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侦探大佬又破奇案了》 第1章 我是犯罪嫌疑人 “啪！” “啪！” “啪！” 迷迷糊糊的白晓夏被人扇醒，她微眯着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满是胡渣子的大脸，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听他说道，“就说不能喂这么多药，可算是醒了！” 男人嫌弃的瞥了白晓夏一眼，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并在外面锁上了门。 白晓夏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带束缚在床上。 她抬头环视四周，很快就确定，这里是一间病房。 是有人救了自己？ 可为什么又把自己捆绑在病床上？ 昨天晚上白晓夏回家时，被五个犯罪嫌疑人袭击报复，她将最后一名嫌疑人制服后，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自己也身中数刀倒在了地上。 现在诡异的是，腹部中刀的地方不疼，疼的反而是自己的脖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白晓夏弄明白这一切，她就听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说话声。 “路警官，这个病房的病人叫白晓夏，她的病情非常严重，这一个月就没出过病房，所以碎尸案肯定跟她没有关系。” 一个月？ 碎尸案？ 此时白晓夏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望着天花板，她是被人绑架了，还是被囚禁了？ 一个年轻低沉的声音回道，“好的王院长，我们进去看一看。 那半颗腐烂的人头就是从这个病房下面的位置被发现的，在我看来，这个白晓夏也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路警官，可她真的跟碎尸案无关啊？”王院长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无奈，“她就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病人。” “王院长，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办案能力？”那位路警官听上去有些不悦。 “不是不是。”王院长急忙解释道，“主要是这位病人有些特殊，我是担心您的人身安全。 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开门。” 那扇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逆光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白大褂。 年轻男人来到白晓夏的病床前，右手虚握成空拳凑在嘴边轻咳了两声，然后居高临下的看向她。 白晓夏也审视着眼前的这位路警官，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年轻的脸，至少白晓夏在警界这些年从未见过。 四目相对，白晓夏的瞳孔一缩，心砰砰砰跳的异常快。 对方那双清澈又深邃的眼睛，像是透过了她的身体，看见了里面的灵魂。 好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睛！ “你是……白晓夏？”这位路警官看向病床上的白晓夏问道。 “我……是白晓夏，你是路警官？”白晓夏的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嗓子就像是被刀片割过一样。 “我是路星辞。”路星辞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掏出证件在白晓夏面前晃了晃，“能介绍下你自己吗？” “我是天海市市警局的刑警白晓夏，编号。 在昨晚回家时被五个犯罪嫌疑人袭击报复，醒来后就被人捆绑在了这里。 路警官，请问这里到底出了什么案子？ 医院为什么要把我捆在病床上？” 路星辞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胖墩墩的秃顶男人来到路星辞身边，憨厚的笑了笑，“路警官，你看我没说错？ 白晓夏就是一位患有间歇性的精神病患者，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狂躁症，还有暴力倾向，她的家属强烈要求将她捆绑住治疗…… 虽然，她的家人早就放弃她了，但我们医院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依然对她进行积极治疗。 只是我没想到，她的病情似乎是更加严重了，现在竟然还患上了妄想症。 什么天海市？咱国家哪有这个城市？” “那她这脖子是……”路星辞指着白晓夏的脖子问道。 “别提了，都是她自己弄伤的。”王院长立刻回道，“为了防止她伤害到自己，我们只好把她捆绑在病床上。 一旦我们的护工看护不及时，她就会弄伤自己。” “嗯。”路星辞右手握拳，再次轻咳两声，“看来她确实病得不轻，走，去下一个房间！” 白晓夏张了张嘴，一脸震惊的看着那群人乌泱泱的离开了。 她心乱如麻，无意间看到了床头上的病人信息： 白晓夏，女，二十三岁，重度精神病患者。 白晓夏倒吸一口冷气，她明明刚过了三十岁的生日，精神正常的很，怎么成了重度精神病患者了？ 莫非是…… 白晓夏又瞥向自己的那双手，那是一双纤长细腻的手，可那不是她的手。 盯着天花板发呆了很久，白晓夏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看似荒唐的事实。 她被嫌疑犯袭击之后已经受伤死了，可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又重生在了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白晓夏的身上。 只是，眼下的这种情况看上去对她极为不利，她不仅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还被家人给抛弃了，甚至是……还差点儿成了一起碎尸案的嫌疑人。 精神病人的行为意识能力不能自理,想要出院肯定要有家属或者监护人签字同意才可以，她早就被家人放弃了，要怎么才能离开这家精神病院？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走路脸不红气不喘的路星辞又推门走了进来。 不过这一次，胖墩墩的王院长和那些白大褂们并没有跟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白晓夏扭头看着再次进来的路星辞，他刚才那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果然是装的，只是不知道他去而复返是什么意思。 “白晓夏？”路星辞来到白晓夏的床边，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刚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白晓夏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路星辞，她想要离开这个精神病院，唯一的希望或许就是眼前的这位路星辞。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问道，“我帮你破案，你帮我离开精神病院，怎么样？” “成交！”路星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前提是，你要先帮我破了案，我才会帮你离开这里。” “好！”白晓夏点头，“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同意跟我做这个交易吗？” “不管你是成功还是失败，我并没有任何的损失。”路星辞淡淡的回道，“你是精神病患者，做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在外人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 更何况，所谓的精神病患者不过就是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而已。” 白晓夏懂了，如果自己真的能够成功帮他破案，那么对他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自己失败了，他也会按照自己的办案方式，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当然了，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你的眼睛。”路星辞看向白晓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你的眼神犀利、敏锐、谨慎，还带着一丝审视。 这并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该有的目光……” 路星辞确认过白晓夏的眼神，这更像是一个刑警应该具有的素质，虽然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白晓夏也正看向路星辞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沧桑，阅人无数的她，却根本就读不懂这双眼睛。 “不过，我现在这种情况，连床都下不来，肯定是不能帮你们破案的。”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你能不能……” “如果你连离开床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你能帮我破案呢？”路星辞微笑着打断了白晓夏的话，“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白晓夏：…… “对了，你脖子上的伤……真是自己弄的？”路星辞指着白晓夏的脖子问道，“这伤看上去……不太对劲！” 第2章 有问题的红烧肉 白晓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 “还有，你需要记住一句话。”路星辞凑在白晓夏耳边低语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嗯？”白晓夏疑惑的看向路星辞，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下这半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路星辞郑重的点头，“有大用！” 路星辞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晓夏一眼，然后用右手捂住嘴，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脸色潮红，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白晓夏诧异的看向这位路警官，没想到警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 “路警官，原来你在这里啊？”听到咳嗽声的王院长喘着粗气推门走了进来，“您没事儿？” 路星辞捂着嘴站起身，然后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儿，老毛病，歇会儿就好了。” “我一会儿让秦大夫好好给您号号脉，调理一下身体。”王院长站在路星辞身边关心的说道，“您这身体啊，实在是太弱了。” “刚才那个病人没事儿？”路星辞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这才问身边的王院长。 “没事儿，没事儿。 就是刚来我们这里不习惯，一直在闹腾。 其实一开始刚来我们这里的患者啊，都强调自己没病。 可他要是真的没病，又怎么会被送进来，对？” 路星辞只是看着王院长，默而不语。 王院长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看向病床上的白晓夏，“白晓夏，你是有病？” 躺在病床上的白晓夏非常真诚的看向王院长，“嗯，我有病，很严重的精神病！” 王院长：？ 王院长带着路星辞离开之后，白晓夏躺在病床上，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先离开这张床，帮路星辞破了碎尸案，最终让自己顺利离开这家精神病院。 别说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几乎是皮包骨头，弱不经风。 就算是她身强力壮，也很难挣脱这束缚着她的捆绑带。 毕竟这是现实，不是电影。 要帮路星辞破案，第一步就是先挣脱捆绑带，或许唯一的方法就是乖巧听话，装柔弱，不折腾。 因为在精神病院，越闹腾、越说自己没病的病人，就越是有大病，越会得到非常照顾。 正想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白晓夏，你今天觉得怎么样？”女医生手里拿着病历本，微笑着来到她的病床前。 当看到白晓夏的脖子时，女医生一愣，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我就两天没来看你，你怎么又把自己伤成这样啊？” 白晓夏看了女医生胸口上的牌子一眼，当看到时光精神病院下面的实习医生四个字之后，不由喜悦的挑了挑眉。 其实比起那些工作了很多年的老油条来说，她更喜欢跟这些初出象牙塔的菜鸟们打交道。 他们虽然不如职场精英们专业，但他们涉世未深，还保留着最难得的纯真与善良。 “顾大夫，我觉得还好，就是现在有些饿了。”白晓夏笑着回道。 顾锦秀意外的看了白晓夏一眼，“饿了啊？那你吃饭的时候要乖乖的，别再打翻盘子了，也别再想着办法逃了，更不能伤害自己。” “嗯。”白晓夏非常真诚的点头，“顾大夫，我会乖乖听话，好好吃药，不再闹腾了。” “真乖！”顾锦秀见白晓夏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十分稳定，她微笑着摸了摸白晓夏的手，“瞧你这手腕，还疼吗？” 白晓夏顿时眼中含着泪点头，“疼，脖子也疼。” 顾锦秀叹了口气，“我给你抹点儿药，每次放开你之后，你都要逃跑，因为这个我已经被房大夫熊了好多次了。 所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实在是没办法才让人把你绑在了床上。” “嗯。”白晓夏点头，“顾大夫，我一定会配合治疗的。” 顾锦秀扭头看向白晓夏，“可能是我不太专业，但我觉得你的病情并不严重。 所以你只要好好的配合我们治疗，很快就可以痊愈出院的。” 顾锦秀说完之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张叔，麻烦给309病房的病人送点饭来？” 挂了电话之后，顾锦秀看向白晓夏，“我先去查房，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顾锦秀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很快，电话里那个叫的张叔的人一脚将房门踹开，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张叔是一个佝偻着腰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面目狰狞，十分恐怖。 虽然张叔长相恐怖，但他手里的饭菜闻上去却十分的诱人，尤其是那一盘看上去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 张叔站在门口盯着白晓夏看了很久，这才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张叔来到病床前，将白晓夏手腕的捆绑带松开。 得了自由之后的白晓夏坐起身，先喝了一口粥，然后就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红烧肉要送到自己嘴里。 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的张叔猛地抬起手，将白晓夏马上就要到嘴的红烧肉打到了地上。 然后张叔利索的将托盘里的红烧肉都倒进了垃圾桶，这才把剩余的饭菜重新摆放在了桌子上。 白晓夏只是看了张叔一眼，继续对着盘子里的饭菜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实话说，精神病院里的饭菜确实很不错，如果是加上垃圾桶里的那些红烧肉，真的就是荤素搭配得当，色香味俱佳。 张叔将地上的那块红烧肉拾了起来，看了狼吞虎咽的白晓夏一眼，拎着屋里的垃圾桶走了出去。 正在吃饭的白晓夏望着张叔那佝偻的背影，微微皱眉。 这个张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她这个精神病患者不配吃那些肉，还是那些肉……根本就不能吃？ 很快张叔就拎着垃圾桶回来了，他见白晓夏将饭菜吃了个精光，收拾好端着托盘就要离开。 在门口，恰好遇到了查房回来的顾锦秀。 顾锦秀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白晓夏，“张叔，她今天吃的怎么样？” “挺好的！”张叔佝偻着腰低着头，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病人不听话，只要饿几顿就好了。” 第3章 精神病院的秘密 等张叔离开之后，顾锦秀这才笑着来到白晓夏的病床前，“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于是白晓夏迈着那双僵硬的腿，跟着顾锦秀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柔和的阳光洒在白晓夏的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能够肆意的活在阳光下，真的很好。 大概是因为出了命案，现在走廊上和院子里并没有什么病人。 路星辞答应跟她合作，但是关于时光精神病院碎尸案的案情信息，却一点儿都没向她透露。 现在白晓夏所知道的就是，在她房间下面位置的大街上，发现了腐烂的半颗人头。 只是…… 白晓夏盯着下面拉起来的警戒线，以及警戒线里那个白色的完整人形图案，有些失神。 不是说那半颗腐烂的人头是在她房间下面的大街上找到的吗？ 那么院子里的这个人形图案又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说……这家精神病院的案子，不止是碎尸案？ 白晓夏和顾锦秀来到楼下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路星辞正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中央，望着那人形图案出神。 白晓夏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打探到关于案件更多的信息，就见顾锦秀红着一张脸主动的走了过去，“路警官好。” 白晓夏见状，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路星辞回头，意外的看了白晓夏一眼，然后朝着顾锦秀微微点头，“顾大夫，你好。” 顾锦秀那张白皙的脸像是更红了，“路警官，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说完这句话，顾锦秀就打算带着白晓夏离开。 “顾大夫，请等一下，我确实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关于死者杨金陵，你知道多少？”路星辞叫住顾锦秀问道。 顾锦秀羞涩的抬头看了路星辞一眼，“他是心境障碍伴偏执型精神病症状，但病情并不是很严重。 杨金陵平时的情绪非常低落，甚至有悲观厌世的情绪。 而且他之前也趁着护士疏忽，闹过几次自杀，幸好最后都被抢救了回来。 所以……他平时并不配合治疗，还有着非常强烈的自杀倾向，他跳楼自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白晓夏看向那个白色的人形图案，这时才明白，原来这家时光精神病院确实涉及到两个案子。 一个是关于腐烂的半颗人头的碎尸案。 一个就是精神病患杨金陵的自杀案。 能同时和两起案子扯上关系，或许这家时光精神病院本身就有问题。 也难怪路星辞会那么痛快的选择和自己合作，估计他也察觉到了时光精神病院的问题，却苦于没有线索，这才顺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嗯。”路星辞点头，“从你们医学专业来说，他确实有自杀的可能性。 但是从我们的专业来说，我们法医在他的身体上发现了很多的淤青。 他死前曾经跟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而且我们还在他的指甲里发现了不属于他的皮屑组织。 所以我们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在院里，杨金陵平时和谁发生过冲突吗？” 路星辞看似是在询问顾锦秀，但这短短几句话，已经将杨金陵案子的关键点全都告知了白晓夏。 顾锦秀震惊的张了张嘴，“被……被谋杀啊？ 可他平时并没和人发生过什么冲突啊！” 路星辞继续问道，“杨金陵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三点，这个时间院里没有值班护士和大夫吗？ 他曾经和人发生激烈的打斗，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原本……那晚值夜班的人是我，是房大夫主动跟我调换了。”顾锦秀回道，“杨金陵的左右房间和楼下都没有人住，而且病人也都吃药睡着了，所以没有人听到动静也是很正常的。 就算是听到动静，也都会以为是病人发病了在闹腾。” “你们时光精神病院最近很不太平啊！”话虽然是对顾锦秀说的，但路星辞的眼睛却看向白晓夏，“十天前，有环卫工人分别在你们医院周围发现了半颗腐烂的人头，一只被煮熟的右手，半个脚掌，还有几塑料袋的人肉。 后来经过警方的dna对比分析，确定被发现的这些人体组织分别出自于三个人。 也就是说，至少有三位死者被碎尸后，然后又被凶手残忍的将身体上的某些人体组织抛在医院附近。 这起碎尸案还没侦破，你们医院又发生了所谓的杨金陵跳楼自杀案。” “那碎尸案肯定是和我们医院没有关系的。”顾锦秀连忙解释道，“不过就是凶手恰好把那些尸体碎片扔在了我们医院附近，至于杨金陵的死…… 我想不明白，谁会去谋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精神病患者啊？” 听完路星辞和顾锦秀的话，白晓夏微微蹙眉，碎尸案真的和时光精神病院无关吗？ 凶手只是恰巧将那些碎尸后的人体组织扔在了时光精神病院周围？ 至于精神病患者杨金陵，谁又会在这个非常敏感的时候去谋杀他？ 又或许，有人想要把碎尸案推到死者杨金陵的身上？ 路星辞看了顾锦秀一眼点头，“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来找我。” 路星辞离开之后，顾锦秀还站在原地，思索着刚才他说的那番话。 白晓夏乖巧的站在顾锦秀身边，想着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路星辞快速破案。 顾锦秀站了很久，才喃喃自语，“时光不过是一所普通的精神病院嘛，怎么让路警官这么一说，就忽然变的这么阴森恐怖了呢？” 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到院子里活动的病人忽然就多了起来。 看着院子里形态各异的病人，白晓夏忽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这所精神病院的病人，似乎是像她这种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更多一些。 虽然也有几个中年人和老人，但他们更像是精神病人中的点缀。 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年轻男人拿着唢呐来到了警戒线旁，他看着地上那人形图案，直接吹了一首白事儿专用的悲曲《大出殡》。 白晓夏看着这个一脸悲伤吹唢呐的男人，吹的这么应景，他真的是个精神病患者吗？ 第4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白晓夏正听着《大出殡》出神，却无意间看到了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的张叔。 张叔就站在大树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目光阴冷的盯着院子里的这些病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张叔，似乎是对这里的精神病患者有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想起被倒在垃圾桶里的红烧肉，白晓夏真想找个精神正常一点儿的精神病患者问一问，他们有平时没有红烧肉吃。 王院长这时也陪同着路星辞穿梭在这群病人之中，朝着白晓夏他们走了过来，“路警官啊，我们时光精神病院是市里最好的精神病院了。 这些病人在这里，就跟在家里一样。 我们不仅有最先进的医疗水平，还有最贴心的看护服务……” “王院长，路警官！”顾锦秀又红着脸上前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嗯。”王院长微笑着看向顾锦秀，“小顾啊，你一定要看好白晓夏，可别让她再伤人了。” “是。”顾锦秀点头，“她今天精神状态好很多了。” “好。”王院长满意的点头，转脸对路星辞说道，“路警官，她可是我们医院的头号大刺儿头，性格暴躁，又有暴力倾向。 看到医护人员不是咬就是打，我们可都是深受其害啊……” 王院长碎碎念的带着路星辞走后，顾锦秀才问道，“累了吗？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白晓夏摇头，“我想再待一会儿。” 时间紧迫，她必须要快速的融入到这个精神病患者的大家庭中，这样才能方便更好的寻找破案线索。 见白晓夏一直盯着吹唢呐的男人，顾锦秀问道，“你不记得他了啊？他是杨尘啊？ 在医院天天吹《大出殡》的，你怎么现在反倒不习惯了？” 天天吹？ 白晓夏看了杨尘一眼，难道是她想多了？ 杨尘吹完《大出殡》之后，就拿着唢呐离开了，他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没带走一片云彩。 这时，人群中又有个年轻的男病人看上去那么的格格不入，他拿着一本诗集，见人就问一句话，“莫愁前路无知己？” 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微笑着回道，“天下谁人不识君。” “不对！”拿着诗集的男人连连摇头，“不是这句。” 文质彬彬的男人有些发懵，“不是吗？我记得下一句就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难道我记错了？不行不行，我要是背不过，妈妈会打我的……” 旁边站着的小护士连忙安慰道，“你没说错啊，就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拿着诗集的男人继续穿梭在病人之间，他逢人就问，“喂，莫愁天下无知己？” 要么就是没有人能回答，就算是有人能说出“天下谁人不识君”，也会被他认为是神经病。 很快，那个男人就拿着一本诗集来到了白晓夏和顾锦秀跟前，“姐姐，莫愁天下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顾锦秀笑着看向男人，“你就是新来的向墨？原来你也喜欢背诗啊？” “是啊，我喜欢背诗。”一张娃娃脸的向墨回道，“不过你没背过，你回答错了。 你呢？下句是什么？”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慢条斯理的回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去！”向墨难掩那一脸的惊愕，他死死的盯着白晓夏，“怎么会是你啊？！” “咦？你们认识啊？”站在一旁的顾锦秀好奇的问道。 “啊……”向墨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我这正以诗会友人呢，既然她能说出下一句，那么她就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姐姐，我想和我最好的朋友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顾锦秀并没有起任何疑心就走开了，毕竟在她眼里，白晓夏和向墨他们都是精神病患者，她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看他们。 就比如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和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诗，竟然就让这俩人这么神奇的对上了。 顾锦秀离开之后，向墨这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晓夏，凑到她面前低声问道，“请容我冒昧问一句啊，您……是这家时光精神病院里真正的病人？” 白晓夏没有回话，她只是安静的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是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儿，那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眼睛里夹杂着些许的蠢萌。 向墨见白晓夏只是盯着自己看，看得他有些发毛，“哎，你怎么跟路星辞一样，都喜欢用这种眼神儿看我啊！ 我懂了，你虽然在这家医院，但你和我一样，并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路星辞？ 白晓夏挑眉看了向墨一眼，果然是和路星辞有关啊！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路星辞安插在医院里的一颗暗棋？ 可这孩子……看上去有些蠢啊！ 对于向墨的问题，白晓夏还是没回答。 之前的白晓夏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神经病，她并不知道。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向墨又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喂，你和路星辞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晓夏想了想，“合作伙伴。” “嗯？”向墨好奇的问道，“你跟他能有什么合作？ 和他合作，你压根儿就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这是我的切身体会。” “那你和路星辞又到底是什么关系？”白晓夏并没有直接回答向墨的问题，她也问了他相同的问题。 “同事啊。” “你也是刑警？”白晓夏上下打量着向墨，可他看上去蠢萌萌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个睿智的刑警啊！ “哎，你这又什么眼神儿啊？”马上就要炸毛的向墨不满的瞪了白晓夏一眼，“我是个法医，法医懂吗？ 要是早知道有你在，我就不假扮精神病混进来了，简直是太难了。 你和他到底合作了什么啊？” “我帮他破案，他帮我离开这里。”白晓夏对向墨说道，“杨金陵的尸体是你解剖的吗？有什么新发现吗？” “不是我！”向墨摇头，“因为另外一个案子，我晚来了两天。 不过我看过尸检报告，死者身上大片淤青是死前造成的，说明他跟别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但最可疑的是，我在他的胃里发现了尚未消化的鹅肝、牛排、鱼翅等东西。 可那天医院并没有吃这些高档的东西，而且根据监控，死者全天没有离开过医院。 那么他胃里的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第5章 我们也合作愉快 “还有呢？”白晓夏接着问道。 “勘察现场记录上说，阳台上有打斗过的痕迹和死者挣扎时留下的脚印，所以警方初步判断，死者是被人推下楼的，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那为什么死者在跟人打斗时，在被人推下楼去的时候，不喊救命？”白晓夏问道，“他是心境障碍伴偏执型精神病症状，病情并不严重。” 所以这一点很不合理。 “这也是我和老路没想通的地方啊。”向墨摇头，“不管是碎尸案还是杨金陵的案子，我们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老路觉得这家精神病院有问题，所以我才瞒着他潜伏进来当卧底的。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对这家医院了解多少？” 白晓夏回想着病历卡上的信息，“半年多的样子，虽然我现在正常了，但……在医院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对于原主的事情，白晓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原主也叫白晓夏。 她或许真的有病，或许……是被家人亲手送到精神病院的正常人。 “啊？”向墨惊愕的看向白晓夏，“你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吗？” 白晓夏遗憾的点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哎！”向墨叹了口气，“那咱俩基本上就是同一个档次的了啊，谁也别嫌弃谁了。 在精神病院当卧底的这段时间，咱们也合作愉快！ 对了，我在807，你在哪个房间？” “309，有事儿要怎么找你？”白晓夏问道。 “我觉得直接去就行？”向墨理所当然的说道，“咱俩在别人眼里都是神经病，俩神经病干点什么事儿，在他们眼里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白晓夏想了想，确实也是。 “精神病”就是她现在最好的伪装。 接着向墨又将他所了解的一切信息跟白晓夏简单的说了一下。 死者杨金陵，今年三十一岁，患有心境障碍伴偏执型精神病症状，是个流浪汉。 他是四个月前，被好心人送到了这里。 这种根本没有能力支付医疗费用的精神病患者，别的精神病院都是拒收的。 但这家时光精神病院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欣然接受了杨金陵，并为他治疗。 其实在时光精神病院里，像杨金陵这样的无法支付医疗费用的病人还有许多。 杨金陵刚到这里的时候，非常的不习惯，他抗拒治疗。 他和白晓夏一样，一直强调自己没病，想着要逃离这里，但每一次又都又被抓了回来。 在精神病院里，越是认为自己没精神病的病人，才是病的最重的病人。 反反复复好多次后，杨金陵这才算是在时光精神病院里安静下来。 杨金陵的尸体被发现之后，院方本想以自杀定性，直接把杨金陵的尸体火化，毕竟他是个流浪汉，并没有亲属监护，院方也想要尽自己最后的仁义。 但是院方没想到，警方的动作会这么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将杨金陵的尸体送到殡仪馆，就被警方将尸体要了回去，并将杨金陵的死由自杀定为谋杀。 “不是时光精神病院报的警？”白晓夏好奇的看向向墨。 向墨摇头，“当然不是，是个神秘人报的警。 不然的话，估计杨金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神秘人？”白晓夏疑惑的问道，“查不出来是谁吗？” “通话时间太短，只能大体锁定是在时光精神病院这片区域。 我们怀疑是时光精神病院里的人，但具体是谁，现在还不清楚。 所以这家精神病院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那些看似有病的人，或许精神是非常正常的。 而正常人被关在精神病院太久，可能最后也变的不正常了。” “嗯。”白晓夏点头，“那你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和几个刑警做了一场戏，然后他们就把我以流浪汉的身份送进来了。”向墨回道，“医院一听我干的那些疯事儿，直接就把我收下了。” “这么简单？”白晓夏好奇的看向向墨，“不做精神鉴定？” “没有呢。”向墨摇头，“所以很奇怪是？” “确实。”白晓夏看向向墨，“流浪汉都是没有能力支付治疗费用的，他们这么欣然接受流浪汉，目的是什么？ 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我总觉得私人医院是以盈利为目的的。 像他们这种博爱的风格，根本就不符合医院初衷。” 商人重利，就算是做慈善，也是有前提的。 “你和老路的观点一致，所以，老路才一直觉得这家时光精神病院有问题。 不管是碎尸案还是杨金陵的案子，可能都和精神病院逃不了关系。”向墨看向白晓夏，“对了，我看你思路清晰，逻辑缜密，很多想法和老路都不谋而合，那么你来这家医院之前，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她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她怎么知道啊！ “路警官让你潜伏进这里，有没有说都要你做什么？”白晓夏回答不出向墨的问题，于是立刻转换了话题。 “我是瞒着我那大冤种朋友偷偷进来的。”向墨叹了口气，“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跑来这里，老路虽然不说，但他这次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嗯？”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她就说嘛，路星辞怎么会让这么一个蠢萌的人潜伏进来做卧底。 警方已经有人潜伏进来卧底，他又为什么找她合作。 不过既然这个人是向墨，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向墨先是看向白晓夏的那双手，然后又看向她的脖颈，“你这脖子…… 是被人虐待了？” “嗯？”白晓夏摸着自己的脖颈，疑惑的看向向墨，被人虐待？ 她记得今天路星辞也说过，她脖子上的伤不对劲，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去看一眼自己脖子上的伤。 “你这脖子上的掐痕，肯定不是你自己弄的。”向墨解释道，“既然不是自己掐自己，那么掐你的人，又是谁呢？ 还有你这脖颈后面，怎么那么的像……尸斑呢？ 哎呀，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有尸斑！” 向墨的这番危言耸听的话，让白晓夏陷入沉思。 难道说，原主白晓夏是被人掐死的？ 第6章 我要杀一个人 这时顾锦秀走了过来，“白晓夏，时间到了，我们要回房间休息了。” 向墨失望的叹了口气，“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小白，你还没欣赏完我的诗呢！ 说好了啊，我吃完饭就去找你对诗。 我不来，你别走！” 向墨离开之后，顾锦秀笑着看向白晓夏，“和他聊的很开心啊？” 白晓夏点头，“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男人。” 顾锦秀听了也只是呵呵笑了笑，“其实保持好心情，对你的病也很重要。 难得遇到这么聊得来的病友，以后可以经常跟他聊聊天。” 白晓夏低头不语，有了顾锦秀这句话，她找向墨就有了正当的理由。 回到房间之后，顾锦秀从桌子上的每个药瓶里倒出几颗药，最后将那一小把药递给白晓夏，“先把今天的药吃了？ 只要好好配合治疗，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在顾锦秀的注视下，白晓夏接过那小把药，毫不犹豫的全都倒入到自己嘴里，然后喝了口水咽了下去。 顾锦秀大概是第一次见白晓夏这么配合吃药，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听不到顾锦秀的脚步声，白晓夏这才跑到卫生间，将那些药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白晓夏望着镜子中的那张脸，微微有些出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张陌生的、面黄肌瘦的脸，这张脸长得很普通，但很耐看。 雪白脖颈上的那一大片淤青，时刻提醒着她，原主白晓夏的死有蹊跷。 原主白晓夏极有可能也是被人谋杀的，可惜的是，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家精神病院，没有任何人知道。 真的很悲哀！ 既然她代替了原来的白晓夏继续活了过来，那么她就有责任找出杀害原主的真凶。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一会儿神，白晓夏走出卫生间，然后躺在病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中午的饭还是张叔给送的，他照例将饭菜里的肉全都倒在了垃圾桶里，这才把剩下的饭菜端给白晓夏。 白晓夏只是安静的看着奇怪的张叔，依然是什么话都没说。 张叔把垃圾桶倒回来之后，白晓夏也吃完了盘子里的饭菜。 “张叔！”白晓夏在张叔要打开门的那一刻叫住了他，“我馋肉了。” 张叔停下脚步，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杀气，嘲讽的问道，“你什么档次？一个神经病也配和院长吃一样的肉？” 张叔放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直接摔门走了出去。 白晓夏盯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目光微动。 在病房里闲着没事儿，白晓夏试图寻找出之前原主所留下的东西。 从顾锦秀的话里不难猜出，之前的白晓夏一直不肯配合治疗，并妄图逃离这里。 这样的人，在跟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士斗智斗勇的同时，一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果然，最后白晓夏从衣柜的羽绒服里发现了端倪。 其实衣柜里只有一身衣服，都是冬天穿的。 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内胆处被撕破了一个小洞，白晓夏从里面拽出来一根长长的白布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红色的小字： 第1天，我被我的家人亲手送到了这里，我被没收了所有的东西。 第9天，又被逼吃了六种药，吐都没吐出来，再这么下去，我会真成为真正的精神病吗？ 第15天，又被抽血了，整整三管子，他们抽血到底要干什么？ 第23天，又被打了，到现在身上都还疼。 第34天，又被电击疗法了，我会死吗？ 第53天，逃跑又失败了，估计这几天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64天，被吞药，被抽血，被殴打，被电击，是每个来这里的人必须要经历的事情，而且也都成了我的家常便饭了。 第74天，杨尘跟我说，如果想要出去，就必须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精神病才行。 第89天，我真的快要疯了。 第135天，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救世主吗？他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第154天，我是神经病吗？我没有了表情，没有了感情，甚至是我遗忘了很多事情。 第168天，这里是地狱，这里不是人间。 第174天，我好像发现了精神病院的一个大秘密，在这里女人似乎是比男人要安全一些。 第201天，我要杀一个人！ 第212天，我要杀一个人！ 第223天，我要杀一个人！ 白晓夏看着白布条上的红色字迹，这应该是原主蘸着自己的血写的东西。 她只记录到了来到这里的第223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写了。 从这些记录来看，被家人送到这里的白晓夏原本是没有精神病的。 她是正常人，却被家人当成精神病人强行送到这里来的。 最后那三次，她写的都是“我要杀一个人”，她到底要杀谁？ 她成功了吗？ 从她写的这些东西来看，这家时光精神病院也确实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也或许……那个吹唢呐的杨尘会知道一些事情。 只是不知道，时光精神病院隐藏的秘密和碎尸案以及杨金陵的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把这带血的白布条重新塞进红色羽绒服之后，白晓夏又重新躺在了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时光精神病院的碎尸案，杨金陵的坠楼案，还有原主白晓夏的死，这些事情让白晓夏找不到一丝的方向。 下午的时候，白晓夏没有等来向墨，却等来了路星辞，路星辞的身后还跟着王院长和顾锦秀。 王院长十分忧虑的看了白晓夏一眼，对路星辞建议道，“路警官，可不可以换个人问话？” 路星辞摇头，“不可以。” “可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不管是碎尸案还是杨金陵的案子，真的和她……” “是你查案，还是我在查案？”路星辞不悦的打断了王院长的话，“从早上开始，你就一直在阻挠我询问她，是不是怕她说出你们医院的秘密来？ 警方已经接到了好几名匿名举报电话，说你们时光精神病院辱骂、殴打甚至是虐待患者。” 第7章 医院虐待病人 “那一定是有人在故意诋毁我们。”王院长急忙解释道，“我们时光精神病院一直都是秉承着患者至上的原则，别说辱骂虐待了，就是语气重一些都是没有的。 真的，路警官你信我！ 当然了，我们院里有些精神病患者，他们的病情非常严重，对他人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所以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我们会对发疯的、无法控制的病人，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王院长说完之后，一脸真诚的看向路星辞。 “究竟有没有辱骂、虐待，不是医院说了算，而是这些患者说了算。”路星辞看向王院长，“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可他们都是一群精神病患者，他们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王院长委婉的提醒道，“白晓夏上午还说她是个刑警呢。” “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你来提醒和指点。”路星辞看向王院长，“其实警方还查到，在这起碎尸案之前，你们时光精神病院还死了一名精神科的年轻医生。 大约是在两年前，有位叫赵彦霖的医生，在医院里跳楼自杀了。” “哦，你是说赵医生啊！”王院长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死，当时警方已经认定是自杀，他们家属对这个结论也没有异议。 其实我们医院也是有责任的，毕竟医生也是人，长期和这些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他们的精神上或多或少的出现了问题。 而赵医生也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路星辞看了王院长一眼，然后扭头看向白晓夏，“我看过你的详细资料，你是忽然犯病，被家人送到了这里。 你觉得时光精神病院怎么样？” 白晓夏叹了口气，“路警官，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 “白……”王院长刚想训斥白晓夏，却被路星辞的一个眼神儿给制止了回去。 “被逼吃药，被抽血，被殴打，被电击，被虐待，这些都是这里的每个精神病患者必经的事情。”白晓夏也十分真诚的看向路星辞，“路警官，这里不是医院，这里是人间地狱。” 原主白晓夏用血写的白布条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所以白晓夏觉得自己并没有夸大。 她没有经历过原主白晓夏所经历的那些，所以她体会不到那种绝望和痛苦。 “你……”王院长愤恨的指着白晓夏，“我当时真不该心软收了你。” “什么叫心软？”白晓夏疑惑的问道，“是我家没有付钱吗？” 王院长一噎，事实上白家不仅没有不付钱，相反为了能让白晓夏在这里过的舒坦些，他们直接一次性付清了五年的治疗费用，而且还给医院捐了两台国外先进的进口仪器。 只不过，自从白家将她送到这里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她，导致自己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既然是付钱了，又怎么还能叫心软？”白晓夏不满的瞥了王院长一眼，“我又不是那些没有任何支付能力的流浪汉。” 说到那些被送到这里的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白晓夏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时光精神病医院之所以愿意收留那些精神病患者，肯定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有利可图。 可他们身为流浪汉，本身是没有钱的。 所以时光精神病院图的不是他们的钱财，那么唯一可图的，就是他们的身子。 虽然他们的精神或多或少有问题，但是他们身体的器官是健康的。 会不会是这家时光精神病院，收留了那些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割了他们的器官去卖？ 就像是刚才王院长所说，他们都是精神病患者，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更何况，他们在精神病院里处处受人制约，根本就没有人身自由，也就不可能把真相说出去。 可杨金陵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身体上是有淤青的，但器官都还在。 听了白晓夏的话，路星辞瞪了王院长一眼，“王院长，你们这么对待病人，是涉嫌违法的。” “哎呀，我的路警官！”王院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说的这些话可都是疯言疯语，又怎么能信呢？ 她的主治医师是房峰铭大夫，小顾来配合。 房大夫请假回老家了，今天不在，小顾你来说，我们医院有没有虐待过白晓夏？” 顾锦秀摇头，“真的是没有的，其实她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出来的。” “也包括她脖颈上的伤？”路星辞指着白晓夏的脖颈问道。 顾锦秀摇头，“应该是的？我前几天休假了，所以……不知道。” 路星辞看了王院长一眼，“走，去下一个房间。” 路星辞他们走了之后，顾锦秀来到白晓夏身边，“你刚才说的那些……” “都是真的啊，这些是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白晓夏抬头看向顾锦秀，“顾大夫，可能医院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顾锦秀不过是个实习医生，她所能接触到的，都是最表面的东西。 至于涉及到医院最核心的那些黑幕，她肯定是接触不到的。 听了白晓夏的话，顾锦秀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可这里是医院啊？” “嗯。”白晓夏点头，“是个精神病医院。” 是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精神病医院。 在正常人的认知里，精神病患者都是具有攻击性的。 所以那些所谓的电击疗法，那些限制人身自由的方式，都成了治疗过程中的正当的手段。 而最为恐怖的是，在这所精神病医院里，还关着一些正常人。 他们被送到这里，被困在这里，慢慢的就成了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就像是已经不在了的白晓夏。 向墨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做精神鉴定，那原主白晓夏肯定也没做。 所以时光精神病院明知道她是正常人，还是把她当成了精神病患者来治疗。 第8章 这不是我的名字 “顾大夫，我可以去找向墨吗？”白晓夏抬头看向发呆的顾锦秀问道。 “哦，可以！”顾锦秀点头，“不过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我要跟你一起去才行。” 于是在顾锦秀的陪伴下，白晓夏她们一起来到了807病房门口。 在看到房间门口守护的两个男护工之后，顾锦秀好奇的问道，“强哥，力哥，是里面的病人又犯病了吗？” 白晓夏也担忧的看向门口的这两个男护工，难道向墨的卧底身份这么快就已经暴露了？ 那个叫强哥的点头，“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受刺激了，一会儿闹着要上天，一会儿闹着要吃龙肉。 高大夫怕他出事儿，所以让我们两个守在这里。 顾大夫，你有事儿吗？” 听了强哥的话，白晓夏内心十分感慨。 她本以为向墨是个不靠谱的，却没想到，他为了这个案子，竟然这么拼？ 这样一来，医院就会更加相信他是个精神病患者了。 “309房间的病人想找807 的病人聊天。”顾锦秀解释道，“上午的时候我看他们聊的很开心，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让他们多聊聊，对他们的病情会有好处？” “这样啊？”强哥拿出对讲机，“我要问下高大夫才行。” 强哥拿着对讲机到僻静的楼梯处说了几句话，回来之后对顾锦秀说道，“高大夫说如果病人醒了，可以让他们聊聊，以缓解他们的病情。 但是需要我们和你都在现场才行，以免他们犯病伤到自己和对方。” “可以的！”顾锦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进了病房之后，白晓夏一眼就看到了正被捆绑在病床上的向墨。 向墨似乎是刚苏醒过来，那双懵懂的眼神中写满了迷惑。 “小白？”向墨看到白晓夏之后，本能的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捆绑在病床上。 “喂！干什么绑着我？”向墨有些炸毛的看向白晓夏和屋内的人，“快点儿松开我……” 强哥走了过去，“你忘了刚才自己又犯病了？如果我们不绑着你，你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啊？”向墨听了之后，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的沮丧。 “你病友来找你，你们好好聊啊，千万别做伤害自己和对方的事情。”强哥把向墨松开，然后和顾锦秀他们一起守在门口。 而白晓夏则和向墨背了一下午的唐诗，她真的都要背吐了。 在临走的时候，白晓夏又回头问向墨，“你喜欢吃猪肉吗？” 向墨摇头，“不啊，我从不吃猪肉，怎么了？” 白晓夏暗自松了口气，“没事儿了。” 吃完晚饭之后，白晓夏跟着所有的精神病患者统一穿着病号服，一起来到了所谓的娱乐活动室。 在人群中，白晓夏还看到一脸傻笑的向墨正朝着自己挥手。 王院长已经笑眯眯的站在了高高的舞台上，“各位病友，今晚的活动主要是为了欢迎我们尊贵的客人路警官，让我们大家一起鼓掌！” 下面顿时掌声雷动，尤其是向墨，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拍肿。 路星辞站起身，朝着所有的患者深鞠一躬，目光从白晓夏的脸上轻轻掠过，“谢谢大家。” 欢迎路星辞的第一个节目就是杨尘吹的唢呐，他拿着唢呐站在舞台上，“生者未忘,死者未逝。” 王院长脸色一变，他是万万没想到，欢迎路星辞的第一个节目，竟然是那首悲凉的《大出殡》。 可明明，节目单不是这样的！ 白晓夏也若有所思的看向站在台上的杨尘，如果说白天他在人形图案前吹《大出殡》是巧合，那么今晚欢迎路星辞这么隆重的场合，他还在吹《大出殡》就未必是巧合了。 生者未忘，死者未逝，他说的是谁？ 杨金陵吗？ 王院长一脸尴尬的看向路星辞，“路警官，其实……这第一个节目原本是《百鸟朝凤》，他大概是又犯病了……” “没关系的。”路星辞低声回道，“他吹的很好，我很喜欢。” 王院长松了口气，幸好后面的几个节目很是顺利，并没有出现杨尘所犯的错误。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欢迎仪式终于结束了。 王院长带着路星辞走后，大家在护士的看护下，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在路过杨尘的病房时，白晓夏忽然停下脚步。 杨尘拿着他的唢呐站在房间门口，他直愣愣的盯着白晓夏，目光呆滞，“喂，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杨尘。”白晓夏先是回头看了顾锦秀一眼，然后又看向杨尘，他该不会是真的犯病了？ 在欢迎路星辞的晚会上，他吹了一首《大出殡》，现在又拦住自己，问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表现。 杨尘摇头，“不是的，我不叫杨尘。” 白晓夏身边的顾锦秀嘀咕道，“护工呢？怎么能让病情不稳定的病人自己待在房间内？” 杨尘直勾勾的看向白晓夏,“其实，我根本不叫杨尘。” “杨尘，你累了？现在该休息了。”顾锦秀笑着看向杨尘，“你说自己不叫杨尘，那你叫什么啊？” 杨尘并没有理会顾锦秀，他只是看向白晓夏，“晓夏，你变了。” 白晓夏并不清楚原主和杨尘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所以她也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 “有些人啊，他们和我一样，生来就是一无所有。 唯一所拥有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个肮脏的世上走了一遭，死后竟然连个名字都没留下呢？ 因为他唯一所拥有的东西，都被剥夺了。” 白晓夏看向杨尘，他刚才说，自己不叫杨尘。 那么他说的这番话，暗示的是他自己？ 名字代表了一个人的存在，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凭证。 如果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么谁还可以证明，他真实的存在过？ 杨尘叹了口气，把唢呐放到嘴边，又要吹那首《大出殡》。 强哥这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顾大夫，他这是又犯病了？没伤到你们？” 顾锦秀目光微动，淡淡的回道，“没有啊，他就是想给我们吹唢呐。” “哦！”强哥的神情这才彻底的放松下来，“你带病人回房，这里就交给我。” 第9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把白晓夏带回到房间之后，顾锦秀就心不在焉的离开了，竟然都忘了让白晓夏吃药。 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白晓夏的耳边回响的全都是杨尘说过的那番话。 假如，“杨尘”这个名字，不是他的。 那么，他到底是谁？ 假如，时光精神病院里还有很多像“杨尘”这个的病人存在，那么…… 就算是他们死了，也会死的悄无声息。 因为，唯一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的名字，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白晓夏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个精神病院里，到底有几个是真正患有精神病的？ 又有多少是和她一样，因为各种原因被当成精神病患者关在这里？ 还有多少人，被剥夺了自己的名字，被永远的困在了这里？ 时光精神病院所隐藏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的多。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完早饭之后，白晓夏在顾锦秀的陪同下来到了下面的院子里。 看到独自一人站在人形图案前面的路星辞之后，顾锦秀带着白晓夏走了过去。 “路警官，早！”顾锦秀站在路星辞身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人形图案，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早啊！顾大夫！” 白晓夏这时抬头看向对面的路星辞，“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知道，你是309病房的白晓夏！” “不！”白晓夏摇头，“很多人其实和我一样，在这世界上唯一所拥有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有人竟然连他唯一所拥有的，也都给剥夺了。 你以为我叫白晓夏，所有人都因为我叫白晓夏。 可其实，白晓夏根本就不是我真正的名字。” “早啊，路警官！”王院长像只企鹅一样，快步跑了过来，“小顾啊，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 “王院长！”顾锦秀微笑着回道，“我们正在讨论白晓夏的名字呢！” “哦……”王院长一脸慈爱的看向白晓夏，“你的名字怎么了？” 白晓夏摇头，“就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想换一个。” “哎……”王院长听了无奈的笑了笑，“不如你先想想，自己的名字换成什么比较好听？” 杨尘这时拿着他的唢呐走了过来，这次他并没有吹《大出殡》，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满脸的忧伤。 “他是什么病？”路星辞问身边的王院长，“我看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头脑清晰，条理分明，精神状态也比较稳定。” “双相情感障碍和被害妄想症”王院长惋惜的回道，“当时送来的时候，病情非常的严重。 他总觉得周围有人要害他，谁都不肯相信。 现在经过我们医院一年多的治疗，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 只不过……” 说到这里，王院长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杨金陵的事情刺激到了他，这几天他的病又频繁的发作了。” 路星辞点头，他走到杨尘身边，“你在看什么？” 杨尘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地上那白色的人形图案，他只是淡淡的回道，“在看杨金陵，他和我说……” 说到这里，杨尘四下看了看，然后凑在路星辞耳边，压低声音但又确保所有人都可以听到，“他说，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朕。 路警官，你能不能……多派几个人来保护朕？ 你不知道，在这里，总有刁民想害朕。” 王院长站在那里无奈的叹气，“怎么他这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呢？” 杨尘又转头看向地上的白色人形，“杨金陵已经被他们害死了，他是为了我们才死的。 下一个被杀的……或许就是朕了。” 说完这句话，杨尘又猛地将路星辞狠狠的一推，路星辞一个趔趄，幸好有王院长和顾锦秀及时将他搀扶住。 “蠢货！你们都是一群蠢货！”杨尘的手里挥舞着唢呐，指着路星辞撕心裂肺的大吼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怎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究竟要死多少人，你们才能查出真相来？ 朕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快，把他带回病房！”胖墩墩的王院长把路星辞护在自己身后，对闻讯赶来的强哥和力哥嘱咐道，“别让他伤到别人，他这是被刺激的又犯病了。” 强哥将随身携带的镇定剂打在了杨尘的身上，杨尘缓缓的倒了下去。 白晓夏看着被两个护工架走的杨尘，联想到昨天晚上他说的那番话，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路星辞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之后，才对王院长说道，“我今天要回市局了，你如果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啊？”王院长一脸的诧异，“怎么今天就回去了啊？是…案子有线索了吗？” “还没。”路星辞摇头，“根据我的初步判断，凶手将碎尸扔在时光精神病院附近，是为了干扰我们的视线，让我们误以为碎尸案和精神病院有关。 时间紧迫，碎尸案我们要尽快确定被害人的身份，才可以进一步的调查。” “那我们医院杨金陵……”王院长犹豫着又低声问道，“他真的是被我们院里的人谋杀的？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说到杨金陵，路星辞遗憾的叹了口气，“或许我们的侦查方向一开始就出错了，我们只是执着于案发现场和线索，却忽略了他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就像是刚才的那个病人一样，我曾经接触过很多这种类似的案子……” 王院长张了张嘴，“那他的死也是自杀……” “王院长，我这就回市局了。”路星辞伸出手，“如果你想起任何线索，可以随时告诉我。” “哦……”王院长连连点头，“那行，配合警方是我们市民应该做的。” 路星辞朝着王院长挥了挥手，然后轻声咳嗽着离开了。 直到看不到路星辞的身影，王院长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院长，路警官的意思是，杨金陵就是自杀的？”顾锦秀开口问道。 王院长这才回过神来，“咱不好揣摩警方的动机和意图，小顾啊，你一定要盯好这个白晓夏。 她虽然看上去稳定了，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犯病。” “我会的。”顾锦秀点头，“院长您放心。 对了，房大夫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啊？” “他处理完老家的事儿就回来了。”王院长叹了口气，“我让张大夫去看看杨尘的病情，他可是已经很久没犯病了。” 第10章 你变了 王院长离开之后，白晓夏跟着顾锦秀继续在院子里溜达。 向墨怀揣着他的诗集来到了白晓夏身边，“小白，早啊！” “早！”白晓夏看了面色红润的向墨一眼，“看来你昨晚休息的不错。” 向墨笑了笑，“你是不知道，我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路警官回市局了。”白晓夏低声对向墨说道，“他应该有自己的计划，我们也争取早日查到线索。” “他走了？”向墨一脸的落寞，“他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这么离开了呢？” 白晓夏和向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顾锦秀站在不远处，她抬头看向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午在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白晓夏路过杨尘的房间门口，透过门玻璃看到了被捆绑在病床上的杨尘。 恰巧，已经苏醒的杨尘此时也正扭头看向那道他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冲出去的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白晓夏，杨尘嘴角儿微微上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笑是可以传染的，白晓夏也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儿，朝里面的他微微点头。 门并没有锁，白晓夏轻轻一推就开了。 白晓夏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顾锦秀，却发现了正急匆匆朝这里跑来的强哥。 白晓夏将房门关上，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顾锦秀跟在白晓夏身后，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回到房间之后，顾锦秀嘱咐了白晓夏几句，就要转身离开。 “顾大夫！”白晓夏在顾锦秀要走出房门那一刻叫住了她，“杨尘……他也是个流浪者？” “嗯。”顾锦秀站在那里，轻声说道，“听说……他高考考了五年，每年都离分数线差三分，然后就……精神失常了。 他被人送到这里的时候，大夏天的穿着一件羽绒服，身上全都是痱子。” 顾锦秀离开之后，白晓夏这才想起来，她似乎是又忘了让自己吃药了。 可她，怎么会真的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午饭还是张叔送来的，他看上去似乎是比之前更加阴郁了。 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处处都透着一股的狠绝。 白晓夏不懂，为什么时光精神病院会聘请这样的一个人当厨子，虽然他做的饭很好。 晚上的时候，在活动室白晓夏正跟向墨一起背诗，就听旁边的两个白大褂说，杨金陵的死已经被警方定为自杀了。 白晓夏低下头，她当然明白路星辞这么做的用意。 只是不知道，时光精神病院会不会因此而露出马脚来。 第二天，白晓夏终于在院子里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拿着唢呐吹《大出殡》的杨尘，他神色憔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顾锦秀远远的站在对面的那棵大槐树下，面对着白晓夏他们，确保他们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却又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 因为顾锦秀在，所以强哥和力哥就放心的去照顾其他的病人了。 等杨尘吹完之后，白晓夏才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杨尘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你变了。” 白晓夏嗯了一声，她不是原主，她不知道原主和杨尘之间的秘密，所以在杨尘看来，她就是变了。 这一点，她无从反驳。 白晓夏又轻声问道，“你的名字？” 杨尘扭头看向白晓夏，“我告诉过你的。” 白晓夏：…… 这天儿要怎么跟他继续聊下去？ “贺明轩。”杨尘回道，“我叫贺明轩，我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贺明轩。 只不过这些早就没有了，我没有了身份证，也没有了我的名字，也没有了身份。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贺明轩。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记得我的身份，我的名字，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白晓夏看向杨尘，“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同。”杨尘回道，“你和他们都不同，你的内心很强大。” 白晓夏看着对面的大槐树，等着杨尘的解释。 “你猜，这所精神病院里，进来时真正有精神病的患者能有多少？”好半天之后，杨尘才开口问道。 白晓夏看着院子里的那些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想了想问道，“差不多一半儿？” 杨尘苦笑一声，“进来时真正有精神病的大概也就三分之一！” “啊？”白晓夏惊愕的看向杨尘，“只有……三分之一？” 根据白晓夏的观察，时光精神病院有两栋楼，住进来的病人差不多有四百多人，可真正患病的怎么才……三分之一？ “有人和你一样，是被家人强行送来的。 有人是因为得罪了官员，被当成精神病送进来的。 还有的是像我和杨金陵这样的，因为到处流浪被当成精神病送进来的。 我们这些，其实都是正常人，是没病的。 但是只要被送到这里，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逃离这里。 只能是屈辱的、没有尊严的活着。 唯一可以离开这里的方式就是死亡，只有死，才是解脱，就像是杨金陵一样。 所以，会有一部分正常人被折磨成为真正的精神病患者，现在医院里患有精神病的大概是有三分之二” 白晓夏听着杨尘的话，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的那些病人身上。 他们就像是行尸走肉般，眼中没有一丁点儿的光。 “我希望有一天，我和杨金陵一样，让自己的生命变的有意义，尽管什么都改变不了。” 杨尘笑着看向白晓夏，“你……还想出去吗？” “想啊，一直都想！”白晓夏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我相信自己一定会出去的，我不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我就是喜欢你这股永不服输的劲儿。”杨尘也抬头看向天空，“明知道没有任何希望，但总是不肯放弃，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出去的。” “这家精神病院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白晓夏看向杨尘，低声问道。 杨尘只是无所谓的笑着摇头，“你可以尝试逃跑，但千万不要去触碰那个秘密。 我是为你好，毕竟你是安全的。” 第11章 你太单纯了 “可……”白晓夏蹙眉，“你不觉得这种地方就不该存在吗？” “事实上，它已经存在了十几年了。”杨尘绝望的看向天空，“凡是试图摧毁它的，最后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以告诉警方啊？”白晓夏不死心的问道，“警方不是正在查碎尸案和杨金陵的案子吗？” 杨尘还是摇头，“呵呵，警方？ 你还是太单纯了，相信我，和你无关的事，千万不要去管。” 白晓夏刚想反驳，就听杨尘接着问道，“你猜，为什么医院不担心我们俩交谈的内容呢？” 白晓夏看向远处的顾锦秀，“因为顾大夫在看着我们。” “错了！”杨尘回道，“因为就算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别人也会觉得我们说的是疯言疯语，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 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无法离开这里，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从这所精神病院离开，除非是死亡。” 杨尘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拿起他的唢呐，再次吹起《大出殡》。 顾锦秀见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白晓夏满脑子都是杨尘刚才说的那番话，时光精神病院果然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是可惜，杨尘知道却不肯说。 而且…… 想到这里，白晓夏有些担心路星辞，她怀疑时光精神病院的事情，和当地警方脱不了干系。 可惜，路星辞回警局后，就再也没来精神病院。 一上午都没有看到向墨，白晓夏怕他卧底身份泄露，下午在顾锦秀的陪同下，白晓夏再次来到807房间。 强哥和力哥两个护工正守在病房门口，在看到白晓夏之后，两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抹不耐烦。 “强哥，是病人又犯病了吗？”顾锦秀上前问道，“309的病人要找807的病人聊天。” “小白！”病房内听见动静的向墨兴奋的在里面隔着门玻璃朝着白晓夏挥了挥手，“快进来啊！” 强哥和力哥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强哥拿着对讲机再次跑到了角落处。 很快他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顾大夫，他上午又犯病了，虽然不严重，但我们怕出危险，所以一直在这里守着。 现在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你们进去！” 白晓夏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堆的满桌子的零食，地上全都是嗑的瓜子皮。 原来向墨竟然是个吃货，只是这样的他，哪有一点儿犯病的样子。 “我刚想起来，还有个病人没吃药，我先过去一下，很快回来。”顾锦秀看向白晓夏，“你有事儿跟强哥说也是一样的。” 白晓夏点头，“我知道了，顾大夫。” 顾锦秀走了之后，屋内就只剩下了向墨和白晓夏，强哥和力哥虽然没有进屋，但他们却一直守在病房门口，还时不时的朝屋内瞄一眼。 向墨抓了一把瓜子儿递给白晓夏，“来，吃。 晚上我要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里有更好吃的在等着我呢！” 神秘的地方？ 低头嗑瓜子儿的白晓夏心里一跳，向墨说的那个地方，该不会是和时光精神病院的那个大秘密有关？ 死者杨金陵胃里的那些好东西，可不是从时光精神病院里吃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真的会是器官贩卖吗？ 想到这里，白晓夏欣喜的看向向墨，“有好吃的？也带着我去，现在每顿都是猪肉，我都吃腻了。” 向墨听后立刻对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工说道，“晚上我要带着我的朋友一起去。” “不……”强哥想都没想，刚要反对，就听向墨又说道，“反正你不让她去，我也不去了。” 白晓夏见两个护工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强哥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很快他的手机就响了。 强哥飞快的看了眼手机，然后对向墨说道，“她可以去，但是你们必须要听我们的话。” 白晓夏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的心里顿时也松了口气。 可是一想到上午杨尘对她说的话，那口气又立刻提了上来。 单凭现在毫无战斗力的她，和一个蠢萌的法医，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了。 可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又不想错过，如果可以通知路星辞就好了。 只是精神病院看护那么严，她根本没有机会与外界取得联系。 此时此刻，白晓夏有些明白杨尘那番话的意思了。 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绝望？ 所以被长期关在这里的正常人，时间长了，也会被这种绝望折磨的精神不正常。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病人也都陆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神情麻木的等待着吃药，等待着上床，等待着进入梦乡，等待着第二天的再一次轮回。 晚上七点的时候，白晓夏和向墨被强哥和力哥带着一起离开房间，乘坐电梯来到了负一层停车场。 “要想吃好东西，就一定要听话知道吗？”强哥拿出两个耳机和两个眼罩，“把他们戴上。” “为什么啊？”向墨抱着他的那本从不离手的诗集翻了个白眼儿，“戴上这些之后，我就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这是那个地方的规矩。”强哥耐着性子解释道，“那里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对外是一定要保密的。” 说完之后，强哥又拿起旁边的一根细长的棍子，“向墨，你拿棍子这头儿，等我拍一下你的肩膀，你就跟着我走。 白晓夏你拉着向墨的衣服，跟在他后面。” 白晓夏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将方位记下之后，这才拿过耳机戴在头上，然后又把眼罩戴在眼睛上。 向墨见状先带上了耳机，他凑在白晓夏耳边大声喊道，“小白，你一定跟紧我啊！” 虽然耳机的声音很大，白晓夏还是听到了向墨的话，只是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第12章 因为你姓白 两分钟之后，白晓夏跟着向墨一起朝前走去。 只不过…… 走了大约有五六分钟之后，白晓夏察觉到其实他们一直都是在地下停车场内转圈圈。 整整转了三圈儿之后，白晓夏这才跟着进入到了一个狭长的甬道内。 这条甬道很窄，也就仅仅容下一个人通过。 白晓夏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向前走着，地道的两侧都是土。 大约走了一刻钟之后，有微风吹拂到脸上时，虽然有眼罩挡着，但白晓夏察觉到了亮光。 耳机里的音乐停止，白晓夏听到强哥的声音，“可算是到了。” 紧接着白晓夏的耳机和眼罩被人取了下来，耀眼的灯光刺的白晓夏连忙又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晓夏发现此时的他们站在一个长长的走廊里，在他们身后是一扇隐形门。 他们刚才就是从隐形门后面的那条甬道走过来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和时光精神病院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哪儿啊？”向墨揉了揉眼睛，“这儿不是精神病院啊。” “这里是人间天堂。”力哥一脸猥琐的笑道，“相信我，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向墨将力哥狠狠的推了一下，并张开双臂将白晓夏护在自己身后，“你干什么笑的那么淫荡，你给我滚开！” 力哥虽然没有任何防备，但他人高马大，所以向墨那狠狠一推，也仅仅是让他的身体晃了晃。 但向墨的行为似乎是惹恼了力哥，此时的他不再是精神病院那个任劳任怨脾气好的护工。 力哥上上下下打量了向墨几眼，“我警告你啊，你个神经病最好今天晚上给我安分点儿。 万一得罪了这里的客人，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白晓夏扯了扯向墨的衣服，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向墨明白了白晓夏的意图，也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力哥一眼，没有说话。 “阿力，你别吓坏了他。”强哥这会儿充当起了和事佬，“今晚他很重要。” 力哥听了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向墨几眼，“如果不是正好缺人手，客人也催的很急，这种好事儿怎么都不会轮到你的。” 白晓夏盯着力哥的背影，她发现，似乎是向墨的处境比她更要危险。 在这里，向墨有能力保护好他自己吗？ 强哥他们带着白晓夏两个人来到走廊尽头，掏出身上的磁卡刷开门，直接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门后面是一条向上的、狭长的楼梯。 向墨有些兴奋的回头咧着嘴对白晓夏说道，“小白，这就跟那些冒险片儿一样，好刺激对不对？” 白晓夏无奈的瞥了向墨一眼，这孩子简直就是缺心眼儿啊，他们要被带去哪里，去干什么都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劲？ 这么隐蔽的地方，很明显就是有猫腻，谁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等一会儿万一要被嘎腰子了，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走在前面的力哥回头看了向墨一眼，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张脸上却是很明显的写了三个大字：神经病。 上了楼梯之后，又是一道大门。 进入这道大门之后，是一部向上的电梯。 电梯向上一层就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白晓夏两个人跟着强哥他们走了出来。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白晓夏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靡靡之音。 白晓夏一怔，她好像是搞错了，这里应该不是嘎腰子的地方。 这里更像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只是…… 白晓夏看向身边那个仍然处于亢奋期的向墨，难道说来这里寻欢作乐的，是来找男人的？ 所以她，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危险的，反而是她身边的这个蠢萌的向墨。 强哥回头对白晓夏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要分开了。” “为什么阿?”向墨把白晓夏挡在自己身后，“我们是一起来的，所以当然要在一起才行。” “来之前，我们就说过了。 你们来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强哥耐着性子解释道，“而且你们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换衣服，对？” “为什么要换衣服？”向墨继续追问道，“我觉得这身衣服就挺好的。” “我带你们来的是一个非常高档的鸡尾酒会，里面有很多好吃的，你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去？”强哥反问道，“你们换上得体的衣服，戴上喜欢的面具，那你就是全场最靓的仔。” “可……”向墨担心的看向白晓夏，“她一个女孩子，要是万一碰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怎么办？” “放心，她会很安全的。”力哥满不在意的回道，“我们医院做饭的张叔你们都认识？ 他也在这里，我让她跟着张叔，这样你放心了？” “哦。”向墨还是担忧的看向白晓夏，“小白，我们……” 白晓夏也担忧的看向向墨，“别担心我，倒是你，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向墨一愣，白晓夏朝他重重的点头，“保护好自己！” “哦！”向墨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放心，我会的。” 力哥见状，直接把白晓夏领到了厨房，“你今晚就跟着张叔好了，给他打打下手。 千万记住，一定不要出这个屋子。 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你。” 白晓夏打量着厨房，厨房很大，里面放满了各种食材还有待宰的动物，却唯独没发现张叔的影子。 “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白晓夏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张叔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白晓夏猛地回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叔已经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菜刀，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张叔。”白晓夏朝着张叔尴尬的笑了笑，“是力哥让我今晚跟着你的。” “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张叔拿着菜刀进了屋，再次开口问道。 “跟向墨一起来的，他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呵！真是不知死活！”张叔将菜刀咔嚓一下斜插在案板上，把手上的血在围裙上擦了擦，“不管你们是真疯，还是装疯，但你们要知道，这里是别人的天堂，是你们的地狱。” 第13章 别人的天堂，你的地狱 “这里不是最高档的鸡尾酒会吗？”白晓夏一脸纯真的看向张叔，“怎么会是我们的地狱？” 张叔呵呵笑了两声后，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白晓夏看了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知道白家吗？” 白晓夏看向张叔，她当然知道，他问的白家，是原主的那个白家。 可惜，她对这个所谓的白家，一无所知。 可以把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送到精神病院，可见原主与白家的关系并不好。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不是白家的女儿。”白晓夏只是失落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张叔从水池里捞出一条黑鱼，动作熟练的用刀背将活蹦乱跳的鱼拍死之后，一边开膛破肚一边对白晓夏说道，“白家可以说是我们慕临市的首富，虽然说你是被家里人送到这里的。 但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是姓白，或许……” 接下去的话，张叔没有说下去，他将那条宰好的鱼丢到了盆子里，洗了洗手上的血，然后看向白晓夏，“所以你要记住，因为你姓白，才会被送到这里。 也正是因为你姓白，你才会安然的活到现在。 可惜的是，你现在来这里了。” 白晓夏疑惑的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天堂。”张叔将手里的菜刀丢在案板上，“也是地狱。” 白晓夏张了张嘴，张叔继续说道，“是客人的天堂，是患者的地狱。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你姓白，是白家的人。” “那我朋友怎么办？”白晓夏担忧的看向张叔，“向墨不姓白，他也没有家人啊？” 张叔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才说道，“他今天在这里是第一次亮相，是一定要保持神秘感的，所以暂时没事儿。 至于以后的事儿……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张叔说完这些之后，就不再说话，整个厨房内只听到了刀子割肉的声音。 厨房虽然很大，但里里外外就只有张叔一个人在忙活。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几乎要与张叔割肉的声音融为一体，但还是被白晓夏听到了。 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然后靠在墙壁那里，看着笼子里刚出生的还没长毛儿的老鼠幼崽儿发呆。 厨房里怎么还会养老鼠？ 养的这些老鼠该不会是用来吃的？ 想到这里，白晓夏就不由的一阵反胃，她脑洞还真是大的离奇。 “老张。”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梳着大背头，笑眯眯的看向正在割肉的老张。 “高主任！”张叔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站起身把手在围裙上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弓着腰一脸憨笑的看向高主任。 “今晚有几位新来的客人，他们都非常的期待咱们的“三吱儿”这道菜，你先处理这道菜！” “那行，我准备一下，马上就上！”张叔恭敬的回道。 高主任说完转身就要走，转头时无意间看到正在看老鼠幼崽儿的白晓夏，他不由的脸色一变，“白晓夏？你怎么在这里啊？” 白晓夏心里冷笑，然后随手将旁边的一条死鱼扔了过去，正好打在了这位高主任的身上，“你给我滚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这个高主任的第一眼，就恶心的要命，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厌恶。 反正她现在是神经病，不犯点儿神经都对不起这个称号。 高主任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但也只是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叔抬起眼皮看了白晓夏一眼，“高安城这个人十分的小心眼儿，又记仇。 上次就是因为你踢他胯部的这点儿小事儿，他就找人把你绑在床上半个月。 这次你又……” 白晓夏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听了张叔的话，她确实十分后悔。 宁可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 自己还是太仁慈，刚才她下手太轻了。 只是…… 白晓夏摸着自己的脖颈，“那他肯定也曾经掐过我？” 原主能踢他的胯部，说明他极有可能猥琐过原主。 既然高安城这么喜欢猥琐原主，所以她脖颈上的掐痕，会不会就是他晚上偷偷溜进房间里掐的？ 杀死原主的凶手其实就是这个高安城？ 正在切肉的张叔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盯着白晓夏看了一会儿，这才又低头继续切肉，“这两天你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我都有点儿不认识你了。” 白晓夏想了想，“大概因为我是个精神病患者？ 也可能我有多重人格，每个性格完全独立，截然不同。 我想，现在的我不过是我众多人格中的其中一个……” 说到这里，白晓夏不由的暗中竖起大拇指佩服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 这个理由，极其充分又非常适合她，还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至少在时光精神病院，这个理由足够让别人相信。 “原来是精神分裂啊！”张叔点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这时高安城又去而复返，“老张，“三吱儿”就让白晓夏去上！” “她有病！”张叔这次虽然身体还是那么谦卑，但语气却十分的强硬，“忽然犯病了怎么样？ 半路她偷吃了怎么办？ 弄伤了客人又怎么办？” “来咱这里的客人不是就喜欢这样的嘛！”高安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白晓夏，“对了，让她戴上面具，省的在这里遇到熟人，那就真的尴尬了。” 高安城离开之后，张叔沉默片刻后，他才看向白晓夏，“你去更衣室换身服务员的衣服，找个严实点儿的面具，去把这“三吱儿”端过去？” 白晓夏来到更衣室，换好女侍者的衣服，戴上一个小白兔儿面具，再次来到厨房时，张叔已经把“三吱儿”准备好放在了餐车上。 白晓夏正准备推着餐车离开，就听张叔又开口说道，“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第14章 花瓶里的尸体 白晓夏疑惑的看向张叔，张叔解释道，“凡是来这里的，都不是正常人。 所以在大厅里的，都是一群疯子。 你是第一次来，很多规矩都不懂，省的给自己惹麻烦。 当然了，就算是有麻烦也不要紧，记住，你姓白。 就算是白家已经放弃你了，但白家不会放弃他们的脸面。 你不懂也没关系，你就记住你姓白，是白家的女儿，这里就不会有人欺负你。 谁知道那群疯子到底都能干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 白晓夏点头，推着餐车跟戴着小丑面具的张叔一起走了出去。 当张叔推开虚掩着的大门， 里面的灯光差点儿闪瞎白晓夏的眼。 这里是一个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大堂，最中间是个高高的舞台，舞台上有几个戴着面具，穿着正经女人正在跳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不正经舞蹈。 这里所有的人，脸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他们相互之间似乎并不认识，在白晓夏推开门之前，他们也只是对舞台上的女人感兴趣。 但也仅仅是感兴趣而已，并没有勾起他们多大的欲望。 一身西装革履的高安城带着狐狸面具，朝着里面的人拍了拍手，“各位，你们最期待的“三吱儿”到了。 众所周知，这是一道禁菜，大概只有我们这里才能吃到最正宗的。 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食材都是我们厨师用蜂蜜喂养的，绝不可能有任何的细菌和传染病。 菜谱虽然简单，但食用者需要无穷的饕餮动力和无比的勇气，才可以品尝这道菜。 各位，请！” 说着，高安城示意张叔将“三吱儿”端到餐桌上。 白晓夏很好奇，高安城所说的“三吱儿”到底是什么。 当张叔把当选端上餐桌，打开盖子的那一刻，白晓夏差点儿吐了出来，原来所谓的“三吱儿”就是她在厨房里看到的老鼠幼崽儿， 张叔将各种调料了放到了桌子上，这才扯了扯白晓夏的衣袖，俩人一起站到了后面。 望着粉嘟嘟的老鼠幼崽儿，一个男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筷子，将盘子中的一个幼崽夹了起来，放到蘸料里涮了一下，然后就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果然是美味！”那人似乎是意犹未尽，然后又夹了一个。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的开始效仿吃了起来。 白晓夏厌恶的将目光移向他处，想找一下向墨。 只是，在大厅里白晓夏并没有发现向墨的影子。 虽然白晓夏没有发现向墨，可当她看到一旁角落处的那个戴着白狼面具的男人时，整个人一愣。 那人此时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虽然两个人都带着面具，但白晓夏很清楚，他们已经都认出了彼此。 是路星辞！ 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安城这时走了过来，低声对张叔说道，“老张，你快下去准备下一道菜！” 张叔点头，扯了扯白晓夏的衣服，推着餐车就要离开。 知道路星辞出现在这里，白晓夏也就不再那么担心向墨。 只是，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稍微变态一些的高档酒会吗？ 来这里的人，真的只是来品尝外面所吃不到的禁菜的？ 白晓夏觉得，事情真相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大概是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所以推着餐车的白晓夏脚下不留神被绊了一下，她整个人重心不稳，推着餐车就朝着门口后面的那个大花瓶撞了过去。 花瓶晃悠了几下，“砰”的一下碎了一地。 然后，一颗带血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下，正好滚到了一个客人的脚下。 那是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当他看清楚脚底下的东西是颗人头之后，嗷的一嗓子尖叫，把几个正在吃“三吱儿”的客人吓得直接吞了下去。 “杀人了！”那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大声喊道，“分尸了，是颗人头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高亢嘹亮，极具穿透力，整个大厅的客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脚下的那颗人头上面。 那个碎掉的花瓶里面不仅有人头，还有四肢在里面。 白晓夏楞在原地，先是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然后又看向站在那里，目光中一片冰冷与杀意的张叔。 虽然她当时没有防备，但她可以肯定，是张叔伸腿故意绊了她一下。 原本她是可以控制住自己和餐车，不撞到花瓶上的，但她想知道张叔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所以她也就顺势而为。 只是，让白晓夏没想到的是，张叔的最终目的，竟然是让花瓶中的尸体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具被分尸的尸体是谁的？ 这件事情和张叔又有什么关系？ 张叔似乎是并没有意识到白晓夏审视与怀疑的目光，他伸手将白晓夏拉到一旁，“今晚这里得出大事儿，总之你要记住，你姓白，就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那你呢？”白晓夏问道，“会有大麻烦吗？” 张叔看了白晓夏一眼，那双目光中的杀意和冰冷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会怎么样？” “被分尸的人是谁？”白晓夏没有回答张叔的话，岔开话题指着地上的那颗人头问道。 张叔盯着白晓夏看了片刻，才低声回道，“是时光精神病院的大夫房峰铭。” 房峰铭？ 白晓夏在自己的脑海里使劲的搜索着这个名字，然后整个人猛地一愣。 房峰铭不就是自己的主治医师吗？ 她记得王院长说过，他有事儿回老家了，却不曾想，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被肢解的尸体。 事情真是变的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高安城这时也回过神来，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他佯装镇定对食客们说道，“大家别慌，这些都只是道具而已，我马上就让人拿走。” “不是道具。”一直坐在角落处的路星辞这时也走到了人群之中，“不信你们可以用手摸一摸，这是一具被肢解的男尸。” 第15章 案子跟我们没有关系 有个胆儿大的真的弯下腰用手摸了一下那颗人头的脸，然后又立刻收回手，“不是道具，是……真的。” “报警！”路星辞继续蛊惑道，“我们就是来这里消遣的，可不想牵扯上人命案！” “不行不行！”高安城朝着众人连连摆手，“如果真报警了，大家也都会跟着一起暴露的。 那样的话我们就都成为了警方怀疑的犯罪嫌疑人，对你们的声名有很大的影响。” “可时光精神病院的房峰铭大夫被杀，尸体被肢解后藏在这里的花瓶里，这件事要怎么才能遮掩过去？”路星辞反问道，“房大夫可是时光精神病医院的骨干啊！” 高安城瞅着那群人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时光精神病院的房峰铭大夫？ 你到底是谁？” 路星辞朝后退了两步，低下头成功的把自己再次淹没在人群中。 “我不管他是谁，反正这案子跟我们没有关系。”那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说道，“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来到时候，这尸体已经藏在花瓶中了。 我们就是来消遣的，不想跟人命案扯上关系，我们走！” 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朝着门口奔去。 眼瞅着场面更加混乱，张叔见状立刻将白晓夏拉到了角落处。 白晓夏扭头看向张叔，他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所以，这件事就是张叔策划的。 先是利用自己，将原本藏在花瓶里的房峰铭的尸体暴露在众人面前。 然后又不声不响的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 他到底要干什么？ 大厅门口顿时多了很多身强力壮的保镖，他们将那群食客又堵了回去。 张叔和白晓夏则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看着那群食客慢慢的开始狂躁，开始不安，甚至是开始失控。 “这是打算将我们囚禁在这里，还是打算杀人灭口？”人群中的路星辞在大家惶恐不安的时候，再次开口问道。 “我们没杀人，没犯法，你们凭什么囚禁我们？”人群中一个男人接着大声喊道，“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白晓夏冷笑，这群人还真是可笑，他们竟然在这么一个无视法律的地方，去跟高安城谈法？ “不是……不是的！”高安城眼见自己的做法已经激起了公愤，他连忙解释道，“其实我就是想……” “就是想拉着我们一起下水？”路星辞继续追问道，“尸体是在你们这里发现的，凶手肯定也是你们的人。 但这里如果真的牵扯到人命案，那么你们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就彻底的完了，甚至是还会牵扯到你们的主子。 所以，你打算把我们都拉下水，让我们和你们一起来掩饰这个房峰铭大夫的死。 这样的话，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可不行！”那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大吼道，“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我那撩人的小可爱。 凭什么让我跟人命案扯上关系？ 我喜欢男人这又不犯法，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可别拉我下水！” “可不是！”另外一个男人也不满的抗议道，“我这辈子就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儿，现在也绝对不可能和人命案扯上关系。” “对！” “就是！”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 白晓夏冷眼看向这群食客，他们似乎是忘了，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违法的。 而且……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品尝三吱儿的，一个是来找男人消遣的。 想到这里，白晓夏忽然就茅塞顿开。 怪不得时光精神病院里的女人要比男人要安全的多，年轻人比老人多的多。 原来这个地方是利用精神病院的病人来满足一些人特殊的癖好。 食客们都一脸愤恨的看向高安城和他身后的那群保镖，他们的耐心似乎都要用完了。 他们本来都是花钱来这里消遣的，却没想到竟然还牵扯上了人命案。 要知道他们在社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这事儿真的传了出去，这名声就算是彻底的毁了。 “各位！各位！大家不要激动嘛！”这时外面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脸上带着猴子面具的胖墩墩的男人走了进来。 虽然看不到那张让人作呕的脸，但是看身形、听声音，白晓夏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时光医院的王院长。 高安城在看到王院长之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他连忙上前，“王……” 王院长眼疾手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高安城将自己要说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可恶啊，他刚才差一点儿就泄露了王院长的真实身份。 “各位，我就是上古食客的老板。”王院长挥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刚才我的下属可能在言语方面有些过激，我替他向大家道个歉。” 见王院长如此诚恳，大家也都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白晓夏看向站在人群最后面的路星辞，她担心今天这事儿因为有王院长的出现，极有可能会被压下去。 毕竟，此时此刻，他们和食客们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 不管是王院长还是这些食客，其实他们都不想这个地方被曝光，更不想与房峰铭被害的事情扯上关系，对他们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白晓夏看向人群中的路星辞，路星辞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很抱歉，让你们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王院长继续说道，“不管是蓄意谋杀还是栽赃陷害，命案是在大家来之前发生的，这是上古食客的事情，跟大家没有任何关系。 大家是来我们这里品鉴美食和放松心情的，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影响了各位的好心情。 正好，我们今晚会隆重推出一位新人，他或许会成为我们的新花魁！” 说着，王院长拍了拍双手，然后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步辇走了进来，上面是一个身穿红衣，用扇子遮着面容的人。 第16章 我是正常人 王院长的那一席话已经打消了那些食客的顾虑，而步辇上的美人儿又勾起了他们内心的蠢蠢欲动。 “其实老板还是想拉我们所有人下水？”站在最后面的路星辞慢悠悠的问道，“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现在这起命案没有引起警方注意，但将来呢？ 如果现在警方调查插手，还可以还我们清白。 等过几年，十几年，这件事爆发出来，所有的证据又都没有了，我们岂不是和你一样，都成了犯罪嫌疑人？ 所以，遮掩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路星辞的话，成功的将食客们的蠢蠢欲动压了下去，再次激起了他们内心的担忧。 而这时，步辇上的那个人忽然把挡着面容的扇子朝地上一扔，动作麻利的跳下步辇，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那些肢体面前，兴奋的大喊道，“哇哦，这里有尸体啊，还是被肢解过的！ 真是太好了，这尸体还挺新鲜的！” 这人竟然是向墨？ 白晓夏看着那一身男扮女装的向墨，张了张嘴。 等王院长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墨已经拿起了地上的一只断臂。 一个带着老鹰面具的男人惊讶的看着向墨，“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可爱他最喜欢的竟然是尸体，这么重口味儿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好喜欢他。” 说着他伸手拎着房峰铭的人头来到向墨身边，“小可爱，我是barry，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他的头，给你。” 向墨抬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你快放下，可别破坏了尸体。” “哦！”barry将房峰铭的人头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站在向墨身后，一言不发。 向墨的这波神操作显然不在王院长的计划之内，虽然他在这方面经验异常丰富,也提前设想了各种向墨发疯的场景，但唯独没想过是眼前这种局面。 他向来都是算无遗漏，却怎么都没想到，今晚最大的纰漏竟然是来自于这个叫向墨的精神病患者。 向墨看向那颗人头，“从肢体的切口来看，这些都是死后伤，应该是死后被分尸的。 对了，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barry指了指碎了一地的花瓶，“这些东西都藏在花瓶里了。” “嗯。”向墨继续说道，“虽然现在我没有相关的工具，但是根据分尸局部断端的皮肤、肌肉和血管收缩情况以及尸斑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两天前。” 向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只有跟白晓夏躲在一起的张叔这时大声赞叹道，“哇，他可真是神了啊！ 我昨天一大早就没看到房大夫，他确实失踪了两天了。” 张叔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 路星辞紧接着问道，“这么说来，上古食客的这个厨子也是时光精神病院的？ 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这位房大夫正好失踪两天了？ 所以这位老板，你们上古食客和时光精神病院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院长透过那张猴子面具看向人群，“是谁在说话？” “他们该不会都是时光精神病院的？”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问道，“之前也有人跟我讲过，让我去报警，只是我没放在心上。” “这么一说也对啊？”站在向墨身后的barry反问道，“老板，我可是你们这里的老客户了。 现在想想，你们这里的少爷们，精神方面确实有点儿问题。 就像是今天的这个小可爱，虽然我也很喜欢他，但你敢说他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谁会对尸体爱不释手？” “我是个正常人啊？”向墨回头看了barry一眼，“真的，你信我！” “我信啊！”barry低头温柔的看向向墨，“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哎呀，他可不是……”王院长刚想替向墨说话，就听向墨大声的回道，“我是从时光精神病院来的啊！” “果然啊！”路星辞冷笑，“原来上古食客和时光精神病院真的是一伙儿的。 我可是听说时光精神病院最近不太平，先是在医院外面发现了碎尸，后来有患者跳楼。 现在他们院里的一个大夫又被肢解了，你们说，今天的这件事情，你们敢替时光精神病院瞒下吗？” “各位！”王院长朝着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然后安抚道，“你们是来这里寻开心的，只要可以让你们开心就行了，至于他们是什么人，重要吗？” “当然重要！”路星辞继续说道，“因为这和人命案有关，一不小心我们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可不是！”向墨这时也开口说道，“你们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虽然来这也是犯法的，但是跟人命案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的。” 王老板朝着身后的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们冲进人群中，抓住路星辞就打算将他拉出去。 白晓夏一脸担心的看向路星辞，虽然知道他的柔弱都是装的，但她并不清楚路星辞的真正实力，而且那些保镖一看就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敌众我寡，路星辞一个人能对付的了这么多的保镖吗？ “警笛？”一直站在那里冷眼看戏的张叔这时忽然开口问道，“外面怎么会有警笛声？” 白晓夏侧耳听了听，外面果然传来了警笛声，而且还越来越近。 张叔呵呵干笑了两声，他咬牙切齿，那张刀疤的脸更加的狰狞，“我儿啊，你听到了吗？ 这个地方，终于……终于要曝光了啊！ 这一次，我赌对了！” 白晓夏扭头疑惑的看向张叔，“张叔，你……” 张叔如释重负般的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懂的，你不懂！” 王院长这时也听到了警笛声，但他却没有一丝担忧的样子，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保镖，“你们俩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路星辞这时已经将那两个保镖撂倒在地，他摘下自己脸上的白狼面具，对着王院长大声说道，“你好啊，时光精神病院的王院长。” 第17章 让病人吃人肉 所有人在听到上古食客幕后老板的真实身份之后，都扭头看向王院长。 虽然他们也隐约猜到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一定有关系，却没想到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机构，竟然是同一个老板。 “是你啊？”王院长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路星辞还没说话，王院长又指着路星辞大声质问道，“路警官，外面的那些刑警也是你叫来的？你是想让我们大家都身败名裂吗？” 身败名裂四个字，是每位食客最担心的事情。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他们这一伙儿人中竟然混入了刑警，此刻更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大家放心，我以人格担保，就算是有刑警在上面，但他们绝对不会找到这个地方。”王院长目光阴冷的看向路星辞，“所以我们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如果他……” “如果我死了，这个地方就不会有人知道，而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曝光。”路星辞一脸嘲讽的看向王院长，“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外面的这些刑警都是慕临市的？” 路星辞的话音刚落地，就听到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一群荷枪实弹的刑警忽然出现在大门口，“都别动！” 王院长摘下脸上的面具，不慌不忙的扭过头，“各位警官，你们这是……” 那些刑警直接无视了王院长的存在，他们将王院长和那群保镖控制住后，其中领头的一个年轻人朝着路星辞挥挥手，“路警官！” “高警官，先将他们都分别控制起来。”路星辞对高警官说道，“带到别的房间，给他们录口供！” 白晓夏看着向她和张叔走来的两个刑警，“张叔，你说到底是谁杀死的房大夫？还把他肢解后藏在了花瓶中。” 张叔面无表情的凑在白晓夏耳边，“其实关于时光精神病院，我所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但有一件事，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白晓夏疑惑的扭头看向张叔，就见张叔直勾勾的看向她那雪白的脖颈，“现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活活的掐死了白晓夏。” 白晓夏震惊的看向张叔，他的意思是，他知道谁杀死了原主白晓夏？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白晓夏。 联想起张叔之前的所作所为，所以从看到她第一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那个白晓夏。 白晓夏还没来得及跟张叔说什么，就被两个刑警分别带走了。 正在忙着验尸的向墨见白晓夏被刑警带走，他焦急的看向路星辞，“老路，她是……” “她会没事儿的。”路星辞看向白晓夏，“这只是警方正常的询问程序，不用担心。” 向墨这才放心的对白晓夏说道，“小白，你别怕，我等你出来啊！” 白晓夏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刑警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例行询问并做了笔录。 询问完之后，那名刑警就离开了。 白晓夏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张叔说的那句话以及他之前的一系列举动，所以连路星辞进来后坐在对面她都没有察觉。 “你不会是真的害怕了？”路星辞伸手在白晓夏的面前挥了挥问道。 “房峰铭的死，找到什么线索了吗？”白晓夏这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是。”路星辞摇头，“根据向墨的初步尸检结果，房峰铭在生前曾经跟人发生过打斗，在他的身上还发现了几根长发，指缝里有皮屑，这些需要进一步的化验证实。 死者的致命伤是后脑勺受到重击，他是死后被肢解，尸体藏在花瓶中。 这个凶手对房峰铭和上古食客都非常熟悉，可以自由出入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这个凶手极有可能是时光精神病院的人……” “张叔。”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觉得张叔的嫌疑更大。 你刚才说的那几点，除了长发和指缝里的皮屑未确定，他都符合……” 说到这里，白晓夏愣在那里。 长发？ 指缝里的皮屑？ 被掐死的“白晓夏”？ 所以…… 那晚掐死“白晓夏”的人，会不会就是房峰铭？ 他是“白晓夏”的主治医师，想进入病房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而且张叔说，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到底是谁掐死了白晓夏。 真正的白晓夏死了，房峰铭也死了，那么知情人就只剩下了张叔。 “怎么了？”路星辞见白晓夏低头不语，于是好奇的问道。 白晓夏抬起头，她要怎么向路星辞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呢？ “你们查过张叔的底细吗？”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怀疑这一切都跟他的儿子有关，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让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的罪行都暴露出来。 甚至是，时光精神病院外发现的碎尸，也和他有关。 还有时光精神病院病人吃的那些肉，极有可能是……就是人肉。” “人肉？”路星辞惊愕的看向白晓夏，“他们竟然……让病人吃人肉？” “我也只是怀疑。”白晓夏回道，“张叔每次在给我送饭的时候，把那些肉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要么他是故意欺辱我，要么就是这些肉有问题。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两个人沉默片刻之后，路星辞才开口说道，“我们之前就查过时光精神病院每个工作人员的底细。 张叔原名张书林，他是慕临市人，曾经坐过牢。 年轻时因为和别人打架斗殴致对方死亡，所以被判了二十年。 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去年被提前放了出来。 他出狱之后不久，就来到了时光精神病院当了厨子。 张书林入狱之后，他老婆就跟他离了婚，并且迅速嫁了人，他们之间并没有孩子。” 第18章 他全都招了 “他……没孩子吗？”白晓夏蹙眉，可她明明记得，张书林说过“我儿啊”三个字的。 “他老婆再婚之后，倒是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郑家朔，二儿子叫郑家岐。”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只不过是四年之前郑家朔和郑家岐外出游玩儿的时候，郑家朔走丢了。 如果他还活着，今年该有二十岁了。” “走失？”白晓夏疑惑的问道，“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走失了呢？ 等等，郑家朔的失踪，和时光精神病院有关？” “不知道。”路星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警方只是查到，郑家朔貌似这里不是很好。 因为郑家朔并不是在慕临走失的，而且和时光精神病院的碎尸案以及杨金陵的案子无关，所以当时就没有继续查下去。 现在看来，一开始就是我们就疏忽了这条线索。” “郑家朔是个精神病患者，他其实就是……张书林的儿子？”白晓夏倒吸一口冷气，她似乎是明白了张书林的作案动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张书林来时光精神病院，就是为了调查郑家朔的事情。 “那是不是……时光精神病院从来就没有一个叫郑家朔的病人？”白晓夏想起什么又看向路星辞，“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这个我要让人去核实。”路星辞回道，“我猜……应该是没有！ 这个时光精神病院中，有很大部分人和你一样，原本是正常人的。 只不过，在精神病院待的时间长了，一个正常人也就慢慢的变成了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路星辞的这番话，让迷失在黑暗中的白晓夏看到了一丝亮光。 “那你信不信……我其实就是个正常人，我不是精神病患者？” “我信！”路星辞回答的毫不犹豫，“你放心，我们之间的合作我都还记得，我不会违约的。” “嗯。”白晓夏点头，“其实还可以问一下精神病院的杨尘，他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我马上让人去落实。”路星辞站起身，“时光精神病院和那里的医生们，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我就是想看看，这么一条黑色产业链，到底是怎么在慕临存活了这么多年的。” 路星辞走了之后，白晓夏继续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就如路星辞所说，这是一条完善的、存在了很多年的黑色产业链。 时光精神病院利用那些没有自主性的精神病患者，让他们成为上古食客的少爷，来满足一部分人的特殊喜好。 所以，去上古食客的那些客人，基本都是男人。 他们的共同点一个是喜欢吃，一个是喜欢男人。 恰好上古食客这两个条件都可以满足。 这才是时光精神病院治疗精神病患者的真相，是他们牟利的真正手段。 而被送到时光精神病院的那些流浪的患者病人，他们被剥夺了原本的名字，然后又被赋予了新的不属于他们的名字。 他们会被永久性的困在那个地方，没有办法离开，只能任人宰割。 就像是杨金陵，就像是杨尘。 他们或许也试图报警，也试图向人求助。 但他们早就被贴上了精神病患者的标签，就算说的是真话，也不会有人会相信。 没有人知道，他们还屈辱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如同没有人知道，他们死的那么悄无声息。 他们不在是人，他们已经成了别人赚钱的工具。 就算是他们死了，尸体也无法保存下来。 他们的肉被做成红烧肉，至于骨头，或许也有其他的用处。 总之，他们曾经活生生的来过这个世界，但最后却被人抹去了曾经生存过的所有的痕迹。 想到这里，白晓夏深吸一口气。 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 路星辞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 一晚没睡，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外表更加柔弱了几分。 “我让人审过张书林了。”路星辞坐下之后，开口直接对白晓夏说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肯说，让我们拿出证据。 甚至是，还故意诱导我们查案的方向。” “后来呢？” “我跟他说，整个时光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工全都被传去问话。 医院里的病人会重新做精神鉴定，这件事情警方一定会彻查到底，不管是谁绝不姑息。 然后，他就什么都招了。 房峰铭就是他杀的，我们在他杀人的凶器上也找到了他的指纹和死者的血迹。 他招供的，和向墨的验尸报告基本一致。” “嗯。”白晓夏点头，“那死者身上的长发是他不小心蹭到的吗？” 路星辞疑惑的看了白晓夏一眼，“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 那天晚上？ 白晓夏知道路星辞说的是房峰铭被杀，“白晓夏”去世，她恰好借尸还魂的的那一晚。 但……当时在原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而张书林又招供了什么？ 她万一说的和张书林说的不一致，就会引起路星辞的怀疑。 可是，不管是她还是原主，她们并没有做任何违法法律的事情，当时原主是被捆绑在床上，根本没有能力去杀人。 就算是路星辞会起疑心，可但是他都不会想到，事情真相竟然会是一个人换了灵魂。 想到这里，白晓夏彻底的松了口气，她一脸坦荡的看向路星辞，“虽然说时光精神病院的男病人比女病人的处境更加危险，但也只是相比较而言。 其实女病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房峰铭是我的主治医师，见我被家里抛弃后，经常对我动手动脚。 那天晚上，他猥琐我不成，恼羞成怒就使劲的掐我。 正好这时走廊里传来动静，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19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晓夏觉得，张书林杀死房峰铭，应该不可能是在她的那间病房里。 路星辞盯着白晓夏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才点头说道，“是送饭的张书林把他引了出去，然后打晕他后带到了上古食客的厨房。 张书林在那里杀死了房峰铭，并且肢解了他。 你之前推测的没错，其实这一切都是张书林做的。 是张书林把那些碎尸块扔在了时光精神病院附近，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 那些尸体……是院里死去的患者，至于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们正在核实。” “张书林是为了郑家朔？”白晓夏问道。 “是。”路星辞点头，“其实……不是郑家朔出去游玩的时候走失了，而是郑家朔的养父把他故意把他丢在了时光精神病院门口。 郑家朔的母亲七年前就去世了，而家里为了他的病，已经是负债累累。 他们实在是负担不起郑家朔的治疗费用，然后又听说时光精神病院会为一些患者治疗，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只是他没想到……” 时光精神病院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郑家朔到了时光精神病院不到一年，人就没了。 而这些，郑家人并不知道。 他们到现在都还天真的以为，郑家朔在精神病院被护理的很好。 而张书林是坐过牢的，在监狱里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从地狱出来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相信的是人性本恶。 所以当他知道张家朔走丢真相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时光精神病院有问题。 于是，他凭着入狱那么多年的人生经验，成功的进入到了时光精神病院，成为了一名厨子。 只是在医院里，他并没有找到郑家朔。 医院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叫郑家朔的病人。 可是明明，郑家朔的养父说过，他是亲眼雇人将郑家朔送到时光精神病院的，怎么会没有呢？ 张书林也奇怪，他的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是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于是，为了弄清楚真相，张书林在时光精神病院待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可时间长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天生冷漠，他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他对精神病患者那并不友好的态度，让他开始慢慢的接触医院的一些核心机密。 比如说，被送到这里的病人，有家人看护的，可以支付医疗费用的，医院会尽心治疗。 但一些不能支付医疗费用的和流浪汉们，就会被抹去他们原本的名字，然后被赋予了新的名字。 所以，他的家朔，在这家医院里，并不是用的郑家朔这个本名，所以才没有他在这里生活的任何痕迹。 入狱之后，张书林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他的儿子，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儿子，他才可以熬过那么多年的牢狱生涯。 而现在，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找到郑家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从病人的那些疯言疯语中，张书林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比如，一些病人会被带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有山珍海味，还有让人作呕的男人。 又比如，其实这家医院里，有很多人是精神正常的，只不过是被强行送到这里治疗的。 不管他有没有精神病，只要是到了这里，那就一定是有病，就要接受治疗了。 而慢慢的，那些原本精神正常的人，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再比如，主厨时不时的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会带来一些肉。 那些肉做成红烧肉很香，是王院长的最爱。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医院的那位大厨车祸死了，他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医院的大厨。 也因此，他才有机会接触到了神秘的上古食客。 他才知道，时光精神病院为那些病人治疗的根本原因，也明白了主厨之前的那些不明渠道的肉，是出自于哪里。 而他的儿子郑家朔，极有可能早就成为了他们的腹中餐。 知道真相之后，痛不欲生的张书林第一反应就是匿名报警。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地警方只是走了个过场，就草草了事。 这之后，他还通过各种方式报警，将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的事情告知警方，可警方却从未查出过什么。 于是，张书林彻底的对当地警方失望了。 他唯一想到的方式，就是让事态严重化，只要事情足够大，大的引起舆论，大的当地警方根本无法忽视，也根本压不住，或许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的事情才会曝光。 而身为大厨的张书林想要藏儿残肢断体，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杨金陵的死呢？”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他也是张书林杀的吗？” “不是。”路星辞摇头，“准确的说，是杨金陵请求张书林杀了他。 杨金陵是上古食客的花魁，他偶然看到张书林藏尸块，所以才主动找他合作的。 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是折磨，死才是解脱。” “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后面的老板，真的是王院长？”白晓夏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一个小小的精神病院的院长，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这个黑色产业链存在这么多年而不被人发现？ “他已经全都招认了。”路星辞摇头，“他将所有的罪行揽到了自己身上，我们也只是顺藤摸瓜，找出了罩着他的几个重要人物。 但我觉得，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出现。” “时光精神病院这样，那些医生和护工都难辞其咎，可里面的这些病人要怎么办？”白晓夏看向路星辞。 时光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虽然有很多是正常人，但也有真的是患有精神疾病，还有像杨金陵那样没有经济实力的流浪汉。 那些真正的、却又不能支付医疗费用的病人，他们要怎么办呢？ 时光精神病院对他们来说是地狱，但从这里出去之后，外面的社会对他们而言，也未必就是天堂。 第20章 我喜欢这个名字 “放心，时光精神病院会找到人接手的。”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到时候会由新招聘的医生对所有的病人进行详细的精神鉴定。 有病的继续在这里治病，没病的可以出院。 你放心，做完精神鉴定之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白晓夏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才是她，也是原主最终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逃离这座疯人院。 “只是很多人在精神病院存在的痕迹，已经被彻底的抹去了。”路星辞接着说道，“所以……” 他们到底是谁，家在何处，或许是再也没有人能知晓。 就因为他们精神有问题，被家人所厌弃，又被没有良心的人所利用，最后落得尸骨无存。 “人的生命，竟然是这么的脆弱。”白晓夏叹了口气，“地狱般的生活，就算是正常人，也会慢慢的被逼疯的。” 一想到那些自从来到时光精神病院之后，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就是连死都没能逃离这个地狱的那些可怜人，白晓夏又是一阵唏嘘。 她是多么的幸运，可以再次拥有一次生命。 所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要好好珍惜生命，努力的活着。 “我想知道，上古食客那个地方那么隐蔽，你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这是一直困扰白晓夏的问题，路星辞总不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因为向墨。”路星辞回道，“你还记得他的那本书吗？ 他的那本书中装有定位系统和监听系统。” “啊？”白晓夏诧异的问道，“定位系统？监听系统？” 她只知道，向墨不管是到了哪里，都拿着他的那本书，却不曾想，那本书中竟然另有乾坤。 “嗯。”路星辞点头，“不然，你觉得他一个傻憨憨，一个小法医，真的可以学人家做什么卧底？ 精神病院肯定对他这样的憨憨不设防，而我们又可以通过书里的定位和监听系统知道向墨的情况以及隐藏在时光精神病院里的秘密。” 白晓夏若有所思的点头，所以，这才是向墨潜伏进时光精神病院的真实目的。 “我们通过定位系统知道了你们的位置，然后我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发现那是废弃很久的厂房。 诡异的是，这这个厂房虽然废弃已久，但在院子里却停着很多高级车。 于是我在去厂房的必经之路上拦住了一辆保时捷，在经过友好协商之后，我代替了要去赴宴的那个人，然后那个人代替了他的跟班。 所以在他的帮助之下，我成功混进了上古食客。 在进去之前，我又顺利联系了隔壁城市的警局，让他们尽快派人来支援。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而且都是刚刚好。” “哦！”白晓夏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路星辞说的风轻云淡，但白晓夏也能想象的到其中的危险。 假如，隔壁城市的刑警到的稍微晚一步，后果就真的是不堪设想。 毕竟是已经被逼到绝境的王院长，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 不过幸好是有惊无险，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白晓夏被刑警带回了时光精神病院。 在踏入精神病院的那一刻，白晓夏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杨尘，也就是贺明轩。 此时的他正惬意的坐在院子里的一个长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绿叶发呆。 白晓夏回头看向跟着她的那位刑警，“我可以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当然可以，你去！”那个年轻的刑警点头，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是已经水落石出了。 眼前这位叫白晓夏的病人并不是犯罪嫌疑人，而且她和路警官还有向法医貌似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去跟病友打个招呼也不违法，他没必要拒绝。 “嗨！”白晓夏微笑着来到杨尘跟前，“你好啊，贺明轩！” 听到声音的贺明轩看向白晓夏，他的笑容那么阳光明媚，“你好啊，白晓夏！ 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现在叫轩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但现在，我觉得这三个字真好听啊！” 白晓夏来到贺明轩身边坐下，“我们要重新进行精神鉴定了，精神正常的人随时可以出院。 有病的人继续在这里接受治疗，这里会来新的医生和护工，会成为真正的精神病院。” “是，医院已经发通知了。”贺明轩点头，“我多么希望，在精神病院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我还是那个我，他们也都还活着，虽然都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可惜的是，他们再也看不到了。” 白晓夏也抬头看向上面那绿油油的树叶，贺明轩的感慨，又何尝不是她的感慨。 那些精神病患者，大多数都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并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而伤害他们的，恰恰是那些精神正常的人。 可那些精神正常的人，比如王院长他们那疯狂又残忍的举动，比精神病患者更像是个神经病。 人啊，果然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世上从来没有的午餐，得到的同时，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两个人沉默良久之后，还是白晓夏率先打破了宁静，“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有很多的打算的。”贺明轩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想当音乐家，想站在舞台上吹自己最喜欢的曲子。 可惜我每次高考都差那么几分，就只有那么几分啊，却打碎了我的大学梦。 然后我就开始自暴自弃，我……” 说到这里，贺明轩的眼睛慢慢的湿润，他仰着头，将马上就要流出的泪水强行收了回去，“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他们俩为了我的事情，心力憔悴，后来他们意外出了车祸，人都没了…… 是我的错，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是我害了他们。 他们一定很恨我，恨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第21章 百鬼夜行 白晓夏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才安慰道，“其实父母一生所期盼的，就是孩子平安顺遂。 他们能有成就更好，就算是碌碌无为也没关系，毕竟这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多。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想你父母从没有怨恨过你，他们期盼的是你走出之前的阴影，好好的活下去。” “嗯……”贺明轩点头，他转头看向白晓夏，“所以，只要我肯上进，好好的活着，不自暴自弃，他们就会很欣慰了？” “是啊！”白晓夏也看向贺明轩，“我之前也接触过很多类似的案子，其实很多人都是到了最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好……”贺明轩用手随意的将脸颊上的泪珠儿打掉，“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总觉得上天不公，我一无所有。 后来才明白，这世界上越是的东西，越是弥足珍贵，越是轻易得到的，越是不知道珍惜。 就像是自由，就像是时间，就像是健康，就像是生命，就像是父母的爱。 原来我曾经也那么富有，拥有着那么多无价的东西，那是很多人花钱都买不到的。 我在这个地方蹉跎了那么长时间，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所以，就算是这么没有尊严的、痛苦的活着，我也不想去死。 我想出去之后好好的生活，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你呢？有什么打算？ 你……要回家吗？” 白晓夏整个人愣在那里，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要离开这里。 至于离开之后的事情，她还没有想过。 那个陌生又无情的家，她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那么她又该去哪里呢？ “怎么了？”贺明轩歪着头，微笑着看向白晓夏，“其实你那个家啊，有还不如没有。 那么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 白晓夏低头苦笑，默而不语，她注定是就是个孤家寡人。 上一世的她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弃婴，自小从孤儿院长大，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这一世，虽然有个家，貌似家庭条件还很不错，但这个家依然抛弃了她，直接将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送到了精神病院，这样的家又怎么能称之为家呢？ 既然是命中注定，她就不必刻意强求。 “其实你来这里这么久，你父亲只有把你亲自送到这里的那一天出现过。 你那个妈……也就是你后妈，也只是在你刚进来不久，看望了你一次。”贺明轩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你的病情不允许和家属见面，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来见你。 毕竟虽然你们家很有钱，但是没有人情味。 尤其是，你还是你爸亲手送进来的。 对了，你还有个闺蜜叫周一诺，她倒是一直想来看你，但是医院不允许。” 白晓夏遗憾的摇头，闺蜜啊？ 闺蜜这两个字，很多时候已经成了贬义词。 在孤儿院时，她所遭受到的大部分的恶意，都是来自于身边的那些看似乖巧的女孩子。 虽然她也很努力的想要融入到她们的那个小团体，但是最终都还是失败了。 或者是因为嫉妒，或者是因为本性，她们就是喜欢欺负她、孤立她、排挤她。 她也因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向院长告状，可是院长却反问她，“为什么她们不孤立别人却孤立你？ 一定因为你做错了事情，问题出在你身上，而不是她们的错。” 自那之后，就算是受到再大的委屈和不甘，她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的那颗心也慢慢的尘封了起来。 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她想要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环境，她想完全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当白晓夏长大了，真正的逃离那里之后，她才明白，原来童年时受到的伤害，真的要用一生去治愈。 就算是她有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就算是她完全独立，但她依然是那个最孤独、最不合群的人。 警局的同事对她都很好，她也一直试图成为一个正常人。 但她还是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一的乐趣就是破案，一直到英年早逝。 大概，这一辈子，她还是这样？ 到死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想到这里，白晓夏叹了口气，“所以，就算是我流浪街头，那个家我也是不能回了。” 亲爸都不靠谱，更何况是后妈呢？ 白晓夏只是想不明白，那个亲爸为什么会这么对原主，他的亲生骨肉这么狠心。 是原主做了什么让亲爸无法原谅的事情，还是因为亲爸对原主压根儿就没有一丝的亲情？大概还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难怪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原主能被亲生父亲送到时光精神病院，她这个后妈应该是功不可没的？ 白晓夏和贺明轩两个人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了山。 贺明轩拿出他的唢呐，“给你吹一曲？” “大出殡？那还是算了！”白晓夏扯了扯嘴角儿，她刚从地狱回到人间，贺明轩该不会是一曲大出殡再直接把她送走？ “我又不是只会那一首曲子。”贺明轩给了白晓夏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我给你吹一首好听的。” 只是，听着那熟悉又刺激的唢呐声响起，白晓夏浑身一个机灵。 上辈子，她闲着无聊刷恐怖视频的时候，经常听到这首唢呐曲子，好像是叫什么《百鬼夜行》。 白晓夏看着闭着眼睛吹唢呐的贺明轩，他是故意的，还是……猜到了些什么？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个“鬼”！ 这时贺明轩忽然停了下来，他呵呵笑了两声，“你可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大白天的还害怕？ 难道你还经常听这首《百鬼夜行》啊？ 其实鬼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因为比起人来，我更喜欢鬼！ 算了，我还是给你吹一首《百鸟朝凤》好了。” 关于《百鸟朝凤》白晓夏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个曲子共分三部分：落凤（凤亡）、凤凰涅盘（重生）、百鸟朝凤（和鸣），寓意着黑夜的消逝和朝阳升起的生动意境，一首曲子吹一生。 这首曲子，除了最后的和鸣那部分外，前两部分落凤和凤凰涅盘和她很像。 她就是死后重生，凤凰涅盘。 第22章 我会带进坟墓 贺明轩激情的吹完了《百鸟朝凤》之后，他站起身低头笑着看向白晓夏，“小白，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虽然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其实，我未来也不一定混的有多好。 但是请你相信，我会尽自己所能来保护你，就像是以前一样。” “谢谢。”白晓夏也站起身，她知道贺明轩说的都是真的。 正是因为贺明轩现在一无所有，因为他的将来不一定多光明，所以这份承诺才会显得尤其珍贵。 “傻子！”贺明轩伸出手，微笑着摸了摸白晓夏的头，“跟哥还这么客气？ 好了，那个路警官已经盯着你看了好久了，估计是有事儿找你。 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白晓夏顺着贺明轩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正在和那个年轻刑警聊天的路星辞。 贺明轩走后，路星辞来到白晓夏身边，“张书林提出要见你。” “见我？”白晓夏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见我？ 他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白晓夏想不明白，张书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选择见她。 路星辞摇头，“他只是说，希望能见你一面，然后才会把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那些警方都查不到的信息说出来。 我已经替你同意了，明天一早你做完精神鉴定之后就去见他。” “哦！”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感情他就是来通知她一声而已，并不是要征求她的意见，是她自作多情了。 白晓夏并不知道路星辞的能力究竟有多大，但是时光精神病院的那些医生和护工都被警方带走之后，就立刻又新来了一批医生和护工。 所以，整个医院井然有序，医院里的病人也并没有因此而耽误治疗。 回医院之后的白晓夏并没有看到顾锦秀，想必她一个实习医生，并没有接触到时光精神病院的核心机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精神病院的病人都按照顺序去做了精神鉴定。 做完精神鉴定之后，白晓夏就跟着路星辞去见了张书林。 短短一天时间，张书林憔悴了许多。 他那双眼睛，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 之前的张书林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阴郁，可现在的他没有了那股子的阴郁，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死气。 “张叔。”白晓夏看向对面的张书林，“你还好吗？” 张书林咧嘴笑了笑，笑的一脸沧桑，“挺好的，你呢？” “还好。”白晓夏也笑了笑，“时光精神病院新来了一批医生，对院里所有的病人重新进行了精神鉴定。 有病的继续留在医院治疗，没病的随时可以出院。 至于王院长和那些医生，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只是……” 白晓夏沉默片刻，才接着说道，“之前院里死去的那些人，因为留下的线索有限，所以…… 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了。” “有十八个！”张书林淡淡的说道。 “什么？”白晓夏疑惑的看向张书林，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从我接触上古食客到现在，一共死了十八个人。”张书林看向白晓夏，“但我只有十三个人的名字和信息，我都已经记下来了。 这些东西就藏在我房间卫生间的天花板上。 至于另外那五个，他们精神确实有问题，根本就说不清楚自己的信息，所以我也只能是给他们画了个像，但是不一定像啊！” “嗯，谢谢！”白晓夏看向张书林，“张叔，你有心了。” “心？”张书林苦笑一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要心有什么用呢？ 我这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他们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 是我把他们剔肉拆骨，把他们的肉做成红烧，把他们的骨头打碎喂猪的。 我……很可怕？ 其实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他们把我的儿子也剔肉拆骨，最后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彻底的消失了，什么都不剩。 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沉默了片刻，张书林继续说道，“你这个孩子啊，也是有心的，善心。 虽然你嘴上总是说迟早要杀死房峰铭，但我知道你压根儿就不敢杀人。 我杀房峰铭，不仅仅是因为他总是打你主意。 还是因为……我儿就是他害死的啊。 杀子之仇，是不共戴天，他该死！” 张书林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沉默不语。 白晓夏想起之前看到的原主的那个白布条，这时也明白了原主白晓夏想要杀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房峰铭。 白晓夏又看向对面的这个年逾半百的老人，他专门叫自己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 “你……信轮回吗？信人有来生吗？”张书林看向白晓夏问道，“信吗？” “信。”白晓夏点头，她亲身经历的事情，怎么会不信？ “我也信，信善恶到头终有报。 只是我十恶不赦，根本就不期待有来世。 但我还是希望我儿来世能投身在一个好人家，健康快乐的度过这一生。 就像是你一样！” 张书林说完站起身，“你放心，那些有问题的肉，你一口都没吃。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个好孩子。 还有那个秘密，我会带进坟墓里，对谁都不说的。 你也是，这个秘密，谁都不要讲，毕竟人心险恶。 以后什么都别想，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白晓夏抬头看向张书林，张树林却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你啊，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张书林被刑警带走之后，路星辞就走了进来。 “张书林卫生间的天花板上，有十三个受害者的信息。”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希望可以尽快找到他们的家人，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路星辞点头，“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白晓夏坦荡的看了路星辞一眼，她一开始就知道，她和张书林的所有对话都会被路星辞听到，但是她并不在乎。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没有杀人犯法，她并不怕路星辞查。 至于她不是原主这件事儿，就算是路星辞怀疑，他也没有证据。 只要是她死不承认，路星辞也无可奈何。 第23章 传说中的后妈 “我只是好奇，他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路星辞果然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没什么，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小事儿，抱歉啊，我不想说！”白晓夏坦诚的看向路星辞，“不过你放心，我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见白晓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路星辞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就像是白晓夏说的，既然不是违法的事情，他就没必要继续追究。 谁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了。 只是，能让张书林带到坟墓里都不肯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他真的是很好奇啊！ 再次回到时光精神病院之后，路星辞跟着白晓夏一起回到了她的病房。 “你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路星辞坐在椅子上问道。 白晓夏摇头，“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打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城市，除了路星辞和向墨之外，她谁都不认识。 而且她除了破案，什么都不会。 所以对于未来，白晓夏迷茫了。 “你和家里的关系似乎并不好。”路星辞看向白晓夏，“是你父亲亲手把你送进来的。” “嗯。”白晓夏对于这一点并不否认，只要路星辞稍微一查，就能查到这个信息。 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可能慕临市所有的人都知道，白家有个患有精神病的女儿。 随后，两个人又都一起沉默了。 最后还是白晓夏打破了沉默，她随便问了一句，“你们那里还招人吗？” “嗯？”路星辞疑惑的看向白晓夏，“招什么人？” “哦，没什么。”白晓夏摇头，其实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她在其中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此时此刻，她又有什么脸要求路星辞将自己招入到他的手下呢？ 再说了，路星辞看上去那么年轻，警局也不是他家开的，何必给他增添不必要的负担呢？ 他们萍水相逢，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他能让自己顺利走出时光精神病院，这已经很好了。 至于出去之后，她肯定可以找到养活自己的工作。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哦。”这时路星辞瞬间也明白了白晓夏的意思，“我们是在招人，不过都是要考核的。 你在时光精神病院案子中的表现很不错，是加分项。” 白晓夏的眼睛一亮，此时的她就像是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的木头，“那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嗯，正好我这边儿也缺人，你可以暂时跟着我和向墨。” “需要走什么程序吗？要提供什么证件或者是资料？”白晓夏两眼放光的看向路星辞，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简单，这么顺利。 “不需要，英雄不问出处，我只要和上级申请一下就行了，一句话的事儿。”路星辞笑着回道，“至于能不能通过考核，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并不能帮你什么。 如果你的表现不符合我们的要求，那也是不行的。” “好！”白晓夏笑着点头，在破案方面，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她不需要特殊照顾，只要一个机会。 “至于考核期间的工资……也会有，但不多。”路星辞继续说道，“不过肯定是够你平时花销了。” “已经很好了。”白晓夏心里笑开了花，这已经比她预期的好太多了。 就在白晓夏和路星辞闲聊的时候，一个女护工敲门走了进来，在看到路星辞之后，朝他笑了笑，“原来路警官也在这里啊？” 路星辞站起身，“嗯，白晓夏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女护工微笑着说道，“我就是来说这件事儿的，鉴定结果表明，白晓夏的精神一切正常，她可以随时出院。” “好。”路星辞点头，“现在院里大约有多少……这样的病人？” 护工小心翼翼的看了路星辞一眼，“初步统计，有三分之一。” 白晓夏叹了口气，这个数字，和当初贺明轩估计的差不多。 “三分之一？”路星辞蹙眉看向眼前的这个女护工，“他们都是精神正常的人？” 女护工遗憾的点头，“是啊，这是我们初步诊断的结果。” 想了想，女护工又解释道，“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病人经过之前的……不断治疗，已经康复了。 接下来，我们会依次安排正常的病人离开这里，为精神有问题的病人继续治疗。” “好的！”路星辞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女护工连连摆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女护工走了之后，路星辞来到窗前，心情沉重的说道，“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数字还是远超我的预估。” 精神病院里，三分之一的病人，竟然是正常人，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可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就真的发生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的背影，觉得他一定是个内心无比善良的人。 他在为那些无辜的人而惋惜，在为他们被强行改变的命运而痛恨。 路星辞在窗边站了很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这才回头看向白晓夏，“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现在。”白晓夏回答的毫不犹豫，“马上。” 这个地方，她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待了。 “不如……” 路星辞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刚才那个女护工笑着走了进来，“白晓夏，你的家属来探视你了。 我询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可以先去见一下你的家人，然后准备出院。” “是谁啊？”白晓夏疑惑的问道，这个敏感的时期，白家竟然有人来探视她，是想看看她到底疯没疯，还是来作秀的？ 不管是哪种目的，她内心是极为排斥的，她不想见白家任何一个人。 “是你的母亲孙淑慧女士。”女护工说道，“我现在带你过去？” 路星辞也看向白晓夏，“你去见见，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只有勇敢的去面对，才知道对方的真正意图。 我和向墨现在暂时还在时光精神病院，你可以随时找我们。 我们俩现在住的房子也足够大，你可以考虑出院后先搬到我们那里。” 路星辞离开之后，白晓夏跟着女护工来到了专门探视病人的那个房间。 第24章 我们接你回家 一进门，白晓夏就看到了一个一身红衣，戴着大墨镜，涂着鲜红色的口红，低头正摆弄自己的美甲的年轻贵妇。 身穿病号服的白晓夏坐到了贵妇的对面，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孙淑慧摘下墨镜，那是一张极美的脸，还有一双扑闪扑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就是整个人看上去略显尖酸刻薄。 孙淑慧盯着白晓夏看了一会儿，然后勾起她的大红唇，柔声细语的说道，“我和你爸在听到时光精神病院出事儿后，第一时间就想着要把你接回家。 只是老白他临时有个董事会，所以真的来不了，才让我来代替的。 晓夏，你不会……怪我们？” 白晓夏看着孙淑慧那张媚力十足但又尖酸刻薄的脸，礼貌的笑了笑，依旧是什么都没说。 孙淑慧并不在意白晓夏的态度，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晓夏，你平时在家那么尖酸刻薄，简直厉害的要死，在这里肯定没被他们欺负？ 我瞧着你在医院待了这些天，脸色也红润了，皮肤也紧致了，状态也好了不少，还比之前胖了不少。 看来，你在医院的这段时间，过得很不错。” 白晓夏深吸一口气，她到现在都没明白，眼前这个后妈到底是来干嘛的。 而且她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她在医院被虐待了那么久，脸色怎么就红润了？皮肤怎么就紧致了？她要是比之前还胖了，那在家里的时候，自己是被虐待成什么样子了？ 既然她觉得精神病院这么好，那她也是可以进来体验几天的。 孙淑慧自顾自的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白晓夏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孙淑慧说的口干舌燥，她才停下拿出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晓夏，你变了。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就像是个炮仗，一点就着。 可现在你……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还是以前那个总喜欢针对我、当面辱骂我的白晓夏吗？” “人总是会变的。”白晓夏这时风轻云淡的说道，“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白晓夏了。 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在这个变态的精神病院待上大半年，人没疯就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你怎么还能指望她和以前一样呢？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孙淑慧愣在那里，“不就是精神分裂症？” “是啊！”白晓夏点头，“我当初被送到时光精神病院时，你们就说我患有非常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狂躁症，还有暴力倾向。 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 “我……”孙淑慧低头吹了吹自己的美甲，然后抿着嘴看向白晓夏，“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我已经通过了医院的精神鉴定，我精神正常，随时可以出院。” “嗯？”孙淑慧挑眉看了白晓夏一眼，“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啊，我现在就接你回家。 看来，医院的那些大夫对你还算是尽职尽责，也不枉你爸爸一下子支付了几年的治疗费用，还为医院捐赠了几台仪器。” “话说回来，你听说过人格分裂是？”白晓夏继续之前的话题，“所以你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和以前的白晓夏完全不一样了。” “你……”孙淑慧眯着眼看向白晓夏，“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是人格分裂？ 那你就还是精神病，是不能出院的。” “可医生已经做了精神鉴定，我一切正常，可以出院，你要相信科学，相信医学。 当然了，你现在完全可以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跟之前的白晓夏没有任何关系的灵魂。 我和她是两个灵魂，两种完全独立的人格。” 白晓夏微笑着看向一脸懵逼的孙淑慧，“原本精神正常的她，被送到这里之后，你知道她都遭受到了什么吗？ 所以如你们所愿，在来到时光精神病院之后，她是真的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而我，就是她在这地狱般的日子里，产生的第二种人格。 自从我产生之后，她就消失了。 彻底的消失了。 所以，就算是做上百次精神鉴定，现在的我也是个精神正常的普通人，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借口把我强行送到精神病院。” 自己不是白晓夏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她身边的人。 与其日后被他们怀疑，被他们猜测，倒不如一开始就断了他们的猜忌，给他们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而在精神病院的这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就是她最好的掩饰。 “你……”孙淑慧愣在那里，“那你就不是白晓夏了？！” “是，也不是。”白晓夏微笑着看向孙淑慧，“就是看你要怎么理解了。” 孙淑慧盯着白晓夏看了半天，这才从她那精致的小背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刚想点上，就听白晓夏说道，“医院里禁止吸烟。” 孙淑慧有些烦躁的将那盒香烟扔进自己小包里，“所以说，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抱歉啊，她的记忆，我真的没有。”白晓夏摇头，“刚才我说了，我和她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人格。 而且……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过，这样不是正合你们心意吗？ 以后，我白晓夏和你们白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孙淑慧大概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一时之间她竟然无语反驳白晓夏的话。 恰好这时，孙淑慧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微笑着接了起来，那声音柔媚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喂，老公啊。 嗯，我现在正在跟晓夏聊天呢。 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她一切正常，随时可以出院。 好的，我会转告她的。 老公，你先忙，那我挂了哈！” 白晓夏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女人和她那所谓父亲在她面前秀恩爱，看着孙淑慧挂了电话之后，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想，看来他们之间果然是真爱啊！ “是你爸来的电话啦。”孙淑慧笑着看向白晓夏，“他也很高兴你的病好了，嘱咐我一定要接你回家。” 第25章 恐怖的儿歌 “大可不必。”白晓夏摇头，“同一个地方，我绝对不会跌倒两次。 难道我还傻乎乎的让你们把我回家之后，再被你们重新送到别的精神病院吗？” 孙淑慧优雅的翻了个大白眼儿，她的身子向前探了探身，“真是执拗，和她一样。 我不懂医，也不迷信，任你怎么说，反正在我和外人眼里你就是白家的白晓夏，除非你拿出不是她的证据来。” 白晓夏看着对面的孙淑慧，她搞不懂这个女人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对了，那你还记得当初她在家时，最喜欢唱的那首变态儿歌吗？”孙淑慧笑着问道。 “不记得了。”白晓夏摇头，她看向面前孙淑慧那张精致的脸，知道她说的是原主，但是不知道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淑慧伸手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儿，一脸微笑的看向白晓夏，只是那脸上的笑容却是逐渐猥琐变态。 孙淑慧闭着眼睛，似乎是陶醉在其中，她摇头晃脑，轻声哼唱道，“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挖出我的妈妈没有脑袋瓜，我又接着挖呀挖呀挖，挖出我的弟弟，他已经睡着啦……” 孙淑慧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白晓夏，“唱这首儿歌的人，是不是很神经？很变态？ 你真的以为你真的是正常人啊？ 可拉倒！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就是有病，从小就有的神经病！” 见白晓夏一直不说话，孙淑慧冷笑一声，“其实在你四五岁的时候就有精神病了，你经常拉着你妈妈的手，唱这些毛骨悚然的儿歌。 你还经常在晚上的时候，坐在床上跟空气说话。 你明明是一个人在花园里玩儿，却总是装出一种和很多小朋友玩游戏的感觉。 在你九岁的时候，你妈妈因病去世了。 你还记得，你妈妈死后，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白晓夏还是一言不发的看向面前这个看上去情绪马上就要失控的女人，沉默就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白晓夏那无所谓的态度让孙淑慧有些生气，“你把自己洋娃娃的头全都拧掉了，然后把她们埋在了花园里。 你把家里母猫的肚子破开，把小猫掏出来埋在了花园里。 你把刚出生没几天的小狗，直接扔到了刚开的热水里。 你还在花园里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差点儿把保姆家的小儿子给活埋了。 你时不时的拿着水果刀伤害你身边的人，照顾你的保姆、阿姨，几乎都被你用水果刀划伤过。 你还经常坐在花园里挖呀挖呀挖，一边挖土一边自言自语，然后挖个坑就唱那首儿歌，那场景啊，啧啧啧，简直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还记得你妈刚去世那段时间，你就经常发狂，逮谁咬谁，你爸手腕上全都是你咬的牙印。 都说每个孩子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可你呢？你分明是魔鬼啊？” “可这么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竟然会在她长大成人之后，被你们亲手送进精神病院，差点儿没命呢。”白晓夏看向孙淑慧，“所以，我和你们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我是魔鬼，你们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毫无人性的恶魔。” “啧啧啧，没想到嘴皮子还是这么厉害。”孙淑慧冷笑，“你还真是糟践了你爸对你的一片爱女之心。 他曾经为你花重金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最后才让你暂时安静了下来。 可谁想到，你大学毕业之后又开始了，你一个人将整个白家搞得鸡犬不宁。 所以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神经病呢？” 白晓夏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孙淑慧，“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刺激的我精神错乱，让我再次犯病，然后被继续关在这里？” 孙淑慧戴上她的大墨镜，吹了吹自己的美甲，“你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之所以把你送到这里来，是因为你精神本来就是不正常的。 你说一个正常人，谁会干出那么残忍的事儿来？ 活剖动物，活煮小狗，甚至是打算活埋小孩儿，啧啧啧，你要是精神正常，那这世界上就没有精神病了。” “我很纳闷，你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可你说的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还说的头头是道，就像是亲眼见到过一样。 但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在上学？那我们家的事儿，你又怎么知道的？”白晓夏看向孙淑慧，“还是说，刚才这一切都是你杜撰的？” “杜撰？”孙淑慧冷笑，“就你那点儿破事儿，整个白家的人都知道啊。 如果不是你爸爸强压着这件事，现在整个慕临市的人都会知道。 我家老白他对你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你呢？ 你不仅天天给他找麻烦，你还……试图杀父！ 算了，老白都不跟你计较这些，我一个后妈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过…… 你说你从小就这么邪门儿，这么残忍，那你妈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啊？ 我差点儿忘了，那也不是你亲妈，你亲妈在你不到四岁的时候就死了。” 孙淑慧说完这句话，摇摆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白晓夏一个人。 孙淑慧的那番话，就像是一颗石子丢到了平静的湖水里，让她平静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不过，白晓夏坚信原主的精神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白家了。 而作为一个后妈，孙淑慧刚才说的那番话的真实性，就很值得推敲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路星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我和向墨现在要回住处，你不是出院之后没什么地方去吗？不如先和我们一起住？” 白晓夏这才站起身，“那……谢谢啊，我先回去收拾下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原主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件羽绒服和一条裤子。 现在是夏天，羽绒服肯定是不能穿了，但那件羽绒服里藏着原主的秘密，她一定要带走。 来病房找白晓夏的向墨诧异的看向她，“小白，你出院就不打算换身衣服穿啊？ 穿这身病号服出院多不吉利？” “我穷，除了这件羽绒服，就没有别的衣服了。”白晓夏叹了口气，她这重生的开局委实有些惨，不仅是从精神病院醒来，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如果不是路星辞和向墨，她极有可能就要穿着病号服露宿街头了。 第26章 我女儿不是自杀 “小白，等出去之后先去给你买身衣服？”向墨连连摇头，“就你穿这身衣服走在商场，那回头率都要百分之百。” 只是，白晓夏他们还没走出房间，就被一个身穿病号服、满头白发的老年男人挡住了去路。 白晓夏他们还没说话，这个老人已经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然后“砰砰砰”的直接朝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只听那声音，白晓夏就知道，这老人的额头恐怕都要磕破了。 路星辞赶忙上前将这个老人搀扶起来，“大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老人抬起头，他的额头上果然已经磕破了皮，鲜红的血液正顺着眉心流了下来。 “路警官，你一定要为我申冤啊。 我闺女不是自杀，我闺女不是自杀，我闺女不是自杀啊！”老人抬头看向路星辞，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路星辞和向墨一起将搀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大爷，你别激动，慢慢说。” 老人嘴唇蠕动了几下，未语泪先流。 他就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哭的悄无声息，那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抱着羽绒服的白晓夏看向眼前这个花甲老人，都说人的悲喜并不能相通，但此时此刻，她真的可以感受的到老人的委屈、绝望以及心酸。 她将羽绒服放下，然后倒了杯热水，递到了老人手里，“大爷，你能跟我们说一说你女儿的事情吗？” “我女儿叫沈初夏，她今年才十九岁啊…… 不，不是的。 是死的时候才十九岁。”老人意识到自己表达的并不正确，于是连忙又解释道，“我，我不是神经病，真的。 精神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是正常的，真的，我……我是正常人啊。 你们相信我啊，我没病，我真的没病！” “大爷，我们相信你。”白晓夏一脸真诚的看向老人，“你看我也是这里的病人，也是没病被送到了这里，强行关了那么长时间。 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路警官他们会相信你说的话。” 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白晓夏，“我们真的没病，可是他们都不信啊， 你知道吗？他们非说我是因为女儿自杀导致精神有问题，他们强行把我送到这里，一直关到现在。 我要是真的疯了也就好了，但是我不敢疯啊！ 我女儿死不瞑目，我怎么敢疯呢？” 这样卑微又小心的老人，看着都让人心碎。 时光精神病院不仅在肉体上摧残他们，还在精神上折磨他们，他们能等到曙光，真的很不容易。 “大爷，这些我知道的。”路星辞连忙安抚道，“你先别着急，慢慢的说。 你女儿死的时候才十九岁是？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当时情况又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你说她不是自杀啊？” 老人双手捂着脸，半天之后才平复了心情，沉声说道，“我女儿已经死了八年了，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过着平凡又普通的幸福生活。” 老人叫沈爱国，今年五十四岁，他有一个独生女儿叫沈初夏。 沈初夏在她十九岁那一年，晚上离开大学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家。 沈爱国夫妻俩见女儿迟迟不回家，于是分别出门找，这一找就是好几天。 期间他们还报了警，但是警方也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直到七天之后，有人在一栋烂尾楼里发现了沈初夏的尸体。 经过当地警方详细的走访、侦查之后，最终确定沈初夏是自杀。 这个调查结果沈爱国根本就无法接受，他的女儿乖巧懂事儿，学习优秀，无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自杀？ 而他的妻子自从女儿死后，就一直精神恍惚，终于有一天精神崩溃也跳河自杀了。 女儿和妻子的骤然离世，险些击垮了沈爱国。 他活着唯一的动力，就是弄清楚女儿的真正死因，于是他提起了上诉。 他一次次的上诉，然后一次次的被拒之门外。 当地警方在他每次上诉之后，都会逮住他，把他关在警局十几天，他在遭受了非人待遇之后，写了不再上诉的保证书，这才可以离开。 可每次他都是被放出去之后，就再去上诉。 然后再被抓回来，再被毒打，再被关押，再被放出。 就这么折腾了好几个月，估计当地警方也被他折腾烦了，直接将他送到了时光精神病院。 他也试图想要逃走，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逃离这座精神病院。 于是他这一关，就被关了整整八年。 白晓夏看向这个才五十出头，就已经是满头白发，神色憔悴的老人，对王院长那些人更是恨之入骨。 “我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也没什么大本事。”沈爱国看向白晓夏几个人，“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我有一个好女儿，有个温顺的好妻子。 我们一家人虽然生活上并不富裕，但我们活的很开心。 我就是不相信，我女儿怎么就会自杀呢？ 如果我的女儿真的是自杀，那我上诉时，他们就重新启动案件调查，拿出真实确凿的证据让我信服就行了。 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还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 所以，我女儿的案子，一定是有猫腻的对？”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就凭他们一开始不让沈爱国上诉，后来又把他强行送进时光精神病院这一点来看，她也觉得沈初夏的死有蹊跷。 如果死者真的是自杀，那么当地警方完全可以立案重审，而不是阻止沈爱国去上诉。 怎么看，都像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路星辞低头想了想，然后又看向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沈爱国，“大爷，那你还记得你女儿……死时的情况吗？ 我想先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们。” “我记得啊，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忘不了那个场景。”沈爱国两眼空洞的看向前方，似乎是再次看到了几乎可以令他发狂的那个场景，“我担心自己吃了这里的药之后会忘记，所以我每天都会强迫自己回忆一次。 我不能忘，如果连我都忘了，谁又能记得我女儿的死呢？ 她还那么年轻，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没有了。” 第27章 烂尾楼里的女尸 白晓夏看了沈爱国一眼，这个老人竟然通过这么残忍的方式，让自己永远记住那让他曾经崩溃的一幕。 “找到我女儿的尸体时，法医说她已经死了七天了，也就是说，她失踪的那个晚上就死了。”沈爱国平静的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当时……天气虽然没有现在热，但是她…… 她原本高挑苗条的身材，已经变的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我就是差点儿没认出来，那个浑身散发着臭味，脸上爬满了蛆虫，仰面朝天躺在那里的尸体，就是我的闺女，那个乖巧懂事儿的闺女……” 八年前，在慕临市的一座烂尾楼里，有一个无处可去的流浪汉无意间发现了一具女尸。 当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形成了腐败的巨人观。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难以束缚住包裹着的尸体，里面的那些腐肉下一刻几乎就要破茧而出。 离的远远的，就闻到了让人作呕的尸臭味。 尸体下面流淌着绿绿的血水，耳朵、鼻子和眼睛里也全都开始流出血水。 女尸的脸上爬的全都是白色的蛆虫，她的脸已经被啃噬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当时，女尸的肚子还一鼓一鼓的，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流浪汉以为她的肚子里有即将要出生的鬼婴，吓得他几乎是魂飞魄散，尿了一地。 小小的房间内，大个儿的绿色苍蝇在头顶上嗡嗡的飞来飞去，听着让人烦心。 接到消息后，跟着一起去的沈爱国马上就认出了墙角处的那个背包是自己闺女的，认出了背包里东西也都是闺女的，还认出了她手里的那个小小的布娃娃挂件儿，也是他闺女的最爱。 可沈爱国无法接受，地上那具冰冷的，已经是腐烂的面目全非的女尸，竟然是自己那个乖巧、懂事儿的可爱的闺女。 沈爱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尸体跟前，远远的看着那些仍然在啃噬自己闺女尸体的蛆虫，此时的他，已经闻不到恶臭，看不到蛆虫。 他就是想抱一抱自己的女儿，摸一摸她的脸，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依旧是自己可爱、乖巧的女儿。 他那视若珍宝的女儿，自己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那些蛆虫又怎么敢啃咬她？ 就在他弯腰，想把那些蛆虫拨拉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刑警眼疾手快的将他一把拉住，然后拽到了一旁，“大爷，请节哀。 不要破坏案发现场和尸体，不然会影响我们破案。” 沈爱国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是不是……弄错了啊？” 或许就是巧合呢？ 或许这个女尸是她女儿的尸体，她女儿的东西恰好出现在了这里。 “我们会尽快确定死者身份。”那个搀扶着他的刑警安慰道，“有了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一个身穿两层防护隔离服的法医刚拿着工具来到女尸跟前，她那一鼓一鼓的肚子“砰”的一声，直接爆开了。 然后成群的白色大蛆虫挣脱开了束缚，四处蠕动开。 而那个法医的防护隔离服上全都是蛆虫，他呕的一下，转过了头去。 在场几个年轻的刑警，大概是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当场就吐了。 沈爱国闭上眼睛，他的心像是被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划着，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沈爱国从来不知道一分钟、一小时、一天竟然会是那么的漫长。 很快，沈爱国就得到了确切的信息，烂尾楼里发现的那个女尸就是自己的闺女沈初夏。 沈爱国的妻子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彻底的疯了，几天之后，她的尸体在一条河里被发现了。 不过是短短几天，沈爱国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更不能死去。 他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他又怎么敢就此倒下呢？ 很快，当地警方就给出了结论，沈初夏是自杀，这宗案子就这么结了案。 沈爱国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可警方当时给出的解释是：沈初夏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看似乖乖女的她，实则是个不自爱的女孩子，私生活非常不检点。 她在不知道怀上了谁的孩子之后，患上了郁抑症，所以才会选择自杀。 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在案发现场，他们只是发现了死者一个人的脚印。 死者的致死原因是割破手腕上的大动脉，用的是一把美工刀，那把美工刀上也是只找到了死者一个人的指纹。 案发当天，死者离开大学之后，就独自一个人回家。 所有嫌疑人都有不在场的时间证人和证据，排除他们的作案嫌疑。 所以，当地警方给出的最后结论就是死者是死于自杀。 但沈爱国也从当时办案的有个实习刑警那里了解到，案发现场发现有打斗的痕迹，死者的内衣和内裤都穿反了，所以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那……沈初夏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白晓夏问出了案子中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追问了很多次，但是警方说，我女儿私生活混乱，跟她交往的男孩子很多，他们不确定是谁的孩子，所以就一直没有给我答案。” 沈爱国哭着摇头，“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不是不自爱的孩子。 她肯定是……是被逼的，或者是被骗了。” 说到这里，沈爱国抬头看向路星辞，“路警官，你们既然可以将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破了，那你们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女儿的真正死因？ 就算是她真的是自杀，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如果她是被人杀死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她？ 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就算是这个真相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们会先看一下这个案子的卷宗，这个案子确实还有很多疑点。”路星辞看向沈爱国，“不过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这个案子已经过了八年。 我们不一定能查到关于这个案子更多的证据和证物，所以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第28章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知道。”沈爱国立刻点头，“可是，你们连时光精神病院这么复杂的案子都能破了，我女儿的案子也一定没问题的？” 看着沈爱国那双充满哀求和无助的眼睛，路星辞回道，“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查出案子的真相。” 沈爱国千恩万谢的离开之后，向墨看了路星辞一眼，“老路，沈初夏的案子和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不一样。” “我知道。”路星辞叹了口气，“但这个案子虽然结案了，可还是疑点重重。 不管是为了死者，还是为了活着的人，我们都应该还他们一个真相。” “行！”向墨无奈的摊了摊手，“你决定就好，反正我们办过的所有案子都不简单，也不差这一个了。 这个沈爱国真是可怜，如花似玉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婆疯后也没了，他又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没疯都是个奇迹。” “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的案子，将由省厅派人专门督办。”路星辞说道，“接下来我们就全力以赴的来重新启动调查沈初夏的案子？” “可是关于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的事情，慕临的一些高层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保护伞。”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这一次，这些人都会被严惩？” “必须严惩。”路星辞点头，“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的案子，早就已经在社会上传开了，没人能徇私枉法，这些败类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哎，我们快走，先去给小白买衣服。”向墨提议道，“然后再去调查沈初夏的案子。 小白，我衷心希望你可以顺利通过我们的考核。 毕竟这么多年，我真是厌烦了跟老路搭档的日子。 不过一想以后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破案，我就觉的未来可期。” 白晓夏低头笑了笑，她真的是太喜欢这种氛围了。 实话说，她的情商并不高，也不善于言谈，所以跟太多的人在一起时，她总是显得高冷，木讷，不合群。 但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其实她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她很单纯，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掏心掏肺的。 而现在这种工作氛围，正是她一直所期望的。 三个人离开时光精神病院之后，先来到商场，在营业员诧异的目光下，他们给白晓夏买了几身现在穿的衣服还有鞋子。 “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身穿长裙的白晓夏看向路星辞，“等我发了工资，我第一时间还给你。” 路星辞还没说话，旁边的向墨就说道，“小白，别谈钱，谈钱伤感情。” 白晓夏扯了扯嘴角儿，可是她不跟路星辞谈钱，难不成跟他谈感情？ 他们之间，除了合作，能有什么感情？ 他们本就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因为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才有了交集。 所以还是谈钱更合适。 路星辞让自己光明正大离开时光精神病院，让自己有了可以继续当刑警的机会，还给自己提供了住所，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么一想，她这重生的开局其实也蛮不错的。 “小白，老路虽然什么都缺，但唯一不缺的就是钱。”向墨一脸奸笑的看向路星辞，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有很多钱，正愁花不出去呢！ 是老路？” 路星辞瞪了向墨一眼，“你给我闭嘴！” 向墨嘿嘿笑了两声，“瞧你，怎么总爱这么生气啊？” 路星辞没搭理他，转头对白晓夏说道，“这些事儿不用太放在心上，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给我就行。” “哼，直男！”向墨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儿，走到一旁低声哼唧道，“活该你一直没女朋友，你就该打一辈子的光棍！” “你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路星辞没听清旁边向墨说的是什么，于是好奇的问道。 “我说我都要饿死了，我要吃好吃的，我要你请我吃饭！” 路星辞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嗯，没想到已经到饭点儿了。 这样，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回趟家，接着去当地警局调沈初夏当年的档案。” “我们就这么直接过去，当地警局会配合吗？ 需不需要上上级请示一下？”白晓夏担忧的问道。 警方有警方的制度，并不是那随意的就可以去调查当年案子卷宗的。 “小白，这个你不用担心。”路星辞还没说话，向墨就抢着说道，“有老路在，他们一定会配合的。” 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份，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可以调动隔壁城市的刑警，可以让当地警方配合并且随意调动之前案子卷宗，可以一句话就让她成为实习刑警，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真的只是普通的刑警吗？ …… 路星辞开车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家常饭馆，桌子上的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吃着有一股家的味道，确实比起精神病院的饭好吃多了。 “小白，你一定会做饭？”向墨杵着下巴看向白晓夏。 “能给做熟了，但不保证好吃。”白晓夏实话实说，“我对做饭没有天赋。” “也是！”向墨叹了口气，“白家在慕临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你不会做饭也是正常的哈。” 路星辞瞪了向墨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管得着嘛！”向墨不满的看向路星辞，“你忙起来都不给我做饭，就天天让我在外面吃外卖，我跟着你都饿瘦了！ 小白，我和你说啊，他……” “闭嘴，吃饭！”路星辞不悦的看了向墨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向墨不悦的夹了两筷子菜，然后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今天晚上有空给你做好吃的。”路星辞看了不开心的向墨一眼，放缓了语气，“庆祝白晓夏逃离精神病院，为她接风洗尘。” 向墨开心的抬起头，那双眼睛闪闪发光，“这可是你说的啊！” 第29章 自杀与他杀 安静吃饭的白晓夏看了眼路星辞，然后又看向向墨，她总觉得两个人能之间的关系…… 唔，实际上她也说不清楚。 他们应该是非常要好的兄弟！ 吃完午饭之后，路星辞又开车带着白晓夏来到了他们的住处。 那是位于慕临市繁华路段的一个高档小区，路星辞他们住的是一个套三的房子，正好有个空余的房间给白晓夏住。 “房间虽然是小了些，但你一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路星辞介绍道，“需要买什么东西，你和我说，晚上我们再去买一些。” “谢谢，真的是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白晓夏欣喜的看向这个房间，前世今生，她就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 “某人在吃住方面绝对不能受委屈。”路星辞解释道，“他又不喜欢住酒店，所以只要是到一个地方，就会租一套干净的房子。” 白晓夏诧异的看向路星辞，“你们……不是慕临市人啊？” “不是啊！”路星辞摇头，“我们是因为慕临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来的。” 这时向墨戴着墨镜从他房间走了出来，“我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于是，路星辞直接开车带着他们来到了当初负责沈初夏案子的警局，见到他们警局的局长之后，立刻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局长叫蔡家俊，是个四十来岁儿的男人，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发型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纪更加苍老。 “国家……刑侦科？” “是。”路星辞点头，“我们来慕临主要是为了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恰好在医院看到了被关在那里的死者父亲沈爱国。 我们觉得沈初夏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所以想先看一下当年的案宗。”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她并不是很清楚国家刑侦科到底是个什么机构，但是能让蔡家俊反应这么大的，肯定名头不小。 “哦……”蔡家俊连连点头，“路警官，我是去年刚从外省调到这里当局长的。 而且沈初夏的案子已经过了八年，她的案子我并不清楚，所以案子的卷宗我要让人找一下才行。” “好。”路星辞接着说道，“当年参与这起案子的刑警和法医，也找一下他们的名单，我们可能需要找他们询问一些事情。” “没问题，我们局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蔡家俊立刻叫来档案室的刑警，“赵子瑞，你去档案室把八年前沈初夏的卷宗调出来，路警官他们想看一下。” “八年前的卷宗？”赵子瑞一怔，“我要先去查一查卷宗还在不在了，我们前年刚销毁了一批卷宗。” 赵子瑞是个三十多岁的刑警，大概是因为之前曾经受过伤，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很快，档案室就来电话说已经找到了沈初夏案件的卷宗，于是路星辞他们立刻来到档案室，三个人查看起了所有的案件资料。 因为常年没人动过，档案袋上有一层厚厚的尘土。 白晓夏将档案袋轻轻的打开，也打开了那个十九岁花季少女短暂的一生。 等他们看完所有的资料之后，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白晓夏将所看的最后一份资料合上，然后看向档案上那个眯着眼睛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孩儿，心中为她惋惜。 她才十九岁，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她真的是自杀吗？ 如果是被人谋杀，又是谁在那个烂尾楼里杀死了她？ “怎么样？”路星辞看向白晓夏，“看完所有的资料之后，你有什么想法吗？” “从档案资料来看，在案发现场除了死者之外，没有采集到其他人的脚印。 用来自杀的那把美工刀上也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 从以上种种的线索来看，死者被谋杀的可能性不大。” “嗯。”路星辞点头，“还有吗？” “可这个案子诡异的是，虽然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脚印，但是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有挣扎的痕迹。 死者的衣服被撕扯坏了，内衣、内裤上还沾有尘土，而且被凌乱的穿在身上，左右的鞋子都穿反了。 这些又怎么解释呢？ 如果死者是自杀，那么她为什么要自杀？ 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既然她是自杀，那么当时警方又为什么阻止沈爱国上诉？ 最后还把他强行送到时光精神病院关了那么多年？ 如果她是被人谋杀，那么只能说我们遇到了一个作案手法极为高超、反侦察能力极强的凶手！” “嗯。”路星辞赞赏的点头，“还能看出什么来吗？” “结伴而行是女孩子的天性，她们就是连上厕所都喜欢找个伴儿，尤其是像沈初夏这个年龄的女孩子。 但是在这些案件资料里，沈初夏并没有要好的女同学的。 要么，她就是被全部的女生孤立了，要么就是有其它的隐情。” 路星辞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沈爱国一直不肯接受沈初夏自杀的原因，当时警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向墨，你这边儿有什么发现吗？” 一直被忽略的向墨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们俩把我遗忘了，我现在发现你和小白比你和我更有共同语言。” 路星辞无奈的看了向墨一眼，“我们在查案呢，你这是又在发什么疯？” 说到正事儿，向墨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看了当时法医的验尸报告，死者的致命伤就就是手腕上大动脉的割伤，致死原因是流血过多。 死者腹中得胎儿已经四个多月，有可能是因为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所以尸检报告上所体现的信息并不多。 死者的衣服和鞋子被脱下来后，然后又被重新穿了上去，但死者生前没有遭受过侵犯，这一点也很诡异。 死者是割腕，如果是他杀，那么她一定会反抗，但尸检结果显示，她并没有反抗。 当然了，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性……” 见向墨沉默不语，白晓夏问道，“那个法医有问题？” 向墨抬头看向白晓夏，“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既然现场勘察有打斗的痕迹和挣扎的痕迹，而且死者的衣服凌乱，可她身上又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伤势？” 第30章 有问题的卷宗 看完卷宗之后，白晓夏觉得沈初夏的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 “其实，我们可以对沈初夏的尸骨再做一次尸检，如果她的尸骨还在的话。”向墨提议道，“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毕竟现在的尸检水平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提升。” “今天先到这里！”路星辞站起身，“等明天和查案的刑警交流之后，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白晓夏他们将卷宗放回原处，离开档案室的时候，发现负责档案室的赵子瑞正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犯罪心理学》。 见路星辞他们走过来，他立刻站起身，“路警官，卷宗你们看完了？” “嗯。”路星辞点头，“抱歉啊，耽误你下班了。” “没事儿，没事儿。”赵子瑞连忙摆手，“这是我的工作，路警官你千万别这么说。 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来找我。” …… 几个人离开了警局之后，在向墨的提议下，找个了大排档吃烧烤，顺便讨论一下案情。 “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向墨拿着菜单，负责点菜。 三个人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讨论着沈初夏的案子。 “这个案子有那么多疑点没有查清楚就结案，很明显当年办案的那些刑警也是有问题的。”路星辞拿着一串儿鸡翅，“所以，我们要跟那些刑警交流，但又不能完全相信他们说的话。” “还要去找沈初夏的同学询问一下。”白晓夏建议道，“我觉得最关键的是先要弄清楚，沈初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的死，极有可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我还是想要她的尸骨。”向墨看着自己手里的烤肉，“就算是只剩下一堆白骨，我也能发现别人不能发现的东西。” 只是，第二天他们到了警局之后才知道，在沈爱国被关进时光精神病院之后，沈初夏的尸体已经被警局强行处理掉了。 而当年主办沈初夏案子的那些刑警，要么已经退休，要么已经调离，还留在警局的已经没人了，当时在任的局长，后来因为犯事儿也进去了。 “这个……我也很抱歉！”蔡家俊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在我到任之前发生的，也许一切都是巧合。 我已经让人联系他们了，等有了消息之后，我立刻告诉你。 至于沈初夏同班的那些同学，他们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都在这里了。 不过，有几个已经离开慕临市了，如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尽管说。” 在看了那些资料之后，几个人决定先联系到了沈初夏同一个寝室的，关系还算是比较融洽的顾玖瑶。 顾玖瑶大学毕业之后，就在慕临市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 白晓夏她们找到顾玖瑶的时候，她正在跟客户介绍项目。 等顾玖瑶忙完上个客户之后，她一脸职业笑容的走到几个人跟前，“你们好，我是这里的置业顾问顾玖瑶，请问几位是要考虑多大的房子呢？” 路星辞掏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局的，有个案子想要跟你了解一下。” 顾玖瑶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在那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警……局局? 几位警官，是什么案子？” “沈初夏你还记得吗？”路星辞直接开口问道。 顾玖瑶手里的楼盘资料哗啦全都掉到了地上，她惊恐的看向白晓夏几个人，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度，“沈初夏？ 她不是八年前就已经自杀死了吗？这个案子八年前早就结束了啊？ 那你们……还要了解什么？” 白晓夏看了失态的顾玖瑶一眼，“虽然沈初夏的案子早就已经结案了，但是我们查询当年的卷宗，发现那个案子中还有很多疑点。 所以，我们想重新调查沈初夏的案子。 你和她关系还算不错，在她死之前，你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吗？” 顾玖瑶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们虽然是同一个寝室，但是你也知道，女孩子之间的友情是非常的微妙的。 我们住的宿舍是混合宿舍，我们系只有我和她俩人。 她人比较内向，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我和她共同语言不多。 平时我们虽然也就是一起结伴去上课，但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怎么说的。” “那她和你们班里或者是你们系里的谁走的最近？ 她有喜欢的男生吗？”白晓夏接着问道。 “她和谁走的都不近。”顾玖瑶摇头，“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没有和她关系很好的女生，更没有跟她关系好的男生。 确切的说，是好多女孩子都在嫉妒她。” “嫉妒？”白晓夏看向顾玖瑶，“嫉妒她什么？” “嫉妒她明明家庭条件一般，却那么优秀。 嫉妒她不仅人美，学习成绩还很好。 嫉妒她学院里的很多男生都暗恋她，总之嫉妒的事情有很多。 你也知道的，嫉妒是女人的天性。” “因为嫉妒她，所以排挤她？”白晓夏问道，“你们班里一共二十四个女生，你们系一共四十九个女生，平时谁最嫉妒她，排挤她？” 顾玖瑶疑惑的看向白晓夏，“你们不是看过之前的卷宗了吗？ 那你们肯定也看过之前的询问笔录了啊，我之前不是都说过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 白晓夏惊愕的看向路星辞， 她很确定，之前的那些询问笔录里，根本就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所以，他们所看到的那些卷宗也有问题，应该也是被处理过的卷宗。 “你确定自己之前跟警方说过？”路星辞问道。 “当然了！”顾玖瑶点头，“就是因为这个，我后来被那些女生孤立、排挤，就跟当时的初夏一样。” “那能和我们再说一次吗？”白晓夏问道，“卷宗里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可以是可以。”顾玖瑶点头，“反正我们现在都不是同学了，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她们也不能再把我怎么样。 只是……你们为什么要重新调查沈初夏的案子？ 难道她真的不是自杀？ 而且这个案子已经过了八年了，你们还能查出真相吗？” “能！”路星辞回答的毫不犹豫，“时光精神病院和上古食客那样隐秘、残忍又强大的地下产业链都能被侦破，沈初夏的案子当然也能。 别说过去了八年，就算是过去十八年，我们也一定可以查出真相。 可能对于死者而言，真相和正义来的太迟。 但总比让她死不瞑目的好？” 第31章 我没杀她 顾玖瑶低着头坐在那里，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当时，我们班里的女生主要有两个小团体。 一个是以杜丽丽为主的权贵美丽小团体，一个是以高晴为主的学习小团体。 她们平时就是水火不容，谁都看谁不顺眼。 但是她们也有共同点，那就是都极其讨厌沈初夏。” “那你是属于哪个小团体的？”白晓夏问道。 “都不是的。”顾玖瑶摇头，“我就是普通家庭，长得又一般，配不上权贵美丽小团体。 我当时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好，并不想考雅思和托福出国，也不想考研，所以学习小团体也看不上我。” “沈初夏……在校外有没有什么比较要好的男生？”白晓夏又问道。 “肯定没有的，这一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顾玖瑶摇头，“她性格比较腼腆内向，跟男生说话时脸都红，所以…… 当我知道她死的时候，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肯定不是自愿的，她肯定是被人给那个了……” “这个……其实也未必。”白晓夏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一起，有时候情不自禁，偷吃禁果也是有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的！”顾玖瑶立刻激动的辩驳道，“别人也许会，但是沈初夏肯定是不会的。 她曾经跟我说过，虽然现在社会对女性已经很包容了，但她内心还是很保守的，她绝对不会在结婚之前就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即便那个男人非常爱她。 而且她的目标是考研，考研之后要继续攻读博士，所以她没想过在大学谈恋爱的事情。” 白晓夏看了顾玖瑶一眼，“她肯和你说这些话，说明你们的关系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关于沈初夏，你还知道些什么？” 顾玖瑶愣了一瞬才回道，“真的没有了。” 白晓夏几个人站起身，路星辞掏出一张名片，“如果想到什么，请及时跟我们联系。” 顾玖瑶送白晓夏他们走出售楼处，在跟他们道别之后，又叫住了他们，“初夏喜欢写日记，她有一个粉色的日记本。” “嗯？”白晓夏回头，“日记本？你见过？” “我见她写过！”顾玖瑶点头，“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日记本，就手掌这么大。 她跟我说，她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小小的日记本上。” 上了车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案发现场并没有顾玖瑶说的那个日记本。” “嗯。”路星辞点头，“而且，你不觉得顾玖瑶这个人也很有问题吗？” 白晓夏点头，“她也……确实可疑。 我说沈初夏和别的男生偷食禁果，她那么激动的反驳我的话。 明明说她和沈初夏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说，可是为什么又会知道沈初夏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个日记本上。 看来她也没和我们说全部的实话，她提到那个日记本，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路星辞沉思片刻才说道，“如果那个日记本沈初夏真的是不离身，那么那个日记本就一定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但是案发现场并没有，而且所有的卷宗中就没有提到那个小小的日记本。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日记本被凶手拿走里，里面有关于他的信息。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那个日记本是被当时办案的刑警给偷藏起来了，日记本里涉及到了他想保护的人。” “也就说，让沈初夏怀孕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凶手？”向墨看向白晓夏和路星辞，“既然沈初夏不可能跟别的男生偷食禁果，那么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不是她心甘情愿得来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那个强迫她怀孕的男人担心事情泄露出去，于是残忍的将她杀死，然后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有这种可能性！”路星辞点头，“接下来，我们去见一下他们班那两个小团体的领头女生。 一个是以杜丽丽为主的权贵美丽小团体，一个是以高晴为主的学习小团体。 是这两个小团体？” “是！”向墨点头，“可是，我们下一步不是该查一查他们班有疑点的男生吗？” “没有任何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白晓夏解释道，“但是杜丽丽和高晴就不一样了，她们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她们不是一直排挤、孤立沈初夏吗？”向墨问道，“她们和沈初夏的关系并不好，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让你平时多看书，你非要玩游戏。”路星辞鄙视的瞪了向墨一眼，“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懂吗？” 向墨切了一声，“谁还不知道这个啊？真是的！” 三个人先去找了权贵美丽小团体的杜丽丽，从当地警方给提供的线索来看，杜丽丽会成为沈初夏班级里那个权贵美丽小团体的领头人，一点儿也不稀奇。 杜丽丽的家庭条件很优越，父亲是当地征服的公务人员，母亲是个生意人，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 杜丽丽本人又长得极为漂亮，她的家庭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才会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姐妹组合成为权贵美丽小团体。 而杜丽丽的学习成绩也还凑合，勉强毕业之后，她就直接嫁给了当地一个有名望又有钱的富二代，成为了真正的豪门贵妇。 见到杜丽丽之后，白晓夏才发现那真的是一个十分美艳的女人，有着女性特有的成熟美。 当杜丽丽知道路星辞几个人的来意之后，就装腔作势的回道，“抱歉啊，我现在不方面说。 如果你们需要知道什么，请先联系我的律师。” 白晓夏白了杜丽丽一眼，“杜女士，我们现在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真的见你的律师，传出去的话，你就成了犯罪嫌疑人了。 这样的话，貌似对你现在的名声不是很好。 毕竟，像你们这样的家庭，都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 很多狗仔可都是死死的盯着你们呢！” 杜丽丽张了张嘴，“是……这样的吗？” 第32章 锁定犯罪嫌疑人 白晓夏点头，“你在这个圈子里应该明白，事实就是这样。” 杜丽丽烦躁的挠了挠头，“哎呀，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她是自杀，又不是我杀的她，当时我已经和刑警说过很多遍了，你们干什么又来问？ 真是烦死了！” “她的案子，疑点很多。”白晓夏解释道，“至于她到底是不是自杀，我们要重新调查之后才会有结论。” “哦……”杜丽丽走到门后，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人，这才把门关上，“我和她根本就不熟的，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总之我就是一句话，不是我杀的她，她的死跟我无关。” “那你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白晓夏看向杜丽丽问道。 “我们班里的渣男蒋一男啊。”杜丽丽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可以肯定，沈初夏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他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白晓夏好奇的问道，“这些话你之前也没有和刑警说啊？” “那个时候我哪儿敢说！”杜丽丽嗤笑一声，“我又不傻！” “嗯？”白晓夏疑惑的看向杜丽丽，“为什么不敢说？有人威胁你？” “那倒不是。”杜丽丽摇头，“你们不是刑警吗？怎么会不知道？ 还是说，你们不是慕临本地人？” “我们不是慕临本地人。”路星辞回道，“而且沈初夏的案子，我们也是刚接触，所以很多内幕确实不知道。” “哦……”杜丽丽点头，“那就难怪你们不知道了，不过原本知道的人也不多。” “到底是什么事儿？”白晓夏看着一直在卖关子的杜丽丽，“蒋一男家有人在警局？” 杜丽丽点头，“算是，蒋一男他妈妈的一个暗恋对象曾经那个警局的局长。 不过这个事儿，基本没有人知道。 我知道也是因为我爸爸偶然听到的。” 听了杜丽丽的话，白晓夏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难怪沈初夏的死，明明有那么多的疑点，结案时却被定为了自杀。 是因为这个蒋一男？ “以前不敢说，为什么现在又肯说了呢？”白晓夏笑着问道。 “以前是担心报复，现在……蒋一男他妈妈那个暗恋情人犯了事儿已经进去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沈初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蒋一男的？”白晓夏再次问出她关心的那个问题。 “蒋一男亲口跟我们说的啊！”杜丽丽笑着回道，“我们那些小姐妹可是都听到了。 蒋一男喜欢沈初夏，疯狂的追求她，这我们系里所有人都知道的啊。 可沈初夏总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对哪个男生都爱答不理，更不可能喜欢痞子渣男蒋一男，这个我们所有人也都知道的。 我们都觉得是蒋一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谁知道他竟然对我们说，沈初夏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其实早就睡了沈初夏。 所以，沈初夏的孩子一定是他的啊！ 要我说啊，沈初夏她明明是个淫娃荡妇，非要假装清高干什么？ 她和蒋一男一样，都是臭不要脸的贱人！” “你喜欢蒋一男？”白晓夏看向杜丽丽，不然的话，在每次提到蒋一男喜欢沈初夏的时候，她不会情绪那么激动，回答的那么咬牙切齿。 “我没有！”杜丽丽矢口否认，“我只爱我老公一个人！” “你欺负过沈初夏？”白晓夏看向杜丽丽再次问道。 “我……没有！”杜丽丽脸色一变，“你们是刑警，查案是要讲证据的，没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 “你们班、你们系，除了沈初夏，所有的人都还活着。”白晓夏笑着问道，“就算是你不说，别人也未必不会说。 不过你说，和别人说，那就是两回事儿。 要是警方从别人嘴里知道你欺辱过她，那你这名声……” 杜丽丽喜欢蒋一男，蒋一男却喜欢沈初夏。 而沈初夏那么一个近乎完美的姑娘，自然也就成了杜丽丽的眼中钉。 女人对付女的办法，可是多了去了。 “可我没杀她！”杜丽丽看向白晓夏，“我真的没杀她！ 我就是和别人一起，曾经把她都堵在厕所里，扇她耳光。 趁着没别人的时候，让她喝脏水。 用打火机烧她的头发，往她衣服上乱涂乱画。 私下传她的坏话…… 哎呀，基本就是这些了，这都是些小破事儿，不值得一提。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我是不可能做犯法的事情的！ 就她死的那晚上，我跟同学一起去ktv了，有监控和证人的。 你们怎么不怀疑蒋一男，一定是他让沈初夏怀孕，沈初夏因为孩子的事情纠缠他，他后来就杀死了她。”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去查的。”白晓夏看向打扮精致的杜丽丽，“不过，校园霸凌也是犯法的，你虽然没杀她，但她的死未必和你没关系。 要知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杜丽丽脸色一变，“我有律师的，你们不要以为我不懂法！” 白晓夏站起身，“那你先去问一下你的律师，霸凌别的女孩子，会怎么样？” 三个人从杜丽丽家出来之后，向墨说道，“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蒋一男确实有很大的作案嫌疑，我们现在就去找蒋一男。” “是啊！”白晓夏点头，“如果凶手是他，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当初这个案子以自杀草草结案，就是那个暗恋蒋一男他妈妈的那个人暗中做了手脚，目的是为了保护蒋一男。 阻止沈爱国上诉，将他强行关进精神病院，也是为了保护蒋一男。 而且案发现场的那些疑点，也都可以解开了。 或许现场勘查记录也是伪造的，那些鞋印已经被清除掉了。” 如果事情真相真是如此，那被这个案子牵扯到的人，可就不止一两个了。 “那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啊？”向墨建议道，“既然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我们就先去吃饭？ 早上吃的少，我饿了！” 路星辞无奈的瞪了向墨一眼，“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别人都不饿，就你饿的最快。” “怪我喽？”向墨立刻反驳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 就我实话实话，不虚伪，饿了就是饿了。” 第33章 迟到的正义 路星辞深吸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手机，“我们先去吃饭，也到饭点儿了。” “呵！”向墨冷笑一声，“虚伪，渣男！” 三个人吃完午饭之后，直接找到了正在酒调戏女孩子的蒋一男。 那是一个长得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嘴角儿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只是在当听到沈初夏的名字之后，蒋一男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 她的案子不是早就在八年前结了，那你们还调查什么？” “案子中还有很多疑点。”白晓夏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蒋一男的神色，“比如说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为什么要自杀？” “几位警官，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跟我没一点儿关系啊！”蒋一男慌忙解释道，“我哪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又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啊？ 我和她根本就不熟的，她的死关我什么事儿？” “不熟？”白晓夏冷嗤一声，她盯着蒋一男的眼睛问道，“你不是逢人就和人家说，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那你怎么还能和她不熟？” 蒋一男欲哭无泪的看向白晓夏和路星辞，“我承认，我是真的很喜欢沈初夏啊，这我们系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还当着全系所有人的面，给她送过花儿，跟她当面表白过。 可沈初夏却不喜欢我啊，她残忍的拒绝了我，让我成了系里所有人的大笑话。 我就是……就是气不过，所以才到处跟别人说，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早就睡了她。 可实际上，我连她的手都没有摸过！ 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真的警官，这些你们可以去查的啊！” “那案发当晚，你在哪里？”白晓夏问道，“有谁作证？” “啊？”蒋一男烦躁的挠头，“这都过去八年了，那晚的事儿我哪里记得啊。” “当时你也是跟警方这么说的吗？”路星辞看向蒋一男问道，“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是不应该忘记的。” “我就是忘了！”蒋一男梗着脖子看向路星辞，“我记性从小就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们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我妈！” “既然忘了，那就麻烦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路星辞看向蒋一男，“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你是沈初夏案子中最大的嫌疑人。” 把蒋一男带回警局之后，向墨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要是有沈初夏的骸骨就好了。” “就算没有骸骨，我们也照样能抓到凶手！”路星辞在监控室看着审讯室里的蒋一男，沉声说道。 路星辞立刻对蒋一男进行了审讯，但他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他没有碰过沈初夏，沈初夏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更不是他杀的沈初夏。 “不知道真相的，还真的会被他那样子给骗了。”向墨通过监控看向里面的蒋一男，“他强调自己不是凶手，可是他又说不出来，那天晚上他到底去了哪里。” 站在向墨身边的白晓夏蹙眉说道，“他大概是知道案子已经过了八年，就算是当时他在现场留下什么线索，现在也早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所以他才会矢口否认，反正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 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如果蒋一男真的不是凶手，他为什么不交待那天晚上他到底去了哪里？ “总之他演技很不错。”向墨喝了口咖啡，“希望他赶紧招了，我们好结案。” 路星辞从审讯室里出来之后，直接找到了蔡家俊，“蔡局，麻烦你让人对蒋一男进行连轴审讯，我就不信他想不起来那天晚上，他究竟去了哪里。” “没问题。”蔡家俊点头，“交给我就行。 对了，当年参与这个案子的刑警和法医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们？ 除了一个刑警意外去世，其他的我都已经联系好了。” “方便的话，就是现在。”路星辞回道，“蔡局，你来安排就好。” 很快，白晓夏他们就见到了当年参与沈初夏案子的那些刑警和法医。 只不过，一番交流下来，他们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他们反馈给白晓夏他们的线索，和他们在卷宗中所看到的基本是一致的。 “真是没想到啊，这些人竟然联合起来作假口供。”向墨撇了撇嘴，“那沈初夏的案子一定是有很大的猫腻。” “未必就是联合起来做假口供。”白晓夏解释道，“他们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当年沈初夏的案子查出什么问题来，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跟着一起倒霉。 所以，他们是心照不宣的让自己所提供的线索和当年卷宗里的内容基本一致。” “不错。”路星辞冷笑着说道，“他们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沈初夏的案子一定不简单。 本来我也没指望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如果他们真的遵纪守法，又怎么可能会有沈爱国的悲惨遭遇？ 接下来，我们需要去见一下高晴，那个以学习为主的学习小团体的领头女生。” “那就走呗！”向墨伸了个懒腰，“杜丽丽招供出了个蒋一男，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高晴又知道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实话说，这个案子还真是不好查。 一是没有尸体，二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真相， 确实不容易。” 路星辞却是毫不在意的问道，“我们之前办的那些案子，哪个容易了？ 别说是过了八年，就是那些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案子，我们不是到了最后还是找到了真相？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能缺席。” “可是迟到的正义，已经不是正义了，只能称之为是真相。”白晓夏叹了口气，所以她其实很不喜欢这句话的。 正义为什么要迟到啊？ 它迟到了这么多年，让那些蒙冤受屈的人怎么办？ 让那些含冤而死的人又怎么办？ 沈初夏背着不自爱的名声，屈死了八年。 她的母亲因为接受不了她的事情，先是疯了，然后死了。 她的父亲为了她的死，遭受了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最后还是在时光精神病院被关了八年。 因为正义的迟到，而造成的一系列后果，正义会承担吗？ 第34章 她不会自杀的 路星辞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晓夏一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儿。 不过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迟到的正义，已经不是正义了。” “那也总好过没有。”向墨戴上自己的那副墨镜，“其实人最终想要的，不过是个公平公正的真相。” “是，沈爱国也不过就是想知道真相。”路星辞回道，“至于其他的，那是法律的事情。 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的女儿，就这么简单。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都让他为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走，我们去找高晴。”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和向墨，“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现在在本地一所重点大学读博士。 如果沈初夏还活着，可能她的人生会比高晴更要高一些。 毕竟沈初夏的成绩当年比高晴还要好。” “但我始终觉得，有文凭的人，不一定有文化，不一定有素质。 素质和文凭不成正比，和成绩也不成正比。”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可惜现在咱们的教育都是唯成绩是王，成绩好了，就一切都好。 成绩差了，就会否定一切。 就像是高晴，她在大学时，能够成为学习小团队的领头人，去排挤和孤立沈初夏，人品不会太好。” “所以我就说，女人什么的真是太麻烦了。”向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们关系好的时候，可以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她们关系差的时候，可以把对方视作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最关键的是，她们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来去就都很玄乎。 有时候就因为一句话，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个眼神儿，就可以反目成仇。 你说是，小白？” 白晓夏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她宁愿跟男同事一起搭档，也不喜欢跟女同事搭档的原因。 不过有些格局小的男人，还不如女人好相处，所以还是分人。 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来到了高晴所在的慕临大学。 只是可惜，高晴和她的同学一起学研了，至少要三四天才会回学校，他们扑了个空。 “现在咱去哪儿？”向墨戴着个大墨镜，靠在车上问道。 “去找沈初夏的辅导员丁家祥。”路星辞回道，“那么优秀的一个学生，他肯定有印象。 很多时候，辅导员了解到的事情，会更多一些。” 于是，三个人又辗转来到了丁家祥的家里。 丁家祥今年六十岁，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光荣退休了。 他在学校里的口碑非常好，是个深受学生爱戴的辅导员。 在敲开门的那一刻，看着里面那个戴着老花镜，一手拿着报纸的丁家祥，白晓夏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德高望重，为人师表。 “请问是丁老师吗？”路星辞掏出自己的证件，“我是刑警路星辞，有个案子需要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案子？”丁家祥整个人一怔，“请问是什么案子啊？” “是八年前的案子。”路星辞回道，“涉及到你的学生沈初夏。” “哦……”丁家祥把老花镜拿了下来，“几位警官，请进来说话。” 丁家祥把白晓夏几个人让进屋子之后，给他们倒了杯茶，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要重新调查沈初夏的案子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些年来，初夏的事情，一直是我心里的痛。 他们这些孩子刚上大学，说白了和高三的孩子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所以在大一的时候，我和他们走的都比较近。 初夏是我们系里学习最好的学生，一直立志要考帝都大学的，可谁知道竟然……” 说到这里，丁家祥双眼通红，摆了摆手，哽咽着没有说下去。 等丁家祥的情绪恢复正常之后，路星辞才问道，“丁老师，沈初夏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你知道她平时都和那些男生走的最近吗？” “据我所知，她是个十分自爱的姑娘，对自己的人生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和规划。 平时她和系里的男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走的太近的男生。 不过……因为她长得清纯，有很多男孩子都很喜欢他。 我知道当时系里有两个男孩子追求过她，一个是初夏班里的蒋一男，一个是另外一个班的孙正。 孙正的喜欢比较含蓄，被初夏拒绝之后，就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倒是那个蒋一男，他曾经多次明目张胆的表白和追求过初夏。 他还在课堂上，当着全系那么多人，给初夏念他写的那些十分肉麻的诗。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不过初夏对他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至于初夏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 那个蒋一男还到处散播初夏已经是他的女人的谣言，我想这孩子……一定不是初夏自愿的。” “那孙正后来呢？”白晓夏问道，“他被沈初夏拒绝之后，会不会因爱生恨……” “这个倒不至于。”丁家祥摇头，“被人拒绝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能说你喜欢人家就一定要人家也喜欢你。 孙正被拒绝之后，倒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他又重新振作了起来，而且半年之后又有了新的女朋友，是其他系的。 他和他女朋友一起考上了别的省的硕士研究生，毕业之后又一起回到了慕临，听说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 白晓夏点头，虽然丁家祥这么说，但孙正确实也有嫌疑，他们还是要重点调查一下。 路星辞接着问道，“丁老师，我们调查到，当时沈初夏所在的班里有两个小团体，一个是以杜丽丽为主的权贵美丽小团体，一个是以高晴为主的学习小团体。 她们对沈初夏都非常的排斥，这件事儿您知道？” “我知道。”丁家祥点头，“曾经，我也私下找杜丽丽和高晴聊过，试图降低她们对沈初夏的敌意。 可是……你们也知道的，大学的女孩子都成年了，她们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认知，老师说的话也不一定好使。 稍不注意就会适得其反，所以我也只能是委婉的提及，却不能强加干预，不然的话，她们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排挤初夏。 当然了，班里的女生都排挤初夏，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 因为初夏实在是太优秀了，所以别的女生才会嫉妒她，进而排挤她，孤立她。” 