哎呀，他们着急动手，那就让他们多打一会儿呗，你着什么急啊”王大勇无奈道。 听到王大勇的话陆彪也有些犹豫，他知道大勇的意思，想让他们彼此多消耗一会儿。不过片刻之后，陆彪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羯族人生性彪悍，万一鲜卑人不敌，到时候情况会变得很糟糕！想到这里，陆彪还是坚定的说道：“执行命令，往敌军的阵营中心打。” “好，瞧好你们。”王大勇应了一声便离去。 他的人手在队伍的靠后位置，三门没良心炮，在十几个炮兵的运作下很快摆好了位置，随着王大勇的一声令下，三门没良心炮齐射向了对面的阵营。 “轰、轰、轰”三个炸药包在敌军的阵营中炸响，炸药包爆炸范围的人马都被炸飞了，巨大的爆炸声也让离得近的马匹受惊失控，开始四散狂奔。 听着这巨大的爆炸声，很多士兵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巨大声响。很多羯族士兵开始变得惶恐不安，不管什么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既保持好奇心，同时也具有畏惧心理。 大夏军队还在不断地靠近，屠各达蔑觉得不能再等了，必须 及时发动进攻，这样才能保证骑兵的优势。 想到这里的他不再犹豫，果断下令冲击大夏军队的阵营。两百米的距离，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眼前，真正的大战终于开始正面交火。 大夏军队依靠着前排的长枪阵，有效的阻止了羯族骑兵的冲击，无数的诸葛连弩开始发射，箭矢铺天盖地的射向前方的羯族阵营。 弓箭原本是羯族人最擅长的武器，然而数日的战斗下来，他们所携带的箭矢在每日的攻城过程中已经消耗殆尽，他们只能依靠着骑兵的冲击力。 虽然长枪阵有效的阻止了大部分骑兵的冲锋，但是仍旧有少量几个地方被羯族人的骑兵所冲破。 羯族骑兵冲入阵内，将一部分大夏士兵撞飞了出去，然而随着骑兵的不断深入和撞击，骑兵的速度很快降低下来。 抓住机会的大夏士兵急忙上前连捅带刺将冲入阵中的羯族士兵连同战马一起击杀。 眼看前排冲击无果的羯族人开始向大夏军队的两翼开始运动，企图通过两翼的包抄来瓦解对方的阵型。 然而在侧翼指挥防守的墨宇和樊炙早有准备，眼看羯族骑兵朝侧翼冲来，急忙令部队摆出了防御阵势，依旧是长枪盾牌结合，将长枪架在盾牌上，后端顶住地面。 由于进行侧翼袭击的只有两千人，所以对侧翼造成的危害并不大，再配合阵中的弓弩射击，两翼的两千羯族骑兵很快便被遏制。 没有了冲锋能力的骑兵也就没有了多大的威胁。 就在双方激战之时，三声炮响再次响起，很快三声爆炸之声在羯族部队的阵中再次炸响。 巨大的爆炸效果让很多羯族士兵失去了战斗意志，很多人开始大喊，是天雷，天雷惩罚我们了。 屠各达蔑和赤勒木望着眼前一团糟的羯族阵营均是一脸愁苦之色。由于战前没有相应的战斗部署，所以现在各个部落之间的进攻毫无章法。 “先让部队撤，这样很难冲破大夏的军阵。”屠各达蔑开口说道，这几日他的部落已经损失了太多人了，他不想看着自己的部族再这样毫无意义的牺牲。 赤勒木也是一脸的愁苦之色，他望着那不知名的爆炸声，将人马都炸上了天，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让他感到不安和害怕。 “传令，全部撤回营寨内，防守！”赤勒木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 随后巨大的号角之声响起，无法突破大夏阵营的羯族士兵开始纷纷后撤，而大夏军队则是依旧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 让赤勒木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命令下达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这么多的骑兵很难有效的安全撤回营寨。 很多羯族士兵已经变得慌乱不堪，营寨门口很快被堵死，外围的士兵很难冲进营寨，面对身后逼近的大夏军队，很多羯族士兵要么狂抽战马，要么四散而逃。 抓住时机的陆彪下令，全军冲杀，随后几个郎将也上了各自的战马，率领本部朝着羯族大军快速冲杀。 就在北面战场交战之时，南面战场的情形更加惨烈。 由于事先没有做好安排部署，鲜卑部落的骑兵便已经冲杀而来，羯族骑兵的阵营完全被冲散了。 羯族大汗石勒下达的军令完全失去了意义，上谷平原内开始上演大规模的追杀场面。石勒在两千名护卫的保护下冲出包围圈，向着西南方向冲杀而去。 作为羯族大汗的亲随部队，这些羯族士兵都是精锐力量，其战斗力也是异常强悍，一般的部队很难阻拦他们。 萧楚望着逃出包围圈的两千骑兵大骂道：“该死，侯泰那家伙怎么还没到？” “我带人去追！”乐阳说了一句，便调转马头，领着一队人马朝着逃走的羯族骑兵追去。 逃走的石勒在跑出去没多远便看到了侯泰率领的部队，不由得心下大骂。 侯泰见一队骑兵快速向自己这边冲来，心下也是一惊。 “结阵迎敌。”他大喊道。 然而很快他便看到，这些正朝着他们冲刺而来的羯族骑兵一个九十度转弯，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侯泰见此，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眼睛猛然一瞪，暗道不好，难道战斗已经开打了。 他呆呆的望着远去的一队羯族士兵，只是他不知道，正是他的原因，这一次很有可能走脱了羯族大汗石勒。 第108章 收尾 石勒的部队刚刚离去，乐阳公主便带着一队骑兵追了过来，同样是一个九十度转弯，所有骑兵便朝着羯族骑兵逃走的方向追杀而去。 郎将苏世芳来到侯泰面前说道：“是鲜卑人的骑兵，应该是在追杀刚才那路羯族人。” 侯泰自然也看出了端倪，于是开口道：“苏将军，我带五千人追上去看看，你带本部人马加速前去合围。” 苏世芳急忙开口道：“对方都是骑兵，很难追的上啊。” “无妨，鲜卑人已经将沮阳河口堵住了，他们跑不了，你速速带人前去合围。别再让剩下的羯族人跑了。”侯泰开口道。 “那侯将军多加小心。”苏世芳开口说道。 随后二人便兵分两路。此时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追杀的场面，溃不成军的羯族骑兵四下奔逃。 有的逃往山林里，企图通过山间小路逃脱，有的则是四下奔逃，和鲜卑人的骑兵展开追逐。 石勒率领的两千骑兵很快便来到了沮阳河口附近，望着不远处的营寨，石勒不由得出破口大骂。 “大汗，后边还有追兵，此时不宜恋战，我们朝北侧的山坡上走，翻越过燕山山脉便是草原了。”一个士兵提醒道。 石勒回头望着远处飞舞的尘土，他知道鲜卑人已经追过来了，他是羯族人的大汗，绝对不能让鲜卑人俘虏了。 想到这里他只得点头同意，随后两千骑兵开始朝着北侧山麓疾驰而去。 紧追其后的乐阳公主自然也看到了远处变换方向的羯族骑兵，心下暗道不好，一旦他们进了山，再想追杀，就很难了。 于是马鞭拍打的更加用力，马儿吃痛，开始狂奔起来。 眼看着追兵将至，一个羯族将领对石勒开口说道：“大汗，你先走，我带人拦住他们。” 石勒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有些不舍的点点头。 “你们保护大汗快走，其他人跟我来。”羯族将领对着其他人说道。 随后他便带着一千多人朝着乐阳公主等人冲去，石勒则是在五百人的保护下，继续朝着北山跑去。 他们沿着北山麓寻找到一处坡度相对较缓的区域，所有人下马，朝着山上爬去。 乐阳公主由于被羯族人拦住了去路，只得和对方厮杀起来，这些人存了必死之心，也就无所畏惧。 鲜卑人虽然同样擅长马战，但是此时的心境却和对面的羯族人不同，鲜卑人反倒落了下风。 正在双方激战之时，远处萧楚率领着一千骑兵追了上来，原来他担心乐阳公主会有危险，于是向吐罗葛纳要了一千骑兵，急忙追了过来。 萧楚的到来让他们人数上有了优势，渐渐的羯族骑兵开始落了下风，人数也逐渐减少，但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当一千多名羯族士兵被解决掉的时候，石勒早已经逃进了深山。 “还能继续战斗的，跟我上山继续追。”乐阳公主大声喊道。 萧楚见状急忙阻拦道：“算了公主殿下，跑几个不碍事的。” 听闻此话，乐阳冷眼看向萧楚，萧楚被她冷峻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 “你知道跑掉的是谁吗？”乐阳公主冷冷的说道。 萧楚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应该是某个部落的首领” 乐阳公主指了指地上的羯族士兵尸体说道：“以这些羯族人的战斗力来看，他们应该是羯族大汗石勒身边的卫队，石勒肯定在那群人当中。” “这”萧楚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到乐阳公主的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泪花。 “我娘亲就是死在他们手里，我必须杀了她！”乐阳公主有些哽咽的说道。 说完，她便带人朝着石勒逃跑的方向追去。 萧楚望着乐阳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逃进山林的石勒，沿着曲折的山路前进，乐阳公主则沿着石勒他们走过的路程一路紧追。 也许是石勒命不该绝，在追了两天之后，乐阳公主等人实在是走不动了，多日的赶路加上近两日的爬山，士兵们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乐阳公主愤怒的一拳砸在树上，她不甘心，眼看着就要抓住石勒了，还是让他逃了。 就在乐阳追赶石勒的同时，吐罗葛纳率领着鲜卑骑兵在上谷平原内到处追杀逃亡的羯族士兵，几乎将上谷平原翻了个底朝天，可以看出他对羯族人的痛恨不低于乐阳公主。 吐法部是靠近羯族人最前沿的部落，他的父亲以及他的大儿子都死在和羯族人的战斗里。 先前他剿灭了沙狼部落，如今上天赐予他这等机会，他不会放弃任何报仇的机会。 几天的追剿下来，大部分羯族士兵已经被消灭，极少数羯族士兵和石勒一样，逃进了深山里。 当乐阳公主和萧楚赶回来时，田赢、樊炙等人还在打扫战场。 这些鲜卑人的尸体要全部掩埋掉，天气越来越热。这么多尸体如果不处理的话，很容易发生瘟疫。 乐阳公主将石勒逃走的消息告诉了吐罗葛纳，吐罗葛纳当即命令手下率两千骑兵到山麓北侧的草原地带搜寻。 只要石勒逃出山林必然会经草原回到部落，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在山林和草原的交界处截杀他。 交代完一切，鲜卑部落就地扎营，夜晚，星空璀璨，上谷平原内无数的篝火被点燃，燕王府派人送来了几车酒，鲜卑部落的勇士们围着篝火开始欢庆，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乐阳公主和萧楚来到了西关，陆彪用最高的仪式接待了乐阳公主的到来。 此次西关之战，羯族十万大军除了逃走的少数人和被俘虏的五千余人，其余人悉数被斩杀。 除此之外，缴获战马数万匹，器械更是无数。 陆彪把统计情况和乐阳公主大致说了一下，随后便开口询问道：“鲜卑部落的勇士们此次帮了我们很大忙，这些战利品公主想要多少，陆某绝不推辞。” 乐阳公主笑了笑说道：“陆将军客气了，我鲜卑部落不过是呈了燕王殿下的美意而已。能够斩杀如此多的羯族人为我们死去的族人报仇，乐阳已经是心满意足。” 乐阳的话听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怔，这打仗还有不要战利品的，一个个都心里乐开了花。 但是陆彪知道，乐阳公主这话只怕是半分真半分假，什么都不要恐怕也是碍于燕王的情面。 想到这里陆彪还是开口说道：“这样，这战马想来贵部落应该是不缺的，战马我们留下，我知贵部落兵器匮乏，那这些器械就交于公主殿下如何？” 乐阳公主泯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陆将军了！” “另外燕王殿下差人送来一份信，燕王殿下说公主若是不着急回去，可前往燕城小住一段时日，王爷说要代燕城百姓亲自向公主致谢。”陆彪继续说道。 “那就多谢王爷盛情相邀了！” 第二日，陆彪打开了西关城门，让乐阳公主率领部队从燕城境内折返鲜卑领地。 于此同时，一封西关大捷的军报也从西关发出，向着京城而去。 只是送军报的信使刚出发半日，就碰上了前来支援的归德将军太史宏的部队。 原来太史宏的部队大多是步军，行进缓慢，从潞州一路北上，经过十余日的跋涉这才到达燕城境内，距离西关只有半日路程了。 当太史宏听到军报的消息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十万羯族士兵全军覆灭，这战绩恐怕只亚于当年皇上收复河北道了。 他不相信，他要亲自去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第109章 我相信你 燕城城墙上，赵斌、王伍、秦方等人眺望太史宏的大军朝西关而去。 “嘿嘿，太史宏这老小子真的够义气啊，知道打仗战死不少士兵，这是来给咱们补充兵源来了。”赵斌笑着说道。 秦方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王爷，这五万大军恐怕留不下，这可是朝廷为数不多的部队了。” “我知道，全都留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留下一部分，补充西关的折损还是可以的。”赵斌淡淡的回复道。 西关的军报之所以今天才发出去，是因为陆彪跟赵斌沟通之后的才定下的最终方案。 赵斌让陆彪将西关的战事描述的惨淡一些，将羯族大军可能会卷土重来的事情添加了进去，目的就是让朝廷补充一部分兵力。 “走，回王府，乐阳公主还在府里等着呢。”说着赵斌便和王伍走下了城墙。 鲜卑部落的骑兵径直向北而去了，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则是带领几百亲随来到了燕城。 刚到燕城的时候，赵斌就在城门处迎接了他们的到来，但是赵斌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到王府，而是留下来想看一下太史宏的部队。 这五万部队要去西关，肯定是要经过燕城的，他担心到时候会有什么乱子，所以不放心就留了下来。 好在太史宏并没有要进燕城的意思，只是派人知会了一声，便带领大军向西关继续进发了。 燕王府内，乐阳公主和王府的几个姑娘已经聊的火热了，几个姑娘围着乐阳公主打探西关大战的事情。 几个姑娘听到战场的残酷场面都觉得骇然，他们这些长在深宫大院里的女子，哪里见识过那样的场面。 吐罗葛纳则和萧楚闲聊着这次战斗的经过。 片刻之后院内响起一道声音“王爷回府！” 几人听到院内的声音，才停止了交谈，几个女人走出前厅迎接赵斌。 赵斌摆摆手示意几人不用如此。 杏儿撩起门帘，让赵斌进入屋内，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见赵斌进来，急忙从椅子上起身。 赵斌一进门便开口说道：“实在抱歉，让公主和吐罗首领久等了！” “王爷言重了！大战刚过，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乐阳公主回复道。 赵斌笑了笑说道：“承蒙公主殿下和吐罗首领相助相助，本王实在感激不尽！” 吐罗葛纳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皇子，再想到之前他赠送的十万支箭矢，心里对燕王也是心存感激。 “王爷客气了，能够和王爷联手对抗羯族人，这也是我们吐罗的荣幸。 况且 ，此前王爷还赠送吐法部落十万支箭矢，助我们绞杀沙狼部落，吐罗也是铭记在心啊。” 赵斌望着吐罗葛纳笑道：“正如吐罗首领所言，羯族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共同对抗羯族人的入侵。 本王先前赠送贵部落箭矢，也是希望贵部落能够共同抵抗羯族人的进攻，只是没想到吐罗首领如此勇猛，竟然直接带人灭了沙狼族的老巢，真可谓是老当益壮啊” 吐罗葛纳的年龄确实不小了，他的大儿子已经战死，自不必说，就是他的小儿子，年龄也和赵斌差不多大。 听到赵斌的夸赞，吐罗不由得开心笑道：“哈哈哈，王爷过誉了。” 一旁的乐阳公主也得意的开口说道：“我们鲜卑部落的族人，各个都是勇士，男女老幼皆是如此。” 赵斌望着眼前这一老一女，心道游牧民族善战，果然不错，这也就更坚定了赵斌接下来的打算。 赵斌摆手让其几个姑娘先下去，杏儿几人很识趣的退出了议事厅。屋内只剩下王伍和萧楚两人陪着。 赵斌开口说道：“鲜卑部落的勇猛本王早有耳闻，也曾亲眼见到。 不过此次大战，我们两族还是折损了不少士兵，如果每个士兵都能有铁制的铠甲，我相信伤亡人数还会大大降低。” 赵斌说到此处，仔细打量着二人的表情。 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对铠甲的憧憬，但同时又有一丝无奈。 乐阳公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哪里能有那么多铠甲啊？” 吐罗葛纳也是低头望向地面，沉默不语。 赵斌望着二人的表情，沉吟了片刻说道：“铠甲，本王可以帮你们打造。” 乐阳二人听闻此处，都是一惊，他们感觉自己听错了。 “王爷莫不是在拿乐阳开玩笑？”乐阳公主撇了撇眼说道。 “公主为何如此说？”赵斌问道 “你燕城自己的守军都没有铁制铠甲，哪里能帮我们打造铠甲”乐阳开口质问道。 赵斌见此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此前没有那是本王还没来，现在我来了，那我的士兵就必然会穿上铁制铠甲，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乐阳没好气的说道：“等你的士兵都穿上铠甲，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我们鲜卑部落又岂敢奢望啊。” “不会太久，不出一年，我燕城的所有士兵都能穿上铁制铠甲。”赵斌坚定地说道。 “吹牛！”乐阳公主不屑道。 “诶！这怎么是吹牛呢！以燕城的冶炼水平，别说我燕城的士兵，就是西关的几万将士，本王也能让他们穿上铁制铠甲！当然，只要原材料供应充足。” 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对望一眼，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燕王在燕山山脉开采铁矿的事情，甚至还曾打过这座铁矿的主意。 不过他们担心和大夏产生正面冲突，给自己的部落增加一个强敌，最终放弃了抢夺铁矿的想法。 而此前，他们出兵解救燕城危机，也是一次向燕城示好的表现。 他们期待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和燕王建立更加良好的关系，以便在日后能够向燕王提出购买精铁的要求。 当然，不管这个想法最终能否实现，只要能够对抗羯族人，他们依然会乐意。 赵斌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必你们早已经知道本王在燕山开采铁矿，只要你们跟本王合作，本王可以给你们提供上好的精铁铠甲。” 乐阳望着眼前这个少年王爷，他知道赵斌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以燕城的技术，似乎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王爷想要如何合作？”乐阳公主淡淡的问道。 “很简单，你们派人帮本王开采铁矿，本王帮你们打造制铠甲兵器。事成之后，铠甲一加一半，如何？”赵斌说道。 “当真？”吐罗葛纳激动地开口说道。 “绝对当真，而且我可以保证，第一批制造出来的铠甲会优先给你们使用。” 吐罗转向了乐阳公主，开口试探的的问道：“公主？” “王爷真的能造出这么多的铠甲？”乐阳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 “那你需要多少人帮你开采？” “一万人左右。”赵斌回道。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我回去便会向父汗禀报！” 赵斌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乐阳公主面前，乐阳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赵斌要做什么。 “还记得你上次临走前跟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你说如果有一天，你们鲜卑部落面临存亡之际，你希望我可以收留你的族人。” “是的，你也答应过我”乐阳有些迟疑的说道。 “相信我，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到，你的族群也不会消亡，我们会一同变得强大起来。”赵斌坚定的说道。 乐阳公主呆呆望着赵斌的双眸：“我相信你。” 第110章 刑部的官员 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没有在燕城久留，在达成协议后二人便离开了。 临走前，赵斌还不忘提醒乐阳，他要的硫磺要尽快。 乐阳公主走后，萧楚望向赵斌问道：“王爷，这次您真的下定决心要给鲜卑人打造铠甲了吗？” 赵斌看着萧楚有些担忧的脸色，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铠甲对我们而言虽然还有些用途，但是意义已经不大。” “与其用来装备我们的士兵，还不如送给鲜卑人，帮他们打造一支强大的铁甲骑兵，这样对我们的帮助也许会更大。” 萧楚望着赵斌，他不知道赵斌具体是怎么想的，他只担心万一羯族人卷土重来。 “可是万一羯族人再次来袭怎么办？”萧楚疑惑地问道。 “不是万一，是肯定会再来，不过经过这次大战，我相信，羯族人也不会再次强攻西关了。”赵斌回道。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会优先进攻鲜卑人，继而南下再攻打我们？” “没错，十万大军虽然让羯族人损失惨重，但是还远没有到伤及根本的地步， 如果羯族人集结大军由燕山北麓进攻鲜卑人控制的区域，不出两年，鲜卑部落就会被灭掉。”赵斌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鲜卑人真的被灭掉，到那时，燕城便无险可守了。”萧楚呢喃道。 “是啊，所以我们需要扶植鲜卑人，让他们去对抗羯族人，没必要我们去打生打死。” 萧楚听着赵斌的解释，不由得感叹，三皇子虽然年少，但心思却老成。 “可是朝廷那边该如何解决，一旦朝廷知道了此事，恐怕”萧楚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父皇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各大世家，如果朝廷真的知道了，那就给我的这个父皇送些好处，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 “王爷英明！” “羯族人新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接下来我们要做就是抓紧时间壮大自己。”赵斌继续说道。 “王爷有什么计划吗？”萧楚问道。 “陆彪那里不是抓了五千个羯族俘虏吗，把这些人押到西山去挖煤，把百姓们替换下来，的劳动力不能不用。” “是！” “对了，明日通知所有人，王府议事，让何苗、魏翔他们先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通知。” “去！”赵斌淡淡的说道。 萧楚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议事厅。 屋内只剩下了王伍陪着赵斌，赵斌看向王伍问道：“伍哥，刑部派来的那几个官员怎么样了？” 王伍咧着嘴嘿嘿一笑说道：“还在府衙馆驿里关着呢！” “把他们带来，就说本王要见他们！” “好的王爷，小的这就去。” 此时的府衙馆驿内，刑部的几个官员在屋子内来回转悠。 此次前来查案的有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大理寺丞裴公辅、刑部郎中蔡炳辉，刑部主事程瑁，以及随行的四名官差。 他们来燕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是一直被关在府衙馆驿内，外面有王府的护卫军把守，根本不让出门。 “公孙大人，您到时候拿个主意啊，陛下是来派我们查案的，这燕王怎可囚禁我等！”刑部郎中蔡炳辉一脸愁苦的说道。 蔡炳辉是中原邓州蔡家之人，目前担任朝廷刑部郎中一职。 蔡家乃是邓州的大族，虽然与薛家、张家、戴家等大族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在邓州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 因为隶属于皇家区域范围内，表面上他们效忠于皇上，但暗地里已经投靠了张家，支持太子一派。 此次前来查探张达临阵脱逃一案，就有太子等人的暗中指使，目的是要警告侯泰，不要牵扯出张家和太子。 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望着一脸苦涩的蔡辉说道：“哼，如今西关十万羯族大军扣关，你让本官拿什么主意？” “公孙大人，这外面的百姓已经庆祝了一天，到处都在喊西关大捷，西关大捷， 这说明西关战事已经结束，而且大胜，可如今燕王还将我等囚禁在此，是何道理。”蔡炳辉出口反驳道。 “燕王殿下不是说了吗，燕城此地常年有外族混入，燕王殿下也是为了我等的安全着想。” 蔡炳辉见公孙不让不管不问，随即又转向大理寺丞裴公辅。 “裴大人，这大理寺办案，任何人不得阻拦，你倒是说句话啊！” 裴公辅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开口说道：“蔡大人，本官只是协同刑部查案，并非我大理寺主导办案。” “这” 正在屋内几人议论之时，馆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伍带着两名护卫走入其内。 王伍拱手施了一礼道：“各位达人，我家王爷有请，各位大人跟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刑部右侍郎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说道：“前方带路！” 随后一行人出了馆驿，上了马车，直奔王府而去。 王府之内，赵斌端坐在大厅中央，朝廷派来的一众官员躬身施礼道：“下官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几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说着赵斌指向一侧的座椅上。 “谢王爷！” 还未等众人落座，刑部郎中蔡炳辉便出声询问道。 “敢问燕王殿下，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案，王爷为何阻拦，还将我等囚禁于馆驿之中，这是何道理。” 赵斌也不恼怒，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蔡大人误会了，羯族十万大军正在攻打西关，本王是担心各位大人的安危，所以才让各位大人在馆驿多住几日。” “羯族人攻打的是西关，又不是燕城，王爷为何不让我等出门？”蔡炳辉再次说道。 “蔡大人来之前，燕城刚刚遭遇羯族大军的围攻，难道蔡大人不知道吗？” 蔡炳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自然是知道燕城被围攻之事。 “好了，蔡大人，我知你为朝廷尽忠办事，调查张达叛逃之案，本王也会全力配合！”赵斌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公孙不让开口说道：“那就有劳王爷将事件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随后赵斌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不同的是赵斌添油加醋的将所有罪名全部扣在了张达一人身上。 在座的所有人本来会以为燕王会直指张家和太子殿下，但是燕王却实丝毫没有提及， 这也让一旁的蔡炳辉有些意外。 公孙不让也是老狐狸，皇帝让他来查案其实只是走个过场，皇帝陛下不希望这件事是出自太子之手。 一是出于皇家的脸面，兄弟相残，放外敌入侵。 二是皇家的声威，一旦做实了是太子所为，那皇家将彻底失去信任，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民间百姓都不会在信任皇家。 所以，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本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张达背下所有罪责。 调查的官员离开了燕城，向着西关方向而去，赵斌站在城墙上，默默注视着远去的马车。 侯泰那里他已经派人交待好了，一口咬定是张达一人所为，只要不牵扯出任何人，那他的家人就暂时不会有危险。 第111章 战后议事 第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照进燕城的街道内，百姓穿梭于市井之中。 燕王府的院墙上，上百护卫军身着铠甲，手持长枪严阵以待。 燕王府的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身着铠甲的王大勇从大门内缓缓走出。 如今燕王府的五个队正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一队的陆彪现在是西关的镇关大将； 二队的徐凌一直在河北、山东和江南督办练盐，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来了。 三队的队正田七在京城看护王府的酒楼生意，五队的周虎可能是最苦逼的，小白一样的存在，在西山看矿场。 就连之前每天都泡在王府的都头魏翔也被派去下边的县衙了，不过好在今日就回来了。 远处一道身影出现在大勇的视野之内，许是上了年纪，走路慢悠悠的，其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林静堂祖孙二人。 待到二人来到近前，王大勇抱拳施礼道：“见过林大人！” 林静堂急忙回礼道：“王队正有礼了。” “林大人您是第一个到的，先里边请！”王大勇示意道。 林静堂在林瑶的搀扶下迈步进了王府，其实林静堂远没有到让人搀扶的地步，只不过是林瑶想要来王府，故意假装孝顺罢了。 随后便是冶铁厂的厂长韩铁，这个铁匠出身的底层百姓，如今是一厂之主。 韩铁刚进入王府不久，秦方、曹礼、何苗、杨广泰也相继来到。 由于西关大战，曹礼最近一直在帮着督办弓弩箭矢的事情。何苗和杨广泰则是一直处理朝廷新册封的三个县城。 何苗身后还跟着三个中年人，王大勇上下打量了一番。 何苗看到王大勇的表情急忙解释道：“这三位是燕城下属三县的县令，王爷有令，让他们也来参加议事。” 何苗身后的三人拱手施礼道：“王队正有礼了！” “三位大人不必客气，三位大人第一次前来，在下还是要验明正身！”大勇也抱拳回礼道。 “应该的、应该的！”三人急忙说道。 再检查无误后，三人便随同曹礼等人一同进了王府。 最后一个来的便是魏翔，大勇打眼一看，魏翔整个人都黑了一圈儿。 “我说老魏，你怎么这么黑了？”大勇打趣道。 “哎呀，别提了，这些时日天天在外边风吹日晒的，不黑才怪呢。”魏翔摆摆手道。 “那一会儿我替你在王爷面前请赏如何？” “真的啊？”老魏听说大勇要给他请赏，则是一脸兴奋的表情。 “行啦，快进去，就差你啦！”大勇收回嬉闹的表情说道。 二人一同入了王府。 赵斌在杏儿三人的陪同下从后院来到前厅，分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赵斌望向何苗、杨广泰、魏翔三人开口询问道：“何大人，下属三县处理的怎么样了？” 何苗从椅子上刚站起身，赵斌便摆手示意他坐下说。 “回王爷，下属三县的人口户籍清查都已完毕，牲畜的发放基本完成，各家各户的农具还有一定的短缺。” “主要是最近钢铁都用于制造弓弩箭矢了，所以材料相应不足，后续我会让韩铁给你们补齐。” “是王爷！”。 “好了，言归正传，今日让大家前来议事，主要是安排一下今后燕城的发展事宜！” “眼下羯族人接连惨败，短时间内不会在大规模进攻燕城，这会给我们留出很长一段时间来发展。” “首先在农业上，要成立专门的农业署，不断加大农业生产的投入，确保农耕面积的扩大； 同时要实行多元化的农业生产，除了主要的粮食作物外，还要保证经济作物的种植，比如种植桑麻，发展纺织业，不仅要解决百姓吃不饱的问题，还要解决百姓们穿不暖的问题。” “除了种植农作之外，还要同时发展养殖业，比如牛马羊，鸡鸭鹅等，这些牲畜家禽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用来换取收入。杨主簿，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理了。” “是王爷，下官一定尽力去办。”杨广泰回复道。 “其次是经济上，我们要重新打造燕城的商业体系， 鼓励民间商业行为的发展，降低甚至是定期内减免商业税收； 同时王府也会向民间免息借贷，鼓励民间百姓经商，商业行为的产生会带动城内百姓的就业，从而增加百姓的收入。何大人，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 “是王爷！” “第三点，文化上，我们现在建立了第一所学堂，但是还远远不够，除了要给孩子们启蒙的学堂，还要建立建立进阶的书院，为燕城培养更多的可用人才” 说完赵斌望向了林静堂，林静堂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赵斌见此不由得一笑。 “怎么，林大人不想担此任吗？”赵斌开口询问道。 “王爷，老朽年事已高，只怕是误了王爷的大事啊。”林静堂开口回到 “无妨，我让雪儿和树仁兄帮着您，您老只需要给我把好关就行。” 赵斌说的树仁兄就是林静堂的儿子林树仁，目前也是在府衙任职。 林静堂不由得笑道：“既然王爷吩咐，那老朽就豁出去了，为燕城的学子添最后一把火。” “魏翔？” “王爷！”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陪着何大人、杨大人跑东跑西的。”赵斌笑呵呵的看着魏翔说道。 “哈哈哈，王爷说笑了，这是属下的本职所在。”魏翔笑道。 “嗯，各县衙的事情交给下边的人去办，运输队那边你去接手一段时间，陆彪先前提过，要在去往京城的沿途设立一些驿站，方便往来补给。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跟着运输队走上几次，踩踩点，看在哪些地方建立驿站合适，回头报上来。” “另外，运输队接下来的规模可能要扩大，衙门里的兄弟们可以分一部分加入运输队，也是有工钱的。” “是王爷，一切听王爷吩咐！”魏翔说道。 “韩厂长？”赵斌望向韩铁说道。 韩铁毕竟不像其他人，他是一个底层出身的铁匠，骨子里还是有些卑微的，当听到赵斌念到他的名字时，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王爷。” “不用起来，坐下说。”赵斌摆手道。 “冶炼厂的规模需要重新扩大，现在一座冶炼厂已经不够了，需要增扩两座，不过这一次不建在城内，要建造在城外，地形我已经查看过，就在城东的河流下游，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张建造图纸，你负责督办此事。” “王爷放心，小人一定好好干！”韩铁站起身回道。 最后赵斌看向了坐在最后的三位县令：“李大人，许大人，郑大人今日让三位前来参加议事，主要是为了让大家认识一下，其次呢了解一下王府的办事风格，日后也好配合其他人完成王府下达的各项政令。” 三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说道：“下官明白！” “此次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叮嘱你们去做，你们现在的第一要务还是继续扩大良田的耕种面积，保证粮食的增收。有什么困难随时向曹大人汇报即可。” “是王爷。” “好了，秦方、曹礼，萧楚，大勇留下，其他人各自先去筹备！” “是王爷，我等告退！”众人起身施礼，随后缓缓退出大厅。 第112章 去郊游 待到其他人离开之后，王伍将大厅的大门重新关闭，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军事要务，所以还是要谨慎对待。 赵斌打量了一下留下的几人说道：“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接下来需要重点讨论一下燕城的军事问题。” “秦都尉，城防军的补员进展的如何了？”赵斌望向秦方问道。 先前沙狼族两万多大军攻城，燕城的城防军损失不小，造成了减员情况，所以之后赵斌便让秦方抓紧时间招募兵勇，弥补空缺。 “回王爷，补员已经基本完成，但是新招募的士兵身体条件都比较差，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秦方回复道。 这样的情况赵斌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燕城的百姓过往吃不饱，穿不暖，身体素质都比较差，跟草原上吃肉 长大的那些蛮族人相差巨大，这也是赵斌一直不想和羯族人正面对抗的原因。 “从今天开始，燕城城防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会让府衙增加城防军的粮草供应，提升士兵的体能问题，其次要改良日常的训练方式，我会给你一套新的训练方法，你不需要问为什么，只需要带领士兵执行即可。” “末将遵命！” “另外还有一点，骑兵的训练还要继续，不能半途而废，我说过剑锋所指，皆我汉家天下，早晚有一天我们要打到草原上去灭了这帮羯族蛮子。” “另外还有一事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我已经决定了给鲜卑族提供五万套战甲”赵斌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除了萧楚和王伍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惊。 原因很简单，私造战甲本等同谋反，勾结外族更是罪加一等。 曹礼急忙起身说道：“王爷不可啊，此事非同小可，万一朝廷知道了，恐怕会祸及整个燕城啊。” “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你们想一想，先有羯族人，后有张达，即便是我们不造铠甲，这祸也依然会砸到燕城头上。” “可是那也不能真的给鲜卑人造铠甲啊，此事万一被发现了，恐怕皇上也难保王爷啊。”曹礼继续说道。 “谁保谁还不一定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保持燕城的实力，尽量避免和羯族人的硬拼，未来的局势发展会如何，谁都不好说，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扶植代理人，打代理战争。” “未来如果真的有人再想对我们动手，鲜卑人的这支骑兵也能派上大用场，毕竟一旦我们战败了，鲜卑人再想获取帮助，就难如登天了。” 曹礼听着赵斌一字一句的讲述，他知道赵斌说的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所以即便这件事情很危险，但还是要做。 想通了一切，曹礼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秦方开口询问道：“王爷，那我们燕城的守军呢？” 赵斌看着秦方笑道：“自然也是要装备铠甲的，只是没有那么着急罢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会需要大量的砖石，老曹你从府衙拨款，扩大砖石的生产，而且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要不间断地生产砖石。 砖石生产出来之后，秦都尉你协助韩铁把冶炼厂建造完毕，之后把购买的这些奴隶分成两拨，男的投入到冶炼厂，女的负责编制铠甲，所有人全部迁到城外。” 二人互望一眼，分别应是。 “另外，萧楚你再跑一趟鲜卑部落，看一看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这次务必要把硫磺的事情解决掉。”赵斌望向萧楚吩咐道。 “好的王爷，属下明日便启程。” “好了，各自去忙！” 赵斌起身往王府后院走去，此时的后院内，几个姑娘坐在石桌前聊着天。 见到赵斌走来，几人纷纷起身。林瑶则是深施一礼：“林瑶拜见王爷！” 赵斌本来以为林瑶已经跟着林静堂离开了，可是一进后院见她还在这里，不由得好奇道：“怎么没跟你爷爷一起回去啊？” 林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爷爷自己能回去的。” “那你们几个聊什么呢？”赵斌坐在一个石凳上开口问道。 杏儿给赵斌倒了一杯茶，放到赵斌面前，随后开口说道：“没聊什么，就是在聊最近羯族人的事情。” “是啊王爷，这些羯族人太可恶了，先是派兵偷袭村镇，后来又攻打我们燕城，太可恶了。”灵儿也附和道。 赵斌喝了一口茶说道：“草原上苦寒，羯族人的生存环境其实非常恶劣，每年一到冬天，都要忍受寒冬暴雪的侵袭，他们也向往我们大大夏富饶温暖的领地，所以才会不断的发动战争。” 林瑶托着下巴问道：“那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吗，非要打打杀杀的” 其她人听到林瑶这样一问，也不由得陷入到思索当中。 赵斌也不由得呢喃道：“好的办法吗？” 可是想了一阵，赵斌发现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说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彻底将这些羯族人消灭掉，占领草原。 可是又一想，打败了羯族人，还有匈奴人，还有辽人，战争总是无法避免，就像江湖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打打杀杀。 赵斌不由得摇摇头，即便是文明发展到如后世那般发达，战争依然无法避免，反而更加残酷。 翠儿看到赵斌摇头叹息，从石凳上站起来，走到赵斌身后，贴住赵斌的后背说道：“王爷累了，奴婢给王爷按按头？” 赵斌笑嘻嘻的靠在翠儿身上，身后拉住翠儿那柔软的纤纤玉手说道：“还是翠儿最贴心了。” 林瑶看着赵斌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王爷，现在羯族人已经被打跑了，不如我们去郊外野游，散散心！”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爷，我们来燕城这么久了，平时也很少出城，现下应该安全一些了，不如出去走走”杏儿也在一旁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自打来了燕城，还没出过城呢”灵儿在一旁兴奋地说道。 赵斌仔细想了想也是，这半年来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确实没怎么放松过。 “王爷，城西不远处有一片湖泊，我们就去湖边游玩” “行，那你们去准备些吃食，我们去湖边野餐，伍哥去搞几根鱼竿来，我们去钓鱼。” 杏儿在一旁提醒道：“王爷，把雪儿也带上” “行啊！”赵斌不在意的说道。 林瑶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我去学堂叫雪儿姐回来。”说着便朝外跑去。 王伍则去准备马车和鱼竿，鱼竿其实有的是，主要是鱼钩不好找，城里也没有专门卖的，王伍只好跑到冶炼厂让韩铁给现场做了几个。 这种小事儿对于韩铁来说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很快王伍便拿着几个鱼钩回到了王府。 杏儿几个人则是去收拾一些酒水吃食，还带了一架古琴，这古琴是杏儿从京城会的时候带回来的。 众人收拾妥当之后，几人便上了马车，王伍则是在前方赶着马车，五名护卫骑马跟在左右，一行人便朝着城西的湖泊而去。 第113章 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着，好在王府的马车足够宽敞，坐下五六个人不算太拥挤。车内的几个人听着林瑶不停的讲述着以前燕城的一些事情。 此时已经是五月份，天气已经变得有些热了，出了西城门，灵儿便将马车上的车帘卷起，透过车帘可以看到大地上葱郁的绿色。 燕城境内人烟稀少，村落相对也稀少的多，城西还有大片的土地荒芜，此时野草遍地，各色的野花镶嵌其中，显得格外甜美。花丛之中各色蝴蝶翩翩起舞，犹如轻盈的舞者在空中勾勒唯美的曲线，蝴蝶翅膀上那美丽的纹路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在阳光的显得熠熠生辉。 轻风拂过草地，宛如琴弦在微风中轻摆，奏出大自然的和谐乐章。望着窗外的生机勃勃的景象，再看看眼前几个青春靓丽的纯青少女，赵斌 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还珠格格》，里边有一首歌似乎很符合现在的意境。 想到这里赵斌说道：“我教你们唱一首歌曲！” 听到车里说唱歌，林瑶顿时来了兴趣：“王爷你还会唱歌？” “那是，王爷会的歌谣很多的。听着啊！”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赵斌一边唱着，双手搭在身侧杏儿和翠儿的肩膀上，来回摇晃，带动旋律。 这首歌曲是《还珠格格》的主题曲之一《当》，是由动力火车演唱的，在当年可谓是风靡全国，和电视剧一起拿下当时的收视冠军。 其他三人也被新奇的曲调所打动，这是他们从没有听到过的曲调。 林瑶拍着手叫道“好听好听，王爷，这是什么歌谣啊！” “嘿嘿，好听，想不想学？”赵斌得意道。 “想学，想学，王爷教我们一起唱。”灵儿也附和道。 “这首歌谣的名字叫《当》，就是开头的第一个字，当山峰没有棱角的当！”赵斌说道。 “后边还有一部分呢，听着啊：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很快几个小姑娘便学会了这首当时名曲，几人在车里一起左右摇晃，就连赶马车的王伍也被这气氛所感染，跟着一起哼哼，只不过王伍五音不全，完全没有哼在调子上。 一行人很快到达湖边，湖面波光粼粼，湖边还杂乱的生长着不少柳树，看样子基本都是自行生长的。 众人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将携带的物品从车上搬移下来，铺上两块四方的布，这是赵斌特意吩咐灵儿带来的，这样大家就可以席地而坐。 收拾好一切之后，几个护卫本想去周边放哨警戒。 但是赵斌开口道：“六子回来，把铠甲都给本王卸了，过来一起坐，今天出来玩，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王爷，属下不敢！”几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什么敢不敢的，赶紧过来。”这些护卫队的兄弟一路随他到燕城，在他这个穿越者心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下属去看待。 这些护卫也知道赵斌的性子，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他们就感觉到这个王爷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从京城到燕城，一路上都是和士兵们同吃同住，从来没有摆过王爷的架子。 “王爷，那属下们可就放肆了啊！”六子笑着说道。 “哈哈哈，卸甲！” “是！”几个人笑呵呵的互相解下甲胄，围坐在一起，开始饮酒聊天。 一个叫董奎的护卫说道：“王爷您想不想吃鱼，属下到湖里给您捉两条鱼来烤着吃怎么样？” 赵斌望着护卫笑呵呵的说道：“你会水吗大奎。别一会儿鱼没捉上来，还得本王下去捞你。” “王爷大奎小时候就住在河边，水性好的很，从小在河里长大的，肯定没问题，您就等着吃鱼。”六子开口说道。 “是吗大奎？”赵斌打量着董奎说道。 “千真万确啊王爷！” “行，那本王也不钓鱼了，就让你下湖抓鱼，你要是真能抓上鱼来，等将来咱们有了水军，我让你当将军！” 另个一叫梁平的护卫一听抓鱼还能当将军，也急忙开口道：“王爷我也会水。” 王伍在一旁打趣道：“哈哈哈，梁子你不是会水，你是也想当将军！” “谁不想当将军啊，伍哥难道你不想当将军啊？你看陆队现在不就当将军了吗，五万大军啊，镇关大将啊！”梁平一脸羡慕的说道。 “将军有啥，劳资才不稀罕呢，劳资只想给王爷当侍卫！”王伍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们看看伍哥，哪儿像你们净想着当狗屁将军。”赵斌笑着说道。 “行了，你俩一起去，小心点啊，现在湖水还有些凉。” “放心王爷，那我们去了。”梁平应了一声，便和大奎向着远一点的湖面走去。之所以向远处走一点，是因为这里还有几位女性，他们也不太好意思脱衣服下水。 钟离雪起身走到马车旁，将古琴拿了过来。 “王爷，奴婢给您弹一首曲子！” “好啊，来我们一起欣赏雪儿的琴曲。”赵斌望着肌肤赛雪的钟离雪说道。 随着钟离雪纤细的手指落在琴弦上，清脆的琴弦声随之而起，时而像小溪泉水叮咚之声，令人心旷神怡，时而又有着忧伤之意，好似那山谷的幽兰。 这是当下大夏朝民间非常流行的一首琴曲，名叫《相思引》。琴声主要表达的是少女的相思爱慕之情。 一曲弹罢，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只是这琴声除了杏儿能听出三分外，其他人却未听出半分。 杏儿轻笑着对赵斌说道：“王爷可知这琴为何名？” 赵斌对古琴不了解，也听不出这琴声之意，他知道后世也有很多着名的琴曲，但是无奈自己对此确实不甚了解。 “这曲子叫什么？”赵斌好奇的问道。 “这曲子叫《相思引》” “《相思引》？”赵斌呢喃道。 此时的钟离雪听到二人的交谈，却是一阵红霞浮上脸颊，不由得暗地低头不语。 赵斌望着钟离雪的神情，心下已经了然，于是开口说道：“那就送雪儿一首诗：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杏儿听闻此处惠然一笑，钟离雪脸色更加羞红，眼中的柔情也更多了几分，只是这一幕没有被人所看到的，她只是低着头弯腰一礼说道：“谢王爷赠诗！” 一旁的灵儿嘟着嘴说道：“咦！王爷偏心。” “我什么时候偏心了？” “王爷给杏儿姐写过诗，现在又给雪儿写了诗，杏儿姐还把诗拿去卖了银子，就是没给我和翠儿写过诗，哼！”灵儿不服气的说道。 一旁的林瑶也开口道：“我也要” 翠儿则是笑着用手指点在林瑶的额头上：“你个小丫头才多大，你要什么要？” 赵斌无奈道：“好好，回头每人都给你们写一首行了！” 几人说笑间，远处的大奎和梁平拎着三条大鱼兴冲冲的走了回来！ 大奎笑着说道：“王爷您看，这鱼怎么样，大不大？” 赵斌望着大奎拎着的两条鱼，看样子一条得有三四斤，着实是不小。 “不错不错，确实很大，六子，你们去捡点木柴，烤鱼吃。”赵斌笑着说道。 六子三人起身去周围捡拾木柴。 众人在湖边抚琴、唱歌、六子还表演了一套刀法。直到太阳西下，众人才收拾行囊朝着城中而去。 第114章 朝廷封赏 回到王府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赵斌让六子将林瑶送回了林家。 晚饭过后，杏儿又跟赵斌提起了酿酒之事，希望赵斌再重新考虑一下。 赵斌也知道杏儿的意思，不过现在和方刘两家合作卖盐，正在逐步占领市场，而且还在进一步扩大。 燕城虽然只占一成的收入，但是两个月下来已经有十万贯的收入，虽然十万贯并不算多，但是这个数额未来随着市场的扩大，还会继续增收，所以赵斌不想再让杏儿去京城冒险。 可是杏儿认为，这些钱财大部分进了方刘两家的口袋，未来燕城的发展可能还需要更多的金钱支持，所以仅仅依靠卖盐的还是有一定风险，尤其是万一哪天他们反悔不认账了，那必然会对燕城造成很大影响。 赵斌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单独让杏儿去做此事，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明了的。 “此事你单独去做肯定不行，这样我给恒王叔写一封信件，差人送到沧州府，我们和恒王叔一起酿酒，这样其他人就不敢随意再打你们的主意了。京城北郊山麓有一大片庄园，是父皇赏赐给恒王叔的，你们在那里开办酒厂保密程度也比较高。” “另外给你个建议，你们酿酒之后只搞批发，至于零散售卖的事情，就让其他人来做好了，有了利益共享，也就有了受益共同体。” “奴婢明白！” 赵斌轻轻刮了一下杏儿的鼻子说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说奴婢，就是不听。” 杏儿则是一脸娇嗔道：“哎呀！规矩是规矩，破了就没人遵守了，有失皇族威严。” “好好，都听杏儿姐的，杏儿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赵斌接着问道。 “就这两日，原来的那些工匠我得带走，到那里建造酒坊还需要用到他们，当地的人我信不过。”杏儿回道。 “好，需要的人手你自己挑，不过这次大勇不能跟你去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他去做。就让六子、大奎和梁子他们三个带人跟着你去。” “奴婢把人都带走，王爷身边可用的人就更少了，万一出了事，奴婢可没法向王妃交待。” “放心，周虎他们快回来了，我让陆彪押着那些俘虏去挖煤，到时候他们让陆彪派人看守。”赵斌淡淡的说道。 京城北城门，经过三天的加急传递，军报终于抵达京城！ 西关大捷的叫喊声再次回响在京城的大道上，路上的百姓纷纷让行。 很多百姓议论纷纷：这是怎么了？三天两头的大捷！ “谁知道啊！” 一个粗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开口说道：“你们没听说啊，现在坐镇燕城的是三皇子燕王殿下，上次大捷就是燕王殿下带兵击退了羯族人！这次恐怕又是燕王殿下干的。” “可这是西关大捷啊，虽然很近，但是应该不归燕王殿下管辖”一个清秀模样的汉子疑惑道。 “嗨，你们不知道，我听说现在镇守西关的大将军就是之前燕王府的人！上次羯族人攻破西关，就是这位将军带军把西关又夺回来的。” “原来如此！” “看来燕王殿下到了燕城，真的是燕城百姓的福星啊！” “岂止是福星，听说燕王给燕城百姓家家都发放了耕牛呢！” “吹牛呢，这怎么可能，历朝历代哪儿有老百姓发耕牛的？”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反驳道。 “我骗你们干嘛！” 说完中年四下打量了几眼，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啊，那些牛羊是燕王殿下用细盐跟鲜卑人换的，就是现在京城卖的特别火的那种细盐。” “那这不是私通外族吗，这可是要杀头啊！”清秀模样的男子惊疑道。 “私通外族？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算什么私通外族，你没看当今陛下都没官吗？人家是王爷！”粗眉大汗不屑道。 “可我怎么听说当初燕王殿下是因为调戏良家妇女才被贬到燕城就番的，你们说的是这个燕王吗？” “你小子不要命了，这种事儿你也敢议论。” 几人闲聊的同时，传信的军报信使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皇宫大殿内，皇帝赵无疾端坐在大殿之上，信使一路高喊着西关大捷冲进殿内，噗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中央。 “启禀皇上！西关大捷，陆彪将军率西关守将全歼来犯的十万羯族大军，缴获战马无数，羯族大汗今带数百骑仓皇逃回草原。” 不等信使说完，大殿之内早已是人声鼎沸，要说先前燕王斩杀羯族两万大军已经是少有之战绩，如今西关歼敌十万，更是不敢想象。 “这怎么可能！” “这肯定是假的” “是啊！” “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赵无疾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踉跄着从龙椅上跑下来，一把夺过信使手中的军报，一字一句的细看起来。 军报上陆彪按照赵斌的意思，将战争情况描述的异常艰难，不过所有描述都是基于事实的情况之下，其中也并没有回避鲜卑人的存在。 赵无疾看完军报的详细情况仰天大笑：“哈哈哈，苍天有眼，列祖列宗保佑，河北道无忧矣！” 众人看到赵无疾的反应，也明白了，此事千真万确！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方书同跪倒在地，高声呐喊， 众臣见有人起了头，也纷纷跪地，齐声呐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无疾重新回到龙台之上，扫视群臣：“卓兵部拟旨，加封西关镇守将军陆彪为忠武将军，于京师赐府宅一座，其下诸将，官升一级！每人赏银千两，各级校官按功封上。” “老臣遵旨！”方书同应道。 此时的薛家、张家，戴家无一人出言反驳，他们知道这样的功绩无论如何反驳都是徒劳的。 此时的太子却是内心极度惶恐，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他担心燕王一党得势之后，会反咬自己，让侯泰牵扯出自己指使张达之事。 他将目光转向张让张据二人，张让摇摇头示意太子此时不宜强出头，太子这才压住内心的恐惧。 薛庆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殿上的诸位大臣，眼神中深藏着一抹骇意，面对着燕王的崛起，他感到了压迫。 任谁也没有想到，原本是被送去边疆之地送死的他竟然连挫数敌，不仅在燕城站稳了脚跟，还培植了自己在军队的势力。 如果放任下去，再过几年，恐怕此子会成为将来他薛家谋求帝位的最大阻碍。薛庆暗自思量着，他必须要加快计划的进度，早日动手。 第115章 精致别院 散朝之后，六部尚书先后走出皇宫大殿，沿着石阶缓慢下行。吏部尚书孟祥黎走在最前方，其后是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吏部尚书可以说是六部职权最大的，掌管着大夏朝的人事任命。早期的吏部尚书乃是张让的父亲，也是当今皇上赵无疾最大的支持者，在其逝世之后，便有关中的孟家接替了吏部尚书职位。 孟祥黎出了大殿，没有多做停留，向着宫门外走去。 起身后的薛庆反倒是不急不慢，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待到礼部尚书赵仁和兵部尚书方书同走过之后，便是刑部尚书戴严。 待到戴严走近，薛庆才重新调整了步伐，二人并排行进。 戴严没有看向薛庆，但是其口中淡淡传出了一句话语：“薛兄是在等戴某吗？” 薛庆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而行，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为兄新进得了一罐好茶，想邀戴老弟共品！” 二人交流声音极小，步之外基本上很难听见。 “呵呵，薛兄向来很少邀戴某品茶啊！”戴严淡淡的回道。 “一般的茶叶怕是入不了老弟的法眼啊，又岂敢相邀啊。”薛庆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看来此番薛兄的茶不一般呐！那戴某就不客气了。” “在下在城南有座雅院，午后为兄在雅院相候。” 出了宫门，二人各自上了马车回奔府邸。 薛庆回到府邸，在下人的服侍下，脱下朝服，换上一身儒衫。午时过后，便由后门而出。 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慢向着城南而去，城南一片富庶人家居住的街巷里，一座精致的小院门前，几个身着普通服饰的家丁守候在门外。 这几个家丁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从身形上看去，各个都是精壮之人，眼神里也透着一股子凛意，若是在军营中待过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是百战的军卒出身。 马车停靠在门前，薛庆缓步从车内走出，四下望了一眼，便朝院门走去。 庭院内，青砖铺地，石阶蜿蜒。院中植有古木，枝繁叶茂，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院中还点缀着假山、池塘，池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游曳。 宅院的门窗古朴典雅，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整个宅院给人一种宁静、古朴的感觉，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让人忘却尘世的喧嚣与纷扰。 薛庆沿着石板路向着内院而去，后院有一栋两层的竹制阁楼，阁楼的第二层布置典雅而富有韵味。屋内光线柔和，透过细密的竹帘，洒在地上。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墨淋漓，显得意境深远。 窗边摆放着盆栽，绿叶葱茏，生机勃勃。整个室内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竹制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应茶具，茶壶中冒出丝丝白气。 茶几两侧各有两个柔软的丝绸坐垫，另外两侧两名绝色侍女娴静的跪在那里，似乎是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薛庆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茶几前，两名绝色侍女匍匐在地上相迎。薛庆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丝绸坐垫上。 一名侍女为其斟了一杯淡绿色的清茶，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不久之后，楼下传来脚步声，很快，同样一身儒衫模样打扮的戴严在一名侍卫的陪同下来到楼上。 薛庆挥挥手，让两名女子退下。随后伸手指向茶几对面的位置。 “戴老弟请坐。” 戴严对着身后的侍卫轻微点了一下头，侍卫随即也下了楼。 “让薛兄久侯了！”戴严微笑着说道。 薛庆只是一笑，端起茶几上的精制茶壶，亲自给戴严斟了一杯清茶。 “戴老弟尝尝这新到的茶叶如何？” 戴严不动的声色望向茶几上的茶杯，没有过多地停留便将茶杯端到鼻前，轻嗅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鼻孔飘然而入。 “嗯，清香淡雅，好茶！” 说着将茶水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 戴严将茶杯轻轻放回茶几之上，抬起头望向对面的薛庆。 “不知薛兄这茶从何处得来！”戴严淡淡的问道。 “实不相瞒，此茶名为紫阳芽，乃是愚兄的一位好友从关中送来的，关南有一名山，名为紫阳山，其山势高耸入云，极为险峻，山上常年为云雾缭绕，这茶便产自此处，采摘极为困难。”薛庆淡淡的说道。 听到紫阳山这个名字，戴严不由得微微一笑，紫阳山位于 何处他自然知道。 秦巴交界地带，向南便是巴蜀，向北则是关中。 薛庆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只可惜一山之隔，这极品灵茶，便难以入你我之口啊。” 薛庆意有所指，戴严也自然明了其中的含义。 “薛兄这不是品尝到了这紫阳茶了吗”戴严淡淡的说道。 薛庆望向桌上的清茶，叹气道：“拾人牙慧罢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紫阳山当初是应该是巴蜀地界。难道戴老弟就甘心？” 戴严目光迥异的望向正在道岔的薛庆，薛庆这话无疑是刺中了戴严的痛处，赵无疾登基称帝，张家得势，顺势打压戴家，不断侵蚀戴家控制的区域。倘若张家在此次夺嫡中再次成功，戴家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 薛庆说这话的目的无疑是要拉拢戴家，可是打压戴家的又何尝是张家一家，薛家丝毫不亚于张家。 薛庆见戴严不说话，于是干脆把话挑明了，说道：“如今的局势你我都清楚，倘若张家再次得势，恐怕就要深入巴蜀腹地了，到那时，巴蜀的其他世族很可能会倒向张家，到那时候戴家恐怕就更危险了。” “倘若老弟愿意与我薛家合作，一同支持大皇子，愚兄可以保证，事成之后，汉中之地将尽归你戴家掌控之中。” 戴严莞尔一笑道：“薛兄这承诺未免托大了，汉中之地，张家怎肯轻易让出。” “哼，到那时愚兄自有办法，让与不让就不是他张家说了算的了。”薛庆冷冷的说道。 其实，扳倒太子可以说是除了张家以外其他几大世家大族的共同目标，这不需要商量什么，但是扳倒太子之后大家又会陷入到太子之位的争夺之中。 薛庆的目的是要让戴家放弃对五皇子汉王赵衍的支持，全力支持大皇子赵统。 各家支持皇子争夺帝位，无非是想扩大自家的实力，打压其他世家。 而汉中之地历来控制在张家手中，控制着进出巴蜀的要道，这让戴家很是掣肘，如果真的能拿到汉中之地，即便是放弃对五皇子的支持也是值得的，因为哪怕是五皇子夺得帝位，戴家也不可能完全取得汉中之地的控制权。 戴严心动了，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对戴家而言就是最好的选择。 戴严始终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片刻之后戴严起身告辞离去。 薛庆望着戴严离去的背影，他知道戴严已经同意，无声的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三日之后，五皇子汉王赵衍突然上书请求前往巴蜀就藩。五日之后，赵衍的车队便从京城南城门而出，向着封地而去。 第116章 大皇子就藩之争 五皇子赵衍的离去，一时之间在京城引起了热议，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 这是第二位退出皇位争夺的皇子，百姓们纷纷猜测赵衍放弃争夺皇位的原因，有人说戴家已经倒向了太子，有人说是倒向了薛家。 太子府的密室内，太子一党的核心人员正在密谋着什么，五皇子的离去已经表明戴家做出了选择。那接下来大皇子与太子的争夺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了。 次日朝堂之上，在议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之后，太子一派的官员便有了新的动作。 吏部尚书张据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还有本要奏！” 赵无疾望着轻咳了一声说道：“讲！” “是，我大夏高祖皇帝自立朝以来，为了设立分封制度，凡是皇子最高可享受一城之地的封地，且皇子成年之后需前往封地就藩，皇子到达封地之后一来可以宣扬皇恩圣德，二来可以拱卫王师，守护边疆。 现如今三皇子燕王殿下已前往北塞燕城就藩，五皇子汉王殿下已前往西南巴蜀就藩。而齐王作为皇长子早已过了就藩年纪，身为皇长子，理应为其他皇子作为表率，可至今却迟迟未前往封地就藩，于我朝理法不合。 臣请奏，准齐王尽快前往封地齐城就藩！” 齐城乃是大夏南边边疆的一座重镇，南接南越国，是南越国通往大夏的门户，也是薛家防御南越进攻的第一道防线。 张据的话刚一说完，就有几名官员立刻跳出来附和。 刑部左侍郎潘崚出班说道：“臣附议，南越国虽与我大夏虽然暂无战事，但近年来南越逐渐发展壮大，大有威胁南疆之意，齐王身为皇长子，前往齐城就藩，一来可以彰显我大夏国威，震慑南越国，二来可以表明我大夏对南疆的重视程度，安抚当地百姓！” “臣兵部左侍郎张让附议！” “臣礼部右侍郎范阳附议！” “臣”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四分之一的官员请求大皇子前往封地就藩。 此时的大皇子赵统有些惊慌失措的望向户部尚书薛庆，大皇子赵统生性比较淳厚，远不及太子赵冲聪慧，在如此众多朝臣的施压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吏部左侍郎薛魁也不由得望向自己的父亲薛庆。 待到诸位大臣附议完毕，薛庆才迈着缓慢的动作走出班列说道：“启禀陛下，自我高祖皇帝立朝以来，虽设立分封制度，但并未要求皇子成年以后必须前往封地就藩。 况且我等老臣虽有余力，但毕竟年事已高，能辅佐陛下之日亦不多已，齐王英明睿智、仁孝至上，理应留在陛下身边，替陛下分忧解难。” 刑部尚书戴严也出班说道：“陛下，老臣附议，方才礼部右侍郎赞成范大人赞成张大人所言，我想请问范达人，可知仁王爷封地在何处？” 仁王爷，也就礼部尚书赵仁，范阳的顶头上司，已过天命之年，如今就站立在大殿之上。 老王爷听闻此话确是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暗骂你个瘪犊子，你们吵你们的，扯到我身上干嘛。 “这”范阳被戴严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悻悻退回班列。 戴严继续说道：“请问兵部左侍郎张大人，可知恒王封地在何处，恒王本人现如今又在何处？” “自是在恒山，现如今在沧州督办练盐！”张让不屑的回答道。 “不错，仁王爷已是天命之年仍在朝中为陛下分忧解难，恒王更是远赴沿海为陛下督办练盐，而齐王身为陛下的长子，自知朝中诸事繁多，不忍陛下操劳过重，甘愿为陛下分担治国之重任，尔等却不念陛下与齐王的父子之情，这是何道理？” 吏部尚书孟祥黎见此也出班说道：“戴大人此言差矣！陛下的忧虑又何止在朝中，边疆之危关系国本。 若非燕王驻守燕城，此次羯族危机怕是危害中原。西北匈奴，西南蛮夷、南疆越国之地自然也是要未雨绸缪，多家防范了，齐王前往燕城就藩自然也是为陛下分忧解难了。 况且天下的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难道戴大人就不念及陛下与南疆百姓的父子之情了吗？” 孟祥黎暗道，你不是打感情牌吗，那老夫就陪你打感情牌，看是你的父子之情深，还是君民之情深，就是皇上本人都不敢说自己跟儿子亲，我看你怎么解。 一旁的薛庆望着出列的孟祥黎说道：“孟大人说的没错，陛下与百姓的父子之情乃天下之大情。 薛家也是陛下的子民，既然是陛下的子民，那自然也要为陛下分忧，所以薛家自会为陛下守护好南疆之地，不敢有丝毫懈怠。 南疆之危与北境之敌自是不可相提并论，北方游牧民族善战，好战，而南越国多是水乡、步兵，其危害远逊于羯族骑兵，如此又何须陛下忧虑，又何须劳烦齐王分忧！” 龙椅上的赵无疾听着下边两方的争论，他自然是知道，这是太子一党针对大皇子的策略。如今戴家也加入到大皇子一派之中，更是增加了大皇子一方的实力。 可是一想到大皇子，赵无疾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他的这个长子生性温厚，论才智更是稀松平常，绝非是一国之君的料。若非其背后有薛家支持，恐怕早就让太子一党弹压的不得翻身。 而此前张达弃关而逃一事虽尚未查清楚，但是赵无疾已经隐约猜测到此事和太子有关，只是不过他不想承认罢了。 但一想到当朝太子为了消除异己，有可能勾结异族残害手足，赵无疾更是痛心无比。此子太过狠辣，只怕是他若即位，他的几位兄弟都不得好下场啊。 三皇子赵斌虽然在这段时间接连挫败羯族人的进攻，也有方家的暗自期许，但是毕竟实力太弱，恐难支撑大局。 想到这些，心烦意乱的赵无疾无意再听下去，于是开口打断下方的争论。 “罢了，此事日后再议！” “朕乏了，今日朝会便到此，散朝!”赵无疾说完便从龙椅上起身，朝侧门而去。 众人皆以为此事就此打住，但是没过多久，京城之内便流言四起，说大皇子忍受不了南疆之苦，贪图京城繁华，不愿就藩，也有流言说大皇子意图夺权皇位，这才不愿就藩。 第117章 南北衙禁军 太子府内，一个穿着百姓服饰，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站在太子面前。 “殿下，现在消息都已经散出去了！现在民间都已经开始议论此事了。” 太子神色淡然的望着男子：“嗯，做的不错，吩咐下去，进行下一步。” “是！”中年男子只是轻声应了一下，但是其神情有些怪异。 太子觉察到中年人眼神里的异样，于是开口问道：“还有事？” 中年男子有些迟疑的回复道：“西关那边传来一则消息，这次在抗击羯族人的过程当中，使用了两种新的武器，可以发生巨大的爆炸，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可以将人直接炸飞到天上去，威力巨大。还有一种是一种巨大的机械装置的弓箭，射程极远，威力极大，采用的箭矢类似于长矛那般巨大！” 太子疑惑地看向中年男子，他没有理解男人话里的意思，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这样的存在。 “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消息上就写了这么多。属下已经命人再详细调查了。”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回道。 太子捏着下巴暗自思索，难道这次能够消灭羯族的十万大军和这两样新式武器有关系。 片刻后他冷冷的说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把此事调查清楚。” “是殿下！” “老三在京城的那家酒楼有什么动静没有？” “属下一直派人盯着，酒楼里似乎只是做些寻常生意，也未曾发现和任何官员有过私下接触！” “越是没有动静就要越发的仔细，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带来麻烦！”太子冷冷的说道。 “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 京城中突然冒出一家新奇的火锅酒楼，而且吸引了不少达官显贵，世家门阀子弟，如此奇特的酒楼同时也引起了太子府的注意，太子命人暗中调查酒楼的背景，这才发现这座酒楼与燕王府有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座酒楼只是赵斌单纯用来赚银子的，并没有其他的打算，所以酒楼内的人平日里只是开门做生意，也不曾和京城的任何官员有过私下往来。 薛府之内，针对今日太子一党对大皇子的弹压，众人都是愤愤不已。 户部主事司徒璇开口说道：大人，如今太子一党屡屡对大皇子施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拿出对策反击啊！” 吏部主事韩隋同样也是这样的态度，他的顶头上司是吏部右侍郎张据，吏部尚书更是太子一派的孟祥黎，他这个吏部主事很是压抑。 其实不光是吏部如此，六部的所有官员配置都是如此。 赵无疾不会让任何一个部门成为某一个大家族的专属衙门，所有官员都是各大世家大族交替配置的，一来相互掣肘，二来相互监督。 就拿户部来说，户部尚书是薛庆，但是户部右侍郎确是皇帝的亲信上官灵玉，而所侍郎却是刘家的刘尚进。 同样的兵部，除了方书同这个兵部尚书之外，还有皇帝的亲信杨国忠和张家的张让。 这种事情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一般的公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妨碍我，我也不妨碍你，但是从私人立场上，各有各的关系。 薛庆只是淡淡的听着下面几位官员的议论，并不是他对太子一党的行为无动于衷，而是他觉得还不是时候，时机还不够成熟，薛家的准备还没有彻底完成。 现在薛庆捏住了太子的把柄，想要置太子于死地轻而易举，但是想要真正掌控大夏，还需要做到万全的准备。 如今薛家二子薛禹已控制了南越国的大半朝臣，只要南越国皇帝一死，年幼的太子根本无力掌控南越国，到那时薛禹便可以控制整个朝堂。 另外薛家还在秘密打造大量武器装备，届时只要薛家一声令下，便可在现有的基础上快速武装二十万大军。 朝堂上的争斗固然重要，但是万事没有绝对，所以这新增的二十万大军才是薛庆最大的底牌，到那时即便是夺权失败了，联合南越国，那薛家也完全可以和其他几大世家相对抗。 当然，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镇压几大世家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为什么薛庆极力拉拢戴家的原因。别说汉中之地，即便是让戴家完全占据关中，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薛庆淡淡的望向其他还在思量计策的其他人说道：“诸位不必过于忧虑，此事老夫早有谋划，现在戴家一系也与老夫达成共识，一同辅佐大皇子殿下，太子一党对我等也只不过是形式上的打压，并无大碍。” 薛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当下之急是尽快争取南衙禁军和北衙禁军的支持。我听说北衙禁军内的一部分统领已经开始倒向太子了，南衙禁军断不可再让太子他们拉拢。” 南衙禁军驻守在皇城的南侧，负责守卫宫城、京都，乃至南城政府机构，共计五万余人，最高统帅是禁卫大将军。 而北衙禁军又称北门四卫，分别称之为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玄武卫，共计两万人，四卫轮流值守皇宫，直接负责皇宫以及皇帝的安危，不负责其他地方的安全，其最高统帅为金吾卫大将军。 南北衙的最高统帅都是直接向皇帝汇报，不受朝中任何官职节制。 而如今北衙四卫中的朱雀卫统领中郎将朱冉已经暗中投靠了太子一派。 薛庆深知南北衙的重要性，深知可以说，谁控制了南北衙，就可以说控制了京城与皇宫，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拉拢南北衙的各级将领！ 不过南北衙的将领很少参与夺嫡之争，所以也很少有将领会倒向哪一方，要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泄露，那就是杀头之罪，原因很简单，威胁到了皇帝的生命安全。 任你是皇子、太子，还是天王老子，威胁到皇帝性命的时候，都该杀，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 当然不怕死的人有很多，利益熏心的人也有很多，要不然历史上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宫廷政变的事件发生，而每每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少不了禁军的参与！ 薛庆已经暗中知道朱冉投靠了太子一党，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太子能够夜间进城皇宫就是最好的证据。 虽然他不知道，太子具体是用了什么条件招揽了朱雀卫的统领朱冉。但是能让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的事情，要么利益足够大，要么就是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中。 若不是薛庆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就凭勾结禁军、私通嫔妃任何一条都能治太子于死地，但是如此一来只会让赵无极更加谨慎。 听到薛庆说拉拢禁军将领的事情之后，户部主事司徒璇开口说道：“大人，属下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南衙禁军中的右武卫中郎将佟惯生性好赌，欠下了十万贯的赌资，此事属下觉得倒是可以利用。” 薛庆的大儿子薛魁开口说道：“这佟惯乃是草莽出身，生性凶猛，当年陛下北伐立下大功，被陛下看重才有了今日地位，只是他家中并无根基，十万贯对于他而言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公子所言不错，当年这佟惯在军中威名赫赫，在陛下北伐之初的第一战便先登夺旗，之后每战无不奋勇争先，活生生从一个底层贱民升到了中郎将的位置。”吏部主事韩隋也附和道。 薛庆知道，这种人一般都是硬骨头，并不一定好拉拢，但是眼下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觉得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如果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硬的还不行，那就换掉它，这种人留着将来也未必对自己有用。 第118章 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 西关，前来调查案件的刑部官员，针对张达弃关潜逃一案，调查了所有郎将级别的官员。 但是调查的结果都是将责任推卸给了张达。在到达西关之前，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还在想，既然是来查案的，要不要假装对侯泰进行严刑逼供，毕竟做的逼真一点，回去也好交差。 可是当他们到达西关之时，才知道侯泰不仅在之前夺回西关的战斗中立下大功，此次羯族大汗率军攻打西关，侯泰更是率军伏击了羯族的屠各达蔑部落，斩杀敌军近万人。 再想到西关外埋葬的十万大军的羯族尸体，他们也没了来之前的雄心壮志，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群边疆悍将斩杀在此。 刑部郎中蔡炳辉本来还想借机暗示侯泰不要乱说话，但是看到公孙不让这架势，也打消了念头，毕竟在调查过程中没有任何人提到太子或者张家，这也让他稍稍安心许多。 离开西关之后，一众官员在经过燕城之时，只是远远地绕行了过去，生怕再进入燕城之后，燕王再将他们扣住。 他们没有进入燕城，这倒遂了赵斌的心意。因为此时的燕城各项事务都在紧锣密鼓的开展。 曹礼从府衙的库银了拨发了银两到砖厂，在府衙的要求下，新增了几口砖窑，也雇佣了不少周边的百姓。 同时在新的冶炼厂建造地点，也有不少百姓正在开挖着沟槽，准备建造新的冶炼厂。 在赵斌的要求下，新的冶炼厂规模要扩大了很多，而且预留了不同的锻造车间。 未来要在这里打造大量的武器装备，所以赵斌也开始尝试着制作一些车床之类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还需要大量的钢铁和时间，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 但是考虑到要优先制作铁甲，赵斌经过几天的研究终于制作出一种依靠水流动力驱动的锻打装置，这样在制作细鳞甲的时候，速度就要加快很多。 细鳞甲主要由鳞片和缝制技术构成，其制作过程包括鳞片铸造、打磨、裁剪、缝制等多个步骤。鳞片的选择通常基于鳞片的尺寸、形状和质量，缝制则使用皮革或金属线，以确保鳞甲的坚固和耐用。 当然在赵斌的印象中，最好的铠甲要属明光铠。 只是明光铠的制作过程相当繁琐，需要经过多道工序和精细的工艺。 首先，需要将铁片加工成一定形状的小片，然后将其嵌入皮革或织物中。 接着，需要进行打札、粗磨、穿孔、错穴、并裁札、错棱、精磨等工序，以使甲片光滑并具有足够的硬度。 在完成甲片的加工后，需要用皮革条编缀成铠甲。 这个过程需要精细的手艺和技巧，以确保甲片之间的连接紧密且牢固。 最后，为了增加舒适度和灵活性，还需要对铠甲进行一定的裁剪和调整。 总的来说，明光铠的制作是一项相当复杂和繁琐的工作，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同时，由于其制作工艺和材料的选择都需要很高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所以只有经验丰富的工匠才能制作出高质量的明光铠。 而作为给鲜卑人提供的铠甲，在赵斌看来，细鳞甲已经极为奢侈了，所以这种明光铠这种好东西他是断然不会给鲜卑人制造的。 就在燕城各地沉浸在生产建造的同时，萧楚终于带着几车硫磺回来了，辽人已经同意了用细盐换取硫磺的事情了，这样一来硫磺的问题就可以顺利解决了。 这些硫磺是这段时间以来，赵斌最心心念念的东西了。 只不过萧楚带回来的硫磺掺杂着许多的杂质，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无非是过滤提纯即可。 在赵斌的指示下，几车掺杂着杂质的硫磺很快便被提纯成纯净的硫磺。 硫磺虽然有了，但是赵斌并没有着急去制作大量的黑火药，只要原材料足够，制作火药只是一个简单的过程罢了。 上次没良心炮的使用难免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所以在经过仔细思量之后，为了保险起见，赵斌还是觉得暂时不要进行大规模黑火药的制作。 赵斌命人将提纯后的硫磺全部存放好，另外继续派人前往辽人区域不断换取大量的硫磺。 现在辽人还不知道硫磺的用途，未来如果有一天和辽人发生了正面冲突，硫磺的渠道势必会被切断，眼下一定要大量囤积物资才是，正所谓，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 这半年来赵斌出的风头已经够多得了，他不想再有什么新的麻烦找上自己。 第119章 我给你们造铠甲，你还跟我要好处 就在燕城各地如火如荼的开展建设的同时，原本已经回到鲜卑部落的乐阳公主再次来到燕城。 跟她一起而来的还有一万多人的羯族百姓，这些人是乐阳公主答应赵斌的，一万多百姓全部被送进山里采挖铁矿。 如此一来，西山有了五千羯族俘虏挖煤，现在又有了一万鲜卑人帮着开采铁矿，想要锻造出优质的铠甲，只是时间问题了。 王府内，乐阳公主缠着赵斌问道：“王爷，你要怎么感谢我！” 赵斌莫名其妙的望着乐阳公主、 “什么怎么感谢你！” 乐阳公主一脸得意的说道：“我让父汗给你调来了这么多人帮你挖矿，还帮你找到了硫磺，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赵斌很是无语，心道什么叫帮他找人挖矿，这明明都是商量好了啊。 “你们挖矿，我帮你们打造铠甲，这都是商量好了的，你怎么还能向本王要好处呢。” 乐阳公主一副不甘心的说道：“不对，不对，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 乐阳公主开口说道：“你所谓的商量是跟羯族部落商量，这些铠甲是给羯族部落打造的，但是我个人的好处你还没给呢？” 赵斌苦笑不已，心道你自己本就是鲜卑公主，代表的本来就不是个人，怎么还能以个人的名义要好处呢。 想到这里赵斌笑着开口道：“如果是以个人名义的话，我只能代燕城百姓和鲜卑百姓感谢你的倾囊相助。感谢你为两族友谊做出的长远贡献！” 赵斌嘴上说的两族友谊，心里还是暗自悱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鲜卑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现在你们比较弱小，没有实力攻打大夏而已。 要知道，在他的世界观里，五胡乱华的历史他可从来没有忘记。 “我不管，本公主这些时日，为了你们燕城来回奔波了多少次了，你必须得给我个人一些补偿才行。”乐阳公主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赵斌看着眼前这个貌似虎了唧的异族美女，心里又是一阵好笑。 可是一想到乐阳公主说的确实没错，这段时日，乐阳公主前前后后不知道帮了自己多少次了，于是笑着说道： “那你想让本王给你什么好处啊？” 乐阳公主想也不想的说：“再给我几只千里眼！” 赵斌一愣，什么千里眼，随即一想她说的应该是望远镜。 “你说的是望远镜？你不是已经有一只了吗？” “哎呀，那只被我父汗要去了！” 乐阳公主有些遗憾的说道。 赵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不是，你父汗怎么还能抢你一个公主的东西呢。” “还不是为了王爷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乐阳公主回到鲜卑王帐请求拓跋宏发兵围攻西关羯族大军的时候，拓跋宏虽然也有这个打算，但是他始终犹豫不决。 乐阳公主怕耽误时机，错过了围歼羯族人的机会，最后将赵斌赠送给他的望远镜献给了拓跋宏。 拓跋宏得到望远镜之后如获至宝，这才答应乐阳公主率军前来支援。 听完乐阳公主的解释，赵斌半信半疑，堂堂的一个鲜卑大汗，就轻易被这么个玩意儿给收买了，那这鲜卑大汗也太不值钱了。 赵斌虽然不信，但是嘴上并没有拆穿乐阳公主的谎言。 望远镜这东西他有的是，虽然这东西很重要，能够提前洞察敌人的动向，及时做出应对。 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区区一个望远镜根本决定不了战争的胜负。 最终赵斌还是慨然答应了乐阳公主的要求。 拿到望远镜的乐阳公主，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弄着手里的五只望远镜，其中还有一只大号的。 赵斌说这只大号的是专门给他自己做的，可以望的更远，整个燕王府就这么一只，就当报酬送给乐阳公主了，但是乐阳绝对不可以拿去送给别人。 “放心王爷，我不会给任何人的。”乐阳公主心满意足的说道。 赵斌知道，他要这么多的望远镜就是想送给鲜卑部落的首领们。 羯族人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尤其是位于羯族和鲜卑族交界地带的吐法部落，肯定是第一时间受到冲击的部族，所以能帮他们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赵斌望着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乐阳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开口问道：“对了，你们找到羯族大汗了吗？” 听到赵斌的询问，乐阳公主忽然变得失落了一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让士兵们在北山麓一直来回巡视了十多天，还派人进山搜寻了几日，始终没发现羯族大汗的身影。” 顿了顿乐阳公主又开口说道：“想来应该是趁士兵们不注意，逃回了草原。” 赵斌想想也是，燕山山脉如此庞大，想要在这里边寻人，难如登天。 而且也说不定，羯族大汗早就死在了山中也说不定。 赵斌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乐阳公主。 没能抓到羯族大汗石勒，这让乐阳公主很是遗憾，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赵斌看到乐阳公主有些失落，便想着逗逗她，于是开口说道：“看你情绪有些失落，走本王带你去找点儿好玩儿的事情做。” 听到有好玩儿的事情，乐阳公主顿时来了兴趣，急忙开口问道：“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赵斌神秘一笑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伍哥，去把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马料装上车，跟我出城。” 赵斌说的这些马料，其实就是在上次歼灭沙狼部落的时候找到的那些土豆。 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赵斌将此事忘在了脑后，还是后来王伍提醒他，说那些马料已经长芽了，赵斌这才想起还有这些东西。 王伍将剩余的马料全部装上马车，赵斌喊了灵儿翠儿，一起驾车出了燕城。 一路上灵儿和翠儿又哼起了赵斌教给她们的歌谣：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乐阳公主听着这动人的旋律，拉着灵儿的胳膊喊道：“灵儿妹妹，教我，教我，我也要唱” 第120章 种土豆，给公主上一课 此前赵斌让人在燕城上游河流处开辟出了一片田地，盖了几座大棚，还有十来个老农在这里专门看护和种植蔬菜。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大棚所在的菜地，乐阳公主看着菜地里生长的各色蔬菜，她对于这些蔬菜完全不认识。 鲜卑人擅长游牧和狩猎，对于农耕可谓是一窍不通。乐阳公主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满眼都是好奇之色。 几个老农向赵斌行完跪拜之礼后，便带着赵斌查看菜地里的长势。 赵斌望着这大片的蔬菜瓜果长势极为茂盛，可知这些老农在农田的照顾上一定是尽心竭力。 “把东西搬下来！”赵斌朝跟在身后的几名护卫吩咐道， 随即几名护卫便将车上来着东西搬了下来，赵斌从口袋中拿出两个长着嫩芽的圆球状物体递到几个老农面前。 几个老农上下打量着赵斌手里的东西，但是均不知道这是何物。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农开口询问道：“王爷，这是何物？” “这个叫土豆，是生长在土里的，跟萝卜差不多。常规种植下亩产应该有上千斤，如果肥料比较充足的情况下，几千斤也是有可能的。”赵斌耐心的解释道。 几个老农听说这东西产量能达到亩产千斤以上，都感到很是吃惊。 一个老农颤巍巍的问道“王爷，这土豆是给人吃的吗？” “当然能吃了，这种土豆有很多种吃法，比如切成细丝炒着吃，或者切成块炖着吃，还可以就这么整个的烧着吃，总之吃法很多。” 乐阳公主也好奇的凑上来“这不是喂马的吗，人也能吃啊？” 赵斌笑着说道：“人和马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马不吃肉，人不仅吃肉，还是农作物，农作物其本质不就是草吗，只是品种不同而已。” “所以这东西无论是马，还是人都可以吃，而且能吃饱。” 赵斌笑着给大家解释道。 “老伍，刀！” 赵斌伸手向王伍要过了他的腰刀，随后将土豆放在地上，横竖两刀，将土豆分割成不同的小块。 赵斌将分割好的小块土豆展示给众人，并开口吩咐道：“按照我的方法，把所有的土豆都分割这样的小块。” 王伍左右看看，也没有看到灶台之类的东西，于是有些犹豫的问道：“王爷，我们要在这里吃土豆吗？” 赵斌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黑线。 “不是吃，是种，带你们来种土豆的。” “哦！” 在赵斌的示意下，几个护卫立刻将几麻袋土豆全部倒了出来，开始切割。 乐阳公主从来没有种过地，也抽出了自己佩戴的一把精致小刀，加入到切割土豆的过程当中。 看着几人忙碌，赵斌转头对着几个老农吩咐道：“几位大爷，你们找一块闲置的土地，在土地上平整出地垄。” 几个老农按照赵斌的吩咐，拿了工具，便在一块闲置的土地上开始整理。 土豆的种植其实跟红薯的种植差不多，都是在平整的土地上垒砌数条地垄，然后在地垄上种植土豆。 垒砌起来的地垄土质相对松散，有利于土豆的生长，如果是在平地上，下面的土层一般比较结实，土豆生长起来会很费劲。 乐阳公主本来在和王伍、灵儿等人一起切土豆，但是转眼看到几个老农拿着 奇怪的工具在地里起垄，于是又好奇的跑过来要帮忙起垄！ 赵斌毫不客气的调侃道：“我的大公主，我说你能行吗？” 乐阳一副傲娇的说道：“哼，别瞧不起本公主，本公主学什么都很快的。” 几个老农一听这漂亮女子是公主，哪里还敢让她干活，拼命地抱住自己手里的铁锹镐具， “我说公主殿下，您就别难为小老汉了，这不是您该干的活！” 乐阳公主哪里肯罢休，非要自己尝试一下。 老农无奈的望向赵斌，赵斌随意摆摆手，示意老农把铁锹给她。 老农一脸苦色，这要是磕着碰着，他这条老命可赔不起。 赵斌似乎看出了老农的心态，于是开口说道：“放心，这不是咱们大夏的公主，这是鲜卑人的公主。” 老农暗道，哪儿的公主我也惹不起，不过王爷既然说了，那就让她干！ 乐阳公主学着其他几位老农的模样一铁锹一铁锹的培土，可是弯腰干了没多久，乐阳公主便开始觉得腰酸背痛。 赵斌蹲在一旁的地上，故意带着讥讽的意味笑道：“本王就说你不行，干不动了，非要逞强，不行就算了。” 乐阳公主没有听出赵斌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于是赌气说道：“谁说本公主干不动了。” “你们鲜卑人也就能放放牧啥的，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你们做不来的，快放下。” 赵斌继续调侃道。 “不放！” “放下！不是本王瞧不起你，你是真不行！” “不放，就是不放，你走开，别打扰我！”乐阳公主愤愤道。 说完乐阳公主继续弯下腰，吭哧吭哧的开始挖土起垄！ 老农见状，苦着脸朝赵斌望去，赵斌努努嘴示意他不用管，随后又吩咐他去找几个水桶来，等下了种，还得浇水呢。 每当乐阳公主直起身想要舒展一下腰的时候，赵斌就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 “哎！” 每当听到赵斌的叹息，乐阳公主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便涌上心头，于是乎重新弯腰继续干活。 眼看着其他几个老农都起到头了，她这边还差一大截，乐阳公主心里就不是滋味。 本来嘛，她又没干过这种活儿，肯定比不上这几个常年在地里劳作的老农熟练，但是架不住赵斌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拱火。 王伍摘了两根胡瓜，用衣服擦拭了一下，便坐到赵斌身旁，顺手递给赵斌一根。 “王爷，您舍得让公主干这活儿啊？” 赵斌微微侧头看向王伍。 “你看出来了？” 王伍也不说话，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 赵斌看着一脸坏笑的王伍不由得感叹，伍哥的智商上线了。 等乐阳公主终于将自己这条垄起到头的时候，乐阳公主得意的回身望去，之见别人起的地垄都是笔直笔直的，唯有自己弄得这条，弯弯曲曲，像条虫子一样难看。 赵斌在不远处吃着胡瓜嘲讽道：“看看别人弄得什么样，公主殿下你弄得又是什么样？” 乐阳一把将铁锹摔在地上。 “你行，你来！” 赵斌啃了一口胡瓜说道：“我不来，我是王爷！” “你” 乐阳公主气的直跺脚，现在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赵斌这分明就是在拿她当苦力使。 一旁的翠儿，将手帕在水里清洗了一下，拿到乐阳身边关切的说道：“公主殿下，擦擦脸” 乐阳公主接过翠儿的手帕说道：“还是翠儿好，不像某些人，坏的很！”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赵斌一眼。 赵斌和王伍见到乐阳公主的样子都不觉得一阵好笑。 笑着笑着，赵斌起身给了王伍一脚。 “笑个屁，挑水去。” “哦！” 赵斌让其他人把分割好的土豆全部拿过来，按照相应的尺寸埋入地垄中，又让两个护卫轮流去挑水。 现在天气已经进入夏季，新种下的子种还是要浇水的。 这一次赵斌没在挑逗乐阳公主挑水，他是看出来，乐阳公主是真的有点儿累了。 耍刀弄枪和种地干活儿还是两码事的，不过这一次也让乐阳公主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农耕国家，大夏百姓的日常生活是多么的辛苦。 回城的路上，乐阳公主向赵斌问道：“你们大夏有那么广阔的土地，为什么要选择种地这么辛苦的事情。” 赵斌想了想说道：“你觉得大夏和游牧民族比，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最大的优点？”乐阳公主好奇的重复道。 “对！” 乐阳想了想，没有丝毫的头绪，只能淡淡的回答道：“不知道。” 赵斌靠在座位上说道：“游牧、狩猎、农耕，都是生产方式的一种，但是游牧和狩猎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性，很难保证族群部落的长期稳定。 草原上前前后后出现过无数的种族部落，无论是因为战争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很多部落最终会走向消亡。” “而农耕文明的出现，从一定程度上确保了稳定的生产方式，从而也就给族群的不断扩大提供了保证。部落的稳定和壮大会逐渐产生强大的文明，无论是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上都会不断地发展。” 赵斌不知道乐阳公主有没有听明白他所说的话，但是听完赵斌的话。 乐阳公主陷入了沉思，有可能是想到了她的部落，她有预感自己的部落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赵斌说的那样。 第121章 伟大的教员 如今的天气已经到了五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燥热。 晚上，乐阳公主躺在床上，白天赵斌的话让她有些心烦意乱，草原上游牧民族都会走向衰亡吗？ 她不想看到鲜卑人走向衰亡的那一天，心烦意乱的她走出房间，来到院中。 她四下扫视了一眼，见赵斌的房间还亮着灯火，两名侍卫守候在赵斌的房门口。 乐阳朝着赵斌的房间一步一步走去，侍卫见到走来的乐阳公主，伸手阻拦道。 “乐阳公主，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乐阳公主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天气闷热，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王爷他还没休息吗？” 侍卫回头望了一眼还屋内说道：“王爷平日都睡得比较晚。”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声，屋内传出赵斌的声音：“外边什么事？” “回王爷，是乐阳公主来了！”侍卫轻声地回道。 很快屋内便再次传出赵斌的声音。 “让她进来！” “公主殿下请！”侍卫将门缓缓推开，伸手指向屋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乐阳公主缓步走入屋内，侍卫重新将门关上。 此时的屋内，赵斌正坐在一个长长的书桌前画着什么。 赵斌指了指不远处的圆桌旁的一把凳子说道：“坐！” 乐阳公主没有走向凳子，而是缓步来到赵斌的长条桌案前，看着桌子上散落的各种纸张。 上边画着很多不同形状的东西。 乐阳公主随手拿起其中的一张，仔细看了一下，但是不认识上边画着的东西，于是开口问道：“王爷这是画的什么” 赵斌也没有要出手阻拦的意思，他知道这些东西乐阳公主根本看不懂。 “没什么，随便画着玩儿的！这么晚了公主殿下怎么还没休息？”赵斌随口问道。 乐阳公主将手中拿着的图纸重新放回桌子上，坐到凳子上说道。 “天气有些燥热，睡不着。” 赵斌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温度，此时已经入夜，温度已经下降了很多，并没有那么燥热。 望着眼前一脸愁绪的乐阳公主，赵斌淡淡的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见赵斌看出了自己的心事，乐阳公主微微一怔。 “王爷怎么知道的！” 赵斌微微一笑说道：“看你那一脸的愁容，就差把我有心事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乐阳公主脸色一阵尴尬。 “说说，到底有什么事，看本王能不能帮你解决！”说着赵斌从书桌旁起身，来到乐阳公主旁边坐下，并顺手给乐阳公主倒了一杯茶。 乐阳公主犹豫了一下，于是把自己心中所担忧的鲜卑灭亡的事情再次跟赵斌提起。 “王爷，你说我们鲜卑部落真的会走向灭亡吗？” 这个问题让赵斌有些难以回答，因为在赵斌的设想中，不单单是鲜卑部落，还有羯族部落他都不会放过。 历史的教训告诉他，一时的心慈手软会给后世带来多大的麻烦。 赵斌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缓缓的说道。 “有些事情是历史发展的进程，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 听到这里，乐阳公主似乎心情更加难过了一些。 她望向赵斌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吗？” “你们鲜卑人现在处境很危险，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北面有强大的辽人部落，西面有强大的羯族部落，南面是我们大夏，这三方势力的强大都要远远超过鲜卑部落。 鲜卑部落在三大势力的夹缝中生存本就艰难，被消灭或者被吞并是迟早的事情。 要想不被消灭或者吞并，鲜卑部落必须打破这种困局，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但是这样做同样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赵斌说的这些乐阳公主其实都知道，百余年间，羯族人的崛起，侵占了他们大部分的草原，不断的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为此，鲜卑部落也和羯族部落结下了深仇大恨，只是羯族的实力是鲜卑人的几倍，正面对抗，鲜卑人很难和强大的羯族去抵抗。 看着乐阳公主的愁容，赵斌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可以更大胆一些？” “更大胆一些？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乐阳好奇的问道。 赵斌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过去你们面对羯族人的进攻，一直是处于被动的防守阶段，这会让你们很被动。 以羯族人的实力，他们现在完全可以消灭整个鲜卑族部落，从而控制鲜卑山两侧的所有区域，只是他们不想正面面对辽人，而且辽人控制的苦寒区域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这一次羯族人在西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羯族大汗回到羯族王帐，他肯定会集结大军卷土重来，到那时，鲜卑部落就会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 所以你们现在已经是死地，我能帮你们做的就是尽量帮你们多打造一些兵器战甲，已应对羯族人的大规模进攻。 不过大夏有一句古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是一条兵法策略。 当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只要战法运用得当，也可以反败为胜。” “现在与其等着羯族大军重整旗鼓，来进犯鲜卑部落，不如你们放开手脚去进攻羯族人的领地。 羯族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分散在草原的各个区域，长途奔袭对于你们鲜卑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可以派出两支数万人的骑兵，深入草原，对羯族人的各个部落实施闪电突袭，在敌人形成有效的集结前对草原上的羯族人造成重大打击。” 赵斌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乐阳公主，赵斌虽然不是什么指挥天才，但是华夏五千年的战斗史，随便拿出几样来，赵斌还是可以做的到的。 当年大汉朝，闪电战的鼻祖霍去病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横扫匈奴王庭，只是这个时空产生了错乱，没有了大汉王朝和霍去病的传说。 大夏如今的乱局没有强大的骑兵，赵斌也不是什么当今皇帝，无力组织这样有效的作战，所以一开始，赵斌就在打鲜卑骑兵的主意。 他之所以帮助鲜卑人打造武器装备，就是希望鲜卑人来执行这一策略，这样一来不仅仅可以削弱他们彼此双方的实力，同时还可以保存燕城的有生力量，可谓是一举三得。 乐阳听完赵斌的话，只是摇摇头道：“那样不行的，鲜卑部落现在能够战斗的士兵不超过十万，我说的是所有士兵，包括女人！” “一旦我们派出数万骑兵深入草原，那么鲜卑部落将彻底失去防御力量，一旦有人来进攻鲜卑部落， 那我们将毫无抵抗之力。” 乐阳公主的犹豫在赵斌的意料之中，任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策略的时候，都不可能立刻接受。 赵斌望着乐阳公主淡淡的说道：“大夏还有一句古话” 说了一半，赵斌突然愣住，感觉哪里不对。 这好像不是什么古话啊，这是近百年间最大的伟人说的至理名言啊。 赵斌重新调整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有一位伟人说过一句话，叫作《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乐阳公主一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赵斌也没有期望古人能一下子听懂这句话的含义，于是用最浅显的话语，将这句话的意思解释给乐阳。 乐阳公主听完这套战法的理论之后，如获至宝，惊呼创立这套战法的人简直是天人。 赵斌不由得暗道，岂止是天人，简直就是神人，这位伟人创造出的伟大战法多了去了。 “王爷，能告诉我这位伟人叫什么名字吗？” 赵斌得意的说道：“我们习惯称他为“教员”” 乐阳公主听到这个很新奇的名字，嘴里不断重复着“教员！” “等我给你们打造出第一批武器装备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实施这一战略了，这应该是能解救鲜卑部落的唯一方法了。” “我知道了，我会将此事告知父汗的，我相信父汗肯定会认同这一战略的。” 赵斌透过窗户望向窗外的月色，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 听到我们早点休息这几个字，乐阳公主似乎是触电一般，一阵红霞涌上脸颊，嘴里嗔怪道：“谁要跟你一起休息啊！” 撂下一句话，便匆匆忙忙的从赵斌的房间退了出去。 第122章 石勒重回王庭，战争的车轮开始转动 乐阳公主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她的内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她在心里暗骂道这该死的燕王，竟然言语调戏她，真是可恶！ 可是一想到燕王赵斌刚才所说的那些神奇的战术，她内心又对这个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一个长得不算丑的王爷，还懂得那么厉害的战术战法，还能制造出望远镜这么神奇的东西，又愿意帮助鲜卑人提供武器战甲，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的燕城才这样做的，但总体感觉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乐阳公主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乐阳走后，赵斌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窗前，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屋内，照在赵斌的脸上。 赵斌喃喃自语道：“若不是世道如此，我也不想这样，乐阳，别怪我！” 由于昨天晚上和乐阳公主聊的太晚了，赵斌今日起得比较晚。 等到赵斌洗漱好来到前厅时，曹礼早就等候在此了。 “属下见过王爷！”曹礼躬身施礼道、 “曹大人？这么早有什么事啊？”赵斌淡淡的问道。 “回王爷，第一批砖石都已经到位，冶炼厂那边可以开工建设了，属下来请示王爷，要不要去参加奠基仪式！”曹礼缓缓说道。 赵斌听说第一批砖石已经到位，心下有些吃惊，烧制砖石，准备砂石料等物品他本以为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能完成，没想到这么快。 曹礼解释道：“百姓们的积极性相对比较高，而且新扩充的砖窑人手也比较充足，都是连班倒的在进行赶制！” “我知道了，眼下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夏收了，到时候百姓们肯定会忙着夏收，所以抓紧时间进行就是了。 奠基仪式我就不去了，你派人盯好就行，不能出现偷工减料的行为，一定要确保冶炼厂的稳固耐用，还有工钱一定要给百姓们按时发放！” 赵斌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轻重！”曹礼回道。 赵斌望着曹礼风尘仆仆的模样，于是又开口补充道：“从六月份起，官员的俸禄上调一成，大家这段时间可能都要很辛苦。” 曹礼一听又要涨俸禄，心下也是一阵欢喜：“属下代各级官员谢过王爷！” “如果没别的事情，属下就先告退了！” “嗯，去忙！” 草原之上，十几个衣衫破烂之人正在艰难前行。 这些人正是躲过鲜卑人搜寻的一支羯族士兵，而羯族大汗石勒也在这支溃逃的部队当中。 这些人在进入燕山山脉之后，沿着山脉一路摸索前进，由于山路崎岖难行，行进十分艰难。 经过十几天的穿行，这才来到山脉的边缘，在山脉边缘发现鲜卑人的骑兵始终在山麓下来回搜寻。 如今羯族人没有了战马，想要依靠两条腿跑过这些鲜卑人的追捕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得已，他们在山中又躲藏了数日，直到鲜卑人彻底离去，他们才从山林中出来，并向着草原一路行进。 原本随着石勒逃进山林的有几十人，可是等他们走出山脉之时，只剩下了十几人，而山林之中则留下了数十具被啃食的白骨。 一行人在草原上跌跌撞撞行进了十日之后，才最终找到一个羯族部落的领地，最终得以脱困。 就在石勒他们找到羯族部落后的两日，乌谭吉达也率领着一支百余人的残兵找到了这里。 乌谭吉达重重的跪在石勒的面前。 “起来乌谭吉达，这次失败是本汗的责任，怪不得你们，是本汗太过于执着对西关的攻打，没有采纳你们的建议。” 石勒将乌谭吉达缓缓扶起继续说道：“苏达耳铁、赤勒木和屠各达蔑他们怎么样，有他们的消息吗？” 乌谭吉达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哽咽的说道：“我们的部队被冲散了，苏达耳铁首领已经战死了，赤勒木和屠各达蔑也失去了联系。” 听到乌谭吉达的话，石勒一时站立不稳，微微向后倒退了两步。 乌谭吉达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石勒。 “大汗” 石勒在乌谭吉达的搀扶下重新站定身形，他摆摆手让乌谭吉达松开他。 “我没事。” “这些卑劣的鲜卑人，本汗要将他们全部杀光，替我们羯族的勇士们报仇。”石勒愤怒的说道。 “大汗，此次我们损失巨大，我们现在首要的是回到王庭，稳固王庭的局势，随后再召集部队，一举消灭这些可恶的鲜卑人。”乌谭吉达建议道。 虽然现在石勒很是气愤，但是他知道乌谭吉达说的是对的。 如果王庭各部落知道十万大军被灭的消息，很有可能产生对汗位的重新争夺的惨剧，所以他必须要重新返回羯族王庭。 在休整了一日之后，石勒便率领着五百羯族骑兵向着羯族王庭进发。 五日之后，石勒重新回到了羯族王庭，好在此时的王庭还不知道石勒战败的消息，没有产生任何的骚乱。 回到王庭的石勒第一时间便将所有的信使派了出去，通知所有部落首领到王庭召开全族首领大会。 大会上石勒宣布了此次西关之战的失败，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宣布要在明年春天，征调二十万大军，大举进攻鲜卑部落，要彻底将鲜卑部落消灭。 本来石勒想要立刻召集部队对鲜卑人发动攻击，但是在乌谭吉达的建议下，石勒最终同意，明年春天动手。 此时的草原上是全年之中水草最为丰茂的季节，羯族人要在这一季节大规模的放牧，要让牛羊快速成长，这样才能为明年的征伐提供充足的粮草。 而且经历过新败，部落的士气会受到打击，不适合再次征伐。 在经过充分的考虑之后，石勒最终采纳了乌谭吉达的建议。 为了能够打好明年的战争，石勒要求各部落首领在这半年内做好一切准备，尤其是武器和食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场更大的战争在逐渐拉开帷幕，而战争的车轮从这一刻也开始不停的转动起来。 第123章 战功封赏、建立骑兵 西关。 几乎西关所有的主要将领都跪在地面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在大厅中央宣读的皇上赵无疾的圣旨。 消灭羯族十万大军，这是仅次于皇帝赵无疾驱逐羯族人的功绩。 作为大夏朝的皇帝，赵无疾必须重赏这些守关的将士，只有这样，才能激励大夏朝的每一位将士。 太监扯着公鸭嗓在大厅之内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加封陆彪为忠武大将军，赐京城府宅一座，赏金五百两，加封” 由于封赏的人数比较多，宣旨太监足足念了半柱香的时间。 虽然跪在下方的将领都有些累了，但是每当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都不由得一阵高兴。 待到赏赐圣旨宣读完毕，陆彪率领众人齐声高呼：“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第一道旨意念完了，大将军接第二道旨意！”宣旨太监等众人谢恩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臣陆彪接旨！” 第二道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西关大捷，缴获战马无数，为我大夏解决了战马不足之难题，朕心甚慰。令忠武大将军陆彪依靠西关靠近草原之便利条件，组建三万大夏骑兵。至于多出来的战马，呈交朝廷！ 此次西关大战缴获的战马足足有五六万之多，如果都能组建成骑兵，势必会大大增强大夏的战斗力。 但是赵无疾不可能将所有的战马都交予西关守军，西关守军的主要目的还是防守西关，而且赵无疾也担心西关守军过于强大，拥兵自重。 陆彪再次跪谢，接过圣旨！ 宣旨太监一副殷勤的将陆彪从地上搀扶起来，口里不住的含笑说道：“恭喜陆大将军高升啊！” 陆彪则是一脸笑意的回道：“托公公的福啊，来人！” 随后一个士兵拖着一个托盘进入到大厅之内，托盘之上覆盖着一层红布。 陆彪将红布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公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这是我代西关将士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陆彪是宫里当过差的，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他在熟悉不过了。 宣旨太监见到银子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大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怎么使得呀！” 太监嘴上谦让着，但是手上却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 “公公不必客气，都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公公若是不收下，反倒显得我们不通礼数了。” “那那就多谢大将军了！”太监一脸笑意的接过托盘，随手递给了身后的随从。 待到一切事情完毕，陆彪便将众将官屏退，单独留下与宣旨太监相谈。 陆彪指着一旁的座椅说道：“孙公公请坐！” 孙公公道了一声谢，便在椅子上坐定，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孙公公开口道：“京城一别数月，没想到将军在此立下了如此奇功啊，真是让咱家羡慕不已啊。” 原来这刘公公和陆彪是旧相识，两人算的上是同乡，原来在宫中之时，就偶有来往。 赵斌每次回家省亲，这刘公公还让陆彪给家中捎些银钱，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更加熟络了。 陆彪含笑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啊，这一切都是托了燕王殿下的福，若是没有燕王殿下，也不会有陆某的今天。” “咱家来时路过燕城，但是急着来西关宣旨，也就没进城，不知燕王殿下如今可安好。”刘公公一脸关切的说道。 “说来我自打来了西关，就没再回过燕城，不过燕王殿下应该一切安好，有劳公公挂念了。” “咱家昔日里也受过丁贵妃的照拂，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做事毛糙，惊了宫里的贵人，还是贵妃娘娘替咱家说得情，这才保住一条小命。”孙公公回忆着当初的往事。 “竟还有此事，之前倒是没听公公说起过。”陆彪好奇的说道。 孙公公苦笑一声说道：“许多年前的事儿了！后来时局变了，有些话，也不敢随便说！” 陆彪知道他的意思，丁老将军战死，丁家没了之前的势力，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陆彪开口问道：“最近朝廷内有什么其他事发生吗？” 孙公公也没有隐瞒什么，只是语言含蓄的将五皇子赵衍就藩等事情讲述了一遍，还提到了关于大皇子齐王就藩之事在朝堂上引起的争议。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太子一党想要将大皇子排挤出朝堂，陆彪对此倒是不以为奇。 由于孙公公等人到达西关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在西关这么一耽搁，天色也就黑了，只能在西关住宿一宿，明日在启程回京。 晚上，陆彪安排了一顿晚宴，算是给孙公公等人接风。 按理说陆彪作为一个大将军不需要如此，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出于二人是旧识，又有同乡之谊，二来是因为陆彪觉得将来还有用到此人的时候，这个时候结个善缘，对将来可能会有帮助。 转天上午，陆彪将孙公公等人送出西关。 “大将军多多保重，咱家这就回京城复命了！” “公公一路保重！” 孙公公走后，陆彪便召集所有郎将官员开会。 西关原本有五万大军，经过此前的两次大战，西关战斗减员约一万余人，其他伤者恢复之后可重新加入队伍，另外朝廷新补充了一万军卒。 如今有了战马，朝廷也同意组建骑兵，陆彪需要布置一下队伍的配置。 会议上，樊炙，田赢，景德、墨宇，苏世芳等十名郎将纷纷要求将自己的部队转化成骑兵序列。 骑兵不是说谁想当就能当的，不是说所有的士兵都可以转化成骑兵，是需要具备一定的身体素质的。 