第35章 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沈初夏出事儿那段儿时间，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白晓夏又问道。 “并没有。”丁家祥摇头，“当年刑警也问过我这些问题，但初夏在出事儿之前，确实一切都很正常，我们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所以……初夏的死，我们才会那么难以接受。 我们始终都不相信，她会自杀，她没有理由自杀的……” 丁家祥说完这这句话之后，就低着头好半天没再说话。 “初夏在校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丁家祥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但那些说初夏不自爱的言论，我是一句都不信的。 可是……” 犹豫了半天之后，丁家祥才再次开口说道，“对于一些女孩子来说，有时候漂亮就是原罪。 初夏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她的父母也都是普通人，所以才会……” 白晓夏看了丁家祥一眼，他说的这话，她完全赞同。 在上一世，她也办理了很多案子。 可是对于那些家境一般，却又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而言，漂亮本身就是原罪。 “其实我当时怀疑是杜丽丽，因为她对初夏的敌意太深了。 她喜欢蒋一男，而蒋一男喜欢初夏，所以她特别恨初夏。 她曾经还找过外面的小流氓去毁了初夏的清白，幸好那次被我遇到了，否则…… 不过后来警方排除了她的作案嫌疑，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初夏了。” 从丁家祥家出来之后，向墨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当年这个案子是怎么以自杀结案的，这些疑点他们就不查吗？” “现在来看，蒋一男和杜丽丽的嫌疑最大。”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杜丽丽曾经想找人毁了沈初夏的清白，这说明沈初夏怀孕极有可能是杜丽丽搞的鬼。 杜丽丽虽然有不在场的证明，但她完全可以找人去杀沈初夏。 蒋一男喜欢沈初夏，还说了那些对她名声不好的话，他有作案动机，最关键的是，他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对了，还有孙正，我觉得也需要重点调查一下。”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晓夏再去见一见这个杜丽丽。 向墨你先回警局，看看蔡局他们有没有从蒋一男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那行。”向墨点头，“有线索及时联系。” 于是，白晓夏和路星辞再次找到了杜丽丽。 “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怎么又来找我了？”杜丽丽看到白晓夏两个人后，脸色非常难看，“我老公知道了你们来找我的事情，已经不高兴了。 我好不容易让他相信，他们找我就是来了解情况的，我跟案子无关。” 白晓夏才不管杜丽丽的老公高兴不高兴，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曾经找过外面的小流氓，要毁了沈初夏。 所以，沈初夏怀孕的事情，是不是你捣的鬼？ 你见事情掩盖不住，于是找人杀了沈初夏，然后又伪装成她自杀的样子？” “啊？”杜丽丽惊得跳了起来，她连忙摆手，“不是我，我没有。 她怀孕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的死更是跟我没关系。 我承认我曾经鬼迷心窍的在外面找人想毁了她，但被丁老师制止了，他威胁我再这样他就报警，所以我后来就没再那么做。 真的，就只有那么一次而已，她又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我顶多也就是和人一起打她，逼她喝脏水，拿烟头儿烫她，但她怀孕真和我没有关系啊! 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查的，我在外面找人，是要给钱的，你们可以查账，就知道我只有那么一次。” “砰！” 这时屋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男人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杜丽丽看到那个男人之后，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老……老公……”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娶妻娶贤，你这么恶毒，是我配不上你。 离婚！” 说完这句话，那个男人转身离开。 “老公……”杜丽丽见状连忙跑着追了出去，“你听我解释啊，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儿……” 白晓夏挑眉看向路星辞，杜丽丽能有这样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可惜还是太便宜她了。 “咱走！”路星辞站起身，“回警局看看向墨那边儿有没有新进展。” 两个人再次回到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他们恰好在审讯室外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蔡家俊和向墨，“蔡局，怎么样了？” 蔡家俊摇头，“那小子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么一句话：我没杀人，沈初夏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路警官，我觉得这小子要么就是仗着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在有恃无恐。 要么就是沈初夏的事情，真的跟他无关。” “我们能不能查到在案发当晚，蒋一男和他的家人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白晓夏建议道，“蒋一男无法提供不在场的确切证明，我觉得有以下几种可能性。 一种是他就是凶手，所以才根本就无法提供不在场的证明，他的母亲为了袒护他，肯定会为了他做一些事情。 一种是他不是凶手，但那晚他确实就是一个人在家，无法提供不在场的证明，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就不用怕警方查。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不是凶手，但案发当晚，他虽然没有杀沈初夏，但是他做了其他违法的事情。 蒋一男的母亲为了掩护他，也一定会为他做一些事情。 目前，我们根据掌握的线索来看，第一种和第三种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所以……不如先查一下蒋一男的父母，他们在案发当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路星辞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新的调查方向，蔡局，那就麻烦你让人去查一查。 对了，还有杜丽丽，查一查在案发之前，她有没有收买过外面的人。 他们班有个叫孙正的人，也重点查一查。” “好！”蔡局点头，“我这就马上安排人去调查。” 蔡局走了之后，向墨看向路星辞和白晓夏，“我想再去档案室查一下当年的卷宗，看看从当年的验尸报告中能不能找到疑点。” 第3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也要去一趟。”路星辞看向白晓夏，“我想仔细的看看当年杜丽丽、高晴、顾玖瑶还有蒋一男都是怎么回答警方问题的，只是不知道那个档案室的赵子瑞下班了没有。” 白晓夏三个人来到档案室时，就看到档案室的灯还亮着，赵子瑞正坐在那里看书。 看到路星辞三个人之后，赵子瑞先是一怔，然后立刻站起身，“路警官……” “赵警官，还没下班啊？”路星辞朝着赵子瑞微微一笑，“我们还要查阅一下沈初夏当年的卷宗。” “哦，好的！”赵子瑞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将沈初夏的卷宗拿了出来，“都在这里了，你们慢慢看。” “谢谢！”路星辞点头，“如果你有事儿可以先走，我们看完会放回原处的。” “没事儿，没事儿。”赵子瑞连忙摆手，“我回家也没事儿的，路警官你们看就行，有需要叫我。” 白晓夏拿出当年的询问笔录，看了几张之后，然后看向路星辞，低声问路星辞，“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人在调查沈初夏的案子吗？” “没有，怎么了？”路星辞问道。 “这张询问笔录，被人替换了。”白晓夏指着手里的那张询问笔录，低声对路星辞说道，“这不是我之前看的那一张，但是…… 看纸张质地以及上面的字迹，这张和之前那张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而且都不是现在写的。” 路星辞拿过那张笔录，盯着看了半天之后才说道，“这张顾玖瑶的询问笔录确实是被人替换了，这张上面的内容比上一张要多一些。”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晓夏不解的看向路星辞，“还有这张高晴的笔录中，有些内容是对蒋一男不利的，但上一张中没有。”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想，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说着，路星辞拿着那张询问笔录直接来到了赵子瑞的跟前，“赵警官，我想问下，我们昨天看完沈初夏的档案之后，有谁又来看过她的卷宗？” “没有了啊。”赵子瑞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就只有你们几个看过。” “那咱们警局今天还有谁来档案室找过资料吗？”路星辞又接着问道。 “没有啊！”赵子瑞还是摇头，“档案室不是每天都有人来查卷宗的，自从你们昨晚离开之后，一直没有人来，直到你们今晚来这里。” “哦！”路星辞点头，“那看管档案室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没有了啊！”赵子瑞再次摇头，“只有我一个人，其实也足够了。 路警官，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是出了点事儿。”路星辞把手里的那两张询问笔录放在赵子瑞面前，“赵警官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高晴和顾玖瑶的询问笔录怎么会被调换？” 赵子瑞并没有看那张询问笔录，他只是微笑着用手拖了拖眼镜，阴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的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啊？ 对啊，这些都是我干的。 你们是要找人来抓我吗？那就随便好了嘛！” 路星辞盯着赵子瑞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我记得，当年参与沈初夏的那些办案刑警中，并没有你的名字。” “是啊，没有我！”赵子瑞挑衅的看向路星辞，“我当初不过是个实习期的刑警，我的名字不配出现在那里。”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了一眼，“所以，你也有参与沈初夏的案子？” “当然，从头跟到尾。”赵子瑞笑了笑，“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个案子，我的腿不会瘸。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个案子，现在我也是一名出色的刑警，而不是只能窝在档案室里，这么碌碌无为一辈子。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个案子，在警局带我的师傅就不会死。 你们知道吗？那个案子不仅改变了沈爱国一家人的命运，它还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比如我，比如我师傅。” 白晓夏看向赵子瑞，当时沈初夏的案子中，确实有位叫王建的刑警意外身亡。 只是她没想到，赵子瑞竟然是王建的徒弟，这个案子就在他们毫无进展的时候，竟然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所以，当年沈初夏的案子，确实隐瞒了很多线索？”路星辞又问道，“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或者是说，在你的手里都还有什么证据？” “沈初夏的案子过了八年了，自从我师傅死后，这个案子再也没有人提过。 所以，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你们是真的想要查案，还是有的别的目的？” “我们只为真相。”路星辞看向赵子瑞，“这个案子掩盖了很多真相，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唯一的真相。 即便那个真相是残酷的，无法让人接受的。 这是每一个刑警应该做到的，不是吗？” 赵子瑞沉默了片刻，“我大学刚毕业时，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为了那个所谓的真相，让我自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到底值不值的。” “你心里不是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吗？”白晓夏笑着看向赵子瑞，“如果觉得不值得，就不会这么关心沈初夏的案子，更不会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们，这个案子当年有多少猫腻。” “是。”赵子瑞点头，“我没有忘记，我是个刑警。 我更没有忘记，当初沈爱国哀求的那目光。 可惜，那个时候的我人微言轻，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了自己该做的。”路星辞安慰道，“我想你的手里不会只有这两张证据？” 赵子瑞笑了笑，“是，我手里还有很多，都在我家里，要一起去看一看吗？ 我偷偷藏起来很多，为了我师傅，为了死者，也为了那唯一的真相。” “好！”路星辞点头，“我们现在就过去。” 赵子瑞住的地方离警局并不远，十分钟之后，他们就来到了他的家门口。 赵子瑞掏出钥匙，打开屋门，白晓夏首先看到的是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位中年刑警。 第37章 布娃娃里的纸条 “这位是……你师傅？”路星辞指着那张照片问道。 “嗯，我师傅王建。”赵子瑞进屋之后，先上了三柱香，“师傅，沈初夏的案子要重审了，我们有希望了。” 白晓夏几个人见状也分别去给王建上了香后，白晓夏才问道，“王警官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赵子瑞淡淡的说道，“那个时候，沈初夏的案子还没结案。 他和我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他当场去世。 我很幸运，只是伤到了腿……” “是意外……还是人为？”白晓夏又问道，在查案过程中出了车祸，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丧尽天良的龌龊行为。 “警方结论是意外。”赵子瑞回道，“那个司机是酒后驾驶，把刹车当油门，正好撞上了过人行横道的我和我师傅。 我师傅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但是他来不及躲了，所以……” 沉默片刻之后，赵子瑞继续说道，“后来我也调查过，那个司机没有任何前科，那晚也确实喝了酒…… 确实就是个意外，这大概就是命！” 赵子瑞说完之后又把白晓夏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整整一面墙上，全都是沈初夏案子的照片及资料。 “沈初夏的案子，是我来警局接触的第一个案子，也一直都是我的心病。”赵子瑞解释道，“我也有自己的一些理解和想法，你们要不要听听看？ 当然了，也未必正确。” “请讲。”路星辞看向赵子瑞，“你和王警官当时为了侦破这个案子，肯定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你们还是先看看这些东西！”赵子瑞打开一个小盒子，“这是沈初夏案子中的一些证据，有些是复印件，有些是原件。 我知道这么做是违法的，但沈初夏的真正死因没有查明之前，这些就被销毁也是违法的。” 白晓夏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沈初夏有写日记的习惯，当时在案发现场，有找到她的日记本吗？ 粉色的，很小的一个小本子。” 赵子瑞摇头，“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 “现场真的没有找到其他人的痕迹吗？”路星辞看向赵子瑞，此时此刻，他们内心对档案室的卷宗产生了怀疑，觉得那些只不过是有心人让别人看到的。 但案子的实际情况，未必就是如此。 “真的没有。”赵子瑞还是摇头，他回忆道，“这个案子很诡异，很多线索都是自相矛盾的。 在案发现场虽然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但是自始至终只有死者一个人凌乱的脚印，这一点很诡异。 死者的衣服和鞋子被脱下来后，然后又被重新穿了上去，但死者生前没有遭受过侵犯，这一点也很诡异。 死者是割腕，如果是他杀，那么她一定会反抗，但尸检结果显示，她并没有反抗。 种种迹象显示，死者是自杀。 可如果是自杀，可那凌乱的案发现场又怎么解释？” “当时有怀疑的嫌疑人吗？”路星辞问道。 “有，最开始的时候是怀疑蒋一男，杜丽丽、高晴还有孙正。”赵子瑞回道，“但是杜丽丽和高晴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孙正在案发时和舍友在网打游戏。 只有蒋一男没有时间证人，我们把他定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而且他还有作案动机，我师傅怀疑死者腹中的胎儿就是蒋一男的。 我们提审了蒋一男，但他只承认自己逢人就吹牛说，他睡了死者。 但他压根儿就没碰过死者，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可他又说不上来那天晚上他到底去了哪里，就查到这里，我师傅就出事儿了。” “不会这么巧合？”向墨啧啧啧两声，“就怀疑他的时候，王警官就出了车祸。 然后蒋一男就被无罪释放，沈初夏的案子以自杀定案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一切都是蒋一男在捣鬼。” “先看看资料。”路星辞建议道，“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于是，赵子瑞安静的坐在那里，白晓夏几个人翻阅着那些真实的、却从不让它见光的资料。 “尸检报告没问题。”向墨看完之后，看向路星辞和白晓夏，“和我们在档案室看到的那个尸检报告基本上是一致的。 手腕上的伤是致命伤，除此之外，身体上没有其他伤痕。” “高晴的笔录有很大的出入。”白晓夏拿着询问笔录说道，“高晴的这份笔录上写着，她亲眼看到案发当晚，蒋一男跟在沈初夏身后，一前一后离开了学校。 高晴跟了蒋一男一段路，发现那不是回沈初夏家的路，也不是去蒋一男家的路，而是朝东走去。 而发现死者尸体的地方，就是在城市东边的一栋废弃烂尾楼里。” “是！”赵子瑞点头，“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怀疑蒋一男的原因之一。 这些年来，我也只是守着这堆证据，让那个凶手一直在逍遥法外。 我真的就是个废物，没用的废物。” 路星辞看了一直活在内疚中的赵子瑞一眼，“查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你要查的人，他们家在慕临市还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你可以把这些非常重要的关键证据保留下来，已经做的很好的。 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们？” 从赵子瑞所保存的这些东西里，白晓夏他们又发现了许多重要的线索。 在案发当晚，蒋一男曾经跟踪过沈初夏，他们朝着案发现场的方向走去。 高晴也喜欢蒋一男，蒋一男却喜欢沈初夏，而沈初夏只喜欢学习。 这也是高晴为什么要故意排挤、针对沈初夏的主要原因。 第38章 我年少不懂事儿 “我们今天先到这里？”路星辞站起身，“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找我们。” 离开赵子瑞的家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这么看来，还是蒋一男的嫌疑最大。 可这个案子最诡异的地方就是，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除了死者之外的任何人的痕迹。” “我们要继续审问蒋一男。”路星辞建议道，“然后尽快联系高晴，也可能是高晴因爱生恨，她撒了谎。” 第二天一早，路星辞他们刚下车，就在警局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沈大爷！”白晓夏几个人来到沈爱国身边，“你出院了啊？” 沈爱国微笑着点头，“嗯，我出院之后就回家了一趟。 然后，我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大爷，沈初夏的案子，我们现在已经锁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还需要进一步的审问才行。”白晓夏知道沈爱国一定是为了沈初夏的案子来的，只是沈初夏的案子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们千万不要有压力啊，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不是催你们。” 沈爱国站在那里，局促的有些手足无措，“我可以等的，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我……我就是也没有别的地方去，所以就想来这里看一看。” “我们知道。”白晓夏点头，“大爷，家里还有初夏的东西吗？ 我们想过去看一看。” “有的，有的。”沈爱国连忙说道，“她的东西我都好好的保存着，你们随时可以去看，我一直在家的。 你们忙，我先走了啊！” 沈爱国离开之后，白晓夏他们先去警局见了蔡家俊。 “根据我们的调查，暂时可以排除杜丽丽和孙正的嫌疑。”蔡家俊说道，“至于蒋一男，他们家里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我们偶然查到，在案发当晚，其实还出了件事儿…… 有个女孩子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晕后强奸，导致她成了植物人，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所以我是怀疑……蒋一男是不是和那起强奸案有关？” “立刻去审蒋一男。”路星辞愤怒的站起身，“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被关押了一夜，蒋一男很明显精神不济。 “警官，我说了很多次了，沈初夏的死，跟我无关。”蒋一男一看到路星辞他们，立刻说道，“我没杀人！八年前警方就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 “可案发当晚，有人看到你一路尾随死者。”路星辞看向蒋一男，“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就是恰好顺路，也不能说是尾随？”蒋一男辩解道，“一路走的人很多，为什么你们就只盯着我？” “因为她怀孕了，你又逢人就说她早就是你的女人了……” “那是我胡说的！”蒋一男立刻打断了路星辞的话，“我胡说八道，我和她之间压根儿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还以为她多清纯高冷，结果她转脸就跟别人有了孩子。 早知道我就该先下手为强……” 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合适，蒋一男又立刻闭了嘴，“总之，她怀孕跟我没关系。 她的死，跟我更没关系。” “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路星辞看向对面的蒋一男，“而且你心里也应该明白，八年前你是怎么被释放的，现在不是八年前了。” 蒋一男哭丧着一张脸，“可我真的没杀人，我发誓。 我承认，有时候我嘴贱。 但很多事儿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吹吹牛。” “你宁可被警方当作犯罪嫌疑人，也不肯说案发当晚你究竟在哪里，去干了什么。 一定是因为你当时做了比杀人还要严重的事情！”白晓夏盯着蒋一男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可真会开玩笑啊，难道强奸比杀人……” 说到这里，蒋一男忽然住了嘴，他舔了舔嘴唇，尴尬的解释道，“是我没休息好，有点儿胡言乱语了。” 路星辞冷笑一声，“没休息好是真的，但你哪里胡言乱语了？ 我们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在那晚东郊的小树林里……” “我……不是的……”蒋一男张了张嘴，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啪嗒掉了下来。 “还是不肯说吗？”路星辞看向精神已经开始崩溃的蒋一男，“你要想好了，我们查出来，和你亲自说出来那可是两回事儿。 就像你刚才说的，杀人和强奸，也是两回事儿，罪行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那个女孩子没死，你不是杀人。 当然了，你不说我们也会查清楚的，只是到时候……” 白晓夏看了低头正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的蒋一男一眼，对路星辞说道，“路警官，既然我们已经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了，那么剩下的还是我去查，这件事一点儿都不难。 查出来之后就严重处理好了，多判个十几年是完全可以的。” 说完后，白晓夏站起身就朝外走去，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蒋一男慌忙开口说道，“我说我说！” 白晓夏关上门，重新坐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非常详细的说清楚。” 蒋一男用手锤了锤自己的头，“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年少不懂事儿……” 在沈初夏案发当晚，蒋一男确实跟着沈初夏走了一段路。 当时的沈初夏心不在焉的，差点儿撞到前面的电线杆子上。 后来沈初夏发现了蒋一男的存在，然后丢了一砖头把他砸跑了。 蒋一男窝了一肚子的火，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独自行走的年轻女孩子，然后他精虫上脑，强行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了小树林。 因为期间那个女孩子反抗的非常厉害，他顺手抓去旁边的石头砸在了她的头上。 完事儿之后他匆匆回到家，第二天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又失血过多，已经成了植物人。 那几天他惴惴不安又心怀侥幸，因为当时线索少的可怜，警方始终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 第39章 塑佛塑形难塑骨 直到沈初夏的尸体被发现，警方已经怀疑到了蒋一男的身上，他才把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他妈妈。 就算是他和沈初夏的死没有关系，但他强奸了一个女孩子，还导致那个女孩子成了植物人。 这件事真的爆出来之后，蒋一男这辈子也就完蛋了。 于是他妈妈让他什么都不要想，有刑警来问，他就一口咬定那晚下了晚自习之后一直在家，哪里都没去，至于其他的，她去处理。 说完之后，蒋一男一脸担忧的看向白晓夏和路星辞，“警官，我当年还小啊，也不懂事儿，所以一不小心犯了错。 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我这也算是坦白从宽？不会被判刑的？” 白晓夏厌恶的看了蒋一男一眼，然后走出了审讯室。 路星辞冷眼看向蒋一男，“你小？你不懂事儿？ 十八岁就成年了，你当年满十八了吗？ 你不懂事儿还知道干那种事儿？ 你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犯了错，就应该主动投案自首，可你呢？ 你有没有罪，会不会被判刑，不是我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 但显然，蒋一男不会被轻判。 “警官，你这……” “当年调查沈初夏案子的，有个叫王建的刑警，他的死是不是也是你母亲安排的？” “不是的！”蒋一男矢口否认，“他的死真的跟我们家无关，当时我妈还说，幸好他被车撞死了，要是没死，我麻烦就大了。 这个你们可以去查，我当年就是强奸了个女的，其余的什么都没干。 警官，你们可以去查的，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一定要对我从轻处置啊……” 路星辞没有理会蒋一男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转身也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路星辞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晓夏。 “怎么了？”路星辞看向她问道。 “这里很不舒服。”白晓夏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花儿一般的女孩子就这么躺着，一直没有醒过来。 而罪魁祸首却活得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甚至是毁了一个家庭，这样的人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活着……”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查明案件真相。”路星辞回道，“虽然几乎所有的真相，都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蒋一男说的是真的，那么凶手就不是他。”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可沈初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蒋一男的事情，我会让蔡局去查。 如果一切属实，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现在我们先去沈爱国的家里看一看。”路星辞建议道，“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尤其是那个粉色的笔记本。” 于是，白晓夏三个人又来到了沈爱国的家里。 那是个六十几平米的老房子，屋里已经被沈爱国收拾的干干净净。 屋里摆放着两张黑白照片，一个是如花似玉的少女沈初夏，一个是一脸温柔的中年女人。 沈爱国带着白晓夏他们来到其中一间卧室，语气平静的说道，“这里就是初夏的房间，她出事儿之后，里面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我只是打扫了一下里面的卫生。 你们进去，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这是一间很小但是很温馨的房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衣柜里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都是沈初夏一年四季的衣服，白晓夏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书桌上的那些书，也全都是一些学习用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是，当白晓夏看到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用完的废本子时，表情变的异常严肃起来。 本子上用红色和黑色笔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死”字。 另外两页写的是生不如死和早死早解脱。 还有一页，是画的一幅画。 画上的是一个手拿粉笔，正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但旁边写的四个字却是衣冠禽兽。 路星辞看向白晓夏，“看笔迹，这些是沈初夏写的。” 在这个废本子的最后，还用红色的笔写着一句话：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晓夏看着这句话，“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个善于伪装、有着极高地位的人面兽心的家伙？ 他德高望重，他善于伪装，他还是个教师？” “不会是丁家祥？”向墨张口就问道，“你们这么一说，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丁家祥。 别说是他身边认识他的人了，就算是我们，如果说他就是那个凶手，我们第一反应也是不会相信？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但我第一反应就是他！” “其实……在看到这句话时，我第一反应也是他。”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可当年王警官跟这个案子那么久，都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说明他的嫌疑排除了。 要么这个丁家祥是个极善于伪装的卑鄙无耻小人，要么就是他就是个真君子，经得起警方的调查。” 路星辞点头，“我会让蔡局重点查一查这个人，还有当年沈初夏的所有老师。” 三个人走出沈初夏的房间之后，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发呆的沈爱国立刻站起身，“路警官，看完了？ 先坐下来喝杯茶？” “嗯。”路星辞点头，“这个本子，我们需要带走。” “哦，可以可以。”沈爱国看了那个本子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这个本子上……有线索？” “嗯。”路星辞问道，“沈初夏当年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她在学校的事情？” “学校的事情啊？”沈爱国想了想，“有啊，她说的最多的就是顾玖瑶，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至于男同学，她倒是从来没有提及过。” “那……沈初夏有没有在外面打过零工？”白晓夏又问道。 “没有。”沈爱国摇头，“虽然我们家境不是那么好，但养她还是绰绰有余。 我和她妈妈都觉得，她在大学还是以学业为主，并不是很赞成她出去打零工。” “那……初夏有没有说过，她的老师们？”白晓夏看向对面的沈爱国，“有没有提及到一些……男老师？” 沈爱国瞬间也明白了沈初夏话里的意思，他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说话的声音也夹杂着一丝颤抖，“她……她……” 第40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沈爱国才说道，“她只是提过想换专业，就是我们吃饭的时候说的，很随意。 说其实不喜欢现在的专业，想复读或者换专业。 当时我们都被吓的不轻，问她是不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 她说没有，同学都挺好的。 可是我和她妈妈都不明白，她的专业就业前景很好，她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忽然要换专业呢？” 沉默了片刻，沈爱国继续平静的说道，“她妈妈说，我们就是普通家庭，她也是个普通孩子，想换专业或者复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然后她就哈哈大笑说，她就是开个玩笑。 我们也一直把这件事儿当成是个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的……” 白晓夏看了沈爱国一眼，如果那个时候的沈爱国夫妻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是不是沈初夏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沈爱国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和她妈妈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初夏她……已经以开玩笑的方式暗示过我们很多次了，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她还曾经跟我们说，她们系的一个女孩子怀孕了，不知道怎么跟她妈妈讲这件事情。 可她妈听了之后，立刻炸毛的说道：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自爱，小小年纪就乱来，被人家弄大了肚子，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她曾经还跟我们说，她偶然听朋友讲了个故事，说一个女孩子因为被迫怀孕，最后离家出走，生下那个孩子。 她妈就说，她要是不愿意，别人还能强迫她？说白了还是她自甘堕落…… 其实她妈妈就是个……是个思想比较保守的人，所以也一直教育初夏，让她洁身自好，不要做那种很随便的女孩子。 但是她妈妈却万万没想到……” 听了沈爱国的话，白晓夏叹了口气。 曾经，绝望又无助的沈初夏也向父母隐晦的发出过求救的信号？ 可惜，沈爱国夫妻俩并未向那方面去想，最终导致了沈初夏的悲剧发生。 而沈初夏母亲的那番话，无疑是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所以，沈初夏的母亲在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才会接受不了精神崩溃直接疯掉。 离开沈爱国的家之后，一言不发的向墨忽然开口说道，“老路，我谢谢你。” “啊？”路星辞被向墨这莫名其妙的感谢惊呆了，“你没事儿？谢我什么？” 向墨摇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有事儿了。 但是因为有你，我才会一直没事儿。”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路星辞无奈的看向向墨，“什么时候你也变的这么文艺范儿了？” “一直都是，只是你的注意力从不在我的身上。”向墨一脸哀怨的看向路星辞，“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曾经你的出现，就像是照耀我的一束光，就像是溺水的我的一根浮木，把我从地狱拉到人间。 总之，因为你的出现，我才会成为现在的我。” “你有病啊！”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然后大踏步的朝前走去。 白晓夏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星辞，然后又看向身边的向墨，“是不是我的出现……影响到你们两个人了？” “嗯？”向墨扭头看向白晓夏，“影响我们俩啥了？” “你和路星辞你俩……你俩……”白晓夏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她想要问的那句话。 “我们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们儿，最好的基友！”向墨笑着回道，“我还想着，如果他找不到女朋友，我不介意我和他就这么过一辈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是？” 白晓夏张了张嘴，她大概是没猜错，向墨和路星辞果然就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只是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需要以后多注意跟他们之间的分寸就行了。 喜欢谁，是别人的私事。 最关键的是，他们又没伤害到别人，他们又不犯法。 “咱快走，老路已经上车了。”向墨说完，也朝前走去。 白晓夏看着向墨的背影，觉得自己有必要抓紧赚钱，然后从他们的爱巢里搬出去。 很快，蔡家俊就将当年跟沈初夏案子有关的所有的男教师都查了个底朝天，尤其是丁家祥。 “从我们掌握的所有线索看来，他们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蔡家俊指着桌子上的那些资料说道，“而且他们这些人中，尤其是丁家祥，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非常优秀的、德高望重的老师。 他曾多次荣获过院系、校、市级和省级的各项荣誉，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白晓夏眉头紧锁，蔡家俊越是这么说，她越是觉得，这样的丁家祥，岂不是和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不谋而合吗？ 案子到了这里，似乎是进入到了死胡同。 就在白晓夏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警方得到消息，高晴回慕临了。 于是，白晓夏他们立刻来到慕临大学，见到了刚回宿舍的高晴。 那是一个十分高挑，但长相普通的女孩子。 高晴在得知了白晓夏他们的身份之后，一点儿都不惊讶，“我听我同学说了，你们现在在重新调查沈初夏的案子。 你们也清楚，其实我和沈初夏并不是很熟，但我也知道，配合警方查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请问警官，我可以帮你们什么忙吗？” “我们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沈初夏的事情。”白晓夏看向对面的高晴，“或许你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高晴笑了笑，“警官，别开玩笑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和沈初夏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别人知道的，我未必会知道。 别人不知道的，我肯定不知道。 不如你们去问顾玖瑶啊，她们是最好的朋友，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可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她的朋友，而恰恰是她的敌人。”白晓夏看向对面那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她和你一样大，如果她没死，那么她现在是不是也正在某所大学，幸福的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 可惜没有如果，她还那么年轻，还没上完大学，还没开启新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了以后。 这些，你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应该能体会到？” 第41章 这个案子没有凶手 高晴收起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我和她真的不熟，甚至是，你们也应该了解到了，我还联合别的女生，一起排挤她，孤立她。 我……我也觉得自己当时挺不是个东西的，我那个时候怎么会那么坏？ 我以为这么做，不会对被孤立的人造成伤害。 可等我遇到同样的事情之后，我才知道被人当众排挤、孤立是多么的难受。” 沉默了片刻之后，高晴继续说道，“可能说出来你们不会相信，当我听到沈初夏死的消息时，我应该很开心的。 她死了，那么班里学习最好的女生就是我，所有男生的目光都会落到我的身上。 但事实不是那样，我很难受，难受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我和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嫉妒她。 嫉妒她学习比我好，长得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好。 但后来我才知道，她有一样没我好，那就是命！ 所以当年警方来问我的时候，我才会把我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当时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一定都会说，只要是…… 只要是能帮到她。” “她有个粉色的日记本你知道吗？”白晓夏问道。 “知道，很小，就巴掌大的样子，我见过。”高晴回道，“我只是偶然装作路过的时候，会看到她在上面写字，写的什么我不清楚。” “她死的时候怀孕了，你觉得那个孩子会是谁的？”白晓夏看向高晴又问道。 “蒋一男啊。”高晴回答的毫不犹豫，“虽然当时我喜欢他，但大是大非之前，我还是拎得清的。” “除了他呢？”白晓夏看向高晴，“他在本案中的嫌疑已经排除了，他是另外一宗案子的嫌犯。” “真不是他啊？”高晴有些诧异，“可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的男生了。” “不一定是男生。”路星辞提醒道，“也可能是男人，不一定是男生。 你好好想想，当初你们可以接触到的，那些男的。” 高晴惊愕的看了路星辞一眼，“男人啊？你的意思是…… 不会？” 路星辞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如你好好的回想一下，在沈初夏出事儿之前，她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异常的举动？”高晴眉头紧锁，冥思苦想，但最后还是摇头，“没有啊，在案发之前，我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她和平时一样，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等等……我忽然想到有件事儿，但是不可能，肯定跟案子无关。” “什么事儿？”白晓夏问道，“不如你说出来让我们听一下啊？” “可是……”高晴一脸的纠结，“一定是我想多了，这怎么可能嘛！ 等等…… 你们再等等啊……我想一想！ 我靠，时间也对的上啊，怎么会呢？！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到底是什么事儿？”白晓夏问道，“不如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 高晴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是我们系每学期都会有外出考察，是辅导员带队的。 在案发之前，也就是……四个来月之前，辅导员带着我们去别的城市考察。 回来的头一天晚上，我们辅导员喝多了，然后几个男生送他回房间。 那天晚上我肚子疼，也就提前回去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初夏从一个房间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衣衫不整的。 她就……就这样……” 高晴双手交叉护在自己胸前，“就这么撞到我身上，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跑回自己房间了。 我记得那天初夏说她头疼，她就在酒店里歇着了…… 我肯定的是，她就是从我们辅导员的房间里跑出来的，你们说，这不可能的是？ 一定是我想多了，不可能是我们辅导员，绝对不可能的！” “你说的辅导员是丁家祥？”白晓夏问道。 “嗯。”高晴点头，“我们大学四年的辅导员都是他，他真的很负责任，也很关心学生。 系里有家庭困难的，他都每月给他们餐卡里充钱，还把自己孩子的衣服送给他们。 这么好的辅导员，怎么可能呢？ 初夏的案子，他还特意的强调过，让我们一定要实话实说，让警方早日抓到凶手。” 白晓夏的脑海里忽然就冒出那么一句话：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果那个男人就是丁家祥，那么这句话不就是对他的真实写照吗？ “这件事都谁看到了？”白晓夏问道。 “就只有我自己啊。”高晴回道，“我当时也没多想，反正只要她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这件事儿离初夏出事儿好久了，所以我早就忘了，当时也没跟办案的刑警说。 我也就是……刚才忽然才想到这件事情。 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你们相信我！” 白晓夏倒吸一口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一切也就对的上了。 衣冠禽兽！ 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的都是那个道貌岸然，骗了所有人的丁家祥。 她很难想象，丁家祥那个有着诸多荣誉称号，看上去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竟然会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那个……我们辅导员人真的超好的。”高晴又接着说道，“他是我们学校非常优秀的辅导员，所以…… 你们也不要因为我这一句话，就否定了一个好人！” “这些我们会去查，你再好好想想，那件事儿之后，沈初夏和丁家祥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变化？”白晓夏看向高晴，“比如说，有没有见到丁家祥绕道走之类的？”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有些变化的。”高晴回忆道，“有一次，我发现沈初夏远远的在看到丁家祥之后，就绕到那条远道上走了。 班里和系里的活动，沈初夏也不参加了。 警官，也许这些都只是巧合呢？” “或许是，但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白晓夏站起身，“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去调查。 如果你想起其他的和本案有关的事情，希望你及时跟我们联系。” 离开高晴的宿舍之后，三个人站在慕临大学的校园里，看着身边那些青春洋溢的学生，不由得为沈初夏感到悲哀。 “凶手会是丁家祥吗？”向墨看向白晓夏和路星辞，“可案发当天，他出差去隔壁的城市，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啊？” 第42章 谁都不能污蔑我的清白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警方没有怀疑丁家祥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呢？”白晓夏说出了自己心中大胆的猜测，“现场没有找到除沈初夏之外的第二个人的踪迹，而且在那个美工刀上也没有发现除了沈初夏之外其他人的指纹。 自始至终，在案发现场就只有沈初夏一个人。” 白晓夏说完看向路星辞，他只是平静的抬头看向天空。 路星辞他……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那她那凌乱的、穿反的衣服和内衣，还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又怎么解释呢？”向墨问道，“总不能是见鬼了？” “是沈初夏自己。”白晓夏解释道，“是她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啊？”向墨惊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是自杀，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呢？” “因为……”白晓夏想了半天，才有低落的回道，“因为她最亲的人，都认为像她这样未婚先孕的就是道德败坏。 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后果却要她一个人来承担。 反而伤害她的人，不仅有着极高的社会地位，还披着德高望重的那身假皮，活的好好的。 她不被人理解，不被人认可，再加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久而久之就彻底的压垮了她……” 沈初夏是自杀，这个案子没有凶手；但杀死她的，又不止一个人。 说到这里，白晓夏忽然停下，她看向路星辞，“你说当年，沈初夏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向学校或者警方反映过？ 只不过丁家祥太善于伪装，所以不管是警方还是学校根本没有详细调查，就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甚至有可能还批评处分了沈初夏？ 而且我觉得像丁家祥那样狡猾奸诈的人，不可能只欺负沈初夏一个女孩子。 白晓夏不是第一个，应该也不是最后一个。 只是她们当时太年轻，缺少相关证据，又觉得自己被人欺负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是非常丢人的事儿，大部分女孩子会选择默默承受，忍气吞声……” 向墨听后呸了一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个老畜生得欺负了多少女孩子啊！ 细思极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呢？” 白晓夏接着说道，“所以，沈初夏不甘心这样，她故意制造出被人强暴的案发现场，就是为了让警方起疑心，然后把她的案子追查到底。 警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应该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然后顺藤摸瓜查到丁家祥的身上。 可惜，沈初夏没想到最后会事与愿违，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场景。 沈初夏既然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要让丁家祥身败名裂，就应该是思考周全，布局周密，可怎么当时警方怎么没有怀疑到丁家祥的身上呢？ 这期间，一定是发生了她都没有预料到的变故…… 是那个粉色的日记本！ 上面记录了她所有的秘密，这么重要得东西，她一定会交给她极为信赖的人保管…… 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好朋友……顾玖瑶！” 白晓夏说到这里看向路星辞，“那个粉色日记本会不会就在顾玖瑶的手上？她对我们撒了谎！” 路星辞赞同的点头，“所以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真的很可怕！” 白晓夏叹了口气，大概沈初夏自己都没想到，她最信赖的朋友，竟然是她最大的敌人。 “我们先去沈初夏的学校了解一下，同时让蔡局查一查有没有关于针对丁家祥的报警记录，然后让他申请拘留丁家祥。”路星辞对白晓夏和向墨说道，“如果沈初夏不是第一个受害者，那么丁家祥就是个惯犯，说不定学校会有些线索。” 于是，白晓夏几个人又急匆匆的赶到当年沈初夏所在的那所大学。 白晓夏他们通过翻找记录了解到，在丁家祥工作的这三十多年来，他们一共接到了六起投诉和报警事件，都是关于他骚扰、猥亵、强奸女孩子的。 不过最后警方调查取证之后，都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其中就有沈初夏的。 白晓夏叹了口气，可想而知当时的沈初夏多么的绝望与不甘。 “这老东西，果然是个惯犯！”向墨呸了一声，“这样的人，是怎么在这里工作那么多年，最后还光荣退休的？” “伪装啊！”路星辞回道，“有时候假面具戴的时间长了，就长到脸上，再也摘不掉了。 而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戴着假面具，欺骗了所有的人。 也害惨了那些无辜的女孩子。 走，回警局！” 当在审讯室看到丁家祥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之后，丁家祥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他是个老实又憨厚的老人。 “路警官，请问为什么要拘留我？”丁家祥用不缓不慢的语气问道。 “因为我们怀疑是你强奸了沈初夏。”路星辞看向对面的丁家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丁家祥整个人愣在那里，“我？强奸初夏？ 路警官，你不会是开玩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们警方破案要讲证据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表明是我强奸了她？” “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了。”白晓夏厌恶的瞪向丁家祥，“几乎每一届，都有女孩子报警告你。” “这我知道的。”丁家祥叹了口气，“本来我不想说的，毕竟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 既然你们这么问，那我也就实说了，反正她们都已经毕业这么久了。 其实，很多上了大学的女孩子都不再把心用在学习上，考试的时候就会出现挂科的现象。 所以她们会私下贿赂我，求我让她们通过。 我当然不会同意，于是她们就报警诬陷我猥琐她们……” “那沈初夏呢？”白晓夏问道，“她成绩那么好，不会挂科，更不需要私下贿赂你。” “那是因为她想被评为市级模范生，我们系有一个名额，所以她也私下找过我。 虽然她成绩好，但她在其他方面一般，所以我没推荐她，她就怀恨在心…… 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 如果你们觉得是我强暴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就请拿出证据证明。” 第43章 三封信 “高晴说在案发当年，你带着他们去考察时，她亲眼看到沈初夏衣衫不整的从你的房间里跑出来。”白晓夏看向丁家祥，“这你怎么解释？” “哦，你说那件事儿啊！”丁家祥叹了口气，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名额的事情，她到我房间之后，就直接脱了衣服。 她是想趁我喝醉酒，跟我发生关系后再威胁我。 可我虽然醉酒，但我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我不是那种很随便的男人。 我明白了她的意图之后，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她恼羞成怒的穿上衣服哭着跑了出去。 为了她们这些女孩子的清白，这些事情我谁都没有说过。 我虽然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但我的工作这些年的口碑摆在那里，我绝不容许你们这么污蔑我的清白。” 丁家祥说完之后，就抱着双臂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俩人走出审讯室。 “他明知道我们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还那么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这是一个极为狡猾奸诈的人，他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心思深不可测。“路星辞回道，“在沈初夏的事情之后，他就收敛了很多。 之后的报警的那些女孩子大多也都是说他猥亵过自己，但最后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也都不了了之。” “所以明明是他欺负了那么多女孩子，还能让她们有苦说不出，确实阴险狡诈。”向墨呸了一声，“这样的人间败类，我们就不能定他的罪吗？” “去找顾玖瑶。”白晓夏建议道，“假如那个粉色日记本真的在她手里，那就是铁证。 如果我是沈初夏，在当年那种情况之下，我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她。” 所以，沈初夏以性命为赌注，布局缜密，想要让丁家祥身败名裂，但她没想到，唯一出问题的，竟然会是她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走！”路星辞点头，“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线索。” 于是，三个人再次来到顾玖瑶的家里找到了她。 顾玖瑶看到白晓夏三个人的时候，整个人一愣，“警官，你们……” “我们去见了高晴，她跟我们说了一件事儿，我们现在怀疑丁家祥就是那个让初夏怀孕的男人。”白晓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沈初夏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丁家祥的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啊？”顾玖瑶尴尬的笑了笑，“初夏从来不跟我谈心的，而且我也听不懂你们到底要问什么。” “你和沈初夏真的不熟吗？”白晓夏看向顾玖瑶，“如果真的不熟的话，她怎么会把她那个粉色日记本交给你？” “没有的！”顾玖瑶一脸的震惊，她目光躲闪，腾得一下站起身，辩驳道，“她没给我！” “果然是在你手里。”白晓夏一声冷笑，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顾玖瑶，“沈初夏死了八年，这八年来，你有没有梦到过她？” 顾玖瑶脸色一变，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抱歉，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几位警官，你们改天再来！” “其实你也很嫉妒她？”白晓夏接着问道，“你嫉妒她样样比你好，长得比你好，学习比你好，甚至是很多男孩子都很喜欢她。 所以你内心也是非常的嫉妒她，可惜你既没有资格加入权贵美丽小团体，也没有本事加入学习小团体。 你能做的，就是一边假装跟沈初夏很要好，一边内心疯狂的嫉妒和诅咒她。 所以她的死，你并不是很伤心，你也从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但是还是什么都不想跟警方说。 她活着，你嫉妒。 她死了，你还嫉妒。 所以，她活该一身污点的死去。” “我没有!”顾玖瑶激动的辩解道，“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根据我国刑法条例，故意作假口供，误导警方办案，甚至是隐匿罪证，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而你已经不仅仅是提供假口供这点儿罪了，可以说是数罪并罚，警方完全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白晓夏看向顾玖瑶，厉声问道，“怎么，现在还是不肯说吗？” “我……”顾玖瑶的冷汗是顺着脸颊滴了下来，“她就是跟我说……说丁家祥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德高望重，毕竟是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而且我也发现，自从考察回来之后，她就非常反感丁家祥。 每次远远的看到丁家祥都要绕远道走，我问她，她又说我想多了。 可是她真的太明显了，根本就不是我想多了。 我看的出来，她很讨厌丁家祥，比讨厌蒋一男还要讨厌。 而且，就在初夏出事儿的那一天，她开玩笑的跟我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是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因为什么而死。 我当时并没往心里去，可是谁知道她竟然真的……” 说到这里，顾玖瑶捂着脸哭了起来。 似乎是这么多年的内疚，全都要随着眼泪流走。 白晓夏叹了口气，顾玖瑶的这些话也就间接的证明了他们之前的推测。 沈初夏是自杀，目的就是为了让丁家祥身败名裂。 可惜，那个花儿一般的女孩子就这么凋零了，而那个罪魁祸首这些年名利双收，活得好好的。 等顾玖瑶哭够了，情绪稳定下来，白晓夏才开口问道，”那个日记本在你手里？ 拿出来！” 顾玖瑶泪眼婆娑的看向白晓夏，“我…… 如果我现在交给你们，会轻判吗？” “如果你不交，会判的更重。”白晓夏看向对面的顾玖瑶，“你已经让沈初夏等了整整八年，还要让真相继续掩盖下去吗？ 这八年来，你真的可以做到问心无愧的活着吗？” 顾玖瑶跌跌撞撞的走进卧室，很快拿出来一个小铁盒里子，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放着三封信，看到上面那娟秀的小字，白晓夏知道这几封信都是沈初夏写的。 第44章 这个贱人 “这些都是她死后我才收到的。”顾玖瑶解释道，“我不是故意不交的，就是……就是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我……” 顾玖瑶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继续狡辩下去，她把铁盒子放在桌子上，“我……这三封信，我都没打开看。” 白晓夏挑眉看了顾玖瑶一眼，“你真的没打开看吗？” “真的没有，我发誓！”顾玖瑶连连点头，“我是不会撒谎的， 真的。 我就是摸着有封信里，应该是有她的那个粉色日记本。 但是我并不确定。” “为什么不打开看？”白晓夏问道，“如果你当年打开这三封信，或者是把这三封信直接交给警方，那么案子也许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沈爱国不会被关在时光精神病院整整八年，沈初夏不会背着不自爱的名声冤死八年，而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也早就被法律严惩。 顾玖瑶死死的低着头，一句话都都没说。 “是嫉妒？”白晓夏看向顾玖瑶，“原来你才是最嫉妒她，最盼着她不好，最恨不得她死的那个人。” 白晓夏说完，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打开之后，发现竟然是沈初夏的遗书。 只有短短的半页纸，已经讲明了她此生过往。 她是被丁家祥强暴之后的第五天，回到学校之后才选择报了警，但是因为事情已经过了五天，又不是在当地发生的，所以很多证据早就消失了，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担心害怕的不行，而妈妈的那番话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想到了死。 她担心警方不相信自己父母拿出自己写的遗书，于是就提前把写好的东西全都邮寄给了跟自己关系最好，最值得信任的顾玖瑶，然后故意制造了案发现场的强奸假象，最后割腕自杀。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变故竟然会出现在她最信任的朋友这里。 顾玖瑶在沈初夏死的第三天就陆续的收到了这些东西，但是她没有打开看，最后也没有交给刑警。 才会让沈初夏的案子最后草草结案，让害她的人继续潇洒的活在世上，让自己的父亲因为她的案子被关在精神病院八年，受尽了折磨。 “这就是那个粉色的日记本。”路星辞拿着那个巴掌大的小小日记本说道，“原来它在这里。” 其实那个日记本上写的大多都是沈初夏的心情和感想，还有她跟顾玖瑶之间的点点滴滴，里面并没有提及自己被丁家祥强暴的事情。 沈初夏只是在日记本的最后，恳求顾玖瑶在她死后，将收到的另外两封信直接交给警方。 白晓夏想，沈初夏把她的这个粉色日记本寄给顾玖瑶，可能留给自己最好朋友的礼物，并没有别的意思。 白晓夏又看了眼这三封信的邮寄日期，日记本这封信比其他两封信要早两天。 所以顾玖瑶会先收到沈初夏的日记本，然后再收到另外两封信。 沈初夏计划的很周全，可惜她完全信错了人。 “这次丁家祥死定了！”向墨咬牙切齿的骂道，“这样的人间败类，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还德高望重，都什么玩意儿？ 老路，回去先让我揍他一顿，就算是受惩罚我也要揍他！” 路星辞接过向墨手里的那封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叹了口气。 一张是亲子鉴定，上面显示沈初夏肚子里的孩子和丁家祥系父子关系。 还有一张类似于保证书的东西，上面还有丁家祥的亲笔签名。 在保证书上，丁家祥承诺给沈初夏一笔钱，让她去打胎，然后两个人就再无瓜葛。 “如果当初把这些东西交给刑警，怎么会有后面这些事儿？”向墨瞪了顾玖瑶一眼，“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让那个人面兽心的渣男身败名裂。” “现在……也不晚的？”顾玖瑶看向白晓夏几个人，“虽然证据迟到了，但并没有缺席。 虽然正义迟到了，但也没有缺席不是吗？” “那沈爱国这八年受到的伤害，谁来补偿？”白晓夏看向顾玖瑶问道，“你的朋友沈初夏这些年背着的坏名声，谁又来补偿？” 顾玖瑶又低下头，“可她有这些证据，完全可以自己交给警方的啊？ 她干什么非要拉我下水？还让我一不小心犯了法？” 白晓夏看了到现在都还在埋怨沈初夏的顾玖瑶一眼，如果当初沈初夏的父母对她多一些包容和理解，她或许就不会走这条路。 “走，我们回警局！”路星辞站起身，“至于她，会由法律来惩罚。” 白晓夏他们离开顾玖瑶的家之后，在走廊里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她崩溃的大喊声。 “女人好可怕！嫉妒真的会让人面目全非。”向墨啧啧啧两声，“女人之间难道就没有真正的友谊吗？” “肯定有啊！”白晓夏回道，只是她没遇到，沈初夏没遇到而已。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因为嫉妒而变的面目可憎。 “算了，反正我也一直觉得女人挺麻烦的，还是老路最好。”向墨歪头笑着看向路星辞，“老路，你会不会嫉妒我？” “嫉妒你什么？”路星辞挑眉瞪了向墨一眼，“你长得没我帅，能力没我强，不如你先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路星辞说完之后，率先下了楼。 白晓夏见向墨撇了撇嘴，委屈的说道，“我比你…… 算了，好像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 “快走！”白晓夏对向墨说道，“这一刻，沈爱国已经等了八年。” “对，赶紧走！”向墨咬牙切齿的说道，“撕下他那虚伪的外表，让他原形毕露！ 这种伪善的人比那种真恶人更可恶。” 当白晓夏他们再次走进审讯室，将沈初夏的遗书、保证书还有亲子鉴定甩在桌子上时，一直宠辱不惊的丁家祥终于变了脸。 “她竟然敢……”丁家祥啪的一下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这个贱人！” 深吸一口气，丁家祥又平静的看向白晓夏和路星辞，“警官，这遗书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自己是自杀，所以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强暴了她，是你彻底毁了她！”白晓夏看向对面这个能言善辩的人间败类，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自杀？” 第45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哎，那你们怎么证明是我强暴了她，而不是她勾引了我？ 再说了，我顶多就是犯了一个所有男人都犯的错，在她的不断挑逗和勾引下，我失去了理智，才被她得逞。 更何况，在事后得知她怀孕的事情时，我也拿出一笔钱对她做了经济上的补偿。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可谁知道这个贱人竟然临死都要拉着我下地狱，她想死那是她的事儿，为什么要拉上我？” “你那个时候都五十多了？她才十九岁，她是多眼瞎去勾引你？”白晓夏冷眼看向丁家祥，“再说了，曾经报警告你猥琐、性骚扰甚至是强暴的那些女孩子，现在可是都好好的活着呢。 我们已经在和他她们联系，不如到时候你也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 难道真的有那么多眼瞎的女孩子去勾引一个半百的老头子？ 她们图你什么？” “图我什么？当然是图我让她们顺利毕业了。”丁家祥说的理所当然，“我早就说过了，有些女孩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会牺牲的。 当然，在被我拒绝之后，她们恼羞成怒就会反咬我一口。” 看着到了现在还死鸭子嘴硬的丁家祥，白晓夏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张人模狗样的脸上。 走出审讯室之后，向墨气呼呼的骂道，“真是人渣中的战斗机，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去揍他了。” “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只有一直冷静克制的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变态的人我们见多了，他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向墨瞪了路星辞一眼，“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心啊？ 不管碰到什么样的人渣败类，你也从来都不生气。” “生气管什么用？”路星辞问道，“除了让自己身体不舒服还能干什么？ 倒不如赶紧找证据，把他送进去安享晚年。” 正如丁家祥所狡辩的，沈初夏是自杀，而且现在也无法证明，到底是他强暴沈初夏还是沈初夏勾引他，所以还暂时无法对他定罪。 当年选择报警的那些女孩子，如今基本都已经结婚成家。 在听到白晓夏他们的意图之后，她们纷纷愿意出来指证丁家祥。 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被丁家祥猥亵、威胁之后录了音，成了案子最关键的证据。 铁证面前，丁家祥仍然是拒不认罪，他还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她们勾引我，不是我猥亵、强暴她们。” “这些话，你就留着去和法官说！”白晓夏看向道貌岸然的丁家祥，“至于你的罪行，会有法律来惩罚你。 但不管怎么样，你这德高望重的好名声，是彻底不存在了。”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白晓夏问路星辞，“我们要告诉沈爱国真相吗？” “当然。”路星辞点头，“这么多年来，他要的不就是一个真相吗？ 不管真相是多么的鲜血淋漓，无法接受，那也是他想要的。 我们现在就去，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八年。 那些当年曾经欺负过沈初夏的人，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于是，三个人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沈爱国的家中。 在看到白晓夏三个人之后，沈爱国热情的把他们三个人请进屋子，“路警官，是案子有进展了吗？” “嗯。”路星辞点头，他把沈初夏写给顾玖瑶的那三封信递给沈爱国，“这些你先看一下？” 当看到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迹之后，沈爱国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这是……初夏的字，我认得。” 沈爱国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逐字逐句的读完那张遗书的内容之后，他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 白晓夏给沈爱国倒了杯热水，“沈大爷，先喝口水。” 沈爱国这才反应过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抱歉啊，我刚才失态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沈爱国这才看向白晓夏几个人，“所以说，初夏确实是自杀？” “是！”路星辞点头，“从尸检报告、案发现场以及沈初夏留下的这些东西来看，她确实是自杀。 只是在她自杀的背后，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事情。” “哦……”沈爱国点头，“我……我明白的。 我就说嘛，她好好的，怎么会忽然自杀呢？ 她这孩子就是……就是……” 哽咽了半天，沈爱国才继续说道，“路警官，我曾经说过的，我只要一个真相，不管真相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我相信你们的调查结果。 可我女儿是被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给害了，他这些年不仅名利双收，还活的好好的。 我女儿虽然不是他杀死的，但他却脱不了干系。 他……一定是要坐牢的啊！” “一定会的。”路星辞点头，“他是杀死沈初夏的间接凶手，而且还曾经伤害过那么多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一定会受到社会和法律的重判，这一点你放心。” “嗯。”沈爱国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路星辞，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路警官，谢谢你们啊。 初夏的案子，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 我就知道，当初没有找错人。 这个案子，已经过了八年，你们能查出真相，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望着那个卑微的可怜老人，白晓夏心情难过的别过头去。 她不知道沈爱国在知道真相之后，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她也不知道当初沈初夏选择自杀的时候，是不是考虑过自己的父母可否接受她所做的一切。 她不是当事人，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指责任何一个人。 她只是心里堵的很难受，为当时无辜又无助的沈初夏，为自责到发疯的沈初夏的母亲，也为了受尽八年折磨，只为了一个真相的沈爱国。 本就不善言辞的路星辞看向情绪低落的沈爱国，“大爷，沈初夏的事情，我们很抱歉，当年没能查明真相，让你在精神病院被关了八年。 我向你保证，当年参与那个案子的所有人，都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还有故意向警方隐瞒线索的顾玖瑶，也会收到法律的制裁。 你的事情，我会向有关部门提起诉讼，给你应有的经济补偿。 当然了，我也知道，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你的八年。 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而且逢年过节，也要有人给初夏还有她的母亲祭祀，让她们在那边儿活的好一些。 大爷，您可一定要保重！” 第46章 通过考核 沈爱国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路星辞，“路警官，您也……也信这些啊？ 可这些都是迷信的说法，其实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喽。” 路星辞摇头笑了笑。“信则有，不信则无。 虽然我这些年接受的都是无神论的教育，但我还是相信这些所谓前世今生的论调儿的。 毕竟现在大家都在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而且现在很多发生的事情，连科学都无法给出答案的。 至于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有没有来世，谁又真的知道呢？ 毕竟这个问题只有真正死过一次的人，才最有资格回答。 也许有，也许没有，可是要是万一有呢？” 沈爱国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一丝希望，“你说得对，我们又没死过，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阴曹地府啊？ 我信有，那就是有。 初夏和她妈妈在那边儿还要指望我给她们烧东西，我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可不能倒下了。 等一会儿我先给初夏和他妈上柱香，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然后再给她们烧个手机什么的，省的她们娘俩在那边儿过儿不好。” “嗯。”路星辞站起身，“大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初夏的案子虽然真相大白了，但后续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们去做。 你要有事儿，随时可以去警局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 从沈初夏家出来之后，向墨一脸崇拜的看向路星辞，“老路，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你安慰人竟然还有一套。” “没办法。”路星辞无奈的叹了口气，“当沈初夏的案子真相大白之后，他很明显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怎么也要找个让他继续活着的理由？” “对啊，我都忘了你有一双洞察心灵的眼睛，你不去当心理专家实在是太可惜了。”向墨看向路星辞，“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们现在去吃什么。”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你这个吃货，每天除了想吃的，还能想什么？” “果然是知我者，莫若你！”向墨朝着白晓夏嘿嘿笑了两声，“小白，我和你说啊，这就是默契。 我和老路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哦……” “注意你的用词！”路星辞回头纠正道，“咱俩怎么能叫青梅竹马？ 顶多就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发小儿。” “对，你说的都对，是发小儿。”向墨朝着路星辞的背影撇了撇嘴，继续对白晓夏说道，“他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都要多。 他只要看我一眼，啧啧啧，我心里的那些想法，他就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有些时候想想，也蛮可怕的！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和他那双能够洞察世事的眼睛可分不开。 我有时候在想，他会不会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精，不然的话，他的那双眼睛怎么就那么的厉害呢？” 听着向墨的话，白晓夏看向路星辞的背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在时光精神病院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低头看她的那清澈又深邃的眼神。 就像向墨说的，路星辞的目光确实很有穿透力，在他的注视之下，当时的她似乎无所遁形。 既然他这么厉害，那怎么在沈初夏的这个案子中，他怎么就没有太过于突出的表现呢？ 在沈初夏的案子里，白晓夏似乎是一直处于主导地位，破案思路和步伐也基本都是跟着她走的。 想到这里，白晓夏才恍然大悟。 这个案子是路星辞对自己的试探，也是考验。 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案子中的表现有没有过关呢？ “小白？小白？”向墨见白晓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想什么呢？不会是被我刚才说的话吓坏了？ 放心，老路他人其实很好的。” 白晓夏摇头笑了笑，“我只是在想，我有没有通过路警官的考核。” “对哦。”向墨这才想起来，“我觉得你肯定是通过了？等会儿我去问问老路结果。” 两个人上车之后，还没有等向墨开口问，开车的路星辞就看着后视镜对白晓夏说道，“通过沈初夏的案子，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核。 我会向上级正式申请，让你加入到我和向墨的这个小组。” “太好了，小白，恭喜你啊！”坐在副驾驶上的向墨回头笑着对白晓夏说道，“我终于不用天天睁眼闭眼面对的都是老路了。” “谢谢！”白晓夏笑了，“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今晚老路必须要请客啊！”向墨笑着看向路星辞，“或者你亲自下厨去做。” “案子已经结束了，不如我们买菜自己做？”路星辞建议道，“我不是很喜欢吃外面的饭菜。” “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向墨点头，“还是老规矩，你做饭我刷碗。 小白帮你做饭！” 白晓夏心虚的撩了下自己的刘海儿，也行，她虽然做不好，但是肯定能做熟了。 “时光精神病院的案子已经判了。”路星辞接着说道，“警方又查出好几个高官，这次算是将这个毒瘤连根拔起了。 王院长还交待，两年前那位叫赵彦霖的医生，真正的死因是他杀。 赵彦霖不小心得知了时光精神病院的内幕，他想报警，却没想到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王院长是死刑，院里的其他主治医师和护工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正说着，路星辞的手机响了。 向墨接通电话，体贴的放在了他的耳边，“你好，我是路星辞。 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路星辞将车开到路边停下，回头对白晓夏说道，“张书林死了。” “张叔死了？”白晓夏一愣，“怎么死的？自杀？” “是自然性死亡。”路星辞回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虽然狱警百般开导，但他们根本就无法挽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他今天早上再也没有醒来，经过法医解剖证实，他是自然死亡。” 第47章 断绝父女关系 白晓夏看向窗外，或许对张书林来说，这才是最好的解脱？ 一个人的精气神儿确实非常重要，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后，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所以路星辞才会特意去安慰同样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的沈爱国，人，总要为了点儿什么活着。 白晓夏没想到会在菜市场遇到顾锦秀，顾锦秀看到路星辞之后，脸又是一红，“路警官，好巧啊。” “你好，顾大夫。”路星辞只是朝着顾锦秀微微点头，然后客气又疏远的的打了个招呼。 顾锦秀知道自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她又看向白晓夏，“恭喜你啊，终于出院了。” “谢谢。”白晓夏看向顾锦秀，“顾大夫，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锦秀无奈的笑了笑，“因为我在时光精神病院的经历，让很多医院都很排斥我，所以我打算出国深造了。” 白晓夏一脸真诚的对顾锦秀说道，“在精神病院里，谢谢你了。 祝你今后一切顺利。” “后会有期。”顾锦秀朝着白晓夏摆了摆手，最后不舍的看了路星辞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你可真是能招蜂引蝶。”向墨唾弃的看向路星辞，“到哪儿都能有女人喜欢你！” “怪我喽？”路星辞瞪了向墨一眼，“你有经验，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女人不喜欢我？” 向墨一噎，“赶紧买菜，买菜！ 真烦人！” 很快，白晓夏三个人拎着买好的菜、肉还有海鲜回到了家中。 在走廊上，白晓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婀娜的身影。 “晓夏？”孙淑慧看到白晓夏之后，立刻欣喜的走了过来，“我和你爸等了你好久了。 你这孩子，出院后怎么也不跟家里打个招呼？” 白晓夏瞥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中年男人，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 他就是原主白晓夏的亲生父亲白詹星？ “晓夏，跟我们回家？”孙淑慧微笑着看向白晓夏，“都说父女没有隔夜仇，不管你再怎么怨恨你爸，你们也是骨肉相连的一家人。” 呵！一家人？ 白晓夏心里冷笑，如果白家真的把她当一家人，又怎么把她一个精神正常的女孩子丢在精神病院，不闻不问？ 现在又跑来说一家人，无非就是为了自己在社会上的脸面，不让自己落人话柄而已。 这时路星辞已经打开了房门，然后对白晓夏说道，“先进屋再说？” 白晓夏深吸一口气，对孙淑慧和所谓的亲生父亲白詹星说道，“有事儿进来说？” 孙淑慧又跑过去挽着白詹星的胳膊，“老公，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进屋说？” 几个人进屋之后，路星辞和向墨去厨房忙活，客厅里只剩下了白晓夏和白詹星夫妻二人。 白詹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儿，看都没看白晓夏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回家！” 白晓夏翻了个白眼儿，也回了他两个字，“不回！” “啪！” 白詹星将手里的手机狠狠的摔在茶几上，“你这个不孝女，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你有家不回，竟然跟别的男人同……” “他们是刑警！”白晓夏打断了白詹星的话，“请注意你的言辞。” “老公，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吗？”孙淑慧立刻来到白詹星身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你身体不好，可不能生气的。” 白詹星拍了拍孙淑慧的手，柔声说道，“嗯， 我不生气，跟这个小畜生生气不值得。” 说完之后，白詹星又恶狠狠的看向白晓夏，“逆女，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在外面鬼混，还是跟我回家？” “我没有家。”白晓夏挑衅的看向白詹星，“从你们送我进时光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家了。 你们现在又来这里假惺惺的扮什么父女情深？还真是可笑！” “很好！”白詹星眯着眼睛站起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很好！” 孙淑慧见状立刻站起身搀扶住他，担忧的说道，“老公，你不要动怒，慢慢说嘛！” “我明天会登报说明，我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从今之后，你白晓夏和我白家再无任何瓜葛。 淑慧，我们走！” 白詹星说完，拿起手机气呼呼的就朝门口走去。 “晓夏，你爸这次是诚心来接你回家的！”孙淑慧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白晓夏，“你就服个软儿，认个错儿，跟你爸回去！ 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白晓夏摇头，她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认错？ 从头到尾，原主“白晓夏”都是受害者，她已经不在了，如果她还在，她也不会同意自己为了回到那个所谓的家，而去跟白詹星低三下四的去道歉。 “走！”白詹星回头看向孙淑慧，“她就是个白眼儿狼，也就是你心软，竟然还想着让她回白家。 既然她这么有骨气，那就随她去。 我倒是想看看，她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神经病，自己还能闯荡出什么名堂来！” 白詹星说完之后，就带着孙淑慧走出屋子，并且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白晓夏来到窗前，看着下面的灯红酒绿，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也很失落。 白晓夏觉得这股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她和白詹星并没有任何感情，他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 所以这情绪应该是原主自己的？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认可，尤其是被血脉相连的家人。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白晓夏看向玻璃里的那个自己，轻声安慰道，“求来的感情，并不属于自己。 就算是整个白家都不认可你，那也不是你的错。 你要学会认可自己，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个样子，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白詹星不是说，看她这个神经病到底能闯出什么名堂来吗？ 很好，那么他就睁开他那双狗眼看着，看自己到底是穷困潦倒，还是在警届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第48章 路星辞的身份 “你还好吗？”路星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身边，一脸担忧的问道。 白晓夏转头微笑着看向路星辞，“没事儿啊，我很好。 白詹星说，他明天要登报说明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所以从今之后，我再也不是白家的女儿了，我只是我自己。”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路星辞也微笑着看向白晓夏，“想必这也一直是你想做而没有去做的事情？ 那个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如今他这么做岂不是正合你意？” “嗯。”白晓夏点头，“我就是觉得这个社会本来就人情凉薄，没想到亲情也是这样，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之间的亲情也是不堪一击，不值一提。” “亲情和血缘无关的。”路星辞淡淡的说道，“血缘证明的只是亲属关系，却无法证明彼此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的。”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谢谢，我真的没事儿的。” 其实原主对她的情绪影响，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白家，不在乎白詹星，也就更不在乎跟他之间那所谓的父女亲情。 “那就好。”路星辞想了想说道，“做我们这种工作的，就是哪里有案子就去哪里。 没有案子的时候，就会在一个地方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所以我们不会在慕临待太久，或许离开这个地方，不会触景生情就会好很多。” 白晓夏看向下面的车水马龙，“就算是长期待在慕临，我也没有关系的。 他们的存在根本就不会影响到我。” 只要她不在意，白家和白詹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所以白詹星还是高估了白家和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她很想看到白詹星被打脸的那一刻。 “你们倒是快点儿来干活儿啊！”厨房里的向墨拿着土豆不满的问道，“你们该不会是想逃避做饭？” “来了！”路星辞瞪了向墨一眼，“就让你刮个土豆皮，你怎么这么多话？” 白詹星夫妻二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三个人一起在厨房开心的忙活着，白晓夏平时就不怎么会聊天儿，所以她就低头干活儿，路星辞大概平时也只专注案子，所以也没怎么说话。 只有向墨是最活跃的，他自己几乎承包了三个人说的所有话。 打完下手之后，向墨洗了洗手，“我的任务完成了啊，剩下的就交给你俩了。” 说完向墨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厨房，偌大的厨房顿时冷清了下来。 白晓夏看着路星辞的背影好奇的问道，“你家是哪里的？” “我没有家。”路星辞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是孤儿，生下来就被家人抛弃了，一直都是四海为家。” “对不起啊！”白晓夏听着路星辞那平淡的语气，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上一世也是个孤儿，所以感同身受的明白一个孤儿能够顺利长大成人，并且取得这么大的成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嗯？”路星辞笑着回头看向白晓夏，“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我是孤儿，又不是你造成的。 而且我也从来都不觉得孤儿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 对了，我和向墨就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听院长说，我和他是同一天进的孤儿院。 我是有一天晚上被好心人在路上捡到的，所以我姓路。 他是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让院长发现了，所以他跟院长的姓。 我们俩确实是从小一起到大的发小儿。人家都是从穿开裆裤时的友谊，我俩可是从喝奶就开始有的友谊……” “原来向墨也是孤儿啊？”白晓夏有些惊讶，可向墨那清澈又蠢萌的眼神儿，一看就是从小就被宠到大的，无忧无虑的不知社会险恶的傻孩子。 “但他现在不是了。”路星辞又接着说道，“他的家人找到了他，他有家了。 你把葱递给我，对了还有蒜……” 当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桌之后，白晓夏不由的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路星辞的厨艺真的很好，也难怪向墨会一直惦记着。 这一晚，白晓夏睡的特别的沉，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雨过天晴之后，天气格外的清新，但也越加的闷热。 白晓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路星辞正坐在书桌前用电脑噼里啪啦的写着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之后，路星辞回头，看到睡眼朦胧的白晓夏，率先打了个招呼，“早啊！” “早！”白晓夏不好意思的看了路星辞一眼，“不好意思啊，睡过头了。” “没事儿。”路星辞笑着说道，“案子结束了，本来也应该好好的放松一下。 向墨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去乐天游乐场玩儿了。 他本来想叫着你一起去的，可他又不好意思叫醒你，所以就自己去了。” “哦！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吗？”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问道。 “我不喜欢那些东西。”路星辞摇头，“而且时光精神病院和沈初夏的结案陈词也需要写一下。”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白晓夏问道，“结案陈词我也可以写的。” 路星辞看了白晓夏一眼，“我已经写完了，你先去洗刷！” “嗯。”白晓夏快步朝卫生间走去。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跟人同居，尤其是异性，所以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还是喜欢自己独居的日子，可以随意的睡到自然醒，可以穿着睡衣瘫在沙发上发呆，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是说路星辞和向墨不好，而是因为她习惯了独居的生活，所以刚跟人同居时，有些不习惯。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白晓夏忽然瞳孔一缩。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太过于放松的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原主白晓夏肯定不是刑警，既然如此，那么她又怎么会写结案陈词呢？ 也或许，一直在忙的路星辞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可怎么会呢？ 路星辞是什么人？ 他可是极为有名的刑警，他的职业决定了肯定不会把自己说的这句话充耳不闻。 第49章 鬼宅里的男尸 “真是言多必失！”白晓夏使劲的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儿，“静观其变！” 就算是路星辞怀疑自己，可他没有证据。 白晓夏去了卫生间之后，路星辞打开电脑中国的一个文档，那是白晓夏的个人简历。 路星辞望着电脑中的简历，低声自言自语道，“经济犯罪侦查专业？ 去年大学毕业没几个月，就被送到了时光精神病院。 她的经历和刑侦毫不沾边，可她怎么会写结案陈词的？ 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也或许，一开始她在时光精神病院说的那番话是真的。 她原本真的就是个刑警呢？ 天海市？倒是个很好听的城市名字。”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白晓夏看向还在打字的路星辞平静的问道，“向墨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们中午要吃什么？” “他不回来了。”路星辞回头看向她，“中午就咱俩，你想吃什么？” 见路星辞神情没有什么任何异样，白晓夏这才稍微放下心，“我去买条鱼，中午咱吃鱼？” “好！”路星辞点头，“吃完饭再去给你买个手机，好方便我们随时联系。” 白晓夏正要推辞，就听路星辞继续说道，“钱就从你工资里扣。” “哦好的！”白晓夏这才松了口气，她平时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路星辞的，这么穷的她，现在真的不配拥有手机。 “对了，白詹星已经登报声明和你断绝父女关系，当然他这么做其实并不具备法律效力。” “挺好的。”白晓夏无所谓的说道，“就算是不具备法律效力，但名义上和白家没有任何关系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只是，白晓夏还没出门，向墨就打来了电话，因为路星辞的手机外放声音太大，白晓夏也听得一清二楚，“老路，你们赶紧来环城路一号，这里出人命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啊。” “环城公路一号？你怎么在……” “老路，我还要忙，先挂了哈！” 路星辞还没问完，那边儿的向墨就已经匆匆的挂了电话。 路星辞收起手机，然后看向白晓夏，“走，又有命案了，我们现在去环城路一号。” 路星辞开着车，在半小时之后来到了环城路一号。 下了车之后，白晓夏才发现所谓的环城路一号，其实就是一栋已经荒废了很久的独栋别墅。 此时别墅的院门大开着，院子里的草有一人多高，刚走进去白晓夏就被横行的蚊子叮了个大包。 “路警官！”正在安排侦查任务的蔡家俊朝着路星辞两个人挥了挥手，脸上的神情简直是一言难尽。 路星辞和白晓夏来到蔡家俊跟前，“蔡局，这里也属于你管辖的范围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蔡家俊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也是在半小时之前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在这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所以就立刻赶来了。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个来探险的恐怖男主播，我们的警员正在给他录口供。 只是，因为昨天晚上下的那场大雨，可能已经冲刷走了很多重要的线索。 这栋别墅院子的大门就是个摆设，门锁早就坏掉了。” “嗯。”路星辞点头，“你让人再仔细搜查一下院子里和院子周围，我看这栋别墅和旁边的别墅相隔并不远，也去那边询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这里。”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 向法医正在里面验尸，是他和那几个恐怖主播一起发现的尸体。 发现尸体之后，他第一时间让人报了警，并保护了案发现场。”蔡家俊接着又说道。 白晓夏好奇的朝屋内看去，向墨不是去乐天游乐场了吗？ 怎么他又和这些恐怖主播混在一起了？还恰巧发现了这里的男尸？ 看别墅院子这一人高的杂草，说明环城一号的这栋别墅不知道已经被荒废了多久。 向墨和那些恐怖主播来这里做什么？大白天的直播闹鬼？ “嗯，我先进去看看。”路星辞说完，转身就要朝别墅内走去。 而这时蔡家俊又叫住了路星辞，“路警官，那个……” 路星辞回头，见蔡家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路警官，你可能不知道，这里就是慕临市有名的鬼宅。”蔡家俊抬头看向那栋孤零零的别墅，“传言这里一直都闹鬼！” 白晓夏回头看向蔡家俊，蔡家俊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说这些事情，难道说这个鬼宅和死在这里的男尸有关？ “鬼宅？”路星辞看了一眼别墅，然后又看向蔡家俊，“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这里风景很好，但其实很早之前这里是乱坟岗。 有人不信邪就建了这栋别墅，忽然有一天，住在这里的一家八口除了男主人外，全都被杀害，并被残忍分尸。 后来凶手虽然被抓并绳之以法，但由于死去的人冤魂不散，这里就开始闹鬼。 有人晚上路过这里时，会听到别墅里传来凄惨的呼救声。 有人晚上曾经见到里面灯火辉煌，可等他们进去之后里面却空无一人。 还有人说，曾经见过那家人死去的儿子在别墅院子里转悠。 这栋别墅就这么被荒废了，成了有名的鬼宅。” “哦……”路星辞点头，“这些不过都是传言而已。” 蔡家俊接着说道，“前几年有个地产商不信邪，以超低的价格买下这里想装修一下住进来。 他先让装修公司把地窖挖大挖深，他要储藏好酒。 工人就这么挖呀挖，一直挖出来一口漆红的大棺材。 棺材上贴满了符篆，撬开棺材之后，里面就只有一尊地藏王菩萨的雕像。 那个地产商觉得晦气，但又不想声张，于是就让工人把棺材原封不动的埋回去，可谁知道那尊地藏王菩萨的雕像却在半夜出现在了别墅的客厅内。 不管那个地产商将那尊雕像扔到哪里，那尊雕像最后都会回到别墅内。 地产商因为这件事儿直接封了这栋别墅，可是半月后，他的家人却在别墅里发现了他的尸体，警方确定是自杀。 可这件事儿也越传越邪乎，有人说，那个地产商富甲一方，根本就不是自杀。 是那尊地藏王菩萨的雕像惩恶扬善，让那个地产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等蔡家俊把有关环城一号别墅的有关过往讲完之后，路星辞问道，“你说这些的目的，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蔡家俊叹了口气，“路警官，你先进去看一眼尸体，看完之后，或许你就有答案了。” 第50章 剥皮揎草 路星辞转身沿着院子里唯一一条铺好的鹅卵石小路，朝着那栋号称鬼宅的别墅走去，白晓夏紧跟在他身后。 今天的天气很是闷热，刚在白晓夏站在太阳地里听蔡家俊讲关于鬼宅的故事，就已经热的出了一身的汗。 只是，当她走进别墅的那一刹那，就不由的浑身一个哆嗦。 别墅内很是阴冷，直接将她身上的那些汗全都憋了回去。 外面阳光明媚，别墅内却阴森可怖，地上撒满了天地银行的冥币和白色的纸钱。 在别墅的正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尊金黄色的地藏王菩萨雕像。 桌子正前方，一个血肉模糊的赤裸男尸正低头跪在那里，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着，身上沾了几张白色纸钱。 在那具跪着的男尸的右边，竟然还躺着一具奇怪的裸体男尸。 等白晓夏上前看清楚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躺在地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尸，而是一张人皮稻草人，在这张新鲜的人皮内塞了青草，远处看去就像是个死人。 “是剥皮揎草。”路星辞看向地上的那个人皮稻草人，“剥皮揎草源自于佛教传说，是地狱当中对罪大恶极的灵魂所施的酷刑。 在明太祖朱元璋时，这种酷刑主要用于反贪肃贪的法外之刑，就是将贪官污吏的人皮剥下来，做成鼓或者在人皮内部填充稻草后做成人皮稻草人，立于衙门口或当地土地庙之内，用于警示各级官吏，杜绝贪赃枉法行为。” “鬼屋，地藏王菩萨，剥皮揎草。 凶手这么做，是想告诉世人，这世上真的有地狱？ 他暗示死者极有可能是个贪污犯，他要是受到地狱的审判？”白晓夏看向地上的那个人皮稻草人，不管怎么说，“剥皮揎草”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他对于人的身心、精神、人格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摧残。 戴着手套的向墨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老路，小白，你们可算是来了。” 路星辞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尸检什么结果？” “初步判断，死者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那个时候正在下大雨，所以我们不一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和证人。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我怀疑是被注射了药剂，这个要详细检查才会知道。 死者是……活着被剥皮的，致命伤是割喉，凶手的手段极为残忍。 我们猜测凶手作案时全程戴着手套，所以现场并没有发现他的指纹。 死者的衣服被干净整洁的叠好放在墙角处，暂时没有他的身份证明和其他有用的线索，当然了也没找到凶器。 捆绑的绳子都是普通的绳子，没什么特别。 尸体并没有被移动过，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至于死者的身份，就需要蔡局那边儿配合了。 案发现场被保护的很好，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 还有就是……” 向墨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们来的时候，别墅的大门是虚掩着的，我们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当时也没多想。 我听那几个恐怖主播说，这个鬼宅在他们业内非常的出名，现在早就成了恐怖直播的打卡圣地。 但因为这栋别墅实在是邪门，所以很多人都是白天来这里做直播，晚上几乎没有人来，但就算是这样，流量也相当可观。 他们几个是外地来的，本来计划着白天先来熟悉下地形，晚上做直播的。” “嗯，很好。”路星辞面无表情的瞥了向墨一眼，“你们继续，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其他线索，我再看看其他地方。” “哦……”向墨点头，“这个你放心，验尸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白晓夏看向空荡又阴森的大厅，“这些纸币和冥币，是凶手在杀死死者之后又撒的。” 白晓夏从地上捡起一张白色纸钱，上面有一个浅浅的鞋印。 “女士高跟鞋？”白晓夏看着纸钱上面那个细小的鞋跟印，“难道凶手是个女人？” 把那张纸钱放到证物袋之后，路星辞和白晓夏在客厅转了一圈儿之后，然后又沿着楼梯又来到了别墅的二层。 二层和三层相对比较干净，白晓夏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又来到别墅的地下室。 路星辞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对跟在身后的白晓夏说道，“小心脚下。” 在地下室，他们只看到了一只早就死去多时，已经腐烂发臭的流浪猫，同样没有任何的线索。 两个人再次回到别墅的大厅，蔡家俊就走了过来，“路警官，我们已经证实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赵嘉禾，今年二十九岁，单身，是慕临白氏集团采购部的副经理。 他家就住在离这里不到十分钟路程的那栋别墅小区内，只不过因为他是独居，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其他的，我们要需要进一步的了解。” 白晓夏看向蔡家俊，白氏集团？ 是她理解的那个白氏集团吗？ 怎么会这么巧？死者恰好就是白氏集团的员工？ “死者死于剥皮揎草的酷刑，他又是白氏集团采购部的副经理，不排除仇杀的可能性。 所以我想先去白氏集团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他在工作中是不是有贪腐的现象。 蔡局，这里麻烦就交给你了，尸体就交给向墨好了。 你让人调查一下赵嘉禾身边的人，尤其是女人！” “没问题。”蔡家俊点头，“其实……路警官，反正自从我来慕临后，像这种作案手法这么残忍、性质这么恶劣的案子，还真是头一次。 慕临……治安一直很好的。” “和你无关，只是凑巧命案发生在你管辖的区域。”路星辞看了蔡家俊一眼，“我们也希望没有凶案发生，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蔡家俊像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他真的是太难了。 他不过就来这个警局一年时间，先是八年前沈初夏的案子，现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又出现了这么变态血腥的案子，他真担心路星辞他们怀疑他的能力。 在别墅门口，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如果你不想去白氏集团的话，就留在这里和蔡局一起再仔细的侦查一下案发现场。 虽然凶手非常谨慎，但只要他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第51章 白景瑞 “没关系的，我和你一起去白氏集团。”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走！” 别说白晓夏不是原主，对白家和白氏集团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和想法。 就算她是原主白晓夏，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去躲避他们，错的他们，该躲避的人也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她就是要为自己争口气，她想打白詹星的脸！ 她要让白詹星的那双狗眼看看，白家在别人眼里或许是高不可攀，但在她眼里屁都不是。 她和白家断绝关系之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相反她会活的更好。 所以她要去，而且是趾高气昂的去。 半个小时之后，路星辞开车来到了慕临市cbd最高、最雄伟的那栋办公楼前。 望着幕墙上“白氏集团”那四个大字，白晓夏内心无比的平静。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两个人走到前台，说明来意之后，前台姑娘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把他们请到了赵嘉禾所在的办公区域。 赵嘉禾是白氏集团采购部的副经理，现在集团已经得知了他遇害的消息。 采购部的经理是个叫葛祥的五十多岁的秃头男人，当他在看到路星辞身后的白晓夏之后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你……你是…… 啊…… 嗯…… 哦…… 两位警官好，我是采购部的葛祥。” 白晓夏看着葛祥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由惊讶到平静，心中一声冷笑。 “你好，葛经理，我是路星辞，这位是白晓夏警官，我们主要负责赵嘉禾的案子，今天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葛祥上前死死的抓住路星辞的双手，一脸哀痛的说道，“路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抓住凶手啊，赵经理他死的可真是太惨了。” “请节哀！”路星辞努力的把自己的双手抽了回来，“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赵嘉禾在工作中的表现情况。 他是死于剥皮揎草酷刑，极有可能在工作中存在贪腐行为。” “贪腐？ 不，不存在的！” 葛祥摇头，“首先我们集团的制度非常完善，所有员工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机会贪腐。 其次，赵经理是个非常廉洁守法的人，犯法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接着葛祥把赵嘉禾好一通夸，说他工作勤恳认真，遵纪守法，从不肯收一分回扣，不可能存在贪腐的行为。 “那你知道他平时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没有和人结怨啊？ 尤其是女人？”白晓夏问道。 “那更没有。”葛祥摇头，“赵经理的脾气非常的好，不管是对客户还是对同事都非常的友善，他从来没有跟人结怨，更何况是女人？ 再说了把人给活剥皮了，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凶手肯定是个极度变态！” 这时，葛祥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电话号码，立刻接了起来。“白总，对。 好的，我带着他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葛祥站起身，“两位警官，我们白总听说你们来了公司，他想见见你们，顺便了解一下案子的情况。 毕竟赵经理是我们集团的中层骨干，他的被害对我们集团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好。”路星辞点头，“正好我们也有些情况想跟白总了解一下。” 白晓夏深吸一口气，她是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会见到白詹星。 白晓夏调整呼吸，以最平静的心态跟着葛祥来到办公室，却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白詹星，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看着那张和白詹星极为相似的脸庞，白晓夏猜测他应该是白詹星的儿子。 白詹星到底有几个孩子？有几个儿子？ 这个儿子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白晓夏有些懊恼。 因为对白家极为厌恶，所以就算是离开时光精神病院之后，她对于白家的一切并没有刻意的去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是她格局小了。 “这是我们白总白景瑞，白氏集团的分管副总，也是采购部的直属分管领导。” 葛祥笑着介绍道，“白总，这两位是负责赵嘉禾案子的刑警，路星辞警官和……白晓夏警官。” “哦……”白景瑞在看到白晓夏之后，似乎并不惊讶。 他只是极为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然后走到两人跟前，“路警官，白警官，二位请坐！” 说完之后，白景瑞又对葛祥说道，“老葛，你去叫前台端两杯82年的拉菲过来。” “白总，这……不合适？”葛祥一脸尴尬的看向白景瑞，“现在是工作时间，而且人家两位刑警是来查案的。” “怎么？我现在连喝个红酒都不配了吗？”白景瑞立刻冷下脸来，“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那糊涂蛋爹向着你，你就可以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啊？ 要不是卫离司不在，我用得着你？” 白晓夏看了一脸阴沉的白景瑞一眼，从他刚才的话语中不难猜测出，他和白詹星的父子关系，应该并不融洽。 “白总，我们不喝酒。”路星辞平静的看向正要发飙的白景瑞，“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关于死者赵嘉禾的信息。” “那就让前台端两杯咖啡来！”白景瑞瞪了葛祥一眼，“别这点儿屁事儿都办不好，什么玩意儿。” 被骂的狗血喷头的葛祥红着一张脸出去之后，白景瑞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松了松领带，然后很自然的把双脚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点了一根烟之后，这才问道，“警官，我听说我们集团的赵嘉禾死的挺惨？” “是。”路星辞点头，“死于剥皮揎草这个酷刑，而且是活着被剥的皮。” “哦！”白景瑞吐了口烟圈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酷刑我倒是听说过，凶手确实挺变态的。 赵嘉禾这个人呢就是外憨内奸，总是想方设法的薅公司的羊毛，而且死气白咧的跟客户要回扣。 你想啊，他一个副经理，年薪也就是三十万左右，怎么可能买得起环城路那里的别墅？ 那边儿的别墅价格都是千万级以上的，要说他不贪，除了我那个糊涂蛋爹，谁信呢？ 所以这死法确实很符合他，就是太过于血腥和变态了，哎！” 第52章 比如……杀了你 白晓夏挑眉看了吊儿郎当的白景瑞一眼，他对赵嘉禾的这个评价可是和葛祥完全相反啊！ “白总，可葛经理对赵嘉禾的评价和你正好相反。”路星辞看向吸烟的白景瑞问道，“就是不知道你们俩的话，谁更可信一些？” “那个老东西昨天还因为一个项目采购的事情，跟赵嘉禾闹翻了。”白景瑞嗤笑一声，“他这么说，肯定是想为自己撇清关系。 毕竟赵嘉禾一死，得益最大的人就是他了。” “既然知道他在吃回扣，在工作中存在贪腐，为什么你们集团还让他继续在这里工作？” “还不都是我那糊涂蛋爹？”白景瑞吐了口烟圈儿，“赵嘉禾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他那张嘴。 而我那瞎眼的爹就喜欢这种只会说，不干事儿的人！” 白晓夏看了白景瑞一眼，看来他和白詹星的父子关系已经不能用恶劣两个字来形容了。 正说着，葛祥推开门，前台姑娘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老葛，你去通知一下那两家投标公司，下午两点开标。”白景瑞看了站在门口的葛祥一眼，“赵嘉禾不在了，项目采购的事儿你全权负责。” “好的白总，我马上就安排。”葛祥点头哈腰的说完，然后朝着路星辞两个人微微点头，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葛祥和赵嘉禾的同事关系怎么样？”路星辞又问道。 “面和心不和。”白景瑞笑的一脸猖狂，“这些个拜高踩低的玩意儿，他们每个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当然了也从不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 “在公司里除了葛祥，赵嘉禾还和谁有过过节？”路星辞又问道，“尤其是女人。” “那倒是没有。”白景瑞摇头，“我刚才说了，他就是个外憨内奸的人。 他表面上和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再说了就算是跟葛祥不和，那也是属于利益冲突，这种事情在公司很常见，不至于闹到杀人的地步。” “最近赵嘉禾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路星辞又问道。 “异常啊？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你们可以问一问他们部门的同事。”白景瑞笑道，“对了，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 “暂时没有。”路星辞摇头，“我想去他的工位检查一下，看看他的电脑中有没有可疑的线索。” “可以。”白景瑞点头，“我会让老葛他们配合的。” “谢谢白总。”路星辞站起身，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晓夏一眼，打算带她离开。 白景瑞这时也站起身，“路警官，我想和这位白警官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路星辞看向白晓夏，眼神征询她的意思。 白晓夏微微点头，她也想知道白景瑞独独留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以。”路星辞见白晓夏没有异议，于是点头同意了，然后他又对白晓夏说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白警官。” 路星辞走后，白景瑞站起身，双手插兜儿，嘴里叼着根儿香烟，摇摇晃晃的来到白晓夏跟前，然后朝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喂，好久不见啊？ 小神经病？” 白晓夏抬头看向面前这张和白詹星有着七分相似的脸，真恨不得一拳打在这张让她厌恶的脸上。 “我听家里那个老女人说，你现在有个什么第二人格。 你以为自己这么说，就可以把自己以前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全都推的一干二净啊？ 我很好奇啊，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从一个神经病摇身一变成了刑警？ 你该不会是……色诱了刚才那个刑警？ 不过……就你这个长相，他是多眼瞎能被你色诱啊？ 要我说……” 白晓夏微笑着站起身，然后“啪”的一巴掌狠狠的呼在白景瑞那张英俊的脸上，五个手指印立刻显现出来。 大概是白景瑞自己都没想到，白晓夏会这么干净利索的给自己一耳光，他有些发蒙的看向白晓夏，“小神经病，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还问什么敢不敢？”白晓夏冷眼看向比自己高一头的白景瑞，“白景瑞，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少招惹我！ 你记清楚了，我白晓夏现在是名刑警，你辱骂我，就是辱骂刑警这可是犯法的。 而且想必你也知道了，白詹星已经宣布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 在我眼里，他已经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哎呦……”白景瑞气呼呼的指着白晓夏，“你他妈的个小神经病，别以为你是刑警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离开我们白家，你也什么都不是。 什么玩意儿！” “你稀罕白家，我可不稀罕。”白晓夏挑眉瞪向白景瑞，“从你们亲手把我送到时光精神病院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你们对我无情在先，就别怪我无义。 所以，你和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少来招惹我，否则的话…… 我管你是谁，都会揍得你满地找牙，而你却拿我无可奈何！” “妈的，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白景瑞举起右手就想捶在白晓夏的胸口上，却被白晓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白晓夏冷眼看向白景瑞，“我说了，你少来惹我！” 明明白景瑞比起白晓夏更加高大威猛，但他的手腕就是无法挣脱白晓夏的束缚，他盯着白晓夏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到底是不是白晓夏？” “肉体是，灵魂不是！”白晓夏也死死的盯着白景瑞的眼睛，“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是白晓夏在时光精神病院时产生的第二种人格。 自我诞生的那一刻起，原来的白晓夏就彻底的消失了。 现在的我和原来的白晓夏是相互独立的两个人格，所以她会顾忌血缘关系，但我不会。 白景瑞，你以后少来招惹我！ 我脾气不太好，你把我惹怒了，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来。 比如……杀了你！” 第53章 你就不能争气点儿？ 望着白晓夏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白景瑞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道，“妈的，吓唬谁呢？说的跟真的一样。 小爷我从小就是混世魔王，可不是吓大的！” 白晓夏见白景瑞怂了，她松开他的手腕，“不知道你懂不懂法？不过我可以给你普及一下。 如果精神病患者在实施杀人行为时完全丧失意识，不具有杀人故意，这种情况下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也就是我们通常理解的【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白景瑞张大嘴巴，一脸惶恐的看向白晓夏，“你……你他妈的吓唬谁呢？ 别以为我不懂，就算你是精神病患者，也是要对你进行精神鉴定的！” 听了白景瑞的话，白晓夏嚣张的哈哈仰头大笑。 就在白景瑞咬牙切齿的要发飙时，白晓夏忽然停了下来，她似笑非笑的盯着白景瑞，“怎么？你以为我在时光精神病院这么长时间都是白呆的吗？” 说完，白晓夏不再理会一脸茫然的白景瑞，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喂！” 就在白晓夏要开门出去时，白景瑞忽然叫住了她。 “小神经病，白家就我和你两个孩子。 既然你和白家没有任何关系，那白家的一切，也跟你没关系了！” “当然！”白晓夏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也从来都不稀罕！” 说完，白晓夏打开门，大跨步的离开了白景瑞的办公室。 站在原地的白景瑞翻了个白眼儿，摊了摊手，然后吹着口哨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他笑着闭上眼睛，慢慢的把老板椅转了过去，然后又猛地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从白景瑞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在走廊里白晓夏恰好遇到了正从董事长办公室迎面走出来的白詹星和他的助理。 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于是白晓夏昂首挺胸的直接走了过去。 就在二人要擦肩而过，就在白詹星要爆发的那一刻，白晓夏忽然停下脚步，她朝着白詹星微微低头，然后恭敬的说道，“白董事长好！” 说完之后，白晓夏没看白詹星的反应，又昂首挺胸的大踏步的离去。 白晓夏知道白詹星是想借题发挥，在白氏集团让她难堪。 但她不会给白詹星任何为难自己的机会，做戏谁不会呢？ 白詹星那双眼睛阴冷的盯着白晓夏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还气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孽畜，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他所了解的白晓夏，性子耿直，有一说一，且绝对不会向他低头。 他所了解的白晓夏，所有的东西都写在脸上，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 可眼前的白晓夏，他竟然猜不透她到底在什么。 这产生的第二人格，真的和原来的那个人格没有丝毫的关系吗？ “董事长？”身边的助理见白詹星浑身微微颤抖，于是担忧的问道，“你还好？” 白詹星摇头，“走，我们去景瑞的办公室。” 白詹星直接推门而入，等看到屋内的情况之后，他气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逆子，这里是办公室，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身穿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员工立刻从白景瑞身上爬下来，磕磕绊绊的低着头说道，“董……董事长！” “滚出去！”白詹星瞪了那个女员工一眼，“给你十二个月的工资补偿，立刻给我走人！” 女员工哀怨的看了白景瑞一眼，见他听了白詹星的话之后，仍然坐在那里无动于衷，这才不甘心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女员工走了之后，白詹星这才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瘫在老板椅上的白景瑞，指着他那张满是红唇印的脸骂道，“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怎么继承我白家的家业？” “不然怎么办？你可以和那个女人继续努力再生个小的出来啊？”白景瑞嬉皮笑脸的站起身，“既然生不出来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继承了？” “逆子！”白詹星气的咬牙切齿，“你就不能争点儿气？” “不能！”白景瑞笑嘻嘻的回道，“将来整个白家上千亿的资产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还要去争气？ 你与其让我争气，真不如你自己争气一点儿，再生个小的出来好好的培养成为白家继承人！” “你……就这么恨我？”白詹星捂着胸口，“我当年让你去国外，是为了你好。” “我呸！你放屁！”白景瑞朝着白詹星吐了口吐沫，他暴跳如雷的骂道，“你他妈的二十四小时的囚禁我，还说是为我好？” 助理一看场面马上要时空，于是连忙拿出速效救心丸递给白詹星，“董事长，您千万别激动啊！” “多事儿！”白景瑞瞪了助理一眼，然后叼着烟舒服的坐在了椅子上。 白詹星吃了颗药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这才问道，“赵嘉禾的死，跟你有关吗？” 白景瑞听后立刻又要炸毛，“他的死，跟我有个屁关系啊？ 昨天晚上我在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么忙，哪有时间杀人？” “那就好！”白詹星看了白景瑞一眼，“景瑞，你再混蛋，毕竟还是我的亲生儿子。 别的事儿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杀人放火的事儿你绝对不能干！ 一旦你杀了人，再多的钱都买不回你的命！” “要你管！”白景瑞瞪了白詹星一眼，“我的命，我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白詹星无奈的看了白景瑞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在电梯内，白詹星对身边的助理说道，“景瑞这段时间的表现，我很满意。” 助理只是笑着符合了一句，他不明白董事长说的满意到底是哪一方面，是白景瑞的态度越来越放肆了？还是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或者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 如果白景瑞做得这些能让董事长满意，那董事长一定是个受虐狂。 当然这些他也不想知道，他一个打工仔，老板的家务事跟他没有半分钱关系。 第54章 被吞的琉璃珠 白晓夏找到路星辞，他正在看赵嘉禾的电脑。 “有发现吗？”白晓夏坐在路星辞身边问道。 “没有。”路星辞摇头，“都是工作相关的东西，没有什么发现。” 两个人又询问了赵嘉禾的那些同事，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相关信息。 据赵嘉禾的同事说，赵嘉禾最近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昨天下班之后，他直接开车回家了。 他一直没有女朋友，也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孩子有什么恩怨。 当然了，也许是和别的女孩子有恩怨，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毕竟他们只是工作伙伴，并不是朋友，对于赵嘉禾的私生活，他们了解的并不多。 白晓夏和路星辞离开白氏集团之后，在附近找了个面馆填饱肚子后，又根据白氏集团提供的地址，去了赵嘉禾的别墅。 他们到的时候，蔡家俊他们正要离开。 “路警官，怎么样？”蔡家俊来到路星辞跟前，“死者单位那边儿有线索吗？” “没有，暂时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路星辞摇头，“蔡局，你这边儿什么情况？“ “我们在死者家里搜到了不少金条、现金，还有名贵的手表、珠宝等东西。”蔡家俊回道，“初步估计价值在千万左右，但死者目前的薪资收入，是无法支撑起这笔财富的。 所以，他在工作中确实有贪腐的重大嫌疑。” “嗯。”路星辞点头，“不出所料。” “他家装有摄像头，我已经让技术科的同事去查监控内容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他家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车子也停在地下车库，他应该是在昨天晚上自己走到环城一号去的。” “那手机呢？”白晓夏问道，“家里有发现他的手机吗？” “没找到。”蔡家俊摇头，“而且他的手机已经提示关机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他出门不可能不带手机，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他的手机被凶手拿走了。” “让人去电信营业厅，调出最近赵嘉禾所有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路星辞看向蔡家俊，“越快越好！” “明白，我这就安排人！”蔡家俊点头，“我们也询问了周围的邻居，但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和谁一起离开的别墅。” “好。”路星辞点头，“蔡局，你先去忙，我想再进去看一眼。”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进赵嘉禾的别墅，感受着贪污腐败者那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 “凶手会不会是合作伙伴呢？”白晓夏问道，“索求无度的赵嘉禾激怒了对方，这才忍无可忍的杀死了他？” “不会。”路星辞摇头，“首先，赵嘉禾收回扣这件事儿，说白了是赵嘉禾的个人行为和对方的公司行为。 如果对方公司忍无可忍，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没必要杀死他。 不过……” 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如果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赵嘉禾在收回扣的过程中，不仅收了对方的钱，还不顾对方的反对，把那个女孩儿一块给收了。 那么这个女孩子就有了杀人的动机！” 白晓夏点头，不过这个范围有点儿广泛了，他们需要逐个排除。 在赵嘉禾的家里，白晓夏两个人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凶手到底和赵嘉禾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昨天晚上天气不好，又那么晚了，赵嘉禾会独自一个人去那个有名的鬼宅？”白晓夏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是因为赵嘉禾有把柄在凶手手里不得不去，还是其他的原因？” “先回警局！”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看看向墨的验尸报告会不会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于是，两个人回到了警局，正好碰到从解剖室走出来的向墨。 “老路，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有新发现啊。”向墨看到路星辞和白晓夏之后，立刻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快来！” 白晓夏和路星辞两个人来到解剖室，向墨拿着一个证件袋走了过来，“这是从死者的胃里发现的，但我并不清楚这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证件袋里放着一棵绿色的琉璃珠子，上面刻着古老的花纹。 “你说这是从死者的胃里找到的？”路星辞拿着证件袋问道。 “昂！”向墨看了路星辞一眼，“有问题吗？” “有很大的问题。”路星辞指着那枚琉璃珠说道，“忽看不似水，一泊稀琉璃。 琉璃本就价格不菲，尤其是像是这颗带眼睛的老琉珠，人们觉得可以辟邪驱浊，所以更是珍贵。” “他把这颗这么珍贵的琉璃珠吞进肚子里，难道是说当时有人在打这颗珠子的主意？ 所以这不是一起报复杀人案，而是抢劫案？” 向墨看向证物袋里的琉璃珠子，“这颗珠子大约有多少钱？” “几块钱！”路星辞回道。 “几块…… 几块钱？”向墨瞪向路星辞，“你逗我玩儿呢？ 就几块钱你还说这珠子很珍贵？” “我说的是这种珠子的真品很珍贵，一般都在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当然了，证物袋里的这个是赝品，不值钱。” 向墨恶狠狠的瞪了路星辞一眼，“你……算你狠！” “这颗珠子竟然是赝品啊！”白晓夏惊讶的望着证物袋里的琉璃珠子问道，“我看着……还挺像古董的。” “只是看着像而已，不过是以假乱真。”路星辞解释道，“但这颗琉璃珠子确实是赝品，这点我可以保证。” “对对对。”向墨立刻附和道，“小白我和你说，老路在这方面可是专家。 我们之前侦破过一起因为古董的特大杀人案，就那古董把专家都给骗了，但老路一眼就认出那是假的。” “哦！”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没想到你还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别提专家俩字！”路星辞还没说话，向墨就说道，“现在【专家】这俩字都是骂人的，老路才不和那群沽名钓誉的伪专家一样呢！ 老路懂得可多了呢，对老路？” 第55章 死者更新了朋友圈 路星辞没理会向墨的话，他望着证物袋里的琉璃珠子，“我想不明白，死者为什么要吞这个琉璃珠子？ 他想告诉我们什么？他的死和这颗几块钱的赝品有关？” “未必就是死者吞的，也有可能是被迫吞下去的。”白晓夏说完又看向向墨，“珠子上能提取到指纹吗？” “不能！”向墨摇头，“你死了这条心，琉璃珠子上什么都没有。” 路星辞把证物袋递给向墨，“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死者体内被注射了镇定剂，所以他才没有反抗和挣扎。”向墨回道，“其他的没有了。” “嗯。”路星辞点头，“现在说说，你不是去乐天游乐场了？ 怎么会和一群恐怖主播出现在案发现场？” “那个……你们忙活了一天，肯定是又累又渴？”向墨顾左右而言他，“我去给你们冲杯咖啡提提神。” 向墨急匆匆的出去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从赵嘉禾身边的人开始查起。”路星辞想了想回道，“尤其是在工作中和生活中，跟他有仇的女人。” 很快，向墨就端了两杯咖啡回来，“来，先喝杯咖啡提提神。” 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那几个恐怖主播？ 你就不怕自己也变成环城一号鬼宅里的一具尸体？” 见这个话题怎么都绕不过去，向墨才气鼓鼓的瞥了路星辞一眼，“就是……我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听到他们几个说要去环城一号探险，然后我问能不能带上我，他们同意了，我就跟着他们去了。 要是你们跟我一起去乐天游乐场，我就没必要跟他们去什么环城一号了。” “怪我们喽？”路星辞又气又笑的看向向墨，“你这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 “一个人去玩儿多孤单、多可怜啊？”向墨理直气壮的问道，“你都不陪我去玩儿，万一我也被剥皮了，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白晓夏看了眼无奈的路星辞，然后又看向一脸委屈的向墨，悄悄的站起身，离开了解剖室。 此时的路星辞和向墨，简直是像极了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 白晓夏刚出解剖室恰好遇到急匆匆走来的蔡家俊，“白警官，路警官在哪里？” “和向墨在解剖室。”白晓夏指了指解剖室，“蔡局，怎么了？” “技术科的同事有重大发现。”蔡家俊说道，“赵嘉禾的手机刚刚开机了，他们锁定了地理位置就在滕训河附近。” 当路星辞得知这个消息时，只是平静的对蔡家俊说道，“派几个人去滕训河附近搜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赵嘉禾的手机。” “可是，路警官……”蔡家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路星辞，“赵嘉禾的手机十有八九是被凶手拿走了，现在手机开机，说明凶手也在滕训河附近。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 “抓捕吗？”路星辞问道，“那么凶手多高？多胖？长什么样？” “这个……”蔡家俊想了想，“可凶手是个女人，她看到那么多刑警，必定会心虚，这样就容易露出马脚了。” “但滕训河是慕临有名的旅游胜地，那里那么多人，我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大张旗鼓的过去，结果势必会一无所获。” 路星辞解释道，“从案发现场我们也不难看出，凶手是个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人。 赵嘉禾的死讯已经传开了，而凶手敢在这个时间开机，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靠！”蔡家俊气愤的一拳打在墙上，“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让技术科同事密切关注手机位置和动态，有问题第一时间汇报。”路星辞嘱咐道，“我想知道，这个凶手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很快，技术科那边儿就传来消息，赵嘉禾的手机在开机三分钟之后，就再次关机了。 期间手机没有向外拨打电话，也没有收到任何电话和信息。 “凶手到底在干什么呢？”白晓夏被凶手这波操作整不会了，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把赵嘉禾的手机开机，真的这不是为了挑衅警方？ 这时，技术科的同事又跑了过来，“路警官，赵嘉禾的朋友圈更新了！” “啊？”向墨一怔，“啥时候啊？” “就一分钟前，手机开机那会儿。”那个刑警回道，“而且还给一个网名叫【白瞎了】的人发了条微信：【别着急，我在地狱等着你！】。” “走，去看看！”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赵嘉禾死了，这些内容肯定是凶手发的，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几个人来到技术科，一个刑警指着屏幕说道，“警官，这是赵嘉禾刚刚更新的朋友圈儿。” 更新的朋友圈只有一句话：【我贪腐，我有罪！】 朋友圈配图是地藏王菩萨的雕像和一颗琉璃珠子。 这两张图片都是从网上找的图片，所以没有任何线索。 “那条微信呢？”路星辞问道，“是发给谁的？” “发给【白瞎了】的。”刑警回道，“我们刚刚确定，这位微信名【白瞎了】的真实身份是白氏集团的副总白景瑞。” “白景瑞？” “白景瑞？” 白晓夏和路星辞都是一惊，“凶手的下一个目标，竟然是他？” 想起那张脸，白晓夏又觉得，白景瑞成为下一个目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那么一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说不定之前干过什么缺德带冒烟儿的事儿。 “立刻通知白氏集团的白景瑞，告诉他如果可以，我们警方可以派人24小时保护他！”路星辞对身边的刑警吩咐道。 路星辞的话刚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接通电话之后，路星辞一愣，“白总？ 对，我是路星辞。 什么？ 那好，我们现在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凶手不仅更新了赵嘉禾的朋友圈，给白景瑞发了微信，而且还给他寄了一份礼物，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第56章 莫名其妙的信 两个人出了警局之后，太阳已经落山，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因为正值下班高峰期，所以去白氏集团的路上堵车很严重。 白晓夏正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发呆，就听路星辞问道，“你说，白景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晓夏谨慎的看了开车的路星辞一眼，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知道向墨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前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所以白景瑞对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 一想到白景瑞那副样子，白晓夏就觉得厌恶。 上班儿喝82年的拉菲，把脚翘在办公桌上，叼着香烟，怎么看怎么是个浪荡公子哥儿。 见路星辞半天没回话，白晓夏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路星辞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白景瑞不简单。” “不简单？”白晓夏疑惑的问道，“哪里不简单？” “不知道，是知觉！”路星辞看向前方，“这种人，我曾经也遇到过。 他们或许真的就是一滩烂泥，或许就是在卧薪尝胆，静静的等待时机一击毙命。” 白晓夏心里琢磨着路星辞刚才说的那番话，难道说她对白景瑞有偏见？ 好，她承认，自己确实对白景瑞有偏见，甚至是她对整个白家的人都有偏见。 可现在的白景瑞真的是伪装的吗？ 那他为什么要伪装呢？ 车子停在白氏集团的地下车库时，已经到了六点半。 虽然已经下班，但整个白氏集团仍然有很多人在那里加班。 白晓夏敲开白景瑞的办公室大门，开门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请问是路警官和白警官吗？ 我是白总的助理卫离司，白总正在等你们，二位请进。” 白晓夏和路星辞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从办公桌下面钻出来的、一脸警惕的白景瑞。 “哎我去，你们可终于是来了。”白景瑞深吸一口气，“离司，关好门，快把那个东西拿给他们看。” “白总，这里是我们白氏集团的办公楼，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凶手不会选择这个地方杀人的。”卫离司安慰道，“再说了，还有我在呢，别怕啊！” 白景瑞欲哭无泪的看向卫离司，“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赵嘉禾被活扒皮了，可惨了。 妈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得罪凶手了，他为什么把我选为下一个目标啊？ 我还没继承千亿万家产呢！” 白晓夏看吓得瑟瑟发抖的、 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的白景瑞，他真的是装的吗？ 可他这装的也太像了？ 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这就是本来的白景瑞，他原本就是个胆小如鼠，十分惜命的富二代。 卫离司把一封信递给路星辞，“路警官，这是白总刚收到的，你们先看看。” 路星辞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封信，里面有一张纸和一个木制的空心吊坠。 信是打印出来的，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 【杀人者不是凶手，因为凶手已经死了。 杀人者是生存者，因为生存者已经死了。 最后死去的不是凶手，但凶手确实在最后死去。 而我杀你，根本就不用刀！】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这绕口的信息，是想向他们传达什么意思？ 凶手所杀的，其实也都是凶手？ 幸存活下来的，其实也会最终被杀？ 而凶手杀死所有的凶手之后，最后也会死去？ 他要杀白景瑞，用的不是刀？ “怎么样？”白景瑞见路星辞和白晓夏都不说话，于是颤颤悠悠的问道，“能看出来是谁寄给我的吗？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凶手为什么要杀我？他不用刀，要用什么？ 油炸？清蒸？还是……别的？ 为什么杀我不用刀？这不是搞歧视吗？” “这封信和这个空心的心形吊坠，我们要带回警局。”路星辞看向白景瑞，“这封信里的东西，都谁动过？” “啊？谁啊？”白景瑞看向卫离司，“我动过，离司动过。” “知道了。”路星辞站起身，“你的手机拿过来我看看。” 白景瑞把手机递给路星辞，“就邪门儿啊，这凶手怎么就盯上了我呢？ 他没事儿给我发什么短信？” 路星辞看向白景瑞，“这样，我们警方会派人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 “那多派些人。”白景瑞立刻答应，“最好是特警，功夫很厉害那种。 人数多一些，最好有十个…… 哦不，二十个…… 算了，我觉得还是三十个更好！” “我们警局都没那么多刑警。”白晓夏瞥了白景瑞一眼，“你到底干什么缺德的事儿了？怕成这幅样子？ 你得罪过或者是欺辱过什么女人？” “女人？”白景瑞一愣，他松了松领带，眼睛里全是狠绝，“他妈的，你说凶手竟然是个女的？ 那女的我得罪的可太多了啊！ 我得好好的想一想，可我不过就是渣了她们一下，她们不至于要我命？ 再说了，就算是我渣了她，但赵嘉禾肯定没有啊？ 为什么她们也要杀赵嘉禾？ 离司，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卫离司摇头，“白总，你每天身边儿都那么多女人，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来。” “女人……”白景瑞右手摸着下巴，目光扫过白晓夏，然后又猛地一挑眉，“卧槽，我怎么这么傻？ 你不就是我得罪过的、最有动机要杀我的女人？ 你白天还和我说，你是个神经病，犯病期间杀人不用负刑事责任。 可他妈的，你有完没完啊？ 你妈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都没把我妈的死怪在你头上，你竟然把你妈的死怪在我头上。 现在竟然还丧心病狂的想着要杀我，你疯了？ 咱俩是亲兄妹，你竟然谋害亲哥！ 白晓夏，你说，这封信是不是你寄的？” 白晓夏听着白景瑞这番绕口令般的话，然后看向他，“你妈和我妈不是一个妈。 你和我，也没有那么亲。 我早就警告过你，少来招惹我，我从来就不喜欢白家的一切。” 第57章 被拔舌的男尸 “我可以作证，这些不是她干的。”路星辞对白景瑞说道，“她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没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白景瑞听后要炸毛了，“路警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这关系到我的生命，怎么就无聊了？” “我还是那句话，白晓夏现在是刑警，是我的属下。 如果你没确凿的证据就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的！”路星辞冷下脸来，他是给白景瑞脸了吗？ “白总，你冷静。”卫离司来到白景瑞跟前，“他们是刑警，不会这么干的。” 路星辞瞪了白景瑞一眼，“我们会安排刑警24小时保护你，你自己也要小心，有事儿电话联系。” 白晓夏和路星辞离开之后，白景瑞看向卫离司，”今晚你必须要和我睡啊。” “……嗯！” “必须要一张床！” “……好！” “在床的一头儿睡啊！” “……行！” “你说，真的不是白晓夏干的？”白景瑞摸着自己下巴，“可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恨不得我死？ 那些女人我都是给了钱的，她们不可能要杀我。 不对，还有一个……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不过…… 她杀赵嘉禾干什么？ 难道说她在嫁给糊涂爹之前，还和赵嘉禾有一腿？ 妈的，就知道她是个三心二意的贱人。 进我白家，嘴上说不是为了钱，可她不图钱图什么？ 图老头子年纪大，还是图老头子不洗澡？ 不行，我要让路星辞他们好好的查一查这个女人。” …… 白晓夏和路星辞离开白氏集团大楼没多久，路星辞的手机就响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你好白总。 孙淑慧？ 好我知道了，我会派人调查的。”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望着前方有片刻的出神。 “白景瑞说什么？”白晓夏好奇的问道。 “说让我们调查一下孙淑慧，他觉得孙淑慧最有可能要杀死他！” “孙淑慧有杀死他的动机，却没有杀死赵嘉禾的动机。”白晓夏分析道，“除非孙淑慧和赵嘉禾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一点我会让蔡局去调查。”路星辞点头，“我现在在想那封信上的内容， 也就是说，死去的赵嘉禾，他同时拥有两个身份：受害者和凶手。 他是换成一号鬼宅的受害者，但他是哪个案子的凶手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白景瑞，如果赵嘉禾和白景瑞都曾经是凶手，那么最有可能的，当时被害者是白氏集团的员工。 如今受害者的亲人在为他报仇，所以才会说什么【杀人者不是凶手，因为凶手已经死了】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我们查案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路星辞松了口气，“终于，找到方向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晓夏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外面还传来路星辞那急促却不失温柔的声音，“晓夏，起来了吗？” 白晓夏听了之后猛地坐起身，快速的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向门口的路星辞，“怎么了？” “又出命案了，我们要去案发现场。” 不知为何，白晓夏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她不敢置信的问道，“白景瑞不是有咱们的特警保护，怎么还被人给杀了？” 凶手真的这么厉害，竟然敢在特警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不是白景瑞。”路星辞解释道，“死的人不是白景瑞，是白氏集团的胡嘉阳。” “哦……”白晓夏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放下，“不是白景瑞啊…… 可……凶手不是说下一个目标是白景瑞吗？ 怎么……换人了？” “不知道。”路星辞摇头，“蔡局在电话里也没具体的说，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二十分钟之后，白晓夏几个人来到了胡嘉阳被害的案发现场。 胡嘉阳是死在自己的家中，他家位于慕临中心城区的高端住宅小区。 胡嘉阳家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这么大的动静也让惊扰醒了周围的邻居。 “路警官！”蔡家俊朝着路星辞挥了挥手，“死者身份已经证实了，是白氏集团财务部的副经理胡嘉阳。” “嗯。”路星辞点头，“是谁发现的尸体？谁报的警？” “是胡嘉阳的女朋友栾晓丽。”蔡家俊解释道，“栾晓丽七天前去国外出差了，今天凌晨刚回到慕临。 她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胡嘉阳的尸体，于是就立刻报了警。 我们查看过了，门锁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初步判断是他杀，因为屋内一直开着空调，所以尸体并未腐烂，致死原因还需要法医进一步的尸检。 我们的刑警正在给栾晓丽做笔录，我们也正在试图联系白氏集团那边儿。” “你先进去看看尸体。“路星辞对向墨说道，“尽快做出判断。”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正中央的那具全身赤裸的男体。 那具尸体低着头，双脚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双手拷着手铐，俨然是一副忏悔的样子。 “挺残忍的，死者的舌头被拔下来了。”向墨指着跪在地上的尸体说道，“是活着被拔下来的。” “拔舌地狱？”路星辞看向白晓夏，“佛家说，地狱一共十八层，位于第一层的就是“拔舌地狱”。 那些谗言诽谤，侮辱人身，满口恶言，挑拨离间者，轮回之前必入拔舌地狱，受拔舌之苦。” “所以，胡嘉阳的死，是因为他那张嘴？”白晓夏看向低着头跪在地上忏悔的胡嘉阳的尸体，“他曾经侮辱、诽谤过别人，所以凶手才让他以这种方式死去？” 房间内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只有那具男尸那么突兀的跪在那里。 “门锁没有被撬动过，说明是死者主动让凶手进来的。 房间内没有打斗或者挣扎过的痕迹，说明死者和凶手极有可能是认识的，至少死者对凶手不设防。”白晓夏分析道，“死者和赵嘉禾一样，也是白氏集团的员工，这应该是一起连环报复杀人案。 这个凶手，能把赵嘉禾半夜约去环城一号，能自由进入到胡嘉阳的家里。 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和死者赵嘉禾还有胡嘉阳都认识，他会不会就是白氏集团的某位员工？” 第58章 第一位死者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路星辞点头，“这样的话，我们的侦查范围就大大的缩小了。” 在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两个杯子，杯子里倒了两杯红酒，旁边还有一瓶开封的红酒。 白晓夏拿起两个酒杯看了看,疑惑的问道，“男人在自己家约见男性朋友时，会准备红酒吗？” 路星辞想了想，“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 白晓夏看向沙发上的白色浴袍，“那你在家里约见别人时，会穿浴袍吗？” 路星辞还是摇头，“不会，除非是不速之客。” 白晓夏又看向茶几上的两个酒杯，胡嘉阳的女朋友栾晓丽今天凌晨刚到家，胡嘉阳却准备了两个酒杯，是不速之客的可能性并不大。 正在仔细勘查的白晓夏在茶几上捡起一根红棕色长发，“胡嘉阳的女朋友是短发？” “嗯，黑色短发。” 白晓夏把那根长发放到证物袋里，“所以这根长发，极有可能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 百密一疏啊，她还是留下了作案痕迹。” 这时，白晓夏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凶手的画像：女性，长发，与胡嘉阳认识或者是被胡嘉阳邀请来的。 两个人在房间内仔细检查了一圈儿，然后来到技术科同事跟前，“有什么发现吗？” 一名男刑警摇头，“酒杯上的唇印和指纹我们都提取了，具体的需要进一步检验。 屋内的家具没有被移动过得痕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凶手好像十分专业，并没有留下什么作案痕迹。 我们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作案工具和凶器！” 路星辞点头，这才符合凶手的作案风格。 这样的对手，确实让人十分头疼。 白晓夏和路星辞又来到了那具尸体跟前，问正在验尸的向墨，“怎么样？” 向墨站起身，“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五天前。 尸体没有被移动过，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白晓夏看向胡嘉阳的尸体，他是死在五天前，而死者的女朋友栾晓丽是七天前去国外出差的，所以栾晓丽的嫌疑排除。 “虽然四肢被捆绑住，但死者身上没有淤青，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我怀疑是被注射了药物，死者的致死原因是割喉！”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又是割喉，和赵嘉禾的死因是一样的。 所以这应该就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也和赵嘉禾的案发现场一样，并没有找到任何的凶器。”路星辞想了想，“这样，向墨你把尸体带回去解剖，我和晓夏一会儿还要去一趟白氏集团。” 白晓夏站在那里看向胡嘉阳的尸体，纳闷的问道，“胡嘉阳和赵嘉禾都是赤身裸体的死去，致死原因也一致，捆绑他们的绳子也相同。 但我现在好奇的是，胡嘉阳手上和脚上的这副手铐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凶手杀人还特意的带着手铐吗？ 这副手铐是他即兴加上去的，还是他的作案风格？ 如果是作案风格，为什么第二个受害者赵嘉禾没有手铐？” 路星辞围着胡嘉阳的尸体转了一圈儿，对白晓夏说道，“晓夏，你去询问一下栾晓丽，多了解一些胡嘉阳的癖好。” “癖好？是关于哪方面的？”白晓夏疑惑的问道。 “呃……”路星辞脸一红，他有些难为情的转过头去，“就是那个男女之间的，那种……那种…… 你应该也知道，有很多人在那方面会有很多特殊的癖好，比如说受虐倾向，懂了？” “哦！”白晓夏秒懂，“我明白了，你说的是s。” 路星辞说的是有些人特殊的性癖好，不过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等白晓夏走后，向墨无语的看了一眼耳根子通红的路星辞，“老路，你在想什么呢？” 路星辞回头看向向墨，“你回去解剖下尸体，看看他的胃里是不是也有一颗琉璃珠子。” “嗯。”向墨环视整个房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胡嘉阳是第一个，却不失最后一个。 接下来，白氏集团还会继续死人。” 一进门就听到向墨这句话的蔡家俊真是欲哭无泪，“向法医，你这预感还挺离谱的。” 向墨摇头，“其实，按照死亡时间看来，这个胡嘉阳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死者，赵嘉禾是第二个死者。 当然了，可能在他们之间，还有另外的死者，只是还没被人发现。 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连环杀人案，而且是按照佛教惩罚人的十八层地狱中的方式去杀人的。 凶手说，下一个目标是白景瑞。 不知道白家少爷还在不在了！” “啊？难道白景瑞……也被杀了吗？”蔡家俊听了心里一颤，这案子搞不好自己就完了。 路星辞拿出手机，拨通了特警的电话，“我是路星辞，你那边儿什么情况？ 好的，继续保护。” “白景瑞还好好的活着。”路星辞看了蔡家俊一眼，“蔡局，周围邻居那边有线索吗？” “还在询问。”蔡家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我去看看。” …… 白晓夏心领神会的来到了卧室，看到了已经哭成泪人的胡嘉阳的女朋友栾晓丽。 “请节哀。”白晓夏递给栾晓丽一张纸巾，“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让凶手伏法的。” 栾晓丽眼睛通红的看向白晓夏，“警官，他平时也没和人结仇啊，家里的钱财也都没少，你说谁会这么残忍的杀了他呢？ 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他怎么就……” 说着栾晓丽又捂着嘴哭了起来，等栾晓丽平静下来之后，白晓夏才问道，“他是不是？” “啊？”栾晓丽惊愕的看向白晓夏，她的脸一红，“警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们是在查案，希望你配合。”白晓夏坦诚的看向栾晓丽，“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不好意思。 我问你，胡嘉阳手上的那副手铐是你们的吗？” 栾晓丽胡乱的点头，“是……是我们的。 他平时就喜欢玩儿些花样，比如说公主和侍卫，警察和小偷之类的。 他喜欢被虐，所以我就从网上买个副手铐……” 第59章 崩溃的白景瑞 “案发当天，也就是6月13号，他有什么异常吗？”白晓夏又问道。 “没有啊！”栾晓丽摇头，“因为有时差，所以我出差之后联系的也不是很多。 后面几天，他手机就打不通了，因为我忙，也就没在意这些。” 白晓夏瞳孔一缩，手机，一定是凶手又顺手拿走了胡嘉阳的手机！ “胡嘉阳平时的罪过什么人吗？”白晓夏又问道。 “没有。”栾晓丽摇头，“他工作比较忙，基本公司和家两点一线。 而且我们老家不在慕临，这里也没什么同学，所以除了同事，基本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 栾晓丽这边儿并没有提供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白晓夏又问了一些关于胡嘉阳的日常习惯，就走了出来。 “胡嘉阳的手机也被凶手拿走了！”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可是他为什么没用胡嘉阳的手机发东西呢？” 路星辞想了想，“大概是因为胡嘉阳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所以不到拿着胡嘉阳手机发信息的时间。” 白晓夏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蔡局这边儿通过询问走访周边的邻居，没想到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据这层的一个住户说，案发那天晚上十一点，他看到一个长得很高挑儿的长发女人来找胡嘉阳。 那个女人一头长发，穿着红色高跟鞋，大晚上的戴着墨镜和口罩，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因为他们是坐的同一部电梯，又是大半夜去的胡嘉阳的家，所以那个住户的印象特别深刻。 我们刑警根据他的描述，画了张凶手的肖像。 就是这样的！” 蔡家俊说着把那张画像递给路星辞，白晓夏凑近看了一眼，然后惊愕的目瞪口呆。 从这张画像中，他们也就只能看出来是个长发女人，戴着口罩和墨镜，根本就猜不到是长什么样子。 “这娘们儿长得不错，但心也是挺狠啊！”向墨望着画像啧啧啧两声，“活剥人皮，活拔舌头，不知道下个案子她还会干什么。 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蔡局，这里交给你们，我们还要去一趟白氏集团。”路星辞对蔡家俊说道，“这里的住户继续走访询问，看看能不能问出有用的线索。” “明白!”蔡家俊点头，“我这就安排。” 再次来到白氏集团，他们先去胡嘉阳所在的财务部。 财务部的经理和同事在听说胡嘉阳遇害的消息之后都很是震惊，胡嘉阳是请了一周年假的，所以这几天公司没有人跟他联系，却没想到他已经在家中被害。 根据部门同事的反馈，胡嘉阳虽然是个男人，但嘴特别的碎，比女人还能八卦。 集团内所有的小道消息基本上都是他传播开的，什么谁的女朋友劈腿了，谁的老公出轨了，谁家孩子考试全级部垫底。 总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他不传播的。 只要是他知道了，那么整个集团基本就都知道了。 要说因为嘴碎在集团内得罪的人，那可就太多了。 要说谁因为这个去杀了胡嘉阳，他们却又觉得，谁都没有可疑。 在胡嘉阳的笔记本电脑中，qq和微信聊天儿记录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问完话之后，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去见一见白景瑞，毕竟他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于是，两个人又来到了白景瑞的办公室，门口左右两旁站着警局的两名特警。 “路警官，白警官。”两名特警看到白晓夏他们之后打了个招呼，“白景瑞昨天晚上没回家，睡在办公室，到现在一切正常。” “辛苦了。”路星辞对两名特警说道，“有事儿及时和我联系。” 白晓夏上前敲门，开门的是卫离司，“路警官，白警官，请进。” 白晓夏进去之后，就看到了萎靡的坐在老板椅上，顶着黑眼圈儿哈气连天的白景瑞。 看来因为那封信和那条微信，昨天一晚上，他都没怎么休息好。 白景瑞看到白晓夏俩人之后，立刻问道，“两位警官，我听说胡嘉阳死了？” “是。”路星辞点头，“死亡时间是五天前，他应该是第一位被害者。” 白景瑞惊恐的咽了口吐沫，“我不管他是第几个，我就问你们抓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给你的那封信上，只有你和卫离司的指纹。”路星辞摇头，“这几天你要注意安全。” “这不是废话？”白景瑞吼道，“可你们一天抓不到凶手，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我说你们查没查那个老女人？” “查过了，赵嘉禾被害的那晚，她在家一直没出门。 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的，所以她的嫌疑基本排除。” “但杀赵嘉禾和杀我的，不一定就是一个凶手啊？”白景瑞瞪着那双通红的眼睛，“就算是胡嘉阳是第一个被害的，可赵嘉禾死的还是，胡嘉阳也没给他发微信啊？也没给他写信啊？ 可怎么到我这里，这事儿就变味儿了呢？ 又是微信又是写信，这么下去，就算是他不杀我，我也会被他活活的折磨死啊！” “所以说，杀你不用刀？”白晓夏盯着白景瑞，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哈？啥？”等白景瑞听懂白晓夏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就彻底炸毛了，“原来是你啊？ 杀我不用刀？你是想让我彻底崩溃，然后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就知道，你根本放不下白家的一切，你对我就是羡慕嫉妒恨。 白晓夏，其实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对，就是你！一定是你！” 白晓夏瞥了有些癫狂的白景瑞一眼，“我说的是送给你那封信上的内容，凶手的原话应该是【而我杀你，根本就不用刀！】。 怎么？这才一晚上你就把信上的内容给忘了？” “我……”白景瑞一噎，“离司，是这样的吗？” “是的。”卫离司点头，“那封信上确实这么说的。” “不是你？那是谁？”白景瑞烦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是你，那就是家里的那个老女人！ 你们派人去抓她啊！” 第60章 我嘴碎，我有罪 “白景瑞，你冷静！”路星辞看向白景瑞，“有我们特警保护，你暂时是安全的。 至于抓凶手，那是我们警方的事情，在没有充足的证据前，我们不可以贸然抓人。 而且孙淑慧她并没有作案时间。” “我冷静个屁啊！”白景瑞吼道，“敢情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不是你，要死的人也不是你。 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能保证有特警在，凶手不会杀我？” “现在我们怀疑凶手极有可能是你们白氏集团的女员工。 你与其这么如惊弓之鸟，不如你好好想想，你得罪了谁？”白晓夏冷眼看了白景瑞一眼，“白氏集团的员工曾经有人死在你手里吗？ 你是不是和什么命案扯上过关系？” “我，白景瑞，白氏集团的继承人，身价上千亿，我有杀人的理由和动机吗？”白景瑞问道，“我连你和那个老女人都没杀，更何况别人？” “白总，我们的两名特警是曾经保护外国领导的。”路星辞看向白景瑞，“所以安全方面你大可以放心。” “外国领导？原来是这样啊！”白景瑞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路警官，总之你们要快些抓到凶手，否则这太耽误我工作了。” “我们一定。”路星辞站起身，“我们要先回警局，你有事儿可以给我电话。 对了，也麻烦你想一想，你们白氏集团有没有员工意外身亡的。 我要份这些人的……名单！ 对了，尤其是和琉璃珠有关的员工。” “好的好的。”白景瑞笑着说道，“路警官，真是辛苦你们了。” 白晓夏看了一眼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白景瑞，扭头朝外面走去。 “离司，你送送路警官他们。 然后顺便去跟前台说，让小厨房给我两份牛排，一份羊排，一份水果，外加一瓶82年的拉菲。 妈的，我都要饿虚脱了，吃完我要先睡会儿，困死我了。” 白晓夏听了翻了个白眼儿，推门走了出去。 卫离司将路星辞和白晓夏送到电梯门口，“路警官，白总因为这件事儿，一晚上都没睡，真是睁着眼到天亮的。 所以刚才他情绪可能有些失控，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理解。”路星辞点头，“我们会尽快的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 在车上，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你现在对白景瑞的印象有改观吗？ 你还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吗？” 路星辞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沉思片刻之后，然后摇头。 “为什么啊？”白晓夏好奇的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他不简单啊？ 你看他收到微信和那封信之后，就吓成那副烂样子了。 这哪像一个成大事者的样子？” “恰恰相反，这就是成大事者该有的样子。”路星辞解释道，“我们看到的，也只是他想让我们看的而已。 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仍是一无所知。 要知道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就算是骗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 尤其是想骗我这样的人，可能性不大！” 白晓夏好奇的看向路星辞，她还记得在时光精神病院时，路星辞也说过，相信她，选择跟她合作，是因为她那双眼睛。 他说在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犀利、敏锐、谨慎还有审视，那么白景瑞的眼睛里有什么？ “那你在白景瑞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白晓夏好奇的问道。 “看到了隐忍，虽然一闪而过。”路星辞回道，“所以我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白晓夏托着下巴看向路星辞，“你的眼睛很毒啊，这些都能看出来？” “见得人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路星辞苦笑一声，“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有时候也只能安慰自己，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白晓夏狐疑的看向路星辞，这怎么会是不幸呢？ 只是，她也经历了很多人，很多事儿，可怎么就没有练就路星辞那双毒辣的眼睛呢？” 回到警局之后，白晓夏他们先来到了解剖室。 “怎么样？”路星辞看向正在缝合尸体的向墨，“有发现吗？” “有。”向墨将一个证物袋递给路星辞，“胃里的琉璃珠子，和赵嘉禾体内发现的一样。你看看是真品吗？” “是赝品。”路星辞回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暂时没有。”向墨摇头，“这起连环杀人案有些棘手啊，老路，我们这次遇到对手了。” 正说着，蔡局敲门走了进来，“路警官，胡嘉阳的手机开机了。” “在哪里？” “滕训河附近。” “走，去看看！” 白晓夏几个人来到技术科，一个刑警站起身，“死者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什么内容？”路星辞问道。 “我嘴碎，我有罪！”刑警回道，“还配了两张图片，一张是地藏王菩萨，一张是拔舌地狱的。” “我嘴碎，我有罪！ 我贪腐，我有罪。 地藏王菩萨，琉璃珠子，你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白晓夏望着屏幕上的那两张图片，自言自语的问道，“赵嘉禾的回扣是琉璃珠？ 这起连环杀人案和琉璃珠有关？” “蔡局，胡嘉阳的手机又给【白瞎了】发了微信。”一名刑警说道。 又是白景瑞？ 白晓夏凑过去看了一眼，微信上还是那句熟悉的话：【别着急，我在地狱等着你！】。 这时，路星辞的手机再次响起，“白总，我看到了。 有特警在，你不用担心。 不如你好好想想，胡嘉阳和赵嘉禾和琉璃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还有就是，白氏集团死亡的员工中，谁和琉璃珠子能扯上关系？” 路星辞挂了电话之后，蔡家俊又说道，“路警官，我们通过胡嘉阳和赵嘉禾的消费记录，发现他们俩其实是夜店的常客。” “夜店？”路星辞问道，“哪家？” “赵嘉禾喜欢去sily夜总会，胡嘉阳喜欢去ketty俱乐部。 赵嘉禾经常去皇冠大酒店开房，胡嘉阳经常去丽景大酒店开房。”蔡家俊回道，“不知道这些对案子有没有什么帮助？” 第61章 色诱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难道说凶手知道了两个人的喜好之后，故意在夜总会与受害者邂逅，然后趁机杀了他们？ 所以，警方才没有在死者的通信记录和qq以及微信聊天记录中发现任何线索。 原来，凶手用的是最原始的套路，色诱。 而男人，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他们有时候特别怂但又特别想寻找刺激。 这个凶手对赵嘉禾非常了解，于是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趁着他跟葛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吵了一架，心情不好需要发泄的时候，特意把他约到了环城路一号，然后虐杀了他。 对于死者胡嘉阳，则是提前和死者之前就约定好的时间，所以胡嘉阳才会主动让凶手进屋，结果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虐死。 “我们去一趟这两个地方。”路星辞看向白晓夏，“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那个凶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于是，白晓夏他们先来到了sily夜总会，这时天刚暗下来，俱乐部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两个人拿着赵嘉禾的照片找到了那里的值班经理，然后见到了所有的服务生。 其中一个服务生认出了赵嘉禾，“我记得他， 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对女人很大方，经常给他们点酒水，送小礼物。 但他对我们很抠门，反正他不仅没有给过我一分钱的小费，还竟然让我给他跑腿儿。 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深。” “那你还记得上周半夜下大暴雨那天，他有没有来过吗？”白晓夏问道，“那天天气不好，来的人应该不多，你有印象吗？” “哦……”服务生点头，“想起来了，他来了。 那天他来的特别的早，看样子是一下班就来了。 不过他心情貌似不好，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闷酒。 没过多久，他就和一个长发女人离开了。” “长发女人？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白晓夏问道。 “这个我没留意啊，是那个女的出什么事儿了吗？” “不是，是那个男的，他被杀了。”白晓夏摇头，“我们可以看看你们当天的监控吗？” “啊？”服务生惊讶了一会儿，这才带着他们来到监控室，调出了当天的监控录像。 他们果然看到了赵嘉禾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酒，很快，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人站了起来，可惜她戴着一顶白色礼帽，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而且背对着摄像头，白晓夏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脸。 女人坐在赵嘉禾身边，俩人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大约在十分钟之后，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了sily夜总会。 那是个长发女人，穿着一双高跟鞋，根据她和赵嘉禾的身高差比，目测净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 “可惜，我们看不到她的脸。”白晓夏遗憾的摇了摇头，“故意戴着礼帽，是怕被人认出来吗？ 对了，往前翻，查查她的结账记录。” 结果，那个女人的酒是当场付的是现金。 “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凶手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所以她不可能让监控拍下她的。” 两个人离开sily夜总会，又来到了ketty俱乐部。 有个服务生当场认出了胡嘉阳，“我认识他，他是我们的老客户了，经常有客户陪着他来我们这里。” “那你仔细想想，6月13号那天，他来过这里吗？”白晓夏问道。 “6月13号？我不记得了。”服务生摇头。 “那天是个星期六。”白晓夏提醒道，“你再好好的想想。”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他来了！”服务生点头，“因为他基本都是工作日来，周末从来不来的。 所以那天他来，我还觉得挺奇怪的。” “那天他和谁一起？”白晓夏问道，“他身边是不是有个女人？” “和谁我不知道，但女人肯定是有的。”服务生回道，“他每次来都会点女人啊，女人有时候是我们夜总会的，有时候是在夜总会邂逅的。” “那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这我不记得了。”服务生摇头，“不是我们夜总会的，不过我记得她是长发。 因为这位客人就喜欢长发飘飘的女人。” 又是长发女人，那无疑就是凶手了。 白晓夏和路星辞来到监控室，调查当天的监控。 可惜那天晚上人很多，胡嘉阳又选了个角落。 所以白晓夏只是看到有个戴着白色礼帽的女人过去跟他搭讪，两个人喝了一杯酒之后，就挽着胳膊离开了。 可惜的，他们仍然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到目前为止，他们虽然知道了那个凶手作案的流程，但还是无法确定她的长相。 在回家的路上，白晓夏好奇的问道，“胡嘉阳开房都是在丽景酒店，可为什么那晚他竟然会把女人邀请到他家里呢？ 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回是谁呢？” “我现在担心的是白景瑞。”开车的路星辞回道，“凶手用胡嘉阳和赵嘉禾的手机都给他发了微信，这一点很不符合他的作案风格。 他说杀死白景瑞，不用刀。 那他到底打算怎么杀死白景瑞？ 白景瑞身边也有很多女人的，如果这个凶手就是白氏集团的员工，那么白景瑞就是防不胜防。” “那……我们要怎么办？”白晓夏问道。 路星辞思索片刻才说道，“倒是不用担心他，我相信就算是有危险，他也可以应付的。” “嗯？”白晓夏疑惑的看向路星辞，刚才还说担心白景瑞，为什么现在又说不用担心他了？ 是因为有那两个特警在吗？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白晓夏几个正在家吃早饭，路星辞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电话号码，对白晓夏和向墨说道，“赶紧吃，蔡局打来的。 这么大清早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 向墨听后立刻把油条塞到嘴里，然后喝了几口豆浆，含糊不清的说道，“鸟白，快系啊！” 白晓夏看着站在窗边打电话的路星辞的背影，也赶紧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咬了一口，“不行我们就带着路上吃，话说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正儿八经的吃一顿饭了。” 第62章 一个老色批 “嗯。”向墨拿来几个保鲜袋，和白晓夏一起将油条和包子塞了进去。 “我们走，又有命案发生了。”路星辞打完电话后，对白晓夏和向墨说道，“凶手还真是胆大包天，顶风作案啊！” 白晓夏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子，“死者是谁？” 真的把白景瑞给杀了？ “是白氏集团的葛祥。”路星辞回道，“白景瑞那边儿没事儿。” “葛祥？那个油腻的秃头中年男人？ 既然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葛祥，那他为什么要给白景瑞发那些微信呢？”白晓夏想不通。 “或许就像是他在信里说的，杀白景瑞不用刀。”路星辞分析道，“也可能是故布疑阵，在扰乱我们的视线。” 白晓夏的手一顿，故布疑阵？ 可为什么非要选白景瑞呢？ 除非白景瑞本来就被牵扯在案子中，所以早晚都会被杀！ “走！”路星辞拿起外套，“在春和景明小区，蔡局他们也过去了。”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向墨一边儿喂开车的路星辞吃包子，一边问道，“你说凶手他不累吗？刚杀了赵嘉禾和胡嘉阳，现在又杀了葛祥。 还有一个替补白景瑞，他到底要杀多少人，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到目前为止，他杀的都是白氏集团的员工，不应该是无目的无动机的随机杀人。 所以，我们应该先找到他的杀人动机。”白晓夏分析道，“可惜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几个人来到春和景明葛祥的家中，那里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地上，两手拍地哇哇大哭，想必她就是葛祥的妻子。 “路警官。”蔡家俊用手帕捂着嘴从房间内走了出来，“那个……你要有心理准备。 白警官，你更是。” 白晓夏看了蔡家俊一眼，案发现场到底什么样的场景，让他的脸色都变了？ 路星辞对蔡家俊说道，“蔡局，让人给葛祥的妻子录口供，询问周边邻居，是否有可疑人出入？” “好。”蔡家俊点头，“这些都交给我。” 白晓夏跟着路星辞走进屋内，当她看清楚葛祥的死状之后，才明白刚才蔡家俊话里的意思。 案发现场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葛祥就那么赤裸着身体、大咧咧的躺在地板上，象征着男性部位的那丁点儿东西被割了下来，还塞在了他的嘴里。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成了两个血窟窿，眼珠子摆放在头顶处。 他的十根手指和脚趾全部被剪断，丢弃在地上。 葛祥整个人鲜血淋漓，身上全都是被划开的口子，没有一块好肉。 “是谁发现的死者？谁报的警？”路星辞问道。 “是死者的老婆发现的，邻居报的警。”勘察现场的一个刑警回道，“他老婆说，这是他们给儿子买的婚房。 昨天葛祥加班太晚，这里离白氏集团办公楼又近，所以他就睡在了这里。 他老婆早上来给他送早饭，没想到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老婆当时直接吓晕了。 有路过的邻居见到屋里的情况之后，就立刻报了警。”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葛祥也是死于地狱刑法吗？ 那他属于是哪一种死法？” “磔刑地狱。”路星辞回道，“不过是升级版的磔刑地狱的刑法。” “什么是磔刑地狱？”白晓夏好奇的问道，前世的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那些鬼怪传说根本就不屑一顾。 所以，她只知道有十八层地狱，但是不知道十八层地狱都有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是磔刑地狱。 “通俗讲就是千刀万剐之刑法！”路星辞解释道，“这是第十五层地狱，受这种刑法的人，一般都是挖坟掘墓的罪人。 挖坟掘墓？ 难道说……这个葛祥挖了谁家的祖坟吗？” “他是个盗墓贼？”白晓夏看向葛祥的尸体，“不会？” “不一定是盗墓贼，也可能是隐喻。”路星辞解释道，“总之是在人家死后，他做了对人家不好的事情。 或者是尸体，或者是名声，或者是其他。 所以凶手才给了他这个残忍的磔刑地狱的刑法。” 向墨指着葛祥嘴里的东西问道，“那他嘴里里的这个玩意儿又怎么解释？ 之前死的胡嘉阳还有赵嘉禾可没有这样，他们比葛祥年轻，比葛祥帅。 可为什么凶手非要割了他的？” “可能是猥琐或者欺辱过别人？”白晓夏猜测道，“在企业之中，总有一些老色批，仗着自己手中的那点儿权利和地位，表面上人模狗样，其实暗地里经常猥琐女员工并占他们便宜。” 所以，这个几乎要光头的、中年老男人葛祥，极有可能就是那种老色批。 “有道理。”向墨点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我先验尸，你们去房间内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白晓夏先看了眼门窗，“门锁没有被撬动过，和胡嘉阳一样，应该是死者主动让凶手进来的。” “嗯，房间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当时凶手和死者没有发生肢体上的冲突。 不然的话，深夜不可能不惊动楼下的邻居。” 凶手每次在房间内行凶杀人都非常谨慎，白晓夏和路星辞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当然他们也没有找到死者手机。 这时，向墨也初步完成了尸检，“死者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致命伤是割喉。 身上的那个东西，是活着的时候切下来的。 他身上没有淤青，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我怀疑也是被人注射了药物。 我在他的手心里发现了一枚纽扣。” “ny？”路星辞看了纽扣上面的字母一眼，然后说道，“这款女士衣服很贵，而且都是全球限量版 ，通过这枚纽扣，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路警官，我们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女士高跟鞋的鞋印。”一个刑警过来对路星辞说道，“基本可以断定，这个鞋印就是在赵嘉禾案发现场的纸钱上发现的那个高跟鞋鞋印。” 第63章 我猥琐，我有罪 听了刑警的话，白晓夏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找到死者的手机了吗？” “没有。”刑警摇头，“估计……是被带走了。 我已经让同事对死者的手机严密监视了。” “嗯。”路星辞点头，“你们继续，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蔡家俊这时走了进来，“路警官，葛祥他老婆什么都不知道， 葛祥只是跟她说昨晚不回家，在这里过夜。 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周围的邻居都说昨晚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而且电梯摄像头恰好坏了，我们也没办法查监控。” 白晓夏看向地上的尸体，其实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只是……凶手既然这么小心谨慎，怎么还会让死者扯下一枚纽扣呢？ 还有，胡嘉阳和赵嘉禾都是在夜店“偶遇”的死者，那么葛祥也是吗？ “葛祥是第三个死者了，他们都是白氏集团的员工，被警告下一个目标的白景瑞，更是白氏集团的副总。 就算凶手不是白氏集团的人，但这起连环杀人案一定和白氏集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蔡局，这里交给你。 我还要去一趟白氏集团。” 白晓夏则和路星辞开车再次来到了白氏集团，前台姑娘看到两个人之后，礼貌的站起身，“二位警官，请问你们找哪位？” “白景瑞。” 前台姑娘打了个电话后，直接把白晓夏和路星辞领到了白景瑞的办公室门口。 “路警官，白警官。”一名特警打了个招呼，“你们来了？” “嗯，白景瑞怎么样？”路星辞问道。 “昨天你们走后，他的状态很好。”特警回道，“能吃，也能睡。 但是早上听到葛祥被害的消息之后，似乎又把他给吓坏了。 他让卫助理去给他回家拿什么十字架、佛珠之类的，让小李在办公室内陪他，我在门口守着。” “辛苦了。”路星辞对那名刑警说道，“我进去看看他。” 白晓夏跟着路星辞进了白景瑞的办公室之后，看到白景瑞此时的样子，白晓夏别过眼去。 白景瑞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背心，左手拿刀，右手拿棍，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 那名特警看到路星辞之后，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办公室。 在看到路星辞之后，白景瑞把手里的刀棍往地上一扔，不满的问道，“路警官，怎么葛祥会被杀了呢？可凶手不是说下一个目标是我吗？ 他怎么这么不讲诚信的去杀葛祥？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 白晓夏瞥了白景瑞一眼，诚信是这么用的吗？ 好像凶手没来杀他，他很遗憾一样。 “葛祥又是怎么样的变态死法？”白景瑞又接着问道。 “是磔刑地狱的刑法。” “磔刑地狱刑法？那是什么？”白景瑞不懂就问。 “千刀万剐听说过吗？就是升级版的千刀万剐……” 路星辞把葛祥的死介绍的非常的详细，而白景瑞越听，脸色越是苍白。 他走到办公桌前，喝了半杯82年的拉菲压了压惊，这才声音颤抖的问道，“那为什么……他死的这么惨啊？ 也不是，好像他们几个死的都挺惨。 所以，作为凶手下一个目标的我，会不会只有更惨？” “白总，葛祥这个人平时怎么样？”路星辞没有回答白景瑞，反而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怎么样？”白景瑞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摸着自己下巴，“你指哪一方面啊？” “各方面，包括他的风评。” “人嘛，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所以很难用一个词去形容。 葛祥这个老东西嘛，业务上一般，但是他也会舔上面的领导。 他为人方面格局很小，是个小肚鸡肠的真小人，伪君子。 人品上嘛……更不咋的，是个下流的老色批。” “下流老色批？”路星辞问道，“他在公司骚扰女员工？” “可不是嘛！”白景瑞点头，“每当见到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我就想给他戳瞎。 他和我正好相反，我是风流不下流，他是下流不风流。 他经常骚扰年轻的女员工，有几个受不了直接辞职了。” “那你不管？”白晓夏问道，“你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吗？” “我？”白景瑞用手指着自己，“我什么玩意儿啊，我管他？ 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我就是来混日子的。 我就徒有虚名，但没有实权。 再说了，他那么会舔领导，我那混蛋爹很信任他的，我说话管屁用！ 所以，这种死法挺适合他的，真的。 就是太残忍了，太残暴了。” “那白氏集团有没有女员工因为这件事情……自杀或者丢了性命的？”路星辞又问道。 “这倒没有。”白景瑞摇头，“这老东西也没贼胆儿，顶多就是沾沾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但更过分的他不敢做的。” 这时，白景瑞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惊恐的瞪大眼睛，直接将手里的手机丢了出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妈的，阴魂不散啊。 她到底要搞什么啊？ 要杀就杀，何必钝刀子割肉，让我这么煎熬？” 白晓夏捡起白景瑞扔掉的手机，看到了葛祥发给他的微信，还是熟悉的那句话：【别着急，我在地狱等着你。】 “看看葛祥的朋友圈是更新的什么？”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 白晓夏点开朋友圈，显示在一分钟之前葛祥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状态： 【我猥琐，我有罪！】 配图还是地藏王菩萨和那颗琉璃珠子。 “有病！”白景瑞骂道，“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干什么都给我发微信？ 当年邓明生的死，可是跟我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要杀人报仇，就去杀他们几个好了。 把我扯上算什么？” “谁是邓明生？他是怎么死的？”白晓夏立刻盯着白景瑞问道，“他和这起连环杀人案又有什么关系？” 白景瑞翻了个白眼儿，“你们不是让我查一查白氏集团那些意外去世的员工吗？ 在我们白氏集团工作，意外去世的，只有邓明生最符合这个条件。” 第64章 他自杀了 “邓明生是怎么死的？”白晓夏问道。 “他是三年前自杀的，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听说是因为采购过程中，他收取了对方的回扣，导致我们集团损失严重。 还因为回购的事情导致工程事故闹出了命案，所以他在羞愤之下，跳楼自杀了。” “听说？你不知情？”路星辞问道。 “我当然不知情。”白景瑞摇头，“我从国外正式回集团的时候，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 “那所谓的回扣是什么？钱？金条？”白晓夏又问道。 “都不是。”白景瑞摇头，“听说是珠子，就是那个什么很贵重的古董珠子。” “琉璃珠？” “对对对，就是这个琉璃珠。”白景瑞点头，“凶手是变态？ 邓明生是自杀，她为什么要滥杀无辜啊？ 就算是邓明生的死有问题，那也跟我没关系啊？ 凶手是不是有病，为什么非要把我扯进去啊？ 我他妈可真是够倒霉的！” “邓明生的资料有吗？”路星辞问道。 “没有。”白景瑞摇头，“卫离司只是在人事部查到这条信息，再多的就没有了。” “他是哪个部门的？” “他是采购部，葛祥和赵嘉禾的手下。”白景瑞回道，“其实我就见过他一面，人啊，就是这么奇怪。 有的人你天天见，然后转眼就忘了。 可有的人你就见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而邓明生就属于那种见一眼就再也让人无法忘掉的人。 他是刚毕业的大学毕业生，虽然是不善言辞，但我看得出来，他和集团的那些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白景瑞低着头，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沉思。 “哪里不一样？”路星辞问道。 “哦……”白景瑞抬起头，拿起酒杯喝了口红酒，“我在他身上发现有一股很纯粹的东西。 怎么和你说呢？就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是那种刚离开校园的蠢萌和……单纯。 在他的身上可以闻到阳光的味道，而不是像我一样只有腐朽、腐烂的味道。 你懂的？ 算了，我和你解释这些干什么，你根本就不懂这些。” 白晓夏抬起头，她仔细的端详着站在那里，手里端着酒杯，一副吊儿郎当的白景瑞。 她没想到，这些话语，竟然是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白景瑞就像是路星辞说的，他要么就是一堆烂泥，要么就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他们所看到的白景瑞，极有可能是白景瑞想让他们看到的那一面。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人有千面，他们又怎么可能只凭借一两次见面，就彻底的去了解一个人呢？ 白晓夏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也知道这种刚毅的性格非常的不好，但她就是改不了。 她爱屋及乌，也恨屋及乌。 这很幼稚，也很吃亏，但这天生的性格，白晓夏改不了，也不想改。 所以，她讨厌、憎恶白詹星，连带着也讨厌他身边的所有人。 尤其是白景瑞还是白詹星的亲生儿子，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所以她一开始就对白景瑞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他竟然喊她神经病，还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她对白景瑞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可白景瑞刚才的那番话，似乎又推翻了他之前在自己面前立的人设。 白景瑞，他底是个什么人？ 是真的烂泥，还是心机深沉、腹黑的隐者？ “哦，我是学心理学的。”白景瑞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解释道，“实话说，邓明生是我看了第一眼就产生好感的人，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叫邓明生。 可我发现他身上的那股阳光味道，别人都没有，我也没有。 我喜欢他身上的纯粹、干净…… 可惜，我来集团之后才知道，他死了。 像我们白氏集团这种大企业，只有那种八面玲珑、人面兽心的人，才能混下去。 他太单纯了，他不行的。 但没办法，听说他家是农村的，家里供他一个大学生不容易。 他爸瘫痪，他妈智障，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要支撑起那个家，他需要钱。 而白氏集团的薪资，在业内是最高的。” “他是的吃回扣，导致集团工程出现问题，间接害死了人？”白晓夏问道。 “是的，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可是这些谁在意呢！ 当时证据确凿，而且他人都死了，也就更没人去在乎所谓的真相了。” 白景瑞喝了口红酒，“这件事情，听说当时是采购部自查的，给出的结论是他欺上瞒下收了对方的回扣。 因为已经涉及到了刑事案，所以集团决定将他交给了警方处理，他在离开公司的那天，在天台上跳楼自杀了。” “你信这个调查结果吗？”路星辞问道，“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采购方面没有话语权和决策权，又怎么可能会通过吃回扣的方式去影响公司决策，进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呢？” 白景瑞坦诚的回道，“我信不信并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董事会的人信了，经济调查科的人信了，甚至是警方也都相信了。 而且证据确凿，也容不得我不信。 在集团其实还有个说法，邓明生家境贫寒，他吃回扣主要是为了家里，这是他的动机。 这个说法听上去更是合情合理，很多人都信了，包括当年调查案子的警方。” “……是胡嘉阳说的？”白晓夏问道，嘴碎的人，不仅会传小道消息，还会制造不靠谱的信息。 不然的话，凶手杀采购部的葛祥和赵嘉禾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去杀财务部的胡嘉阳？ “不知道。”白景瑞摇头，“不过是十之八九，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大到国际关系，小到谁家早饭吃的啥，他都一清二楚的。” “你们白氏集团的制度有问题啊？就算是邓明生真的是吃了回扣，但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葛祥和赵嘉禾身为部门领导，就没有责任吗？”白晓夏好奇的问道，“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这不合适？” 第65章 以暴制暴 “主责是邓明生，因为涉及到了命案，所以他交给警方处理。 葛祥和赵嘉禾说是被合作方和邓明生联合欺骗了，负有监管不严的责任，罚款降级了。 所以说嘛，只有人面兽心的和八面玲珑的人，才可以在这里混下去啊！ 当然了，像我这种不要脸混日子的，也适合。 而邓明生那种太干净、太刚毅的、太单纯的，不适合待在这个大染缸里。” “然后他就这么自杀了？”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如果他是清白的，却背着这个黑锅死去，那他死的确实很不体面。” 所以，葛祥才会以那种方式死去。 “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家人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吗？”路星辞问道。 “没有啊！”白景瑞摇头，“你想啊，他父母那样的，又不懂法，弟妹都还小，他们不追究，这件事情就这么盖棺定案了。” 白晓夏为邓明生深感惋惜，然后她的脑海里对这起连环杀人案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当年邓明生含冤而死，三年后有人为他鸣不平。 在邓明生的案件中，作为他的直属领导葛祥和赵嘉禾功不可没，而胡嘉阳一定是充分发挥了他嘴碎的优势，让邓明生死后的名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 所以，凶手先后利用佛家十八层地狱的理论，杀死了这三个人。 白晓夏又抬头看向白景瑞，“你跟我们说实话，在邓明生的案子中，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不说实话，下场就会和葛祥他们一样惨。” “我没有！”白景瑞极力为自己辩解道，“我说了他死的时候我还没来集团，我在邓明生的案子中能有什么话语权？ 我真是被冤枉的啊！” “那你从国外回来之后，在集团任什么职务？”白晓夏问道。 “副总啊！”白景瑞看了白晓夏一眼，“有名无实的副总，分管……” 说到这里，白景瑞忽然楞在原地，“妈的，我知道了。 凶手不会因为我是采购部的分管领导，所以就要杀了我！ 可我来的时候，邓明生已经自杀了啊！ 我冤啊，我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冤啊！ 邓明生的案子，真跟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等白景瑞发泄完之后，白晓夏才问道，“你刚才说邓明生有个弟弟和妹妹，那现在他们在哪里？” 已经恢复平静的白景瑞摊了摊手，“不知道啊，想必活的并不好？ 像我们白氏集团这种企业，是干大事儿的，怎么可能去关心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儿？ 邓明生死了，那个案子就结束了。 采购部会有新的同事替代他，他也会被渐渐的忘记。 如果不是你们问，我还真的也忘了这事儿。” 这时，卫离司敲门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佛珠、十字架、符篆、玉佩等东西走了进来，“白总，我都拿回来了。” 白晓夏看了白景瑞一眼，没想到他的信仰还很广泛。 “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了。”白景瑞连忙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都戴在自己身上，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案子调查方向竟然会是从白景瑞这里找到了新出口。 “那邓明生有女朋友吗？”路星辞又问道。 “有啊。”白景瑞点头，“听说那些个琉璃珠子就是警方从他女朋友那里找到的，所以人赃并获，作案动机明确，所以就算是邓明生说自己是冤枉的，根本没人信。” “那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这我可不知道啊。”白景瑞白了路星辞一眼，“我欣赏的是邓明生这个人，我关心他女朋友干什么？ 不过你不是刑警吗？可以调查当年的档案啊？” “谢你白总，这些我们会去查！”路星辞真诚的对白景瑞说道，“你这次真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是？”白景瑞听了之后貌似也十分开心，“我就说嘛，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废物嘛！ 关键时刻我还能帮警方破案啊？真是了不得！” 在离开的时候，白晓夏忽然回头看向白景瑞，“邓明生，他真的是自杀吗？” 喝了一口红酒的白景瑞当场楞在那里，几秒之后，他把那口红酒咽了下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都那样了，谁还能杀了他？ 当年警方定案都是自杀啊？” “我就是这么问一下。”白晓夏解释道，“也许……当年邓明生根本就不是自杀呢？ 如果他是被人谋杀的呢？ 正是因为他死了，那个案子才结案了不是吗？ 如果他没死，那么那个带着阳光味道的人，会心甘情愿被人诬陷吗？” 白晓夏的话，像是为白景瑞打开了另外一道门。 他端着酒杯站在那里，好半天之后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我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难道说他真的是……被人谋杀的？ 妈的，细思极恐！ 不对啊，就算是邓明生是被人谋杀，可又不是我杀的他。 那凶手为什么要把我作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啊？” “不知道，这些我们回去调查。”路星辞解释道，“或许只有查明了当年邓明生案子的真相，今天的一切才会有解释。” “如果他真的是被谋杀，那这件事情都已经过了三年了，你们还能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可以。”路星辞回道，“不管是经济犯罪，还是刑事犯罪，只要他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所以不管是三年，还是三十年，如果当年邓明生真的是冤枉的，他又是被人害死的，那么我们就一定要还他一个真相。” 白景瑞听了之后冷笑一声，“当年以自杀定案的是你们警方，现在说他有可能被谋杀，要查明真相的，也是你们警方。 可就算是查明了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死了啊？死了三年了呢！ 可那些害死他的人呢？都还活的好好的！ 实话说啊，我都要感谢那个凶手了，如果不是他的话，没有人会记起邓明生，也没有人关注三年前的那个经济案。 说什么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既然正义它缺席了，那就没必要再出现了。 有时候，只有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第66章 怒怼 “白总，你现在这种想法真的很危险！”路星辞看向白景瑞，“以暴制暴，以恶制恶确实是一种手段，并不能解决根本性问题。” “哈哈哈……”白景瑞笑的一脸猖狂，他又看向白晓夏，“白警官，那你觉得呢？” 白晓夏波澜不惊的看向情绪变化这么大的白景瑞，“我赞同你说的部分论点，但我觉得在以暴制暴，以恶制恶之前，首先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如果惩戒了对方，也搭上了自己，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得对！”白景瑞深以为然的点头，“有时候我在想啊，这个社会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所以不公平才是最大的公平，有人一生老实巴交，到头来却仍是一身贫寒，甚至是命丧黄泉。 可有人他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却活的有滋有味。 所以，我觉得还是做个恶人更好，不要良心，良心就不会痛，也不会抑郁……” “景瑞，你在这里口出什么狂言？”白詹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他不满的瞪向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做人凭的就是那颗良心，你良心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建树？” 白景瑞没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儿，无所谓的看向他处。 白晓夏心里冷哼一声，他自己都不要良心了，却要求自己儿子保持初心，真是老不要脸！ “路警官，你好！”白詹星看到路星辞之后，立刻换了一张笑脸，“最近几天我们白氏集团接连发生几起命案，很不太平，股价也一直再跌。 现在我儿景瑞也成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我诚恳的希望路警官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路星辞一脸职业笑的看向白詹星，“白总，我们已经询问完了，你们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找我。” “那是必须的，配合警方查案是我们的义务。”白詹星也一脸假笑着说道，“只是我担心，会不会有人借着白氏集团的这几起案子，故意给我们集团使绊子啊？” 说完之后，白詹星还看了白晓夏一眼，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 白晓夏一直压抑着的那口恶气终于要爆发了，她刚要怒怼白詹星，就听路星辞用平静的语气回怼道，“白总，你这还真是小人之心了。 白晓夏她是我们警方的人，是我的属下，你这么含沙射影的说她，其实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别说她光明磊落，行的直坐的正，就算是她真的做错了事情，她的错也有我这个领导兜着，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再说了，白总你这么担心集团出问题，是不是你们白氏集团本来就经不起查？ 我今天才了解到，当年你们集团采购部邓明生的案子，确实也有很大的疑点啊？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有能力忽悠住部门领导，甚至是你们集团高层去采购那批产品？ 我想，警方也有必要对你们白氏集团进行彻底的侦查。” 说完之后，路星辞看都不看白詹星一眼，对身边的白晓夏说道，“查案要紧，我们走！ 对了，你一定要记住，现在你可是我们警方的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欺辱你的。 万一真的有人给你使绊子，你就十倍的还回去，不用怕犯错误，我会兜着！” 白晓夏抬头看向路星辞，迎上他那深邃的目光。 在她的印象中，路星辞一直是内敛的，遮掩锋芒的。 她第一次见路星辞这么剑拔弩张的怼一个人，而且还是为了她，去怼她那个生物上的父亲。 她的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一句话：君子可内敛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论之。 白晓夏微笑着乖巧的点头，“路警官，我记住了。” 然后，白晓夏和路星辞从白詹星跟前儿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连个眼神儿都没有给白詹星，气的他捂着心口，差点儿当场吐血。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挑战他的权威了。 白詹星看向办公室内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白景瑞，“景瑞，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这几天你就老实的待在这里，没事儿别出去，更不要去招惹那些烂女人。” 说完之后，白詹星大踏步的急匆匆离开。 白景瑞看向卫离司，示意他将门关上。 在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景瑞双拳紧握，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真是爽啊！” “白总，你这……”卫离司看着情绪波动这么大的白景瑞，“怎么了？” 白景瑞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低头看向身上戴的佛珠和十字架，“外有特警，内有这些，我安全了。 再说了，如果起因真的是邓明生，那么我和邓明生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信凶手会真的来杀我！ 所以离司，我是真的安全了。” “那……”卫离司看向白景瑞，“你还需要特警的保护吗？” “当然！”白景瑞叹了口气，“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怎么就成了白詹星的儿子？ 好处没捞到，却要为他父债子偿！ 邓明生的死，他身为董事长功不可没。 所以，我觉得凶手想杀我，主要是因为白詹星太难杀了！ 这他妈的可真是，柿子专拣软的捏。 只是……你说那个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他杀我不用刀，那想让我怎么死啊？” 卫离司摇头，“我哪里知道啊，我要知道的话，早就提供给警方了。” …… …… …… 离开白氏集团的大楼上了车，白晓夏才看向正在发动车子的路星辞，“刚才的事情，谢谢你啊！” “谢什么？”路星辞语气平缓的回道，“我今天说的这些可不仅仅是怼他的，我说的也是事实。 在外面，你不必受任何人的欺辱。 别怕，有我在！” 一句“别怕，有我在”差点儿让白晓夏当场流泪。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无条件的袒护她，对她好。 她何其有幸，可以遇到这么好的路星辞。 第67章 排除嫌疑 俩人回到警局之后，白晓夏先去了经济犯罪调查科寻找邓明生的档案，路星辞则去调查邓明生的家人和他的女朋友。 从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来看，邓明生的妹妹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其次是他的女朋友。 只是，如果当年琉璃珠是从他女朋友那里找到的，那她为什么时隔三年之后才找那几个人报复？ 当年的真相又是怎么样的？ 被胁迫？ 被威胁？ 还是另有隐情？ 看着档案里那个干净的年轻男人，白晓夏此时终于明白了白景瑞说的那番话。 “邓明顺，邓明琳？”白晓夏望着家人那一栏的信息，那个为邓明生报仇的人，会是他的兄妹吗？ 在邓明生的死亡鉴定中，写着因受到外力的巨大冲击，骨盆已经粉碎，头部遭到重创，颅骨碎裂，身上有九根肋骨断裂骨折，在落地瞬间就已经身亡，符合高坠的特征，系跳楼自杀身亡。 白晓夏拿着邓明生的档案找到路星辞，“你这边儿有新进展吗？” “已经查到邓明生的妹妹邓明琳在慕临上大学，他的弟弟在老家上高中。”路星辞解释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见一见邓明琳，她的嫌疑最大。 她有作案动机，也符合我们对凶手的画像。 我已经让蔡局去调查他女朋友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尸检结果有新的发现吗？”白晓夏又问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路星辞站起身，“向墨那边儿应该出结果了。” 白晓夏两个人来到解剖室，就看到了正拿着尸检报告要出门的向墨，“咦，真是心有灵犀，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这是尸检报告，你们先看一下。” 白晓夏打开葛祥的尸检报告，看完之后说道，“他体内也被注射了镇定剂，还有一颗琉璃珠，所以即便是凌迟，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的出来他对凶手没有丝毫的防备。 要么是认识的人，要么是让死者不设防的人。” “有锁定的嫌疑人目标了？”向墨问道。 “一个是邓明生的亲生妹妹邓明琳，一个是邓明生的女朋友。”路星辞回道，“一会儿我们去找邓明琳，尸体这边儿你继续。” 三个人中午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儿饭，向墨回去继续研究他的尸体，路星辞和白晓夏则到了邓明琳所在的慕临大学。 在慕临大学的门口，他们恰好遇到了高晴。 “路警官，白警官。”高晴看到两人之后，打了个招呼，“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沈初夏的案子不是已经侦破了？”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白晓夏解释道，“是慕临最近发生的另外一个案子的嫌疑人。” “哦……”高晴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我听我同学说，丁家祥被判了无期徒刑，他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他老婆跟他离婚了，他的儿子改和母亲姓，他算是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了。 还有顾玖瑶也进去了，被判了七年。 对了，还有那个蒋一男，他也是无期。” “嗯。”白晓夏点头，“虽然这一切都来的太迟了，但也足以告慰沈初夏的在天之灵。” “两位警官，我走了啊。”高晴朝着白晓夏他们挥了挥手，“再见。” 看着高晴的背影，白晓夏叹了口气，“我真的希望那个凶手不会是邓明琳。 从农村考上大学有多不容易？尤其是像她那样的家庭。” 最后，白晓夏两个人在图书馆找到了正在看书的邓明琳，看着那头精炼的短发，还有那中等的身高，白晓夏不由的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是她？她的头发和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头发是不一样的，她的身高也远没有凶手的身高高。 “两位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邓明琳有些惊慌的看向白晓夏和路星辞，佯装镇定的问道。 “有几个案子，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白晓夏开门见山的问道，“昨天晚上十点之后，你在哪里？” 邓明琳的脸色一白，磕磕绊绊的问道，“几个？什么……什么案子？ 我们女生宿舍晚上十点就准时关宿舍门了，我那个时候在宿舍睡觉啊？ 我们……我们宿舍所有人都在宿舍里的。” “这几天晚上都是？”白晓夏又问道。 “对……对啊！”邓明琳点头，“我们大一管的很严，辅导员要求我们晚上不能在外住宿的。” “嗯。”白晓夏点头，这么说的话，邓明琳的嫌疑暂时就排除了，她晚上都不能出宿舍，又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去杀人呢？ “那你知道你大哥有个女朋友吗？”白晓夏又问道，“她和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提到兄长邓明生时，邓明琳的眼里有亮晶晶的泪光，“我不知道，大哥从来不跟家里说这些的……” “那……自从你大哥去世之后，你们家里是怎么维持生活的？”白晓夏又问道。 “我大哥去世后，我们家每年都会收到一笔钱，那笔钱是我哥的银行卡打过来的，可我们却查不到这笔钱到底是谁寄的，我们家就靠着这些钱活着的。” 说完之后，邓明琳又疑惑的看向白晓夏，“你们为什么问这些？ 你们还怀疑我大哥当年吃了回扣？他死后的那些钱是他想办法留给我们的？ 不是这样的，我大哥是被冤枉的！” “我们现在也是在调查当年你大哥的案子，觉得他的案子有可疑。”白晓夏解释道，“所以想找你多了解一下情况。” 邓明琳听到这些之后，立刻为邓明生辩解道，“警官，那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我大哥绝对不会吃回扣的，他不会犯法的，真的。 他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捡破烂赚的，那么苦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 我们家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又怎么可能吃回扣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这些我们会去查的。”白晓夏安慰道，“如果他是冤枉的，我们一定会还他清白。 你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们。” 第68章 周艳娜 离开图书馆之后，白晓夏和邓明琳又找到她同宿舍的舍友询问了她最近的情况，她们证实案发这几天晚上她一直待在宿舍。 邓明琳的辅导员也证实，案发那几晚，邓明琳没有出过校门。 所以，邓明生的妹妹邓明琳的嫌疑基本排除了，她虽然最有作案动机，但她没有作案时间。 这起连环杀人案现在剩下的唯一的嫌疑人就是邓明生那个女朋友了，可惜关于那个女人的信息，蔡家俊也只查到她叫周艳娜，当时是慕临医院的一名护士。 后来周艳娜从医院离职后，就不知去向。 …… 三天之后，技术科的同事又有了新的发现。 葛祥虽然没有去夜店的习惯，但他习惯在各种交友软件上跟不同的女人聊天。 最近，葛祥经常跟一个叫“瑶瑶”的女网友聊得热火朝天，而且在案发当天，葛祥还盛情邀请那个瑶瑶去他春和景明的家中做客。 根据注册信息和ip地址，警方很顺利的查到那个“瑶瑶”原名叫周可爱。 “周可爱？”白晓夏看着屏幕上的那个长发披肩笑的一脸甜美的女人，“她和三名被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们也是刚查到，周可爱原名叫周艳娜，就是曾经邓明生的那个女朋友。”蔡家俊解释道，“她从医院辞职之后，就去h国做了美容手术，回来又改了名字。 所以我们调查起她来，费了一番功夫。” “还有那枚死者手里的纽扣，我们也查到了。 在我们国家一共五个人购买，另外四个买家都在其他城市，慕临市购买这件衣服的人就是周艳娜。” 又是周艳娜。 听到这个名字，白晓夏忽然有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周艳娜，邓明生之前的女朋友，她原本就有作案动机。 “她原本就是护士，所以可以做到活剥人皮，这应该不难。”向墨这时开口说道，“而且她可以让那几个受害者对她不设防，方便她下手。 她还熟知镇定剂的用量，凶手是她，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可是，白晓夏却一直想不明白，如果凶手是周艳娜，那她为什么要在时隔三年之后，才选择报复？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路星辞沉思片刻，“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周艳娜的家中。 蔡局，带上法医和技术科的同事！ 向墨，你也跟着。” “……哦，好！”蔡家俊虽然疑惑，但什么都没问，直接去安排。 “老路，你是觉得……周艳娜不是真凶？”向墨疑惑的问道，“可现在一切证据不都指向是她吗？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这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对，现在一切证据表明，凶手就是她。“路星辞解释道，“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仔细想来，不管是赵嘉禾、胡嘉阳还是葛祥的案发现场。 凶手都是十分谨慎的，她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线索。 但似乎她又是百密一疏的，她在赵嘉禾的案发现场留下了高跟鞋印。 在胡嘉阳的案发现场留下了一根长发，在电梯内让人记住她的身高和外形，在葛祥的案发现场留下了一枚纽扣。 这些看似是无意间留下的东西，一步步的引导着我们把怀疑的目光指向周艳娜。 还有不管是sily夜总会还是kett俱乐部，我们只看到了凶手的大体轮廓和背影，并没有看清楚凶手的样貌，但毫无疑问，这些证据也都指向周艳娜。 太巧了，真的是太巧了。 可事情真相真的是如此吗？” 白晓夏点头，细想之下，确实如此。 可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呢？ 那么……现在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周艳娜，她也不是真正的凶手！ “所以我觉得，这不是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路星辞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在周艳娜的家中，应该不会见到她了。” “你觉得她也被杀了？”白晓夏问道。 “不知道。”路星辞摇头，“但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这个案子在周艳娜这里结束。 所以，她极有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可如果真凶不是周艳娜，又会是谁？”白晓夏问道，“我们排除了邓明生妹妹的嫌疑，现在周艳娜又极有可能成了凶手的替罪羔羊。 那么到底谁是凶手呢？” 路星辞摇头，“不知道。” “哎……”向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以为这起连环杀人案要马上结案了呢，没想到又进入到了死胡同了！ 让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又白长了。” “还有白景瑞呢。”路星辞看向白晓夏，“既然白景瑞跟邓明生的案子无关，那凶手为什么要把他选为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是真的要转移我们的侦查方向，还是另有隐情？” 白晓夏点头，“所以白景瑞那边儿，既要保护，又要监视。 他……应该不会平白无故被卷入到这起连环杀人案中的。” …… 白晓夏他们带着人来到了周艳娜所住的小区，那里是慕临有名的富人居住区。 从蔡家俊的口中得知，邓明生去世之后，整容之后改名换姓的周艳娜就攀上了一个富二代，然后很快奉子成婚，并且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全职太太。 只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周艳娜为了嫁入豪门竟然假怀孕，结婚后她的肚子又迟迟没有动静，一年之后就被夫家扫地出门了。 “现在的周可爱……也就是周艳娜，已经成为了一名特殊的技术工作者。”蔡家俊回道，“虽然周艳娜也分了不少的财产，但是由奢入俭难，她大手大脚惯了，早就已经入不敷出。” “她是哪方面的特殊技术工作者？”白晓夏好奇的问道，“还是和医学有关的吗？” “呃……”蔡家俊一愣，“那个……和医学无关。 就是女性专门从事的，从男性那里获得报酬的特殊技术服务行业……” 白晓夏看了蔡家俊一眼，说的那么高大上，害的她现在才明白周艳娜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69章 关系有待核实 来到周艳娜的房子门口，路星辞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 蔡家俊又解释道，“她平时就是吃喝玩乐，神出鬼没，经常去的就是酒、舞厅和赌场。 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家里，她的手机提示关机，现在也联系不上她。” 白晓夏遗憾的摇头，“邓明生是多眼瞎，会看上这么个女人。” “周艳娜是邓明生大学同学的同学，据说在上大学的时候，周艳娜就一直狂追邓明生。 不过可惜，邓明生压根儿就看不上她。 所以，当时邓明生的案子结案时，邓明生的同学也很惊讶，周艳娜是什么时候成了邓明生的女朋友的呢？” 蔡家俊的话让白晓夏和路星辞都一愣，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周艳娜是邓明生女朋友这件事儿，竟然还有待核实。 “蔡局，你的意思是说…… 周艳娜和邓明生未必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嗯。”蔡家俊点头，“我们问了当时邓明生和周艳娜的那个共同的大学同学，他说周艳娜追邓明生追了四年都没追上，邓明生也明确的表示过自己有喜欢的人。 所以邓明生的案子发生之后，他也很惊讶，俩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的男女朋友关系的？”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假如说……周艳娜并不是邓明生的女朋友，那么从她那里找到的琉璃珠这件事儿就有待核实。 假如周艳娜是因爱生恨报复邓明生，那么现在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就不是周艳娜。” 路星辞看向蔡家俊，“周艳娜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会伪装，会演戏啊！”蔡家俊回道，“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假装怀孕嫁入豪门呢？” “如果她真的爱邓明生，不可能在邓明生死后，立刻整容且嫁给了富二代。”白晓夏接着分析道，“当然了，也不排除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假象，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葛祥他们。 她是真的爱惨了邓明生，才会去整容。 才会在三年后，将他们全都杀死为邓明生报仇！” 所以，到底哪个才会是真正的周艳娜呢？ “先进去看看。”路星辞对蔡家俊说道，“开门。” 刑警打开周艳娜家的门之后，白晓夏几个人走了进去。 屋内很乱，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门口的鞋柜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名贵女鞋，袜子、内衣、内裤和外套丢的地上都是。 “真是搞不懂有钱女人的世界。”蔡家俊看着满屋的高档家具，“在外面的时候光鲜亮丽，结果家里就是一狗窝，还不如狗窝干净呢！” 白晓夏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红色高跟鞋，她看了眼鞋跟处，“是不是和在赵嘉禾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高跟鞋印很像？” “对！”路星辞点头，“就是这个鞋印。” 白晓夏将那双红色高跟鞋放到证物袋中，然后又来到卫生间，从梳子上轻轻的拿下几根棕红色的长发，放在了证物袋里。 然后她又来到卧室，看着摆放在梳妆台上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白晓夏还发现了几颗琉璃珠子，和在赵嘉禾他们胃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白晓夏打开衣柜，果然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ny的衣服，上面少了一枚纽扣。 “鞋印、头发、纽扣，都对上了。”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周艳娜才是真凶。” 路星辞点头，“还有这几起连环杀人案的作案的凶器，也一定在这个房间内。” 路星辞的话刚落地，就听蔡家俊在厨房内喊道，“找到了，我们找到凶器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这样的话，就齐了。 真是完美！” “是啊，完美！”路星辞点头，“可我不明白，凶手又打算将白景瑞怎么样呢？” 白晓夏和路星辞来到厨房，看到了三把带血的刀子，还有一把剪刀。 “带回去化验。”路星辞对向墨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三把刀子上面的血迹分别是赵嘉禾、胡嘉阳和葛祥的。” “那为什么是三把？”蔡家俊不解的问道，“既然都是用刀子杀人，一把不就够了吗？” “凶手可能是为了让我们好分辨。”路星辞想了想解释道，“凶手考虑的很周全，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呃……”蔡家俊一愣，路星辞这话，对凶手是表扬呢？还是表扬呢？ “让技术科同事提取指纹和鞋印。”路星辞又接着说道，“然后通缉周艳娜，这起连环杀人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就是本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好！”蔡家俊点头，“证据确凿，估计她是畏罪潜逃了。” “还有，仔细调查周艳娜身边的同学和女人。 如果真凶不是周艳娜，那么就一定是个很熟悉她的人。”路星辞又继续说道。 “啊？”蔡家俊一愣，“真凶不就是周艳娜吗？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啊！” “嗯，你说的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路星辞看向蔡家俊，“可动机呢？ 周艳娜杀人动机是什么？” “……为邓明生报仇 啊？”蔡家俊说的软绵绵的，并没有十足的底气。 “如果她真的爱邓明生，为什么三年前在邓明生的案子中，没有说出真话？ 好，就算她是受到了生命威胁，说了谎。 那说明她至少没有那么爱邓明生，眼睁睁的看着邓明生被诬陷，被毁了一辈子。 如果她当时撒谎了，那么她又怎么可能在三年后豁出性命为邓明生复仇呢？ 所以我说，就算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周艳娜，但她没有动机。” 蔡家俊 抚摸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头发，“那……周艳娜她人呢？” “或许是畏罪潜逃，或许已经死了。”路星辞回道，“所以我让你全城通缉她。 我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晓夏此时也陷入沉思，所以她更相信自己的预判，原来这些天来，他们一直被真凶牵着鼻子走。 他们以为的真凶，只不过是替罪羔羊。 而真凶这个时候，可能正躲在某个地方嘲笑他们。 第70章 真凶是个男人 “就从邓明生周围的人开始查，彻查白氏集团内部所有员工。”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还包括他初中、高中及大学的同学。 这个女人不仅对邓明生有很深的感情，而且还对赵嘉禾、葛祥和胡嘉阳这几个人非常的了解，她极有可能是白氏集团的员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也是个特殊技术工作者，这样才会接近这几个死者而不被他们所怀疑。” 向墨那边儿的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出所料，三把刀的血迹分别是属于赵嘉禾、胡嘉阳和葛祥的。 但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周艳娜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白氏集团的那些女员工，一个个被锁定，又一个个的被排除。 邓明生的那些女同学们，也逐渐排除了作案嫌疑。 案子调查到这里，就进入到了死胡同。 他们还详细的调查了周艳娜经常去的各种夜店，但始终没有在她身边发现符合凶手特征的女人。 白景瑞那边儿自从上一次收到了葛祥的微信之后，虽然饱受心灵上的折磨，但人还是活的好好的。 听那两名特警说，白景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那间办公室，凡事都有卫离司代劳。 …… 这一天晚上，白晓夏坐在沙发上正想着案子的事情。 已经十几天过去了，可他们却仍是毫无头绪。 周艳娜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也没有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她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sily夜总会，也就是与赵嘉禾偶遇的时候。 自那之后，她就人间蒸发了。 