需要从各部里挑选选拔出最合适的人选，重新组建骑兵部队。 而作为骑兵序列的指挥官也需要进行骑术和战术的综合比拼，胜出者方可以担任骑兵的指挥官。 虽然大家都想转化成骑兵序列，但是对于陆指出的这一观点大家没有任何异议。 于是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在上谷平原内展开了一场针对骑兵的选拔大赛。 第124章 指南针 陆彪将朝廷的封赏和组建骑兵的消息传派人传回了燕城，并询问赵斌的看法。 看完陆彪的来信，赵斌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送来粘豆包。” 曹礼和萧楚看着赵斌一脸开心的模样，也不由得好奇问道：“王爷，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 赵斌将信件递给曹礼说道：“父皇对此次西关之战的将士进行了嘉奖，同时让陆彪在西关筹建骑兵。如此一来，倒是省却了我们不少麻烦啊。” “想要彻底解决羯族人困困扰不能单纯地依靠防御，必须彻底消灭羯族人，想要消灭羯族人，势必要组建大规模的骑兵，只有这样才能深入草原作战。” “以我们燕城的实力，现在不可能大规模发展骑兵，而且，如果我们大规模组建骑兵，肯定会引起朝廷的猜疑，到时候会很麻烦。” “现在朝廷出资组建骑兵，再配合鲜卑人的骑兵，我们就有了深入草原的可能性，到时候可以从两个方向进入草原进行袭扰。” 赵斌将自己的看法一一解释清楚。 萧楚闻言有些犹豫道：“可是西关的军队毕竟隶属于朝廷，即便是现在有陆彪指挥，我们想要擅自调动，恐怕也不太妥当？” “不是我们要擅自调动，而是西关寻求恰当时机主动出击，这里边可不关我们燕城什么事，另外你再想一想父皇组建骑兵的目的是什么？” “王爷是说陛下也想要进击草原？”曹礼询问道。 “进击草原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以这点兵力想要对羯族人发动进攻还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如果能在防守西关的基础上，不断扩大战果，我相新父皇还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赵斌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在这一点上曹礼和萧楚都是赞同的，赵无疾可谓是马上皇帝，想当初赵无疾率兵北伐，驱逐羯族人，足以见其雄心壮志。 虽然北伐成功了，但是朝廷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世家大族在拿到既得利益之后也不愿意在支持赵无疾对羯族人的作战。 他也曾试图动摇世家门阀的根基，但是无论对哪一家出手，都会引起其他世族门阀的猜忌，如此一来，赵家的江山很有可能会遭受到各世家门阀的联合攻击，从而导致王权的再次更迭。 最终赵无疾选择了妥协，依然保持着和各大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局面。 “老伍，去把隔壁的火炉点燃，再找一块铁片来，我们给陆彪做个好东西！”赵斌对着王伍吩咐道。 “萧楚，你去把孙福安叫来！让他带一些工具和木板来！” 王伍萧楚二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王府。 曹礼好奇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赵斌微微一笑道：“指南车你知道？” 曹礼微微一愣，指南车一种古老的工具，据说可以辨别方向，但是这种工具只存在于远古的传说中，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 “指南车的制造方法不是早已经失传了吗，难道王爷会造指南车？”曹礼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赵斌。 “指南车我不会造，也没必要造那个东西，那东西太大了，携带起来还不方便。”赵斌笑着说道。 “那王爷这是？” “待会儿就知道了。” 很快萧楚便带着孙福安来到王府，随后几人一同来到王府的别院。 王伍已经将之前打铁的火炉升起。 “老孙，你把带来的这些木板给本王做成掌心大小的圆盘，厚度大概半截手指粗细，在如此将内壁清出一个圆形的内槽。” “是王爷，属下这就做。”孙福安应了一声，便拿着自己的工具开始忙碌起来。 “老伍，把铁锭熔了。萧楚，你用土坯做几个菱形的模具出来，大小不要超过老孙做的内槽。” 几人分别按照赵斌的指示忙碌起来，曹礼则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萧楚、王伍二人没少跟着赵斌打铁锻造各种东西，所以现在干起铁匠的活计来很是顺手。 很快，几个菱形模具就被萧楚做了出来。 等王伍将铁块熔化之后，便将铁水小心翼翼的倒入到模具当中，待到冷却之后做出了几个菱形铁片。 经过一番打磨、裁剪，铁片变得越来越薄。 孙福安那边的几个模具也已经做好，曹礼在赵斌的吩咐下，在圆盘内部标注好刻度。 打磨好菱形贴片被重新放入火炉中加温，待到铁片烧红之后，将其取出，放入冷水中浸泡，浸泡的时候，使菱形贴片一端朝上，一端朝下，倾斜浸泡。 如此反复做了两次，随后将冷却的菱形贴片再进行了一番捶打，并用磨石进行摩擦。 赵斌让萧楚找了几根铁钉，将其打磨裁剪成小型支架，镶嵌在圆盘的内槽之内。 菱形铁片经过尺寸的严格对比之后，在中心处开出一个小孔，使其可以平稳的放置在内槽的支架上而不向任何一方倾斜。 待到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赵斌轻手轻脚的将这一切组装在一起，之见菱形小铁片在支架上来回转动了几下便固定下来，菱形小铁片的两个尖头，一个指向北方，一个指向南方。 赵斌拿着圆盘在院子中间来回换了多个地方进行测试，菱形小铁片的方向始终会指向这两个方向。 “成了！”赵斌看着手中的圆盘。 “王爷，这个是？”萧楚好奇的问道。 “指南针，在山林里或者野外有时候容易迷路，有了这个，行军打仗就能清晰判断方位，不至于迷路了。”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这个铁片会一直指向固定的方向。”曹礼带着疑惑开口问道。 “我们所在的土地南北各有两个磁场，一个叫做南极，一个叫做北极，这两个极可以说是世界的尽头，你们见过天然的磁石？” 几人纷纷点头。 赵斌看着几人接续解释道：“磁石能够吸附铁，同理，磁场对于铁也有吸附作用，当铁片置于平衡位置的时候，南北极磁场同时吸附这个菱形铁片，类似于相互拉扯的作用，使铁片一端朝北，一端朝南。” “那这上边的这些方位刻度是干嘛的？”王伍问道。 “哎呀，伍哥，你知道了南北的方位，对应着不就能找到其他的方位了吗！” 王伍不解道：“找方位看太阳不就行了吗？” 萧楚：“” 见萧楚一时语塞，无法回答，。 赵斌笑着说道：“哈哈哈，伍哥说的没错，看太阳也是识别方位的一种方法。 但是有时候在野外遇到阴雨天气或者其他情况下，光看太阳是难以判断准确方位的，有时候还会出现错误判断。 这指南针不一样，他会始终指向南北方向，极难出错，除非碰上其他的磁场吸引。” “除此之外，这指南针对于绘制舆图，也是极为有用，可以将舆图绘制的更加精确！ 将来我们如果真的要深入草原，那就要对草原上的羯族人分布有一定的了解，有了这个，可以让陆彪派人深入草原，先摸清羯族人的情况。” “王爷英明！” “王爷英明！” “好了，将其他几个也按照同样的方法做好，测试一下，确保准备，另外萧楚，到时候你亲自去一趟西关，我会给你写一份使用手册，把这些东西一并交给陆彪，让他派人去草原打探打探羯族人的情况。” “是王爷”萧楚应道。 第125章 田间百姓 田赢指着排好队列的一百名士兵说道：“大将军，这一百名士兵都是骑术相对较好的士兵。” 陆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百名士兵，每个士兵都精神矍铄。 “你们都是我西关守军中的佼佼者，按理说你们应该编入到主力部队当中，但是现在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那就是进入草原，替我军侦查羯族部落的地点分布，绘制地图，为我军日后进攻草原做好有利的准备。” 众人一听进入，顿时有些惊慌。 “啊！进入草原？” “这” 之所以惊慌不是说他们不敢去，而是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陆彪见众人都有疑惑之色，于是开口解释道：“进入草原，没什么可怕的，你们不需要与羯族人进行正面对抗，只需要侦查羯族人的分布情况即可。” “羯族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战马，如今我们也有了战马，那羯族人的优势就会大大降低。 除此之外，还会给你们配备新式装备，望远镜和指南针。 这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能够看的更远，能让你们在数里之外便可发现敌人的动向，指南针则确保你们在草原上能找到准备的方位，确保你们不迷失方向。 有了这些新式装备，你们在草原上的行动将会更加安全。 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一路行进的过程当中一定要做好舆图的绘制，将你们看到的山脉、树林、水源绘制好，将羯族人的分布给本将军带回来。听明白没有！” 一百名士兵齐声回道：“听明白了！” “好，接下来田将军会教会你们如何使用望远镜和指南针，到时候你们出发前还会有几名斥候随你们一同出发，他们经验更加丰富，可以给你们更大的帮助！” 在经过了两日的急训之后，百余名士兵每人配备两匹战马，沿着上谷平原进入到了草原之内。 进入草原之后，百余名士兵分成三个方向，向着草原的纵深疾驰而去。 六月的中旬，燕城大地上已经是库日当头，蝉鸣之声响彻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燕城外的冶炼厂已经进入到尾声阶段，人多力量大的名言果然没有错，按照赵斌的计划，至少要到月底才能竣工的新厂房，如今半个多月就完工了。 而此时田间地头忙碌的身影越来越多，成熟的比较早的夏粮如今已经开始进入收获阶段。 赵斌在十几名护卫的保护骑着马匹出了燕城，一路向南，他想去看看为之奋斗了半年的燕城如今的模样。 城南三里，赵斌一行人骑在马背上缓慢行驶，道路两侧开始出现金黄的麦田，一阵微风刮过，麦浪随之起伏。 赵斌抬眼望去，此时的田野间有不少百姓正在挥舞镰刀收割成熟的小麦。 似乎是听到了马蹄声，有的百姓停下手中的镰刀，抬头朝着大路上观望。 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突然高声喊道：“快看，是燕王殿下！” 随着汉子的喊叫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直起了腰，朝着路边望去。 “真的是燕王殿下！” 渐渐地有人开始朝着大路上奔来，望着奔来的百姓，赵斌将马匹勒停，生怕马匹会伤到百姓们。 一群百姓跑到路边，跪倒在地：“草民叩见燕王殿下！” “叩见王爷！” 赵斌翻身从马上下来，护卫们本想阻拦，但是被赵斌摆手制止了。 他走到跪伏的百姓面前，伸手搀扶起一个年约五十的瘦弱老者。 “老伯快快请起，百姓们都起来！”赵斌喊道。 赵斌对于百姓能够认出自己多少有些意外，平日里他很少出燕城。 “老伯你见过我？”赵斌开口问道。 “见过，见过，当初太守大人发徭役的时候，老汉我也去了，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王爷！” 老者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脸上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笑着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俺们村了？” “今日无事，便出城走走，顺便看看大家今年粮食粮食守城如何。” 老者笑呵呵的答道：“王爷，您就是我们燕城百姓的救星啊，托您的福，不仅给我们发放了牛羊，还打跑了羯族人，让我们能够安心地种地，今年田里的庄稼长势出奇的好。您看看这大片大片的麦田。” 说着老者指向路旁的麦田。 老者旁边的青年汉子也附和道：“是啊王爷，今年的庄稼长得，能比往年多上一两成。” “岂止一两成啊，有了牛，今年我们家开荒多耕种了十亩地，比去年多了一倍还要多。今年打的粮食肯定也比去年要多出一倍。”另外一个村民开口说道。 赵斌看着百姓们的喜悦，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前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小，还很落后，也没有收割机，一到了收获的季节，几乎全家人出动，前前后后要忙活一个多月的时间。 “好，收成好就行，这样大家就能吃饱饭了！”赵斌笑着应和道。 先前的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道：“狗蛋，快去，快去给王爷摘两个甜瓜来解解渴。” 少年答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自己田野里跑去。 赵斌望着少年奔跑的方向，也跟着走向田间，百姓们也跟着一同走入田间。 少年从自家的瓜地里摘了两个个头比较大的甜瓜，一路小跑着朝人群而来。 “王爷，俺爷爷种的瓜可甜了！”少年将甜瓜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随后递到赵斌面前说道。 赵斌也没有客气，他接过少年手中的一个绿皮瓜，轻轻擦拭了几下，便张嘴咬了下去。 虽然他有点担心，但是在众人的围观下，他也不好扫了少年的兴致。 瓜果清脆甘甜，确实很好吃。 “嗯，不错，确实很甜。” 先前的青年汉子见赵斌如此说，也急忙开口说道：“王爷我家地里也有，王爷若是喜欢吃，明日小人多摘些给王爷送到府上去。” “好啊，王府里人多，你们谁家的瓜果多，吃不了的可以卖给本王。”赵斌回复道。 青年汉子见赵斌说要花钱买，急忙开口说道：“小人不敢，都是孝敬王爷的，要不是王爷您，我们哪儿能有今天的日子啊，小人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赵斌调侃道；“你不要钱，那本王可不要你的瓜！” “这” “哈哈哈！” 名叫狗蛋的少年望着身穿铠甲的王府护卫说道：“王爷，我能给你当护卫吗，我也想向他们一样威风！” 赵斌摸着狗蛋的头说：“行，不过要等你长大才行，你现在还太小。等你十八岁了，你就可以来王府当护卫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本王说话还能有假！” 一旁的村民见狗蛋想要当给赵斌当护卫，便调侃道：“狗蛋，当护卫得会功夫，你会功夫吗？” 狗蛋见有人调侃他，于是开口说道：“我明天就去找五爷爷学功夫。” “你五爷爷会功夫啊？” “会，五爷爷当过兵的，可厉害了，只可惜少了一条胳膊，不能在打仗了。”狗蛋淡淡的说道。 收获的季节既忙碌又开心，作为古代的劳动人民，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能够活着，能够吃饱饭就行。 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在千百年的历史当中，对很多人来讲都是一种奢望。 赵斌没有在田间多停留，他怕自己停留的时间太长会耽误百姓们干活。 赵斌上了马，向着别的村落行进，他还要去看看别的村庄是不是也和这里一样。 第126章 暴力招生 等赵斌在乡下巡视完，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王府门前，赵斌勒住缰绳，王大勇急忙上前牵住马绳，生怕赵斌从马上掉下来。 待到赵斌从马上下来，王大勇这才开口说道：“王爷，林大人在府里等你！” 赵斌听说林静堂来王府了，稍稍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位林大人平日里可是很少来王府里，不过仔细一下赵斌也就明白了，大概是为了学堂书院的事情而来的。 说话间，赵斌已经迈步进入王府。 前厅内，林静堂正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杯淡淡的清茶。 见赵斌进入前厅，林静堂连忙起身施礼。 “老朽见过王爷！”林静堂淡淡的开口道。 “林大人不必多礼！”赵斌抬手示意林静堂坐下讲话。 “林大人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学堂书院的事情。” 林静堂微微一笑说道：“王爷明见，老朽今日前来，正是为了书院之事。” “老朽已经在城中选了一处宅院，目前也已经翻新重修完毕，只是，只是这书院不同于孩子们启蒙的学堂，招收到的学子只有十二名。” 林静堂的话语，让赵斌有些吃惊，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过去的这些年燕城几乎没有一所学堂和书院，在这个以世家门阀盛行的朝代，读书是一种奢侈，读完书做官更是一种奢侈。 如此长期下来，便默认了一种读书无用论的形成，绝大多数的百姓也就放弃了让孩子读书的想法。 而城中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倒是有些读书识字的，但是恰好是适龄的学子就少之更少了，即便是有一些，但是愿意花时间来书院学习的几乎是寥寥无几。 想到这里赵斌开口询问道：“这十二名学子大多是什么背景的孩子？” 林静堂见赵斌问起这十二名学子的身份背景，不由得有些尴尬，因为这十二名学子几乎全部是燕城各级官吏家适龄的学子。 “都是官吏家的孩子吗？”赵斌疑惑道。 “是的，其中还有曹大人、苗大人家的公子！” 听完林静堂的回答，赵斌不由得陷入到沉思当中。 半晌之后赵斌才淡淡的开口道：“既然自愿招生招不到，那就下政令如何？” 林静堂有些疑惑地看着赵斌，他不知道赵斌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这政令如何下啊？” “下政令，通知全城包括下属三县及各村镇百姓，命令十四岁到二十岁之间，读书识字的年轻人全部到学院报到，任何人不得抗命。 再由学院进行筛选，实在不行的就让其重新回家，合适的就让他们留下，等这些学子学成以后，可以优先在王府或者府衙为官。” 赵斌将自己的想法跟林静堂一一解释道。 “嗯，王爷此法倒是可以招收到一些学子，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林静堂略带一丝顾虑的问道。 “虽然政令是如此下达，但是第一要务还是要让百姓们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要让百姓们知道，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除此之外，学子的一切花销由官府来承担，对于学习成绩优异的学子予以奖励，鼓励学子们求学， 另外对于生计存在隐患的学子也要给予一定的帮助，保证其在求学期间不影响家庭。” 听到赵斌的解释，林静堂不住点头。 “老朽明白了。” “这政令就劳烦林大人亲自来拟，回头交给府衙，本王让府衙直接下发。本王也就不用再跟他们重复一遍了”赵斌笑着对林静堂说道。 林静堂微微一怔，他本是已经告老辞官之人，如今让他拟发政令，着实有些吃惊，不过略一沉吟之下，林静堂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林静堂走后，赵斌坐在椅子上独自沉思。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正在赵斌沉思之际，钟离雪手持一把摇扇从后院来到前厅，欠身给赵斌施了一礼。 “是雪儿啊！过来坐！” 钟离雪没有坐下，而是劲直来到赵斌身侧，轻晃着摇扇帮赵斌扇风。 “林大人走了？” “嗯，走了！” “是因为书院的事情吗？” “没错，书院那边现在招收不到新的学子。” “这种情况恐怕不止是燕城，河北河东两道恐怕很多地方都是如此。”钟离雪略带一丝忧愁的说道。 赵斌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种情况并非燕城才有，附近的其他城池自然也是如此。 每个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奔波，小小年纪可能就要为了活下去而从事各种劳动，哪有时间读书啊。 可越是如此，才越显得更加重要，教育一道非一日之功，任重而道远。 酷热的夏天让赵斌身上出了一层热汗，感受着摇扇上传来的阵阵威风，赵斌才稍觉清爽一些。 “你们学堂的小学子们如何？还听话吗？” 钟离雪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小孩子们倒是听话的很，不过也有些调皮的。” “调皮倒是正常，孩子的天性本就如此。” “王爷明日若是无事，要不要来学堂看看孩子们的学习？”钟离雪试探的问道。 赵斌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明日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索性就去看看。 听到赵斌答应，钟离雪脸上更是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片刻之后钟离雪上似乎是闻到了赵斌身上的汗味，脸色有些羞红的说道： “王爷，您出去累了一天了，身上出了不少汗，奴婢让人给您准备洗澡水！” 听到钟离雪的话，再闻着钟离雪身上淡淡的女儿香，赵斌不由得精神一振。 赵斌转过身望向一旁的钟离雪，嘴角微微一扬，大手一伸，将钟离雪拉入怀抱内，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钟离雪心下一惊，不由得叫出声“啊！”“王爷？” “雪儿身上好香啊！”赵斌调戏道。 “哪里香了，雪儿今天也出了汗，还没，还没沐浴呢”钟离雪羞红着脸说道。 “那要不要一起洗啊？” 钟离雪低垂着眼，感受着赵斌鼻息间传来的气息，随即轻启朱唇微微说道：“一切听王爷的！” “去准备！”赵斌在其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说道。 随即钟离雪便从赵斌大腿上起来，向着后院快步走去。 “嘿嘿，小娘皮！” 第127章 红袖添香 正所谓“曾到东风最上头，低云阁雨接溪流。只应缟袂闺房秀，尚带天香汗漫游” 帷幔之中， 未经人事的钟离雪本来洁白如雪的脸庞此时是绯红一片，眼神之中一股复杂的神情在不停的来回变换，时而期许，时而紧张。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神游离之间，不敢和赵斌的双眸对视，任由赵斌强壮的身体压在自己的柔软的娇躯之上。 赵斌望着身下这美妙的女子，双手轻抚她动人的脸庞，他低下头去，一点点靠近，双唇传出急促的呼吸，同时感受着对方传来的回应。 赵斌不再迟疑，照着钟离雪那动人的红唇轻吻上去。随后便贪婪的索取着对方口中的琼浆玉液，相互缠绕的双唇传出淡淡甜意。 钟离雪的身体似是触电一般，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感觉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在没有一丝丝的气力。 初尝男女之欢的美妙，让少女不由得情迷。 她感受着赵斌双唇传来的炙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进入她的嘴里。她无意识的张开双唇，任由那丝滑圆润的物体肆意钻入。 在一股浓浓地男子气息包围之下，钟离雪明眸紧闭，脸颊红涌如潮，长长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她的双手紧张的环抱住赵斌的脖颈，她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嘴里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哼！ 赵斌的一只手顺着钟离雪的脖颈缓缓向下摸去，在其胸口之处，触及那挺立的双峰，他轻轻地手掌一握，便感受到一股酥软。 许是被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赵斌不由的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直到身下的娇躯微微颤动，赵斌这才将手从其挺立的双峰上离开。 钟离雪腰间的得束带被赵斌一拉而开，她的衣衫从一侧被缓缓掀开，露出里边贴身的粉色鸳鸯肚兜！一只大手从肚兜下方伸入，抓住她那柔软的酥胸，轻轻的揉搓起来。 许是太过于陶醉其中，不知什么时候，那粉色的肚兜早已飘落一旁，身前传来男子吮吸的触感，这种感觉让钟离雪再次迷醉其中。 半个时辰后，初经人事的钟离雪只感觉浑身疲软，再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她静静的依偎在赵斌的怀中，感受着赵斌胸膛传来的心跳之声。 从江南到塞北，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而经过此事之后，钟离雪的心彻底交给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便作为丫鬟或者妾室，她都心甘情愿。 赵斌轻搂着钟离雪那洁白而光滑的臂膀，轻吻着她的乌黑的秀发，感受着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气。 许是今日真的有些累了，很快两人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意犹未尽的二人在彼此的轻吻间进行了一次晨练，直到钟离雪说学堂快要开学了，二人才渐渐作罢。 因为前日已经答应了钟离雪，所以吃过早饭之后，赵斌便陪同钟离雪一同前往学堂。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灵儿和翠儿不由得的长叹一声：“哎，可怜的雪儿，准是被王爷骗去看什么老神仙了。” 随后二人便不再理会，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出了王府大门，周虎已经将马车准备好，周虎本来是护卫队五队的队正，来燕城之后，大半时间都在西山监督挖煤的事情。 如今陆彪已经派人押送着羯族俘虏接手了西山采煤的事情，所以周虎也就回到了燕城。 赵斌知道他们在山里其实挺辛苦的，所以他们一回到燕城，赵斌便给五队的兄弟们颁发了奖赏，还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休息一下。 周虎反倒是觉得，他们在山里太清闲了，根本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也就放弃了休假，对此赵斌也没有过多地坚持。 赵斌拉着钟离雪上了马车，周虎便在前方开道，一路向着学堂而去。 其实学堂本来离王府并不是很远，钟离雪平日里都是走着去学堂。但是今日早上因为晨练耽误了时间，所以为了能尽快赶到学堂，便只有乘坐马车了。 穿过两个街区，马车拐进一条宽巷内，学堂就设在巷子内，这里远离闹市，相对比较安静，不容易被打扰。 下了马车，赵斌抬眼望向学堂的大门，大门上有一个匾额“燕城学堂”。这个名字是赵斌起的，林静堂写的。 只是赵斌起了这个名字，但是却从没到学堂看过一眼。 学堂内此时早已响起了晨读之声，赵斌担心护卫队的人会吓到孩子们，与让他们留在外边，只让周虎跟着进入，在钟离雪的陪同下，三人迈步走入学堂。 刚一进学堂，赵斌便看见在林瑶手拿戒尺在那里煞有介事的训斥几个小学子。 “哼！学堂这么多学子，就你们几个迟到！给我站好！” 几个小学子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显然是对眼前这个女先生有些忌惮！ 赵斌见此，不由得一阵苦笑，平日里没看出来，林瑶还有这么凶巴巴的一面啊。 “这丫头这么厉害吗？”赵斌开口问道 钟离雪笑着回答道：“林瑶妹妹现在可是学堂的先生呢，学子们犯了错，先生自然要管教了。” 许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林瑶不由得回头看来。见是赵斌和钟离雪来了，林瑶似乎显得有些失态，急忙对几个小学子说道：“你、你们回去念，不许再迟到了啊。” 几个小学子如蒙大赦，急忙朝屋内跑去。 见小学子们离开，林瑶尴尬的看了看手中的戒尺，随即往旁边的花丛中一丢，便朝赵斌二人跑来。 “林瑶见过王爷！”林瑶有些尴尬的施礼道。 “不必多礼！” “那个，王爷您怎么来啦？” 赵斌看着眼前这个俏皮的小姑娘，有心想逗逗她。 于是开口调侃道：“本王来看看林先生教学啊！大开眼界啊” “啊！王爷您都看到啦？”林瑶张大了嘴巴说道。 钟离雪则在一旁笑着说道：“我们看到林先生刚才可威风了。” 林瑶一听这话，急忙摆手辩解道：“不不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子，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是，是哎呀，雪儿姐！你快跟王爷说，不是那样子的，是他们几个老是迟到，我才训斥他们的。” 赵斌看着林瑶有些焦急的样子，于是开口说道：“本王又没责怪你，你慌什么啊。” “我” “好了，林先生，带本王参观一下你们的学堂。”赵斌恢复了调侃的神情说道。 林瑶见赵斌不再调侃自己，心下也是一松，随后便俏脸一笑对赵斌说道。 “那王爷跟我来，我带您好好参观一下我们学堂。” 说着林瑶便当先引路朝前走去。 第128章 学堂的信念 院子的正前方是三间大房，两侧各有稍小一些的厢房，房前栽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王爷，您看这最前面的房屋就是学子们晨读的讲堂，一共有三个讲堂，每个讲堂可容纳三四十名学子。” 赵斌看着眼前的一排房屋，这应该是之前某户人家的前院，只是可能是由于时间比较久的缘故，房屋显得有些陈旧。 中间的厅室内，孩子们正在晨读，不方便通过。 赵斌等人便跟着林瑶从天井通道来到后院。 院中有两三个妇人在来回进出房间，似乎是在收拾屋子，妇人们见到来人有林瑶和钟离雪二人跟着，也就没有在意，各自回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瑶指着后院的一排房屋说道：“这后院有四间卧室，有些孩子离家比较远，所以会选择在这里居住。 东边的两间厢房是吃饭的地方，平日了孩子们三餐都是在这里吃的。 西侧的厢房是藏书阁，王爷您让人收集的书册都放在这里了，只是现在孩子们还不大看的懂这些书。” 赵斌四下打量了一下，总感觉这布局有些怪怪的，不过话说来了，哪里有什么布局设计啊，不过是荒废的宅院改建而成的，能遮风挡雨就行了，等以后手头宽裕一些了，在重新建造新的学堂。 赵斌注意到西侧厢房旁边的院墙上还有一道门，便指着道门问道：“那边是什么？” 林瑶顺着赵斌指的方向望去：“哦，那边是孩子们活动练武的地方，走王爷，我带您去看看，里边可好玩儿了。” 说着林瑶便朝那扇门走去。 钟离雪跟在赵斌身旁解释道：“那本来是另一户空闲的宅院，魏都头命人把墙体打通了，把原来已经坍塌的房子也清除了，这样地方显得大一些，可以给用来给孩子们习武锻炼身体用。” 赵斌跟着通过这道门，来到旁边的院子，果然就像钟离雪说的那样，宽敞许多了，像个小操场，或者说是像个小型的校场。 里边摆放着一些武器架，武器架上摆放着一些木制的刀剑和盾牌。 赵斌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把木制小刀。 “这些也是魏都头让人做的。”钟离雪解释道。 赵斌不由得感慨：“嗯，做的不错，老魏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 你知道吗，之前羯族人袭扰村镇的时候，魏翔带着村民干掉了一百个羯族人，足见其胆大心细。” 周虎听赵斌提到了斩杀羯族人的事情，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一日的场景，于是开口说道： “那日我和护卫队的兄弟们赶过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剩余的羯族士兵从村子中仓皇逃跑，魏都头一个人提着刀就从村子里追了出来，属下当时看了都感到诧异。” 赵斌听着周虎的讲述不由得笑道：“哈哈哈，老魏是个有意思的人啊，他估计也是看到你们及时赶到了，才敢追出来的，要不然他才不会那么傻，跑到旷野上追杀羯族骑兵。” “哼，王爷您是不知道这些羯族人有多可恶，他们每年都会跑到燕城来杀人放火抢粮食”林瑶有些气愤的说道。 不过好在现在王爷您来了，那些羯族人也就不敢来了。” 赵斌也希望羯族人不要再来了，可是他知道，这是一种奢望，历来草原上强大的游牧民族都会选择南下，羯族人不可能因为一两次失败就停止对大夏的觊觎。 听到赵斌说羯族人还会来，林瑶的小脸顿时浮现出一种失落。 “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壮大自己啊，只有让自己变得比羯族人强大，他们才不敢来侵略我们，就好比我们开办学堂，这就是使燕城变得强大的一种方式。” “学堂也能使燕城变得强大吗？”林瑶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强大不单单是武力强大，还有其他很多综合因素，学堂里能让孩子们学会知识，知识是什么？”赵斌望着三人说道。 林瑶摸摸脑袋说道：“知识是经史子集，是诗词文章？” “不，经史子集，诗词文章只是知识的一种，知识有很多种，农业，水利，军事，天文，工艺这都是知识，所有的知识汇集在一起就会演变成强大的力量。有了强大力量就不会在惧怕任何人。” “可是羯族人都不会这些啊，他们为什么那么强大呢？”林瑶继续问道。 “原始野蛮的武力强大只是一种外在的强大，并不是真正的强大，这种强大是有局限性的，他很难维持长久的强盛，随着时间的消失和自我的放纵，这种强大终将会消失那历史的长河之中。” 此时无论是林瑶，还是钟离雪都被赵斌的理论所惊叹。 “王爷您真厉害，林瑶受教了！” “哈哈哈，不是我厉害，是知识厉害，所以你也要继续学习才行啊。”赵斌笑着回道。 就在几人闲聊之时，前院传来一阵钟声。 “学子们晨读结束了，王爷我们去看看，正好王爷也见见几位先生。”钟离雪对赵斌说道。 随后几人便一起重新回到前院，前院的侧厢房是先生们办公的地方，从讲堂内走出的三位先生径直回到办公屋内，并没有注意到赵斌等人的到来。 钟离雪和林瑶引着赵斌来到屋内，屋内其他两人面面相觑来人是谁之时，另外一人先是一惊，随即起身跪拜。 “卑职林树仁拜见王爷！” 另外二人听到林树仁的话，也急忙起身跪拜：“草民叩见王爷！” 他们二人的称呼和林树仁不同，林树仁是有官职在身的，而他们是没有官职的。 赵斌见状急忙说道：“树仁兄快起来，两位先生也起来。本王只是过来看看诸位，不必多礼。” “谢王爷！”三人起身站立在对面。 林瑶将林静堂的座椅稍稍先后撤了一下说道：“王爷请坐。” 一路走来始终没见到林静堂的影子，赵斌好奇的问道：“对了，怎么没见林大人啊。” 林瑶笑了笑说道：“爷爷说要先去府衙找曹伯伯一趟，随后再来学堂。” 经林瑶一提醒，赵斌便想到林静堂是去找曹礼说昨日招生政令的事情去了。 随后赵斌向三位先生询问了一下现在孩子们都主要学哪些课程，以及学习效果如何。 三人自知钟离雪是王府里的人，有什么事肯定瞒不过赵斌，所以也都一五一十的将学堂的情况详细讲明。 教学过程中自然会遇到很多困难，这些孩子之前基本上没上过学，不认识字，现在主要还是在认字阶段。 除此之外，就是孩子自身的聪明程度不同，这是没办法强求的，有孩子就是聪明，学起来就是快，有的孩子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赵斌对此倒也很是理解，不过好在现在只是初级阶段的教学，影响还不大，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让孩子们知道为什么读书。 赵斌有幸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有幸接受伟人带给他的启迪，他知道那个年代的和平多么来之不易，那是无数的鲜卑烈士用鲜血铸就的，是几代人用智慧和汗水铺就的。 他希望能将伟人的这份信念传递下去，无论是传递给古代的人民，还是传递给未来的现代人，这份为了理想而不断奋斗的精神都值得被传递。 临走前赵斌给林树仁留下了一句话，让其镌刻在学堂内。 “为燕城之崛起而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第129章 火炮测试 出了学堂，赵斌没有回王府，而是直奔城中的冶炼厂。 燕城东北角，冶炼厂内的高炉冒着粗烟，灰尘落得到处都是。 作为燕城的第一座冶炼厂，其内部结构要简单的多，在赵斌的构想中这也是只是作为临时应急的冶炼厂。 相比于现在的这座临时冶炼厂，城外新建造的冶炼厂功能更加齐全。新建造的高炉也是采用钢板和陶瓷相结合的新式高炉，能大大提高高炉的冶炼性能。 除此之外也改进了空气的输送装置，在高炉附近建造了专门的热风炉，用于热氧的输送，这一样来，在冶炼过程中可以 再次降低的钢铁的含碳量，打造出更加优质的钢材。 用以炼钢的燃料也经过了改进，西山采挖的煤矿不再直接作为燃料使用，而是经过经过焦炭炉焖烧加工，形成焦炭之后再用来使用。 赵斌在周虎的陪同下来到冶炼厂，负责冶炼厂守卫的工作的李华见到这边前来，急忙上前施礼。 “属下见过王爷！” 赵斌望着眼前跪拜的李华笑着说道：“起来李华！” 李华从地上站起身来，笑着问道：“王爷，您好久没来冶炼厂，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刚才去了趟学堂转了转，想到你们也好久没回王府了，过来看看你们。” “多谢王爷挂念，王爷里边请！” 李华领着众人朝冶炼厂内走去。 刚一进厂房，赵斌便看到摆放在一侧的三门火炮。这三门火炮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之前因为硫磺的短缺，新的黑火药也就没有再制造，这几门火炮至今还没有经过测试。赵斌这次前来，其实主要目的是想把这几门火炮拉去测试一下。 “韩铁呢？”赵斌开口询问道。 在临测试前，赵斌还是想要找韩铁寻问一下这几门炮的具体情况的，李华虽然整日在这里，但是他对于火炮的铸造肯定是不了解的。 见赵斌问到韩铁，李华急忙回道：“韩厂长最近一直在城外的冶炼厂督办新厂的建设，只是每天晚上回来看一下。” 赵斌将冶炼厂的建设基本都交给了韩铁，韩铁也一直不敢怠慢，在新厂的建造过程当中，遇到什么不解的问题，他也会及时去王府找赵斌确认，只是赵斌不知道，他全天时间都扑在了新厂的建设上。 既然韩铁不在，赵斌也就放弃了询问的打算，最终如何还是要看看测试效果。 周虎看着地面上的三架火炮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是什么呀？” 他一直在西山监督挖煤，还不知道赵斌制造黑火药和火炮的事情，所以对眼前的物件一无所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派人回王府，告诉萧楚、大勇、老伍他们三个，让他们带上新造好的货过来！”赵斌回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通知！”周虎应了一声，随即便派人回王府传信。 最近这几天赵斌出门都没带着王伍，主要是让他们三个继续制造黑火药。三个大汉每天在隔壁的院子里烧炭找火药，天天弄得跟小黑人一样。 收到赵斌的传令，三人急忙将炼制好的几箱黑火药装了马车，朝着北城门而来。 传令的护卫离开之后，赵斌便对李华吩咐道：“李华，叫人把火炮装到炮架上，把炮弹搬到马车上，跟本王出城！” “是王爷！”李华应了一声，便喊来十来个铁匠工人，将火炮装在炮架上，固定在马车后边。 一行人收拾好，便驾着马车来到北城门外等候王伍三人。 半个时辰之后，王伍三人赶着马车来到城门口，马车上装着几个大木箱子。 见人手到齐了，赵斌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沿着城北的道路向前而去。 一个时辰后，在城北试验没良心跑的土包处，马车缓缓停下。 在赵斌的吩咐下，一部人开始驾跑，一部分人开始挖掩体。 众人将火炮从马上后卸下来，在选好的位置上固定下来，炮口直对着土包。 一路上周虎始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但是赵斌说了一会儿他就知道了，所以即便是好奇，也不好意思再次询问。 现在萧楚他们三个来了，正好可以问问他们三个，于是在架炮的过程中周虎便小声朝三人问道：“我说萧统领，这到底是干嘛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和赵斌一模一样的回答。 王伍在一旁笑道：“一会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小刀刺屁股，开开眼！” 大勇也在一旁附和道：“哈哈哈，对，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小道刺屁股，我可提醒你啊，一会儿别吓尿了裤子。” 周虎被三个人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对此物的好奇之心更甚。 很快几人加好了炮，李华那边也带人挖好了掩体。 赵斌仔细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于是开口吩咐道。 “装药” 萧楚将火炮后膛底座轻轻打开，大勇则将一个实心铁球炮弹从底部塞入，随后将圆柱型药包塞入。 萧楚重新将火炮后座盖上，并固定好。王伍拿着一根细长的铁杵从上方炮口将引信扎入到下方的药包之内。 随后三人看向周虎，王伍笑着对周虎说道：“给你一个表现得机会，让你来。” 赵斌一脸苦笑，暗骂老伍这王八蛋真缺德。 “好了，你们先给他演示一遍，让他看看怎么回事儿”说完赵斌便跑回了掩体坑内。 大勇倒是没有推辞，慷慨的说道：“你们去掩体里，我来点！” 无论是三床弩，还是没良心炮，大勇可以说是玩儿的最溜的了，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谦让，之前赵斌已经带他们讲解过演示过，不过那个时候用的是假火药，这次用的是真火药。 萧楚和王伍见大勇自告奋勇，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跑向了掩体坑。 待到众人回到掩体内，大勇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火折子，照着引信轻轻点燃。 一阵白烟亮起，大勇撒腿便往回跑，为了确保测试的安全，引信其实做的比较长，完全有时间跑回掩体内。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测试这种型号的火炮，大家心里还是没有底，所以大勇还是拼命往回跑。 看着几人一脸紧张的情绪，周虎也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火炮的位置。 “咚！”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火炮顺势向后拉动，炮口一阵火光闪过，铁弹径直飞向了远处的土包。 “轰”，远处的山坡之上尘土被炸得漫天飞扬。 周虎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飞起的尘土：“王爷这威力这么大吗？” 萧楚、大勇、王伍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王爷，这威力不大啊，还没有没良心炮威力大呢！”萧楚有些失落的说道。 “是啊王爷，这位威力不行啊”大勇也跟着说道。 “哎呀，这次不是测威力，是侧炮管得承受力，去接着上药，接着打，看看着炮管能承受多少次。” 随后几人便开始不断地尝试测试，在所有的炸药都用完的时候，火炮的炮身依然完好无损，至少目前来看，这种坚硬程度是可以接受的。 接下需要改进一下后膛炮的点火方式，使其可以更加快速的完成发射。 第130章 改良火炮的困难 现在制造火炮的材质可以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赵斌要考虑的就是改良火炮的设计。 这种古老的火炮虽然也可以使用，但是存在着很大的弊端，无论是装填，还是发射速度，都相对比较慢。 另外就是炮弹，这种实心弹虽然威力也还可以，但是主要是依靠冲击力来造成杀伤，对纵向的敌人杀伤力虽然不凡，但是其横向杀伤范围还是要小的多。 如果面对上次那种大规模的攻城的局面，无论是从效率来讲，还是从杀伤范围来讲，这样的火炮还远远不够。 燕城城墙一来并不高大，二来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经老化严重，上次沙狼族的进攻主要是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如果与大型的攻城器械，燕城的城墙恐怕很难抵挡巨大投石车的攻击。 在赵斌的构想中，最好能搞出二营长的意大利炮，炮弹和火药是一体的，装入后膛内，用牵引绳一拉即可，可以大大提高发射效率和精准度。 但是这种炮需要强的工业体系做支撑才能够完成，不说别的，就单说炮管，也是要采用膛线设计，这种膛线炮管不仅造价高，而且非常难，其次炮管的膛线还会随着火炮的使用造成磨损。 而以燕城现在的能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这种火炮的制作，想到这里赵斌也是不由得咋舌。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周虎跟着萧楚三人去了旁边的院落继续制造火药，赵斌便直接奔后院而去。 此时的后院，灵儿、翠儿、雪儿三人正坐在大树底下做着女红，三人见赵斌回来，急忙凑上前来。 灵儿一脸关切的问道：“王爷，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吃过饭了吗？” 赵斌捏捏灵儿的俏皮的小脸说道：“还没有。” “那奴婢去让膳房给您准备！”说着灵儿便要朝着膳房而去。 “不用了，晚上再说”赵斌笑着的回道。 这种回家有人嘘寒问暖的感觉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前世的赵斌是个典型的理工男，在北方某工大上学期间，班里的同学大多数也都是男生，少数两三个女生就跟宝贝一样，早被人抢走了。 毕业以后的赵斌因为学习成绩还算优异，成功进入进一家大型制造业企业，本想着进厂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女生，可没想到自己身边不是八几钳工就是八级焊工，少有的女性还都是已婚已孕的中年妇女。 仔细想想也是，现在年纪轻轻地小姑娘谁会跑到工厂来做这种工作。 赵斌看着眼前三个漂亮的妹子，一种幸福感还是油然而生，他也想做个逍遥纨绔王爷，但是没办法啊。 一穿越过来就给贬到这鸟不拉屎的燕城，外有强敌窥视，内有奸贼阴谋，由不得他勾栏听曲，花天酒地。 赵斌和三个妹子聊了两句，便让她们忙自己的事情，说完便一个人回了房间。 三个姑娘坐在大树下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女红，没过多久，翠儿站起身有些担忧的说道：“我还是去给王爷拿点点心，大半天没用膳了，一会儿肯定饿。” 翠儿说完便转身朝着膳房走去。 不久之后，翠儿便端着一个托盘回到院中，托盘上摆放着两盘糕点和一碗冰镇酸梅汤。 赵斌先前教过他们硝石制冰的法子，现在王府里采购了大量的硝石，她们几个偶尔也会制造一些冰出来使用。 现在正是酷暑时节，王府的护卫们每天都要站在院墙上执勤，所以做些冰镇饮品解暑也可以防止士兵们中暑。 翠儿轻轻推开赵斌的房门，此时的赵斌正在桌案前低头画着什么。 翠儿将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的一角，对赵斌说道：“王爷，奴婢给您拿了一些糕点还有酸梅汤，您要是饿了，就先吃两块。” 赵斌抬头冲着翠儿笑道：“嗯，翠儿真贴心。” 翠儿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那王爷您先忙，奴婢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再喊我们。” “去。” 翠儿走后，赵斌继续埋头研究火炮的改进问题。 想要改进火炮的填充速度和发射速度，那必然就要改变火炮的炮弹，实现让炸药和炮弹一体化，其次是要改进发射装置。 炮弹一体化其实目前来讲是最实际的，在步枪发展的过程当中，因为弹药的填充问题，出现过一种用牛皮纸包装的弹药。 这种弹药底部用一层牛皮纸将弹药包裹成圆柱体，然后再将钢柱镶嵌在牛皮纸的顶端。 只是钢珠的重量要轻的多，而炮弹的重量显然要重的多，如果单纯的镶嵌在大的牛品弹药包上，肯定容易脱落。 但是如果要是用铁皮或者铜皮弹壳包装的话，那样就必须先解决点火装置，而点火装置的改进有需要增加底火击发装置。 此外这种炮弹的精密度要求也比较严格，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炸膛的现象。 想到存在的种种风险，赵斌不由得摇头叹息。 “看来还是要优先发展工业体系才行。”赵斌暗自呢喃道。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现有的状况，那就只能增加火炮的数量和形式来增加燕城的防御力量了。 赵斌打算设计制造一些不同口径的火炮，因为通过增加炮身长度和口径，以及炸药量，可以调整火炮的射击距离和威力。 另外就是开发一种近距离杀伤的葡萄弹，这种炮弹是中国明朝时期发明的一种炮弹。 这种火炮很简单，就是在炮筒内放置很多小型炮弹，这些炮弹出膛后会呈散射状，虽然发射距离较短，但是可以对近距离攻城的敌人造成大面积杀伤。 除此之外，赵斌觉得有一个制作更加简单，更容易使用的武器，那就是手榴弹。 这种武器完全可以手工打造，尤其是我国抗战时期使用的木柄手榴弹，制作方式非常简单。 如果燕城再次面临大军攻城的话，长距离火炮可以进行远程轰炸，而手榴弹则可以随意的对近距离攻城的士兵造成大量击杀。 第131章 无法改良火炮，那就先造手榴弹 既然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干，赵斌便不再纠结此事，首先第一点就是画出不同类型火炮的设计图。 有轻型的车载小口径火炮，给其安装上固定的车架，使其可以快速移动，有大型城防守卫炮，可以固定在城墙之上。 赵斌一口气画了五种不同的炮型，随后便将图纸收藏好。 画完火炮的射击图纸后，赵斌开始着手绘制木柄手榴弹的图纸。 木柄手榴弹最早是一战时期由法国人研制出来的，后来被德国人改进仿制，并在一战中大量使用。 由于其制作方式简单，后来传入中国，被大量仿制，用于抵抗外来侵掠。 木柄手榴弹主要是由顶部的钢铁弹药套管、爆炸性填充药、木制的手柄、安全拉线、点火器几个主要部分组成。 钢铁弹药套管通过固定形式和木柄相连接，木柄内部是拉绳点火器，点火器一般是由延迟火药团块、摩擦铜囊和拉环构成，在拉动拉绳的时候，拉环会将摩擦铜囊内的拉线快速拉出，从而摩擦产生火花。 摩擦火花产生后会引燃延迟火药团块，火药团块通过几秒钟的延迟燃烧后会引燃套管内的炸药。 火药引燃后会产生大量能量，从而将钢铁套管炸碎，炸碎的弹片会对周围的敌人造成杀伤。 忙完图纸绘制工作的赵斌，拉开房门走出房间。 院中此时只剩下了灵儿一个人还在，看到赵斌从房间内出来，灵儿急忙起身问道：“王爷，您忙完啦？” 赵斌走向大树下的石桌，淡淡的开口道：“嗯，忙完了。她们两个呢？” “翠儿和雪儿去膳房安排晚上的饭食。王爷饿了？” 灵儿这么一问，赵斌的肚子似乎是有了回应，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哈哈哈，是有点饿了，忙了一大天了，还没正经吃东西呢！” “我去看看他们做好了没？” 说着灵儿便要朝膳房方向走去。 赵斌见灵儿要走，急忙出声拦住她：“不急，先去派人通知一下韩铁和孙福安，让他们明日早上来王府一趟。” “好的，那王爷你先坐会儿，我先去派人通知他们。”灵儿俏皮一笑说道。 第二天早上，王府大门刚一开门，韩铁和孙福安二人便进了王府。 这二人现在对王府的事情可谓是上心的很，一个原本是普通的铁匠，一个更是卖身为奴之人。现如今每个人手底下都管着不少人，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所以二人一听说赵斌有事要找他们，二人一大清早便急忙来到王府门外候着。 灵儿悄悄退出赵斌的房门，来到膳房给赵斌熬了一些小米粥。赵斌每日早上喝的粥都是灵儿亲自熬的，这也是灵儿早上最爱做的事情了。 端着小米粥回到房间内，赵斌依然还在懒散的躺在大床之上。灵儿上前轻吻了赵斌的嘴唇一下，小声说道：“王爷，已经早上了，该起床了。” 赵斌缓缓睁开眼看着半蹲在自己身前的灵儿，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起这么早啊！” “不早了王爷，辰时都过了一半了。” 辰时其实就是早上7到9点的时间段，辰时过半基本上就是早上8点多了。 赵斌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雪儿也端着洗漱水来到房间内。 看到是钟离雪端来的洗漱用品，赵斌好奇的问道：“诶，雪儿，你没去学堂啊？” 钟离雪将物品放在一旁的木架上开口说道：“王爷，今日学堂休沐了，不用去学堂了。” 说来这还是赵斌自己规定的，学堂的日程和后世的星期制度一样，上五天课，休息两天。 洗完漱，吃过早饭，赵斌拿了图纸便独自朝前厅走去，灵儿和雪儿则留下来收拾屋子。 刚一走进厅堂，就看到王伍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在跟韩铁孙福安二人吹牛逼。 “你们是不知道，上次羯族人来攻城的时候，我在城墙上左一刀，右一刀砍翻了二十个羯族” “咳咳！” 赵斌听到王伍吹牛逼不由得轻咳一声，羯族人来攻之时王伍其实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赵斌，没有离开赵斌分毫，所以他压根儿没跟羯族人动过手。 听见赵斌的咳嗽声王伍才猛然回头看去。 “王、王爷！”王伍尴尬道。 韩铁和孙福安二人也急忙起身施礼：“见过王爷！” “嗯，免礼！”赵斌摆摆手道。 赵斌拿出手中的图纸铺在桌子上，让二人靠近过来观看。 赵斌将手榴弹的图纸展示给二人细看，并一一解释上边的所有零部件。 “韩铁，这些金属部件由你们冶炼厂负责来制作，找几个手艺比较好的，务必做到尺寸精准，尤其是套管接口的位置，要保持一致，另外还有这个铜囊，要确保铜囊和拉丝的紧密型。”赵斌对韩铁说道。 “是王爷，属下一定办好。”韩铁一副认真的模样回道。 “老孙，你们这边也是，一定要保证保证尺寸的精准，尤其是槽口的木柄和套管的衔接位置，可以稍微大一点，但是千万不能小了。” “属下明白！” “今天我们主要是做测验，每个部件先做二十个出来即可，做好之后拿到王府来。”赵斌说道。 二人纷纷点头应是告辞离去，刚走到门口，韩铁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昨天下午回冶炼厂，听说您把火炮拉去测试了，测试的结果不知如何，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嗯，此事不急，回头本王再找你单独聊这件事，今日先把这批部件研究出来。” “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先告退了。”韩铁躬身一礼退了前厅。 待二人走后，王伍一脸兴奋地望向赵斌问道：“王爷，你这又是什么新玩意儿？” 自从赵斌接二连三的搞出诸葛弩、三床弩、望远镜、火炮这些震碎他三观的东西后，王伍只要看到赵斌搞什么新东西，都是一脸兴奋的询问。 赵斌看着王伍可爱的模样笑着解释道：“这个是手榴弹，其实跟火炮的意义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 ，用手扔代替火药的的发射。” 听到赵斌说这东西要手抛，不由得想到一个物体，他不确定的问道：“是跟扔板砖一样吗？” 赵斌：“差不多！” 王伍想了想说道：“嗯，王爷你还别说，板砖确实挺好用的。” “不是板砖，只是跟扔板砖的动作一样，那板砖能爆炸吗，顶多拍一个人，这手榴弹至少能炸个！” “手扔？还爆炸？”王伍吃惊的说道。“王爷，那来得及跑吗，这万一要是跑不远，那不歇菜了吗？” 赵斌一脸的黑线望着王伍说道：“不是伍哥，你家王爷能傻到那种程度，给你们造个诈自己的玩意儿？” “王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我给先给你好好解释一下，这个手榴弹抛投距离大概十五丈的距离，而其爆炸的杀伤范围也就一到两丈的距离，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炸到自己，明白了。” 听完赵斌的解释，王伍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原来如此，王爷果然厉害！” 赵斌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也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啊？” “这东西爆炸时间只有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所以在这个时间内务必要将手榴弹投掷出去，否则，肯定会被炸成肉泥。” “嘶！”听到赵斌最后这句话，王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第132章 手榴弹测试 下午，孙福安便带着二十多个木柄以及一些其他的部件材料来到了王府，相对于韩铁他们要打造的钢铁套管而言，这些木柄的制作要简单得多。 “王爷，您看这些木柄做的是否符合要求！”孙福安将所有的木柄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问道。 赵斌拿起桌上的木柄，仔细观看。古人的智慧和能力其实非常高的，即便现在很多工艺有时候也很难达到古人的水平。 赵斌对孙福安的信任也是源自当初他制造第一架弩机的时候。赵斌只是将图纸交给孙福安，并没有给他做任何的解释。 而孙福安作为一个老木匠，对于木头的熟悉程度远远超出赵斌的想象，他做出来的所有部件都严丝合缝，不差分毫，着实让赵斌刮目相看。 所以眼前这手柄之类的东西，那对于孙福安而言，那基本上就是小菜一碟。 “嗯，不错，事成之后，本王一定重赏。”赵斌检查完木柄之后笑着对孙福安说道。 “王爷言重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要不王爷您仁慈，属下和两个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孙福安满含感激之情的跪地说道。 他这话说的倒也不假，如今这样的世道，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奴仆来说，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奢望。 那些被购买的奴仆基本上就属于主家的私人财物，可以随意打杀，官府也不会过问，他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但是最终放不下的就是两个儿子。 赵斌伸手将孙福安从地上来起来说道：“在别的地方本王管不着，但是你们既然跟了本王，那本王就会让你们好好活着，而且要让你们活出个人样来。”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我孙家愿世世代代为王爷效力。”孙福安开口回道。 要说这孙福安也是个聪明人，虽然赵斌对他们承诺过，会给他们自由，但是他自知其实根本没办法离开燕城。 而抱定了燕王这条大腿，对他孙家而言，有可能是一种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借此表一表忠心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一个时辰之后，韩铁带着一个布袋来到了王府，布袋里装的全都是其他的零部件。 赵斌仔细检查了一下所有的零部件，全都齐全，于是命韩铁和孙福安二人先行回去。他自己则带上王伍、萧楚、周虎、大勇四人，骑马直奔城外。 城外的土包处，几人翻身下马，大勇将带来的火药取出放置在地面之上。周虎也将事先做好的几个假人木板搬了下来，王伍随后找了一棵树，将马匹全部拴好。 赵斌拿图纸，给四人详细解释了一下手榴弹的构造和安装过程，并一再强调安全的重要性。 由于其组装方式简单，所以赵斌也没多少费口舌，随后几人便开始原地组装。 半个时辰之后，二十颗手榴弹全部组装完毕，不过其中有四颗手榴弹是训练使用的假的，里边装的不是火药，而是土。 几人顺着土坡来到山顶。在原来的放炮的位置，还有现成的土坑掩体，所以也无需在挖什么掩体。 大勇指着远处的一个土坑得意的说道：“虎子，看到远处那个土坑没有，那就是我们当初炸出来的。” 周虎望着远处的土坑，但是脑海中回忆的却是那天火炮的轰击场面， 他还没见识过没良心炮的使用，所以对此并没有概念。 赵斌让萧楚和王伍将假人固定在山坡下六七丈的位置，大概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下左右各放置一个，但是间隔在一丈左右，基本上33米左右。 待到两人回来之后，赵斌拿出一颗手榴弹对几人说道：“来，本王给你们讲解一下这手榴弹的用法。” “看到底部这个绳索没有，只要这个绳索一拉，一个呼吸之间必须将手榴弹抛出去，否则炸到的就是自己。知道了吗？” 四人纷纷点头！ “来，本王先给你们示范一下！都仔细看着啊！” 赵斌半蹲在掩体之内，右手持拿着木柄，左右伸手握住拉绳，赵斌用力的将手榴弹朝着土坡下丢去，随即蹲入掩体内，避免头颅暴露在外。 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赵斌看向四人问道：“看明白了吗？” “王爷，这太简单了，小孩子都会！”大勇一脸轻松的说道。 “是啊王爷，这也太简单了”周虎也是有些疑惑地说道。 “简单个屁！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炸死了，都别大意！”赵斌训斥道。 萧楚一巴掌拍在大勇的脑袋上说道：“臭小子，想找死啊！” “我” 见几个人要逗嘴，赵斌急忙阻拦道：“好了，别闹了！每个人都给我练十遍！” “十遍啊王爷，太多了！”大勇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少废话！下去把那个捡回来，” 随后几人两人一组，开始了投弹演练。 半个时辰之后，赵斌见几人练得还算是有模有样，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叫停了几人。 “来，换真家伙！” 几人一听要换真家伙了，本来已经消磨的情绪顿时高涨了起来。 王伍第一个跳出来喊道：“王爷，我先来！” 赵斌觉得，还是自己先示范一下的好，至少先让大家见识一下具体情况，好有个心理准备。 赵斌拿起一颗真的手榴弹，深吸了一口气，毕竟他也是只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肉的人。所以心情上还是有些紧张。 随着拉绳被用力拉出，一股白烟随之从木柄底部冒出，赵斌迅速的将手榴弹丢扔向土坡下方。 手榴弹飞出大概二十米，落在土坡之上，只是由于紧张扔的歪了一些，没有扔到假人的位置范围内。 然而三个呼吸之后并没有传来所谓的爆炸之声。 “王爷，没炸？”王伍呆呆的说道。 赵斌白了他一眼。 几人看向赵斌的同时，赵斌也是一脸茫然，随后几人悄悄地探出头望向突破下方的手榴弹。 只是几人刚一探出头，下方的手榴弹就传出了爆炸之声，一片尘土随之被炸起，吓得几人急忙缩回到掩体之内。 爆炸声响过之后，几人才再次探出头来，前方被炸出一个不大的小坑，一股燃烧过后的硫磺味道还在风中飘荡。 其中几人走下山坡，望着先前爆炸的地方，赵斌仔细查看了一下几块木板假人，其中一个假人，距离爆炸地点较为相近，其身体之上被弹片穿透，留下了一个孔洞。 重新回到土坡之上，赵斌四人试试其他的手榴弹。 王伍又是第一个跳出来，一脸兴奋的说：“王爷，看小的的。” 王大勇：“还是我来！” “还是我先！”周虎也抢着说道。 “让老伍先来！”赵斌丢下一句话，向远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的萧楚似乎是回忆到了以前，也默默走出了掩体，跟着赵斌朝远处走去。 “卧槽！伍哥你小心啊！”说完王大勇也跟着跑了出去。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王伍又看向周虎：“要不还是你先来！” “那个什么，伍哥，你看啊，那个小弟我再学习学习，你先，你先！” 周虎跑了，剩下王伍手握手榴弹在坑中凌乱！ “没义气”王伍小声骂道。 好在王伍是见过世面的人，前几次的爆炸测试王伍都在，刚才赵斌也做了示范，他也训练了十次。 王伍拉开绳索，朝着假人的方向用力丢出，手榴弹准确落在假人的中间位置，然而还是没有发生爆炸。 片刻之后，就在众人趴在土坡顶部注视下方的时候，轰的一声爆炸响起，下方的几个假人瞬间被炸得粉碎。 王伍一脸兴奋的直起身子，指着下方被炸飞的假人对几人大笑道：“哈哈哈，王爷炸了，王爷炸了！快看啊王爷！炸了！” “草！你特么才炸了”赵斌在远处大骂道。 王伍愣了愣随即解释道：“不是王爷，我是说手榴弹炸了！” 萧楚三人也是一阵哭笑不得。 “再试一个！” “好嘞！” 几人先后都进行了实弹投掷，其中萧楚和王大勇投掷的分别有一个没有爆炸，王大勇本想下去重新捡回来，但是被赵斌严辞喝止了。 赵斌将危险在跟几人重申了一遍，他实在不想看到出现什么纰漏造成人员伤亡。 经过十几次测试，赵斌也猜到了问题的所在，之所以爆炸时间比较长，应该是作为引火装置的火药团块燃烧不足造成，回去之后需要重新校准一下火药团块的燃烧时间。 手榴弹如今试验成功，赵斌的内心似乎又踏实了几分，接下来就是要考虑其他问题的时候了。 第133章 工坊的安排 测试完手榴弹的五人，伴随着天边的晚霞，一路向着燕城而去。 进入北城门，赵斌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转头向东直奔冶铁厂去找韩铁。 冶铁厂内。 看到赵斌的到来，韩铁稍微有些吃惊，以为是自己制造的部件出了什么问题。 韩铁急忙走上前来迎接赵斌。 “王爷，您怎么这会儿来了？有什么事儿您派人通知一声，属下去王府就行了，这里灰尘这么多，您” “没什么，本王是刚从城外回来，正好有事儿找你，顺便就过来了，省得你明天再跑一趟王府。”赵斌淡淡的说道。 韩铁一听赵斌有事情要找他，立刻想到的就是今天送去的零部件，神色有些紧张的的问道：“王爷，是今天属下做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吗？” 赵斌看出韩铁神色有些紧张，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是，你们做的东西都没问题，此事本王回头会赏赐你们，另外，从今天起，你挑出三十人，专门生产这些零部件，但是对于这些部件的用途要严格保密。” 听到赵斌说零部件没问题，韩铁这才放心下来，随后又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安排人。” 至于保密的事情，说实话，韩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其他人即便想知道，也很难。 “另外还有一事，就是火炮的事情，火炮本王已经测试过了，钢铁质量没什么问题。”赵斌继续说道。 “那是否也要开始生产？”韩铁试探着问道。 “此事不急，等城外的冶炼厂建造好之后，用新锻造的钢铁铸造也许会更好一些，本王明日会让王伍来给你送一些新的图纸，你尝试着把这些不同型号的炮也铸造一遍。 另外就是工厂这边要开始着手增加工人数量，一来是城外新厂需要的工人数量，二来是以后我们所铸造的所有东西都需要单独的人员分开来做。 人员数量你要提前统计，大概需要多少人，回头统计出来报给本王，本王想办法帮你准备人手。” “属下明白了，属下会尽快将所需的工人数量统计出来，尽快上报！” 离开冶炼厂，赵斌又直奔孙福安他们的弓弩坊。 弓弩坊现在平日里已经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所以这些人最近一直都在城外帮忙建造冶炼厂。 对于赵斌的到来孙福安同样是吃了一惊，直言这是下人们该待的地方，王爷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赵斌对于所谓的下人、上人等称呼自然不屑一顾，这让孙福安又是一阵感动，心道这天底下也就燕王还会拿他们这些破落户当人看待啊。 跟在冶炼厂一样，赵斌同样交待了孙福安需要做的事情，让他挑选一些手艺好的人，开始制作手榴弹所需要的其他部件。 回到王府之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灵儿，翠儿，雪儿三人在王府大门外东张西望，明眸之中还带着焦急的神情。 见到赵斌等人骑马回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灵儿拉着赵斌的胳膊说道。 赵斌望着焦急的三人说道：“有王伍他们在呢，你们担心什么呀，放心，没事的。回府！” 这样的生活虽然忙碌，但是赵斌感觉是值得的，他喜欢这种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而他做的一切也是希望能够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第二日，赵斌将曹礼叫到了王府。 “王府召属下前来有何要事”曹礼开口询问道。 “新的冶炼厂那边情况如何了？”赵斌淡淡开口问道。 “回王爷，冶炼厂那边主体已经基本完成，三座高炉都已经建设完毕，目前还剩下一些辅助配套的工坊在建设当中，月底之前应该可以全部竣工。”曹礼淡淡的回道。 “主体竣工之后，外围的防御建设也要加紧，确保冶炼厂能够长期安全的投入使用。” “王爷放心，外围的防御城墙已经开始在准备了，都会按照王爷的给的设计图纸来建造。” “嗯，另外先前不是让你把燕城西北的区域腾出来了吗，如果人手足够的话，那边可以同时开工建设。”赵斌继续说道。 曹礼略微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此事恐怕有些难办！如今冶炼厂那边所需砖石数量巨大，一时之间恐怕难以维持，可否等城外的冶炼厂完毕之后，或者中秋节之后再行建造？” 这倒不是曹礼推辞，只是燕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大型的工程项目，所以在砖石木材等材料上的储备完全不足。就目前冶炼厂的建设，也是府衙调动了大批百姓同时进展才有的现在的建设速度。 赵斌也知道，此事对于一个积弊已久的城市来说，确实有些为难了。究其主要原因还是燕城太穷太破。 不过好在还有时间，一切事情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当中，赵斌便同意了曹里的建议，决定在中秋后在重新建设。 随后赵斌又问了一下关于夏收的事情，今年燕城境内没有发生什么自然灾害，整体收成要比去年好上一成，加上百姓们开荒种地，收成翻倍增长也是肯定的了。 虽然赵斌前几天出城观察过一次，但是毕竟是走马观花一般，而且去的地方也比较少，如今听到曹礼的解释，也就更加放心了一些。 接下来，重点事情就要放在铠甲的制作上了。 第134章 酿酒坊 京城北郊，一座恢弘的皇家庄园依山而建，庄园内房屋林立，假山林园交错，一条河流蜿蜒穿行而过，依靠着河流的水源。 庄园内还修建了一座面积很大的人工湖，名曰玉湖，整个湖面呈圆形，在山林树木的掩映下，犹如一面翠玉。 湖中心建有一座中心亭，由廊桥相连直至岸边，一座画船停靠在廊桥附近，想来平日里可供主人游湖赏玩！ 此处正是当今皇帝赵无疾赐给恒王的私人庄园，占地面积足有百余亩。 庄园西侧的一片区域内，匠人们完成最后一道建筑工序之后缓缓退出。 杏儿望着新建造的酒坊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 一个多月前，赵斌派人送了一封信给远在沧州府的恒王，同时送去的还有一坛好酒，信中赵斌说了他的酿酒的事情，请求恒王相助。 接到信的恒王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不练盐，你酿什么酒啊，那玩意儿到处都是。 可是当恒王打开酒坛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恒王这才意识到赵斌可能又搞出了什么新东西。 在品尝完赵斌新酿造的美酒之后，恒王当即了然，这如此浓烈醇香的美酒一旦面世，必然会引起市面上的追捧。 想通其中的道理之后，恒王一面按照赵斌的计划派人回京协助杏儿等人建造酒坊，一面派人给赵斌送信，希望可以占一成的股份，对于这个要求赵斌倒是欣然接受。 六子、大奎和梁子是赵斌派来保护杏儿的，三人望着眼前这大片的酒坊也是一脸兴奋之情，守着这么大一片酒坊，日后喝酒肯定不成问题了。 “小姐，咱们这酒酿出来叫什么名字啊？”六子开口向杏儿问道。 听到六子的询问，杏儿也是微微一怔，这个事之前倒是没有和赵斌商量过。 不过略微沉吟片刻杏儿就含笑说道：“既然咱们酒坊建在这玉湖之畔，那就起名叫玉湖春，你们觉得怎么样？” “玉湖春？嗯，不错，好听！” “我也觉得挺好听的！” 几人纷纷表示同意。 “现在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得抓紧时间，争取在中秋之前把玉湖春酿造出来，借着中秋佳节，能够大卖一场。”杏儿继续说道。 梁子摸着下巴说道：“放心小姐，就是没有这中秋佳节，咱们王府酿造出来的酒，那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肯定不愁卖的。” “只怕到时候供不应求啊！”大奎在一旁附和道。 “那还不好啊，到时候我们就继续扩建，建更多的酒坊，酿更多的玉湖春。”六子开口道。 酒坊现在已经建造完毕，接下来就是酿酒的各项事宜。在整个链条之中，除了酿造之外还需要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粮食，运输、售卖。 京城大成粮行！ 李有财坐在大成粮行的店内，旁边坐着大成粮行的掌柜成万里。 “李长贵请喝茶！”成万里笑着对李有财说道。 “多谢成掌柜！”李有财笑着回道。 这成万里先前多次到望江楼吃过饭，所以二人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不瞒成掌柜，李某手上有一笔大买卖想跟成掌柜聊啊？”李有财抿了一口茶说道。 听到李有财的话，成万里有些疑惑，他是开火锅酒楼的，自己是做粮食生意的，这关联性不大啊，但是大家都是生意场上混的，难免有可疑合作的地方。 “大买卖？李兄此话怎讲啊？”此时的成万里对李有财的称呼从李长贵变成了李兄。 “是这样，我也是受人所托，恒王爷他老人家在城北有一处庄园，如今恒王爷在庄园内建造了一处偌大的酒坊，这酿酒就需要粮食啊，恒王他老人家托我帮忙寻找一个靠的住的粮商，提供优质粮食！所以在下就想到了成掌柜的！” “恒王？他不是替皇上在主持炼盐的事情吗，怎么又开始捣鼓起酿酒来了？”成万里不解道。 “嗨，这事儿咱们就不清楚了，但是却有此事，据说恒王酿造的酒和市面上的酒不一样。”李有财故作不知的说道。 “哪里不一样？” “据说恒王酿出来的酒醇香浓烈，远非市面上的酒水所能比拟，不过在下还没品尝过，具体就不清楚了。” 跟王爷做生意这事儿，成万里没做过，但是如果能借此和恒王搭上关系，他倒是乐意至极。想到这里，成万里又给李有财倒了一杯茶。 “那王爷他想要多少粮食？” “这个就没数了，恒王想要酿酒，肯定是需要长期供应。” 成万里尴尬一笑：“是是是，你看我这脑子。” “搭上恒王爷这条线，日后你大成粮行也算是皇商了，只要你做的好，日后保不齐还会有其他的生意。” “那是，那是，成某还要多谢李兄提携啊，李兄放心，只要此事能成，成某绝不会亏待李兄。”成万里笑着说道。 “不过此事我还得给你提个醒，恒王爷是要酿酒，所以这粮食必须是上等的精粮，你老兄可得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可别给正出岔子来，要不然到时候可没人保的了你。”李有财提醒道。 “李兄大可放心，我这大成粮行历时也有三代人了，从我祖父那会儿起，就一直本着诚信经营的原则，从未亏待过客户。”成万里信心满满的说道。 “嗯，那就好，若非是知道你大成粮行有信誉在，李某也不敢把老兄你介绍给恒王啊。另外，这价格成掌柜你看” 成万里略一思量说道：“李兄你看我们粮食生意不像贵酒楼，我们按照市面给王爷优惠半成的价格，你看是否合适？” 半成其实也就是九五折，李有财之前也是做粮食生意的，他自然知道粮食一道的利润情况，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就按成掌柜的意思！” 说着李有财掏出一张纸，上边清楚的写着所需的粮食数量，以及送货的地点和日期。 “成掌柜只需按照清单上写的，按时按量把粮食送到就行，届时恒王府也会现场结算银钱，一次一结！” 成万里双手接过清单，展开仔细看了看，随即将其收入怀中。 “多谢李兄，今日我做东，咱们寻芳阁一聚，我听说寻芳阁最近新来了几个江南的貌美女子，娇嫩的很！” 寻芳阁，李有财自然知道是什么去处，这是京城有名的青楼之一，是工部尚书刘家的产业。 听到寻芳阁的时候，李有财眼眸微微一亮，二人相视一笑。 第135章 准备卖酒 出了大成粮行，二人乘坐马车，直奔京城雅市的寻芳阁。 这寻芳阁和望江楼分布在雅市的南北两侧，此地多是青楼、妓院、酒楼、戏馆。京城里的豪商巨贾，门阀勋贵们平日里都是在这里玩乐，此地可谓是京城醉的销金窟。 南北两市平日了夜间都是停业的，只有这雅市，无论白天黑夜，都是热闹异常。 寻芳阁门前，二人走下马车。 成万里和李有财二人迈步进入厅内，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鸨便急忙迎了上来。 “呦，这不是成大掌柜的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这位是？” “哦，这位是” “在下姓李，就叫我李掌柜就行！” 老鸨一脸含笑的说道：“好好好，都是掌柜，二人掌柜快里边请。” 老鸨一边将二人往厅内让一边高声道：“姑娘们，快来！” 成万里见这老鸨要随意喊人 ，急忙开口阻拦道：“诶，周妈妈且慢，我听说最近来了几个新姑娘是吗？” 老鸨一听这话，心知是要找新到的那几个江南姑娘，扭捏她那老腰，一只手轻轻拍向成万里的胸膛。 “原来成掌柜是奔着这几个姑娘来的呀！成，你们先楼上坐，我这就给你们叫去。” 老鸨让小厮引着二人到二楼一个包间，她自己则去一边招呼姑娘。 不一会儿老鸨便引着两个姑娘来到屋内，两位姑娘看着都不大，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手里抱着琵琶和古琴。 “来来，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海月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这个是夕月姑娘，既能弹琴，也能唱曲，都是咱们这里新到的姑娘。” 听完老鸨的介绍，两位姑娘欠身一礼。 “您二位今日来到早，赶得巧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呀，可就见不到这二位姑娘喽！”老鸨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你们俩服侍好这二位掌柜的啊，我就不打扰了。” 这青楼分两种，一种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雅所，一种是既卖艺，也卖身的去处。还有一种就是妓院，属于纯卖艺的那种。这寻芳阁就是属于第二种，你想要什么，那就有什么，既有雅的也有俗的。 “不知二位爷想听什么曲子，我们姐妹先给二位爷唱上一段。”名叫夕月的姑娘说着将一张印有曲调的名单递给成万里和李有财。 “李掌柜，那咱们就先听曲儿，然后再啊哈哈哈！” “好，那就先听曲，我看看啊！” 李有财拿起名单看了一下，随即点了一首曲子。 说实话这寻芳阁李有财还是第一次来，不是他不想来，主要是他不敢！平日里他也只是去妓院释放一下而已，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来是有成万里请客，二来是杏儿让他打探一下这青楼里面所售卖的酒水情况，这就属于公干了。 听着那吴侬软语的小曲儿，看着这美艳动人的美女，李有财不禁感叹，这京城的生活相比燕城那穷酸之地，真可谓是天差地别啊。 一曲琴，两位姑娘起身来到二人面前，依偎在二人怀里开始饮酒作乐。 期间李有财还不忘使命的打听着青楼里一般都售卖什么酒，什么价格。 成万里见这李有财对酒如此感兴趣，在夕月的介绍之余，也插口说道：“这京城里卖的最好的酒就要数这长安酒和玉肌酿，这长安酒顾名思义就是以地名为名，而这玉肌酿就有意思了，据说酿造这玉肌酒的都是巴蜀之地年轻貌美的女子，因此才取名叫玉肌酿。” “哦？那这么说这玉肌酿是巴蜀一带产的酒吗？”李有财好奇的问道。 “没错，而且这酒据说是刑部尚书戴家的产业，还有那长安酒，据说是关中张家的产业！” 李有财对戴家和张家并不了解，他只是赵斌派来一同打理生意的，而且多半时间还是在负责帮助燕城采购粮食，酒楼那一块的生意虽然也参与，但是主要还是另一个叫张贵德的掌柜在负责。 所以他对于酒水这些酒楼日常的消耗品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对其背后的张家和戴家却是了解的不多。 “我跟你说啊李兄，这两家的酒，可以说是占据了京城高端市场一半的生意，咱们现在喝的这就是玉肌酿。”成万里继续说道。 酒足饭饱、销魂过后的李有财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望江楼。随后李有财将事情办妥和收集的消息一并以书信的方式告知了杏儿。 三天之后，二十车粮食便送到了京城北郊恒王的庄园内。酿酒之路正式开始。 想要酿制出真的好酒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但是以目前赵斌研制出来的蒸馏酒已经可以吊打市面上的酒水，所以也就不要再做什么陈酿 。 一个月之后，第一批玉湖春被运送到了望江楼。 品尝过玉湖春之后的田七几乎惊掉了下巴：“这酒怎会如此醇香浓烈！” 李有财也是惊叹不已：“乖乖，我还以为那日在寻芳阁品尝的玉肌酿已经是最好的酒了，但是跟杏儿小姐酿造的这玉湖春一比，那玉肌酿简直索然无味啊。” “我春喜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这辈子值了，哈哈哈。”春喜笑着说道。 张贵德作为望江楼的大掌柜，一眼便看出了这酒水的价值：“如果此种酒只在我们望江楼售卖，那我们的生意肯定会比以前更红火。” 李有财淡淡的说道：“这个不可能的，虽然这样一来酒楼的生意肯定会火爆，但是以望江楼的生意还远远不能把所有的玉湖春都销售一空。” “我也知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现在市面上的酒水价格基本维持在几十文到两百文一斤，小姐却让我们将这玉湖春定价在五两一斤，这未免高的太离谱了！”张贵德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觉得倒是没什么不妥，咱望江楼的就专门卖贵的东西，当初东家让咱们的火锅定价也是高的离谱，可还是有那么多有钱人来此吃食，而且这酒也不是卖给寻常百姓的，就是要赚那些豪商巨贾，世家门阀的钱？”春喜说道。 几人纷纷点头应是，随后春喜安排重新设定菜单，添加玉湖春酒水在上面，准备正式开始售卖。 第136章 望江楼上玉湖春 望江楼如今可以算的上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来这里吃饭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这其实无形之中就会给玉湖春做到品牌宣传。 作为望江楼的大掌柜，张贵德知道，仅仅有了好酒还不行，还需要让人们品尝到，这样才能快速让玉湖春打出名声。 随后他便命人在店门口张贴了一份告示，三日内，凡是来望江楼吃饭的客户，每桌赠送一壶酒。 原本来此地吃饭的人，没有谁会看的上这一壶酒水，可是当就餐的客户看到菜单上的价格时，都是一惊！ 一桌来的比较早的客户，看着菜单上的酒水价格，不由得大骂道。 “他妈的，你们家这什么破酒，居然敢卖5两银子一斤，疯了不成！” “就是，戴家最上好的玉肌酿也不过几百文，你们竟然卖5两！想钱想疯了吗？” “混账东西，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 “钱老子有的是，今天你们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老子把你们这望江楼一把火烧了。” 跑的小二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本来是想送酒，做个宣传，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小二急忙一一解释。 “各位大爷息怒，我们这玉湖春可是恒王府酿造的酒，别说京城，就是全大夏也是独一份，各位不妨先尝尝这玉湖春。” 有些人一听是恒王府酿造的酒，更是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放什么屁，恒王爷是什么人物，岂会做这酿酒的生计。” “你小子有几颗脑袋，敢拿恒王爷名号来开涮！去通知衙门！” 跑堂的几个小二听说要报衙门，神情顿时有些紧张，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也不想跟衙门扯上关系。 “各位大爷，小的就是有一万颗脑袋也不敢拿恒王爷说事啊，这酒当真是恒王府酿造的，小的所言千真万确啊！” “是啊，各位大爷，确实是恒王府酿造的，各位不妨先尝尝如何。”另一个小二也急忙说道。 众人见小二不似说假，心头更是多了几分疑惑。这酒若不是恒王府酿造的，他们怎么闹都没事儿，倘若真的是恒王府酿造的酒，他们在这里骂骂咧咧，到时候免不了给家族带来什么祸端。 抱着这种想法，一些人逐渐安静下来，仔细打量着桌上的一小壶玉湖春。 “要不咱们先尝尝！倘若有假在与他们计较！”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汉子说道。 “那就尝尝！” 中年汉子打开酒壶，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发出生了一声轻咦。 “嗯?” 其他人见到中年人的表情变化，心头都不由得产生了疑惑。 “崔兄怎么了？” “这酒香着实浓烈，倒是世所罕见。” 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水倒进杯里，一股清澈的酒水显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望着这清澈如水的酒，更是忍不住好奇。 男子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一股辛辣之意燃烧在喉头！随着酒水下肚，一副痛苦的表情涌上男子的面庞。 其他人一看这种场景，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脖领子。 “你们到底给崔公子喝的什么？你们知道崔公子是谁吗，要是” 还没等那人说完，姓崔的男子急忙摆手道：“郑兄且慢，这酒，这酒当真是好酒啊！哈哈哈哈，我崔某自认为生平饮酒无数，似这般美酒今日还是第一遭遇到！” 众人都齐齐的望向崔姓男子。 和他一同前来的一个男子试探的问道：“崔兄你这是？” 崔姓男子也不答话，只是口中大声喊道：“好酒，好酒，小二，给本公子再上一坛，不，再上两坛玉湖春！这酒五两银子，值了！” 他这么一喊，一些刚进店门的客户也听到了吵嚷！纷纷好奇的望向这一桌客人。 “他们刚才说什么好酒？” “好像是！” “难道是门口告示上说的什么玉湖春？” “能让崔公子都夸赞的好酒，那应该是难得的极品，我们也尝尝！” 此时小二早已抱着两坛尚未开封的玉湖春跑了过来，临走前小二还不忘提醒道。 “各位大爷，这玉湖春酒烈，各位最好慢饮！” 已经尝试过这酒的浓烈，姓崔的男子这次没有再呵斥小二，只是随意摆摆手说道：“知道了！” 随着客人的增多，以及大堂内各种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对着玉湖春好奇起来。 喝到兴起处，崔姓男子大喊道：“小二，拿纸笔来！” 店小二不敢怠慢，急忙拿来了纸笔。 此时的崔姓男子已经喝的云里雾里，他晃晃悠悠拿起笔在纸上凌乱的写到 望江楼上玉湖春， 洛河两岸桃花饮。 莺歌笑语贪恋处， 此地便是神仙天。 写罢，崔姓男子将毛笔一丢。 “好诗啊 ，崔兄果然大才！”姓郑的男子高声说道。“还不快谢谢崔公子给你们题的诗！” 小二也是有眼力的，虽然他不懂什么狗屁诗文，但是崔家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那也是传承多少年的世家。 “多谢崔公子，多谢崔公子！”小二急忙点头哈腰的回道。 小二收了纸笔，退了下去，几人继续饮酒，只是不多时，几人便已经都倒了桌子底下。 小二急忙出门，唤来了跟随的随从，将几人抬上马车。只是令小二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随后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客人喝倒在桌子上。 消息一时不胫而走，望江楼出了一种叫做玉湖春的美酒，凡是进楼饮此酒的人无不大醉而归。 望江楼的生意一时竟火爆到了极点，很多富家公子，门阀勋贵纷纷派下人前来预定座位。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预定的号牌直接订到了中秋节！ 京城北郊的庄园内，杏儿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是一惊，不过他对这玉湖春还是有一定的预期的。 望江楼的生意不能一直持续高价输出，吃腻了也就不新鲜了。但是酒这东西不一样，很多人嗜酒如命，越喝越想喝，所以杏儿认定，卖酒才是长久之计。 而且来之前赵斌也叮嘱过她，让她不要单独售卖，要搞批发，他们只管专心酿酒之事便可，至于市场上的争夺，让其他人去做就好了。 这样一来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二来可以把玉湖春卖的更广泛一些。 “六子，给张掌柜传个信，让他把我们酒坊的地址散出去，告诉他们这里可以购买到玉湖春！” “好的小姐，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张掌柜他们。” 第137章 皇帝的隐疾 消息散出去之后，很多客商慕名找到了京城北郊恒王爷的庄园，想要采购玉湖春。 随着玉湖春的大卖，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京城，吏部右侍郎张据的府上。 张据阴沉着脸坐在大厅中央，下边跪着两个人，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一个精瘦的劲壮汉子。 “都查清楚了吗？”张据黑着脸问道。 精瘦汉子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回道：“回大人，查清楚了，五日前这玉湖春在望江楼开始售卖，据说是恒王府所酿造的。 之后便传出小心，在京城北郊恒王爷的庄园里可以采购到玉湖春，小人也前去查探了，确实如此。现在可以确认，这玉湖春确实是恒王府酿造的。” 听到下边人的回答，坐在一旁的兵部左侍郎张让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哼！又是恒王，他不好好练盐，又搞什么酿酒，非要与我张家为敌！” “此事恐怕并非恒王所为，应该是燕王干的。”张据阴沉着脸说道。 “二哥这是何意？”张让望着张据问道。 张据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张让，便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听太子说过，这望江楼是燕王的产业，原先我还没当一回事，以为燕地穷苦，燕王搞个酒楼赚些银两罢了，现在这玉湖春出现在望江楼，肯定跟燕王脱不了关系。” 听到此处张让原本压抑的邪火更加旺盛：“燕王这贼子，着实可恶，我这就带兵砸了他的望江楼” 说着张让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张据见自己二弟要去望江楼闹事，急忙出言喝止：“站住！” 听到张据的喝止，张让转头冲着张据吼道：“难道就要他们这样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 “糊涂，区区一个望江楼你砸了他又能怎么样，那不过是一家酒楼而已，砸了他你能阻止他们练盐酿酒吗？” “那你说怎么办？当初纵容燕王那小子练盐，现在成了祸患，如今他又开始酿酒，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日后我们的长安酒还怎么卖？等我砸了他的望江楼，然后再一把火烧了他的酿酒坊，我看他们还怎么酿酒！”张让不服气的说道。 见到自己的三弟如此，张据也是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要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尽快拉拢南北衙的将领！你没发现薛家那老狗也在拉拢人吗？这老东西阴险狡诈，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难道就看着燕王那小子这么一步一步做大？” 张据摆摆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待到众人走后，张据才缓缓开口道： “你没发现吗，这半年来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过去陛下从来不缺席朝政，现在隔三差五就不上朝，即便是上朝也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张据再次将话题拉回到朝堂之上。 听到这里张让这才冷静了下来，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摸着下巴思量道：“二哥你的意思是，陛下快不行了？” 张据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我问过宫里的御医，他们也不清楚陛下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可以确信的一点是，陛下的生命在一点点耗尽，只是这些话他们不敢对陛下说而已。” 听到张据的话，张让脸上突然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二哥，有没有问出大致时间？” “据太医的推断，如果找不出原因的话，大致就在年底或者年初的时候了。” “这么快？”张让有些吃惊的问道。 “要不然你以为薛老狗为什么这么着急拼命拉拢南北衙的将领，他肯定也是听到了风声。”张据开口回道。 “而且我担心，如果大皇子夺嫡失败，这老狗很有可能会发动政变夺权，我们不得不防，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太子顺利登基，只要太子能够顺利登基，无论是细盐还是酿酒，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二哥说的对，是小弟糊涂了。只是眼下这南北衙的将领着实不太好拉拢，除了朱雀卫的朱然，其他人根本无意参与夺嫡之争。”张让将南北衙的情况简单跟张据说了一下。 “只可惜南北衙的将领都是陛下亲自任命的，不归吏部管辖，否则，将其换成我们的人就容易多了。”张据有些遗憾的说道。 南北衙负责京城、皇宫的防卫，关系着皇帝的身家性命，而对于皇族与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时代，赵无疾不会相信任何人。 片刻之后，张据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继续说道：“哦，对了，一定要派人盯紧这些人，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也绝对不能倒下大皇子一派，只要他们保持中立就行，另外对他们的下属也要不断拉拢，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变动，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说完，张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二哥放心，都交给我了。”张让心领神会道。 皇宫之内，秋阑宫。 赵无疾刚刚喝完太医院送来的汤药。 床榻之上，只见珞玉锦香肩半露，酥胸微挺，背靠这一个枕头，赵无疾则躺在他的怀内，抵住她那突出的酥胸。 一旁的珞玉珠将药碗递给身后的丫鬟，随后接过一颗甜梅，凑到赵无疾的身边。 “陛下刚服过药，难免嘴中发苦，吃一颗甜梅！” 赵无疾望着眼前娇艳动人的美人，心绪舒畅了许多。 珞玉珠将甜梅轻轻放进赵无疾的口中，随即嫣然一笑。 怀抱着赵无疾的珞玉锦抚摸着赵无疾的胸膛说道：“陛下近来国事操劳，日理万机，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嘴上说着让赵无疾休息，可是动作上却不停的撩拨赵无疾。 “咳咳！爱妃放心。”赵无疾拍拍珞玉锦那纤细的玉手说道。 “让他们下去，朕要休息一会儿。” “是陛下”珞玉珠回道。 “你们都下去！”珞玉珠摆手示意屋内的几名丫鬟。 珞玉珠轻轻放下帷幔，只留珞玉锦和赵无疾在内。 珞玉珠来到香炉前，轻轻点燃一缕香，烟雾缓缓升起，随即消散在室内。 夜幕降临，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秋阑宫再次传出阵阵异动。 珞玉锦娇声劝诫道：“陛下想要，臣妾自当服侍，可是陛下也要注意身体啊！” “爱妃放心，朕无碍的，来，让朕再好好疼疼爱妃！”说完赵无疾便翻身将珞玉锦压在身下。 第138章 夹缝中的酒坊 第二日早朝之上，大臣们已经等候多时，然而赵无疾迟迟没有来上朝。 一炷香之后，一个小太监跑进大殿之内高声朗道：“陛下有旨：朕昨夜偶感风寒，今日早朝取消，着各部自行处理相关事宜，钦此！” 朝中大臣听到小太监传来的旨意都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取消早朝了。 薛庆和戴严相继走出大殿！二人沿着石阶缓步而行。 “薛兄这般下去，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戴严淡淡的开口问道。 薛庆只是嘴角微微一翘，不以为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戴老弟放心，陛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如今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是朝臣都看在眼里的事情，如果还不能扳倒太子，那么大宝之位迟早是太子的。 可是看着薛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戴严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猜到薛庆可能会有后手。 “薛兄可是还有事情瞒着戴某？” 薛庆扭头望了一眼同行的戴严，他问出这样的问题自是常理之中，能在朝堂之上身居高位之人，除了有强大的家世背景之外，也绝非是草包之人。 “为兄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只是有些事情眼下还不便明说，不过老弟可以放心，为兄对你的承诺不会差一分一毫。”薛庆轻声说道。 听到薛庆笃定的话语，戴严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薛庆见戴严不再提问，把话头转到了其他事情之上。 “我听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一款新酒叫玉湖春，据说比玉肌酿还要受欢迎，不知戴老弟可知此事？” “听说了，是恒王爷酿造的，而且，今年中秋节宫中的御酒也要采用这玉湖春。”戴严点点头回道。 往年宫中的御酒基本都是用的他戴家的玉肌酿，如今这玉湖春刚刚问世不久，就抢走了他戴家和张家皇商贡酒的地位，这如何让他不恼怒。 可是恼怒之余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酒是恒王酿造的，他老爹是赵仁仁王爷，还兼任礼部尚书，虽说这宫廷采购都归内廷总管采购，但是似这种重大的节日，也要问过礼部的意见。 纵然他心有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恒王酿造的？哼，我看未必啊。”薛庆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 薛庆的话语让戴严有些意外，这酒是从恒王的庄园出来的，现在市井上的人都知道，很多酒商都纷纷前去采购，而薛庆却说此事并非恒王所为，这让他有些不解。 “薛兄这是何意？”戴严皱着眉头问道。 “依为兄看，此事八成还是和那位燕王殿下有关，羯族人在进攻燕城之时，燕王府曾拿出一种叫做酒精的东西给受伤的士兵治疗伤口，据说这种酒精浓度极高，可以避免伤口腐烂。” 薛庆边走边说：“想必老弟也曾品尝过这玉湖春了，此酒的浓烈程度要高于目前市面上所有种类的酒，老夫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听到薛庆说酒精二字，戴严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色，他之前从未听说过酒精这种东西。 “酒精？这是何物？” 薛庆摇摇头道：“这个为兄也不知，情报上也没有说，我猜测可能是从酒中提取的某种精华。” “哼，燕王这是又想借着恒王的名头搞事情啊。”戴严愤愤的说道。 上一次他搞出细盐这东西，不仅抢夺了京城的大量市场，而且随着方、刘两家的加入，现在的细盐已经开始流入到他们的领地内，若非是因为售价太高，恐怕现在他们三家在盐业市场上已无立足之地。 他们又不能明面上阻止细盐的流入，否则他们几家在京城或者其他区域的生意势必受到朝廷和方刘两家的排挤。想到这些，戴严直恨的牙痒痒。 见到戴严的神情，薛庆内心闪过一丝喜悦之情。虽然他薛家在酿酒上不占什么优势，但是借着戴家的力量来打压燕王他是非常乐意的。他不希望皇家出现一股强大的势力，这对他日后夺取皇家权利极为不利。 他相信，戴家在此事上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办法找燕王的麻烦。 戴严虽然痛恨燕王，但是还远没有到被人当刀使的地步，这玉湖春抢的可不是他戴家一家的生意，京城高端酒市场以戴家张家为首，但也有其他的酒肆作坊。 而且张家也是御酒供应商，以张家的势力和行事风格，他相信张家不会袖手旁观。除此之外，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皇家任何一方势力产生冲突，即便是作为一个闲散王爷的恒王，他也不愿意去得罪。 只是他不知道，原本想要大动干戈的张家此时却选择了沉默，在张家看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太子之位，只要能够确保太子顺利登基，无论是细盐的炼制方法还是玉湖春的酿制方法，将来都是他张家的囊中之物。 此时的京城，无论是高档酒楼，还是青楼妓馆，谈论的大多数是和最近盛行的玉湖春相关。 由于玉湖春产量有限，难以满足京城各方的需求，很多商家更是高价售卖，更有甚者将玉湖春炒到了二十两一斤。 京城北郊，恒王的庄园内。 得知玉湖春在京城如此大卖的杏儿等人在高兴的同时，也带有一份忧愁，因为如此高的需求量实在无法满足。 “要不我们再把作坊扩大一些，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六子他不由得叹道。 大奎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杏儿小姐，我们跟恒王爷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扩大一下酒坊的规模。” 杏儿虽然也想扩大酒坊的规模，但是仔细思量之后还是决定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她来之前赵斌曾叮嘱过她，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否则很有可能招来大麻烦。 戴家张家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一旦把他们惹毛了，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恐怕恒王爷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再者，以现在酒坊的规模而言，眼下的这些工人都是购买的奴隶，还能控制的住，一旦酒坊规模继续扩大，难保酒坊的酿造方法不被泄露出去。 一旦酿酒的方法泄露出去，玉湖春酒将失去最大的竞争力，想到这些杏儿最终打消了扩建酒坊的事情。 第139章 目筹划 燕城 伴随着中秋的临近，燕城似乎也变得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 这一年无论是对于燕城的百姓，还是对于赵斌而言，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一年。 由于农具的更新和牲畜的作用，燕城的耕地面积几乎扩大了两三倍，而且今年风调雨顺，燕城的粮食产量也达到了往年所没有的高度，燕城税收也增加了许多。 随着燕王府一些鼓励商业的政策措施，燕城的商业体系也开始复苏，街面上的店铺也在不断地增多。 城外，冶炼厂已经完全竣工，相应的甲片锻造车间，甲胄缝制车间也都建造完毕。原本购买来的奴隶进行了重新的划分，男的负责冶炼和甲片的铸造，女眷则被安排进行铠甲的缝制。 铠甲的制作其实工艺相当精细，所有的人都要进行培训，不过好在这些铠甲都是赠送给鲜卑人的，所以赵斌对这批铠甲的做工程度要求没有那么好，就当是让她们练手了，等手艺练出来了，做出来的更精致的铠甲，再来装配自己的队伍。 燕王府内，府衙的的主要官吏和王府的主要人员全部聚齐，赵斌端坐在大厅的中央。 “马上就要中秋了，今年我们所有的事情进展的都比较顺利，所以本王打算搞一次庆典，来庆祝我们这大半年所做的一切，大家觉得怎么样？”赵斌缓缓开口问道。 听到赵斌说要搞庆典，灵儿、翠儿、雪儿三人当即表示支持，这种热闹的事情她们肯定是举双手赞成。 “王爷，我们要搞什么样的庆典啊？”灵儿一脸兴奋地说道。 赵斌望着笑容满面的灵儿说道：“第一呢，冶炼厂马上要开工，第二呢，为了庆祝中秋节，第三呢，为了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辛苦。 所以我打算在城外冶炼厂附近搭建一座高台，我们准备一些表演节目，算是给大家的慰劳，城内城外的百姓都可以去参加，反正空地面积够大，可以容纳很多人。” 听到赵斌的话，曹礼开口说道：“王爷是说让城内城外的百姓们都参加吗？” “不是，是自愿参加，想看的都可以来！”赵斌淡淡的回道。 “原来如此！” “你们府衙也要准备节目！” “啊？我们还要准备节目？”曹礼有些吃惊的说道。 “当然了，都得准备节目，不止你们，我们王府也会准备表演节目的，数量不限，越多越好！”赵斌笑道。 何苗听到这里有些为难的开口道：“王爷，这这府衙上下都是男人，我们也不会什么表演节目啊？” “是啊王爷，这恐怕有些为难啊，何况这王府官员，于大庭广众之下卖艺，这、这要是传扬出去，这可如何是好啊王爷。”杨广泰有些不情愿的补充道。 赵斌听出来了，这是所谓的读书人的脸面，古代对于职业的歧视性非常重，尤其是对于戏子这样的职业，那可谓是贬低到骨子里了。 赵斌知道这是思想观念问题，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转变不过来的，所以只能委婉的解释。 “杨大人误会了，本王让你们做的不是戏子的事情，本王让你们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情，我说的表演节目有很多种，并不是所谓的吹拉弹唱，这些节目不仅仅是观赏用的，还可以教化百姓，起到宣传的作用。 我给你举个例子啊，比如你们府衙如何公正断案，你们可以把你们断案的经过简单演绎出来，给百姓做到普法宣传，这就是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节目。” 曹礼，何苗，杨广泰三人虽然听进了赵斌的解释，但是脸上阴郁的表情还是告诉众人他们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赵斌也不去管他们，转头看向秦方开口继续说道：“再比如秦都尉他们！” 秦方一听赵斌提到了自己，顿时神情紧张了起来。 “王爷，难道我们也要” “本王刚才不是说了吗，都要准备，王府也不例外。”赵斌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那我们能做啥呀王爷？”秦方不解的问道。 “你们节目更有意义啊，羯族人进攻燕城，你们誓死保卫燕城的事迹，难道不值得演吗，将战斗的经过简化，表演一出对抗羯族入侵的戏剧，能让燕城的百姓知道是谁保护了他们，这难道没有意义，没有价值吗？” “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可我们也不会啊王爷！”听完赵斌的话，秦方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事儿确实有些为难他们这些军中大老粗了。 “哎呀，回头本王教教你！”赵斌摆摆手道。 “是！” “雪儿，你们学堂也要准备节目！”赵斌转头望向一旁的钟离雪。 “王爷，奴婢会弹琴，到时候奴婢准备一首琴曲。”钟离雪淡然的说道。 她对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她也想帮赵斌。 “你自己可以单独准备一首琴曲，但是本王说的是你们学堂。” “学堂？” “对，学堂，学子们这半年来在学堂所学，要展示给老百姓们看，要让百姓们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你们可以挑选二三十名小学子，准备一个朗诵的节目。” “王爷，恕奴婢愚钝，什么是朗诵啊？”钟离雪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赵斌开口解释道：“朗诵就是” 听完赵斌的解释，不仅钟离雪，在座的所有人基本也都明白了什么是朗诵，这个倒是很简单，钟离雪欣然接受了赵斌的安排。 “老魏？” “王爷，小的在呢，您说让小的准备什么？”魏翔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赵斌不由得哈哈哈大笑，指着魏翔说道：“你们三个看看人家老魏，让干什么干什么，哪儿跟你们三个似的扭扭捏捏。” 赵斌这话是说给曹礼、何苗、杨广泰三人的，他们三个自诩是读书人，又是当官的，感觉做这种事太丢份了。 三人一脸苦笑，默不作声。 “老魏，你们可以准备功夫表演，形式不限，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胸口碎大石啊你们自己选。” “放心王爷，小的让他们多准备几样，保证王爷您满意。” 大勇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王爷，这论功夫，他们衙役哪儿跟的上咱们王府的护卫军啊，不如让我们护卫军的兄弟来表演！” 一听这话，魏翔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虽然王大勇说的确实没错，衙役和王府护卫军的兄弟没法儿比，但是也不能就此认熊啊。 “哎我说大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王爷给我们的任务，你们凭什么抢啊，要想表演你们自己想辙去，别打我们的主意啊！” “好了，好了，大勇你们再想个别的节目，可以表演双人对战的节目，不过都是套路，不能真的对打，免得受伤。”赵斌赶紧说道。 “是王爷！” “另外在民间征集一些活动节目，什么杂技杂耍，或者歌曲舞蹈啥的，都行，凡参参加表演的王府都有赏赐。杨大人，这事儿你去办！” “是，王爷”杨广泰回答道，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王爷，是不是属下找到表演节目的，我们就不用再演了。” 赵斌有些苦笑的不得，他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对这事儿着实是有些不情愿。 “行，看你能找到几个节目，反正中秋节一下午的时间，你们看着安排就行了，要是凑够的话，就不为难你们三个了。” 三人如蒙大赦，急忙起身施礼道：“多谢王爷！” 见到其他人都有了节目，灵儿和翠儿不由得着急了，翠儿忙开口问道：“王爷，那我们俩准备什么节目啊？” 众人齐齐望向灵儿和翠儿，赵斌也是眉头一皱，关于灵儿和翠儿，他确实没想到什么好的节目。 “要不我们唱王爷教给我们的歌，就是那个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那个，王爷觉得怎么样？”灵儿开口说道。 赵斌连忙点头说道：“可以！这个歌曲朗朗上口，还是挺不错的，那你们就唱这个。回头我把完整的词给你们写下来。” “多谢王爷！”灵儿俏皮一笑回道。 说完灵儿和翠儿，赵斌又看向王伍和萧楚，一个贴身侍卫，一个护卫统领。 二人见赵斌望过来，都是眉头一皱。 萧楚开口说道：“王爷，我们俩就不用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百姓前来观看，我们还是待在王爷身边为好。” 王伍也一个劲儿的猛点头表示赞同。 赵斌想了想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命还是要多注意保护的。 第140章 告示 第二天，府衙的告示张贴在了市井之中，随着几声锣响，众多百姓纷纷上前围观。 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瞪大了眼睛望着告示上的内容，其实老者根本不识字，只是听张贴告示的衙役说了一句王府要举办庆典。 “庆典？”老者口中疑惑道，“官爷，王爷他为啥要办庆典啊？” 衙役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不管什么时候贴告示，百姓的都会不断地提问题，他不知道这告示贴出来的意义在哪儿，明明燕城没有几个百姓读书识字，还非要事事张贴告示。 其他的百姓的也是七嘴八舌的问着不同的问题，他们现在对于王府的任何事情都异常的关心。 衙役见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百姓见状也都自觉地停止了喧嚣，因为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每当府衙张贴告示，等围观的百姓多了，衙役就会当众宣读告示上的内容。 当衙役宣读完告示之后，百姓们再次陷入到热烈的讨论当中，因为他们清楚的听到，王府要举办的庆典不是在王府，而是在城外的郊野上，城中百姓都可以到场观看。 在百姓的印象中，庆典这种事情大多是权贵们的私生活，跟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毫无关系，更别谈什么奢望观看庆典。 人群中一个高个子的消瘦的青年汉子扯着嗓子大喊道：“官爷，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也可以去观看庆典？” 衙役看向人群中瘦高青年，他的声音被热烈的讨论声遮的有些微弱，不过衙役还是听清了他的问题。 “当然是真的了，王爷的话还能有假，今年咱们燕城不仅粮食大丰收，还打跑了来犯的羯族蛮子，这么多的好事，当然要全城庆祝一下了。” 衙役的话音刚落，挤在前排的一个妇人开口问道：“那征集节目是怎么回事儿？俺们这些老百姓也可以表演节目吗？” “我刚才说了，这是燕城全城的庆典，人人都可以参与，想要表演节目的，都可以去府衙报名，表演的好，王爷还会有赏！大嫂，你有没有什么才艺啊？”衙役笑着问道。 中年妇人见衙役问自己会不会才艺，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些穷苦百姓整日了为了吃食生存而忙碌，哪里有什么闲暇时间来学什么才艺。 “俺，俺会织布，织布算不算才艺？”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围观的群众听到妇人说织布，不由得一阵大笑。 一个和妇人相识的百姓调侃道：“我说李家媳妇儿，织布怎么能算才艺呢，你得会吹拉弹唱才行，或者给王爷跳个舞啥的，说不定王爷看上你，还会招你进王府呢。” “哈哈哈”人群中又是一阵大笑。 妇人闻听此人拿她取笑，不由得大骂。 “呸，好你个泼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妇人便要动手上前撕扯那人的嘴皮，那汉子见妇人要动手，倒也是机灵，急忙向人群中挤去，嘴里还不停的调侃道。 “我说李家媳妇儿，能进王府那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你个王八蛋，给老娘站住” 众人在一群哄闹中看着二人追逐而去。 衙役见喧闹的二人离去，重新挥了挥手示意百姓们安静。 “大家将告示的内容告知左邻右舍，互相通知一下，没事儿的就散了。” 百姓们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随着衙役的话音刚落，众多围观的百姓便迅速撤离了告示地点，大家都想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自己认识的人。 这种情况衙役还是地第一次见到，以往的告示宣读完大家也只是慢慢离去，而这一次确实出奇的快速。 衙役苦笑着摇摇头，随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稍做休息。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因为每次宣读告示，都要来回宣读好几遍，确保告示的内容能够被大多数百姓知晓。 那些最先知道告示内容的百姓，此时早已游走在大街小巷，在亲朋好友之间奔走相告。 不多时，大群百姓再次蜂拥而来，奔向了告示张贴处，来确认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否属实。 衙役望着蜂拥而来的百姓，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百姓们服徭役也是这种情况。 一次是把秦方这个燕城都尉吓得够呛，以为是有人要攻打燕城，还有一次是把前来送牛羊的鲜卑人吓得原路返回。 若是没有先前这两次事件，说不定他真的会拔腿就跑。 “大家安静，安静！”衙役挥舞着双手扯着嗓子大喊道。 看到衙役的举动，围观的百姓这才慢慢停止了喧闹，逐渐安静下来等待衙役宣读告示。 衙役重新将告示大声宣读了一遍，就在告示宣示完毕的时候，场下热烈的讨论再次开始。有人叫嚷着询问道什么才算是节目，有人叫嚷着可不可以全家人都去观看。还有人叫嚷着要去府衙报名。 告示处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新来的人不停的询问告示上的内容。 傍晚时分，回到府衙，衙役一屁股坐在班房的椅子上，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猛灌起来。 其他的衙役兄弟见状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他并未答话，只是随意摆摆手，示意等下再说。 只是等他猛灌了一壶茶水之后，一开口其他几人才发现，他的嗓子早已经沙哑不堪。 “你们今天是没见到那场面，就跟之前服徭役似的。那告示处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我这说话足足说了一大天。回头我得跟魏头要点儿补偿，我这怎么着也得算是工伤啊。” “对了，魏头人呢？” “跟着秦都尉一起出城了。” 于此同时，城外冶炼厂附近的空地上，秦方和魏翔带领着士兵开始着手搭建舞台。 其实赵斌对于舞台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而且在这样的朝代，也不可能奢求什么效果，简简单单的搭建一个平整的台面就可以了。 鉴于此，秦方也是直接选择了最粗暴的方法，堆砌一个一米高的土台，也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就像当年在军中筑高台一样，人多力量大，一人一担土就能堆砌一个高台。 其实也可以用木板，只是那样既费时也费料，还要砍树，切木板，不如就地取材，直接用土来筑台。 第141章 登记报名 自从庆典告示贴出以后，燕城再次陷入到活跃当中，大街小巷的百姓纷纷议论此事。 府衙门口聚集了很多前来报名的人。 曹礼望着聚集在府衙门口的人不由得咋舌，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死气沉沉的百姓们，竟然都有才艺在身，着实让他感到惊讶。 报名处，一个黑脸汉子站在报名处。 负责登记的府衙文吏上下打量了一下黑脸汉子，开口问道：“姓名？” “俺叫孙大壮！” 文吏听后随即在登记册上写上孙大壮的名字，随即头也不抬的继续又问道。 “会什么才艺啊？” “俺力气大，可以举起石碾子！” 石碾子是古代一种农具，呈圆柱形状，古人在给庄稼脱粒时经常会用到这个东西，用其将谷壳压碎，从而完成脱粒。 文吏抬头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黑脸汉子，眼神中似乎有些不信。 “你当真能举起石碾子？我可告诉你啊，这可是燕王殿下举办的石碾子，不是，是庆典，你要是敢信口胡编，诓骗王爷，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谁信口胡编了，俺打小就力气大，举个石碾子不算什么难事儿，官爷，你就给俺登记上” 文吏见黑脸汉子不似说假，于是在登记簿上写到“孙大壮举碾子！”，文吏边写边提醒道：“现在只是初步登记，后边进行节目筛选，选上了才能上台表演。” 黑脸汉子一听这话，显然有些失落，嘴里不由得呢喃道：“啊？还要筛选啊，那俺这个能不能选上啊？” “那可说不准，你没看这后边还有这么多人排队报名吗，要是都上台表演，那得到什么时候。” 说完，文吏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即喊道“下一个” 黑脸无奈转身离去，随后一个老者模样的人来到近前。 “官爷，俺叫宋喜。” 文吏一听这名字，不由的吃了一惊，他抬头望向老者，不由得一阵苦笑。 “我说老宋头你来干什么，这可是王府庆典，不是谁们家办丧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城西丧葬铺子的老掌柜。 老头一脸不在意的说道：“瞧您说的，老朽又不是只会扎纸人，俺可是会乐器的” 说着老者将手伸向后腰，从后腰间掏出一个小喇叭。 “您看，我这家伙都带来了” 老宋喜将喇叭递到文吏近前。 “你这不是逗闷子呢吗，你这喇叭他也是给人办丧事用的啊，到时候扰了王爷的雅兴，你担待的起吗？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 老宋喜见文吏不肯给自己登记，顿时心生不快，哭丧着脸说道：“俺又不是只会吹丧事曲子，喜事的曲子俺也会啊，你要是不给我登记，我就去燕王府找燕王爷评评理。” “我说老宋头，你诚心添乱是不是，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让人给你关大牢里去。” “我又没作奸犯科，又没违法乱纪，你凭啥抓俺？现在燕城有燕王爷管着，你敢随便抓人？” 文吏被老宋喜怼的又好气又好笑，现如今百姓跟官家说话都这么硬气了吗，官家抓人还得给说法了。 “好好好，我给你登记上啊，但我可跟你说清楚啊，这可只是登记，只有节目筛选过了，才可以上台表演，听清楚了吗？” 老宋喜刚才已经听到文吏给前面的黑脸汉子说过此事了，所以文吏再说这话时，他也没有觉得这是针对自己。 老宋喜点头回应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见老宋喜离开，文吏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喊道，下一个。 “官爷，俺叫石柱，俺是个石匠，会刻墓碑，功德碑啥的！” 文吏一听墓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面前的来人不由得破口大骂：“你特么是不是跟老宋头组团来的忽悠我的！”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这老宋头和石柱家确实关系很好，平日里走的也比较近，这次也是宋老头拉他一起来的。 “官爷，你怎么知道俺俩是一起来的？” “滚”文吏气的眉毛倒竖，他指着老宋头离去的方向骂道。 “凭啥给宋老头登记不给我登记啊？”石柱气鼓鼓的问道。 “你这石匠活计定夺算是一门手艺，不能算是才艺，懂不懂，人家老宋头再怎么说那也会吹喇叭，你干嘛，抡大锤吗？” “俺，俺” 石柱被文吏怼的哑口无言，俺了半天也俺出个所以然，只得悻悻离去。 随后一个妙龄少女来到报名桌前，文吏抬眼一看来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文吏望着妙龄少女说道：“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王爷可是说了，谁都可以报名参加的。”小姑娘含笑望着文吏回道。 “牙尖嘴利，林大人同意你去参加表演吗？小心回家挨板子”文吏略带调侃的说道 小姑娘眉梢一挑，不以为意。 “哼！那就要看是林大人的官大，还是王爷的官大了，谁官大谁说了算，他们不让我参加，我也去燕王府告状去。” 文吏笑了笑，拿起毛笔重新沾了一下墨汁，在登记册上写上“林瑶”二字。 “你会什么才艺啊？”写完林瑶的名字，文吏开口询问。 “本姑娘会的可多了，背诗啊，歌曲小调啊，写字啊！” 文吏不以为的望向林瑶。 “这背诗、歌曲小调还行，这写字哪里算的上是什么才艺！” 林瑶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弯下腰就这么直愣愣的看向文吏。 “写字不算才艺？那燕王府的春联你写一个我看看？” 文吏一听此话，顿时无语，春节前夕，林家三口在燕王府门口帮大家写春联，这是很多百姓亲眼所见，为此，燕王还给了林家三杰的美称。 想到这里，文吏也不直接回话，转而说道：“节目只能报一个，人太多了，时间不够！你自己选一个。” 林瑶单手托起下巴，学着林静堂捻胡须的模样略微思索了片刻。 “那就唱个民间小调！大家都听得懂，背诗啥的我怕好多百姓也听不懂。” 随后文吏在登记簿上记录上民间小调。 林瑶走后，文吏继续登记，百姓们报名参加的节目各式各样，什么耍猴的，什么训狗的，也有一些妇人一起组团来报名唱歌谣的。 五花八门的节目搞得文吏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破口大骂，少有的时候会面露笑容。 第142章 准备节目 府衙外的报名处热闹异常，可是府衙内的大堂内却是一片沉默。 曹礼、何苗、杨广泰以及其他一些府衙官吏坐在大堂当中，一个个愁容满面。这表演节目让他们为难，表演什么节目也为难。这就是读书人的长衫穿的太久了，放不下世俗的观念。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在古人的观念里，那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自然是上九流，而演戏那是戏子干的事儿，这是下九流。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这庆典的节目要怎么搞啊，”曹礼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他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样子。郡丞何苗四下扫视了一眼，无奈的开口道：“要不然就按照王爷说的来办，就表演个断案的节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更体面一点的节目了。 杨广泰率先开口表示支持：“下官赞同何大人的意见，就表演个断案的节目。” 何苗听到杨广泰的话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有些郁闷。 “我说杨主播，这可不是何某的意见，这是王爷的意见。” 曹礼见状急忙笑着帮腔说道：“何大人何必谦虚呢，这断案之事还得仰仗你何大人啊。” 何苗算是听出来，这两个家伙这是打算合伙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啊。他自是不愿意充当这个冤大头啊。 “曹太守谬赞了，要说这断案的经验，还得说太守大人您啊，谁不知道您是咱们燕城的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这燕城大小案件的卷宗都装在您的肚子里，更何况作为燕城的太守，百姓们也更希望看到您公正廉明的光辉时刻，所以下官觉得，还是太守大人您更适合主理此事。” 听着何苗在这里侃侃而谈，曹礼的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他做燕城郡丞十余年，要说断案，那是真的没人能比得过他，可问题是现在他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事儿。 曹礼苦笑道：“何大人此言差矣，何大人新任郡丞一职不久，更应该在民众心中树立典范形象，此次庆典更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何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说完曹礼看了一旁的杨广泰一眼，杨广泰也是职场老油条，其实不用曹礼提醒，他也要准备开口劝说何苗。 “是啊何大人，你就不要推辞了，此事非你莫属啊，太守大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哪里来的时间排练这节目啊。” “是啊，庆典的筹划，冶炼厂的后续人手都需要安排，事情还多的很，我也是分身乏术啊。” 曹礼、杨广泰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何苗不停的劝说，最终何苗只能妥协，一拍大腿说道：“罢了，这次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 停顿了片刻何苗对着下手的官吏说道：“去把文库的案例整理一下，挑选一个比较合适的案例出来。” 官吏应了一声便起身朝文库走去，其实燕城这些年真没有什么大案要案，杀人放火的事件几乎没有发生过。 这也许跟燕城地处的地理位置有关系，当初羯族人占领燕城之后，燕城人口锐减了四分之三，死的死，逃的逃。 自打赵无疾收复燕城之后，百姓们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但是也明白生命的可贵。 就在府衙讨论表演什么节目的时候，城中的学堂里已经开始了节目的排练。 钟离雪在所有的小学子当中精心挑选了三十名小学子进行训练。 这些小学子现在虽然已经上了一段时间的学了，但是依然停留在认字识字的阶段，对于通篇的文章，还是很难看的懂的。 钟离雪挑选了一段启蒙教材上的内容，她念一句，小学子们就跟着读一句，古代的启蒙教材无外乎就是什么仁义礼智信的教义，不过这套东西也都是经过锤炼的，深刻的展示这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所有的机构部门当中，学堂应该算是进度最快的了，一来小孩子没有什么抵触心理，二来读书背诵也不费什么周章。 王府里，赵斌将之前教给灵儿她们的那首歌曲的歌词也默写了出来：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够和你分开，不能和你分开。 灵儿拿着手中的歌词看了半晌说道：“王爷，就只有我和翠儿两个人唱吗？” 翠儿也流露出询问的眼光，别看两个小姑娘刚开始的时候双手支持双手赞成，可是真到动真格的时候 ，还是有些紧张。 赵斌笑了笑说道：“这个不限制啊 ，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人，你想几个人唱，就几个人唱。” 灵儿玩味的一笑说道：“那王爷您就跟我们一起唱！” 赵斌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恍然，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于是乎紧急开启忽悠模式。 “灵儿，我跟你说啊，这曲子是女孩子的曲子，只能女孩子唱，男人不能唱！” “可王爷您之前也唱了啊”翠儿急忙接口反驳道。 “那不是私下吗，当时就咱们几个人，而且我那也是为了教你们啊。”赵斌急忙解释道。 灵儿嘟嘟嘴不由得说道：“那太可惜了，可是只有我和翠儿，到时候那么多百姓，这多难为情啊。” 翠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心的说道：“要不我们把林瑶叫上，让她跟我们一起唱！” 赵斌觉得她们倒是可以多找些人，搞一个大合唱，这样的曲子本就是人越多越热闹。 “你们可以多找些人，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可以，搞一个合唱。” 翠儿不明白什么是合唱，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王爷什么是大合唱？” 赵斌不假思索的说道：“大合唱就是很多人一起唱呗，只不过一定要节奏一致” 赵斌一说，灵儿和翠儿就明白了。 翠儿挠了挠额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去哪儿找大姑娘和小媳妇儿啊。” 灵儿脑子转的快，第一时间又想到了林瑶。 “林瑶肯定认识，她是在燕城长大的，认识很多人，她一定有办法的。” 赵斌也点头表示赞同，好歹林瑶是本地人，府衙的那些官吏家中免不了会有女儿的。 处理好灵儿和翠儿的节目问题，赵斌便开口说道：“好了，你们忙，我去一趟城防军营！” 听说赵斌要去军营，灵儿急忙追问道：“王爷去军营干嘛？要不灵儿陪你去！” “你们的节目有着落了，我得去看看秦都尉他们那边怎么样。” 随后赵斌便带着王伍和大勇二人直奔城防军营而去。 第143章 探访军营 赵斌出了王府，一股脑的钻进马车里，王伍轻轻挥舞了一下马鞭，王大勇率领着十余护卫在两侧跟随。 马车向着军营方向缓慢行驶，赵斌撩起窗帘看向窗外，道路两侧的行人并不算多，街面上的铺面间隔好几家才有一个开门的，那些闭门的想来都已经是无主之地了。赵斌望着这一切，内心还是不由得轻叹一声，这些羯族蛮子对燕城造成的危害遗留至今啊。 伟人说过人都力量大，看来还是要多鼓励百姓生育啊，要不然单单依靠燕城这点人力，很难让燕城壮大起来。 不过生孩子这事情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至少要有个五六十年才能逐渐的恢复人口，想要找捷径的话，看来只有不断地购买奴隶了。 想到这里赵斌转头看向王大勇：“大勇，回头告诉麻小，购买奴隶的事情还要继续下去，人越多越好。” 王大勇骑在马背上，双手一拱应了声是，不过转头一想又开口询问道：“王爷，我们先前购买的奴隶已经足够多了，几个工坊加起来都用不完，如果再继续购买下去的话，小的担心王府的支出会有些大啊。” 赵斌知道王大勇说的问题确实存在，这么多人吃干饭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还得不停的增加新的工厂，让这些奴隶真正的实现产值。 “此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只管让麻小去做就是了！对了你们护卫军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赵斌淡淡的说道。 大勇嘿嘿一笑说道：“王爷放心，我跟周虎商量好了，就按您说的办，我们两个来一场对练，小的还让弟兄们准备了射箭表演，让百姓们见识见识咱们王府护卫军的实力。” 赵斌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作为王府护卫军，以前的皇家禁军，那基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除了自己本身的看家本领之外，刀枪剑戟斧钺勾叉那都得熟悉，长枪短棍也都得会耍两套才行。 城防军的军营就设在燕城内，一来是城中有大量空余闲置的房屋，二来是鉴于之前燕城的形势所迫，不敢设在城外，羯族人随时都有杀过来的可能，万一被包围了，那就完蛋了。 军营门口负责执勤的士兵见到赵斌从马车上下来，急忙行了一个军礼：“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不必多礼，秦都尉在营中吗？” “回王爷，秦都尉刚从城外回来不久，现在就在营中，小的马上去通报！” “不必了，前方带路即刻！” “是，王爷！” 士兵引领着赵斌等一行人直接往军营中走去，此处军营其实就是位于城南门附近的一片民宅改建而成，面积也着实不小。 毕竟五千人的城防军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也就是在燕城这样的边境才能有五千城防军的配置，换成中原腹地，怕是不超过两千人马。 听闻燕王到了军营，都尉秦方和副将郝通以及几个校尉急忙从营房议事厅内跑出来迎接。 “末将参见王爷！”几人拱手施礼道。 军营之中将士们大多行的是军礼，很少有人行跪拜之礼。 赵斌望向几人，各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好像是刚从泥土里滚爬出来一般，不由得有些诧异。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你们这是？” 秦方扫视了一下自身以及其他的几人的情况，不由得苦笑道：“王爷莫怪，我们是刚从冶炼厂那边的戏台回来，末将正要换身行囊去王府向王爷汇报呢，演出的戏台已经搭建好了。” 听说几人是去搭演出的戏台才弄成这样，赵斌不由得感叹，身为统兵将军居然还能身体力行的干这些糙活儿累活儿，真的是难能可贵。 “让王爷见笑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从士族一步一步上来的，干些活计不算什么。王爷今日怎么突然到军营来了？”秦方说着话，将赵斌往议事厅内引去。 赵斌随着众人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处理完王府的事情，特意过来看看将士们。郝将军，有些时日没见你了啊。” 副将郝通见赵斌专门提到了自己，心下也是一暖。 “多谢王爷挂念，末将每日要负责城墙的巡防，没能去王府给王爷请安，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赵斌对这个郝通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羯族人一战，他看到这个副将一直守在城墙上督战，未曾退却半分，心下也是敬佩不已。 “哪里的话，当日羯族人攻城，若不是诸位将士奋力杀敌，恐怕这燕城和本王早就遭了羯族人的毒手，本王要谢诸位还来不及，哪里谈的上什么怪罪！” 郝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道：“守卫燕城和王爷，是末将等人的职责所在，王爷要说谢，就折煞我等了。” 进入大厅之内，秦方将赵斌让在为首的座椅上，王大勇和王伍分立在赵斌两侧，赵斌挥手示意让诸位将领都落座。 “眼下马上中秋了，鲜卑部落那边的牛羊恐怕又要成群了，到时候咱们再换些牛羊，给兄弟们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秦方等人纷纷拱手道谢。 秦方开口道：“多谢王爷，子大王爷您来了之后兄弟们算是能吃上肉了！” “还有战马，以前兄弟们想都不敢想啊，现如今，咱们燕城守军可以人手一匹战马了，在面对那些羯族骑兵的时候，兄弟们也有了一战的勇气。”郝通也附和道。 赵斌没有被这些彩虹屁冲昏了头脑，他还是很清楚羯族骑兵的强大的，他们是马上的战斗民族，从小就从马背上长大，论马上的战斗力，不是燕城守军能够比拟的。 “诸位将军勇气可嘉，不过虽说有了战马，但是我们和羯族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新的冶炼厂已经建造完毕，到时候在给兄弟们配备全套的铠甲，想来那时才能真的和羯族人正面硬刚，不过此时倒也不急。” 提到铠甲，秦方确实有些喜忧参半，有铠甲护身自然是好事儿，但是这却有违朝廷法度，他对此还是非常担心的。 “王爷，私造铠甲，朝廷那边如何是好？” 赵斌对此已经不太在意，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还是不想正面和朝廷有什么冲突。 “财帛动人心，咱们吃肉不能只让朝廷闻香味，怎么着也得给朝廷喝点儿汤不是。” 听到赵斌这样说，下手的几人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战马给朝廷送了，炼盐之法给朝廷送了，不仅加强了朝廷的军力，还缓解了朝廷的财力，这是皇帝赵无疾无法拒绝的。 第144章 精忠报国 闲聊之后，赵斌开口询问道：“中秋节庆典的节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原本笑容满面的几人一听这个，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一个个低头不语。 赵斌见此，不由得好笑，让这些将军士兵守城杀敌或许可以，但是让他们演节目，恐怕是真的有些为难啊。 “怎么还没准备吗？”赵斌笑着望向众人。 几人谁也不敢抬头，郝通有些扭捏的看了看赵斌，有些委屈的开口说道。 “王爷，末将、末将等人只会厮杀，这演节目实属不会啊”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王爷，不是末将等人不肯演，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演啊” 一个校尉大着胆子哀求道：“要不王爷您给我们出个主意” 看着在座的众人一脸哀愁之色，王伍在一旁乐的傻笑，他这一笑，露出一排大板牙。他是得到了赦免，借着保护赵斌的由头不用表演节目，看着别人发愁，自己在这儿幸灾乐祸。 “老伍，你在这儿傻笑什么？要不你来演”赵斌没好气的说道。 王伍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晃了晃眼珠子说道：“王爷那怎么行呢，小的得贴身保护你啊，万一有人行刺怎么办啊” 赵斌也没理会王伍的小心思，毕竟王伍说的是实情，到时候那么多人，万一有歹徒混进来那就麻烦了，毕竟谁脸上也不会写着我是歹徒，我要行刺。 “上次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你们就演羯族人攻城的故事，分成两拨人，一波扮演羯族人，一拨人扮演守城的士兵，羯族人负责攻城，一拨人负责守城。” 秦方挠了挠头说道：“王爷，那舞台就那么点儿地方，这么多人，没办法施展啊。” 赵斌无奈苦笑，王大勇似乎也觉得秦方这些将士都过于耿直了，于是开口解释道：“哎呀，我说秦都尉，王爷的意思是让你挑选二三十人就行了，你还真把你这五千人全都拉上去啊？” 听到这里，秦方才等人才明白怎么回事儿，秦方一拍大腿：“哎呀，是末将糊涂了，我这就命人安排挑选士兵。” 说着秦方便要招呼人去挑选士兵，赵斌忙开口阻拦道：“不着急，我话还没说完。” “哦，王爷您继续说！” “诸位将军可有会唱歌谣的？”赵斌想了想问道。 一听到歌谣，在场的几人纷纷看向末尾端坐着的一个校尉。 秦方开口招呼道：“耿校尉你不是会唱曲儿吗，王爷想听曲儿，你给王爷来上一段。” 名叫耿乐的校尉听闻此话，踌躇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却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副将郝通见状不由的呵斥道：“让你唱你就唱呗，你还敢不乐意啊。” 耿乐很难为情的说道：“不是末将不乐意，我唱的那曲儿能给王爷听吗，那不污了王爷的耳朵吗。” 听到耿乐如此说，秦方郝通也面露为难之色。 赵斌不明所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方不好意思开口，给了郝通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来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郝通支吾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回王爷，跟校尉他，他就会唱一首十八摸。” 说完郝通直接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在直视赵斌。 赵斌、王伍、大勇三人都是一惊，沉默了片刻赵斌还是开口道：“十八摸不十八摸的没关系，主要是你能唱就行。本王再教你一首曲歌谣，然后你在负责从军中挑选音律感比较好的，一二十人也就够了，你再教会他们怎么唱，这首歌曲就放在你们的表演节目之后唱。” “末将遵命！”耿乐爽快的应道。 “本王先唱一遍，你先听着！” “是！”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赵斌憋足了气势将后世屠洪刚老师这首《精忠报国》一口气唱完。说实话他只能模仿屠洪刚老师怎么唱的，但是要想真正将屠老师那种气势发挥出来，根本不可能。 一曲唱完，赵斌不由得觉得嗓子有些干渴，他轻咳了一下嗓子，重新扫视众人，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凝重之色。 一声轻微的抽噎从赵斌耳畔传来，赵斌转头望去，只见王伍的眼角泛起了泪花，鼻子还不停的抽噎了两下。 “我靠，伍哥你怎么啦，谁欺负你啦？”赵斌大惊道。 王伍吸溜了一下鼻涕，开口说道：“没、没有！” “那你哭什么？” “小的没哭！”王伍扭了扭脖子回道。 王大勇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应该是您唱的这歌谣，让伍哥想起当年跟随丁老将军征战沙场的事儿了。” 赵斌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为何面前这些将领都如此面色凝重，他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人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是热血沸腾，而对于他们这些征战沙场，戍守边疆的士族来讲，这首歌几乎就是他们的人生写照。 耿乐开口询问道：“末将敢问王爷，这首歌谣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让人听了有些动容。赵斌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精忠报国” 听到精忠报国四个字，在座的其他人身躯都是微微一颤，秦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紧接着是郝通，其他校尉！ 几人异口同声喊道：“精忠报国、精忠报国！” 赵斌凝望着这些守卫燕城的将领，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华夏历史几千年，不管这些戍边将士曾经历属于哪个朝代，但是他们都是在守卫着脚下这片土地，守卫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请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将这首歌教会燕城的每一个士兵！让每一个士兵都能熟记于心。那个，还请王爷再唱一遍。”秦方再次开口说道。 “,这样，本王唱一句，你们跟着学一句，大勇，你拿纸笔，把歌词记下来，不对的地方一会儿本王再修改！” “是，王爷！” 一个时辰之后，留下一首歌词，赵斌便带人离开了军营。 第145章 素和突来访 回到王府，赵斌刚一下马车，在王府门口负责执勤的周虎就迎上前来禀报。 “王爷，素和族长来了！” 听闻素和突的到来，赵斌有些许吃惊，在军营的时候刚提到鲜卑人，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禁念叨，这么快就来了。 “有说什么事情吗？”赵斌淡淡的问道。 周虎摇摇头回道：“没有说，不过带来了一车猎物。属下让他在厅内等候。” “猎物？”赵斌好奇道。 “是的，足足有一大车，其中还有一只黑熊” “看来是有事情啊，走，去看看咱们这位老朋友！” 几人迈步进入王府，直奔大厅而去。 大厅内，素和突正坐在椅子上，喝着新砌的茶水，听闻外边的脚步声，素和突急忙站起身来。 大勇掀开门帘，将赵斌让进厅内。 素和突一见赵斌回来，急忙笑着上前施礼。 “素和突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含笑回道：“让素和族长久等了！快请入座！” 素和突来燕城不是一次两次了，跟赵斌打交道的次数也多了，没有了先前的拘谨，谢过赵斌之后重新落座。 灵儿给赵斌倒了一杯热茶，尽管天气依旧很热，赵斌依旧要求喝热水，他实在是不想有一天自己感染什么疟疾或者其他疾病，毕竟在这样的年代，随时可以要人命。 赵斌轻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笑着对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今日突然造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素和突搓了搓手说道：“族人们打了些猎物，特意给燕王殿下送来一些，让王爷尝尝！” 赵斌知道这猎物只是个引子，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多谢素和族长好意，只是素和族长怕不是专程来送猎物的！” 素和突见赵斌已经看出来了，索性也就不再犹豫，于是开口说道：“确实还有一事想请王爷帮忙！” “我听闻燕城今年粮食大丰收，所以在下想恳请王爷，能否交换一些粮食给我们？” “粮食？”赵斌疑惑道。“你们鲜卑人不是向来只吃肉食吗？” 听闻此处，素和突不由得婉儿一笑。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鲜卑人不是只吃肉食，我们也吃粮食，而且也有一些族人开垦土地，学着你们汉人的模样种些粮食。” 说道这里素和突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顿又说道：“只不过我们鲜卑人不善种植，学不来你们汉人种地的本领，所以也没有你们种得好，产不了多少粮食，而且这些粮食” 鲜卑部落在此地杂居多年，接触到汉人的生活之后，尝试着固定生活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赵斌可没有想把粮食交换出去的意思，他深知粮食对于燕城的重要性，所以只能婉拒素和突。 “实不相瞒素和族长，虽然今年风调雨顺，粮食颇有些收获，但是并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供交换啊。燕城的百姓积贫积弱久矣，今年所产粮食恐怕也仅仅能保证我燕城百姓不再挨饿。” 听到赵斌婉言谢绝的话，素和突显得有些失落，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 “在下也只道燕城这些年日子过的穷苦，不过这一次仅仅是我素和部落想跟王爷您换一点粮食，不会太多，我们愿意用一只羊换一担粮食，最多不超过一千担。” 赵斌没有急着回答素和突的话，一千只羊换一千担粮食，这买卖划算，只是他着实不想用粮食来换，他深挖洞广积粮的想法还是要尽快实施，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天。 素和突见赵斌踟蹰不决，于是继续说道：“在下甚知王爷乃是仁孝之人，我们换取这些粮食，也主要是给老者和孩子们吃，族里有些老人牙齿脱落，已经无法在啃动肉食，还请王爷帮帮忙。” 赵斌着实没想到素和突还是能说出仁孝二字，在他的印象当中，草原游牧民族向来是弱肉强食的，失去价值的人是不值得被同情的，现如今看来，所听之言不完全可信。 “对了素和族长，你们之前从哪里搞到的粮食？”赵斌淡淡的开口问道。 素和闻此不由哑然失笑，从前哪里搞得到粮食啊：“王爷有所不知，之前我们从来没有交换过粮食，大夏的皇帝是不允许交换粮食和盐巴这些东西给我们的。若不是燕王殿下在此，素和突也不会前来提此要求。” 沉默了片刻之后，赵斌还是决定答应素和突的请求，一千担粮食也不算多，先前他替燕城换取牛羊做了不少事情，就当还他个人情了。 “既然素和族长如此说了，本王无论如何也要给素和族长这个面子。大勇，你去知会一声杨广泰大人，让他命人准备一千五百担粮食，派人送到素和族长的部落里。” “是，属下这就去办。”大勇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大厅。 素和突见此，心下感激万分，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赵斌躬身施了一礼。 “素和突多谢燕王殿下，日后王爷殿下若是有用得着我素和部落的时候，我们一定全力相助。” “素和族长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说完话，赵斌抬手示意素和突坐下说话。 “对了素和族长，近来可有乐阳公主的消息？”赵斌顿了顿继续问道。 素和突听闻赵斌提起他们年轻美丽的公主，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有为的皇子，再想想他们那美丽的公主，不由得出了神。 “素和族长？”赵斌见他迟迟没有回答自己，于是开口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素和突急忙开口道：“王爷恕罪，乐阳公主自从离开燕城后，不久就返回王帐了，后来听说去了北边吐罗葛纳首领的吐法部落了。” “吐罗葛纳首领，先前就是他率领部落士兵在帮助我们在上谷围歼了石勒的十万大军。不过本王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有机会一定请他来燕城做客。” “吐罗葛纳首领是我们鲜卑人的勇士，英勇善战，这些年一直是他率领部落挡在最前线抵抗羯族人的侵扰。”素和突有些自豪的说道。 “近来羯族人有什么动向没有？”赵斌问道。 素和突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开口回道：“最近还没有听说哪里受到羯族人的袭击，距离吐法部落最近的沙狼族已经被吐罗葛纳首领消灭，羯族大汗又在上谷折损了十万士兵，想来今年应该不会再侵扰我们了，不过此事也不得不防，每年这个时候，羯族人都会出来打秋风抢夺粮食和牲畜。” 赵斌点了点头，虽说最近的沙狼族已经没了，但是保不齐还有其他的羯族部落前来偷袭，想到这里赵斌对王伍说道。 “派人给陆彪传个话，让他多留意一下草原的动向，尤其是那些能出入燕城境内的山间小道。” “是，王爷！” 闲聊了几句，素和突便起身告辞，赵斌客气性的挽留了两句，但是素和突坚持说天黑前要回到部落里，赵斌便没再说什么，临行前赵斌邀请素和突前来观看中秋庆典。素和突欣然答应，到时候一定前来。 第146章 送酒 西关，陆彪和几位郎将正在议事大厅内仔细端详着新绘制的草原地图。 这半年来，陆彪不断派人深入草原打探情报，但是由于草原面积过于辽阔，有些地方甚至是沙漠隔壁地带，很难穿越，所以眼前这份地图绘制的并不详细，甚至可以说是比较粗糙。 郎将田赢指着地图的西北角说道：“大将军请看，目前我们的探马深入草原一千余里再往西边去是荒芜的戈壁，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几乎无法穿越，探马们向东、南、北三个方向纵向延伸探查，共计探寻到十五个大小部落的聚集区域，不过由于探马不敢深入部落营地中心，所以对其人口分布暂时无法探查清楚。” 陆彪望着地图上标出的部落分布区域，以及山川河流的大体位置。 “可曾找到羯族王帐的位置？”陆彪淡淡的问道。 田赢看了一眼地图说道：“目前还没有找到。” 参事董愈开口说道：“将军，属下猜测，羯族人的王帐有可能还在北边，再往西过了戈壁应该就到了匈奴人的领域，羯族人的王帐不可能靠近那一带，很大可能是在北方。” 随着董愈的话音刚落，副将侯泰、郎将苏世芳、樊炙、墨宇、景德等人纷纷看向了地图的北方区域。 对他们而言，那是一片未知的区域，没有人曾到达过那里，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历史上虽然有过强大的中原王朝，但是还没有哪个王朝能够穿越草原深入北方。 “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吗？”陆彪悠悠的问道。 “大部分都回来了，但是有一小部分已经”田赢的话说了一半，后边没在往下说。 陆彪知道，这些没回来的，要么已经被羯族人抓了，要么就是迷失在草原了。陆彪走出议事厅，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天空蔚蓝，白云朵朵，城墙上的旗帜被大风吹的呼呼作响。 沉思了片刻陆彪悠悠的问道：“草原上开始变冷？” “是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田赢回道。 “北方天气转冷，一些部落有可能会南迁，多派一些人手，巡视进入燕城的山间小道，虽然羯族人再次大规模来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小股部队的渗透还是要多加防范。今年燕城的粮食丰收，百姓们好不容易有了存粮，不能再让这些羯族蛮子烧杀掠夺了。” “属下明白！” 二人说话间，有士兵来禀报。 “报告将军，有十几辆马车从燕城而来，说是燕王派来的。” 听说有十几辆马车，陆彪心下一喜，内心暗自嘀咕“难道拉的火炮”，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不觉浮现出来。 “走，出去看看！”陆彪带着几位郎将朝着内关城门而去。 出了城门就，陆彪一眼就看到十几辆马车并排在关前的大道上，车上都盖着一层灰布。周虎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立于车队最前方。 “哈哈哈，周虎许久未见了！” 周虎见陆彪率领众将出关，随即翻身下马。 “燕王护卫周虎参见陆将军！” 陆彪见周虎如此客气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周虎这是在众位将士面前给陆彪抬身价，谁都知道陆彪是燕王府护卫出身，和王大勇他们亲如兄弟。 但是如今陆彪是皇上亲封的镇关大将军，私下里称兄道弟或可，但是明面上还是要行礼。 其实现在西关的将士们对周虎已经是心服口服，羯族十万大军覆灭上谷，这是大夏开国以来没有过得战绩，就凭这一点，就没人敢说个不字。 陆彪笑着拍了拍周虎的肩膀：“多日不见，王爷可还好吗？” “有劳将军挂念，王爷一切安好！”周虎笑着回道。 陆彪指了指马车：“车上装的是什么？” 周虎回身，将最近的一匹马车上的灰布掀开，车上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个酒坛，周虎拍了拍酒坛说道：“这是王府的酒坊酿造的上好的白酒！王爷知道将士们戍守边关不宜，王爷说过了中秋，天气就要转凉，备些酒水给晚上守城的兄弟们驱寒用。” 陆彪身后的樊炙一听说是上好的白酒，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哈哈哈，还是燕王爷好啊 ，知道咱们弟兄辛苦，这还派人送酒水来了。” 陆彪看到车上装的是白酒，心下有些失落，他本以为是上次王大勇带来的那种没良心炮。不过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却未曾流露出来。 “多谢王爷挂念“随即转身对樊炙等人说道：”樊将军，命人卸货！” 身后的几个郎将一听卸货，也不顾及自己的将军身份了，纷纷上前牵引马车，往关内拉去。 陆彪将周虎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全是白酒吗？” “全是白酒！” “没有炮？”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半个都没有！”周虎脸带坏笑的回道。 听完周虎的回答，陆彪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诶，我说陆将军，你白愣我干什么啊。我只管送货，送什么我可管不了！你要是不想要，我还拉回去。” 陆彪自觉不占理，于是笑着开口道：“哎呀，要要要，谁说不要了！不过你回去跟王爷说说呗，给咱们弄些炮来。” 周虎瞥眼扫视了一下正在牵引马车的几个郎将，小声嘀咕道：“我说陆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没良心炮的威力，此物岂可轻易示人，王爷心中自然有数，该给你时，自然会给你。” “另外，王爷让我叮嘱你，你手下这几个郎将是时候斟酌一下了，谁能用谁不能用，要早做安排。” 听到此处，陆彪的面色变得凝重了些许，他回头扫视了一下几人。 “除了副将侯泰是出自关中侯家，其余几位郎将都不是世家出身，都是立过战功被陛下亲封的将军，想动他们恐怕不容易，不过我会找机会试探一下他们，倘若不能为王爷所用，我会想办法解决。” 周虎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头。 他们这些宫廷禁卫出身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皇权争夺的残酷性，也比更多人了解皇权争夺的可怕性，他们已经上了燕王的船，再想投靠其他们庭不是没有机会，但永远不可能成为心腹之人。 十几辆的车的酒很快就被卸完，马车重新被拉出关隘。 周虎看了看马车，沉声对陆彪说道：“我就要回燕城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让我捎给王爷的？” 陆彪沉吟片刻说道：“请王爷放心，陆彪誓死效忠王爷！” 周虎重重的拍了一下陆彪的肩膀，随即拱手道别，樊炙等人再次道谢，请周虎转达对王爷的谢意。 待车队渐行渐远后，樊炙一脸坏笑的望向陆彪。 “大将军？” 陆彪不觉得苦笑：“每个将军一坛，其他的留给守夜的将士们！” “哈哈哈，多谢将军！” “要谢，你们得谢燕王殿下！”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说有机会一定当面谢谢燕王殿下。 第147章 恒王的房契 京城之中，随着节日的临近，京城也变的热闹异常，大街两侧的商贩占满了街道，有卖糖人的，有卖糕点的，有些宽阔的区域聚集了不少卖艺者，杂耍，猴戏。 要说最有特色的可能就属贩卖花灯的商贩，各式各样的花灯悬挂于街道两旁，为了能够吸引顾客，很多商贩还推出了猜灯谜送花灯的优惠活动，只要能够猜中灯谜，就可以获得一个花灯。 不少的衣着华丽的少男少女驻足在花灯之前，冥思苦想灯谜的答案，其实对于这些富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而言，一个花灯值不了几个钱，可是这种节日的氛围却比直接花钱购买要有意思的多。 除此之外，要说最热闹的地方就要说是雅市了，洛河两岸人头攒动，青楼艺馆莺莺燕燕。 排得上号的青楼艺馆早就开始筹备各家的花船。 现如今洛河之中可以说是美景浮动，各式各样的花船停靠在洛河之中，花船之上争奇斗艳，年轻貌美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丝绢向着岸上的行人打着招呼，花船上的靡靡之音更是不断的飘向两岸。 岸边停靠着小舟，来此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达官显贵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便可登上小舟，船夫会将客人安全的送到花船之上。 皇宫之中，到处张灯结彩，小太监们将皇宫各处打扫的一尘不染，宫女们布置着中秋盛宴的装饰。 中秋佳节，皇帝都会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 皇宫内务府内，恒王和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太监并肩而立，此人正是内务总管窦公公。 窦公公含笑着请恒王赵无征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自己侍立在一旁。 “此处并无外人，公公何必见外，快快坐下说话！”恒王赵无征望着侍立一旁的窦公公说道。 窦公公满脸含笑的说道：“王爷折煞老奴了，老奴怎敢和王爷平坐！” “诶！公公无需与本王见外。更何况此番玉湖春能成为贡酒，多亏公公帮忙！快坐！”赵无征谦让的说道。 然而窦公公却依然坚持站着，恒王也不再勉强。 “公公侍奉陛下多少年了。” 窦公公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当初的过往，手指不停的掐算着。 “回王爷的话，老奴侍奉陛下整整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赵无征惊讶道！ “是的，老奴刚进宫时才十几岁，之后就被分配到陛下府上，当时陛下还没有继承皇位！”窦公公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 二十五年，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二十五年啊。 赵无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都老了啊！” 窦公公赔笑道：“王爷威风不减当年，老奴依稀记得王爷当年初入陛下府邸时候的英姿。如今看来，恍如昨夕！” “哈哈哈，哪里还有什么威风啊，你看本王这鬓角，已经生了白发了！”说着恒王撩起自己的鬓角示意窦公公观看。 窦公公侧头观看了一下，仍是笑着说道：“王爷为陛下分担国事，操劳过度所致，王爷要多保重身体，回头老奴让内务府挑些上好的补品送到王爷府上！” “那就有劳公公了！”恒王说着话，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怀中，当手再伸出来时，多了一份房契。恒王将房契轻轻放在桌子上。 见到赵无征的举动，窦公公神色变得些许紧张了些。 “本王在城中为公公置办了一套宅院，宅院并不大，就当是本王的一点儿心意！哪天公公要是辞了宫中多差事，也有安度晚年的居所！” 窦公公后退两步，连忙摆手说道：“王爷这可使不得，老奴怎么能收王爷的礼，王爷折煞老奴了。” “公公别忙着推辞，听我把话说完。这一来呢，宫中御酒的事情，多亏公公帮忙，二来公公伺候陛下多年，也是辛劳至极，就当是我这个做臣弟的替陛下照顾一下身边的旧人。” 其实这座宅院在窦公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在宫中这么多年，掌管着内务府，宫中的采办都需要他点头同意才行。 这想要成为皇商的人，哪个不得孝敬着他这个内务总管。 窦公公“王爷言重了，伺候陛下，那是老奴的福分，不敢贪功。这御酒之事老奴也没帮上什么忙，王爷的佳酿品质绝对是上等，陛下也着实喜欢，陛下一听说这酒是王爷酿造的，也是欣喜的很，这才下旨更换的。” 停顿了片刻，窦公公继续说道：“其实王爷大可以自己进献给陛下的，没必要通过老奴！” 恒王苦笑一声：“哼，本王才不干那傻事儿呢，我要是亲自给陛下拿去，那不是肉包子,那就真的成了进献了，陛下能给钱？” 说完这话，恒王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儿。 窦公公站在一旁，既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陛下也有难处，宫中这些年着实是不太富裕，不过好在今年有了这细盐的收入，这才宽裕了许多，这还得多亏王爷您！” 窦公公这么说一来替皇上解了围，二来也给足了赵无征面子。 赵无征不是那种贪功之人，随即摆摆手：“这事儿得多亏燕王，要不是他搞出这海水练盐的法子，这银子都得让薛家，张家和戴家挣了去。” 窦公公也跟着吹嘘道：“燕王殿下年少有为，不仅发明了这海水练盐的法子，还痛击了来犯的羯族人，真真儿是了不起。当年燕王殿下还尚在宫中之时，对老奴们也是最和善的。” 其实自从丁虎老将军去世之后，丁贵妃就一直叮嘱赵斌，行事要低调，做人要谦逊，学会蛰伏，即便是对待下人，也不能打骂。 没有了强大的背景做支撑，一旦你显露锋芒，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斌儿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哎不提也罢！行了，本王还有其他事情，明日我们宫宴上再见！” 说完这话，恒王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窦公公紧忙跟身后将恒王送出去，当他再回到屋中之时，拿起桌上的房契，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不带任何表情，随后将其放进自己珍藏的一个盒子当中，这个盒子里都是过往其他人送来的房契地契。 第148章 宫宴 几家欢喜几家愁，戴府的客厅内，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几个丫鬟小厮低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废物，全都是废物！”刑部尚书戴严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戴家到了他这一代可以说是受尽了其他世家的欺负，现在皇家也不停地找麻烦，先是燕王研制出了海水练盐的法子，联合方家和刘家侵占市场，如今的中原皇家势力范围内的盐市，可以说是四分天下，但是戴家的盐产地远在巴蜀，运送到中原各地本就困难重重，人力物力成本极高，他知道这样下去，早晚会有一天，戴家会被排挤出去。 而现在又搞出个高度白酒了，来扰乱酒水市场，倘若再如之前那般放任不管，以玉湖春的品质，早晚会替代玉肌酿在市场的地位。 发完怒火的戴严重新坐回椅子上，一个身材短小，约么四十来岁的男子见戴严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于是挥手让下边跪着的小厮丫鬟将碎了一地的茶碗打扫干净。 此人正是戴府的管家戴诠，他小心翼翼的凑到戴严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完戴诠的话，戴严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可是眼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尝试一下，至少不会让玉湖春这样顺顺利利的畅销下去。 “此事你去安排，务必做的隐秘一些！”戴严语气严肃的说道。 “老爷放心，属下一定会谨慎安排！”戴诠回道。 中秋佳节，京城到处都沉浸在节日的庆贺当中，皇宫之内，更是宫灯高悬，红烛摇曳，大殿上，灯火辉煌，一片喜气，殿前有两排华丽的龙椅。大红的地毯映着金黄的红烛，宫女太监们穿着新衣裳在侍立在殿内殿外。 对于赵无疾这个皇帝来说，今年也算是有惊无险的一年，西关失而复得，避免了一场大战的到来，而且上谷全歼羯族十万大军，更是大大增加了朝廷的信心。 赵无疾端坐在宴会的最上方，只是少了往日的神采，显得萎靡不振。皇后张氏和薛贵妃分别在皇帝两侧落座。 大殿下方，众位皇子和文武百官分坐在两侧。 大太监刘治上前两步，高声朗道： 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值此中秋佳节，月满人间，团圆之际，朕深感欣慰。中秋，乃我国传统佳节，自古便有赏月、品饼、团圆之习。今夜明月当空，银辉洒满大地，朕心念百姓，祈愿天下太平，万民安乐。 朕知，国家昌盛，民生幸福，皆赖百官之勤政，士民之辛勤。在此，朕对百官及天下士民表示诚挚之谢意。愿百官继续秉承忠诚之心，辅佐朕治理国家，共创盛世。愿天下士民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 今特颁此旨，昭告天下，共庆中秋。朕祝愿百姓中秋快乐，阖家团圆，幸福安康。愿国家繁荣昌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钦此。 大太监刘治宣读完圣旨之后，大厅内的文武百官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少有的时刻文武百官可以坐着听圣旨的时候，每年也就这两次，一次是春节宴会，一次是中秋宴会，百官们可以不用跪地听旨。 皇帝赵无疾大手一挥，身着华丽服饰的宫廷乐师们，手持各种乐器，演奏起悦耳动听的乐曲，美妙的音乐如泉水般流淌出来，充满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那旋律时而高亢激昂，仿佛能撼动天地；时而低沉婉转，如同细语轻诉。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在空中跳跃、旋转，编织出一幅幅绚丽多彩的音乐画卷，仿佛让人置身于仙境之中。 随着音乐的响起，十余名身舞姬缓步入场，她们身着轻盈的纱裙，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时而柔美如水，时而刚劲如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和节奏感。 乐师们的演奏与舞者们的表演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盛景。 整个宫殿仿佛变成了一个梦幻般的舞台，乐声、舞步、光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令人陶醉的画面。百官们被这美妙的演奏场景深深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魔力的梦境之中。 一曲舞罢，太子端起一杯玉湖春酒走到大厅中央，面带笑容的说道：“儿臣恭祝父皇福寿安康，祝我大夏国泰永昌！” 赵冲作为太子，这为首的祝词当然要第一个来说，赵无疾深深的望了一眼台下的太子，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笑容。 尽管他对太子背后的张家已有诸多不满，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在这样的节日里，他对太子的孝心还是倍感欣慰。 “好好好，太子有心了！”说着赵无疾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见到赵无疾已经饮下酒水，赵冲也拂袖轻掩，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只是他忘却了，这早已不是他们过往喝的那种低度酒，一股辛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喉咙，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咳。 赵无疾见状，并没有责怪太子失仪，而是轻声的关切道：“哈哈哈，这玉湖春可不比往日你们的喝的酒啊 ，此酒甘甜纯烈，切勿一次多饮。” 太子本来会以为皇上会有不悦，但是听皇上如此说，心下放宽了许多，不过嘴上还是谦逊的说道：“儿臣失仪，还请父皇责罚！” “无妨！来，诸位爱卿，尝尝朕这新进的御酒，这可是恒王酿造的玉湖春，诸位与朕同饮！” 台下百官纷纷举起酒杯：“多谢陛下！” 其实以玉湖春现在的名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品尝过，要不然玉湖春也不会卖的如此畅销。 放下酒杯的戴严虽然心中赞叹着好酒，但是难掩脸上的酸楚！ 一旁的户部尚书薛庆放下酒杯，斜目望向刑部尚书戴严，见他面露苦色，不由得轻声道：“怎么，戴老弟对着玉湖春不满意！” “呵呵，薛兄又何必明知故问！”戴严苦笑一声回道。 “区区一壶酒罢了，以戴老弟的实力，何苦为此苦恼！”薛庆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菜肴说道。 “当初区区一袋细盐，现如今又如何？薛兄不会没吃过苦头！” 现如今这玉湖春只在京城售卖，虽然对戴家和张家所酿的酒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但是难保以后这酒不会卖到全国各地。 薛庆望向杯中的白酒，不屑道：“这酒怎么能跟海盐相比，这海盐可以大规模炼制，但是这白酒谈何容易，你戴家的酒业有今日之势，可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 “这”薛庆的话突然点醒了戴严，他戴家的酒业能够有如此之大的规模，那是他戴家历代先祖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无论是通过品质战胜对手，还是通过强权欺行霸市，总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戴老弟提早做防范也是好事，不过来日方长，也不必为此过于忧虑！”薛庆继续说道。 戴严没再说什么，因为今日一过，他相信这玉湖春很快就会被名声臭大街。 二人四目相对，含笑而饮！ 第149章 庆典一 你有的你的宫宴，我有我的庆典。 中秋佳节这天早上，随着城门的开放，百姓们各个笑逐颜开，携手，望城门外而去。 城郊，冶炼厂附近，一座一米来高的圆形舞台微微隆起！舞台旁边设立出专门的演员隔离区。 舞台的周围被用绳索圈出不同的区域，观看演出的百姓们可以在绳索圈定的范围内席地而坐，类似于后世的演唱会那样！ 从城门处开始，一直到舞台的演出现场，全程都有士兵值守，以此维持秩序，避免发生混乱。 舞台周围更是有大量的士兵负责看护，所有进出演出场地的人全部都要安排检查，避免携带刀具。 素和突一大早就带着几名随从，赶来燕城，上次赵斌邀请他来参加庆典，今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一路快马疾驰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燕城下辖几个县的重要官员，也是一大早就赶来燕城，这一次赵斌没有让他们准备节目，不过赵斌表示，日后还有庆典，他们可是都要准备节目，不能白看。 几个县令都笑着表示，下次一定事先准备好节目！ 赵斌在曹礼等人的陪同下登上城墙，望着面带笑容的百姓们缓缓走向郊外！远处，还可以看到有不少百姓是从城外的村镇赶来的。 这一年来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百姓们发自内心的变化。刚来的时候，上到府衙官员，下到贩夫走卒、寻常百姓，各个都是面带愁色，少有笑容。 而如今，每个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在他们内心里能够平安的活着或许就是一种满足。 羯族人的大败让这些生活在死亡边缘的普通百姓们重新找到了信心，燕王的到来让他们有了安全感。 出城的百姓中，有人注意到了城墙上站立的燕王，于是招着手大声呼喊：“快看，燕王殿下在城墙上！” 很多急忙赶路的人纷纷驻足回头向城墙上望来！见到伫立在城墙上的赵斌，很多人纷纷朝城墙上挥手。 “王爷！王爷！” 此时的赵斌内心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来源于百姓的信任，这是一种责任，被人信任之后内心油然而生的责任感！ 赵斌朝着百姓们挥手，示意大家继续赶路！ 一个时辰之后，曹礼开口说道：“王爷，我们也该动身了！” 赵斌笑着望了望身边的几个人，大手一挥说道：“走！” 几人下了城墙，上了马车，王府的护卫军跟随在马车两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演出舞台的地方而去。 当赵斌的马车出现在演出舞台附近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人高呼道：“王爷的马车来了！” 顿时人群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很多人起身向着马车来的方向望去。 府衙都头魏翔怕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局面，急忙跑上舞台，舞台上安装了两个大号的铁皮喇叭，就当是扩音器了，这是赵斌提前命人准备的，在没有音响麦克风的年代，声音传播不了多远，只能勉强做几个大号的扩音喇叭来代替。 “都安静点，安静点！” 魏翔扯着嗓子极力的呐喊，然而这种喊声很快便淹没在人群当中，此时演出舞台附近聚集着将近得有一万来人的百姓，他的这点声音着实微不足道。 赵斌迈步走上演出舞台，他没有像魏翔一样大声的呐喊！他抬起双手不断地往下摇摆，示意百姓们坐下。 随着赵斌手臂的摆动，百姓们渐渐的安静下来，重新坐回原来的地面上！ 赵斌走到大铁皮喇叭面前，对着喇叭高声喊道：“百姓们，今天是中秋佳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我知道，有些家庭可能失去了亲人，但是我想说，我们燕城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今天大家聚集在此地来参加庆典，本王欣喜万分！不过本王要重申一遍，在观看庆典的过程当中，所有人要保持安静，避免出现混乱场面！大家听清了吗！” 台下的百姓们异口同声的回道：“听清了！” 上万人一起呐喊，喊声震耳欲聋，响彻九霄。 等喊声停息之后，赵斌继续开口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庆典的主持人—燕城都头魏翔！” 听到主持人二字，台下的百姓们纷纷议论开来。 “主持人是什么啊？” “是寺庙里的住持吗？” “啥？寺庙住持？魏都头要出家当和尚吗？” “别瞎说，你没听王爷说嘛，是主持人，不是住持人！” “那是个啥啊？” “会不会是什么官职啊？” “不清楚！” 有离舞台比较近的百姓高声喊道：“哎，魏都头，主持人是个啥啊？” 魏翔摸着后脑勺大笑道：“哈哈哈，瞧你们这些土老帽，主持人都不知道是啥！” 其实魏翔知道主持人这个称呼也不过一两天的事情，这是赵斌安排给他的任务。 “这主持人啊，就是统管庆典节目的人，嘿嘿，咱老魏就是统管节目的人！”魏翔大说道。 魏翔从怀中掏出一个奏折一样的东西，展开之后看了一眼，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念到：“好了，我宣布燕城中秋庆典，正式开始！下边请欣赏第一个节目，歌谣《当》，表演者燕城少女团！” 报完节目的一刻，台下再次响起讨论声。 “谁是燕城少女团啊？怎么还有叫这名字的？” “安静、安静！”魏翔对着大喇叭喊道，“王爷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保持安静。” 随着魏翔一声大喊，台下的人群声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随后，舞台的一侧，八名身着彩色裙摆的姑娘开始缓步朝着台上走去。 翠儿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灵儿，林瑶，以及林瑶找来的其他几个年轻姑娘，这些姑娘都是林瑶从一些府衙官吏的家眷中挑选出来的。 当时有的官吏还说什么女子怎么抛头露面登台演出，但是林瑶据理力争。 “燕王殿下府上的女眷都能登台演出，你们家闺女怎么就不行了！你要是不让去那就是不服从王爷的指令！” 一番话队的官吏们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几个姑娘上台的时候都紧紧攥着拳头。 灵儿跟在翠儿身后，小声的对翠儿说道：“翠儿，我手心出了好多汗，怎么办啊？” 翠儿此时也是紧张的要死，好在身后的林瑶开口道：“别怕灵儿姐，没事儿的！” 八个年轻的姑娘站在舞台的中央，面对着台下上万的百姓，有的人紧张的额头都冒出了豆大汗珠。 林瑶再次提醒道：“都别怕，深呼吸两下！” 台下的百姓们都屏气凝神的望着台上美妙的少女，都在期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灵儿深呼吸了两下，一咬牙壮着胆子轻哼道： “当，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一二！” 随着灵儿起了个头，八个青春靓丽的少女一同开口：“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够和你分开，不能和你分开，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少女们清脆的歌声，透过扩音喇叭向着台下渐渐扩散下去。 第150章 庆典二 少女们的歌声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纯净。她们的嗓音宛如山涧的清泉，叮咚作响，清脆悦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玉石，光滑圆润，让人心醉神迷。 当她们开口之时，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她们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如同天籁之音。那歌声中充满了纯真和梦想，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直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台下的百姓们都瞪大了双眼，竖起了双耳，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形式的歌谣！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字。 歌声中传达着少女们对爱情的渴望，当少女唱到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的时候，台下的不少人开始跟着少女的节奏嗯嗯啊啊的轻哼起来。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也不由得跟着哼起了曲调，仿佛这首歌谣将他们重新带回了青春年少的时代。 只是时间短暂，一首歌谣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当少女团演唱完毕下台之时，台下不少的百姓都流露出了不舍之色。 五大三粗的魏翔重新走上舞台，从怀中掏出他的小本本，望着小本本上的内容，魏翔继续说道：“感谢燕城少女团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下面有请燕城学堂的学子们上台表演。表演的节目是朗诵——《三字经》” 这三字经还是赵斌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写出来的，在前一世，赵斌的姥爷是一个上过私塾的人，什么三字经、弟子规、千字文都会背。在赵斌很小的时候，姥爷就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背诵这些东西。 除此之外赵斌还记得小时候吃饭不让说话，睡觉不让言语，姥爷谓之曰：食不言，寝不语！ 当望着二三十名小学子穿着统一的服饰走上舞台的时候，赵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 由于小学子们各自太矮，魏翔命令两个衙役将扩音喇叭的稍稍调整了一下。 钟离雪身着一身儒装，站在学子们面前，带领着小学子们朝着台下的百姓深施一礼。 台下有的百姓认出自家的孩子站在台上，于是向着自家孩子不停的挥手，有的人则小声议论。 “快看，快看，是王府里的那个女先生！” “呀！这个女先生长得好生白净呢！”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朗朗的读书声在空阔的郊野上响起，台下的百姓一片寂静，他们这些个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的人，现如今看着自己的娃儿成了读书人，有人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对于这些穷苦的百姓，尤其是生活在燕城这样边塞之地的百姓，读书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奢望。 小学子们的读书声回荡在每一个百姓的耳朵里，回荡在燕城郊外的天空之上，久久的飘向远方。 随后，府衙的衙役上台表演了一段功夫，看的台下的一些男子热血沸腾，而当大勇和周虎这两位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王府护卫登台比武时，台下的百姓们更是兴奋到了极点。 “打，打呀！” “好！” 看着二人身着铠甲的威风模样，现场的不少男子都流露出了羡慕之色。舞台一旁的王大勇则一脸不屑的表情。 一旁的衙役开玩笑道：“都头，什么时候把你那铠甲拿出来借给兄弟们穿穿，过过瘾啊！” 魏翔不由得臭骂一声：“过个屁的瘾，铠甲那是能私自穿戴的吗，小心你的狗头啊！” “嘿嘿，小的就这么一说，再说，就算是要穿，也得私下里偷着穿啊，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到！” 府衙的衙役都知道，魏翔有一件王爷赏赐的铠甲，凭借着这件铠甲，魏翔杀了不少羯族蛮子，所以府衙的衙役们各个都羡慕异常，幻想着自己也能有一件像样的铠甲！ 原本祥和热闹的场面随着下一场节目的到来变得混乱起来。 秦方的城防军登场了，与此同时还有身穿羯族人服饰的士兵！当百姓们看到这些羯族士兵的时候，每个人的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尽管魏翔在节目表演前已经强调过了，这是演戏，让大家安静观看，可是当表演真正开始之时，当百姓们看到羯族士兵攻向城墙之时，有的百姓流露出了畏惧之色，有的百姓则是流露出了愤慨之情。 “杀呀！”羯族士兵手举木制的刀柄，冲向了守城的士兵！ 双方混战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台下的观看的百姓神情越发的紧张起来，随着一声呐喊“杀了这群狗娘养的羯族人！” “杀了他们！” “秦都尉打死他们！替死去的百姓们报仇啊！” 一个土块嗖的一声飞向了舞台上，随后无数的百姓学着先前人的样子，在地上寻找土块，不断地丢向舞台上的羯族人！ 赵斌心下一惊“窝草！要出事儿啊！” 台上的士兵被土块砸的鼻青脸肿，他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剑或者盾牌抵挡飞来的土石！台下的值守士兵面露惊慌之色，纷纷将长矛横卧，防止百姓们冲上台去。 身着羯族服饰的郝通向着对面扮演燕城守军的秦方喊道：“都尉怎么办啊？” 秦方见情形不好，也是急中生智。 “快躺下，装死，都躺下，装死！” 在群情激奋的加持下，扮演羯族士兵的人纷纷被砍倒在地。 当看到台上的羯族士兵纷纷倒地之后，百姓们依然难以止息内心的激愤，都想冲上去踩几脚！ 赵斌示意魏翔赶紧上台去，魏翔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冲上台去。他拉起秦方的胳膊冲着铁皮大喇叭大喊道：“燕军威武！燕军威武！” 其他士兵见状，也跟着大喊道：“燕军威武！燕军威武！” 渐渐的，百姓们的情绪被这种气氛扭转，也开始跟着呼喊“威武！威武！” 见百姓们的情绪稍稍安定下来！魏翔挥手示意大家重新坐下！ 赵斌悬着的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这万一要是发生大规模的挤压踩踏事件，免不了要死人啊。 待到百姓们重新落座之后，魏翔示意秦方，可以继续了。 秦方则是一脸苦色，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歌还要不要唱，万一再出现这种情况就更麻烦了！他不由的看向赵斌所在的方向！ 赵斌似乎看出了秦方的担心，但是还是朝着秦方点点了头，示意他可以继续。 秦方牙关一咬，和士兵们一起站上木台搭建的城头上，十几名士兵一起开口！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第151章 酒楼命案 庆典还在继续，后边的节目一一上演，钟离雪的古琴、林瑶的歌谣，以及府衙的公堂审案节目，每一个节目都能引信的百姓们津津乐道。 然而在京城的某个角落，一场阴谋正在悄然上演。 中秋佳节的气氛烘托的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有人享受着全家团圆的快乐，有人约着好友逛着庙会，还有人齐聚诗会场地吟诗作赋，更有富家子弟成群游戏在青楼、赌坊。 是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迈步走进了望江楼，此时的望江楼内宾客满棚，一片热闹景象，小二们游走在各个餐桌包间之内，来回传送着酒水和菜肴。 四人事先预定好了一个包间，来到望江楼提交了预约证明，小二便引着几人朝着包间走去。 四人自打一进入包间之内，便再也没有出来，只是屋内不停的传来划拳的嬉闹声。 期间一瘦瘦白净的中年人走出房门吆喝小二，要了两大坛玉湖春。 小二自知这玉湖春的厉害，于是好心提醒道：“客官 ，这玉湖春虽好，但是过于浓烈，这两大坛酒，四位怕是喝不了，不如小的给几位再上两壶，几位先喝着？” 中年人顿时脸现怒色，一把抓住小二的脖领张嘴骂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谁说我们喝不了，在敢废话，老子拆了你这酒楼！滚！拿酒去。” 小二自知这已经是喝高了的表现，想着他们有可能是贪图望江楼玉湖春的价格比外面低，想着捎带一些回去，也就没再敢多说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衣着华贵之人是何来历，是何身份。 下午时分，包房内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大声喊道：“不好了，出人命了！” 此时的望江楼内所剩的客人已经不多，男子见到大厅内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边大喊边往楼下跑去。 大厅之内正在吃饭的客人，以及望江楼的众位伙计和张掌柜闻听男子的话语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向着楼上的包间望去。 张掌柜更是从柜台直接跑出来，奔着二楼包间跑去。当他跑上二楼包间往里一看，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边渗出许多白沫！ 一瞬间，冷汗直接湿透了张掌柜的后背，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原本跑出包间的男子，下了楼直接跑到了大街上，大喊道：“不好了，望江楼的玉湖春喝死人了，望江楼的玉湖春喝死人了！” 护卫队长田七，本来在后院负责其他事情，听闻噩耗，急忙朝着前厅赶来，透过大厅看到男子在大街上大喊大叫，一个健步便往门外冲去。 田七抓住那人的肩膀，一把将其扭转过来，顺势就要往屋里拖拽，然而男子的叫喊吸引了大量的百姓围观，见田七要动手，百姓们纷纷出言喝止。 田七见状，也不好再用强，只得放下手臂，对着男子说道。 “这位客官，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店里说，莫要在这里胡乱喊叫！” 那男子，见围聚的百姓越来越多，胆子也越发壮了起来。瞪着一双牛眼叫嚣道：“谁胡乱喊叫了，你们店里的玉湖春喝死了人，凭什么不让说！”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玉湖春喝死人了？”田七怒喝道。 男子稍稍后退两步：“哼，还要什么证据，人就死在你们望江楼，就在楼上躺着呢，老子要去报官！” 说完男子径直朝着人群中一处走去，边走还边大喊：“玉湖春喝死人了！” 田七咬牙切齿的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人家去报官！田七迈步走进大厅内，随手将大门一关，厅内剩余的几桌客人此时都纷纷好奇的打量着楼上的情况，田七也不去理睬这些人，径直朝着二楼而去。 刚一上台阶，就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掌柜张贵德，田七一把将其抱起，让其站好!田七迈步走进屋内，望着躺在地上，犹如死人一般的中年汉子，田七伸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 田七只觉得心头一沉，随即又伸手去搭那人的脉搏，没有摸到丝毫的动静，这下田七是真的确定，人确实是死了！ 田七侧脸看向另外两个喝的面红耳赤，瘫软在地的中年人，吩咐张掌柜的说道：“赶快派人去医官请医师来。 张掌柜愣了两秒钟随即反应过来，朝着楼下的小二喊道：“快去医官请医师！” 小二忙不迭的撒腿就往外跑，小二刚一开门，就见一大群人围堵在门口，几名衙役拨开人群，正要朝着厅内而来。 田七在楼上听见动静，打眼门口处望去，不由得一阵咋舌“怎么来的这么快！” 几名衙役推开小二，径直朝着大厅内而去，身后还跟着先前去报官的瘦削汉子！ “人在哪儿？”为首的衙役捕快轻声问道。 “就在楼上！”瘦削汉子一直二楼张掌柜的站立之处说道。 几名衙役随即顺着楼梯上了楼！ 衙役来到包间门口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一名衙役上前查看了躺在地上的男子，发现确实没了呼吸，回头对着领头的说道：“死了！” 领头的衙役眉头微微一皱，这大过节的发生命案，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传仵作验尸。”领头衙役吩咐道。 一个衙役应了一声便朝门外而去。 领头衙役回头望向张掌柜和田七二人：“谁是掌柜？” 张掌柜神情慌张，语气结巴的说道：“我、我是掌柜的！” “带走！”领头的衙役抬手一挥说道。 田七见状不妙，急忙开口解释道：“官爷，这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怎么能随便抓人！” 领头的衙役瞥眼望向田七：“没弄清楚？”他语气不善的反问道。 “等弄清楚了你们要是跑了怎么办？你是什么人？” “小人是这酒楼的伙计。”田七语气客气的说道。 “伙计？我看你像同伙，一并带走！将酒楼给我查封！” 田七的怒气顿时暴涨了三分：“我看谁敢？” 他这一声吼，吓得几个衙役捕快一阵哆嗦,这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但是为首的衙役捕快却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想干什么，你还敢拘捕不成！” 田七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稍稍展示出一种威压，他沉声说道：“我不是要拒捕，但是官爷要查封这酒楼，就不怕恒王爷怪罪吗？” 衙役头子显然并没有被田七的话所吓倒，他凝视着田七的眼神说道：“我不管是什么王爷，只要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出了人命，我都会抓！倘若是冤枉的，自然会还你清白，但若不是” “好，我跟你们走！但是不要为难其他的伙计！他们只是干活的。”田七语气冰冷的说道。 衙役头子没在理睬田七，而是直接说道：“带走！” 张掌柜和田七被押解着出了望江楼，而医师和仵作也相继赶到现场，查看另外两人以及死者的情况！ 第152章 京兆府 京兆府，一个兼具地方权利和中央权利于一身的衙门，主管京城及周边二十二县的治安管理工作。京兆府不同于地方的是，该行政机关可以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的案犯是可以当堂判死刑的。然而在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时代，京兆府却成了刑部的附庸。 京兆府尹官居正三品，府尹霍步吉，乃是蜀中望族出身，其妻子戴氏就是出身于蜀中戴家，两家也是世代姻亲之好。 京兆府的大堂上，张掌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对于他这个斗米小民而言，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跪在京城府衙的大堂之上。 而作为禁军出身的田七则要显得从容很多，毕竟身为禁卫，什么样的朝廷大员他没见过，别说朝廷大员了，就是天子王爷，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不过尽管如此，田七依然是眉头紧锁，毕竟出了人命，惹上官司，即便不是他们望江楼的责任，但也要免不了大费周章。 京兆府尹将惊堂木狠狠拍在案桌之上，喝道：“大胆刁民，尔等可知罪？” 这京兆府尹上来先不问案情，开口便是有罪。 张掌柜额头抵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道：“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府尹霍步吉见张掌柜倒也识趣，于是轻捻胡须，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之上：“说，你所犯何罪？” 张掌柜闻言，开口便要回答。“草民，草民” 只是颤颤巍巍的说了两句草民，便再也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田七见状只得缓缓开口说道：“回禀府尹大人，今日有人在我家酒楼吃酒，不幸身亡！但不知道具体死亡原因，不过府衙已传仵作验尸，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霍步吉淡淡看向跪在下方的二人，只是轻蔑一笑，随即说道：“那便传仵作！” 就在此时，京兆府外一阵哭闹之声传来。 霍步吉眉头微微一皱，喝道：“何人在外喧哗？” 一个衙役跑进大堂拱手道：“回大人，是死者家属！” “传！” “是，大人！” 片刻之后，几个人哭哭啼啼的被带进大堂，两个老者，似是一对老夫妻，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孩童。 几人刚一进大厅就苦恼着喊道：“我得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青天大老爷啊，你要为奴家相公作主啊！往后奴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啊” 两个小孩子也跟着一般哭闹，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爹二字！ “啪”的一声，霍步吉再次将惊堂木拍在案桌之上。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肃静！” 听到呵斥之声，然而几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不停的在那里哭闹不停！尤其是那中年妇人，趴在地上，一只手不停的在地上拍打。 “相公，你死的好惨啊，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你个挨千刀的呀！” 又是两声惊堂木拍案之声！两侧衙役也开始传出“威武！”的话语！一家人见状，这才稍稍停息了哭闹，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小声抽泣！ 见一家人停止了哭闹，见哭闹声停止，霍步吉开口询问道：“躺下所跪何人？” 妇人抽噎着回答道：“民妇王邹氏，这是民妇公婆！” 王邹氏，说明妇人婆家姓王，而邹氏说明妇人娘家姓邹！，故而称为王邹氏！ 府尹将目光转向了已经侍立在大堂上的仵作！ “仵作，可曾查明死者是何因由死亡？” 仵作神色不变，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拱手说道：“回禀府尹大人，已经验明！死者乃是饮酒过度而亡！” 田七闻言不由得惊诧，他从没听说过喝酒喝死人的事情，于是开口说道：“怎么可能，自古就没听说过喝酒能喝死人的？” 其实惊诧的不只是田七一人，在大堂上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喝酒能喝死人的，要知道古代的酒水度数很低，很少会出现喝死人的情况。 霍步吉故作不信的言道：“仵作，这喝酒怎么能喝死人呢？你可曾查验清楚？” “回禀大人，小人却已查验清楚，死者所喝的酒不是寻常之酒，乃是最近是市面上非常流行的玉湖春！” 听闻此处，霍步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故意抬高音量说道：“休要胡言乱语，你可知这玉湖春乃是陛下钦点的宫廷御酒，就连今晚的中秋盛宴都要采用这玉湖春酒！” 仵作闻听此言慌忙跪倒在地：“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已经查验过，这玉湖春与寻常酒水不同，其性浓烈，远甚于其他的普通酒水，过度饮用会导致心脉衰竭，从而致人死亡！” 霍步吉略一思索问道：“此人饮了多少酒？” 仵作开口回道：“回大人，具体之数目前已无法确认，或可传一同饮酒之人询问！” “传！” 随后，一名瘦高汉子被传进大堂，正是之前在酒楼前大喊之人。汉子来到公堂之上，双膝跪地，叩拜府尹霍步吉！ “小人高准，叩见大人！” “你是与死者一同饮酒之人？” “回大人，是的！” “为何一同饮酒，你没有事情？”霍步吉淡淡的问道。 “回大人，小人虽然是与几名友人一同饮酒，但小人酒量有限，只是小酌而已，并未多饮！”瘦高汉子淡淡的回道。 “你可记得死者饮了多少酒？”霍步吉再次开口询问道。 “回大人，具体喝了多少小人也无法确认，当时一共是要了两坛酒，小人不胜酒力，只是小酌而已，其余二人喝了大概有两三碗，剩余部分，大多由我那位朋友喝了！” 听到瘦高男子的回答，跪在地上的妇人不由得开口道：“大人，奴家相公平日饮酒别说两坛，就是三坛酒都不在话下，区区两坛酒如何能死亡，一定是他们在酒里下了毒！” 田七闻言，觉得事有蹊跷，急忙开口解释道：“大人，我们酒楼的玉湖春确实性烈，寻常人别说一坛酒，就是一壶酒恐怕都难以饮完，即便是勉强喝下一壶酒，那也早已酩酊大醉，再难饮酒，如何能饮下两坛，况且我们与此人并无仇怨，并没有要杀人的理由！倘若有仇怨，此人也不可能到我们酒楼来啊！望大人明鉴！” 那妇人似是急了眼，起身扑向田七和张掌柜二人，撕扯着他们衣服大喊道：“就是你们在酒里下了毒，谋害了我夫君！” 两个小孩子也跟着扑上来抓挠，嘴里还不停地喊道：“你陪我爹爹，你陪我爹爹！” 田七被这突如其来的撕扯吓了一跳，他虽有心想将这妇人一把推开，但是想到毕竟人家死了丈夫，情绪失控也是在所难免，故而只是闪躲阻挡，并未真的下手。 而张掌柜则就有些惨了，脸上被三人抓挠的破了相！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胡闹！”霍步吉拍着桌子吼道。 可是这妇人一家哪里肯罢休，依旧是上前撕扯！幸好两边的衙役及时上前制止，这才避免张掌柜再造二次伤害。 将几人分开之后，霍步吉敲了一下惊堂木说道：“案情原委本官已经查明！其一，店家与死者并无仇怨在身，没有下毒的理由，其二，仵作现已查明，酒水并无下毒之状，其三，死者乃是饮酒过度致使心脉衰竭死亡！不过终究是喝了你们店里的酒才死亡的，店家需要对死者家属进行赔偿，你们双方可有异议？” 田七本还想就死者能否饮下两坛酒的事情争论一番，他认为死者不可能饮下将近两坛酒的数量，这里边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便没在争论，而是淡淡回道：“回大人，没有异议！” 霍步吉看着跪在一旁的妇人一家，问道：“死者家属呢？” 跪在地上的一家人依旧在那里抽泣不止，但是他们也知道，事情也只能这样子了。 那名年老者此时开口说道：“回大人！小民也无异议！” “好，既然都无异议，那就说一下赔偿的金额，死者家属，你们想要多少赔偿？” 那名妇人听闻要多少赔偿，急忙抢先开口道：“大人，至少赔偿一万贯！” 听到此言，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妇人真敢要啊！一万贯就是一万两银子！ “你这妇人，你怎么不去抢？”田七不由得骂道。 “哎呀，奴家相公死的好惨啊！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妇人并未接田七的话茬，又开始哭闹！ 不仅是这妇人，就连她的公婆也一并哭闹起来：“哎呀我的儿呀，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呀！” 田七望向庭前坐着的府尹霍步吉开口道：“大人这” 霍步吉抬手阻止田七接下来的话：“你们望江楼财大气粗，虽然在京城开业不久，但是在京城里也算是独一份，一万贯虽然不少，但是对于你们望江楼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何况人家上有老，下有小，而且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的好！你说呢？” 说完霍步吉给了田七一个你都懂得眼神，意思是倘若她天天去你们酒楼哭丧闹事，你受得了吗？ 田七转头看向了一旁哭闹的一家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应承了此事！ 第153章 流言 退堂之后，霍步吉以及府衙的通判黄文钊一起退到后堂。 霍步吉对下人说道：“准备一下，该进宫了！” 下人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 黄文钊见此，提示到：“大人，此事事关玉湖春，要不要奏明皇上。” 霍步吉微微一笑说道：“这玉湖春乃是恒王所酿，我虽然是与戴家一系，但也不会自找麻烦！况且这事本就与玉湖春没有多大关系，戴家想要毁掉玉湖春，我们也只能帮到此处，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黄通判笑着拍马屁道：“大人高明！” 原来，此人并非是饮酒过度死亡，而且谁也不知道饮酒过度会死亡，那人真正的死因是醉酒之后被另外三人活生生闷死的，仵作也是戴家安排的人，而戴家让霍步吉所做的，就是将死因牵扯到玉湖春之上。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个院落内，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听着为首之人吩咐了几句之后，这些人陆续离开了院落，这些人离开之后，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田七和张掌柜两人出了京兆府，一路向着望江楼而去。此时正值中秋佳节，大街上热闹的景象和二人内心的沉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掌柜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儿，这可如何跟杏儿小姐交待！” 田七也是一脸的阴郁之色，他心中虽有疑惑，不过却未曾怀疑京兆府，而是怀疑这是有人见望江楼生意火爆，想要敲竹杠，可是眼下毕竟死了人，他也不好过分猜测：“此事我会向杏儿小姐说明的” 本该热闹异常的望江楼内，此时与大街上的热闹景象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楼内的客人们早已经走光，门口的衙役将望江楼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入，而望江楼的大门口则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听说望江楼里出人命了？” “怎么回事儿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人命？” “这谁知道啊，现在张掌柜和伙计被京兆府的官差带走了。” 此时人群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我听说是他们家的酒有问题，据说是玉湖春喝死人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喝酒还能喝死人？” “你不知道吗，寻常酒自然是喝不死，可那玉湖春可不是一般的酒，是烈酒啊！喝死人很正常！” “你不要命啦，什么话都敢乱说，这玉湖春可是恒王爷酿造的美酒，据说皇宫已经选定为御酒了。” “谁胡说了，衙门已经结案了，玉湖春喝死人了，这望江楼要赔偿死者家属一万贯钱财！不信你们到衙门口打听打听！” 张掌柜和田七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回到望江楼，但是京兆府结案的消息就已经散布出来了。 而且不仅仅是在望江楼附近，京城里此时很多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开始有人提起望江楼或者玉湖春喝死人的消息，尤其是一些达官显贵，门阀士族聚集的地方。 玉湖春只在上层直接流通，能喝到或者说能喝的起玉湖春的人非富即贵，而那些不胫而走的消息很快就变了味道，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喝了玉湖春会死人！ 借着节日的氛围 ，玉湖春喝死人的事情传播的很快，第二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玉湖春会喝死人的消息。 直到此时，杏儿等人才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是要对玉湖春下手，想要毁掉玉湖春的名声。 而得知此事的恒王赵无征更是被气得火冒三丈，要知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玉湖春可是有恒王爷的股份的，况且如果此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自己岂不是要背上一个谋杀皇上的罪名。 恒王爷急忙跑到皇宫里找皇上赵无疾申诉，大夏朝在中秋节的第二天会休沐一天，所以今天并没有早朝。 “臣弟参见陛下！”赵无征跪在地上叩拜道。 此时的赵无疾正在养心殿的龙榻之上看着近来的奏折，这些时日他身体一直不佳，积压了不少的奏折。 赵无疾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恒王赵无征，淡淡道：“起来！” “谢陛下！”谢恩之后，恒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侍立在下！ “你是为玉湖春的事情来的？”赵无征毫无芥蒂的问道。 听到此处，恒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原来皇上已经知晓此事，他内心有些惶恐的再次跪倒在地：“请陛下恕罪！此事另有原委！” “起来说！”赵无征不是大度，他是真心了解自己这个皇弟，也信任这个皇弟，而且要超过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儿子们，要说谋反谁都有可能，唯独他的这个弟弟不会。 “这玉湖春真的是你酿造吗？”赵无疾问道。 恒王略一犹豫还是回答道：“回陛下，并非臣弟，乃是燕王所酿造的！” “斌儿？”赵无疾有所诧异道。 “是的！”恒王低着头回答道。 “此酒当真能喝死人？”赵无疾皱着眉头问道。 听闻此话，恒王有些惊讶，皇上这是有所怀疑了，他急忙开口道：“此事跟玉湖春没有关系，都是坊间流言，这吃饭还有撑死的，喝水还有呛死的，这总不能怪粮食有问题，水有问题！” 听到赵无征的辩解之词，赵无疾一时觉得好笑，他这个解释虽然滑稽，倒是让人挑不出任何理由！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殿外的小太监进来通报：“陛下，京兆府尹霍步吉到了！” 赵无疾望向小太监，随即吩咐道：“传！”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退出殿外，不久，京兆府尹霍步吉便迈步进入殿内，当他看到侍立在旁的恒王赵无征时，不由得心下一怔。 赵无征并没有看向霍步吉，所以也没有留意到霍步吉那稍纵即逝的表情变化。 “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赵无疾淡淡道。 “谢陛下！”霍步吉谢恩起身，转身对着赵无征拱手施礼道：“微臣拜见恒王！” 赵无征面色不善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 “昨日京城所发命案是何缘故！” “陛下容禀，昨日适逢中秋佳节，举国欢庆，几名百姓在望江楼庆贺，一时贪杯引发旧疾，以致百姓丧命！” “可是与玉湖春有关？”赵无疾又问道。 霍步吉听闻此话，不由的用余光扫视了一旁的恒王赵无征一眼。 “回陛下，几名百姓虽然喝的是玉湖春，但是臣已命人查验，酒水并无问题，仵作验尸得出结论乃是酗酒过度所致，与玉湖春本身并没有直接关联。” “那为何民间多有传闻说是玉湖春喝死了人？”赵无疾语气不善的问道。 “回陛下，此乃坊间谣言，臣已命人在追查散播谣言之人。” “嗯，此事若与玉湖春没有关系，务必要调查清楚是何人散播谣言，还恒王一个公道！” “微臣遵旨！” “好了，没别的事情，霍爱卿便退下！”赵无疾淡淡道。 “微臣告退！”说着，霍步吉躬身退出养心殿！ 赵无疾望向恒王赵无征：“这京城的酒水市场向来是由张家和戴家把控着，玉湖春的问世势必会损害他们的利益，日后你们多加小心便是！” 赵无疾最后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这话语中自是包含了对燕王的叮嘱。 赵无征抬头望向自己这位越发年迈的皇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臣弟明白，多谢陛下！” “朕乏了，没有其他事情，你也退下！” 恒王拱手向后退去，走到大殿门口之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疲态的赵无疾，似是有其他话想要说，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第154章 璎珞公主 出了皇宫，恒王赵无征没有回王府，而是直奔京郊庄园而去。 恒王的庄园内，酒坊依旧忙碌的生产。虽说现在京中到处都在流传玉湖春喝死人的事件，但是玉湖春的品质在这里摆着，依旧有人难以割舍对这美酒的眷恋。 杏儿给恒王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轻声说道：“王爷也不必过于忧虑，既然皇上没有对此起疑心，这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皇宫还继续采用玉湖春作为御酒，那留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恒王听完杏儿的话，不由得点点头，只要皇宫继续采用玉湖春，那就是给玉湖春做了最有力的证明。 恒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清茶，随即放在桌案上，抬头对侍立一旁的杏儿说道：“中秋已过，本王不日就要启程前往河北，继续督办练盐之事，你们留在京中做事，还是要多加小心，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跟杜总管提。” “另外一定要多防范戴家和张家！这细盐本就抢夺了他们大量的生意，如今这玉湖春又开始争抢他们在酒业的市场份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实在遇到什么大的困难，你们可以拿着我的令牌去找我父王！” 说着恒王将一块令牌递给杏儿，杏儿双手接过令牌，委身施了一礼说道：“多谢王爷，奴婢谨记！” 交代完一切，恒王不由的念叨起燕王。 “也不知道斌儿最近在忙些什么？本王倒是有点想念这小子了。” 杏儿在一旁笑道：“奴婢也好久没有收到王爷的信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刚忙完秋收的事情，听说今年河北道风调雨顺，是个大丰之年。” “哦？他还关心这个吗？”恒王诧异道。 “王爷有所不知，燕王殿下最是看重农业生产了，除了给百姓们换取牛羊牲畜之外，王爷还改良了很多农具，鼓励百姓开垦荒田，提高农业生产。” 听着杏儿的介绍，恒王不住地点头称赞，这几个皇子当中，他最是看好燕王，起初他还一直为赵斌去燕城就番而叹息，因为一旦离开了京城，就彻底失去了争夺皇位的可能性。 现在想来，离开了京城，反倒是对他有好处。丁家势弱，留在京城不仅夺嫡的机会渺茫，反而会有风险，而到了燕城，反而到不必束手束脚了。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屋外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子声。随后一名约莫十五六的少女快步走进屋内。 只见这名少女面容清丽脱俗，肌肤白皙如玉，仿佛经过晨露的洗礼，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的眼睛犹如两汪秋水，深邃而明亮，似乎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宛如蝴蝶的翅膀，每一次眨眼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她的眉毛细长而弯曲，宛如新月般挂在天空，给人一种恬静而优雅的感觉。鼻梁高挺，微微带着一丝傲气，却又不失女子的柔媚。嘴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 她的头发乌黑如墨，柔顺而亮丽，梳理成精致的发髻，上面点缀着珍珠，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她的发髻间还插着一支金簪，簪头镶嵌着一块翠绿的翡翠，更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典雅。 她的身姿曼妙，行走间仿佛带着风，每一步都轻盈而优雅。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宛如玉葱般晶莹剔透，佩戴着精致的玉镯和戒指，更显得她手指的柔美与精致。 杏儿望着快步上前的少女，欠身一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少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其实这一笑本就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了，要知道古代的皇家贵族，谁会对着一个奴婢笑脸相迎。 少女来到二人面前，嬉笑着对恒王赵无征欠身一礼：“父王！” 恒王见到少女的到来，也是喜上眉梢，脸上难掩的笑意顿时浮现而出！ “你不在王府好好待着，怎么跑到庄园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恒王赵无征唯一的宝贝女儿赵璎珞，因其长相甜美，聪明伶俐，被当今皇上赵无疾赐封为璎珞公主，为此京城不少名门世家都希望与这璎珞公主缔结姻亲。 赵璎珞上前一步拉着赵无征的胳膊娇嗔道：“孩儿听母后说，父王你过完节又要去河北道督办练盐了？” 赵无征望着眼前撒娇的女儿，不由得心生怜意，他倒是想留在京城，留在妻女身旁，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做，他不得不去。 “怎么，舍不得父王！”说完赵无征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不是！” “噗！”赵无征刚喝的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不是？那你来干嘛来了？” 赵璎珞对赵无征的反应毫不在乎，拉着赵无征的胳膊来回晃悠。 “哎呀，父王，王府里闷得要死，要不你带我一起去河北道，我想看看是怎么练盐的！” 她这一晃不要紧，赵无征端着的茶水瞬间全洒了。 “哎呀，别晃了，茶水都洒了！” “哎呀，父王你就带我去嘛！” 赵无征板起脸说道：“胡闹！那练盐之事岂能儿戏，岂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去的。” 赵璎珞也不甘示弱，一见赵无征板起脸，这赵璎珞把头一甩赌气说道：“哼，不带我去练盐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别的事情！” 赵无征见女儿松了口，不由得气笑道：“行，只要不跟着去捣乱，别说一件，十件父王都应你！” 赵璎珞笑着转回头问道：“真的？” 赵无征白了她一眼应道：“真的！” “说话算话？” “哎呀，算话，说，你想要什么？” “那让我去燕城！” 赵无征的老脸瞬间没了血色，一旁的杏儿不由得暗笑，原来这璎珞公主是在给恒王下套！ 赵璎珞一看赵无征的表情，立刻抢先说道：“诶，可不许反悔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无征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知不知道燕城有多危险？” “有三哥在呢，怕什么？”赵璎珞毫不为意的说道。 “你”赵无征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这赵璎珞与赵斌相差不过三四岁，小时候赵璎珞经常进宫玩耍，尤其是和赵斌关系最为要好。 见赵无征无话可说，赵璎珞继续补充道：“再说了，我也会功夫啊，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哼，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拿什么保护自己！此事不成！” 赵璎珞见其父王还是不同意，脸色也沉了下来，掐着腰指着赵无征怒道：“赵无征，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赵无征内心不由得一口老血喷涌，单手一拍额头，苦不堪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杏儿的下巴都惊掉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女儿喊自己父亲老匹夫的，而且还是王爷和公主！这种事情，她一个做奴婢的，不好在场，不然王爷得多没面子啊，见情形不妙，杏儿赶紧深施一礼说道：“王爷，酒坊那边还有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劲直便要朝门外而去，然而，杏儿才刚走出去三四步，就听身后璎珞公主喊道：“站住！” 杏儿心头一震，不由得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父子二人。 璎珞公主来到杏儿身旁，围着杏儿转了一圈，上下不住地打量起来，不久便惊呼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三哥身边的侍女？” 杏儿不敢撒谎，只得承认。 璎珞公主似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一样，立即喜上眉梢，盯着杏儿问道：“你怎么在京城？难道三哥也回来了？” 杏儿内心不由得苦笑：“回公主殿下，燕王殿下没有回来，还在燕城，奴婢只是回京城办些事情！” 听到赵斌没有回来，璎珞公主似是有些失落，轻叹一声“哦！” 随后璎珞公主又转向恒王赵无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撒娇道：“哎呀，父王，你就让我去吗，我都好久没见过三哥了。” 杏儿不敢再听下去，朝着恒王施了一礼便悄声往门外退去。 杏儿离开后，恒王父女二人在屋内展开了极限拉扯，最终恒王终于妥协，答应派人护送赵璎珞前往燕城。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不让她去，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也会偷偷跑出去，那时候反倒是更麻烦！ 第155章 到访燕城 霍步吉回到京兆府，开始着手派人抓捕散播谣言之人，不过这也仅仅是象征性的做出一番动作而已，随便抓了几个人之后，眼看恒王离开了京城，京兆府便阳奉阴违起来。 而散播谣言之事不仅没有止息，反倒是愈演愈烈，甚至将望江楼赔偿死者家属一万贯钱财的事情都宣扬的满大街都是。 而原本那些不相信玉湖春有问题的人，也开始渐渐的怀疑起玉湖春来，而前来恒王庄园采购玉湖春的商家也变得稀疏起来。 刑部尚书戴严府邸内，戴严听着下人呈上来的消息，虽说玉湖春喝死人的消息满大街都在传播，玉湖春的销量也有所下降，但是戴严始终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淹没，而真正的好酒不会轻易就这么被打压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会逐渐的被人们淡忘下去，而玉湖春依靠着良好的品质，肯定会再次成为追捧的对象。 要想彻底解决玉湖春的威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弄倒玉湖春的酿造工艺，让玉湖春失去竞争力。可问题是现在玉湖春的酿造酒坊在恒王的庄园内，外边人进不去，里边的人出不来，酿酒的制造工艺完全处于保密状态。 既然搞不到酿造工艺，那就只能从自身下手了，戴严传下命令，让戴家各种酒坊投入人力物力，着手改进工艺，自主研发。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果然向着戴严预想的那样，玉湖春的销量开始逐渐恢复，恒王府庄园前来采购玉湖春的商户又逐渐多了起来。 与此同时，望江楼因为发生了命案，生意一落千丈，跌落到了谷底，几乎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一天接待不了三两桌客人，而过了中秋，本来就会慢慢转冷，正式火锅开始兴盛的时候，面对着惨淡的生意，酒楼的伙计们瘫软的坐在大厅的桌椅上，各个唉声叹气。 张掌柜是个生意人，他知道越是冷淡就越没有人来，想到这里他便与田七和李有财商量。他提出两个方案，一个是降低酒楼的价格，让那些以前吃不起的人可以吃的起，第二就是暗中雇佣一些人来充当客人，制造一种生意火爆的假象，来吸引顾客。 田七和李有财都觉得张掌柜的方案可行，三人商定之后，便将事情告知了京郊庄园里的杏儿，杏儿本还在为此事发愁，听完张掌柜的方案之后，也觉得这个两个方法很好。 虽然收益会有所下降，但是总好过看着酒楼就这样一日日萧条下去的强。达成共识之后，望江楼贴出了巨大的告示，宣布酒楼菜肴酒水降价。 同时，田七暗中雇佣了一些人，充当食客，在贴出告示的第一天，一大群人吵嚷着进入了望江楼呢，望江楼的大门，窗户全部打开，让行人见到望江楼惹闹得景象。 原本望江楼走的是高端路线，来这里就餐的都是些达官显贵、豪商巨贾或者门阀世家的子弟，而随着望江楼降价的消息传开，原本那些中产阶层的商户或者家族子弟带着对望江楼的好奇终于迈步进入了望江楼。 如此过了些时日，望江楼的生意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之上，这让望江楼的众人皱着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燕城南门，一队身着盔甲的卫队护卫着一辆精致的马车来到城下，车上坐的正是十日前从京城出发的璎珞公主！ 城墙上正在巡视的秦方和郝通见到城下来的马车，一眼便看出，这些护卫与王府护卫一样，都是禁卫军，秦方不敢怠慢，慌忙下城前来查看。 璎珞公主钻出马车，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座边塞城镇，内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以为这边塞第一城会有什么不同呢，没想到还是如此残破！” 这一路行来，她所见的城镇大多如此残破，本以为作为北塞的第一座城市，其规模或许会比其他城镇要雄伟一些，当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秦方来到城外，眼见一个妙龄少女在在护卫队的簇拥下上下打量着燕城，他自然猜测到此女身份不凡！于是上前一步搭话。 “在下燕城都尉秦方！不知诸位是？”秦方略带疑惑的说道。 为首的一名卫队将领高声朗道：“此乃桓王之女，陛下亲封的璎珞公主！” 将领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展示在秦方面前。 秦方一见令牌便知来人确实是当朝公主，随即双手抱拳施礼：“末将参见公主殿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施礼！” 赵璎珞望着前方站立的秦方，只见此人身形伟岸，皮肤粗糙，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军武中厮混之人，这样的人赵璎珞见过不少，恒王府的很多家丁都是以前跟着恒王征战沙场的军卒。 赵璎珞含笑说道：“秦将军无需多礼！” 秦方微微直起身，但是头却不敢抬起。 “不知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到访燕城？” “嘻嘻，本宫是来看我三哥的，他在哪儿？”赵璎珞笑着问道。 “三哥？”秦方略一迟疑，随即省悟，公主说的三哥应该是三皇子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此时应该就在王府！末将这就派人引路！” 赵璎珞重新钻回车内，一行人缓缓驶入燕城。身着盔甲的卫队走在燕城的大街上，引来了无数的百姓围观。 燕王府门口，周虎百无聊赖的坐在石阶上，见到不远处一行卫队驶来，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凝望过去。 “禁卫军？”周虎暗自呢喃道。 当护卫队走近时，周虎单臂伸出拦道：“来者何人？” “此乃璎珞公主车驾！”前方开路的护卫军回道。 他刚一说完，赵璎珞便将头探出车窗，周虎在京城之时便见过赵璎珞多次，此时一看果真是璎珞公主，随即拱手施礼道。 “卑职不知公主驾到，请公主恕罪！” 赵璎珞从车内钻出，也不等人搀扶，一个纵身跳下马车，随即摆摆手示意周虎起身。 “我三哥呢？” “哦！王爷正在厅内议事，卑职这就去禀报！” “不必了，本宫自己去就行了。”说着赵璎珞便要直接迈步而入。 周虎忙伸手拦道：“公主殿下不可！” 赵璎珞一把将周虎的手臂拨开：“什么可不可的”随后径直迈步进入王府。 周虎也很是无奈，这位公主进出皇宫都是横行无阻，加上皇帝对这个侄女的宠爱，就连几个皇子都不敢轻易得罪！周虎只得紧随其后。 议事厅内，燕王和曹礼等人正在商议甲胄制作之事，现如今城外的冶炼厂已经开工，甲胄也在秘密的打造当中。 厅外的护卫将赵璎珞拦下，听到门口的动静，赵斌不由得疑惑起来，然而还没等他询问是怎么回事儿时，门外便传来赵璎珞的叫喊声。 “三哥，三哥，我是璎珞啊！” 听到喊声的赵斌不由得神情一震，宿主前世的一些记忆不由得浮现而出，一个俏丽的容貌浮现在赵斌脑海中。 第156章 欢迎公主大驾光临 厅门被打开，一个妙龄少女迈着欢快的步子进入大厅之内，厅内在座的几个官员纷纷起身。 望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妙龄少女，赵斌不由得吃惊道：“璎珞？你怎么跑到燕城来了？” 赵璎珞也不答话，上前给了赵斌一个大大的拥抱！赵斌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阵错愕，随即挥挥手，让几名官员先下去。 赵斌拨开赵璎珞环抱的双手，笑着问道：“你怎么跑到燕城来了，皇叔他知道吗？” “嘿嘿，惊不惊喜？”赵璎珞俏皮的笑道。 “岂止是惊喜啊，简直是惊吓！你是不是又背着皇叔偷跑出来的？”赵斌一根手指点在赵璎珞的眉心上。 赵璎珞揉揉眉心道：“才不是呢，这次是父王同意的，他还说要提前通知你一声，不过被我拦下来了！” “三哥，站好，让我好好看看你！”赵璎珞让赵斌站好，上下打量起来。 “看我？三哥有什么好看的？”赵斌疑惑道。 赵璎珞上下打量了一圈，摸着下巴说道：“嗯！黑了些，也壮实了些。” “哈哈哈，你也长高了些！”赵斌笑着摸了摸赵璎珞的头顶说道。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燕城了？”赵斌继续问道。 赵璎珞摆出一副气嘟嘟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说道：“你也不回京城看我，我想你了自然就来看你了呗！” 赵斌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藩王岂能随意回京城啊。倒是你呀，当真不是自己跑出来的？” “真的不是，是父王准许的，不过他要是不准许，我自己也会来！”赵璎珞得意的说道。 赵斌不由的苦笑道：“你呀，还是那么调皮！既然来了，就在三哥这燕城好好玩儿上一段时间。” 赵斌转头对王伍说道：“让灵儿准备一间上房给公主下榻！” 王伍应了一声，便朝王府后院走去！ 王伍走后，赵璎珞便拉着赵斌让他给自己讲讲这一年多在燕城发生的事，尤其是如何打败羯族人的进攻的。 赵斌很久没有见到亲人了 ，这次突然有一个亲人来到燕城，内心也是高兴地很，虽然这个妹妹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是在原宿主的情感记忆里，对这个妹妹还是非常的疼爱，也许是受到原宿主的情感影响，赵对对这个妹妹也是格外的亲昵！ 一下午的时间，赵斌都在给赵璎珞讲着这一年来在燕城发生的各种大事小事。赵璎珞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晚上，赵斌安排了丰盛的筵席来给赵璎珞接风，其中不乏鲜卑族送来的各种山珍野味，有很多都是赵璎珞从来没有见过的。 筵席上为了显得热闹，赵斌让王伍、萧楚，大勇，周虎，灵儿，翠儿，钟离雪等人都一起作陪。这一场面倒是让赵璎珞吃惊不小，要知道古代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主仆之间不可能同桌而饮。 赵斌笑着说道：“他们都是三哥的心腹之人，从京城跟随三哥一路来到这边塞燕城，在三哥心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作下人看待。而且平时，我们也都是一起吃饭的。这样才显得热闹，不然只有三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多无趣啊！” “哎呀，三哥还是你好，不像太子哥哥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赵璎珞含笑说道。 此时灵儿端上一壶酒：“公主殿下，您尝尝我们燕城的果酒，这是王爷亲研制出来的。” 说着灵儿给赵璎珞满上一杯清淡的果酒，赵璎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了，有一股淡淡的苹果味道！ “果子也能酿酒吗？”赵璎珞好奇道。 “当然能了，公主殿下您尝尝！”灵儿笑着说道。 赵斌也端起桌上的酒杯说道：“来，我们大家欢迎璎珞公主大驾光临！” 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异口同声道：“欢迎璎珞公主大驾光临！” 赵璎珞被这轻松愉悦的氛围所感染，笑着说道：“哈哈哈，那本宫就谢谢三哥的盛情款待啦！” 一桌人在王府内欢快的喝酒吃肉，谈笑着这一年来在燕城的生活，大勇还拿出自己的望远镜在赵璎珞面前展示，展示完，望远镜直接被赵璎珞没收了，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大勇不由得尴尬道：“你们笑什么笑，能得到公主的赏识，那是咱大勇的荣幸，你们想要还得不到呢！哈哈哈” 晚饭之后，灵儿和翠儿命人给璎珞公主安排了洗浴，灵儿拿出了新制作的花香皂，赵璎珞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花香。 “灵儿这是什么呀？”赵璎珞好奇的问道。 灵儿笑着说道：“这个叫香皂，用来祛除身上的污渍特别好使，王府的人都用这个。这也是王爷研制出来了，里边还添加了不同的鲜花，用这个沐浴之后，浑身都是香扑扑的！” “这么神奇的吗？” “当然了，公主殿下可以试一试！” 带着好奇心，赵璎珞在贴身侍女的服侍下一连尝试了好几种香皂，弄得浴桶里满是白色的泡沫！ 灵儿命人重新更换了浴桶和清水，折腾了好久，赵璎珞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浴室内走出。 “灵儿，你们王府还有什么好东西吗？拿给本宫瞧瞧？” 灵儿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今天已经很晚了，您舟车劳顿，也累了，有什么好玩儿的不如明日再瞧也不迟啊！不如明天让雪儿带您去我们燕城的学堂看一看！” “学堂？那是什么地方？”赵璎珞好奇的问道。 “是王爷办的书院，给小孩子们读书的地方，不过我们的学堂和其他地方的书院不一样，不过眼下已经下学了，得等明日才可以看到。”灵儿耐心解释道。 赵璎珞叹了口气说道：“好，那就明日再去看” 此时的燕城内早已经是夜深时刻，而此时的京郊城外的冶炼厂，却依然灯火通明，冶炼厂的工人们现如今两班倒，目的就是为了加紧制造出更多的战甲。 赵斌知道羯族人不会善罢甘休，除此之外，他冥冥之中也感觉到朝廷内部也是暗流涌动，越是提前做好准备，才能防范更大的危险的到来。 第157章 学校的称呼 中秋过后，北方的天气逐渐变凉，当第一缕阳升起，微凉的气息才开始渐渐消退。一路舟车劳顿的璎珞公主依然沉睡在睡梦中，多日的行路让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感到些许疲惫。 王府里，护卫们完成了清晨的第一次换班，昨夜职守的护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王府的膳房，这里早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早饭。 翠儿端着精致的早饭来到赵斌房间，轻轻推开房门，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她转头望向床榻的帷幔，轻盈的呼吸声断断续续传来。 翠儿轻轻撩开帷幔，看着还在睡梦中的赵斌。她轻轻凑到赵斌耳边，轻声细语道：“王爷，该起床了！” 然而半晌过去了，却没有丝毫的回应，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轻轻摇曳起赵斌的身体。 “王爷，该起床了！” 迷离的双眼带着不情愿的表情睁开，看到眼前温婉动人的女子，赵斌不由得撒娇道：“再睡一会儿嘛！” 翠儿笑着去拽赵斌的胳膊：“不是王爷你说的吗，太阳升起来，你就起床，现在太阳都挺高的了！” 在翠儿的搀扶下，赵斌无奈从床榻上坐起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璎珞醒了吗？”赵斌淡淡的问道。 “还没有呢！” 听到璎珞公主还没有醒，赵斌身体向后一倒，咚的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再躺一会儿！” 刚躺下的赵斌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又被人推开。灵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王爷盥洗！” 赵斌叹了口气，无奈的从床上坐起，在两个美丽侍女的服侍下起身穿衣。 吃过早饭，赵斌开始着手忙活自己的事情。临近中午时分，赵璎珞的才从房门中走出，睡了这么长时间，可见她这一路确实累了。 “小懒虫，这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才起床，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赵斌半开玩笑的说道。 赵璎珞见赵斌调侃自己，满不在乎的说道：“哼，自古还没听说哪个公主找不到婆家的！” “你也就是生在皇室，要是寻常百姓家，哪里容的你这般慵懒！” “哎呀，三哥，人家跑了这么远来看你，可不是听你讲大道理的！”赵璎珞娇嗔的说道。 