虽然说科技发达了，但一个人要想真的躲起来，或者是被人囚禁起来，想要找到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向墨为了调动大家的情绪，给三个人买了同一款的运动服。 “等这个案子破了，咱三个就去爬山。”向墨把白色的运动服递给白晓夏，“晓夏，你和我们是同款式的，男女都一样。 你穿上肯定好看，但老路就不一定了。” “我怎么了？”路星辞听了，不解的问道。 “因为如果你穿上这衣服，然后再戴上个假发，指不定就有人把你给认成女人了。” 白晓夏没忍住笑出声，“怎么可能呢，他……” 想到什么，白晓夏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起来，然后一脸惊恐的望着路星辞，而路星辞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正朝她看过来。 向墨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道，“怎么不可能啊？他男扮女装肯定是合适的啊。 给他稍微化化妆，晚上出去的时候，足可以把他当女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男扮女装？”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其实……我们先入为主，都搞错了。 真凶是个男人？！” 因为，就算是那个唯一见到过真凶的证人，也只是从衣着打扮看出凶手是个女人，却没有看到她的脸。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路星辞回道，“其实凶手一开始就在误导我们，不管是案发现场纸钱上的脚印，还是那根头发，或者是被证人看到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们，凶手是个女人。 可凶手心思缜密，他又怎么可能在案发现场留下那么多的证据？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诱导我们怀疑到周艳娜的身上，而我们也因为先入为主，从没想到真凶其实不是女人。” “所以，凶手极有可能是个和邓明生关系极好的男人。”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邓明生毕业之后的社交关系极为简单，所以凶手要么是他的同事，要么是他的同学。 看来，我们需要变换一下调查方向了。” “等等……”向墨手里拿着运动服，先是看了一眼白晓夏，然后又看向路星辞，“我好像又开始……长脑子了。 你们刚才说的，我竟然都听懂了。 你们是不是说，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其实是男扮女装，他是个男人？” “嗯。”路星辞点头，“我打电话让蔡局重点调查一下邓明生周围可疑的男性。” “凶手隐藏的很深，他可以在三年后为邓明生复仇，说明他们关系很好。”白晓夏猜测道，“这么好的关系，生活中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去找一下邓明琳。 或许从邓明生的遗物中，可以发现一些线索呢？” 肖楚辞点头，“这也是个调查方向。”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再次来到慕临大学，找到了正在长凳上背英语单词的邓明琳。 “警官……”邓明琳看到白晓夏他们之后，紧张的立刻从长凳上站起身，“又怎……么了？” “你别怕。”白晓夏安慰道，“我们就是来找你看一下你哥之前留下的遗物。” “遗物？”邓明琳摇头，“我哥当时死的时候，没能留下来任何东西。” “怎么会？”白晓夏疑惑的问道，“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什么都没有啊？” “真的没有。”邓明琳的眼睛里已经噙着泪水，“知道我哥死的消息之后，我和我弟马上来到了慕临。 我们看到了我哥，可是……” 邓明琳捂着嘴别过头去，等她心情平静之后，才继续说道，“我哥的头都摔碎了，他的眼睛一直没有合上，他面目狰狞的似乎是在瞪着着谁……” “那你还记得你哥跳楼自杀时，他是趴在地上，还是脸朝上的躺在地上？”白晓夏问道。 “脸朝上的。”邓明琳回道，“幸好是脸朝上，不然的话，我们就更认不出他了……” 脸朝上吗？ 可是自杀的人，一般都是面朝大地跳下去的，是趴在地上的。 邓明生的死亡鉴定中，法医也只是写的他的死符合“高坠”的特征，可当时的法医和刑警却忽视了，邓明生“高坠”的真正原因。 事情真相到底是死者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被人从天台上推下来的呢？ 当年白氏集团的回扣事件，已经构成了严重的经济犯罪，不算那个人是谁，蹲监狱是肯定的，而且这辈子也就毁了。 第71章 诡异的邮件 况且按照邓明生那种纯粹的性格，他虽然被定罪了，可他绝对不会就这么任命的背锅。 所以，极有可能是有人杀了他，然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在他的身上，自己安然无事的逃过了三年。 想到这里，白晓夏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所以，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才会在给白景瑞的信中写道： 【杀人者不是凶手，因为凶手已经死了。 杀人者是生存者，因为生存者已经死了。】 杀死邓明生的，正是从当年白氏集团回扣事件中，安全脱身的那几个生存者。 他们有着双重身份，既是邓明生案件的凶手，又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可是白晓夏还是想不明白，白景瑞说他来到白氏集团后，邓明生的案子已经结案了。 那么白景瑞和邓明生的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凶手为什么要把他选为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真的只是为了混淆他们侦查方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见白晓夏和路星辞都沉思不语，邓明琳犹豫片刻才回道，“警官，我看完我哥之后，就去我哥宿舍拿我哥的东西。 但是……什么都没有了……，都被他们领导给扔了。 就是我哥睡的那张床，都因为晦气，被扔掉了。 我们也去找过收垃圾的大叔，但他说那些东西早就被垃圾站给处理掉了。 所以，我哥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谁扔的？”白晓夏冷眼问道。 “我不知道。”邓明琳摇头，“听说是他们部门领导让人给扔的。” 部门领导？葛祥吗？ 所以葛祥才会死于磔刑地狱的刑罚，他虽然没有破坏邓明生的尸体，但他扔了邓明生的所有。 “对了，我哥还有件东西没被扔掉。”邓明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从脖子上掏出一个心形的饰品，“这个是我哥一直戴着的，他说是他的一个朋友送的。 我们在认领尸体的时候，他们把我哥戴的这个东西给了我们。” “我们可以看一看吗？”白晓夏问道。 “可以。”邓明琳摘下那个心形的饰品，递给白晓夏。 “是白金的。”路星辞说道，“咦……上面好像是刻着东西？” 可惜，上面刻着的东西实在太小，白晓夏两个人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是什么。 “这个方便我们拿回去吗？”白晓夏看向邓明琳，“我们要回去研究一下上面刻着的东西。” “可以的。”邓明琳点头，“那个……警官 我哥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他是冤枉的？” “我们正在调查。”白晓夏回道，“而且，他的死也很可疑。” “啊？”邓明琳愣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我哥他……不是自杀？他是被人谋杀的？” “极有可能。”白晓夏点头，“我们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你想起什么，也随时告知我们。” 已经走了很远，白晓夏还听到了邓明琳的哭声。 “如果邓明生真是被谋杀的，那么葛祥他们真是罪该万死。”白晓夏咬牙切齿的骂道，“贪污腐败，欺负弱小，无恶不作，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总有些人会不断的刷新我们的三观，因为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也是最残忍的动物。 在利益面前，他们可以做出任何难以置信的事情。”路星辞叹了口气，“如果邓明生先是被诬陷，后又被谋杀，我就有些理解那个凶手的作案动机了！” 回到警局之后，路星辞就把那个白金饰品交给了技术科。 很快技术科将饰品上刻着的内容交给了路星辞，只是看到这一连串毫无规律的字母之后，白晓夏两个人都愣住了。 【xfjjtj】，这是代表什么意思？ 还没等白晓夏两个人仔细研究，白景瑞就给路星辞打来了电话，“路警官，你们快点儿来白氏集团一趟！” 还没等路星辞问什么事儿，那边儿的白景瑞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白晓夏问道。 “去白氏集团。”路星辞站起身，“白景瑞就急乎乎的说让去一趟，具体什么事也没说。” 于是，两个人又匆匆的来到了白氏集团。 前台的姑娘看到两个人之后，立刻站起身，“路警官，我们白总在等你们，请跟我来。”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今天白氏集团这氛围好像不对劲。 以前他们每次来的时候，白氏集团的员工都行色匆匆，紧张的工作。 可是今天，他们都成群的凑成一堆儿，在那里窃窃私语。 看到白景瑞门口站在的两名特警后，路星辞好奇的问道，“白氏集团出什么事儿了？” “好像他们都收到了一封邮件儿。”一名特警说道，“是个录音。” “邮件儿？录音？”白晓夏蹙眉，事情好像越来越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路警官，快进来！”白景瑞将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出大事儿了。”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进白景瑞的办公室，白景瑞砰的一下，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后，这才贼兮兮的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到底什么事儿？”路星辞疑惑的问向白景瑞。 “我看到了来自死亡的凝视。”白景瑞看向路星辞，”就算是凶手不杀我，我也活不长了。 我先是收到了赵嘉禾的微信，接着收到了胡嘉阳的微信，然后是葛祥的微信。 现在，我他妈的又收到邓明生的邮件儿。 邓明生啊，他已经死了三年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他们都抓着我不放啊？” “邓明生？”路星辞看向白景瑞，“你说，那邮件儿是邓明生发的？” “昂，是邓明生，我当时看了都要吓出心脏病了。”白景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过听说，白氏集团所有人都收到了，这让我心里稍微平衡一些。 你们都来听听，反正这内容比邓明生发来邮件儿这件事儿更吓人。” 说着，白景瑞打开电脑，把邮件里的那段录音放了出来。 等听完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都楞在原地。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第72章 凯撒密码 听录音对话的内容，里面的人应该分别是邓明生、赵嘉禾、葛祥还有胡嘉阳。 显然，他们是去找邓明生是去谈判的，他们说可以给邓明生一大笔钱，让他和他的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代价就是让邓明生背下这黑锅，心甘情愿的去坐牢。 但邓明生拒绝了，他家再穷，也不要这笔钱，他就要一个公道。 可想而知，他们最后谈崩了。 “不能让他走！”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他死，我们活；他活，我们死！”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惊恐的声音又问道？ “要你死！”葛祥恶狠狠的说道，“给脸不要脸，真是不识抬举！”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录音结束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跟我们猜测的一致，邓明生他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的。” 路星辞点头，“人心，真的太可怕了！” “我听出来了，这里有葛祥，胡嘉阳还有赵嘉禾，另外一个就是邓明生? 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合成的？” “这段录音我们要带回去鉴定，还有，把发件人的所有信息告诉我。 我们要去查一下这封邮件的源头。”路星辞对白景瑞说道。 …… 离开白氏集团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如果当初这段录音交给警方，邓明生就不会不明不白的死了三年。 凶手为什么要等三年之后，才动手呢？” 路星辞摇头，“不知道，但我们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邓明生戴的那个白金饰品，就是关键。 只是上面的那一连串不规则的字母，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 回到警局之后，路星辞让技术科的同事去鉴定录音内容是不是被动过手脚，同时要查到发这封邮件的ip地址。 白晓夏和路星辞则继续研究那串不规则的字母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随身携带的这种饰品，要么是写着对对方的祝福，要么是写的名字。 可这串字母怎么看，都不像是祝福语，也不像是人的名字啊？” 白晓夏看着那串字母，她排列过无数种可能，却又被自己否定了。 “不是名字，不是祝福语，难道是密码？”白晓夏摇头，“可能是什么密码呢？ 什么密码会是字母呢？ 密码？字母？ 密码……” 说到这里，白晓夏猛地抬头看向路星辞，“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了！” 路星辞也抬头微笑着看向她，两个人同时开口说道，“是凯撒密码！” 凯撒密码是一百多年前凯撒发明的一种密码，简单的来说就是平移密码，也就是将字母位置向前或者向后移动一定位数。 说着白晓夏拿来纸笔，先将字母向前移动了一位之后，发现什么都不是，于是又将所有字母都往后移了一位。 然后，白晓夏惊愕的看着纸上的那串字母：【weilisi】，然后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卫离司？！” 怎么会是卫离司呢？ 白景瑞身边的那个年轻助理，怎么会是他？ 他和邓明生有什么关系？ 可他们查了那么久，也没调查出，邓明生和卫离司之间有任何的关系。 路星辞掏出手机，直接给白景瑞打了个电话，“卫离司呢？请假了？ 那他住在什么地方？ 知道了！” 路星辞挂了电话之后，对白晓夏说道，“通知蔡局，去玉湖小区抓人！ 对了，叫上向墨。 也许，周艳娜也在那里。” 路星辞的话刚说完，白景瑞又给他打来了电话，“怎么了？ 我们怀疑卫离司就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好了，我要忙了。” 挂了电话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那白景瑞还会有危险吗？” “不会！”路星辞摇头，“如果凶手是卫离司，那么他要是真想杀白景瑞，机会多的是。” 二十分钟之后，白晓夏他们来到了玉湖小区。 刚进小区门口，白晓夏就看到一栋楼下面围着很多人，他们纷纷朝上面看去。 白晓夏也不由得抬头看向屋顶，然后她看到了天台上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是周艳娜。”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她果然在这里。” 路星辞看向蔡家俊，“你立刻通知消防队，我们先上去。” 路星辞的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大喊道，“跳了！” 白晓夏抬头，就看到一个红色身影快速的向下坠落。 “砰！” 那个身影落到了地上，开出了一片红色的花儿。 蔡家俊上去看了一眼，“是周艳娜！” 白晓夏抬头，天台上还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正低头看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留几个人在这里，你们跟我来！”路星辞对蔡家俊说道。 说着，路星辞带着白晓夏几个人坐在电梯来到了楼顶。 “卫离司，你要干什么？”白晓夏对站在天台边儿的卫离司大喊道。 卫离司回头，他将头上的假发扔在了地上，脱去外面的红色长裙，露出里面的一身黑色西装，“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 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事儿已经办完了。 不过，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你们，谁都无权审判我！” “卫离司，邓明生死亡原因已经查清楚了。”路星辞对站在天台边缘的卫离司说道，“我们会让经济调查科重新对当年白氏集团的案子进行调查，一定可以还的邓明生清白的！ 请相信我们！” “晚了啊。”邓明生苦笑一声，“三年啊，整整三年，你们为什么要让含冤三年呢？ 不对，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含冤而死呢？ 他死的不明不白，他被人陷害，被人谋杀。 他就像是草芥一样，他的性命不被人看在眼里。 你们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跟我说还他清白，他能看的到吗？ 他虽然不是你们杀的，可你们当时都做了些什么？ 当然，这不是你们的错，是当年那些办案刑警的错。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无法原谅你们。 如果……当年调查他案子的人，是你们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死…… 而我……也不会这样啊！” 第73章 值得吗？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路星辞一步一步的开始朝着卫离司的方向走去。 而白晓夏继续分散卫离司的注意力，“我很好奇，你和邓明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们在邓明生的关系网中，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呢？” 卫离司听了哈哈大笑，然后他又厉声呵斥道，“路警官，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立马跳下去。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你往后退，退，继续退！” 路星辞见状，也只好又退回到了原地。 “好奇就好奇！”卫离司笑着看向白晓夏，“反正我也不想告诉你们。” “离司！”这时白景瑞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你这是要干什么？快回来！” “你来啦？”卫离司在看到白景瑞之后，声音难得的柔和了下来，“对不起啊，我骗了你！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没打算骗你的，可是后来我不得不骗了你。 你要恨就恨，反正现在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大不了，我在地狱等着你，然后慢慢的赎罪，你别着急啊！” “我不要你赎罪，你先过来！”白景瑞对卫离司喊道，“你站那里干什么？” “死啊！”卫离司笑的一脸无所谓，“我杀了人啊，我杀了赵嘉禾，杀了胡嘉阳，杀了葛祥，刚才又杀了周艳娜。 杀人要偿命的啊，可是我不想被枪毙，更不想进监狱。 我只想自己用自己的方式，处决了我自己。” “我不知道你和邓明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我就想问你一句：值得吗？”白景瑞看向卫离司，“你明明可以把这些事情交给警方的，可为什么非要亲自动手呢？ 你瞧，他们现在不是也都查清楚了，邓明生也清白了。 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卫离司笑着回道，“我觉得，值得！ 你不是我，不理解我心里的恨到底有多深。 那些害死邓明生的人，我就是想亲手杀了他们。 只有亲手杀了他们，我才觉得心里能好受点儿。 我的仇，我自己报，不劳烦别人。 为了他，就算是搭上我这条烂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糊涂啊！”白景瑞说着就又朝前跑去，“你傻啊啊！他的命是命，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你别动！”卫离司朝着白景瑞大吼道，“景瑞，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立刻跳下去！” 白景瑞听了之后，立刻停在原地，“我……我不动。 求你，快下来好不好？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如果没有你，我当年根本就无法在精神病院中撑下去。” “谢谢。”卫离司笑道，“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我做得那些，不过是为了分散警方的注意力而已。 景瑞，你会好好的。 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能活着，就别去死？” “不行！”白景瑞大吼道，“我不许你死，你要死了，我就挖你的坟，鞭你的尸，我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你知道，我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的。” “嗯。”卫离司笑着点头，“景瑞，我死了还有荣景，听名字你就应该知道，他对你有百利无一害。 所以，我也要麻烦你最后一件事儿。 我死了，把我埋在邓明生身边好不好？” “不好！”白景瑞摇头，“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我知道，你会的。”卫离司开心的笑了，“景瑞，我们再见！” 说着，卫离司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朝后仰去。 白晓夏和路星辞拼了命的朝着天台边缘处跑去，但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卫离司像一只飞舞的蝴蝶，张开双臂，亲吻了大地。 白景瑞趴在天台处，他看着已经坠落到地面的卫离司，就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白晓夏见状立刻叫来两个刑警，“赶紧把他抬下去。” 卫离司和周艳娜坠楼之后，当场死亡。 在卫离司的手里，还握着一个和邓明生一样的心形白金饰品。 白晓夏望着那个饰品，已经明白了邓明生和卫离司的关系。 这个世上，大概只有亲情和爱情，才会让人奋不顾身，不畏生死。 只是，邓明生和卫离司之间的那些故事，大概随着卫离司的离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在卫离司的家里，警方找到了他提前写的遗书，上面交代了他详细的作案过程。 经济犯罪调查科对三年前白氏集团邓明生回扣案件重新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当年吃回扣导致工程出现命案的人，正是白氏集团死去的赵嘉禾、葛祥和胡嘉阳。 三年前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但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回来了。 白晓夏和路星辞再次来到慕临大学，将那两个同款饰品递给邓明琳，“这是你哥的，这个是卫离司的遗物，我觉得还是交给你！他也会愿意的。” 邓明琳拿着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白金饰品，“那……给我们家一直打钱的人，是不是也是卫哥哥？” 白晓夏点头，“嗯。” 除了卫离司，谁还记得邓明生，谁还会把他的家人放在心上呢？ “谢谢！”邓明琳朝着白晓夏和路星辞深鞠一躬，“谢谢你们，帮我哥洗清了污点。” 白晓夏别过头去，她的心里酸酸的。 为什么要谢他们啊？ 明明，邓明生不用死的，卫离司也不用这样的。 如果当年查案的刑警心细一些，公平公正一些，就不会有今天惨案的发生。 “邓明生的事情，我们会申请给予你们家一定的经济补偿。”路星辞说道，“虽然再多的钱也换不回邓明生的命，但至少可以让你们好过一些。” “我不要。”邓明琳摇头，“我哥……卫哥哥已经给我们家打了一大笔钱，足够我们活一辈子的了。” 白晓夏点头，卫离司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他有没有想过白景瑞呢？ 听说那天白景瑞被送到医院之后，就一直病着。 或许正如之前卫离司所说，杀他，不用刀。 第74章 精神病院十二年 “对了，卫离司还有个遗愿。”路星辞说道，“他希望死后埋在邓明生身边。” “那我亲自带卫哥哥回家。”邓明琳立刻回道，“我哥一定会很开心。” 白晓夏看了邓明琳一眼，她对邓明生和卫离司之间的这种不被世俗认可的关系，似乎并不惊讶。 回到警局之后，两个人来到了蔡家俊的办公室，“蔡局，查的怎么样了？” “卫离司全家是在五年前出国的，出国后就直接被他的父母送到了玛利亚精神病院。 卫离司在玛利亚精神病院治疗三年后出院，出院后的一年，哦，也就是去年单独回到国内。 然后到白氏集团应聘，正式成为白景瑞的助理。” 想起白景瑞和卫离司在天台上的对话，白晓夏问道，“那……白景瑞也在玛利亚医院待过吗？” “是！”蔡家俊点头，“路警官让我们查这个信息的时候，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查到。 后来我们传过去白景瑞的照片，玛利亚精神病院那边才说，白景瑞也在他们医院待过，三年前康复出院。 其实……白景瑞在里面一共待了十二年。” “十二年？” “十二年？” 白晓夏和路星辞异口同声，两个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确实是十二年。”蔡家俊回道，“不过白景瑞在那里不叫白景瑞，叫林景瑞。 我们也查到，林景瑞是白景瑞的曾用名。 他母亲姓林，后来才改成白景瑞的。” “白景瑞是什么病？为什么会被送到玛利亚精神病院治疗？”白晓夏又问道。 “被害妄想症，人格障碍还有个什么心理障碍我不记得了。”蔡家俊回道，“反正病种挺多的。” “那卫离司呢？”路星辞问道，“他是什么病？” “性心理障碍。”蔡家俊摇头，“反正我都不懂这都什么病啊，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得这种稀奇古怪的病。 这个卫离司家里也挺有钱的，不然怎么能去国外呢！” 白晓夏低着头，对白詹星的厌恶和憎恨又上了一层楼。 他有病？ 把自己的亲生儿女都送到了精神病院，他到底想干什么？ 好好的姑娘白晓夏，在时光精神病院饱受折磨，最后还死在了那里。 而白景瑞，他竟然在玛利亚精神病院待了十二年，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白晓夏彻底相信路星辞说的那句话了。 白景瑞要么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要么就是个心思深沉、懂得隐忍的大佬。 而她，更倾向于相信白景瑞是后者。 “对了，卫离司的父母说明天要来认尸。”蔡家俊又接着说道 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卫离司的父母肯定是要把他的尸体带走的。 那样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埋在邓明生的身边？ 白晓夏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她觉得卫离司在临死前，都要想着和邓明生埋在一起，可见这件事情对他有多么重要。 出了蔡家俊的办公室之后，路星辞给白景瑞打了个电话，“白总，你怎么样了？ 卫离司的父母明天要来警局认领尸体。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卫离司的事情，我们管不了的。 根据我国相关法律规定，他的尸体理应由亲属认领。 但是我们不可以管，不代表白景瑞不可以管。” 白晓夏疑惑的看向路星辞，白景瑞要怎么管？ 那是卫离司的父母，白景瑞有什么办法吗？ 路星辞却只是笑了笑，“我相信，他答应了卫离司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白晓夏和路星辞他们就看到来认领尸体的卫离司父母。 他们虽然是一脸淡漠，却看不到一丝丧子之痛的哀伤。 将卫离司的尸体火化之后，他们就要带着骨灰离开。 却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一群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干什么？”卫父不满的吼道，“扮演黑社会吗？好狗别挡道，滚开！” 白景瑞从那群人身后走了出来，他摘下墨镜，冷冷的对卫父说道，“把他的骨灰给我！” “你谁啊？”卫父继续吼道，“他是我儿子，他的骨灰我想这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 听了卫父的话，白景瑞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微笑着重新戴上了墨镜，也挡住了他眼中的杀意。 一个声音在白景瑞的耳边想起，“景瑞，你以后别戴墨镜。 戴上墨镜的你，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儿。” 可现在，不让他戴墨镜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而白景瑞现在，墨镜一戴，谁都不爱。 他嘴角儿挂着一丝冷笑，走到卫父身边，低头凑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再不去把卫离司从精神病院接出来，我就弄死你！ 怎么？这才一年就不记得了吗？” 卫父听了这句话之后，浑身一个激灵，“你……你就是那个……那个……” “把他的骨灰给我！”白景瑞面无表情的看向卫父，“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卫父乖乖的把骨灰递给白景瑞，“给，我……我们……” “滚！”白景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看在卫离司的份儿上，不要再出现在国内，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卫离司的父母狼狈的离开之后，白景瑞看向站在那里的白晓夏和路星辞，“我要把卫离司的骨灰送回家，二位警官要不要一起跟着去？ 我想，你们亲口把案子真相告诉邓明生，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毕竟，警方也一直欠他一句道歉不是吗？” 白晓夏想了想，然后跟着路星辞一起上了白景瑞的车。 在车上，白晓夏还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邓明琳。 邓明琳朝着路星辞和白晓夏笑了笑，“路警官，白警官，谢谢你们。” “你谢他们做什么？”白景瑞冷笑道，“都说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但这种缺席的正义，有什么意义呢？ 邓明生死了，卫离司没了。 如果不是卫离司，谁又记得邓明生？谁又肯去查三年前的案子？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俩的错，毕竟是他俩查出了事情真相。 但是要说谢，就没这个必要了。” 第75章 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白景瑞，你到底是什么人？”路星辞看着白景瑞问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真实的我？”白景瑞自嘲的笑了笑，“我自己都不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就是好人堆里想当恶人，恶人堆里想做好人。 大概，我天生就是神经病！” 很快，车子来到了一片绿油油的麦田旁边。 邓明琳下了车，在前面带路。 白景瑞抱着卫离司的骨灰，后面跟着的那些人，他们分别抬着墓碑和棺椁，墓碑上面刻着邓明生、卫离司之墓。 而后面那口棺椁则是红色的，特别的扎眼。 红色棺椁，白晓夏还是第一次见。 见白晓夏盯着那口棺椁看，路星辞解释道，“在古代，用红色棺椁办丧事，被人认为是喜丧、白喜事。” 白晓夏点头，生不同衾死同穴，这是白景瑞在圆卫离司最后的梦想？ 邓明琳来到一个土包前，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 邓明琳伸手将土包上的青草全都拔了下去，这才轻声说道，“哥，我把卫哥哥给你带来了。” 白景瑞挥了挥手，让人挖开那个土坟堆。 里面的棺椁经过了三年之后，早就已经腐烂了，好在里面的骨灰还在。 白景瑞让人把邓明生和卫离司的骨灰一起放在了他带来的那个棺椁内，才说道，“离司，我把你送来了。 以后，我会好好的，放心！” 说完之后，他对身后几个人交代了几句后，然后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那几个人重新把土填好，坟头堆起来之后，也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了路星辞、白晓夏和邓明琳。 邓明琳摸着那冰冷的墓碑，脸上全是泪。 路星辞看着那块墓碑，真诚的说道，“邓明生，卫离司，非常抱歉。 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白晓夏则看向站在一旁的邓明琳，“我猜，你应该是很早就知道的？ 知道有卫离司这么一个人存在？” 邓明琳看了白晓夏一眼，轻轻摇头，“白警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你懂的。”白晓夏看着邓明琳的眼睛，“你哥戴的那个白金饰品，你真的对它一无所知吗？” 邓明琳瞳孔一缩，目光微动，“我……” “所以，你猜到了的。”白晓夏微笑着看向邓明琳，“你是学安全管理专业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凯撒密码呢？ 所以，你早就破译了上面的信息，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 你考入到慕临大学，不就是为了离白氏集团近一些吗？ 所以，你对白氏集团的一切，又怎么会一无所知呢？” “我……”邓明琳抿了抿唇，“白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参与这起连环杀人案。” “对，你没有。”白晓夏点头，“所有这一切都是卫离司干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好自为之，别让你哥哥他在下面心寒。” 说完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转身离去。 邓明琳望着那块墓碑，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之后，最后哭着说道，“哥，对不起…… 是我太懦弱了，我真的不敢杀人，为你报仇。 卫哥，我会听你的话，以后好好的活着。” 回去的路上，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你说这一切，都在卫离司的计划之中？” 路星辞点头，“他那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一步一步的都是计划好的。 邓明琳知道不奇怪，只是不知道，白景瑞知不知道这一切？” 上车之后，白景瑞正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见白晓夏他们回来之后，吩咐司机，“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大家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白晓夏和路星辞下车时，白景瑞也下了车，他笑眯眯的看向路星辞，“路警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交个朋友？” “嗯？”路星辞挑眉看了白景瑞一眼，“求之不得。” “那……加个微信？”白景瑞掏出自己的手机，“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打交道的。” “那就算了！”路星辞摇头，“和我打交道的人，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受害者。 我觉得这两者，你最好都不要沾。” “哈哈哈……”白景瑞难得的开怀大笑，“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同类人。 所以，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俩人加完微信之后，白景瑞笑着看向站在那里的白晓夏，“那个老女人说，现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以前的事儿，你都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喜欢唱的那首儿歌？” 白晓夏看向白景瑞问道，“挖呀挖呀挖？” 白景瑞却笑着摇头，只是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态，然后轻声唱道，“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哈哈哈哈……” 白景瑞笑着戴上墨镜上了车，车子在白晓夏和路星辞跟前扬长而去。 白晓夏眯着眼睛看着白景瑞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又想起了孙淑慧曾经唱的那首挖呀挖呀挖。 她本以为挖呀挖呀挖是孙淑慧刺激自己的手段，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白景瑞虽然没有唱挖呀挖呀挖，但他唱的也是一首恐怖儿歌，而且还是关于谋杀的恐怖儿歌。 所以，白景瑞和孙淑慧他们通过恐怖儿歌，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她和谋杀案有关吗？ 想到这里，白晓夏看向路星辞，“白景瑞说，他和你是同一类人。 那你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路星辞想了想，“是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哈？”白晓夏一脸震惊的看向路星辞，她想过千万种答案，却唯独没想过，路星辞竟然会给她这个答案。 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那到底是什么人？ 路星辞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对白晓夏说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终于告一段落了，等写完结案陈词，带你和向墨出去玩一玩儿。 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有啊！”白晓夏点头，“我想去草原上骑马，想去古城墙上看一看，最想去的还是那个最神秘的、离天最近的地方。” 路星辞望着白晓夏的背影，离天最近的地方？ 那是哪里？ 第76章 我叫卫离司 我叫卫离司。 我来自地狱。 我要开始杀人了。 我第一次见到邓明生的时候，刚从拘留所出来。 那一年我十八，他二十。 我在那里喝闷酒，他在那里看英语书。 我在那里买醉，他在那里打工。 我可以认识他，不过是因为我在半醉半醒时问了他一句，“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吗？” 一直以来，我对这句话是存疑的。 我原本没有指望他能回答，毕竟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一看就是老师眼中的那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这样的好学生，都是不屑跟我这样的垃圾说话的。 是的，我是大家眼中的垃圾，我不仅学习不好，其他的也是样样不好。 可是没想到，他却合上课本，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我来说，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 见我不信，他拿着课本来到我的面前，跟我讲起了他的故事。 他确实是个很励志的人，至少在我的生命中，我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 讲完之后，他双眼璀璨的看向我，“你觉得，你会比我更不幸吗？ 你可以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于是，我也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这是我第一次把我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在认识他以前，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因为我父母每天除了吵架就是打架，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一坨垃圾。 我学习不好，我脾气不好，总之我什么都不好。 眼瞅着我这个大号儿练废了，于是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弟弟身上。 我想，既然我已经那么烂了，干什么还要努力变好呢？ 我就这么破罐子破摔不也挺好的？不用努力，不用讨好，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努力从二十分考到三十分，得来的还是一顿骂，一顿打。 与其那么痛苦的活着，不如遵从本心，反正我就是一摊烂泥，怎么都扶不上墙。 可在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不幸的人啊。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为了活着，那么拼命。 我一天浪费的钱，可以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 可是…… 我看向他，其实有一点他是幸福的，“你的父母很爱你，但我不是。 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更何况，我学习那么差，又怎么可能用知识改变我的命运呢？ 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是不同的。” 他却摇头，“学习不是衡量一个人成功的唯一尺度，对我来说，学习是唯一的出路，但对你不是，你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 “无限制可能？”我不信的看向他，“你说说看，我都能干什么？” 虽然我的父母没文化，但他总希望我会是上学的好苗子。 导致我一直认为，我学习不好，人生基本就废了。 “那你的优势是什么？”他笑着看向我问道。 “优势？”我想了想，“我爱运动，跑步全年级第一，柔道术很好，武术也练过，我跟人打架，几乎没有输过。 所以他们经常说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打架不算啊，不过可以当保镖，可以当教练。”他笑着看向我，“你看，你的选择不是很多吗？ 还可以学门你喜欢的技术，只要有一技傍身，总不会饿死。” 他的这种论调儿，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可他们觉得这都是下三流的东西，他们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只想让我好好上学，然后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向那些亲戚炫耀。” 他们想的可真是好，他们都没有学习的好基因传给我，竟然还指望我光宗耀祖。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本来没有错。”他解释道，“但我始终觉得学习不是衡量人成功的唯一标准。 当然，说句不好听的，你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差到哪里去？ 所以，你只能变得更好，不会变得更差了。” 他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我，看的我的心突突突快跳了好几拍儿。 “改掉身上的那些坏毛病，向着太阳的方向生长，不管结果怎么样，过程一定是赏心悦目的。”他笑着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他说的这些话很文艺，但莫名的给了我一股神奇的力量。 是啊，我已经烂成这样了？ 还能更烂到哪里去？ 除了杀人放火外，能做的我全都做了。 所以，我要变好，似乎并不是难事儿，除了学习方面。 他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年纪轻轻的，像个老学究，说的话也文绉绉的。 但他的话听上去并不让人厌烦，也不让人讨厌。 尤其是他那双蠢萌蠢萌的眼睛，让我不忍心骗他，更不忍心骂他。 “如果你学习方面有不会的，可以来这里问我。”他笑着对我说道，“不收钱，的。” “你怎么不去做家教？”我看着他问道，“大学生不是都去做家教吗？” “我也在做，只是今天没有。”他笑着回道，“我想体验不同的生活状态。”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知道吗？我被学校开除了，今天刚从拘留所里出来。 我是因为打架进去的，现在被我打的那个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其实我很讨厌那种自以为是，总是说教别人的人。 而眼前这个长得干净纯粹的大学生，明明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但我却讨厌不起来他。 他笑了笑，“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人不要走回头路，都是要往前看的。 所以，就先从不打架开始，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人生就有无限种可能。”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向他，“你都什么时候在这里？” “一的晚上。”他笑着回道，“你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 我就叫邓明生。” “你好，邓明生。”我笑着看向他，“我叫卫离司。” 第77章 我来自地狱 隔了一天，我在周三的时候又去烧烤店找他，他正在串肉串。 我闲着没事儿，就帮他一起串肉串。 他的手很修长，像是弹钢琴的手。 于是我好奇的问道，“你会弹钢琴？” 他一愣，“钢琴？我不会的。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钢琴的，可惜我没这个机会。”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原生家庭，他吃饭都困难，又怎么可能有钱去弹钢琴呢？ 我家倒是有钢琴，但是我不喜欢，所以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所以老天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别人梦寐以求的，却是我想要扔掉的垃圾？ 那天晚上，我帮他一起串肉串，一起烤肉串，一起上菜，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快乐。 在收摊儿的时候，老板拿着二十块钱递给我，说是给我的报酬。 开玩笑，我是那种差钱儿的人吗？ 我来，是为了邓明生，可不是为了来这里打工的。 见我不要，老板又要把钱给邓明生，没想到他也拒绝了。 我有些看不懂了，这老板和邓明生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烧烤店老板生意并不是很好，至少比我父母开的饭店生意差的远了去了。 但是他竟然要主动给我报酬，他很有钱吗？ 明明邓明生很缺钱，他拿了老板那二十，老板也不会有意见的，可他也没要，他缺钱，为什么不要呢？ 他们可真是奇怪的人！ 要是我的父母，别说二十了，两分钱都不会给，虽然他们的饭店很赚钱。 我渐渐的和社会上的那些小哥断了联系，不再吸烟喝酒，也不再打架。 我的父母对我的态度也好转起来，他们把我当成家里一份子，凡事竟然开始征求我的意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叫邓明生的大学生。 他犹如神明，把我拉出地狱，让我活在阳光之下。 我什么都不要，只需要静静的待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的阳光味道，就会心满意足。 可惜，我的父母再次打碎了我的梦想，亲手把我推进万丈深渊。 在快到邓明生生日的时候，我特意的买了两条一样的白金心形项坠，在上面刻了我和他的名字，当然名字用的是凯撒密码。 我不敢亲手把这个东西送给他，于是找了家快递给他寄了过去。 就在我寄出礼物的第二天，我的父母说他们太忙，让我先陪我弟弟去国外参加钢琴比赛。 我并没有多想，于是打电话跟邓明生说了一声我要出国几天很快回来，我给他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希望他会喜欢。 我不知道，这一别竟然会是一场永别。 如果我知道，我死也不会离开慕临的。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当面向他表明我的心意。 可惜，这世界上唯一没有的，就是如果。 我被父母骗出国后，直接被他们送进了精神病院。 被关在里面的那一刻，我几乎要疯了。 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是这个世界上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怎么可以直接把我丢在就像是地狱般的精神病院？ 我想过反抗，想过逃跑，想过各种手段，但无疑最后都失败了。 我成了精神病院中的一员。 有些精神病患者，就喜欢专门欺负像我这种人。 有一次，我被一个五大三粗的黑人堵在墙角处，他的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我没打过他，被他重重的压在下面，就在他想要肆意妄为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喊道，“一，二……” 二还没喊完，那个黑人就麻溜的爬起来一溜烟儿的跑了。 我起来之后看向那个男人，他戴着墨镜，我朝他挥了挥手，“兄弟，谢了。” 他笑了笑，“有些人，你不把他打服了，他是不会忌惮你的。” “对。”我点头，“我做好人太久，都忘了我原来的样子了。” 我在认识邓明生之前，也是出了名的狠辣的，我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但自从认识他之后，那股子狠辣莫名的消失了。 我的话让他一愣，“呵呵，我叫林景瑞，你叫什么？” “卫离司。” 虽然我们都在精神病院，但我知道，我没病，林景瑞也没病。 从那之后，我和林景瑞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整个精神病院的人似乎都很怕他，尤其怕戴上墨镜的他，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吓人，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狠劲儿。 而那些精神病患者，虽然他们精神有问题，但他们同样会怕死。 所以他们会从心里害怕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林景瑞。 而我，则成了精神病院里第二个让他们从内心害怕的人。 我和林景瑞不同的是，我从不戴墨镜，我从不隐藏的凶狠和毒辣，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我是来自地狱的人，只不过是再次回到了地狱，仅此而已。 可我还是想出去。 我想知道邓明生有没有收到我的心意，他到底会怎么想啊？ 我一直和林景瑞说，我是一定要出去的，因为外面有人在等我。 我不敢跟林景瑞说，其实我是因为一个男人，才要出去的。 我怕他瞧不起我，不再搭理我。 林景瑞和邓明生，都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我在精神病院都要发疯了，林景瑞只是和我说了一句话：【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 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让我忍。 好，我忍。 林景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部手机，让我和外面等我的人通电话。 我直接拨通了邓明生的手机，当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时，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说了句，“是我！” 他还记得我吗？ 他听得出来是我吗？ “卫离司？”手机那边儿的邓明生很是惊喜，“你回国了吗？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那一刻，我所有的担心和失落全都一扫而空，“我没有，我……暂时回不去，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去的。” 我一定要逃出精神病院，回到他的身边。 “嗯。”邓明生回道，“我相信你。 对了，你的生日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第78章 我要开始杀人了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了什么我都忘了，唯一记住的就是他说我送的礼物他很喜欢。 在那之后，我经常用林景瑞的手机跟他聊天，我知道他毕业了，我知道他去了白氏集团，我还知道他在白氏集团工作的并不开心。 直到有一天，我和他正在打电话时，我听到了葛祥他们谋杀他的整个过程，把我彻底打入万丈深渊。 他们杀了我生命中的光，他们毁了我未来的所有希望，所以，我要他们全都死！ 我这个人，内心阴暗，心狠手辣，我是生长在阴沟里的蛆，是注定不会活在阳光下。 不管过多少年，我一定要让那几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为，我，卫离司，来自人间地狱。 林景瑞离开精神病院的时候跟我说，他一定会让我离开这里的。 我只是苦笑一声，我要离开这里，除非我的亲生父母同意。 但很明显，他们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我的存在就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污点。 他们不杀我，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 可我不知道林景瑞用了什么手段，我那父母竟然亲自把我接了出去。 只是出了精神病院后，他们就冷着脸离开了。 林景瑞这时戴着墨镜走了过来，“离司，好久不见。” 我笑着看向他，然后替他拿下那副墨镜，“好久不见，你以后还是别戴墨镜了。” 这世上，有我一个人坠入地狱就好了。 其实林景瑞是个好人，至少他对我是真心的好，我不想他和我一样坠入无间地狱，再也无法回头。 我叫卫离司。 我来自地狱。 我要开始杀人了。 …… …… …… 出了精神病院之后我才知道，我在精神病院认识的林景瑞，竟然就是白氏集团的白景瑞。 白氏集团啊，那是我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所以，我自然而然的成了白景瑞的助理，我在白氏集团见到了杀死邓明生的那三个人。 我要开始杀人了。 但是我要瞒着白景瑞。 我经历了一年时间，掌握了他们所有人的喜好，才最终定下了他们三个人死的方式。 我想要通过自己的手段，为邓明生洗去身上的污点，我想让他们罪有应得。 我先找到了周艳娜，利用她的自私和贪婪，让她按照我的要求，在夜总会约出了胡嘉阳。 不得不说，她很有表演天赋，让胡嘉阳相信她是一个品位极高、非常有涵养的女性，欣然同意她去自己家里。 到了晚上，我男扮女装，戴着墨镜和口罩，把自己装扮的严严实实，来到了胡嘉阳的小区。 在电梯里，我还遇到了一位同楼层的邻居，有他当证人，那么短期之内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杀死胡嘉阳之后，我把周艳娜的头发放在茶几上，然后收拾好案发现场之后，拿走他的手机，快速离开。 接下来就是赵嘉禾了。 我让周艳娜把赵嘉禾约到了环城一号，周艳娜是个非常合格的合作者，她只拿钱，从不问为什么，而且每次她都可以很出色的完成任务。 那天晚上正在下大暴雨，因为有了杀死胡嘉阳的经验，所以杀赵嘉禾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只是，活剥人皮，着实恶心到了我。 我在纸钱上留下了高跟鞋印后，快速走出别墅。 我闭着眼睛仰着头，让那天晚上的暴雨洗刷去我身上的血腥和罪孽。 我没想到，赵嘉禾的尸体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这让我不得不加快杀人进程。 同时，我也绝对不能让白景瑞卷入这场连环杀人案中，原本他就是清白的啊。 于是，我用赵嘉禾的手机给白景瑞发了短信，我不是要吓唬他，我只是以防我暴露后，警方和白詹星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因为那天晚上要陪着白景瑞，我暂时没有去杀葛祥。 胡嘉阳的尸体也被发现了，我立刻又用胡嘉阳的手机给白景瑞发了微信，他再次被吓坏了。 只有我知道，这些不过是景瑞做给他那个爹看的。 等白景瑞情绪稳定之后，我让周艳娜和葛祥约定好时间，然后我把周艳娜囚禁在了自己家里。 这个女人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杀死葛祥之后，下一个就是她。 我再次男扮女装到了葛祥家里杀死了他，然后把我给周艳娜的那件衣服上的纽扣放在他的手里。 这样，警方就算是怀疑，也会先怀疑到周艳娜的身上。 而周艳娜，她也会在合适的时间死去。 警方终于关注到了邓明生的案子，只是太晚了啊！ 如果当年调查邓明生案子的人，是他们，那后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警方很快就查到了周艳娜的身上，如我所料，查到那里之后，他们就没有新的进展了。 这世上，知道我和邓明生关系的，原本就没有几个人。 当年烧烤店的老板已经离开慕临了， 所以，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会再次找到了邓明琳。 我从未见过邓明琳，邓明琳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原本是不用担心的。 直到那天我去大学找她时，发现她将那个白金坠链给了那两个刑警。 我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了，我要暴露了。 我并不怕，杀人偿命而已。 我回到家中，写好遗书，把我所有的钱都转到了邓明生的卡上，又给邓明琳打了个电话，她做得是对的。 她在那头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的是吗？ 她早就知道的？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我没有恨她，毕竟我是杀人犯，我杀了人。 警方来的比我预想中的要早，我听到警笛之后，直接把周艳娜推到了天台上。 要结束了呢！ 不过我不觉得难过，只觉得是解脱。 这人间太苦，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我看着警车进入小区，然后直接把周艳娜推了下去。 我静静的站在天台，等着那两个刑警的到来。 我在等他们吗？ 不，我是在等白景瑞。 我还没跟他说再见。 他回来吗？他一定会来的。 他知道了吗？ 他那么聪明，就算是一开始不知道，但后面肯定已经猜到了。 我终于等到他了，其实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我还是利用了他，利用了真心对我好的那个人。 他一直在帮我，所以也会帮我最后一次，我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没有了遗憾，我张开双臂朝后仰去。 我听到了白景瑞撕心裂肺的呐喊，对不起了景瑞，欠你的，来世再还。 我看到了邓明生微笑着朝我伸出手，他说：“离司，我来接你了！” 我笑着，也朝他伸出手。 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了。 此生，再无别离。 第79章 巫岐王 今天是路星辞离开慕临的日子，蔡家俊带着全体刑警来欢送他。 看得出来，蔡家俊很开心，“路警官，欢迎以后常来啊！” “常来，肯定是因为慕临常有案子。”路星辞微笑着看向蔡家俊，“我觉得还是别来了！” “啊……哈哈哈……”蔡家俊尴尬的大笑，“路警官，那就欢迎你常来慕临玩儿。” “会的。”路星辞点头，“蔡局，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啊！”蔡家俊朝着路星辞摆了摆手，“一路平安。” 看着路星辞的车消失在视线中，蔡家俊激动的眼圈儿都红了。 妈耶，他们终于走了。 他们在慕临的日子，自己简直就是寝食难安。 不管是沈初夏的案子，还是后来发生的白氏集团的连环杀人案，都让他坐立不安。 “大家今后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认真的对待每一件案子。 绝对不能再出现像沈初夏、邓明生这样的案件发生。 我们一定要牢记我们自己的使命，明白吗？” “是！”全体刑警异口同声，他们通过这两起案子，也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 …… …… 路星辞开着车，一路向西。 白晓夏坐在后排，她看着外面的风景，心事重重。 这几天，她了解了一下白家的情况。 越是了解，心情越是沉重。 到目前为止，白詹星有六任老婆，一儿一女，儿子是白景瑞，女儿则是白晓夏。 白詹星的前五任老婆不是意外去世，就是因病去世，总之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白景瑞的母亲是白詹星的原配，名叫林素素，她在生下白景瑞的第五年因病去世。 白詹星的第二任老婆周蔡娟，在嫁给白詹星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就车祸离世，她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车祸现场惨不忍睹，一尸两命。 白晓夏的母亲李文文是白詹星的第三任老婆，李文文在白晓夏四岁时，不小心坠楼身亡。 于是白詹星又娶了他的第四任老婆卫晶晶，在白晓夏九岁的时候，卫晶晶因重病去世。 那一年，白景瑞被白詹星以出国学习的借口送到了国外，在圣玛丽医院待了整整十二年，那一年，白景瑞刚满十五岁。 在卫晶晶去世的三年后，白詹星再次迎娶他的第五任老婆顾霜。 顾霜在嫁给白詹星的第五年，竟然在游泳时意外身亡。 在顾霜去世的三年后，白詹星又迎娶了他的第六任老婆，也就是现在的孙淑慧。 白詹星的前五任老婆，死因各异，但都非正常死亡，而且待在白詹星身边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五年时间。 到现在为止，孙淑慧嫁给白詹星也已经五年了，如果是按照之前的惯例，孙淑慧的死期也不远了。 白詹星死去的那些老婆，死因真的没有可疑吗？ 还是他这个人，本来就是克妻的命，谁嫁给他，都会不得好死？ 在百家，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见白晓夏一直沉默不语，向墨一边咔嚓咔嚓的吃着手里的苹果，一边对她说道，“小白，我和你说，巫岐山真的是个好地方。 那里既有人类开发的痕迹，同时也保留了以前尚未开发的那部分。 所以就有很多人去那里探险和寻宝的，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 “探险？寻宝？”白晓夏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不解的看向向墨，“巫岐山上有宝藏？” “传说是有的啊！”向墨眼睛贼亮的回头看向白晓夏，“历史上有名的王侯将相，他们在死后都将自己的墓穴选在了巫岐山上。” “你不知道，就别瞎说。”开车的路星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历史上有名的王侯将相那么多，他们要是都把坟墓选在巫岐山上，那里岂不是成了乱葬岗！” “乱葬岗？”向墨白了路星辞一眼，“你这词儿用的好啊，我还是第一次人说，那里是乱葬岗的。 老路我跟你讲，就是他们随便一件陪葬品，都够你花一辈子的。” “所以，你很缺钱？”路星辞问道。 “不啊！”向墨摇头，“我主要是去探险，然后顺便寻宝！” “所以，我们是去那里盗墓的吗？”坐在后面的白晓夏不解的问道。 “哈……”向墨回头看向白晓夏，“盗墓？小白你的脑洞太大了。 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怎么可能去盗墓？ 而且我们都不知道那些墓穴到底在哪里，虽然那里已经挖掘出了好几座古墓。 其实我们就是去玩儿的，顺带着探个险。 万一我们走了狗屎运，碰到了呢？” 白晓夏拿着路星辞给她新买的手机，查了一下关于巫岐山的资料。 巫岐山，那是一座神山，有着“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很多神话传说都是出自于那里。 这不由的让白晓夏想起了她那个世界中的昆仑山，巫岐山和昆仑山在很多地方真的很像。 “传说巫岐山是天帝在人间的一个行宫，且是中天之柱，凡是能够登上巫岐山的人，就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向墨咔嚓咔嚓的咬着手里的苹果，“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那里的死亡峡谷，也就是地狱之门。 传说那个地方是阳间通往阴间的必由之路，可以让人越过轮回，实现永生。” “越过轮回，实现永生？”白晓夏看着向墨，这要是以前，打死她都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永生和轮回的。 但是现在……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在自己的世界死了，然后又重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果她一直这样，不就是永生吗？ 向墨解释道，“对，巫岐王你知道的？考古学家找到了好几个巫岐王的墓，但里面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所以很多历史学家都分析，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死，他现在都还好好的活着呢！“ 白晓夏摇头，“巫岐王？我不知道。 他是谁？哪个朝代的？” 这个世界的历史和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只有一部分是重合的，但还有很多朝代是不同的。 所以，巫岐王这个名字，白晓夏是第一次听说。 路星辞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低头不语的白晓夏一眼，目光微动， 第80章 青铜面具的男人 “啊？巫岐王你都不知道？”向墨好奇的问道，“我觉得就是你历史是生物老师教的？ 竟然连巫岐王都不知道？ 他可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帝王啊，可惜的是英年早逝。 如果他活的时间长久些，说不定我们早就统治地球了。 还有巫岐王身边的那个岐胜大将军，可是号称不败将军。 他抵御匈奴、开疆拓土，可惜也是英年早逝了。 不过……” 说到这里，向墨又接着说道，“现在有几个说法，一个说岐胜大将军也没死，他是在功成身退之后，跟着巫岐王一起永生了。 还有个说法就是，岐胜大将军功高盖主，巫岐王杀了他，只是岐胜大将军在临死前，也反杀了巫岐王。 当然了还有一个不入流的说法，那就是巫岐王死的时候，没成亲没孩子，是因为巫岐王喜欢的人其实是岐胜大将军。 可惜的是，他们都是男人，又都是那么有名望的人，根本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所以在巫岐王死后，岐胜大将军就殉情了。” “哦……”白晓夏点头，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小白，你觉得哪种说法最可靠？” “第三种。”白晓夏想都没想就回道，“我觉得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之间，应该是真爱。” 向墨惊愕的张着嘴，盯着白晓夏看了半天之后，才喃喃自语，“小白，我要重新认识你了。” 白晓夏笑了笑，她发现逗向墨有时候确实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舒畅。 “我在网上看到说，有人在巫岐山发现了岐胜大将军的坟墓，所以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 岐胜大将军一直都是我心中的神，我真的很崇拜他！” 向墨说着看向开车的路星辞，“老路，我非常崇拜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我喜欢他们！” “嗯，你开心就好。”路星辞淡淡的回道。 向墨不满的啧啧两声，“你对我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白晓夏好奇的看向只顾着开车却一言不发的路星辞，他怎么就任由向墨这么胡闹呢？ 巫岐王？永生？探险？寻宝？ 这些都不像是路星辞感兴趣和容忍的东西。 “小白，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死后会羽化成仙，然后长生不老吗？”向墨回头看向白晓夏，“你说心里话，别管什么迷信不迷信。” 白晓夏低着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向墨疑惑的看向白晓夏，“这是什么答案啊？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说，谁羽化成仙，长生不老了？”白晓夏看着向墨问道。 要是说有人死后重生，这她信。 因为她就是在死后，重生在这个世界。 可是要说有人羽化成仙，长生不老，这她不信。 白晓夏觉得她的死后重生是偶然，或许是因为磁场，或许是因为其他。 但羽化成仙，长生不老，这就需要不停地死后重生在其他人的身上，可这怎么可能呢？ “我相信巫岐王真的实现永生了，可能实现永生的还有巫岐大将军。”向墨回道，“也许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不知道而已。 也许老路就是巫岐王，而我就是岐胜大将军。”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是这样的吗？ 因为他们是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所以路星辞他会那么宠着向墨，任由他胡来？ 可见，他们之间绝对是真爱。 “你盗墓小说和传奇小说看多了。”路星辞对向墨说道，“历史上有没有巫岐王这个人，历史学专家们都还没有定论。” “那些所谓的专家能研究出什么？”向墨嗤笑一声，“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吃饱了撑的研究什么吃饱了就不饿，喝了水就不会渴，你能指望他考古出巫岐王朝到底存在不存在？ 还不如我靠谱呢！ 不是，还不如你靠谱呢！” 白晓夏在手机上搜索着关于巫岐王、岐胜大将军的资料。 确实如路星辞所说，巫岐王朝是个非常神秘的王朝，历史上关于这个朝代的东西都是通过传记的形式留下来的。 所以，巫岐王朝是否真的存在过，历史上有没有巫岐王都还在存疑。 白晓夏叹了口气，也许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巫岐王朝，更没有那个年轻卓着的帝王。 她抬头看向车内的后视镜，发现路星辞也正在盯着她，四目相对之后，路星辞快速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前方。 下午五点，白晓夏他们终于到了巫岐山脚下的圣安镇。 看着镇上停放着的那些越野车，白晓夏好奇的问向墨，“这么多人都是来这里寻找岐胜将军的墓穴的？” “应该不是？”向墨摇头，“也可能很多人只是来这里探险的。” 路星辞白了向墨一眼，“你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你看看人家装备，再看看你的。 你这样的去探险，真的会险上加险。” “有我在，你别怕。”向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算是遇上危险，我也会确保你们的生命安全。 别忘了我是法医，在医术方面我还是很内行的。” “先吃饭，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路星辞对向墨说道，“事先声明，我们绝对不能踏进死亡峡谷半步。” “为什么啊？”向墨不解的问道，“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为什么不能去里面？ 巫岐山里哪有外面传言的那么邪乎？” “想死你就去。”路星辞停下脚步，他淡淡的看着向墨，“你要是找死，我绝不拦着你。” “好，不去就不去。”向墨哼了一声，“反正岐胜将军的墓也不在死亡峡谷里。” “我们要不要准备些爬山用的其他东西？”白晓夏问路星辞，“巫岐山气候多变，而且地势险要，危险系数挺高。” “我会准备。”路星辞柔声对白晓夏说道，“吃完饭我们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白晓夏没想到，晚上自己竟然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巫岐山上。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正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第81章 你终于来了 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终于来到了白晓夏身边。 他就这么看着她，似乎一眼万年。 可惜，他就在自己面前，可白晓夏怎么都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终于来了。”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对白晓夏说道。 白晓夏一惊，“你，在等我？” “是。”男人点头，“我等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说着男人伸出右手，就要摘下自己脸上的青铜面具。 他轻轻的将青铜面具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就在白晓夏要看清他的脸时，她醒了。 “呼……”白晓夏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差一点儿，只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看清楚他的脸了。 真是可恶，怎么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醒来呢？ 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么有趣儿的梦了。 别人做梦都是和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可白晓夏做梦，就跟看电影、穿越一样，经常会体会不同的人生。 而且她梦到的那些人，也是稀奇古怪的。 这次梦到的，竟然是个奇怪的、身材魁梧的男人，不知为何，她就是想看清楚他的脸。 会不会是自己母胎单身时间太久，想要谈恋爱呢？ 白晓夏捏了捏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她竟然被自己梦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给蛊惑了？ 从梦里醒来之后，白晓夏就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今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爬山的好天气。 白晓夏他们三个人每人背着个背包，路星辞的背包最大装的东西最多，其次是向墨，而白晓夏的背包里的东西最轻，只装了几件衣服和面包。 白晓夏他们没想到，到了巫岐山脚下，却在山下被刑警拦在了外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唯一上山的那条路已经设了一条警戒线，几个荷枪实弹的刑警正在耐心的跟要进山的人解释。 “我去！”向墨一脸的失望，“不会是封山了？我怎么那么倒霉？ 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 这时，山上有两个刑警正押着七八个人走了下来。 “专业啊！”白晓夏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指着那行人说道，“洛阳铲、鼓风机、排气筒、炸药、绳索，这些可都是盗墓必备的工具。 看来他们都是专业的盗墓贼，这次被抓后，就有好的去处了。” “走！”路星辞看向向墨，“巫岐山被封了，我们进不去了。” “讨厌！”向墨气愤的狠狠的踢了下脚下的石子，“你说他们为什么忽然要封山啊？ 除非……” 说到这里向墨看向路星辞，低声问道，“该不会真的找到了岐胜大将军的墓了？” “陶教授！”站在那里的刑警这是朝着白晓夏他们身后望去，并且主动的打了个招呼。 白晓夏回头，就看到了一行八九个人正朝这边儿走来。 带头儿的是个六十来岁的男人，他身穿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边走边和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说着什么。 这群人来到这里之后，刑警直接让他们走了进去。 “为什么他们可以进？”一个背着背包的年轻男人不满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位是我国考古界的专家陶传奎，他们是进去工作的。”一位刑警解释道，“这是国家刚下的任务和命令，我们每个人都要遵循。” 都已经上升到国家的角度了，被拦在外面的那群人见状也只好悻悻离去。 原本就不甘心的向墨这时却一改常态，“老路，咱也赶紧走。 趁着天早离开这里，我们还可以去看看大海。” 刚才还要离开的路星辞却固执的摇头，“不，我要进去。” 说着，路星辞转身朝着那几个刑警走去。 “他怎么了？”白晓夏看着路星辞的背影问道，他前后态度转化实在是太大了。 “怎么说呢。”向墨叹了口气，“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次封山的偏偏是考古界的那群人。 所以，老路这次是必须要进去了。” “他……和那个什么陶教授有仇？”白晓夏问道。 “小白，你格局小了。“向墨看向白晓夏，“他不是和那个姓陶的有仇，他是和整个考古界有仇。 小白，我觉得我即兴来巫岐山，本来就是个错误。 这个巫岐山，不会有个非常难破的大案子在等着我们了？” 白晓夏白了向墨一眼，然后快速来到路星辞身边，就听他说道，“我是国家刑侦科的路星辞，有一宗涉密案件，需要我们进巫岐山调查取证。” 守在下面的两个刑警都是一愣，“这个……请稍等，我问一下。” 很快，陶传奎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抱歉啊，路警官。 我们陶教授说了，这是我们考古界的国家级秘密任务，你们暂时不方便进入。” “我的案子也是涉密国家级，如果因为你们的阻挠，造成的所有的损失，均由你们这支考古队一力承担，请你们陶教授来签个字！”路星辞冷冷的回道。 那个年轻人无奈的挠了挠头，然后又跑到了前面的陶传奎身边。 很快，陶传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哎呀，原来是路警官啊，真是好久不见。”陶传奎笑的一脸和善。 “陶教授，麻烦你们出个文件，然后盖章签字，这样的话，我查的这个案子也好有个交待。”路星辞不卑不亢的对陶传奎说道。 “哦，好的好的。”陶传奎点头，“实在是抱歉，给你们的侦探工作造成了影响，我先给王首长打个电话，说声对不起。” “他妈的，他这是要打小报告，告你黑状？”向墨低声嘟囔道，“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办点儿人事儿呢？ 他们考古界的，真没个好东西。” 陶传奎拿出手机，微笑着打通了电话，声音敞亮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到，“喂王首长啊，我是老陶啊。 我在巫岐山呢，对对对，我见到路警官了。 哎呀，什么样的案子需要到巫岐山里去调查线索的啊？ 我印象中巫岐山最近没有什么命案发生啊？ 啊？会影响整个国际关系？ 哦，好的。 好的好的。 好的好的好的。 王首长，再见！” 第82章 我们都是为了工作 挂了电话之后，陶传奎笑着对路星辞说道，“真是非常抱歉啊路警官，我不知道你们的案子这么重要，竟然还会影响到国际关系。 你们快请进来，工作重要。 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工作呵呵呵……” 路星辞看都没看陶传奎，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陶教授……”那个年轻男人皱眉看着路星辞他们三个人“这样的话，咱们古墓的搜寻和挖掘工作要怎么办啊？” “继续啊！”陶传奎继续微笑着回道，“他们是刑侦，咱是考古，完全两个不同的行业。 所以他们忙他们的，咱忙咱的。 云寒啊，你放心好了，路警官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来的。” “嗯。”云寒点头，“希望我们可以顺利的找到岐胜大将军的墓穴，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证实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还有巫岐王朝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可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 白晓夏和向墨跟着路星辞朝山上走去，他走在前面，越来越偏离那条上山的主路。 直到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路星辞这才靠在一块石头上停了下来。 “老路，你还好？”向墨担忧的看向路星辞问道。 “还行。”路星辞淡淡的回道，“太久没有锻炼，爬会儿山就腿软了。” 向墨看了路星辞一眼，他明知道自己问的不是这个，算了，他没事儿就好。 白晓夏也看向路星辞，这样的路星辞，她还是第一次见。 路星辞一直都是内敛的、稳重的，可今天的路星辞，似乎是特别的情绪化，尤其是对那个陶教授时，厌恶两个字已经写在了脸上。 “咱真有大案子要调查吗？”向墨又问道，他觉得路星辞是撒谎了，可他又觉得路星辞没撒谎，因为陶传奎还专门电话向王首长证实过这件事情。 路星辞可以撒谎，但王首长肯定不会撒谎。 而且，路星辞都没有事先跟王首长沟通，王首长怎么可能知道路星辞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要是说俩人心有灵犀，向墨也是不信的。 路星辞都没跟他心有灵犀，又怎么和王首长心有灵犀的？ “案子还没发生。”路星辞摇头，“我现在就是想看看陶传奎这次要挖的是谁的坟！” “啊？”向墨惊讶的看向路星辞，“你竟然说谎了啊？ 可王首长怎么也跟你一起骗陶传奎？” “也不是骗他。”路星辞解释道，“有他在，肯定会有案子发生。” 向墨张了张嘴，好，这次不是他乌鸦嘴，是路星辞成功的预言了巫岐山这里将要发生的案子。 “陶教授他们要找的，会不会是岐胜大将军的墓？”白晓夏问道。 “肯定是岐胜大将军啊！”向墨回道，“现在网上的消息都铺天盖地了，只不过是业余的干不过专业的……” 正说着，忽然不远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也惊起林中的鸟儿四处乱飞。 “他们还真是有恃无恐啊！”向墨呸了一声，“他们这么个炸法，不仅会破坏巫岐山的环境，还有可能会破坏地下的古墓。 就这样的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评上考古专家的。 专家的名衔儿，真是越来越水了。” “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向墨，“去找他们，不能让他们这么炸下去！” “啊？”向墨一愣，“找他们？可咱和他们不是一个行业的啊……” 路星辞没有解释，直接带着白晓夏他们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他走在林间，如履平地，很快就把白晓夏和向墨甩在了后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巫岐山是他家呢！”跟在后面的向墨跟白晓夏吐槽，“小白你知道吗？ 老路只要看到那些考古界的那些所谓专家，就会非常生气。 当然了，我也很生气。” 白晓夏点头，有些明目张胆的挖坟掘墓，破坏了人家的墓穴，还美其名曰是研究和考古。 他们有没有想过，古墓的主人会怎么想？ 他们安安静静的在地下躺了那么多年，死后还要被挖出来供人瞻仰。 尤其是像陶传奎这样的专家学者，他们找古墓，靠的竟然是炸。 这样破坏的不仅是古墓，还有周围的环境。 十几分钟之后，路星辞他们来到了发生爆破的地方，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砂砾和石头满地都是。 陶传奎在看到路星辞之后，立刻走上前，“路警官，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 路星辞看了陶传奎一眼，“尸体？你们爆破的时候把墓主人炸出来了？” “哎呀，当然不是！”陶传奎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不会做这种事儿。 是我的学生王璐刚刚说发现了一具男尸，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看。” “哦，让她带我去看看。”路星辞对陶传奎说道，“陶教授，在这里你们不要用爆破手段，因为这极有可能会引起山体塌方。 这里是国家保护区，就算是你有任务在身，到时候也难脱罪。” “啊？”陶传奎一愣，“哦，好的，好的，那……我们就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们的考古进程就会无限期的延长啊…… 像岐胜王朝这么重要的朝代，我们当然是早一天……” 路星辞不耐烦的打断了陶传奎的话，“陶教授，你不是刚才说有尸体吗？” “啊？对啊，有具尸体。 王璐，王璐呢？ 你快带着路警官他们过去看尸体。” 陶传奎让人叫来一个脸色发白的女孩子，“这位是路警官，你带他们去刚才你发现的那个尸体那里。” “哦，好的，教授。”王璐似乎是惊魂未定，她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路警官，你们跟我来！” 白晓夏他们跟着王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十分钟左右之后就看到了一具躺在地上的男尸。 “你是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白晓夏看向王璐问道。 “我……”王璐的脸一红，“我……我就是自己来这里……那个……那个方便的时候，我不小心发现的…… 我什么都没动啊，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 第83章 一具男尸 “这巫岐山上，现在基本都是你们考古队的人。 这个人你认识吗啊？”白晓夏又问道。 王璐摇头，“不认识的啊，我从来没见过他的。” 路星辞蹲下身子看向地上的尸体，对向墨说道，“你来验尸，看衣着装扮，应该是个盗墓贼。” 说着，路星辞又在死者的鞋子上用手抹了一下上面的泥土，然后仔细的观察着。 “警官，这土……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泥土。”王璐惊讶的看着路星辞手上的泥土说道。 “嗯。”路星辞点头，“这泥土的成分应该是青膏泥和白膏泥。” 白晓夏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她好奇的问道，“青膏泥和白膏泥说明什么？” “警官，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泥土，在生活中非常罕见，只能在古墓中发现，而且通常只有在古代王侯级别以上的墓葬里，才会出现这种成分的泥土。” 王璐看上去有些兴奋，她对白晓夏科普道，“这种泥土是用来密封墓穴的，使得密封后的墓穴不进空气，能起到保护尸体的作用。 他的鞋子上沾着这种泥土，说明他死之前去过古墓。 这里……果然有个大古墓。 不对呀，他已经去过了古墓，这说明……这古墓不会已经被盗墓贼给盗了？ 这些盗墓贼真是太可恶了！” “那你们呢？”路星辞抬头看向王璐，“盗墓贼可恶，你们呢？ 你们干的不都是挖坟掘墓的事情吗？” “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啊！”王璐连忙辩解道，“我们是为了考古，是为了研究。 他们是为了利益，为了古董。” “但是你们都是挖坟掘墓，都打扰了墓主人的安宁。”路星辞冷笑着说道，“只不过一个是在编的，合法的。 一个是不在编的，违法的。” “我们……”王璐撇了撇嘴，“我们做这些，是为了考古界，为了历史，为了国家，而不是为了自己啊？ 正是因为有我们，才会证实一段又一段没有被记载的历史。 正是因为有我们，才会让埋在地下的那些古董重见天日。 当然了，我们也确实是打扰了墓主人的清静。 可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啊，我们都知道，人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想墓主人如果知道了自己为我们国家做出那么大的贡献，他们也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们啊！”路星辞不咸不淡的说道，“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死了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还会有人挖他们的坟，把他们的尸体拿出去展览，让他们名垂千古，他们也会打心眼儿里谢谢你们的。” “我……”王璐被路星辞怼的满脸通红，却又无话可说。 “老路，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向墨站起身，“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外伤，初步判断是中毒身亡。 至于什么毒，还需要进一步验尸确定。 我觉得尸毒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尸毒啊？”路星辞看向那具尸体，“既然他是中的尸毒，那就是没有凶手了。 谁让他未经允许，随意去别人的家里呢？” 王璐低头看向那具尸体，“有些古人挺自私、挺可恨的。 他们为了不让自己的墓穴被盗，就想出那些千奇百怪的机关暗器。 也不知道会害死多少的后人，这人真是太可怜了！” “你这想法……很奇葩！”白晓夏看向王璐，“他不去盗墓，就不会中尸毒，更不会死。 追根究底，是他有错在先，不该去窥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王璐撇了撇嘴，“反正是不管是地上还是地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的，不属于个人所有。” 白晓夏看了王璐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想跟这个大学生辩解了。 “你们来这里几天了？”路星辞看向王璐问道。 “今天是第五天了。” “巫岐山是什么时候封山的？” “就今天刚开始封山，陶教授说去巫岐山盗墓的不法分子太多了，容易破坏古墓，所以才向上级申请封山的。” “你们一共是几拨人？多少人” “算是两拨人，一共有九个人。 陶教授带着我们几个主要是负责研究考古工作。 还有个叫赵昆的带了几个人，主要是负责寻找古墓。” “这个赵昆也是你们考古研究所的？”白晓夏问道。 “他不是的。”王璐摇头，“他是教授在社会上找的人，就是……就是那种在盗墓这方面非常擅长的人。” “盗墓贼？”白晓夏看向王璐，“你们考古界的专家精英们，竟然和你们一直鄙视的盗墓贼合作？” “这是强强联合。”王璐解释道，“陶教授说高手在民间，他们虽然是不法分子，但跟着我们寻墓，寻墓的目的不同了，他们也就成了合法者了。” 白晓夏深吸一口气，这位陶教授的见解还真是独特。 “你去跟陶传奎说，让他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认尸。 死者极有可能是你们带来的人。” “啊？哦！”王璐惊愕的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等王璐离开之后，白晓夏才问道，“你是怀疑这具男尸，是陶传奎他们队伍里的人？ 可是刚才王璐不是说，他们一共九个人？ 如果是陶传奎队伍里的人，王璐不会不认识。” “我不是很确定是不是陶传奎的人。”路星辞摇头，“这个人显然下过古墓，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他是在古墓中中毒，逃出来之后死在这里的。 他或许是陶传奎的人，也可能是来这里盗墓的人。 但陶传奎这个人平时做法，我还是了解的。 他寻墓不会只带这几个人，所以应该还有另外一拨人在为他寻墓。 只不过，王璐并不了解这些。” 十分钟之后，陶传奎带着所有的人来到了这里。 “路警官啊，我们来寻墓的所有人全都在这里了。”陶传奎有些不耐烦的对路星辞说道，“死者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跟我们没有关系的。” 第84章 盗洞 “嗯。”路星辞站起身，他看向陶传奎身后的那些人，“人都在这里了？” “是的。”陶传奎点头，“尸体我们也都辨认过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听王璐说，这个人下过墓，极有可能是中了尸毒死的。 所以我们的任务真的很繁重，要争分夺秒的和那些不法分子抢时间，不然古墓里的文物就保护不住了。” 白晓夏看向陶传奎身后的那群人，他们有的拿着探测仪、炸药和电锯，有的拿着洛阳铲，罗盘和铁锹，看来陶传奎找古墓，也是古今技术相结合。 白晓夏的目光从陶传奎身后的那群人中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一个矮胖子的男人身上。 别人看到那具尸体时，只是冷漠、无所谓的神情。 只有他看到那具男尸之后，脸上先是错愕，然后是紧张不安。 “你！”路星辞指向人群里的那个矮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矮胖子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路星辞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出来，“你叫什么？” “赵昆。” 白晓夏看向赵昆，原来他就是王璐口中的那个陶传奎在社会找来的寻墓高手赵昆。 “赵昆，你过来仔细的辨认一下，你真的不认识他？” 赵昆走到那具男尸跟前，他低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路星辞，刚想开口，就听路星辞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位向法医，他可以让死者开口说话的。” “那个……我……” “根据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五条规定，作假口供，误导警方办案，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处罚。 今天死在这里的人是他，明天曝尸荒野的可能就是你！” “这个……” “他是谁？” “赵浩。” “是你们带来的人？” “算是！” “胡说！”陶传奎生气的看向赵昆，“他怎么会是咱们带来的人？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号人？” “陶教授，他是暗线的那队人。”赵昆回道，“我们白天找墓，他们晚上找墓。 你只和孙二打交道，所以没见过他也很正常，谁知道他竟然……” “暗线？”路星辞故作不解的看向陶传奎，“陶教授，你们寻找古墓，还分什么明线和暗线吗？” “……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早日找到古墓，避免被那些非法盗墓分子破坏嘛！”陶传奎笑着解释道，“所以我还从民间找来了两队人，一队白天跟我找墓，一队晚上在这里找墓。 我只见过暗线的头儿，这个人我还真没见过，所以……” “所以，你们都是这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路星辞看向陶传奎，“我们依法要对你们和你们暗线那队的所有人进行审问。 陶教授，麻烦你跟暗线那队人联系一下！” 陶传奎虽然眉头紧皱，但还是掏出手机，只是他怎么都打不通对方的手机。 “我联系不上他。”陶传奎看向路星辞，“路警官，我一般只和他们的头儿打交道，而且还是他们头儿主动的找我。 既然他是中尸毒，那肯定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正说着，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就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炸裂天际，裹挟着沙尘的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临。 白晓夏不仅感叹，巫岐山的天气果然是诡异多变。 “快，找个避雨的地方。”陶登奎对身后那些人说道，“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肖楚辞看了陶登奎一眼，然后对白晓夏和向墨说道，“带着尸体，跟我走。” 向墨闻言，背起尸体，跟在路星辞身后，朝另外一边走去。 在豆大的雨点就要落在身上时，路星辞终于带着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洞。 大雨已经倾盆而下，被淋成落汤鸡的陶登奎他们也随之来到了这个山洞。 幸好山洞很大，容纳十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哎呀，路警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避雨的地方！”陶传奎笑呵呵的看向路星辞，“真是比我们经常来这里爬山的都更熟悉这里的地形。” 路星辞看了陶传奎一眼，“运气好而已。” 向墨将那具男尸轻轻的放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无意间看到地上的一块玉佩 “咦，这是什么？ 老路，你来看看。” 白晓夏和路星辞闻言走了过去，路星辞把那枚玉佩放在手里，还没说话，就听陶传奎说道，“这是……这是……这好像是战古时期的东西，路警官，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说着，陶传奎就朝着路星辞伸出了他的小胖手。 路星辞抬头瞥了陶传奎一眼，然后将那枚玉佩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陶传奎悻悻的收回手，“路警官，这些古董文物，都是属于国家的。 你这样塞进自己口袋，据为己有，不合适？” 路星辞还没说话，就听向墨反驳道，“ 陶教授，你要是老眼昏花就回家休息，别在这里污蔑人啊？ 这世上不光你一个人会鉴宝，老路的水平也不在你之下。 他就是担心有人会据为己有，所以先放他那里保存着。 你可以信不过自己，但不能不信老路。” 陶传奎听了向墨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气的浑身颤抖，他刚要反驳，就听一个人惊呼道，“教授，这里有个盗洞啊！” “盗洞”两个字响彻在不大的山洞中，牵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所有的人都看向说话人的那个方向，有盗洞，说明就有古墓。 只是，有盗洞，也说明有盗墓贼已经光顾过了，不知道里面的文物是否还在。 陶传奎颤悠悠的跑了过去，“盗洞？ 对，这是盗洞，而且还是新挖的。 看样子，这盗洞里面就应该是个古墓。 没想到，这个古墓终于是被我找到了。” “是啊， 陶教授。”云寒立刻附和道，“不枉我们这些天不吃不喝的，终于找到古墓了。” “这个盗洞应该就是孙二他们打的，他们果然找到了古墓。 只是他们人呢？”陶传奎皱眉，“他们五个人，怎么就找到一个人的尸体？” 第85章 暗线的人 “会不会是因为分赃不均？”云寒猜测道，“然后他们就内讧了？另外四个跑路了？” 陶传奎点头，“有道理，这原本就是他们的本性，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卷走了多少文物。” 想了想，陶传奎又对云寒说道，“云寒，你立刻跟局长说一声，就说我们已经在巫岐山寻到了一处古墓。 目前正在判断古墓的年代以及墓主人的身份。” “好的，陶教授。”云寒掏出手机，跑到没人的角落里去打电话。 白晓夏听了无奈的摇头，现在的专家和教授都成这德行了吗？ 这是他们找到的古墓吗？ 这分明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如果不是这个盗洞，他们还不知道，靠着炸药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个地方。 怪不得他们要从民间找高手，想必那些盗墓贼寻墓的水平，远在这些专家教授之上。 “赵昆，你们是专业的，带着你的人先从这个盗洞进去。”陶传奎对赵昆那些人说道，“切记， 进去之后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古墓里都是有机关暗器的，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赵昆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陶传奎是拿他们当小白鼠，但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他们本来也就是做这个的。 赵昆点头，“好的，陶教授。” 路星辞对向墨低语道，“打电话给当地警局，告诉他们这里的具体地址，让他们把这具尸体抬下山，将跟着陶传奎暗线的那队人全部监控起来。” “好！”向墨点头，“那我们……” “跟着他们。”路星辞死死的盯着陶传奎的背影，“赵浩的死，很可疑。 所以首先要让当地警方查明赵浩的真正死因。” “嗯。”向墨点头，“我这就去打电话。”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们是不是要跟着他们一起下墓？” “是！”路星辞想到什么，又对白晓夏说道，“我自己下去就行了，你和向墨在上面等着我。” “凭什么不带我们？”打完电话回来的向墨不满的问道，“嫌弃我们是你的拖油瓶？ 放心好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下墓了。 再说了，如果没有我在，你在下面受伤怎么办？” “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白晓夏也说道，“虽然我以前没下过墓，但我保护自己绝对没问题。” 路星辞想了想，“那行，我们一起下去。” 赵昆已经拿着工具第一个从那个盗洞爬了进去，陶传奎则兴奋的脸色通红，“这一次，我又可以为国家做贡献了。 我预判，这个古墓极有可能就是岐胜大将军的墓穴。 我相信，巫岐王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 向墨撇了撇嘴，低声对白晓夏嘀咕道，“这一次，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又被他挖坟掘墓。” 白晓夏看着迷之自信般的陶传奎，心里祈祷这座古墓的主人千万不要是岐胜大将军，那个神一般存在过的英雄。 陶传奎他们静静的守护在盗洞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雨停了，太阳又出来了。 “下面传来动静了吗？”陶传奎问道。 “没有，陶教授。”云寒对陶传奎说道，“我先下去看看，没有危险，您和王璐再下来。 让陈岩师弟断后。” “好的。”陶传奎点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只是，这一次云寒进去很久，也没有传来信息。 陶传奎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儿？难道下面有危险？ 怎么他们都没有传过来消息？” “可能是下面有磁场干扰，没有信号？”王璐解释道，“教授，我先下去了啊！” 王璐也进去之后，山洞里就只剩下了陶传奎、陈岩还有白晓夏三个人。 “路警官，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你们还不走吗？”陶传奎笑眯眯的看向路星辞，“我们可是要下去古墓里考古了。” “我们也下去。”路星辞淡淡的对陶传奎说道，“我们要对所有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严密监视，以防他再次行凶作案。 虽然我不能阻碍你们工作，但我可以监督你们干活儿。” “……”陶传奎气的嘴角直抽抽，“路警官，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可不是专业的，万一……” “那也和你们无关。”路星辞回道，“你们考你们的古，我们破我们的案。” “真是……”陶传奎摇了摇头，“随便你，古墓里的那些机关暗器可不是身手矫健就可以躲过去的。” 陶传奎下去之后，陈岩看向路星辞他们，“路警官，要不你们先下，我断后？” “你下！”路星辞看向那个还有书生气的男学生，“下去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毕竟课本上学到的那些，在下面可能都用不上。” “啊？哦！”陈岩腼腆的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 陈岩下去之后，路星辞看向向墨，“我先下，然后是晓夏，你最后。” “嗯。”向墨点头，“老路，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我们要不要带着些防身的东西？” “我带着了。”路星辞拍了拍自己的行李背包，“全都在里面。” 说完之后，路星辞又看向白晓夏，“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们都安全带上来的。” 白晓夏笑了笑，她没有害怕，甚至是……还有一丝的兴奋。 她平时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看那些盗墓的小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有机会下墓。 白晓夏头上戴着探照灯，顺着那个盗洞爬进去没多久，就又看到了一个向下的石阶。 顺着石阶向下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守在下面的路星辞。 下面的墙上已经插上了火把，亮堂堂的，照亮了那三条甬道。 “他们走的是中间那条路。”路星辞说道，“他们在地上发现了赵浩他们的脚印和留下的记号。” “既然赵浩他们已经找到了这个古墓，为什么没有告诉陶传奎呢？”白晓夏不解的问道，“而且赵浩死了，怎么陶传奎这边儿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在掩饰什么？” 第86章 摸金六杰 “可能是这条暗线的人想把这里的东西据为己有，也可能是暗线的那些人都死了。”路星辞猜测道，“所以，赵浩极有可能不是唯一的死者。 如果这条暗线的人想把这里的东西据为己有，那么我们在赵浩的身上除了那个玉佩，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文物，有可能其他人已经带着文物跑了，所以赵浩的死才没有人报警和通知陶传奎。 也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暗线里的人全都死了，那么也不会有人报警和通知陶传奎。 至于陶传奎，他应该不知道暗线这边儿所发生的一切。 不然的话，他早就带人下墓了。” 白晓夏点头，在利益面前，人性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果这里真的是个千年古墓，那么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他们眼红也是情理之中。 等向墨下来之后，路星辞带着白晓夏他们朝中间那条甬道走去。 “老路，你说这里的真的是岐胜大将军的墓穴吗？”向墨好奇的问道。 “应该不是。”路星辞摇头，“还记得在山洞里发现的那枚玉佩吗？ 那枚玉佩也就是三百年的历史，所以，这里不会是岐胜大将军的墓。” “哦！”向墨即开心又失落，“我还以为我可以见证历史呢！” “见证历史？”路星辞冷笑，“跟着陶传奎，你能见证什么历史？” “也是。”向墨点头，“他那些下作手段，估计盗墓贼都瞧不上。” 这条甬道很快就到了头，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圆形墓室，墓室的正中央放着一口红漆棺椁。 墓室的上方是穹形圆顶，上面雕刻着日月星辰。 陶传奎他们正趴在地上，研究石板上雕刻的图案。 陈岩和王璐拿着笔和本子，站在后面记录着什么。 云寒则是一脸的兴奋，“教授，这就是岐胜大将军的墓穴？ 你看这些图案，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是！”陶传奎点头，“我从没见过这些图案，它们不属于任何朝代，所以一定是巫岐王朝的。” 白晓夏觉得这位陶传奎的逻辑非常不合理，他没见过的图案，就一定是巫岐王朝的吗？ “这座墓室怎么这么空荡，没有任何陪葬品呢？”陶传奎站起身，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路星辞他们。 “路警官，你们也来啦？” 路星辞点头，“你们继续，我们就看看。” “那你们可别乱摸乱动啊。”陶传奎交待道，“这里处处是机关，一不小心命都要留在这里了。” 路星辞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 见路星辞不理自己，陶传奎又对赵昆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将棺椁盖打开。” 赵昆想了想，然后对身边几个人低语了几句，他们来到红漆棺椁旁，将棺椁盖直接掀了下去。 “咣当！” “啊！” 棺椁盖落地时，赵昆几个人也看清楚了棺椁里的情形，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吓得一声尖叫。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来到那口红漆棺椁前。 在那口大大的棺椁里叠放着四具尸体，看穿衣打扮，应该也是盗墓贼。 白晓夏想起赵昆的话，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路星辞则看向赵昆直接问道，“他们是谁？” “是……”赵昆咽了口唾沫，挠了挠头，“是暗线的人。” “暗线一共几个人？”白晓夏问道。 “一共五个，赵浩死在外面，棺椁里四个，齐……齐了。” “会不会是……有鬼啊？”王璐靠在陈岩身边瑟瑟发抖，小声嘀咕道。 “胡说什么呢？”陶传奎不悦的瞪了王璐一眼，“我们要相信科学。” “对，要相信科学。”陈岩安慰道，“别怕，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有鬼吗？” 路星辞回头对向墨说道，“过来验尸！” 向墨来到棺椁前，看着最上面的两个人，“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晚上，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致命伤……暂时没发现。” 向墨转头看向路星辞，“老路，先把人抬出来！” 路星辞看向赵昆，“你们把他们抬出来！” 赵昆一个一米七多的壮汉此时却摇头，“警官，他们到底是……是怎么死的？ 会不会是在这里遇到脏东西了？ 怎么他们没有致命伤？ 怎么这口红棺椁里没有尸体呢？” 路星辞疑惑的看了赵昆一眼，“你真是盗墓的？ 既然是盗墓的，怎么还信这些？ 既然信这些，怎么还去挖人家的坟，掘人家的墓？” “我……”赵昆一噎，“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 赵浩他们五个人可都是非常专业的，谁可以在一夜之间把他们五个全都杀死呢？ 这不合逻辑啊！ 而且这里就这一个墓室，就放了这一口棺椁，棺椁里竟然是这四具尸体。 那原来的尸体呢？ 难道说是赵浩杀死他们后，把他们的尸体藏在棺椁里，自己又逃了出去？” “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就把他们抬出来！”路星辞对赵昆说道，“赵浩的死，应该也不是意外。 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 “凶杀案？”赵昆的脸色很是难看，“谁会杀他们啊？” 赵昆他们将那四具尸体抬出来之后，路星辞问道，“赵昆，他们到底是谁？ 说实话！” 赵昆叹了口气，“他们都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原本他们有六个人，被道上称为摸金六杰，分别书王大，孙二，张三，李四，林五，赵六。 后来，听说他们老大在一次盗墓中没有走出来，所以六个人就成了现在的五个。 王大好像就是在这巫岐山里的一座古墓中，再也没有出来， 这是孙二，这是张三，这是李四，这是林五，加上今天在外面看到的赵六，已经齐了。” 路星辞又回头看向正和学生说话，根本没把孙二几个人的死放在心上的陶传奎，“陶教授，你当时是怎么找到孙二他们几个的？” “啊？”陶传奎一愣，“哦，你说孙强他们啊？ 那是林教授推荐的，可惜林教授今年春天就去世了。 我和他们并不熟，我花钱买他们的专业，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就这么简单。” 第87章 你的嫌疑最大 白晓夏看向陶传奎，这回答，简直就是滴水不漏。 不愧是混迹了多年的专家大师。 “陶教授，考古不是你的专业吗？为什么要在社会上找人？”路星辞又问道，“你就不怕他们坏事儿吗？” “我虽然是专业的，但在寻墓这方面有些不足。”陶传奎笑着说道，“路警官，要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很多时候啊高手在民间。 不过，他们的死跟我绝对没关系啊。 我和赵昆还有孙强其实都是这样的合作关系。 我出钱，他们出专业，我们强强联合，共同为国家做贡献。” 路星辞看向赵昆，赵昆点头，“是的，我们需要钱，他们需要我们的专业。” 向墨呵呵两声，“陶教授，真是没想到您这国家级的考古专家，都不如这些非国家级的专业人士啊！ 国家可是花大价钱养着你们呢，就是不知道你给他们的钱，是掏的自己的腰包，还是挖国家的墙角！” “嘿，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陶传奎脸色有些难看，“我向来是个谦卑的人，不耻下问是我的优良传统，所以我向他们请教，和他们合作有什么不对吗？” “你对，你都对。可他们都死了。”向墨看向陶传奎，“和你合作的孙二他们五个全都灭口了，那么下一个死的人不会是赵昆他们？ 他们要是都死了，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你。 谁受益最大，谁嫌疑最大，陶教授，我真觉得你嫌疑最大了。” 赵昆目光一凌，他看向陶传奎，“陶教授，你真是要卸磨杀驴？” “赵老板，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怎么不信我呢？”陶传奎瞪了向墨一眼，“你可千万不要……” 向墨直接打断了陶传奎的话，“陶教授，你和孙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 现在他们都死了，还死的那么惨，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难过伤心，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搞的你好像巴不得他们赶紧死了一样！ 我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觉得除了钱，你还给了他们额外的东西。 不过人死了，那些就不需要兑现了……” “你……”陶传奎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怼他，他气的浑身发抖，“你怎么……” “他们都是死于他杀！”向墨又打断了陶传奎的话，“死因是这个……” 说着，向墨已经从孙二的头顶上摘下一根长针，这四个人每个人的太阳穴处都有一根银针，“这个东西插入太阳穴内，瞬间毙命。 所以，凶手是人，而不是鬼。 这是一起蓄意已久的谋杀案。” “死亡时间。”路星辞看向向墨问道。 “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路星辞看向陶传奎，“陶教授，现在是五条人命都跟你有关，希望你配合我们查案。 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你们都在哪里？有谁作证？ 他们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们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陶传奎不悦的回道，“我刚才说了，我和他们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 他们找到线索会主动联系我，他们没联系我那是没有找到墓，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段时间，经常有些盗墓贼来这里寻墓，所以我才让警方封锁了山下。 我觉得应该是其他盗墓贼和孙强他们发生冲突，所以才把他们都杀死的。 你看，这个古墓中没有陪葬品，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一定是有另外一伙儿盗墓贼杀死了他们，然后拿走了这里的陪葬品。 路警官，你应该尊重客观事实。 你这样查案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考古你不专业，但查案你更是外行。”路星辞瞥了陶传奎一眼，“我怎么查案，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在旁边指手画脚。” “你……”陶传奎接二连三的被怼，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教授，您千万别生气。”云寒连忙上前安慰道，“我们的工作是考古，没必要为别的事情分心。 我们还是看一下这个墓室，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说得对！”陶传奎点头，“大家分别找一找，注意机关暗器。 这里应该还有暗室，我觉得这个地方不过是个障眼法。” 赵昆瞥了陶传奎一眼，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这口红色棺椁很不对劲，我们几个在这里找一找。” 路星辞看了赵昆一眼，然后又看向地上的那四具尸体，“怎么样？有其他的发现吗？” 向墨摇头，“他们身上都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不排除是熟人作案。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赵浩杀死他们之后，独自逃了出去，然后在半路中毒身亡了呢？” “那为什么只有赵浩中毒，他们四个却没有？”白晓夏疑惑的问道，“他们应该是一起下到墓中的，如果是赵浩杀死他们之后，又触发了别处的机关导致自己中毒，那么他在杀死这四个人之后，又去了哪里才中毒的呢？” “或许是去了另外两条路？”向墨分析道，“这里已经没路了，棺椁里也空空如也。 所以赵浩会不会是去了另外两条甬道？” “有这种可能！”路星辞点头，然后他对白晓夏和向墨说道，“我去另外两条甬道看看，很快回来。” “我也去！” “我也去！” 白晓夏和向墨异口同声的回道，“我们一起去！” “尸体我验完了，不怕他们偷！”向墨解释道，“如果赵浩真的是在另外两条甬道内触发机关中毒，那我们更应该一起去。” “好！”路星辞点头，把白晓夏和向墨单独留在这里，他也有些不放心。 毕竟不管是陶传奎还是赵昆，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个……路警官，我们跟你一起去？”赵昆看向路星辞，“实话说，我们祖上就是盗墓的，墓中的一些机关设计我们会了解些。 不如让我们在前面带路？” 见路星辞没直接表态，赵昆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有私心，相比起陶教授，我更愿意相信你们。” “那好。”路星辞点头，对向墨说道，“你跟在他们后面。” 第88章 他很熟悉 于是，赵昆他们走在最前面，向墨跟着他们，然后是白晓夏，最后是路星辞。 只是让白晓夏他们没想到的是，陶传奎几个人竟然也跟了上来。 路星辞回头看向他们，陶传奎轻咳一声，“路警官，我们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大家都是为国家办事儿的，不分彼此。 而且墓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国家的。 所以，我们也是一定要跟过去，一是为了保护国家文物，二是为了考古发现。” “呸！”向墨暗地里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就走。 走在前面的赵昆见状笑了笑，“这位……法医小朋友，我挺喜欢你这个性格的，恩怨分明，不拘小节。” 向墨看了赵昆一眼，“我不喜欢他，也同样不喜欢你。” 赵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说的对，我和他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类人。 不过我们是暗的见不得光，他们是正大光明的。 最后嘛都是殊途同归，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你比他好多了。”向墨歪头看向赵昆，“真小人总好过伪君子。” 云寒搀扶着陶传奎，王璐和陈岩跟在他们后面，一行人再次退回到了甬道的另一端。 望着左右两条甬道，赵昆想了想，“我国传统以左为尊，所以走左边甬道？” 路星辞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就走右边这条。” 赵昆：？ 右边这条甬道里两侧都是普通的侍女壁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甬道尽头是一处大坑。 墓室的顶部整个坍塌，四周的墙壁也都不见了踪影，就只剩下了几块墙基。 这里没有棺椁，也没有陪葬品。 陶传奎很失望，他捡起地上的一块骨头，“盗墓贼真是可恶，这个墓室就这么被毁了。 盗走了里面的文物不说，竟然连墓主人的骸骨都扔的到处都是。” 向墨冷哼一声，“那可不是人骨，那是黄牛的枕骨，谁会为自家黄牛特意修一座墓？” 陶传奎听了立刻丢掉手里的骨头，脸色不佳的看向四周。 右侧的甬道里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于是他们又走进左侧的甬道内。 左侧甬道保存的很好，两边的壁画是少数民族的风格，甬道尽头也是一处墓室。 只不过墓室里没有棺椁，而是一尊雕像。 赵昆他们还发现了四个壁龛，壁龛里有一些陪葬品，都是些不值钱的仿制人形或者动物形状的陶俑。 “怎么会这样？”陶传奎有些失望，“怎么没有棺椁？怎么没有大量的陪葬品？” “谁告诉你，墓室里一定要有棺椁和陪葬品的？”向墨怼道，“你是来考古的，不是来盗墓的。 陶教授，你不觉得这些壁画、陶俑更有研究和考古价值？ 对了，还有这个雕像。 你猜，他会是谁？ 会不会就是巫岐的岐胜大将军？” 陶传奎来到雕像跟前，“没有墓志铭，没有任何信息。 看他这打扮，明显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将军。 我猜，他就是巫岐的岐胜大将军。 传言，他出战时一直戴着一副青铜面具，没人知道他的长相， 你们看这雕像，也戴着一副青铜面具，他应该就是巫岐王朝的岐胜大将军。” “可是教授，他这衣服上的纹理，是在近五百年才出现的。”王璐看向雕像的衣服，“巫岐那个时期，没有这种纹理。” “对啊！”陈岩也附和道，“还有那些壁画，我觉得不像是巫岐时期的东西。” 云寒蹙眉，“你们是教授吗？难道你们比陶教授知道的还要多？ 真是班门弄斧，不嫌丢人。” “这个和是不是教授没关系。”赵昆看向云寒，“这小姑娘说的不错，你看这位将军的战靴，这很明显不是巫岐时期的嘛！” “你一个非专业的，怎能和我们教授比？”云寒对赵昆的话嗤之以鼻，“教授说的才最有权威性，你们懂什么啊？” 白晓夏的心此时突突跳的厉害，是他？！ 是她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可她怎么会梦到他？ 他到底是谁？ 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在梦里，他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可他为什么要等自己？ 终于来了，是终于来到了巫岐山，还是终于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白晓夏用手里的手电筒照向这个雕像，他的脸被青铜面具挡住，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 他的眼睛直视前方，似乎是在眺望，又似乎是在等待。 神不知，鬼不觉的，白晓夏抬起自己的手，就要触摸上他那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怎么了？”路星辞这时走了过来，打断了白晓夏的下一步动作。 “哦，没什么。”白晓夏摇头，“就是觉得他很熟悉。”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这里，她觉得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都很熟悉。 “很普通啊。”路星辞也看向这个雕像，“很多古墓中，都会有这样的雕像。 是为了守护，也是为了等待。” “哦。”白晓夏抬头看向那个雕像，那么他是在守护谁？又是在等待谁？ “所以他不是巫岐王朝的岐胜大将军？”白晓夏问道。 “不是。”路星辞摇头，“这里不是巫岐王朝时期的古墓，他们搞错了。” 路星辞他们走后，那座雕像的眼睛忽然像是眨了一下，他直勾勾的盯着路星辞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儿似乎是在微微上扬。 空气中，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我觉得那口红棺椁下肯定有东西。”陶传奎对云寒说道，“这么大的墓室，不可能就放一个空棺。” “教授说的是。”云寒点头，“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棺椁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密道。” 陶传奎带着云寒他们再次走进中间那条甬道，赵昆看向路星辞询问他的意见。 路星辞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进去。 白晓夏他们到了墓室的时候，见云寒和陈岩正努力的把那口红漆棺椁推向一旁。 赵昆见状，对身边的人说，“去帮他们一下。” 那口大红棺椁咣当一下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在这个墓室中特别刺耳。 第89章 凶手不是他 “陶教授，你这不仅挖人家的坟，你还弄坏了人家的棺椁。 这和考古没什么关系？”向墨抱着膀子在那里问道。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考古。”陶传奎回道，“这下面一定另有乾坤。” “是吗？那乾坤呢？”向墨问道。 “就在这里。”陶传奎指着下面说道，“我就说，这里怎么可能只有一副空棺椁，而没有任何陪葬品？ 原来，真正的东西是在下面啊！ 赵昆，你快点来看看，这个东西要怎么打开？” 赵昆走了过去，看着地上的图案，“这个我不懂，或许孙二他们可以。 但是可惜…… 陶教授，你杀死他们，现在后悔了？” 陶传奎瞪了赵昆一眼，“我和他们就是合作关系，我给他们钱，他们给我提供技术帮助。 我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没有杀他们的理由和动机。 我犯不上为了他们，背上人命官司。” “真不是你啊？”赵昆怀疑的看向陶传奎，“那是谁杀了他们那些人？ 就算不是你，我觉得也会是你们之中的某个人。” 陶传奎反问道，“那你说会是谁？我？我一个老头子杀四个大汉？ 还是王璐这个小姑娘？或者是陈岩和云寒？他们虽然是小伙子，但和孙强他们动起手来，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尤其是他们还有五个人。” 白晓夏也看向陶传奎，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陶传奎和孙二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上的合作关系。 只要是不涉及到对方的核心利益，根本没有必要去杀人。 所以，那个凶手到底是谁？ 会在孙二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们杀死，然后放在了红棺之内？ “那是谁？”赵昆再次问道。 “我怎么知道？”陶传奎摇头，“来巫岐山寻墓的，除了我们官方的人外，还有很多黑暗势力。 也许……他们是被仇家暗杀了。 不过这些，就需要路警官他们去查明了。 毕竟寻墓和考古我们是专业的，查案追凶他们是专业的。” “陶教授说的不错。”路星辞点头，“我接触过很多案子中，到最后都有意想不到的反转。 越是看上去不像凶手的人，最后证明他就是凶手，比如说陶教授，比如说王璐，或者那俩小伙子。 在这起案子中，凶手杀人，用的不是蛮力，而是巧劲，所以，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因此，我们警方查案，看的从来不是表面，而是证据。” 陶传奎一噎，“路警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路星辞淡淡的看向陶传奎，“目前来看，你们就是这个案子中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就在陶传奎要发飙时，他身边的云寒说道，“教授，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打开这个东西？ 我怎么觉得这个东西特别像是俄罗斯方块啊？” “俄罗斯方块？”陶传奎一愣，“怎么会是俄罗斯方块啊？ 这可是古墓，古墓中怎么会出现俄罗斯的东西呢？”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打开，不如让我试试？”云寒建议道，“万一这就是俄罗斯方块呢？毕竟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 白晓夏好奇的过去看了一眼，就见红色棺椁下是一个个排序好的方砖，方砖颜色各异。 云寒把那些方砖当成俄罗斯方块，在他的手中，方砖啪啪消失的很快，最后露出了里面的一把锁。 赵昆看向那把锁，“这锁我可以打开，这是最复杂的鲁班锁。” 说着，赵昆这时候走向前，把那把锁拿在手里。 “俄罗斯方块？鲁班锁？”白晓夏看向正在研究开锁的赵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反正是很诡异。”向墨撇了撇嘴，“也可能这个地方很早之前就有人来过，也可能俄罗斯方块是从我们这里起源的。 反正这些结束不通的东西，我们都把它归为玄学那一类。” “啪嗒！” 那个锁打开了，紧接着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红色棺椁下面的那个地方开始向两边打开，露出下面的别有洞天。 “呵！真是天意！”路星辞冷冷的看向围在那里的陶传奎一群人，“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顺其自然！” “赵昆，你是专业的，你带人先下去。”陶传奎看向赵昆，“我带着云寒他们马上来。” 赵昆挑眉看了陶传奎一眼，“陶教授，这下面该不会有什么非常厉害的机关暗器？” “你是专业的，你肯定可以应付。”陶传奎微笑着说道。“我的专业是考古，你的专业是盗墓，咱们术业有专攻，我相信你。 而且你也要相信，风险越大，回报越高！” 说着，陶传奎拍了拍赵昆的肩膀，朝他微微点头。 赵昆心领神会，他低头略一沉思，就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老三，你打头阵，老五你随后，你俩跟着，我断后。” 赵昆他们下去之后，很快下面就传来了动静。 陶传奎松了口气，“云寒，你跟我一起。王璐你和陈岩跟着我们。” 陶传奎他们下去之后，向墨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星辞，“咱们要下去吗？” 路星辞点头，“下去。” 白晓夏担忧的看了一眼路星辞，“你没事儿？” 白晓夏觉得路星辞自从进入到巫岐山之后，就一直很反常。 她第一次见他生气，第一次见他那么讨厌一个人，第一次见他失去方寸。 路星辞摇头，“没事儿，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我们阻止不了。”向墨惋惜的说道，“他打着考古的大旗，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干预，老路，顺其自然！” “有我们在，陶传奎没有机会把那些东西据为己有的。”白晓夏安慰路星辞，“而且孙二他们的案子，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凶手。 如果真的是陶传奎杀人灭口，他一定 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路星辞点头，“我觉得不是他。” “嗯？”白晓夏不解的问道，“什么？” 第90章 炸门 “杀死孙二他们的，不会是陶传奎。”路星辞解释道，“他现在要地位有地位，要金钱有金钱。 而且如他所说，他和孙二他们就是合作关系。 他没有杀死孙二他们的动机。” 白晓夏点头，路星辞说的有道理，而且她发现陶传奎的身体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走一段路就要呼哧呼哧的喘一阵，他要把那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都弄到棺椁中，不容易。 白晓夏他们跟着下到了下面的墓穴中，就看到陶传奎正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说道，“好，真的是太好了。 这是一座保存十分完好的巫岐时期的古墓，而且在我们来之前，没有任何盗墓贼光顾，非常有研究和考古价值。” 陶传奎正站在一座古墓的门口，摸着墓门和周边，在那里滔滔不绝，“我十分确定，这古墓从来没有任何人光顾过，我们是第一批。” 在古墓门口两侧，有两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雕像，和他们在上面甬道中见到的那个雕像一模一样。 “你们看，又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雕像。”向墨指着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雕像问道，“难道这里真的是岐胜大将军的坟墓？ 我虽然很想见证历史，但我希望不是。” “快把门炸开。”陶传奎对赵昆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教授……”赵昆看了陶传奎一眼，“这墓门肯定是有机关可以打开的，我们根本不了解这座墓的结构，如果贸然炸掉的话，说不定会毁坏里面的东西。” “我知道。”陶传奎不以为意的说道，“但开墓门需要多长时间？一天？一月？还是一年？ 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炸个墓门而已，没什么的。” “陶教授，你是盗墓贼还是他是盗墓贼？”向墨实在没忍住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比他们还贼呢？” 白晓夏也冷眼看向这位考古界的专家泰斗，从他种种的言行举止来看，确实和德高望重不沾边儿。 陈岩也说道，“教授，这里不知道是地下多少层了，万一炸药的量大了，有可能会引起塌方。 这样的话，我们可能都出不去了。 毕竟古墓这种地方，很玄乎，地质结构也很复杂的。” 陶传奎郑重的点头，“我刚才太鲁莽了，炸药用量不准，真的有可能会破坏里面的文物，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走那一步。 赵昆，开墓门的工作交给你了。” 陶传奎说完，找了个角落，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云寒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的盖在了陶传奎的身上。 陈岩和王璐则好奇的跟在赵昆身边，看着他对着墓门来回研究。 路星辞则来到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雕像面前，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他。 “怎么这里到处都是这种戴着青铜面具的雕像？有什么寓意吗？”白晓夏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路星辞摇头，“不过是一个雕像而已，反正又不是真人。 应该没有别的寓意，只不过是当时雕刻多了就把这些雕像放在了这里。” 赵昆捣鼓了很久，还是没有打开那道墓门。 陶传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炸开？” “再等等。”赵昆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已经知道这道墓门是什么原理了。” “再等俩小时。”陶传奎看向赵昆，“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就炸开。” “行！我一定可以打开的。” 路星辞拿出食物和水，“咱们先吃点儿东西，保存体力。” “几点了？”向墨问道，“在这墓地里，都不知道黑天白夜了。” “下午三点。”路星辞回道，“可以的话，先坐着眯会儿。” 白晓夏几个人稍微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下午六点的时候，陶传奎实在是等不及了。 “我说老赵，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怎么样了？” “……没打开。”赵昆有些遗憾的看了那道墓门一眼，“实在不行就……” “我试试。”路星辞站起身，“我对一些古墓也很有研究，说不定可以打开。” 陶传奎无奈的笑了笑，呲着他的那口大黄牙，“路警官，术业有专攻。 他专业的都不行，你这非专业的怎么可能？” “教授，就让路警官试试。”赵昆建议道，“我觉得路警官能行。” “那我就等着看谁被打脸！”陶传奎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转身又朝着墙角处走去。 赵昆厌恶的瞪了陶传奎一眼，“路警官，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估计这墓门是用“自来石”封住的，所以除非用暴力，否则咱们在外面打不开这墓门。 所以只能用炸药，真是可惜了。 但很多古墓，都是留了一手的，说不定我们在外面也可以找到机关打开墓门。” “嗯。”路星辞点头，“也许真的有其他的机关呢？说不定我可以瞎猫碰到死耗子。” “那需要帮忙你跟我说。”赵昆回道，“好歹我在界内也是有名望的。” 一个小时之后，不耐烦的陶传奎站起身，“老赵，让人准备炸药，炸门！” 赵昆还没说话，就见路星辞双手将一块石头摁了进去，就听到墓门后面 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路星辞见状连忙拉着白晓夏跑出很远。 白晓夏紧张的问道，“是机关被打开了吗？” 路星辞摇头，“不确定，听这个声音，应该出触碰到了机关。” 路星辞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巨响，然后那扇石门开始缓缓升起。 “开了，路警官，墓门打开了。”赵昆高兴的对路星辞喊道，“真有你的啊！” 陶传奎冷哼一声，“不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赵昆瞥了陶传奎一眼，“陶教授，有本事你也碰一个？” 陶传奎一噎，“你先带着人进去，毕竟你是专业的。 王璐，你和陈岩跟着。 云寒，扶着我，咱们进去。” 赵昆走到石门那里，朝里看了看，然后瞪大眼睛，“我去，这……皇帝的地下宫殿？” 陶传奎闻言，立刻快走几步来到门口，“这……这可真是发…… 发现了有史以来最高规格的皇帝陵墓。 我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上面的那个是巫岐大将军岐胜的坟墓。 这里才是巫岐王的地下王宫，岐胜将军活着保护巫岐王，死后还为他保驾护航。 对，就是这样的。” 第91章 我的好运气 “老路，你不该为他们打开墓门的。”向墨噘着嘴，“不打开，巫岐王的地下皇陵还可以保存，那你这帮他们打开……就全完了。” “如果他们贸然使用炸药的话，后果会更严重。”路星辞冷眼望着陶传奎，“就算他有幸进得去，也不一定有命出的来！” “走！”向墨看向路星辞，“总之我不允许他们破坏里面的一切！” 在陶传奎的催促下，赵昆的人一马当先，只是刚向前走了三步，就被一支箭射中了胳膊。 “有暗器？”陶传奎脸色一变，“赵昆，你能不能破解里面的机关暗器？” “不确定。”赵昆摇头，“我需要时间。” 但赵昆用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破解里面的机关，还让他手下的人都挂了彩。 望着里面的金碧辉煌，陶传奎叹了口气，“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不行就……炸？” “啊？”赵昆一愣，“教授，这要怎么炸？” “我看就这一段路有机关。”陶传奎分析道，“就用炸药，把这段路给我炸平了，我不信机关还能用。” 赵昆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那几个人，“你们准备炸药，量别太大，尽可能的就把地炸了就行。” 路星辞站在门口，看向陶传奎，“陶教授，我看这里面挺危险的，你一定要进去吗？” “当然！”陶传奎说的大义凛然，“为了国家，为了这些文物，就算是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好！”路星辞点头，“我可以试试。” “路警官，你不……” “好！” 赵昆刚要阻止，陶传奎就痛快的答应了，“人民刑警为人民，这话我一直都信的。” 路星辞没有理会陶传奎，他看向向墨和白晓夏，“你们跟着我。” “我也跟着你。”赵昆说道，“路警官，虽然我破除不了这里的机关，但我觉得这方面我会有经验，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路星辞看了赵昆一眼，“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是死。” “无所谓了。”赵昆苦笑一声，“反正我这次已经赚够了足够多的钱，我这条命不值钱的。” 说完之后，赵昆又看向他手下那几个人，“这墓里凶险万分，你们就先别跟着了。 有陶教授给的那些钱，足够了。” 于是路星辞走在最前面，白晓夏紧跟着他，然后是向墨和赵昆。 路星辞踩着他们刚才踩过的地方，然后试探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都有冷箭从不同放向射出，好在都被路星辞挡了回去。 虽然危险，但他们还是安全的走到了对面。 “教授，你看！”云寒忽然指着地砖，大声喊道，“有血迹。” “进墓者死？！”陶传奎看着地砖上显示出来的血字，“那又如何？ 很多棺椁上还写着开棺者死，我不是照样活着？ 别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吓唬人的。” “哦！”云寒点头，“我觉得也是，看着字都是简体字，古人怎么可能写简体字。 一定是有人虚张声势。” 陶传奎脸色又是一变，是啊，古人怎么会写简体字？ 可如果是现代人写的，那说明这古墓早就有人光顾过了？ 既然有人光顾过，怎么里面的那些稀世珍宝都还在？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先是俄罗斯方块，又是简体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教授，是不是那个刑警捣的鬼？”云寒低声问道。 路星辞？ 陶传奎眯了眯眼，就是他，一定是他！ “早知道，就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了。”陶传奎叹了口气，“王璐，你还记得他们都走的那些地砖吗？” “记得，陶教授。”王璐乖巧的回道。 “行，那你在最前面走，陈岩你跟着，云寒，咱们走在后面。” 在王璐的带领下，陈传奎他们也安然的走了过去。 进去之后，陶传奎就迫不及待的走向那满地的珍宝，“我的天，这里到底是谁的墓地？ 怎么这么多的陪葬品？” “教授，你看，棺椁！”云寒指着最高处的一个棺椁说道，“那里面的，会不会就是巫岐王？” “有可能！”陶传奎顾不上其他，他戴上自己的老花镜，快步朝着那口棺椁走去。 路星辞看向一直站在原地的赵昆，“你怎么了？” 赵昆抬头看向路星辞，“路警官，我要拿一件。” 路星辞挑眉看了赵昆一眼，就听赵昆说道，“我只要一件，这样的话，加上陶传奎给我的那些钱，我女儿的白血病就有救了，我儿子的腿也可以手术了，我爹也有钱换肾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路星辞：…… “我知道你不信，怎么有人这么倒霉，家里人都患病？ 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家就这么个情况。” 赵昆说着，他从那些珠宝中，挑选了一件比较贵重的，“我就只要一件就好，路警官，我知道你职责所在，但能不能……” “不能！”路星辞将赵昆手里的东西打落在地上，“既然我看到了，就不允许你带走！” 赵昆站在那里没动，就听路星辞又说道，“我看不到的，就算了。 这边的价值没那么高，那边儿的更有价值一些，但没有什么考古价值。” 说着路星辞带着白晓夏和向墨继续向前走去。 赵昆的眼睛红了，他张开嘴，无声了说了句谢谢，然后路星辞示意的方向挑选了一件东西，用力的扔给了守在门口的那几个手下。 赵昆朝他们一抱拳，然后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那几个手下会意，拿起赵昆扔出来的东西，迅速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白晓夏好奇的看向身边的路星辞，“我以为你会……”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路星辞原本就是外冷心热的人。 路星辞停下脚步，“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所以我愿意送他这个人情，更何况，那些东西就是珍贵而已，但并没有考古价值。” 赵昆很快就跟了上来，路星辞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其实你可以离开这里的。” 第92章 棺椁里的尸体 赵昆笑了笑，“路警官，人不可能一直走运的。 你可以误打误撞的进来，但不一定这么幸运，再误打误撞的出去。 我说了，我这条命不值钱的，你帮了我，帮了我家里，或许我留在这里也可以帮你。” 路星辞看了他一眼，“你这个人，有点儿意思。 但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完全可以离开。” 赵昆笑了笑，“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情，帮不帮忙是我的选择。” 而那边儿，陶传奎已经爬到了最高处，摸到了那口棺椁。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口红色的棺椁，半天之后，才开口问道，“这棺椁，看上去很眼熟。” “教授，你说什么？”陶传奎身边的云寒没听清，于是虚心问道。 “啊？”陶传奎一怔，“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口棺椁很眼熟，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教授挖掘了那么多的古墓，有相似的棺椁并不奇怪。”云寒笑着说道，“古人嘛，崇尚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一样的。” 陶传奎点头，“嗯，确实是这样。” “教授，你说这棺椁里的，会不会是巫岐王？”云寒看着那红色棺椁问道，“你看着棺椁上面，还雕刻着青铜面具的将军像。 还有这后面的石壁上，画的内容，不都是关于巫岐王朝的传说? 所以，这里面的尸骨，就是巫岐王的？” 陶传奎盯着石壁上的壁画看了半天，这才近乎癫狂的对云寒和陈岩说道，“打开它，快打开它。 里面的人就是巫岐王，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成了一抔黄土，还是羽化成仙了。” 云寒听后，使劲的推动上面的棺椁盖，奈何他力气小，怎么都推不动。 “陈岩，王璐，你们也快点过来帮忙啊！”云寒对王璐他们大喊道，“快点，我们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 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个棺椁盖子砰的一声推到了地上。 “砰！” “咣！” 棺椁的盖子掉到地上的声音太响，一时之间让白晓夏分不出这声音是从棺椁那里发出的，还是从墓门那里发出的。 只是，还没等白晓夏他们反应过来，就听到陶传奎那边儿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教授……”云寒脸色苍白的问道，“这个墓地，不是从来没人来过吗？ 可里面怎么会是……” “怎么会？陶传奎也大声吼道，“怎么会啊？怎么会是他啊？ 他明明已经死了……” 而陈岩则一脸惊愕的搂着王璐，吓得也向后退了两步。 “他们这是疯了吗？”向墨好奇的问道，“棺椁里到底有什么？把他们都吓成这副鬼样子？ 是诈尸了吗？” 赵昆看向路星辞他们，“路警官，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说着赵昆快步朝着棺椁的方向走去，他朝着棺椁里看了一眼，也不由惊愕的后退了好几步。 “是……是王大啊。 怎么会是他啊？ 他死在另外一个古墓，可尸体怎么会……” 赵昆回过神来，立刻跑到路星辞身边，“路警官，这个古墓实在是……太邪乎了。 我们还是赶紧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路星辞问道，“棺椁里的到底是谁？把你们吓成这幅样子？” “是……摸金六杰的老大。”赵昆回道，“他确实是死在巫岐山的一座古墓中，但那座古墓早就已经被考古专家挖掘了。 对了，那座古墓就是陶传奎带队挖掘的。 而且，王大都死了七年了，他的尸体怎么会保存的那么好，就跟刚死的一样。” “你不会是认错了？”向墨疑惑的问道，“就算是棺椁具有防腐作用，可这么好的棺椁，怎么会放着盗墓贼的尸体？” “是真的。”赵昆点头，“我认识王大，绝对不会认错的。 就算是我认错了，可陶传奎不会认错啊，而且棺椁里的那个人穿衣打扮，就是我们现代人啊！ 这不是很邪乎吗？” “开棺者死……”王璐指着棺椁盖子内侧上血红的字，颤抖着说道，“一定是……一定是他开棺了，才会死在里面。 我们会不会也……” “我先过去看看。”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向墨，“你们在这里等着。” 白晓夏和向墨同时摇头，“我们一起过去。” “哎，你们……”赵昆无奈的叹了口气，“路警官，你们就听我得一句话，赶紧离开这里？ 这座古墓真的很不对劲。” 路星辞看了赵昆一眼，“我不信那些鬼神之说，如果这事儿真的邪门，那说明一定有人在捣鬼！” 白晓夏他们来到棺椁前，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尸体。 路星辞看向身边的赵昆，“他就是王大？” “对。”赵昆点头，“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见鬼了！” “就是有鬼？”王璐躲在陈岩身边，“不然怎么会这样？” “也可能是这个棺椁的原因啊？”向墨解释道，“有很多尸体都是死后不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陶传奎问道，“他的尸体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那他的尸体应该在哪里？”路星辞看向陶传奎，“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陶传奎一噎，他没敢继续盯着棺椁看，而是别过眼去，看向那些闪瞎他眼睛的金银珠宝。 “路警官，王大是死在另外一座古墓中的。”赵昆解释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在七年前的巫岐山，也发现了一座疑似巫岐王的古墓……” 赵昆说的没错，在七年前，巫岐山上也发现了一座疑似巫岐王的古墓。 考古界由陶传奎带队，对这座古墓进行了挖掘。 只是，在挖掘过程中，他们在古墓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机关和暗器。 好不容易来到主墓室，陶传奎不小心触发了机关，墓室上方开始漏水银。 王大为了让陶传奎他们离开，自己一人撑着墓门，没有出来。 三年之后，陶传奎又带人去挖掘了那座古墓，可惜的是，那座古墓中，除了一些壁画、石俑和墓志铭，他们并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第93章 我们出不去了 最让他们奇怪的是，主墓室里的水银不见了，那口红色棺椁不见了，王大的尸体也没有了。 那么多的水银，肯定不可能挥发完的。 而且他们在那里也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密道，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个地方看到了王大不腐的尸体。 要知道这个古墓和当年陶传奎发现的那个古墓隔了一个山头，他的尸体到底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我听说，尸体不腐，是因为生前含冤，所以心里有口怨气，才会死而不腐。”王璐怯怯的问道，“他……是不是死的冤啊？不然的话，这怎么解释啊？ 就算是泡在水银里，过了那个时间尸体也会腐烂的。 所以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嘛！ 他一定死的很冤，他是含冤而死，说不定这次是来找人报仇的。” “砰！” 陶传奎手里的相机掉到了地上，他瞪了王璐一眼，“瞎说什么？我们要相信科学。 我们是专业的考古人员，民间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要相信。” “可是教授，这要怎么解释啊？”王璐指着红色棺椁中的王大尸体问道，“他又不是死在这座古墓里，那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肯定不是人弄过来的，那会是谁呢？ 我们是应该相信科学，可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谁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人死后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我觉得那些所谓专家学者的话都不靠谱，还是死过一次的人最有发言权。” 白晓夏看了王璐一眼，这姑娘说的这些话，真是句句都说在她的心坎儿上。 陶传奎只是淡淡的看了王璐一眼，然后转头对赵昆说道，“老赵，你是专业盗墓的，应该知道很多古墓中机关重重，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来。 这些都是我之前跟你们说好的？所以王大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拿这份儿钱，就应该办这随时掉脑袋的事儿。 所以，就算是你们死在墓中，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昆一噎，他只是低头看向王大，并没有说话。 陶传奎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实。 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只是拿钱为人办事儿。 他们就算是死了，别人也不会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顶多是骂一句：盗墓贼，活该！ 他们生如蝼蚁，活的就是这么卑微。 路星辞看向棺椁内王大的尸体，“孙二，张三，李四，林五，赵六…… 他们的死，会不会是也和王大的死有关？” “嗯？”向墨难得机灵了一回“有人在为王大报仇，他的死有问题？” “这就要问陶教授了。”路星辞看向陶传奎，“陶教授，王大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是真的为了让你们离开，自愿留在了那座古墓中？” “刚才老赵不是已经说了吗？”陶传奎回道，“他就是为了救我们，死在了那座古墓里。 他的死是意外，不是人为。 所以就算是要报仇也应该是去找墓主人报仇，谁让他设计那些要人命的机关呢？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挖人家坟，掘人家墓，拿人家东西，还不允许人家在自己墓地里设机关？”白晓夏真是被陶传奎这逻辑给气笑了，“陶教授，虽然你是专家教授，但道理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些都是属于我们国家的，不属于任何人。”陶传奎不卑不亢的回道，“好了，我不想跟你们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保护好现场，做好考古研究工作。 云寒，你立刻给领导打电话，报告这一好消息。” “好的，教授。”云寒点头，拿出手机，试了一圈儿没有信号之后，于是朝着墓门处走去。 白晓夏看向赵昆，“王大还有什么家人吗？” 赵昆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了，他们家祖上都是盗墓的，他娘早死了，他爹和他哥一起死在一个古墓里，他家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死的时候是个光棍，没有老婆孩子。” 白晓夏蹙眉，如果不是王大的家人，那谁会为他报仇呢？ 向墨摸着墙壁上的壁画，“这是什么朝代的啊？” 王璐回道，“看壁画上的人物，是说的巫岐王朝的故事。 但是看雕刻手法，应该是周朝。” “周朝啊？”向墨有些惋惜，又有些高兴，“这么说，这古墓不是巫岐大将军或者巫岐王的墓了？” “我觉得不是。”王璐摇头，“我觉得这里应该是周朝某个王公贵族的墓穴。” “你懂什么？”陶传奎不悦的看向王璐，“看雕刻手法和壁画内容，确实像是周朝的。 但周朝在巫岐之后，也有可能周朝是继承的巫岐的画风。” 王璐听后只是尴尬的朝着向墨笑了笑，没有说话。 云寒这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教授，陶教授，不好了，不好了啊！” 陶传奎蹙眉，“什么不好了？在这种地方，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 云寒喘着粗气，“教授，门，门关上了。” “什么门？”陶传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你慢慢说。” “你说我们来时的那个墓门？”赵昆抓着云寒的衣领问道，“那个大石门关上了？” “是！”云寒点头，“关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 不会是你的人关上的？你那几个手下没进来！” “你在这里放什么屁呢！”赵昆瞪向云寒，“他们不会做这种龌龊事儿，再说了他们没那个本事关门。” 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向墨，“我们过去看看。” 等白晓夏他们来到墓门前，发现那个石门果然又关上了。 向墨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把石门再次抬上去，却无济于事。 赵昆他们也都跟着来到了这里，看到被关的石门之后，王璐吓得哭了出来，陈岩轻轻的搂着她安慰着。 陶传奎脸色大变，“怎么回事儿？我们要怎么出去？” 他们带的炸药都被留在门外了，所以想用炸药炸开这道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路星辞和赵昆在石门附近摸索着，希望可以找到开门的机关，但他们摸索了很久，却一无所获。 第94章 连环杀人案 没想到最先暴躁的人竟然是一直文质彬彬的陈传奎，他发疯似的拍打着石门，“开门啊，我是陈传奎。 你们谁在外面，快给我开门。 老赵，你的人呢？ 让他们炸开门啊！” 赵昆看了陶传奎一眼，“他们都受伤回去了。” 云寒把陶传奎搀到一边，“教授，你先坐下歇会儿。 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你放心。” “电话打出去了吗？”陶传奎问道，“他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云寒摇头，“这里没有信号，我无法跟外界联系。 但赵昆带来的人发现我们一直没回去，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陶传奎捂着心口，“云寒，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怕是……出不去了！” “教授，你别多想。”云寒安慰道，“我们下了那么多墓，比这凶险多的古墓我们都没事儿，这次肯定也没事儿。” “可……”陶传奎转头看向最高处的那口红色棺椁，“怪不得我觉得那棺椁眼熟，原来那是王大的棺椁。 你说……王大的尸体，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真的有鬼？” “不可能的！”云寒摇头，“教授，我们要相信科学。 我觉得这就是有人在捣鼓，不管是棺椁里的王大，还是这个墓门，都是有人在捣鬼。 教授，我看你脸色不好，你先吃药？” 云寒从陶传奎的背包里拿出一瓶药，“是这个？” 陶传奎看了一眼，点点头，“三片。” 云寒倒出三片药递给陶传奎，陶传奎放在嘴里喝了口水咽了下去。 向墨看向身边的白晓夏，“小白，我们极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可我看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啊？”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因为路星辞在啊。”白晓夏安慰道，“所以别担心。” “你就这么信任他啊？” “是啊。”白晓夏点头，“这次或许他也会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我不……” 向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儿的云寒又大声喊道，“陶教授，陶教授？ 你怎么了啊陶教授？你别吓我啊！ 快来人啊，快来救命啊！”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好像是出事儿了。 我们赶紧去看看！” 等白晓夏他们跑到陶传奎面前时，发现他已经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而云寒则惊恐的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向墨上前翻了下陶传奎的眼皮，然后朝着白晓夏轻轻摇头：瞳孔涣散，没得救了。 而陶传奎这时也终于停止了抽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怎么回事儿？”听到动静跑过来的路星辞看向云寒问道。 云寒支支吾吾的解释道，“陶教授吃完药之后，他就说喘不上气来，接着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吐白沫，就开始抽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会不会是药物过敏啊？可那药是教授经常吃的。” 向墨掰开陶传奎的嘴，轻轻闻了闻，然后对路星辞说道，“是氰化物中毒。” “氰……氰化物？怎么会啊？”云寒愣在那里，“那是陶教授自己带的药啊！” “他刚才都吃什么了？”白晓夏看向云寒问道。 “就吃药了，还喝了几口水。”云寒回道，“水是他自己带的，没开封的矿泉水，药是他自己带的治心脏病的药。 吃药之前教授都确认过的，没事儿的啊？” “拿过来给我看看。”向墨对云寒说道，“问题极有可能出在水和药上，这不是意外，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蓄意谋杀案几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任谁都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的杀死陶传奎。 云寒把水和药递给向墨，向墨打开那瓶水闻了闻，然后又打开拿瓶药，“这是…… 这不是救命的药，这应该是氰化钾…… 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也是八九不离十。” “可这是教授自己准备的药啊？”云寒辩解道，“怎么就成了氰化钾了呢？难不成教授不想活了？” “提前被换掉了。”向墨解释道，“所以我说这不是意外，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杀人案。 这次是他，那么下一次，会是你们之中的谁呢？” 王璐吓得脸色苍白，“是有人要杀死我们所有人吗？ 可是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其实你们错的挺多的啊？”向墨看向王璐，“不如你仔细想想。” 王璐委屈的撇了撇嘴，无助的看向陈岩，陈岩则低声的安慰着。 路星辞看向云寒，“陶教授平时的生活起居谁负责？” 云寒摇头，“都是陶教授自己，他自己一个人住，带到这里的东西也是他收拾的。” “可你和教授接触的是最多的。”陈岩小声说道，“你经常去教授房间，所以你是最有机会换掉教授的药的。” “陈岩，你在这口出什么狂言？”云寒大声呵斥道，“这是人命，人命好吗？ 教授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他？” “那谁知道？”陈岩撇了撇嘴，“谁杀人还要告诉别人自己的杀人动机啊？” “你！”云寒气的站起身指着陈岩，“姓陈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一直在嫉妒我。 你嫉妒教授对我比对你好，你嫉妒我跟教授出去考古，却不带着你。 你嫉妒我的论文发表的比你多，你嫉妒我，也恨教授，才杀死教授的？” “随你怎么说。”陈岩翻了个白眼儿，“这药教授天天吃，可就今天出问题了。 所以这药肯定是今天早上或者昨天晚上刚换的。 但我和王璐这几天可一直没去教授的房间，我们都没机会换药的。” “好了。”路星辞恰当的出声制止了他们之间的争辩，“陶传奎的死，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所以，我们要对你们单独审讯。 晓夏，你去审问王璐，向墨，你在这里看着陈岩和赵昆，我去审问云寒。” 第95章 两个嫌疑人 白晓夏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瑟瑟发抖的王璐，安慰道，“你别害怕，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王璐撇了撇嘴，“警官，真的不是我换的教授的药。” “嗯。”白晓夏点头，“你们都是陶传奎的学生？能和我详细的说一下，你们几个和陶传奎之间的关系吗？” 据王璐交待，王璐、陈岩还有云寒都是陶传奎带的研究生，王璐是研一的，而陈岩和云寒都是研三的。 因为云寒会来事儿，嘴又甜，所以陶传奎很喜欢他。 就像是刚才陈岩说的，不管是课题还是考古，陶传奎都喜欢带着云寒。 而陈岩对此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所以陈岩和云寒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因为陈岩不会来事儿，他和陶传奎之间的师生关系也比较疏远。 目前来看，陈岩的嫌疑比云寒更大一些，毕竟他更有杀人动机。 “但陈岩绝对不会因此就杀了陶教授的。”王璐又急忙解释道，“他已经找好了单位，前途似锦，以后跟陶教授也没有什么瓜葛了，所以他真的没必要杀人。” “嗯。”白晓夏点头，“那云寒呢？他会不会杀陶传奎？” 王璐一愣，然后摇头，“可是他为什么要杀陶教授，陶教授对他那么好，都让他上自己的博士研究生了。” 白晓夏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云寒如今的一切，都是陶传奎给他的，他杀了陶传奎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你对赵昆了解多少？”白晓夏看向王璐，“他和陶传奎的关系似乎也不怎么好。” “我是第一次见他，并不了解他。”王璐回道，“他这个人嗓门很大，人也很凶。 昨天的时候，他们还大吵了一架，我们几个都瞧见了。” “他们为什么吵架？”白晓夏问道。 “不知道。”王璐摇头，“反正吵得很凶。 而且赵昆经常动不动就骂脏话，反正我挺害怕他的。” 赵昆吗？ 赵昆和陶传奎是合作关系，他们之前的关系确实没那么好。 可赵昆杀死陶传奎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他来寻墓，为的就是陶传奎给的报酬，还有墓中的一件宝物，他只拿了一件宝物。 “白警官，我是第一次跟着教授出来考古，没想到就遇到什么凶杀案。”王璐又接着问道，“真的是有人要杀死我们所有人吗？ 可是为什么啊？只因为我们是盗墓的？ 我们只是盗墓，并没有害人。” 白晓夏看了王璐一眼，凶手杀人，应该不是因为陶传奎是个正规的“盗墓”的。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和摸金六杰有关，也和陶传奎有关。 会不会是王大在墓中遇难那次，还有人侥幸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白晓夏又问道，“陶传奎有没有跟你们讲过，摸金六杰中的王大到底是怎么死的？” “没有。”王璐摇头，“他只是说，那是一个十分凶险且罕见的古墓，古墓中机关重重，很多考古队员都不幸死在了里面的机关中。 但是他从没跟我们提到过有王大这么一个人。” 听了王璐的解释，白晓夏心中了然。 是啊，陶传奎是专业的、正规的、国家级的考古专家。 而不管是摸金六杰还是赵昆这些人，他们都是非法的、见不得光的盗墓贼。 其实，王大他们的身份不光彩，他们和陶传奎之间的合作更是黑暗交易。 所以，就算是他们死了，为了救人而死，他们的名字也永远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晓夏不知道是不是考古界所有的专家学者都和陶传奎一个德行，但他确实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你和陈岩什么关系？”白晓夏又问道。 “我们……”王璐脸一红，“就是普通的师兄和师妹的关系，他平时很照顾我的。” 白晓夏点头，懂了，跟她猜测的一样，是一对小情侣。 如今看来，云寒、陈岩、王璐和赵昆他们几个人中，陈岩的作案动机似乎更大一些。 问完王璐之后，白晓夏又询问了陈岩。 陈岩说的和王璐说的基本差不多，但陈岩还提供了一个线索，那就是云寒表面上对陶传奎毕恭毕敬，实际上他很讨厌陶传奎。 因为他跟陶传奎做课题、外出考古，基本就是背包打杂的，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所以，云寒实际上对陶传奎有很大的意见。 “你和云寒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他是不会跟你说这些？”白晓夏看向陈岩问道。 陈岩目光微动，“我和他关系是不好，但我没有必要造谣。” “他会因为这个杀死陶传奎吗？” “这个……”陈岩想了想却又摇头，“我不知道，人心最难猜测，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赵昆是个什么样的人？”白晓夏又问道，“他和陶传奎关系怎么样？” “他就是个大老粗，天天脏话不断，而且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他总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很瞧不上我们。 可我们也是读了那么多年书，才考上的考古专业，我们学到的理论知识，怎么就比不上他一个什么不知道的大老粗了？ 不过就是仗着祖上传下来的那点儿手艺，知道怎么寻墓罢了，他有什么好拽的！” 陈岩似乎是对赵昆的意见很大，也是，他一个高校的高材生，而赵昆是一个非法盗墓的，他瞧不上赵昆也可以理解。 “你觉得，他会杀陶传奎吗？”白晓夏又问道。 “这个……”陈岩先是看了白晓夏一眼，谈话挠了挠头，“我不知道的。” “你是怎么想的，就可以怎么说。”白晓夏安慰道，“我们也只是寻常问话，也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那我也就直说了啊，我觉得他就是杀死陶教授的凶手。”陈岩看向白晓夏，“他昨天的时候，和陶教授发生过非常激烈的争吵，我、云寒还有王璐几个人都听到了。” “他们为什么争吵？”白晓夏问道。 “钱啊。”陈岩回道，“他们吵架是因为钱，似乎是赵昆并不满足陶教授给他的那些钱，要求加码，但陶教授拒绝了。 我觉得，赵昆杀死陶教授，是为了钱。” 第96章 为什么要等我 “可如果是他杀死的陶传奎，那他又怎么得到那些钱？”白晓夏问道，“陶传奎死了，谁给他钱呢？” 陈岩一愣，“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瞎猜的。 反正我觉得他平时很凶残，不是什么好人。 他喜欢吃狗肉，一看就是个狠心的、没有爱心的人。” “你对陶传奎也有很大的意见？”白晓夏看向陈岩的眼睛，“他对云寒太偏心了，你就对他没有怨气？” “当然有。”陈岩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不指望他一碗水端平，但也不能差别太大？ 可事实上，只要是有课题，有考古，他都会带着云寒，从来不会带着我。 他对我，都还没有研究室里别的教授对我好。 所以我是真的很怨恨他，但我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杀了他。 我已经回省内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我的前途很光明，我没必要因为他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虽然他是我的研究生导师，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他不配！” “王璐呢？”白晓夏又问道，“王璐对陶传奎是什么态度？” “王璐师妹？”陈岩一愣，“她就还是个小孩子，她对教授很尊敬，对我和云寒也很尊敬。 她一个小姑娘，更不可能去杀人了。” …… 询问完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来对云寒几个人的口供。 据路星辞说，云寒怀疑的人是赵昆。 因为赵昆在昨天和陶传奎发生过争执，赵昆还扬言，一定要让陶传奎好看。 而赵昆怀疑的对象则是陈岩，因为他觉得陶传奎的那个背包，有段时间是陈岩在背着的，他完全有可能在那个时间内，将背包中的药换掉。 陈岩和赵昆，成了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赵昆的杀人动机，是因为钱。 陈岩的杀人动机，则是因为不公。”白晓夏看向路星辞，“看如果他们是杀死陶传奎的凶手，那么他们杀死孙二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还是说，杀死陶传奎的，和杀死孙二他们的，不是一个人？” 路星辞摇头，“孙二他们是陶传奎找的暗线，外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就我们所掌握的线索，孙二寻到这个墓，就连陶传奎都不知道，可凶手却知道了 我觉得这个人，一定就是陶传奎身边的人。 或许是赵昆，或许是云寒，或许是陈岩。” “假如凶手杀人，和七年前的王大的死有关，那么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会是谁呢？”向墨问道。 “七年啊，那个时候，不管是陈岩还是云寒，他们都还没有跟着陶传奎学习。 那么……就只有赵昆。” 路星辞分析道，“七年前的那个古墓，赵昆他们应该也去了。 只不过他们和王大他们还是一明一暗，那个古墓最后被王大他们找到了。 可这个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他又会什么时候选择动手？” “如果我是他，我会选择在大家认为最不可能的时间内动手。”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陶传奎刚死，我们又被困在这里，大家的内心都是极为惶恐不安的。 现在每个人想的都是我们能不能出去，怎么出去，对未来的恐惧已经超过了对凶手的畏惧。 如果出不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被困死和被人杀，结局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就自动的忽视了凶手的存在，没人想到他会在这个时间选择再次杀人。 所以……我想凶手极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再次动手。” “你分析的也有道理。”路星辞点头，“如果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赵昆，那么他想悄无声息的杀人，大概率还会用到银针。 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让他再次得手。” 本来被困在古墓中，生死未卜的前提之下，就让所有人心惊胆战。 如今，陶传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这让每个人的内心都面临着崩溃的可能。 他们看每个人都像是凶手，所以对谁都保持着万分警惕。 王璐和陈岩依偎在一起，云寒独自一人抱着包坐在一边，赵昆大咧咧的靠在墓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晓夏三个人坐在另外一边，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半夜，白天寻墓已经让每个人筋疲力尽，所以大家实在是抗不住了，渐渐的睡了过去，鼾声此起彼伏。 火把上的光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光芒照着古墓中的每个人。 白晓夏又看到了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此时他站在山顶上，而她则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青铜面具。 只是，白晓夏始终看不到他的脸。 “你是谁？”白晓夏问道，“为什么要等我？”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看向远方，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哀伤，“是啊，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等你啊？” “你是岐胜大将军吗？”白晓夏又问道。 “岐胜大将军？”青铜面具的男人转头看向白晓夏，他那诡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猜！ 你要是猜对了，就知道我是谁了。” 白晓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 猜？我是小孩子吗？还靠猜？ 我都不认识你，你却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现在更过分的让我去猜你是谁？ 靠猜还不如直接摘下你的青铜面具！ 想到这里，白晓夏伸手就去摘那个青铜面具，只是她刚出碰到那个冰冷的面具，整个人就被一声呵斥惊醒。 白晓夏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好遗憾啊！ 又是只差一点儿，她就可以看清楚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男人的脸了。 只是，现在眼下又是个什么情况？ “你在干什么？”坐在白晓夏身边的路星辞此时已经站起身，他看向对面问道。 路星辞的这一声呵斥，惊醒了古墓中的所有人。 “怎么了？怎么了？谁又杀人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向墨瞪大眼睛，也看向对面。 “陈岩？你去赵昆那里干什么？”向墨看向一脸鬼祟的弯着腰，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的陈岩问道。 第97章 我就是要杀你 “抱歉，没想到我还是打扰到大家了。”陈岩笑的一脸尴尬，“我口渴了，想喝水。” “你撒谎！”路星辞看向陈岩，“你明明还有两瓶水，为什么还要去赵昆那边儿拿？” 说着路星辞走了过去，站在陈岩跟前，他抓住陈岩的另外一只手，从他的手里拿出一粒药，凑在鼻子下闻了闻，“你到底是去喝水，还是去杀人？” 见被路星辞识破，陈岩索性也不装了，“对，我是要去投毒的。 我就是要杀了他！” 赵昆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陈岩，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你有病，没事儿杀我干什么？ 我和你就无冤无仇的！” “是啊，为什么？”路星辞看向陈岩，“你为什么要杀他？你跟他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因为是他杀死了陶教授。”陈岩一脸厌恶的瞪向赵昆，“他一个只会说脏话的大老粗，凭什么瞧不起我们这些读书人？ 整天把脏话挂在嘴边，一说就是我们读的这些年书都喂了狗，到头来什么都不会。 他先是杀死了孙二那群人，现在更是丧心病狂的杀死了陶教授，他还要杀死我和王璐，所以他该死！” “草，你真有病！”赵昆把手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摔，“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瞧得起你？ 再说了，路警官他们都没说陶传奎和孙二他们是我杀的，你凭什么给我定罪啊？” “就是你杀的孙二他们！”陈岩回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我远远的跟着他一直到了山脚下，这才回到酒店。 虽然我没亲眼看到，但我可以肯定，孙二他们一定是他杀的。 他们都是为陶教授寻墓的，如果让孙二他们找到了古墓，那么赵昆就得不到钱了。 但是赵昆急需要钱，所以他才起了杀心，杀死了孙二他们。 这样的话，陶教授的那笔钱寻墓的奖金就都是他们的了。 至于陶教授，那是因为他想多要钱，被陶教授拒绝了，所以他才起了杀心。” “妈的，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或者眼睛长了白内障？”赵昆气的上前就要打陈岩，幸好被路星辞给拦了下来。 “我昨天晚上就没出过酒店，你是怎么看到我的？”赵昆气吼吼的问道，“还我为了钱杀了孙二他们，你这么会编故事，那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警官，陶教授和孙二他们就是他杀的。”陈岩指着赵昆大声说道，“都说同行是冤家，涉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就是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的。 而且你看他，那么有暴力倾向，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吗？” “举你妈啊！”赵昆直接爆粗口，“陈岩，看你斯斯文文像个人，怎么说话这么畜生啊、 你不去当编剧写小说，真是太屈才了啊。” “你才应该去写小说！”陈岩毫不示弱，“这一片药就是你从背包里掉出来的，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你怎么会有这药？” “你他妈的……”赵昆蹦着脚，又要去打陈岩，然后被中间的路星辞制止住了。 路星辞则看向陈岩，“我先说结果，虽然你没有杀死赵昆，但你这属于是杀人未遂，也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根据我国的法律，杀人未遂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基础上，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 不管怎么说，牢狱之灾你是跑不掉的了。 而且你的大好前途都会毁于一旦，你为了别人这么做，值得吗？” “我不是……” 陈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边儿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璐说道，“当然是不值得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为了别人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呢？” “师妹，你别瞎掺和。”一直 没说话的云寒这时对王璐说道，“这可是命案。” 王璐瞥了云寒一眼，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陈岩，你真傻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陈岩梗着脖子回道，“我是杀人未遂，我认罪。 不就是判几年嘛？我认了！” “何必呢？”王璐叹了口气，“我又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陈岩倒吸一口冷气，“千万别……” 王璐笑着打断了陈岩的话，她微笑着看向路星辞，“路警官，我知道你们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好，我认罪。 陶传奎的药是我趁着陈岩师兄给他背包的时候，换下来的。 孙二他们几个人也都是我杀的，你们要找的那个凶手就是我。” 路星辞还没说话，赵昆就问道，“小姑娘，你可千万别恋爱脑啊！ 你为了给那个家伙脱罪，搭上自己一辈子，多不值啊！ 就算是陶传奎的药是你悄悄换的，可孙二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就凭你一个文静弱小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杀死他们？ 更何况是还要把他们的尸体都放在棺椁里？ 别傻了，路警官他们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王璐叹了口气，她来到赵昆身边，然后伸出双手，抓住赵昆直接给他一个过肩摔。 赵昆躺在地上，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王璐，“你……” “你看，我可以吗？”王璐低头笑着看向赵昆，“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哦，尤其不要小瞧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因为她们发起狠来，真的很可怕。” “为什么？”路星辞看向王璐，“或者是说，你和王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都姓王呗！”赵昆从地上坐起来，“路警官，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王大家的人可是都死光了，这小姑娘又怎么可能为王大报仇呢？ 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恋爱脑，为了喜欢的人不顾一切，却不知道这样反而落入到了对方的陷阱里。” “我是有点儿恋爱脑，但不至于傻的为了别人去顶罪。”王璐淡淡的说道，“去盗墓的，就没有几个善终的。 所以在我妈当时怀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为我找了一户好人家。 村里的人都不知道，王大其实还有个亲生妹妹。” 第98章 生死有命 “你……”赵昆一脸震惊的看向王璐，“你竟然是王大的妹妹?不可能啊，他不是已经没有亲人了嘛！” “如假包换啊。”王璐笑着回道，“我养父母家过得并不好，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哥在接济他们。 我虽然没和我哥一起长大，但是我们的关系很好。 所以，他怎么死的，我是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 “你哥的死，跟孙二和陶传奎他们有什么关系？”白晓夏问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陶传奎和孙二他们一起把他害死了，如果不是他们，凭着我哥的身手，他是不会死的。”王璐苦笑着回道，“他们大概到死都不知道，其实我哥在临死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的。” 七年前的一天半夜，王璐收到了王大的电话。 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王璐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大说，他这次是真的出不了那个墓了，在他死之后，让她千万不要去找孙二，更不要去找陶传奎。 王璐是知道孙二和陶传奎的，因为王大每次偷偷去看她，都会跟她讲他下墓的那些事情，王璐也是个典型的盗墓爱好者。 王璐早就知道，孙二他们一直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陶传奎也是个外憨内奸的人。 王璐一直很担心孙二他们会为了钱财背叛王大，担心陶传奎会挖好坑让王大往里跳。 每次王大下墓，王璐都心惊胆战，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一年王大带着孙二他们按照陶传奎的要求去巫岐山寻墓，可他们遇到了前所未见的机关和暗器。 在墓室的石门上，写着五个血红的大字：一命换一命。 当他们打开主墓室里的那红色棺椁时，其实就已经触发了里面的毁灭机关。 墓室上方在漏水银，墓室四周在射箭，那道唯一的墓门马上就要关上了，整个墓穴也摇晃起来，在生死面前大家都慌了神。 王大护着陶传奎那几个人，带着孙二他们开始朝墓室门口跑去。 孙二他们最先跑了出去，陶传奎因为老手老脚行动不便，拖累着王大走到了最后。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能逃出墓室，墓室的那道石门还是关上了。 “一命换一命，是不是我们的到来，伤了墓主人的轮回？”孙二大声问道，“所以我们必须用活人的命，换墓主人再次轮回，其余的人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你胡说什么呢？”王大呵斥道，“我们盗了那么多墓，哪有这荒唐的说法？” 孙二指着墓门上的那几个大字问道，“大哥，那你说这【一命换一命】到底是什么意思？ 陶教授，你说呢？” 陶传奎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个古墓很诡异，那么大的棺椁里，竟然没有一具尸体。 我想，是不是孙二说的，要把一个人留在棺椁里呢？” 说完之后，陶传奎看向孙二，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一致。 王大也看出了端倪，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反应，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封在了棺椁中，外面的水银正在往里渗透。 王大知道，他被他们抛弃了。 孙二他们和陶传奎不谋而合，他们要把王大的命留在这里，换取他们逃生的机会。 王大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打电话给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王璐说完之后，微笑着看向路星辞，“路警官，你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吗？ 你知道被最信任的人抛弃的滋味吗？ 你知道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的人死去，而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的。 我当时急的光着脚跑到了村后门的马路上，我只想救出我哥。 可是电话里，我哥再也没有了声音……” 听完王璐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赵昆。 赵昆狠狠的把拳头捶在地上，“这帮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他们虽然号称摸金六杰，但如果没有王大，他们屁都不是。 他们怎么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儿？” “我知道杀死他们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王璐接着说道，“我也有我的优势，他们在明我在暗。 我知道他们每个人，但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我先是一步一步的考上了陶传奎的研究生，我以为还要呆很久才能接触到孙二他们。 却没想到竟然连老天都在帮我，这么快陶传奎就找到了孙二他们。 我一直偷偷的跟着孙二他们，直到他们发现了这座古墓，我才有了杀他们的机会。 孙二他们对我的出现只是震惊，并不防备。 所以我杀死他们几个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赵六呢？”白晓夏问道，“他又是怎么死的？” “他就是中了棺材中的尸毒。”王璐回道，“棺材中有具酸臭的尸体，他看上了尸体身上的玉佩，在触摸到尸体的时候，也就中了尸毒。 然后他抓挠着自己的衣服，大声叫喊着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 王璐说完看了陈岩一眼，“这些人都是我杀的，跟陈岩无关。 他是在刚才的时候发现了我藏在衣服口袋里的药片，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我只是不知道，我哥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这里明明不是他当年发现的那座古墓。 我也不知道，上面那个棺椁中的酸臭尸体，又去了哪里。” “值得吗？”陈岩一脸悲伤的看着王璐问道，“把他们交给警方不就好了，你为什么要为了这群人搭上自己一辈子啊？” “警方？”王璐遗憾的摇了摇头，“你大概不清楚，但赵昆肯定是知道的。 陶传奎在社会上的名声非常的好，即便是我和警方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我没有任何证据。 在寻墓的时候，我哥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就算是他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是人人喊打的盗墓贼呢？ 可没人知道，我爹当盗墓贼，那是因为真的被逼的没有活路才这么做的，我哥则是为了寻墓赚钱接济我养母一家。 我哥说，他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一他哪天死在坟墓里，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第99章 富贵在天 “是啊，我们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赵昆颇有感慨的说道，“他们那些教授专家，既要靠我们寻墓，又瞧不上我们的身份。 我们就是见不得光了，我们得到的那些钱，是买我们命的钱。” “王璐，你怎么了？”白晓夏见王璐呼吸有些急促，嘴唇开始发紫，于是关心的问道。 向墨看了王璐一眼，然后快速来到她身边，“快吐出来！” “晚了！”王璐笑的一脸灿烂，“我生于盗墓之家，死于墓室之中，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我哥也在这里。 陈岩，若是有缘，我们下辈子再见。” “她……也吃药了？”白晓夏看向向墨问道。 “还是氰化钾。”向墨看向白晓夏，“应该是藏在嘴里，刚才咬破了。” 这时王璐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红漆棺材走去，她挣扎着爬进了红漆棺材中，闭上了眼睛。 陈岩踉踉跄跄的跟着跑到棺椁旁，“王璐，你别犯傻啊！” 可惜，红棺椁之内的王璐再也听不到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王璐的？” “从发现赵六的尸体开始。”路星辞回道，“一般而言，第一次到巫岐山的人，会很容易迷失在森林中。 但她似乎对这里一切都很熟悉，她不仅偶然的发现了赵六的尸体，竟然还很快就再次找到了那个地方。 你呢？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在她看到红色棺椁里的尸体时，她的表情极其不自然。”白晓夏回道，“有震惊，有惊喜，还有……伤心！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既然王大是死在了另外一个古墓中，那么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会保存的这么完好呢？ 还有，王璐说上面还有一具尸体，可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啊？ 难道说……”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是啊，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 她自己不就是个死而复生的鬼吗？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所以很多无法解释，或者解释不通的东西，就是玄而又玄的东西。”路星辞回道，“王大的尸体到底是怎么来到的这里，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也不对，他已经死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尸体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你俩快别说了，我已经浑身发冷了。”向墨抱着自己的肩膀，眼睛不断的向四处瞟，“咱这是在古墓中啊，你们能不能说点儿吉祥话？” 云寒也附和道，“是啊，警官，我们到底能不能出去啊？” “你们就别逼他了。”赵昆走了过来，“逼他不如逼我，毕竟我才是专业盗墓的。 路警官是专业刑侦人员，你们逼死他，他也不可能带你们出去。” “那我们能出去吗？”云寒看向赵昆问道，“这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大家也别对彼此有什么偏见了，活命要紧。” “我不知道。”赵昆很诚实的摇头，“这种古墓我是第一次见，除非……炸开墓门。 但我们没有炸药，所以只能等，等到有人来这里救我们。 他们见我迟迟不回去，一定会回来的。” 向墨看着那扇紧闭的墓门，慢悠悠的问道，“那如果他们根本就进不来了呢？ 这个墓门关了，那其他的墓门是不是也关上了？ 好，他们可以用炸药炸，可如果他们一直用炸药炸，会不会把整座古墓都炸塌了？” 向墨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心里更是乱糟糟的。 也就是说，等待救援，未必可行。 云寒一脸失落的坐在地上，“出不去了，难道我们真的出不去了？ 可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我刚成为了博士研究生，我的前途那么好。 将来我极有可能会成为考古界最伟大的存在，我会找到巫岐大将军的墓地，还可以找到巫岐王的坟墓，我不可以死在这里的，绝对不可以。” 赵昆龇牙咧嘴的瞪了云寒一眼，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岩一直趴在红棺椁旁，低头跟已经永远沉睡过去的王璐在窃窃低语着什么。 这时，古墓上方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婴儿啼哭声，声音异常尖锐，吓得每个人都一个激灵。 白晓夏看向古墓上方，可惜，她只看到了雕刻在上方的日月星辰，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看到。 可那婴儿的啼哭声，就像是在耳边，哭的让人心烦。 云寒则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别哭了，快滚开！ 陈岩替王璐擦干净嘴角的白沫，然后又来到赵昆跟前，“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棺椁合上？ 这声音太吵了，王璐她会烦的。” 赵昆瞪了陈岩一眼，但还是跟他一起将红漆棺椁合上。 这时的云寒已经有些疯癫了，他走在古墓中，指着头顶骂骂咧咧，“你他妈的没完了是？ 天天嚎哭个什么劲儿？闭嘴，快闭嘴啊！” 他痛苦的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往墙上狠狠的撞了过去。 “妈的，他疯了？”赵昆目瞪口呆的看向云寒，“这声音虽然很烦，但也不至于让他这样啊？”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路星辞解释道，“先是被困在古墓中，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接着陶传奎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杀，他的心里已经面临崩溃了。 现在外面那诡异的声音，成为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疯了？”赵昆叹息的摇头，“博士啊，心理素质就这么差？ 不就是被困在这里，有可能再也出不去了吗？ 至于疯掉？” “老路，快找出路。”向墨捂着自己的耳朵，“这声音太烦人了，这么下去，我也要疯了。” 路星辞看了赵昆一眼，然后又看向陈岩，“假如， 我是说假如，我们可以出去的话，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他这么问，难道他知道这座古墓出去的路？ 赵昆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从此之后金盆洗手，老婆孩子热炕头。” 第100章 心怀敬畏之心 路星辞又看向陈岩，“你呢？” 陈岩回头看了那个红色棺椁一眼，“我？我考上了我们省的公务员，是个办公室的文职。 所以这辈子，我都不会从事考古行业，更不会踏入古墓一步，尤其是这一座古墓。 因为……我想让她永远不被任何人打扰，就这么安静的长眠于地下。” 路星辞低头沉默片刻，对赵昆说道，“你跟我寻找出口，陈岩，你去照顾下云寒，别让他继续发疯。” 说完之后，路星辞又看向向墨，“晓夏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向墨一脸担心的看向路星辞，“老路，不管如何，你都要先顾好自己。 如果……真的出不去，那我和你一起长眠于这座古墓，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路星辞的嘴角儿肉眼可见的抽了抽，“你可千万别瞎想，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也不知道路星辞和赵昆不知道怎么捣鼓的，那个红漆棺椁慢慢的升了上去，然后露出了棺椁下面的石阶。 赵昆看的瞠目结舌，“乖乖，这古墓到底是谁设计的啊？ 怎么都把出入口设在了棺材下面啊？ 路警官，你是怎么想到的啊？” “很简单，因为本来不属于这里的装着王大的棺椁，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说明这地下有猫腻。” 路星辞解释道，“我只是想碰下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出口。” “路警官，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赵昆竖起大拇指，羡慕的看向路星辞，“话说，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要知道我们这行的，最需要的就是运气了。” “下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路星辞转换了话题，率先走了下去，赵昆紧随其后。 路星辞和赵昆走后，白晓夏和向墨坐在石壁下，看着跟着云寒后面跑来跑去的陈岩，心中唏嘘不已，没人想到这次下墓，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陶传奎和王璐死了，云寒疯了，陈岩痛失所爱，这到底是谁的错？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赵昆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快，有出口，大家快跟我来！” “路星辞呢？” “老路呢？” 白晓夏和向墨异口同声的问道，“他没事儿？” “哎，没事儿，没事儿，你们放心！”赵昆笑呵呵的说道，“路警官在那里等着呢，我们赶紧过去！” 白晓夏站起身，然后又看向陈岩，“陈岩，找到出口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陈岩点头，他拉扯着云寒，跟着白晓夏他们一起走了下去。 走下石阶，白晓夏就看到了三条甬道。 赵昆笑着说道，“走最左边那条，路警官就在尽头等着我们。” “为什么是最左边？”向墨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判断的？” “不需要判断啊！”赵昆回道的理所当然，“跟着路警官的感觉走，绝对没错。” 向墨嘴角儿抽了抽，“老赵，你是专业的盗墓的，怎么能跟老路走呢？” “哎，说了你也不懂。”赵昆摇了摇头，“别说了，咱赶紧走！” 白晓夏跟着赵昆走进最左侧的甬道，果然在甬道尽头看到了正等在那里的路星辞。 “你们出去！”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下山之后，先回酒店。 赵昆，你和陈岩负责把云寒先送到当地的医院去治疗。” “好，交给我！”赵昆点头，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一直骂骂咧咧不肯离开的云寒打晕，然后将他背起，对陈岩说道，“走，咱先出去。” 等赵昆他们走了之后，白晓夏才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去？” 路星辞摇头，“我要回去一趟，我不想让这里重见天日。 所以……” “哦。”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向墨回酒店等你。” 向墨什么都没说，跟着白晓夏一起走了出去。 这里是一处悬崖脚下，周边杂草灌木丛生，旁边还有个推开的大石头，大石头上全是青苔，已经和附近的岩石融为一体，很难发现它的特别。 太阳已经升起，林间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下山的时候，白晓夏和向墨很快就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赵昆三个人。 赵昆看了白晓夏和向墨一眼，没有看到路星辞，他也没问，只是惋惜的说道，“这云寒还这么年轻，就疯疯癫癫的，要是治不好，这辈子要怎么办啊？” 向墨看了趴在赵昆背后，处于昏迷的云寒，“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儿。 经常下墓的人，如果心理素质不过硬，早晚是要出事儿的。 这次是疯掉，但还有治好的机会。 下次可能直接就送命了。 有些东西，我们可以不信，但是必须要心怀敬畏的！” “您说的是。”赵昆微笑着点头，“尤其是我们这些人，在下墓之前，也都是要拜祖师爷求庇护的。 而且墓里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碰，什么都可以拿的。 万一真的出不来，那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走到山脚下，白晓夏就和赵昆分道扬镳了。 赵昆在白晓夏他们走后，回头望向巫岐山的方向，过了很久一句话都没说。 陈岩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啊？”赵昆一愣，“后悔什么？” “后悔古墓里那么多好东西，最后却一件儿都没拿出来。”陈岩看向赵昆的眼睛，“你后悔了？拿出来一件儿，半辈子不用愁了。” “嗯。”赵昆点头，“是挺后悔的，但我还有比这更后悔的事情。” “是什么？”陈岩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情是比盗墓贼下了古墓，最后历经生死却一件儿东西都没拿上来更让他后悔的？ “没什么。”赵昆摇头，“我以前只是觉得，这世道上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现在觉得，其实那些个传说啊什么的，未必就是假的。 也许是真的呢？ 所以，信不信是一回事儿，但不管怎么样都要有敬畏之心。” 说完赵昆背着云寒 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满脸懵逼的陈岩。 不过，他很快就将赵昆那摸不着头脑的话抛之脑后，他望着巫岐山的方向，默默地道别，然后也转身离开。 第101章 白氏集团巨变 路星辞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白晓夏和向墨很有默契的，谁都没问路星辞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他一个人在古墓中又做了些什么。 等路星辞吃完了饭，向墨才问道，“老路，你还好？ 你在古墓里都干什么了？ 你是不是……拿回来古墓里的很多珠宝？ 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路星辞瞪了向墨一眼，他喝了口水，“其实我什么都没干，就是把古墓下面的那座古墓重新埋在了地下，就让那座古墓永远不见天日好了。 至于上面的那座古墓……就这样！ 反正里面除了些壁画，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考古的。 而且上面那座古墓我也稍微做了些” 白晓夏叹了口气，她还是有些担心，“那万一还有人发现了地下的那座古墓呢？” 路星辞目光微动， “那也是天意，我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白晓夏托着下巴，透过窗子看向远处处于云雾之中的巫岐山，此时她满脑子里都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她是到了巫岐山之后，才三番两次梦到的这个男人。 自己为什么总是梦到这个奇怪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他和巫岐山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小白？”向墨在白晓夏面前挥了挥手，“你发什么呆？，没事儿？” 白晓夏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走神儿了，你刚才说什么？” “明天一大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向墨说道，“这次是我的错，本来是想来这里散心的，没想到成了现在这样子。 我想好了，明天我们继续向西，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小村落，好好的休息几天。” “嗯。”白晓夏点头，离开巫岐山也挺好的，离开这里，说不定她就不会再做那种奇怪的梦了。 向墨拿出自己的手机，自言自语道，“我们要顺着哪条路走呢？ 我们……” 说到这里，向墨忽然一愣，“卧槽，这世界玄幻了吗？ 老路，小白，这可真是头条新闻啊！” “什么头条新闻？”路星辞心不在焉的看了向墨一眼，“是你喜欢的哪个爱豆塌房了，还是喜欢你的哪个姑娘结婚了？” “老路，你格局小了。”向墨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路星辞，“你自己看！” 路星辞接过向墨的手机，看了一眼标题，然后手一顿，扒拉着手里的手机，看完之后，路星辞看了白晓夏一眼，“白氏集团出事儿了。” “哦！”白晓夏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对于白氏集团的一切，白晓夏并不关心，在她心里她和白氏集团已经没有任何牵扯了。 “小白，是白氏集团发公告，忽然就换董事长了。”向墨解释道，“这也太意外了，我没想到那个白景瑞竟然会这么有手段。 不愧是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的人，果然不一般。” 换董事长？ 白景瑞？ 白晓夏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她看到了最热的那个头条：【白氏集团上演逼宫大戏，董事长被淘汰出局。】 白氏集团的实际控股人已经由白詹星换成了白景瑞，而新上任的白景瑞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更换董事会的成员，丝毫不顾及外界对他的评判。 至于白詹星怎么被踢出局，白景瑞又是怎么成为新的掌门人，外界众说纷纭。 但事实已成定局，白景瑞成为了这次白氏集团宫变最大的赢家。 白晓夏望着手机，对于眼前这个结果，她丝毫不意外。 路星辞很早之前就说过，白景瑞这个人极不简单。 后来知道他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多年，白晓夏觉得白景瑞肯定不是看上去那样的浪荡公子。 果不其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夺取了白氏集团的大权。 他还要做什么？ 他又要对白詹星做什么？ “小白，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向墨好奇的看向白晓夏，“他这么大的动作，你一丁点风声都没有？” 白晓夏摇头，“我和白家早就没关系了，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向墨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星辞说道，“反正现在来看，白詹星似乎不是被逼迫的，他一切正常。 这些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跟晓夏也没什么关系，我们看看就好。” “哦！”向墨点头，“明天一早咱就走，这个地方太不吉利了。” 晚上的时候，路星辞又去了当地警局，将陶传奎和孙二他们的案子跟警方详细的做了说明。 当然，路星辞隐去了那些让人难以置信的诡异事件。 在得知陶传奎和王璐的尸体被封在了古墓下时，当地警局的局长很遗憾的说道，“真是没想到，陶教授竟然是这样的人啊！ 路警官，那座古墓……” “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有幸的捡了条命。”路星辞也十分遗憾的说道，“我知道，那座古墓具有很大的考古价值，但是可惜啊！ 所以那座古墓可能……再也进不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白晓夏他们退房时，看到了正等在大厅里的赵昆和陈岩。 “路警官，白警官，向法医，你们好！”看到白晓夏他们下来之后，赵昆和陈岩连忙站起身打了个招呼，“你们这是……要离开啊？” “嗯。”路星辞点头，“陶传奎和王璐的事情，我已经跟当地警方说了。 剩下的事情由他们来处理，我要离开了。” “哦……”赵昆摸了摸自己的头，“那个……一路平安啊！” 路星辞看了赵昆一眼，“当地警方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不用担心。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是陶传奎花钱顾的，为他在办事儿，你也没做违法的事情。” “啊？谢谢路警官。”赵昆憨厚的笑了笑，“路警官你放心，以后在古墓里，你是再也看不到我了。” 路星辞点头，然后又看向陈岩，陈岩开口说道，“云寒已经入院治疗了，他的病情并不严重，应该很快就可以康复。” “那就好。”路星辞点头，“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 陈岩大概是想到了王璐，他苦笑一声， “那……路警官，再见！” 第102章 灭门惨案 路星辞开着车子，在向墨的指挥下，车子一路向西奔驰而去。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这里叫桃源村。”向墨热情的介绍道，“其实大山里的村子还是很落后的，虽然近几年大家喜欢乡村旅游，带火了一些村子。 不过桃源村在大山深处，这里的旅游资源还没有被开发，村子算不上富裕。 可这里的自然景观非常原始，值得我们在这里住上几天，净化一下我们的浮躁的心灵。” 白晓夏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着林中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路星辞则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穷乡僻壤，出刁民！” “哎，你……”向墨气的指着路星辞骂道，“老路，你怎么就这么煞风景啊？ 你……” 向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村中传来杀猪般的大叫声，“不好啦，杀人啦，杀人啦！” 向墨脸色一变，他踮着脚儿看向村子的方向，“卧槽，不会？ 小爷我的点儿就这么背？” 白晓夏看向身边的路星辞，路星辞无奈的对她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白晓夏三个人跟随着村里的人来到案发现场，就见那户出命案的人家院子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成群的在窃窃私语。 【陈家的人都死啦？】 【嗯，妈呀，你是没看到啊，全都是血！】 【真是造孽啊，谁这么狠心啊？连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指不定得罪谁了，这才被灭门，太惨了！】 【他家那个刚从外地回来的大学生女儿呢？】 【死了，都死了，被灭门了。】 【该不会是和他家这个女儿有关？她刚回来没几天，这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 他们低声议论着，眼中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有兴奋，有惊讶，有好奇，却唯独没有悲伤。 白晓夏的脑海中不由的响起了路星辞刚才说的那句话：穷乡僻壤出刁民。 路星辞低声对向墨说道，“立刻打电话报警，让当地警方派人来这里。” 随后路星辞又掏出身上的工作证，“我是刑警，请大家配合我们工作，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你谁啊？”一个叼着烟，满嘴大黄牙的男人呸了一句，“你说是刑警就是刑警啊？ 你以为我们山里人没见过世面，这么好骗？ 你是刑警那你怎么不穿警服？你该不会就是杀死这陈家人的凶手？ 我看着你面生的很，你是从外地来的？ 你是不是瞧上陈家那丫头了，人家不从你才杀人全家的？” 路星辞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并没有理会他，“村长呢？村长在不在？” “哎，我是村长，谁叫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从屋里跑了出来，“谁找我！” “我是刑警路星辞，这里的案子暂时由我接管负责，你让屋内的人赶紧出来，不要破坏现场。” “你？刑警？”村长上上下下打量着路星辞，“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我又没报警。” 路星辞将自己的证件递给村长，“如果不信，你可以向当地警方打电话核实。” 村长将信将疑的接过路星辞的名片，拿在手里看了有两分钟之后，才看向路星辞，“我认字不多，所以不知道你上面都写的什么。 而且我也不能判断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路星辞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看向身边的向墨，“你去屋内进行初步尸检，并保护好案发现场。” 向墨点头，正要朝屋内走去，却被村长伸手拦住，“你不能去！ 你又不是我们村的人，你凭什么进去？ 大家伙儿，你们可要把好关，不能让这群人进去。 谁敢进去，咱就打断他们的腿！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贪陈家的东西和钱！” “哎，你懂不懂法？”向墨皱眉，“根据我国法律，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我不……”村长正要说话，就被路星辞一个擒拿术将他牢牢的压制住动弹不得，“向墨，你和晓夏进去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好！”向墨点头，朝着屋内大踏步走去。 白晓夏担忧的看了路星辞一眼，穷乡僻壤出刁民，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因为在这里，天高皇帝远，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法。 “放心，我没事儿。”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你进去就行。” 白晓夏点头，就听村长大吼道，“桃花源的老少爷们儿，咱桃花源也不是好惹的。 一个外地人竟然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这口气咱可是忍不住，你们回家拿家伙，跟他们拼了！ 我就不信，咱村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三个！” 路星辞把村长往后拉了拉，和那群无知村民拉开距离， 他凑在村长耳边低声说道，“你再敢煽动村民，我就先让你见血！” 说着路星辞手下用力，村长疼的哎呀两声叫，“你等着，我绝饶不了你，你们这些外地人，一个都跑不掉的。” 白晓夏和向墨走进主屋，就被屋内的惨状震惊住了。 桌子左右两侧太师椅上，仰面朝天躺着死不瞑目的两位老人，他们的致命伤是脖子，凶手没有将受害者的脖子砍断，所以脑袋都耷拉到了一边儿。 在地上躺着一对中年夫妻，男的穿着大裤衩子，被砍的浑身上下血淋淋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中年女人倒在男人身边，她的身上布满淤青，致命伤是腹部的那一刀。 向墨对白晓夏说道，“初步判断，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杀死他们的就是女人腹部的这把刀。” 白晓夏点头，她和向墨一起往里屋走，在里屋躺着一对年轻夫妻。 男的被锤得脑袋已经严重变形，死在床下。 女人则蜷缩在角落里，腹部插着一把水果刀。 白晓夏看了床上女人的手一眼，她的手上全都是茧子，不像是从城里回来的女人。 第103章 还有个活口 “死亡时间也是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杀死女人的凶器就是她身上的这把水果刀，至于杀死男人的凶器……” 向墨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凶器不在这里，为什么杀死他们的凶器不一样呢？ 难道说是两个凶手在作案？” 白晓夏和向墨走出主屋，顺道看了院子中的路星辞和村长一眼。 村长仍是被路星辞死死地摁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那些男村民手里都拿着铁锹铁棍，但却不敢靠近路星辞。 白晓夏见路星辞没有吃亏，于是又来到了东屋。 东屋的门是开着的，所以她在外面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子。 胖嘟嘟的男孩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扔着一本小学的课本，致命伤是头部受到重击。 女子穿着一身职业装，上衣的扣子都系错了，衣服和头发凌乱，脖颈处还有很多的红印，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她的腹部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向墨对白晓夏说道，“男孩子死在凌晨五点左右，奇怪，凶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杀人要有时间间隔？ 他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说着向墨又来到女子身边，他看了女子一眼，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的是翻了翻女子的眼皮，又将手放在大动脉处，惊喜的对白晓夏说道，“小白，竟然有活口，她还没死！” “啊？”白晓夏惊喜的来到向墨身边，“那她还有救吗？” “不确定，她的脉象已经很弱了。”向墨解释道，“我只能说是尽力了。” 向墨的话刚说完，白晓夏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白晓夏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虽然路星辞控制住了村长，但眼下的情形对他们仍然很不利。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丝毫不占优势。 外面的村民也听到了警笛声，他们都极有默契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刚才还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村长尴尬的笑了笑，“这位……警官，刑警马上就到了，不如你先放了我？” 路星辞慢慢的将村长松开，“说说，这户人家是什么情况。” 村长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抄起地上的砖头朝着路星辞头上就砸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他娘的，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只是，就在砖头马上就要砸在路星辞头上时，他的手腕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他龇牙咧嘴的喊道，“哎呀，疼疼疼啊！” 路星辞又用了用力，“看来你不适合站着好好说话，那就这么说。 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 村长刚想开口，就听路星辞又慢悠悠的说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的话……” “你真是刑警？”村长将信将疑的问道，“刑警怎么可能这么威胁我们普通老百姓？” “我和他们不一样。”路星辞回道，“普通刑警能干的，我能干。 普通刑警不能干的，我也能干。 如果他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渣，别说我威胁你，就算是我揍你，他们也只会拍手叫好。” 村长知道自己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硬茬，以往的那些小手段在这个刑警面前是行不通了。 “那个……警官，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可能和你们对着干呢？”村长露出满嘴大黄牙，笑着说道，“我今天一大早来找老陈，他家院门虚掩着，我就直接进去了。 我就是想告诉老陈，明天该他去山上值班了。 可谁知道我一进屋，才发现他们都死了！” “也就是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可能是！”村长点头，“我也不知道我再来之前，有没有人去找个他啊？ 毕竟我们村的人都很鸡贼的，我们这里又没什么摄像头，所以就算有人来，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陈家是什么情况？” “哦这户家姓陈，一家八口人。 户主是陈有良，今年四十四岁，老婆叫田翠娥。 陈有良的父母都快七十了，他有一儿一女。 儿子叫陈凌，今年二十六岁，老婆叫孙红秀，他们有个儿子叫陈一鸣，今年八岁。 陈有良的女儿叫陈嫚，今年二十三岁，她可是我们村唯一的女大学生。 陈家人老实啊，在村里的人缘很好，谁知道竟然会被灭门了呢？ 听说啊，陈嫚在大城市里交了个男朋友，不过陈有良不同意，你说会不会是她那个男朋友……” 村长的话还未说话，外面的警笛声消失，十几个刑警匆忙走了进来，并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刑警守在了院子门口。 路星辞将村长放开，把自己的证件递给带头的一个刑警，“你好，我是刑警路星辞，恰好路过这里，所以先了解了一下情况。” “你好路警官，我是当地警局的姜冠朴。”姜冠朴将证件还给路星辞，“我和这个村子没少打交道，这个村庄里的人……不好对付。” 说完之后，姜冠朴叫一个人给村长录口供，他则和路星辞一起来到了白晓夏他们所在的东屋。 “老路，还有个活口。”向墨对刚走进来的路星辞说道，“我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赶紧让人把她送医院，晚了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姜冠朴立刻让两个刑警进屋，将陈嫚送去了当地的医院。 向墨说道，“死者中只有田翠娥的身上有淤青，而且还是生前造成的旧伤，其他死者身上没有挣扎和打斗的任何痕迹。 我怀疑是他们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吸入了什么东西，这些要详细的尸检才知道。” 白晓夏也将自己所掌握的情况简单的和路星辞他们说了一下，“这个灭门惨案比较奇怪，陈嫚和陈一鸣的死，跟其他死者的时间不同。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向村里的村民详细的了解一下这户人家的情况，他们是不是和人发生过争执。 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寻仇还是报复？” 第104章 可疑的男人 “我和这个村子打交道不是一两次了，这个村子里的人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淳朴。” 一直没说话的姜冠朴这时开口说道，“有句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放在这个村子上非常合适。 这个村子里的人在一些事情上很团结，有时候我们刑警对此也无能为力。” “姜警官，这个桃花源村到底有什么问题？”向墨好奇的问道，“竟然让我们刑警都拿他们没办法。” 姜冠朴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现在越是落后的地方，思想也越是落后。 他们喜欢男孩儿，轻视女孩儿，女孩子就越来越少，很多男人娶不上老婆。” 白晓夏看了姜冠朴一眼，“所以……这个村子里买女人当媳妇？” “嗯。”姜冠朴点头，“我们也是最近这几年才知道的，其实他们村里的很多小媳妇都是从外地拐来的，有打工妹，有发廊女，甚至还有女大学生……” 几年前，姜冠朴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自己的女儿被拐卖到了桃花源村，于是请求警方把自己的女儿解救出来。 姜冠朴根据报案人提供的线索，先是来到桃花源村暗访。 只是让姜冠朴没想到的是，桃花源村的人警惕性很高，见他是个外地人，就一问三不知，警方最初什么都没有了解到。 而且警方在那户嫌疑人的家中，也并没有发现报案人的女儿。 可越是这样，姜冠朴就越是觉得这个桃花源村有问题。 于是他换了另外一种以退为进的方式，逐渐降低了桃花源村对警方的警惕性。 经过长期蹲守，才在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看到那户嫌疑人将报案人的女儿从山上的一个山洞中接回了家。 姜冠朴立刻通知警方前来捉人，本以为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却没想到，姜冠朴带来的那四个人，被桃花源村的村民团团围住。 他们拿着铁锹、木棍还有砖头，死活不肯让警方的人把报案人的女儿带走。 他们说，这是他们村儿的孩子，是人家娶的媳妇，她有身份证，有户口本，有结婚证，根本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面对无恶不作的歹徒时，就算是敌众我寡，警方也有信心一拼。 可他们面对的不是歹徒，不是敌人，是愚昧的百姓。 他们不断的被推搡，被挑衅，却不能动手，更不可能开枪，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最后还是报案人给了买家十五万块钱，村里的人才同意让他带着那个已经痴傻的女儿离开。 那个女孩儿的家人说，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拐卖到了这个村子里，可他们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女儿，所以才报了警。 他们也想让那户人家得到应有的报应，可看到自己女儿那个样子，他们唯一想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赶紧离开这里，无论用什么办法。 “那个女孩子是个女大学生，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 她来桃花源村四年了，四年生下了三个孩子，经过非人折磨，人已经痴傻了。”姜冠朴说道，“听说她在被她父亲带回去的第四天，就从医院里跳楼自杀了。 然后……这个女孩儿的父亲，在她头七那天，自己一个人来到桃花源村，在半夜杀了那家人，包括那三个孩子…… 杀完人之后，他又浇上油，放了一把火，这才跑出村去自首……” 白晓夏听完之后，心里难受极了。 这种事情，骇人听闻，但屡见不鲜。 向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可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后来，我们还从他们村解救了几个被拐来的女人。 她们有的跟着父母回家了，有的……就留在了这里。 比如说这户陈姓人家的这个儿媳妇。” 白晓夏看向姜冠朴，“他家儿媳妇……也是从外地拐来的？” “嗯，是从更贫困的山区拐来的。”姜冠朴解释道，“虽然桃花源村很穷很落后，但是还有比这里更穷更落后的地方。 所以，有的人会选择留下，她们认为留在这里是享福。” “会不会是，这户人家的儿媳妇杀了陈家全家，然后自杀了？”向墨分析道，“毕竟，她也是被拐来的，可能长期被虐待，实在忍受不了了。” “不会。”白晓夏摇头，“你忘了，陈嫚和陈一鸣被害的时间要晚于孙红秀的死亡时间。 至少杀死陈一鸣的凶手不会是孙红秀。” 正说着，一个刑警跑了进来，“姜警官，我们在院门口抓住一个可疑的男人。” “可疑的男人？”姜冠朴看向路星辞，“会不会是凶手？路警官，我们去看看。” 白晓夏几个人来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刑警正押着一个男人问话。 “怎么回事儿？”姜冠朴问道。 “我发现他鬼鬼祟祟的一直朝院子里探头张望，本来想问他话的，可没想到他听到我叫他，他转身就跑。” 白晓夏看向眼这个男人，他一身休闲装，戴着金丝眼镜，手指修长没有老茧，很显然不是桃花源村的人。 路星辞开口问道，“你认识陈嫚？你是陈嫚的男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看了路星辞一眼，“……是，我是她男朋友，我叫华赢，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 陈家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真的是警方的人？” 华赢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姜冠朴问道，‘你没看到外面的警车吗？还有我们身上穿的警服，我们当然是当地警方了。’ “真的？”华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们的下作伎俩太多了，伪装成刑警也不是第一次了。” 路星辞掏出证件递给他，“自己看。” 姜冠朴见状也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如假包换。” 华赢仔细的看了眼他们的证件，这才问道，“警官，陈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一大早来村里，向他们打听陈嫚家，他们就说陈家出命案，我再问他们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陈家院门口又这么多的警车，陈家到底是谁被杀了？” 第105章 谁灭了陈家满门？ “是陈嫚……” 路星辞的话还没说完，华赢脸色大变，他踉跄一步，捂着自己的心口，艰难的问道，“陈嫚？！” 见华赢脸色不对，向墨上前扶住他，然后使劲的掐他的人中，他才没有晕过去。 “除了陈嫚以外，陈家人都死了。”路星辞看了脸色苍白的华赢一眼，快速说道。 “哦……”华赢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陈嫚伤势很重，被送到医院了。”路星辞又接着说道。 “啊！”华赢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她……她……” “昨天晚上八点到今天凌晨五点你在哪里？ 有没有时间证人？”路星辞接着问道。 “我……我在哪里？我在酒店啊！”华赢立刻回道，“陈嫚不让我跟她来，但是我又不放心，所以就偷偷跟过来了。 我是昨天晚上酒店到的镇上，然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 今天早上我联系不上她，于是一大早就按照导航找来了桃花源村，可没想到……她她……” “哪家旅馆？”路星辞又问道。 “幸福旅馆。”华赢又回道，“你们……怀疑是我杀人？ 我昨天晚上到了旅馆之后，就一直没出门啊。” “我们会核实的。”路星辞看向华赢，“你一大早来陈家干什么？” “我来接陈嫚，我不放心她。”华赢回道，“我昨天早上接到陈嫚的电话，我听她语气不对，很不放心她，所以才开车到这里来找她。” “昨天早上？”路星辞看向华赢，“她语气怎么不对？ 她给你打电话，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华赢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就是忽然说，要跟我分手。 我问为什么，她就说她家条件很差，她根本就配不上我，不能耽误我。 反正反反复复的就那么一句话，要跟我分手，让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白晓夏看向华赢，“在陈嫚回家之前，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之间挺好的啊！”华赢回道，“她的家庭条件确实不算好，家里不仅没钱，还重男轻女。 不过陈嫚是个很好、很上进的女孩子，她工作努力，生活又勤俭。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追上她的，我跟她说，我们会一起在城市里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有我们自己的家。 她也说会努力说服他们家人，同意我们的婚事。 我们都打算明年春天结婚的，可谁知道她忽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她妈妈生病了，可谁知道她回家的第二天就跟我打电话提分手。 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开车来到这里……” 白晓夏点头，如果华赢没有说谎，那么陈嫚应该是回家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提出跟华赢分手了。 不然的话，本来热恋中的两个人，都已经要谈婚论嫁了，为什么回家之后就忽然向华赢提出分手呢？ 陈嫚回家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又是谁杀了陈家满门？ 为什么陈嫚和陈一鸣被害的时间要比陈家那六口人晚？ “陈家的儿媳妇，也就是陈嫚的嫂子陈红秀和她家里人关系怎么样？”白晓夏又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华赢摇头，“陈嫚很少跟我说她家里的事情，除非我问时，她才不情愿的说一些。 她嫂子是买来的外地媳妇，生下儿子之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陈家了。” 路星辞又问了华赢一些问题，就安排刑警带他去了陈嫚所在的哪家医院。 姜冠朴看向路星辞，“路警官，我让几个刑警去找村里的人录口供做笔录，尤其是村长，不过我们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嗯。”路星辞点头，“我觉得应该可以问到线索，毕竟这次陈家的灭门惨案和之前的情况不同。 之前你们来桃花源村解救拐卖的女人，涉及到的是他们全村的利益，所以他们会抱成团，一致对外。 可这次陈家灭门惨案，除非是全村人一起参与，否则的话，这个案子不涉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不会抱成团。” 姜冠朴点头，“明白，我这就安排人去走访。” 向墨和跟来的法医将尸体带回了警局，白晓夏和路星辞几个人再次来到主屋。 案发现场已经被村长和进屋的那几个人给破坏了，所以他们无法提取到有用的鞋印和指纹。 不过白晓夏最后还是在桌子下面的角落里发现了尚未点完的一根香。 而且在陈凌与孙红秀的房间里，也发现了这样烧掉的香头。 或许，这才是造成他们全都被害，却没有挣扎和反抗的主要原因。 只是，白晓夏他们在陈嫚遇害的那个房间内，并没有找到这个的东西。 很快，出去走访的刑警也带回了一些信息，总体来看，陈家在桃花源村的处境并不好。 陈家似乎和村里的每家每户都有矛盾，什么陈家砍了谁家的树，什么陈家偷了谁家的鸡，什么陈家和谁家吵了三天三夜…… 总之，桃花源村的每家每户似乎都有嫌疑，但这些矛盾又不足以让陈家满门被灭。 在筛选这些信息的时候，其中一个信息引起了白晓夏的注意。 村长张宝国的大儿子张兴旺，十分喜欢陈嫚，还去陈家提了好几次亲，而且陈家父母似乎也很乐意这门亲事，只有陈嫚不满意。 虽然陈嫚不乐意，但这并没有妨碍张兴旺喜欢她。 甚至是在村子里，他竟然以陈家女婿自居。 陈家似乎也十分看好这门亲事，于是也就默认了这件事情。 其实，陈嫚不喜欢张兴旺很正常。 一个好不容易从大山里走出去的女大学生，又怎么可能再次回到这个闭塞的山村里呢？ 更何况陈嫚已经有了男朋友，所以不同意是正常的。 只是…… 想到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村长，想到从案发现场跑出来的那个一身邪气，阻止他们调查案子的村长，白晓夏又觉得村长会出现在那里，一定不是偶然。 第106章 我们掌握了新证据 想到这里，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觉得需要重点审问一下这个村长张宝国。” 路星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从以往的案件来看，其实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也有很大的作案嫌疑，甚至是以无知为借口，故意去破坏现场证据。” 于是，白晓夏和路星辞他们直接来到了张宝国的家中。 他们过去的时候，张宝国正在打骂他的黄脸婆老婆。 而张宝国的儿子张兴旺则端着茶杯坐在一旁，显然已经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 见到白晓夏他们，张宝国立刻换上一副嘴脸，“哎呀，是路警官啊，你们怎么来啦？” 说着，他又朝自己的女人努了努嘴，“你赶紧去沏茶！” 女人揉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张宝国笑着问道，“警官，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惩恶扬善，清正廉明的风。”路星辞看了张宝国一眼，“你儿子和陈嫚是什么关系？” “啪！” 张兴旺手里的茶杯就这么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地上满是茶叶和水。 “你这孩子！”张宝国蹙眉瞪了张兴旺一眼，“怎么还这么的毛手毛脚的？赶紧把你娘叫进来打扫一下。” 张兴旺低着头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张宝国笑呵呵的对路星辞说道，“抱歉啊，路警官，小孩子不懂事儿。” 白晓夏鄙视的看了张宝国一眼，张兴旺少说也二十了，还小孩子？ “昨天晚上八点到今天凌晨五点，你在哪里？”路星辞看向张宝国问道。 “啊？”张宝国笑眯眯的回道，“在家啊！庄户人家没你们城里人会玩儿。 吃完晚饭之后，把院门一关，就在家里待着。” “村民反应说，你儿张兴旺喜欢陈嫚，并且以陈家女婿自居。 不过陈嫚很是排斥张兴旺，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陈嫚这次回家，张兴旺旧事重提，遭到了陈嫚的强烈反对，所以张兴旺一气之下，就杀了陈家所有人？！” “当然不是！”张宝国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他腾得一下站起身，“路警官，你们到底在口出什么狂言？ 我是村长，我儿是村长的儿子。 就凭着他的身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为了一个浪荡的女人去杀人？” “浪荡？”白晓夏挑眉看向张宝国，“你说陈嫚浪荡？她怎么浪荡了？” “呵！”张宝国一声冷笑，“去过大城市的女人，哪个不是浪荡的啊？ 你看她穿的衣服，就那么紧巴巴的贴在身上，像什么样子？她就是勾引人的。 谁知道她在大城市里到底干什么？说不定就是伺候男人的活儿！ 这样的浪荡女人，就是我儿喜欢，我还不乐意让她进我家门呢！” 张宝国的老婆这时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她刚把茶水放下，就听张宝国又说道，“你赶紧把地上收拾一下，家里来客人了，怎么还这么邋里邋遢的？” “马上，马上……”女人低着头，又急匆匆的出去拿笤帚和簸箕。 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然后站起身，跟着女人一起走了出去。 “大嫂。”白晓夏来到女人身边，“我帮你？” “不用，不用！”女人连连摆手，“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干活儿呢？” “我看你走路不稳，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白晓夏把扫帚和簸箕拿了过来，“大嫂你不是本地人？” “我不是。”女人摇头，刚要继续说话，就见张兴旺拿着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扔在了地上，“你赶紧把衣服给我洗了，我还等着穿呢！” “哎！”