赵斌心想也是，人家从京城跑到这里来看自己，怎么好意思在调侃人家，再说，自己起的也不是很早，再说下去，恐怕自己都要脸红了。 “饿了，我让膳房给你准备了吃食，吃完饭，三哥带你去我的燕城转一转！” 听到赵斌说要带她出去玩，赵璎珞的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 早饭或者说是午饭过后，在王伍和十名护卫的保护下，赵斌带着璎珞公主，还有灵儿和翠儿一起出了王府的大门。 赵璎珞四下望了望开口问道：“三哥，我昨晚听灵儿说你在燕城建了一个叫什么学堂的书院，听说跟其他的书院不大一样，我们去那里看看？” 古代的学校，是按照礼制和规模来称谓的，分为塾、庠、序、泮宫、辟雍等，这些称谓，大抵是在上三代（夏、商、周）时期就已经形成，并落定为礼制规范。 塾：是形声字，“孰”通“熟”，意思为瓜果等作物成熟了，可以享用了；“土”指园地、地方；这两个意思合起来表示享用成熟瓜果的地方。古时，瓜果作物成熟后摘收回来，就堆放在宅门内两侧的走廊或堂屋里，是家人、族人们聚合尝鲜的地方。 但是这种地方一年中只会在特定的季节使用几次，平时大都空闲着，于是也就被兼做教书就读之所。西周时，这种规制已经被确定下来，成为家族设置的初级学校，也称为家塾或私塾。正所谓“古之教者，家有塾。” 其次是庠（xiang）读二声，“庠”是比“塾”规模和等级更大更高的学校。 序，本意是指房屋的东西墙，引申为场所，也做为学校的别称。《周礼》记载：“春秋以礼会民，而射于州序。”“序”那时也是教xi射箭的场所，其部分功能类似于今天的体校，其实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所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就包含射箭这样的教学。 宫泮（pan,去声）宫：是贵 族子弟学校，大概贵到诸侯级别。《礼记·王制》：“诸侯曰泮宫”，所谓“泮水”，反映了当时的礼制，诸侯创办的学校建筑格ju只能是三面环水。 这类学校注重的不是规模，而是地位和档次，后来的科举制度中，生员入学也称“入泮”。中国古代最有名的稷下学宫就是此类性质，稷下学宫的存在，曾为当时段“百家争鸣”开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促进了先秦时期学术文化的繁荣。孟子，荀子都曾在稷下学宫就学过。 辟雍（bi，去声）：“天子曰辟雍”。辟雍是在诸侯之上的、最高层的皇家子弟学校，是最高学府。后世所熟知的国子监，就是这个性质。 书院，就是大家最为熟知的一种，我国古代最负盛名的四大书院有应天书院、岳麓书院叀白鹿洞书院和嵩阳书院。其他的还有石鼓书院、睢阳书院、南京书院、南都书院等等，书院的兴盛是随着科举制的发展而逐渐壮大起来的。 以上这些都是古代学校的雅称或者别称，而赵斌兴建的燕城学堂在其本质上和以上的这些学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要说区别，可能会在教学内容上有一定的区别，毕竟穿越而来的赵斌带着后世的知识储备，而这所学堂也仅仅是个开始，是个雏形而已。 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燕城学堂的门口，此时的学堂还没有下学，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学堂周围。 进入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砖砌的影碑，上边用红色朱漆写着“为燕城之崛起而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两行大字。 赵璎珞望着影碑上的两句话，暗自思索，片刻后，她转向赵斌问到：“三哥，为什么不为大夏之崛起而读书呢？” 赵斌没想到她会问道这样的问题，于是开口解释道：“夏即是华，华即是夏。”赵斌说完沉吟了片刻又说到：“不过中华又不仅仅代表我们大夏，未来的中华是一个强大的多民族融合的伟大国家，对，就是这样！” 赵璎珞看看赵斌，又看看墙上的两行字，突然笑着说道：“嘿嘿，不懂，三哥说的太深奥了！” 赵斌没有去介意这些，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在古人的观念里，还没有形成这种民族大一统，民族大融合的观念，大家的意识还停留在各自的民族观念里。 第158章 不一样的学堂 越过影碑往里走，大家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了许多，生怕打扰到上课的孩子们。他们轻轻来到一间课堂的窗外，透过窗户看到钟离雪此时正在讲台上讲授数学，黑色墙壁上满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赵璎珞伸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符号，轻声问道：“三哥，那是什么呀？” “算学！”赵斌轻声回道。 赵璎珞疑惑地看向赵斌：“算学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嘿嘿，新式算学！” 赵璎珞带着疑惑地目光望向墙上鬼画符，她实在想不通，这种东西跟算学会有什么关系。看着看着赵璎珞突然惊讶的瞪大双眼转向赵斌，她转头的一瞬间，差点和赵斌的脑袋撞在一起。 她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不是你王府里那个漂亮的侍女吗？她怎么能当先生啊？” 赵斌轻笑一声：“侍女怎么就不能当先生啊？” “女的怎么能当先生呢，先生都是男的啊！” 灵儿在一旁笑着说道：“公主殿下，奴婢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燕城的学堂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我们这里可不止雪儿一位女先生呢！” 赵璎珞不可思议的看向灵儿：“还有其她人？” “可不嘛，前燕城太守林大人的孙女林瑶也是这里的教书先生！”灵儿轻声道。 赵璎珞听闻，眼睛一转，不怀好意的笑着望向赵斌。 赵斌一看她那眼神，顿感不妙，不知道这机灵鬼又在打什么主意。 “三哥，你看我能不能也在这里当先生啊？” 赵斌下巴都惊掉了，堂堂公主，想跑到学堂里当先生，再说了，你也不是那块料啊。 “你？算了，等你睡醒，学堂都下课了！”赵斌冷笑一声说道。 赵璎珞听到赵斌又揶揄她，伸出小手掐住赵斌的胳膊就是一拧：“凭什么你的侍女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疼疼疼！” “哼！”赵璎珞狠狠的白了赵斌一眼，这才放开手！ “我不管，我就要当！” “你当个锤子呀当，你会教什么？”赵斌调侃道。 被赵斌这么一问，赵璎珞不由得暗自思忖起来“教什么呢？” “我教他们功夫怎么样？” “我们这儿有教功夫的了！” “那那那我教他们礼仪！”赵璎珞吞吞吐吐的继续说道。 “礼仪？皇家就属你不懂礼仪，连句皇兄都不叫，整天三哥三哥的！”赵斌白了她一眼说道。刚一说完，赵斌又忍不住叫出声：“疼疼疼疼！” “哼，叫三哥有什么不好的，三哥才显着更亲切，大皇兄和太子他们倒是想让我叫，我还不叫呢！”赵璎珞不屑一顾的说道。 “好了，别琢磨了，你堂堂一个公主殿下，怎么能跑来学堂当教书先生，这事儿要是让父皇知道了，肯定会降旨斥责三哥的！” 赵璎珞眨了眨眼，想想也是，只能无奈的说道：“好！那就不当了！” 几人在教室外边闲聊的同时，一阵清脆的敲钟声响起，这是下学的钟声。片刻后，学子们纷纷冲出教室，跑向后院的食堂！ “他们这是干嘛去？”赵璎珞看着飞奔的小学子问道。 翠儿望着这群欢快的小学子说道：“学堂每天中午会管一顿饭食，孩子们中午下了学都会去后院吃饭。” 钟离雪最后走出教室，看到窗户旁站立的赵斌等人，急忙上前几步过来施礼。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公主殿下！” 赵斌抬抬手，笑着说道：“钟离先生辛苦了！” 翠儿也上前拉住钟离雪的胳膊“我们是专程来看钟离先生教学的！” 翠儿的调侃让钟离雪有些不好意思，一片红霞瞬时飞上了钟离雪那洁白的脸颊：“又拿我取笑！” 赵璎珞也一脸兴奋的凑上前说道：“钟离先生，你刚才给学子们讲的那个算学，回头能教教本宫吗？” 钟离雪扫视了一眼赵斌，见他没说什么，于是笑着开口道：“公主殿下若是想学，等回了王府，奴婢就教给公主殿下！” 赵斌四下扫视了一眼好奇的问道；“怎么没见到林瑶那丫头！” 要知道这个小丫头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头一次见着赵斌这个燕王，就直勾勾的盯着看。 “林妹妹今日上午没有课时，所以没有来！其他几位先生应该是先去后院吃饭了，这样可以和学子们错开一些时间。” “钟离先生，你们学堂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带本宫看看呗！”赵璎珞含笑望着钟离雪说道。 这左一句钟离先生，右一句钟离先生，喊得钟离雪着实有些羞涩：“公主殿下称呼奴婢雪儿就行，不必喊先生，这都是学子们的称呼！” “那怎么行，三哥都喊你先生，本宫也不能例外，是不是三哥？”说着赵璎珞笑着看向赵斌。 “没错，先生就是先生！”赵斌赞许的点点头。 燕王既然这样说了，钟离雪也没在坚持，于是说道：“奴婢带殿下去看看我们的操场！” 随后一行人跟着钟离雪往隔壁的操场而去 操场内摆放着很多的器械，有刀剑，有棍棒，还有盾牌，不过这一切都是木制的。 钟离雪指着那些器械说道：“这是给学子们准备的器械，下午孩子们有功夫课程！” 赵璎珞随手拿起一把木刀，随意耍了几下，还有模有样的。关于这一点可能是有恒王爷的基因在里边，而且恒王府里有不少下人是退下来的军卒，所以这赵璎珞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学习功夫。恒王妃本来不赞成她学功夫，但是恒王爷对此确实不以为意，几番交涉之后，也就由她去学了。 不仅如此，这赵璎珞去宫中玩耍之时，丁贵妃还曾教过她一些拳脚，而皇帝赵无疾也算是个马上皇帝，对此也颇为赞赏！ “功夫课也是钟离先生来教吗？”赵璎珞耍了几下刀法之后冲钟离雪问道 钟离雪含笑摇头说道：“奴婢哪里会什么功夫，是府衙派来的衙役教！奴婢偶尔会教学子们一些音律罢了” 灵儿听闻此处，不由得惋惜道：“钟离先生的琴弹的可好了，可惜公主你来的晚了，你要是赶上中秋节那会儿来，就能看到钟离先生的表演了！” 钟离雪听闻灵儿又给她挖坑，不由伸手去抓灵儿，灵儿本就机灵，一个闪身躲到了赵斌身后，还不住的调侃道：“王爷可喜欢听钟离先生弹琴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弹琴说” 钟离雪脸色一阵羞红，赶紧追到赵斌身后去捂灵儿的嘴“你还说！” 赵璎珞毕竟年纪还小，未经人事，也不知道她们在争什么，只是轻微一笑。 第159章 京西马场 离开学堂，赵斌带着赵璎珞前往燕城的冶炼坊和练盐坊去参观。只是这一次，赵璎珞没有表现啊之前那般欢喜，也许是出于女孩子的天性，对这些练盐打铁这样的事情提不起兴趣。 再加上，冶炼坊和练盐坊里边气味难闻，随意参观了一下，赵璎珞便提出不想再看了。 赵斌无奈只得带着众人离开厂区，出了厂区，赵斌开口问道：“你还想去哪里啊？” 赵璎珞略微思考了一下，满含期待的说道：“听说三哥你得了不少战马，要不带我去看看你的战马？” 听到赵璎珞说战马，赵斌不由得苦笑，内心暗道，这不愧是恒王的女儿，老子英雄儿好汉，赵璎珞从小就舞刀弄枪，恒王更是经常带她去骑马。 “好，那就带你去看看我燕城的战马！”赵斌微微一笑说道，随后赵斌对着王伍吩咐道。 “老伍，去把秦都尉找来。” “是，王爷！”王伍应了一声，骑上马转身离去。 一炷香之后，王伍和秦方骑着马赶到了北城门附近。 “末将见过王爷，见过公主殿下！”秦方下马，躬身施礼道。 赵斌摆手示意秦方不必多礼，随后对秦方说道：“咱们公主殿下想见识一下燕城的战马，秦都尉前方带路！” 秦方对赵璎珞不是很了解，所以对于一个女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是略感吃惊，他稍稍迟疑的看向赵斌身侧的赵璎珞。 赵斌似是看出了秦方的顾虑，于是开口说道：“无妨，带路便是！” “是！王爷！” 赵璎珞带着几个女子登上马车，其余护卫则是骑马而行，一行人出了北城门，随后折返向西。 京郊马场设在城西二十里外，由于之前羯族人大多数会从西边山脉进犯，所以城西大片区域内的人烟变得越来越稀少。 自从燕城一战，羯族沙狼部落精锐尽失，加上鲜卑人突袭了沙狼部落的大本营，将整个沙狼部落彻底粉碎，而现如今又有陆彪镇守西关，所以赵斌觉得西侧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存在。 燕城西侧靠近西山，不少河流从山上流下，致使此地水草丰茂，极其适合放牧，故而赵斌让人将原本设在燕城附近的马场迁移到此处。 一行人行驶在去马场的路上，灵儿望着窗外的风景，又回想起那日他们去郊游的场景，没吃火锅，但是唱着歌。 “公主，奴婢教您唱歌！”灵儿面带微笑的对璎珞公主说道。 听到说唱歌，赵璎珞似乎也来了兴致，连忙点头说“好啊好啊！” “这歌还是王爷教我们的呢！”灵儿看了看赵斌说道。 “三哥你还会唱歌？以前怎么从没听你唱过？”赵璎珞也好奇的望向赵斌问道。 赵斌尴尬一笑说道：“哈哈哈，以前在京城皇宫，多少要维持一点皇子的形象嘛！我又不像你，被四皇叔宠着，哪里敢肆无忌惮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赵璎珞得意的嘿嘿一笑：“父王对我自然是宠爱的，谁让我是女孩子呢！” “我看你是女汉子！”赵斌调侃道。 赵璎珞看到赵斌又拿她取笑，把头一甩：“哼，不理你了！灵儿我们唱歌！” “好的公主殿下，奴婢先教您！”灵儿眨了眨眼睛开心的说道。 灵儿的嗓音本就甜美清脆，犹如一只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天万物化为虚” 听着灵儿动听的歌声，翠儿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哼了起来，两人在车里摇晃着身躯，轻哼着歌曲。 “啊啊啊！好听好听！”赵璎珞不由拍手叫好！“快教我！快教我，我也要唱！” 随后三个小姑娘在马车内全然投入到唱歌的欢乐当中，完全忽视了窗外那秀丽的风景！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行人很快进入到燕城马场的范围内。车窗外传来秦方的声音：“王爷，公主殿下，我们马上到马场了！” 听到秦方的话语，车内的歌声随即止息，赵璎珞满含期待的朝车窗外望去，向西边远处望去，是连绵不尽的巍峨群山，犹如一座天然的屏障，横亘在大地之上。 一条宽敞的河流从山脉方向延伸而来，流向东南方向，它像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曲折地流淌着大地之上，青黄两色杂草遍布视野，秋天的野草其实是最有营养的时节，因为很多野草已经结籽，就如同麦穗一般，富含营养价值。 很多草食性动物都会选择在这段时间大量进食，也就是所谓的贴秋膘，这一时节无论是牛羊，还是马匹，都会吃的饱饱的，增加脂肪肉，以抗击冬日的严寒。 此时的大地上，随处可见成群的马儿，悠然自得汲取大自然的果实！ “哇！三哥，你快看，好多好多马匹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马呢！这得有多少啊？”赵璎珞兴奋地喊道。 秦方骑在马背上，看着从车窗内探出头的赵璎珞笑道：“公主殿下，这里只是一小部分，这方圆几十里都是牧场，到处都有咱们燕城的马匹！” 赵斌从车内钻出，站在车头上，一手扶着王伍的肩膀，极目远眺！看着这大量战马，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秦都尉，眼下时节差不多了，回城之后，你通知杨主簿一声，让他发动百姓，收集草料，要为冬天做准备，万一到时候下大雪，草料准备的不充足会很麻烦。草料场尽量沿着河流分布，避免集中，都则一旦出现火灾，就全完了！” “王爷放心，末将回城就去办理此事！”秦方应声回道。 约么又行进了一刻钟时间，众人来到一片被木栅栏圈起来的地方，里边有数排简易的木制房舍，在木屋对面的一侧，是数排马厩，以及规模更大的马圈！ “王爷，我们到驯马场了！”秦方再次开口说道。 马场的将士们见到燕王和秦方的到来，纷纷出来迎接，单膝跪地叩拜：“参见王爷！” 赵斌跳下马车，笑着开口回道：“将士们不必多礼，都起来！本王只是带公主过来参观一下，你们忙你们的！” 随后几个小姑娘也下了马车，一股马粪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几个小姑娘都不由自主的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三哥，好臭啊！”赵璎珞皱着眉头委屈道。 其实要说臭，也并没有那么臭，因为马粪本身不怎么臭，很多牧区的百姓都是用风干的马粪来当做燃料来烧的。 只不过在马场这种聚集区域，多少会有一些难闻的味道罢了！ 赵斌笑道：“马场就是这样，再说这也没有多臭啊！” 秦方在一旁愧疚的说道：“请王爷，公主恕罪，是末将管理不周，不知王爷和公主今日会来马场，也没来的及让属下们打扫！” 赵璎珞虽然是当朝公主，但是性子却没有那么娇贵，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嘿嘿！无妨！无妨！秦都尉不必在意！带本宫参观参观你们的战马” 第160章 战马 秦方对着身后的一个校尉打扮的人招手道：“袁校尉！” 那名校尉听闻秦方召唤，急忙赶上前来，拱手施礼：“都尉？” “还不快拜见璎珞公主！”秦方板着脸说道。 袁校尉先是一惊，随即单膝跪地：“末将燕城守军校尉袁成拜见公主殿下！” 赵璎珞莞尔一笑道：“袁将军请起！” “谢公主殿下！”袁成道了一声谢，随即站起身来！ “公主想参观一下我们的战马，你前方带路！”秦方吩咐道 “是！王爷！公主这边请！”袁成闪身让出一条通道，单手指向一侧的马厩说道。 众人随着袁成朝着马厩方向而去，此时的马厩内站满了马匹，抬眼望去各个都是膘肥体壮！ 袁成指着马厩里的战马说道：“王爷、公主殿下，这些马厩里的马匹都是将士们平日里训练所骑战马，这些都是成熟的战马？” 所谓的成熟的战马，就是经过训练的，可以完全使用的战马，目前燕城的战马主要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缴获的羯族人的战马，这些战马大多数是成熟的战马，但是由于羯族语言有所差异，所以马匹对于一些指令的理解可能存在偏差，需要进行重新训练。 还有一批是鲜卑人送过来的战马，这些战马大多是未经过训练的战马，需要从头开始训练才可以使用。 看着眼前的这些战马，赵璎珞那颗躁动的内心开始不安起来，她拉着赵斌的胳膊说道：“三哥，我想骑马！” 赵斌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她知道这丫头一旦到了马场，肯定会嚷嚷着骑马，不过好在赵斌知道赵璎珞从小就会骑马，所以对此也并未太多担心。于是转头对袁校尉说道：“袁成啊，你帮公主挑一匹温顺一点儿的！” 刚才听到璎珞公主想要骑马的时候，袁成内心就暗自一惊，而燕王居然没有反对，更是让他一惊，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这万一要是出了意外，有所损伤，他可承担不起。袁成面带难色的望着赵斌！ “王爷，这” 赵斌看出了袁校尉的担心，知道他是担心璎珞公主的安全，于是开口解释道：“无妨，璎珞会骑马，你帮她挑选一匹温顺一点的就行！” 还没等袁成回答，赵璎珞却是抢先开口道：“不，我要自己挑！” “不行！”赵斌斩钉截铁打断道。 赵璎珞晃动着赵斌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三哥，我自己挑吗，放心没事儿的！” 赵斌被她摇晃的有些难受，为了不让她在接着摇晃，只得勉强答应道：“好，你自己挑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你挑的马必须得袁校尉同意才行！” “嗯嗯！没问题！”赵璎珞爽快的点头答应！ 于是几人陪着赵璎珞在马厩里来回转悠，她摸摸这匹，看看那屁！一连转了好几排马厩，都没有挑选出自己想要骑的马匹！ 赵斌看着赵璎珞的这挑来拣去的样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世的某些画面，商场里，那些痛不欲生的陪逛者，对就是那些陪女友逛街的男生，那种痛不欲生的画面感，那种集体坐在店门口抽烟的场景，那种在商场角落里暗自叹息的男生！ 眼看马厩里的马匹都要看了一遍了，还没挑出她想要的，赵斌忍不住问道：“我说璎珞你还没挑好吗，这都逛了快半个时辰了。” 赵璎珞回头看向赵斌，咂么咂咂嘴，有些惋惜的说道：“没有特别喜欢的啊” 赵斌一头黑线，心道果然女人都是逛街狂魔。 袁成在一旁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要不末将帮您挑一匹！” 他指着面前不远处一匹白色的战马说道：“公主您看这匹白色的战马怎么样，这匹马三岁了，体格很健壮，性格也很温顺！” 赵璎珞看了一眼，直接说道：“不喜欢！” “那这个黄色的呢？”袁成指着另外一匹说道，“这匹” 还没等他说完，赵璎珞又开口道：“太胖了！” 赵斌 袁成 灵儿：“王爷，那个，奴婢也想骑！” 赵斌这怎么又来一个！ 赵璎珞含笑道：“那让灵儿骑这个白色，这个黄色让翠儿骑！” 还没等赵斌答应，灵儿急忙开口说道：“多谢公主！” 翠儿则是迟疑的说道：“奴婢不会骑马啊！” 虽然翠儿说着不会骑，但是赵斌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那一抹期待，想了想赵斌说道： “袁成，叫两个兄弟帮灵儿和翠儿牵着马，别摔着了！” “是！王爷！” 灵儿和翠儿听到赵斌如此安排，都心满意足的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多谢王爷，多谢公主！” 赵璎珞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小意思！” 赵斌不由得白了她一眼！ 见到赵斌用眼睛白愣她，赵璎珞毫不在意的拽起赵斌的胳膊就往马厩外走去！ “你不挑了？”赵斌被赵璎珞拉着往外走，嘴里还不住的问道。 赵璎珞也不回答，只是拽着他往外走，出了马厩区域，赵璎珞松开赵斌的胳膊，独自一人径直跑向了对面的马圈。赵斌、秦方和王伍三人见状也都紧忙跟了上去，生怕她惹出乱子，这么多马匹，万一要是受了惊，可不是小事！ 袁成对这两个士兵吩咐了一下，二人便带着灵儿和翠儿去牵马了。吩咐完这边，袁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圈外围！ 此时的赵璎珞正站在马圈旁边踮着脚往马圈内张望，旁边三个大汉护在左右！ 袁成走上前说道：“公主殿下，这里的马匹都还没有训练好，不能骑！” 赵璎珞也没回答袁成的话，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马群的中央，赵斌见她眼冒精光，心道不好，于是急忙说道：“袁校尉说了，这里的马匹还没训练好，不能骑！走！” 他伸手去轻拽赵璎珞的胳膊，他本就没用什么力气，没想到被赵璎珞一把用力拽了回去。 “哎呦，我去！”赵斌不由得皱眉道。 “三哥，三哥，你快看那里！” 第161章 大青马 赵斌无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马群中央，一匹战马比其他战马高出大半个头颅，这是一匹大青马，马头之上长着一撮黄毛，而且还是打着旋往上长的，远远看去，就跟长着一支犄角似的。 虽然只看到露出来的半个头颅，但赵斌还是不由得慨叹道：“哦！果然是一匹好马！” 听闻此话，袁成急忙开口阻拦道：“不可啊王爷！” 赵斌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马？” “回王爷，这匹马是羯族进攻燕城之时所缴获的，它的身高逾八尺，身长丈二，兼具威猛与力量。这匹马不仅体魄雄健，更蕴含着无畏的野性和坚毅，末将曾想将此马训练一番送到王府去，但是不曾想，几个兄弟都被他甩下马来，其中有两个兄弟还受了伤，腿骨断裂。” 赵斌惊讶道：“哦？还有这事！” “按理说此马应该羯族阵中某位将领的坐骑，应该是一匹成熟的战马，但是现在军中无人能驾驭此马，所以就一直关在圈中饲养，这圈中的马都不敢招惹它！” 赵斌对马不是很了解，听到袁成的话，下意识的认为可能此马认主，只让它原来的主人骑乘。 “三哥，我就要那匹！”赵璎珞兴奋地说道，全然没把袁成的话听进耳朵里! “你没听袁校尉说嘛，都摔伤了好几个人了！”赵斌无奈道。 “哎呀，没事儿的三哥，你快让人把马牵出来！”赵璎珞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成！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四皇叔交待！说什么也不行，换一匹！” 赵璎珞见赵斌不让自己骑，于是转头对着袁成说道：“袁校尉，你去叫人把马牵出来！我回京让父王在陛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给你升官！” 袁成一听，哭的心都有了，心道我要是给你把马牵出来，升官的事情先放一边，保不齐脑袋都得搬家：“公主，您这不是为难末将吗！” 说完，袁成无奈的看向赵斌。 “哎呀，三哥，我求你了！” “不行，那匹马太危险了，要是把你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不会的！” “别闹了，听话啊，去马厩了挑一匹好的！” “不要，我就喜欢那匹！” 赵璎珞直勾勾的望着马群中那匹青色大马，忽然间她双手扶住栅栏，一抬脚，爬上第二根栏杆！ 这一举动吓了几人一跳，还以为她要翻进栅栏里去，都下意识的去扶她，尤其是秦方，也顾不得她公主的身份了。 赵斌一把扶住她的后腰，焦急的问道：“璎珞，你干什么，小心摔着！” 只听赵璎珞冲着马群就是一声大喊：“喂！” 听到她这一声喊，袁成脸都绿了，马群也被这一声喊，引起了一阵骚动，不过好在动静不大，毕竟驯马场整日里都有叫喊声，这些马匹多少也习惯一些了！ 出人意料的是，马群中央那匹青色大马听到这一声呐喊，不由得转头望向了这里，它不楞了一下脑袋，朝着这个方向嘶鸣了一声！ 赵璎珞兴奋的叫到：“三哥，你看它听到了！” “哎呀，你这一嗓子，谁听不到啊！”赵斌苦笑道。 “才不是呢！它是在回应我呢！” “你想多了，快下来！”赵斌催促道。 赵璎珞也不搭理赵斌，她重新抬头看向那匹青色大马，而那匹大马也在直勾勾的看着她！ 赵璎珞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冲着那青色大马招手道：“过来！” 秦方不由得摇头暗笑“真是个天真的公主啊！” 可是他刚笑到一半，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不只是秦方，赵斌、王伍、袁成三个人也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王伍：“卧槽！” 只见马群中，那匹青色大马在马群中向外缓缓移动过来，遇到有马匹挡路，它就用大脑袋把挡路的马匹撞开！大青马挤出马群，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赵璎珞一路小跑而来！ “袁成怎么回事儿！”赵斌大惊道。 “末将也不知道啊！”袁成不知所措的回道。 “快下来！”赵斌伸手去拽赵璎珞，想要一把将她从栅栏上抱下来！ 可是赵璎珞死死的抓住栏杆不肯放手！ “三哥你放开我！”赵璎珞喊道。 就在这时，那匹大青马已经跑到栅栏边上，它高大的身躯，在几人面前显得格外威武！它将头颅伸出栅栏，冲着赵斌嘶吼一声。 赵斌下意识的松开抓住赵璎珞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那大青马随即收回头颅，慢慢靠近栅栏旁的赵璎珞！ 赵璎珞毫不在意，伸手去摸那硕大的马头，那大青马伸出舌头舔了舔赵璎珞的手掌！ “璎珞”赵斌有些担心叫道。 赵璎珞笑着回头冲赵斌道：“没事儿三哥，你看它多乖呀！” 袁成暗自呢喃道：“这大青马平日里都不让人靠近的，这怎么面对公主如此温顺？” 王伍不解道：“难道这大青马认识公主殿下！” 赵斌骂道：“认识个腿儿啊！璎珞头一次来燕城，你告诉我上哪儿认识去？” 赵璎珞牵起缰绳，一人一马，隔着栅栏，慢慢朝着栅栏门口走去！ 秦方瞪大了眼睛问道：“王爷怎么办？要不要拦住公主！” “先看看再说！” 赵璎珞牵着大青马来到栅栏门口，她放下缰绳，用力的将栅栏门打开，那大青马自己缓慢的走出栅栏，站到赵璎珞面前。 赵璎珞试着爬上马背，但是这大青马太高，只见赵璎珞足底一用力，身体弹跳而起，单手抓住马鞍，一个翻身就跳上了马背！随后得意的朝着赵斌扬扬头！ “漂亮！”王伍不由得发出一声喝彩！ 赵斌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里问候了一下王伍先人！ 赵璎珞双腿轻夹马腹，那大青马缓慢的朝着门口方向而去，赵斌急忙横在面前阻拦道：“去哪儿啊？” “骑马啊！” “到训练场去骑，不准到外边！”赵斌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斌拦在前方，赵璎珞也不敢纵马直闯，她回头看了一眼训练场的方向，眼睛一转，调转马头朝着训练场而去。 此时的训练场内，士兵们已经停止了骑术训练，围在外围看着场内灵儿和翠儿骑马！只不过，她们俩是被两名士兵骑着马在场内溜达！ 眼见赵璎珞骑着大青马而来，围观的士兵都不由得发出一声声惊叹！ “我的天啊，这小姑娘谁啊？” “她居然能骑的了这大青马？” “难以置信！” 赵璎珞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骑着高头大马进入了训练场内，她双腿一夹马腹，那青马开始缓步跑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围观的众士兵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训练场内骑马飞奔的赵璎珞，谁也没注意到赵斌几人的到来！ 人群中不由的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好！”“好！” 在训练场内跑了一圈之后，不知道赵璎珞低头对着大青马说了几句什么，随后摸摸它那青色的鬃毛！那大青马渐渐后退，后退，它后腿对着地面轻踏了两下！ 赵斌脸色难看的惊道：“她要干嘛？” 秦方也是冷汗浮上额头：“不好！” 袁成失声叫道：“公主殿下！快停下！” 他刚一喊完，只见赵璎珞一夹马腹，那大青马四肢一用力，快速飞奔而起，朝着一侧栅栏方向冲了过去。临到栅栏面前，那大青马前腿一抬，后腿用力一蹬，一人一马径直飞了起来。 赵斌眼前一花，双眼一闭：“哎呀卧槽！完了！”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在众人的惊呼之中，一人一马稳稳的落在栅栏外围。 围观的士兵顿时再次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之声！赵斌睁开眼看到栅栏外围的骑在马背上的赵璎珞安然无恙，长出了一口气。 向前又走了几步，赵璎珞勒住马头，向后调转马头得意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一个转弯，纵马飞奔而去！ “王爷？怎么办？”秦方大叫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给我追呀，我的姑奶奶诶”赵斌骂道！ 随即，秦方和袁成带了数十人上马朝着马场外追赶而去。 赵斌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众人远去的方向。 第162章 追不上 旷野之上，秋风微凉，赵璎珞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她跨坐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缰绳，随着马儿的奔跑，她的长发随风飘舞，如同瀑布般洒落在身后。她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光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照亮了整个旷野。 马儿在旷野上疾驰，四蹄飞扬，激起一缕尘烟。彩色的衣裙在风中飘扬，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 周围的景色在飞快地倒退，她享受着这种自由与速度带来的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秦方带着数十名骑兵一路疯狂追赶，即便这些战马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但是与大青马的速度相比终是遥不可及，而且距离越来越远。 秦方焦急的面容越发难看，他用力的挥舞着马鞭，嘴里还不停地大喊：“公主快停下！” 袁成见状也一同大喊，声嘶力竭的哀求，万一这璎珞公主坠马，他这脑袋真的是要搬家了。 “公主殿下，您快停下来啊，这样太危险了！” 纵马奔驰的赵璎珞此时正在兴头之上，哪里肯听他们的话，此刻在这辽阔的大地上，她早已将那些什么公主身份，什么皇家礼仪抛到脑后，这一刻她不在压抑自己的内心，而是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天性。 望着赵璎珞渐渐远去的身影，秦方的心彻底凉透了，欲哭无泪的表情让这个边塞的武将显得那么委屈。 此时袁成望着赵璎珞行进的方向对秦方说道：“都尉，那是燕城的方向，公主会不会回城了？” 听闻袁成的话，秦方这才意识到，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众骑兵喊道：“回去一个人，给王爷通报一下情况！” 随即一个骑兵应了一声，慢慢的勒停缰绳，随即掉转马头，朝着马场方向飞奔而回。秦方等人却是丝毫不敢停留，纵马继续追去。 马场内，赵斌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眺望马场外的情况！ 王伍在一旁安慰道：“王爷，你不用太担心，依我看，就公主殿下那骑术，这马场里的人都比不了！” 赵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王伍说的是事实，就那纵马越过栅栏那一下，恐怕这马场里就没几个人能做到，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 马场外一名骑兵飞速冲来，战马一路飞奔，直到进了马场才停下来。士兵翻身下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赵斌赶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人呢？” 士兵大口喘着粗气说道：“王王爷！追不上啊，公主跑的太快了” 听到这里赵斌牙关一咬，右脚蹬地，双拳紧握“造孽啊” “不过，公主是朝着燕城方向而去了，秦都尉觉得公主可能是直接回燕城了！”士兵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 赵斌看着大口喘气的士兵，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道：“辛苦了兄弟，你先下去休息！” 赵斌回头看了一眼灵儿，翠儿王伍三人说道：“先回城！” 赵斌没在乘坐马车，而是让人牵了一匹战马出来，翻身上了马，王伍和几名护卫也跟着上了马，一行人先行朝着燕城方向而去。 灵儿和翠儿不怎么会骑马，只能乘坐马车而回！ 燕城西城门的城墙上，郝通远远的看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他掏出望远镜举目望去！当他看清马背上的人影是赵璎珞之后，心下也是吃了一惊，暗自呢喃道：“乖乖，这怎么个意思？” 那大青马拖着赵璎珞很快便来到了西城门之下，此时郝通已在城门处候着！赵璎珞翻身下马，轻巧的落在地面之上，拍了拍大青马的脖子以示嘉奖，随后牵着马绳朝着城门而去。 郝通躬身施礼道：“末将郝通参见公主殿下！” 赵璎珞得意的一笑说道：“郝将军不必多礼！”说完，赵璎珞径直便要朝城内走去！ 郝通先前已经知道秦方陪着燕王和公主去了马场，而此时只见赵璎珞一人纵马而回，心下疑惑，忙跟上去询问：“公主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王爷和秦都尉他们？” “哦！他们啊，还在后边呢！”赵璎珞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末将派人送您回王府！”郝通担心赵璎珞找不到回王府的路，于是开口继续说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本宫自己能回去！”赵璎珞回头一笑说道。 郝通站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望着赵璎珞牵着马匹朝城内而去。郝通重新回到城墙上，举目望向马场方向，不多时便见远处尘烟滚滚，数十骑正飞奔而来！ 由于间隔太远，郝通只能通过服饰来辨别来人，在确定是燕城士兵的服饰之后，郝通这才放下心来，待那数十骑又靠近了一些，郝通这才看出为首的是秦方和袁成二人！ 数十骑在城下挺住，秦方朝着城墙上大喊道：“看见璎珞公主了吗？” 郝通看到秦方焦急的模样，猜到事情可能会有不妙，于是赶紧回道：“都尉不必担心，公主殿下已经进城了！” 听到郝通说璎珞公主已经进城了，他这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身后跟随的数十名骑兵也长舒了一口气！ 袁成还是有些担心，于是高声问道：“公主殿下是骑马进城的吗？” “没有，公主殿下到城门处就下马了，牵马进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郝通奇怪的问道。 听到璎珞公主安然下马，袁成的心这才彻底放下，这下脑袋算是保住了！ “别提了！”袁成一副后怕的样子说道，随后一行人相继下马进了城，朝着燕城方向小跑而去。 待众人离去不久之后，郝通猛然看向众人离去的大街上，随后朝着身边一个士兵问道：“刚才看到王爷没有？” 士兵摇摇头说道：“没看到，好像没有燕王殿下！” 郝通随手将望远镜递给士兵：“好好盯着马场方向！” “是！”士兵兴奋的接过望远镜回道，这望远镜对于寻常士兵来讲还算是个稀罕物件，一般情况下他们碰不到，也就是那些斥候手上才会配发。 第163章 叶青鬃兽 秦方等人沿着东西大街一路追赶而去，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才远远看到前方牵着大青马而行的赵璎珞，见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安然无恙，众人不由得对视一眼，相视苦笑！ 秦方摇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行啦，你们回去！跟王爷说一声，就说公主殿下没事儿！” 袁成等人躬身施了一礼，这才朝着城西来路的方向走去。秦方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赵璎珞！ “公主殿下！”秦方在赵璎珞身后叫道！ 赵璎珞听见喊声，回过头，看到跑上前来的秦方，笑着问道：“秦都尉，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三哥呢？” 秦方苦笑，这个才字是有多看不起他们啊“王爷他们应该还在后边！殿下您可真把我们吓坏了啊！” 赵璎珞回过头去，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去：“有什么好怕的，是你们骑术不精罢了，大惊小怪！回头我跟三哥说说，让本公主好好教教你们！” 赵璎珞说完还拍了拍那大青马的脖子问道：“是！” 那大青马轻微的嘶鸣一声，好像是同意赵璎珞的看法！ 秦方的老脸顿时一阵羞红，心道当初就该宰了你这畜生吃马肉！秦方跟在赵璎珞身后朝着燕王府方向而去！ “公主殿下，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殿下赐教！”秦方淡淡的说道。 “什么事儿啊？”赵璎珞毫不在意的回道。 “这大青马为何不让别人骑，为偏偏让公主您骑呢，公主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驭马的诀窍，可否教教末将！”秦方有些恳切的问道。 赵璎珞看了看那大青马，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疑惑，随后她挠挠头说道：“也没什么诀窍啊，是不是你们长得太凶了，它不喜欢你们！” 秦方的老脸真的是快挂不住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可是那羯族人比我们还凶恶啊！” 赵璎珞觉得秦方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她真的不知道是何原因，只能摇摇头说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就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可能本公主就是人缘好！” 秦方无声的叹了口气，本以为这赵璎珞会有什么驭马的诀窍，还想着讨教一番，然后在军队中应用，眼下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王府门口，门口值守的周虎看到公主和秦方一同而回，却不见燕王，心下疑惑！ “见过公主殿下！”周虎拱手施礼道！ 赵璎珞随口应了一声：“嗯！” 随后将马绳 交到周虎手上说道：“我的马儿累了，喂些上等的草料！” 周虎接过马绳应道：“是！” 周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大青马，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一匹好马呀！” 赵璎珞得意的一笑，随即便迈步进了王府！ 周虎望向秦方问道：“秦都尉，这马哪儿来的？” 秦方一屁股坐在王府门前的台阶上“马场里挑的！” “马场里有这么好的马？怎么没听你说过？”周虎略带疑惑地问道。 “这马是之前缴获的羯族人的，本想着再重新训练一番进献给王爷，可是这大青马生性暴躁，摔伤了好几个人，今天王爷带着公主去马场骑马，公主在马厩里挑了半天也没挑到满意的，最后在马群中相中了这匹，说来也怪，这马见了公主殿下，不知怎么的就变得乖巧了许多，公主殿下一招呼，这大青马就走出马群，朝着公主殿下而来！” 周虎不由得惊讶道：“还有这等稀奇事儿？” 秦方白了周虎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哼，稀奇事？还有比这更奇的呢，公主骑着这大青马在训练场内跑了一圈，随后一个纵马就跃出了栅栏，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我带着几十人追了一路都追不上！” 听着秦方的描述，周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乖乖，好在没出意外。不过周虎在京城待的时间久，对璎珞公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心惊之余也暗自佩服！ “公主殿下这是随了恒王爷啊，可惜是个女儿身，这要是男儿身，不知要压过多少”周虎是想说不知道要压过多少皇子的，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说出来，毕竟祸从口出。 “对了，王爷呢？”回过神来的周虎突然问道。 “我出来时，王爷还在马场，这会儿应该也在往回赶了！”秦方有气无力的说道。 周虎拍了拍秦方的肩膀安慰道：“行啦秦都尉，公主殿下没事儿就行了，没事儿的话你也回去，一会儿王爷回来，我跟王爷说一声！” 秦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周虎拱手施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赵斌回到王府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赵斌刚一回府，赵璎珞便开始献殷勤，她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玩儿的有点出格了，肯定让赵斌担心坏了！ “嘿嘿，三哥喝茶！”赵璎珞倒了一杯茶放到赵斌面前，殷勤的说道。 赵斌黑着脸看也不看一眼，扭头转向一边！ “三哥累了，璎珞给是三哥捏捏肩！”说着赵璎珞跑到赵斌身后，给赵斌揉捏肩膀！ “你给我站那儿！”赵斌一声吼道！ “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 听到赵斌的斥责，赵璎珞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了，掐着小手央求道：“三哥我错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你别生气啦！” “什么，还有下次？” “没了，没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赵璎珞蹲在赵斌面前，摇晃着赵斌的双腿哀求道。 “站起来！” “那你别生气了？”赵璎珞嘟着嘴！ “璎珞啊，不是三哥要管你，四皇叔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他交待啊！” “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不那样了！” “你呀！”赵斌一手点在赵璎珞的额头上！ “嘿嘿！三哥我跟你讲啊，那匹大青马可听话了，你就把它送给我，可以吗！”赵璎珞见赵斌渐渐消了气，于是开口说道。 “不可以！” “为啥呀！” “你说为啥？” “哎呀，三哥，我都跟你保证了，以后不会那样骑马了，你就给我，再说过段时间就是我的生辰了，你就当提前送我的礼物了，好不好！”赵璎珞央求道。 赵斌是又生气又无奈。 “求你了三哥！”赵璎珞又开始摇晃赵斌了。 “行啦行啦！”赵斌被她摇晃的头晕，无奈的应道。 赵璎珞见赵斌答应了，退后一步，欠身一礼笑道：“多谢三哥！” “三哥，你帮我给这大青马取个名字，大青马不太好听啊”赵璎珞继续说道。 赵斌想了想说道：“此马通体艾青色，就叫它艾叶青鬃兽！” 第164章 入冬前的准备 次日天明，曹礼等几名重要的府衙官员一起来到王府，由于有些公务事情要处理，赵斌也就没有再陪着赵璎珞出门，只是吩咐灵儿和周虎陪她出去转转。 赵璎珞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却也理解赵斌，只是叮嘱赵斌如果忙完了，就去找她们！ 赵斌随口答应一句，便目送几人出了王府。 待到赵璎珞等人走后，曹礼等人才开始一一细说自己要汇报的事情。 曹礼作为燕城太守自然是第一个先开口：“王爷，秋收已过，农田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最近有不少百姓来府衙询问，今年是否还有徭役可服？” 赵斌淡淡一笑，他知道百姓们其实并不是想服徭役，而是想着借着农田里不忙的时候找些事情做。 “眼下西山那边开采煤炭的有羯族人的俘虏，而铁矿开采那边也有乐阳公主安排的鲜卑人在做，原本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兴修一下水利，开挖水渠，但是以眼下燕城的人口密度来讲，似乎没有太大的必要。” 燕城的情况大家都是比较了解的，其实不只是燕城，整个河北道的情况都差不多，那就是土地广袤人口稀少。 赵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安排几件事情着手去做，第一，砖窑那边继续烧制砖石，其次在西南山区附近有石灰矿，在附近建造一座石灰厂，未来燕城的大规模建设可能会用到水泥这种东西，第三在冶炼厂附近建造一座玻璃厂！ 听完赵斌的话，曹礼略一思量后开口说道：“这水泥和玻璃又是何物，还请王爷明示！” “望远镜你们都见过了？”赵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问道在座的几人。 “见过了！”曹礼等人点头回应。 “望远镜上的就是玻璃，这玻璃还有很多用途，比如制作精美的器皿、镜子以及一些精细的工具。而水泥是一种砂石混合的建筑材料，异常坚固，等日后你们会明白的。明天你过来拿玻璃厂还有石灰厂的图纸就行。” 曹礼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郡丞何苗见曹礼的事情已经说完，于是开口说道：“王爷，眼下鲜卑部落那边的牛羊今年应该也大丰收了，我们是否还需要换取一些？” 对于此事上赵斌没有丝毫的犹豫：“换，当然要换，有多少咱们就换多少，反正盐有的是嘛！除了牲畜之外，动物的皮毛也要，有多少要多少，西关守将们还是要多一件防风御寒的衣物！” 西关地势较高，冬季寒冷异常，虽然朝廷有配发一些冬衣，但是以朝廷的能力，可想而知那时那冬衣又会是什么样子。赵斌之所以又送酒又送衣就是要逐步收服西关将士的心，单单依靠陆彪这个空降的守关将军，要想真正控制这几万人的军队，不是那么容易得。 “是，那卑职便派人联系一下素和突，尽快安排此事！另外，冶炼厂那边现在已经全部投入生产当中，由于王爷改进了制作流程，再加上咱们对铠甲的做工质量要求没那么高，目前一天至少能打造出100套战甲。”何苗将盐坊和冶炼厂的事情一并交代完。 要知道以古人的生产力，别说一天打造100套战甲了，就是100天打造一套战甲恐怕都难以完成，而燕城的冶炼厂之所以会有这样高的效率，主要是因为赵斌将战甲的打造过程全部流水线化。 之前战甲上的甲片都是由铁匠一片一片打造出来的，这并不是说古人不懂得浇铸技术，而是当时的冶炼技艺不够精湛，所以才不得已单独打造每一片战甲，而燕城的冶炼坊可以成功冶炼出优质钢材，从而完成甲片的浇铸，随后采用水力冲压进行简单的锻打就可以完成，如此一来便节约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加之这些战甲是要送给鲜卑人的，所以在整体的质量上也不会要求过于精细，但即便是这样，这些钢制的铠甲防御属性也要远高于羯族人所穿戴的皮甲，如此一来，在对战之时，鲜卑人的防御优势明显要高于羯族人。 更何况除了防御战甲之外，赵斌还打算给鲜卑士兵配备优质的钢化武器，这样无论是在防御还是在进攻上，鲜卑人都要占据绝对的优势。 听完何苗的叙述，赵斌不由得心中暗自盘算，一天100套，一个月就是3000套，一年下来还不到四万套，这样的速度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满意。 他期待的是，至少在明年初要为鲜卑人装备不下五万套战甲，这样才有把握保证在羯族大举来犯之时，能够更加有效的消耗羯族的主力部队。 否则以鲜卑人和羯族人的人数差距，即便是有优良的装备也很难避免快速落败的局面发生。 想到这里赵斌不由得开口询问：“效率还能不能再提高一些，我们的时间不多，今年鲜卑人吃了如此大的亏，明年肯定会大举报复，我们眼下还有西关作为屏障，不用太担心，但是鲜卑部落那里无险可守，羯族人很有可能会优先进攻鲜卑部落，扫清障碍后在顺势南下进攻燕城！” “眼下只是刚开始，匠人们都还不是太熟练，等所有的工艺都熟练之后，效率应该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何苗略一思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再想想办法，至少要保证每天能打造出150-200套战甲才行，人手不够的话就在增加一些人手，如果水力车床不够的话，那就再增加水力车床，总之明年羯族人来犯之前本王要见到五万套战甲出来。”赵斌将自己的要求讲述给何苗。 何苗听完赵斌的要求，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是没有出言反驳什么，他也知道羯族人吃了如此一个大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大肆报复，眼下唯有全力以赴。 “王爷放心，卑职回去就和韩厂长安排此事！” 赵斌淡淡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燕城主簿杨广泰见工坊的事情说完，于是开口说道：“王爷，卑职这里也有一事，眼下秋收已经完成，燕城的税收已经全部缴纳完毕，燕城的三处粮仓已经填满，这是多年未有过的现象了，卑职想请示王爷，这粮食采购的事情，是否可以停止了？” 作为燕城主簿兼司库，杨广泰从来没有当过这么富裕的家，而他也不忍心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流到外面去。 “燕城可还有其他粮仓？”赵斌淡淡的问道。 杨广泰略一沉吟开口道：“王爷，燕城常年使用的粮仓也就这三座，且从未装满过，另外还有两座粮仓，不过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如今早已破败不堪，自燕城收复以来，从未使用过。” “那就派人重新修缮！” “只怕是修缮完毕，今年恐怕也未必能够投入使用啊王爷！” “这个无妨，早晚会用的到，提前准备就是了，至于采购的事情，可以适当的减少一些，但不能停下，有进有出，保证存粮的稳定就行！” “卑职明白了！” “对了，现在燕城库银有多少了？”赵斌面带笑意的问道。 一听到提钱这事儿，杨广泰脸上的笑容再次绽开了花：“回王爷，除去所有开销燕城现有库银约一百万贯！这其中大部分是朝廷卖盐的分成！” “嗯，之前曾鼓励百姓们种植桑麻，眼下农妇们应该已经开始纺纱织布了。百姓们自家制作冬衣所剩余的布匹，府衙可以出钱收购，结合苗大人在鲜卑人那里收购来的皮毛，一起制作冬衣。” “是王爷，卑职回去便命人将消息下发到各村镇！”杨广泰笑着回答道。 第165章 谋点儿福利 曹礼等人走后，大厅内就剩下赵斌、萧楚、王伍三人。赵斌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二人也不客气，随手坐在就近的椅子上。 赵斌觉得自己不能只想着燕城的百姓和西关的将士，自己身边的人更应该多照顾一些才是，想到这里他看看萧楚，又看看王伍。 萧楚二人不明所以，于是开口问道：“王爷，怎么了？” 赵斌眉眼一笑对萧楚问道：“萧楚啊，你是不是还没成家？” 萧楚被赵斌这突然起来的一问弄得不知所措，尴尬的笑了笑：“王爷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来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天而已！” “其实，不光属下，护卫军的兄弟们都是单身汉，都还没成家呢！”萧楚定了定神回答了赵斌的问题。 赵斌有些疑惑：“按朝廷规制，你是统领，应该是可以成家了啊？” “属下确实是可以成家了，但是在军中待得久了，习惯了。” 听完萧楚的话，赵斌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即转向王伍：“伍哥，你呢，都一把年纪了为啥还不成家娶媳妇儿？” 王伍挠了挠头无所谓的说道：“我的那些兄弟都战死沙场了，就我还活着，后来丁府就是我的家，再后来王府成了我的家，娶媳妇的事儿没想过，没想过！” 赵斌知道像王伍这样的军中杀才，见惯了生死的人，会对一切事情逐渐看淡，甚至在他们内心深处有时候还会发出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这样的疑问。 “翠儿！翠儿！”赵斌冲着后院喊道。 听见赵斌的呼喊，翠儿急忙丢下手中的事情，跑到前厅：“怎么了王爷？” 赵斌一拉起翠儿的手说道：“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由于萧楚和王伍在场，被赵斌这样一拉，一抹羞红瞬时浮现在翠儿的脸颊上，翠儿抽出手说道：“什么任务啊？” 赵斌嘿嘿一笑：“你去找几个媒婆，让她们把燕城内外那些个十八岁以上，适龄结婚的姑娘给本王梳理一番！” 翠儿听到赵斌这番话不由得一惊：“王爷，你该不会是想要纳” “不是，想啥呢，不是我，是给咱们王府的护卫兄弟们招亲！”赵斌看了看萧楚。 萧楚一听这话，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摆手道：“王爷，不可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赵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使不得的？” “王爷，这，这不合朝廷规矩啊？”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朝廷规矩在燕王府不好使！是翠儿？” 听到赵斌要给护卫们招亲，翠儿不由得笑出了声，恐怕这也是千古头一遭了。翠儿看萧楚那着急的模样，不由得调侃起来：“萧统领这么个大男子汉，难不成还怕娶媳妇儿不成？” 萧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可笑：“哎呀，王爷，这” “你要是不想娶，本王也不强求，可是你不问问其他的兄弟想不想啊，此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办一场热闹的集体婚礼！”赵斌开心的说道。 “翠儿，你多找几个媒婆，让她们抓紧张罗，日子定在九月十五，先搞一场集体相亲大会，彼此看上的，咱们王府就下聘礼，十月份就办婚礼，凑成一对，王爷我就赏她们一两银子。” “可是王爷，为什么一定要找十八岁以上的啊，咱们大夏女子十五岁及笄，十六岁便可嫁人了啊？”翠儿略带疑惑地问道。 “那不行，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行，以后燕城就这规矩，不满十八岁不准结婚！”赵斌笃定的回道。 翠儿没有再问什么，在她这里，赵斌无论做什么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好，这事儿就交给奴婢了，奴婢一定让她们把相亲大会搞得热热闹闹的” “那些年龄不够的，让她们等个一年半载的再来，但是绝对不可以虚报年龄，都则重罚”赵斌再次重申了一遍。 翠儿温柔一下笑：“放心王爷，奴婢一定不会让她们弄虚作假的。” “伍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让你翠儿姐给你物色物色”赵斌转头望向王伍，一脸坏笑的说道。 王伍一脸羞红，隔了半晌才扭捏的说道：“小的，小的想找个屁股大的，好生养的！” 王伍的刚一说完，屋内的其他三人都不由得一阵大笑：“哈哈哈哈！” “你们笑啥！屁股大的本来就好生养嘛！”王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斌：“哈哈哈，伍哥，你还说你没想过，我看你不知道想过多少遍了！” 萧楚在一旁打趣道：“好好好，就给伍哥找个屁股大！到时候给你生他七八个儿子！” 翠儿看着萧楚调侃王伍，于是开口笑道：“那萧统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被翠儿这么一问，萧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摆手：“翠儿姑娘，莫要拿在下开玩笑了。” “那可不行，这是王爷的命令，都得找，你要是不说，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你找了。” 赵斌在一旁打圆场道：“好了翠儿，你也别为难萧统领了，到时候相亲的人肯定会很多，让萧统领自己挑！” 翠儿觉得也是，不一定非得纠结此事“那好！王爷，那奴婢下午就去找媒婆办理此事！” 商定完此事之后，时间已经快到了晌午时分。 “王爷中午想吃什么，奴婢让膳房去准备。”翠儿开口询问道。 赵斌仔细思索了一下，也想不起来想吃什么，于是无所谓的说道：“随便弄点就行了，就咱们四个，我估计璎珞和灵儿那俩丫头未必会回来吃，雪儿肯定在学堂吃。” 吃过午饭，赵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开始整理玻璃厂和石灰厂的图纸，王伍和萧楚两人坐在后院的石桌旁下起了象棋，这是赵斌让木匠孙礼克制的，没事儿的时候和王伍消遣用的。 由于婚书都要去官府递交龙凤贴，盖章之后婚书才算有效，所以官府里办理这项事务的官吏和媒婆都非常熟悉。 吃完午饭翠儿便出了王府，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乘马车前往府衙找相关的负责人去打听媒婆的消息。 第166章 媒婆 出了王府，沿着大街一路向东，很快便来到府衙门口。府衙门口两名值班衙役一看王府的马车，立刻上前相迎。 还没等车帘掀开，两名衙役就急忙拱手施礼：“小的拜见王爷” 然而车帘掀开，从里边出来的却不是赵斌，而是赵斌的贴身丫鬟翠儿，衙役们也是认识翠儿的，前段时间的庆典上大家都见过。 一名瘦高的衙役含笑望着翠儿说道：“原来是翠儿姑娘，不知姑娘到府衙来有何事？” 翠儿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两名衙役，随即翘嘴一笑说：“我来找媒官办些事情！” 媒官是古代府衙负责处理婚姻政务的官吏，所以一般来找媒官的都是婚嫁之事。 瘦高衙役听闻此处，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姑娘跟我来！”衙役说完便引着翠儿往府衙内走去，与此同时，衙役有意无意的打听起来：“姑娘要找媒官，可是王府里要有喜事！”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瞒着的，消息早晚要散出去，所以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那可不，而且是大喜事哦！” 听闻是大喜事，衙役内心一惊，不由得想到赵斌，如今赵斌还未婚配，王府里还差一名王妃，衙役的好奇心大盛，开口继续询问：“大喜事？难道是王爷要纳妃？” “那倒不是，是王爷要给王府的护卫们娶亲，每个人都要娶，你说是不是大喜事！”翠儿有些得意的说道。 衙役脚步一滞，张大了嘴巴望向翠儿，这种事情恐怕真的是千古奇闻了，别说五百人娶亲，就没听说过给护卫娶亲的。 “真的假的，王府里得有几百名护卫？” “当然是真的了，王爷说的话还能有假！” “乖乖，这都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嫁给王府的护卫们！” “嘻嘻，还没定人家呢，来府衙就是让媒官帮忙找几个媒婆，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好帮忙张罗张罗！”翠儿笑嘻嘻的回答道。 听闻此话，衙役吃惊之余更是露出一副殷勤之色，他搓了搓手笑道：“不瞒姑娘，小人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年方二八，尚未婚配，不知有没有机会啊？” 翠儿扭头看了看衙役：“年方二八，那不行，王爷说了年方十八才可以，二八的不行。” “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王爷就是这么吩咐的，而且王爷还说了，以后燕城的姑娘必须年满十八才可以出嫁！” 听到翠儿这样说，衙役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本脸上浮现的笑容也渐渐褪去。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官媒的办公地点。 衙役掀开门帘，请翠儿进屋，屋内一男一女正在桌前喝茶聊天，见有人进来，急忙起身。 衙役指着面前的两人说道：“翠儿姑娘这两位便是府衙的媒官”，随后衙役又冲着二人开口道：“这位是燕王府的翠儿姑娘，二位媒官好生接待！” 二人闻听此言，急忙上前施礼。别看翠儿是王府里的奴婢，但那也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敢怠慢于她。 杏儿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将王府要招亲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同时打听了起了媒婆的消息。 这两名官媒也都是走东串西的场面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听闻翠儿要找媒婆，急忙殷勤的说道：“姑娘不必自己去寻，姑娘在稍作片刻，小人叫人寻她们来便是。” 翠儿心想也是，自己一个一个去寻反倒是费时费力，不如让她们来府衙一同商议。 那名男性媒官见翠儿同意，随即转身出了房门，招呼了几个衙役，便匆匆出了府衙。 半个时辰后，约么十几名中年妇女相继来到府衙，这都是媒官找来的媒婆。 媒官见来的人差不多了，于是对翠儿说道：“翠儿姑娘，这城里有名的媒婆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翠儿扫视了一下站立在屋内的十几名媒婆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我就把事情说一下。” “燕王府共有五百护卫军，王爷要给这些平日里保护王爷安全的护卫们娶亲，只要是我们燕城的姑娘，不分城里的还是乡下的，只要年满十八岁的，尚未婚配，品行端正的姑娘都可以参加相亲，只要彼此双方满意，便可定亲。相亲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就辛苦大家多走动走动，另外王爷说了，促成一对，就赏一两银子” 翠儿的话音刚落，屋内的十名媒婆便叽叽喳喳的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这一对就赏一两银子，十对那就是十两，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要知道他们平日里给别人说媒介绍对象，主家也就是象征性的给个十文八文的。 “好了！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翠儿见他们讨论不停，于是开口阻止道。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女笑逐颜开的问道：“哎姑娘啊，这十八岁以上的都是大姑娘了，恐怕也没有那么多，这十六七岁的您看成吗，那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更可人！” 听到有人提到年龄问题，其她人似乎也有这样的疑惑，也跟着附和！ “是啊姑娘！” “这十六七岁的不行吗？” 翠儿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些：“这是王爷的旨意，必须要到十八岁以上的才可以，如果有人虚报年龄，一旦与户籍核对不准确的，要严惩，而且王爷还有旨意，就是以后燕城的婚嫁，必须年满十八岁才可以！” 顿了顿翠儿又说道：“还有一事我要强调一番，凡是已经有了婚约的，决不允许私自退婚重新参加王府的相亲活动，一旦查出也是要受到严惩的。” 众人见翠儿说的如此笃定，也就不再争论！ “行，既然王爷说了，那我们就按王爷的意思去办” “对，我们一定按照王爷的意思办，一定都检查仔细了，姑娘放心！” 翠儿又交待了几句之后，十几名媒婆便从府衙蜂拥而出，一路小跑着消失在大街的各个方向，每个人都在拼命争抢时间，自己多联络一个姑娘，便有机会多挣一两银子。 众人走后，翠儿掏出二两银子放到二人面前，随后对两位官媒说道：“这些时日你们二位就帮忙多盯着点，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燕王府找我！” “翠儿姑娘客气了，我们怎么能收王爷的钱呢！” “对对对，不能收，不能收！” 两人纷纷表示不要，让翠儿把银子收起来。 翠儿见二人如此，只是淡淡一笑：“这个不是给你们的好处费，这是辛苦费，你们替王府办事，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都拿着！” 二人对视一眼，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桌上的银子收起，，随即连忙道谢。 第167章 农家姑娘 第二日，府衙增发徭役的告示张贴在了城中，同时也下发到了各个县、乡里。听说又有徭役可以服，不少男丁都是开始摩拳擦掌做准备。 服徭役这事儿在燕城早已经变了味道，管吃管住还有工钱可以拿，趁着农闲时节出来打打短工，到年底又能过个好年。 与此同时，即便没有告示的王府招亲，也传遍了燕城的各个角落，甚至其热闹程度还要超过服徭役的事情。 十几名媒婆走东串西，到处打听谁家有十八岁以上的大姑娘，如此一连过了七八天，燕城几乎让这十几人翻了一个遍，不光是有大姑娘的家里，就是寡妇家都让她们摸了个透，或许是城里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这些人纷纷出了城，到燕城外围的村镇去寻觅。 燕城东侧二十里处的一个村落，赵斌刚来的时候曾来过这里，还和这里的村民聊过天，也就是那一次，赵斌意识到燕城农业的落后，才下定决心，大力提升农业生产。 一个媒婆满头大汗的走进一户农家，低矮残破的土坯墙，三间破败的茅草房，房顶上的炊烟正在升起一缕缕青烟，院中有新建不久的牛棚和羊圈，看着这牛棚的样子似乎都比这茅草房子要遮风挡雨的多。 “牛大哥在家吗？”媒婆站在院中喊道。 听到院中有人呼喊，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姑娘急忙从屋内走出。 “谁呀？” 媒婆见到走出来的姑娘，不由的咧嘴一笑，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身穿满是补丁衣服的姑娘！ 只见这姑娘个头高高的，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用粗布条扎着一个麻花辫，从肩膀的一侧甩到胸前，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着光亮，如同一湾湖水一样明澈。姑娘的肤色不算特别白，可能是长时间在农田里劳作，透着一股红晕，高高的鼻梁让整个脸庞显得更有轮。 “多俊的姑娘啊！” 姑娘被看的有些难为情，不知来人是谁，于是开口问道：“大婶，你找谁呀？” 媒婆回过神来笑着问道：“哦！这是牛长粒牛大哥家？” 姑娘的父亲就叫牛长粒，听到来人是来找父亲的，姑娘紧忙说道：“是的，大婶你找我爹？” “哎哎，找你爹！他在家吗？” “我爹不在家，下地放羊还没回来呢！”姑娘说着话随手拿起门口一旁的一个小板凳递到媒婆面前。 “这位大婶，你先坐，我爹爹应该马上就该回来了，这马上就晌午了!” 媒婆也不客气，她赶了一路确实有些累了，接过姑娘手中的搬小板凳就坐了下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牛小麦！”姑娘有些羞涩的回答道。 “今年多大了？”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今年她都二十岁了，还没嫁人，放在古代这都属于剩女了。 “二十了！” “有婆家了吗？” “还没！” “没有好啊，没有好！” 此话一出，姑娘更是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二人正说话间，院外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和一个约么十来岁的男童赶着五只羊朝院中走来。 “爹！”姑娘轻声叫道 小男孩见到姑娘也喊道：“姑姑！” 姑娘摸了摸男孩的头没有说话，而是对着汉子说道：“爹，有人找你！” 那汉子在一进门的时候，便注意到院中的媒婆，只是他也不认识这女人是谁！汉子将手中的羊鞭子交给女儿，随即朝着媒婆走来！ “哎呀，牛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媒婆笑着起身相迎！ “你是？” 这媒婆东拉西扯一通，也不知道在哪儿扯上了八竿子才打得着的关系。 “原来是孩儿她王婶子啊，屋里坐！”汉子客气的邀请媒婆到屋里坐。 媒婆跟着牛长粒来到屋内，媒婆四下扫视了一眼，别看这茅草屋从外面看虽然破败，但是屋子里倒是收拾的挺干净整齐。 媒婆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牛大哥啊，我听说小麦还没有婚配是！” 提到这事儿老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你也看到了，这家里穷，之前也拿不出像样的嫁妆，这附近村镇合适的后生也少，这不就给落下了吗！” 媒婆见老汉为难的样子却不以为意。 “哈哈哈，我说牛大哥，这早嫁未必是好事儿，晚嫁未必是坏事，这不姑娘的福分就来了嘛！” 听到这话，老汉原本哀愁的面容露出一分喜色：“她王婶可是有合适的人家？” “岂止是合适的人家，那简直是天大的福分啊，实不相瞒，我这次是来给燕王府说亲的！” 媒婆的话刚一说完，老汉不由得噗嗤一笑，似乎根本不相信媒婆说的话：“我说她王婶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那王府的燕王爷能看上咱这农家娃子？” “谁说是燕王爷了，我说的是王府的护卫军！”媒婆解释道。 老汉听说不是王爷，这才心下出了一口气，可听说是王府的护卫军，又是把头一摇：“就是王府的护卫军那也看不上咱这农家娃子呀，那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士，怎么可能！” 牛小麦站在屋外，原本听到来人是来给自己说媒的，内心不由得生出一阵暗喜，可是听到后边，也不免心灰意冷了，王府那种地方不是他们这样的穷老百姓所能攀附的起的，她叹了口气坐到板凳上。 “我说王大哥，我从城里跑了二十里路来你们村，你当我是拿你寻开心的吗，我实话跟你讲，这是王府的翠儿姑娘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王爷要给他那五百护卫娶亲，每个人娶一个媳妇儿，而且明确说要十八岁以上的姑娘才行” 媒婆将事情的起因详细的给牛长粒讲了一遍，他这才相信此事是真，可是纵然此事是真的，他也不认为自己的闺女能有这么好的命，被人家王府的护卫能看上。他犹犹豫豫的说道：“可是你看咱家这条件，咋配得上人家吗？” “翠儿姑娘明确跟我说了，只要品行端正，满十八岁了，都可以，你想想，万一你家小麦要是真的被王爷的哪个护卫看上了，那你们家从此以后不就有了靠山了吗，这十里八乡的谁敢惹你啊，再说我听说那王府护卫的月钱都老高了，要是找这么个好女婿，老哥你家以后的日子那还不得好过的很啊！”媒婆将好处一一讲给牛长粒。 牛长粒听着媒婆滔滔不绝的讲着，眼神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期待的神情，不过片刻后他又重新恢复了稍许的镇定：“她婶子，这能行吗？” “哈哈哈，放心牛大哥，肯定没问题，我看咱家小麦比一般的姑娘都强，个子也高，长得也俊俏，你看这家里收拾的也干净利落，这样的姑娘哪个男的看了不喜欢啊，你说是！” 听到媒婆的夸赞，牛长粒也有些得意。 “咱家小麦别的不说，这无论是田里的活儿，还是这家里的活儿那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年龄大了点，给耽误到现在。” “哎呦，不大不大，正合适！” 听到媒婆这样说，老汉沉思了片刻，一拍大腿说道：“那行，就听你的，让小麦去试试！” 媒婆见牛长粒答应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哎呀，我说牛大哥，这就对了嘛，你就等着找个好女婿！” 牛长粒冲着门外喊道：“小麦啊，你进来！” 牛小麦听到她爹叫她，起身来到屋内，站到二人面前。 “你王婶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牛长粒淡淡的问道。 牛小麦双手扣着指尖，低头望着地面：“听到了！” “你要是没啥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都挺爹的！”牛小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她的内心虽然有一些胆怯，但是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 见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媒婆叮嘱到万一要是还有人来说媒，就告诉他们已经定下来了。牛长粒满口答应。 “行啦，等九月十四你把小麦送到城里来，晚上在我家住一宿，第二天我就带她去王府相亲，我家就在城南附近，你一打听就能找到。” “行，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小麦送过去！” “好，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其他家转转呢！”说着媒婆起身就要离开。 此时已到晌午，正式吃午饭的时候，何况人家大老远的来给自家说媒，牛长粒哪里可能让媒婆离去，说什么也要留下媒婆吃饭，以示感谢！ 第168章 相亲大会 九月，古时也称菊月、授衣月、青女月、小田月、长月、暮秋。九月也是秋季的最后一个月，过了九月，天气便要逐渐变冷，慢慢进入冬季！ 燕城各处的工厂已经开始了紧张的建设，农妇们也在加紧织布纺纱，期待在冬季来临前能够多纺出几匹布，或是拿去还钱，或是给家人添置几件冬衣，这样的日子过着虽然劳累，但是却很有干劲儿，那种活下去的希望，那种活的更好的希望不再遥不可及。 九月十五，燕城，三百名穿戴干净利落的王府护卫各个咧着大嘴在王府门外听候出发的指令。 媒婆们搜罗了十几天，也就找到二百多名十八岁以上，还未出阁的姑娘，十六七岁的姑娘倒是挺多，但是都不够年龄，所以商量之后，只能分批次来相亲，剩下的二百名护卫只能等来年了。 赵斌站在王府大门口，看着这三百名英姿飒爽的护卫一个个笑的跟猪八戒娶媳妇儿一样。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这还没娶媳妇儿呢，都高兴个屁啊！” 被赵斌这样一骂，门口的护卫们更是炸开了锅，有人打趣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娶王妃啊？” 一句话引得众人大笑“哈哈哈！” 赵斌也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 “等你们都娶完了，本王就娶！” 赵璎珞指着面前的护卫们笑着说道：“亏你们一个个的还在皇宫当过差，王爷娶王妃那是他能决定的吗，那得陛下说了算，等本公主回京，第一件事就去找陛下，让陛下给三哥找一个世上最漂亮的王妃！” 听到赵璎珞如此说，赵斌也不甘示弱：“你小心我跟四皇叔说，先把你给聘了！给你找个厉害的婆家，好好管管你这野性子！” 翠儿抬头看了看日头，随即对赵斌说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赵斌微微一笑：“好，兄弟们，出发，不能让姑娘们等咱们！” “出发！” “出发！” “娶媳妇儿去喽！” 有人对着王府院墙上值守的护卫喊道：“兄弟们，守好王府，我们去给你们娶嫂子喽！” 值守的护卫们那是真的眼气啊，不甘示弱的回击着来自他人的调侃“就你那挫样，小心别把人家姑娘吓着！” “哈哈哈哈！” 就这样一行人骑在马背上，欢呼着离开了燕王府！ 与此同时，燕城西门，三十多辆马车载着二百多位姑娘也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路过的百姓们都纷纷呐喊道喜。 车上的姑娘们各个都是面红耳赤，低着头，谁也不敢抬头看向周围的祝贺的百姓。十几个跟车的媒婆知道姑娘们这是害羞，这自古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相亲场面，就是每年一度的元宵节相亲会都没这么热闹！ 马车刚出城不久，就听到大街上有人喊道：“快看，是王府的护卫队来了！” 一些围观的已婚妇女不由得惊叹道：“哎呀，好帅啊，你们快看这些将士多威风啊！” “好可惜呀，我怎么就没多等两年，嫁给我家那个挨千刀的，我现在真想一刀囊死他！” “老娘要是在年轻几岁就好了！” “是啊，便宜了那些小姑娘了！” 甚至还有一些已婚妇女揪着自己的丈夫就是一顿捶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没用的东西！” 赵斌坐在马车内，透过窗帘看着窗外的奇景不由得叹气道：“不是说好的夫为妻妇纲的吗！这怎么古代老爷们儿也挨打？” 赵璎珞不由得抿嘴一笑说道：“三哥，你是不是以后怕娶个厉害的王妃也挨打呀？” 赵斌冷哼一声，举起握紧的拳头道：“开玩笑，你三哥这沙包大的拳头会怕谁！” 赵璎珞突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略！就会吹！” “哈哈哈！” 护卫队骑着马行进速度要相对快一些，很快便来到了姑娘们乘坐的马车队伍后边，引得马车上的姑娘们纷纷回头观望，也不知道姑娘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或开心的笑容或含羞的笑容！ 赵斌掀开车帘，对跟在一旁萧楚吩咐道：“让兄弟们走慢些，就跟在车队后面就行，免得引起尘土呛着姑娘们！” “是王爷！”萧楚随即打了一个手势，让护卫军慢行！ “萧楚，你出汗啦？” “没没有啊！” “哈哈哈，你是不是紧张啊！” “王爷！不，不紧张！” “这清风徐徐的，又不热，你不紧张你出什么汗？”赵斌调侃道。 萧楚的老脸顿时一阵脸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璎珞也一脸好奇的把头探出车窗：“我看看！” 萧楚忙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侧脸，顺手用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好了，别看了，你再看下去，萧统领更不好意思了！”赵斌将赵璎珞拽回车厢内。 队伍行进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之前赵斌等人曾经游玩的湖边，蔚蓝的天空下映照的湖水显得更外明净，一朵朵白云的倒影在水中浮现而出。 灵儿和钟离雪站在湖边不远处挥手：“来了，来了，她们来了！” 原来灵儿和钟离雪一大早就已经来到了湖边，眼前的湖边显然被精心布置过了，离湖边稍远处摆放着一个拱形花门，上边插着这个时节能采摘到的一些野花，过了拱形花门里边摆放着一些桌椅，桌子上铺上一层洁白的纱布，上面摆放着一些鲜花、糕点、水果以及王府酿造的果酒！会场中间的位置放置着一个装点精致的半米高木台，整个会场显得格外的浪漫！ 姑娘们下了马车，在灵儿和钟离雪的引导下，缓步步入了会场，随后是王府的护卫军们。 当赵斌走进会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赵斌。 “参见王爷！”众人齐声呼道。 “大家免礼，今日大家都不必行礼，就当本王不存在！”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笑声。 翠儿看了看赵斌说道：“王爷，奴婢去了？” 赵斌笑着摸了摸翠儿的头顶“去！皮卡丘！” 赵璎珞：“什么是皮卡丘？” 赵斌：“额！不重要！” 翠儿拿着一个铁皮小喇叭走上了中间的高台，凝望着下边的众人！ 第169章 寻觅伴侣 深吸一口气，翠儿举起小铁皮喇叭喊道：“我宣布，燕城第一届相亲正式开始！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一项活动，寻觅伴侣！” 听到台上的翠儿说到第一项寻觅伴侣的时候，台下的众人都莫名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寻觅伴侣。 王府里一些和翠儿相熟的守卫高声喊道：“翠儿，什么是寻觅伴侣啊，难道要让我们自己找啊？” “寻觅伴侣的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自由寻觅中意的伴侣，无论是王府的护卫们，还是在座的姑娘们都需要主动去寻觅自己的伴侣，如果你看到自己的意中人，那就将自己手中的柳枝赠与对方，如果对方也愿意将自己手中的柳枝相赠，那就证明你们情投意合。但是如果对方没有将柳枝赠送于你，那就表明你不是对方的意中人，你就可以再去找其他人试一试，在这一过程中任何人不得强求对方。都听明白了吗？” 经过翠儿这样一解释，台下的青年男女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不过，很多姑娘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各个都是羞红着脸 。 见没有人在提出疑问，翠儿最后宣布：“活动正式开始，时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没有找到意中人的，将进行下一个环节的活动！” 宣布完活动开始后，翠儿跳下高台，跑到赵斌等人面前。 “王爷，奴婢说的怎么样，有没有漏掉什么？”翠儿含笑望着赵斌。 赵斌：“翠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忘掉什么呢，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这活动是赵斌按照后世的那些相亲流程来设计安排的，他可不想搞什么包办婚姻，穿越而来的他，听说过太多的包办婚姻的惨剧。况且这护卫军的兄弟都是粗壮的军武汉子，谁知道人家姑娘们是不是真心地喜欢。 钟离雪担心赵斌站的久了会比较累，于是指着不远处一张铺着纱布，摆满糕点的桌子提议道：“王爷，我们去那里坐一坐” “好！” 几人来到桌旁，相继而坐，翠儿给赵斌倒了一杯果子酒，几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聊。 灵儿支着下巴，看着会场内的男男女女，显然大家都不太适应这种相亲的模式，很多姑娘成群的聚在一起，也不敢来回走动。王府的护卫们也是如此，三三两两在那里低头窃窃私语。 赵璎珞看的也有些着急，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帮帮他们！” 说完，她抄起翠儿的小铁皮喇叭便跑了出去！赵璎珞跑到中间的木台处，一个纵身跳上木台，举起铁皮喇叭喊道：“本宫告诉你们啊，都不许扎堆聊天，赶紧散开，赶紧抓紧时间找啊！” 王府的护卫们都认识这位公主殿下，听她这么一吆喝，都四散开来，女眷们基本没人认识赵璎珞的，但也知道这是王府的人，所以也听话的开始四散开来。 还别说，经过赵璎珞这么一喊，会场内的效果立刻有了明显的改变，陆陆续续有护卫开始向着自己中意的姑娘赠送手中柳枝！ 出人意料的是，那些收到柳枝的姑娘基本上都会回赠手中的柳枝。赵斌猜测，这些姑娘也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也是头一遭这样相亲，而且相亲对象还是王府的护卫们，大概率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或者不敢拒绝，当然肯定也有不少人对护卫军是满意的。 毕竟这些王府护卫从身高还有样貌上来讲都是经过一番严格选拔的，像王伍这种脸上带着疤痕的基本不会要。 慢慢的有些姑娘也大胆了起来，看是赠送手中的柳枝，而那些收到柳枝的王府护卫们跟二傻子似的，在将手中的柳枝回赠的同时，就剩下傻乐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翠儿重新回到木台之上。 “好了，寻觅伴侣时间到此结束！” 听到活动结束了，台下那些还没有找到意中人的护卫们突然有些着急了。 “咋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能不能延长一会儿啊？” “是啊，翠儿，你就给我们在延长一会儿呗！” 一些姑娘也是面露一丝焦急之色，要知道这样的机会着实太少了，要知道他们要是能找一个王府的护卫当夫君，无论是对于她们个人而言，还是对于她们的家庭而言都是一份荣耀。 翠儿看着大家焦急的模样，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大家都别着急，我们还有下一个环节，也能找到意中人的！” “现在已经找到意中人的，可以去灵儿那里登记了，登记完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剩下的我们开始第二项活动！” 随着翠儿的话音说完，会场内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朝着西边的灵儿所在的台桌而去，等这些人走完之后，翠儿惊奇的发现，居然少了一大半人！ 赵斌也不由得叹道：“效果不错嘛！” “要我说，还是三哥你这法子好！哎，好羡慕她们呀!”赵璎珞一副哀怨的说道。 赵斌：“羡慕你也去啊！三哥这护卫各个都是好样的！” “那你咋不去？” 赵斌拉起钟离雪那洁白的小手，在赵璎珞面前晃了晃！ 钟离雪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娇嗔道：“哎呀，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理你了！”赵璎珞一拍屁股起身朝会场中走去！ 赵斌一愣：“不是！你还真去啊？” “略！” 其实无论是赵斌还是赵璎珞都知道，身为皇家一员，他们的婚事哪里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其实又何止是他们，但凡身份家族有背景的，子女大多会成为联姻的工具，以此来维护家族的强盛！ 而对于钟离雪那种卖身为奴的人，境况更要凄惨，别说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就是自己的姓名也是任由主家随意打杀！反倒是这些处于底层的百姓，没有那么多的牵累，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钟离雪是幸运的，眼前的这些姑娘也是幸运的，燕王府对她们而言，至少算是一个好的归宿，至少在这个身不由己的乱世当中，算是一个不差的选择！ 第170章 送姑娘回家 就在赵斌愣神的时候，钟离雪摇了摇他的胳膊，指着不远处惊讶道：“王爷快看，是周虎队正！” 赵斌循声望去，周虎正和一个衣着朴素的姑娘走向湖边！只见那姑娘个子高高的，也就比周虎矮半个头，梳着条乌黑的麻花辫！赫然便是城东二十里牛家村的牛小麦！ 赵斌寻着钟离雪所指的方向望去：“我靠，周虎行啊，有眼光！” 钟离雪：“那姑娘好高啊！” 赵斌：“看样子估计跟我差不多！这小子！对了，萧楚和老伍呢？” 听到赵斌提到萧楚和王伍，钟离雪也不由将视线放开了四下扫视！ “王爷，他俩在参加第二项活动！”钟离雪朝着人群中的某个方向努努嘴！ 赵斌朝着人群中看去，只见萧楚和王伍二人并排站在一起，就跟两尊石狮子似的，呆头呆脑！ 第二场活动是你挑我选，男生站在前方一排，女方每人分发两张小卡片，上边写着自己的编号，一张挂在身上，一张拿在手上。 女生依次从男生面前经过，看中了谁，就将自己的卡片放进男生面前的小纸箱子里，待所有人投递完毕，轮到男生，收到卡片的男生可以选择是否接受 , 尤其是收到的卡片多的男生更有优势，他们可以从自己的收到的卡片中挑选一位最中意的。 而那些没有收到卡片的则淘汰，进入下一个环节！ 在翠儿的刻意安排下，王伍和萧楚分别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位置上，目的是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活动开始，女生们依次从王伍和萧楚面前经过，王伍看看面前的纸箱，一张没有！萧楚看看面前的纸箱，一张没有！ 渐渐地，剩下的女生越来越少了！王伍着急了，面容开始扭曲吓人了!萧楚着急了，出汗了，满头大汗，让人怀疑他腰子不好！ 女生挑完了，王伍、萧楚淘汰了！ 二人灰溜溜的来到赵斌面前！ 赵斌惊讶的看着面前两个熊瞎子：“怎么个意思啊？200多姑娘，就没一个” 王伍：“王爷，她们都太瘦了，小的看不上！” 赵斌：“你没看上？” 萧楚：“王爷，要不算了！丢不起这人！” 赵斌的表情是这样的?的 ：“娶不上媳妇儿才丢人呢！” 钟离雪在一旁安慰道：“没事的，还有下一个环节呢！” 翠儿：“王爷，都挑完了！” 钟离雪：“” 赵斌：“咋这么快？你伍哥和萧统领他俩还” 翠儿：“那奴婢也没办法啊，都给他俩放在第一的位置了!” 赵斌：“你俩就是打光棍的命！” 翠儿：“不光他俩，还有二十多个呢！” 说话间，另外二十多个被剩下的护卫也耷拉着脑袋来到赵斌身边，一个个低头不语 赵斌望着不远处那些被人挑走的姑娘拍了拍手训斥道：“兄弟们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这到嘴的天鹅怎么能让她再飞了呢！” 王伍：“王爷你不是说不让来硬的吗！你要是让来硬的，小的保证” 赵斌：“停停停！你给我打住，我是让你动手抢吗，我意思是让你大胆表白算了，明年，等明年祖国的花朵会重新生长起来！明年的花朵更鲜艳！” 王府门口，王大勇呆呆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住地唉声叹气！这次抽签他没抽中，别人去相亲了，他带着剩下的兄弟看家护院！ 门口的几个护卫也不住的抱怨：“王队，你说咱们咋这么倒霉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勇没好气的回道。 徐凌在沿海督办练盐没回来，田七在京城看铺子，陆彪在西关当将军，这没回来的就不提了，家里也就剩萧楚，周虎和他王大勇，王爷体恤下属给大家娶媳妇儿，可偏偏就他抽签没抽中，这尼玛拿脑袋撞墙的心都有了！ 中午时分，湖边生起了篝火，架起了火灶，一场几百人的野餐活动正式开始，护卫们帮忙劈柴烧火，姑娘们帮忙洗菜做饭，好不热闹！有的姑娘见自己的意中人劈柴出了汗，不由得掏出手绢帮其擦拭！ 王伍：“呔！真肉麻！” 几十只草原肥羊也被萧楚等二十多个单身男青年拉到远处剥皮抽筋。 一个护卫一边宰羊一边暗自嘀咕：“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扎你血包，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我扎你苦胆！好好地，你当什么羊啊，活该你被人烤着吃！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你特么宰羊就宰羊，哪儿那么多屁话！”萧楚在一旁骂道！ 宰羊护卫一把丢掉宰羊刀，扑过来抱着萧楚的大腿哭道：“统领啊，我都快三十了，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儿，你说可咋办啊！” 萧楚也不含糊，抬手一个大逼兜：“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还有老子大！” “统领，你三十几了？” “你再敢跟我废话，信不信老子活剐了你！” 护卫后退几步“明白！” “宰羊去！” 很快，几十只被剥皮抽筋的草原肥羊被架上了火架，在火炭的烘烤下滋滋冒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太阳的渐渐西斜，燕城的第一届相亲大会也算是就此结束了！所有人聚集在会场中，赵斌迈步上了中央的木台笑着望向众人。 “首先，本王要感谢各位姐姐看的起我们王府的这些糙汉子们，本王也祝福你们，希望你们在日后的婚姻生活中能够白头偕老！ 另外姑娘们倘若已经准备好婚服的自不必说，倘若是还没有准备的，随后登记一下姓名身高尺寸，王府统一给大家制作婚服！” 听到王府要给大家发婚服，台下的众人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纷纷跪拜：“多谢王爷！” “众护卫听令！”赵斌嗓音突然提高！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齐声声的呐喊：“在！” “骑上你们的骏马，送你们的姑娘回家！”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是！” 在场的姑娘被这一幕深深动容，不少姑娘留下了幸福的泪水，或许她们从未幻想过这样的情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刻她们是幸福的，她们庆幸自己是燕王的子民，庆幸自己能找到如意的郎君，她们双膝跪地再次叩拜！ 骏马奔驰在大地之上，载着姑娘与俊郎渐渐远去！ 第171章 牛家村 牛家村外，一匹高头大马载着一对青年男女来到村口，正是周虎和牛小麦二人。 牛小麦有些羞怯的低声道：“将军就送到这里！” 周虎不明所以，这才刚刚到村口，还没到家：“为何，这不是还没到家吗？” 他这样的粗汉哪里会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一来古时男女有别，二人同乘一匹马若是被村里人看到，难免招惹非议。 二来牛小麦觉得自己家境贫寒，家中实在破落不堪，内心有着一种失落感，她怕，怕周虎见到她家中的样子会心生悔意，会嫌弃她家穷！ 牛小麦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含糊的说道：“我家离村口不远的，我走着很快也能到家的！” 周虎傻乎乎的嘿嘿一笑说道：“那怎么行，王爷说了，要把你们送回家，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会责罚我的！再说，我也得人人家门不是，这要是来结亲的时候，连老泰山家的门口都不认识，那不是丢大人了！” “可”牛小麦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周虎骑着马，缓步走进村子，村中房屋基本都是茅草屋，路面上有不少羊粪蛋，想来是刚刚有乡民放牧归来。几个顽童在村口一家农户门前玩耍，看到有人骑马而来都不由得抬头观望！ 牛小麦将头低的死死的，生怕被别人看到。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顽童认出她的模样！ “是小麦姑姑！” “小麦姑姑回来了！” 原本就紧张的牛小麦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身体一颤，周虎感受到牛小麦身体传来的的碰触感，身体也不由得一颤，随即向后挺直了身体，尽量避免接触！ 几个顽童起身朝着牛小麦家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道：“小麦姑姑回来了，小麦姑姑回来了！” 听到了顽童们的叫喊，一些原本在院中忙碌事情的乡民不由得走出院门，来到大街上观瞧！燕王府要给护卫们娶亲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村里的乡民们也都听说了牛家的小麦也有幸去参加了！ 一个原本在院中给耕牛喂水的老汉走出柴门，看到骑马而来的二人先是惊讶不已，随后满脸绽开了笑容，殷勤的打着招呼：“小麦回来啦？” 牛小麦最怕的就是此时被人看到，可村子就这么大，终究是免不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应承道：“李，李二叔！” 李二叔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一声：“e=(′o｀)))唉！” 待二人走过之后，李老汉不由得喃喃道：“这下老牛家可是要不得了喽！” 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爱八卦的老大娘小媳妇儿听到孩童的叫喊纷纷跑出院门来观瞧！ 牛小麦此时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但是只能强撑着跟路旁的众人打着招呼！ “三婶子，二大娘、六嫂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更带着羡慕的神情！三三两两的讨论着。 “哎呦，这是相成了啊！” “啧啧！这下小麦可是有福了啊！” “可不是咋滴！这沾上王府的亲，可了不得了！” “看看那马背上的男人多威风啊！” “真让人羡慕啊！” “羡慕有啥用，你儿子都满地跑了，难不成王府的将军们还能看上你！” “哈哈哈！” “去你的！” 牛家门口，牛小麦的父亲以及哥哥嫂嫂听顽童们说有一个骑高头大马的人把小麦姑姑送进村了，一家赶忙从家中跑出来，正巧赶上周虎二人骑马而来！ 看着停在门口的二人，牛长粒还有儿子儿媳都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周虎下了马，将小麦从马背上接下来！ 牛小麦来到家门口轻声喊了一声：“爹！” 牛长粒弓着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以及跟在她身后高大威猛的周虎！ “这是王府的周虎队正！”牛小麦指了指身后的周虎介绍道！ 周虎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周虎见过老丈！” “奥！奥！周将军”牛长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弓着腰奥了两声！ 牛小麦的嫂子见自家公公愣愣的，赶忙出言提醒道：“爹，赶紧请周将军家里坐！” 牛长粒这才回过神来，他着实没想到，王府的护卫队真能亲自送自家姑娘回来！队正可不是普通的护卫，应该是有官职的，惊讶之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经自家儿媳这一提醒，才回过神来。 “周将军快里边请！” 进了院门，周虎四下打量了一下，三间茅草房，一个牛棚，一个羊圈！看到周虎四下扫视，一家人显得局促不安，且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种不对等的观念始终都是存在的。 牛小麦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家里条件不好，周队正你要是觉得”牛小麦本来想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反悔的！ 可她话还没说完，周虎就打断道：“有啥不好的，这不挺好的吗，我小时候家里也这样！” 牛小麦见周虎没有嫌弃她家穷的意思，顿时心里一喜，她弯腰拿过附近的一个小板凳，随即用袖子擦去上边落下的尘土，放到周虎脚下：“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便径直朝屋内走去，牛小麦的嫂子也紧忙跟着进了屋！ 牛小麦的父亲和哥哥紧忙招呼周虎：“周将军，这家里没有像样的桌椅，别嫌弃！” 说实话，周虎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大风大浪他见过不少，可来没过门妻子的娘家，这还是头一遭，三个大男人站在院中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屋内，牛小麦的嫂子拉着牛小麦的手问道：“小麦，你跟嫂子说实话，这周将军是不是相中你了？” 牛小麦脸一红，娇羞的将头歪向一侧，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牛小麦的嫂子一见如此，高兴地一把拍在牛小麦的后背上：“哎呀，我的好妹子，咱家祖坟上算是冒青烟了！” “哎呀，嫂子！” 这牛小麦的哥哥是个沉闷之人不善言谈，但是她这个嫂子却是个外向大方之人，懂事理，平时对待小麦也不错，从没有因为她年纪大了还没嫁人而有什么抱怨之言，二人既像姑嫂，也像姐妹！ “嫂子这是替你高兴啊！” 二人端了三碗清水走出房门，来到周虎面前！ 牛小麦将一碗清水递到周虎面前：“周队正，家里也没热水和茶叶，你别嫌弃！” 周虎含笑接过碗：“没事儿，清水解渴！” 小麦的嫂子将另外两碗递给自己的丈夫和公公，随后说道：“周将军你们先坐着，我去杀只鸡！” 小麦的父亲也连忙笑着补充道：“对对对，杀只鸡！” 周虎一看，这是要留自己吃饭的节奏，忙开口拦道：“嫂子不必麻烦了，我还得回王府复命呢！” “这都到晚饭时间了，将军吃完饭再走，只是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菜，就只能给你们杀只鸡了！” “真的不必了嫂子，一会儿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那怎么行，将军头一次到我们家，怎么能不管饭呢！” “王府里有规矩，这夜里必须归营，不得外出！” 她本以为周虎可能是觉得家里穷酸，但是听到周虎这样说，小麦的嫂子这才意识到，这王府不比其他地方，规矩多！ 此时小麦家的院门外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乡邻，周虎察觉到之后，便觉再待下去可能会有诸多不便，于是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晚了就该关城门了！” 牛家人也自知周虎说的是事实，也不好在挽留，只得起身相送，刚走到门口周虎又回转身，来到小麦面前，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一把塞在小麦手里！ “那个，你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说完话便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院门外围观的乡邻见到周虎也不说话，只是各个面带羡慕之色的望着周虎，周虎也不知道该说啥，也只能笑着回应！ 上了马，周虎轻夹马腹，马儿便沿着来时的路小跑而去。待周虎走后，围观的乡邻们一拥而入闯进了牛家的院里 第172章 乐阳到来 燕王府，王大勇幸灾乐祸的站在萧楚和王伍面前：“统领、伍哥，不是我说你俩，给你俩机会，你俩也不中用啊！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去呢！” “你去？你去你能干啥，你以为有人能看的上你！”萧楚愤愤不平道。 “我咋了，我要是去了，我跟你们说，那绝对是姑娘们的首选，哪还能轮的到他周虎，你看他那虎了唧的样儿！” 王伍开口道：“你没见着，那些人都太瘦了，不行不行，我是一个都没看上！” 大勇看了看王伍开口道：“你知道为啥瘦吗？” 王伍面带疑惑地看向大勇：“为啥？” “为啥？穷呗！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咱王爷来之前，这燕城百姓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饱饭，她能长胖了才怪呢？”大勇不屑的说道。 大勇说的也确实如此，要说一个胖子没有，那不可能，但也是凤毛麟角，就为了一口饭，百姓们都要争相抢着服徭役，由此可想而知。 相亲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接下来就该筹办婚礼的事情了，赵斌的意思是赶早不赶晚，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就抓紧办，婚礼就定在一个月之后！ 婚礼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首先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婚房的问题，燕城还有不少空闲的宅院，只是有些宅院已经破败损坏，需要重新修缮一下，赵斌将何苗找来，让他安排一下此事，正好还有很多百姓没有事情做，索性也就当作一次徭役来安排。 其次是婚服的问题，既然已经承诺过大家，那就必须兑现承诺，此事赵斌仍是交给翠儿去办理，一来采购一些红布，二来可以雇佣一些妇人缝制婚服！ 第三是筹备婚宴的事情，二百多人的婚礼，少说要准备几百人的宴席，这还是在古代女方家庭不参加，男方的亲友都不在燕城的情况下，赵斌让钟离雪帮着灵儿筹算大概需要的食材数量，随后在安排护卫们前去采买。 这三项事情办完，想来花费不会太少，这也算是变相刺激燕城的经济了，只有真正的让燕城的经济活跃起来才行，经济越是活跃，商业才能越加繁荣！ 安排好一切之后，赵斌便不再关心此事，他的重心还是要投入到冶炼厂上来。冶炼厂开工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由于前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所以到现在，冶炼厂实际打造出的战甲也就刚刚三千来套！ 按照赵斌的吩咐，何苗又适当的增加了一些人手，新的水力锻压车床也在打造当中，所以后期的生产效率应该会大大的提高。 赵斌将萧楚叫到面前吩咐道：“萧楚，你带几个兄弟去一趟鲜卑人那里，找到乐阳公主，让她带人来把这三千件铠甲运走！” 萧楚望着冶炼厂库房里的几千件铠甲，虽然这些铠甲的制作没有他们的铠甲精良，但是要把这些铠甲送给别人，他心下仍是有些不舍！ “王爷，我们真的要把这么多铠甲送给鲜卑人吗？”萧楚淡淡的说道。 赵斌看他模样，知道他是舍不得：“怎么？舍不得？” 萧楚有些踟蹰道：“王爷，咱们大夏还有很多士兵穿的是皮甲，甚至有些士兵”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一旦鲜卑人真的败了，羯族人就可以借到鲜卑人的地界长途南下，一旦如此，燕城便无限可守，届时，即便我们有把握守住燕城，但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城外的百姓，更有可能被屠戮一空！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帮鲜卑人打造一直强大的骑兵部队，让他们帮我们来消耗羯族人，到那时，即便鲜卑人败了，羯族人的实力也必然会削弱！” 赵斌将道理再给萧楚讲了一遍。 “属下明白！属下明日便前往鲜卑！” “另外还有一事，传信给徐凌，让徐凌在沿海督办练盐的同时，暗中留意沿海的大型船坞，尤其造船的工匠！” 听到赵斌说要留意船坞和造船工匠，萧楚心头不由得心生疑惑：“王爷难道想要造船？” 赵斌也不隐瞒，淡淡道：“初步有这个想法。” 萧楚不知道赵斌如何打算，但是依据他对北方的地理了解来看，北方实际对船的需求并不是很大。 “可是北方多平原，河流分布相对较少，尤其是大的河流更加稀少，船只对我们来讲是不是作用不大？” “萧楚，你见过大海吗？” 萧楚一愣，大海他还真没有见过，于是只能摇摇头！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很大很大，不只有我们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大海上甚至大海的另一头还有无数的国家和地区，那里有数不尽的财富和宝藏！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到海上去寻找这些财富和宝藏！” 萧楚竭力去想象着赵斌所说的场景，大海上，大海的另一头，无数的国家。尽管他用力去想，但还是很难想象大海的另一头是什么样子，那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想不出这个世界有多大。 “属下愚昧，想象不出大海的另一头是什么样子！” 赵斌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等以后我们有了大船，你就会知道了！” “是！” 十日之后 ，一队两千人的鲜卑骑兵趁着夜色悄然行驶在燕城的地界上，为首的正是乐阳公主和萧楚！ 这是赵斌叮嘱过得，要鲜卑人晚上前来取货，私造铠甲乃是朝廷大忌，虽然赵斌对此已经不是特别担心，但是还是不希望此事被人看到。 两千名骑兵悄悄来到燕城外的冶炼厂，此时的赵斌已经等候在冶炼厂内，见到乐阳公主到来，赵斌笑着相迎！ “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 乐阳公主来到赵斌面前，按照汉人的礼节对这赵斌深施一礼：“乐阳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微微一惊，随即笑道：“公主与本王算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客气！” 乐阳公主含笑望着赵斌，燕王兑现了他的承诺，她鲜卑族一万族人的辛苦劳作终于换来了现在结果，作为鲜卑人的公主，她由衷的感到开心。 “王爷重情重义，倾囊相助，乐阳又怎么能失了礼节呢！” “公主殿下言重了，你我两族唇齿相依，互帮互助是理所当然，况且当初若不是公主带领鲜卑勇士解我燕城危机，又哪有本王的今天！” 在个人情感上赵斌这些话说的情真意切，乐阳公主曾经两次帮助燕城和西关化解危机，赵斌打心底里感谢。但感谢的同时赵斌也深知鲜卑人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和羯族人有深仇大恨，二来鲜卑人同样需要燕城这个帮手。 唇亡齿寒的道理鲜卑人也明白，而且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一旦燕城陷落，鲜卑人面临的就是三面环敌，灭亡是迟早的一天。 “走，公主殿下先随本王看看为你们打造的铠甲！”说着赵斌作了个请的手势！ 第173章 冶炼之法 一行人迈步朝着冶炼厂的仓库而去，走进仓库，在火把的照应下，乐阳公主便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铠甲，由于铠甲上涂抹过一层油脂，在火光的照耀下，显的格外明亮！ 乐阳公主伸手抚摸着面前的战甲，随后对赵斌问道：“王爷，我们现在可以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随便试！” “多谢王爷，来人试甲！”乐阳公主谢过赵斌之后对着随行的护卫说道。 两个身材高出赵斌半个头的鲜卑士兵赫然出列，其中一个士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随后在另一名士兵的帮助下开始着甲，由于是第一次穿这样的铠甲，很多地方不知道该如何衔接！ 赵斌向着萧楚点点头，随即萧楚便上前帮忙，一边帮士兵穿戴，一边给那个士兵指点该如何穿戴！ 等士兵穿戴完毕，站在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乐阳公主抽出自己腰间的弯刀，照着身着铠甲的士兵便用力砍去，第一刀砍在胸口位置，第二刀砍在肩膀处，第三刀砍在大腿上！ 三刀下去，便只是在铠甲留下了三道印痕，完全没有伤及内部的衣物和皮肉！乐阳公主不由得笑道：“好甲，好甲！”随后又对着赵斌拱手弯腰道：“乐阳再次谢过燕王殿下！” 赵斌紧忙托起乐阳公主的双手：“公主客气啦！先命人装货！这里现在一共有四千多套铠甲！” “萧统领不是说三千套吗？”乐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之前是三千套，但是萧楚走的这段时间又赶制出一千多套！” “原来如此！是乐阳疏忽了！” “无妨！” 乐阳公主对着随行的士兵吩咐了一声，士兵便朝门外而去，不多久两千名面带笑容的士兵便排队进入库房内，开始依次搬运铠甲！ 赵斌见士兵至少要搬运一会儿，便引着乐阳公主朝着库房外走去，二人来到平日里冶炼厂厂长韩铁的办公室。说实话，这间办公室很少用，他每天都会在车间里来回巡视，少有时间在办公室里呆着。 赵斌给乐阳公主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公主殿下，眼下我们每个月大概能生产制造出四千套铠甲，日后你每个月月初带人前来搬运铠甲即可，届时我会让人在路上接应你们！” 听到赵斌说每个月能制作出四千套铠甲，乐阳公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着实想不到这小小的燕城居然有如此能力，惊叹之余对眼前的这个少年老成的燕王更加充满了好奇。 倘若他们鲜卑族能有这样的生产能力，用不了几年，她鲜卑人就可以人手一件铠甲，那样，即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也有会毫不畏惧！ “乐阳对王爷真是钦佩至极，没想到王爷能有如此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内，能制造出如此惊人数量的铠甲！” 赵斌摆摆手：“公主过誉了，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分配这些铠甲？” 听到赵斌这样问，乐阳也意识到赵斌似乎话中有话，也是开口回道：“不知王爷可有什么建议？” “既然公主问了，那本王就直言了，本王希望这前期的五万套铠甲全部分配给鲜卑西部的吐法部，吐罗葛纳首领率领的吐法部位于鲜卑部落的西侧，是鲜卑部落抵御羯族进攻的第一道屏障，而且他们也是长期和羯族人对抗的部落，其战斗力应该会强于其他的部落，这些铠甲在他们手里能够发挥最大的价值！” 乐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王爷的意思是除了这事先说好的五万套铠甲之外，还会为我们提供铠甲？” 赵斌有些哭笑不得，何着这乐阳公主只听到前半句了，没听后半句啊，赵斌轻咳了一声：“咳咳！是，只要你们继续帮本王开采铁矿，无论是铠甲，还是兵器，本王都会继续提供，不过前期本王还是希望这些铠甲武器能优先吐法部！” 乐阳听到赵斌肯定的回答后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即便王爷不说，我们也会优先装配吐法部的骑兵！羯族人虽然大败，但未伤及根本，他们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看到乐阳公主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赵斌也放心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善意的提醒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燕城帮忙的，公主殿下可以随时告知本王！” 听到赵斌如此说，乐阳公主面露一些迟疑之色，停息了半晌乐阳勉强开口道：“王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赵斌见她说的如此为难，料想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公主请讲！” “既然王爷如此说，那乐阳就不客气了，不知王爷可否教我们精铁的冶炼之法，我们鲜卑愿意出高价购买？” 乐阳的话刚一说完，赵斌不由得一愣，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乐阳公主居然打这冶炼之法的主意！ “乐阳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乐阳只是想早些打造出更多的武器铠甲，这样鲜卑一族才能更有安全感！不过请王爷放心，即便是我们学会了这冶炼之法，我们依然会派人给燕城提供矿石！” 赵斌沉思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公主殿下，若说这寻常的铁器锻打之法，想必你们肯定也会，而我燕城的冶炼之法极其繁杂，除了需要铁矿石之外，还需要使用其他的大量材料，所耗费的人力极其庞大。 而且据本王所知，鲜卑族的领域内也并没有这些材料，即即便是我将这炼制之法教给你，你们也炼不出上等的精铁！况且，这冶炼之法万一泄露到羯族或者辽人手里，恐怕未来对我大夏的边境将士来说，也是极大的威胁，所以” 赵斌的话说的虽然委婉一些，但也明确表明此事不可为，这冶炼锻造技艺，尤其是军事领域采用的锻造之法，各国或者说各民族向来都是保密的，掌握了先进的锻造之法，就能制造出更加精良的装备，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泄露给他人。 乐阳公主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她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存着万一的侥幸心理，她期待赵斌能够为利益所引诱，但是结果显而易见，短暂的思索之后，赵斌便已拒绝。 乐阳不由得暗笑自己愚蠢，倘若他真的那么在乎金钱，直接拿这些铠甲和她们鲜卑做交易即可，五万套精铁所打造的铠甲，其价值可想而知。 见赵斌已经拒绝，乐阳公主也就不再强求：“请王爷勿怪，是乐阳唐突了！”乐阳公主勉强一笑说道。 赵斌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这冶炼之法他是断然不会给任何人，哪怕是他的皇帝老子来了，他也不会交出去，更何况鲜卑人了！ 而他之所以愿意无偿帮助鲜卑人，一是出于对鲜卑族两次出手的感激，二是需要利用鲜卑人在北方抵御住羯族人的进攻，以此来消耗羯族的正面力量。 第174章 加把火 十月初旬，燕山以北下起了大雪，一夜之间，原本金黄的草原和山脉变成了雪白世界！ 二十骑快马出了西关，沿着山谷方向向草原而去！ 二十匹快马踏着白雪一路飞驰，出了上谷，一行人登上野狐岭，这里地势相对较高，站在上边可以远眺草原的景象！ 抬眼望去，目之所及一片银白，就像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银色陵墓，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和哀愁。风，是这里的亡灵使者，它带着刺骨的寒意，穿梭在银色的墓碑间，带起一片片雪花，仿佛是那些亡灵的叹息和哀怨，在空中久久不散。在这片无垠的陵墓中，一切生机都被深埋，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沉默。 “大将军，这刚下过大雪，羯族人应该不会来进攻的”西关郎将田赢淡淡的说道。 陆彪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田赢，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不是他们要进攻，是我们要进攻！” 听到陆彪说要进攻草原，跟随的而来的一行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想觉得陆彪应该是开玩笑。 郎将景德笑着开口道：“大将军休要逗我们了，这茫茫大雪对于羯族人而言尚且行军困难，更别提我们了，如此穿越雪原几乎不可能！” 陆彪不答反问道：“你们猜猜这场雪大概覆盖范围大概有多远？” 田赢和景德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陆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田赢仔细回应了一下这场雪下的时间，以及密集度：“应该不下二三百里！” “那儿二三百里之外还有没有下雪？” “这个就不清楚了！” 陆彪再次抬眼看向草原深处，悠悠的说道：“派斥候探查一下，多派几路出去，看看这雪覆盖范围有多远。” 田赢在西关镇守已经有十年了，他深知羯族骑兵的厉害，也深知西关守将的优势在于据城抗敌，而非深入草原和羯族人硬碰硬，他担心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将军会因为之前消灭十万羯族大军而轻敌自傲。 “大将军，恕末将直言，深入草原作战绝非我西关将士的优势，况且这大雪遍地，后勤补给也极为困难。” 景德也在一旁提醒道：“是啊大将军，而且现在已经进入冬季，草原上的寒冷至极，我军将士的冬衣恐怕难以抵挡严寒的侵袭，一旦失败，西关恐怕危已！” 陆彪看出他二人的担心，也知道他们所说的句句属实：“二位将军放心，我非是要大军进攻羯族，只不过想给他们制造些麻烦而已！” 田赢、景德互望一眼“制造些麻烦？” “是的，每年羯族人都会派遣小股部队进入我河北道境内骚扰掠夺，少则几百人，多则数千人，但是就是这些小股部队的长时间破败，也给河北道百姓们带来巨大损失！眼下进入冬季，草原上最缺的就是草料，我打算再给他们加加火！” 听到此处田赢大概明白了陆彪的意思：“将军的意思是派人到草原上放火？” “没错，如今草原上枯燥遍地，只要一个火星便可形成燎原大火！”陆彪笑着说道。 景德略带担忧的说道：“可是将军，冬季大多刮得是西北风，从草原吹响我们的位置啊，一旦火起，末将担心这火非但烧不到这羯族人，反倒是会烧向我们，极易引起山火啊！” 听到景德的担忧，陆彪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景德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景德将军说的没错，所以我一直在等这场雪，这场大雪能够阻断火势烧向我们脚下的山脉，至于这西北风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改变，只能尽可能的进入草原深处，能烧多少算多少，总之，决不能让羯族人安安稳稳的过冬！” 陆彪让随行的士兵拿出地图，几人把地图摆在雪地上，陆彪指着地图上的几处位置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区域是之前斥候所探查的到有羯族部落分布的区域，这些地区草场茂盛，夏天最为茂盛的时候，能有半人高，最适合放火了，而且想要进入草原深处，也必须要经过这几个部落的地域！” 田赢看了看地图上的某处位置，按照地图描绘的比例，距离西关大概在五六百里的区域：“那就优先烧掉这片草场，让少量士兵昼伏夜出，绕到其背后放火，一旦火起，势必难以拦截，烧掉这片草场，就可以迫使他们迁徙到别处！到时候看情况再伺机向草原深处进发！” 景德也补充道：“对，优先烧掉这片草场，而且一旦这片草场烧掉之后，他们势必会往其他区域迁徙，这样很有可能侵占到其他部落的草场，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引发内讧！” 三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陆彪对田赢说道：“田将军，回城之后你挑选五百名精锐将士，化妆成羯族人的模样，准备好引火物资和防寒冬衣以及其他所需物资，等斥候传回准确消息，便可安排具体行动！” “末将领命！”田赢拱手应道！ 陆彪缓缓站起身，再次凝视草原方向：“王爷说过，剑锋所指，皆是我汉家天下，早晚要打到草原区，要让这些野蛮的羯族人血债血偿！” 田赢、景德二人互望一眼，都沉默不语，他们知道陆彪所说的王爷是指燕王殿下，他们这些边关守将本来无心毫不关心朝廷的皇权之争，他们只关心边关的安危！ 先前是太子一派的张达，如今是燕王一派的陆彪！在二人眼里，这边关的将士俨然成了朝中皇子争夺皇位的筹码！ 不过在对比太子和张达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们还是觉得燕王更靠谱一些，至少燕王一心要守护边关，守护百姓，不像张达那鼠辈，弃关而逃！ 如果让他们公平的选择，他们会选择支持燕王，可是太子毕竟是太子，早晚有一日会继承大统，一旦他们倒向燕王，倘若日后太子继位，他们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 陆彪有意试探二人的反应，但见二人无动于衷只得勉强一笑！ 山坡下一名传令兵向山上跑来！ “启禀大将军！燕王派人送来两万只草原肥羊，以慰问我西关守城将士！目前已到西关城外的山脚下！” 听到士兵的话语，田赢、景德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好大的手笔啊，前段时间刚送来不少好酒，这又送来两万只草原肥羊，在这边关戍守十余年，朝廷可从未给过这样的待遇啊！ “哈哈哈！回西关！”陆彪一声令下，二十余骑上马朝西关而回! 第175章 进入草原 陆彪等人一路向着西关方向而行，由于野狐岭距离西瓜约200里路，加之现在已进入冬季，日照时间变短，等众人回到西关时已是入夜时分！ 副将侯泰和参事董愈正在议事厅内，见陆彪等人回来，忙起身相迎：“大将军回来了！” “嗯，刚进关！”陆彪边说着边走向自己的位子，同时冲后边几人摆摆手示意大家坐！ “燕城的人还在吗？” 侯泰轻声回道：“已经回去了，这次来的还是大勇兄弟，他见将军迟迟未归，留下几句话让当面告知将军后，便返回燕城了！” “他说什么了？” 见陆彪询问，侯泰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迟疑的望向了参事董愈，并朝其努努嘴，示意董愈来说，董愈只是微一侧脸，将头转向了另一侧，侯泰暗骂！ 陆彪察觉到二人的异样，再次询问：“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侯泰咬了咬牙张嘴道：“大勇兄弟说：彪子，你特娘的不好好在西关呆着，到处乱跑什么，万一遇到羯族人，抄了你的老窝怎么办。” 陆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大勇这王八羔子！” “他还说：这个月十五，王府有喜事！周虎那小子要娶媳妇儿了，知道大将军你镇守西关，公务繁忙，人就不用来了，但是贺礼必须派人送来，你现在是大将军，万把两银子总该没问题！” 听到周虎要结婚了，陆彪不由得一喜，一脸兴奋的问道：“哦！周虎那小子要成亲了，这小子倒是手快，萧统领都还没成亲呢，他到抢先了！” 其实周虎是谁，在座的这些人并不知道，但是想来应该是和陆彪、王大勇他们一样是王府的队正！ 顿了顿陆彪继续问道：“还说别的了吗？” “别的就没什么了，羊的事情，我已让人接手看管了。”侯泰淡淡回道 陆彪微一点头表示知道此事了，随即转向坐在一侧的田赢和景德二人。 “二位将军先回营准备，明天斥候传回准确消息之后我们在做具体安排！” 田赢和景德二人应了一声便各自回营而去。 第二日傍晚时分，两名斥候终于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西关城，据斥候探得消息，前日夜里的那场雪覆盖面积超过二百余里。 在得知具体消息之后，陆彪命令事先挑选好的五百名骑兵分成两队，各自带好五日的行军物资，前往草原放火。 五百名士兵扯着夜色出了西关城，由于夜间光线暗淡，士兵们只能借助洁白的月光前行，好在这一时节北方的天气多是万里晴空，月光也显得格外明亮！ 五百名士兵经过大半夜的行军，终于来到上谷前哨的观察站，他们将在这里进行两个时辰的休息，等待天明之后在继续行进，雪地行军让他们感觉阻碍很大，马匹的体力消耗也比较大。 好在沙狼族覆灭以后，还没有哪只羯族部落迁徙到这一区域，所以在经过商量之后，他们最终决定在这里修整一下，明天白天一举通过白雪覆盖区域。 吴参，西关守军营级校尉，是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其下是两名队正，名叫朱冉和唐进。三人在睡觉之前聚在火堆旁再次观察地图。 吴参指着地图说道：“明日我们兵分两路，唐进你率领150人直接向西挺进，我和朱冉带领剩余人马朝西北方向而行，从两侧同时穿越羯族兀颜部所在草场区域，一旦越过羯族区域，你便一路纵火北上，第三日凌晨，与我们在乌沙堡西侧的山丘汇合！” 唐进看了看地图，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应了下来，这其实已经是制定好的计划，三人只不过是在详细确认一下具体行程安排！不过之后的计划就需要他们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了。因为目前斥候暗中探查的范围大致也就到此，至于乌沙堡西侧和北侧更远的地方有没有被积雪覆盖谁也说不清楚。 两个时辰之后，五百名士兵在吃过早饭之后全部换上了羯族部落的服饰，路上一旦遇到羯族人不至于立刻暴露。 唐进率领一百五十人一路向西，一天时间行进了二百余里，此时的地面积雪已经变得稀薄了很多，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已经行进了一天了，马匹的体力消耗极大，唐进知道再这样下去，马匹肯定会体力不支，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给马匹喂一些粮食！ 他掏出望远镜四下观望，在西北方向一处丘陵下的山坳处生长着一片白桦林，只是树叶已经掉落的七七八八，好在林子够密，又是山坳，藏身应该不成问题！ 唐进指了指山坳处的白桦林说道：“进树林！” 进入树林之后，士兵开始分工合作，有人去给马匹喂食，有人去寻找相对宽松的地面搭建营帐，另有几人往更深处的地方寻找适合生火做饭的地方。 日间天气干燥还不算太冷，可以吃些肉干和干粮，但是一旦进入夜间，气温骤降会变得寒冷异常，士兵们需要吃一些热乎的食物，哪怕是喝一碗热水也可以适当的抵御寒冷。 不过冬季的草原上，草木干枯，一个火星便可引起大火，尤其是又在林中，所以生火必须小心谨慎。 晚饭之后唐进对着士兵吩咐道：“我们在这里只能待到午夜时分，午夜过后，我们就要穿越羯族人分布的区域，时间很紧，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士兵们纷纷钻进营帐，和衣而卧！大家紧紧的挤在一起，靠着身体的热量相互取暖！ 唐进起身，寻着方向朝树林外地土丘山顶走去。山顶之上正好可以环顾四周的景象，是个绝佳的了望位置。 西风阵阵，让唐进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他掏出腰间的酒壶，猛灌了一口烈酒，这是临行前陆彪特意吩咐的，每人带上一壶烈酒，实在扛不住寒冷的时候可以喝两口！ 唐进咂么了一下嘴独自呢喃道：“想不到燕王还有这手艺，这恐怕是天底下最烈的酒了！” 他抬头望向夜空，一轮弯月高悬在夜空之上，璀璨的银河横亘在漫无边际的夜色下，显得熠熠生辉。 他似乎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夜空了，见到这璀璨的星河不由得暗叹道：“原来草原的夜空这么美啊！” 他掏出自己的望远镜，朝着天空望去，试图能够看得更加清晰一点，他想知道这些星星上是不是真的住着神仙。只是他不知道，这美丽的星空太遥远了，他手中的望远镜根本看不清楚，举目凝视了一阵之后，他不得不失望的放下了望远镜。 身后的山坡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唐进眉头一拧，手第一时间按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刀上，他迅速回头望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迈步向着山顶上走来！ 唐进发出一声轻微的喝问：“谁？” 那模糊的人影微微一怔，随即应道：“唐队，是我潘子！” 第176章 燎原纵火 听到来人的声音，唐进按在腰刀上的手渐渐松开“你怎么没去休息？” 潘子裹着一条羊毛毯爬上山顶来到唐进身前说道：“嘿嘿，睡不着，我替你唐队，你先去休息！一个时辰后，再来换我！” 唐进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蹲下身来坐在山顶的草地上：“不急，来了就陪我坐会儿！” 唐进指了指身旁的草地说道。 潘子挨着唐进坐下，山顶的风也让他有些吃不消：“山上怎么这么冷啊？” 唐进笑了笑，摘下自己的酒壶递到潘子面前说道：“喝口酒缓和暖和！” 潘子也不客气，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大口下去：“啧，好酒！” 潘子将酒壶还给唐进，他抬眼望向草原深处悠悠的说道：“唐队你来过草原吗？” “没有！” “我也没来过，这是我第一次来草原！跟咱们河北还真不太一样！” 其实不止是他们两个，除了队伍里跟随的斥候以外，其他人也都没有来过草原。草原上的羯族人杀人如麻，又有强大的骑兵优势，所以大夏只能据险而守，根本无力向草原用兵！ 唐进望着夜色下的草原悠悠问道：“哪里不一样？” 潘子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咱们河北道没有这么多山丘，比较平坦，不过草原上也还行，虽然有些小山丘，但是都不高，不像咱们的燕山和太行山那么高大！” 听着潘子的话，唐进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河边大地的画面，农田、河流、村落。 半晌之后潘子又开口道：“唐队，你说我们这么点儿人进入草原，还能活着回去吗？” 潘子的声音不大，有些暗淡。 唐进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潘子道：“怎么？害怕了？” “那倒没有！上谷一战，我可是宰了五个羯族蛮子，够本了！就是放不下我爹我娘！我要是走了，就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了！”潘子淡淡的说道。 唐进拍了拍潘子的肩膀问道：“我记得你家是在燕城？” “是！燕城城五里！” “听说你们那里家家都分了牛羊？”唐进有些羡慕的问道。 潘子笑了笑，他听得出，这算是唐进安慰他的话语：“嘿嘿，是，燕王殿下给发的，我家分了一头牛和三只羊！这样我爹下地干活就不用那么累了！” “燕王殿下是个好王爷，要是我家也在燕城就好了，那样也能分到牛羊了！”唐进有些苦笑道，他家在魏州，靠近黄河边上，离燕城很远。 “要是燕王能皇上就好了，那样就能家家都能分到牛羊了！” 唐进瞪了潘子一眼骂道：“这种事情别胡说，万一被别人听到容易掉脑袋！” 潘子讪笑一声说道：“这不是没人吗，就咱俩我才敢说的，当着别人我不会乱说的。” 二人在山坡顶上又闲聊了几句，约定一个时辰后来换班之后，唐进便起身下了山坡。 半夜无话，到了午夜时分，部队重新整装出了树林，绕过一道山梁之后，快速向西挺进！唐进时不时的拿出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一旦发现羯族人的营帐聚集区域，他们便稍稍调整方向，尽量远离营帐，避免惊动羯族人！ 可是即便是这样，当他们远远经过一些羯族人的聚集区域时，还是惊动了羯族人的猎犬，好在这些羯族人只会以为有草原狼或者其他的动物出没，压根想不到会有大夏的军队来此！当唐进等人渐渐远离羯族人的聚集区域后，犬吠声也渐渐暗淡下来。 当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唐进一行人再次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直到夜色降临，一行人从某片密林中钻出，一路向西又行驶了半夜，直至午夜时分！ 唐进将斥候叫到身边，确认了一下目前所在的大概位置之后，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潘子，你带二十人向南放火，一个时辰后沿着火岸线向北来寻我们！” 潘子应了一声，随即调转马头，带领二十人朝南而去，行不多远，十人停下，开始打草捆扎草垛，随后将捆扎的草垛浇上一罐火油，随后用铁索拴在马后，点燃草垛后，士兵们上马，拉着点燃的草垛向南奔走，每隔一段路程点燃一个草垛，如此一路向南。 潘子则带领剩余的十人直接向更远处而行，直到奔出去五十里外才停马驻足，按照同样的方法开始放火。 于此同时，唐进带领三十人在原地等候，其余人马直接开始向北纵火而去！ 夜空之下，宁静的草原上，在西风的吹荡下，很快一道漫长的火墙拔地而起，向着东方滚滚升腾而去！ 唐进望着蔓延而起的火龙不由得哈哈哈大笑：“烧，烧，你们不是喜欢烧伤抢掠吗，这回终于轮到老子啦，给老子使劲儿的烧啊！” 其他的士兵也不由大呼起来：“烧，烧！烧死你们这群狗畜生！” 一个时辰后，潘子带人沿着燃烧过得火岸线向北而来，在与唐进汇合后，一行人向北追去！ 与此同时，校尉吴参和队正朱冉也同时带着队伍潜伏到了指定区域，两方人马一路放着火朝着乌沙堡方向而去。 吴参和朱冉所在的位置本就距离乌沙堡地区不是太远，天亮前的一个时辰，吴参等人便已抵达。为了能够尽快与唐进等人汇合，吴参派出十余人，沿着预定的方向向南接应唐进等人！ 临行前吴参叮嘱道：“注意观察火势，沿着火势方向寻找！” “是！”十余名骑兵应声之后便纵马向南而去，由于马匹已经行军一夜之久了，所以目前马匹行进起来相对缓慢，眼看天色即将大亮，也只是行出了三十余里，好在燃烧起来的大火形成的满天浓烟给接应人员指明了方向。 没过多久，望远镜内便出现了一队百余人的队伍，只是看样子都已疲惫不堪，马匹只是缓步而行，没有了丝毫奔跑的迹象！ 直至中午时分，一行人才到达乌沙堡完成了会合！ 此时的兀颜部草场内，早已是大火满天，火势借着风力一路向着东南燃烧。天亮之前就已经烧到了一部分羯族人聚集的区域！当犬吠与呐喊声将沉睡的羯族人惊醒之时，草原大火已经逼近了他们营帐区域。 而草场各处散落的牛羊此时出于动物对火天然的抗拒本性，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拼命的奔逃。 望着逐渐逼近的大火，这些羯族人声嘶力竭的大骂，但是这一切都毫无作用，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尽快收拢牲畜先其他地方转移，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在他们西面形成了一条数百里的火墙，他们部落所在的区域都将被火海吞噬！ 火势的不断蔓延让越来越多的羯族人开始恐慌，而滚滚浓烟让身在下游一些的羯族人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 兀颜部首领兀哈良纵马来到一处山丘之上，望着西面滚滚而来的黑烟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火？” 身边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士兵紧忙回答道：“回禀首领，据报大火是昨夜突然从西面燃烧而来，而且覆盖范围极广！” 士兵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据探马探查，这不像是天然火灾，倒像倒像是人为纵火，否则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如此大的燃烧规模！” 听闻士兵的回答，兀哈良直接暴跳如雷，他愤怒的骂道：“难道是雍屈卓嘠那个混蛋，这个混蛋一直嫉妒我们兀颜部落占据东部肥沃的草场，屡次在大汗面前说本首领的坏话，这次竟然火烧我的草场，我一定要杀了他！” 第177章 一路向北 雍屈部落是位于兀颜部西侧的一个部落，由于其地理位置的原因，平均年降水量要低于位于东部的兀颜部落统治的区域，虽然其占领区域面积较大，但是草场质量远不如东部那些部落的草场质量好。 为此雍屈部落曾多次越界到兀颜部落的领地上放牧，两个部落为此发生过很多摩擦，最严重的一次，雍屈部落不仅扣押了闯进其牧场的牲畜，甚至处死了越界而来的雍屈部落牧民。为了避免矛盾进一步扩大，羯族大汗石勒要求兀颜部落归还雍屈部落的牲畜，并要求雍屈部落不得再越界放牧。 雍屈部落首领雍屈卓嘠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当兀哈良得知大火是从西面而来之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雍屈卓嘠这个死对头！ “传令下去，立即将族群西侧的火势扑灭，不要让火势蔓延到族群营帐来！”兀哈良愤怒的对着士兵吩咐道。 士兵应了一声便快速向着族群聚集的营帐区域而回！ 乌沙堡乃是一处军事要塞遗址，相传数百年前，强大的中原王朝曾经一度占领过这里，在这里修建了一座龟形防御堡，然而随着中原王朝的衰落，草原民族重新占领这里之后，这座堡垒便就此废弃。 草原民族向来不喜欢定居，多以游牧为生，所以对于这座堡垒并不看重，如今的乌沙堡早已破败不堪，当初的城墙在数百年风沙的侵蚀下，早已成为残垣断壁。 吴参等人从一处倒塌城墙处进入乌沙堡内，连夜的奔波让士兵和马匹都已疲惫不堪，他们必须停下来休息。 由于此时正值中午，士兵们不敢生火做饭，否则燃起的炊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只好吃些干粮。 吴参、唐进、朱冉三人在一块残破的土墙下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朱冉咬了一口马肉干说道：“校尉，我们的食物不多了，最多还能支撑两天，勉强能够支撑我们回去！” 吴参用刀柄戳着地面上的沙土说道：“如果原路回去肯定是不太现实，这么大的火势，除了兀颜部之外，势必还会惊动周边的部落族群，此时草原上应该会有大量的羯族部落迁徙移动，我们就此回去肯定会被发现！” 朱冉低头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可是一旦食物吃完，我们又没有补给，该如何是好？” “那就抢，羯族人不是喜欢抢吗，他们到河北道从来不带食物，都是走到哪儿抢到哪儿，既然他们抢我们的百姓，那我们就抢他们的百姓！”唐进靠在土墙上，有些虚脱的说道。 朱冉知道，唐进说的没错，万一真到了食物告罄的时候，就只有抢了，可是细一思量下还是觉得略有不妥。 “问题是一旦动手的话，我们的行踪会立刻暴露，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引来羯族人的围追堵截，到那时想要回去恐怕就更难了！” 唐进似乎是早就想好了对策，撒然一笑说道：“没那么麻烦，我们只需要抢一次就可以了，他们每个族群都有大量的牛羊，我们找一个人数较少的小族群，趁着晚上发起突然偷袭，抢完就直接走人。夜晚行动，还能掩饰我们的行踪，即便第二天被人发现了，到时候来追，也已经晚了。” 听完唐进的分析，朱冉不由得夸赞了一句：“行啊老唐！” 吴参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许：“不错！既然食物的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说一下下一步往哪里走！ 第一条路是向西南方向挺进，随后再向南，直到大夏的边境上，这条路需要穿越至少两到三个部落的分布区域，也容易被发现，如果没有大雪封山，即便是冬季，他们也会时长进入大夏境内劫掠，所以越靠近边境线上活跃的羯族部落越多； 第二条是向西北而行，继续放火，这是最危险的一条路，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第三条是向北，随后折返向东，也需要穿越过羯族人的分布区域，之后进入鲜卑人的区域，最后折返回大夏，缺点是会离边境越来越远，可能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才能回到大夏。” 吴参说完看向二人，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唐进率先开口道：“我先说说我的看法，我觉得第三条比较合适，第一条校尉你刚才已经提到过了，靠近大夏边境的位置，水草丰茂，聚集的羯族部落会比较多，容易被发现，而且也不利于我们继续纵火，第二条呢，我觉得我们第一次来草原放火，当以积累经验为主，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第三条路线，我们一路北上，虽然距离边境越来越远，但反倒是更加安全，越往北地势越开阔，羯族人越分散，而且谁也想不到我们会一路向北。” 听完唐进的分析，朱冉也口表示赞同：“我同意！” 吴参点点头道：“那好，那我们就继续向北，等我们折返向东的时候，再放他一把大火！” 商定完之后，大家就开始抓紧时间休息，连夜的行军让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几乎钻进营帐躺倒的那一刻，便已经睡着！ 两个半时辰之后，几个士兵从营帐内钻出，向着城堡外围走去，已经到了换班的时间，城堡四周放哨的士兵要被替换回来。 一个士兵来到放哨士兵的近前开口道：“没发现什么情况！” “没有！” “回去休息，我来看着！”后来的士兵开口道。 放哨的士兵取下自己身上披着的羊毛毯交给来替换的人，随即又将望远镜递了过去！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夜色重新降临在大地之上，银河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寂静的草原上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狼叫之声。 温度再次变得更低，士兵们在城堡内砍伐了一些已经干枯的树枝，在营帐周围生起了几堆篝火。 城堡虽然已经是残垣断壁，但好在还能遮挡一些寒风，而且置身堡内，也不用担心火光被人发现。 几个时辰之后月上中天，吴参钻出营帐，抬头望了望天空，感觉应该到了午夜子时了。于是下令道：“准备出发！” 命令被传达下去，很快士兵们纷纷从营帐内钻出，开始收拾行装！一炷香之后，五百骑兵越过残破的城墙，向着北方渐渐远去。 第178章 准备偷袭 兀颜部落的领地内，三千羯族士兵和数百汉人努力使用着落后的铁铲，在部落首领兀哈良营帐区域的西侧上开拓出一条长约五里，宽约两丈的防火带。有了这条防火带，便可阻止大火蔓延到族群首领的营帐区域。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在长期与大自然的斗争当中也逐渐的掌握了一些防灾防害的技能，尤其是在缺少水资源的情况下，草原民族会充分利用沙土来进行火灾的防制。 不过，即便是已经开拓出了防火隔离带，三千士兵却没有立即撤离，他们组成一道人墙，守护在防火带的边缘。 一旦有燃烧的枯草借着风力飞跃防火带，就近的士兵会立即上前将火源扑灭，防止大火越过防火带再次燃烧起来。 虽然这里的火势被阻隔了，但也仅仅是杯水车薪，兀颜部落的领地内，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聚集地，大火无情的吞噬着草原上干枯的牧草，而那些没有来的急撤离的毛毡房也很快淹没在大火当中。 除了牲畜之外，他们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放在毡房里，一把大火将这一切全部毁灭，一些羯族妇女眼角含泪望着被大火吞噬的一切，诅咒着这突然起来的大火，因为除了这样之外，她们没有丝毫的办法。 受惊的动物早已经在羯族人清醒之前逃离了原本的放牧区域，这是动物的本能！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这些羯族牧民强忍着悲伤朝着牲畜逃离的方向追赶而去，他们要在牲畜跑散之前将它们寻到。 因为一旦牲畜跑散，再想要将他们聚集起来会很是麻烦，更重要的是，牲畜随时随地都要面临着草原狼群的袭击。 草原狼是一种智商极高的群居狩猎动物，具有极强的军事协作能力，他们狩猎之时，除了要满足当下的食物需求外，还会利用大自然的特殊条件进行食物储藏，尤其是在冬季。 如果有大规模的食草性动物被狼群盯上，它们不会选择立刻出击，而是会慢慢将动物驱赶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山坳中。 一旦猎物进入山坳之中，很快会被厚厚的积雪所陷住，从而逐渐失去逃跑能力，随着气温的逐渐降低，食物的短缺，大部分猎物会被冻死在山坳之中。 如果猎物数量足够多，那么整个山坳将会变成一个天然的大冰箱，每当狼群食物短缺的时候，它们便会在山坳的积雪中挖出冻死的猎物来补充，所以狼群在接下来的整个冬天都会拥有充足的食物，甚至等到来年天气转暖，这些食物依然够吃！ 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在越过火墙之后，踏着草原燃烧过后焦黑的大地向着西面的火起之地奔驰而去，他们受了部落首领兀哈良的指令，前去探查火起的原因。 行驶了一天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火源燃烧的起始地点，眼前的景象分为两种，一面是枯黄的野草，一面是覆盖着草木灰的黑色地表，在强力的风力作用下，大火朝着东南方向而去，而西面和北面则只是被大火稍稍侵袭了一下，很快便被大风止息。 五十名羯族骑兵兵分两路沿着火岸线慢慢寻去，他们对草原和马匹的了解就如同老农对农田的了解一样，而且草原上的民族还擅长狩猎和追踪。 很快便有士兵发现燃烧的草木灰下面有大量的马蹄印，显然这个地方曾经被上百匹马匹踩踏过，士兵仔细辨别着这些马蹄印，最终他们断定，这些人朝着东北方向的乌沙堡而去了。 两名羯族士兵骑马朝着部落首领的营帐而回，他们要去将这一发现告知兀哈良。而剩下的几十人则沿着踪迹一路追寻而去。 第二天中午，他们来到了乌沙堡方向，几名羯族骑兵率先进入堡内探查情况，然而等他们探寻过乌沙堡内部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有早已熄灭的篝火堆！而此时距离吴参等人离开已经超过了两天时间。 羯族士兵猜测这伙人很有可能就是在他们领地内放火之人，怀着对这些人的愤怒之情，几十名羯族骑兵再次寻迹朝着北方追去。 傍晚时分，距离乌沙堡二百余里的 一个山丘上，吴参三人神情肃穆的扫视着远处一个羯族的聚集点，这里有二十几个蒙古包似的毡房，在毡房周围的草场上，有不少牲畜群在优先的吃着干枯的野草。 三个人观察了一阵之后下了山坡，钻进一片榆树林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树林深处，几百名西关守军正在此休息，帐篷里时不时的传出打呼噜的声音，有的士兵已经钻出营帐，倚靠在树下，摆弄着手里的弓弩！ 吴参三人来到一棵树下，吴参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看样子正是刚才看到的羯族人聚集地的毡房分布图。 吴参用树枝指向地面上两处位置说道：“从刚才侦查的情况来看，敌人有二十个毡房，其人数应该在一百多人左右，最多应该不会超过两百人。唐进，晚上你率一百五十人从左侧迂回到西北方向，朱冉，你率领一百五十人从右侧迂回到东北方向，我带剩余人马从正南面出击，对这股敌人实施三面围歼。” 说到这里，吴参犹豫了片刻，不过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片刻之后他的眼神突然显出了一丝狠辣之色：“记住，不留活口，不管男女老幼！” 唐进面露一丝诡笑回道：“放心校尉！小的这次也让他们尝尝被屠戮的滋味，让这帮狗娘养的知道，我们大夏不是好欺负的！” 朱冉想了想说道：“毡房周围应该会有狗，一旦我们靠近，势必会惊动它们，干脆我们就以狗叫声作为信号，到时候只要狗一叫，就全力冲杀进去，短时间内，快速解决战斗，不给敌人反应的时机！” 吴参点头道：“可以，就这么办！行动前我会举火把为号，你们见火把摇晃两下，便可行动！” “是！” 吴参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天空，透过错杂交互的枝丫，已经很难看到阳光，太阳的余晖已经快要消失殆尽，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他回头淡淡的说道：“让大家再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开始行动。” 第179章 袭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亮从夜空的边缘渐渐升起，草原上羯族部落的营帐内亮起了点点火光。 寒冷的天气让身在树林里的士兵们开始颤抖起来，士兵们站起身，不停的活动着手脚，期待用一些简单的运动，让身体变得暖和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吴参再次抬头看了看夜空月亮的高度，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出发！” 随着吴参下达了命令，唐进和朱冉分别率领150人缓缓钻出树林，随后两队分别朝着羯族营帐的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绕行而去。 因为怕快速奔跑的马蹄声会惊醒羯族人，所以两队人马都选择轻步缓行，约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两队人马分别抵达预定的位置。 吴参命令士兵点燃火把，向先前出发的两队发出了行动的指令，片刻之后，唐进和朱冉所带领的队伍也点燃了一根火把，随后又熄灭。 “行动！”看到回应信号的吴参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对身后的士兵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两百骑兵开始向着羯族营帐的区域开始缓缓移动。于此同时，唐进和朱冉率领的部队也从另外两个方向朝着羯族营帐。 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 几声狗叫声从羯族人的营帐内传出，打破了夜色下的宁静。 “冲！”唐进率先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奔跑的马蹄声逐渐响起，朦胧的月光下，三支一百多人的骑兵队伍犹如三股洪流快速涌向羯族的营帐。 营帐区域内的狗叫声越来越大，整个营帐区域的狗都在拼命的叫喊。熟睡中的羯族人被这持续不断地狗叫声和大地上传来的马蹄声所惊醒。 他们下意识的猜到是有人来了，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来的会是大夏的骑兵部队！一些羯族人骂骂咧咧钻出营帐来查看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这大晚上的谁呀？” 两百米对于冲锋的骑兵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十来个呼吸便可到达。 那些骂骂咧咧率先走出营帐的羯族士兵，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句话，便被冲锋而来的大夏骑兵一刀削去了头颅，殷红的鲜血瞬间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喷洒在营帐上，其头颅在地上来回的滚了几个下便不再动弹，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喊杀声大起，大夏的骑兵不断地砍杀着从营帐内钻出的羯族人，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是见到的人，上去就是一刀。 一部分士兵跳下马匹，冲进了营帐，对着营帐内还没有苏醒过来的羯族人就是乱刀砍去，鲜血喷洒在地面上，喷洒在营帐上，喷洒在大夏士兵的脸上。 混乱之际，几个羯族人衣衫不整的从营帐内钻出，看到眼前惨烈的景象都大吃一惊，不过片刻之间他们便回过神来，朝着营帐旁边拴着的马匹上爬去。 只是还没等他们跑出营帐区域，几支弓弩便快速朝他们射来。 几个羯族人先后发出惨叫之声，随之从马上跌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潘子是第一个冲进营帐内的，当他宰杀完营帐内的羯族人之后，已是满脸鲜血，他满脸煞气的提着沾满鲜血的大刀从一个营帐内钻出，随即钻进相邻不远处的另一个营帐。 只是这一次，潘子没有立刻举起大刀砍杀，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错愕，营帐内没有熟睡的羯族人，而是摆放着七八个大木笼，每个木笼里都关押着四五个人。 这些人身材消瘦，衣服破烂，全部都挤在木笼的角落里，用惊恐的目光打量着潘子！ 还没等潘子回过神来，身后的营帐外又钻进来两个手提大刀的大夏士兵。 “潘子，发什么愣啊，杀呀！”一个士兵推了一下潘子的肩膀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潘子，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随即点头道：“哦！” 三个士兵提着刀就朝着木笼走去，当他们刚要提刀向木笼里的人刺去之时，一个颤巍巍的声音突然开口道：“别，别，别杀我们，我们是汉人！” 原本要刺进去的刀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之中，三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惊到，面面相觑。 潘子收回带血的刀，看向木笼里的人，发觉他们确实和羯族人长得不一样：“你们真的是汉人？” 木笼角落里蜷缩的那些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点头。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中年男子开口道：“我们是被羯族人掳来的！” 听到他们说着流利的汉话，潘子这才确信这些确实是大夏的子民，他随即对着另一个士兵说道：“快去报告唐队！” 一个士兵立刻朝着营帐外跑去，此时整个营帐区域内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有躺倒的尸体，惨叫之声不断。 不远处，唐进一刀将一个试图反抗的羯族大汉一刀砍倒在地，随即一刀上去将其头颅斩下。 “唐队！唐队，有情况！”出来汇报的士兵朝他喊道！ 唐进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士兵：“怎么啦？” “唐队，你快过来看，我们发现不少我们大夏的百姓！” 听到说发现了大夏的百姓，唐进立刻朝着士兵所在的区域跑来！ “在哪里？” “就在营帐里！”士兵指了指身后的营帐说道。 唐进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营帐，看到营帐内堆放的七八个木笼，唐进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回事儿？” 潘子指着木笼里的人回道：“小的一进来就发现这些人了，他们说是被羯族人劫掠来的” 唐进走到一个木笼面前蹲下身来望着木笼里的人问道：“你们都是我大夏的子民？” 此时，这些人也终于不再恐惧，他们爬向唐进哀求道：“将军，我们都是大夏的子民啊，救救我们！” “将军，救救我们！” 唐进随即点头道：“好好好，大家别着急，这就救你们出来，大家退后！” 木笼里的人听到唐进让他们退后，于是纷纷向后退去。唐进抡起刀便劈向了木笼，潘子等人见状也急忙去打开其他的木笼。 不一会儿，所有的木笼都被打开，从木笼里陆陆续续爬出来三十多人！ 唐进开口问道：“这里还有其他的百姓吗？” 一个中年汉子哽咽着开口道：“原来有一百多人的，现在只有这些人了，其他的人都死了！” 听到说其他人都已经死了，潘子不由得骂了一声“畜生！” 随即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现在外边还很乱，你们先在这里待着，等会儿外面的情况稳定了再出来。” 唐进朝潘子等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守住营帐后，自己便离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整个营帐区域都安静了下来，就连狗叫声都没有了。 吴参、朱冉跟着唐进来到了先前的营帐，大致看了一眼之后三人便又退出了营帐！ 唐进望着吴参问道：“校尉怎么办？” 吴参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没别的办法，带上一起走！” “是！” “朱冉，命令大家迅速收集食物和马匹，一炷香之后立即出发！”吴参朝朱冉吩咐道。 “是！”朱冉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第180章 追兵将至 唐进回到营帐内，望着这些被解救的百姓问道：“你们会骑马吗？” 令他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会骑马。 “羯族人不让我们碰触马匹，他们担心有了马匹我们会逃跑，所以从来不让我们骑马！”一个满脸胡子，年纪约莫四十岁的汉子开口说道。 听闻胡子男的话，唐进不由得顿了顿，随即又问道：“羯族人的营帐内有马车吗？” “有的，他们迁徙的时候会套用马车的！就在营帐外围停放着！”胡子男开口回道。 “好，你带他们去套马车！”唐进指了指潘子等人说道。 另一面，朱冉带人搜集完食物和马匹之后来到吴参面前说道：“校尉，食物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都是上等的肉干。另外马匹虽然多，但是能用的，可供骑乘的也就几十匹，其余的都是未经过驯化的。” “有多少算多少，收拾完立刻出发！” 一炷香之后，一行人连带着五辆马车趁着夜色离开了羯族人的营帐区域。由于带着三十多名百姓行军，行进速度大大降低！ 唐进骑马来到胡子男乘坐的马车旁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子男被唐进这么一问，稍微有些紧张，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叫宋喜。” 唐进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是哪里的百姓？” “我们都是河东道代州的百姓，五年前被羯族人劫掠来的。”胡子男回忆着说道。 河东道是位于黄河以东，太行以西的这片土地，也就是现在山西所在的区域，而代州则位于河东道的东北方向，靠近雁门关，其地理位置其实和燕城非常相似，虽然有雁门关作为防御关口，但是群山之中有不少山间小路可以穿越，每年都会有羯族的小股部队翻越山岭前去劫掠！ 代州所在的位置距离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其实很远，这让唐进有些疑惑：“代州距离这里应该很远的，你们怎么会被这里的羯族人掳掠？” “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其实并不是被这只羯族人所掳掠的，而是作为奴隶被交换至此的，最初我们有一百多人，后来陆陆续续就都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随后唐进又问了一些他们在草原上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都去过哪些地方，随着交流的持续，胡子男也没有了最开始的紧张，不断给唐进讲述这些年在草原上的经历和见闻。 另一面，朱冉看着队伍行进的速度有些担忧的说道：“校尉，眼下我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属下担心早晚会出事，必须想想其他的办法？” 吴参自然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一旦被羯族人发现，他们会变得非常的被动，但是又不能丢下这些百姓不管，他回头看了看跟在队伍后边的马车，转回头朝着朱冉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朱冉眉头紧锁，他知道吴参所谓的好主意是什么，那是在不丢弃百姓的情况下的办法：“让百姓们全部换乘马匹，大不了两人乘坐一匹马，怎么也会比坐马车要快一些！” 吴参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两人乘坐一匹马，马匹的行进速度和持久力都会降低，好在有几十匹马可供换乘，再怎么也会比马车要快一些。 百姓们纷纷跳下马车，跟士兵同乘一匹马，整个队伍开始缓慢的奔跑起来，直到次日清晨，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一夜之间，他们行进了不过五十余里。 吴参勒停马匹，朝着远处望去，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出现了白色积雪，一旁的朱冉也看到了远处的积雪！ 朱冉淡淡的说道：“校尉，前方不久前应该刚下过大雪，不能再继续向北了，不如我们就从这里折返向东！” 吴参没有立刻回答他，他望了望北方的积雪和东边的草原，片刻之后他淡淡的说道：“让大家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另外派人向东探查一下，我担心北方的积雪会促使一些羯族部落向南边草地转移！” 朱冉点点头道：“是，属下亲自带人去探查一下！” 说完，朱冉带着两名士兵便纵马而去。 由于此地都是起伏的坡地，看不到树林的存在，吴参等人只好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停息。朱冉三人一路向东行进了不过三里左右，便发现了一处羯族人的营帐聚集区，好在规模不大，和之前碰到的营帐规模类似，应该人数也不会太多。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朱冉将情况和吴参、唐进二人讲述了一遍。 “要不再干他一票？”唐进昨晚似乎没有杀够！ 吴参摇摇头道：“不行，这晴天白日，一旦我们靠近，羯族人势必会警觉起来，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唐进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于是继续说道：“那就在晚上动手呗！” “我担心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我们在草原上已经游荡了数日，说不定已经被人暗中发现，况且昨夜我们袭击了羯族人的营帐，一旦有人发现，势必会寻着踪迹追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向东行进，早点进入鲜卑人的区域内。”吴参再次否定的说道。 唐进知道，吴参说的没有错，几百人的队伍在羯族人的地界上出没，要说隐藏也好隐藏，但是即便是隐藏的再好，也会留下痕迹。 越说下去，吴参内心越是不安，这种情况来自于一个老兵的直觉，他感觉他的猜想是对的，他起身望了望来时的方向，随即吩咐道：“命令所有人全部换上羯族人的服饰，立刻向东出发！” 唐进二人见吴参面色严肃，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命令士兵们全部更换外套，不久之后，部队径直朝着东边而去。 吴参的想法是，只要不靠近羯族人的营帐，应该很难被发现，如果一旦被发现了，那就只能杀过去了。 就在吴参等人向东出发的同时，昨晚被他们袭击的羯族营帐区域出现了一队千余人的羯族骑兵。 为首的羯族将领看着营帐附近散落的冰冷尸体，他的眼神中闪出一丝凛冽的杀意。 一个士兵跑到羯族将领的马前开口说道：“首领，已经查看过了，营地应该是昨晚遭受的袭击，没有留下活口，另外营地里的奴隶也都不见了。” 羯族首领目光冰冷的说道：“追！” 第181章 兵分两路 乔装换面的吴参等人一路向东行驶，很快他们便接近了羯族人的营帐外围区域，吴参命令部队向着东北方向而行，原因是东北方向靠近雪向，应该不会有羯族人出现。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部分羯族人都在靠近南面的区域放牧，然而事情还是出了意外，在他们翻过一座小山包之后，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羊群，羊群悠然的啃食着草原上的荒草。羊群不远处，一个身形魁梧的羯族汉子骑在马背上悠然的散着步。 朱冉皱眉道：“怎么办？” 吴参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继续走，离羊群远一点，尽量不要惊动羊群。” 几百人赫然出现在山坡上，立刻引起了羯族人的注意，他抬头注视着人群移动的方向。这片草场是他们族群的放牧范围，他不会让任何人来这里放牧。 但是羯族汉子观察了一阵之后发现，这群人并没有携带牲畜和物资，倒像是一队赶路之人，这让羯族汉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不过也只是放松了些许而已，他还是不确定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 他尝试着向行进的队伍挥手招呼，嘴里还喊着什么，由于离得距离较远，加上他喊得又是羯族话，众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他喊的到底是什么。 朱冉担心如果不回应他，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也举起胳膊朝着那人来回挥手，只是言语中并未回答什么，因为他根本不会说羯族话！ 这时跟在唐进附近的一个百姓出声提醒道：“将军，他在问我们要去哪里！” 唐进好奇的扭头看向说话的百姓问道：“你能听懂羯族语？” 那名百姓微微点头道：“在草原上生活的久了，多少学会了一些！” 唐进略一思索便开口继续说道：“这样，你告诉他，就说我们奉了可汗的命令要去打鲜卑人！” 听到唐进的吩咐，那名百姓略微迟疑了一下，在脑中仔细琢磨了一下要怎么表述唐进的话语。 片刻之后百姓对着远处的羯族汉子喊道：“无阿昆达，枯颡吉库努意” 听到队伍中传出回答的声音，羯族汉子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他笑着喊道：“低嘟么吁咔！” 唐进再次望向刚才那名百姓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祝我们顺利！”百姓急忙回答道。 唐进笑骂一声：“这傻逼！你跟他说谢谢！” 百姓随即对着那名羯族汉子喊道：“苏咦兮哒！” 百姓喊完最后一句，朝着那名羯族人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羯族汉子也回应了一下，随即重新恢复到原本的散漫状态。 队伍越过一道土丘之后，吴参再次下令：“留下两个兄弟断后，观察羯族人的动向，让其他人加快速度，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由于已经行进了一夜的时间，马匹根本跑不快，所以只能小跑着行进，中午时分，在队伍行进的东北方向出现了一大片白桦林，林中覆盖了不少皑皑白雪，一眼看不到头。 朱冉开口说道：“校尉，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马匹恐怕支撑不住了。” 吴参点点头道：“在林子边缘休息。” “明白！”朱冉应了一声，随即下令，部队向着白桦林边缘行进。 队伍停在白桦林边缘，很多百姓一下马，双腿都站立不稳，纷纷躺倒在草地之上，每个人脸上都显出了疲惫之色。 十几个士兵来到雪地上，开始收集一些白雪，他们的水囊已经干枯了，需要及时补充一些水分！ 士兵们捡来一些枯柴，升起了火堆，十口行军锅被架在火堆之上，士兵们将收集来的白雪纷纷倒进铁锅内，在高温的作用下，白雪很快融化成雪水。 吴参三人围坐在一个火堆旁取暖，看着燃烧的火堆，唐进不由得开口道：“校尉，咱们还要不要放火？” 原本他们计划是在向东折返之前再放一把大火，可是再救下这些百姓之后，吴参便打消了这一想法，而且吴参隐隐感觉他们已经暴露了，如果再纵火，无疑是给羯族人指明了方向。 吴参用树枝拨弄着篝火，没有回答唐进的话，唐进也不着急，他知道吴参这是在思考他的问题。 片刻之后吴参开口道：“如果我们身后有羯族人的追兵，现在一旦放火，他们可定会顺着火源方向追赶而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暂时还是不放火了。” 唐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有放够，先前的那场大火着实烧的他心里畅快至极。 “要不然这样，我带一部分人向南走一段，在那里放火怎么样？”唐进心有不甘的说道。 听到唐进的话，朱冉眼眸一亮开口道：“校尉，属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兵分两路，我们带着百姓继续沿路向东行驶，唐进带一队人马向南去放火，如果我们身后有追兵的话，他们见到南面起火，一定会朝南面而去。”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同时也避免我们全军覆没！” 吴参点点头道：“嗯，确实可行，就按唐进说的办，这段时间让大家抓紧休息，三个时辰之后，我们继续出发！” 一锅锅热水很快被烧开，士兵和百姓们就着热水吃了一些肉干之类的干粮，便很快睡去！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一个多时辰，负责垫后的士兵便急匆匆回来通报。 “报告校尉，我们后方出现了羯族人的骑兵，大概有一千余人！” 听到士兵的通报，原本睡眼惺忪的吴参顿时清醒过来！ “距离我们还有多远？”他急迫的问道。 “二十余里！就在我们先前经过的羯族人的聚集区附近休整！” 二十余里对于羯族人的骑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们，而之所以他们选择停下来休整，应该是一路追赶而来，马匹体力不支了，否则这些马背上长大的羯族人根本不会停下来休息。 吴参暗暗思索着，此时唐进和朱冉听到外面的对话，也纷纷钻出营帐来查看。 吴参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随即看向唐进说道：“唐进，你们立刻带人向南出发，一路上火不要停，走到哪儿放到哪儿。” “是！”唐进应声道。 “朱冉，命令其余人立刻出发，沿着树林边缘行进，一旦羯族骑兵追来，我们就进林子！” “明白！” 二人纷纷领命之后各自退去，很快部队再次集合完毕，兵分两路行进。 由于唐进一队的任务是吸引后边的追兵，所以吴参将之前缴获的马匹全部分给了他们，这样一来，一旦马匹体力不支，他们可以及时换马。 第182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唐进率领一百五十人上马朝着南面而去，行进了大概三里路，唐进觉得差不多了，随即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开始放火，就这样他们一路向南纵火而行，很快草原上再次升起大火。 唐进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行出约七八里的样子，前方出现一片羯族的营帐区域，唐进只是略一沉吟便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这一次他就是要明着进攻，营帐区域很快陷入了一片厮杀的状态，唐进一刀将一个老者的头颅砍下，两刻钟之后，整个营帐区域已经一片狼藉，尸体散落在各地。 一部分机敏的羯族人意识到情况不妙之后，翻身上马，朝着远处奔逃而去，唐进也不去管那些逃走的羯族人。 随即下令收缴现有马匹，部分士兵换成了新缴获的马匹。唐进不敢停留，随即下令继续前进，临行前，将羯族人的营帐全部点燃。 说来运气也好，因为是白天，营帐内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羯族人大部分都外出放牧了，只有少量的青壮停留在营帐区域内，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让唐进他们伤亡了二十多人。 唐进等人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队五百人的羯族骑兵就追赶而来，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营地，羯族人的首领睚眦欲裂，随后拍马向前追去。 又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唐进队伍中有些马匹终于体力不支，再也跑不动了，无奈之下唐进只得命令士兵下马，打包草垛，用铁链拴在马后，其余士兵不知道唐进要干什么，只是听从指令行事。 很快，几十匹马背后都拴上了草垛，所有马匹面朝西面，唐进命士兵点燃所有的草垛，随即在马屁股上狠狠一鞭子抽下去。 马儿吃痛，加之屁股后边有燃烧的草垛，惊恐之下拼命使出最后的气力，朝着西面奔逃而去，留下一地燃烧的火苗，不断引燃着草原上枯黄的干草。 随后，两人共同乘坐新换下来的马匹，朝着东北方向而去，他们一路南下，一路放火，此时，大火从西面一直向着东南方向燃烧下去。 唐进的想法是让拉着草垛的马匹制造他们向西放火的假象，吸引注意力，而他们则向着燃烧的火场内部而行。 火势从西面燃烧而来，滚滚浓烟在风力作用下不断地吹向东南方向，满天的灰尘不断漂浮而来。 行进在火场下游的唐进等人，时不时的被这吹刮而来的浓烟呛的发出一两声咳嗽声。 五百羯族骑兵沿着火岸线一路追击而来，突然发现火岸线向着西面而去，他们下意识的认为，这些放火之人朝西面而去了。于是一路向着西面追赶而去。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仅仅追出去三四里，就发现已经累的躺倒在地的马匹，这些马匹口吐白沫，早已不能动弹，其身后的草垛早已经烧没了， 羯族首领四下眺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他下令士兵四下搜寻一番，看看土丘后边有没有那些纵火人的踪迹。 然而片刻之后羯族士兵的回报让他有些错愕，土丘背面也没有丝毫的人影。 “混蛋，我们上当了，他们一定是继续向南逃走了，给我往南追！”羯族首领发出一声暴喝！ 五百名骑兵立刻调转马头向南面而去。 与此同时，吴参等人沿着白桦林边缘一路向东，其身后的另外五百羯族骑兵也紧随而来。 吴参透过望远镜看到奔驰而来的羯族骑兵，当即下令，所有人下马，全部钻进树林。 此时在骑马走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会被追上，只有逃进树林才有一线生机，树林里不能纵马而行，羯族人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树林深处艰难前行。当羯族骑兵追赶到近前时，草地上只剩下了几百匹战马在啃食野草，而树林边缘折断的大量树枝则清晰的表明，这些纵火之人钻进了树林。 为首的羯族人气的朝着林子里大骂：“可恶的纵火人，老子抓到你们一定将你们扒皮抽筋！” 随即他又朝着身后的羯族骑兵吼道：“给我下马，追，一定要抓到这群狗娘养的！” 留下十人看守马匹之外，其余四百余名羯族骑兵纷纷下马，朝着树林内追去。然而当他们在树林里追了一个时辰之后，突然闻到了一股树木烧灼的气味，并伴随着草木燃烧的浓烟飘散而来。 “怎么回事儿？”为首的羯族人再次问道。 “不好了首领，前面林子起火了，火势正朝我们而来！”一个羯族士兵大喊道。 羯族首领闻言，一拳重重的砸在一棵手臂粗细的枯木之上，只听咔一声，那枯木竟然断裂开来。 “额呀，我要杀了你们！” 其余的羯族士兵纷纷后撤，有两名士兵来到羯族首领面前说道：“首领快撤，如果火势起来，就来不及了！” 树林里起火不同于草原上，草原上的火最多是野草燃烧，火苗和灼热程度不高，很难将人烧死，但是树林里就不同了，尤其是冬日的树林，树木干枯，燃烧温度很高，又是在下风口，即便是不被烧死，浓烈的烟尘也能把人熏死！ 迫于无奈，羯族人只好先退出树林，他们着实没有想到这群人会疯狂到这种地步，自己身处树林之中，居然还敢放火烧林。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夜幕再次降临，而追击唐进等人的那一队羯族骑兵在南面搜寻许久，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们向遇到的牧民打听是否看到一队人马经过，然而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搜寻一无所获之后，他们不得不猜测，这些人是朝着东面而去了，只是眼下夜幕降临，很难在寻觅他们的踪迹，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原地休息。 而身在火场下游的唐进等人，一刻也不敢停留，他知道在风力的吹刮下，大火很快会蔓延而来。 行进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两个羯族部落在往更远的地方迁徙，唐进命令部队悄悄地跟在迁徙的部落后方。 他本想着晚上当这些羯族人睡梦之后再去偷袭一把，可是令唐进没想到的是，这群羯族人居然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一连行进了大半个晚上，才终于停靠在了一条不大的小河附近。 河流大概也就两米来宽，河水上已经结了冰，这两个部落越过冰面，在河流不远处停留下来。 唐进这才明白，他们是期望用这条河流来阻断火势，唐进仔细观看了一下河流附近的情况，显然这个地方之前被人放牧过，草地上的枯草已经变得很是稀薄，即便是火势烧到这里，恐怕也会变得很微弱。 唐进猜测这些人之前应该就在这条河流附近，只是因为牧草枯竭，这才搬到了之前的地方。 他们停留在远处的土丘后面，透过望远镜望着河流对面的羯族人开始搭建临时营帐。半个时辰之后，羯族人将营帐附近的篝火熄灭掉，营帐内变得安静了下来。 第183章 越过边境 潘子来到唐进旁边，凝神眺望远处的营寨，片刻后潘子轻声说道：“唐队，动手！” 唐进侧头看了潘子问道：“潘子，听到狗叫了吗？” 潘子一愣，看向唐进，随即醒悟过来，摇摇头道：“好像还真没听见！” 见潘子摇头，唐进又转向了一侧，问向其他士兵：“你们听到狗叫声没有？” 两个士兵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见。 潘子心下更加疑惑，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一路走来，他们碰到的羯族营帐都会养狗，而且在草原上，要随时防备着狼群的偷袭，所以狗几乎是草原牧民们比养的动物，可是眼下这两个部族却没有一声狗叫声传出。 “潘子，带两个人离近了看看！”唐进冲着潘子吩咐道。 “是！”潘子应了一声，便和另外两个士兵上了马，朝着羯族营帐而去。三人在距离营帐不远处停下，却依然没有听见狗叫声。 三人下了马，在夜色中朝着营帐再次走去，一直走到河边，三人趴在草地上，凝神观望营帐内的情况。营帐内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 潘子在草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抠下一块泥土，朝着河对岸的营帐内抛去，土块落声可闻。 “你们在这儿待着，我过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一个士兵反驳道。 “放心，没事儿！”潘子说着将腰间的匕首拔出，反手握在手上，弓着腰踏上了冰面。 远处的唐进通过望远镜看到一个黑影在月色下越过了冰面，朝着羯族人的营帐而去：“妈的，这三小子在搞什么？” 潘子小心翼翼来到一个营帐的背面，侧耳听着营帐内的动静，没有任何话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呼噜声。 潘子沿着营帐的边缘向营帐区域的中心走去，来到中心区域一个较大营帐边缘，见营帐内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尝试着打开营帐的帘门，可惜帘门被从内系住了，他拿出匕首，伸进营帐内部，将绳子轻轻挑断，随后蹑手蹑脚的钻进营帐。 营帐内的一侧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另外一侧的地面上，硕大的羊毛毯下躺着一个面部肥硕的羯族男子，其身体两侧各有一名女子蜷缩在他的怀里，将半个头卢深深埋进了羊毛毯下。 潘子没敢过多停留，转身出了营帐，随后他又查看了其他的几个营帐，情况都差不多。 他悄悄地退出营帐范围，向着来路而回。 回到山坡上，潘子将情况汇报给唐进，唐进不由心中一喜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啊！告诉大家，悄悄地进入营帐，别惊动他们。” 随后百余名士兵纷纷下马，朝着营帐区域小心靠近，夜色之下，这一百多名士兵犹如索命的阴灵钻入营帐区域， 唐进打了两个手势，士兵们纷纷散开，朝着不同的营帐摸去，匕首轻轻割开营帐的门帘，闪身而入。 几个士兵进入一座营帐内，随后一只手按在羯族人的嘴巴上，另一只手麻利的割向他们的喉咙，那些睡梦中的羯族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只是拼命去摸向自己的喉咙，或是随意的乱抓，乱登，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只是片刻之后，这些疯狂扭动的羯族人便没了呼吸。 士兵们从一个营帐内钻出，随即又钻入另一个营帐，所有人不敢发出丝毫的喊声，生怕惊醒那些睡梦中的羯族人，许是这些羯族人迁徙，忙碌了太久而乏累了，每一个人都睡得死气沉沉。 潘子摸了一把脸上血水，顺手在营帐上擦了擦，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被喷溅的血水染成了鲜红色，但他没有丝毫的停留，他一招手，带着两个士兵来到了中心区最大的那座营帐外，潘子掀开门帘迈步而入，那肥硕的男子依旧在熟睡当中。 潘子拔出腰间的腰刀，一把将覆盖在其身上的羊毛毯掀开，随即右手一刀劈下，正正披在那羯族男子的脖颈处，那颗硕大的头颅咕噜一声滚落在一旁，其脖颈处的鲜血犹如泉涌一般喷洒而出，鲜血直接喷洒到了营帐之上。 他那肥大的身躯一震抽出，两名女子在这巨大的抖动中睁开朦胧的双眼，只是还没等她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其脖颈处便是一凉。随后潘子三人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营帐都已经清理完毕，在这里唐进他们并没有再发现被抓来的大夏百姓，这让唐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在这里要是发现被俘虏的百姓，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一次他们在羯族人的营地里找到了三百多匹马，这让唐进心下宽松了许多，士兵们全部更换了马匹，另外没人再多牵上两匹战马，在搜刮了一些食物之后，唐进带着人向东奔驰而去。 三天之后，他们眼前再次出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此处已经是鲜卑人和羯族人的边界地带，唐进掉转马头回望西面的草原，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缕浓重的白气从其口中深处，飘散在空中。 他们这一路行来，数次变换方向，到处点火，有一次还差点一头钻进一个大部落的聚集区，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安全躲过去了。 当他们踏着积雪进入鲜卑人的区域之后，其身后追赶的羯族骑兵也终于追到了边境之上，望着雪地上残留的马蹄印，那名为首的羯族将领再次破口大骂：“该死，该死！这些卑劣该死的的鲜卑人，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十倍的代价。” 当他看到这些人逃向鲜卑部落的领地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把唐进等人当成了鲜卑人，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大夏的军队根本算不上军队，那些软弱的两脚羊甚至不如鲜卑人，所以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些纵火之人是来自大夏的军队。 他现在也只是无能的咆哮罢了，毕竟现在人已经跑了，而他带着区区几百人也不敢深入鲜卑人的领地去追杀。 此时的草原上到处燃烧着野火，茂密的浓烟不断飘向天空，靠近东部地区的草场几乎化为一片废墟，大大小小的部落来回迁徙寻找可以放牧的草场，而他们的部落族长则纷纷前往部族领地内寻找部落首领的帮助，期待能够从首领那里重新分配一些草场来放牧。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东南面以及东面的草场几乎都被大火焚烧过，数百公里范围内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草场存在了，如果他们向放牧，就只能向西去其他部落的草场内。 第184章 了无音讯 相比于唐进等人，吴参等人便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进入白桦林之后，向北行进了一天，随后转头向东而去。 因为没有了马匹，他们只能徒步穿行，每天最多行进十余里，然而这片树林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始终走不到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行进了两天之后，一场大范围的暴风雪席卷而来，整个世界彻底陷入白色恐怖当中。迫于无奈，吴参等人只能暂时寻找栖息之所，停留下来，期待大雪过后再继续行进。 大雪持续下了两天两夜，地面积雪有半人高，更为糟糕的是，他们的食物已经快要告罄，如果再找不到出路，别说困死在山林里，就是饿也要饿死了。 一行人强撑着继续向东行驶，偶尔会打一些山里的野味或者寻找一些没有腐烂的野果来充饥，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他们慢慢进入了一片更加广袤的山林——鲜卑山。 鲜卑山是鲜卑人的发育地，从北向南绵延数千里，横亘在草原东部地区，由于是鲜卑人的发源地，所以被鲜卑人誉为圣山。 在这座原始森林当中，生长着无数的珍禽异兽，如马鹿、驯鹿、驼鹿、梅花鹿、棕熊、猛虎、紫貂、飞龙、野鸡、棒鸡、天鹅、獐、麋鹿、野猪、乌鸡、雪兔、狍子等，几乎可以说是一座天然的狩猎森林。 然而这座巨大的森林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或者说是不是谁想进就敢进去的，因为一旦进入这广袤的森林，很容易迷失方向，加上错综复杂地势，很容易被困死在里边。 吴参的队伍中已经开始有人出现体力不支昏厥的状况，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一旦出现这种状况那就意味着死亡。 吴参将朱冉叫到身边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否则伤亡会越来越大。” 朱冉四下打量了一下茂密的山林开口道：“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一路上我们发现不少野兽的踪迹，咱们手上有弓弩，狩猎应该不成问题，先解决食物的问题，让大家吃饱了。” 吴参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先安顿下来，探查好我们现在具体所在的位置再做具体打算。” “那我带人四下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吴参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此时的他也已经筋疲力尽，多说一句话就是在浪费体力。 朱冉和十几名士兵四散开来，寻找合适的栖息地，一路上他们不断地留下标记，防止迷失在山林里。半个时辰后，朱冉面带兴奋的回来了。 “前方不远处发现一座山洞，面积不小，可以容纳不少人，山洞里还背风。周围情况我也探查了，没什么野兽的踪迹，应该安全。”朱冉开口说道。 听到朱冉说找到一处山洞，吴参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太好了，让大家立刻出发！” 随即一行人相互搀扶着朝山洞方向而去，待到众人来到山洞口，发现这座山洞确实很大，洞口约有一丈来高，地面宽度约有两丈，洞内漆黑一片，向着深处延伸而去。 洞口处有无数的碎石，似乎曾经有水流从内流出。吴参挥了挥手，几个士兵点燃火把朝，手持弓弩向着洞内探寻而去。一刻钟之后，几个士兵安然从洞内走出。 “启禀校尉，洞内很安全，除了有些青苔潮湿之外，没有其他的。” “嗯，让大家安排一下，我们暂时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另外派一些人出去狩猎，弄些吃的回来。” 朱冉带着十几个人朝着森林深处走去，其余士兵和百姓在山洞内壁点燃篝火，开始着手收拾内部情况。 突然起来的暴风雪让草原重新回归了宁静，燃烧的草场被厚厚的积压没，然而这一切对于羯族人来说不仅不是什么好事儿，反倒是更大的灾难，而面临同样困境的不只是羯族人，还有鲜卑人，这样的大雪会让无数的牛羊冻饿而死。 唐进等人在一个鲜卑人的部落聚集地停留了下来，这里的部落族长贺赖拔是个年纪约么四十来岁的中年壮汉，他曾跟随乐阳公主和吐法部首领吐罗葛纳参加了上谷合围，重要的是这个贺赖拔居然会讲大夏的语言，这让唐进喜出望外。 在得知唐进等人是从羯族人地盘上纵火归来之后，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并为他们提供了食物和帐篷。 因为吴参等人还没有归来，唐进内心一直担忧不已，他对贺赖拔言道：“贺赖族长，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唐进将吴参等人的事情一一讲述给贺赖拔，贺赖拔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拍着胸脯说道：“大夏和我们鲜卑人是兄弟，兄弟有困难，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吐罗葛纳首领，他一定会帮你们寻找同伴的，只要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唐进抱拳施了一礼道：“那就多谢贺赖族长了！” 贺赖拔笑着说道：“我们是兄弟吗，不必客气！” 而吐罗葛纳首领听说这件事后，当即下令，令边境各处的部落搜寻吴参等人的消息。唐进担心西关那里等的焦急，于是让潘子带人先回去通报情况，他自己则留下来等消息。 事实也确实如此，西关那里，陆彪派遣出了多支部队进入草原边缘寻觅他们的踪迹，然而一连数天都未见其踪影，甚至还与一个羯族部落交过一次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五天，然而依旧没有吴参等人的消息，唐进内心不由得更加担忧起来，按照行程，他们早就应该回来了，如今却丝毫没有一点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吐罗葛纳望着心绪不定的唐进安慰道：“唐队正请放心，只要吴校尉他们一进入我吐法部落的势力范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唐进知道这是吐罗葛纳的安慰之言，不过还是笑着回答道：“非常感谢吐罗首领的帮助，我回西关之后一定会将此事禀明陆将军！” 吐罗葛纳摆摆手说道：“鲜卑和大夏是兄弟，理应互相帮助！” “吐罗首领，这段时间多有打扰了，我打算明日便动身返回燕城！” 吐罗葛纳有些意外道：“怎么这就要走吗？” “是的，我们奉陆将军之命去袭击羯族人，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在下必须回去复命了。”唐进解释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挽留，不过如今大雪过后，道路难行，我派十名士兵护送你回去。”吐罗葛纳慷慨的说道。 唐进也知道，这样的天气一个人在外行军无异于找死，故而也没有推辞，连忙道谢。 随后吐罗葛纳拿出一个羊皮信封命手下递给唐进：“唐队正路过燕城之时，方便的话，代我将此信送给燕王！” 唐进微微一怔，他不知道吐罗葛纳为什么要给燕王送信，不过他也没有细打听的意思，接过信件揣入怀中：“请吐罗首领放心，在下一定送到。” 翌日清晨，唐进辞别了吐罗葛纳，在十名鲜卑士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吐法部落的营地，向着燕城方向而去。 第185章 迎亲 燕城！ 因为燕然山脉的阻隔，大雪没能落到燕城这座边关城镇，这段时间来燕城各地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城外的冶炼厂夜以继日的锻造铠甲，玻璃厂也紧张有序的建设，最主要的是燕王府两百多名护卫的婚礼，婚服的制作，物资的采买，过彩礼，这可把王府的几个丫头忙的焦头烂额，翠儿看着大把大把的银钱往外花，心疼的不得了。 赵斌只好安慰她：“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别心疼了。” 周虎这段时间殷勤的很，听说一到轮休就往城外牛家村跑，每次出去都带着不少东西，赵斌指着王伍萧楚大勇三人说道：“看看周虎这小子多特么上道，你们学着点！” 大勇不解道：“王爷，这还没结婚呢，这小子三天两头往人家里跑，这合适吗，这不丢咱们王府的脸吗？” “丢脸？丢什么脸，这叫追求爱情懂不懂？”赵斌半开玩笑的说道。 “王爷，啥是爱情？”王伍瞪着眼珠子一脸懵逼的问道。 赵斌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就是俩人勾勾搭搭，腻腻歪歪的那种，就像周虎和那个牛小麦这样的，这就叫爱情！” “勾勾搭搭就叫爱情？那不是搞破鞋吗？”王伍诧异道。 赵斌一脸你t在逗我的表情。 大勇一拍王伍的肩膀笑着说道：“伍哥，你是真行，你要是跟别人媳妇儿勾勾搭搭那才叫搞破鞋呢。” “行啦，说点儿正事儿，给兄弟们准备的婚房都修缮好了吗？”赵斌开口打断道。 萧楚闻言回道：“基本上算是差不多了，只不过短时间内准备出两百多套独立的院子不太现实，所以现在收拾出七十多套宅院，三四个人共用一套院子。” 赵斌点点头，他也知道一时间修缮那么多房屋不可能，所以只能临时先凑合一下，等明年天气转暖之后再想办法重新整理。 萧楚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由于人数众多，王府里恐怕装不下，所以婚礼的举办地点安排在城西的郊外。” “城西会不会太冷了，眼下这都入冬了？”赵斌有些担忧的问道。 “多少会冷一点，不过也还好，现在只是刚入冬！” “行，谁让咱们条件有限呢，让大家委屈一下！”赵斌淡淡的说道。 十月十五！ 燕王府外，二百余名身着红色婚礼服的王府护卫骑在高头大马上，在迎亲队伍的陪伴下，朝着燕城各处散去。 周虎骑在马上，朝着萧楚、大勇等人挤了挤眼笑道：“兄弟们等我的好消息啊！” 萧楚气的险些没背过气去，他用力的挥挥手道：“哎呀，赶紧走，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其实大勇并不是真的生气，他的内心是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成家真心的替他们高兴。 大勇在最前面，帮周虎牵着马绳，嘿嘿一笑说道：“出发！” 作为周虎的好兄弟，他当然要亲自去帮他迎亲，等他结婚的时候，他要周虎也来给他牵马绳。 城内很多百姓都涌上大街来观看这盛大的娶亲活动，燕城的各个街道都有敲锣打鼓的热闹场景。 “恭喜恭喜！” “恭喜啊！” 百姓们围在道路两侧，拱手向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们发出由衷地祝福。而那些新郎官们也满脸笑意的朝着百姓们回礼。 城内是一片热闹景象，城外也不例外，因为有好多新娘子都是城外庄稼户的姑娘，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出了城门，随后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一个时辰之后，周虎不由得再次抱怨道：“这特娘的还有多远？” 周虎骑在马背上悠然自得的回道：“哎呀，快了，快了！” “快个屁啊，忽悠老子一路了，我走不动了，你特娘的下来，让老子骑会儿！”周虎骂道。 二十里路距离着实不近，每次大勇问道还有多远，周虎就说快了！ “哎呀，骑什么骑，马上就到了！实在不行你去后边马车上坐一会儿！” 那马车是给迎娶新娘子准备的，只有灵儿在上边坐着，大勇不好意思去坐，只好牵马继续走路。 大勇心里着实憋屈，早知道要腿儿着走这么远，打死他都不来，好在确实快到了，行不多远，便来到了牛家村的村口。 此时的村口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更有不少儿童在村口跑来跑去。大勇见状忙开口道：“兄弟们吹打起来！” 随即跟着的四个乐师便再次敲锣打鼓，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朝着村子走去。来到村口处，灵儿从携带的麦芽糖中抓出两把随意的抛向围观的孩子们，这些麦芽糖都是这些时日准备的，用油纸包裹好的，即便掉在地上也没事儿。 孩童们纷纷笑着抢过糖果，一些捡到糖果的孩童跟着迎亲队伍一路朝着牛长粒家奔跑而去，边跑还边唱道：“嘟嘟哇，嘟嘟哇，耗子娶亲来到啦。八个耗子抬花轿，四个耗子吹鼓手，嘟嘟哇哇真热闹。” 大勇一听这儿歌，不由得望向周虎：“哈哈哈，听见没，说你是耗子娶亲！” 周虎满不在意的笑道：“耗子娶亲怎么啦，老子高兴！” 大勇见没气着周虎，有些失落的骂道：“切，看把你能的！” 一路说说笑笑，队伍来到老牛家，门口贴着两张红纸剪出来的大喜字，与这破旧的宅院显得有些突兀！ 牛小麦的哥哥嫂嫂笑逐颜开的出来迎接迎亲的队伍，屋内身着一身红妆的牛小麦听到外边热闹的景象，脸上也不由得绽放出笑容，这一天她终于嫁人了，而且嫁给的还是王府的护卫长官，这是她一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院中摆着一张红纸覆盖的方桌，上边摆放着两盘糕点，周虎在红桌前叩拜了牛长粒，算是见过岳父大人的仪式。 随后灵儿便跟随牛小麦的嫂嫂一同进入屋内，两人搀扶着将牛小麦接出来，红桌前，牛小麦双膝跪地，跪拜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这一刻，红盖头下，一股泪水不由得涌上小麦的眼眶，这是对亲人的不舍与眷恋，是对多年养育之恩的感谢，从今以后她不再是牛家的姑娘，而是要做周家的媳妇儿！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能有这样的家人无疑是幸运的，牛家人将小麦送出了门，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第186章 婚礼 燕城西郊，婚礼现场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华丽，但好在整个场地干净整洁，设置了专门的酒宴会区、婚礼仪式区域。 婚礼仪式搭建了一个长方形的梯台，前方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并排放着两只精致的茶盏。 桌子两旁设有两把太师椅，桌子后面是一面巨大的红色屏风，上面用毛笔写了八个古朴的金色大字“喜结连理、永结同心！” 城内很多百姓纷纷携手出城，来到婚礼现场的外围参观这盛大的婚礼。除此之外，就是燕城的一些主要官员，像曹礼，何苗，杨广泰，秦方，魏翔，郝通、林静堂等人。 另外西关处，陆彪因为身份特殊，故而不能来参加婚礼，特意命人送来五百两白银作为贺礼。 随着一声铜锣响起，原本喧嚣的婚礼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身穿儒衫，面容俊朗的司仪缓步走上台，此人正是前任燕城太守林静堂的儿子林树仁。 林树仁走到台前，扫视台下众人，随后举起手中的小铁皮喇叭高声朗道： “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浩浩北国兮，冰封千里” “迢迢南国兮，兰芷四方” “东海浩荡兮，长涛万丈” “西目宗土兮，血脉千秋” “《礼记》婚义云：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示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新郎送大雁，引领新娘入华堂！！！！” 林树仁高声唱完之后，梯台一侧鼓瑟齐鸣，一段悠扬而庄严的乐曲飘荡开来，伴随着音乐的开始，正前方的迎宾道上，二百余对身着红色婚礼服的新人携手缓缓步入婚礼现场。刚一进入会场，两侧金童玉女便开始抛洒五谷杂粮，寓意五谷丰登，多子多福！ 越过金童玉女之后，迎宾道上放置着一个火盆，一具马鞍，还有一袋米，新人们需要跨过这三件物品，寓意着除晦气，保平安和丰衣足食。 两百余对新人陆续跨过美好寓意的三件物品，缓步走上正前方的梯台，按照既定的位置站好！ 林树仁见众人已经各自站好，开口道：“请新郎行却扇之礼！” 却扇之礼就是新郎要掀开新娘的红盖头，但是新娘手持的团扇不能撤去。周虎等人小心翼翼的掀开新娘子们的红盖头，红盖头下的新娘们露出曼妙的娇容，看的新郎们心花怒放。 却扇之礼之后，司仪林树仁举起小铁皮喇叭再次开口朗道：“请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沃盥之礼是中国古代一种非常重要的礼节仪式，在婚礼中，新郎新娘入室之后是要进行沃盥礼。寓意把一切污秽和恶运洗净，迎接新生活的开始，表达对婚后生活的一种美好希冀。 二百余名身着盛装的少女端着水盆缓步走入婚礼现场，来到新人面前，新郎、新娘分别在盆中洗手之后，沃盥之礼算是完成。 “行叩拜之礼！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新郎新娘们随着司仪的话语对着天地实行三拜。 “二拜高堂：一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二鞠躬，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三鞠躬，祝父母，享天伦，长寿百年。” 由于新郎们的父母都不在燕城，所以此事只好由燕王来代替，赵斌本来不想接这活儿的，可是翠儿说，高堂的位置不能空着，要不然多不吉利啊。 赵斌一想也是这么个理，自己现在好歹是个王爷，又是自己给将士们安排的婚礼，这一拜就豁出去受了。 赵斌端坐在梯台中央，二百余名新人朝着赵斌三鞠躬！新人鞠完躬之后，林树仁看向赵斌，随即冲他努努嘴！ 赵斌也看向他：“哦，行了是！”完事赵斌起身便要下台。 林树仁一把拉住他小声说道：“王爷，你还没给钱呢？” “什么钱？”赵斌一脸懵逼。 “改口钱啊！”林树仁赶忙提醒道。 “不是，我是来客串的，我又不是真的高堂，再说我给了钱，他们也不会改口喊我爹！”赵斌有些委屈道，更何况他也没有带钱出门的习惯啊。 离得最近的周虎听到二人的对话，紧忙笑着开口道：“王爷，是不是改了口就给啊？媳妇儿，叫爹！”他转头对着牛小麦说道。 牛小麦先是一愣，但是夫君发话了，又不能不叫，于是脱口喊了一声：“爹！” 赵斌眼睛都瞪圆了，他着实是没想到周虎会来这一招：“窝草，周虎你” 可是还没等赵斌把话说完，周虎旁边的其他新娘子也跟着喊道 “爹！” “爹！” “爹！” 台下的众人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都叫开了爹了，眼看叫的人越来越多，赵斌吓得立刻摆手示意：“停停停，别叫了，给，给，给，都给！” 翠儿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银子，只是刚才一时之间忘记拿上台了，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出了这么个大笑话，她端起银盘朝着台上走去。 “王爷，在这儿呢！”翠儿将银盘端到赵斌面前。 赵斌看看银盘，再看看周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说周虎，这可是你翠儿娘准备的，你不得喊一声娘啊？” 赵斌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想小声说，而是特意把声音拔高了一节！ 台下的众人此时也已经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纷纷大笑着凑热闹到：“叫！快叫娘啊！” 尤其是王伍和王大勇这两个人跳着脚嚷：“周虎，你小子快叫啊，大声叫翠儿娘啊！叫啊！” 周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憋红了：“王爷这” 赵斌见状，也不好意思在为难周虎，于是开口道：“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下次你再敢阴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即将翠儿端上来的银钱一一分给大家。 待赵斌下台之后，林树仁再次开口朗道：“夫妻对拜：一鞠躬，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白头偕老；二鞠躬，两厢情愿，两全其美，永浴爱河；三鞠躬，三生有幸，三星高照，永结同心。” 新人们相对而立，彼此相向三鞠躬！ 接下来便是饮交杯酒了，司仪林树仁继续唱到：“葫芦本一圆，分卺成两瓣，虽知瓤中苦，配的美酒甜！交替相继饮，此生共苦甘！” 原本翠儿是打算用葫芦来进行这一仪式的，奈何找不到那么多的葫芦，在赵斌的提议下，全部换成了酒杯。原本走下梯台的二百余名少女端起装有酒水的托盘朝着台上走去。 待众人站好之后，林树仁高声唱到：“饮！” 二百余对新人端起酒杯，喝了交杯酒！ 新人饮酒的同时，林树仁继续高声唱到：“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纵病苦荣华而誓与不弃，仰如高山哉，其爱之永恒！浩如苍穹哉，其情之万代！相敬如宾，各尽其礼，家和事兴，不变不易，天长地久，维尔佳缘！特为赞颂，礼成！” 此时，新娘子本应该被送入洞房的，但是眼下荒郊野外的，也没那条件，所以只能暂时先委屈新娘子们一段时间了。 宴席正式开始，赵斌和燕城的主要官员围坐在一桌，其他的座位基本上都是这次婚礼的参与者，一部分是秦方带来的帮忙的燕城士兵，一部分是魏翔带来的府衙衙役，还有二百余名少女，媒婆，乐师等人。 婚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这个时节可供食用的资材并不多，所以婚宴相对简约，但是酒用的是好酒，是王府亲自酿造的。 折腾了一下午，婚宴才正式结束，新人们被送回各自的宅院。 赵斌今天很是开心，开心并不是因为别人结婚他才开心，而是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落了地，了解过残酷的历史斗争，他深知人性的黑暗，他不是信不过身边的这些护卫，他们也有家眷，万一有人以他们的家人相要挟，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他们在燕城有了家，有了亲人，如果将来再有了孩子，那个时候，这些人或许才会真真正正的成为他和燕城的守护者。 赵斌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第187章 王府送信 唐进离开鲜卑部落后，便踏上了前往燕城的征程。一路上，大雪过后，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道路变得异常难行，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前进速度。 尽管如此，唐进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带领着十余名鲜卑士兵艰难地穿越雪地。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旅程，他们终于在七天之后抵达了燕城。 进入城门后，唐进径直朝着燕王府走去。当他到达王府时，门卫立刻向府内通报了他的到来。 此时，正在书房中的赵斌得知有西关的守军从鲜卑部落归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想知道这些守军为何会从鲜卑部落的领地返回，以及他们带回了什么样的消息。 于是，赵斌让大勇将唐进领进王府的议事厅内。唐进走进宽敞明亮的议事厅，只见赵斌正坐在主位上，神情淡然地注视着他。 “西关守军队正唐进参见王爷！”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单膝跪地，向眼前的年轻男子抱拳行礼。此人正是西关守军的队正唐进。 赵斌微微抬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唐队正，起来！” 听到这话，唐进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忠诚。 赵斌打量了一下唐进，继续问道：“你怎么会从鲜卑人的地方回来？” 唐进略一欠身，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王爷，前些日子陆将军命我等一行人前往羯族草原纵火，以扰乱羯族人的部署。任务完成后，我们原本打算按原路返回，但考虑到可能会遭遇羯族人的围堵，为了安全起见，便决定绕道鲜卑部落的领地。” 赵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唐进的做法。他知道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各个部落之间错综分布，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在返回途中，我们遭遇了羯族人的追杀，不得已并分两路返回，导致有一部分人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属下赶到鲜卑人的营地，并向吐罗葛纳首领寻求帮助，希望能找到其他失联人员的线索。” “然而，经过一番努力和搜索，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在我准备启程返回之时，吐罗葛纳首领交给我一封信，嘱托我务必转交给您。” 说罢，唐进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怀中，摸索出一个羊皮信封。他毕恭毕敬地躬身递上，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一旁的萧楚见状，连忙走上前来，接过信件，随即转身迅速走到赵斌面前，恭敬地将信件呈递给他。 赵斌接过信件后，目光首先落在了信封上。他仔细端详着这个羊皮信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思索。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唐进，直接问道：“你见到吐法部首领吐罗葛纳？”声音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惊讶和质疑。 “是的王爷！我们一进入鲜卑人的领地便是在吐法部落的游牧范围内，最开始是被鲜卑的一个小部落发现的，后来才被送到了吐罗葛纳首领那里！”唐进淡淡的回道。 赵斌听了唐进的话，心中暗自思忖。他对吐法部落并不陌生，吐法部落是鲜卑族里一个强大的部落，负责镇守在鲜卑领地的西面，是抵御羯族人的第一道防线，而他和吐法部落之间的事情就是那些铠甲，这件事情赵斌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他再次抬起手中的信件，轻声问道：“除了信件，吐罗葛纳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唐进不知道燕王和吐罗葛纳之间有什么联系，只是摇摇头道：“其他的并未言及。” 听闻唐进的话，赵斌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一点。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把信件折好，放进怀里。 接着，他转过身来，对着唐进轻声说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啊。” 说完之后，赵斌又看向站在旁边的大勇，吩咐道：“大勇啊，你先带唐进兄弟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唐进听了这话，赶忙拱了拱手，回答道：“多谢王爷的美意啦，只是属下还有任务在身，必须要赶回西关去复命，实在不好意思在此处多作停留啊！” 赵斌见到这种情况，也不再强行挽留，只是对着萧楚点了点头，示意他大赏唐进。 萧楚立刻明白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走到唐进面前递给他。 “这些钱你拿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赵斌开口说道。 唐进看到这个情形，急忙摆着手拒绝道：“王爷，万万使不得啊！能够替王爷您办事，已经是属下莫大的荣耀了，属下怎么敢收下王爷的赏赐呢！” 然而，萧楚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抓住唐进的手，将那些碎银子塞进了他的手掌心里，并说道：“王爷行事，一向都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这么大老远跑来给王爷送信，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报酬，拿着就是了！” 唐进低头看着手中的碎银，心里暗自感叹这些银子竟然抵得上自己半年的军饷。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单膝跪地说道：“那属下多谢王爷！” 赵斌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回应道：“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即可，记得替本王向陆将军问好！” “遵命，属下定会转达！”唐进恭敬地回答完，起身向赵斌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去。 大勇一路将唐进送出府外，并目送他渐行渐远。待唐进离开后，赵斌才缓缓拆开信封。他匆匆浏览了一眼信中的内容，随即将信件递给了一旁的萧楚。 萧楚接过信件，同样快速扫视了一番。信中的文字无非是一些表达感激之情的话语，但对于为何要表示感谢却只字未提。 看完信件后，萧楚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来这位吐罗葛纳首领也不愚蠢，属下刚刚还有些担忧他会把铠甲的事情告诉唐进呢。若是如此，今日恐怕就得将此人留在燕王府了！” “铠甲之事至关重要，绝非儿戏。倘若唐进得知真相，恐怕他未必有胆量再来燕王府了！”赵斌皱起眉头，深思熟虑地说道。 “王爷所言极是！”萧楚点头应和，表示赞同。 第188章 胸中抱负 唐进回到西关，将他们进入草原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情再次向陆彪等一众西关守将做了详细汇报。 当谈及吴参和朱冉等人时，唐进还是面露担忧之色。自古以来行军打仗，死伤在所难免，作为一个沙场老兵，唐进其实早已看淡生死。只不过，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还是让人心存万一的侥幸信念，这是另外一种心境，是对战友的牵挂之情，所有人都期待有奇迹发生，期待他们能够安全归来。 西关城墙上，陆彪身披大氅迎风而立，他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精光。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目光穿越过城墙，落在了那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群山上。这些山峦连绵起伏，宛如一条巨龙蜿蜒于天地之间，它们的轮廓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在上谷中爆发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围歼大战。那是一场规模空前的激战，羯族的十万精锐骑兵全军覆没，这无疑给了他们这个族群一记重创。 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双西关守军和鲜卑骑兵如潮水般汹涌的冲向被围困的羯族军队，刀光剑影交错闪烁，血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战斗异常惨烈，每一刻都有生命在瞬间消逝。 羯族的骑兵们虽以其勇猛无畏着称，但面西关守军的炮火以及鲜卑骑兵的围堵，他们的反抗显得那么苍凉。没有了信念的支撑，再强大的军队都会如同被抽取了灵魂一般，变得不堪一击。 在这场围歼战中，羯族的十万骑兵遭遇了毁灭性的失败。他们中的许多人战死沙场，鲜血染红了大地；有些则被俘虏，成为了战俘；还有些幸运儿逃脱了包围，但也已是伤痕累累，身心俱疲。 羯族人真的会被这场大败所击垮吗，答案是否定的。陆彪不相信，西关的所有守将都不会相信，这只会激起他们强烈的复仇欲，一旦他们重新调整过来，势必会卷土重来，而且会变得更加凶狠。 草原上的民族从来没有放弃过杀戮，这是这片大地赋予他们的使命，所以历朝历代的草原民族都会接连不断地向着南方发起攻击，无论失败过多少次，这种征伐的脚步永远不会止息。 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登上城墙，朝着陆彪所在的方向走来，望着远方出神的陆彪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来人。 大汉见陆彪有些失神，于是轻声开口道：“大将军在想什么呢？” 听到身后的话语声，陆彪才意识到身后来人了，他收回思绪向后望去。 “原来是樊将军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关郎将之一的樊炙，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陆彪了解到樊炙是个直性子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 “大将军何故看着这群山发呆啊？” 陆彪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燕王说过的一句话！” 樊炙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燕王说过什么话：“燕王殿下说的话？什么话呀？” 陆彪缓缓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群上的远方说道：“剑锋所指，皆我汉家天下！” 听到这句话，樊炙的脑海中突然愣了一下，他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是燕王殿下说的？” 陆彪微微点头：“这是燕王殿下当着恒王爷的面说的！” 樊炙不由得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道：“哈哈哈，燕王殿下好气魄！这话大有陛下当年御驾亲征的气势！” 陆彪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股期盼的目光问道：“樊将军以为，我们的剑锋能指到何处？” “何处？”樊炙愣了愣，嘴里呢喃道，他目光凝重的望向远处，随即又无奈的长叹一声。 他为将多年，自知大夏军队与草原游牧民族的差异性，即便是西关现在有了战马，但是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想要剑指草原，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何况，大夏王朝也只是表面看似强大而已，实则内部极不稳定，皇权和世家门阀共治天下，但同时又各自为政，互相猜忌，所以面对羯族匈奴这样的草原民族，也只能依靠地势防御罢了，谈什么剑指草原。 陆彪看到樊炙如此表情，也深知他内心所想，作为一个将领，他最大的理想可能就是率领士兵冲锋陷阵，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然而理想与现实终究是有差距的，他只是一个统兵五千的郎将，改变不了大夏的局面。 陆彪拍了拍樊炙那厚重的肩膀笃定的说道：“放心樊将军，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会纵马出西关，驰骋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到那时，我们所到之处，皆会成为我大夏的领土。” 樊炙撒然一笑，他觉得陆彪确实有大将之风，一举能歼灭羯族十万大军，但同时，他也觉得眼前这位少年将军太异想天开了：“谈何容易啊！” “樊将军可以不相信我陆彪，但樊将军绝对不能不相信另一个人啊！”陆彪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 “哦？是谁？”樊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似乎已经猜到了陆彪接下来要说什么。 “燕王！”陆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尽管已经猜到了陆彪的话语，但听他说出口的那一刹那，樊炙心中还是一震，他当然明白陆彪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大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如今朝堂形势论谁都能看得出，大皇子生性敦厚，但是其背后有最大的门阀薛家支持；而太子背后是关中张家；至于燕王殿下，只是一城之藩王，可以说是毫无胜算。”樊炙干脆了当的把话挑明。 陆彪哈哈哈一笑说道：“樊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此等话也敢直说？” “末将只是说了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事实罢了！” “樊将军你久在西关镇守，对于朝中局势变化可能有所不知！” “哦？” “自打燕王研制出海水炼制细盐之法，而后抗击羯族入侵，方、刘两家已经有意支持燕王殿下了。 有了方、刘两家的支持，陛下也会重新审视三皇子的重要性，不然陛下怎么可能将燕城的守军交予燕王殿下！ 如今薛家和张家逐渐势大，已经威胁到皇权，陛下如今在此时扶植燕王，大有制衡张、薛两家之意。有了方、刘两家的支持，再加上陛下的默许，燕王殿下大可一争！” 陆彪说完，再次望向连绵的群山。 樊炙脑海中还在回想陆彪刚才的话语“扶植”、“默许！”，忽然间 ，他猛然看向陆彪的背影，难道这也是陛下的扶持和默许吗，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名不见经传的王府护卫能一跃成为西关的守关大将！这根本不是因为陆彪率众夺回了西关，而是陛下借此有意为之之。 收回思绪，樊炙神情肃穆，陆彪的话让他茅塞顿开，他拱手说道：“末将愿追随大将军剑指草原！” 话说的是追随大将军剑指草原，但是意思已经表明，樊炙愿意效忠燕王殿下。在樊炙的眼里谁当皇帝他并不是特别关心，但是一个能让他实现胸中抱负的君王他没有理由去拒绝。 第189章 送你个礼物（一） 燕城东郊，靠近冶炼厂附近，一座粗糙的玻璃厂经过一个多月的抢工，总算在上冻之前改好了。如今材料也已经储备了一些，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便可开工煅烧玻璃！ 燕城郡丞何苗从城郊赶回燕王府，由于天气越来越冷，赵斌最近也懒得出门了，赵斌让木匠孙礼制作了一副麻将牌，此时王府内，除了钟离雪去了学堂上课外，就剩下赵璎珞、灵儿、翠儿他们三个小姑娘。 赵斌闲来无事，正在教几人打麻将，听闻何苗有事前来，当即放下麻将来到前厅。 “拜见王爷！”何苗恭敬地行礼。 “免礼，何事如此匆忙？”赵斌问道。 “回王爷，玻璃厂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开始生产了。”何苗答道。 “太好了！”赵斌露出满意的笑容，“本王曾说过，要让这玻璃成为咱燕城的特产，畅销各地。” “只是”何苗欲言又止。 “有话不妨直说。”赵斌看出他似有难处。 “王爷，这生产玻璃需要大量的煤炭，而目前我们的煤炭库存有限。若要长期生产，还需开采更多的煤源。”何苗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赵斌沉思片刻，道：“这个不是太大的难题，如今无事可做的百姓应该还有不少，再招募一千人足以，如今开采已经不成问题，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了，主要困难点是在运输上，让孙礼他们再多打造一些马车，加大运输就可以！” “王爷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开采煤炭吗？”何苗有些疑惑道。 赵斌微微一笑说道：“以前我们是徒手开采矿产，现在可以用炸药，比人工效率要高多了！” 何苗听后眼前一亮，连连称赞王爷英明。 赵斌接着说道：“不过，使用炸药必须要注意安全，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尤其是保密程度，决不能外泄！” 随即赵斌又将目光投向周虎和大勇二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赵斌最终决定对大勇下令道：“大勇啊，这段时间你先带领一部分人前往西山矿场负责开矿，至于周虎嘛，毕竟他现在刚刚成婚，新婚燕尔之际，就让他留在燕城好好休息。” 然而，还没等到王大勇做出回应，周虎却率先一步开口说道：“王爷，还是让我去，属下对那里的环境更为熟悉！” 听到周虎主动请缨，大勇连忙反驳道：“你去什么去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府保护王爷比较好！而且，那个炸药你会使用吗？再给你炸没了，回头怎么跟你家牛小麦交待。” 大勇的这番话表面上是让周虎留守王府保护王爷安全，但言外之意其实是在暗示周虎，你刚刚结婚没多久，正值与妻子浓情蜜意之时，此刻离开并不合适。 周虎自然明白这是赵斌和大勇的一片好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他原本还想继续争取一下，但却被赵斌直接打断：“好了，你们俩都别争执了，就按照我说的办，先让大勇过去，下个月你再去接替他就行了。” “遵命，王爷！”周虎只好顺从地应答道。 赵斌想了想又叮嘱道：“炸山开矿的时候，不要让百姓在场，人多眼杂！” “放心王爷， 属下明白”大勇点头道。 交待好开采煤炭的事情之后，赵斌转头对王伍说道：“伍哥，去把璎珞喊来，咱们去玻璃厂！” 王伍应了一声便朝后院走去，不一会，三个小姑娘一同来到前厅。 “三哥，你找我啊”赵璎珞嬉笑着问道。 “三哥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顺便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赵斌温柔地摸了摸赵璎珞的头顶，神秘地回答道。 “礼物？什么礼物？”赵璎珞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急切地盯着赵斌，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等到了那里，你自然就会知道啦！”赵斌故意卖起了关子，并没有直接告诉赵璎珞礼物的具体内容。 “那我们快走！”赵璎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拉着赵斌的胳膊，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那个神秘的地方。 这时，赵斌又转头对萧楚说道：“萧楚，你们去把我提前准备好的锡腚和银锭带上，还有蒸馏水搬到马车上，我们等下一起带到玻璃厂去。” “是，王爷！”萧楚三人一同出了前厅，来到厢房内，将赵斌事先准备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搬上了马车。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玻璃厂出发了。 来到玻璃厂内，赵斌给大家分配了不同的任务，王伍负责带人生起熔炉，萧楚和大勇负责带人混合制作玻璃的原材料，他们三个最初跟着赵斌一起制造过望远镜的玻璃，对于基本流程都已经熟悉。眼下只不过换了更大的熔炉而已。 众人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地工作着。赵斌亲自指导着王伍操控熔炉的温度，一个时辰后，确保达到适宜的烧制条件。 萧楚等人将已经搅拌均匀的原材料放入陶瓷干锅中，随后放入熔炉内，由于玻璃的原材料主要是由石英砂 ，其熔点很高，所以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煅烧。 赵璎珞一脸无聊的表情望着几人在这里忙来忙去，觉得甚是无聊，心想还不如在王府打麻将呢，她鼓着嘴嘟囔道：“三哥，你就带我来这里做这些啊？” 赵斌似乎看出了赵璎珞的心思，于是笑着安慰道：“三哥保证今天造出来的东西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赵璎珞：“呵呵！不就是造玻璃制望远镜吗，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显然赵璎珞对于玻璃制作望远镜的事儿已经知道的很清楚，而且对于望远镜也没了最开始的热衷度。 “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赵斌毫不在乎的说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熔炉中的原材料渐渐融合成了炽热的熔融状态。赵斌小心翼翼地将熔融的玻璃倒入模具中，然后让它慢慢冷却。 玻璃已经制作出来了，需要冷却一段时间，赵斌将从王府带来的 锡锭和银锭进行熔炼融合，制作出洁白的液态混合银水。 当玻璃完全凝固后，赵斌开始对玻璃进行精细的打磨，随后用事先准备好的蒸馏水轻轻擦拭表面，很快一面光洁透明的长方形玻璃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原本百无聊赖的赵璎珞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望着这光滑透亮的玻璃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怎么样？”赵斌看向众人惊奇的目光问道。 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都不由得赞叹王爷的技艺高超。 赵璎珞看着赵斌手中举着的玻璃不住的点头：“嗯嗯嗯，不错，不错。” 第190章 送你个礼物（二） 王伍摸着头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爷，这玻璃除了制作望远镜还能干什么啊？” “用处多了去了，回头把咱们王府的窗户纸，全换成玻璃的，看着多敞亮啊！”赵斌得意的笑道。 “好了，活儿还没干完呢，等会儿让你们看个更神奇的东！把我准备的混合银水拿过来！” 随着赵斌的一声吩咐，王伍立刻将装有银水的干锅端到赵斌面前，赵斌指挥着王伍轻轻将银水均匀倒在洁白的玻璃上，银水遇玻璃慢慢散开，如同水滴融入清泉那般自然。 赵斌手持工具仔细地涂抹着银水，使其均匀覆盖在玻璃表面。不久，一层银色的薄膜形成，宛如镜面一般闪耀。 待玻璃表面的银水固定后，赵斌端起镜子对着身后的众人！ 王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 赵斌嘴角微扬，“这就是玻璃镜子的奥秘所在。银光闪闪，清晰照人。” 众人凑近观看，只见镜子中映照出他们的面容，清晰无比，仿佛镜子中有另一个自己一般。 赵璎珞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她一步一步走向镜子，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这玻璃镜，光滑而细腻的触感传到她的指尖：“我的天呐，真是太神奇了！” 何苗、萧楚、大勇、周虎四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赵斌手中的玻璃镜，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斌看着兴奋的众人，心中满是自豪。这不仅仅是一面镜子，更是他将来薅羊毛的利器，他相信只要那些世家门阀的女眷们见到这神奇的玻璃镜，肯定会不惜重金购买。 “喜欢吗？” 赵璎珞的小脑袋不住地点头：“嗯嗯嗯! 喜欢，三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说着赵璎珞便要伸手去接那玻璃镜子。 赵斌急忙阻止道：“别这样拿，容易划伤，回头让孙礼给你做个镜框！” “好的，谢谢三哥！”赵璎珞笑着答应道。 赵斌望向其他人，只见这些人各个都是面露羡慕之色，就连王伍这样的糙汉子也是一脸羡慕之色。 “好了，刚才的过程大家都看到了，接下来大家继续干，争取今天每人一块！” 众人一听，每人都能分一块顿时来了干劲儿，赵斌则带着赵璎珞来到玻璃厂的一间办公室内。 二人相对而坐，赵斌开口道：“璎珞，三哥打算把这种镜子拿回京城去卖，你帮三哥参谋参谋，一块镜子卖多少钱合适？” 赵璎珞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生意，赵斌之所以问她，是因为她是女儿身，又是典型的贵族出身，她能认可的价值，自然也就能代表那些世家大族子女所能认可的价值。 赵璎珞眨了眨眼睛，咬着手指头思索起来，赵斌见状一把将她的手指从嘴里扒拉了出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吃手指头！” “哎呀，知道了！我觉得这镜子，怎么也得值个万八千两的！”赵璎珞说完笑着看向赵斌。 听到赵璎珞张口说这东西能值个万八千两的银子，赵斌不由得一阵咋舌“啧！” 赵璎珞看到赵斌这副表情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不值吗？” “你恒王府一年的收成才多少钱，张嘴就万八千两！”赵斌不由得白了她一眼说道。 赵璎珞撇了撇嘴说道：“恒王府没有，不代表别人家没有，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几世的财富积累，区区万八千两银子，他们还是拿的出的。像张家，薛家，方家，孟家这样的超级大族，怕不是比陛下的国库还有富足！” 赵斌见她说的义正言辞，细一思量也确实如此：“你说的倒也是啊，关键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你也看到了，咱这镜子基本上也没啥成本，无非就是消耗一点人工和矿产，一块镜子卖一万两，是不是有点太黑心了？” “三哥，你怎么糊涂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你这丫头，我当然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但是你这是不是贵的有点离谱啊？”赵斌苦笑一声说道。 “离谱吗？我不觉得，民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不赚”说到一半赵璎珞斜眼偷瞄了一眼赵斌。 听着赵璎珞要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赵斌不由得打断道：“不是，你个堂堂的大夏公主，你搁哪儿学的这些破词啊！” 赵璎珞见状只得尴尬一笑：“嘿嘿，偶然，偶然听说的！” 赵斌没在理会她，而是一只手敲着桌子暗自思量，京城的世家大族固然不少，但是要说能拿出一万两银子购买一块镜子的人，肯定不会太多，要想真正挣钱的话，还是要走市场化，让所有人都能用的起镜子才行。 不过在这之前要是能薅一把羊毛，肯定也是没问题的，等这波羊毛薅过去，在逐步降价，最后将价格定在一个合理的范畴之内。 想到这里赵斌望向赵璎珞开口道：“璎珞你想不想做生意啊？” 听到赵斌如此问，赵璎珞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撇了撇嘴说道：“父王和母妃不会同意的。” “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给四皇叔写一封信，他会同意的！” 听到赵斌说会亲自给恒王写信，赵璎珞不由得又来了兴致：“真哒？” “真的！” 赵璎珞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好，那本公主就试试！对了，你打算分我多少？” “一成！” 听到赵斌说一成，赵璎珞的脸色瞬间又垮了下来：“才一成，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啊？” 赵斌挑了挑眉，略带质疑的调侃道：“是吗？” 赵璎珞手一扬说道：“哎呀，不重要，反正一成不行啊！” “一成不少了，你看我这里又是建工厂，又是开采矿石，又是开采煤炭，还要负责运输，这成本多高啊！” “你骗人，你刚才还说成本不高的！”赵璎珞不由得反驳道。 赵斌一愣，想了想好像刚才是说了这么一句，他眼睛一转随即说道：“我刚才说的是制作成本不高，但是这运营成本你算算是不是很高！” 赵璎珞半信半疑的凑到赵斌面前，死死盯着他的双眼问道：“真的？” 赵斌身体微微后仰了几分道：“那还能有假，你看这煤炭是从西山那边人工开采，运输过来的，还有玻璃的原材料是从北边很远的地方运输过来，这开采，运输都需要大量车马、人工，然后制作好了，还要运输到京城，这样一算，前前后后得有好几万人在这其中忙碌！” “那我父王卖酒你分他多少钱？” “也是一成啊，怎么啦！” “那好，一成就一成！”赵璎珞叹了口气说道。 