女人连连点头，“这就洗了。” 张兴旺嚣张的看了白晓夏一眼，对女人说道，“言多必失，你少说话，多做事儿，肯定没错儿。” “哦，好的好的！”女人唯唯诺诺的点头，“你去玩儿，我很快就洗好了。” “玩儿个屁啊！”张兴旺扫兴的呸了一声，“你没看刑警都到咱家来了，咱家摊上大事儿了。 你要知道，我和我爹好不了，你也别想好！” 女人拿着扫帚和簸箕急忙走进了屋里，张兴旺就这么抱着膀子看着白晓夏，“我娘不认字，也没什么心眼儿。 你们少打她的主意。” “我打她什么主意了？”白晓夏冷眼看向眼前的这个巨婴，“我们警方查案，最看重的就是证据。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虽然说案发现场被破坏掉了，但是我们还发现了很多新证据。 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来你家问话了。” “什么新证据？”张兴旺紧张的问道，“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保密。”白晓夏瞥了张兴旺一眼，转头也朝屋内走去。 进屋的时候，就听张宝国正高声解释道，“警官，你要是有证据，就把我们抓起来。 你要是没证据，就不要冤枉好人。 我也知道，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斗不过你们这些当官儿的。 反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宝国梗着脖子看向路星辞，搞得他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警方有多冤枉他一样。 路星辞站起身，“我们的原则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本来想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证据我们当然有，不然的话，也不会到你家来了。” 说着，路星辞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白晓夏和姜冠朴紧随其后。 “喂！你什么意思啊？”张宝国气的在屋里喊道，“搞什么啊？ 我又不是吓大的，我又没杀人，当然不怕你们查！” 白晓夏回头，“我们来问话，也并不是怀疑你杀人！” “那你们来干嘛！”张宝国吼道，“村里那么多的事儿，我很忙的。” “我们来，当然是因为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白晓夏继续说道，“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 说完后，白晓夏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根下，脸色苍白的张兴旺。 汉语言果然是博大精深，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可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反而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第107章 我没杀人 走出张宝国家的院子之后，姜冠朴说道，“路警官，我觉得这个张宝国绝对有问题，他似乎是在极力掩盖什么。” “还有张兴旺。”白晓夏接着说道，“他的嫌疑更大，我们去的时候，他先是在屋里失手把茶杯打碎，然后又在外面阻止他母亲跟我交谈。” “这说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没错。”路星辞对白晓夏和姜冠朴说道，“张家，确实很可疑。 这个张兴旺，他也有作案动机。” “或许在凶器上能找到线索。”白晓夏接着分析道，“如果他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晚上的时候，凶器上的指纹鉴定出来了。 杀死田翠娥和孙红秀的那两把刀上的所有指纹，都属于陈家人所有。 而陈嫚身上那把杀猪刀，指纹除了陈家人，还提取到一个未知指纹。 “会不会凶手有两个人？”白晓夏看着报告问路星辞，“一个凶手是杀了除陈嫚和陈一鸣之外的所有陈家人。 另外一个凶手杀死了陈嫚和陈一鸣？ 可陈凌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怎么死的呢？” 医院那边儿这时也传来了消息，陈嫚伤势很重，人已经送到了icu病房，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医生还说，陈嫚的身上全是淤青，她在被害之前，曾经被人侵犯过。 “这个人侵犯陈嫚的人，会不会就是张兴旺？”白晓夏问道，“他先是侵犯了陈嫚，最后又杀人灭口。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呢？” “因为陈家人不同意他和陈嫚的婚事，所以他恼羞成怒，先是杀了陈家那六口，最后又杀了陈嫚和陈一鸣？”姜冠朴说道，“可我怎么觉得，其实陈家应该很乐意这门亲事的呢？” “对！”白晓夏点头，“既然陈家同意他和陈嫚的婚事，那么陈嫚被张兴旺侮辱，就是陈家乐见其成的。 陈家和张兴旺在这件事情上是一条心的，所以，陈兴旺实在是没有杀陈家其他人的动机。” “我们先对比陈嫚身上那把凶器的指纹和张兴旺的指纹。”路星辞说道，“有必要时，我们可以诈一诈这个张兴旺。 毕竟……陈嫚没死，是真的。” 可最后经过技术科的指纹对比，那把杀猪刀的指纹并不是张兴旺的。 而且所有凶器上的指纹，都不是张兴旺的。 也就是说，要么张兴旺不是真凶，要么就是他在行凶时极为谨慎，已经抹去了上面所有的指纹。 毕竟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就是张兴旺的父亲张宝国。 于是，白晓夏他们再次来到了张宝国的家里。 张宝国的老婆林翠正在弯着腰洗衣服，张兴旺坐在屋檐下嗑瓜子，张宝国则在树下悠闲的喝着茶。 见到白晓夏他们再次到来，张宝国的脸色很是难看，语气也极为不友善，“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 路星辞直接无视张宝国，对坐在那里嗑瓜子的张兴旺说道，“张兴旺，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现在要带你回去协助调查。” “啊？”张兴旺脸色一变，他腾得一下站起身，“陈嫚真的不是我杀的！” 张宝国见要坏事儿，一个劲的对张兴旺使眼色，可惜张兴旺现在精神高度紧张，一个眼神儿都没给张宝国。 白晓夏看了张兴旺一眼，“我们有说是关于陈嫚的案子了吗？我们也没说她的事情和你有关啊？” 张兴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那你们来干什么？陈家人的死跟我无关！” “陈嫚醒了，她向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路星辞盯着张兴旺说道，“所以，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 “醒了？”张兴旺瞳孔一缩，然后又是一喜，“她醒了，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她家的事儿，跟我无关啊？ 那你们还找我要调查什么？ 你们虽然是办案的刑警，可你们别忘了，我爸才是这个村的村长，我是村长的儿子。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做事儿不要太绝了！” 路星辞朝着姜冠朴使个了眼色，姜冠朴直接掏出手铐，“别说村长的儿子，就算是省长的儿子，今天你也要跟我们走一趟。” 张宝国呵呵笑了两声，“真是没想到，咱们刑警就是这么办案的啊？ 你们这不是……” 姜冠朴又从腰间掏出手枪，“张村长，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家都知己知彼，多余的话也不说了。 还是那句话，张兴旺今天我们必须要带走！” 张宝国看了姜冠朴一眼，微微点头，“嗯，很不错。 姜警官，我记下了。” 姜冠朴看向张兴旺，“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押你走？” 张兴旺求救的看向张宝国，“爸……” 张宝国挥了挥手，“别怕，你干的那点事儿，都不叫事儿！ 你又没杀人，他们难道还想冤枉好人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带着全村人去为你讨要个公道！ 你是我的独子，你好，大家好。 你不好，谁都别想好过。 我张宝国说到做到！” 听了张宝国的话，张兴旺松了口气，他仰头自认为非常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不屑的笑了笑。 白晓夏几个人没有理会张宝国的威胁，直接带着张兴旺就要出门。 林翠见状，连忙叫住张兴旺，并用围裙擦着眼泪，“兴旺啊，你可要好好的啊？” 张兴旺不耐烦的吼道，“哭什么哭？ 就知道哭！真膈应人！滚开！” 林翠慌忙朝远处走了两步，她又看向白晓夏，“警官，我儿他不会有事儿？ 他那么喜欢陈嫚，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老婆，他是不会杀她的！” 白晓夏还没说话，就听张宝国吼道，“闭嘴，滚屋去！” 林翠听了之后，急匆匆的跑回了屋子里。 白晓夏无奈的看着林翠那弱小的身影，微微摇头，跟着路星辞他们离开了张宝国的家里。 …… 一开始的时候，张兴旺的态度很是嚣张。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白晓夏他们临时在村里设的审讯室里，不管白晓夏他们问什么，他来来回回就是一句话：我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第108章 陈嫚醒了 “陈嫚醒后，和我们交待了一些事情。”白晓夏看向对面的张兴旺，“那天晚上，是你欺辱了她？ 所有陈家的人都是你杀的，也包括陈嫚！” 张兴旺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惊。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盯着对面的白晓夏，目光微动，半天之后，才轻咳了一声。 “欺辱？”张兴旺挑眉看向白晓夏，“这位警官，你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像我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根本就不缺女人，更不需要去欺辱别的女人。 是陈家人一直想要把他们的女儿嫁给我，而不是我强逼着她嫁过来。” “所以呢！”白晓夏看向张兴旺，“那天晚上是你欺辱了她？” “我觉得女人嘛，不管美丑，关了灯都是一样的，尤其是陈嫚还是个大学生，肯定跟村里的这些小娘们儿不一样，所以我也就勉强同意了陈家的请求，答应娶陈嫚。” “那天晚上是你欺辱了她？” 白晓夏看着答非所问的张兴旺，继续追问道。 “欺辱的定义是什么？”张兴旺问道，“你们办案不能听她一片之词，其实是她勾引的我。 我承认，我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人，所以她勾引我，我也就顺从了。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根本谈不上侮辱。 而且我说到做到，我说过要娶她，就一定会娶她。 但陈家的命案，跟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我和陈家不仅没仇，反而是亲家关系，所以我为什么要杀陈家满门啊？” “既然人已经得到了，也就不想娶了。”白晓夏看向张兴旺，“陈家不乐意，所以你们起了冲突，然后杀死了他们！” 张兴旺笑了笑，“警官，不要以为我是农村人，就不懂法。 你们有证据吗？” “有！”路星辞回道，“有人看到案发当晚你从陈家鬼鬼祟祟的走出来！” 张兴旺脸上的笑容凝固在那里，“我们村里人串门不是很正常吗？” “在案发当晚从受害人家里鬼鬼祟祟的出来，这就不正常了。”路星辞看向张兴旺，“当然了，想要更多的证据，我们也是有的。” 张兴旺看向路星辞，心里在琢磨他话的真实性。 路星辞也直面张兴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张兴旺呸了一声，“都说这女人是祸水，我还不信。 可现在我是不得不信了，你们说，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他们陈家人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她已经醒了，就应该知道她家人不是我杀的，她个贱人干什么还要污蔑我？ 再说了我上她，也不是我自愿的，是她家人要求的啊？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承认是我上了她，但我没杀陈家人。 如果这个贱人再胡乱诬陷我，我可以当面跟她对质的！” 白晓夏看向张兴旺，他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一张脸憋得通红，不像是在撒谎。 也就是说，张兴旺在陈家人的帮助下，侮辱了陈嫚，但他没有杀人。 在张兴旺走了之后，又有人来到陈家，在陈家人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之下，杀了陈家满门。 走出审讯室之后，姜冠朴叹了口气，“这个张兴旺敢去和陈嫚当面对质，说明他没有撒谎。 他只是侮辱了陈嫚，但并没有杀人。 这都叫什么事儿？ 自己家的亲生女儿都这么糟践，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星辞站在走廊上，他望着外面，说了一句震碎三观的话，“我现在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其实陈家人就是陈嫚杀的？ 其中一把凶器上，我们没有发现陌生人的指纹，不是吗？ 陈嫚被自己的家人所害，她极有可能会在愤恨之下，杀死自己的家人。” “自灭满门？”向墨惊愕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路星辞，“不会？这也太……太离谱了！ 他们可是一家人啊，骨肉相连，血脉至亲。” 白晓夏叹了口气，听上去确实是很离谱，但这也许就是真相，正因为如此，才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 如果事实真如路星辞所说，陈嫚要对家人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自灭满门？ 陈家人是有多愚昧，才会想方设法的办出这种事儿？ “如果是陈嫚杀了陈家人，那又是谁杀了陈嫚？”向墨又问道，“难道说她是自杀？可我仔细的检查过她身上的伤口了，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众人听了向墨的话，又都陷入到了沉思中。 姜冠朴这时接了个电话，然后兴奋的对路星辞说道，“路警官，医院那边儿传来消息，陈嫚醒了。” 陈嫚醒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既然陈嫚醒了，那么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她现在状态怎么样？”路星辞问道，“适合警方问话吗？” “医生说，她的状态很不好。 如果我们想要去问话，还需要等上一等。” 陈嫚伤的那么重，能够醒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嫚的那个男朋友呢？”白晓夏问道，“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华赢？一直在医院，我让人盯着呢！”姜冠朴回道，“目前来看，并没有发现他有可疑的地方。” 白晓夏点头，不管怎么说，唯一的生还者陈嫚可以苏醒过来，对这个案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天后，白晓夏他们见到了病情已经稳定的陈嫚。 陈嫚的主治医生说，自从陈嫚苏醒之后，她的求生意识很弱，什么都不肯吃，也不肯配合医生治疗，像是一心求死，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先给她打营养液。 白晓夏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病房内的陈嫚，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树叶发呆。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到陈嫚。 也或许是陈嫚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只是懒得转头，懒得去看。 她脸色苍白，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时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目光呆滞，毫无生机。 第109章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 白晓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陈嫚的病床前，“你好陈嫚，我是刑警白晓夏，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陈嫚仿佛没听到，她仍是盯着外面的树叶在看。 白晓夏也看向窗外，轻声说道，“听你的主治医师说，你拒绝任何人来看望你，包括华赢。 你拒绝治疗，拒绝别人的探望，你是在……一心在求死？” 陈嫚眨了眨眼，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应该也知道了，陈家人除了你之外都死了。”白晓夏继续说道，“他们也许是含冤而死，也许是罪有应得。 受害者本身，未必就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杀人者本身，未必就是十恶不赦。”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陈嫚听到这句话之后，她闭上眼睛，一滴泪珠儿顺着眼角儿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下来。 沉默片刻，陈嫚再次睁开眼睛，她才看向白晓夏，声音沙哑的问道，“白警官，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白晓夏点头，只要陈嫚愿意说话，她就可以从她这里得知真相。 “你的爸妈……他们对你好吗？”陈嫚开口问道。 白晓夏一愣，然后摇头。 “我亲妈去世的很早，我早就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我爸……他曾经亲手把正常的我送进精神病院，我差点儿死在那里……” 陈嫚听完之后，同情的看向白晓夏，“抱歉啊，我不知道。” 白晓夏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很庆幸我的养母对我非常好，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嫚再次闭上眼睛，屋内非常安静，白晓夏看向窗外的鸟儿和树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当一只鸟儿也挺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嫚才开口说道，“白警官，我一直都知道，只有父母和出身是我们无法选择的。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父母，毕竟是他们给了我生命，所以我对他们是感恩的。 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人真的不配当父母啊？” “嗯。”白晓夏点头，白詹星也是个不配为人父的人，她深有体会。 “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考出这座大山，我以为我的人生会因此发生改变，但可惜并没有……” 陈嫚看向天花板，说起了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山里的孩子想要考出去，付出的远远要比普通人更多。 陈嫚做到了，她成了这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可家里人并没有因为她考上大学而开心，相反，她的母亲都劝她：“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还不如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女人最后总归是要结婚生子的，念那么多书也不一定能保证你嫁个好人家。 关键是，你这大学四年还要花这么多年，当初你上高中我就不同意。 咱家的钱都是要给你哥结婚生子用的，真没闲钱供你上大学了。” 陈嫚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幸好她的班主任已经将她上大学的钱给她准备好了，不过这些她并没有告诉父母。 如果她父母知道了，这钱肯定也就用在她哥哥身上了。 就这样，陈嫚偷偷的瞒着陈家人到大学报道，成为了一个大学生。 据说当时她的父母因为这件事儿，还气病了。 大学四年，陈嫚的大学生活很是丰富多彩，别的同学都在享受大学生活，逛街、恋爱，一样不落。 陈嫚除了上课就是去打零工，来赚取她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这四年，陈家没有给她一分钱，他们已早就忘了这个女儿。 大学毕业之后，陈嫚留在了城里。 陈家这才找到她，隔三差五的跟她要钱。 不管陈嫚换到哪个单位，陈家总能找到她。 陈嫚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离这个原生家庭，除非她死，她的生活一片黑暗。 而华赢的出现，成了照亮她生命中的唯一一束光。 面对华赢的追求，起初陈嫚是拒绝的。 她家是什么样子，家里人是什么东西，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华赢？ 可越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越是渴望被救赎。 陈嫚舍不得华赢的温柔，更不愿意离开照亮她的这一束光。 所以，陈嫚最后还是答应了华赢，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偷偷的瞒着陈家人。 陈嫚知道，陈家人想把她卖给张兴旺。 对，是卖，不是嫁。 因为陈家是明码标价的。 在陈家人眼里，张兴旺是村长的儿子，是可以带给他们经济实惠的人，是最好的女婿人选。 华赢不过和她一样，是个在城市里苦苦奋斗的年轻人，他并不能为陈家带来任何实惠。 所以陈嫚并不想告诉陈家关于她和华赢的事情，等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陈家不同意也没办法。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陈嫚都以为自己是苦尽甘来了。 可陈家的一个电话，再次将她推入到了万丈深渊。 陈家给陈嫚打电话，说她母亲病危，让她赶紧回来。 她没多想，就直接回家了。 可回家之后，看到躺在床上红光满面的母亲，还有一家人那不怀好意的目光，陈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再次被骗了，他们利用她的善良，把她骗回家。 陈嫚气的和他们大吵一架，还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这时候，小侄子端来一杯水，“姑姑，你别生气，先喝口水！” 陈嫚看着这个胖乎乎的小侄子，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再说了，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于是，她毫无戒备的喝下了那杯掺了料的水，很快就浑身无力，瘫在那里。 然后她亲眼看着自己病危的母亲从床上一跃而下，利索的和嫂子将她驾到旁边的屋子，拉上窗帘，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她，心如死灰。 谁能想到，和她骨肉相连的亲人，竟然会设计害她？ 第110章 我自灭满门 很快，一脸猥琐的张兴旺走了进来…… …… …… …… 张兴旺走了，陈嫚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了。 听着主屋内传来家人的欢声笑语，他们似乎是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陈嫚知道，这个家，并没有把她当家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从来都是这个家里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原本，她和华赢就要结婚了。 原本，她要彻底摆脱这个原生家庭，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可是这一切，都在今天晚上戛然而止。 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拣苦命人,她以为自己要苦尽甘来了，却没想到还有更多的苦在等着她。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就是太善良了，心太软了。 而家里的人也吃准了她这一点，所以一个母亲病危的电话，就把她诓骗了回来。 如果她心硬一些，他们又怎么会得逞？ 她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为什么就这么不受待见呢？ 他们生了她，却又不好好的对她。 他们榨干了她身上所有的利用价值，最后就会像丢抹布一样，把她丢弃掉。 他们不配为人，他们该死！ 死？！ 是啊，他们真该死啊！ 陈嫚双拳紧握，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她可怜别人，谁来怜惜她？ 终究是她的不忍，害了她自己。 她缓缓的起身穿好衣服，然后下了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嫚勾起唇角，诡异的笑了笑。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就算是家人也是这样。 她一步一步的来到主屋，陈家人的欢声笑语随着她的到来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她，看向那个平静的有些诡异的陈嫚。 最后还是陈嫚的母亲开口问道，“嫚儿啊，你饿了吗？ 我给你做碗面条儿吃去？” “不饿。”陈嫚摇头，“你还病着，别再受累了。” 正啃着苹果的陈嫚母亲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儿，我吃了个苹果，感觉好多了。” 父亲陈有良瞥了陈嫚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是张兴旺的人了，那就收收心。 我赶明儿去和张家商量一下，赶紧把日子定下来。 你嫁过去，好吃好喝的，这也是咱陈家祖上烧高香了。” 奶奶也附和道，“可不是嘛，女娃子始终是要嫁人生子的，少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待一起。 张家不错，兴旺那孩子，我看着也怪老实，你爹给你选的这门亲事，确实很不好。” 爷爷也点头，“这样的话，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我们陈家。” 陈嫚又看向哥嫂，哥哥只是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嫂子嗑着瓜子儿，笑嘻嘻的说道，“嫚儿，女人嘛，最终的归宿就是嫁人生孩子。 有个疼爱自己的老公，有个可爱的孩子，这人生啊，算是圆满了。” 陈嫚看向孙红秀，“我记得你刚来我们家，还是非常抗拒的。” 孙红秀把瓜子皮吐在地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现在不愁吃喝，挺好的，真的。” “嗯。”陈嫚点头，她丝毫不怀疑孙红秀说的话。 后来孙红秀不仅自己心甘情愿留在这里，还和村里那几个被买来的媳妇儿一样，希望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孩子被拐卖到这里。 这是一种变态的心里，自己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看着其他女孩子跟她一样被迫留在这里受苦，她就很开心。 看着被人不幸，自己的不幸仿佛就不存在了。 陈嫚叹了口气，真是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陈一鸣这时拿着一把香走了进来，“妈，这香能点吗？” “这可不行！”孙红秀一把抢了过去，“这玩意儿你可别动啊！放回去！” 陈一鸣撇了撇嘴，“你们大人就是麻烦！ 买了这么多香，根本就没用，最后不还是我让她喝了水才管用的？” 孙红秀连忙要捂住陈一鸣的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赶紧去写作业去！” 陈嫚绝望的看了一眼屋里的家人，然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所以，这群人里，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该死啊！ 回到房间后，陈嫚看到了陈一鸣扔在地上的香。 她把香点上，然后偷偷的放在了房间内的各个角落里。 陈家人在这方面是下了血本的，香无色无味，陈家人没有任何察觉。 等他们浑身无力瘫倒后，等待他们的是陈嫚高高举起的屠刀。 陈嫚没觉得心虚，也不觉得内疚。 她仿佛杀的不是人，而是畜生。 她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求饶，看到了绝望，一如当时的她。 可她就像是当初的他们一样，无情的打碎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幻想。 陈家人， 都死了。 除了沉睡中的陈一鸣和她。 陈嫚站在庭院里，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仿佛是在看她那漆黑的没有任何希望的人生。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成了一个杀人犯，而且是自灭满门的杀人犯。 陈一鸣被尿憋醒，他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陈嫚举起手里的砖头，朝着他头顶上狠狠的砸了过去…… 最后，陈嫚将杀猪刀对准自己的腹部，她杀了人，活不了了，所以她想一死百了，却没想到，最终竟然没有死成。 …… …… …… 说完这些之后，陈嫚两眼空洞的看向白晓夏，“我没想到我还会活着。 可我活着干什么呢？我那么脏了，还成了一个杀人犯。 与其这么活着，真不如早早的死了干净。 不过，杀死他们，我并不后悔。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杀死他们。 我这就是属于死不悔改的那种类型？呵呵……” 陈嫚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白晓夏连忙递给她一杯水，“别激动，先喝杯水。” 陈嫚轻轻摇头，“不用了，我等死。” 白晓夏叹了口气，“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有真有假。 陈一鸣的致命伤确实是在头部，不过不是在头顶，而是在后脑勺。 还有你，你说你是自己要自杀，可伤口位置不对。 而且我们还在上面提取到了其他人的指纹，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111章 我很羡慕你 陈嫚疲惫的闭上眼睛，“白警官，真的没有别人，人就是我杀的。 是我先杀了那些人，然后又杀了陈一鸣，最后自杀。 你们警方办案，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严谨了？ 我已经承认了，我就是那个凶手，你们结案不就好了么？ 反正我杀一个人是杀，杀一群人也是杀，最后判的都是一样的。 所以也不差那一个陈一鸣！” 白晓夏刚要解释，陈嫚又接着说道，“白警官，其实我们村买卖人口的事情，我报警不是一次了。 可是最后呢？每一次都是因为证据不足，警方无功而返。 警方想要找到证据很难吗？不难？ 可为什么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肆意的买卖人口，这么轻易的毁了别人的一生，每年都有新买来的人，每年也有因为买卖而死去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变相的杀人呢？ 白警官，我已经认罪了，你们判就行了。 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对我而言，没有本质区别。 反正最后都是死，对？” 陈嫚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最后的结果。 在她看来，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认识？”白晓夏看向陈嫚，“或者说，是他在帮你？” “嗯？”陈嫚扭头看向白晓夏，“白警官，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活着不易，死了更难。”白晓夏看向陈嫚，“是你想要自杀，却没有勇气，所以那个人帮了你，是在帮你解脱。” “我不懂。”陈嫚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死很简单，活着才是最难的。 再说了，有谁会这么傻，为了帮我，而放弃了自己的美好前程，成为一个杀人犯？” “是啊。”白晓夏点头，她盯着陈嫚的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是谁这么傻呢？ 华赢吗？可是不对。 我们了解过了，案发当晚，他确实住在那家宾馆，并没有出门，所以不是他。 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你们村里的人，他熟悉你，了解你，甚至是…… 他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来到陈家……” 陈嫚索性闭上眼睛，“白警官，你是刑警，又不是作家，你想象力真的是太丰富了。” 白晓夏看了陈嫚一眼，所以，她猜对了。 这个人，是桃源村的人。 这个人，是在陈嫚杀人之后，才到的陈家。 按照案发时间，那个时候已经深夜了。 农村人都休息的早，谁会三更半夜去别人家溜达呢？ 除非是…… 想到这里，白晓夏目光一凌。 除非这个人，也清楚的知道当晚陈家发生了什么。 知道张兴旺去过陈家，去干了什么事情。 可是这种龌龊事儿，陈家不会到处宣扬。 而得了便宜的张兴旺和他爹张宝国更不可能到处乱说。 所以，这个人会是谁呢？ 此时，一个唯唯诺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脑海中。 那是张宝国的老婆，张兴旺的母亲，那个一直生活在丈夫和儿子阴影之下的弱小女人林翠。 杀死陈一鸣的这个人，会是林翠吗？ 想到这里，白晓夏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陈嫚，然后站起身离开。 在病房门口，白晓夏见到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华赢。 “白警官！”华赢看到白晓夏立刻上前，“那个……陈嫚她怎么样了？ 我……能不能见一见她？” 白晓夏望着眼前这个和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的男人，想了想摇头回道，“她身体状况确实在好转，不过刚才我问了她很多事情，她现在有些累，已经睡着了。” “哦……”华赢失望的点头，“我再等等，只要她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白晓夏找到路星辞，把她从陈嫚那里的到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测都说给他听。 “林翠？”路星辞眉头紧锁，“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我记得那把凶器上留着一个指纹，我马上让向墨去核实一下，这指纹到底是不是林翠的。” 对比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那把凶器上的指纹，就是林翠的。 听说当刑警把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林翠带走的时候，林翠是一脸的平静，反倒是张宝国震惊的直跳脚，“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抓了我儿不算，怎么现在又来抓我女人？ 你们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我们怀疑林翠和陈一鸣的死有关，现在要带她回去协助调查。”其中一个刑警回道。 “哈？”张宝国被气笑了，“她？和陈一鸣的死有关？ 我说你们刑警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她不过就是个女人，平时连鸡都不敢杀，你竟然说她杀人？” “真相到底如何，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一个刑警把张宝国拦在后面，“请配合我们调查。” 当白晓夏再次看到这个中年妇女时，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在看到白晓夏时，林翠嘴角扯了扯，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却最终没能如愿。 “林翠，知道警方为什么要拘留你吗？”白晓夏看向林翠问道。 林翠点头，“知道，因为我杀了人。 我杀了陈一鸣还有陈嫚。” “为什么？”白晓夏看向对面的女人问道，“你是为了你儿子张兴旺才杀他们的？” “当然不是。”林翠果断的摇头，“那个畜生怎么样，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我没必要为了一个畜生去杀人。” 林翠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仇人。 “那是因为为什么？”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不是为了张兴旺，白晓夏实在想不出来林翠还有什么杀人动机。 林翠用手抹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然后开口问道，“白警官，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你羡慕我什么？” 林翠叹了口气，“羡慕你年轻，羡慕你自由，羡慕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羡慕你的一切。 原本，我也年轻过的，可惜，竟然活成了今天的样子。 我自己看到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所以我从来都不照镜子。 所以，我越是羡慕，就越是嫉妒。 越是嫉妒，就越是恨不得毁了你，毁了你们这些年轻漂亮，运气又好的女孩子。 凭什么，我年纪轻轻就要被拐来这里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 然后生了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会是我啊？” 第112章 我做错什么了？ “你嫉妒陈嫚，所以杀死了她？”路星辞看向林翠问道。 林翠笑了笑，“是啊，我嫉妒她。 她明明出生在这个狼窝里，却出淤泥而不染。 凭什么她运气可以这么好啊？我也恨不得毁了她！ 真的，特别的想……毁了她！” 白晓夏盯着林翠，“陈嫚那件事儿，你也有参与？” 林翠看了白晓夏一眼，“我承认，我嫉妒那些长得漂亮，又运气好的女孩子。 可陈嫚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那是张宝国父子俩捣鼓的，我并不知情。 那天晚上，我看陈兴旺鬼鬼祟祟的把张宝国叫了出去。 我很好奇，也就蹲在墙角那里偷听，我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呢？”路星辞看向林翠问道，“你为什么要去陈家？又为什么要杀陈一鸣和陈嫚？” 林翠呵呵笑了笑，“做了这种丧天良的事情，他们父子睡的香，我却是睡不着的，于是偷偷的溜了出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陈家门口。 陈家院门没锁，我就走了进去，我担心那丫头会做傻事儿。 我……” 林翠顿了一下，想到陈家人惨死的场景，她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于是继续说道，“我进去才发现，陈家人都死了。 我在另外的房间里找到了陈嫚，没想到却把陈一鸣惊醒了。 别看那孩子小，却是个十足的坏痞子，他对着我和陈嫚又骂又打，我担心他的叫骂会引来别人，就……砸死了他。” 说到这里，林翠低下头，其实她才不是担心陈一鸣的叫骂会引来别人。 就算陈一鸣不叫，天亮之后，陈嫚杀死陈家满门的事儿也瞒不住。 林翠只是被那地上的鲜血唤醒了潜意识中的一些东西，这些年的委曲求全，让她此刻也想发泄，想杀人了。 她想杀死那些平时不把她当人的人，想杀死眼前的这个小畜生。 陈家人都死了，陈一鸣为什么还要活着？ 这么小就这么恶毒，长大了也一定是个欺男霸女的混蛋。 死了就好了，就不会祸害别的女孩子了。 林翠杀死了陈一鸣，陈嫚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或许，陈嫚原本也是要杀死陈一鸣的。 她只是目光空洞的坐在那里，半天之后才问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林翠疑惑的看向陈嫚，“什么？” “我怕疼，也怕死。”陈嫚看向林翠，“我试了好几次，却始终不敢下手杀我自己。 你……能不能杀了我啊？ 求求你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林翠对陈嫚说道，“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 这也是这些年她所信奉的东西，活着多好啊，哪怕是像狗一样的活着，可她还是愿意活着。 她怕疼，她不想死。 “你走，你是陈家的女儿，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是你杀了他们的。 你走后，警方会觉得你失踪了。 你走的远远的，找个地方藏起来， 不要再回来了。 像桃源村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没人会找得到你的。 再说了，警方是什么能力，我们都心里有数。 他们真想查，一定可以查出真相。 他们不想查，你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我活不了了。”陈嫚却轻轻摇头，“就算是藏起来，我也是杀了人，还杀了这么多人，以后要怎么活啊？ 虽然他们办的不是人事儿，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杀了他们就要坐牢的。 警方想抓人，总可以抓到的。 所以对我来说，活着才是遭罪。 求你了，你就……抓着我的手，把刀插进去就行了。” 林翠拾起地上的那把刀，“那……你想好了？” “想好了。”陈嫚点头，“你抓着我的手，这样就不会把你牵扯进去的。” 林翠摇头，她都杀了一个人了，还怕什么牵扯啊？ 只是，她似乎有些理解现在的陈嫚。 现在的陈嫚，一如当时绝望的她。 有盼头，活着才有希望啊。 可如果没有了盼头，活着不就是个行尸走肉，和她一样吗？ 想到这里，林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插入到陈嫚的腹部。 陈嫚慢慢的倒下了，她张嘴笑了。 此时她的脑海里涌现出一幕又一幕和华赢快乐的往事。 好可惜啊，就一步，只差一步，她就可以得到幸福了。 可惜，她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人真的有来世吗？ 如果有的话，可不可以让她选择自己的父母？ 如果不可以，那她宁愿不再做人。 做人，尤其是女人，真的太累了，太难了。 说完这些之后，林翠笑着看向白晓夏和路星辞，“警官，以前我总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当我看到陈家人倒在血泊里，我又觉得，人生苦短，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我就是要快意恩仇啊！ 就想张宝国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活着。 所以，我就在他喝的茶里放了老鼠药。 他对我不好，却从来不防着我。 大概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就舍不得死。” 路星辞看了林翠一眼，出门叫来姜冠朴，“立刻去张宝国家，他有生命危险。” 可惜，姜冠朴还是晚了一步。 张宝国已经死了，他躺在院子里，翻着白眼儿，早就没有了气息。 屋内的收音机里正用最大音量播放着《四郎探母》，大概他挣扎过，求救过，不过没人听得到。 林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捂着嘴流下来两行开心的泪，她近乎疯癫的骂道，“他活该，他早就该死了。 我要是早杀了他，是不是早就解脱了？ 原来，杀人也没有什么难的。 他毁了我一辈子，他活该啊！ 还有那个小畜生，他爹死了，我看他以后再怎么耀武扬威？” 低头又哭又笑了好大半天，林翠才又开口说道，“我被卖到这里的那一天，我就没家了。 以前的家不是家，现在的家更不是家。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只是舍不得死。 我做错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错，可为什么非要是我来过这种暗无天地的日子？ 我想过跑，我也跑过的，但你们知道吗？ 这座山那么大，我怎么都跑不出去。 我跑一次，回来就挨一次打。 我很努力了，但我真的跑不出去。” 白晓夏看向对面这个可怜又偏执的女人，她隐忍了那么多年，最后却因为陈家的血案爆发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恶，平时因为被善压着，所以恶不会出来。 一旦那善再也压不住恶，恶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就像是林翠说的，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什么都没错，她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错的是那些人贩子，是那些丧尽天良的不能称为人的东西。 还有陈嫚，她又有什么错？ 要说错，错就错在她有那些一群吸血鬼一样的亲人。 可陈嫚有的选择吗？ 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无法割断的，比如血肉亲情。 第113章 神秘的失踪案 在离开桃源村的那一天，向墨最后看着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撇了撇嘴，“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养育出这么坏的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还拐卖人口？ 真是白瞎了这个风水宝地，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来这里！” 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所以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几十年之前，又觉得这里是天高皇帝远，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这世上，只有人心才是最险恶的。” “那陈嫚和林翠会怎么样？”白晓夏问道，“她们……会被判死刑吗？” “她们会被酌情判决。”路星辞叹了口气，“这是法治社会，纵然有情可原，但她们仍然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可那些人贩子们呢？”向墨气呼呼的问道，“她们拐卖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人的一生，不是更该死吗？ 我觉得，这很不公平，他们毁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一生，还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世上总有法律照不到的地方，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这些黑暗之地。”路星辞看向向墨，“陈家灭门案，是给桃源村也给当地警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警方正在对桃源村及附近几个村进行详细排查，买卖到这里的女性，都会被当地警方解救出去。 不管什么时候，买卖人口都绝不容姑息。” 白晓夏只是替陈嫚感到惋惜，她明明那么努力了，明明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却被自己的家人害到这种地步。 有些人啊，就是不配为人父母，就像是陈嫚的父母，就像是她名义上的那个父亲。 不过，她已经脱离了白家。 白家如何，以后跟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就算是白氏集团的掌门人已经换成了白景瑞，也改变不了她和白家的关系。 白景瑞，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他想要的，真的只是一个白氏集团？ 白晓夏总觉得，白景瑞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在离开桃源村之后，白晓夏几个人坐火车去临江市。 路星辞说，临江市有起诡异的失踪案，警方足足查了一个月，却仍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报案人是失踪者的姐姐，名叫楚怀云。 她说自己的妹妹楚怀烟那天下班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家，手机也打不通，于是她果断的报了案。 可警方根据楚怀云提供的线索，查了一个多月，却始终没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现在楚怀烟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么大个人，一个多月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估计就是凶多吉少。”向墨叹了口气，“女孩子出门在外的，还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才行。” 白晓夏也觉得这个楚怀烟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可就算是真的遇害，也要找到她的尸体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以往查的都是凶杀案，像这种诡异的失踪案，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三个人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来到了临江市警局。 局长王树国看到路星辞几个人，激动的握着他们的手，“路警官，你们可算是来了。 这个案子真的是太诡异了，也是我们能力有限，确实找不到有关线索。” “王局，麻烦您具体说一下案子详情！”路星辞看向王树国说道，“我们想要了解一下这起失踪案的经过，越详细越好。” 据王树国讲，楚怀烟失踪那天，和往常一样去超市上班，可是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楚怀烟还没回来。 而超市的同事说，楚怀烟在下班之后就已经离开，超市的监控也记录下了这一个过程。 但奇怪的是楚怀烟并没有回家，她就这么消失了。 “因为这个楚怀烟工作的超市，距离家走路只有十几分钟，所以楚怀烟一般都是走路上下班。” 王树国解释道，“那几个路口都是小路口，也没有摄像头，所以我们并没有查到，楚怀烟在离开超市之后又去了哪里。” “那楚怀烟的邻居呢？”路星辞问道，“他们有没有人见到楚怀烟回家的？” 王树国摇头，“这个我们询问过了，楚怀烟下班的时候，是在下午四点半，并没有邻居见到她回家。” “那楚怀烟平时有什么仇家吗？”路星辞又问道。 “没有。”王树国摇头，“楚怀云和楚怀烟是一对孪生姐妹，自小就生活在这里。 她们打小就很乖，也很懂事儿，没有任何仇家。” “那她们的家人呢？”白晓夏又问道。 “已经没有家人了。”王树国遗憾的摇头，“这俩孩子其实挺可怜的，在她们十二岁的时候，她们的父母外出进货时，出车祸双双离世。 在那之后，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一直到现在。 当然了，期间也少不了热心邻居的帮衬，她们才能活到现在。” “那楚怀云是干什么的？”白晓夏又问道。 “她是大三的学生。”王树国解释道，“她学习成绩很好，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大学。 楚怀烟的成绩不如楚怀云，所以她高中毕业之后，就出来打工赚钱了。” “那楚怀烟失踪时，楚怀云在哪里，在做什么？”路星辞又接着问道。 很多案子，其实报案人就是杀人凶手。 而楚怀云和楚怀烟是孪生姐妹，所以楚怀云也是有嫌疑的。 “那个时候的楚怀云上完课，正从学校回家。”王树国解释道，“楚怀云并没有住校，她每次上完课之后，都会回家。 我们也调查过了，楚怀烟离开超市回家的那段时间，楚怀云恰好坐地铁回家，所以她没有作案时间。 而且她们姐妹的关系是出了名的好，所以楚怀云也没有作案动机。” “那……”白晓夏想了想还是问道，“王局长，这座城市最近太平吗？” 王树国很快明白了白晓夏的意思，“临江市整体上治安比较好，这几年一直都很太平，虽然偶尔会有打架斗殴的情况发生。 但重大的恶性杀人事件已经连续八年没有发生过了，在楚怀烟失踪前后的这段时间内，本市并没有绑架、勒索、拐卖女性的案件上报。” 第114章 世外桃源 白晓夏点头，那么，应该是首先可以排除被绑架、拐卖这种可能性。 只是，他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大海捞针的去找一个人，难度系数太大了。 路星辞站起身，“王局，我想先去一趟失踪者家里，然后找楚怀云了解一下失踪者的详细情况。” “可以。”王树国也站起身，“因为我晚上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我让我们刑警队长顾思远陪各位去。” 顾思远是个三十来岁儿的中年男人，那张国字脸上写满了坚毅和严肃。 “路警官你们好，我是顾思远。”顾思远伸出手和路星辞他们握手之后，接着说道，“我刚才和楚怀云说过了，她正好就在家里，我们现在就过去！” 十五分钟之后，一行人来到了楚怀云的家里。 楚怀云住在城东的一个老破小的小区内，当她开门看到这么多人时，明显一愣，甚至是下意识的就想直接关门。 “楚女士，我是负责楚怀烟案子的刑警顾思远。”顾思远笑着看向楚怀云，“刚刚我们打过电话的，这几位也是过来协助调查楚怀烟案子的刑警。” “顾警官，你们快请进。”楚怀云这才松了口气，她连忙将房门打开，“有关于我妹妹的消息了吗？” 顾思远遗憾的摇头，“抱歉啊，暂时没有。 路警官他们就是来协助调查你妹妹案子的，有些事情，他们想当面找你了解一下。” “哦……”楚怀云失望的点头，“你们需要了解关于我们妹妹的什么信息？” 白晓夏看向墙上挂着的照片，其中一幅是很早拍摄的全家福。 楚怀云姐妹俩分别依靠在父母的怀里，笑的一脸开心。 姐妹俩长得非常像，外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她们。 旁边的是成年之后姐妹俩的一幅照片，俩人头挨着头，一脸微笑的看着镜头，只是…… 白晓夏觉得，姐妹二人虽然也在笑，但是她们的眼中全是沧桑，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幸福。 也是啊，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孩子，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又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白晓夏又将目光移向楚怀云，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妹妹楚怀烟的消息，所以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你和你妹妹长得真像。”白晓夏对楚怀云说道，“反正从照片上我分辨不出你们两个人来。” 楚怀云抬头看向墙上姐妹俩的合影，“大家都这么说，我和怀烟一起出去的时候，就是这里的邻居都分不清我俩到底是谁是谁。 他们还经常搞错，把我当成怀烟，把怀烟当成我。” 白晓夏点头，“这样的话，就算是你们一个人扮成另外一个人，别人也很难发现的？” “嗯。”楚怀云点头，“小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这么干。 自从我爸妈不在之后，我们就很少玩儿这种游戏了。 因为就算是扮成对方，也没有人能分辨出来了，没意思了。” “那……你是楚怀云，还是楚怀烟？”白晓夏看向对面的女孩子问道，“失踪的那个，到底是楚怀烟，还是楚怀云？” 楚怀云微微蹙眉，“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楚怀云，失踪的是我妹妹楚怀烟。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胡说呢？ 你不会是以为我是楚怀烟，想要鸠占鹊巢，成为楚怀云？ 拜托，这是小说里才有 的桥段，现实中不会发生。 一个人要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呢？你们可以验指纹啊！” 这时，顾思远说道，“我们之前详细的核实过了，她确实就是楚怀云，失踪的那个是楚怀烟。” 白晓夏点头，这一对孪生姐妹长得那么像，偶尔互换身份，扮演成对方，想必也不会有人认出的。 所以，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是没有的。 “我们可以去你妹妹的房间看一看吗？”白晓夏看向楚怀云问道。 “当然可以。”楚怀云带着白晓夏他们来到其中一个卧室，打开房门，“这是我妹妹的房间，我每天都打扫，等着她回家。 里面的东西我都没动过，是她失踪之前摆放的样子。”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了进去，十来平米的房间内，放着一张小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 衣柜里的衣服摆放的整整齐齐，很多衣服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都被洗的干干净净。 书桌上摆放着一本《射雕英雄传》，一本日记，墙上贴着姐妹俩的大头照。 白晓夏拿起那本日记，打开翻了翻，里面记录的基本都是平时的琐事，两三天记录一次。 最后一次记录是7月23日。 白晓夏看向顾思远，“是什么时候发现楚怀烟失踪了，又是什么时候报的案？” “8月5日报的案，失踪者是8月4日下午下班之后失踪的。”顾思远回道。 白晓夏看着手里的日记本，按照楚怀烟的习惯，下一次写日记的时间最晚是7月26日。 可是没有。 一直到发现她在8月4日失踪，她都没有写日记。 是在7月23日之后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白晓夏拿着那本日记本问道，“这个我们可以带回去吗？” “可以，你们还会还给我吗？”楚怀云问道，“她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丢。” “案子结束，都会归还给你。” 白晓夏拿着日记本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你妹妹还喜欢看武侠小说儿啊？” “嗯。”楚怀云点头，“她总是想着可以找一处像桃花岛一样的地方，我们一起隐居，不问世事。” “她……过得不开心吗？”白晓夏回头看向楚怀云，一般生出这种想法的，都是想要逃避现实世界的某些东西。 这是一种典型的逃避心理，正因为对现实世界不满，所以才会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世外桃源。 “不开心。”楚怀云摇头，“她不仅要赚钱养自己，还要养我，她的生活那么苦，那么累，怎么会开心呢？ 如果这世上如果真的有世外桃源，那该多好啊。” 第115章 另外一个失踪者 “她平时都喜欢什么？”白晓夏又问道，“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楚怀云还是摇头，“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时间去培养什么兴趣爱好呢？ 如果非要说一个爱好，那就是赚钱、存钱。” 楚怀云靠在门上，沉默片刻又问道，“我是个很不合格的姐姐？” 白晓夏疑惑的看向她，楚怀云抓着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她叫我姐姐的，长姐如母，可是我却反过来要被她照顾。 明明出去打工赚钱的是我才对，她比我小，她应该上学啊？” “你们是孪生姐妹，你也不过是比他早出生几分钟而已。”白晓夏安慰道，“想必你学习比她更好，她才会让你继续上学的。” 楚怀云眼睛湿润的摇头，“并不是的，平时她学习比我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中考的时候，她会发挥失常。 也许根本就没有失常这一说，原本就是她故意的。 我们俩都上学，谁来赚钱？ 所以，一定要有个人牺牲的。” 听了楚怀云的话，白晓夏的心里酸酸的。 没有同样的经历，根本无法与楚怀云共情。 也许有人会说，上高中能花多少钱？ 向社会求助，让大家捐款，不就可以继续上高中了？ 可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对于这两个孤女而言，一分钱都可以难倒英雄汉。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光没有照到的地方。 楚怀烟的屋里干净整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白晓夏他们也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 于是，白晓夏和路星辞他们又来到了楚怀云的房间。 楚怀云的房间比楚怀烟的房间要大，里面放满了各种书。 在楚怀云的书桌上，放着一本英文版的《飘》。 “你也很喜欢读书啊？”白晓夏对楚怀云说道。 “喜欢。”楚怀云点头，“只有书里的世界才是公平的，幸福的。” 楚怀云的衣服要比楚怀烟的多，也要比楚怀烟的衣服新。 “她穿的都是我穿剩下的。”楚怀云解释道，“她说大学生不能穿的太掉价，让同学笑话。 所以她赚来的钱，一部分供我上大学交学费，一部分给我买新衣服。 我想平时打零工为她分担，可她说我的任务是学习，而不是赚钱。 让我不要分心，好好学习，将来才有可能赚更多的钱。 我听她的话，只做了三个家教，我好好学习，我明年就可以毕业了，我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可她为什么食言了呢？” 白晓夏张了张嘴，她无法回答楚怀云的话。 两姐妹自父母去世之后，就相依为命，感情可想而知。 楚怀烟就这么离奇的失踪了，到现在为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担心和难过的还是楚怀云。 楚怀烟十有八九是遭遇到了不幸，可她现在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从楚怀云家里出来之后，白晓夏几个人又到周边的邻居家去了解情况。 白晓夏他们得到的信息和之前警方获得的信息差不多，楚家姐妹俩平时很乖，是受到了街坊邻居的接济，才有了今天。 而对于楚怀烟的失踪，每个人都表达了担心。 有人怀疑她是被人贩子卖到了偏远山村去了，毕竟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可以卖个很高的价钱。 有人猜测楚怀烟是被人绑走，摘了器官死掉了。 还有人问，是不是楚怀烟受不了这样的苦日子，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白晓夏也只是默而不语。 只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女人的话引起了白晓夏的注意，“我觉得你们警方办案不行啊？ 我们家老宋也失踪了很久，也报警了，你们怎么不查，只顾着查楚怀烟的案子？ 难道说女孩子失踪就有危险，男人失踪就白失踪了吗？ 我们家老宋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孤儿寡母的要怎么活啊？ 嘤嘤嘤……” 路星辞看向顾思远，“怎么，这里还有个人也失踪了吗？” “是，不过这个失踪案是归另外一个队在管。 失踪者是男性，四十一岁，命叫宋伟明，7月25日家属报的案。 说失踪者在7月24日晚上7点开车出门进货，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起失踪案现在也没有眉目。” 白晓夏蹙眉，“这么巧？这两起失踪案之间是有什么关联吗？” 想到什么，白晓夏又翻开楚怀烟的日记本，她的最后一篇日记是7月23日写的。 而这个宋伟明是7月24日离家进货之后，就失踪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想到这里，白晓夏看向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宋伟明认识楚怀烟吗？” “当然认识！”女人蹙眉，“我们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了，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话说，楚家那俩丫头能活到今天，我们家老宋可真是功不可没。 老宋和那俩丫头的父亲是发小，所以自从楚家出事儿之后，老宋就恨不得把那俩丫头当成自己的孩子养活。 只是，他也不想想，我体弱多病，家里还有俩孩子要照顾，全家就指望他那点儿工资，哪里还有闲钱去养那俩丫头？ 可怜了我们老宋…… 嘤嘤嘤……” 白晓夏看向这个身强力壮，却又号称自己是“体弱多病”的女人，女人低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你们有了老宋的消息，就跟我说一声啊。 对了，我叫姜娟娟，是老宋的原配老婆。” 姜娟娟说完，扭着粗壮的腰肢，咚咚咚的离开了。 “呸！”旁边一个中年女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吃懒做的东西，老宋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白晓夏看向那个妇女，“大姐，这个宋伟明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那个妇女先是撇了撇嘴，然后低声对白晓夏说道，“不是我八卦，住在这里的老邻居都知道宋家的事儿。 这娘们儿自从进门儿之后，就好吃懒做，年纪轻轻的不去上班，还让公婆伺候她。 老宋虽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但也受不了这个女人啊，所以以前也闹过离婚的。” 第116章 侦查方向有误 说到这里，女人叹了口气，“要么说一切都是命呢？ 这死娘们儿命就是好，老宋要离婚的时候，这娘们恰好怀孕了，心软的老宋就想着等孩子大点儿再离婚。 可谁知道，这娘们儿可能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干什么好事儿，生下的儿子竟然是个傻子，就是智障啊！ 这下子，就把老宋彻底的给拴住了，儿子要是健康的，他还能争取一下。 可是这么个可怜的孩子，他不忍心让他自小没有爸或者是妈。 尤其是，这个死娘们儿可会演戏了，就老宋要离婚那段时间，她就抱着孩子不吃不喝，就掉泪，人都瘦了一圈儿。 再后来啊，宋家一家人就都围着这个孩子转，离婚的事儿也就一拖再拖。 这娘们心坏，脾气更差，老宋不在家的时候，她不仅什么都不干，还经常打骂公婆。 老宋的爹妈不想儿子在外面辛苦一天，回家还要解决家里的矛盾，所以就默默承受不告诉老宋。 就因为这个，一直委屈的公婆就早早去世了。 警官，你们是没见她家那个孩子，被她照顾的皮包骨头可瘦了。 她呢？你看她都胖成什么样了。 我觉得老宋啊不是失踪了，是自己离开了。 这么个女人，如果不是为了那痴呆的孩子，谁跟她过一辈子？” “那他们家孩子呢？”白晓夏问道，“现在还在吗？” “在的。”妇女回道，“老宋没失踪的时候，还经常带着他出来。 老宋失踪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孩子了。 这娘们儿三天两头的骂，我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哎，没有老宋，这孩子估计也活不长，说起来都是造孽啊。” 既然为了孩子，都忍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忽然离开呢？ 白晓夏觉得这个宋伟明主动离家出走的可能性不大。 “那……你觉得楚怀烟的失踪，和老宋有没有关系？”白晓夏又问道，“或许是老宋见色起意呢？” “哎呀，这不可能的嘛！”那个妇女连连摇头，“老宋这个人心眼儿好，我们都几十年的邻居了，他总喜欢把别人家的事儿当自己家的事儿来管。 他也真是对楚家那俩孩子好，不过话说回来，那么懂事儿的孩子，我们可都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你们要是怀疑老宋，那你们的方向就错了。 这么说，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是不能怀疑老宋，我用我全家性命担保啊，老宋绝对不是那种人！ 既然老宋把那俩丫头当自己的孩子，谁又那么坏会去害自己的孩子，对？” “那……”白晓夏想了想又问道，“大姐，你再好好想想，老宋失踪之后那几天，你有没有见过楚怀烟？” “见过啊。”女人回答的毫不犹豫，“老宋失踪就是这娘们儿报的警，然后警方不是来了解情况嘛！ 这娘们儿看到楚怀烟去上班，还对人家孩子好一通骂。 说什么肯定是她勾引老宋，怂恿老宋离家出走之类的。 如果不是当时有刑警在，这娘们儿都要把那可怜的孩子给吃掉了。 她抓人家头发，扇人家脸，那场面，刑警都要骂一句泼妇。 我甚至都怀疑……” 女人四处看了看，然后低声对白晓夏说道，“老宋不是失踪，是被这娘们给害死了。 最毒妇人心。这娘们儿，不是什么好人！” 白晓夏一愣，刚要问，这女人又笑了笑，“我乱猜的，乱猜的。反正是这娘们儿心狠，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看老宋失踪后，她就报了个案，然后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都不影响她长膘，这都得上二百斤了。” 女人走了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你觉得这两起失踪案有关联吗？” “直觉有。”路星辞回道，“这也太巧了。 顾警官，你们当时就没有详细的调查一下吗？” 顾思远摇头，“我们当时也查过的，但后来发现宋伟明的失踪和楚怀烟的失踪完全没有关系，所以才当成两个独立的案子来调查的。” 路星辞沉思片刻，“也或许一开始你们的方向就错了，所以才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不如现在我们换个方向来看看，假如楚怀烟的失踪和宋伟明的失踪是有关联的，那么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很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 他们失踪之后，谁获利最大，谁又会是最大的嫌疑人呢？” “姜娟娟？” “姜娟娟！” 顾思远和白晓夏异口同声的回道，“可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路星辞摇头，“不知道，或许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不如我们现在先去一趟宋伟明家？” 于是，白晓夏三个人立刻又来到了宋伟明的家里。 宋伟明住在一个小平房内，隔着院门，就听到了姜娟娟在里面大吼，“马勒戈壁的，没用的东西，就光知道吃，你不知道拉啊！ 你拉屎就不能去厕所？你拉在床上，还指望老娘给你收拾？ 今天晚上你就跟你的屎一起睡！ 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蠢货！你跟你那死爹一个样……” 白晓夏抬头看向路星辞，不是都说母爱是伟大的吗？ 可这么嫌弃自己痴傻的儿子，她真的是个伟大的母亲吗？ 这样的家庭氛围，宋伟明是怎么过了这么多年的？ 贤妻旺三代，娶妻不贤毁三代，这句话在宋伟明家里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路星辞上前砰砰砰拍门，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厌恶，“警方办案，快开门！” 院内的骂声戛然而止，很快咚咚咚的走路声音传来，姜娟娟一脸微笑的打开院门，“哎呀，警官是你们啊？ 是有我们家老宋的消息了吗？” 白晓夏瞥了这个人前人后两个面孔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真很丑，不仅人长得丑，心更丑。 “我们查案。”路星辞懒得看她，直接走进院子，“需要你配合。” 进了院子，白晓夏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面黄肌瘦、哭的满脸都是泪的男人。 第117章 是你杀了他？ 男人脸上的五个手指印那么明显，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远远的都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儿。 顾思远回头瞪向姜娟娟，“他是你亲生的？你有没有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养？ 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姜娟娟撇了撇嘴，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嚎叫起来，“哎呀俺的娘来！ 我养他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他早死了。 你们怎么能怀疑我对他的爱？我那么尽心尽力的伺候他的吃喝拉撒睡，他却把屎拉在床上，我每天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还要给他洗带屎尿的床单，我都要累死了。 我家男人跟人跑了，留下我孤儿寡母的，我白天不仅要赚钱，还要照顾他，把我累死算了！” 白晓夏轻哼一声，如果真如姜娟娟所说，这个男人就不会浑身臭气熏天，很明显这是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了。 只是…… 白晓夏盯着姜娟娟问道，“你男人跟人跑了？他不是失踪了吗？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是跟人跑了？跟谁？” “这还用确定？男人都一个德行，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我和他过了大半辈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他就是嫌弃我老了，胖了，不如年轻时漂亮了，所以就喜欢盯着那些年轻的小姑娘看。 他那么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人绑架了？那肯定是嫌弃我们娘俩拖累他，他才跟别的女人跑了。” “那个女人是谁？”白晓夏又问道。 “我哪知道。”姜娟娟翻了个白眼儿，“他天天在外面不着家，喜欢的女孩子可多了，谁知道他最后被哪个狐狸精给迷走了。 你们不是到现在也没找到他吗？咱国家那么大，他躲到一个小地方，改头换面，你们真的找不到。” “你这么确定我们警方找不到他？”白晓夏看向姜娟娟的眼睛问道。 “我等了这么久，你们有他的消息了吗？”姜娟娟不答反问。 白晓夏没说话，这个姜娟娟，给她的直觉就是很有问题。 这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根本不爱自己的儿子，更不可能爱自己的男人。 自己的男人失踪了，她该吃吃，该睡睡，也就是嘴上说说担心死了，但行动上丝毫不见其担忧，很难不让人怀疑。 “你白天上什么班？”路星辞看向姜娟娟问道。 “啊？”姜娟娟一愣，“我每天都要照顾他，哪有时间上班啊？ 我要是去上班了，他在家怎么办？” 白晓夏听了姜娟娟这前后矛盾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儿，好吃懒做就是好吃懒做，还给自己找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真是恶心。 宋伟明也是倒霉到家了，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毁了家里三代人。 “阿姨！”男子看到白晓夏之后，泪眼汪汪的问道，“你们有吃的吗？我饿了，我真的好饿啊！ 你能带我去吃东西吗？我可以拿东西跟你们交换。” “你还没吃饭啊？”白晓夏蹲下身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传星。”宋传星摇头，“爸爸说要给我做可乐鸡翅的，可是爸爸忘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爸爸了，妈妈每天都睡觉，不搭理我！” “星星！”姜娟娟厉声喊道，“怎么？妈妈没给你做饭吃？” 宋传星听了姜娟娟的声音，浑身打着哆嗦，蹲在那里一言不发。 白晓夏回头看了姜娟娟一眼，“你没听见？他说他饿了。” 姜娟娟恶狠狠的瞪了宋传星一眼，嘴里咒骂了一句，然后进厨房端出来一盆剩菜，尽可能温柔的说道，“星星，妈妈今天有点儿不舒服，所以晚饭还没做。 你先将就吃点儿，等会儿我做好晚饭，你再吃。” 宋传星迫不及待的抢过那个盆子，然后用手抓着里面的食物就往嘴里塞，好几次都噎的脸通红，可见他有多么的饿。 姜娟娟装模作样的又拿出一块猪肉，“几位警官，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我还要做晚饭的，真的没时间招待你们啊！” “我们来，主要是看一下，宋伟明在失踪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路星辞看向姜娟娟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是自己看看。” 姜娟娟把猪肉仍在盆子里， “那怎么行啊？就算是再忙，也要配合警官你们查案，毕竟你们是为了我男人的事儿。” 白晓夏不再理会姜娟娟，她看向已经吃的差不多的宋传星，“你爸爸去哪里了？” 宋传星还没回话，姜娟娟就不满的问道，“警官，你这什么意思？ 明知道我儿子是个傻子，还这么问他，你们是故意来羞辱我的？” 白晓夏瞥了姜娟娟一眼，“我在你的身上，没有看到一丝母爱的光辉。 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那么对待宋伟明呢？ 我们之前查过很多案件，最后发现报案人竟然就是杀人凶手。 所以，会不会是因为他哪一点做得让你不满意，所以你杀了他。 然后为了摆脱嫌疑，故意报警说他失踪，其实…… 他就在这个院子里，从来没有出过这个院子！” 姜娟娟急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嗷嗷的喊道，“天杀的，你们刑警就是这么查案的？ 这世道现在都这么黑了吗？ 你们找不到我男人，就诬陷我？ 他是我男人，我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白晓夏冷笑一声，“好处很多啊，比如骗保。 比如把他的家产占为己有，再比如借此博取别人的同情。 也或许，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这个男人对别人都比对你好。 你嫉妒，你憎恨，最后就这么杀了他！” “我不是，我没有！”姜娟娟气呼呼的喊道，“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白晓夏挑眉看了姜娟娟一眼，“他死了？！” 姜娟娟一怔，“他失踪了，失踪了！” 白晓夏点头，宋伟明已经死了。 他，极有可能就长眠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想到这里，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路星辞对顾思远说道，“让局里派几个刑警过来，封锁现场，一起找一下宋伟明。” “好。”顾思远说完就要去打电话，就听路星辞又说道，“联系社会福利院，先把宋传星送到那里。” 第118章 众叛亲离 “你们要干什么？”姜娟娟明显有些慌了，“失踪的是我男人，我才是报案人。 你们不去找人，为什么非要欺负我这个柔弱的女人？ 苍天啊，街坊邻居们啊，你们倒是快来看看啊！ 这些刑警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我们可怜的老百姓了啊！” 姜娟娟大嗓门儿的叫喊声，果然引来了周围看热闹的邻居。 因为不明白情况，内心也敬畏刑警，所以他们只是站在院子门口，相互之间窃窃私语。 白晓夏向门口的邻居们解释道，“各位街坊邻居大家好，我是刑警白晓夏。 我们现在正在查宋伟明失踪的案子，我们怀疑宋伟明不是失踪，而是被害。 所以我们稍后会封锁这个院子，我们所有行动都是合法的，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如果大家有关于失踪者宋伟明的任何消息，或者是关于案子的任何信息，都可以跟我们说。” 白晓夏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大声喊道，“刑警小同志，麻烦你们仔细的查一查这个胖女人，我看她最可疑。 其实我们也觉得伟明是让她给害死了，伟明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他不应该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有人带头儿，后面的人也喊道，“对，一定要查查这个死老娘们儿。 整天屁事儿不干，天天睡觉打孩子，养了这么一身膘。 我和伟明是发小儿，他那人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呢？” “对，说不定就是这个死女人害死了伟明。” “伟明真是倒八辈子霉，娶了这么个毒妇！” “还有楚家的那个丫头，说不定也是这个老女人害死的！” “可得好好的查查她，好吃懒做的东西！” …… 姜娟娟自己大概都没想到，她原本是想着喊来街坊邻居们帮助他，结果这些邻居竟然当面儿拆她的台。 “你们良心不会痛吗？”姜娟娟眼含热泪看向门口的那些邻居，“伟明要是知道你这么欺负他老婆，他肯定会伤心的。 伟明啊，他们都欺负我啊！” 眼瞅着自己已经是众叛亲离，姜娟娟只能使出泼妇三部曲，她把自己的头发挠的跟鸡窝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喊道,“没法儿活了，这可真是没法儿活了啊！ 这是什么世道啊？好人没活路儿了啊！” 很明显，姜娟娟这波操作，并没有引来大家的共情，相反让大家对她更加嗤之以鼻。 期间，白晓夏和路星辞已经将这个小院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如果正如他们所猜测的，宋伟明是被姜娟娟杀死的，那么，姜娟娟会把尸体藏在哪里？ 是杀人分尸抛尸？ 还是就地掩埋？ 白晓夏觉得就地掩埋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在姜娟娟看来，分尸抛尸简直是太麻烦了，不符合她懒人的性格。 而且出去抛尸，还有被发现的风险。 就地掩埋，不仅可以省时省力，还可以减少自己的嫌疑。 毕竟埋在自己家里，要比抛尸出去安全多了。 就像是现在，明明宋伟明已经失踪那么久了，但警方却一直没有他的线索。 而且姜娟娟作为失踪者的妻子，警方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半个小时后，王树国亲自带队来到了姜娟娟的小院子。 “王局？您怎么亲自来了？”路星辞看到王树国一愣，“您晚上不是有个很重要的会吗？” “已经开完了。”王树国回道，“路警官，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听思远说，你们怀疑宋伟明已经遇害？ 凶手就是他的妻子姜娟娟？” “是。”路星辞点头，“也可能不止是宋伟明一个人，还有失踪的楚怀烟。” “啊？”王树国一愣，“那个失踪的女孩子，事情竟然是这样吗？” “我们也只是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路星辞解释道，“等会儿先把这个小院儿里里外外的搜查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姜娟娟此时已经停止了她的表演，她坐在地上淡定的看向路星辞，“警官，你们别把费力气了。 我这个院子里干净的很，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 再说了，你们说是我杀了楚怀烟，可是所有邻居都可以作证，宋伟明死了之后，大家都见过楚怀烟的。 所以，我怎么可能同时杀了她和伟明呢？你们还真是高看我了。” “我们有说，楚怀烟和宋伟明是同时遇害的吗？”白晓夏看向姜娟娟问道，“你这么着急解释，是要掩盖什么呢？” 姜娟娟一愣，“我有什么好掩饰的，我就是和你们说，他们的死跟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所以，他们是真的都已经死了。”白晓夏看向坐在地上的姜娟娟，“你既然这么肯定他们都死了，那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主动交待，还可以减轻你的罪行。” 姜娟娟瞪了白晓夏一眼，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路星辞对那些刑警说道，“你们仔细的搜查一下这个院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尸体。” 很快，社会福利院的人也来了，他们看到宋传星之后，都一脸的错愕，“我的天啊，怎么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啊？ 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怎么能这么虐待他？ 就算是他智力有问题，可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对待一个智力不全的人，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白晓夏看了坐在地上的姜娟娟一眼，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心，又怎么会觉得心痛呢？ 或许去福利院，对宋传星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继续跟着姜娟娟，他早晚会死在这个狠心的女人手里。 一开始的时候，宋传星并不愿意离开。 他抱着院子中央的一棵小树，死活不撒手，而且惊恐的大声喊着爸爸。 白晓夏见状，只好哄骗道，“星星，他们要带你去找你爸爸。” “找爸爸？”宋传星松开手，“找爸爸！找爸爸！我要找爸爸！” 就这样，宋传星很顺利的被福利院的人接走了。 走出院门的时候，宋传星还在一步三回头，“找爸爸，找爸爸……” 第119章 新的线索 刑警把姜娟娟的院子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姜娟娟冷笑一声，“警官，你们不要再继续冤枉好人了。 就算是我男人真的死了，那也绝对不是我杀的。 你们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真的是清白的。”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难道说，他们的推测是错的？ 姜娟娟真的是被冤枉的？ 她只是好吃懒做，虐待亲生儿子而已，但并没有杀人？ 可是…… 从邻居的话中得知，宋伟明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如果不是有宋传星在，他又怎么可能一辈子那么累，那么苦？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抛弃这个智力低下的儿子。 宋伟明说要给宋传星做可乐鸡翅，就不可能食言。 如果这个女人就是凶手，那么她会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呢？ 主屋？ 厕所？ 厨房？ 想到这里，白晓夏转身漫步走向厨房，期间她一直在观察姜娟娟的神情。 姜娟娟只是面无表情，脸上还带着一丝洋洋得意。 白晓夏知道，藏尸地不会是厨房。 来到厨房之后，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锅碗都堆在那里已经很多天没洗了，很多菜也都发霉了，苍蝇更是满屋飞。 这样的环境，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做饭的。 白晓夏正要离开时，无意间发现了柴火堆下面的一个塑料袋：真诚超市。 白晓夏记得，楚怀烟上班的地方，好像就叫真诚超市。 她小心翼翼的将塑料袋拿了下来，里面还装着一个可乐瓶子。 可乐……鸡翅？！ 所以，那一天，宋伟明是真的要做可乐鸡翅的，他去超市买了可乐，可惜最后没做成。 也可能……这瓶可乐就是楚怀烟捎回来的？！ 想到这里，白晓夏拎着塑料袋走了出来。 白晓夏走向路星辞，眼睛却一直在观察姜娟娟的表情。 姜娟娟在看到那个真诚超市的塑料袋之后，嘴角儿动了动，咽了口涂抹，然后盯着白晓夏的一举一动。 白晓夏挑了挑眉，大概这次的方向没错儿。 路星辞正在询问那几个邻居关于宋伟明的事情，看到白晓夏拎着塑料袋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厨房里发现的。”白晓夏解释道，“里面还有个可乐瓶子，宋传星说宋伟明答应给他做可乐鸡翅。 所以这瓶可乐应该是用来做可乐鸡翅的，可宋传星最终没吃上可乐鸡翅。 也许……宋伟明在做可乐鸡翅的时候，就遇害了。 还有这个塑料袋，楚怀烟就是在这个真诚超市上班？” “对！”旁边一个女人说道，“怀烟就是在这个超市上班的，我就经常让她帮我捎东西。” 白晓夏点头，她觉得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路星辞拿着塑料袋找到王树国，“王局，让技术科提取塑料袋上的指纹，还有可乐瓶子上的指纹，和楚怀烟还有宋伟明的指纹进行对比。 还有验一下dna，看看这瓶可乐是不是被人给喝了。” “喝了又怎么了？”坐在地上的姜娟娟问道，“我喜欢喝可乐，我喝瓶可乐难道不行吗？” “行！”白晓夏低头看向姜娟娟，“但是你喝的如果是楚怀烟捎给宋伟明的，用来做可乐鸡翅的那瓶可乐，这就有问题了。” 姜娟娟张了张嘴，“且，你少唬我了！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不信你能验出什么东西来！” “没文化真可怕！”白晓夏看向姜娟娟，“别说才过了一个月，就算是过了一年，甚至是十年，我们照样可以提取上面的指纹和dna。 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们刑警都由你牵着鼻子走？我们都是吃素的。” 姜娟娟张了张嘴，她又看向那个塑料袋子，“这是我自己买的可乐，自己喝了，你凭什么认为就是楚怀烟捎来我们家的？ 没有她，我就不能自己出去买瓶可乐喝？” “能。”白晓夏继续回道，“如果你自己买的，上面就不应该出现楚怀烟的指纹。” “我……”姜娟娟撇了撇嘴，“我正巧找她买的啊！” “是吗？”白晓夏笑着问道，“这可还真是巧啊！” 王树国让人把塑料袋和那个可乐瓶子拿去局里化验，路星辞他们则继续在院子里搜寻。 姜娟娟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的向院外观望。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搜查工作仍是没有任何进展。 站在门口的邻居一个都没少，反而越来越多。 白晓夏貌似还在人群中看到了楚怀云，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累了？”路星辞看向有些疲惫的白晓夏问道，“去歇会儿？” “不累。”白晓夏摇头，“你说，她会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路星辞摇头，“但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 路星辞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已经让刑警在屋内掘地三尺。 尸体不会上天，那就一定是已经入了地。 白晓夏来到院子中央的那棵小树旁，然后依靠在那里，观察着这个小院子。 说实话，院子里能藏尸体的地方几乎是没有。 白晓夏又看向姜娟娟，然后被她眼中的凶光吓了一跳。 姜娟娟正死死的盯着她，此时的姜娟娟婉如变了一个人。 很快，白晓夏就发现，姜娟娟盯着得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那棵树。 见被白晓夏发现，姜娟娟立刻将目光移向他处。 树？！ 白晓夏回头看向这棵小树，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白晓夏记得，宋传星要被福利院的人带走时，就抱着这棵小树不松手。 人在害怕时，最能依赖的，就是最亲近的人。 而宋传星最亲近的，应该是他的父亲，已经失踪的宋伟明。 难道说…… 想到这里，白晓夏立刻喊来路星辞，把她的猜想都低声说给路星辞听。 坐在地上的姜娟娟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同，她猛地站起身，“警官，你们还有完没完？让不让我睡觉了？ 我可是有心脏病、高血压，要是休息不好，会出人命的。 你们找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找到，这就说明我是清白的。 你们不会是打算要屈打成招？” 第120章 两具白骨 “你很快就可以休息了。”路星辞瞥了姜娟娟一眼，然后叫来几个正在搜查的刑警，“你们几个来把这棵树刨出来，看看树底下有什么！” “不行！”姜娟娟见状，立刻跑到那个树跟前，“警官，你们这么做就太过分了。 你们把我家拆的西碎不说，现在更是要把树给砍了。 你们到底是刑警还是土匪啊？” 路星辞看了姜娟娟一眼，对身边的顾思远说道，“让人把她拉开，我倒是要看看这棵树下到底有没有秘密。” “不行！我不允许！”姜娟娟肥硕的身子把整个小树护在自己身后，“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你们是人民的刑警，不能祸害人民。” 两个刑警不由分说的把姜娟娟拉到一旁，摁住她之后，其余几个人就开始挖树。 这时，刚和当地法医解剖完尸体的向墨急匆匆的也来到了现场，“小白，听说这个失踪案已经有线索了？” 白晓夏点头，“嗯，我们怀疑，失踪者已经遇害，而那个女人就是真凶，现在正在找尸体。” “哦，是被埋在树底下了？”向墨看向那棵小树，“这棵树真可怜，无意间就做了凶手的帮凶。” 很快这棵小树就被挖倒挪到了一边，刑警又开始继续往下挖。 只是，挖了大约有一米深，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姜娟娟冷笑，“警官，这棵树下什么都没有，这下你们满意了？” 白晓夏看向姜娟娟，然后又回头看向那个大坑。 向墨呸了一声，“你急什么？我要是凶手，也不可能把尸体埋这么浅啊？ 这大热的天儿，从地下散发出味道不说，我害怕他们会爬出来晚上找我索命！ 所以……我会把他们埋的很深，很深，深到他们怎么都爬不上来！” 姜娟娟并没有理会向墨，她只是看向那个大坑。 路星辞对刑警说道，“你们继续挖。” 很快，那个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可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小心一些。”路星辞对那几个刑警说道，“看这土质，我估计……快了！” 路星辞的话刚说完，其中一个刑警忽然顿了一下，“我好像是挖到东西了。” “让我来！”向墨这时喊道，“这方面我擅长。” 说罢，向墨戴上手套，跳下大坑，轻轻的扒开上面的土，很快就露出一副几乎腐烂完全的白骨。 除了两具尸体外，还有一袋鸡骨头，应该就是鸡翅腐烂之后剩下的骨头。 白晓夏看到这里，这才松了口气。 尸体，终于找到了。 果然如此！ 意料之中，但又让人难以接受。 宋伟明根本就不是失踪，他只是被害了。 然后他静静的躺在自家的院子里，过了这么多天才重见天日。 很快，有刑警就将两具尸骨从地下抬了上来。 “伟明？那是伟明！”有个邻居大声喊道，“那是他的衣服！” “另外一个尸骨是谁？” “怎么没穿衣服呢？” 向墨对路星辞说道，“我先初步验尸？” “嗯。”路星辞点头，对王树国说道，“王局，找个地方，让人单独审问姜娟娟。” 向墨先是简单的验了宋伟明的尸骨，“死者男性，年龄在43-45岁之间，根据白骨化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一个月左右。 死者生前被钝物重击过后脑勺，初步判断这是致命伤。 衣服上有血迹，是不是死者的具体要等dna检测结果。 咦……” 向墨看向尸骨的右腿骨，“这里怎么还有伤？ 这伤显然是死后造成的，而且每一刀都砍在这一处，说明…… 当时有人想分尸，但由于技术不过关，没有砍断腿骨，所以最后就直接这么给埋了。” 初步检查完之后，向墨又看向另外一具骸骨，“奇怪啊，为什么男尸是有衣服的，女尸是没有衣服的呢？” “她怎么死的？”白晓夏问道。 “这里！”向墨指着脖颈处说道，“你看这里有明显的刀伤，这就是她的致命伤。” 一个被砸死，一个被砍死。 姜娟娟还真是心狠。 只是，当时的宋伟明和楚怀烟为什么都没有反抗呢？ 但凡他们挣扎一下，喊一声救命，也不会被埋在地下这么久，不被人知晓。 “这具尸体死者是女性，年龄在20-22岁之间。 死亡时间大约是一个月左右，胳膊处有旧伤。” 向墨继续说道，“死者被害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什么？”白晓夏一愣，“你确定？” “哎呀，小白，你怎么可以质疑我？”向墨委屈的撇了撇嘴，“验尸我是最专业的，不可能搞错的嘛！” “抱歉啊，我不是质疑你。”白晓夏立刻不好意思的回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怀孕了呢？” 楚怀烟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个孩子是谁的？ 楚怀云知道吗？ 楚怀烟肚子里的孩子，和宋伟明有关系吗？ 楚怀烟和宋伟明遇害，和楚怀烟腹中的孩子有关吗？ 这个案子，好像是越来越复杂了。 “至于死者的身份，我们还需要做最后的认定。”向墨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两具骸骨，就是失踪的宋伟明和楚怀烟。” 白晓夏点头，对身边的顾思远说道，“顾警官，麻烦让人把楚怀云找来！ 就说……楚怀烟已经找到了。” 很快，楚怀云就被带来到了现场。 只是，当她看到地上的白骨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怀云犹如可云附体，她捂住耳朵，“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接着，楚怀云就晕了过去。 向墨连忙跑了过去，使劲的掐了掐楚怀云的人中，楚怀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只是，清醒过来的楚怀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一把推开向墨，“喂，你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啊？”向墨一愣，“你……还好？节哀啊！” 楚怀云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向墨一眼，只是当她看到那两具白骨时，又被吓了一跳，惊声尖叫，“啊！” 第121章 精神分裂 “死人，有死人啊！”楚怀云吓得把头死死的埋在胸前，大声喊道，“救命啊，有死人啊！” 白晓夏疑惑的看向向墨，楚怀云这状态很不对劲啊。 他们白天的时候接触过楚怀云，楚怀云整体上还是非常内敛文静的。 可现在的楚怀云，总给人一种换了人的感觉。 向墨眉头紧皱，他来到楚怀云身边，然后轻声问道，“这位女士，我是法医向墨。 有个案子需要你的协助，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楚怀云抬头看向向墨，声音颤抖的回道，“我……我叫楚怀烟。 他们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怀云的话，直接让白晓夏愣在原地。 她说她叫楚怀烟？！ 那死去的人又是谁？ 可是当地警方之前也核实调查过，失踪的是楚怀烟，现在的这个女人是楚怀云。 白晓夏不由的来到楚怀云身边，“您好，我是刑警白晓夏。 请问您是叫楚怀烟是吗？” 楚怀云点头，“是，我是楚怀烟。” “那……你认识楚怀云吗？”白晓夏又问道，“我们白天的时候见到了楚怀云，她和你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楚怀云是我姐。”楚怀云回道，“她还是个学生，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哦……”白晓夏点头，“那……楚怀烟，你认识宋伟明吗？” “宋叔？”楚怀云立刻点头，“我认识啊，宋叔是我的邻居，怎么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姐怎么了？”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两个人来到一边，白晓夏才低声问道，“什么情况？她明明是楚怀云，警方之前也确定过，她就是楚怀云。 可是她怎么又说自己是楚怀烟呢？” “人格分裂。”向墨看向坐在那里，一直抱着头的楚怀云说道，“你知道的，其实每个人在潜意识中都会分裂成不同的人格。 只是，楚怀云比较特殊，她分裂出来的人格就是她的妹妹楚怀烟。 当人在受到刺激或者是惊吓的时候，就会诱导人格分裂。 所以，楚怀云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白晓夏疑惑的看向楚怀云，也就是说，楚怀云曾经也成为过楚怀烟。 所以，楚怀烟在遇害之后，楚怀云才会隔了几天才去报警的。 因为那段时间内，她自己就是楚怀烟。 只是……当时到底是什么诱发了楚怀云的人格分裂呢？ 现在她怎么又人格分裂了呢？ “你在这里先看着她，我去找路星辞。”白晓夏对向墨说道，“这个案子，可能看上去并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 楚怀烟肚子里的孩子。 人格分裂的楚怀云。 被杀的宋伟明。 这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在临时审讯室门口，白晓夏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路星辞。 白晓夏将楚怀云人格分裂的事情简单的跟路星辞说了一下，“你说，这期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路星辞低头沉思片刻，才对白晓夏说道，“这也太巧了，楚怀烟遇害之后，楚怀云就人格分裂成为了楚怀烟。 楚怀云，楚怀烟，她们姐妹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这个宋伟明的被害又有什么关系？” 白晓夏摇头，这种棘手的案子，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去问她！”路星辞指着里面正在被审讯的姜娟娟说道，“不管如何，宋伟明的和楚怀烟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 于是，白晓夏跟着路星辞走了进来，对正在审讯的刑警说道，“你休息一下，我来问她！” 那个刑警出去之后，路星辞看了姜娟娟一眼，“你的心理素质，也好，也不好。” 姜娟娟疑惑的看了路星辞一眼，“警官，我很困，不想和你们聊天。” “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男人和楚怀烟，本想是杀人分尸，后来又觉得分尸实在太难了。 于是就把他们直接埋在了地下，上面还种了一棵树。 接着你又若无其事的报了警，你知道警方不会怀疑你，也知道他们只要不怀疑你，就永远找不到宋伟明他们。 所以，你可以高枕无忧了，你的心理素质很强。” 路星辞说话的时候，白晓夏一直盯着姜娟娟，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然后时不时的打个哈欠。 “但是，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你杀得是两个大活人，不是猫狗。 所以，你也在害怕。 你害怕尸体会被发现，所以你很紧张那棵树。 这样也在无形之中露出了马脚，姜娟娟，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楚怀烟怀孕了，这事儿你知道？” 姜娟娟索性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所以，姜娟娟是知道楚怀烟怀孕的事情的？ 白晓夏问道，“所以，你怀疑楚怀烟肚子里的孩子是宋伟明的？ 所以你才杀了他们两个？ 可，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误会他们了，你杀错人了！” 姜娟娟还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 白晓夏和路星辞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白晓夏继续攻破姜娟娟的心理防线，“那个真诚超市袋子和可乐瓶子上的指纹还有dna结果已经出来了。 上面不仅有宋伟明和楚怀烟的指纹，还留有你的指纹和dna。 所以，你是在杀死他们之后，又喝了那瓶可乐。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就拿宋伟明来说，这些年来，他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忍心杀死他？ 他赚钱养家，他照顾孩子，他还养着你。 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姜娟娟眼珠儿转了转，但仍是没睁眼，只是她的那双胖手攥得紧紧的。 她看上去很生气。 于是，白晓夏又加了一把火，“现在尸体已经从你们家院子里找到了，可乐瓶子和超市袋子就是物证，更何况我们已经找到凶器，还在凶器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铁证如山，你跑不掉了。 像你这样的女人，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可你自从嫁给宋伟明之后，不但不知道惜福，还欺负他们一家，虐待自己的儿子。 宋伟明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明明对你那么好，你却毁了他家三代人。” 第122章 你懂什么？ “哈！”姜娟娟猛地睁开眼睛，她恶狠狠的盯着白晓夏，大声嘶吼道，“你没结婚？没男人？ 所以懂什么？你懂什么啊？ 他对我好？他哪里对我好了？ 如果他真的对我好，他又怎么能让那个贱人怀孕？ 怎么他和我生的儿子是智障，跟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就是正常人了？ 他一直都对那两个贱人那么好，比对我还要好。 他对别人都是一副笑脸，只有对我一副死脸，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他以为我不在家，俩人就在厨房密谋着说那个贱人怀孕了，他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让他们死啊！ 他们都该死，死了活该！” “你怎么知道楚怀烟肚子里的孩子是宋伟明的？”白晓夏看向姜娟娟问道，“你有证据？” “这事儿还要什么证据？”姜娟娟冷笑，“如果不是宋伟明的，那个小贱人怎么跑来跟他说这个事儿？ 哪个男人这么蠢，会为了别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出头？ 就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我知道，他是看我人老珠黄，早就和那个小贱人勾搭在一起了。” “所以，你也只是猜测。”白晓夏看向姜娟娟问道，“你只是觉得，楚怀烟来找宋伟明，那她的孩子就一定是宋伟明的。” “我……是的！”姜娟娟梗着脖子回道，“难道不是吗？” 白晓夏摇头，为宋伟明和楚怀烟感到可悲，为这个蠢女人感到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姜娟娟实在是可恨至极。 根据邻居对宋伟明的描述，那就是一个热心的、有责任感的老实男人。 而且宋伟明在楚怀烟父母去世之后，就一直在照顾她们。 在宋伟明的心里，这两个孩子跟他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 这世上没有哪个父亲会亵渎自己的女儿，所以这孩子不会是宋伟明的。 可悲的是，姜娟娟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只是固执的认为，宋伟明和楚怀烟早就勾搭在一起，背叛了自己。 所以她就一气之下，失去理智，杀了这两个人。 “说说，你是怎么杀的他们？”白晓夏看向姜娟娟，“为什么楚怀烟没穿衣服？” 姜娟娟往后依靠在椅子上，“能不能……先给我一支烟？” 白晓夏白了姜娟娟一眼，但还是忍着厌恶，给了她一支烟。 姜娟娟吸了一口，陶醉的闭上眼睛，吐了个烟圈儿，“如果再有一杯酒，就更好了。” “会有的。”白晓夏回道，“等你忌日的时候，不仅有烟酒，还有纸钱。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人会祭拜你。 我想，宋传星不会去祭拜你？” 姜娟娟瞪了白晓夏一眼，“你嘴可真毒！ 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会有男人喜欢的。 他们就是喜欢像那个楚怀烟那样的小贱人，柔柔弱弱的、贱兮兮的，嘴巴又甜甜的……” “说案子！”路星辞打断了姜娟娟的话，“不要瞎操心别人的事情。” 姜娟娟撇了撇嘴，“那天，那个小贱人拎着鸡翅和可乐来找宋伟明……” 案发当天，姜娟娟睡到自然醒之后，就听到厨房内有人在说话。 于是，她起了身，顺着声音来到厨房后面，从窗子看去，才发现里面的人是宋伟明和楚怀烟。 两人声音很小，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这引起了姜娟娟的注意。 “宋叔，你说我要怎么办啊？”楚怀烟看着正在腌鸡翅的宋伟明，“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了。” 我们？ 姜娟娟恨恨的瞪着里面的两个人，他们竟然打算要结婚？ “怎么不可能呢？”宋伟明笑着问道，“你这孩子，就是对自己没信心，你这么乖，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别人说的那些，这孩子就是上天赐给你最好的礼物。 阿烟啊，你可不能就这么放弃啊，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这可是人生中一辈子的事情，我相信最后一定可以修成正果的。” 在外面偷听的姜娟娟气的直抠墙，她就知道这两个人早就勾搭在一起，没想到现在连孩子竟然都搞出来了。 真是一对狗男女！ 还想结婚？有她在，他们不可能结婚的。 “宋叔，那你呢？”楚怀烟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就你自己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她不仅不照顾星星，还虐待他，你不累吗？” “没办法，离不了。”宋伟明无奈的摇头，“我不知道申请了多少次了，可是每次他们都是以夫妻感情未破裂为理由，把我给打发了。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婚，我是离定了。” 姜娟娟听了咬牙切齿，他们不仅勾搭在一起，有了孩子，现在竟然还在想怎么和自己离婚。 “宋叔你放心，你们离婚了，星星我会照顾的。”楚怀烟笑着说道，“您说过的，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彻底激怒了姜娟娟，她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原来这些年来，自己才是小丑。 原来他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自己才是阻碍他们幸福的那个障碍。 幸福？ 凭什么我不幸福，你们就可以幸福？ 这时候，宋伟明出去拿东西，厨房内就只剩下了楚怀烟一个人。 姜娟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朝着楚怀烟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楚怀烟一声没吭，就倒在了地上。 姜娟娟狠狠的踹了楚怀烟的肚子几脚，小贱人，让你破坏我的家庭，你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出世了。 这个时候，宋伟明拿了东西返了回来。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楚怀烟，连忙蹲下身子去查看。 宋伟明并没有注意那把带血的刀，也没注意楚怀烟流出的血。 他只是单纯的以为，楚怀烟晕了。 于是姜娟娟又抄起地上的烧火棍，直接打在毫无防备的宋伟明的后脑勺上。 宋伟明轻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姜娟娟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宋伟明的后脑勺上，直到他再也没有了动静。 第123章 我是楚怀烟 杀完人之后，姜娟娟坐在灶台上先喝了瓶可乐压压惊，然后又吸了一支烟。 看着倒在地上的宋伟明和楚怀烟，姜娟娟想到了碎尸。 可她刚砍了几下，就放弃了。 分尸，太累，太难了。 还是直接埋了！ 于是，姜娟娟就开始在院子里挖坑，那个坑挖的很大，挖的很深。 埋得越深，他们就越不可能爬上来找自己。 挖好的时候，天也黑了。 睡了一天的宋传星也醒了，他吵着要吃可乐鸡翅。 姜娟娟厌恶的瞪着自己的这个亲生儿子，真想给他两耳光。 可姜娟娟更担心宋传星的哭闹会惹来周围的邻居，那些邻居跟有病一样，明明宋传星跟他们没关系，他们竟然把宋传星当自己孩子看待。 这就是有病？一群有病的家伙、 最后，姜娟娟把中午自己偷藏起来的猪头肉给宋传星吃，并哄他说，可乐鸡翅要等一等才行。 宋传星吃完猪头肉，喝了姜娟娟给的倒的掺了安眠药的水，很快就睡着了。 等宋传星睡熟，等周围邻居安静下来，姜娟娟这才拖着宋伟明的尸体扔进大坑里，可当她看到楚怀烟的尸体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仗着自己年轻，长得漂亮，就随便勾引别人家的老公，这种女人，就应该让她赤裸着下葬。 姜娟娟觉得楚怀烟赤裸着到了阴间，也会被当做荡妇，投胎去畜生道。 做完这些之后，姜娟娟又把楚怀烟的衣服烧了，然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直接去报了警。 说完这些之后，姜娟娟吸完最后一口烟，“就这样，该说的，我都说了。” “那楚怀云呢？”白晓夏看向姜娟娟问道，“她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姜娟娟摇头，“她肯定是不知道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 她会装扮成楚怀烟去超市上班。 如果不是我亲手砍死楚怀烟，我真以为她诈尸了呢！ 我也试探过她，不过……那死丫头演的真像，和楚怀烟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这个丫头为什么要配合我，然后过了几天才去报警说楚怀烟失踪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这样一来，警方就把宋伟明和楚怀烟的失踪，当成了两个案子来查。 甚至是连我自己都以为，她和我是同伙儿，杀死了楚怀烟。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谁死都一样。” “那宋传星呢？”白晓夏又问道，“他知道这件事吗？” “那个傻子当然不知道啊。”姜娟娟冷笑着说道，“那个废物第二天醒了，就吵着要爸爸，要吃可乐鸡翅。 我只好哄他说，爸爸还没回来。 他好像很生气，就发疯似的拔掉我种的那个树。 我跟他说，那棵树就代表了爸爸，树活不了，爸爸就回不来了。 所以那个傻子才会把那棵树当成爸爸，你看，他可真是个傻子，把一棵树当爸爸！ 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白晓夏看向面目狰狞的姜娟娟，“你，真的是个恶魔。 不仅人长得丑，心更是丑的天地不容。 如果我是宋伟明，我也会跟你离婚。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楚怀烟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我可以肯定，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宋伟明的。 你就凭这几句话，就断定他们之间有奸情，然后杀了他们。 可事情真相真是这样吗？” “一定的……”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还他们清白。 让你悔不当初！” 白晓夏说完，看都不看姜娟娟，直接走出了房间。 路星辞跟在白晓夏身后，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儿？” 白晓夏摇头，“我就是觉得，好人真的不一定有好报的。 宋伟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下场呢？老天真是瞎了眼。” “别气了。”路星辞安慰道，“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真相，让死者安息。” “嗯。”白晓夏点头，“虽然姜娟娟都交待了，可案子还有疑点啊。 楚怀烟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楚怀烟出事儿之后，为什么楚怀云要假扮成楚怀烟？ 楚怀云到底向我们隐瞒了些什么？” 这些，大概只有真正的楚怀云才知道了。 也许，这也是导致她精神分裂的主要原因。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可是所有的邻居都还等在院子门口，他们迫切的想知道最终的结果。 “警官，伟明和怀烟到底是谁杀的啊？” “他们死的真惨，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为他们报仇啊！” 看着等待在那里的邻居，路星辞想了想，对他们说道，“现在警方初步断定，凶手是死者的妻子姜娟娟。 至于更多作案细节，我们正在审讯，暂时不方便透露。” “果然是那个死女人。”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骂道，“真是娶贤妻旺三代，娶这种女人，哎……” “伟明真可怜，他命怎么这么苦？”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怀烟？那孩子已经那么可怜了。” …… 大家小声议论着，然后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白晓夏来到站在院子中，看着一脸惊愕的楚怀云，“楚怀云，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警……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不是楚怀云，我是楚怀烟。 可你们为什么都说，我被杀了？ 还有……我姐姐楚怀云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楚怀云，白晓夏就真的相信了。 白晓夏指着地上的那具白骨说道，“楚怀云，你醒醒，这才是楚怀烟。 是放弃学业，无怨无悔的一心为你，最后让你进入大学校门的妹妹楚怀烟。 而你，你是楚怀云。 是大学生楚怀云，靠着妹妹赚来的钱上大学的楚怀云。 你不是楚怀烟，你是楚怀云。” 第124章 他们不般配 “我是楚怀烟，我不是楚怀云！”楚怀云瞪向白晓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很清楚，我自己是楚怀烟。” “所以呢？”白晓夏好奇的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楚怀烟到底有什么好吗？ 其实我觉得楚怀云的身份更好啊，她们虽然长得一样，但楚怀云是大学生，而楚怀烟只不过是高中毕业。 如果是我，我一定选择做楚怀云。” 楚怀云闭上眼睛，她有些迷茫，甚至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回道，“不，你不懂。 其实楚怀云是不如楚怀烟的，楚怀烟有的，楚怀云永远都得不到。 只有我是楚怀烟，我才能……才能得到所有的爱！ 楚怀云，其实她什么都没有的，什么都没有。” 向墨这时也来到白晓夏身边，他看向一脸迷茫的楚怀云说道，“哦，我明白了。 你喜欢他，但是他喜欢楚怀烟，并不喜欢你。” 楚怀云疑惑的看着向墨，“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们姐妹俩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向墨盯着楚怀云的眼睛说道，“你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但那个男人却喜欢上了没有上过大学的楚怀烟，不喜欢有着高学历的楚怀云，对吗？ 其实从各方面来说，楚怀云和他更般配。 可惜，他不知道被灌了什么汤药，就是喜欢楚怀烟。” 楚怀云似乎是更迷茫了，她双手捂着头，“他真的是喜欢楚怀烟，不喜欢楚怀云吗？ 可是为什么啊？他喜欢的不应该是楚怀云吗？ 明明楚怀云和他更般配的啊？ 楚怀烟怎么配得上他呢？ 她不配啊？” 顾思远来到路星辞身边，低声对他说道，“可我们之前调查过，楚怀烟没有男朋友啊？” 白晓夏蹙眉，没有男朋友，那楚怀烟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肯定有。”向墨低声说道，“可能他们的关系隐藏的比较深，你们没有查出来。” “从楚怀云身边的男生查。”白晓夏建议道，“既然两姐妹都喜欢同一个男人，而且楚怀云一直说是楚怀烟配不上那个男人。 所以，那个男人会不会是楚怀云的同学呢？ 也有可能是楚怀云的暗恋对象，只有这样，楚怀云才会愤愤不平。” 楚怀云觉得，爱情是要匹配的。 要学历匹配，身份匹配，长相匹配。 可她却忘了，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 真正的去爱一个人，是可以跨越年龄、阶层、身份和性别的。 也许他们最后会因为种种现实问题而不能在一起，但当时那份爱是毋庸置疑的。 真正的喜欢一个人，首先是这个人，其次是他的光环。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所以当爱上他时，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最后的结果往往就是，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 毕竟生活是现实，不是童话。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那个人和楚怀烟应该是双向奔赴的，不然楚怀烟怎么会有身孕？ “原来，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楚怀烟。”白晓夏看向迷茫的楚怀云，“也许他们的身份并不般配，可他就是喜欢楚怀烟。 就算是她没上过大学，她没有高文凭，可她还是得到了他全部的爱。 你觉得你和他更般配，可惜他 并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 “不！他喜欢的是我！”楚怀云听了白晓夏的话，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大声吼道，“他喜欢我，袁一硕喜欢的是我，是我！” 