二人商定好之后，便再次来到车间内，此时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 几日之后赵璎珞便启程返京了，临走前赵斌给她准备出二十块镜子让其带走，每一块镜子都有半人高，赵斌叮嘱赵璎珞道：“三块你送进宫中，一块给父皇，一块给我母妃，另外一块让母妃带去送给皇后！你自己的和恒王妃各留一块，剩余的就在京城售卖。” 听到赵斌说要送给张皇后一块，赵璎珞心中略有不喜：“为啥还要送给皇后娘娘，她娘家那么有钱，让她花钱呗！” “不管怎么说，她是后宫之主，背后又有张家撑腰，如果只给父皇和母妃，她知道后难免会心生妒忌，找母妃的麻烦！”赵斌淡淡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 “另外，这封信你代我转交给母妃，替我问安！” 赵璎珞接过信件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不舍的神情，似乎有眼泪在打转，赵斌不由得见状安慰道：“什么时候想来了，随时就来，三哥这燕城又跑不了！” 前一世赵斌是个独生子，但他一直想有一个妹妹，赵璎珞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是却拿他当亲哥哥，这让他多少弥补了一些前世的遗憾。 车队缓缓驶离了燕城，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第191章 神武门 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一座名为秋阑殿的宫殿静静矗立着。此刻，宫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珞玉珠那原本清丽脱俗的面庞上，竟浮现出一丝令人心悸的诡异笑容。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纸张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盆中，看着它瞬间化为灰烬。 站在一旁的珞玉锦好奇地凑上前去，低声问道：“薛大人那边怎么说？” 珞玉珠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回答道：“薛大人已经做好了全部部署，我们今晚就可以行动！”珞玉锦不禁吃了一惊：“今晚？可是今晚太子会来这里吗？” 面对珞玉锦的质疑，珞玉珠的神色却异常坚定，她自信满满地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今晚负责宫廷守卫的是朱雀卫，而他们的统领朱焕正是太子的心腹。每一次太子秘密入宫，都是通过他放行的。所以，太子今晚必定会来。只要按照计划行事……”说到这里，珞玉珠的声音略微压低，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机密。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皇宫内灯火通明，宛如繁星点点。然而，就在这时，一片乌云悄然飘至，遮蔽了皎洁的月光。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东宫北城门玄德门被悄然打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沿着宫墙快速向西而行，皇宫北城门名叫神武门，进入神武门便是陶光园，也是皇宫的后花园。陶光园东侧有弘微宫、袭芳园、东南则是飞香殿、秋澜殿。 夜色下，神武门被微微打开一道缝隙，三个黑影如鬼魅般侧身潜入城门，城门也随即缓缓关闭，似乎是从未打开过一般。 三道身影沿着陶光园内的花园小路向着东南方向的秋阑殿而去，三人脚步丝毫不停，在夜色中快速行进，显然他们对皇宫的位置异常熟悉。 秋澜宫外，待巡逻的金吾卫走过之后，三人从夜色中闪身而出，宫门外，一声轻微的鸟鸣声响起，片刻后宫门微微打开，三道人影闪身而入。 进入宫殿内部，为首的一人伸手摘下扣在头上的毡帽，露出一张英俊而坚毅的脸庞。他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只见他大踏步地朝着珞玉珠二人的寝宫走去，殿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打开，两道倩丽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太子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上前一把将二人揽入怀中，他对着其中一个女子狠狠亲了一口说道：“美人，想死孤了！” 随后揽着二人娇柔的身躯向殿内走去，殿门被缓缓关上。殿内生着炭火，一股暖意袭来，让太子稍稍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 珞玉珠轻抚着太子赵冲那冰冷的脸庞，露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说道：“太子殿下，冻着了！” 太子伸出一只手握在珞玉珠的手上，笑着说道：“能见到美人你们，再冷孤也受的了！” 珞玉锦含羞轻笑一声道：“姐姐莫让殿下冻着了，床榻都已经暖好了，让太子殿下上床暖和暖和！” 说着她拉起太子赵冲的那有些冰凉的手朝着帷幔下的床榻走去。 就在太子三人进入神武门之后，城门外不远处一道人影一闪便消失不见，半个时辰之后，位于皇宫北面的北衙禁卫军衙署外，两道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入府衙！ 利箭的响动立刻引起了府衙内金吾卫的警觉。 “有刺客！”夜间值守的金吾卫大声喊道。 很快便有几十名金吾卫冲到院中，然而，当他们冲到院中之时，已经没了丝毫动静！ 只听人群中一个人大喊道：“怎么回事儿？哪里有刺客！”此人正是北衙四卫中青龙卫统帅白成！ 值守的金吾卫取下射入衙门的箭矢，发现箭矢之上绑着一张纸条，金吾卫不敢耽搁，立即将箭矢拿到此人面前道：“将军，刚才有人朝府衙内放箭，将军请看！” 白成看着金吾卫手中的箭矢，心中涌起一股疑虑之情：“这箭矢就是刚才射进来的吗？”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支箭矢，仿佛想要从其中找到答案。 “是的将军！”禁卫回答道。 白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拆下箭矢上所绑的纸条。当他展开纸条时，上面的字迹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人混入神武门、祸乱后宫！”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白成心头炸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急忙将纸条攥入手心，仿佛害怕被别人看到似的。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全体集合，原地待命！”白成抛下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衙署内侧飞奔而去。 “咚咚咚！”他用力地敲打着房门，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急迫和紧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回应。禁卫统领心急如焚，他知道事态紧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披睡衣、满脸络腮胡须的魁梧壮汉出现在门口。他睡眼惺忪，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壮汉便是金吾卫大将军程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威严。 白成连忙凑上前去，将紧握在手中的纸条递给程素，并简要地说明了情况。程素接过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原本惺忪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立刻召集所有金吾卫，加强皇宫内外的警戒，封锁各个城门！”程素下达命令道。 随着程素的一声令下，整个衙署陷入了一片紧张忙碌之中。禁卫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指示前往各个城门进行封锁。 白成跟着程素进入房屋内，帮其穿戴盔甲。白成一边帮程素穿盔甲一边神情忧虑的说道：“大将军，此事有蹊跷啊！” 程素是跟随赵无疾北伐的将军之一，是赵无疾最信赖的人之一，自打他登基之后，其安全便由程素负责！ 如今深更半夜有人突然送消息说有人混入神武门祸乱后宫，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大意。别说是一张纸条，就是一句话，他也不会置之不问。如果只是虚惊一场那无所谓，但若是真的，那能进后宫之人也绝非一般之人。 “我知道！”程素冷冷的回道。 “那，值守神武门的金吾卫怎么办？”白成继续说道。 程素略一沉吟开口道：“全部控制起来，你带人接手神武门，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我需要进宫面见陛下禀明此事！” “是，末将遵命！” 很快大批金吾卫朝着皇宫各个城门而去，尤其是北边神武门兵力比平时增加了一倍之多。 第192章 事发 负责在神武门值守的是朱雀卫的禁卫统领高崎，此人是朱雀卫统帅朱焕的亲信。 眼见程素和白成率兵而来，高崎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不禁暗自思忖，难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吗！尽管如此，他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然后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去，恭敬地拱手施礼道：“属下拜见大将军！” 程素的眉眼微微挑起，眼神犀利如刀，他高声怒喝道：“拿下！” 话音未落，只见两名金吾卫如猛虎般迅速上前，毫不留情地将高崎按压在地。 高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声音略带委屈地说道：“大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属下实在不明白，属下究竟犯了什么罪啊？” “哼，好一个嘴硬的家伙！”程素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质问道，“本将军问你，今夜你私自放行了什么人入宫？” 听到程素的质问，高崎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在这寒冷的冬夜，他的额头竟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然而，他强行稳定住心神，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大将军明察秋毫，属下追随将军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恪守职责，今晚绝对没有放过任何人入宫啊！”他的声音坚定而又自信，似乎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高崎随是在朱焕帐下，但也是程素的手下，所以程素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 不过一想到纸条上的内容，程素还是提高了三分警惕，眼下他需要马上进宫面见皇上，没时间仔细盘问高崎，于是他开口对白成吩咐道：“将今夜值守之人全部拿下，一一盘问！” 随后程素便带着一队人快速朝宫内走去，然而当他们刚刚穿越过后花园，便听见东侧传来大声疾呼之声。 “快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寂静的夜晚，突如其来的呼救声，让程素头皮一麻，他二话不说，带人直奔东面而去。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衣衫破烂的女子正趔趄着朝这边跑来。 似乎是看到了程素等人的到来，那女子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停的哭诉叫喊：“救命啊，来人啊！” 程素紧忙上前查看，正是皇上新册封的宠妃珞玉锦，只见他浑身是血，不远处的秋澜殿内还发出痛苦的惨叫之声。 程素大手一挥，几个士兵连忙跑向秋澜殿内查看！ 程素扶起女子急忙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因为一时心急，竟忘了称呼一声娘娘！ 女子抽泣一声指着秋澜殿哽咽道：“太子殿下夜闯秋澜殿，欲行不轨，你们快去救救姐姐。” 说完女子便昏了过去。 几个金吾卫跑到秋澜殿门口，只见殿门口躺着两个太监模样的人，捂着肚子在那里哀嚎，而寝殿内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几个金吾卫冲进寝殿内，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被一个赤着膀子的男人压在身下，两人正扭打在一起。 所有金吾卫都愣在了原地，因为那光着膀子的男子正是太子赵冲，赵冲一脸懊恼，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冲进来的金吾卫。 猛然间他再次看向衣衫破烂的珞玉珠，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孤杀了你。”说着他双手用力的掐向珞玉珠的脖子。 珞玉珠被他掐的喘不上气来，只是拼命的将手伸向门口的金吾卫。 程素大踏步跑进殿内，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看到珞玉珠伸出的玉手，程素大喊一声：“太子殿下，住手！” 他上前一把将太子从床榻上拉下来！ 太子看到程素的到来，似乎回过了神，他趴在地上，抱着程素的双腿，声音颤抖的哀求道：“程将军，救救我，救救我程将军，她陷害孤，是她陷害孤啊！” 程素对着门口的金吾卫喊道：“把宫门给我封死，任何人不得进入！” 然而还没等金吾卫出门，门外便传来大量脚步声，大批金吾卫手持长戟跑进了殿中！ 程素怒吼道：“还不快去！” “是！” 程素抬眼看看蜷缩在床榻之上，用被子盖住身体的珞玉珠，再看看趴在地上哀求的太子：“太子啊，你怎么，哎呀糊涂啊！” “程将军，孤求求你，不要告诉父皇，孤登基后封你做全国兵马大元帅，你救救孤啊！” 秋澜殿附近的其他宫殿渐渐亮起了灯火，不少小太监宫女，探出宫门朝着秋澜殿方向望去，只见秋澜殿门外立有大量金吾卫！ 程素挣脱开太子环抱的双手，命人看好太子，自己一脸忧愁的出了秋澜殿，朝着赵无疾居住的紫薇殿而去。 此时，早已有人将秋澜殿出事的事情通报了紫薇殿的执事太监，只是在因为门口有金吾卫拦截，还没有得道具体的详情。 程素来到紫薇殿外，跟执事太监说明了情况，太监闻听也是花容失色，急忙小跑进殿内去通报！ “陛下！陛下，出大事儿啦！”执事太监一脸哀愁在赵无疾的床榻前轻声呼道！ 见皇上还没有醒来，太监不由得再次呼唤道：“陛下！陛下！” 几声轻微的呼喊后，赵无疾才从睡梦中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回陛下，程将军在殿外求见，听说事关太子！” “太子？太子怎么啦？”赵无疾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其动作显得有些吃力，太监急忙上去搀扶。 赵无疾在床边慢慢坐稳又开口道：“让他进来！” “是！”太监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传程素。 程素来到殿内，双膝跪地，头也不抬道：“程素叩见陛下！” “大晚上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太子怎么了，咳咳”赵无疾面带疲惫之色的问道。 听到赵无疾的咳嗽之声，程素内心微微一颤！ “说话呀！”赵无疾见程素吞吞吐吐的模样有些生气道。 “回陛下，太子，太子未得奉诏，擅自入宫？” 赵无疾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素：“擅自入宫？深更半夜他入宫干什么？” “太子去了秋澜殿！”程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听到说秋澜殿，赵无疾不由得心头一紧，表情变得极其不自然，他用力的从床榻上站起来，缓缓来到程素面前道：“他人呢？” “还在秋澜殿！” “摆驾秋澜殿” “是！” 第193章 反了 几个宫女太监伺候着赵无疾穿上衣服，出了紫薇殿，被人抬着前往秋澜殿！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呼，殿内外所有人都齐齐跪在了地面上。 太监搀扶着赵无疾缓步迈出殿门，赵无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太监，只不过此时二人已经没了呼吸！刚一进殿门，珞玉锦就哭着扑了上来：“陛下！陛下你要为臣妾作主啊！” 赵无疾看着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珞玉锦，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珞玉锦指着寝殿内哭诉道：“陛下，太子殿下他，他夜闯秋澜殿，对臣妾姐妹二人欲行不轨啊，陛下要为臣妾作主啊！呜呜呜！” 他试图挣脱太监的搀扶，快速朝殿内走去，此时殿内，一片混乱，地上杂乱的扔着物品，太子虽然已经把衣服穿好，但却凌乱不堪。 床榻之上，珞玉珠怀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不停的哭泣！ 见到赵无疾的到来，太子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快速爬向赵无疾面前：“父皇，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儿臣是冤枉的，是，是她们陷害儿臣啊父皇！” 眼前的一切，让赵无疾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他一把扇在太子的脸上：“你这个逆子！” 他这一巴掌抽的太子嘴角直接渗出了鲜血，太子也不顾疼痛，重新爬回来，抱着赵无疾的大腿声泪俱下的哀求道：“父皇，儿臣冤枉啊，是她们陷害儿臣！”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冤枉的，半夜三更私闯后宫，你你这个畜生！咳咳咳！”赵无疾说完，扶着桌子不住的咳嗽。 程素见状急忙上搀扶赵无疾：“陛下，保重龙体啊！” 赵无疾有气无力的抬手指向太子道：“将将这个逆子给朕拿、拿下！” “是！”程素应道。 太子听到赵无疾要拿下自己，他的眼神突然间变得狠厉起来，他猛然间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抓着一个碎茶片，他指着赵无疾吼道：“孤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你们不能抓孤！” 程素见太子暴起，担心他一时冲动伤到皇上，立刻挡在赵无疾身前，其实以他的身手，片刻便能擒住赵冲，只不过他毕竟是太子，程素不好对他动手！ “咳咳咳！你这个畜生！还不快给朕拿下！” 听到皇上的吼声，两名金吾卫这才上前将太子拿下。 就在金吾卫要押着太子离开秋澜殿之时，张皇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跑进了秋澜殿，她一把跪在地上，抱着赵无疾的双腿不住的哀求道：“陛下，臣妾求你放过冲儿，他只是一时糊涂！” 见到张皇后的到来，赵无疾怒火更盛，指着张皇后的鼻子大骂道：“都是你惯的他，你给朕滚！” 说着他抬脚将张皇后踢在一边，可是还没等他动身，张皇后又扑了上来：“陛下，臣妾求你了，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你就饶了他！” “来人，送皇后回万福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放她出宫！” 几个婢女应声道：“是！” 就在几人拉扯之时，珞玉珠从床上爬下来，随后一头撞向屋内的一张桌子上，片刻一股鲜血便顺着额头流出。 珞玉锦见状，声嘶力竭的扑到珞玉珠身前，抱起啊她那微弱的身躯哭喊道：“姐姐！” 随即她又转向赵无疾，语气沙哑的哭诉道：“陛下，你要为臣妾姐妹二人作主啊！” 见到这一幕，本已怒火攻心的赵无疾眼前一黑，径直昏了过去！ “陛下，陛下！”程素大喊道，“快传御医！” “陛下！陛下！” “父皇！” 张皇后和太子本欲扑上前来，但是被程素一把挡在身前。 “皇后娘娘，还请暂时回宫！来人，送太子拿下！” 张皇后见状，突然目露凶光的望向程素：“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宫！” 程素却不为所动：“陛下有旨，送皇后娘娘回万福宫！” 几个金吾卫立刻上前，站在皇后两侧，皇后见状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她转身朝着秋澜殿外面走去，几个侍女太监也急忙跟了上去。 金吾卫也将太子押了下去。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金吾卫便急匆匆朝着内殿而来：“启禀大将军，朱焕反了，现在带人朝后宫杀来了？” 程素大吃一惊：“什么？” “玄武卫和白虎卫被拦在了乾元门外，没能接管内宫！” “他们有多少人？”程素慌忙问道 “大概有一千人，已经到了烛龙门了！” “快，速调白成前来护驾！” “来不及了，将军还是先带陛下离开这儿！” 程素知道此时不是纠结之时，吩咐了一声，过来了两个金吾卫，一个人背起赵无疾，另一人背起珞玉珠，一行人快速出了秋澜殿，朝着神武门方向跑去。 他们刚离开去不久，朱焕便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着秋澜殿奔来，太子赫然也在其中，显然他们是知道已经东窗事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反了！ 当他们来到秋澜殿之时，发现殿内早已无人，朱焕大骂一声：“还是来晚了一步！” “怕什么，他们走不远，给我追！”太子喝道！ 朱焕立刻阻拦道：“殿下，来不及了，此地距离神武门不远，而神武门已经控制在白成的手上了，即便我们追过去也未必能捉到陛下，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先撤，否则一旦皇宫被围死，我们就彻底出不去了。” “可是”太子赵冲还想说什么，想了想终究是没说出口！ 一行人快速出了秋澜殿，向皇宫西侧而去，走了一半，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说道：“传国玉玺！” 朱焕一愣：“什么？” “传国玉玺在紫薇殿，必须把传国玉玺拿走！快，去紫薇殿！”太子赵冲喊道。 朱焕听到太子的话有些懊恼，他不是懊恼太子惦记传国玉玺，他是懊恼自己刚才从紫薇殿一路杀过来，居然没想起来传国玉玺这件事，一行人又急忙调转方向，向南朝着紫薇殿跑去。 此时的紫薇殿外一片狼藉，众人冲进紫薇殿内，很快便在赵无疾平时处理政务的御桌上找到一个方形木盒，太子一把将木盒打开，里边装的赫然是传国玉玺！ 看到传国玉玺的那一刻，太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他将玉玺收好，随后一行人快速撤离出了紫薇殿，向着皇宫西侧而去。 程素等人到达神武门后，立刻命令白成带兵进宫围剿朱焕等人，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朝着秋澜殿而去，一路向着紫薇殿方向前进，争取尽快打开乾元门。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赶到之时，太子和朱焕已然从西侧一处暗门处逃出了皇宫，同行的还有张皇后。 众人出了皇宫，一面派人前往张府报信，一面直奔阊阖门，阊阖门乃是京城的西门，出了西门便可直奔函谷关，取道关中！ 第194章 薛府密室 另一面，程素等人护送着皇帝赵无疾穿过陶光园直奔神武门而去，神武门前，程素将事情大概简单跟青龙卫白成说了一下，命他死守神武门，挡住太子和朱焕等人，同时派人调集其他金吾卫捉拿太子和朱焕。 程素等人护送着赵无疾来到北卫衙门，将赵无疾放在一张床榻之上，珞玉珠和珞玉锦二人围在床榻前轻声呼唤着：“陛下、陛下！” 程素简单查看了一下赵无疾的情况，只能说是气若游丝。他朝着身后的随从大喊道：“快传御医！” 一个统领模样的人看程素心急如焚，急忙上前说道：“将军放心，已经派人去了，只是需要穿过皇宫，属下担心太子他们” 统领的话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原本赵无疾身边是一直有御医在左右伺候着的，只是今夜事发突然，御医留在了紫薇殿，并未跟着一起前往秋澜殿。 “顾不了那么多，必须把御医给我找来！” “是！” “另外，速速派人通知南衙卫大将军李茂，就说太子谋反，令他封锁全城，不得任何人进出，同时传唤六部尚书，到北衙集合，就说陛下召见！”程素快速说道。 听到程素说通知南衙大将军李茂封锁全城，那名统领不由得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将军，没有陛下的旨意，我担心李将军未必会答应啊！” 程素没有丝毫的犹豫，呵斥道：“糊涂，这个时候上哪儿去弄圣旨，你只要告知他有人谋反，他自己就会封锁全城，他李茂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那名统领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应道：“属下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待那名统领走后，程素又看向跟随皇帝的太监：“陛下可带印信出来？” 太监无奈的摇摇头道：“回程将军，陛下来后宫，从不携带印信的！” 程素无奈的摆摆手，让他在一旁继续侍立。 户部尚书薛府内，一个黑影侧身闪入后门。 薛府的密室内，围坐着几个身着素衣的男子，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密室的正前方，此人正是当今户部尚书薛庆，除此之外还有吏部主事韩隋，户部主事司徒璇，以及薛庆的长子吏部左侍郎薛魁 “回禀家主，北衙军动了！”密室之内，黑衣男子轻声说道。 听到北衙军出动了，薛庆的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道：“程素呢？” “程将军带人直接去神武门！其它宫门也都被北衙军包围。”黑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回道。 薛庆得意的点点头：“嗯，继续监视，有情况随时来报！”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密室，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衣人走后，薛庆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薛魁：“宫里的内应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回父亲，还没有，孩儿猜测，皇宫被封锁了，消息应该传不出来了！”薛魁淡淡的说道。 “东宫南边呢，有异常的消息吗？” “也没有，东宫那边负责监视的人一直都在，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太子应该还在皇宫中！”薛魁继续回道。 户部主事司徒璇沉吟片刻说道：“大人，卑职还是有些担心，您说陛下会不会将此事压下来，密而不发？毕竟这样的丑事，陛下肯定不希望传扬出去！” 薛庆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没错，陛下肯定是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可是这可由不的他，另外，如果事情一旦败露，你以为太子会束手就擒吗，以太子一党的实力，他们多半会奋力一搏，时局越乱，对我们越有利！” 听完薛庆的话，司徒璇不由得赞叹道：“大人高明，卑职明白了！” 就在几人在密室之中交谈之时，又一个黑衣人来到密室之内：“启禀家主，程素将军带着一部分金吾卫回了北衙衙署，似乎还带着什么重要之人，之后北衙衙署便如临大敌，全面戒备！” 薛庆眉头微微一皱，这前后间隔才半个时辰，程素就回了衙署，这让薛庆有些意外。 “没看清带的是什么人吗？”薛庆开口问道。 “由于夜色太黑，小的们不敢靠的太近，不过从衣着服饰来看，有几个太监和两个女人，似是后宫的妃子！”黑衣人跪在地上回道。 薛魁面色有些沉重的看向薛庆淡淡道：“父亲，会不会是珞玉珠姐妹二人？” 薛庆扫视了一眼薛魁没有说什么，而是暗自沉思起来，薛魁说的很有可能，但是他想不白为什么会将二人带到北衙衙署。 就在几人商量之际，密室的石门再次被敲响，片刻后密室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家主，北衙的金吾卫来传陛下旨意，诏您前往北衙衙署！” 听到密室外传来的声音，加上之前黑衣人说有两名女子被带到了北衙衙署，众人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吏部主事韩隋神情紧张的望向薛庆道：“难道我们被告发了？” 薛庆命人将石门打开，让传话的男子进到密室之内，他望向那名男子开口道：“来了多少金吾卫？” “只有一人！” “一人？” “是的家主！” 这让在座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是事情败露了，想要捉拿薛家父子，应该不会只派一个人来。 沉吟了片刻薛庆起身 说道：“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出去看看！” 薛魁见状急忙阻拦道：“父亲不可，万一” 薛庆抬手打断道：“没事，只有一个金吾卫，奈何不了为父！” 薛庆装作一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模样走进前厅，此时一个金吾卫正站在大厅之内！ “见过薛大人！”金吾卫拱手说道。 薛庆抬手说道：“不必多礼，可是陛下召见老臣？” 金吾卫没有错迟疑，开口回道：“是的大人，还请大人速速前往北衙衙署！” 听到金吾卫的话，薛庆眼眸中闪出一丝异色，金吾卫用了个“请”字，而且神色显得异常焦急！ “陛下召见，为何要我去北衙衙署，这深更半夜的，陛下去北衙衙署做什么？”薛庆略带迟疑的问道。 “小人只是奉命传话，其他的小人不知，还请大人速速前往！” “好好好，待我更换朝服，这就去！”他嘴上说着，但是脚下却并未挪动半步！ “大人不必更换朝服了，还是快些动身！”金吾卫轻声说道。 听闻金吾卫的话，薛庆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寒芒，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两分，用不容置疑的话语问道：“宫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庆陡然提高的嗓音让金吾卫微微一惊：“这大人去了便知！另外除了大人，其他五部的大人也已派人通知。” 听到这里，薛庆悬着的心才微微放松了些许，他开口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马上备车！” 下人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准备马车。 第195章 北衙议事 就在薛庆动身离开薛府的同时，吏部尚书孟祥黎，兵部尚书方书同，刑部尚书戴严、工部尚书刘文达，礼部尚书赵仁以及南衙大将军李茂同时出了府门，朝着北衙衙署方向而来！ 南衙大将军李茂率领着一千甲士最先到达北衙衙署，他翻身下马，让士兵守在府衙之外，一个人率先跑进了北衙衙署！ 刚一进门，李茂就大喊道：“老程呢？” 听到喊声的程素急忙从北衙大厅内走出来，见到李茂，连忙抬手示意他别喊：“别喊了，陛下在里边！” “到底怎么回事儿？”李茂也不管其他的，开口直接问道。 程素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淫乱后宫事发，伙同朱雀卫的朱焕谋反！” 程素的话音刚落，李茂不由得大惊道：“什么，太子谋反？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得！”程素没好气的说道。 “陛下呢？” 程素看了一眼里屋：“陛下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现在还没苏醒！现在当务之急是捉拿太子。” “我已命人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果太子真的谋反，他跑不了！我先去看看陛下！”李茂说着便朝屋内走去！ 屋内，珞玉珠二人和小太监们围在床榻周围，两名御医正在查看赵无疾的情况，说来也巧，这两名御医躲在紫薇殿的偏殿之内，太子一行人找到传国玉玺之后便快速离去，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直到金吾卫赶到他们才敢从偏殿内出来。 李茂程素二人轻声靠近床榻，李茂开口询问道：“陛下情况怎么样？” 一名御医急忙转过身来，苦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开口道：“陛下脉象微弱，气息不足，恐有恐有颅内出血！” “那还不赶紧给陛下治疗！”李茂轻声呵斥道。 李茂的话显然有些吓到御医了，御医颤颤巍巍的说道：“李将军，这颅内出血恐无法治疗，陛下怕是，怕是难以挺过今夜！” 李茂蹲下身去，一把抓住御医的脖领，怒目圆睁的骂道：“你说什么！” 程素急忙上前阻止，将李茂拉开：“你冷静点！” 李茂一把将御医推开：“现在怎么办？” “我已派人通知六部尚书前来，等人到齐了再说！” 就在二人谈论之时，一个金吾卫来到门口，二人见状，急忙从屋内退出。 “回禀将军，太子等人已从皇宫西侧逃出了皇宫，直奔阊阖门而去，白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追赶！另外，传国玉玺也被太子带走了！”金吾卫说着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传国玉玺被带走了！”程素吃惊道。 “是的，我们赶到紫薇殿的时候，殿内的印玺基本都没有了，白将军猜测应该是被太子等人抢先拿走了！” 李茂猛然一跺脚说道：“哎呀，你在这里守着，我带人去追，决不能让他把传国玉玺带走！” 说完，他大踏步向着府衙大门外跑去。他刚一出门，就碰到了方书同等人的到来。 方书同见他急匆匆出来，开口道：“李将军” 然而李茂并未理会他，而是直接翻身上马，带人快速朝着阊阖门奔去！留下众人面带疑惑地身影！ 李茂此时是真没有闲心跟他们打招呼，太子带着传国玉玺，想要出城简直是轻而易举，更可怕的是如果他用传国玉玺调动城外的数万大军，情况将会更加糟糕！众人一路向着阊阖门飞奔而去，当他们到达城门处，城门守卫正好将一队金吾卫拦下。 金吾卫见后方出现大量甲士，急忙做出防御姿态！ “吁！”李茂勒停战马，随后高声喊道：“白成呢！” 听到喊声，白辰分开士兵，从人群中走出，他面带不善的望向李茂：“李将军带如此多的兵马是要做什么？” “少废话，我问你，太子呢？”李茂怒目圆睁！ 白成直视着李茂，一言不发，他们一路追赶至此，被李茂的部下拦在城门处，如今李茂又带人将他们后路堵住，不知道李茂是站在哪一方的。 “老子问你话呢，说啊！”李茂大骂道。 白成无奈道：“出城了！” “妈的，闪开！”李茂一边骂，一边驾马朝着人群中走去，白成一挥手，原本防御下的金吾卫闪出一条空道，李茂骑马来到门前。 “将军！”负责在城门值守的统领杨翼拱手道。 “太子什么时候出的城！” “有半个多时辰了！”杨翼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废物，我不是传令了吗，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 杨翼神情一滞，随即开口道：“我们接到指令的时候，太子已然出了城，他带了陛下的圣旨，属下不敢阻拦！” 李茂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开门！” “是！” 李茂回头对着白成吼道：“白成，带上你的人，跟我追！” 白成此刻已经看明白，李茂是来捉拿太子的，他当即拱手道：“是！李将军！” 城门缓缓打开，李茂看了一眼杨翼：“把西城的所有马匹都前来！” 杨翼脸色再次一沉道：“马匹都被太子迁走了！” “啪”的一声响，马鞭狠狠抽在了杨翼的肩膀上！“回来再找你算账！” 丢下一句话，李茂带着白成等人快速出了城门，出了城门之后，李茂命令白成沿着大路向西追击，而他自己则带领百余人朝着京城西南大营而去，那里驻守着两万南衙禁军，一旦这两万禁军被太子控制，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另一面，六部尚书来到北衙署衙，程素再次将情况跟六位尚书讲了一遍。听完程素的讲述，所有人都面带难色，尤其是吏部尚书孟祥黎，所有人都知道，吏部尚书孟祥黎是出自关中，和张家同属太子一党！ 户部尚书薛庆起身说道：“太子一党谋反，应速速派人捉拿太子一党相关人员，尤其是吏部右侍郎张据和兵部左侍郎张让！” 听到薛庆如此说，吏部尚书孟祥黎反驳道：“薛大人是不是想将本官一并抓起来啊！” 薛庆冷眼望向孟祥黎：“哼！孟大人，这可不是本官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你眼下陛下还未苏醒，事情尚未查清楚，岂可胡乱抓人！”孟祥黎狡辩道。 刑部尚书戴严冷笑道：“呵呵，没查清楚，孟大人还要查什么，太子淫乱后宫，事发谋反潜逃，事实摆在眼前，还要查什么。” “你”孟祥黎无话可说，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 兵部尚书方书同和工部尚书刘文达对望一眼，他们本来想要支持燕王殿下，可是眼下怕是等不到燕王赵斌壮大起来了。 薛庆见二人谁也不说话，于是开口问道：“方大人，刘大人，你们二位的意思呢？” 方书同望向薛庆，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我看，可以先派人围住张氏兄弟的府邸，不一定要先抓人，还是等陛下苏醒再说！” 刘文达也开口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他二人并未直接参与太子谋反，如果就此定性，未免有些武断！” “哼，刚才御医的话，二位大人不会没听见！现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薛庆反驳道。 方书同开口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寻到太子，至于张家兄弟，他们手中并无兵马可调，不必担心，何况刘大人也说了，他二人并未直接参与叛乱，薛大人又凭什么捉拿人家。” “他们是没有兵马，可你别忘了，太子可是带着传国玉玺走了，万一他用玉玺调动军队，你们想想后果！”薛庆继续说道。 “所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太子！”刘尚进接话道。 薛庆被二人气的长袖一甩，他知道这二人显然是不希望薛家得势，明显在这里拖延。他转向程素说道：“程将军，你是陛下身边的老臣了，陛下北伐之时你和李将军便跟随陛下，如今时局混乱，不得不妨啊，万一太子出了城调动军队，和留在城内的乱党里应外合，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程素也知道薛庆说的是事实，他转头望向一直未开口的吏部尚书，也就是当今陛下的皇叔赵仁，只见仁王爷双目微闭，似是还没睡醒，程素不由得摇摇头道：“仁王爷，您的意思呢？” 听到程素的话，仁王爷微微挑动了一下眼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见此，程素只好说道：“那我先派人控制住张家兄弟，等捉拿到太子之后再做决议！” “还有东宫，东宫的官员和护卫也必须控制起来。”戴严补充道。 程素起身点点头道：“东宫卫律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说完话，他便朝门外走去，对着一名统领吩咐了几句之后，那名统领便朝外而去。 望着金吾卫统领离去的背影，孟祥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第196章 谁更合适 交代完事情之后，程素重新回到屋内。薛庆见程素回来，于是对着刑部尚书戴严使了个眼色。 戴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便起身来到赵仁面前，轻声开口道：“王爷，如今陛下情况危急，为以防不测，还需提前做好准备啊！” 戴严说完便静静地看着赵仁，但赵仁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始终一言不发。 戴严见状，又开口说道：“大皇子齐王生性淳朴厚道，为人恭敬孝顺，实在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不知王爷对此有何看法？” 然而，还没等赵仁开口，一旁的方书同就急忙出声打断道：“八皇子赵琮聪明过人，勤奋好学，且为人谦逊，深的陛下喜爱，我看还是八皇子更合适一些。” 听到方书同的话，薛庆不由得冷笑一声：“呵呵，方大人别忘了，八皇子如今年芳不过九岁，还是个娃娃如何能担得起大任！” 方书同不以为意，开口反驳道：“昔年周武帝不过年方八岁便可即位，不也创下不世之伟业吗！” “周武帝确实很厉害，可你也别忘了，周朝末年数位幼子登基称帝，外戚干政，宦官专权，天下大乱！” “笑话，难道长子登基就没有外戚干政的事情发生吗？”方书同冷声反驳道。 他这话算是把话挑明了，你薛家支持大皇子登基，还不是想把持朝政！ 刘文达见二人要吵起来，急忙出言劝和道：“二位不必动怒，大皇子也可，八皇子也行，我看不如把燕王赵斌，汉王赵衍同时召回京城再做决议！” 刘文达的话一出，一旁的戴严不由得眉头一动，他没想到这刘文达会提到汉王赵衍，不过细一思量便明白，他这是想把水搅浑，于是开口道：“燕王和汉王都远在边疆，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纷争，眼下大皇子就在京城，又是陛下的长子，是最佳的人选！” 薛庆也急忙开口附和道：“戴大人所言甚是，应立刻诏大皇子前来！”说完，他默默地看向一旁的程素！ 程素当然知道薛庆和戴严的用意，可是他们说的也确实是眼下最妥善的办法，他们对于任何一个皇子继承皇位都不关心，他们只忠于陛下，谁继承了皇位，他们就会忠于谁，思索片刻后，他再次望向仁王爷赵仁。 “王爷，要不先诏大皇子前来？”他试探着问道。 赵仁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方书同和刘文达见此不由得面露难色，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画面，一旦大皇子即位，他们两家势必会受到薛家的打压！ 刘文达眼眸一转开口道：“仁王，其实我看汉王赵衍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汉王赵衍可谓是文武双全，颇有陛下之遗风，若是汉王能继承大统，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文达说完，还不由得转向方书同和戴严：“方大人，戴大人，你们觉得如何？” 方书同立刻明白了刘文达的用意，急忙开口道：“我觉得不错，汉王不仅文采好，马上功夫也颇为了得，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说呢戴大人” 薛庆被二人气的牙根直痒痒：“你们” 二人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戴严有些吃惊，显然他们是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皇子即位，如果方刘两家能同时支持汉王赵衍，那就是三对一的局面。 戴严见此，开口道：“诶，薛兄何必动怒，我看方大人和刘大人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倘若汉王能够即位，想来也会非常感激在座的各位！” 方书同和刘文达对视一眼道：“既然如此，应立刻派人前往蜀地迎接汉王回京！” 程素面露为难的看向赵仁：“可是仁王爷刚才已经点头同意大皇子” 薛庆也急忙出言喝到：“你们想犯上作乱不成？” 刘文达微微一笑说道：“薛大人此言差矣，这里没有人想要犯上作乱，大家只是在商谁来接替皇位更合适，难道不赞成大皇子即位就是犯上作乱吗，别忘了，陛下可没传位给大皇子！” “对，而且我们好像也没听到仁王爷说让大皇子继位！”方书同附和道。 “可是王爷刚才点头了！”程素出言说道。 “程将军，仁王爷只是瞌睡导致的点头，你说呢戴大人？”刘文达说道。 就在几人争论之时，原本一言不发的赵仁却突然睁开了双眼道：“那就接汉王回京！”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薛庆，他浑身的汗毛陡然而立，眉毛倒竖，指着刘文达和方书同吼道：“好啊，你们，你们” 你们了半天也没你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冷笑起来，笑的让人不寒而栗，想让汉王回京，必然会经过薛家或者张家的地界，他绝对不会让汉王活着通过。 “程将军，既然此事已定，还请将军速速派人前往蜀中迎接汉王！”方书同提醒道。 程素没在迟疑，随即应道：“好，我这就安排人前往！” 皇宫外，前来上朝的大臣越来越多，但是都被挡在了应天门外，宫门紧闭，百官们议论纷纷！一个小太监从应天门内缓缓而出，来到聚集的大臣面前朗声说道：“陛下有旨，今日早朝取消！” 小太监说完话，便转身钻回应天门内，不给大臣们丝毫提问的机会！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冬日了清晨显得异常寒冷，白成率领金吾卫追了大半夜，始终没有追上太子等人的踪影。李茂先是去了京城西南的大营，好在太子并未前来，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李茂不敢耽搁，当即下令全军集合，半个时辰之后，两万大军向着函谷关方向进发！函谷关是京城西侧的门户，潼关是关中的东侧门户，两个关口一个掌握在朝廷之中，另一个则掌握在关中张家手里。 太子携带传国玉玺西逃，这让李茂不得不有所防备，一旦函谷关落在太子手里，太子和张家有可能直接攻打京城。 李茂率领一千骑兵先行赶往函谷关，清晨时分正好追上白成等人，此时白成等人都已疲惫不堪。李茂不敢停留，驱马继续向前追去，一路上所过驿站，马匹尽皆被太子等人牵走，气的李茂破口大骂！ 第二日中午，当李茂率领部队到达函谷关前之时，只见城门紧闭，李茂心下一凉，心道不好，这一天一夜他们马不停蹄，还是来晚了。 第197章 来晚了 城墙上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看到关前的一千骑兵，不由得高声朗道：“来者何人？” 李茂抬眼望去，站在城墙上乃是函谷关守将郑轩，郑轩出身中原望族郑家，因为作战勇猛，且为人正直，被赵无疾擢升为函谷关守将。 “我朝南衙大将军李茂！”李茂开口回道。 城墙上的郑轩微微拱手道：“李将军久违了，不知将军率兵马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谋反篡逆，特来缉拿！” “可有陛下旨意？”郑轩开口问道。 李茂无奈的摇摇头道：“出来的太急，并未携带圣旨！” 城墙上的郑轩冷哼一声道：“你没带圣旨，可我这里有圣旨，大皇子赵统勾结北衙统帅程素谋反篡逆，挟持陛下，意欲诛杀太子，太子被逼才逃出京城！如今看来不只是北衙，你南衙也参与了谋逆！李茂，你对的起陛下对你的信任吗？” “郑将军，我知道你忠心于陛下，千万莫要被人蒙骗，太子淫乱后宫事发，伙同朱雀卫统帅朱焕欲行篡逆，幸亏程素及时赶到，陛下才得以保全。”李茂出言解释道。 “一派胡言，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定是你等加害不成反来诬陷，只要有我郑轩在，你等休想踏过函谷关！” 李茂被郑轩气的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郑轩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如此糊涂！走脱了逆贼，你担待的起吗？” “老匹夫，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倘若真是太子谋反，你奉命追拿，为何不带陛下的圣旨和兵部的行文，倘若你所言属实，还请回去拿了陛下的圣旨来，届时郑某就算杀入潼关也会将叛逆捉拿回来，如若不然，哼。” 李茂知道自己空口无凭，很难让郑轩相信，于是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好，我这就派人回去取圣旨，你可派人随我一同前去，不过我提醒你，如果你还忠于陛下，在我拿到圣旨之前，不要放任何兵马越过函谷关，否则你知道后果！” “将军放心，我自然知晓！” 李茂带人缓缓后退，片刻后，函谷关城门打开，十余名骑兵飞奔而出，朝着李茂等人快速赶来！ 十余骑来到李茂面前，一人骑在马上走上前来，拱手道：“末将见过李将军！” “你是何人？” “末将函谷关守军郎将袁震，奉郑将军之名，随将军回京城！”袁震开口回道。 李茂听闻点点头，随即指着一个亲随道：“你且随他们回京城去，见到六部尚书和程将军，他们自然会告知你一切！” “是！”袁震应道。 随后袁震等人跟随着李茂的十余名亲兵朝着京城方向快速而回！ 他们走后，李茂对着另外一人吩咐道：“通知后续部队，在函谷关前十五里处安营扎寨！” 士兵领命飞奔而去！ 李茂回头望了一眼函谷关，不由得长叹一声，带人缓缓离开！ 此时的京城，由于没有李茂的指令，城门始终关闭，城内百姓也变的人心惶惶，而朝廷上已经两日没有上朝，百官更是议论纷纷。 薛庆绝不甘心到手的胜利被戴家窃取，他一方面命人在城中各处散播消息，制造舆论，企图利用城中百姓的惶恐来给朝廷施压。另一方面派人传信给薛家三子薛槐，命他截杀前去迎接汉王的金吾卫或者直接截杀汉王！ 李茂在第三天赶回京城，之后便直奔皇宫而去，紫薇殿外，程素赫然而立。 “陛下怎么样？”李茂开口询问道。 程素无奈摇摇头：“御医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六部大臣商议，接汉王回京继承大统！” “汉王？”李茂有些吃惊道“汉王远在巴蜀，如何能赶得回来？” 李茂说完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大臣在场，又小声说道：“再说 如今太子已经逃入关中，关中势必封锁，想要回京势必要沿江而下，走水路，你觉得薛家能让汉王安全回京吗？” 程素叹了口气说道：“兵部、刑部、工部、吏部的意思都是让汉王来接替，户部支持大皇子，吏部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 李茂坐在台阶上，喃喃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等一等，万一陛下等不到汉王回来，那就拥立大皇子即位！” “只能如此！” 李茂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你觉得燕王如何？” 程素看向李茂的后背，这个曾经和他一起拼杀的老兄弟，如今也是弓腰驼背了。 “工部尚书刘文达倒是提了一嘴，但是燕王背后没有支持，即便是现在即位，恐怕将来也难以支撑朝堂啊！”程素淡淡说道。 李茂没再提燕王的事情，他知道在皇族与世家大族共治天下的时代，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仅靠皇族一方的势力，根本无法支持朝堂的运作。 他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我要的圣旨拟和兵部的行文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交给郎将袁震一并带回了，只是圣旨上加盖的印章不是平日里陛下常用的印玺，另外事情的经过也已经跟袁震交待清楚了，现在只能看郑轩那小子如何取舍了！”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得跟你说一下，张家兄弟不见了，我派人前往张家兄弟的府宅时，府宅内只剩下家眷了，张让和张据都已经跑了，目下正在派人全城搜捕！”程素继续说道。 李茂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他现在不关心张家兄弟，这二人现在已经无关紧要，即便是把他们抓住，也没有什么大用，张家家主现在是他们的大哥，在整个张家的利益面前，他们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皇宫东面的文思殿内，六部尚书和各部侍郎聚在其中 ，只是少了吏部右侍郎张据和兵部左侍郎张让。 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开口道：“既然太子谋反篡逆之事已经做实，应该立刻通知各道、州府官员，防止太子先声夺人，他可是带走了传国玉玺！” 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也附和道：“没错，应该立刻下发圣旨，否则一旦被他们抢先，朝廷会变得很被动！” 薛庆点点头道：“灵玉说的没错，此事必须马上办！” 其他人对此没有异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灵玉，这件事就由你来办，你马上起草圣旨，核验无误后立刻下发到各道、州府！”薛庆继续说道。 “是大人！”上官灵玉领命后，立即着手起草。 第198章 请求发兵 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上，太子一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着长安行进，此时的他们虽然不像刚逃出京城时那般慌张，但依旧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要以最快的时间赶到长安。 而此时西安张家家主张恭，也就是张让和张据的大哥，早已得到快马通报，得知了太子前往长安的消息。他当即吩咐一队二百余人的骑兵队伍前来迎接。 在距离长安三十里外的大道上，为首的骑兵统帅张谦看着远处驶来的一行人，随即一抽马鞭，战马便加速了几分朝着队伍飞奔而去。 来到队伍面前，张谦勒停战马高声问道：“可是太子殿下的人马？” 前方开道的士兵听到对面人的询问，急忙开口回道：“正是！” 听到人群中肯定的回答，张谦心中一喜，急忙开口道：“殿下在哪儿？” 那名士兵伸手指向后边的一辆马车：“就在车上休息，连日赶路，殿下有些吃不消！” 张谦随即单人拍马朝着马车走去，来到马车前，张谦轻声呼唤道：“殿下？” 片刻后，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里面露出一张憔悴无比的少年脸庞，正是奔逃了四天四夜的太子。 太子拖着疲惫的神态望向来人，当他看清张谦的模样之时，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喜悦：“是表哥啊，太好了！” 张谦望着太子疲惫的模样，也顾不得施礼了，急忙关切的问道：“殿下还好？” 太子点点头：“无碍，只是连日赶路，疲乏了些！”。 “殿下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长安了”张谦快慰道。 随后一行人朝着长安进发，半日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长安这座宏伟壮丽的城市。长安由外郭城、皇城和宫城、禁苑、坊市组成，有2市108坊，面积约8727平方公里，城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其规模丝毫不亚于京城。 这里曾经也是数代王朝的都城所在，所以城内有前朝留下的大量宫殿，只不过在经过几百年的历史变迁之后，这里不再是一个王朝的都城，而是变成了一个世家门阀的私产，原来的皇宫内居住的也不再是当朝天子，而是张家家主张恭。 大夏王朝是皇权与世家门阀共治天下，他需要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只能任由他们做出僭越之举，其实更主要的是皇权根本无力去改变这一切罢了。 太子等一行人从长安东面的春明门进入长安，沿着中央街道一路向西直达旧朝的皇城所在，太子这不是第一次来长安，起初他对于张家这种僭越行为还心存芥蒂，如今再次来到这宫城之下，他却不由得变得舒畅了许多。 虽是旧日的皇宫，但是多少还是要给当今天子一些颜面，所以这里现在已经不再被称为皇宫，而是叫做长安府，表面上是作为长安的管理衙署！ 太子随着张谦一路进了长安府，穿过笔直的甬道，来到一座殿门前，太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来到大殿之内。 殿内只有张恭一人端坐，见到太子进来，张恭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端坐不动。太子知道，如今的他有求于人，摆不了太子的架子，所以他只是略一迟疑，便快步向前紧走几步，随后双手拱手施礼道：“冲儿见过舅舅！” 张恭见此，也不再端坐，而是起身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殿下请坐！” 张恭说着，随手指向下首的一处位置，在这里除了当今天子能够坐在上首的位置，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过他这个家主。 太子没有走向座位上，而是近前两步来到张恭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抱着张恭的双腿哭诉道：“舅舅，你一定要为冲儿作主啊！” 张恭急忙伸手搀扶道：“殿下不可！快快请起！” 他伸手将太子从地上扶起，随后将他拉到座椅旁，让其坐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随后张恭又开口问道。 “舅舅，北衙统帅程素伙同他人谋逆，囚禁了父皇，还要杀了冲儿，我冒死才逃出京城，如今父皇已经身陷囹圄，京城也被他们控制了，还请舅舅发兵助我讨逆啊！”太子一脸委屈的说道。 他没有将原本的事情如实相告，一来这事情本身很丢人，自己淫乱后宫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二来他担心一旦张恭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会拒绝出兵帮自己。 张恭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要说程素谋反，他是不相信的，这个人他了解，作为皇帝陛下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他是不可能谋反的。 “程素士陛下最信任的将军，他为何要谋反？”张恭眼带一丝疑惑的问道。 太子听到这话，只是略一沉吟便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但应该和薛家脱不了干系，我探得消息，这半年来，薛家不断地拉拢朝中统兵将领，想来是薛家许了他什么莫大好处，让他支持大皇子，他这才见利弃义，背叛了父皇！”太子一脸委屈的说道。 薛家与张家一直在争夺第一世家的地位，他们一直想要把大皇子推上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把罪名嫁祸给薛家，这是最好的办法。 张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沉思起来，原本陛下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等不了多久，太子就有可能登基称帝，而张家也会跟着再次水涨船高，现如今太子被逼出京城，想要顺利继承皇位已经没有可能。 但是他也绝不会看着大皇子继承皇位，那样薛家的势力又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从而打压张家，这是张家最不希望看到的，一旦薛家有了足够的实力，保不齐他们会联合其他家族对张家下手。 要知道现在的这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通过血腥手段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当初赵家就是依靠着打压，收服若干小家族才逐渐壮大，最后直接架空了前朝皇室，得到了其他几大家族的支持，才顺利夺位称帝。 思索了片刻之后，张恭面露为难的说道：“出兵之事，非同儿戏，只依靠张家一家的力，没有其他人的支持，量恐怕无法与朝廷和薛家对抗！” 张恭的话让太子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张家其实也很不容易，西北面临着匈奴的人的进攻，东北面还有羯族人的骚扰，如果一旦东面再次开战，压力会很大，但是如果张家不出兵，那他基本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不再忧虑，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裹里取出一个木盒，摆在张恭身侧的桌子上：“舅舅请看这是何物！” 张恭看到盒子的一刹那，眼前突然一亮，他一眼就看的出这是一个装印玺的盒子，虽然他不知道里边装的具体是什么印玺，但是能让太子拿出来的，必定是陛下使用的印玺。 张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舅舅打开一看便知！”太子有些得意的说道。 带着好奇的目光，张恭轻轻将盒盖打开，里面一方精致的玉玺赫然呈现在眼前，看到里边放着的印玺，张恭的眼神里爆发出一抹灿烂的精光，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他不相信这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将印玺从盒子中取出，翻过来查看，印玺的底面刻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他知道这八个字代表着什么，这是历朝历代最为珍视的瑰宝——传国玉玺。 当太子看到张恭那不可置信的反应之时，他知道，张家一定会出兵！ “我逃出宫前，父皇让我将这传国玉玺带走，并告知我，可以凭借传国玉玺登基称帝！有了这传国玉玺，我们便可以昭告天下，奉旨讨逆啊舅舅！” 张恭哪里还听得进他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说道：“好！好！好！” “舅舅？”太子提醒道。 听到太子的提醒，张恭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啊？哦哦！，殿下说出兵的事是吗！” 他将玉玺重新放回到盒子当中，小心盖好盖子，随后继续说道：“既然有了传国玉玺，那自然是不一样了。这样，你一路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我和家族内的人员商量一下，看接下来如何应对！” 说完他有些不舍得将玉玺重新推到太子面前，示意他将其收好，太子见张恭如此神态，他知道，张恭基本已经答应发兵了。 他将传国玉玺重新放回包裹内，对着张恭深施一礼，随后缓缓退出殿门。守候在殿门口的张谦见太子从殿内出来，随即迎上来。 “殿下，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先随我来！” 太子点点头，跟着张谦离开。待到太子离开后，张恭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厉的神色，随后他朝殿外喊道：“来人！” 一个士兵从殿外进来，单膝跪地：“家主？” “召集各分族家主以最快的速度前来议事！” “是！” 第199章 张家族议 张家是一个庞大的氏族，各系的旁支也是数不胜数，整个大的家族虽然是嫡系直属血脉来掌管，但是还是需要各系旁支的支持与维持。 十来个士兵在领到命令之后便急匆匆出了长安府，向着长安城的各个方向而去。一个时辰之里，大约有十几个人前前后后进了长安府，这里有的是张家分支的家主，有的是在张家手底下担任主要官职的人。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扫视了一下殿内的众人，心中盘算一阵过后，起身对坐在殿内主位的张恭开口道：“家主，长安城内的主要家主都已经到了，另外张发，张达、张茂、张兴几位家主都在边关镇守，短时间内回不来！” 张恭点点头，随后起身走下高台来到众人中间说道：“朝廷里出事儿了！” 在坐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到张恭这话到底是什么分量，因为出事也分大事小事，而张恭召集所有家主前来，自然不是小事，肯定是大事，但是大到什么程度他们不知道。 “北衙大将军程素伙同薛家谋逆，企图让大皇子登基即位，他们囚禁了陛下，太子携带传国玉玺逃到长安了，求请我们发兵讨逆！”张恭继续说道。 张恭的话语刚一说完，殿内众人便纷纷惊呼出声。 “什么，程素谋逆？” “哼，我早就看出薛庆那老鬼狼子野心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们现在压力也不小啊，如果发兵可能要面临多线作战，一旦匈奴进犯，我们恐怕要面临东西两地同时开战啊！” “是呀！”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精神抖擞的望向张恭道：“家主刚才说太子殿下带着传国玉玺来的？” 张恭看向问话的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点头应是：“没错，太子殿下确实是带来了传国玉玺。我亲眼所见！” 此时殿内众人再次听见传国玉玺四个字，都停止了交谈，转而屏气凝神的望向二人。 那名中年人见到张恭脸上的表情，自然已经猜出个七八分，于是继续开口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将传国玉玺带来了，那岂有推辞的道理！” 随后他站起身在众人之间来回走动：“诸位，这传国玉玺代表着什么想必各位都很清楚，而这玉玺自己主动来到我们长安，说明什么？” 先前花白头发的老者眼睛一亮：“小八，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既没争，也没抢，这玉玺自己送上门，这代表什么，代表天命所归！我看这赵家坐天下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张恭没有开口打断中年人的话语，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在坐的众人有人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有人则是面露难色。 一个约么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开口提醒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逐鹿天下的话，恐怕有些困难啊！这大夏王朝除了我们张家独占关中、汉中，还有巴蜀的戴家、山东的方家、江南的刘家、楚地的薛家，再有就是皇家，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防备匈奴，难啊！” 中年男子来到老者面前笑着开口道：“九叔，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们不一定非要和各家打个你死我活，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方刘两家向来与薛家不合，只要许他们高管厚利，不期望他们能出兵相助，只要他们隔岸观火足以！” 中年男子说完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静静站着的家主张恭，见他没有任何表态，于是接着开口说道：“据此前京城传回的消息可知，戴家已经放弃夺嫡的机会，转头开始支持薛家的和大皇子一派，我们只要扼守住通往关中的潼关要道，随后兵出汉中，南下直取巴蜀，巴蜀之地唾手可得! 巴蜀之地物产丰盈，人口稠密，乃天府之国，拿下巴蜀便可极大地提升我军的优势！” “之后两到三年内便可顺江而下，从地势上居高而下，便可势如破竹，攻取楚地，一旦楚地拿下，天下近半之地尽在我张家掌控之中，南方稳定之后，我们再兵出潼关，拿下函谷关，之后便可一路东进拿下中原，到那时，天下可定也！” 中年男子一番激情的演讲结束后，双手一摊，似乎在说，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人群中有人不住地点头称赞，有人则提出了疑问。 “巴蜀与关中之地山道崎岖，关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轻易攻占绝非易事啊！” 中年男子听后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巴蜀那些老爷兵，就算是给他们一座天堑又何妨，我们关中将士常年保持军备战斗状态，远不是他们能比的，况且，想要夺取沿途所有关口，除了力战之外，也可以智取！” “智取？如何智取？”有人疑惑道。 “巴蜀之地不只有戴家，还有霍家、黄家、罗家，他们这些家族一直处于戴家的压制之下，如今我们有太子，有传国玉玺，可以以天子名义下诏拉拢这些人，许他们以厚利，待日后拿下巴蜀之地后，可以分给他们更多的土地和人口，与他们共享巴蜀之地。我就不信这些人不心动！” “如果他们不答应怎么办？”还是有人疑惑道。 还没等中年男子开口回答，站在他身后的张恭却抢先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如果有那也只是说明你开的价码不够高！”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朝着张恭深施一礼：“家主英明，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派人在巴蜀之地散播流言，让他们互相猜忌，一旦他们互相猜忌，事情就更好办了。” 张恭笑着抬手指了指中年男子笑道：“哈哈哈，老八，家族之中数你最为聪慧！” “家主过誉了！” 随后张恭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口说道：“既然天赐良机，那也是我张家乘风而起的时机了，我决定出兵讨逆！老八，你安排人手写一篇讨逆檄文，传檄天下，另外以天子名义拟旨传檄各地，诏令各地家族共同举兵讨逆！” 中年男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是，家主！” 随后张恭又对着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说道：“九叔，你负责传令张家大小各分支家族，命他们在各自的领地内征兵，我们现在兵力不够，只有十五万兵力，防御匈奴就占据了一半，我需要兵力扩充到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之间！” “是家主，我这就命人前去传报！”老者起身应道。 “张荣、张盛你二人负责清点府库装备，不足的要加紧制造，确保开战前一切准备就绪！” 台下两人纷纷起身应道：“是，家主！” “张庆，你负责筹措粮草，暗中调往汉中，切记，此事要隐秘行动！” 一名叫做张庆分支家主也起身应道：“是家主！” “张兴！你负责联系关中杜、柳、宇文、皇甫等各家族，命他们响应举兵，如有不从者，杀无赦！” “明白！” 交待完一切之后，张恭再次起身来到众人中间，他笑着望向众人开口道：“今日殿内之事仅在座的各位知晓，出了这道门，我们的口号只有一个，那就是兴兵讨逆，绝无半点私心，倘若此事泄露出去，休怪我刀下无情。倘若日后事成，我张家问鼎中原，在坐的诸位列土封疆！明白吗？” 这话算是给在座的各位分支家主一个提醒，也是一个甜枣，大家赌上身家图的就是富贵！ 在座的众人纷纷起立：“谨遵家主吩咐！” 第200章 传檄天下 函谷关内，守将郑轩接到了朝廷的圣旨和兵部的行文，另外郎将袁震也见到了朝廷的六部官员，确认了太子谋逆之举。之后云麾将军窦茂才顺利的率领两万南衙禁军顺利进入到了函谷关！ 朝廷内，上官灵玉拟好的圣旨已经开始快马加鞭传檄各地。 就在朝廷圣旨传檄各地的同时，一篇奉旨讨贼檄文也从关中发出。 《奉旨讨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间正道，岂容篡逆者横行！ 昔我大夏，礼仪之邦，尊贤重道，国泰民安。然今日，有篡逆者薛庆、程素，心怀不轨，背信弃义，颠覆纲常，囚禁天子，驱逐太子，欲图篡位，置我大夏于水深火热之中。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薛庆、程素者，本为朝廷重臣，受皇恩浩荡，本应忠心报国，辅佐君王。然其野心勃勃，狼狈为奸，暗中勾结，陷害忠良，图谋不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更欲取而代之，自立为王，置我大夏千年基业于不顾。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吾等忠良之士，岂能坐视不理，任由篡逆者得逞？今奉陛下御旨，兴兵讨贼，特发此檄，号召天下英雄豪杰，共讨二贼，还我大夏朗朗乾坤！ 凡我大夏子民，当知篡逆之害，当明忠义之道。愿诸君同心协力，共赴国难，以天下为己任，誓将篡逆者斩于马下！ 吾等誓言：不灭此贼，誓不罢休！愿诸君奋勇杀敌，共诛篡逆，还我大夏太平盛世！ 此檄文一出，天地共鉴。 檄文最后加盖了传国玉玺的印章！ 薛府内，薛庆破口大骂：“无耻贼子，焉敢辱我！” 如今的薛庆可以说是愤怒到了极点，本来筹谋好的一切，只等太子东窗事发被废，大皇子便可以顺利接替太子之位，能够顺利登基。没想到一番操作下来，北衙那些废物居然让太子从眼皮子底下逃走，还让其将传国玉玺也带走了。 现在方刘两家本着把水搅浑的原则向汉王抛去橄榄枝，而戴严那老狗也阵前倒戈，妄图能够重新辅佐汉王上位。 张家更是无耻至极，一篇加盖传国玉玺的奉旨套贼檄文更是直指薛家，他筹谋多时，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凭空惹来一身骚，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两篇檄文的出现也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起来，尤其是皇家势力范围之内，各地官员几乎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历来行事谨慎，为人和善，从未有过僭越之举，此番肯定是受人诬陷迫害。 另一方则认为朝廷已经下了明确旨意，有六部的联名行文，应当是太子称帝心切，意图谋反篡逆！ 一时之间，真假难辨，如今京城附近的禁卫军都掌握在北衙和南衙手中，他们是皇上赵无疾最信任的亲信，也是事情的见证者，他们自然不会倒向太子一面。 而河东道和河北道那些手握重兵的边关将领则成了两方争夺的焦点，河东道雁门关附近的防御力量约有五万之众，掌握在雁门关镇关大将军皇甫成手中，另外河东各州防备守军共计三万有余，分布在各州治下。 河北道亦是如此，西关陆彪麾下有五万大军，另外就是如燕城一样各州郡城的常备守卫军，约有三万之数。 刑部尚书戴严深知这两地军马的重要性，这些都是大夏朝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一旦他们倒向太子一方，那么势必会对汉王继承皇位造成致命的威胁。 他一方面向方刘两家许以重利，拉拢方、刘两家和仁王赵仁，向两地守军派遣朝廷信使传达圣旨，对其加官进爵，同时私下派人前往联络，许以他们百万两白银！ 而张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一面派人传达加盖传国玉玺的圣旨要求两地守军共同讨逆，同时还许诺将来可以把河东道和河北道的一半土地许给皇甫家和陆彪家作为家族领地。 原本要返回京城的璎珞公主，在渡过黄河之前，便听说了朝廷里的变故，她知道此时的京城已经变成了多事之地，说不定哪天还会有更大的动荡波及，仔细思量之后，赵璎珞决定暂时不回京城，她一方面派人联络恒王赵无征，一方面命令车队调转车头重回燕城。 燕城，此时的赵斌也得知了京城之中发生的事情，燕城的主要官员齐聚在燕王府内。赵斌的身边摆放着两份圣旨，一份来自关中张家，一份来自朝廷。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赵斌更是如此，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下去，而且局面越发的不可收拾。如今两方势力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战争开始，大夏将再次陷入到战火之中，更要命的是北方还有强敌环伺，不管最后谁胜谁负，大夏的实力恐怕都将大大削弱。 沉思了片刻后赵斌淡淡的开口道：“杏儿他们可有消息传来？” 萧楚面色有些沉重的回道：“听说京城和皇宫都戒严了，没有官府的文牒根本无法进出京城！” 曹礼见赵斌面露担忧之色，于是开口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眼下京城并没有太大的动乱，杏儿姑娘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也不知道母妃她怎么样了，皇宫之内发生刀兵，不知道有没有伤及他们？”赵斌还是心绪不宁的说道。 “王爷，不如以王府的名义修书一封送回京城询问一下情况，以王爷的名义，想来不会受到阻拦！”何苗开口说道。 赵斌轻微的点点头道“也好，何大人你帮忙修书一封！”他也知道，现在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是！属下立刻去写！”何苗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转身来到一张桌案前，提笔开始书写。 曹礼看着何苗前去书写信件，再看看赵斌身侧摆放的两份朝廷圣旨，有些担忧的问道：“王爷，眼下我们该如何抉择，太子和朝廷都下发了旨意，而且都许以重利，这该支持哪一方？” 赵斌看向桌上的两份圣旨，沉吟了片刻说道：“让他们各自争去，我们谁也不帮！” 燕城主簿杨广泰闻言开口道：“王爷此言差矣！我们不仅要帮，而且两方都要帮！”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杨广泰。 第201章 演出好戏 “杨大人何意？”赵斌淡淡开口道。 “王爷，如今朝廷戴家，方家，刘家，还有仁王都支持汉王继承皇位，而且戴家也许了好处，我们何不让他们先兑现承诺，只要他们兑现承诺，我们便公开支持汉王，同样，我们可以拿着戴家给的条件，跟太子谈判，只要太子给的筹码比戴家高，我们也可以声明支持太子一方。”杨广泰不急不慢的说道。 曹礼闻言出言反驳道：“如此行事，岂不有损王爷名声，不可！” “无论是太子，还是汉王，亦或者大皇子，他们之间的争夺无非是皇位之争，无关乎对错，也没有正义与否的问题，所以在此事之上，没有跟他们讲道义的必要性。”杨广泰再次开口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如此反复，只怕是容易落人话柄，万一将来一方胜出，那时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大争之世将起，天下将入谁手都未可知也，兴许这两方最终都未能如愿，别忘了还有薛家，薛庆那老鬼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皇位揽入怀中的。而我们眼下最重要的目的积攒力量，不断壮大自己！” 听完杨广泰的话语，赵斌点头表示赞同：“杨大人说的没错，如今大争之世再起，天下鹿死谁手未可知也，这两方的不义之财尽可取之。” 赵斌说完顿了顿之后又转头向大勇道：“大勇，你去一趟西关，告诉陆彪，也如此行事，谁出的价码高咱们就口头支持谁！” “是王爷，我这就去！”大勇说完便要朝门外走去。 赵斌拦住他道：“等一下，你再带一百名护卫军的兄弟过去，让他们保护好陆彪，别出什么意外！” 王大勇迟疑了片刻，他本想说时局很快会乱起来，多留些人在王府以备不测，但是细一思量还是觉得赵斌说的有道理，如果陆彪出了什么意外，那燕城将面临更大的风险，那时仅仅依靠几百名护卫军，根本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王大勇离去了，带着一百名护卫军兄弟直奔西关而去。 待到大勇走后，赵斌叫杨广泰近前来说道：“等会儿你如此这般” 杨广泰听完赵斌的话，不由得面露为难之色：“王爷，这样好吗，属下可是读书人，如此行事怕是有损名声啊！” 赵斌都被他气笑了：“你特么刚才出主意的时候，可没见你说自己是读书人，也没见你顾及咱这燕王的名声啊，现在到你了你特么搁这儿装大尾巴狼！” 杨广泰一嘬牙花忍痛道：“好，那就听王爷安排！” 随后赵斌冲萧楚问道：“那两方的使者呢？” 萧楚闻言开口回道：“一个安排在府衙馆驿了，一个安排在城中客栈了，都命人看守着呢！” “先把戴家的信使带来，来了之后带他在偏厅等着！” 萧楚点头应是，随即出了王府！ 萧楚去不多时，便领着戴家的信使来到了燕王府，刚一走近王府的议事厅，信使便听见议事厅内传出吵嚷之声。 赵斌破口大骂：“好你个贼子，竟然做出此等叛逆之事，竟然还想收买本王提前卖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曹礼也跟着大声喊道：“就是，我家王爷乃是仁孝之人，连一百万两都舍不得给，才拿五十万两银子就想收买我家王爷，回去告诉你张家家主，我家王爷断然不会背叛朝廷。” 王伍：“呸，你个狗东西，要不是王爷心善惦念那一百万两白银，我现在就活剐了你！” 赵斌：“放屁，老子稀罕他张家那一百万两白银吗，戴家给的何止一百万两，还有临近三州的封地！” 杨广泰偷瞄了一眼门外高声道：“燕王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如果王爷觉得少了，小人这就回去禀报家主，只要王爷不投靠朝廷，再多的钱我们张家都愿意给！” 戴家使者听闻厅内的吵闹之声，不由得面色一沉，看向萧楚：“萧统领，里边这是？” 萧楚冷笑一声：“使者勿怪，里面是张家派来的使者，哼！痴心妄想，太子谋逆，还想拉拢我家王爷，呸，狗东西！哦！使者先随我到偏厅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家王爷将这厮打发走之后再召见阁下！” 使者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跟着萧楚来到偏厅之内，因为只有一墙之隔，隔壁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议事厅内，赵斌，曹礼，何苗，王伍四人对着杨广泰一顿乱喷，骂完张家，骂太子，要不是考虑到赵斌和太子同出皇家，王伍恨不得问候太子宗族十八代。 最后赵斌一声大喝：“来人啊，将这厮给我棍棒打出！” 王伍当即拉着杨广泰出了门口，随即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听到院内的动静，戴家使者不由得凑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只见王伍连打带踹，那人只顾抱着头往外窜去！ 看着这一画面，戴家使者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但同时也稍稍提起了心，暗自思忖道：一会儿跟这位燕王殿下交谈时，定要小心谨慎才行，万万不可触怒于他啊！ 待出了王府大门后，王伍急忙闪身至一旁，并快步上前扶住杨广泰，神色谄媚地道：“杨大人，您觉得小的刚才演得如何呢？” 此时此刻，杨广泰本欲破口大骂，但话刚到嘴边，便被王伍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嘘！小人知道自己演得不错啦，杨大人您就不必再夸赞小人了。杨大人还是先移步至隔壁院子略作休憩！” 闻听此言，杨广泰气得火冒三丈，奋力扯开王伍的手，随即便对着王伍的额头指指戳戳起来，然而却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最终，他只得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朝着王府隔壁的院子走去。 王伍见状，则是嘿嘿一笑，转身又返回了王府。一路上，他嘴里仍不停地咒骂着：“呸，什么破烂张家啊，竟敢拿着这么点儿臭钱来羞辱咱们王爷，简直就是找打嘛！”就这样，王伍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回到了王府的议事厅内。 第202章 金马奖影帝 萧楚领着戴家使者来到议事厅内，使者随即双膝跪地道：“叩见燕王殿下！” 赵斌平复了一下激动地情绪，一抹笑容浮上脸庞，开口道：“使者不必多礼，请起！” “多谢王爷！”使者道了一声谢，从地上爬起来！ “王爷，刚刚可是张家派来的信使？”使者谨慎的再次开口问道。 赵斌无奈叹息一声道：“使者来的不巧，让你见笑了，这太子属实大逆不道，他本已是国之储君，竟然还行叛逆之举，着实可恶！” 使者见到赵斌如此说，脸上也陪着笑容说道：“那这样说燕王殿下是答应支持汉王殿下了？” 听到戴家使者的发问，赵斌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作沉思状。 曹礼见状，急忙开口帮着打围说道：“哎，你说这张家气不气人，拿着区区五十万两来招揽我家王爷，五十万两够干什么了，招兵买马，打造器械，筹集粮草不都得花钱吗，这么点钱够干什么了，让我们拿什么支持太子谋反？还说什么事成之后才给，这什么意思，空手套白狼，想坑害我家王爷不成，使者，你说说看，哪有这般的道理吗？” 戴家使者闻言，急忙赔笑道：“大人说的是，不过请大人放心，我家家主答应给王爷的都已经在路上，在下只是先行一步，过不了几日，我家家主允诺给王爷的五十万，不，一百万，很快就会送到燕城来，只要燕王殿下能够支持汉王殿下，共举义兵，讨伐逆贼，日后汉王若是登基，肯定还会给王爷更大的好处！” 赵斌笑着说道：“诶！使者言重了，这兴兵讨逆本就是我燕王府的分内之事，我与汉王殿下乃是手足之情，在宫中之时便一起玩耍，最是要好，我当然会支持汉王继承大统。 顿了顿赵斌又接着说道：“哎，非是本王贪图这一百万钱财，只是燕城地狭贫瘠，军备短缺，实在是艰苦度日啊，无力讨贼啊！” 戴家使者笑道：“燕城情况我家家主自然知晓，但是王爷贵为亲王，能得到王爷的声驰，对汉王来讲，就已经至关重要。” “使者此言差矣，身为皇子，兴兵讨逆也是本王分内之事，本王怎可眼看陛下蒙尘，遭受屈辱，还请使者回禀你家家主，只要军需钱粮一到，我不仅要声援汉王，还要出兵祝汉王兴兵讨逆，多了不敢说，我燕城现有军队五千，再扩招个五千之数不成问题，而且本王与鲜卑部落交情莫逆，本王还可以请他们派遣数万骑兵相助，到那时，本王将亲率大军从河东道进发，直逼关中！”赵斌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到赵斌说到还可以招揽到鲜卑骑兵相助更是喜上眉梢，连忙躬身施礼道谢。双方彼此又聊了一阵之后，戴家使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燕王府，如果此事促成，他算是立了一大功劳，回去之后，想必家主定会重赏于他，日后汉王登基，他也有机会入朝为官。 戴家使者走后，杨广泰从王府隔壁院子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观瞧，执勤的护卫军开口道：“大人出来，已经走远了！” 杨广泰点点头，随即从门内迈步而出，朝着王府走去，来到前厅内，杨广泰指着自己身上的几个大脚印对赵斌开口道：“王爷，属下弹劾王伍！这小子是真动手啊！” 厅内众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赵斌也跟着笑道：“行，回头我赏他二十大板！不过事情还没完呢，张家使者还没来呢，还得再辛苦杨大人一次！” 杨广泰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答应。赵斌劝慰道：“做戏做全套的嘛，除了杨大人你，他们几个未必演的了啊！” “王爷，不是属下不愿意演，只是我也一把年纪了，这老胳膊老腿的禁不住王侍卫的拳脚啊！”杨广泰苦着脸哀求道。 “放心，这次不让他真动手了，就假装意思一下就行了！” “可是” 曹礼讪笑一声说道：“行了广泰兄，咱们几个里，你算年轻的了，难不成让我和何苗去挨这厮的拳脚不成？” 赵斌也忙开口道：“这样，此事若是成了，只要他们的钱财一到手，我赏你一千贯如何，算是当做补偿？” 听闻此话，杨广泰原本极不情愿的表情顿时消散，转而欣喜的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当真！” 何苗见状搓搓手开口笑道：“王爷，其实属下这身子骨没有曹大人说的那么不堪，属下也是吃过苦的人，这一顿拳脚也是挨的了得！” “诶何大人，你不知这厮拳脚得厉害，倘若有个好歹，岂不耽误了府衙的事务，还是我来，我有经验了！”杨广泰急忙阻止道。 说来也真的是苦逼，好歹这几人也算是燕城数一数二的头头，为了区区千贯钱财竟然如此作态，委实难看了些，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这燕城穷的不只是百姓，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吏！ 赵斌来到燕城之前，他们属实是没见到过这么多的钱财，即便是见到了，那也是府衙的，朝廷的，不是说不敢贪污，也不是说不想贪污，可问题是你得有的贪才行。 燕城每年税收就那么点，还要上交朝廷，支援边关，能顺利按期完成朝廷委派的任务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完不成朝廷委派的任务，朝廷还要降罪，这狗屁的鸟官当的着实是寒酸！ 赵斌来了之后一方面改善农业，一方面练盐卖盐，这才让燕城逐渐有了些许改观，他们这些府衙的官吏也得以跟着升职加薪，不过想比这一千贯，那点微薄的薪水还是少的多，所以在听到有一千贯的赏钱可以拿，几人都不由得起了争夺之心。 赵斌见此也是哭笑不得，出言阻止道：“好了别争了，还是让杨大人来，若是钱真的到手了，杨大人记首功，其他人也有奖赏！” 事情定下来了，那就接着演，只是这一次，曹礼何苗等人骂的更狠了，虽然没有直接问候汉王，但是戴家的祖宗十八代那是真的问候了好几遍。 杨广泰被骂的有点精神恍惚，不知道是真的再骂戴家还是再骂自己，一番操作，杨广泰再次被连打带踹的轰出了王府大门，张家使者也心情不错的离开了王府！ 从侧院出来的杨广泰再也顾不得读书人的风度，在大街上张嘴骂了一句“傻逼！” 值守的两个护卫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是在骂张家的使者，还是在骂其他的某些人！ 第203章 皇帝驾崩 京城之中，这几日安静了许多，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变的冷清起来。杏儿站在望江楼的二楼之上，望着大堂内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不由的面露愁容。 冬天本应该是望江楼生意最为火爆的时节，可是眼下京城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担心大战将起，很多人都没有了消费的心气。河对岸的青楼妓馆里，姑娘们站在大街上用力的吆喝着，可是稀疏的行人让她们觉得这只是徒劳罢了。 相比于雅市的情况，东市和西市反倒是人满为患，百姓们担心大战将起，纷纷前往东市、西市采购物资，尤其是粮米店，很多粮行门前都排出了长长的队伍，米价也是一涨再涨，可是即便如此，很多粮行已经开始断粮了，不是因为筹不到粮，而是京城的大门至今封锁着。 皇宫内，紫薇殿外聚集了不少人，贵妃之列为首的是出自薛家的薛贵妃，其后是方贵妃，戴贵妃、丁贵妃，刘贵妃。而皇子一列为首的正是大皇子赵统，其后站着七皇子赵祈、八皇子赵统、九皇子赵睿、十二皇子赵雍另外还有几位公主！ 放眼望去，很多人脸上都带着愁苦之色，不少人还在不停的抽噎，但是没有人大声呼喊，生怕惊动了殿内的赵无疾！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不是因为赵无疾苏醒过来，而是御医告知了六部尚书，陛下即将龙驭归天！ 六部尚书商定之后，决定在天子龙驭归天之前，让大家见一见！ 紫薇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名御医各个神情失落的从殿内走出，刑部尚书戴严急忙上去询问：“陛下怎么样？” 为首的御医无奈的摇摇头道：“药石、针灸，该用的法子都用了，陛下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只怕今夜” 御医没在说下去，他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御医的话说完，一旁的薛庆心中冷笑“哼，还想等到汉王回京！你这辈子都别想！” 其他几位尚书也是面面相觑，吏部尚书兼仁王赵仁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开殿门！” 御医朝着仁王爷微微拱了拱手，随即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一声，几人便上前将店门微微打开！ 赵仁走到众位皇妃和皇子面前，语气沉重的说道：“诸位皇妃皇子进殿看看陛下！” 很快，各宫的皇妃娘娘以及皇子公主们相继搀扶着走进入殿内，进入紫薇殿，为首的是一间大厅，平日里赵无疾偶尔在这里办公，东侧附殿则是他日常休息之地。 众人穿过大厅，走向东侧的附殿，殿内，一张宽大的龙床之上，赵无疾面色青黑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床上的赵无疾，很多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开始痛哭起来！ “陛下，你睁开眼看看臣妾啊！” “父皇，你睁开眼看看儿臣！” “父皇！” “陛下！” 整座大殿之内哭泣之声不绝于耳，一旁的大太监刘治也掩面哭泣，他跟在赵无疾身边几十年了，虽说是主仆关系，但是这些年下来，二人也算得上是相知的老友一般。 大殿之内，六部尚书此时各怀心思，戴严脸上呈现的是焦急之色，京城距离蜀地甚远，来去至少两三个月，如今刚刚过了十日，前往蜀中送信的人都还未到蜀地，如果赵无疾现在驾崩，那中间这段时间，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他知道薛庆那老鬼绝不会坐以待毙。 反观薛庆，此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只不过他心里盘算的谁也不清楚。 吏部尚书孟祥黎此时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自从太子和张家传檄天下之后，他几乎不在发表任何意见，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这里是京城，不是关中，无论是薛家想要支持大皇子齐王即位，还是戴、方、刘三家支持汉王赵衍即位，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受到牵连。 另一面，兵部尚书方书同和工部尚书刘文达二人相邻站立，二人对望一眼，没说一句话，他们之所以支持汉王赵衍，也是本着远交近攻的原则，戴家远在蜀中，即便是让他的家族成为皇位最大的受益者，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方刘两家。 元和二十二年腊月初十亥时，寒风凛冽，夜幕深沉，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间，一阵沉闷的钟声打破了宁静，那钟声如同闷雷般震耳欲聋，一共敲响了十二下！钟声在皇宫内回荡不息，仿佛要穿透每一座宫殿，然后又如涟漪般向宫外扩散开来。 听闻这阵突如其来的钟声，皇宫里的人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万状。因为他们深知，惊龙钟响十二下，意味着丧钟长鸣！这是宫廷中最为不祥的信号，表示着有至高无上的人物离世。 在紫薇殿，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出殿门，来到大殿门口。他的脸上满是惶恐和哀伤，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陛下龙驭归天了！”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刹那间，紫薇殿内原本寂静无声的氛围被彻底撕裂，聚集在此的众人纷纷放声痛哭。“呜呜呜！父皇啊！”“呜呜呜！陛下啊！”悲痛欲绝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心碎的哀嚎。这些人都是大夏国的皇室成员或重臣，他们对皇帝赵无疾充满了敬爱和依赖。 赵无疾，这位一生兢兢业业的皇帝，二十二岁登基，在位二十二年。他以智勇和果敢着称，成功收复了长期被游牧民族占据的河东、河北两道，把两道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这是他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程素摘下自己的头盔，目视着紫薇殿的方向，他单膝跪地，跪拜那个曾经带领他们征战沙场的皇帝！ 他没有过多地表现出自己的悲伤，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宫中决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他要率领北衙禁卫守护好皇宫，防止有人暗中作乱。 皇宫附近的百姓们也听到了这沉闷的丧钟之声，渐渐的一些哭泣之声从民宅之中传出，可见赵无疾在百姓心目中是一位好皇帝，只是有人悲伤也有人欢喜。京城某处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两个衣着华丽之人相对而坐。 “这老东西总算是死了！”说话的正是那晚走脱的兵部左侍郎张让，而他对面坐的则是吏部右侍郎张据。 太子事发当晚，刚一逃出宫，太子便派人通知了张让和张据二人，二人虽然都嘴上骂着太子不知轻重，栽在女人身上，但同时也无暇多顾。带了几名亲随便趁夜逃出了府门，将妻妾家仆全部都抛下了！ 非是他们愿意如此，只是他们知道带着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根本逃脱不了，由于城门封锁，他们根本出不了城，所以只能在城中暗中躲藏 第204章 薛庆作妖 第二日清晨，文武百官齐聚朝堂，商议皇帝驾崩之后的国丧事宜。 薛庆率先开口道：“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已经龙驭归天，太子谋逆潜逃，我等应当立即恭立新君！” 他的话一出口引得朝堂内议论纷纷，兵部尚书方书同目光喷火的望向薛庆，他本是武将出身，性子本来就急，见薛庆此番又开始作妖，于是大声喝到：“薛庆，你闹什么幺蛾子，新君之事早已议定，现在商量的事陛下的丧事！” 当着满朝文武，方书同没有称呼薛庆的官职，而是直呼其名，摆明了是不给他这个户部尚书面子。 吏部左侍郎薛魁见方书同如此呵斥自己的父亲，于是出言骂道：“方书同你好大的架子，这朝堂可不是你方家的。” 户部主事司徒璇见自己的上司薛庆被指着鼻子骂于是也出班说道：“方大人，陛下生前可从未说过让汉王继承皇位，况且齐王远在巴蜀，这一来一少说要两三个月才能到达京城，这国家大事如何等的了！” “就是，我看应该恭立齐王为新君，齐王乃是陛下长子，齐王为人淳厚仁孝，且目前就在京城，由齐王继承大统才是最合适的！”另一个官员开口附和道。 方书同怒目圆瞪，望向二人喝到：“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册立新君之事也轮得到你们说话！你们想找死不成！” 二人听闻方书同的话没有丝毫畏惧，于是出言反驳道：“呵呵，方大人，别忘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方家的地盘，难不成你也学太子造反不成！” 戴严见众人将矛头指向方书同，于是走出队伍说道：“放肆，拥立汉王乃是六部大人公议，岂容尔等说换就换，我看想造反的是你们！” 刘文达也站出来帮腔道：“拥立汉王不仅仅六部大臣的决议，还有仁王爷以及皇室宗亲的认可，而且也已经颁发圣旨传送各地州府。” 刘文达说完，其身后的鸿胪寺卿出言道：“刘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议定新君人选之时，陛下尚在，也只能算是暂议，诏汉王入京。而此时陛下已经龙驭归天，既然汉王远在巴蜀，那只能说是天命如此。如今太子在长安发出讨逆檄文，屯兵潼关，虎视中原，大战随时将起，难不成我等就这么干等着，若是等个日，哪怕是十日也就罢了，几个月，如何等的了。朝中大事如何决断？” “如何等不了，你当中枢六部官吏都是摆设不成？陛下在时，也都是六部帮着处理朝政。”刘文达反驳道。 “下官没那意思，但是刘大人不要忘了，不管是中枢六部，还是各部衙署都是辅佐陛下处理朝政，而不是代替陛下处理朝政。” 工部左侍郎戴进德，也就是汉王赵衍的亲舅舅望着吕苣开口道：“你身为鸿胪寺卿本该最是知晓礼仪，如今早已议定汉王承袭皇位，尔等现在又出来裹乱，试问你有什么资格做这鸿胪寺卿的位置！” “你” 戴进德的一番话正好怼在了吕苣的要害处，知礼仪而不守礼。吕苣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一甩衣袖悻悻退回。 朝堂之内还在争论不休，可是尽管薛家一派使出浑身解数，终究是抵不过三家势力的联合，薛庆最后气的眉毛倒竖。 “好好好！既然如此，老夫无话可说，夫今日便告老还乡！”说完他将印玺放在大殿的地面上，迈开步伐朝着殿门外而去。 方书同见状大喜道：“呵呵，走了你就别回来！” 然而他的话刚一说完，大殿之内越来越多的人跟随着薛庆的步伐迈步出了大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还留在原地的不少官员都是一惊，任谁都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古往今来的历史上，也从未有过这等事情出现。 刘文达呆呆的望向戴严和方书同二人：“这是搞哪一出啊？” 戴严叹了口气道：“刘大人没看出来吗，这是早就预谋好的。” 方书同大骂道：“走走走 ，让他们走，这天底下还缺当官的不成！老匹夫！” 刘文达四下数了数，这朝堂之上顿时少了四分之一的人，他面色凝重的说道：“方兄，这缺的当官可不只是朝堂上走掉的这些人啊，还有下边办事的人啊！” 听到刘文达如此说，方书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面色凝重的看向那些人离去的背影。 刑部尚书戴严转头看向吏部尚书孟祥黎道：“孟大人，既然薛大人等人辞官了，我看还是要尽快选拔一名合适的人来接替户部的事儿！” 孟祥黎尴尬一笑道：“啊！哈哈，是啊，是该选一位！戴大人有合适的人选吗？” 戴严看向原本站立在薛庆身后的一人道：“我看右侍郎上官灵玉就是不错的人选！” 戴严的话音刚落，厅内众人纷纷看向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上官灵玉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戴严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提到他。 “嗯！确实是，上官大人是陛下生前最为信任的人之一，精明能干，又对户部之事了如指掌，是个不错的人选！”孟祥黎点头道。 兵部尚书方书同也点头应和：“我看灵玉可以，年轻有为，比我们几个老家伙强，就他了。” 上官灵玉急忙摆手道：“几位老大人不可，下官寡闻少见、肤浅末学、德薄能鲜、浅闻小见、才疏学浅，几位大人还是另择他人为好啊！” 上官灵玉不是不想做高官，而是他明白眼下的时局是各大世家相争之际，此举与当年赵无疾登基之时无异，只是现在的局面要比当年更复杂一些。 张家显然已经决定撕破脸另立朝廷，而薛家虽然嘴上说着告老辞官，可是谁都知道，各家的底牌根本不是朝堂上这些虚名的官职，而是各家族领地本身的实力。 他在薛庆手底下为官多年，深知这位老尚书的为人，他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汉王能否安然抵达京城都未可知也，所以在眼下局势尚未明朗之际，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方书同面色变得有些阴沉道：“怎么，难道你也想辞官？” 上官灵玉闻言，连忙摆手：“不不不，下官只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做不了这尚书之位，我看户部左侍郎刘尚进和工部左侍郎戴进德都是学识渊博，精明强干之人，不如由他们二人中选出一位。” 刘尚进和戴进德二人听到上官灵玉的话也是微微一怔，他们没想到上官灵玉会把位置让出来！ 工部尚书刘文达和刑部尚书戴严纷纷看向自己的儿子，似乎是在考虑上官灵玉的建议！可是还没等他俩说什么，方书同便直接开口道：“不行，他俩不行，就得你！” 刘文达和戴严没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让他们谁的儿子坐在那个位置上，其他两家肯定都不会同意，戴严不想在此时与任何一家交恶，也开口附和道：“对，灵玉你就安心地干，等汉王回京继承皇位也一定会重用于你的！” 此时原本坐在椅子上打盹儿的仁王爷赵仁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嘴里悠悠的说道：“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仁王爷开口说话，朝堂内剩余的人都不由得望向他，刚才朝堂吵得那么凶，这位老王爷都没说一句话，现在反倒是在这件事上开口说话，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第205章 恒王回京 上官灵玉听闻仁王爷所言后，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他心中明白，此次恐怕难以躲避过去。除非自己也辞去官职，否则难以脱身。 沉思片刻后，上官灵玉终于开口说道：“诸位大人，平日里户部之事皆由下官等人商议妥当，请薛大人前来裁决。现今薛大人或许只是一时冲动才欲辞官离去，并无真心辞职之意。在这段时间内，户部之事暂且由我暂行管理。至于这尚书一职，我认为还是等待新君即位后再行决断更为妥当！” 戴严和方书同一听，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上官灵玉所言甚是有理。虽然薛庆那个老家伙口口声声嚷着要辞官，但即便他真的辞去官职，这户部尚书的职位也理应由新君皇上亲自任命。他们这般擅自决定，着实有些不妥当之处。 此时，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上官灵玉的提议。毕竟，新君即位乃国家大事，任何决策都需谨慎行事。而户部尚书一职更是关系到国家财政，不可轻易定论。于是，众人决定将此事暂且搁置，待新君即位后再作商议。 上官灵玉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算是躲过了一劫。然而，他也清楚，未来的日子恐怕并不轻松。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么办，户部的事情的确比较繁多，人手不够的话，你可以跟孟大人商量一下，毕竟孟家底蕴深厚，我相信一定还有不少优秀的子弟能够胜任朝中职务！” 戴严一边赞赏地点头，表示对上官灵玉想法的认可，一边巧妙地暗示吏部尚书孟祥黎，如果需要增加人手，可以从孟家选拔人才。 孟祥黎作为一个历经风雨、阅历丰富的人，又岂能听不出戴严的弦外之音？他心中明白，戴严此举实际上是在试图拉拢孟家。 然而，孟祥黎并未直接回应戴严的话，只是露出一丝微笑，不置可否。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尽管此刻身在京城，但孟家的大部分家族子弟都分布在关中地区。 如果他轻易接受戴严的许诺，恐怕会给孟家在关中带来意想不到的风险，甚至可能使他们成为被打压的对象。 考虑到这些因素，孟祥黎决定采取婉转的方式回应道：“此次辞官的并非仅仅是户部的官员，还有其他各部衙门的人员。老夫必须返回吏部重新仔细核查一番，以确保一切安排妥当。” 众人眼见话题已经谈论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深入探讨。毕竟，今天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处理皇帝的丧事。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都应该集中在此事上，其他事务只能暂时搁置一旁。于是，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将话题转移到皇帝丧事的相关事宜上来。 宗正寺卿赵无奢神色凝重地来到仁王爷赵仁面前，恭敬地问道：“皇叔，如今天下巨变，陛下龙御归天，按照朝廷礼制，各地封王理应入京守丧。不知皇叔对此事有何看法？是否应当即刻向各地封王传达诏书呢？” 戴严心中暗自思忖，他当然不希望各地封王此时进京。毕竟，眼下局势错综复杂，尤其是汉王即将继承皇位之际，任何变数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想到此处，戴严不禁皱起眉头，轻声提醒道：“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谨慎行事啊！” 赵仁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戴严的观点。他沉声道：“太子胆敢谋逆，致使陛下驾崩，新君尚未即位。此刻诏令各地封王入京，恐怕会引起局势动荡。在这非常时期，我们必须采取非常手段，以确保国家安定。依我之见，还是让他们暂且留在各自的封地，安守本分即可。” “此外，应派使者前往各封地，严密监视封王们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立刻回报。”赵仁语气坚定地补充道。 戴严附和道：“王爷言之有理，如此一来，既可避免封王们借机生事，又能维持朝局稳定。” 赵无奢点头称是，“那此事就交给下官去办。” 就在朝中众人商议之时，恒王赵无征率领着十名亲卫来到城门下，原本他在河北道督办练盐，听闻太子谋反篡逆，陛下昏迷不醒，赵无征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带着悲伤的情绪他率领十名亲随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返回。 “恒王回京，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恒王的一个亲随勒停战马，高声朝着城墙上喊道！ 城墙上的守城将领听闻下边说是恒王回京，急忙开口说道：“王爷恕罪，末将奉命关闭城门，没有指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京城！” 赵无征原本就心情急躁，被守城士兵的话气的更是火冒三丈，他开口大骂道：“放肆，本王回京难道还要你们同意不成！” 城上的守城将领也自知恒王身份不一般，于是慌忙解释道：“请王爷恕罪，末将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过王爷先别急，稍待片刻，我这就命人前去禀报！” 赵无征此时虽然心急，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好在城外等候！ 守城将领急忙派人前往南衙衙署向李茂汇报，李茂得知恒王回京，于是亲自来到城门处迎接！ 这一来一回，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此时赵无征在城外的路上来回踱着步子，跟随的亲随不由得上前劝慰道：“王爷不必心急，我们既然已经到了京城，多等须臾业无妨！” 赵无征回头望了望说话的亲随，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随后跟着士兵在路边一块草地的上坐下，这一路他们马不停蹄，一坐下都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城门缓缓打开，南衙大将军李茂随即从城内走出，见到李茂前来，赵无征用力的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城门紧走几步！ “末将参见王爷！”李茂躬身施礼道。 “李将军不必多礼！”赵无征开口回道。 “王爷一路辛苦了，先随末将进程！”李茂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无征也多做停留，当即朝着城内迈步走去，边走边问道：“太子果真谋反？” “千真万确，如今太子已经西逃进入关中，而且还带走了传国玉玺！” “陛下现在怎么样？” 听闻赵无征询问陛下的情况，李茂脚步微微一停，脸上的悲伤之色更加明显。 赵无征察觉到李茂神情的变化，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再次开口问道：“说话呀，陛下到底怎么样？” 李茂神情失落，语气有些结巴的说道：“陛下，陛下于昨夜龙驭归天了！” 赵无征猛然转过身子，一把抓住李茂的脖领，怒目圆睁的吼道：“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不可能，我走的时候陛下还” “王爷哎，太子淫乱后宫，陛下气的急火攻心，当场晕厥，御医们用尽了办法，终是无力回天呐！” 赵无征不想再听下去，他要亲眼见到才肯相信，他一把将李茂推开，随即拽过亲随牵着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第206章 罪该万死 恒王赵无征心急如焚，策马狂奔，风驰电掣般地向皇宫疾驰而去。他身后紧跟着十位忠诚的亲随，紧紧相随，不敢有丝毫怠慢。当他们抵达皇宫时，眼前的景象让人为之一颤——皇宫的宫门上竟然高高悬挂着洁白如雪的绫缎。 门口执勤的禁卫军见到恒王赵无征，连忙躬身行礼，齐声高呼：“参见恒王爷！”赵无征来不及回应，迅速翻身下马，径直朝宫内奔去。一路畅通无阻，因为这是天子赐予他的权力，可以自由出入宫廷，无需提前禀报。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本应是皇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时候，但此刻整个宫殿却被一片庄严肃穆所笼罩。 太监们全都穿着黑色的衣裳，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步伐匆忙而又谨慎，似乎生怕惊动了已逝者的英灵。 他们手中高举着白色的灯笼，灯笼上面精心绘制着漆黑的巨龙图案，既彰显出皇室的无上威严，又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宫女的衣裙也是一色的素白，她们忙碌地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用白色的绸带装饰着灵堂。 灵堂中央，一张巨大的金色棺椁静静地躺着，上面覆盖着黄色的绸缎，绣着金色的龙纹，灵柩周围，摆放着各种珍稀的供品和祭品，玉器、金银器皿。棺椁两侧，百余名身着孝服的皇室宗亲跪在地上，细微的哭泣声事儿传来。 进入皇宫后，赵无征一路向着灵堂所在的位置跑去，当他跨入殿门的那一刻，灵堂内的一切便都呈现在眼前，他不由得呆立在当场，脚上似有千斤之重，挪不开半步。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灵堂中间摆放的棺椁，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决绝。他轻轻地抚摸着棺椁，仿佛能感受到里面的人还有温度。他回想起曾经和皇帝一起征战沙场的日子，那些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皇兄，臣来晚了”赵无征喃喃自语道，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听闻赵无征的话，在场的人员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大皇子赵统脸含泪水，跪着爬行到赵无征的脚下哭诉道：“四皇叔，你一定要给父皇报仇啊，都是赵冲那个畜生，要不是因为他，父皇怎么可能走的这么突然。” 听到大皇子的喊声，赵无征看向跪在地上哭泣的大皇子赵统，他蹲下身来，目光突然间变得狠厉起来，他一把抓住赵统的脖领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统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天夜里皇宫中正好是太子暗中进入后宫，并闯入秋澜殿，对二位嫔妃欲行不轨。有人将带有纸条的箭矢射入北衙衙署，说有人淫乱后宫，北衙禁卫统帅程素不敢耽搁，于是带人封锁皇宫，进入查探，不想正巧碰上秋澜殿的嫔妃求救，程将军将太子堵在了秋澜殿，父皇见到这一幕才急火攻心 听完大皇子的讲述，赵无征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畜生，我非得活剐了他不成！”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个小太监用托盘托着一身孝服来到赵无征面前：“王爷！” 赵无征看看太监手上拿着的孝服，随即点了点头，两名宫女随即上前帮赵无征穿戴孝服！ 穿戴好孝服之后，赵无征并没有留下来守灵，而是出了灵堂直奔议事大殿而去。此时的议事大殿之内，众官员早已知道恒王赵无征回来了。 赵无征身着一身孝服走进议事大殿，官员们纷纷见礼“参见恒王！” 赵无征要么点点头，要么随意应答一句！赵无征来到赵仁面前弯腰施了一礼道：“儿臣见过父王！” 赵仁看着眼前这个少了一条臂膀，如今又晒的发黑的儿子，再想想已逝的先帝，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 戴严见父子二人打过招呼之后，走上前来开口道：“王爷回来的正好，我等正在商议陛下的丧礼，王爷既然回来了，也好拿个主意！” 赵无征听见身后戴严说话，于是转过身来望向戴严，他没有正面接戴严的话茬，而是静静地望着这位刑部尚书：“听说你们议定推举汉王继承皇位？” 戴严听到赵无征询问此事，心头微微一沉，不过随即说道：“是的！仁王爷，方大人，刘大人，还有下官一致赞同推举汉王即位！”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赵无征多少有些意外，原本皇位之争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子和大皇子，再不济，他还期望燕王赵斌能够成长起来，或许也有一丝希望，可他着实没想到方、刘两家会选择支持汉王登基。 如今有了三大家族的支持，虽然大皇子身后有薛家，但是目前看来也无济于事了。 赵无征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赵仁，赵仁则是冲他微微点头，这就代表着除了三大家族，汉王也得到了皇族的认可，那么就相当于得到了四家的支持。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迎接汉王回京即位！”赵无征有些无奈的说道。 “王爷放心，程将军已经派遣金吾卫前往蜀中迎接了！”戴严微微说道。 听戴严说到程素，赵无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朝人群中四下扫视，在武将一侧，看到了北衙禁卫统领程素。 程素是当年和他一起追随赵无疾北伐的人，都是在刀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当初赵无疾本打算让恒王赵无征统领北衙禁卫，但是最终赵无征因为断了一条胳膊为由推辞了，同时举荐了程素担任此职位。 程素也看到了赵无征那充满怒意的眼神，此时他的内心无比愧疚，因为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跟他这个北衙统帅有莫大的关系。 首先私放太子进宫的是他北衙朱雀卫统领朱焕；其次太子东窗事发后，意图谋反的也是他；再者，程素手握数万禁军，居然让太子等人从京城逃脱，造成现在不可控的局面。 可以说这三条大罪，每一项都是杀头的罪过，只不过眼下皇帝刚刚驾崩，也就没人来得及追究他的责任，而且皇宫还需要他们守护。 程素朝着赵无征单膝跪地道：“属下罪该万死，任凭王爷发落！” 赵无征上去就是一脚，将程素踹翻在地，“你是罪该万死，可就算你死一万次，陛下就能活过来吗？”赵无征当着满朝文武指着程素骂道。 他的声音如咆哮的惊雷一般，吓得在场的不少官员都是浑身一颤。此时人们才回想起，这个少了一条胳膊，平日里看起来很是和善的恒王，二十年前也是刀劈羯族蛮子的杀才！ 第207章 夷陵伏击 朝堂之上，百官们见恒王直接发飙，谁也不敢吭声，只有方书同和戴严上前劝慰道：“王爷息怒啊，此事也怪不得程将军，若非程将军发现的及时，怎知太子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况且也正是有程将军在，才避免先帝落入朱焕等人之手啊！” 好在赵无征虽然生气，但终究没失了理智，他也知道这事儿虽然跟程素脱不了干系，但他也是受到牵连，并非他本意之过错。 “好好查查你下边的人！”赵无征重重的丢下一句话，便不再说什么。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将所有将领都仔细调查一遍！”程素起身回道。 之后，众人将丧事的安排也一一跟赵无征做了一番解释，赵无征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叮嘱太常寺的官员，务必将丧礼办好，莫要出了差错，太常寺卿连忙点头称是。 几日前，程素派遣的一千名金吾卫此时已经进入夷陵境内，夷陵可以说是巴蜀、楚地和中原的交界地带，向西而行便进入巴蜀地界的秭归，向北则是控制在皇家势力范围内的当阳长坂坡，向南则进入楚地。 原本长江以北的地界都是中原皇家势力范围，但是当年赵无疾为了北伐收复河东河北两道，不得不让出江北部分区域以补偿薛家，故此，中原皇室家族失去了长江天堑的地理优势。 而原本一千名金吾卫本可以从襄阳向西，进入汉中，从汉中再南下进入巴蜀，或者从京城直奔关中，随后南下进入汉中，再取道巴蜀。只是现在两条路都已经走不通，关中和汉中都掌握在张家手中，此时早已封闭，根本无法通行。 所以金吾卫只好南下绕道薛家的势力范围，沿长江沿岸向蜀中进发。他们出了夷陵城，一路向西直奔秭归方向而去，西南地区多是山地，金吾卫的行军速度显然比之前慢了许多。当他们行进了三十里之后，赫然来到一处山间峡谷地带。 金吾卫统领鲍信望着眼前狭窄的山谷通道不由得暗自咋舌，此地乃是绝佳的伏兵之地。临行前，程素曾叮嘱过他，张家现在已经是明面上的敌人，但是薛家暗地里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进入楚地以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 “鲍统领，怎么办？”一名身形魁梧的队正来到鲍信身侧出声询问道。 鲍信思索了片刻说道：“你带五百人先行通过，我来断后，如果遇到伏兵，立即退出，不可恋战！” 魁梧队正点头应道：“是！”随后他便带领五百骑兵快速朝着峡谷内奔去。 鲍信望着进入峡谷深处，逐渐消失的队伍，心中暗自祈祷。 五百骑兵在进入到峡谷之后，约么行进了几百米，便看到前方一排拒马拦在前方，拒马身后几十名山匪打扮的人持刀而立。 其中一个丑陋的刀疤大汉手持一柄开山大斧站在拒马后高声喊道：“待！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刷啦啦人头掉下来！” 魁梧队正见状内心不但没有惊慌，反倒是安心了许多，他真不知道这些衣衫破烂的山贼是怎么想的，竟然拦截全副武装的金吾卫，真是以卵击石不怕死。 魁梧队正立马喝道：“大胆贼寇，我等乃是朝廷金吾卫，尔等竟敢拦截朝廷军队，想找死不成” 可是那丑陋的刀疤男听到对面的喊话却是没有丝毫惧意，他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呵呵，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照样拦，识相的话，留下马匹，老子放你们一条生路，你要是牙崩半个说不字，你来看，爷爷是管杀不管埋！” 骑在马上的金吾卫都被这丑陋的黑脸大汉逗乐了：“就凭你们几十人也想拦住我们几百人，找死！” 说着，五百金吾卫骑兵犹如游龙一般纵马冲向了挡在前方的贼寇，此时的贼寇见状不由得大惊，纷纷撒丫开跑，往日里他们在此打劫，无论是什么行商还是官府都会乖乖交出一部分银钱，花钱买个平安，而这些山贼也自知细水长流的道理，敲诈一些银钱之后便会放人离去。 如今这队人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直接动手了，山贼们也就下意识的开始奔逃！ 然而就在峡谷之中奔逃追杀之际，山顶某处密林里，一个三十来岁，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却是面露一丝诡异的笑容。 金吾卫见这些山贼不堪一击，只顾奔逃，也就没太在意，心想将他们打发了就行了。魁梧队正命令一个金吾卫回到后方队伍前去通报，而他则带人守在峡谷里。 很快在得知前方峡谷中只有几十名山贼打劫之后，鲍信也放松了心态，率领着剩余的五百骑兵快速行进，期望可以尽快通过这狭长的山谷。 然而就在他们进入山谷一炷香之后，就听duang duang duang几声锣响，随即山坡上出现了不少手持弓箭的士兵，不停的朝他们放箭，其中夹杂着不少滚木雷石，狭窄的山间峡谷根本无法躲避，箭矢倒是还好，有盔甲护身，没有大碍，可是滚木雷石却不是盔甲所能抵挡的，不少金吾卫被滚木雷石所砸中。 鲍信见此不由得心下大惊，于是高声道：“加速前进，快速通过峡谷！” 之后一行人冒着从天而降的滚木雷石开始玩命儿的向前冲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除了山坡上的伏兵之外，峡谷两侧已经被大量士兵堵死，两侧的士兵向着中间峡谷合围而来。 几名金吾卫士兵企图用骑兵重开对面的人群，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很快他们便被对面的长枪掀翻在地。 鲍信这是才明白，先前那几十名山贼不过是引诱他们的幌子罢了，而眼前这些人赫然是身着盔甲的正规军。 “沿山壁两侧列阵！”他高声大喊道。 很快士兵们纷纷向着两侧山体靠去，但是中间却是空出来一道狭窄的通道，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持枪，背靠山体，一来尽量阻挡落石，二来可以正面迎击敌人。 对面的士兵也开始冲锋，显然他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前方刀盾兵开道，后边长枪兵紧随，一步一步向着他们逼近！ 金吾卫平日里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很快便和对面的士兵战在了一起。金吾卫依靠着强大的身体优势和对面士兵展开对攻。 第208章 筹备登基 半日之后，阳光透过峡谷两侧高耸入云的峭壁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满地横七竖八、堆积如山的尸首，整个峡谷内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战场之上，硝烟弥漫，喊杀声与惨叫声似乎仍萦绕耳畔，但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死寂。仔细清点后发现，共有三千多具尸体散布于此，其中一千来自金吾卫，另外两千多则属于敌对一方的士兵。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脸上有着一道狰狞黑色刀疤的大汉快步登上山坡，径直来到一名身形略显消瘦的男子面前。只见那名大汉单膝跪地，抱拳禀报：“三爷，金吾卫已被全部消灭，未留一个活口！” 听到这个消息，那位被称为\"三爷\"的消瘦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此人正是薛槐，乃是户部尚书薛庆的第三个儿子。自从接到父亲薛庆的飞鸽传书后，他一方面安排人手探查金吾卫的行踪，一方面着手准备进行伏击。 当得知鲍信带领的金吾卫踏入薛家领地范围内时，薛槐就断定他们必定会选择从夷陵西部的夷陵道峡谷前往秭归。于是乎，他果断率领五千精锐甲士提前埋伏于此，静候敌人上钩。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薛槐所预料那般发展。当金吾卫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夷陵进发之际，毫无防备的他们一头扎进了薛槐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广袤无垠的巴蜀平原之上，位于成都东边的广汉城中，一支多达两千人的庞大军队正从汉王府鱼贯而出，气势磅礴地向着城东方向挺进。早已接获京城飞鸽传书的汉王，对于朝廷中的剧变了然于胸。当他得知满朝文武一致决定推举自己登上皇位时，内心激荡不已。 队伍一路前行，所经之处，路旁的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话说这汉王的命也确实有些苦逼，刚刚抵达蜀地不久，还未及喘息，便接到消息说自己有机会继承大统。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重整行装，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 按照原有的行程规划，这支军队在离开东门后会直接朝着汉水行进，随后登上早已准备好的楼船，并沿着江州一路前行。接着，他们会顺着江水顺流而下，最终抵达目的地——白帝城。到了白帝城以后，他们将和特意赶来接应的金吾卫会合，紧接着再次向东进发。 可是这些人却不知道，此时前去迎接他们的金吾卫已经在夷陵道遭受意外，整个军队都覆灭了。正当这支队伍刚刚驶出东门时，有三匹骏马从北门飞奔而出。这三个人全都戴着斗笠，其中一个斗笠下面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六七岁。这三个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骑着马快速向汉中的方向奔去。 函谷关上空，一片宁静祥和，一只头顶涂抹着鲜艳红斑的信鸽宛如一道灵动的风景线，悄然无声地飞过那高耸入云的坚固城墙，向着西方振翅翱翔而去。 经过漫长的一天飞行后，这只信鸽终于抵达了繁华热闹的长安城，并准确无误地降落在城中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旁的鸽巢处。此时，一名身着太监服饰、面容慈祥的老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信鸽身旁。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金黄的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信鸽。信鸽对于这位熟悉的老者毫无惧意，欢快地踮起脚尖啄食着老者手中的谷子。 正当信鸽享受美食之际，老者迅速伸出手掌，稳稳地将信鸽抓住。接着，他熟练地从信鸽腿部解下一封用蜡密封好的纸条。完成这些动作后，老者轻轻放飞了信鸽，让它继续自由自在地飞翔。 紧接着，老者紧握着纸条，脚步匆匆地朝着长安府内的某处宫殿奔去。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来到了宫殿之外。站定后，老者与门口值守的禁卫军低声交谈了几句。禁卫军不敢怠慢，立刻接过纸条，转身迈步走进了殿内。 此刻，宫殿内正聚集着一群人，张家家主张恭正与几位重要官员激烈地讨论着某些事情。忽然间，禁卫军踏入殿内，径直走向张恭，恭敬地禀报：“启禀家主，收到京城传来的飞鸽传信。”说罢，他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张恭。 张恭小心翼翼地接过密封的纸条，然后轻轻将其拆开，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小字：“天子驾崩！安好勿念！” 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张恭的脸色骤然一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但紧接着他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也！”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 在场的官员们目睹着张恭如此反常的表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能够令这位一向稳重的家主如此欣喜若狂？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纸条上所写的内容。 这时，那位被张恭称作八弟的中年汉子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家主，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他的目光紧盯着张恭手中的纸条，似乎想要透过那薄薄的纸张看清其中的秘密。 张恭面带微笑，满意地晃动着手中的纸条，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陛下驾崩了！老二老三他们也都安然无恙！”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引起一片哗然。 在场的人听闻这番话后，纷纷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表示赞赏和认同。中年汉子更是满脸兴奋之色，激动地说道：\"真是太好了！既然圣上已然龙御归天，眼下便是绝佳的契机啊！家主大人，依在下之见，应当立刻拥戴太子殿下登临皇位才是上策。如此一来，我方便能牢牢掌控局势，占据更多主动地位！\" 张恭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紧接着下达命令：\"来人呐！速速前去传唤太子前来！\"没过多久，只见一名禁卫军领着太子快步走进了议事大殿之中。 太子目光扫视着殿内的众人，尽管众人都尽力掩饰，但脸上仍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神色。太子走到张恭跟前，躬身施礼问道：\"舅舅，您召见外甥所为何事呢？\" 张恭佯装出一副悲痛沉重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语气低沉地说：\"太子啊，圣上不幸驾崩了\"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众人原本以为太子至少会流露出些许哀伤之情，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也好。可谁曾想，太子竟然毫无掩饰地露出满心欢喜的神情，失声惊叫道：\"真的吗？舅舅！\" 他这一笑，让张恭感到十分困惑和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跟着一起笑呢？还是应该哭泣以示哀悼呢？就在这时，太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当之处，连忙收起笑容，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并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情。 张恭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然后对太子说道：“如今陛下已然离世，您身为太子，肩负着国家重任，应当立刻登上皇位，执掌天下大权。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张恭的话语刚落，大殿内的众人便异口同声地高呼道：“恳请太子殿下荣登大典！”声音响彻整个宫殿，气势磅礴。 太子环顾四周，看着殿内的众人，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悲哀，只觉得面容异常扭曲。 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身来，再次将目光投向张恭，轻声说道：“那就辛苦舅舅了！” 听到太子的话，张恭神情肃穆地深深点头，然后语气坚定地回应道：“陛下请安心！然而目前局势危急，所有事情都必须尽快妥善处理。依微臣之见，可以省略一些繁杂冗长的仪式程序，如此方能确保新皇尽快顺利登基。” 此刻，张恭已经悄然改变了对太子的称谓，那一声“陛下”如同一股暖流涌上太子赵冲心头，令他感到无比欣喜和满足。多少个日夜，他做梦都盼望着这一天早日降临，无数次在心中憧憬自己登上皇位后的景象。 “舅舅所言甚是，一切全凭舅舅做主！”赵冲连忙回答道。 紧接着，张恭转身面向殿内众人，高声下令：“明日便是黄道吉日，即刻筹备登基大典！”话音刚落，整个长安府，也就是昔日的皇宫瞬间变得繁忙异常。仆人们匆匆忙忙地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精心布置每一处细节。 第209章 赵冲登基 第二天 长安府重新更名为太极宫，这座古老的皇家宫殿重新恢复它的皇宫作用。 太极宫内外布置得极为隆重且富丽堂皇，殿堂楼阁无不披挂金箔，各色丝帛绣成的帷幔随风飘逸，展示出关中的富饶与强大。宫廷之内，金玉交辉，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陈列其中。 登基大典上，群臣毕集，皆身着华美的官服，分列两旁，场面肃穆而又庄重。士兵列队，旌旗招展，铜钟齐鸣，礼乐齐奏，赵冲身着五爪金龙纹样的衮龙袍，头戴冕旒，手执镇国神器，按周公古礼祭拜天地。 完成仪式的祭拜，赵冲在在众臣簇拥之下，进入太极殿，太极殿作为最重要的登基场所，更是被精心装饰，宝物罗列，金龙盘柱，凤凰展翅，象征着皇家至高无上的尊严与权威，伴随着钟鼓奇乐。 赵冲缓步走向金銮宝座，端坐在那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正式宣告登基称帝，继承大夏基业！ 赵冲扫视殿下众人，开口说道：“朕今日承蒙天意，登临大位。自此以后，朕将竭尽所能，效法先贤，励精图治。望诸位爱卿与朕一同努力，共治天下，让大夏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身着锦绣华服的百官，整齐排列，三跪九叩，行朝贺之礼，朝贺之声震耳欲聋，响彻太极殿内！ 一名太监展开手中的圣旨，高声朗读着新朝的第一道圣旨，正式昭告天下，天子即位，年号为新武年！ 百官们在此跪拜朝贺，赵冲看着殿下跪着的大臣们，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 “众卿平身。”他缓缓说道。 大臣们谢恩后站了起来。 随后太监宣读了第二道圣旨，册封百官，排在首位的便是张家家主张恭：“襃贤昭德，昔王令典；旌善念功，有国彝训。国舅张恭或夙参谋谟，绸缪帏幄，竭心倾恳，备申忠益；或早从任使。契阔戎麾，诚着艰难，绩宣内外。义冠终始，志坚金石，誓以山河，实允朝议，封英国公，兼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尚书令！” 张恭欣然出列跪地叩拜道：“臣谢陛下隆恩！” 随后又册封了诸多官员，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张家的主要人员，还有一些关中、汉中地区的名门望族，如孟家、韦家、崔家、李家等家族子弟。如此一来，一个粗略的政权算是简单组成。 “先帝蒙尘，为叛逆所害，朕今已即位，首要任务便是征讨叛逆，”赵冲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现命英国公张恭为讨逆元帅，辅国大将军张邦堰为副帅，统率三军，克定平乱！” 张邦堰就是张达的父亲，张达率军先是弃守西关，随后意图攻打燕城，被燕王赵斌所杀，之后赵无疾追究张达的责任，张家明面上将张邦堰缉拿，实则只是将其保护起来而已。 如今赵冲登基称帝，对于张达的父亲自然是委以重任，表面上看张恭是主帅，但是实际上真正指挥作战的必然是张邦堰这个征战沙场的老将来执行。 二人欣然领命：“臣领旨！” 长安盛大登基大典与京城之中紧锣密鼓筹备丧事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赵冲在长安登基称帝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京城之中。 一些原本依附于太子的官员闻听此消息，在家中暗自庆幸，如今朝堂变换，他们这些人有的被抓，有的被排挤出朝堂，如今赵冲称帝，他们期待着有一天赵冲能够打回京城，那样他们便可以重新回去做官。 不过，除了这些暗自窃喜的官员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尤其戴家、方家、刘家，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种场景，尽管他们早就预料到事情会有这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之时，他们还是内心愤慨不已。 “淫乱后宫，坐上叛乱，如此倒行逆施，当真是厚颜无耻！”工部尚书刘文达愤慨的骂道。 兵部尚书方书同也附和道：“兵部建议是直接出兵征讨，汉王还不知何时回京，此事不能再拖，否则时间拖得越长，百姓越是人心惶惶！” 恒王赵无征补充道：“没错，此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尽快解决，眼下已经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已经投靠他们一方！本王愿亲自领兵征讨叛逆！” 方书同见到赵无征也建议出兵，于是继续说道：“我建议从四个方向同时进兵，戴家从巴蜀攻取汉中，刘家从江南起兵，经襄阳、上庸，从东面进攻汉中，对汉中进行夹击。 另外朝廷兵出函谷关，攻打潼关，我会命山东军北渡黄河，攻打河东道的运城和临汾两地，一来切断他们经由此地南下的道路，二来一旦拿下两地，我军便可在龙门渡口和夏阳渡口越过黄河，从东北向南进击关中。” 众人听着方书同的建议，不由的心中暗自赞叹，方书同不愧是战场老将，兵部尚书，深通兵法韬略。大军从西南，东南、东面，东北四个方方向包围关中和汉中，而关中北面和西北两侧又有草原游牧民族的包围，如此一来关中和汉中就成了必死之地。 戴严兴奋的赞叹道：“方大人此计甚妙！我赞同出兵！” 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次征讨叛逆的军事行动，但是表面之下却是一张瓜分张家的军事联盟。方家兵部河东两道的运城和临汾，两地几乎是河东道最为平坦肥沃的地区，且位于河东道最南端，被张家经营了二十多年了，方家攻陷此地之后，这里自然要划分给方家。 同时，汉中之地则是由戴家和刘家两方同时攻打，这也意味着，一旦拿下汉中，戴、刘两家将瓜分汉中之地。 而作为朝廷的皇家，面对的是最强力的关中主力，自然关中之地拿下之后会划归给皇家。 赵无征、方书同、戴严、刘文达都明白其中的道理，谁也不会把话说到明面之上。一旦少了张家这个劲敌，未来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家族势力之争中，他们都可以少一分阻力，多一分胜算。 事情商定之后，朝廷以中枢六部联合名义下达了一道圣旨，任命赵无征为西征元帅，统帅三军，方、戴、刘三家则在十五日内集结调遣兵马。 第210章 开城门 薛府，这几日薛庆自打辞官之后，一直在家中闭门不出，但是时刻探听着朝堂内外的消息。 当他得知赵冲在长安登基称帝之时，不由得笑骂道：“蠢货！” 薛家长子薛魁听到父亲的笑骂之声，不由得好奇问道：“父亲大人为何如此说！” 薛庆淡淡的说道：“太子此时登基，无疑将会成为众矢之的，你看现在几大家族已经决定同时发兵攻打关中和汉中了，要不了多久，张家就会成为历史！” 薛魁虽然知道薛庆说的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但是要他相信张家会就此消亡也未必就如此轻易：“张家占据关中和汉中之地久已，且孩儿听说张家在关中和汉中经营日久，又深的民心，且两地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有着天然的防御优势，想要轻易攻取，恐怕没那么容易！” 薛庆听着薛魁的分析，不由得点头赞叹：“你说的没错，张家在关、汉两地确实经营的不错，又有天险驻守，想要攻克确实不易，但是要防守多条线路，只怕是力有不逮啊，张家在关中兵力最多不超过二十万，而且还要防御北方匈奴的进攻，所以真正能分兵出来对抗几大家族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十万，四个方向分兵防守，只要一个方向被击破，那相邻的另一个地方机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况。” 听完薛庆的话，薛魁不由得暗自唏嘘：“看来这次张家真的是要完了，只是这张家一完，其势力势必会被朝廷和几大家族瓜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助朝廷出兵啊？” 薛魁的担忧没有错，因为一旦几大家族瓜分了张家的地盘，那么他们的实力必然会大增，虽然未必会超过薛家，但是跟薛家分庭抗礼是肯定的。同时如果薛家在这次事件中袖手旁观，那么等将来战事结束，朝廷也必然会联合其他家族对薛家进行打压。 薛庆脸露一抹狠厉之色的说道：“哼，出兵？当然要出兵了。不过不是出兵助朝廷，而是助我们自己。” “父亲的意思是?”薛魁疑惑地看向薛庆问道。 薛庆没有回答儿子的提问，而是把话题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此事日后你自然便知，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薛魁见薛庆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于是也就不再追问，转而回道：“父亲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便会行动！” 此时此刻，京城之中一片哗然。由于长期被封锁，百姓们的情绪愈发焦躁不安。长时间的封城已经严重干扰了京城的商业活动和人们的日常生计。午后时分，大批民众纷纷涌向城门，喧闹声此起彼伏，强烈要求朝廷开启城门。 守城的将领面对众多围困城门的百姓，深感事态严峻，不敢有丝毫延误，立刻将这一紧急情况报告给了南衙大将军李茂。 李茂心里清楚，城门紧闭已久，必然会给城内居民带来诸多不便与困扰。他当即入宫面见六部尚书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诸位大人，城门不能再继续封闭下去了，不然恐怕会引发城内百姓的暴乱啊！\" 李茂焦急地向众人解释道。 戴严眉头紧皱回应说：\"最近城中违法乱纪之事层出不穷，更有甚者，一些粮行竟然出现了哄抢粮食的混乱场面。可问题在于那张家兄弟还没捉到呢，如果现在就开城门，恐怕他们会趁机逃脱！\" 众人陷入沉思，一时之间难以决断。一方面是城内百姓生活的困境以及可能爆发的动乱风险；另一方面则是追捕逃犯的重要任务。这个棘手的难题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左右为难。 刘文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哼，不过是些普通老百姓而已，即使造反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有何可惧之有！” 然而，方书同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同这种观点。 他出言反驳道：“刘大人，你这话恐怕有些欠妥。平日里偶遇小规模百姓叛乱，只需派兵围剿即可平息。但现今局势紧迫，我们即将发兵征讨叛军，如果此时后方发生骚乱，势必会给战局带来诸多变数，处理起来怕是颇为棘手啊！” 自从赵无无征回京后，赵仁便很少再踏入议事大殿。如此一来，这也意味着他将皇族的决定权交到了赵无征的手中。 赵无征面沉似水，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缓缓开口道：“方大人言之有理，依我所见，还是应当打开城门。事已至此，那张让、张据兄弟已然无用武之地。即便将他俩擒获，又能怎样呢？如今张氏一族公然反叛，他们二人无非只是多添两名死囚罢了，并不能改变大局。况且，张氏家族绝不会因这两人而轻易放弃抵抗。” 众人听到赵无征的话也都陷入沉思之中，显然刑部尚书戴严和工部尚书刘文达是不想打开城门，而方书同和赵无征则从军事角度赞同打开城门。 片刻之后，戴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依王爷之见，打开城门，不过同时要派兵严加搜查，将张氏兄弟的画像张贴各城门处，避免走脱了二人。另外京城十二道城门不必全部打开，只需要打开东面上东门建春门，南面的长夏门和北面的安喜门即可，这样检查力度也可以减小一些。” 说完他看向其他几人，见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戴严转头面向南衙大将军李茂，随后躬身施了一礼道：“京城的安危就有劳李将军了！” 李茂也拱手朝着几位尚书施礼道：“既然几位大人商议好了，那本将立刻安排人去办理！” 不久之后，三面城门处张贴了张氏兄弟的画像，同时增派了防守巡查士兵，几处城门被同时打开，进出行人皆一一接受盘查。 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消息便传回了薛府，薛魁开口道：“父亲，城门已经打开，我们是现在就动身，还是再等一等？” 薛庆抿了一口茶水道：“府中的产业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父亲，只处理了一小部分，眼下时局动乱，即便是降价处理也鲜有人问询！”薛魁有些失落的回道。 “无妨，先将现有的资产转移回家族，待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在动身不迟！”薛庆淡淡的回道。 薛魁见状还是心有不舍的说道：“父亲，您当真要辞官回乡吗，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孩儿心里不甘啊！” 薛庆望向自己的这个长子，虽然他不是家族中最聪明的人，但是他是薛家的长子，薛家未来的族长，继承人。薛庆对他也是宠爱至极。 “魁儿，你还没看出来吗，如今天下将乱，留在京城未必是好事，反倒是我们离开京城之后，便可放手去做了！” “那大皇子怎么办？” “大皇子自然要随我们一道离开，此事为父已经有了安排，过几日我便让大皇子以出城巡视皇陵为由出京，一旦他出了京城，便会有人接应他南下。” “可是只要三弟能够截杀汉王，大皇子还是很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但是一旦离开了京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薛魁心有不甘的说道。 “不管槐儿能不能截杀汉王，大皇子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是为何？” “汉王一旦身死，戴家必然会知道，此事是我薛家所为，薛、戴两家的仇算是彻底结死了，戴严绝对不会再转头支持大皇子，反而他们会联合支持七皇子或者八皇子，甚至有可能支持那个燕王，但绝对不会是大皇子！你明白吗？” “那离开京城之后怎么办？” 薛庆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向屋外，此时天空阴云密布，一片雪花静静地从天空中飘荡而下，他望着那飘落的雪花淡淡的说道：“既然这大夏已经有两位皇帝了，那又何妨再多一位呢！” 第211章 兵出汉中 京城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座安静清幽的宅院。这里是张据和张让两兄弟的藏身之处。当他们得知城门重新开放的消息后，并没有感到欣喜，因为与此同时，他们还得知自己的画像已经被贴在了城门口，所有进出城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的盘问。 张让忧心忡忡地看着哥哥张据，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哥，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张据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缓缓回答道：\"目前城门刚开，盘查肯定异常严格。我们若此时贸然行动，恐怕只会自投罗网。所以，我认为当下最好还是按兵不动，静待时机。等过些日子，他们一无所获，自然会逐渐松懈下来。那时，我们再寻找出城的机会更为妥当！\" 张让听了哥哥的话，心中虽有万般无奈，但也明白这确实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法。他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哥哥的决定。然而，终日困守在这小小的宅院中，实在是无聊至极，令人心情烦闷。 就在京城里几大家族决定出兵之际，关中地区，讨逆副元帅张邦堰已经率领着三万先锋军经由子午道直奔汉中而来。 汉中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军事要地，其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从汉中通往关中共有四条蜿蜒曲折的山道，自东向西依次排列。 首先是子午谷，亦称子午道，这条古道横亘于两县之间，北边是江口县，南边则是子午县。子午谷中还设立了子午关，它是汉中与长安之间距离最短的路径。 接下来是傥骆道，这是一条狭窄险峻的山路，行走其间异常艰难。因此，人们通常不愿选择这条路，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坠落山崖，粉身碎骨。傥骆道两旁分别坐落着洋县和周至县两个小县城。 再往西去，则是褒斜道，又被称为斜谷，它是关中进入汉中的主要干道之一。这里设有眉坞县和留坝县，从眉坞县一路向西，穿越过五丈原后即可抵达陈仓。而从陈仓往南前行，便是陈仓道，它位于最西侧。这条通道不仅是连接关中和汉中的交通枢纽，更是最为繁荣热闹之处。陈仓道沿途分布着大散关、凤州城以及徽县等重要据点。 从徽县往东南方向进军便是沔县，穿越沔县后即可抵达辽阔无垠的汉中平原。然而，如果选择朝着西南方向前行，则会踏上另一条通向巴蜀之地的道路。这条路径设置了一座至关重要的关隘，名为阳平关，它被誉为蜀北四大关之一。 这条道路不仅是巴蜀军队进攻汉中的关键要道，更是他们的战略要冲。此刻，阳平关正牢牢地掌控在戴家手中。 继续向西延伸，还有两条崎岖难行的道路：其一称为岐山道；其二唤作阴平道。这两条道路相互连接，高悬于险峻的山峰之间，要想成功翻越极其困难。此外，这条路并不是直通汉中的捷径，而是通向陇右地区的高山之道。 而通过阳平关向南行进，最终便能抵达广元城。广元城作为金牛道上规模最大的城池，其地位举足轻重。 而金牛道本身不仅是连接巴蜀与汉中最为关键的交通枢纽，更是两地经济、文化交流的大动脉。在这条蜿蜒曲折的干道上，犹如铜墙铁壁般矗立着三座险关要塞：棋盘关、葭萌关和剑阁。它们宛如三颗璀璨明珠，镶嵌于要道之上，彼此呼应，共同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这三道关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其防御工事严密异常，可谓固若金汤，令人望而生畏。可以说，这里是守卫巴蜀大地的咽喉要道，任何企图突破此防线的敌人都将付出惨痛代价。 除了金牛道之外，往东还有另一条历史悠久的古道——米仓道。它起始于汉中，穿过南江县，途经巴中郡，最终抵达巴蜀的阆中。在巴中和阆中之间，还设有一处名为瓦口关的要隘，如同一座天然屏障，守护着这条古道的安宁。 继续向东前行，便是荔枝道。这是一条狭窄险峻的山间小道，南端与巴蜀的达州城相连，北端则通向汉中的西乡县。但是由于道路狭窄难行，不宜作为行军路线通行。 从达州城往南，则可进入涪陵城。涪陵位于长江之畔，物产丰饶，交通便利。顺着江水东流而下，即可抵达白帝城和秭归等地。这条水路畅通无阻，沿途风景如画，更是美不胜收。 现在张家和戴家在两地的势力划分可以说是，张家占据了汉中平原上所有的城池，彻底将戴家从汉中平原排挤出去了，而戴家则是占据了蜀北地区通往汉中的所有关隘，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家才再无力向着巴蜀地区扩张。 张邦堰此次率兵前来，首要攻取的方向便是米仓道，按照他的构想，金牛道关卡众多，防守最为严密，更是有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阁剑门关，所以从金牛道进军绝非善事， 而米仓道作为南下的通道，除了巴中郡外，便是瓦口关。所以只要先拿下巴中郡，随后便可夺取瓦口关，只要瓦口关一旦攻破，便可顺势南下进攻阆中，从而打开通往巴蜀的要道。 张邦堰骑在马背之上，望着前行的部队，随后对身后的亲随问道：“大军还有多久才能抵达汉中？” 亲随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看了看随后说道：“元帅，我们今日上午便已经通过了子午县，再有一日便可抵达汉中。” 张邦堰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去要地图，亲随当即将地图递到张邦堰的手上。张邦堰接过地图大致看了一下，随即吩咐道：“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到达汉中之后不要停留，直接向南郑进发！另外传令汉中，命令他们提前将粮草运往南郑！” “遵命”身旁的一名传令兵接令之后飞快而去。 汉中城中，太守张邦礼端坐在府衙大堂之中，下手围坐着郡丞韦钊、主簿崔浩玉，都尉张佥。 张佥乃是太守张邦礼的儿子，现任汉中都尉，赵冲称帝后封其为明威将军，官居正四品，统筹汉中所有兵马。 汉中郡城之中守备军约有两万余人，其余各地县府约有一万余人，因为之前十几年张、戴两家再无战事，所以汉中屯兵并不是很多，更多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抗击北面的匈奴了。 张邦礼开口说道：“眼下大军还有一日便可抵达汉中，军需粮草，攻城器械可都准备完毕了吗？” 郡丞韦钊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回禀太守，粮草已经准备完毕，可供五万大军食用十五日！” 随后都尉张佥也起身说道：“攻城器械也已经准备完毕，箭矢十万只，攻城梯两百余架，预备刀盾三万副，铠甲三万套！” 张邦礼微微一笑道：“好，此番我张家誓要攻入川蜀之地，届时在坐的各位皆是有功之臣，我自会向陛下给各位请功。”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道谢：“多谢太守大人！” 第212章 蜀中之智 川蜀大地之上，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在平原之上，这里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成都。成都城内，一座气势恢宏的府衙当中，此时一群人正围坐在一座宽敞的大厅内。 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对着为首的一位中年人开口说道：“二叔，我们在长安的细作探得，张家正在招兵买马，而且有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往汉中。恐怕他们在汉中要有所图谋！” 说话之人正是戴严的儿子，戴庆明，也是戴家这一辈中最为聪慧之人。 而坐在首位的正是戴严的亲弟弟，戴宽。戴严、戴宽这两个名字寓意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戴严身为戴家的族长，兼朝廷刑部尚书，所以长期居住在京城，而戴家在川蜀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二弟戴宽打理。 戴庆明说完之后，又有一名约么五十多岁的老者开口道：“赵冲在长安称帝，发布讨逆檄文，如今汉王已经启程回京继承皇位，我担心张家势必会把我们当做首要的进攻目标！”说话之人乃是戴家一个分支家族的族长，名叫戴信德，按辈分乃是戴严的叔叔，但实际年龄和戴严相仿。 听完二人的讲述，戴宽只是微微颔首，其实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身为戴家的二当家，在蜀中执事多年，如果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那就活该戴家消亡。 其实早在接到要求汉王回京即位的时候起，戴宽就已经开始提前布防张家和薛家了，皇位之争向来如此，每到这个时候各大世家都会有所行动，无论是出于震慑彼此，还是未雨绸缪，他们都会加紧边境的防御。 所以，在得知汉王被要求回京即位的同时，他便调遣部队增防两地的边防了。如今川北总兵力已经达到五万之众，分布在川北各个关隘要道。 其中西部阳平关五千守军，棋盘关和葭萌关各五千，剑门关两千，广元城一万五；中部米仓道上的巴中郡守军一万，瓦口关五千。东部荔枝道的达州城守军五千。 虽说五万大军分守各地，兵力有些分散，但是依靠着大巴山脉和险要的关隘地势，戴宽自信就算是来了十万大军，也休想进入川蜀。 见到戴宽没有说话，戴信德再次开口说道：“老二，我们是不是要派兵增防川北地区？” 戴宽见戴信德发问，于是出言宽慰道：“七叔放心，我已经从川西征剿蛮兵的队伍中抽调了一万军卒增防川北了。” 听到戴宽的话，老者这才放心了许多。 然而听到戴宽说征剿蛮族的时候，戴庆明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思索了片刻后他开口说道：“西部诸蛮与川东诸蛮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这些人极易擅长山地作战，如果能善加利用的话，或可成为一大助力！” 戴宽看向他这个聪慧的侄儿，笑着问道：“庆明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戴庆明开口道：“川东乌蒙部落虽然已经归顺我们，不再滋扰生事，但是每年都要向我们索要大量米粮，这些年过去，乌蒙部落也逐渐扩大，长此以往下去，势必会成为一大威胁，而且一旦我们跟张家开战，保不齐他们会趁势脱离掌控，到时候反倒是一大麻烦！” 戴宽听着戴庆明的话，不住的点头称是！ 戴庆明继续说道：“如今正值冬季，他们粮草必将短缺，侄儿建议此时联络乌蒙王，多给予一些粮草，并约定一旦张家和戴家开战，乌蒙部落必须派出部族支援我们！如此一来，我们既可以在战争中削弱乌蒙部落，也可以有效的保存我们戴家的实力！” “除了我们巴蜀境内的乌蒙部落之外，还有东女部落，另外占据西北高地上的氐族也可以利用！如今他们占据武都郡，从武都东进，进击汉中，一方面可以减轻我们在川北的压力，二来也可以适当的削弱氐族。” 听完戴庆明的话，戴宽虽时心中高兴，但也有一丝忧虑：“乌蒙王和东女王那里倒是还好说，两个部落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四万之众，给些粮食不成问题，可是氐族人员也有十几万，想要说服他们，粮食少了，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戴宽说完之后，下首一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我看此事也不一定很难，而且也不需要我们出什么粮草。” 说话之人并非戴家之人，而是蜀中大族法玄，法家本来是中原的大族，三百年前因为中原战争而迁居蜀地避难，后来逐渐发展成为川蜀的一个大族，依附于戴家！ “此话何意？”戴宽不解的问道。 “二爷当知，这氐族向来是高山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其彪悍程度不亚于匈奴，然其虽勇，但终究规模弱小，不似匈奴这般强大，所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小规模侵袭汉中、川北之地，不敢大肆掠夺汉中之地。但是他们嗜杀成性的习性却从未改过，被他们掠夺过的村镇，几乎人畜不留，为此，张家也曾发兵征讨过氐族，斩首两万余，自此，氐族才不敢再肆意侵扰汉中！” 厅中众人皆看向法玄，法玄顿了顿继续说道：“一旦我们和张家开战，加上朝廷在东面虎视关中，匈奴北据草原，必然会牵制住张家的所有兵力，张家便无力再顾及氐族的侵掠，到那时，汉中之地的钱粮，财帛，人口尽可取之。只要将这一利害关系告知氐族首领，我相信，他不会拒绝这个既可以报仇，又可以掠夺财富的机会的。” 听完法玄的话，戴宽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妙之兄不愧是蜀中奇才也！” 妙之是法玄的字号，姓法名玄，字妙之，同谓之玄，玄谓之妙，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 听着戴宽的夸赞，法玄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二爷过誉了！” 戴宽摆摆手，示意自己说的一点不为过：“依你看，派谁前去可好？” “二爷不弃的话，在下愿亲自走这一遭！”法玄当即回道。 听到法玄说要亲自去，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惊。 戴宽也连忙摆手说道：“诶，不可，氐族野蛮难驯，此去尚有风险，万一谈不拢，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还是命下边的人去！” 法玄却不为所动，坚持要去：“二爷放心，凭在下这三寸不烂之舌，定会说服氐族首领！” 戴宽见法玄坚持要去，心中很是感动，沉吟了片刻，戴宽说道：“妙之不仅是我蜀中奇才，更是我蜀中之义士也，既然如此，我给你多派些护卫 以防不测！” 法玄躬身施礼道：“多谢二爷！” 法家之所以能从一个逃难避祸的家族在巴蜀站稳脚跟，并逐渐发展壮大，就是靠着胆大心细，做事果敢才成长起来的。 撂下氐族部落的事之后，戴宽又转向戴庆明说道：“庆明啊，乌蒙和东女那边的联络你来安排一下就是，事情要尽快，不可拖延！” “是，侄儿领命！”戴庆明欣然应道。 第213章 分析战局 燕城，燕王府中，一众官员皆聚集于此，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燕城，伴随而来的还有朝廷的旨意，藩王不得随意进京。 对于自己这个皇帝老子的驾崩，赵斌没有感到多大的悲伤，甚至若不是原宿主的记忆里，他几乎快忘记这个皇帝老爹长什么样了。 自打穿越过来，他就见过这个便宜老爹两次，一次是替前宿主挨板子，一次辞行来燕城就番，说实话，这两次他都是远远的望了几眼这个皇帝老爹，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如今他离开京城才一年多，这皇帝老爹就突然驾崩离世，虽然没有太多的悲伤，但是也不得感慨人生世事无常，看来这做皇帝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曹礼坐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哎，这天下恐怕是真的要大乱了！” “听说朝廷委派恒王为讨逆元帅，戴、方、刘三家联合对关中和汉中用兵了！而户部尚书薛庆因不赞成汉王即位，率领一众朝臣当即辞官了，薛庆这老鬼怕是要和朝廷决裂了！”郡丞何苗也跟着补充道。 秦方也开口附和道：“除了朝廷和三大世家之外，张家还面临着匈奴的威胁，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这次张家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也未必是坏事！”主簿杨广泰开口道，“倘若朝廷和三大家族联合对张家用兵，那用不了多久，这场战事就会结束，朝廷也会很快稳定住局势，百姓们也免于战火！而且如果关中战事能够迅速结束的话，我想薛庆也不会蠢到再和几大家族联盟对抗！那无异议玩儿火自焚！” 赵斌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的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下边的讨论，片刻之后赵斌开口说道：“你们真觉得张家会输吗？” 作为一个穿越者，赵斌了解过太多的历史，战国七雄相争数百年，更是五次联合伐秦，都未能攻破关中。 秦末烽烟四起，秦军大将章邯率主力北上攻打复国的赵国，被项羽所败，四十万秦军主力一半被杀，即便如此，刘邦西征攻取关中也是数度惨败，最后才靠着一路招降从武关进入关中。 东汉末年，三国争霸，蜀汉丞相诸葛武侯，那是何等的惊艳才绝，然而即便如此，他终其一生都未能攻入关中。 而隋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诸侯和农民起义军纷纷举兵造反，隋朝名存实亡，李渊这才率领六千余人趁关中空虚，渡过黄河上的龙门渡口，奇袭长安，即便如此，在攻打长安之际，李世民更是聚集了二十万大军，才得以攻破长安！ 之后唐末，天下大乱，唐将张承范更是率领两千老弱的神策军在潼关硬撼黄巢六十万大军，黄巢军久攻不下，潼关之下尸体堆积如山。最后不得已翻越山岭小路，绕后偷袭，前后夹击才攻破潼关。而张承范更是留下了“使黄巢继安禄山之亡，微臣胜哥舒翰之死！”的千古遗书！ 以上能攻取关中的都是在天下大乱之际，或者兵力悬殊的情况之下，可想而知，想要进取关中何其不易。 曹礼等人齐齐看向首位的赵斌：“王爷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关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关中之兵常年与匈奴羯族作战，皆是精兵悍将，联军之中除了朝廷军队之外，其他三家的军队这些年来已经很少真正的参与战争，无非是针对当地的一些土蛮或者倭寇作战，其战斗性质恐怕远不能和关中军队相比，况且张家在关中经营多年，也颇得民心，如果张家不主动出击，只是据险而守，以联军之力想要攻破关中，绝非易事！而即便是联军攻破了外围的防御工事，想要攻取长安只怕是更加困难，要知道长安防御丝毫不亚于京城。” 听到赵斌的分析，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唯独秦方不由得开口赞叹道：“王爷所言极是，长安城墙高大宽厚，想要攻取长安别说数倍于敌，就是十倍于敌，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啊！” 何苗不由得好奇道：“那这样来说就真的没有办法攻破长安了吗？” 萧楚闻言开口道：“如果关中外围被破，大军围困长安，长安便是一座孤城！只要在外围将长安封锁，时间一长，长安自然不攻自破！” 赵斌点点道：“嗯，你说的这是一个方法，不过攻破关中外围的防御之后，联军也必然损失极大，届时围困长安之兵又能有多少呢，即便是从各地再次调兵进入关中，仍需不少时日，时间一长，难免出现变故，羯族或者匈奴会不会趁势攻入关中？” 赵斌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薛庆，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在双方彼此力竭之时，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以上我们预测的都还是能够攻破外围防御的情况，可一旦进攻不利的话，三大家族是否还会继续坚持围剿张家就不得而知了。” 赵斌说完，几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时王大勇突然抖了抖肩膀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大勇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用好奇的办法看向他。 曹礼开口道：“什么办法？” “炸药！” “炸药？” “对，只要有足够多的炸药，长安城墙就是再坚固，也能将其摧毁！”大勇笃定的说道。 赵斌没有插话，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勇，想看接下来怎么说。 “最近这段时间王爷不是命我在西山开采煤矿吗，你们是没见到，一包炸药下去，附近的山石全都碎裂，如果山石都能炸开，那城墙自然不是问题，只要量够大！”大勇说完，不由得看向赵斌。 赵斌知道大勇说的完全没错，只要有足够多的炸药，想要爆破城墙，问题不大。不过他暂时还不想把问题扯到炸药这上边来，所以他只是笑而不语，对此不置可否！ 大勇当然不知道赵斌的想法，见到赵斌对他的方法不予评价，有些不解的问道：“王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哪天我们要是打长安，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做！行了！”赵斌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只是我们对不利因素的一种分析，也保不齐，联军之中有不世出的奇才将领，能一举攻破关中和长安，这也未可知也！” 赵斌不否认关中之地的险要，但同时也对古人的智慧充满敬畏，历史上有太多的名将功成名就，就比如当年刘裕和朱元璋北伐都曾攻破关中和长安，所以古人的智慧绝对不能小瞧。 郡丞何苗思索了片刻对着赵斌询问道：“王爷，眼下时局这么乱，我看我们也需要做些准备啊，给鲜卑人制作的盔甲是不是暂时先停一下，优先给城中的守卫军先配备起来？” 听闻这话，秦方也伸直了脖子望向赵斌，满脸的期待之色！ 闻言，赵斌当即回绝道：“此事不能停，而且还要加紧，南边的动荡暂时威胁不到我们，我们眼下的威胁依旧是北方的羯族部落。对了现在制造出多少套盔甲了？” “加上他们已经运走的，还有现在库存的，已经两万余套了” 赵斌听着何苗汇报出来的数据，他知道，这恐怕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了，现在离开春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只能祈祷羯族人会因为积雪原因来的晚一些了。 第214章 羯族王帐 草原深处，数十座羯族营帐矗立在风雪之中，一群羯族首领聚集在营帐内喝酒吃肉，羯族大汗石勒怀抱着两名羯族女子坐在首位之上，享受着羯族女子递到嘴边的美酒！ 营帐外，寒风夹杂着飞雪狂风乱舞，两名身着羯族服饰的人骑在马背上顶着凛冽的寒风艰难的向着营帐区域而来。 一个羯族士兵掀开营帐的外围门帘钻入营帐内：“启禀大汗，我们在大夏的细作回来了，他们说带回了重要的消息。” 此时正在开怀畅饮的众人，听说有细作带回了大夏的消息，都纷纷看向了前来禀报的士兵！ 石勒将一旁的美女推开，看向士兵道：“让他们进来！”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营帐。 很快，两名羯族细作便钻进了营帐，来到帐内，只见二人眉毛，头发上都结上了一层冰霜，显然是在冰天雪地里赶了很久的路了，二人单膝跪地：“叩见大汗！” 石勒微微颔首道：“嗯，说你们从大夏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其中一个细作开口说道：“启禀大汗，大夏国的皇帝于二十日前突然驾崩。” 听到这个消息，石勒的眼眸一亮，不由得惊呼道：“你说什么？大夏国的皇帝赵无疾死了？” “是的大汗，此事千真万确，不仅如此，大夏国的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已经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大夏朝廷决定推举五皇子汉王登基称帝，大夏国的太子则是逃到了关中，联合张家举兵谋反！” 听到赵无疾死了，石勒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个狗皇帝终于死了，当年要不是这个狗皇帝举全国之兵讨伐我们，我们又怎么会失去那么好的土地，现在他终于死了，哎，只可惜不是死在我们羯族人的手里！” 原本哈哈大笑的羯族大汗，说到后来，反倒是有了一丝失落之情，二十年前的恩怨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那个年轻的皇帝亲率大军北伐，最终收复了河东、河北两道，将他们驱逐回草原之上。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羯族的人口已经增长了很多，石勒誓要夺回失去的土地，只可惜，还未等他成功，大夏的皇帝便已经去世！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这终归是一件好事，赵无疾虽然死了，他还有儿子们，正所谓父债子偿，他要将这笔债记在赵无疾的儿子们身上。 苏达部落首领苏达耳铁则是兴奋的开口说道：“大汗，既然大夏国已经内乱，不如我们趁机会发兵南下！” 其他几个部落族长也跟着说道：“是啊大汗，发兵！” 石勒重新坐回座位上，从面前的羊肉里拿起两大块递给身边的女人，示意她们将羊肉拿给这两个前来送信的人。 两名羯族士兵接过羊肉之后对着石勒道：“多谢大汗赏赐！” “你们先下去休息！”石勒摆摆手示意道。 随后他靠在背椅之上，笑着冲帐内的其他部落族长说道：“哈哈哈，你们是不是高兴地过头了，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节，这外面大雪漫天，如何行军！” 听到石勒的话，众人才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眼下正值寒冬腊月，根本无法大规模行军，几个人重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苏达耳铁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汗的营帐内暖和的紧，一时高兴，竟忘了现在是冬季！只可惜，如此一来，错失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呀！” 乌谭部落首领乌谭吉达则笑着开口道：“怎么会浪费，关中张家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这场大战没那么快结束！与其现在南下，不如先让他们打一阵，等他们打的疲惫不堪之时，天气也该转暖了，到那时候，我们在举兵南下，一举夺回河北河东两地，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越过黄河，直抵他们的京城！” 雍屈部落族长雍屈卓嘠笑道“哈哈哈，吉达说的没错，我听说大夏国的京城非常繁华，聚集了数不尽的财富，尤其是京城的女人，那里的女个各个是姿容绝色，到那时我们一定要将京城的所有女人和财富都洗劫一空！” 石勒也附和道：“没错，让这些两脚羊做我们的奴隶和食物，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大夏少女的肉了，那种滋味，至今让人回味无穷！” 正当他们能沉浸在掠夺大夏的梦境之中，下边坐着的另一个人忽然站起身来望向石勒道：“大汗，如果我们去攻打大夏，那鲜卑人怎么办？前段时间他们可是烧毁了我们部落的草场，因为没有了草场，我的部落饿死了很多牛羊！” 说话的正是兀颜部的兀哈良，前段时间陆彪命令吴参、唐进等人前往草原放火，放火的就是兀颜部落的领地。 石勒望向兀哈良笑道：“兀哈良，你放心，我是不会放过这些卑劣的杂种的，他们敢联合大夏对抗我们伟大的羯族人，那我就让他们从草原上彻底消失，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向东进攻鲜卑部落，一路南下攻取雁门关，到那时，河东河北两道便可完全掌控在我们手中。” 听到大汗说不会放弃进攻鲜卑部落的决定，兀哈良这才放心了许多，但是始终不知道，那些在草原上放火的人根本不是鲜卑部落的人，而是大夏的人。 “大汗，大夏毕竟是一个强大的王朝，我觉得我们应该和匈奴人联合一同攻打大夏才更稳妥一些！”乌谭吉达喝了一口马奶酒之后开口建议道。 听到说联合匈奴人，石勒的面色变得稍稍难看了一些，他们和匈奴人虽然同为草原游牧民族，但是彼此关系很糟糕，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希望占领更多更好的草场，为此，双方在草原上爆发过无数次的冲突。 乌谭吉达见到石勒面色沉了下来，于是开口解释道：“大汗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要化解和匈奴人的仇怨，而是我们可以共同进攻大夏，这样可以减小我们的阻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有一点你忽略了，就是这件事根本用不着去联合，匈奴人得知这个大夏皇帝驾崩，皇子内战的消息之后，他们自然而然会选择侵掠大夏。”石勒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石勒说的没错，就在他们商量着如何掠夺大夏的时候，匈奴人的细作也将消息传回了匈奴人的王帐里，单于可汗也在和自己的部落族长们商议何时出兵的事情。 就在两方人马商量着如何发动战争掠夺大夏的同时，远在鲜卑山的深处，一群被困在大山里的人正围在山洞内享受着刚刚狩猎来的麋鹿肉，今天他们的运气很好，发现了一支鹿群，足足有二十多头麋鹿。 吴参带领着三百多名士兵和一部分百姓，为了躲避羯族人的追捕，一头扎进了鲜卑山里，由于大雪封山，道路难行，找不到出路，他们只好暂时在山里停留下来，好在鲜卑山里物产丰富，不仅有大量的野生动物，还有很多野果。 山里的猎物很多，除了成群的麋鹿之外，还有野猪，黑熊，总之这段时间，他们是能抓到什么，就吃什么，以至于没过多久，他们所在的那片区域，很少再看到猎物出没，迫不得已，他们只能到更远的地方去狩猎。 第215章 劝赵斌称帝 燕王府内，赵斌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封信件，查看信件上的内容。这封信是麻小从京城带回来的。 京城城门一打开，杏儿便急忙写了书信，让麻小立刻回燕城报信。 赵斌看着书信上的内容，杏儿先是问候赵斌的安康，随后将他们在京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眼下京城虽然人心惶惶，但是好在没出什么大的乱子；之后便提到了皇宫，杏儿在恒王的帮助下，进了一次皇宫，见到了丁贵妃，丁贵妃目前一切安好，丁贵妃让杏儿叮嘱赵斌，要注意保护自己。 在得知丁贵妃和杏儿他们在京城安然无恙之后，赵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许，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 “三哥，谁的信啊，看的这么高兴？”刚进门的赵璎珞一脸好奇的问道。 璎珞公主本来在月初已经启程回京了，但是半路上得知京城发生的变故，且得知京城城门紧闭，无法进出之后，便又折返回了燕城。 赵斌笑着摇了摇手中的信件得意的说道：“你三嫂！” “咦？哪里来的三嫂？快给我讲讲！”赵璎珞一脸好奇的凑到赵斌身前，带着既兴奋又好奇的眼光问道。 赵斌抬眼望向天花板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 “庙里有个老和尚！是？谁问你和尚了，我问的是三嫂”赵璎珞打断道。 “哎呀，哪儿有什么三嫂，逗你玩儿的，这是京城送来的信件！”赵斌晃了晃手中信件，“不信你看！”说着将信件递到赵璎珞面前。 赵璎珞见此不由得大失所望，也不去看什么信件，撇着嘴说道：“我就说嘛！哪家小姐能看上你这个落魄王爷！” 闻言赵斌不由得苦笑道：“再怎么落魄我也是个王爷啊，这怎么还有嫌弃王爷的！再说我有那么落魄吗？” 赵璎珞插着腰，将脸凑到赵斌近前说道：“哼，你都被发配到这破地方了，还不叫落魄？难不成要发配到草原上才叫落魄！” 赵斌摸了摸鼻子，后退两步，细一思量，好像也是啊，自己穿越的又不是大明朝，搞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一套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落魄王爷也是王爷啊，现在落魄，不代表以后还落魄，那谁不是说过一句话嘛“三十年河西，三十河东，莫欺老子穷！” 赵璎珞见赵斌发呆，于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没话可说了？” 赵斌白了她一眼道：“说不过你行了！”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现在京城的大门已经放开了，你打算怎么办，是回京城呢，还是就在燕城待着啊？” “暂时不回了，这半个多月来，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懒得再折腾了，等过了岁节再说！”赵璎珞找了个椅子坐下回道。 “既然不回去了，那就给皇叔写封信，告知他 ，免得他替你担心！” “放心，我返回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他了！” 赵斌看着赵璎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见赵斌不再说话，赵璎珞扯着椅子来到赵斌身前小声嘀咕道：“三哥，你打算怎么办？” 赵斌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带着疑惑地目光看向她：“什么打算怎么办？” “太子在长安登基称帝了，汉王也要回京称帝了，要不你在燕城也登基称帝，趁着天下大乱，夺取皇位！” 赵斌一口茶水险些喷在赵璎珞的脸上，他一伸手指点在赵璎珞的脑门上：“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称什么帝啊，拿什么称？就靠我燕城这上上下下的几万百姓吗？” “不是还有西关的五万守军吗？那个西关将领不是原来你的手下吗！”赵璎珞继续道。 “西关五万大军是防备羯族人的，是守护河北道百姓的，不是我赵斌的私军！再说，你觉得我养得起这五万大军吗？你知道五万大军一天能吃掉多少粮食吗？”赵斌白了赵璎珞一眼。 “但是你可以把河北道打下来啊，打下来之后，你就可以在全河北道征兵征粮了！” 赵斌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刚来燕城的时候，燕城的百姓是什么样吗？” “什么样？” “食不果腹，你叫他们哪来的余粮啊！燕城的百姓们分配了牛羊，这才有能力开荒种地，多产一些粮食，勉强算是能吃的起饭，就这还是一天只吃两顿情况下！燕城府库的存粮，基本上都是用卖盐的钱从外地购买回来的，只有少部分是赋税征收的。我是真的没有粮食和军费养那么多军队！三哥的日子苦啊！”赵斌有些无奈的说道。 “三哥你怎么骗人啊？”赵璎珞显然不相信赵斌的话。 “我哪里骗你了？”赵斌疑惑道。 “你的日子还苦，你燕王府恨不得天天大鱼大肉，还有各种山珍野味，你说你没钱，你苦？” 赵斌：“” 赵璎珞：“还有你那个镜子，一块镜子你就想卖一万两银子，你还说你没钱！” 赵斌：“那不是你说的卖个万八两银子没问题吗？” 赵璎珞：“那你也没反对啊！” 赵斌：“能卖那么多银子，我为什么要反对，再说你这不是一块也没卖出去吗！” 赵璎珞：“我，你,他要不是京城出了这档子事，我早就卖出去了！” 赵斌：“要不我明天派人送你回京？” 赵璎珞：“不回！” 赵斌：“你不回，谁去卖镜子啊，不卖镜子怎么赚钱！” 赵璎珞：“嗷！你就知道让我帮你赚钱！” 赵斌：“你也有分红的好！” 赵璎珞：“反正我不回，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望着赵璎珞走路气鼓鼓的气势，赵斌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是着实没想到，赵璎珞会劝自己在燕城自立称帝，即使他有这种想法，他也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讲。 不过她这么一说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他刚才问赵璎珞知不知道五万大军一天吃多少粮食，实际上赵斌自己也不知道，看来是得提前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必要的话，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赵璎珞走后，赵斌对门外喊道：“来人！” 门口一个护卫军听到喊声，来到屋内：“王爷何事？” “东子，你去派人把秦都尉找来，我有些事想问他！”赵斌淡淡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东子转身而去。 第215章 劝赵斌称帝 燕王府内，赵斌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封信件，查看信件上的内容。这封信是麻小从京城带回来的。 京城城门一打开，杏儿便急忙写了书信，让麻小立刻回燕城报信。 赵斌看着书信上的内容，杏儿先是问候赵斌的安康，随后将他们在京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眼下京城虽然人心惶惶，但是好在没出什么大的乱子；之后便提到了皇宫，杏儿在恒王的帮助下，进了一次皇宫，见到了丁贵妃，丁贵妃目前一切安好，丁贵妃让杏儿叮嘱赵斌，要注意保护自己。 在得知丁贵妃和杏儿他们在京城安然无恙之后，赵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许，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 “三哥，谁的信啊，看的这么高兴？”刚进门的赵璎珞一脸好奇的问道。 璎珞公主本来在月初已经启程回京了，但是半路上得知京城发生的变故，且得知京城城门紧闭，无法进出之后，便又折返回了燕城。 赵斌笑着摇了摇手中的信件得意的说道：“你三嫂！” “咦？哪里来的三嫂？快给我讲讲！”赵璎珞一脸好奇的凑到赵斌身前，带着既兴奋又好奇的眼光问道。 赵斌抬眼望向天花板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 “庙里有个老和尚！是？谁问你和尚了，我问的是三嫂”赵璎珞打断道。 “哎呀，哪儿有什么三嫂，逗你玩儿的，这是京城送来的信件！”赵斌晃了晃手中信件，“不信你看！”说着将信件递到赵璎珞面前。 赵璎珞见此不由得大失所望，也不去看什么信件，撇着嘴说道：“我就说嘛！哪家小姐能看上你这个落魄王爷！” 闻言赵斌不由得苦笑道：“再怎么落魄我也是个王爷啊，这怎么还有嫌弃王爷的！再说我有那么落魄吗？” 赵璎珞插着腰，将脸凑到赵斌近前说道：“哼，你都被发配到这破地方了，还不叫落魄？难不成要发配到草原上才叫落魄！” 赵斌摸了摸鼻子，后退两步，细一思量，好像也是啊，自己穿越的又不是大明朝，搞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一套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落魄王爷也是王爷啊，现在落魄，不代表以后还落魄，那谁不是说过一句话嘛“三十年河西，三十河东，莫欺老子穷！” 赵璎珞见赵斌发呆，于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没话可说了？” 赵斌白了她一眼道：“说不过你行了！”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现在京城的大门已经放开了，你打算怎么办，是回京城呢，还是就在燕城待着啊？” “暂时不回了，这半个多月来，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懒得再折腾了，等过了岁节再说！”赵璎珞找了个椅子坐下回道。 “既然不回去了，那就给皇叔写封信，告知他 ，免得他替你担心！” “放心，我返回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他了！” 赵斌看着赵璎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见赵斌不再说话，赵璎珞扯着椅子来到赵斌身前小声嘀咕道：“三哥，你打算怎么办？” 赵斌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带着疑惑地目光看向她：“什么打算怎么办？” “太子在长安登基称帝了，汉王也要回京称帝了，要不你在燕城也登基称帝，趁着天下大乱，夺取皇位！” 赵斌一口茶水险些喷在赵璎珞的脸上，他一伸手指点在赵璎珞的脑门上：“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称什么帝啊，拿什么称？就靠我燕城这上上下下的几万百姓吗？” “不是还有西关的五万守军吗？那个西关将领不是原来你的手下吗！”赵璎珞继续道。 “西关五万大军是防备羯族人的，是守护河北道百姓的，不是我赵斌的私军！再说，你觉得我养得起这五万大军吗？你知道五万大军一天能吃掉多少粮食吗？”赵斌白了赵璎珞一眼。 “但是你可以把河北道打下来啊，打下来之后，你就可以在全河北道征兵征粮了！” 赵斌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刚来燕城的时候，燕城的百姓是什么样吗？” “什么样？” “食不果腹，你叫他们哪来的余粮啊！燕城的百姓们分配了牛羊，这才有能力开荒种地，多产一些粮食，勉强算是能吃的起饭，就这还是一天只吃两顿情况下！燕城府库的存粮，基本上都是用卖盐的钱从外地购买回来的，只有少部分是赋税征收的。我是真的没有粮食和军费养那么多军队！三哥的日子苦啊！”赵斌有些无奈的说道。 “三哥你怎么骗人啊？”赵璎珞显然不相信赵斌的话。 “我哪里骗你了？”赵斌疑惑道。 “你的日子还苦，你燕王府恨不得天天大鱼大肉，还有各种山珍野味，你说你没钱，你苦？” 赵斌：“” 赵璎珞：“还有你那个镜子，一块镜子你就想卖一万两银子，你还说你没钱！” 赵斌：“那不是你说的卖个万八两银子没问题吗？” 赵璎珞：“那你也没反对啊！” 赵斌：“能卖那么多银子，我为什么要反对，再说你这不是一块也没卖出去吗！” 赵璎珞：“我，你,他要不是京城出了这档子事，我早就卖出去了！” 赵斌：“要不我明天派人送你回京？” 赵璎珞：“不回！” 赵斌：“你不回，谁去卖镜子啊，不卖镜子怎么赚钱！” 赵璎珞：“嗷！你就知道让我帮你赚钱！” 赵斌：“你也有分红的好！” 赵璎珞：“反正我不回，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望着赵璎珞走路气鼓鼓的气势，赵斌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是着实没想到，赵璎珞会劝自己在燕城自立称帝，即使他有这种想法，他也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讲。 不过她这么一说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他刚才问赵璎珞知不知道五万大军一天吃多少粮食，实际上赵斌自己也不知道，看来是得提前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必要的话，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赵璎珞走后，赵斌对门外喊道：“来人！” 门口一个护卫军听到喊声，来到屋内：“王爷何事？” “东子，你去派人把秦都尉找来，我有些事想问他！”赵斌淡淡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东子转身而去。 第216章 死亡话题 护卫走后，屋内就剩下赵斌和王伍两个人了。赵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发愣。 王伍看赵斌出神，试探着开口问道：“王爷在想什么？” 赵斌抬眼看向王伍，这个几年前就在自己身边做贴身侍卫的魁梧汉子，脸上的沧桑感越发的明显了。 “来伍哥，坐下！”赵斌指着身旁不远处的一把椅子说。 王伍没有客气，在有外人的时候，王伍都会紧紧的站在赵斌身旁，默默地守护着他，没人的时候，两人更像朋友一样相处。 “你说父皇就这么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超出我的预料！”赵斌喃喃道。 王伍：“那王爷你希望陛下怎么死？” 赵斌摇摇头：“我不是说怎么死，我是说死的太突然。” 王伍挠了挠了后脑勺说道：“这个事儿那就没法说了，死法有很多种！有慢吞吞死的，有嘎奔儿一下就死的，总之有很多种。” 听到王伍说死法有很多种，赵斌好奇的问道：“你说的嘎奔儿一下就死的，是怎么死的，你见过？” 王伍点点头：“嗯，很多！” 赵斌：“很多？” 王伍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片刻他收回思绪道：“对，很多，上午还有说有笑的，下午，下午就被剁成了肉泥！” 赵斌听出来了，王伍这是在说他那些战死的兄弟，赵斌望着王伍问道：“你想他们吗？” 王伍嘿嘿一笑：“不想，小的不想像他们那样被剁成肉泥！” “是啊，没人想那样，谁都不想死，可是每个人又都得死，即便你是皇上也是要死！”赵斌自言自语道。“听说父皇驾崩后，有不少百姓自发到皇宫外祭拜缅怀他，你说这是不是说明他是个好皇帝？” 王伍：“不知道！” 赵斌：“也特么就是我脾气好，换个王爷，你脑袋下边都得碗大个疤！” 做侍卫做到王伍这样的，可着整个大夏朝，估计也就他这一个人敢这么说皇帝了。 赵斌顿了顿又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天你死了，你希望别人对着你的尸体说些什么，或者怎么评价你？” 王伍不知道这个假如是真的假如，还是假的假如，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王伍反问道：“要是王爷你呢？” 赵斌一脑袋黑线：“我特么说的是你死，不是我死！” 王伍：“小的是说假如！” “你特么！”赵斌嘴上骂着，但是心里却不由得思量起来，片刻他开口说道：“假如是我，我希望大家念着我的好，比如说我研制了细盐练制之法，说我给百姓发了耕牛，说我打败过侵掠燕城的羯族人，还说我开办了学堂，还说我减免了燕城百姓的赋税，总之我希望百姓说我的好。你呢，你希望别人对你说什么？” 王伍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他没做过那么多有意义的事，他能说什么呢，过了许久，王伍才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希望别人看着我的尸体说：他动了，快看，他真的动了！” 赵斌足足半晌没吭声，他对这逼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都尉秦方来到议事厅内。赵斌见秦方来了，便不再搭理王伍。 秦方刚要施礼，赵斌便打断道：“坐！” 秦方抬到一半的手又慢慢的落了下来，他在赵斌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后开口问道：“王爷诏末将来有什么事？” 赵斌对秦方说道：“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我们有五万军队，你觉得五万军队每日消耗大概多少粮草？” 秦方一愣，他没想到赵斌问的会是这种事，他看了一眼四周后，见四下无人，才轻声对赵斌问道：“王爷说的是西关那五万守军吗？” “我是说假如！”赵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秦方想了想说道：“这个要根据战时和非战时来算，一般在不打仗的情况下，每人每天是二升粮食，一旦到了战时，则增加到三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以万人为计算，每天消耗大概两万升到三万升之间，大概两三百石，五万人的话，则需要一千到一千五百石，一个月大概需要三四万石粮食，这还紧紧是士兵的粮草。” 听完秦方的话，赵斌不由的咋舌，一个月既要三四万石粮食，他记得刚来燕城之时，听主簿杨广泰说过，燕城粮税十取其四，一年不超过十五万石。 如今他又调整税收为十取其二，一年不过七八万石，加上新增的耕地面积之后，算是勉强和之前的税收同等。十五万石粮食，也就勉强能支持五万人吃上三四个月。 “王爷今日为何问这些？”秦方再次开口询问道。 赵斌神情有些忧虑的回道：“眼下局势混乱，朝廷和张家已经开战了，胜负都未必好说，而且如果大夏一旦陷入内战，匈奴和羯族人也一定会趁机攻打大夏，到那时会是什么情况很难说，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啊。” 秦方点点头：“王爷说的是，现在草原上下了大雪，不宜行军打仗，可是一旦明年冰雪消融，他们势必会卷土南下，届时不管哪一方胜出，大夏的整体防御力量都会大大降低，他们断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所以，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加紧给鲜卑人制作铠甲武器的原因，不管最终鲜卑人能否挡住羯族人的进攻，只要能尽可能多消灭一些羯族人，那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顿了顿赵斌又接着说道：“这样，你回去之后马上安排另外一件事，招集燕城境内所有十八周岁至四十周岁的青壮百姓，组织他们进行军事化训练，我会让府衙配合你下发通告，另外你再派人到各村镇对那些未达到年龄要求和超出年龄要求的人进行一些防御性训。还有就是巡逻的斥候部队，不能松懈，要时刻保持巡视状态，未来一旦战争爆发起来，这些人就是我们眼睛。” “明白，我回去之后立刻着手此事，只是，眼下马上就要到岁节了，岁节过后要不了多久就要开春耕种，我担心训练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秦方回道。 “两个月就两个月，掌握一些基本的战斗技能也是好的，否则一旦战争开始，百姓们就会沦为待宰的羔羊，那样的话，即便是死也没有一点尊严可言，我还是希望我们活要活的有尊严，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第216章 死亡话题 护卫走后，屋内就剩下赵斌和王伍两个人了。赵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发愣。 王伍看赵斌出神，试探着开口问道：“王爷在想什么？” 赵斌抬眼看向王伍，这个几年前就在自己身边做贴身侍卫的魁梧汉子，脸上的沧桑感越发的明显了。 “来伍哥，坐下！”赵斌指着身旁不远处的一把椅子说。 王伍没有客气，在有外人的时候，王伍都会紧紧的站在赵斌身旁，默默地守护着他，没人的时候，两人更像朋友一样相处。 “你说父皇就这么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超出我的预料！”赵斌喃喃道。 王伍：“那王爷你希望陛下怎么死？” 赵斌摇摇头：“我不是说怎么死，我是说死的太突然。” 王伍挠了挠了后脑勺说道：“这个事儿那就没法说了，死法有很多种！有慢吞吞死的，有嘎奔儿一下就死的，总之有很多种。” 听到王伍说死法有很多种，赵斌好奇的问道：“你说的嘎奔儿一下就死的，是怎么死的，你见过？” 王伍点点头：“嗯，很多！” 赵斌：“很多？” 王伍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片刻他收回思绪道：“对，很多，上午还有说有笑的，下午，下午就被剁成了肉泥！” 赵斌听出来了，王伍这是在说他那些战死的兄弟，赵斌望着王伍问道：“你想他们吗？” 王伍嘿嘿一笑：“不想，小的不想像他们那样被剁成肉泥！” “是啊，没人想那样，谁都不想死，可是每个人又都得死，即便你是皇上也是要死！”赵斌自言自语道。“听说父皇驾崩后，有不少百姓自发到皇宫外祭拜缅怀他，你说这是不是说明他是个好皇帝？” 王伍：“不知道！” 赵斌：“也特么就是我脾气好，换个王爷，你脑袋下边都得碗大个疤！” 做侍卫做到王伍这样的，可着整个大夏朝，估计也就他这一个人敢这么说皇帝了。 赵斌顿了顿又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天你死了，你希望别人对着你的尸体说些什么，或者怎么评价你？” 王伍不知道这个假如是真的假如，还是假的假如，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王伍反问道：“要是王爷你呢？” 赵斌一脑袋黑线：“我特么说的是你死，不是我死！” 王伍：“小的是说假如！” “你特么！”赵斌嘴上骂着，但是心里却不由得思量起来，片刻他开口说道：“假如是我，我希望大家念着我的好，比如说我研制了细盐练制之法，说我给百姓发了耕牛，说我打败过侵掠燕城的羯族人，还说我开办了学堂，还说我减免了燕城百姓的赋税，总之我希望百姓说我的好。你呢，你希望别人对你说什么？” 王伍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他没做过那么多有意义的事，他能说什么呢，过了许久，王伍才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希望别人看着我的尸体说：他动了，快看，他真的动了！” 赵斌足足半晌没吭声，他对这逼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都尉秦方来到议事厅内。赵斌见秦方来了，便不再搭理王伍。 秦方刚要施礼，赵斌便打断道：“坐！” 秦方抬到一半的手又慢慢的落了下来，他在赵斌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后开口问道：“王爷诏末将来有什么事？” 赵斌对秦方说道：“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我们有五万军队，你觉得五万军队每日消耗大概多少粮草？” 秦方一愣，他没想到赵斌问的会是这种事，他看了一眼四周后，见四下无人，才轻声对赵斌问道：“王爷说的是西关那五万守军吗？” “我是说假如！”赵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秦方想了想说道：“这个要根据战时和非战时来算，一般在不打仗的情况下，每人每天是二升粮食，一旦到了战时，则增加到三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以万人为计算，每天消耗大概两万升到三万升之间，大概两三百石，五万人的话，则需要一千到一千五百石，一个月大概需要三四万石粮食，这还紧紧是士兵的粮草。” 听完秦方的话，赵斌不由的咋舌，一个月既要三四万石粮食，他记得刚来燕城之时，听主簿杨广泰说过，燕城粮税十取其四，一年不超过十五万石。 如今他又调整税收为十取其二，一年不过七八万石，加上新增的耕地面积之后，算是勉强和之前的税收同等。十五万石粮食，也就勉强能支持五万人吃上三四个月。 “王爷今日为何问这些？”秦方再次开口询问道。 赵斌神情有些忧虑的回道：“眼下局势混乱，朝廷和张家已经开战了，胜负都未必好说，而且如果大夏一旦陷入内战，匈奴和羯族人也一定会趁机攻打大夏，到那时会是什么情况很难说，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啊。” 秦方点点头：“王爷说的是，现在草原上下了大雪，不宜行军打仗，可是一旦明年冰雪消融，他们势必会卷土南下，届时不管哪一方胜出，大夏的整体防御力量都会大大降低，他们断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所以，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加紧给鲜卑人制作铠甲武器的原因，不管最终鲜卑人能否挡住羯族人的进攻，只要能尽可能多消灭一些羯族人，那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顿了顿赵斌又接着说道：“这样，你回去之后马上安排另外一件事，招集燕城境内所有十八周岁至四十周岁的青壮百姓，组织他们进行军事化训练，我会让府衙配合你下发通告，另外你再派人到各村镇对那些未达到年龄要求和超出年龄要求的人进行一些防御性训。还有就是巡逻的斥候部队，不能松懈，要时刻保持巡视状态，未来一旦战争爆发起来，这些人就是我们眼睛。” “明白，我回去之后立刻着手此事，只是，眼下马上就要到岁节了，岁节过后要不了多久就要开春耕种，我担心训练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秦方回道。 “两个月就两个月，掌握一些基本的战斗技能也是好的，否则一旦战争开始，百姓们就会沦为待宰的羔羊，那样的话，即便是死也没有一点尊严可言，我还是希望我们活要活的有尊严，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第217章 巴中之战一 腊月二十八，岁节前夕，夏王朝的第一场战斗正式打响！ 米仓道上，依山而建的巴中城正遭受着关中张家军队的猛攻，投石车不停的将石块抛向巴中城，城墙上被巨大的石块砸出很多凹陷的坑洞，站在城墙上的戴家士兵们感受着城墙带来的震动。 箭矢更是如雨点般射向城头的守城士兵，张家的弓箭吸收了草原羯族人的弓箭制作工艺，基本上都远距离的硬弓，而且威力巨大。城墙上的戴家士兵手举盾牌躲在城垛后方，但即便如此，惨叫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个老子滴，这群龟孙儿的弓箭还真的挺厉害呦！”城头上一个将领躲在盾牌下骂道。 周围几个士兵手举盾牌护在将军周围，避免他被敌人的飞箭射中。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城外张家的先登营发起了第一次冲锋。先登、斩将、陷阵、夺旗这是古代军队的四大战功，可谓是一个比一个难。先登营，即所谓的第一个登上敌方城墙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可是一旦在先登过程中存活下来，那就是一等一的战功。 冒着飞矢和流石，张家先登营的将士冒死冲向巴中城，很多先登士兵中箭倒地，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然而这一切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先登营的勇士们不顾一切的冲向巴中城。 很快一架架攻城梯靠在了巴中城的城墙上，士兵们开始奋力攀爬，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戴家士兵不停地将滚木雷石丢下城墙，砸向正在攀爬的张家士兵，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一根根长长的竹竿从城墙上探出，不停地将靠在城墙上的攻城梯用力的推翻出去，然而推倒一架，很快另一架攻城梯便又靠了上来。 由于要抵抗先登营的进攻，城墙上的士兵再也没有闲暇时间来防御，于是张家的箭矢再次如雨点般射向城墙，很多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甚至包括不张家先登营的士兵。好在张家的弓箭手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且经过严格的训练，每一个都被张家视作珍宝。 双方你攻我守，直至暮色降临，这座米仓道上的不大的巴中城已经遭受了四波连续的攻击，城墙也被投石机砸的残破不堪。 巴中守城将领戴庆江面露疲态之色，望着退去的张家士兵心生忧虑之情，这才是攻城的第一天，城墙便被攻打的如此破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三天，巴中城的城墙就会被攻破。 到那时这座位于米仓道上的城镇将彻底掌握在张家手中。 叹了口气，戴庆江对着身边的亲随问道：“派去求援的士兵出发多久了？” 士兵闻言，急忙回道：“回将军，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戴庆江微微颔首道：“希望援军可以早点到来！命令士兵抓紧修补城墙！” “是，将军！”亲随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安排士兵们修补城墙了！ 戴庆江走下城墙，回到军营内，不多时，几个校尉也来到戴庆江的营帐内，其中一个名叫黄贯的校尉开口道：“将军，已经清查完毕了，今日我军伤亡一共约有三千人！” 说话的这名校尉乃是蜀中黄家子弟，黄家也是蜀中大族，其家族在成都以北的德阳占有一城之地，而黄家子弟，也多在巴蜀地区为官。而黄贯便是这其中之一，如今他率领黄家两千余人跟随戴庆江驻守巴中。 戴庆江摆手示意几人坐下，随即几人商讨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其中一个校尉开口道：“将军，张家军从关中远道而来，多日行军加之今日攻城，想来已经疲惫不堪，今夜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小股部队前去袭烧敌方营寨！” 说话之人名叫罗英，乃是蜀中罗家子弟，他同黄贯一样，也是率领家族士兵前来驻守巴中的。 听到罗英的建议，戴庆江不由得点点头：“没错，张家士兵虽然勇猛彪悍，但是远途行军，必然疲惫，诸位谁愿前往！” 罗英起身说道：“末将愿往！” “好！给你一千兵马可够？”戴庆江欣然说道。 “足矣，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罗英答道。 “那就今夜子时过后，你便率军从西门出城，到达敌方营寨后，只管放火，切勿恋战！” 罗英欣然领命：“是，末将遵命！” 随后戴庆江又转向黄贯道：“黄校尉，你率一千人马，埋伏在他们撤退的途中，若愚敌兵追杀，你便大声擂鼓呐喊，敌方知有伏兵，断然不会再追！” “末将领命！” 当夜，子时过后，罗英率领一千人马悄悄出了西门，借着夜色缓缓向着张家的营帐靠近。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显现出灯火之状，罗英知道，前方便是张家的营帐了。 罗英随即对身后的士兵道：“靠近些，看看什么情况！” 随后两名人影迅速离开队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借着夜色，两名士兵悄悄靠近张营寨，两名士兵匍匐在地面之上，望着不远处的营寨。只见营寨大门关闭，寨门口几个士兵懒散的靠在营寨的栅栏上，有的打着哈欠，有的甚至半眯而睡，门口两侧的箭楼上各有两名士兵在四下观望。 由于营寨扎在米仓道的峡谷山道内，营寨内部，营帐相连，纵深望去，不知道有多少，寨内几处篝火隆起，几个士兵围坐在篝火前谈论着什么，另外还有五个士兵在营寨内来回巡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两名士兵观察了一阵之后，见没有其他的异样，便悄悄远离了张家的营寨，向着来路而回。 回到罗英军中，士兵将见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给罗英，罗英听后大喜，心道果然如此，想来张家士兵都已经熟睡了，正是发动袭营的大好时机。 随后他当即吩咐士兵们放慢脚步，慢慢靠近。在距离营寨不足百米之时，一阵箭矢齐齐射向守在寨门外的张家士兵。几名士兵纷纷中箭，应声倒地，其中一个士兵在倒地前惊呼道：“有敌袭！” “冲！”罗英当即令下，千余名士兵迅速冲向营寨门口，只不过十数个呼吸之间，便已来到寨门处，营寨内的士兵见到寨门处突然多出来的黑压压一片人影，心下都是大惊，随即朝着营寨深处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有敌袭，有敌袭！” 几个戴家士兵将寨门推开，一千人快速涌入其内，借着篝火点燃手中的油罐，朝着寨内的营帐奋力抛去，油罐摔碎在地上，溅起的火油迅速点燃外围的营帐，很快便燃起凶猛的火焰。 只是片刻之后，罗英便感觉哪里不对，这营帐内除了刚才逃跑的几个张家士兵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即便是燃烧的营帐内，也没有传出丝毫的声音。 想到这时，罗英不由得大惊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 然而还未等他们从营寨内退出，营寨外喊杀声大起，一名老将骑在马背之上，身后跟着两千双刀武卒！ 见到退路被截断，罗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为首的老将立马高声喝到：“哼，匹夫也敢学人偷营，老夫等你多时了！还不速速投降！” 罗英少年血气方刚，哪里肯轻易投降，他知道此时不宜耽搁，随即大声命令道：“冲出去！” 一声轻蔑的笑声从老者口中发出：“不自量力，杀！” 两方人马迅速冲杀在一起，老者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厮杀的双方，只见双刀武卒们人人手持两柄大刀，上下翻飞，刚一照面，罗英带领的不少士兵便被砍翻在地。 反观罗英一方，因为身处劣势，只想着夺路而逃，逐渐丧失了战斗意志，很快便被张家的双刀武卒斩杀的七七八八，剩余的士兵被围困在一片不大的区域内，渐渐地有些士兵开始丢弃手中的武器，选择了投降。 一旦有人开始投降，便会动摇军心，产生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罗英见此，脸现无奈之色。 另一面埋伏在路上的黄贯等人，在等了很久之后，依然不见有人归来，心下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派出两名士兵前去查看，才知道，罗英等人中了埋伏，全军覆灭了。得知罗英全军覆灭，黄贯不由得长叹一声：“哎！” 他不敢再等下去，生怕倒是张家人追来，自己也难逃厄运，于是当即下令，返回巴中城。 第217章 巴中之战一 腊月二十八，岁节前夕，夏王朝的第一场战斗正式打响！ 米仓道上，依山而建的巴中城正遭受着关中张家军队的猛攻，投石车不停的将石块抛向巴中城，城墙上被巨大的石块砸出很多凹陷的坑洞，站在城墙上的戴家士兵们感受着城墙带来的震动。 箭矢更是如雨点般射向城头的守城士兵，张家的弓箭吸收了草原羯族人的弓箭制作工艺，基本上都远距离的硬弓，而且威力巨大。城墙上的戴家士兵手举盾牌躲在城垛后方，但即便如此，惨叫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个老子滴，这群龟孙儿的弓箭还真的挺厉害呦！”城头上一个将领躲在盾牌下骂道。 周围几个士兵手举盾牌护在将军周围，避免他被敌人的飞箭射中。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城外张家的先登营发起了第一次冲锋。先登、斩将、陷阵、夺旗这是古代军队的四大战功，可谓是一个比一个难。先登营，即所谓的第一个登上敌方城墙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可是一旦在先登过程中存活下来，那就是一等一的战功。 冒着飞矢和流石，张家先登营的将士冒死冲向巴中城，很多先登士兵中箭倒地，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然而这一切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先登营的勇士们不顾一切的冲向巴中城。 很快一架架攻城梯靠在了巴中城的城墙上，士兵们开始奋力攀爬，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戴家士兵不停地将滚木雷石丢下城墙，砸向正在攀爬的张家士兵，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一根根长长的竹竿从城墙上探出，不停地将靠在城墙上的攻城梯用力的推翻出去，然而推倒一架，很快另一架攻城梯便又靠了上来。 由于要抵抗先登营的进攻，城墙上的士兵再也没有闲暇时间来防御，于是张家的箭矢再次如雨点般射向城墙，很多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甚至包括不张家先登营的士兵。好在张家的弓箭手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且经过严格的训练，每一个都被张家视作珍宝。 双方你攻我守，直至暮色降临，这座米仓道上的不大的巴中城已经遭受了四波连续的攻击，城墙也被投石机砸的残破不堪。 巴中守城将领戴庆江面露疲态之色，望着退去的张家士兵心生忧虑之情，这才是攻城的第一天，城墙便被攻打的如此破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三天，巴中城的城墙就会被攻破。 到那时这座位于米仓道上的城镇将彻底掌握在张家手中。 叹了口气，戴庆江对着身边的亲随问道：“派去求援的士兵出发多久了？” 士兵闻言，急忙回道：“回将军，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戴庆江微微颔首道：“希望援军可以早点到来！命令士兵抓紧修补城墙！” “是，将军！”亲随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安排士兵们修补城墙了！ 戴庆江走下城墙，回到军营内，不多时，几个校尉也来到戴庆江的营帐内，其中一个名叫黄贯的校尉开口道：“将军，已经清查完毕了，今日我军伤亡一共约有三千人！” 说话的这名校尉乃是蜀中黄家子弟，黄家也是蜀中大族，其家族在成都以北的德阳占有一城之地，而黄家子弟，也多在巴蜀地区为官。而黄贯便是这其中之一，如今他率领黄家两千余人跟随戴庆江驻守巴中。 戴庆江摆手示意几人坐下，随即几人商讨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其中一个校尉开口道：“将军，张家军从关中远道而来，多日行军加之今日攻城，想来已经疲惫不堪，今夜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小股部队前去袭烧敌方营寨！” 说话之人名叫罗英，乃是蜀中罗家子弟，他同黄贯一样，也是率领家族士兵前来驻守巴中的。 听到罗英的建议，戴庆江不由得点点头：“没错，张家士兵虽然勇猛彪悍，但是远途行军，必然疲惫，诸位谁愿前往！” 罗英起身说道：“末将愿往！” “好！给你一千兵马可够？”戴庆江欣然说道。 “足矣，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罗英答道。 “那就今夜子时过后，你便率军从西门出城，到达敌方营寨后，只管放火，切勿恋战！” 罗英欣然领命：“是，末将遵命！” 随后戴庆江又转向黄贯道：“黄校尉，你率一千人马，埋伏在他们撤退的途中，若愚敌兵追杀，你便大声擂鼓呐喊，敌方知有伏兵，断然不会再追！” “末将领命！” 当夜，子时过后，罗英率领一千人马悄悄出了西门，借着夜色缓缓向着张家的营帐靠近。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显现出灯火之状，罗英知道，前方便是张家的营帐了。 罗英随即对身后的士兵道：“靠近些，看看什么情况！” 随后两名人影迅速离开队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借着夜色，两名士兵悄悄靠近张营寨，两名士兵匍匐在地面之上，望着不远处的营寨。只见营寨大门关闭，寨门口几个士兵懒散的靠在营寨的栅栏上，有的打着哈欠，有的甚至半眯而睡，门口两侧的箭楼上各有两名士兵在四下观望。 由于营寨扎在米仓道的峡谷山道内，营寨内部，营帐相连，纵深望去，不知道有多少，寨内几处篝火隆起，几个士兵围坐在篝火前谈论着什么，另外还有五个士兵在营寨内来回巡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两名士兵观察了一阵之后，见没有其他的异样，便悄悄远离了张家的营寨，向着来路而回。 回到罗英军中，士兵将见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给罗英，罗英听后大喜，心道果然如此，想来张家士兵都已经熟睡了，正是发动袭营的大好时机。 随后他当即吩咐士兵们放慢脚步，慢慢靠近。在距离营寨不足百米之时，一阵箭矢齐齐射向守在寨门外的张家士兵。几名士兵纷纷中箭，应声倒地，其中一个士兵在倒地前惊呼道：“有敌袭！” “冲！”罗英当即令下，千余名士兵迅速冲向营寨门口，只不过十数个呼吸之间，便已来到寨门处，营寨内的士兵见到寨门处突然多出来的黑压压一片人影，心下都是大惊，随即朝着营寨深处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有敌袭，有敌袭！” 几个戴家士兵将寨门推开，一千人快速涌入其内，借着篝火点燃手中的油罐，朝着寨内的营帐奋力抛去，油罐摔碎在地上，溅起的火油迅速点燃外围的营帐，很快便燃起凶猛的火焰。 只是片刻之后，罗英便感觉哪里不对，这营帐内除了刚才逃跑的几个张家士兵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即便是燃烧的营帐内，也没有传出丝毫的声音。 想到这时，罗英不由得大惊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 然而还未等他们从营寨内退出，营寨外喊杀声大起，一名老将骑在马背之上，身后跟着两千双刀武卒！ 见到退路被截断，罗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为首的老将立马高声喝到：“哼，匹夫也敢学人偷营，老夫等你多时了！还不速速投降！” 罗英少年血气方刚，哪里肯轻易投降，他知道此时不宜耽搁，随即大声命令道：“冲出去！” 一声轻蔑的笑声从老者口中发出：“不自量力，杀！” 两方人马迅速冲杀在一起，老者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厮杀的双方，只见双刀武卒们人人手持两柄大刀，上下翻飞，刚一照面，罗英带领的不少士兵便被砍翻在地。 反观罗英一方，因为身处劣势，只想着夺路而逃，逐渐丧失了战斗意志，很快便被张家的双刀武卒斩杀的七七八八，剩余的士兵被围困在一片不大的区域内，渐渐地有些士兵开始丢弃手中的武器，选择了投降。 一旦有人开始投降，便会动摇军心，产生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罗英见此，脸现无奈之色。 另一面埋伏在路上的黄贯等人，在等了很久之后，依然不见有人归来，心下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派出两名士兵前去查看，才知道，罗英等人中了埋伏，全军覆灭了。得知罗英全军覆灭，黄贯不由得长叹一声：“哎！” 他不敢再等下去，生怕倒是张家人追来，自己也难逃厄运，于是当即下令，返回巴中城。 第218章 我不杀你 张家营寨内，张邦堰退去一身甲胄，坐在帅帐之内。罗英被五花大绑的押进营帐。 “跪下！”身后的一个张家士兵一脚踹在罗英的后膝盖处，罗英一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张邦堰见状开口道：“诶，不得无礼！” 士兵微微拱手道：“是，大帅！”说完之后，士兵退后两步，站定在罗英身后。 张邦堰望着跪在地上的罗英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罗英看也不看坐在帅位上的张邦堰，只是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侧：“哼，要杀便杀，何故多问？” 闻言，张邦堰不由得嘲讽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名字都不敢说，莫不是怕辱没了你家族的名声？” “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蜀中罗家，你罗英爷爷便是我！”罗英怒道。 张邦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如此说话，倒也不气，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会被这点言语所激怒！ 他喃喃自语道：“罗家？”随后看向罗英问道：“罗晋是你何人？” 罗英听到张邦堰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带着疑惑地眼色看向他：“乃是家祖！” 张邦堰不由得点点头，手抚下巴上的胡须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后，你爷爷他现在可还好？” “你认识我爷爷？”罗英面带疑惑之色问道。 “自然！二十多年前，我与你爷爷在棋盘关大战过一场，那一战，本帅败的可谓是败的一塌糊涂！”张邦堰笑着开口说道，“来人，给他松绑！”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当年失败的经历，而且看起来他对此似乎也丝毫不在意。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败在我罗家手下的时候！”罗英有些得意道。 “放肆”，还未等张邦堰开口，帐内的一个将领确实气不过去，开口骂道。 张邦堰冲那名将领摆摆手：“无妨！”随即又转向罗英说道：“我当年也似你这般，年轻气盛，有所失败，也是在所难免，其实失败并不可怕，只要你能从失败中汲取教训，终有一天你会变得强大！” 听着张邦堰的话，罗英脸上的厉色平淡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嚣张，他语气有些黯然的说道：“有时候失败了便没有重来的机会了，还谈何变得强大！” 张邦堰挑了挑眉毛说道：“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难道不会吗？” “我说过，你是故人之后，罗家在蜀中也是威名赫赫的家族，我也非常敬佩你爷爷的为人，所以，我不会杀你！”张邦堰直言不讳的说道。 听到这话，罗英有些意外：“不杀我？” “对，我奉当今天子之命讨伐逆贼汉王和戴家，你罗家向来忠义，只不过是受了戴家的胁迫罢了！” 罗英不屑道：“逆贼？哼，天下人都知道是太子谋逆，潜逃关中，你却在这里污蔑汉王！” “陛下先前本就是太子，继承皇位乃是名正言顺的，况且先帝身体日益沉重，要不了多久太子便可继承皇位，你说他为何要谋反？” “这”罗英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来，太子赢乱后宫之事，因为涉及到皇家颜面，仁王赵仁不想此事张扬，三大家族也做个顺水人情，并未大肆张扬，而且蜀中距离京城太远，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此事。 “你们听到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谋逆造反者编制出来的谎言罢了，他们囚禁先帝，想要废除太子，太子才不得已西逃求助张家！” 罗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张邦堰的讲述。 “如今陛下在长安登基，继承皇位，兴正义之师，讨伐逆贼，为的就是匡扶社稷，你罗家若是能归顺朝廷，陛下必定龙颜大悦，届时，你罗家在蜀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甚至是取代戴家也不无可能！”张邦堰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却观察着罗英脸上的表情变化。 罗英站在台下陷入沉思，不过片刻后，他便冷然一笑：“哈哈哈，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劝降我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张邦堰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展现在表情上，他靠在椅背之上凝视罗英。 罗英见张邦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却不说话，看的他心里有些不自在：“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告诉我，劝降你有什么作用，你是能献出巴中城？还是能替陛下攻取蜀中？你的士兵基本上都已经战死，只怕现在你回到巴中城也没不会得到重用了？所以劝降你有什么用呢？”张邦堰面色不屑的说道。 “你” 张邦堰见罗英无话可说，于是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这些话，只是因为我敬重罗家，敬重你爷爷的为人，也欣赏你一身的胆气，不想看着你罗家跟着戴家一起覆灭，给你罗家指一条明路而已。我五万大军在此，巴中城指日可破，所以有没有你，对我们根本无足轻重。” 罗英明白，他说的没错，有没有他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也谈不上劝降不劝降，他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好了，今夜就先委屈你在营中休息一夜，明日天亮，自会放你出营！”张邦堰说完，朝着士兵挥了挥手，士兵随即将罗英带了下去。 罗英被带下去之后，帐内的其他将领不由得好奇道：“大帅为何要放了他？” 张邦堰只是微微一笑道：“放了他比杀了他有用。杀了他无非是多一颗头颅罢了，放了他，戴家势必也不会再重用他，甚至有可能怀疑他背后的罗家。与其和罗家结下死仇，不如给他们留一丝恩惠，这样一来 ，一旦戴家和罗家产生嫌隙，罗家为了自保，自然会投靠我们。” 士兵还是不解道：“可是戴家会因为罗英一个人而怀疑罗家吗？” “当然不会，罗英还代表不了罗家，自然还需要我们给其烧一把火！”张邦堰有些神秘的说道。 “加把火？” “此事我自有安排！” 见张邦堰不再想说，几名将领也就不再多问，随后各自退去。 转天清晨，张家营寨内埋锅造饭，吃过早饭之后，大军在此向着巴中城杀奔而来。来到巴中城外，张邦堰命人将罗英带来。 罗英来到张邦眼面前，张邦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罗英道：“我与你爷爷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他近些年来身体是否安好，你回去之后替我问候罗老将军便是，另外这里有一封信，也代我转达，算是我这个后辈对罗老将军的一丝敬意！” 罗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信件。随后张邦堰亲自送罗英出了阵营，罗英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帅不杀之恩，他日战场相逢，还请大帅不吝赐教！” 张邦堰哈哈哈一笑道：“好好好！” 罗英迈步离去，朝着巴中城而去。 第218章 我不杀你 张家营寨内，张邦堰退去一身甲胄，坐在帅帐之内。罗英被五花大绑的押进营帐。 “跪下！”身后的一个张家士兵一脚踹在罗英的后膝盖处，罗英一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张邦堰见状开口道：“诶，不得无礼！” 士兵微微拱手道：“是，大帅！”说完之后，士兵退后两步，站定在罗英身后。 张邦堰望着跪在地上的罗英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罗英看也不看坐在帅位上的张邦堰，只是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侧：“哼，要杀便杀，何故多问？” 闻言，张邦堰不由得嘲讽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名字都不敢说，莫不是怕辱没了你家族的名声？” “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蜀中罗家，你罗英爷爷便是我！”罗英怒道。 张邦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如此说话，倒也不气，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会被这点言语所激怒！ 他喃喃自语道：“罗家？”随后看向罗英问道：“罗晋是你何人？” 罗英听到张邦堰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带着疑惑地眼色看向他：“乃是家祖！” 张邦堰不由得点点头，手抚下巴上的胡须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后，你爷爷他现在可还好？” “你认识我爷爷？”罗英面带疑惑之色问道。 “自然！二十多年前，我与你爷爷在棋盘关大战过一场，那一战，本帅败的可谓是败的一塌糊涂！”张邦堰笑着开口说道，“来人，给他松绑！”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当年失败的经历，而且看起来他对此似乎也丝毫不在意。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败在我罗家手下的时候！”罗英有些得意道。 “放肆”，还未等张邦堰开口，帐内的一个将领确实气不过去，开口骂道。 张邦堰冲那名将领摆摆手：“无妨！”随即又转向罗英说道：“我当年也似你这般，年轻气盛，有所失败，也是在所难免，其实失败并不可怕，只要你能从失败中汲取教训，终有一天你会变得强大！” 听着张邦堰的话，罗英脸上的厉色平淡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嚣张，他语气有些黯然的说道：“有时候失败了便没有重来的机会了，还谈何变得强大！” 张邦堰挑了挑眉毛说道：“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难道不会吗？” “我说过，你是故人之后，罗家在蜀中也是威名赫赫的家族，我也非常敬佩你爷爷的为人，所以，我不会杀你！”张邦堰直言不讳的说道。 听到这话，罗英有些意外：“不杀我？” “对，我奉当今天子之命讨伐逆贼汉王和戴家，你罗家向来忠义，只不过是受了戴家的胁迫罢了！” 罗英不屑道：“逆贼？哼，天下人都知道是太子谋逆，潜逃关中，你却在这里污蔑汉王！” “陛下先前本就是太子，继承皇位乃是名正言顺的，况且先帝身体日益沉重，要不了多久太子便可继承皇位，你说他为何要谋反？” “这”罗英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来，太子赢乱后宫之事，因为涉及到皇家颜面，仁王赵仁不想此事张扬，三大家族也做个顺水人情，并未大肆张扬，而且蜀中距离京城太远，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此事。 “你们听到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谋逆造反者编制出来的谎言罢了，他们囚禁先帝，想要废除太子，太子才不得已西逃求助张家！” 罗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张邦堰的讲述。 “如今陛下在长安登基，继承皇位，兴正义之师，讨伐逆贼，为的就是匡扶社稷，你罗家若是能归顺朝廷，陛下必定龙颜大悦，届时，你罗家在蜀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甚至是取代戴家也不无可能！”张邦堰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却观察着罗英脸上的表情变化。 罗英站在台下陷入沉思，不过片刻后，他便冷然一笑：“哈哈哈，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劝降我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张邦堰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展现在表情上，他靠在椅背之上凝视罗英。 罗英见张邦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却不说话，看的他心里有些不自在：“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告诉我，劝降你有什么作用，你是能献出巴中城？还是能替陛下攻取蜀中？你的士兵基本上都已经战死，只怕现在你回到巴中城也没不会得到重用了？所以劝降你有什么用呢？”张邦堰面色不屑的说道。 “你” 张邦堰见罗英无话可说，于是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这些话，只是因为我敬重罗家，敬重你爷爷的为人，也欣赏你一身的胆气，不想看着你罗家跟着戴家一起覆灭，给你罗家指一条明路而已。我五万大军在此，巴中城指日可破，所以有没有你，对我们根本无足轻重。” 罗英明白，他说的没错，有没有他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也谈不上劝降不劝降，他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好了，今夜就先委屈你在营中休息一夜，明日天亮，自会放你出营！”张邦堰说完，朝着士兵挥了挥手，士兵随即将罗英带了下去。 罗英被带下去之后，帐内的其他将领不由得好奇道：“大帅为何要放了他？” 张邦堰只是微微一笑道：“放了他比杀了他有用。杀了他无非是多一颗头颅罢了，放了他，戴家势必也不会再重用他，甚至有可能怀疑他背后的罗家。与其和罗家结下死仇，不如给他们留一丝恩惠，这样一来 ，一旦戴家和罗家产生嫌隙，罗家为了自保，自然会投靠我们。” 士兵还是不解道：“可是戴家会因为罗英一个人而怀疑罗家吗？” “当然不会，罗英还代表不了罗家，自然还需要我们给其烧一把火！”张邦堰有些神秘的说道。 “加把火？” “此事我自有安排！” 见张邦堰不再想说，几名将领也就不再多问，随后各自退去。 转天清晨，张家营寨内埋锅造饭，吃过早饭之后，大军在此向着巴中城杀奔而来。来到巴中城外，张邦堰命人将罗英带来。 罗英来到张邦眼面前，张邦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罗英道：“我与你爷爷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他近些年来身体是否安好，你回去之后替我问候罗老将军便是，另外这里有一封信，也代我转达，算是我这个后辈对罗老将军的一丝敬意！” 罗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信件。随后张邦堰亲自送罗英出了阵营，罗英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帅不杀之恩，他日战场相逢，还请大帅不吝赐教！” 张邦堰哈哈哈一笑道：“好好好！” 罗英迈步离去，朝着巴中城而去。 第219章 破城 巴中城墙上，戴庆江等人看着从张家阵营内缓缓走出的罗英，脸露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儿？”黄贯不由得好奇道。 戴庆江也不明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贯的疑惑。 待到罗英来到城下，戴庆江命人放下一个竹筐，将罗英拉了上来。 来到城墙之上，罗英单膝跪地道：“末将有辱使命，请将军责罚！” 戴庆江阴沉着脸问道：“张家怎么放你回来了？” 罗英心头微微一沉，他知道自己被俘虏却被莫名其妙的放回来，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心。 “张邦堰说昔年他与我祖父在棋盘关大战过一场，与我祖父算是旧相识，故而放我回来！”罗英没有隐瞒，直接开口回道。 “旧相识？” “是，昔年张家进攻棋盘关，我祖父当时镇守棋盘关，故而两相交兵，我祖父曾大败张邦堰！那张邦堰说是敬佩我祖父的勇武，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才将我放了！”罗英在此开口解释道。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城外的张家阵营中，进攻的号角在此响起，戴庆江眉头微微一皱道：“先将罗英带下去，严加看管！” 两名士兵上前来将罗英押住。 “将军”罗英有些意外道。 “如今大敌当前，修怪本将多疑！带下去”戴庆江丢下一句话，便不再容罗英解释！ 巨大的石块朝着巴中城强飞射而来，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溅起无数的砖石碎屑，无数的箭矢也从空中飞射而来，一时辰的炮击之后，巴中城墙的北面被砸出一个小缺口。 战鼓擂动，五千先登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巴中城！ “该我们了，弓弩手准备！”戴庆江站在城墙上高声命令道。 随后躲藏城垛后的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弯弓搭箭。 “放！”箭矢朝着城外疯狂冲锋的张家士兵射去，无数的士兵中箭倒地，不停的哀嚎！ 几轮箭矢过后，张家的先登营士兵终于冲到了城墙之下，攻城梯再次靠在城墙之上。滚木雷石，火油纷纷从城墙上倾斜而下，砸向奋勇攀城的张家士兵。 而被轰塌的缺口处更是涌现出上千的双刀武卒，这些双刀武卒都是在与匈奴人的对抗当中磨炼出来的精锐之师，他们奋力的爬上缺口，朝着城内冲去。 而城内戴家的长枪兵则挺起长枪，列阵堵在缺口处，长枪奋力的刺向城外，来不及躲避的双刀武卒很快被长枪刺中身亡。 双刀武卒的统兵将领见死的人越来越多，仍是无法突破长枪阵，心下焦急万分。他朝着身后的几个士兵嘀咕道：“快去拿火油罐！” 士兵跑回张家阵营中，向张邦堰请求火油罐，张邦堰毫不迟疑的命令一百士兵携带火油罐冲了过去。 就在双方在缺口激战的同时，火油罐被点燃后，从空中抛向了戴家的长枪阵当中。不少长枪士兵被破碎的火油溅到身上而起火。 长枪阵中一个将领见此，不由得大怒道：“可恶，给我顶住！” 只是不管他怎么喊叫，那些身上着火的士兵此时已经乱了阵脚，纷纷拍打着身上的火苗，然而燃烧的火油哪里那么容易被扑灭。长枪阵不断地涣散向后退去。 就在双刀武卒以为长枪阵支持不住，想要发起冲锋之际，两侧的城墙上，十几个火油罐抛向了他们所在的缺口处，顿时，缺口处火光大起，不少双刀武卒来不及躲避，同时被火油烧着身体，从缺口处滚落下去。 本以为火油罐能暂时阻挡住双刀武卒的进攻，让长枪阵得以喘息，重新列阵。可是双刀武卒的将领暴喝一声道：“先入城者，赏银百两，给我杀进去，冲啊！” 悍不畏死的双刀武卒咆哮着，冒着滚落的雷石，火油罐奋力朝着缺口处疯狂冲杀进去，城内，除了守在最前排的长枪阵之外，其身后还有不少预备的刀盾手。此时将双刀武卒已经冲进城来，戴家的刀盾手从两侧开始包抄双刀武卒。 双方战在一起，血肉横飞，血腥气息顿时弥漫在空气之中，由于缺口没能及时堵住，冲进来的张家士兵越来越多，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戴家聚集在缺口处的士兵便被冲杀的七零八落，逐渐丧失了战斗力。 城墙上戴庆江望着被冲开的缺口已经无法再重新夺回，不由得大骂。 “黄校尉，你带一千人，赶紧把缺口给我夺回来！” 黄贯闻言，不由得心下大惊，他开口提醒道：“将军，敌军有数万之众，敌我力量悬殊，城墙已破，守不住了，还是赶紧撤离，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行，巴中一丢，瓦口关便没了依仗，不能放弃巴中！”戴庆江吼道。 “将军，我们先撤到瓦口关，兵合一处，只要能守住瓦口关，再重新夺回巴中不是问题！”黄贯看着城外如同潮水一般冲来的张家部队说道。 戴庆江也自知，以现在这点兵力确实很难抵挡住张家的数万大军了。他叹了口气，便同黄贯转身下了城墙，带着剩余的两千预备营士兵狂朝着城南夺路而去。 而在北城墙上奋力死守的众士兵一看主帅带兵逃跑了，更是战意全无，纷纷放弃抵抗，夺路逃命。 随着城墙上抵抗力量的减小，大量张家的先登营士兵登上城头，一个士兵一把将插在城头的戴家旗帜拔起，随后丢下城墙。 远处的张家阵营中，张邦堰看到此幕，不由得面露喜色。 “传令，士兵进城后不能劫掠百姓，违者军法从事！”张邦堰开口朝着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是，大帅！” 城内还在上演着逃亡与追杀，双刀武卒和先登营冲入城内，遇到顽强抵抗的格杀勿论，遇到缴械投降的则就地羁押！ 一个时辰之后，城内的戴家士兵基本被肃清干净，要么被杀，要么投降！而戴庆江和黄贯等人率领着两千士兵疯狂的逃向了瓦口关方向。 张邦堰率领大军进入城内，城内到处散落着尸体和血迹，城内的百姓家家紧闭房门，大街上没有任何百姓，原来早在数日前，戴庆江就将城内的百姓全部迁入了瓦口关内，此时的巴中俨然成了一座空城！ 第219章 破城 巴中城墙上，戴庆江等人看着从张家阵营内缓缓走出的罗英，脸露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儿？”黄贯不由得好奇道。 戴庆江也不明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贯的疑惑。 待到罗英来到城下，戴庆江命人放下一个竹筐，将罗英拉了上来。 来到城墙之上，罗英单膝跪地道：“末将有辱使命，请将军责罚！” 戴庆江阴沉着脸问道：“张家怎么放你回来了？” 罗英心头微微一沉，他知道自己被俘虏却被莫名其妙的放回来，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心。 “张邦堰说昔年他与我祖父在棋盘关大战过一场，与我祖父算是旧相识，故而放我回来！”罗英没有隐瞒，直接开口回道。 “旧相识？” “是，昔年张家进攻棋盘关，我祖父当时镇守棋盘关，故而两相交兵，我祖父曾大败张邦堰！那张邦堰说是敬佩我祖父的勇武，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才将我放了！”罗英在此开口解释道。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城外的张家阵营中，进攻的号角在此响起，戴庆江眉头微微一皱道：“先将罗英带下去，严加看管！” 两名士兵上前来将罗英押住。 “将军”罗英有些意外道。 “如今大敌当前，修怪本将多疑！带下去”戴庆江丢下一句话，便不再容罗英解释！ 巨大的石块朝着巴中城强飞射而来，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溅起无数的砖石碎屑，无数的箭矢也从空中飞射而来，一时辰的炮击之后，巴中城墙的北面被砸出一个小缺口。 战鼓擂动，五千先登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巴中城！ “该我们了，弓弩手准备！”戴庆江站在城墙上高声命令道。 随后躲藏城垛后的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弯弓搭箭。 “放！”箭矢朝着城外疯狂冲锋的张家士兵射去，无数的士兵中箭倒地，不停的哀嚎！ 几轮箭矢过后，张家的先登营士兵终于冲到了城墙之下，攻城梯再次靠在城墙之上。滚木雷石，火油纷纷从城墙上倾斜而下，砸向奋勇攀城的张家士兵。 而被轰塌的缺口处更是涌现出上千的双刀武卒，这些双刀武卒都是在与匈奴人的对抗当中磨炼出来的精锐之师，他们奋力的爬上缺口，朝着城内冲去。 而城内戴家的长枪兵则挺起长枪，列阵堵在缺口处，长枪奋力的刺向城外，来不及躲避的双刀武卒很快被长枪刺中身亡。 双刀武卒的统兵将领见死的人越来越多，仍是无法突破长枪阵，心下焦急万分。他朝着身后的几个士兵嘀咕道：“快去拿火油罐！” 士兵跑回张家阵营中，向张邦堰请求火油罐，张邦堰毫不迟疑的命令一百士兵携带火油罐冲了过去。 就在双方在缺口激战的同时，火油罐被点燃后，从空中抛向了戴家的长枪阵当中。不少长枪士兵被破碎的火油溅到身上而起火。 长枪阵中一个将领见此，不由得大怒道：“可恶，给我顶住！” 只是不管他怎么喊叫，那些身上着火的士兵此时已经乱了阵脚，纷纷拍打着身上的火苗，然而燃烧的火油哪里那么容易被扑灭。长枪阵不断地涣散向后退去。 就在双刀武卒以为长枪阵支持不住，想要发起冲锋之际，两侧的城墙上，十几个火油罐抛向了他们所在的缺口处，顿时，缺口处火光大起，不少双刀武卒来不及躲避，同时被火油烧着身体，从缺口处滚落下去。 本以为火油罐能暂时阻挡住双刀武卒的进攻，让长枪阵得以喘息，重新列阵。可是双刀武卒的将领暴喝一声道：“先入城者，赏银百两，给我杀进去，冲啊！” 悍不畏死的双刀武卒咆哮着，冒着滚落的雷石，火油罐奋力朝着缺口处疯狂冲杀进去，城内，除了守在最前排的长枪阵之外，其身后还有不少预备的刀盾手。此时将双刀武卒已经冲进城来，戴家的刀盾手从两侧开始包抄双刀武卒。 双方战在一起，血肉横飞，血腥气息顿时弥漫在空气之中，由于缺口没能及时堵住，冲进来的张家士兵越来越多，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戴家聚集在缺口处的士兵便被冲杀的七零八落，逐渐丧失了战斗力。 城墙上戴庆江望着被冲开的缺口已经无法再重新夺回，不由得大骂。 “黄校尉，你带一千人，赶紧把缺口给我夺回来！” 黄贯闻言，不由得心下大惊，他开口提醒道：“将军，敌军有数万之众，敌我力量悬殊，城墙已破，守不住了，还是赶紧撤离，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行，巴中一丢，瓦口关便没了依仗，不能放弃巴中！”戴庆江吼道。 “将军，我们先撤到瓦口关，兵合一处，只要能守住瓦口关，再重新夺回巴中不是问题！”黄贯看着城外如同潮水一般冲来的张家部队说道。 戴庆江也自知，以现在这点兵力确实很难抵挡住张家的数万大军了。他叹了口气，便同黄贯转身下了城墙，带着剩余的两千预备营士兵狂朝着城南夺路而去。 而在北城墙上奋力死守的众士兵一看主帅带兵逃跑了，更是战意全无，纷纷放弃抵抗，夺路逃命。 随着城墙上抵抗力量的减小，大量张家的先登营士兵登上城头，一个士兵一把将插在城头的戴家旗帜拔起，随后丢下城墙。 远处的张家阵营中，张邦堰看到此幕，不由得面露喜色。 “传令，士兵进城后不能劫掠百姓，违者军法从事！”张邦堰开口朝着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是，大帅！” 城内还在上演着逃亡与追杀，双刀武卒和先登营冲入城内，遇到顽强抵抗的格杀勿论，遇到缴械投降的则就地羁押！ 一个时辰之后，城内的戴家士兵基本被肃清干净，要么被杀，要么投降！而戴庆江和黄贯等人率领着两千士兵疯狂的逃向了瓦口关方向。 张邦堰率领大军进入城内，城内到处散落着尸体和血迹，城内的百姓家家紧闭房门，大街上没有任何百姓，原来早在数日前，戴庆江就将城内的百姓全部迁入了瓦口关内，此时的巴中俨然成了一座空城！ 第220章 溃逃 张家大军进入巴中城之后，便开始修葺城墙。张邦堰带领众将士来到巴中府衙，这是一座规模不是很大的衙署，这里将被当做临时的帅帐来使用。 一行将领坐在署衙的大堂内，行军参事裴邵开口道：“大帅，此番巴中之战，我军共计伤亡军士七千三百二十四人，杀敌约四千人，俘虏士兵三千余人，逃走的士兵约有两千余人，此战虽然我军伤亡数字远高于戴家的军队，但是同比来看以七千人攻破万人防守的城池，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另外俘虏的两千士兵还可补充亏损的士兵。” 听到这个伤亡比例，张邦堰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攻城远比守城要困难的多，这个比例相对来讲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此番率领的先锋部队实际上只有三万人，后续的五万大军还未赶到，所以张邦堰不急着发兵攻打瓦口关！ 想到这里张邦堰开口道“让大军在巴中休整五日，等待后续部队和粮草到达，等岁节之后再攻打瓦口关！” 张邦堰的话音刚落，大堂坐着一个将领觉得似乎有所不妥，于是开口询问道：“大帅为何我们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瓦口关？” 说话之人名叫郭熊，乃是此次讨逆先锋军的四大郎将之一，另外三人则是李勖、张柘、臧威。此四人都是追随张邦堰久经沙场的猛将，在对抗匈奴的斗争中，立功无数。此四人当中除了李勖是出自世家之外，其余三人皆是寻常出身，因为作战勇猛，屡历战功，才一路升到郎将的位置。 张邦堰看了看郭雄，语气平和的说道：“一来我军自打关中出发，已经行军多日，军士俱疲；二来瓦口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第三是因为，越靠近南侧，这米仓道越是险峻，部分路段是凿山而建，攻城器械根本无法携带，如今我们已经折损了数千人马，剩余人数也只有两万余人，倘若孤军深入，且不说能否攻下瓦口关，可一旦中了埋伏，只恐全军覆灭！” 李勖也似有不解的问道：“可是大帅，如今戴庆江率残部逃亡瓦口关，一旦他们与瓦口关守军汇合，防御力量必然增加，而且末将担心，成都也会派兵增援瓦口关方向。到那时只怕” “你们说的都没错，兵贵神速的道理本帅自然明白，只是不管我们是否延缓进军，只怕成都此时已经派出了增援部队。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得不更加小心，此番我们攻打巴蜀，目的是要彻底拿下巴蜀，而非急于一时，只有稳扎稳打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拿下瓦口关，否则，一旦我们攻打瓦口关不利，不仅瓦口关夺不下来，恐怕到时候，这刚到手的巴中也会一并丢掉。” 听完张邦堰的解释，几个都默默点头。其实作为一个统帅，他没有必要向下边的军士去解释什么，但是张邦堰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去避讳，而且他还告知自己手下的这几个将领，在行军打仗的问题上，一旦遇到有所猜疑的地方，更要及时提出来，因为一旦决策出现错误，那损失的就是无数将士的生命，所以张邦堰很擅长听取他人的意见。 另一面戴庆江率领着参与的两千余人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见后方并无追兵之后，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黄贯有些后怕的看了看来是的路说道“将军，看来张邦堰那老匹夫没有追来啊！” 戴庆江也回头望去，片刻后他回头说道：“我们得尽快赶回瓦口关，张邦堰那老匹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得提前做好准备，瓦口关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黄贯点头应是：“将军说的是，只是将士们实在跑不动了，我们暂时歇息一下再动身也不迟。” 戴庆江见张邦堰没有率军追来，也就没有反对，他点点头后，从马上下来，靠在一块岩石上。山路骑马，最是颠簸，只是行了这些路程，便觉得屁股酸疼起来。 黄贯出声命令道：“原地稍坐休息，一炷香之后继续赶路。” 士兵纷纷闻言，纷纷躺倒在地，一个个的大口喘着粗气。 黄贯来到戴庆江身旁坐下：“末将本以为张家会在岁节之后才会有所动作，没想到，居然在岁节前就开始动手了。看来还是我们轻敌了。” 戴庆江闻言开口道：“是啊，而且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选择米仓道行军，按常理来说应该会从棋盘关入金牛道，优先攻打广元才是！可为何选择更加险峻的米仓道，着实让人费解！” 戴庆江提到棋盘关，让黄贯不由得想起了罗英，他对这戴庆江道：“罗英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好像提到过棋盘关？” 戴庆江低头沉思了片刻对着士兵喊道：“把罗英带过来！” “是！”士兵小跑而去，很快便从队伍的中后方将罗英带了过来。 “末将拜见将军！”罗英施礼道。 戴庆江上下扫视了一眼罗英开口问道：“罗英，刚才你为何不趁乱逃走？” 罗英目不斜视的望着戴庆江回道：“将军，我是蜀中将领，为何要逃走。我知道将军对我有所怀疑，我能理解，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欺瞒将军。” 戴庆江对罗英的话不置可否，于是摆摆手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大战之际，本将不得不小心。” “末将明白！” “你之前提到过棋盘关，说是你祖父曾在棋盘关大败过张邦堰？你可知当时张邦堰因何而败？” 罗英摇摇头：“我祖父当年确实镇守过棋盘关很长一段时间，也曾在棋盘关击退过张家的军队，但是具体细节却不是很清楚！但我曾听我祖父提及过，棋盘关起初并不是叫这个棋子的棋，而是数字七，因为过关道路需要沿山盘旋七次，所以叫七盘关，此关可以说是西秦入蜀第一关，一旦拿下此关，便可攻取川北门户广元城，所以历来防守最为严密。而且七盘关的七个弯道之上可以设置大量伏兵，居高而下射杀敌军。” “可是即便如此，棋盘关地势也要比这米仓道好走的多啊，为何他会放弃棋盘关选择米仓道呢？”戴庆江还是有些疑惑。 罗英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军，棋盘关只是入蜀的第一道关隘，后面还有广元，葭萌关，剑阁，即便是张家能够一一攻破，到那时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而米仓道虽然难行，但此道之上除了巴中城就是瓦口关，其阻碍程度不及金牛道上的几大关口。” 闻听此言，黄贯确是他不太赞同，他出言反驳道：“此话也未必如此，别人不知道这瓦口关的地势，你我自然是知晓的，想要正面突破瓦口关几乎是不可能的，历来从没有哪个将领能从正面攻破过瓦口关。” 第220章 溃逃 张家大军进入巴中城之后，便开始修葺城墙。张邦堰带领众将士来到巴中府衙，这是一座规模不是很大的衙署，这里将被当做临时的帅帐来使用。 一行将领坐在署衙的大堂内，行军参事裴邵开口道：“大帅，此番巴中之战，我军共计伤亡军士七千三百二十四人，杀敌约四千人，俘虏士兵三千余人，逃走的士兵约有两千余人，此战虽然我军伤亡数字远高于戴家的军队，但是同比来看以七千人攻破万人防守的城池，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另外俘虏的两千士兵还可补充亏损的士兵。” 听到这个伤亡比例，张邦堰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攻城远比守城要困难的多，这个比例相对来讲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此番率领的先锋部队实际上只有三万人，后续的五万大军还未赶到，所以张邦堰不急着发兵攻打瓦口关！ 想到这里张邦堰开口道“让大军在巴中休整五日，等待后续部队和粮草到达，等岁节之后再攻打瓦口关！” 张邦堰的话音刚落，大堂坐着一个将领觉得似乎有所不妥，于是开口询问道：“大帅为何我们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瓦口关？” 说话之人名叫郭熊，乃是此次讨逆先锋军的四大郎将之一，另外三人则是李勖、张柘、臧威。此四人都是追随张邦堰久经沙场的猛将，在对抗匈奴的斗争中，立功无数。此四人当中除了李勖是出自世家之外，其余三人皆是寻常出身，因为作战勇猛，屡历战功，才一路升到郎将的位置。 张邦堰看了看郭雄，语气平和的说道：“一来我军自打关中出发，已经行军多日，军士俱疲；二来瓦口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第三是因为，越靠近南侧，这米仓道越是险峻，部分路段是凿山而建，攻城器械根本无法携带，如今我们已经折损了数千人马，剩余人数也只有两万余人，倘若孤军深入，且不说能否攻下瓦口关，可一旦中了埋伏，只恐全军覆灭！” 李勖也似有不解的问道：“可是大帅，如今戴庆江率残部逃亡瓦口关，一旦他们与瓦口关守军汇合，防御力量必然增加，而且末将担心，成都也会派兵增援瓦口关方向。到那时只怕” “你们说的都没错，兵贵神速的道理本帅自然明白，只是不管我们是否延缓进军，只怕成都此时已经派出了增援部队。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得不更加小心，此番我们攻打巴蜀，目的是要彻底拿下巴蜀，而非急于一时，只有稳扎稳打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拿下瓦口关，否则，一旦我们攻打瓦口关不利，不仅瓦口关夺不下来，恐怕到时候，这刚到手的巴中也会一并丢掉。” 听完张邦堰的解释，几个都默默点头。其实作为一个统帅，他没有必要向下边的军士去解释什么，但是张邦堰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去避讳，而且他还告知自己手下的这几个将领，在行军打仗的问题上，一旦遇到有所猜疑的地方，更要及时提出来，因为一旦决策出现错误，那损失的就是无数将士的生命，所以张邦堰很擅长听取他人的意见。 另一面戴庆江率领着参与的两千余人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见后方并无追兵之后，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黄贯有些后怕的看了看来是的路说道“将军，看来张邦堰那老匹夫没有追来啊！” 戴庆江也回头望去，片刻后他回头说道：“我们得尽快赶回瓦口关，张邦堰那老匹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得提前做好准备，瓦口关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黄贯点头应是：“将军说的是，只是将士们实在跑不动了，我们暂时歇息一下再动身也不迟。” 戴庆江见张邦堰没有率军追来，也就没有反对，他点点头后，从马上下来，靠在一块岩石上。山路骑马，最是颠簸，只是行了这些路程，便觉得屁股酸疼起来。 黄贯出声命令道：“原地稍坐休息，一炷香之后继续赶路。” 士兵纷纷闻言，纷纷躺倒在地，一个个的大口喘着粗气。 黄贯来到戴庆江身旁坐下：“末将本以为张家会在岁节之后才会有所动作，没想到，居然在岁节前就开始动手了。看来还是我们轻敌了。” 戴庆江闻言开口道：“是啊，而且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选择米仓道行军，按常理来说应该会从棋盘关入金牛道，优先攻打广元才是！可为何选择更加险峻的米仓道，着实让人费解！” 戴庆江提到棋盘关，让黄贯不由得想起了罗英，他对这戴庆江道：“罗英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好像提到过棋盘关？” 戴庆江低头沉思了片刻对着士兵喊道：“把罗英带过来！” “是！”士兵小跑而去，很快便从队伍的中后方将罗英带了过来。 “末将拜见将军！”罗英施礼道。 戴庆江上下扫视了一眼罗英开口问道：“罗英，刚才你为何不趁乱逃走？” 罗英目不斜视的望着戴庆江回道：“将军，我是蜀中将领，为何要逃走。我知道将军对我有所怀疑，我能理解，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欺瞒将军。” 戴庆江对罗英的话不置可否，于是摆摆手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大战之际，本将不得不小心。” “末将明白！” “你之前提到过棋盘关，说是你祖父曾在棋盘关大败过张邦堰？你可知当时张邦堰因何而败？” 罗英摇摇头：“我祖父当年确实镇守过棋盘关很长一段时间，也曾在棋盘关击退过张家的军队，但是具体细节却不是很清楚！但我曾听我祖父提及过，棋盘关起初并不是叫这个棋子的棋，而是数字七，因为过关道路需要沿山盘旋七次，所以叫七盘关，此关可以说是西秦入蜀第一关，一旦拿下此关，便可攻取川北门户广元城，所以历来防守最为严密。而且七盘关的七个弯道之上可以设置大量伏兵，居高而下射杀敌军。” “可是即便如此，棋盘关地势也要比这米仓道好走的多啊，为何他会放弃棋盘关选择米仓道呢？”戴庆江还是有些疑惑。 罗英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军，棋盘关只是入蜀的第一道关隘，后面还有广元，葭萌关，剑阁，即便是张家能够一一攻破，到那时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而米仓道虽然难行，但此道之上除了巴中城就是瓦口关，其阻碍程度不及金牛道上的几大关口。” 闻听此言，黄贯确是他不太赞同，他出言反驳道：“此话也未必如此，别人不知道这瓦口关的地势，你我自然是知晓的，想要正面突破瓦口关几乎是不可能的，历来从没有哪个将领能从正面攻破过瓦口关。” 第221章 联军的行动 罗英不得不承认，黄贯所说的是实情，瓦口关两侧山崖绝壁，关前道路狭窄，纵然你有十万军马也无从发力，而且从巴中城到瓦口关这一路全是山路，根本无法携带大型攻城器械，想要攻城，只能依靠人力。 罗英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状态，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黄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口提醒道：“将军，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戴庆江也担心张家军队会追来，所以也不再耽搁，率领着军士朝着瓦口关继续前行。 成都，戴严从京城发出的传信终于到达成都，戴宽得知朝廷和三大家族联合对张家发兵之后，脸上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他当即召集各分支家族族长，以及蜀中其他世家大族前来商议发兵之事! 成都府衙内，戴宽端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下手坐着各分支家族族长，以及黄家、法家、罗家、霍家等家族的家主。 戴宽手上拿着戴严从京城发回的消息说道：“诸位，如今朝廷联合方家、刘家还有我戴家共同发兵征讨伪皇帝和张家叛逆，这些年咱们川蜀一直受关中世家大族的打压，现在也是该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听到戴宽的话，下方的众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各个出言叫好！ “此番朝廷和咱们几大家族共同出手，势必要让张家覆灭！” “对，这次一定要一举夺回汉中之地！” “汉中？哼，这次不仅仅是汉中，就是连关中我们也要分上一杯羹！” “没错！” 戴宽看着厅内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笑着开口道：“如果大家想要多分一杯羹，那就要抓紧时间了，我们蜀中距离京城较远，是最后一个收到消息的，此时的朝廷和方刘两家，恐怕已经出兵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黄家家主本来是黄贯的爷爷，但是由于年事已高，此番前来的是他的父亲黄秉文，黄秉文出言询问道：“二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听到黄秉文提到此番安排，原本一脸兴奋之色的戴宽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静一静。” 厅内众人听到戴宽的话语，不由得安静下来。 只见戴宽开口道：“我已命人将西南征讨蛮匪的三万大军悉数调回，成都还有三万守军，另外各位家主每家需出兵至少一万，共计四万，另外乌蒙和东女部落联合出动一万蛮兵，共计十一万大军。” 戴宽说到此时，抬手示意一旁的下人，两名下人领会，随即拿出一幅绢布地图，在厅中缓缓展开。此图正是川蜀全图！ “我会命戴家四万大军与法家、罗家、霍家军队从西侧金牛道进发，兵出棋盘关攻取汉中；第二路派一万大军与黄家和乌蒙东女部落的一万蛮族士兵从米仓道进发，夺取张家的南江县，进逼南郑；另外法玄已经前往武都郡联络氐族，可另派一人前往通传我们准备对汉中发起进攻的消息。邀请他们一起攻打汉中。”戴宽将大致的安排讲述了一遍随后看向众人。 黄秉文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道：“二爷，对于氐族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听到黄秉文的话语，戴宽有些不解：“秉文兄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我是这样想，眼下张家已经面临着朝廷和三大家族的共同围攻，已经力有不逮，此时再让氐族人插一脚，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必要了，而且我担心将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毕竟将来拿下汉中之后，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 法家族长也补充道：“没错，似乎确实不太需要氐族人出手，张家北面有匈奴人环伺，一旦关中战事打起来，匈奴人一定会趁乱攻打关中，给张家制造不小的麻烦。 另外东面有朝廷和方刘两家的联军，而南面通往汉中的关隘几乎都掌握在我们蜀中手里，此时张家的防御力量一定会集中在关中区域，我们想要进取关中可能会有一定的困难，但是想要夺取汉中并非难事！” 戴宽望着地图上的提到的几个区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说道：“嗯，二位说的有道理，此时确实没有必要再拉氐族进来了。那此事就先作罢，倘若情况有变，再做商议！” 大的方阵已定，此后又商议了一些关于粮草之事，戴家各分支族长和各家家主纷纷回去开始后准备。 就在戴家才刚开始准备的时候，远在河北道境内，一支五万余人的山东军经由滏口径直达潞州，威逼临汾。（潞州就是今天的长治地区） 临汾及其周边各县的守军加在一起也只有五六千人，眼见方家大举来攻，面对五万大军几乎可以说是必败的局面。张家在临汾的分支家族族长张允当即决定弃守临汾，南下与驻守在运城的守军汇合。 而运城方面的张家守军与临汾差不多，总兵力也只有五千余人，两地守军加在一起不过万余人。 驻守在运城的张家分支族长名叫张凯，按家族辈分和张允乃是同辈，因其年龄比张允小，故而称其为兄长。 张凯对张允道：“眼下我们虽然有一万兵力，凭借城池，勉强可以与之一战，然而此之后，你我两家势必会瓦解，与其在这里困守，不如退守龙门渡，依靠黄河天险，来对抗方家大军。” “兄弟之意正合我意，只是如果我们不战而逃，退守龙门，一旦家主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张凯闻言解释道：“兄长此言差矣，如今朝廷和三大家族围攻关中，关中形势危急，我们分段阻击固然重要，但是由于实力相差甚远，只恐徒增消耗，与其如此，不如退守天险，可保关中无虞！” 就在二人商议该如何面对方家五万大军之时，一个下人从屋外走进来道：“启禀族长，关注派信使来了！” 听说关中来了信使，张凯与张允互望一眼，随即说道：“快请！” 很快，一名信使被从屋外带了进来，信使来到屋内，看到张允也在此，先是一惊，随后却是面露喜色。 “原来张允族长也在此，那真是太好了！” 张凯张允二人见到来人不由的吃了一惊：“原来是韦先生！” 张凯指着一张椅子说道：“先生请坐！来人，上茶！” 姓韦的信使也不客气，看来与二人甚是熟络，随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张凯急于知道张家家主的指示，于是忙开口询问：“不知家主派先生前来，有何吩咐？” 韦姓信使也不拖泥，直言道：“家主知道方家来势凶猛，让你们暂避其锋芒，退守龙门渡口和夏阳渡口，依靠黄河之险防守方家军队，待日后时局好转，在重新夺回临汾、运城！” 听完韦姓信使的话，张凯和张允都不由得面露喜色，张凯开口道：“看来家主与我们想到一处去了。不瞒韦先生，我与兄长方才正在商议此事！”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说张凯族长怎么也会在此呢！”韦姓信使笑道。 这倒让张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是自知不敌方家大军，提前撤退了，多少有些难为情！ “眼下关中四面环敌，我看二位还是早做安排的好，以免夜长梦多！”韦姓使者提醒道。 张允笑着点头应是：“我马上吩咐人收拾，军需物资全部带走，一点也不留给方家！” 张凯也补充道：“实在带不走的就一把火全烧掉！” 第221章 联军的行动 罗英不得不承认，黄贯所说的是实情，瓦口关两侧山崖绝壁，关前道路狭窄，纵然你有十万军马也无从发力，而且从巴中城到瓦口关这一路全是山路，根本无法携带大型攻城器械，想要攻城，只能依靠人力。 罗英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状态，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黄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口提醒道：“将军，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戴庆江也担心张家军队会追来，所以也不再耽搁，率领着军士朝着瓦口关继续前行。 成都，戴严从京城发出的传信终于到达成都，戴宽得知朝廷和三大家族联合对张家发兵之后，脸上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他当即召集各分支家族族长，以及蜀中其他世家大族前来商议发兵之事! 成都府衙内，戴宽端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下手坐着各分支家族族长，以及黄家、法家、罗家、霍家等家族的家主。 戴宽手上拿着戴严从京城发回的消息说道：“诸位，如今朝廷联合方家、刘家还有我戴家共同发兵征讨伪皇帝和张家叛逆，这些年咱们川蜀一直受关中世家大族的打压，现在也是该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听到戴宽的话，下方的众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各个出言叫好！ “此番朝廷和咱们几大家族共同出手，势必要让张家覆灭！” “对，这次一定要一举夺回汉中之地！” “汉中？哼，这次不仅仅是汉中，就是连关中我们也要分上一杯羹！” “没错！” 戴宽看着厅内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笑着开口道：“如果大家想要多分一杯羹，那就要抓紧时间了，我们蜀中距离京城较远，是最后一个收到消息的，此时的朝廷和方刘两家，恐怕已经出兵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黄家家主本来是黄贯的爷爷，但是由于年事已高，此番前来的是他的父亲黄秉文，黄秉文出言询问道：“二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听到黄秉文提到此番安排，原本一脸兴奋之色的戴宽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静一静。” 厅内众人听到戴宽的话语，不由得安静下来。 只见戴宽开口道：“我已命人将西南征讨蛮匪的三万大军悉数调回，成都还有三万守军，另外各位家主每家需出兵至少一万，共计四万，另外乌蒙和东女部落联合出动一万蛮兵，共计十一万大军。” 戴宽说到此时，抬手示意一旁的下人，两名下人领会，随即拿出一幅绢布地图，在厅中缓缓展开。此图正是川蜀全图！ “我会命戴家四万大军与法家、罗家、霍家军队从西侧金牛道进发，兵出棋盘关攻取汉中；第二路派一万大军与黄家和乌蒙东女部落的一万蛮族士兵从米仓道进发，夺取张家的南江县，进逼南郑；另外法玄已经前往武都郡联络氐族，可另派一人前往通传我们准备对汉中发起进攻的消息。邀请他们一起攻打汉中。”戴宽将大致的安排讲述了一遍随后看向众人。 黄秉文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道：“二爷，对于氐族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听到黄秉文的话语，戴宽有些不解：“秉文兄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我是这样想，眼下张家已经面临着朝廷和三大家族的共同围攻，已经力有不逮，此时再让氐族人插一脚，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必要了，而且我担心将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毕竟将来拿下汉中之后，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 法家族长也补充道：“没错，似乎确实不太需要氐族人出手，张家北面有匈奴人环伺，一旦关中战事打起来，匈奴人一定会趁乱攻打关中，给张家制造不小的麻烦。 另外东面有朝廷和方刘两家的联军，而南面通往汉中的关隘几乎都掌握在我们蜀中手里，此时张家的防御力量一定会集中在关中区域，我们想要进取关中可能会有一定的困难，但是想要夺取汉中并非难事！” 戴宽望着地图上的提到的几个区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说道：“嗯，二位说的有道理，此时确实没有必要再拉氐族进来了。那此事就先作罢，倘若情况有变，再做商议！” 大的方阵已定，此后又商议了一些关于粮草之事，戴家各分支族长和各家家主纷纷回去开始后准备。 就在戴家才刚开始准备的时候，远在河北道境内，一支五万余人的山东军经由滏口径直达潞州，威逼临汾。（潞州就是今天的长治地区） 临汾及其周边各县的守军加在一起也只有五六千人，眼见方家大举来攻，面对五万大军几乎可以说是必败的局面。张家在临汾的分支家族族长张允当即决定弃守临汾，南下与驻守在运城的守军汇合。 而运城方面的张家守军与临汾差不多，总兵力也只有五千余人，两地守军加在一起不过万余人。 驻守在运城的张家分支族长名叫张凯，按家族辈分和张允乃是同辈，因其年龄比张允小，故而称其为兄长。 张凯对张允道：“眼下我们虽然有一万兵力，凭借城池，勉强可以与之一战，然而此之后，你我两家势必会瓦解，与其在这里困守，不如退守龙门渡，依靠黄河天险，来对抗方家大军。” “兄弟之意正合我意，只是如果我们不战而逃，退守龙门，一旦家主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张凯闻言解释道：“兄长此言差矣，如今朝廷和三大家族围攻关中，关中形势危急，我们分段阻击固然重要，但是由于实力相差甚远，只恐徒增消耗，与其如此，不如退守天险，可保关中无虞！” 就在二人商议该如何面对方家五万大军之时，一个下人从屋外走进来道：“启禀族长，关注派信使来了！” 听说关中来了信使，张凯与张允互望一眼，随即说道：“快请！” 很快，一名信使被从屋外带了进来，信使来到屋内，看到张允也在此，先是一惊，随后却是面露喜色。 “原来张允族长也在此，那真是太好了！” 张凯张允二人见到来人不由的吃了一惊：“原来是韦先生！” 张凯指着一张椅子说道：“先生请坐！来人，上茶！” 姓韦的信使也不客气，看来与二人甚是熟络，随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张凯急于知道张家家主的指示，于是忙开口询问：“不知家主派先生前来，有何吩咐？” 韦姓信使也不拖泥，直言道：“家主知道方家来势凶猛，让你们暂避其锋芒，退守龙门渡口和夏阳渡口，依靠黄河之险防守方家军队，待日后时局好转，在重新夺回临汾、运城！” 听完韦姓信使的话，张凯和张允都不由得面露喜色，张凯开口道：“看来家主与我们想到一处去了。不瞒韦先生，我与兄长方才正在商议此事！”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说张凯族长怎么也会在此呢！”韦姓信使笑道。 这倒让张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是自知不敌方家大军，提前撤退了，多少有些难为情！ “眼下关中四面环敌，我看二位还是早做安排的好，以免夜长梦多！”韦姓使者提醒道。 张允笑着点头应是：“我马上吩咐人收拾，军需物资全部带走，一点也不留给方家！” 张凯也补充道：“实在带不走的就一把火全烧掉！” 第222章 刘家大军的到来 腊月二十九，再有一天就是岁节了，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时候，整个大夏却变得异常的沉闷，街上叫卖的商贩也变得悉数了很多。 乔装打扮之后的杏儿和田七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望着稀稀疏疏的行人，不由得脸现哀愁之色。 “听说方家大军已经抵达河东道了！”杏儿淡淡的说道。 田七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杏儿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啊，几日前就到了，估计现在应该和张家开打了。” “各地战事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遭殃！” 田七叹了口气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也不知道燕城现在怎么样了？” 见杏儿担心起燕城，田七只好宽慰道：“放心，这场大战主要围绕着关中展开，燕城不会有事的，况且有王爷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二人一路回到望江楼，好几层的望江楼此时只有三四桌客人在吃饭。厅堂内张掌柜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算盘，几个伙计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 见杏儿回来，所有人都立刻站直了起来，不敢再随意的偷懒。杏儿没有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向柜台。 张掌柜见杏儿过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小姐，这个月的收成还不足之前的一成啊！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也是一脸哀愁的杏儿此时却似乎是换了一个面孔，她笑着对张贵德说道：“特殊时期，生意不好做是难免的，大家不用灰心，等这段时期过去，生意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给大家鼓劲打气，如果大家都丧着脸，那这生意就真的没法做了。 众人见杏儿一副豁达的样子，心情也宽慰了稍许，就在众人在大堂之中闲聊之时，李有财和一个伙计唉声叹气的回到了望江楼。 田七见李有财一脸愁苦之色，不由的开口问道：“李掌柜，出什么事了？” 李有财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城北来了不少难民，看样子得有上万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京城！” “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从哪里来的？”杏儿也急忙问道。 见杏儿开口询问，李有财回道：“河东道，都是从河东逃过来的，听说河东道那边要打大仗，百姓们纷纷卷铺盖难逃！听说方家大军已经到了潞州了，很快就要攻打临汾了！” 顿了顿李有财又开口对田七说道：“对了，家主不是让咱们购买奴隶吗，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看能不能挑些身强体壮的力巴，眼下肯定便宜！” 闻言田七不由得苦笑一声：“李掌柜你真是好算计啊，人家从河东道逃难到了京城，你又给人家买了拉回河北道，你觉得会有人愿意吗？” 李有财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说道：“倒也是啊，河北比河东也强不到哪里去，那些羯族蛮子比这些兵痞还要残忍。” “而且眼下我们的生意也不是太好，还是先看看再说！” 李有财闻言，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放下购买奴隶的事情不提，杏儿对李有财这次外出采购粮食的事情有些担心，于是开口问道：“这次采购粮食的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说此事呢，朝廷正在四处征粮，一些百姓也在囤积粮食，这次采购到的粮食比之前少了一半，京城附近的粮价几乎上涨了一半，汴州一带的价格也上涨了三分之一了，而且价格还在上涨。”李有财面带苦色的说道。 顿了顿 ，他又开口说道：“实在不行，岁节过后，我就去趟江南地区，看看那边的情况，听说那边粮价上涨的不多！” 听到李有财提到江南，田七不由得想到了江南刘家：“听说刘家的五万大军也已经抵达了襄阳？” 李有财点点头道：“那应该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现在恐怕刘家大军已经到达上庸了。” 上庸北面是武当山脉，南面是大巴山一脉，向东可通房州、襄阳，向西可通金州，金州石泉县饶峰岭上的山脊处有一座重要的关隘，名曰饶峰关。 饶峰关是由东向西进入汉中的唯一咽喉要道，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路径。而过了饶峰关便可进入斜谷，从斜谷出发，可以直达长安！ 听说刘家军队向着上庸方向进军了，田七不由得笑道：“这是要给张家彻底包了饺子啊！” 其他人基本不懂什么军事，对于张家所处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大多没有明白田七这话的意思。 就在众人议论刘家军队时，远在南方的上庸城外，五万大军已经在安营扎寨了。过了上庸便是金州，而金州就控制在张家人手中。 此次率领刘家军队出征的是刘文辉，此人是工部尚书刘文达的堂弟，此前一直在刘家南方区域镇守，此番攻打张家，刘文达命人接替刘文辉镇守南方，则命他为主将率军西征张家。 刘文辉站在城墙上，眺望这西面的群山，见群山巍峨高耸入云，不由得出声赞叹：“真乃天然屏障也！” 刘文辉身后跟随着一名身着盔甲的青年人，正是他的儿子刘尚同，刘尚同听见父亲赞叹这巍峨的群山是天然的屏障，有些不解的问道：“父亲，我们为何要从金州方向进攻，我们大可以从武关方向直取关中，要知道自古以来可从未有人从此东面攻下过汉中啊！” 刘文辉笑道：“哈哈哈，正因为没有人，所以为父才要做这第一人！” “可是这饶峰关处于山脊之上，我军需得仰攻，如此由下而上攻打，困难百倍啊！”刘尚同还是不解的问道。 刘文辉拍拍刘尚同的肩膀赞叹道：“我儿聪慧，甚是可喜，不过你要知道，武关乃是关中西南门户，张家已经派了两万大军防守，皆是张家主力部队，而我们此次前来只有五万人，想要攻破武关，至少需要数倍于敌方可，否则基本无望。” 随后他又指向西侧的群山道：“这饶峰关虽然处于险峻的山脊之上，但是防御力量薄弱，算上金州的防御兵力也不过几千人而已。我五万大军十倍于敌，焉有攻不下的道理？” “可是”刘尚同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刘文辉抬手制止。 “好了，此事为父自有定夺！我们且在这上庸修整几日，待岁节过后，便拿下金州，直取汉中！” 刘尚同无奈，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一向倔强的很，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定，轻易是不会更改的。 傍晚时分，上庸城外，上万座营帐被搭建起来，士兵们吃过晚饭之后纷纷钻进营帐来躲避这谷地阴冷的寒风。 不远处的山上，两名斥候蹲在一处灌木丛里，将刘家大营的营寨布置简单描绘在一张巴掌大的纸片上，不久后，二人借着夜色消失在山林里。 第222章 刘家大军的到来 腊月二十九，再有一天就是岁节了，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时候，整个大夏却变得异常的沉闷，街上叫卖的商贩也变得悉数了很多。 乔装打扮之后的杏儿和田七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望着稀稀疏疏的行人，不由得脸现哀愁之色。 “听说方家大军已经抵达河东道了！”杏儿淡淡的说道。 田七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杏儿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啊，几日前就到了，估计现在应该和张家开打了。” “各地战事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遭殃！” 田七叹了口气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也不知道燕城现在怎么样了？” 见杏儿担心起燕城，田七只好宽慰道：“放心，这场大战主要围绕着关中展开，燕城不会有事的，况且有王爷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二人一路回到望江楼，好几层的望江楼此时只有三四桌客人在吃饭。厅堂内张掌柜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算盘，几个伙计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 见杏儿回来，所有人都立刻站直了起来，不敢再随意的偷懒。杏儿没有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向柜台。 张掌柜见杏儿过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小姐，这个月的收成还不足之前的一成啊！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也是一脸哀愁的杏儿此时却似乎是换了一个面孔，她笑着对张贵德说道：“特殊时期，生意不好做是难免的，大家不用灰心，等这段时期过去，生意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给大家鼓劲打气，如果大家都丧着脸，那这生意就真的没法做了。 众人见杏儿一副豁达的样子，心情也宽慰了稍许，就在众人在大堂之中闲聊之时，李有财和一个伙计唉声叹气的回到了望江楼。 田七见李有财一脸愁苦之色，不由的开口问道：“李掌柜，出什么事了？” 李有财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城北来了不少难民，看样子得有上万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京城！” “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从哪里来的？”杏儿也急忙问道。 见杏儿开口询问，李有财回道：“河东道，都是从河东逃过来的，听说河东道那边要打大仗，百姓们纷纷卷铺盖难逃！听说方家大军已经到了潞州了，很快就要攻打临汾了！” 顿了顿李有财又开口对田七说道：“对了，家主不是让咱们购买奴隶吗，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看能不能挑些身强体壮的力巴，眼下肯定便宜！” 闻言田七不由得苦笑一声：“李掌柜你真是好算计啊，人家从河东道逃难到了京城，你又给人家买了拉回河北道，你觉得会有人愿意吗？” 李有财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说道：“倒也是啊，河北比河东也强不到哪里去，那些羯族蛮子比这些兵痞还要残忍。” “而且眼下我们的生意也不是太好，还是先看看再说！” 李有财闻言，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放下购买奴隶的事情不提，杏儿对李有财这次外出采购粮食的事情有些担心，于是开口问道：“这次采购粮食的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说此事呢，朝廷正在四处征粮，一些百姓也在囤积粮食，这次采购到的粮食比之前少了一半，京城附近的粮价几乎上涨了一半，汴州一带的价格也上涨了三分之一了，而且价格还在上涨。”李有财面带苦色的说道。 顿了顿 ，他又开口说道：“实在不行，岁节过后，我就去趟江南地区，看看那边的情况，听说那边粮价上涨的不多！” 听到李有财提到江南，田七不由得想到了江南刘家：“听说刘家的五万大军也已经抵达了襄阳？” 李有财点点头道：“那应该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现在恐怕刘家大军已经到达上庸了。” 上庸北面是武当山脉，南面是大巴山一脉，向东可通房州、襄阳，向西可通金州，金州石泉县饶峰岭上的山脊处有一座重要的关隘，名曰饶峰关。 饶峰关是由东向西进入汉中的唯一咽喉要道，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路径。而过了饶峰关便可进入斜谷，从斜谷出发，可以直达长安！ 听说刘家军队向着上庸方向进军了，田七不由得笑道：“这是要给张家彻底包了饺子啊！” 其他人基本不懂什么军事，对于张家所处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大多没有明白田七这话的意思。 就在众人议论刘家军队时，远在南方的上庸城外，五万大军已经在安营扎寨了。过了上庸便是金州，而金州就控制在张家人手中。 此次率领刘家军队出征的是刘文辉，此人是工部尚书刘文达的堂弟，此前一直在刘家南方区域镇守，此番攻打张家，刘文达命人接替刘文辉镇守南方，则命他为主将率军西征张家。 刘文辉站在城墙上，眺望这西面的群山，见群山巍峨高耸入云，不由得出声赞叹：“真乃天然屏障也！” 刘文辉身后跟随着一名身着盔甲的青年人，正是他的儿子刘尚同，刘尚同听见父亲赞叹这巍峨的群山是天然的屏障，有些不解的问道：“父亲，我们为何要从金州方向进攻，我们大可以从武关方向直取关中，要知道自古以来可从未有人从此东面攻下过汉中啊！” 刘文辉笑道：“哈哈哈，正因为没有人，所以为父才要做这第一人！” “可是这饶峰关处于山脊之上，我军需得仰攻，如此由下而上攻打，困难百倍啊！”刘尚同还是不解的问道。 刘文辉拍拍刘尚同的肩膀赞叹道：“我儿聪慧，甚是可喜，不过你要知道，武关乃是关中西南门户，张家已经派了两万大军防守，皆是张家主力部队，而我们此次前来只有五万人，想要攻破武关，至少需要数倍于敌方可，否则基本无望。” 随后他又指向西侧的群山道：“这饶峰关虽然处于险峻的山脊之上，但是防御力量薄弱，算上金州的防御兵力也不过几千人而已。我五万大军十倍于敌，焉有攻不下的道理？” “可是”刘尚同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刘文辉抬手制止。 “好了，此事为父自有定夺！我们且在这上庸修整几日，待岁节过后，便拿下金州，直取汉中！” 刘尚同无奈，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一向倔强的很，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定，轻易是不会更改的。 傍晚时分，上庸城外，上万座营帐被搭建起来，士兵们吃过晚饭之后纷纷钻进营帐来躲避这谷地阴冷的寒风。 不远处的山上，两名斥候蹲在一处灌木丛里，将刘家大营的营寨布置简单描绘在一张巴掌大的纸片上，不久后，二人借着夜色消失在山林里。 第223章 火烧刘营 两个时辰后，金州守军大营，两名斥候翻身下马，来到都尉吴玠的营帐内：“启禀都尉，刘家大营的情况已经打探清楚！” 一个斥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片，一个校尉装扮的人上前来接过纸片，随后交给金州都尉吴玠。 吴玠接过纸片借着火光仔细查看起来，纸片上绘制的是刘家大营的分布情况。纸片上共划分出三片区域，呈倒品字状阵型，两座营寨在前，一个营寨在后，如此布置，一旦有一侧大营受到攻击，另外两侧大营可以及时过来救援。 校尉乔睢侧头望了一眼吴玠手中的纸片，随后开口询问道：“都尉可是要夜袭刘家大营？” 吴玠笑道：“没错，趁他们刚到，立足未稳，烧了他们营帐，让他们无法过夜，这天寒地冻的，看他们能撑几时！” 乔睢一脸兴奋的说道：“都尉让我去，自打从边关撤下来，这都好几年没活动过手脚了！” 乔睢，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早年在西北萧关镇守，常年和匈奴作战，五年前因为伤病原因，才从萧关撤下来，被安排到金州担任校尉职位。 似他这种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一旦闲下来，反而浑身不自在，时不时的会常常想念当初征战的日子。像他这样从边关退下来的沙场老卒，关中还有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关中在面对四方围堵的境地，却依然处之泰然的因素之一，倘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家族被众多势力围攻，只怕是早就投降了。 吴玠看着乔睢那心痒难耐的神情，心中不由的好笑，乔睢来金州有五年的时间了，这五年里他经常跟士兵们聊起守边境的生活。 吴玠定了定神说道：“听令！乔睢，你领五百军士，从北侧山脉暗中前进，袭烧北侧营寨！” 乔睢高声回道：“遵命！” 随后他又对着另一位校尉说道：“屈阳，你率五百军士从南面沿竹溪河流而下，袭烧南面营寨！” 屈阳拱手道：“属下遵命！” 吴玠再次叮嘱道：“此番多带火矢，只可放火，不得近战厮杀，放火完毕，即刻退回山岭！” 二人对望一眼，纷纷点头应是！ “下去准备，一炷香之后立刻出发！” 二人纷纷退出大营，回到各自的营帐集结人手。 一炷香之后，一千人趁着夜色出了金州城！由于夜间行路困难，所以两支队伍此番花费了两个半时辰才赶到上庸城附近。此时已经快到寅时，也就是后半夜三点钟左右。 乔睢站在北山的树林中眺望远处的上庸城，夜色下，城内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几点火光！城头之上点亮着火盆，在寒风中火苗来回摇曳！ 乔睢借着火光看向城西的三座大营，朦朦胧胧中只是一片白色，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乔睢搓了搓双手，用嘴哈出一股热气，朝着手掌中吹了吹，一股白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从西北方向摸过去！”乔睢小声吩咐道。 随后五百士兵摸索着下了山道，朝着一片白色区域慢慢靠近！很快他们来到山脚下，借着夜色逐渐靠近白色的营寨区域。乔睢目测营帐内火光的距离，大概也就还有两百步左右，他当即下令，让士兵匍匐前进。 士兵们小心翼翼的靠近营寨，在还有一百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乔睢朝两侧摆摆手，示意士兵们朝着营帐两侧迂回，尽量将面积扩大。 不久之后，夜色中传出一声鸟鸣，很快原本黑洞洞的地面上亮起了百余个小火盆，紧接着，燃烧的箭矢便划破夜空，朝着营寨内飞射而去。 营寨外围的岗楼哨塔上，一阵铜锣之声迅速敲响 “duang！duang！duang！” “敌袭，敌袭！” 乔睢哪里管这些，只是催促五百士兵：“快射，快射！射快点，分散开，往不同方向射！” 三轮射击之后，营寨内的刘家士兵也开始出动起来，箭矢在夜色下朝着营寨外飞射而来！ 乔睢当即大喝一声：“撤！” 士兵们毫不犹豫，踢翻火盆，朝着来路狂奔而去，不久之后，当众人重新回到山道之上时，刘家北面的营寨已经燃起大火，大火借着火势越刮越猛，火光下，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来回窜动！ 乔睢看着燃烧的营寨不由得大笑：“哈哈哈！” 可是笑了没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的他注意到，刘家南侧的大寨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回事儿？”他喃喃自语道。 一个士兵站在乔睢身侧也眺望南面的营寨，但却不见火起：“屈校尉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 乔睢看了看说话的士兵，随即又望向南侧方向的营寨，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绝对没有着火的迹象。 他暗自思量着：“难道是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此时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乔睢对着身旁的士兵道：“走，去集合点！” 几百人沿着山道朝着事先预定好的集合点而去，当他们到达集合点时，屈阳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看样子还有几个人受了伤。 乔睢来到屈阳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没受伤这才放心了些许，他开口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屈阳摆摆手道：“别提了，我们刚到就被巡逻的部队发现了，要不是跑的快，今晚就交待在那儿了！” 乔睢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啦，没事儿就行！” 屈阳点点头，示意自己无碍：“好在你们那边成功了，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一行人朝着来路而回，回到金州城，吴玠依旧没有睡去，而是在营帐中等他们回来！ 当他们到达金州城时，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以后了，此时已经天亮。吴玠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的进展，对屈阳行动的失败也没有多加指责，眼下这个阶段，正是用人的时候，此时责罚，难免影响军心。 他们这里军心没受影响，但是上庸城外的刘家军却是受到了严重影响，北侧大营被烧掉了一千顶营帐，还有一千多士兵受了不同程度的烧伤，虽然伤亡人数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士气的影响在所难免。 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什么都还没干呢，就先被别人干了一场，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刘文辉将所有闷气都撒到了上庸太守申屠东阳身上，要求他一日内必须筹集一千顶营帐出来，否则就要上奏朝廷，弹劾他玩忽职守，办事不利！ 刘文辉手握五万大军，纵使他申屠东阳是朝廷官员，却也不敢得罪于他，只得照他的吩咐，一面命人加紧筹措，一面召集城中妇女赶制！ 第223章 火烧刘营 两个时辰后，金州守军大营，两名斥候翻身下马，来到都尉吴玠的营帐内：“启禀都尉，刘家大营的情况已经打探清楚！” 一个斥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片，一个校尉装扮的人上前来接过纸片，随后交给金州都尉吴玠。 吴玠接过纸片借着火光仔细查看起来，纸片上绘制的是刘家大营的分布情况。纸片上共划分出三片区域，呈倒品字状阵型，两座营寨在前，一个营寨在后，如此布置，一旦有一侧大营受到攻击，另外两侧大营可以及时过来救援。 校尉乔睢侧头望了一眼吴玠手中的纸片，随后开口询问道：“都尉可是要夜袭刘家大营？” 吴玠笑道：“没错，趁他们刚到，立足未稳，烧了他们营帐，让他们无法过夜，这天寒地冻的，看他们能撑几时！” 乔睢一脸兴奋的说道：“都尉让我去，自打从边关撤下来，这都好几年没活动过手脚了！” 乔睢，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早年在西北萧关镇守，常年和匈奴作战，五年前因为伤病原因，才从萧关撤下来，被安排到金州担任校尉职位。 似他这种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一旦闲下来，反而浑身不自在，时不时的会常常想念当初征战的日子。像他这样从边关退下来的沙场老卒，关中还有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关中在面对四方围堵的境地，却依然处之泰然的因素之一，倘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家族被众多势力围攻，只怕是早就投降了。 吴玠看着乔睢那心痒难耐的神情，心中不由的好笑，乔睢来金州有五年的时间了，这五年里他经常跟士兵们聊起守边境的生活。 吴玠定了定神说道：“听令！乔睢，你领五百军士，从北侧山脉暗中前进，袭烧北侧营寨！” 乔睢高声回道：“遵命！” 随后他又对着另一位校尉说道：“屈阳，你率五百军士从南面沿竹溪河流而下，袭烧南面营寨！” 屈阳拱手道：“属下遵命！” 吴玠再次叮嘱道：“此番多带火矢，只可放火，不得近战厮杀，放火完毕，即刻退回山岭！” 二人对望一眼，纷纷点头应是！ “下去准备，一炷香之后立刻出发！” 二人纷纷退出大营，回到各自的营帐集结人手。 一炷香之后，一千人趁着夜色出了金州城！由于夜间行路困难，所以两支队伍此番花费了两个半时辰才赶到上庸城附近。此时已经快到寅时，也就是后半夜三点钟左右。 乔睢站在北山的树林中眺望远处的上庸城，夜色下，城内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几点火光！城头之上点亮着火盆，在寒风中火苗来回摇曳！ 乔睢借着火光看向城西的三座大营，朦朦胧胧中只是一片白色，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乔睢搓了搓双手，用嘴哈出一股热气，朝着手掌中吹了吹，一股白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从西北方向摸过去！”乔睢小声吩咐道。 随后五百士兵摸索着下了山道，朝着一片白色区域慢慢靠近！很快他们来到山脚下，借着夜色逐渐靠近白色的营寨区域。乔睢目测营帐内火光的距离，大概也就还有两百步左右，他当即下令，让士兵匍匐前进。 士兵们小心翼翼的靠近营寨，在还有一百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乔睢朝两侧摆摆手，示意士兵们朝着营帐两侧迂回，尽量将面积扩大。 不久之后，夜色中传出一声鸟鸣，很快原本黑洞洞的地面上亮起了百余个小火盆，紧接着，燃烧的箭矢便划破夜空，朝着营寨内飞射而去。 营寨外围的岗楼哨塔上，一阵铜锣之声迅速敲响 “duang！duang！duang！” “敌袭，敌袭！” 乔睢哪里管这些，只是催促五百士兵：“快射，快射！射快点，分散开，往不同方向射！” 三轮射击之后，营寨内的刘家士兵也开始出动起来，箭矢在夜色下朝着营寨外飞射而来！ 乔睢当即大喝一声：“撤！” 士兵们毫不犹豫，踢翻火盆，朝着来路狂奔而去，不久之后，当众人重新回到山道之上时，刘家北面的营寨已经燃起大火，大火借着火势越刮越猛，火光下，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来回窜动！ 乔睢看着燃烧的营寨不由得大笑：“哈哈哈！” 可是笑了没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的他注意到，刘家南侧的大寨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回事儿？”他喃喃自语道。 一个士兵站在乔睢身侧也眺望南面的营寨，但却不见火起：“屈校尉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 乔睢看了看说话的士兵，随即又望向南侧方向的营寨，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绝对没有着火的迹象。 他暗自思量着：“难道是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此时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乔睢对着身旁的士兵道：“走，去集合点！” 几百人沿着山道朝着事先预定好的集合点而去，当他们到达集合点时，屈阳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看样子还有几个人受了伤。 乔睢来到屈阳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没受伤这才放心了些许，他开口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屈阳摆摆手道：“别提了，我们刚到就被巡逻的部队发现了，要不是跑的快，今晚就交待在那儿了！” 乔睢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啦，没事儿就行！” 屈阳点点头，示意自己无碍：“好在你们那边成功了，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一行人朝着来路而回，回到金州城，吴玠依旧没有睡去，而是在营帐中等他们回来！ 当他们到达金州城时，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以后了，此时已经天亮。吴玠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的进展，对屈阳行动的失败也没有多加指责，眼下这个阶段，正是用人的时候，此时责罚，难免影响军心。 他们这里军心没受影响，但是上庸城外的刘家军却是受到了严重影响，北侧大营被烧掉了一千顶营帐，还有一千多士兵受了不同程度的烧伤，虽然伤亡人数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士气的影响在所难免。 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什么都还没干呢，就先被别人干了一场，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刘文辉将所有闷气都撒到了上庸太守申屠东阳身上，要求他一日内必须筹集一千顶营帐出来，否则就要上奏朝廷，弹劾他玩忽职守，办事不利！ 刘文辉手握五万大军，纵使他申屠东阳是朝廷官员，却也不敢得罪于他，只得照他的吩咐，一面命人加紧筹措，一面召集城中妇女赶制！ 第224章 薛庆离京 腊月二十九，京城南面的长夏门，几辆精致豪华的马车被守城的士兵拦下。 驾车的马夫见守城士兵拦住出城的道路，顿时脸现不悦之色：“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你们就敢拦？” 守城士兵闻言，不由得面露不屑之色，京城的达官显贵多如牛毛，更是有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但是这官太多了，也就没人拿着当回事儿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上头下的可是死命令，任何过往车辆都要严加盘查！ 一个守城校尉大声开口道：“废什么话，不知道现在在搜捕叛逆吗？莫非你车上藏了逆贼？来人！给我搜！” 马夫闻言厉声喝道：“放肆，这可是户部尚书薛大人的车驾，我看你们谁敢！” 本来几个刚要上前搜查的士兵，一听是户部尚书的马车，顿时停住了脚步，侧头望向刚才发号施令的校尉！ 校尉闻听是薛庆的马车，顿时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慌忙拱手冲着马车了一礼说道：“不知道薛大人驾车出城，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海涵！” 校尉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是身体却没有闪开，依旧拦在马车前方。 “还不让开！”那马夫见守城校尉依然挡在路前，顿时心中更加不悦！ 校尉见马夫如此嚣张，却也不生气，而是客气的说道：“我等奉命盘查进出人员和车辆，上头有令，任何过往人员和车辆都要仔细查验之后才可放行！” 马夫见守城校尉如此说话，不由得大怒，当即一甩马鞭抽向拦在前方的守城校尉，那守城校尉反应也是极快，身形一闪，单手往外一探，一把将甩过来的马鞭抓在了手上。 马夫大惊：“你你想干什么？” 守城校尉虽然不想吃这哑巴亏，但是也不想彻底得罪薛家，他将手中的马鞭朝旁边一甩，冲着车厢内说道：“盘查进出车辆和人员是大将军下的死命令，还请薛大人见谅，莫让小人们为难！” 校尉说完话没有立刻站直身体，而是静静地等候着车厢内的回话，片刻后，车内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让他们查！” 薛庆的话让马夫吃了一惊，这薛家的车辆多少年都没被人查看过了，如今只是要出城去，就要遭人盘查，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家主这”马夫心有不甘的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车厢内的话语打断。 车厢内传出一个中年人的浑厚嗓音：“家主说了让他们查，那就让他们查，哪儿那么多废话！”说话之人正是薛庆的长子薛魁。 马夫不敢再多嘴，只得应是，不过他随即冲着准备搜查的士兵吼道：“都小心着点儿，车上装的都是贵重物品，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其实用不着马夫在那儿提醒，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车驾，他们向来不敢肆意乱来，校尉朝着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几个士兵便朝着后面的几辆马车而去。而他自己则来到为首的马车旁，再次躬身施礼：“小人见过薛大人！” 校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言语上是给薛庆见礼，但是话外之意却是要查看车厢内的人员。 马车前侧的门帘被轻轻掀起，露出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薛庆，一个是薛魁。 校尉只是略微抬起眼皮扫视了一眼车厢之内，见并无其他人在内，就急忙再次弯腰施礼：“多谢大人体谅！” 薛庆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却是开口说道：“老夫已经辞官，往后莫要再以大人相称了！” 这校尉在京城值守多年，来来往往见过的大小官员，皇亲国戚可谓是数不胜数，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自是不差。 “大人言重了，您在朝为官多年，为大夏尽心竭力，不管在任还是辞官，那都得称呼您大人才是！” 听闻这话，薛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呵呵，你倒是会说话！” 校尉见薛庆脸露笑意，也陪笑应和道：“嘿嘿，小人一介武夫，哪里会说什么话，让大人见笑了，额，不知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薛庆捋了捋胡须，眼睛微眯着说道：“既然辞官了，那自然是要回乡了！” “回乡？大人在京城多年，为何这突然要回老家啊，这京城如此繁华，在京城颐养天年也是不错的啊。” 听闻这话，薛庆原本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许多，面带一丝不善的目光看向校尉，随即冷哼一声道：“哼，不错？难不成留在京城看别人脸色那叫不错！” 校尉闻言急忙赔礼道：“大人见谅，是小人失言了，还请大人勿怪！” 薛庆目光重新收敛，微微道：“罢了，你也是无心之言。”薛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见此，薛魁直接将门帘放了下来。 几个士兵查看过后方的车辆之后都朝着校尉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校尉摆摆手让士兵们让开，随后开口对着车厢内说道：“叨扰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 “放行！”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城门口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通道，让车队缓缓出了城。 南衙府衙，一个士兵匆匆跑进大厅内。 “启禀大将军，前户部尚书薛庆携带家眷出城了！” 南衙大将军李茂原本趴在桌子上查看着关中地图，听到士兵报告说薛庆出城了，心下吃了一惊。 “出城了？这马上就岁节了，他这会儿出城干什么？”李茂好奇的询问道。 “说是既然已经辞官，那就要回乡！”士兵连忙答道。 李茂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地图，又看了看前来汇报的士兵，沉思了片刻后，他喃喃道：“不行，这老东西肯定没憋好屁，我得进宫一趟！” 李茂快步走出府衙，上了马背，直奔皇宫而来。如今恒王赵无征率领十万大军出征，现在驻扎在潼关外围。皇宫之内就只剩下兵部尚书方书同，刑部尚书戴严，工部尚书刘文达和吏部尚书仁王赵仁。 目前朝廷之事，基本是这四个人代理，而吏部尚书孟祥黎基本已经处在边缘地带，只等新君继位，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就做到头了。 李茂担心薛庆这一走，薛家恐怕会趁乱闹事，所以急忙进宫找几人商议。 “你说什么，薛庆出城了？”戴严大惊道。 “是，就在不久前，连带亲眷也一并出城了，说是要回老家！”李茂开口回道。 工部尚书刘文达面色难看的说道：“不行，不能让他走，一旦他离开京城，李将军，你快去派人把他追回来！” 李茂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这以什么理由追啊？” “哎呀，李将军，糊涂啊，这个时候还要什么理由啊，直接将人拿下就是了！”刘文达焦急的说道。 一旁的兵部尚书方书同听闻薛庆出京的消息，反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看着焦急的刘文达，他开口说道：“就算你拿下薛庆能怎么样，他既然敢待在京城，又敢明目张胆的出城，难不成还怕咱们将他扣下不成！” “可是薛庆一旦离开京城，那薛家就再无后顾之忧，万一我们和张家交战之时，薛家从背后偷袭那就麻烦了。” “可是你一旦扣下薛庆，岂不是正好给了他起兵谋反的理由了吗！如果薛家真的已经决定谋反，那不管薛庆在不在京城，他们都会照样谋反！”方书同解释道。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老鬼离开？”戴严心有不甘的说道。 方书同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拿下关中和汉中，现在大军大军已经全部就位，等岁节一过，便立即攻打关中，只要我们拿下关中，就不再怕薛家闹事了！到那时薛庆若是还不识好歹，那索性就连薛家一并除掉！”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另外朝廷各州府的守军还能凑个七八万，可命兵部右侍郎杨国忠和归德将军太史宏率领，前往襄阳驻扎，另外，文达兄，你可领刘家部队也进驻薛留、刘两家的边界地带，一来防备薛家谋逆，二来也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听完方书同的建议，刘文达的脸色稍微平和了许多，他最担心的就是薛家真的起势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向朝廷用兵，而是向江南刘家用兵。 要知道，几大家族中，刘家是实力最弱的一家，刘家总兵力不超过十万，如今刘文辉已经带走了五万人，如果薛家真的打过来，只怕是难以守住。眼下方书同筹集朝廷军队进驻襄阳，多少缓解了刘文达的顾虑。 第224章 薛庆离京 腊月二十九，京城南面的长夏门，几辆精致豪华的马车被守城的士兵拦下。 驾车的马夫见守城士兵拦住出城的道路，顿时脸现不悦之色：“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你们就敢拦？” 守城士兵闻言，不由得面露不屑之色，京城的达官显贵多如牛毛，更是有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但是这官太多了，也就没人拿着当回事儿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上头下的可是死命令，任何过往车辆都要严加盘查！ 一个守城校尉大声开口道：“废什么话，不知道现在在搜捕叛逆吗？莫非你车上藏了逆贼？来人！给我搜！” 马夫闻言厉声喝道：“放肆，这可是户部尚书薛大人的车驾，我看你们谁敢！” 本来几个刚要上前搜查的士兵，一听是户部尚书的马车，顿时停住了脚步，侧头望向刚才发号施令的校尉！ 校尉闻听是薛庆的马车，顿时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慌忙拱手冲着马车了一礼说道：“不知道薛大人驾车出城，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海涵！” 校尉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是身体却没有闪开，依旧拦在马车前方。 “还不让开！”那马夫见守城校尉依然挡在路前，顿时心中更加不悦！ 校尉见马夫如此嚣张，却也不生气，而是客气的说道：“我等奉命盘查进出人员和车辆，上头有令，任何过往人员和车辆都要仔细查验之后才可放行！” 马夫见守城校尉如此说话，不由得大怒，当即一甩马鞭抽向拦在前方的守城校尉，那守城校尉反应也是极快，身形一闪，单手往外一探，一把将甩过来的马鞭抓在了手上。 马夫大惊：“你你想干什么？” 守城校尉虽然不想吃这哑巴亏，但是也不想彻底得罪薛家，他将手中的马鞭朝旁边一甩，冲着车厢内说道：“盘查进出车辆和人员是大将军下的死命令，还请薛大人见谅，莫让小人们为难！” 校尉说完话没有立刻站直身体，而是静静地等候着车厢内的回话，片刻后，车内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让他们查！” 薛庆的话让马夫吃了一惊，这薛家的车辆多少年都没被人查看过了，如今只是要出城去，就要遭人盘查，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家主这”马夫心有不甘的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车厢内的话语打断。 车厢内传出一个中年人的浑厚嗓音：“家主说了让他们查，那就让他们查，哪儿那么多废话！”说话之人正是薛庆的长子薛魁。 马夫不敢再多嘴，只得应是，不过他随即冲着准备搜查的士兵吼道：“都小心着点儿，车上装的都是贵重物品，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其实用不着马夫在那儿提醒，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车驾，他们向来不敢肆意乱来，校尉朝着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几个士兵便朝着后面的几辆马车而去。而他自己则来到为首的马车旁，再次躬身施礼：“小人见过薛大人！” 校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言语上是给薛庆见礼，但是话外之意却是要查看车厢内的人员。 马车前侧的门帘被轻轻掀起，露出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薛庆，一个是薛魁。 校尉只是略微抬起眼皮扫视了一眼车厢之内，见并无其他人在内，就急忙再次弯腰施礼：“多谢大人体谅！” 薛庆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却是开口说道：“老夫已经辞官，往后莫要再以大人相称了！” 这校尉在京城值守多年，来来往往见过的大小官员，皇亲国戚可谓是数不胜数，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自是不差。 “大人言重了，您在朝为官多年，为大夏尽心竭力，不管在任还是辞官，那都得称呼您大人才是！” 听闻这话，薛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呵呵，你倒是会说话！” 校尉见薛庆脸露笑意，也陪笑应和道：“嘿嘿，小人一介武夫，哪里会说什么话，让大人见笑了，额，不知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薛庆捋了捋胡须，眼睛微眯着说道：“既然辞官了，那自然是要回乡了！” “回乡？大人在京城多年，为何这突然要回老家啊，这京城如此繁华，在京城颐养天年也是不错的啊。” 听闻这话，薛庆原本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许多，面带一丝不善的目光看向校尉，随即冷哼一声道：“哼，不错？难不成留在京城看别人脸色那叫不错！” 校尉闻言急忙赔礼道：“大人见谅，是小人失言了，还请大人勿怪！” 薛庆目光重新收敛，微微道：“罢了，你也是无心之言。”薛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见此，薛魁直接将门帘放了下来。 几个士兵查看过后方的车辆之后都朝着校尉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校尉摆摆手让士兵们让开，随后开口对着车厢内说道：“叨扰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 “放行！”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城门口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通道，让车队缓缓出了城。 南衙府衙，一个士兵匆匆跑进大厅内。 “启禀大将军，前户部尚书薛庆携带家眷出城了！” 南衙大将军李茂原本趴在桌子上查看着关中地图，听到士兵报告说薛庆出城了，心下吃了一惊。 “出城了？这马上就岁节了，他这会儿出城干什么？”李茂好奇的询问道。 “说是既然已经辞官，那就要回乡！”士兵连忙答道。 李茂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地图，又看了看前来汇报的士兵，沉思了片刻后，他喃喃道：“不行，这老东西肯定没憋好屁，我得进宫一趟！” 李茂快步走出府衙，上了马背，直奔皇宫而来。如今恒王赵无征率领十万大军出征，现在驻扎在潼关外围。皇宫之内就只剩下兵部尚书方书同，刑部尚书戴严，工部尚书刘文达和吏部尚书仁王赵仁。 目前朝廷之事，基本是这四个人代理，而吏部尚书孟祥黎基本已经处在边缘地带，只等新君继位，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就做到头了。 李茂担心薛庆这一走，薛家恐怕会趁乱闹事，所以急忙进宫找几人商议。 “你说什么，薛庆出城了？”戴严大惊道。 “是，就在不久前，连带亲眷也一并出城了，说是要回老家！”李茂开口回道。 工部尚书刘文达面色难看的说道：“不行，不能让他走，一旦他离开京城，李将军，你快去派人把他追回来！” 李茂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这以什么理由追啊？” “哎呀，李将军，糊涂啊，这个时候还要什么理由啊，直接将人拿下就是了！”刘文达焦急的说道。 一旁的兵部尚书方书同听闻薛庆出京的消息，反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看着焦急的刘文达，他开口说道：“就算你拿下薛庆能怎么样，他既然敢待在京城，又敢明目张胆的出城，难不成还怕咱们将他扣下不成！” “可是薛庆一旦离开京城，那薛家就再无后顾之忧，万一我们和张家交战之时，薛家从背后偷袭那就麻烦了。” “可是你一旦扣下薛庆，岂不是正好给了他起兵谋反的理由了吗！如果薛家真的已经决定谋反，那不管薛庆在不在京城，他们都会照样谋反！”方书同解释道。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老鬼离开？”戴严心有不甘的说道。 方书同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拿下关中和汉中，现在大军大军已经全部就位，等岁节一过，便立即攻打关中，只要我们拿下关中，就不再怕薛家闹事了！到那时薛庆若是还不识好歹，那索性就连薛家一并除掉！”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另外朝廷各州府的守军还能凑个七八万，可命兵部右侍郎杨国忠和归德将军太史宏率领，前往襄阳驻扎，另外，文达兄，你可领刘家部队也进驻薛留、刘两家的边界地带，一来防备薛家谋逆，二来也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听完方书同的建议，刘文达的脸色稍微平和了许多，他最担心的就是薛家真的起势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向朝廷用兵，而是向江南刘家用兵。 要知道，几大家族中，刘家是实力最弱的一家，刘家总兵力不超过十万，如今刘文辉已经带走了五万人，如果薛家真的打过来，只怕是难以守住。眼下方书同筹集朝廷军队进驻襄阳，多少缓解了刘文达的顾虑。 第225章 两百万两 虽然说方书同的话让刘文达的心情稍稍放宽了一些，但是要说彻底打消他的顾虑还是不太可能。 顿了顿，刘文达开口说道：“朝廷在雁门关和西关一带不是还有十万边军，要不要调一部分边军回来，这样更稳妥一些！” 听到刘文达的话，方书同不由得摇了摇头：“十万边军的主意你就不要打了，中原各地战端一起，北方的游牧民族肯定会可能趁机南下，到时候一旦两座边关丢失，恐怕会危及中原呐！” 戴严也有些郁闷的说道：“此事我之前就派人联系过他们了，雁门关守将皇甫成表示他不会参与皇子夺权之争，既不会站向太子，同时也不会站向我们这一边。” “那就断了他的粮草供应？”刘文达有些气愤的说道。 “糊涂！你断了他的粮草供应，那不是明摆着把雁门关五万大军推向张家那边吗？”方书同呵斥道。 “难道就这样养着他们，什么事都不干！” 戴严叹了口气说道：“他只要不站向张家和太子那边，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况且方兄也说了，北方的游牧民族一旦知道中原起了战端，势必会南下，有他们顶在前边，我们也可以专门腾出精力来对付张家！” “那西关那边呢，他们不是打了张家的信使，说支持朝廷吗，他们能分一部分兵马支援吗？” 听到刘文达提到西关，戴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哼，西关守将陆彪本来就是燕王推荐给先帝的，眼下五万大军明面上是由西关守将控制，实际控制人已经是燕王了，他们倒是表示可以支持，但是张嘴就要两百万两军饷，摆明了趁火打劫！” 刘文达听说西关和燕城要价，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意，不过当听到要两百万两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既然有的商量，那就是行，两百万两虽说不少，但是我们几家凑一凑，也还是拿的出来的！” 听到这话，方书同不乐意了，他抬头猛然看向了刘文达：“凑？那什么凑？我山东可不像你们南方那么富裕，你让我拿什么凑？” “我这不是再跟大家商量吗，再说你方家就算是再穷，也不至于几十万两都拿不出！这贩卖细盐的生意，你我方刘两家可是各占了两成啊！” “两成？哼！这前前后后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有眼下这仗，你知道要打到几时，这行军打仗花费几何，你知道吗？” 见两人为此要吵起来，戴严急忙开口劝解道：“两位！两位，都先别急，此事还有待商量，燕王无非想借此来敲竹杠而已，即便这两百万给了他们，我想他们也未必会出兵。 不过张家曾答应他们，如果燕王支持太子，等太子登基后会给他们一百万两，所以我的意见是先给他们一百万两，只要保证他们不投靠张家和太子就行，至于以后等我们解决掉张家，剩下的一百万两还要不要给，就另说了！” 方书同没好气的打断道：“一百万两也不少啊！” 戴严只得苦笑，好歹方家也是一方大族，按理说别说一百万两，就是几百万两都拿的出，没想到这方书同竟然如此抠门！ 其实方书同的意思是，我已经答应支持汉王称帝了，也出兵帮你们对付张家了，但现在还要出钱，这事儿就有点儿不合适了，不能方家还什么都没得到，就先付出这么多。 而且他也要给自己留一个后手，谁知道这局势会不会如他们想的那样发展，万一拿不下张家，自己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位能支持汉王即位，戴某已是感激不尽，所以这一百万两不需要二位出，由我戴家和朝廷府库来出即可！”戴严淡淡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方书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 刘文达却是心有不悦：“这既然他不出兵，还花那一百万两做什么，我看着实没有必要。” “花钱买个安稳罢了！” “安稳？我看谈不上，别看这三皇子殿下年轻，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看起来颇为老成，他既然不会出兵助朝廷，那就更不会出兵助太子，要知道当初三皇子去燕城就藩，可都是拜这位太子所赐！所以这一百万两，你肯定是白花！” 其实刘文达所说的这一切，戴严又何尝不知，身为当朝刑部尚书，戴家的家主，如果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简直是白活了。 不过他现在不敢赌，他不希望在围攻张家的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之事，哪怕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去赌！ 岁节来临，京城里因为赵无疾的驾崩，整个京城都被禁止披红挂彩，原本应该喜庆的节日，现在显得异常的平淡！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燕城，燕王府的门前再次聚集了众多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来给燕王赵斌拜年的，去年年关，很多百姓自发前往王府给赵斌拜年，今年又是如此。 曹礼等人也是一大早就赶到了王府来给赵斌拜贺新年，看着王府外乌泱泱的人群，曹礼不由得赞叹道：“王爷，此番景象真乃古今奇闻呐！” 郡丞何苗也捋着胡须笑道：“哈哈哈，可以说是亘古未有才对！” 赵斌对这种吹捧很是受用，原来受人爱戴是这种感觉，以前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有机会为百姓们做什么事，如今穿越到古代，成了皇子，有了自己的封地，看着封地的惨赚逐步改善，百姓们可以有粮度日，赵斌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感！ 赵斌哈哈哈一笑道：“二位什么时候学会了拍马屁了？” 何苗对此不以为意道：“王爷此言差矣啊，这绝非我二人拍马屁，这自古以来可未曾听闻过百姓自发给王爷拜年的先例啊” “是啊，这可是百姓们感念王爷您的恩德呀！” “行啦行啦，夸两句就行了，再多了本王可就要飘飘然了。燕城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我们万不可懈怠啊！” 赵斌在萧楚大勇等人的簇拥下，来到王府门口，门口聚集的百姓纷纷跪地叩拜，嘴里念叨着一些新年的祝福语，赵斌也笑着朝百姓们拱手回礼。几个护卫端着几盘子铜钱出来，灵儿、翠儿和钟离雪三个女眷走到人群中给大家分发铜钱，算是王爷给大家发的新年红包！ 第225章 两百万两 虽然说方书同的话让刘文达的心情稍稍放宽了一些，但是要说彻底打消他的顾虑还是不太可能。 顿了顿，刘文达开口说道：“朝廷在雁门关和西关一带不是还有十万边军，要不要调一部分边军回来，这样更稳妥一些！” 听到刘文达的话，方书同不由得摇了摇头：“十万边军的主意你就不要打了，中原各地战端一起，北方的游牧民族肯定会可能趁机南下，到时候一旦两座边关丢失，恐怕会危及中原呐！” 戴严也有些郁闷的说道：“此事我之前就派人联系过他们了，雁门关守将皇甫成表示他不会参与皇子夺权之争，既不会站向太子，同时也不会站向我们这一边。” “那就断了他的粮草供应？”刘文达有些气愤的说道。 “糊涂！你断了他的粮草供应，那不是明摆着把雁门关五万大军推向张家那边吗？”方书同呵斥道。 “难道就这样养着他们，什么事都不干！” 戴严叹了口气说道：“他只要不站向张家和太子那边，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况且方兄也说了，北方的游牧民族一旦知道中原起了战端，势必会南下，有他们顶在前边，我们也可以专门腾出精力来对付张家！” “那西关那边呢，他们不是打了张家的信使，说支持朝廷吗，他们能分一部分兵马支援吗？” 听到刘文达提到西关，戴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哼，西关守将陆彪本来就是燕王推荐给先帝的，眼下五万大军明面上是由西关守将控制，实际控制人已经是燕王了，他们倒是表示可以支持，但是张嘴就要两百万两军饷，摆明了趁火打劫！” 刘文达听说西关和燕城要价，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意，不过当听到要两百万两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既然有的商量，那就是行，两百万两虽说不少，但是我们几家凑一凑，也还是拿的出来的！” 听到这话，方书同不乐意了，他抬头猛然看向了刘文达：“凑？那什么凑？我山东可不像你们南方那么富裕，你让我拿什么凑？” “我这不是再跟大家商量吗，再说你方家就算是再穷，也不至于几十万两都拿不出！这贩卖细盐的生意，你我方刘两家可是各占了两成啊！” “两成？哼！这前前后后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有眼下这仗，你知道要打到几时，这行军打仗花费几何，你知道吗？” 见两人为此要吵起来，戴严急忙开口劝解道：“两位！两位，都先别急，此事还有待商量，燕王无非想借此来敲竹杠而已，即便这两百万给了他们，我想他们也未必会出兵。 不过张家曾答应他们，如果燕王支持太子，等太子登基后会给他们一百万两，所以我的意见是先给他们一百万两，只要保证他们不投靠张家和太子就行，至于以后等我们解决掉张家，剩下的一百万两还要不要给，就另说了！” 方书同没好气的打断道：“一百万两也不少啊！” 戴严只得苦笑，好歹方家也是一方大族，按理说别说一百万两，就是几百万两都拿的出，没想到这方书同竟然如此抠门！ 其实方书同的意思是，我已经答应支持汉王称帝了，也出兵帮你们对付张家了，但现在还要出钱，这事儿就有点儿不合适了，不能方家还什么都没得到，就先付出这么多。 而且他也要给自己留一个后手，谁知道这局势会不会如他们想的那样发展，万一拿不下张家，自己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位能支持汉王即位，戴某已是感激不尽，所以这一百万两不需要二位出，由我戴家和朝廷府库来出即可！”戴严淡淡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方书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 刘文达却是心有不悦：“这既然他不出兵，还花那一百万两做什么，我看着实没有必要。” “花钱买个安稳罢了！” “安稳？我看谈不上，别看这三皇子殿下年轻，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看起来颇为老成，他既然不会出兵助朝廷，那就更不会出兵助太子，要知道当初三皇子去燕城就藩，可都是拜这位太子所赐！所以这一百万两，你肯定是白花！” 其实刘文达所说的这一切，戴严又何尝不知，身为当朝刑部尚书，戴家的家主，如果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简直是白活了。 不过他现在不敢赌，他不希望在围攻张家的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之事，哪怕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去赌！ 岁节来临，京城里因为赵无疾的驾崩，整个京城都被禁止披红挂彩，原本应该喜庆的节日，现在显得异常的平淡！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燕城，燕王府的门前再次聚集了众多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来给燕王赵斌拜年的，去年年关，很多百姓自发前往王府给赵斌拜年，今年又是如此。 曹礼等人也是一大早就赶到了王府来给赵斌拜贺新年，看着王府外乌泱泱的人群，曹礼不由得赞叹道：“王爷，此番景象真乃古今奇闻呐！” 郡丞何苗也捋着胡须笑道：“哈哈哈，可以说是亘古未有才对！” 赵斌对这种吹捧很是受用，原来受人爱戴是这种感觉，以前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有机会为百姓们做什么事，如今穿越到古代，成了皇子，有了自己的封地，看着封地的惨赚逐步改善，百姓们可以有粮度日，赵斌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感！ 赵斌哈哈哈一笑道：“二位什么时候学会了拍马屁了？” 何苗对此不以为意道：“王爷此言差矣啊，这绝非我二人拍马屁，这自古以来可未曾听闻过百姓自发给王爷拜年的先例啊” “是啊，这可是百姓们感念王爷您的恩德呀！” “行啦行啦，夸两句就行了，再多了本王可就要飘飘然了。燕城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我们万不可懈怠啊！” 赵斌在萧楚大勇等人的簇拥下，来到王府门口，门口聚集的百姓纷纷跪地叩拜，嘴里念叨着一些新年的祝福语，赵斌也笑着朝百姓们拱手回礼。几个护卫端着几盘子铜钱出来，灵儿、翠儿和钟离雪三个女眷走到人群中给大家分发铜钱，算是王爷给大家发的新年红包！ 第226章 冰面 西关城墙上，一排身着羊皮袄的士兵站在城头上值守，刺骨的寒风吹动着城墙上的旗帜呼呼作响，寒风刮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 一个名叫黑子的士兵摘下自己腰间的酒囊，拧开盖子灌了一口烈酒。旁边的一个士兵笑着提醒道：“黑子你省着点喝，将军可说了，这酒可是宫廷里的贡酒，贵的很。” “嘿嘿，放心，喝一口暖和暖和就行了！真想不到啊，你说咱们也有喝贡酒的一天！” 旁边的士兵看着他一脸满足的神情回道：“这还不是多亏了燕王殿下，要不然你能喝上这贡酒，能穿上这羊皮袄！” 黑子哈哈哈一笑：“哈哈哈，说的是，这都得感谢燕王殿下啊，你看，咱们在西关守了这么多年，今年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有酒有肉，还有羊皮袄！这搁在以前啊，想都不敢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报答燕王殿下！” 二人说话间，没注意到陆彪和樊炙登上了城墙，听到二人的谈话，陆彪缓缓来到二人身后开口道：“怎么报答呀？” 听到身后传来陆彪的话语，二人都是一惊，随即慌忙转身拱手道：“拜见大将军！” 陆彪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苛责二人值守时闲谈的意思：“嗯！我听你们说刚才要报答燕王？” 名叫黑子的士兵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低着头慌忙回道：“属下该死，不该值守的时候闲聊！” “无妨，天气寒冷，说说话，转移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多谢大将军！” 陆彪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被白雪覆盖的连绵群山呢喃道：“燕王殿下是个好王爷，知恩图报是好事啊！” 另一名士兵接口道：“将军说的是，我们当兵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享受到这般待遇！听说将军以前就是燕王府的人，将军能给我们讲讲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陆彪思索了片刻说道：“燕王是个爱民如子的人，对爱民如子！” 黑子得意的说道：“这个小的知道，燕王殿下用细盐跟鲜卑人换了不少牛羊马匹，王爷把这些牛羊马匹都分发给了百姓们，让他们开荒种地，我还听说王爷减免了燕城百姓的赋税！” 另一名士兵问道：“将军，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有啊，燕王殿下为人谦和，礼贤下士，聪慧无双，而且胸怀大志”陆彪笑着回道。 聊了一会儿，陆彪和樊炙两人便离开了城头，朝着其他区域走去，这岁节当天，陆彪要将西关各处都巡视一遍，他要让士兵们看到将军的身影，告诉他们不只有他们在值守，将领们也同样如此。 回到西关的议事大厅，副将侯泰，郎将田赢、景德、墨宇、苏世芳，参事董愈等人都在大厅内坐着。 陆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随即向侯泰问道：“有吴参他们的消息了吗？” 侯泰听到陆彪询问前去草原放火的吴参等人，只得叹了口气摇头道：“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寻找，但是没有丝毫的消息。我担心他们已经被羯族人杀害了，不然怎么也该有消息传回来的。” 陆彪虽然不想承认这种猜想，但还是理性的地点了点：“战死沙场的事儿免不了，再过两个月，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按阵亡上报，该有的抚恤要发到他们家人手中。另外让出去寻找的人都回来，眼下时局越来越乱，不能在这件事上过于浪费精力。” 听到陆彪说到眼下的时局，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岁节马上就要过了，岁节一过，朝廷和张家就要真正的开战了，一旦中原陷入战乱，匈奴，羯族可定会趁势南下侵掠。 田赢试探着开口问道：“将军，现在汉王和太子两派相争，几家大族也支持汉王，我们是不是也” 听到田赢的话，侯泰的面色不由得紧张了些许，眼下陆彪并没有回绝任何一方，而是向他们索要钱粮，所以说目前还保持着中立的状态，一旦陆彪真的决定支持汉王和朝廷，那侯家在关中的家眷几乎可以说是必死。 陆彪察觉到侯泰神态的不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侯家人，陆彪挑了挑眉说道：“我们的目标主要是防御羯族人南下，现在汉王也好，太子也好，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 听到陆彪的话，侯泰稍稍放心了许多，他开口道：“大将军说的没错，这岁节过了，天气就会慢慢转暖，到时候羯族人势必南下，此时防范羯族人才是首要之事！” 参事董愈开口道：“虽说如此，但是距离草原上冰雪消融至少要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张家在众多势力围攻之下，恐怕难以撑到那个时候，到时候一旦朝廷解决掉张家，我们该如何向朝廷交待？” 樊炙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交待的，我们就是在防备羯族人南下，如果我们真的去支援朝廷了，那万一羯族人得知消息后，突然大军进犯，那西关岂不危已！西关若是破了，只怕这次丢失的就不是河北道了，他们有可能南下威胁京城！” 景德也赞成道：“樊将军说的没错，我看没什么交待的，我们守在这里，就是对朝廷最大的支持了！” “雁门关那边有什么消息？”陆彪淡淡的问道。 侯泰答道：“雁门关守将皇甫成明确表示不参与皇位争夺，不管谁继承皇位 ，他都会效忠于未来的新皇，但是眼下，他不会支持任何一方！” 听完侯泰的话，陆彪不由得赞叹道：“皇甫将军深明大义啊！” “是啊，另外方家军队已经拿下了临汾和运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张家在这两地的家族都撤到了黄河以西的龙门渡和夏阳渡口，打算依托黄河进行抵抗！”侯泰继续说道。 坐在侯泰下方的郎将苏世芳开口道：“现在黄河上的冰面应该很厚，此时若是方家大举进攻，只怕龙门渡和夏阳渡很难守住啊！”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参事董愈摸了摸鼻子说道：“看来方家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选择从河东道进军的，如此一来，方家面临的阻碍恐怕是最小的了。” “没那么简单 ，张家势必会在上游安排军士破坏冰面，一旦上游冰面破开，河水会涌出冰面，形成凌汛，方家大军若是强行渡河，势必损失惨重！”侯泰解释道。 樊炙有些不解：“这冰面如此之厚，岂是轻易可以破开的，况且那么宽的冰面，什么时候才能破完，等他们真的凿穿冰面，恐怕方家军队早就过河了。” “你们有所不知，这龙门渡口可是说是黄河的一个分界点，龙门渡上游比较窄，行了峡谷河流地貌，水势湍急，结冰本就不易，而且冰面相对较薄，两侧山体居高而下，用投石车重力击打，冰面很容易破碎。 而到了龙门渡下游，地势才变得平缓开阔，水流放缓，更容易结冰，冰面也才变得更加厚实。” 听完侯泰的话，众人才明白，连接河东河西的龙门渡为何如此重要。 “可那要是从夏阳渡口进攻或者是再往下游其他地点渡河，即便是他们凿穿龙门渡上上游的冰面，恐怕等河水到达下游之时，只怕大军早已渡过冰面。” 侯泰默默地点点头，他知道趁着冬季渡过黄河是最容易的时期，如此宽阔的冰面，想要渡河根本不难！ “既然如此，那朝廷军队岂不是也可以从冰面渡河，为何还要攻打潼关。”樊炙疑惑道。 陆彪沉思了片刻说道：“潼关是进出关中的门户，不打通潼关的话，粮草根本无法补给，即便是方家从北方渡过黄河，粮草补给也会暴露在关中平原上，别忘了，张家可是有大夏最强大的骑兵队伍，他们与匈奴人对抗多年，吸取了不少骑兵的战法，一旦方家的粮道被张家的骑兵所阻断，到那时，方家军队就危险了。所以潼关要道必须打通才行。” 墨宇开口道：“如此说来，方家军队在渡过黄河之后，应该会第一时间挥师南下，前后夹击潼关！可问题是如此一来，方家军队势必也会陷入被夹击的境地啊！”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张家原本看似的死局，这其中还有诸多的变化存在，支持不住的时候，张家甚至有可能放弃关中，退守汉中，进而全力谋取巴蜀！ 视线转向西南，大巴山脉中，三个身影沿着荔枝道蜿蜒的山间小路艰难前行着！ 第226章 冰面 西关城墙上，一排身着羊皮袄的士兵站在城头上值守，刺骨的寒风吹动着城墙上的旗帜呼呼作响，寒风刮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 一个名叫黑子的士兵摘下自己腰间的酒囊，拧开盖子灌了一口烈酒。旁边的一个士兵笑着提醒道：“黑子你省着点喝，将军可说了，这酒可是宫廷里的贡酒，贵的很。” “嘿嘿，放心，喝一口暖和暖和就行了！真想不到啊，你说咱们也有喝贡酒的一天！” 旁边的士兵看着他一脸满足的神情回道：“这还不是多亏了燕王殿下，要不然你能喝上这贡酒，能穿上这羊皮袄！” 黑子哈哈哈一笑：“哈哈哈，说的是，这都得感谢燕王殿下啊，你看，咱们在西关守了这么多年，今年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有酒有肉，还有羊皮袄！这搁在以前啊，想都不敢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报答燕王殿下！” 二人说话间，没注意到陆彪和樊炙登上了城墙，听到二人的谈话，陆彪缓缓来到二人身后开口道：“怎么报答呀？” 听到身后传来陆彪的话语，二人都是一惊，随即慌忙转身拱手道：“拜见大将军！” 陆彪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苛责二人值守时闲谈的意思：“嗯！我听你们说刚才要报答燕王？” 名叫黑子的士兵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低着头慌忙回道：“属下该死，不该值守的时候闲聊！” “无妨，天气寒冷，说说话，转移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多谢大将军！” 陆彪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被白雪覆盖的连绵群山呢喃道：“燕王殿下是个好王爷，知恩图报是好事啊！” 另一名士兵接口道：“将军说的是，我们当兵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享受到这般待遇！听说将军以前就是燕王府的人，将军能给我们讲讲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陆彪思索了片刻说道：“燕王是个爱民如子的人，对爱民如子！” 黑子得意的说道：“这个小的知道，燕王殿下用细盐跟鲜卑人换了不少牛羊马匹，王爷把这些牛羊马匹都分发给了百姓们，让他们开荒种地，我还听说王爷减免了燕城百姓的赋税！” 另一名士兵问道：“将军，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有啊，燕王殿下为人谦和，礼贤下士，聪慧无双，而且胸怀大志”陆彪笑着回道。 聊了一会儿，陆彪和樊炙两人便离开了城头，朝着其他区域走去，这岁节当天，陆彪要将西关各处都巡视一遍，他要让士兵们看到将军的身影，告诉他们不只有他们在值守，将领们也同样如此。 回到西关的议事大厅，副将侯泰，郎将田赢、景德、墨宇、苏世芳，参事董愈等人都在大厅内坐着。 陆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随即向侯泰问道：“有吴参他们的消息了吗？” 侯泰听到陆彪询问前去草原放火的吴参等人，只得叹了口气摇头道：“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寻找，但是没有丝毫的消息。我担心他们已经被羯族人杀害了，不然怎么也该有消息传回来的。” 陆彪虽然不想承认这种猜想，但还是理性的地点了点：“战死沙场的事儿免不了，再过两个月，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按阵亡上报，该有的抚恤要发到他们家人手中。另外让出去寻找的人都回来，眼下时局越来越乱，不能在这件事上过于浪费精力。” 听到陆彪说到眼下的时局，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岁节马上就要过了，岁节一过，朝廷和张家就要真正的开战了，一旦中原陷入战乱，匈奴，羯族可定会趁势南下侵掠。 田赢试探着开口问道：“将军，现在汉王和太子两派相争，几家大族也支持汉王，我们是不是也” 听到田赢的话，侯泰的面色不由得紧张了些许，眼下陆彪并没有回绝任何一方，而是向他们索要钱粮，所以说目前还保持着中立的状态，一旦陆彪真的决定支持汉王和朝廷，那侯家在关中的家眷几乎可以说是必死。 陆彪察觉到侯泰神态的不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侯家人，陆彪挑了挑眉说道：“我们的目标主要是防御羯族人南下，现在汉王也好，太子也好，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 听到陆彪的话，侯泰稍稍放心了许多，他开口道：“大将军说的没错，这岁节过了，天气就会慢慢转暖，到时候羯族人势必南下，此时防范羯族人才是首要之事！” 参事董愈开口道：“虽说如此，但是距离草原上冰雪消融至少要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张家在众多势力围攻之下，恐怕难以撑到那个时候，到时候一旦朝廷解决掉张家，我们该如何向朝廷交待？” 樊炙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交待的，我们就是在防备羯族人南下，如果我们真的去支援朝廷了，那万一羯族人得知消息后，突然大军进犯，那西关岂不危已！西关若是破了，只怕这次丢失的就不是河北道了，他们有可能南下威胁京城！” 景德也赞成道：“樊将军说的没错，我看没什么交待的，我们守在这里，就是对朝廷最大的支持了！” “雁门关那边有什么消息？”陆彪淡淡的问道。 侯泰答道：“雁门关守将皇甫成明确表示不参与皇位争夺，不管谁继承皇位 ，他都会效忠于未来的新皇，但是眼下，他不会支持任何一方！” 听完侯泰的话，陆彪不由得赞叹道：“皇甫将军深明大义啊！” “是啊，另外方家军队已经拿下了临汾和运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张家在这两地的家族都撤到了黄河以西的龙门渡和夏阳渡口，打算依托黄河进行抵抗！”侯泰继续说道。 坐在侯泰下方的郎将苏世芳开口道：“现在黄河上的冰面应该很厚，此时若是方家大举进攻，只怕龙门渡和夏阳渡很难守住啊！”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参事董愈摸了摸鼻子说道：“看来方家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选择从河东道进军的，如此一来，方家面临的阻碍恐怕是最小的了。” “没那么简单 ，张家势必会在上游安排军士破坏冰面，一旦上游冰面破开，河水会涌出冰面，形成凌汛，方家大军若是强行渡河，势必损失惨重！”侯泰解释道。 樊炙有些不解：“这冰面如此之厚，岂是轻易可以破开的，况且那么宽的冰面，什么时候才能破完，等他们真的凿穿冰面，恐怕方家军队早就过河了。” “你们有所不知，这龙门渡口可是说是黄河的一个分界点，龙门渡上游比较窄，行了峡谷河流地貌，水势湍急，结冰本就不易，而且冰面相对较薄，两侧山体居高而下，用投石车重力击打，冰面很容易破碎。 而到了龙门渡下游，地势才变得平缓开阔，水流放缓，更容易结冰，冰面也才变得更加厚实。” 听完侯泰的话，众人才明白，连接河东河西的龙门渡为何如此重要。 “可那要是从夏阳渡口进攻或者是再往下游其他地点渡河，即便是他们凿穿龙门渡上上游的冰面，恐怕等河水到达下游之时，只怕大军早已渡过冰面。” 侯泰默默地点点头，他知道趁着冬季渡过黄河是最容易的时期，如此宽阔的冰面，想要渡河根本不难！ “既然如此，那朝廷军队岂不是也可以从冰面渡河，为何还要攻打潼关。”樊炙疑惑道。 陆彪沉思了片刻说道：“潼关是进出关中的门户，不打通潼关的话，粮草根本无法补给，即便是方家从北方渡过黄河，粮草补给也会暴露在关中平原上，别忘了，张家可是有大夏最强大的骑兵队伍，他们与匈奴人对抗多年，吸取了不少骑兵的战法，一旦方家的粮道被张家的骑兵所阻断，到那时，方家军队就危险了。所以潼关要道必须打通才行。” 墨宇开口道：“如此说来，方家军队在渡过黄河之后，应该会第一时间挥师南下，前后夹击潼关！可问题是如此一来，方家军队势必也会陷入被夹击的境地啊！”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张家原本看似的死局，这其中还有诸多的变化存在，支持不住的时候，张家甚至有可能放弃关中，退守汉中，进而全力谋取巴蜀！ 视线转向西南，大巴山脉中，三个身影沿着荔枝道蜿蜒的山间小路艰难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