袁一硕？ 原来那个男人叫袁一硕？ 路星辞立刻对顾思远说道，“去查一查这个叫袁一硕的人。” 向墨看了情绪激动的楚怀云一眼，然后又添了一把火，“哎呀，他喜欢你啥啊？ 他要是真的喜欢你，还能让楚怀烟怀孕？ 他亲口跟我说的，楚怀烟怀孕了，那是他的孩子。” 怀孕两个字，就像是两把尖刀深深的刺入到楚怀云的心上。 “你胡说！”楚怀云摇头否认，“不可能的，我根本没有怀孕。” “怎么不可能？”向墨问道，“我说的是楚怀烟怀孕了，不是说你。 你要真的是楚怀烟，那你怀孕了吗？” 楚怀云一愣，她当然没怀孕，她今天刚来例假，怎么可能怀孕？ 所以，怀孕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怀孕的不是她，所以，她不是楚怀烟，她是楚怀云？ 白晓夏看着低头不语的楚怀云问道，“你觉得你自己到底是谁？ 你是楚怀烟，还是楚怀云？” 楚怀云抬起头，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我……我是谁？ 我是楚怀烟啊？ 不，我不是楚怀烟，我……是楚怀云。 可我不想做楚怀云，我只想做楚怀烟。 如果我是楚怀烟，那么我就可以和袁一硕在一起了。 对啊，我就是楚怀烟。” 顾思远这时拿着手机小跑了过来，他在路星辞耳边低语了几句，路星辞点头，“可以。” 于是，顾思远打开微信视频，把画面呈现在楚怀云面前，和屏幕中的人说道，“顾先生，麻烦您在说一遍好吗？” 白晓夏看了手机一眼，里面的是个眼睛通红，情绪有些激动的男人。 “好的，顾警官，我是袁一硕，是楚怀烟的男朋友。” 袁一硕对着镜头说道，“楚怀烟是我的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 我和她都把楚怀云当成我们的亲人，所以，对我而言，楚怀云就是我的姐姐。 其实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楚怀烟。 就算是家里人反对，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喜欢的人还是楚怀烟。 只是可惜……我……我…… 我才知道，她不在了。 她……她……对不起！” 镜头那边儿的袁一硕越说越激动，他泣不成声的挂掉了视频。 顾思远对路星辞说道，“是袁一硕的家人逼他出国了，他说出国之后，其实楚怀烟一直跟他有联系。 所以袁一硕并不知道楚怀烟失踪的事情，是我刚刚告诉了他。 我想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楚怀烟在跟他联系，但后来的人，就是楚怀云了。” 第125章 借尸还魂 路星辞点头，“到目前为止，案子大概是清晰明白了。” 白晓夏又看向楚怀云，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那具骸骨发呆。 也许刚才袁一硕的话，刺激了她，让她回到了现实。 她终究不是得到万千宠爱的楚怀烟，她是爱而不得的楚怀云。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儿。 也许是为了楚怀烟被害而哭泣。 也许是为了袁一硕不爱自己而伤心。 但这个时候的她，应该是已经彻底的清醒了？ “楚怀烟？”白晓夏看向楚怀云，“还是应该叫你楚怀云？” 楚怀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警官，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我是楚怀云，不是楚怀烟。 很抱歉，我……我……” 楚怀云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晓夏看向她，她后悔了吗？ 那个唯一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不在了。 楚怀云缓缓的走到楚怀烟的尸骨跟前，蹲下身子，轻轻的把那具骸骨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怀烟，是姐姐对不起你…… 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想为你报仇，而是想着怎么要成为你？ 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的？ 明明我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们说过，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对不起啊，你恨我？ 我明明看到了姜娟娟把你丢在坑里，可是我不敢吭声。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只是那个时候鬼迷心窍，我忽然觉得，你要是死了，你彻底的消失了，那么我就成为你了。 反正我和你长得这么像，除了爸妈谁都分辨不出来的。 那样，我就成了你，我就可以得到袁一硕全部的爱，这样多好？ 我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我多混蛋啊！” 楚怀云抱着楚怀烟的骸骨失声痛哭，她也许是真的后悔了，也许是满心内疚。 但楚怀烟再也活不回来了，她连同腹中的孩子，一起被残忍的杀害，然后又被埋在地下这么久。 如果不是发现了楚怀烟的骸骨，是不是楚怀云最后就真的会成为了楚怀烟？ 然后和袁一硕双宿双飞？ 相依为命的双生姐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最后成为这样的结果。 所以，爱情真的会大于亲情吗？ “你说那晚的事情，她是真的忘了吗？”白晓夏问身边的向墨，“她的精神分裂是真的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楚怀云演的呢？ 还是做个精神鉴定比较放心。 “我想她这种情况属于是选择性遗忘。”向墨解释道，“当人受到巨大伤害或者是心理暗示时，就会潜意识里忘记一些不好的事情。 当晚楚怀云看到姜娟娟把楚怀烟的尸体埋进坑里，她既害怕又期待。 如她所说她想成为楚怀烟，现在楚怀烟消失了，她就可以成为楚怀烟了。 所以她潜意识里才会分裂出一个楚怀烟来，并且选择性的忘记了那晚她所看到的情况。 只不过，精神分裂毕竟是疾病，当楚怀云精神恢复正常时，她这才发现楚怀烟失踪了。 于是就报了警，同样的，她选择性忘记了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白晓夏点头，这个可恨又可悲的女人，她的余生就在悔恨中度过。 如果一切真的如她所愿，她最后成为了楚怀烟，那她会被袁一硕发现吗？ 人心，好可怕。 相依为命的亲姐妹都恨不得对方消失，这世上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 “在想什么？”路星辞来到白晓夏身边问道。 “我在想，如果楚怀云真的成为楚怀烟，会不会没有人发现？”白晓夏说出她心中的疑问，“毕竟她们长得很像，又彼此熟悉对方的生活方式，想成为对方，并不是不可能的。” 那样的话，真正的楚怀烟就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记起她。 就像是她成为这个世界的白晓夏一样。 这个世界的白晓夏，已经彻底的消失在那所精神病院。 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她，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白晓夏，以她的身份生活着。 可她不是原主白晓夏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虽然她不想人知道，她并不是原主白晓夏，她怕被抓紧实验室做人体研究。 可她又为原主白晓夏而可悲，原主就像是一粒尘埃，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就像是自己在那个世界一样，活着的时候孤孤单单，死后冷冷清清，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彻底的遗忘。 所以，死不是结束，遗忘才是。 就像是上一世的自己，就像是这一世的原主白晓夏，她们早就已经被人遗忘。 也可能，忽然有一天，原主回到这具身体，而自己彻底的消亡。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想想，忽然就觉得好可悲。 “怎么会呢？”路星辞否认道，“这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叶子，人也是这样。 往玄幻上说，就算是皮囊一样，那么内里呢？” 白晓夏眼皮一跳，“你这什么意思啊？” 路星辞想了想，解释道，“听说过借尸还魂的事情吗？” “啊？”白晓夏诧异的看了路星辞一眼，“你怎么还信这个啊？ 这都是那个封建迷信不是嘛？” “真的是封建迷信吗？”路星辞抬头看向天空，“可你怎么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真实发生过得呢？ 皮囊不过是灵魂所居住的一个屋子而已，有时候，屋内的灵魂走了，会迎来另外一个新的灵魂。 但是从外面看上去，屋子还是那个屋子。 只是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东西其实已经变了。” 白晓夏的突突跳的厉害，她偷偷的看了路星辞一眼，甚至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你……见过借尸还魂的人吗？”白晓夏沉默片刻问道。 “……见过的。”路星辞低头看向白晓夏，“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所以，有些事，未必是封建迷信。” 第126章 为什么是她？ “哦……”白晓夏忽然就松了口气，原来她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原来，还有人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怪谈。 至少在路星辞看来，这些都是正常存在的。 “你说，为什么有人会借尸还魂？”白晓夏又问道，“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 为什么是她呢？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 为什么她会成为同名同姓不同命的白晓夏？ 白晓夏脑海里有十万个为什么，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着她。 这一次路星辞却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因！ 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结果的。 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原因。” 路星辞说的这些太哲学，太深奥，白晓夏根本就没有听懂。 大概……也许就是他说的这样？ 一切都是凑巧，凑巧是她来到了这里。 可…… 白晓夏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一件她几乎都要遗忘了的事情。 在巫岐山的时候，她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她梦到自己就站在巫岐山上。 她看到了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他说他在等她，等了很久。 可是他是谁？ 传说中的巫岐王朝的岐胜大将军吗？ 可他为什么要等自己？ 自己来到这里，和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有关吗？ 自己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或许和巫岐将军有关系？ “你说……巫岐王朝真实的存在过吗？ 岐胜大将军，是真的吗？” “啊？” 大概是白晓夏的思想太跳跃，问的路星辞一时之间有些发懵，“巫岐王朝？岐胜将军？ 怎么忽然又说起这个了？” 白晓夏摇头，“就是忽然就想到了，我之前看过很多资料，巫岐王朝是被一些学者列为了神话传说。 也就是说，巫岐王朝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也可能是别人杜撰的东西。 毕竟我们对巫岐王朝 的了解，全都是依据那些流传下来的文献。 可如果那些文献也是别人杜撰的呢？ 谁可以真正的证明，巫岐王朝真实的存在过？” “这些是历史学家和考古学者的事情，不过，谁也无法改变曾经发生的历史。”路星辞叹了口气，“也许在巫岐王看来，他更希望别人把巫岐王朝当成一个神话？ 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长眠地下，永远不会被人考古和打扰。” “嗯。”白晓夏点头，“死了都要被扒出来研究，确实让他很膈应。” 路星辞不由的抿嘴笑了，“你说得对……”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向墨这时走了过来，不悦的问道，“神神秘秘的，都不跟我说。” “在说借尸还魂的事情。”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反正你也不感兴趣，跟你说有什么用啊？” 向墨撇了撇嘴，“老路，不是我说你，你这思想绝对的有问题啊？ 你说你跟我这么久，怎么就没学到我的一点儿精髓呢？” “精髓？你有吗？”路星辞鄙视的看了向墨一眼，“你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还能干嘛 啊？尸验完了，没我事儿了。 这都凌晨三点了，要不要咱回去睡一会儿啊？” “睡什么睡？趁热打铁，赶紧把这个案子彻底结了。”路星辞摇头，“然后我们才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其实，人证、物证齐全，姜娟娟也交待了所有的一切，这两起失踪案很顺利的结案了。 第二天的时候，袁一硕直接从国外飞了回来。 在警局的走廊里，楚怀云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牵肠挂肚的男人，她欣喜的张开嘴，却望着袁一硕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袁一硕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楚怀云一眼，他什么都不说，对楚怀云才是最狠的惩罚。 楚怀云明明想要拥有那么多，最后却是亲情、爱情都失去了。 袁一硕认领了楚怀烟的尸骨，后来把她安葬在了自己买的墓地里，旁边是他为自己买的墓。 生不同衾，死同穴，这或许是袁一硕唯一可以为楚怀烟所做的。 姜娟娟的判决也下来了，毫无意外是死刑。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姜娟娟提出想见见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个一直被她虐待的弱智儿子。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请求竟然被宋传星拒绝了。 听说姜娟娟在监狱里又打又骂，她没想到那个傻子竟然拒绝见自己。 白晓夏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她活该！ 但凡她对宋传星好一点，宋传星都不会不去见她。 以后的生活中没有了姜娟娟，宋传星在福利院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差。 所以，母爱真的是伟大的。 但有些女人，是不配母亲这个称呼的。 两起案子结案之后，白晓夏在酒店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一点。 她慵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有多久，没有这么自由自在的发呆了？ 发完呆，白晓夏这才起床，洗刷，穿上衣服去吃饭。 独自吃完午饭之后，白晓夏破天荒的为自己买了杯咖啡。 忽然之间，白晓夏就想开了。 以前，她很不喜欢喝咖啡，总觉得那个东西就算是加奶加糖，也是苦苦的。 可现在，她想尝试一下。 或者是说，她想尝试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她想过得充实一些，想人生不留任何遗憾。 甚至是，想着可以交个男朋友，谈个恋爱，结个婚，有个孩子。 从女孩子，到女人，到母亲，所有的经历，她都想尝试一下。 想自己的生活中，不仅仅有办不完的案子，还有友情，有爱情，有家庭。 想想，都觉得这种日子很期待。 这才是生活？ 正在低头想美事儿的白晓夏忽然就一头扎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白晓夏连忙道歉，她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路星辞？ 白晓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才想事情呢，没看路。” “可不是嘛！”一旁的向墨阴阳怪气儿的问道，“小白，你想什么好事儿了啊？ 嘴角儿都撇到后脑勺儿了，看把你给高兴的。 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甚至还扎老路一怀。 你该不会是……想你男朋友了？ 咦？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第127章 她是喜欢他吗？ 路星辞也挑眉看向白晓夏，很明显在等着她的回答。 “什么啊？”白晓夏瞪了向墨一眼，连忙解释道，“我一个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人，哪儿有什么男朋友啊？ 向墨你别瞎说啊，这样会让别人误会。” “啊？”向墨一愣，“谁误会啊？我也没跟别人说啊？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嘛！” 白晓夏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换了话题，“对了，你们吃完午饭了吗？” “正打算去吃。”向墨看向白晓夏，“一起？” “你们快去，我刚吃完了。”白晓夏摇头，她是因为睡懒觉，所以早饭午饭一起吃的。 回到房间之后，白晓夏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打开手机浏览今天的新闻。 看了一会儿手机之后，又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忙里偷闲，其实是白晓夏最喜欢的。 太忙了，神经绷得太紧，会很疲惫。 太闲了，就会觉得整个人很空虚。 而现在，就是白晓夏最喜欢的状态。 现在案子办完了，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反正也没什么案子，不如和路星辞他们在这个小城市玩儿几天。 也不知道路星辞他们这个时候吃完饭没有。 其实，和路星辞他们在一起这种感觉挺好的，没有和领导在一起时的压抑感，也没有和同事在一起时的疏远感。 很随心，也很随性。 路星辞也没有一点儿领导的架子，他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也很会照顾别人。 路星辞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带情绪的话，他的情绪总是那么稳定。 唯一一次见到他有情绪波动，还是在巫岐山上时。 在白晓夏的眼里，路星辞简直就是个十全十美的男人。 她第一次遇到一个这么近似于完美的男人，完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只是不知道，这么好的男人，有没有女朋友。 是哪个女人这么幸运，找到路星辞这么好的男朋友？ 路星辞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路星辞他…… 想到这里，白晓夏忽然一个激灵。 她为什么一直在想路星辞？ 她这是疯了吗？ 他们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好想的啊？ 他有没有女朋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白晓夏无奈的甩了甩脑袋，自己这简直就是有病啊。 “砰砰砰！”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把白晓夏吓了一跳。 “小白，开门啊！” 门外面传来向墨的声音，白晓夏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路星辞，不然的话就太尴尬了…… 白晓夏站在那里愣了一瞬，这才赶紧走过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向墨和路星辞，白晓夏没敢看路星辞的眼睛，她朝着向墨笑了笑，“有事儿？” “你在干嘛呢？”向墨不由得朝屋内瞟了一眼，“不让我们进去啊？” “哦，请进！”白晓夏连忙打开门，把向墨他们请进屋，“你们吃完啦？” “昂。”向墨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老路说趁着这几天咱没案子，打算去抚安市玩儿。” “好啊！”白晓夏笑着点头，“是在西部？那里自然风光挺好的。” “嗯，是在西部。”向墨点头，“那里是一个很古老、很神秘的地方。 据说至今还保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风俗，反正我一直都是挺向往的。 小白，你说咱会不会碰上什么僵尸啊？赶尸之类的？ 话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僵尸吗？” 路星辞白了向墨一眼，“这可不像是你，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些感兴趣了？” “我希望有，但我也知道， 其实是没有的。”向墨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恨我个唯物主义者。 哎呀，不说了，我好纠结。” 白晓夏看向痛苦的抓耳挠腮的向墨，“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我不知道啊，这得问老路。 老路，咱什么时候去啊？”向墨看向路星辞问道。 路星辞则看向白晓夏，“就明天？” “好，那明天！”向墨站起身，“小白，收拾一下，咱们一路向西，直达抚安玩儿去啦！ 费用你不用管，老路会全程报销，是？” 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然后又把目光快速的移向他处。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敢看路星辞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睛，洞察一切的眼睛。 她不敢让他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刚才想了他好多次。 路星辞只是安静的看着白晓夏，“是，我全程报销。” 路星辞说完之后，谁都没有继续说话，屋内有些诡异的安静。 “那行！”向墨伸了个懒腰，“我下午要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你们没事儿都别叫我啊！ 小白，你忙，有事儿电话叫我们。” 路星辞他们离开之后，白晓夏关上门，在门后站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心神不宁的坐在床上。 为什么刚才自己的心跳的那么快？ 为什么额头上还出了汗？ 为什么她不敢看路星辞了？ 她这是……喜欢上他了吗？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路星辞和向墨在她心中的位置不一样了呢？ 而她的喜欢，对路星辞而言，会不会是负担，是耻辱？ 路星辞把她当同事，她却喜欢上了他。 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喜欢，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想到这里，白晓夏有些烦躁。 路星辞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呢？ 而在走廊里的向墨也看向路星辞，“老路，你和小白没事儿？” “嗯？”路星辞挑眉看了向墨一眼，“有什么事儿？” “我怎么觉得小白不对劲呢？”向墨摇头，“就是挺不自然的那种感觉，反正我也说不上来。 我就是觉得，她似乎有点儿怕你。 你是不是批评她了？” “没有。”路星辞摇头，“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批评过她？” “也是啊，你都没跟她说过一句重话，对她比对我都好。”向墨想不通，就不再想，“行了，女人的心事，咱也别猜，猜也猜不明白。 我去睡觉了啊，你有事儿就别找我了，反正我手机关机了。” 路星辞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来到窗前站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第128章 灵异案件 第二天一早，白晓夏拿着自己的行李退了房，就看到了一起走下来的向墨和路星辞。 “小白，走！”办完退房手续的向墨来到白晓夏身边，“我给你拿行李。” “我自己拿就行，也没多少东西。”白晓夏笑着看着向墨，目光却瞥向路星辞，“我们要怎么过去。” 路星辞自始至终没有看白晓夏一眼，他一个人直接走到了酒店门口。 “高铁。”向墨回道，“老路喜欢坐高铁，他不喜欢坐飞机。” “哦。”白晓夏看着路星辞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至于为什么失落，大概是因为刚才，他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从离开酒店，到上了出租车，再到高铁站，全程路星辞一个字都没说，都是坐在副驾驶上的向墨在那里自言自语。 路星辞没说话，白晓夏也没说，车里的氛围有些莫名的尴尬。 上了高铁之后，路星辞对坐在靠着走道儿的向墨说道，“咱俩换一换，你坐中间？” “为什么啊？”向墨不解的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坐靠走道的位子？” “我……要上厕所。”路星辞低声对向墨说道，“我水喝多了。” 向墨挪到中间位置，路星辞则坐在了靠走道的位置上。 靠窗的白晓夏静静的看向窗外，莫名的有些烦躁，却又无处发泄。 向墨用余光看了眼白晓夏，然后又瞥了眼路星辞，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包括话痨的向墨。 白晓夏则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似乎是……很在意路星辞对自己的态度。 甚至是，路星辞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 可是，路星辞看上去似乎是有些讨厌她。 他都不愿意坐在她身边了。 自己就那么让他厌恶吗？ 是自己让他厌恶，还是自己的喜欢让他觉得讨厌。 毕竟他那个人那么厉害，自己想什么，对他什么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自己还是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则，最后连同事都没有的做。 白晓夏闭上眼睛，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抛弃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只是同事，只是同事，只是上下级关系的同事。 可是…… 白晓夏又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明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她还是心里抱有一丝幻象。 其实现在可以每天都看到他，对自己而言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白晓夏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 看到他时，让自己很开心。 看不到他时，又觉得很失落。 五个小时之后，列车到达了抚安车站。 只是，还没出车站，路星辞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我们现在在抚安呢。 灵异案件？ 抱歉啊，我是刑侦人员，灵异案件不属于我的专业范畴。 不如你们找一下专门负责灵异组的同事？”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深吸一口气，只是还没等他离开，手机又再次响了。 “你又怎么了？”路星辞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很好，似乎有些烦躁。 白晓夏觉得路星辞很奇怪，他似乎是对灵异案件非常反感，可是他既然相信有借尸还魂的事情，为什么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灵异事件的发生呢？ 向墨来到白晓夏身边，“我就搞不懂了，你说别人相信灵异事件也就算了。 可是为什么有一些刑侦人员都相信有灵异？” “可能有些事情……他们真的用科学解释不了？”白晓夏解释道，“其实这世上很多事情，科学都解释不通的。” “那是因为科学还没发达到那种地步？”向墨揉了揉鼻子，“我敢打赌，这个什么灵异案子，就算是对方说出了花儿，老路也是不会接的。” 向墨的话音刚落地，那边儿路星辞已经挂上了电话。 “怎么回事儿？”向墨走上前问道，“什么样的灵异案件要找你？” 路星辞摇头，“具体我也没听明白，好像是和几个失踪的孩子有关。 不过这事儿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是破案的，不是捉鬼的。” “什么鬼啊，你可千万别迷信。”向墨瞪了路星辞一眼，“注意你的言行啊，路警官。” 只是，白晓夏他们几个刚出了站，路星辞的手机又响了。 路星辞本想直接挂掉电话，可他看到那个名字之后，立刻接了起来。 “王首长，对，我现在就在抚安市。 他刚才跟我打电话说了，我拒绝了。 咱们是侦查组，不是灵异组，灵异案件不归咱管。 灵异组也没办法？ 这样啊？那我……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看一下的。”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转身对白晓夏说道，“恰好抚安这边儿有个案子，咱们要先去侦破那个案子，再去玩儿了。” “是跟灵异有关吗？”白晓夏问道。 “是，是个灵异案件。 其实，我们是有专门负责灵异案件的灵异组的。 现在最诡异的是，灵异组对这个案件竟然是毫无头绪。 我现在很好奇，怎么竟然连灵异组他们都没线索呢？” 白晓夏有些好奇，她真的是第一次听说，竟然还有个灵异组专门负责研究灵异案件。 可路星辞明明不是灵异组的，为什么灵异组都搞不定的案子，都要找他去侦破？ 难道说，他比灵异组的那群人还要厉害？ 路星辞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白晓夏又看向路星辞。 其实，她似乎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虽然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但对于路星辞的过往，白晓夏并不知道。 她所看到的，了解到的，只不过是路星辞想让她看到的，了解到的而已。 真实的路星辞，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第129章 大老王 “就那几个会特异功能的？”向墨撇了撇嘴，“你信他们，还不如信我。 他们就是招摇撞骗，能有什么真本事？ 什么灵异案件，我觉得他们就是侦破不了这个案子，所以甩锅？ 老路，我怀疑你又被大老王套路了。 或者是大老王被别人给套路了。” 大老王？ 白晓夏看向向墨，大老王就是路星辞口中的那个王首长？ “他不是那种人。”路星辞摇头，“他不可能套路我，更不可能被别人套路。 我猜，这个案子，可能确实很棘手。 最关键的是，失踪的都是几岁的小孩子。 孩子属于弱势群体，他们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 所以，我们还是去看看，破了这个案子再去玩儿。” “玩儿不成喽。”向墨遗憾的摇头，“就说最近啊，我们本来想去巫岐山玩儿的，结果遇到了盗墓贼的案子。 后面我们想去桃花村玩儿，又遇到了陈家的案子。 现在我们来了抚安玩儿，可结果呢？ 我们这次竟然遇到了灵异组都破不了的所谓灵异案件。 总之，我们去哪里，哪里就有案子发生。 所以，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待在一个地方，别出门了？” “就算是你坐在家里，也不会天下太平。”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随遇而安，你就不要过多的纠结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犯罪的案件在发生。 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但是我们没有提前预知案件的能力，无法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案子。” “哦……”向墨撇了撇嘴，“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嘛，大道理我还是懂得。 老路，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没有。”路星辞矢口否认，“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向墨故意拉长语调，“我太了解你了啊。” 路星辞轻哼一声，没有理会向墨，径直朝前面走去。 向墨低声对白晓夏说道，“小白我和你说啊，老路这个人，脾气也好也不好。 他心情好的时候，可好说话了。 他一旦心情不好，就像刚才那样，什么事儿都要跟你较真儿。” “哦。”白晓夏点头，“那他今天是心情不好吗？” 这一路上，白晓夏就胡思乱想了。 所以还真没关注路星辞的心情到底什么情况。 “是的？”让白晓夏这么一说，向墨又不确定了，“也可能是被大老王给套路的。 小白，我和你说啊，大老王这个人，可贼了。 可恨的是，他经常给老路下套，更可恨的是，老路每次都会被他套路。”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的背影，他真的会被人给套路吗？ 可她 怎么觉得，路星辞才是给人下套的那个人。 毕竟最高级的猎手一开始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走在前面的路星辞见俩人没有跟上来，于是蹙眉问道，“你俩嘀咕我什么坏话呢？ 赶紧走，咱们先去局里一趟。” “你怎么知道我们说你坏话了？”向墨好奇的问道，“你是狗耳朵吗？” 三个人来到当地警局，见到了负责这个案子的林东警官以及灵异组的几个同事。 白晓夏好奇的看向灵异组的那几个人，他们看上去极为普通，放在人群里根本就找不到的那一种。 可他们真的可以通灵吗？真的可以见到常人所不能见到的东西？ 原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面，而她所了解的，只不过是其中一面而已。 白晓夏在看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晓夏，看的她有些发毛。 那双眼睛，似乎可以透过人的肉体，看到里面的灵魂。 好让人害怕的一双眼睛。 路星辞这时好巧不巧站在白晓夏和那个人之间，直接为白晓夏挡住了那道并不友善的目光，“沈岩，究竟是什么情况？ 怎么可能连你也没发现任何线索？” 白晓夏站在路星辞身后，暗中松了口气。 原来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那个人叫沈岩？ 他是灵异组的，那他能看出来自己并不是原主吗？ 现在看来，他和路星辞是认识的。 沈岩叹了口气，“老路，说起来真是惭愧啊。 我甚至是怀疑这和灵异无关，这就是起普通的失踪案件。 但……” “但我们警方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负责案子的林东接着说道，“案发地点附近是有监控的，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孩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在监控中。 我们也想过，可能是角度问题，但我们去现场做了各种实验，发现不管是什么角度，都不可能让几个孩子忽然消失。 所以，我们觉得这真的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所以才找到灵异组。” 沈岩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所以关键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我也没发现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老路，你是了解我的。 别的不说，但凡是那个人或者那个地方有一丁点儿的不同寻常，我就可以感觉得到。 但那个地方……在我看来，很正常。 所以，最可怕的是，那个地方一切看上去很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你们说了半天，案发现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向墨好奇的问道。 “河边。”林东解释道，“是在一条小河边，附近恰好有个监控，那几个孩子是去河边儿玩儿的。 但是诡异的是，就在快到河边的地方，他们就这么消失了。 就这样biu的一下，人就全都不见了。” “没有目击证人？”路星辞问道。 “没有。”林东叹了口气，“附近就只有那个一个监控，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况。 不然的话，这个案子查起来更是毫无头绪。” “那……等下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一看？”路星辞看向林东，“这个案子发生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林东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孩子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这几个孩子找不到，他们的家庭也就全毁了。 他们的父母每天都来问进展情况，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说，但…… 路警官，我压力真的是……太大了。” 第130章 我想追上你 “你应该知道沈岩的本事，如果是连他都察觉不到的东西，估计我也无能为力。”路星辞对林东说道，“所以，你们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林东隐隐有些失落，“好的路警官，我明白的。 我只是……为那几个家庭而感到可悲。 他们的诉求其实并不高，不管怎么样，也要活见人，死见尸。” “嗯，我们会尽力。”路星辞点头，“这是我们的职责。” “路警官，那咱什么时候去现场看一看？”林东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很累，但这个案子……”。 “我想先看一看当时的监控录像，然后再去案发现场。”路星辞回道。 “哦，路警官那你们跟我来。”林东听了立刻站起身，“我先带你们去看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的画面很清晰，是上午十点半的画面，当时阳光正足。 而且白晓夏看到的也正如林东所说，几个孩子就是有说有笑的朝着河边走去。 然后就在一个地方，他们就忽然一起消失了。 接连看了好几遍，白晓夏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如果真是灵异案件，至少监控录像的画面不是这样清晰的。”沈岩解释道，“可你们看，这画面很正常的。” “周围的地面检查过了吗？”路星辞问道。 “检查过了，没问题的。”林东回道，“没陷阱，没地洞，不可能掉到下面去。 所以，这个案子真的太诡异了。 如果不是大白天的，我还真怀疑是闹鬼了。” 沈岩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 大白天的，阳气正足，这几个孩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我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反正现在我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那我们现在去案发现场看一看？”路星辞看向沈岩，“你们还要一起吗？” “当然了！”沈岩笑了笑，“就我自己跟着你就行了， 他们几个回酒店休息。 我就是想知道，我和你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或许知道了咱俩之间的差距所在，我还能追的上你。” 路星辞挑眉看了沈岩一眼，“不是我打击你，想追上我？ 等下辈子！” 沈岩撇了撇嘴，“你这话说的，确实是太打击人了。” 白晓夏看了眼沈岩，然后又看向路星辞，原来他俩之间不限于认识这么简单，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很铁，相处的很自然。 林东出去准备车子，沈岩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路星辞，“路警官，我有点私事儿，想要单独跟你说，现在方便吗？ 就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去案发现场的。” “那……出去说。”路星辞低头沉思片刻，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沈岩点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晓夏一眼，然后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沈岩临走时的那一眼，让白晓夏浑身一个激灵。 那道目光， 有审视，有警告，还夹杂着一丝敌意，但白晓夏想不到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向墨和灵异组的人一向看不顺眼，所以路星辞他们走出去之后，跟着沈岩的那几个人也走了出去。 “终于肃静了。”向墨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小白，抚安你有想去玩儿的地方吗？” 白晓夏心不在焉的摇头，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沈岩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把路星辞单独叫出去，到底是要说什么，是和自己有关吗？ 如果…… 如果他真的看出来自己是借尸还阳，然后把真相告诉路星辞。 路星辞又会怎么看她？ 虽然路星辞可以接受借尸还魂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他身边的人就是这样不正常的人。 那样的话，会不会她就失去了这份工作，也失去了待在路星辞身边的机会。 原来，待在他身边，每天可以看他一眼，将来都成了奢望。 “小白，你没事儿？”向墨在白晓夏面前挥了挥手，“你是不是在担心老路？ 他和沈岩关系不错，所以你不用担心他。” 白晓夏摇头，她担心不是路星辞，她担心的是她自己。 …… …… …… 路星辞和沈岩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下，才开口问道，“你能有什么私事儿，要问我的？” 沈岩笑了笑，“哎呀，你别那么大的怨气嘛！ 虽然咱俩在一定程度上是竞争对手，但在我眼里，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偶像去崇拜的。 你不会真的……怕我追上你？” 路星辞瞥了沈岩一眼，“从没担心过，因为我从没把你当成我的竞争对手。” 沈岩夸张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你怎么能这样啊？ 真是杀人诛心啊！” “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我走了！”路星辞说完，作势就要离开。 “哎，别！”沈岩连忙伸出手拦住了他，神神秘秘的说道，“真有事儿，是关于你的。” “快说！”路星辞不耐烦的看了沈岩一眼，“我还要去案发现场，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扯皮。” “好！”沈岩收起脸上的笑，表情严肃的问道，“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她有问题。 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死人气。” 路星辞看向沈岩，没有说话。 沈岩见状，也只好继续说道，“你应该早就发现了？ 其实，她早就是个死人了。 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又活了。 活是活了，但里面的灵魂，却已经是换掉了。 通俗一点儿说，她就是借尸还魂。” “所以呢？”路星辞问道。 “所以，你真的早就知道了。”沈岩倒吸一口冷气，“可你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人留在身边？ 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人，就是在逆天而行，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担心…… 她最后会连累你！” “我有什么好连累的？”路星辞说的风轻云淡，“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本意呢？” “说不好。”沈岩摇头，“这种事情，大多是都是人为的，是有人在逆天而行，是要受到天谴的。 所以，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儿好。 对了，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是说，是她和小向有关系？你是在顾忌小向的感受？” 第131章 一切正常 “她是我的属下。”路星辞回道，“她是个非常合格的刑侦人员。 至于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 “……”沈岩张了张嘴，最后化为无声的叹息，“行，我也知道劝不动你，这事儿你知道就行。 走，林东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沈岩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没想到却又被路星辞给叫住了。 “老沈！” “啥？”沈岩停下脚步，快速回头，“咋了？” 见路星辞有些犹豫，沈岩着急的问道，“哎呀，咱俩什么关系啊？ 你何必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事儿就说啊！” “有破解的办法吗？”路星辞问道。 “啊？”沈岩一愣，“你说什么破解方法啊？” “就是……这种情况，这种……逆天的事情，你有破解的方法？”路星辞盯着沈岩问道。 “啊？”沈岩整个人完全楞在那里，“你……问我？ 不是，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方面你比我强太多了啊？” “可我并不知道什么破解的办法。”路星辞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哦……”沈岩叹了口气，“这个……怎么说呢？ 像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确实是禁忌，是逆天而行。 但……据我所知，并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而且……” 犹豫片刻，沈岩才说道，“我接触的那几个这种情况的人，他们最后也都活的好好的，寿终正寝的。 所以……有时候我也在怀疑，这种情况真的是有人在逆天而为吗？” “嗯。”路星辞点头，“也许有人在逆天而为，但我肯定，那个人不会是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 说到这里，路星辞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老沈，这个世界确实是有平行时空存在的。” “啥？”大概是路星辞说的这些信息对自己的冲击太大，沈岩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平行时空？你在胡说什么呢？” “对，平行时空。”路星辞点头，“我可以看到，她，并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 沈岩整个人站在那里，愣了半天之后，才颤颤巍巍的问道，“这个，你……确定吗？” “嗯。”路星辞点头，“我确定，她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 “我滴个妈呀！”沈岩好半天之后，才一脸惊讶的看向路星辞，“异时空，借尸还魂，那她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啊？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空借尸还魂啊？ 谁这么有本事，可以让她到这里来？” 路星辞摇头，“我不知道。” 这些事情，一直压在路星辞的心底，他连向墨都没说过。 但沈岩和向墨不同。 沈岩是相信这些事情的，而且他相信，沈岩对白晓夏并没有恶意。 沈岩信道教，他的做事原则就是顺势而为。 两个人安静的站在那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好半天之后，路星辞才开口说道，“走，林东应该都准备好了。” “哦。”沈岩也回过神来，“我回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方面的资料。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应该没事儿的。” 路星辞看了沈岩一眼，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逆天而为的人又不是他。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沈岩接着又保证道，“这件事，你知我知。 我谁都不会说，就是大老王对我严刑拷打，我也不会告诉他。” 路星辞拍了拍沈岩的肩膀，“走！” 沈岩望着路星辞的背影，不甘心的追了上去，“你跟我说实话，这辈子我还能不能追上你？” “不能，你就死了这条心！” 沈岩失望的停下脚步，“真的不能吗？” 路星辞回头看向他，“术业有专攻，虽然这辈子你不可能追上我。 但是在你的领域，我也不可能追上你。” 沈岩眼睛一亮，“你是说真的吗？” 路星辞无奈的摇头，大踏步的朝前面走去。 沈岩喜滋滋的跟在路星辞身后，俩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屋里。 …… 白晓夏见沈岩一脸喜悦，路星辞的表情和出去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大概……也许，是她想多了。 沈岩要和路星辞说的，根本就不是关于她的事情。 等在屋里的林东看向路星辞，“路警官，咱现在就过去？” “嗯。”路星辞点头，“现在就去！” 二十分钟之后，白晓夏一行人来到了当时的案发现场。 林东指着电线杆上面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介绍道，“这是唯一的监控，能够很清晰的看到那几个孩子的情况。” 白晓夏站在监控下面，河边除了几个石桩之外，真的是一览无余。 林东又带着他们来到河边，“从监控录像看，这就是那几个孩子失踪的地方。” 白晓夏看向周边，站在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将那几个孩子掳走，更不可能掉到河里或者是掉到地下。 所以，那几个孩子到底是如何神秘消失的呢？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发现他正望着河面发呆。 白晓夏也看向平静的河面，莫非是河里真的有什么河神？ 不过，她都可以借尸还魂，在这里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活下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沈岩也站在路星辞身边，“河里有东西吗？” 路星辞摇头，“没有。” “那你……”沈岩不解的看向路星辞，“有发现什么吗？” 路星辞还是摇头，“一切正常。” “嗯。”沈岩点头，“我也说，这里一切正常。” “可一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路星辞看向沈岩，“你和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要么这里就是真的一切正常。 要么…… 毕竟，当时那几个孩子失踪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左右。” 沈岩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你这么一说……确实也太可怕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先回去。”路星辞看向林东，“这里不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我们先回去再说。” 第132章 我来开车 林东有些失望的点头，“路警官，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嗯。”路星辞转身朝着车子走去，“走，咱们先回去。” 回到车上，路星辞才问沈岩，“你上次来这里，林东跟着了吗？” “第二次的时候没有。”沈岩摇头，“我也明白，他身上的气息，是那些东西最害怕的。 所以第二次我是一个人在晚上偷偷的来过这里。 但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路星辞点头，“那……今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来一趟。” “好嘞！”沈岩笑的面若桃花，“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了。” 林东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 “你不用来了。”路星辞摇头，“你一身正气，那些东西会害怕的。” “哦……”林东叹了口气，虽然他是唯物主义者，但他真的好想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可惜，自己竟然是没那个福气。 “那我呢？”向墨指着自己问道，“我要去吗？” 路星辞还是摇头，“你在酒店睡觉！” 向墨不满的撇了撇嘴，狠狠的瞪了沈岩一眼，“你这可真是……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沈岩冷笑一声，“瞧你这话说的，你基本天天跟在他身边。 我不过就是今天晚上这点儿跟他独处的时间，你这都要嫉妒？” 白晓夏无语的看着沈岩和向墨，这俩货妥妥的怨妇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为路星辞争风吃醋呢！ 不过，白晓夏总觉得，路星辞和沈岩的关系，更熟络，更自然，是男人之间铁哥们儿那种的无话不说。 而路星辞和向墨之间的关系虽然也很好，但更多的是路星辞在照顾向墨，就像是照顾自己的弟弟。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很庆幸路星辞能有沈岩和向墨这两个朋友。 想到这里，白晓夏又隐隐有些失落。 可她自己呢？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路星辞和向墨，她似乎什么都没有。 没有家庭，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她真的不敢相信万一有一天，路星辞和向墨离开她，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晚上吃完饭之后，白晓夏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发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好好的捋一捋。 而且她的心情这一天都很低落，至于原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能是那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想法。 也可能是自己犹如浮萍，没有根的漂泊。 总之，今天的她，心情就是很低落。 就在白晓夏洗漱完，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根本不用问，白晓夏就知道外面的人是路星辞。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白晓夏嘴角儿不由的微微上扬，一天郁闷的心情在此刻忽然就烟消云散。 她赶紧穿上衣服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路星辞。 “怎么了？”白晓夏问道。 “跟我们去案发现场一趟。”路星辞言简意赅的说道。 白晓夏一愣，“我也去？” 她以为，今天晚上就路星辞和沈岩两个人单独行动，所以当时她根本就没问需不需要自己去前去。 “嗯。”路星辞点头，“我们一起去。” “好，那我换上衣服就走。” “我和沈岩在酒店门口等你。”路星辞朝着白晓夏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白晓夏想了想，然后快速的换上衣服，出了门。 …… 酒店门口，沈岩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 虽然她这个人比较特殊，但这种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你错了。”路星辞摇头，“这件事情，或许只有她才可以。 毕竟……你和我都没察觉到那里的异样。 而她……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沈岩愣了一瞬，理解了路星辞话里的意思之后，这才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就凭她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死气，就可以把那些东西给引出来。 不过……我怕这么做，她会有危险。” “怎么会？”路星辞摇头，“有我在，怕什么？” 白晓夏急匆匆的来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了沈岩和路星辞正低头说着什么。 沈岩抬头看见白晓夏，伸手很友好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嗨！” “沈先生。”白晓夏也朝着沈岩微微点头，以示友好。 “别这么见外。”沈岩笑着说道，“叫我名字就行，叫先生就见外了。 我和老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叫他，就怎么叫我。” “哦……好的。”白晓夏笑了笑，看来沈岩和路星辞的关系，果然是很不一般。 “今晚我来开车。”沈岩为路星辞和白晓夏打开车门，“你们二位请上车。” 路星辞微微皱眉，“你？算了，还是我来开车？” “瞧不起我不是？”沈岩有些不悦，“我的车，我来开。” 路星辞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上了车。 等白晓夏也上车之后，沈岩这才坐在驾驶座上，“路先生，白女士，美好的行程马上开始，请系好安全带。” 路星辞对白晓夏嘱咐道，“一定要系好安全带。” “好。”白晓夏点头，她刚系好安全带，车子就像箭一样，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由于惯性，白晓夏整个人朝后仰去，后脑勺撞到了车座上。 路星辞看了一眼白晓夏，见她没什么事儿，才对开车的沈岩说道，“你慢点儿开！我们不赶时间。 你这开车技术比以前又退步了。” “哪有！”沈岩辩解道，“大家都说我现在开车技术一流。” 沈岩话音刚落，他忽然一个急刹车，白晓夏毫无准备，整个人身子前倾，又撞到了前面的车座上。 “你能不能开车稳一些？”路星辞瞪向开车的沈岩，“你下来，我来开。” “前面红灯啊，当然要踩刹车，难道你要让我闯红灯？”沈岩仍是振振有词，“你放心，没有红绿灯的时候，我一般不会踩油门和刹车的，可稳当了。” 第133章 平行时空 在沈岩一会儿急刹车，一会儿踩油门儿的骚操作下，白晓夏很快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好在案发地点并不远，沈岩终于平安的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车子还没停稳，白晓夏快速的推开车门，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受不了了，她晕车，真的要吐了。 “她怎么了？”始作俑者沈岩望着白晓夏的背影，不解的问道，“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该不会是……怀孕了？” “怀你个大头鬼，滚！”路星辞瞪了沈岩一眼，“你说，谁坐你这车不会晕车？” 说完，路星辞扔下沈岩，自己一个人朝着白晓夏快步走去。 沈岩望着路星辞的背影，依靠在车旁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 沈岩吐了个烟圈儿，幽怨的在那里喃喃自语，“我们原本说好的啊，可你怎么现在变卦了呢？ 这些男人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呕！” 白晓夏跑到偏僻的地方，几乎要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晕车实在是太难受了， 早知道是沈岩开车是这个技术，她宁愿打车过来。 几乎都要把胃吐空的白晓夏忽然觉得背后传来轻轻的拍打，接着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问道，“没事儿？先喝口水。” 白晓夏站直身子回头，就看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她微微摇头，不想让路星辞在她呕吐的地方闻臭味儿，“我没事儿，走！” “先喝口水。”路星辞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让人作呕的味道，他把水递给白晓夏，“晕车挺难受的。” 白晓夏接过路星辞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我没事儿，好多了，咱走！” “嗯。”路星辞有些担忧的看向白晓夏，“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咱就明天再来。” “我真的没事儿。”白晓夏摇头，“吐出来现在感觉好多了。 对了，我们今晚来这里，主要是做什么？” “你在那几个孩子失踪的那个地方周围溜达。”路星辞解释道，“我和沈岩，会在暗处保护你。” “啊？”白晓夏一愣，“就……我自己吗？”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的。”路星辞解释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白晓夏摇头，“只是，为什么是我啊？” 她不是灵异组的成员，也不懂那些捉鬼道术。 “因为……”路星辞想了想，“男人属阳，女人属阴。 所以那些东西看到我和沈岩，会很自然的远离。 但看到你，他们就不会排斥。” 白晓夏点头，却又疑惑的看向路星辞，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随便找个女人来都可以的啊？ 还是说…… 在某种程度上，其实自己和那些东西是一样的。 在她的身上，有它们所熟悉的气息，所以它们才不会排斥她的存在。 想到这里，白晓夏心里又是一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路星辞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可…… 白晓夏又看向路星辞，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吗？ 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想了想，白晓夏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都说难得糊涂，她就当做路星辞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失为一种智慧。 白晓夏走过去的时候，沈岩已经吸完了那支烟。 “要开始吗？”沈岩问道。 “嗯。”路星辞点头，对白晓夏嘱咐道，“你就在河边这里溜达，我们就在不远处看着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 白晓夏点头，“那我溜达的时候，需要做什么吗？” 对于那些东西，她是一无所知的。 虽然一定程度上说，自己和它们是同一类人。 “不需要。”路星辞解释道，“就和你平时散步一样，不需要刻意，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行。”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吗，“有问题我就喊你。” 白晓夏正要朝河边走去，又被路星辞叫住，“等下。” “嗯？”白晓夏回头，“怎么了？” “这个给你。”路星辞从脖子上摘下一个东西，递到白晓夏手里，“戴上它。” 白晓夏接过那个还带着路星辞体温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看样子，像是玉佩。 “护身符。”路星辞回道，“这是我的护身符。” “那我……”白晓夏刚想说自己不能要他的护身符时，路星辞又接着说道，“戴着它，就今晚。”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白晓夏只好点头，“那我戴着它，你没事儿？” “有危险的是你，不是我。”路星辞解释道，“放心，有沈岩在，我没事儿的。” 白晓夏刚要转身离开，却又被路星辞给叫住。 “这个也戴上。”路星辞从口袋里掏出一对玉镯，递给了白晓夏其中一个。 白晓夏接过那个玉镯，玉镯有些冰凉。 她把玉镯戴在手腕上，稍微有些大。 路星辞把另外一个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对她说道，“放心，别害怕，有我们在。” 路星辞和沈岩离开之后，白晓夏就一个人朝着那几个孩子出事的地点走去。 今晚月黑风高，而白晓夏又穿了件白色的风衣，所以远远的看上去，确实有些渗人。 沈岩碰了碰路星辞的肩膀，“你行啊，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这么好的东西，你从没让我碰过。” “你胡说什么呢？”路星辞瞥了沈岩一眼，“那个镯子你没戴过？” “我是说那个玉佩。”沈岩望着远处的那个小白影，“反正你从来没让我戴过。” “以前的时候，我让你身陷险境了？”路星辞问道，“还是我没能力救你？” “这倒也不是。”沈岩摇头，“可她不也一样的吗？有我们在这里呢，你说你干嘛对她这么好？” “这次不一样。”路星辞对沈岩解释道，“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件事情，其实我心里没底。” “你说，她能行吗？”远处的沈岩低声问身边的路星辞。 第134章 他们不是人？ “如果她不行，那就没有人能行了。”路星辞回道，“ 以往我们接触的灵异案件，不管怎么样，至少都有尸体。 但这次，那几个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些孩子到底去了那里？ 还是说……” 说到这里，路星辞忽然停下，盯着远处白晓夏的白色身影发呆。 “我最讨厌你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沈岩不满的问道，“你赶紧说完。” “平行时空。”路星辞转头看向沈岩，“我们之所以找不到那几个孩子，会不会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去了另外一个时空？ 我记得有本科幻小说，曾经提到过一个神秘的地方，在那里总有渔船或者是飞机无缘无故的失踪。 然后，在很多年之后，消失的那些人会忽然出现，他们还是失踪时的样貌，一点儿没老……” “是百慕大三角？”沈岩惊呼，“卧槽，这么刺激的吗？” “我瞎猜的。”路星辞摇头，“而且百慕大三角，是出现在一本科幻小说中的地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存在。 就算是它……” 说到这里，路星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路？”沈岩见状，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晚没事儿？ 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啊？” “你说……”路星辞有些犹豫的看向沈岩，“有没有一种可能性，那个写百慕大三角的作者，其实也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他写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所以才写的那么真实。 百慕大三角是真的存在的，那些神秘消失的渔船和飞机也是事实。 而他，就是经过百慕大三角时，不小心来到的这个时空。 你要知道，虽然现在科学已经很发达了，但是很多事情还是无法解释。 比如说人的思想到底是怎么来的？ 人的肉体死了之后，他的灵魂去了哪里？ 平行时空，真的存在吗？ 所以，那几个凭空消失的孩子，或许不是灵异，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打开了另外一个时空的大门，去了另外一个时空。 如果是那样的话……今晚我们可能会无功而返。 毕竟，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异样。 而我们，也根本无法进入到另外一个时空。” 不是灵异，是穿越到了平行时空，白晓夏就不会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路星辞又松了口气。 白晓夏一个人在那几个孩子失踪的地方转悠。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警惕和不安。 可是很快，她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 吹着夜风，来回踱着步，白晓夏的目光不知不觉的看向前面的那几个黑乎乎的桥墩。 那几个桥墩矗立在河水中，就像是黑暗中的卫士，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白晓夏又把目光移向河面上，河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白雾，那团迷雾似乎在朝着她快速飘过来。 白晓夏正警惕的盯着河面，耳边忽然传来孩子的清唱： 你拍一，我拍一，两个小孩儿坐飞机。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儿丢手绢。 你拍三，我拍三，两个小孩儿来搬砖。 你拍四，我拍四，两个小孩儿写大字…… 白晓夏还没反应过来，在她身边就忽然围着十几个小孩儿，他们有说有笑的拍着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白晓夏的存在。 白晓夏蹙眉，她看向路星辞的方向，刚想开口喊，到嘴边儿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她周围的景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还是那条河的河边儿，但又不完全是那条河的河边儿。 现在白晓夏看到的这条河，比白天见到的那条河更宽，河水更清澈。 而周围也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全都是平房。 他们来时的车不见了，路星辞和沈岩也不见了踪影。 在自己的身边，忽然就冒出来这么多孩子。 他们究竟是谁？ 从哪里出来的？ 他们是人……还是鬼？ 白晓夏抿了抿唇，然后仔细的打量着这群孩子。 等看清楚之后，白晓夏则更为吃惊。 从这群孩子的穿衣打扮看，他们似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也不对，其中有几个孩子，穿的还是很现代的。 虽然光线很暗，但白晓夏还是辨认出，穿着现代的那几个孩子，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几个失踪的孩子。 于是，白晓夏尝试着喊出一个失踪孩子的名字，“范以宁？” “嗯？”其中一个孩子停下动作，茫然的看向四周，“谁在叫我？” “范以宁？胡方硕？贾玉东？陈妍睿？谢晓雯？栾晓曼？” 白晓夏看向那几个有些格格不入的孩子，一个个的喊出他们的名字。 那几个穿着现代的孩子都围到白晓夏身边，“姐姐，是你喊我吗？” 确定是那几个失踪的孩子之后，白晓夏的心里并没有半分轻松，相反，她更加警惕。 因为她发现另外一群孩子都用一种仇视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那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怎么不回家？”白晓夏稳下心神，蹲下身子看向他们问道，“你们的爸爸妈妈都要急死了。” “呀，怎么天黑了。”谢晓雯惊讶的喊道，“咱快回家，不然我妈妈肯定会骂我的。” 范以宁惊讶的问道，“怎么天黑的这么快啊？是不是要下雨了？ 咱来这里没多久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爸跟我说过，这应该是日全食？”贾玉东猜测道。 “你们一直在这里玩儿吗？”白晓夏看向他们，“他们都是你们的好朋友吗？” 范以宁点头，“我们刚到河边就碰到了他们，然后我们就在这里玩儿游戏，我们也没玩儿多长时间啊？怎么天就忽然黑了呢？ 对？” “是啊。” “对啊！” 那几个失踪的孩子异口同声的回道。 “那你们饿不饿啊？”白晓夏又问道。 “不饿。”那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的摇头，“刚吃完饭，一点儿也不饿。” 白晓夏微微蹙眉，这件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古怪了。 他们明明已经失踪了半个多月，可是为什么在他们的印象中，就像是刚玩儿了一会儿？ 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又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难道……他们不是人？ 第135章 我带你们回家 想到这里，白晓夏伸出手，摸了摸范以宁的胳膊。 温温的、硬硬的，很瓷实，不是虚的。 白晓夏又看向旁边的谢晓雯，把手放在她的心脏处。 那颗小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着，那只的柔软小手儿紧紧的拉着白晓夏的手。 所有的一切都向白晓夏表明，他们都是正常的人。 可…… 白晓夏又看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那群孩子。 刚才还玩儿的兴高采烈的他们，此时都有些面目狰狞的看向白晓夏。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小帅，我们要回家啦，明天再和你们玩儿啊？ 你们明天还来这里吗？”范以宁看向其中一个孩子问道。 “对啊，妍妍，我们要回家了，明天在一起玩儿好不好？”谢晓雯也对其中的一个女孩子说道。 “回家啊？”叫小帅的孩子脸上的怨恨逐渐褪去，他有些茫然，“娘，我要回家找娘！” 小帅的话，成功的影响着他身边的那群孩子，他们也接二连三的说道，“我要回家，我要找娘啊……” 白晓夏见他们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于是大声问道，“你们住在哪里？ 我送你们回家啊？” 小帅回头指了指，“那里。” 白晓夏顺着小帅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几个石墩子，什么都没有。 “是……河对面吗？”白晓夏问道。 小帅摇头，“不是，是那里。” 白晓夏又望去，可映入眼帘的，除了那几个桥墩，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桥下？ 还是在河里？ 可不管是桥下还是河里，都不应该是这几个孩子的家。 白晓夏想了想又问道，“那我送你们回去？” 小帅摇头，“我不回去，那里没有我们的娘。” “对，不要回去。” “太闷了，我喘不上气来……” “好挤啊……” “不要推我……” 那群孩子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狰狞，他们的话，白晓夏一句也没听明白。 “那你们的家在哪里？”白晓夏看向小帅问道，“ 我送你们回家啊？”。 “家？”小帅摇头，“家在哪里啊？” “你们是不是忘了家在哪里了？”范以宁看向小帅问道，“不如你们先去我家，明天我和爸爸妈妈带你去警局，让刑警叔叔送你回家。” “还可以去我家。”谢晓雯接着说道，“可以跟我睡一个床上。” “我家也行。” “我家也可以。” 范以宁他们热情的邀请这几个孩子到自己家去做客，而对面的那几个孩子，只是愣愣的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范以宁见他们不说话，于是跑了过去，“小帅，天黑了，你们在这里很危险的啊？ 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说着就要作势拉起小帅的手，抓住小帅的手后，范以宁惊呼道，“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你是不是感冒了？不行啊，你这样必须要去医院的啊？” 孩子之间的感情最是朴实纯洁的，他们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真心是有的关切。 范以宁对这和认识了没多久的小帅，是出自真情实意的关心。 “我真的想回家了。”小帅看向范以宁，“你知道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跟我们说话了。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我爹娘找不到我们了…… 这里太冷了，那个房间太小，我们出不去，怎么办啊？” “没事儿，没事儿。 明天我和刑警叔叔一起帮你找你的家。” 范以宁并不懂小帅说的是什么，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自己朋友的关系。 “谢谢你，谢谢你们。”小帅看向范以宁和那几个孩子，“谢谢你们陪我们玩儿……” “我不想让他们走，我想让他们留下陪我们玩儿。”另外一个小孩子说道，“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他们却可以？” “是啊……” “我也想走啊……” “我好疼啊……” “这里真的是太挤了……” …… 那群孩子又七嘴八舌的哭喊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很尖锐，还夹杂着不甘和愤怒。 眼瞅着场面就要失控，白晓夏连忙说道，“我也可以带你们一起走的啊？” 小帅却摇头，“你们可以进来，但是我们却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只是，你们能进来，你们还能离开这里吗？” 白晓夏环视四周，其实她也不确定。 这里是那条河，但又不是那条河。 准确的说，这里应该是多年前的那条河。 只不过是，变换了时空。 白晓夏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更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 她……是不是在别人眼里，也会像那几个孩子一样，biu的一下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如果真是那样，路星辞会不会去找自己？ 可是，他能来到这里吗？ 想到这里，白晓夏看向那群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小帅，“这里要怎么才能出去？” 小帅却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们是第一个进来的，你是第二个。 而且……” 小帅飞快的看了白晓夏一眼，“你……和我们是一样的，所以你能进来。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进来，那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白晓夏看向小帅，“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你们跟我来！” 小帅又摇头，“我们不能离开这里的。 你带他们走！ 我们是沈家屯的，我叫沈阿帅，她叫沈兰兰，他叫沈晨星，她叫沈丽丽……” 沈阿帅指着他身边的孩子，一个一个的介绍给白晓夏，“如果你出去了，能不能去沈家屯告诉一下我们的爹娘？” “我一定去。”白晓夏点头，“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的，你们等我。” 说完，白晓夏又对范以宁说道，“我先送你们回家，然后回来接小帅他们。” “他们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离开？”范以宁好奇的问道，“我们可以陪他们一起回家的。 他们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啊？” 这个问题白晓夏没有办法回答，她只好含糊其辞的说道，“走，我先带你们回家，你们的爸爸妈妈都要急死了。” 第136章 我找到你了 白晓夏领着范以宁他们朝着来时的那条公路走去，只是，她并没有找到那条公路，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泥泞的土路。 “咦？”范以宁好奇的问道，“这是哪里，这好像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 “是啊，我怎么看不到我们住的小区了？”谢晓雯也说道，“站在这就能看到我家的小区的啊？” 白晓夏蹙眉，她以为离开河边，离开那群孩子，她就可以带着他们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可现在她才发现，其实不让她离开的根本就不是那群孩子。 “我害怕……” “我也怕……” 恐惧在每个孩子之间传染，他们有的害怕的哭了起来。 “没事儿，我在。”心里也没底的白晓夏柔声安慰道，“咱们手拉着手，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白晓夏站在那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她忽然在隐约之间听到了路星辞的声音。 “白晓夏？ 白晓夏？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白晓夏连忙大声道，“我在这里啊！” “在哪儿？”路星辞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你继续说话，不要停。” “我在这里，我找到那几个失踪的孩子了，他们都很好。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了，我出不去了。 这里和我们见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似乎是很多年之前的场景。 我还看到了另外一群孩子，他们说他们是沈家屯的，他们不能离开这里。 这里真的好奇怪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现在也不知道我要怎么离开…… 路星辞你还在吗？” “在，我在！”路星辞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清晰了，就像是在自己耳边，“我就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的……” 白晓夏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路星辞的话，忽然察觉到有人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白晓夏朝自己胳膊望去，什么都没看到，可被人触碰的感觉不是假的。 紧接着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路星辞？”白晓夏惊喜的问道，“是你吗？” “是我。”路星辞的声音传入到白晓夏的耳边，“你站着别动，我找到你了。” 白晓夏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了地，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统统消失不见。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微笑，有一种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人帮她顶着的感觉。 “啊！” 范以宁忽然一声尖叫，指着白晓夏的胳膊喊道，“手，手啊……” 白晓夏低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胳膊上果然有一只大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那很明显就是路星辞的手。 “别怕！”白晓夏对范以宁说道，“我这是在变魔术，你们闭上眼睛，等我让你们睁开的时候，你们就可以看到我变出来的大活人。” “真的？”范以宁看了那只大手一眼，果断的闭上了眼，使劲的闭着。 其余的孩子也学着范以宁的样子，紧闭双眼。 那只手顺着白晓夏的胳膊一直往下摸，然后摸到了她那只戴着玉镯的手，两只玉镯相碰，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声。 “抓紧我！”耳边再次传来路星辞那低沉的声音，“别放手。” “嗯。”白晓夏点头，随即又对那些孩子说道，“你们都抓紧哦，千万别松手。” 听了白晓夏的话，那几个孩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 白晓夏的手被路星辞的那只大手紧紧的握着，然后开始慢慢的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拽。 一点…… 又一点…… 先是手，然后是胳膊，头，最后白晓夏的身体慢慢的显现在路星辞和沈岩的跟前。 此时的沈岩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晓夏的身后，紧紧的跟着范以宁那几个孩子，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也跟着出来了。 白晓夏看到路星辞之后，不由得笑了笑。 她就知道，有他在，自己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路星辞也微笑着朝她点头，他悬着的那颗心这时也才算是彻底的落了地。 “好了，你们可以睁开眼睛了。”白晓夏又低头对范以宁他们说道，“我的魔术变完了，真的是大变活人哦，你们睁开眼看看。” 范以宁他们睁开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两个大男人，竟然紧张的不知所措。 “我的天，这也太神奇了。 你们……究竟去哪里了？”对面的沈岩看着白晓夏问道。 “一直就在这里啊。”白晓夏指着那条河说道，“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只是……” 处在不同的时空中，所以，谁也看不到谁。 路星辞对沈岩说道，“打电话给林东，让他们送这几个孩子回家。” “好。”沈岩刚掏出手机，又听路星辞说道，“你先别打。” 路星辞看向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几个孩子，对沈岩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向社会公开，所以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沈岩张了张嘴，“交给我一个人，这不行啊？” “你可以的。”路星辞拍了拍沈岩的肩膀，“我相信你，毕竟以你成长的速度，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追上我了。” “真的？”沈岩明知道这不过是路星辞的糖衣炮弹，但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俘虏。 沈岩朝着范以宁他们笑了笑， “小朋友啊，你们跟我来。” 范以宁他们看了一眼沈岩，然后又都躲到了白晓夏的身后。 “他是刑警叔叔。”白晓夏对范以宁他们说道，“别怕，他是带你们回家的。” “刑警叔叔？”范以宁听后眼睛一亮，“叔叔，你能帮小帅他们回家吗？” “啊？小帅？”沈岩皱眉，“那是谁啊？” “就是他们啊！”范以宁指向河边，“我们刚认识的他们。” “咦，我看到我家的楼了！”谢晓雯开心的说道，“我看到我住的小区了。” “可不是嘛！”沈岩也笑着说道，“放心啊，叔叔一定会把你们都安全送回家的。 然后叔叔再把小帅他们送回去，这样，咱们来拉钩！” 第137章 你负责吧？ 拉钩这种行为，在孩子的眼中意味着保证与承诺。 他们跟沈岩拉钩盖章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沈岩。 路星辞则趁机把白晓夏拽到一边儿，低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白晓夏把她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猜测的都告诉了路星辞，当然隐去了那些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的那个地方，那里是另外一个时空。 应该是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 小帅说他们不能离开那里，他们……” “他们早就死了。”路星辞接着说道，“幸运的是，他们对这几个孩子没有恶意，对你也没有恶意。” 白晓夏点头，这一点她早就猜到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那些孩子已经死了，那么她去的那个时空，是真实存在的吗？ 如果那个时空是真实存在的，那个时空是死去之人的时空吗？ 她可以去，正如小帅所说，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 她是死后借尸还魂，小帅他们是真的死了。 可范以宁那几个孩子又是怎么去的那个时空呢？ “他们都还小。”路星辞像是知道白晓夏的疑惑，解释道，“小孩子是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白晓夏点头，这个说法，她很早之前，也听一些老年人说过。 当时她觉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可现在看来…… 真的是封建迷信吗？ 也许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归结为了封建迷信了。 沈岩这时带着范以宁那几个孩子走了过来，“这位是路警官，这位是白警官。 现在我们会让刑警叔叔分别把你们送回家，你们可要记住了啊，以后不能这么调皮了。” “知道了叔叔。”范以宁几个孩子乖巧的回道，“你们能不能不让爸爸妈妈打我？ 你们是刑警，说的话他们肯定听的。” “那是当然的。”沈岩拍着胸脯保证道，“叔叔以人格担保，只要是你们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回去之后，你们的爸爸妈妈肯定不会打你们。” “可以了？”路星辞看向沈岩问道。 “绝对没问题。”沈岩凑在路星辞耳边低语道，“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想起这里的事情，就算是想起来也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毕竟……都是些小孩子。” “嗯。”路星辞点头，“其实知道的多了，对他们反而不好。 现在你可以给林东打电话，让他赶紧联系这几个孩子的家长，送他们回家了。” 林东在接到电话之后，斜扣着扣子，没穿袜子就来到了现场。 当他看到那几个孩子之后，竟然是又惊又喜，高兴的语无伦次，“哈哈…… 找到了，娘来，真的找到了，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啊？ 这简直是……就是跟做梦一样！” 沈岩把看上去有些疯癫的林东叫到一边，“我说你冷静下，先听我说。 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你先别问。 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来这里玩儿，然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家长问，那就是孩子迷路了。 至于怎么找到的，这个你想办法去应付。” “啊？”刚才还一脸喜悦的林东，立刻脸上愁云满布，“我？我怎么说啊我？” “总之，除了真话不能跟他们说，其他的随你怎么说。”沈岩回道，“这个案子是国家绝密的涉密案件，不适合向社会公布。” “绝密？涉密？”林东恍然大悟，“懂了，我懂了。 国家绝密涉密，这是个好主意。” 这几个孩子的家长很快也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他们有的甚至头穿着睡衣拖鞋。 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后，先是紧紧的抱住他们，然后是上上下下检查，发现他们安然无恙之后，这才开始问起来，“你们这些天去哪儿了？” 林东这时走了过来，“各位家长，请先听我说，孩子们身体都很健康。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带孩子去医院做个检查。 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警方也正在调查。 这还涉及到一起国家绝密的涉密案件，所以有些细节我们不便告知你们。 现在孩子们也饿了，你们先带他们回家！” 虽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回来更让他们高兴的呢？ 既然是国家绝密的涉密案件，那就不应该是他们问的了。 于是那些家长千恩万谢之后，各自带着自家的孩子回家了。 林东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真好，孩子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林警官，还有一件事情，你明天一早派人去沈家屯，调查几个人的信息。”路星辞对松懈下来的林东说道，“他们分别是沈小帅，沈兰兰，沈晨星，沈丽丽……” “好，主要调查什么？”林东好奇的问道。 “调查一下，他们是怎么失踪的，什么时候失踪的。”路星辞回答。 “失踪？”林东一愣，“怎么，还有孩子失踪？ 可我们警方没有接到报案啊？” “不是现在的失踪案。”路星辞解释道，“是很多年之前的，我想沈家屯应该有人会知道这几个孩子的。” “哦……”林东点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 犹豫了半天，林东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很多事情，早就超出了他的认知，还是不知道的好。 今晚有惊无险，而且还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孩子，白晓夏的心情格外美丽。 只是，当沈岩再次邀请她上车时，白晓夏果断的婉言谢绝了，“谢谢，我……” “我开车。”路星辞看了白晓夏一眼，重复说道，“我开车。” “嗯，他开车。”沈岩也附和着说道，“他开车技术挺好的，车速也很快。” 知道是路星辞开车后，白晓夏这才上了车，晕车的滋味太难受了，她不想一晚上体会两次。 几个人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半，沈岩打着哈欠先走了，剩下了路星辞和白晓夏。 “关于小帅那些孩子的事情，让林东去调查，你回去好好休息。”路星辞对白晓夏嘱咐道，“这件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所以也不差这一两天。” 第138章 温柔的陷阱 白晓夏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也是。” 走廊的昏暗灯光下，白晓夏抬头，就看到了路星辞的那双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凝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暧昧。 最后还是路星辞率先反应了过来，“早点儿回去睡，我走了。” 望着路星辞的背影，白晓夏不由的咬了咬唇。 她，刚才还是迷失在他那温柔的目光之中。 那么，他对自己呢？ 刚才他为什么要那么看自己？ 他是不是对自己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白晓夏不敢多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毕竟，在来抚安的路上，他对自己敬而远之。 白晓夏猜不透路星辞的内心，在她看来，他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她在路星辞面前，就像是透明的。 可她知道的，不过是路星辞的冰山一角。 他，是个极为复杂的人。 白晓夏胡思乱想着来到屋内，脱了外套之后，露出手腕上的手镯。 她看着灯光下的这个手镯，这是个墨绿色的手镯，看样式，应该是男子戴的。 今晚，路星辞能找到自己，和这个手镯有着莫大的关系。 白晓夏又将那枚玉佩摘了下来，玉佩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透过灯光，白晓夏似乎看到这白色的玉佩中似乎是有一丝血色。 可当她再仔细查看时，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想到这些都是路星辞戴过的，白晓夏心情又莫名的好了。 就这样，待在他的身边，其实也很好。 洗完澡之后，白晓夏又鬼使神差的把玉佩和镯子戴在了身上，这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恍惚之间，白晓夏又来到了巫岐山。 她又站在了巫岐山的山顶上，她又看到了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眺望着远方。 孤寂又落寞。 “你来了？”青铜面具的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温柔的问道。 “嗯。”白晓夏点头，“好久不见了。” 自从离开巫岐山之后，她就没有再梦到过这个青铜面具的男人。 她以为，这个青铜面具的男人，只是属于巫岐山。 只要她离开巫岐山之后，他就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可现实却是，他可以随时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就比如现在，他又出现了。 白晓夏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可她就是醒不来。 或者是说，内心深处，她也不想自己醒来。 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来到这个世界，会是因为他吗？ “是啊！”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点头，“好久不见。” “你……到底是谁？”白晓夏看向青铜面具的男人，“为什么要等我？” 青铜面具的男人只是嘴角儿上扬，却什么都没说。 “你是……岐胜大将军？”白晓夏看向他问道。 青铜面具的男人摇头，默而不语。 “是巫岐王？”白晓夏又继续问道，“你是巫岐王，对不对？” 青铜面具的男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那一声叹息，竟让白晓夏感觉到了他那浓浓的忧伤。 这忧伤，是和自己有关吗？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白晓夏看向青铜面具的男人又问道，“是和你有关吗？” 青铜面具的男人这才转头看向白晓夏，“你，原本就是属于这里。” “原本属于这里？”白晓夏反复琢磨着青铜面具男人的话，“是原本属于这个世界，还是原本属于……巫岐山？” “时间过得太久，你什么都忘了。”青铜面具的男人有些哀伤，“你竟然……什么都忘了呢！” 白晓夏抬头看向青铜面具的男人，“那你能告诉我，我都忘了什么吗？” 青铜面具的男人转头，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晓夏，就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那眼神……确实是似曾相识。 白晓夏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摸向那个青铜面具。 面具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你带着它，就不冷吗？”白晓夏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说着，白晓夏就去摘他脸上的面具。 青铜面具松动了，被她轻轻拿在手里，她马上就可以看到面具后面的那张脸了。 可不知何时，山上起了雾。 大雾弥漫，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翩然而去。 “喂！”白晓夏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大喊道，“你别走啊！ 你到底是谁？” 青铜面具的男人消失了，白晓夏脚下的山也跟着消失了。 她就像是猛地从云端坠落，失重的感觉让她一下子从梦中惊喜。 “呼……” 白晓夏长呼一口气，她又梦到了他。 可他到底是谁？ 白晓夏坐起身，她的手里还握着路星辞的那枚玉佩。 打开灯，白晓夏无意间发现，那枚玉佩中的血丝似乎又多了一些。 白晓夏举起玉佩，透过灯光，这次她果然看到了里面的红色血丝。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那抹红在白色玉佩里，显得那么明显。 “奇怪。”白晓夏拿着玉佩喃喃自语，“会是你在捣鬼吗？”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 白晓夏拿起手机，查询关于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的所有事情。 可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关于两个人身边女人的记载。 岐胜大将军英年早逝，没有娶妻，更没有子嗣。 至于巫岐王，那就更神秘了。 他九岁登基，十四岁亲政。 他在位期间，虽然没有立后，后宫虚设，可他励精图治，和岐胜大将军一起，创造了巫岐王朝的盛世。 可惜，他在三十四岁时，忽然离世。 巫岐王死后，传说被葬在了巫岐山上。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找到巫岐王的墓。 当然，岐胜大将军的墓，同样也没有找到。 白晓夏拿着手机发呆，如果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不是岐胜大将军，也不是巫岐王，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她来到这个世界，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第139章 活人桩 在下去吃早饭的时候，白晓夏恰好遇到了沈岩、向墨还有路星辞。 不过，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氛围看上去有些诡异，说是剑拔弩张也毫不为过。 路星辞倒是一脸淡定，但向墨和沈岩都苦大仇深的瞪着对方，就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白晓夏正想端着饭离他们远一些，就见向墨朝着她挥了挥手，“小白，在这儿啦。” 白晓夏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早啊！” “早！”向墨看了一眼顶着熊猫眼的白晓夏，不解的问道，“这么大的黑眼圈儿，你没睡好啊？ 难道说……你昨天晚上也去做贼了？” “嗯？”白晓夏摇头，“做什么贼啊？” “和他们一起呗！”向墨指着路星辞和沈岩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 小白，我真是没想到，竟然连你也……” 看着向墨那顿足捶胸的样子，白晓夏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嘛！ 都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现在咱不管用什么合法手段，只要破了案子，那就是目的达成。” 向墨看着白晓夏，忽然就觉得手里的肉不香了，他正要开口，就听身边路星辞慢悠悠的说道，“亦涵说她今天要来抚安。” “啊？夏亦涵？她今天来抚安？” 路星辞的话，顺利的转移了向墨的注意力，“老路，你是说夏亦涵今天来抚安？ 是夏亦涵吗？” “嗯。”路星辞点头，“我今天还有个案子要调查，所以没时间去接机，你先陪陪她。” “我也……”向墨刚要拒绝，就听路星辞解释道，“我现在调查的这个案子没有尸体，所以暂时不需要你。” 向墨烦躁的挠了挠头，“真烦人，她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找我的，干什么让我陪她？ 更何况，我真的很讨厌她啊啊啊啊！” 白晓夏很好奇路星辞口中的夏亦涵到底是谁，看样子是专程来找他的。 难道说……是他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白晓夏心里一堵，手里的面包瞬间也不香了。 可是不管怎么逃避，事实就是事实。 也许这样也好，自己早点儿认清现实，才可以更加清醒。 优秀的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这话果然一点儿没错。 一直没说话的沈岩这时出声问道，“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 既然失踪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今天也应该回帝都了。” “案子结束了？”路星辞挑眉看了沈岩一眼，“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是结束呢？ 沈家屯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呢。” “那个案子可是和我没关系啊！”沈岩立刻撇清和那个案子的关系，“我来抚安是为了那几个失踪孩子的事情，沈家屯的案子不关我的事儿。 我是灵异组的，沈家屯的案子，应该你们负责。” “是吗？你真的是灵异组的？”路星辞歪着头看向沈岩，“沈家屯的案子，真的该我们负责？” 听着路星辞那阴阳怪调的话，沈岩撇撇嘴，“那好，和我有关系。 我先让他们几个回帝都，我留下了。” 路星辞这才满意的点头，“不错，这才是你沈岩。” 白晓夏低头吃着饭，味同嚼蜡，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叫夏亦涵的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和路星辞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吃完饭，路星辞的手机就响了，“林警官，是我。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看了眼手机，然后对向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机场接亦涵了。” 向墨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一步十回头的离开了。 向墨离开之后，路星辞这才说道，“林东那边儿有结果了。” “这么快？”沈岩有些惊讶，“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白晓夏也抬起头，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听着这个失踪案的来龙去脉。 林东在电话里说，沈小帅这几个孩子确实是沈家屯的。 不过，他们在三十年前，就失踪了。 一同失踪的，还有村里的好几个孩子。 这些孩子失踪的很蹊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现在，都没有他们的下落。 虽说过了三十年，但沈家屯的很多村民都还是知道他们的。 “三十年了啊？”沈岩摸着下巴，“难道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河东？河西？”路星辞看向沈岩，“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失踪，跟河有关？” 沈岩先是一愣，然后又连忙点头，“有可能啊！小孩子嘛，就喜欢去水里玩儿。 可他们不知道，水下有很多不知道的潜在危险。” “可是，我记得他们说过，那里很小，也很挤。”白晓夏回忆道，“水下会很小，很挤吗？” “那倒不会。”沈岩摇头，“很小，很挤？那肯定不是水里。 不是水里，那会是什么地方呢？ 河里除了水，还会有什么？” “也许……未必是河水”路星辞看向白晓夏，“也许是……桥墩！” “桥墩？”白晓夏蹙眉，“桥墩……” 想到昨天晚上，小帅指的方向，确实有可能是桥墩。 可……他们又是怎么死在桥墩下的呢？ 死在桥蹲下，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没有被人找到？ 这说不通啊？ “应该就是活人桩！”沈岩解释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可以理解了，等下我先查查那座桥是什么时候建的。” 活人桩？ 白晓夏蹙眉，她是听说过活人桩的。 古往今来，要说建筑史上，流传甚广，也最为残忍、隐蔽的习俗，非过于“打生桩”，也就是“活人桩”。 古时候，人们笃信神明、风水，而修桥筑路的工程，难免会破坏风水，因此，许多工程在开工之前，都要用活物献祭，将其活埋在工地，以祈求工程顺利进行。 一般来说，小桥小路小房子，宰鸡杀羊就可以了，但如果是会改变当地气运、风水等的大型建筑，必定需要活人生魂镇压。 如果不进行“人祭”，那么动工后必会遭遇各种不测之事，轻则人员受伤，重则人员死亡，工程也无法建成。 为了使施工顺利进行，施工方一般会让童男“守”桥头，童女“守”桥尾，即用生魂来化解鬼神怨气，同时也让这些死去的人化做该建筑的守护神。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小帅说，他们不能离开那里，也就可以理解了。 第140章 和巫岐王有关吗？ “果然啊！”沈岩啪的一拍桌子，“这桥就是在三十年前建的，这不就对上了吗？ 那些孩子，当年肯定是被打生桩了。 我们要怎么办？立刻找出尸骨吗？” “尸骨肯定要找出的。”路星辞看向沈岩，“我负责找出尸骨，其他的你负责。” “其他的？”沈岩瞬间明白了路星辞的意思，“明白，别的就交给我。 怪不得我们在那个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原来当年肯定是有高人指点啊？” “你自己可以吗？”路星辞看向沈岩问道。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我自己不行，还可以摇人来。”沈岩冷哼一声，“这件事，简直太残忍了。 我以为打生桩不过就是古代的残忍做法，可是没想到竟然在现代，在这种文明社会，竟然还有打生桩这种事情发生。” 沈岩气呼呼的走后，白晓夏这才抬头看向路星辞，“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建筑单位，或许能有什么线索。”路星辞解释道，“打生桩一般是在桥头和桥尾，或许那些孩子的骸骨就在这两个地方。” “他们……会被什么厉害的东西给镇压着吗？”白晓夏又问道，“比如说符咒什么的？” 路星辞摇头，“不知道，这方面我不擅长，所以我交给沈岩去处理了。” 白晓夏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破案时竟然会碰到灵异案件。 不过，经历了自己的死而复生之后，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她都可以坦然接受了。 白晓夏趁机掏出那枚玉佩和手镯递给路星辞，“还给你，谢谢。” 路星辞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却只接过了玉佩，“玉镯送给你，你戴着！” “啊？”白晓夏一愣，“这不合适？ 这玉镯原本不是一对儿的吗？你送我一个，这就把一对儿玉镯给拆散了啊？” “在你那里，怎么会拆散呢？”路星辞解释道，“再说了，昨晚如果不是有这个玉镯，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你。 所以这玉镯你以后还是戴着，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它可以保护你。” “怎么可能次次都遇到这种灵异案件呢？”白晓夏笑着回道，“昨晚不过是偶然事件而已。” “一次偶然事件，完全有可能要了你的命！”路星辞看向白晓夏，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玉镯戴着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当白晓夏消失在河边时，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当她真正消失的那一刻，他竟然是真的慌了。 那时的他才知道，或许某一天，她会真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自己。 尤其是，彻底的消失，再也不见。 这种结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不再排斥，他想顺其自然。 也许，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嗯，谢谢啊！” 白晓夏重新把那个玉镯戴在自己手腕上，凉滋滋的很舒服。 “怎么忽然之间就这么见外了？”路星辞笑着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白晓夏心里一惊，她担心自己的心事被路星辞发现，惹得他厌弃自己。 于是她没心没肺的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心事啊？如果和你真的见外，那我也应该回赠一份礼物给你。” “这个倒是可以的，我很期待你的回礼是什么礼物。” 白晓夏张了张嘴，他这么不见外的吗？她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 “对了，你的那个玉佩是哪里买来的？”白晓夏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也是她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之一。 白晓夏一直在想，昨晚再次梦到了那个青铜面具男人，是不是和路星辞的玉佩有关呢？ “玉佩？”路星辞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就是很早之前在一个小镇上买的，具体名字我还真忘了。 我觉得这块玉佩色泽很好，而且我看到第一眼就喜欢，所以就买了，怎么了？” “是巫岐山附近的小镇吗？”白晓夏继续追问道，“这玉佩是不是从巫岐山上发现的啊？” 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梦到那个巫岐山上的青铜面具男人呢？ “巫岐山？不是啊？”路星辞摇头，“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在巫岐山附近买的呢？” “我瞎猜的。”白晓夏笑了笑，“就是觉得这玉佩看着像是巫岐王朝的东西。” “巫岐王朝？”路星辞把自己的玉佩摘下来看了看，“不是？它有这么值钱的吗？” 白晓夏也看向那块玉佩，好奇怪，玉佩里面的血丝竟然不见了。 路星辞把玉佩重新戴了起来，对白晓夏说道，“走，我们去沈家屯了解一些情况。” 白晓夏和路星辞到了沈家屯之后，专门找上了上岁数的老人询问沈小帅那几个孩子的事情。 因为一同失踪了那么多孩子，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可知道具体细节的人却很少。 白晓夏他们非常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此时他正坐在树荫下编筐子。 知道了白晓夏他们的来意之后，老人只是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这桥是城里来人建的，刚建的时候，老出事儿，前前后后死了十几个工人。 我们以为这桥要建不成了，可没想到，后来这桥竟然就顺利的完工了。” “那几个孩子失踪之后，这桥就建的很顺利了是？”路星辞问道。 老人一愣，“确实是这样的，但这也只是巧合。” “当年是有人在打生桩吗？”路星辞继续问道。 老人拿着藤条的手一抖，“哎呦，咱可不能这么说。 打生桩那么残忍的事情，那是封建社会才干的，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怎么可能有人会打生桩呢？ 呵呵呵……” “童男守桥头，童女守桥尾，用他们的生魂化解怨气，让他们永远无法离开那里。”路星辞继续说道，“当时怎么就没人想到，这些孩子极有可能是被打生桩了呢？” 第141章 你疯了吧？ “哎呀！”老人听后连连摆手，“你们可是刑警，怎么还信这一套呢？ 其实这些孩子都是七八岁，正调皮的时候，说不定是自己偷偷跑到施工现场，掉了下去，这也是可能的啊？ 我们村里也去找过，只是桥上当时正在倒水泥，我们没找到什么…… 人家那个建筑队儿是市里来的，还是市长的什么亲戚。 为了证明人家的清白，人家当时还让市里的刑警来调查过，现场什么都没有嘛！ 不过……话说回来啊，如果这些孩子真的被打生桩，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咱们发现呢？对？ 毕竟啊，建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明白了。”路星辞站起身，“谢谢你，大爷。” “谢啥啊！”老人也站了起来，“要说啊，小帅家是最可怜了。 他爹自从他失踪之后，到处去找孩子，最后掉河里淹死了。 哎……这都是命啊！” “掉河里淹死了？”白晓夏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这应该也是小帅他们失踪没多久的事儿？” “一个多月！”老人回忆道，“小帅家就他这根独苗儿，那个年代的农村人嘛，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爹死后，他娘就疯了。 他的爷爷奶奶很快也都走了，家里就剩下了他的四个姐姐…… 哎，真挺惨的。 其他家里虽然没有小帅家那么惨，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丢了，对家里的影响真的也很大…… 有几家晚上扛着锄头去砸桥墩，然后就都被抓进去蹲监狱了…… 这一晃啊，都三十年了…… 那些孩子如果还活着，他们的孩子也都跟他们当年那般大了。 活人桩，这不仅是害人性命，这还让人永世不得超生啊！” 白晓夏他们又询问了村里的一些老人，往回走的时候在村口恰好遇到了林东他们。 “路警官，有收获。”林东表情严肃的对路星辞说道，“我怀疑，这些孩子的失踪，和当年修建这座桥有关。 但当时刑警调查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路星辞点头，“我会协调上面，在不破坏桥体的前提下，找到那些孩子的尸骨。” “你也觉得……”林东一惊，“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太可怕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是才几岁的孩子啊！” “在利益面前，所有的性命都不值一提。”路星辞看向那座桥，“尤其是，当年的那些当事人都还是有社会背景的。”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上面的人该退位的已经退位了，还能追究他们的责任吗？”林东有些无奈，这种事情，社会上真的是太多了。 “当然。”路星辞回答的斩钉截铁，“不管是过了多少年，只要他们犯了法，就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即便是死了……那也要让他身败名裂，没收非法所得！” “那就好。”林东欣慰的点头，“那些孩子，真的是太无辜了。” 白晓夏不知道路星辞是怎么协调的，反正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省里已经派了刑警和相关专家到达了现场。 沈岩悄咪咪的来到路星辞身边，低声对他说道，“已经都办妥了，之前确实是有高人指点过的，生魂被封印在这里。 但我也是在高人的指点下，把那封印去除了。” 路星辞点头，“你现在真的是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沈岩听后一挑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了，这些人靠谱吗？” “靠谱，他们都是王首长专门点名的。” “哦。”沈岩砸砸嘴，“还别说，他对你比对他亲儿子都好哦！ 话说，你该不会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恰好啊，你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你疯了？”路星辞鄙视的瞪了沈岩一眼，“思想怎么还是那么龌龊呢？”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沈家屯的村民，他们把整个桥围的水泄不通。 甚至有当年失踪孩子的家属，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 白晓夏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些工作人员，她说过要带那些孩子回家的，哪怕只是他们的魂魄回去。 “这里有发现！”一个拿着仪器的勘探人员大声喊道，“就在这底下！” 白晓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就是桥头的位置。 当他们小心翼翼的在水泥桥墩下面挖出第一具小小的骸骨时，人群中已经有人晕了过去。 “那个应该是沈晨星，他七十多岁的娘晕了过去了。” “好可怜啊！” “该死的，就是拿孩子做活人桩了。” ……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白晓夏心里非常难受。 人命，在有些人眼里，一文不值。 尤其是那些普通百姓的命，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最为低贱。 陆陆续续的有四具小小的骸骨被挖了出来，看着那仅存的衣服，白晓夏知道，是沈小帅他们。 是昨天晚上她在这里遇到的那几个男孩子，他们被残忍的埋在地下，成为了活人桩。 每天那么多人，那么多车从上面走过，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就埋在下面。 他们明明离家那么近，却被封印在这里，魂魄无法离开。 所以，他们怨恨，他们嫉妒。 但他们却没有伤害沈以宁他们。 在桥尾，很快也挖出了四具女孩儿的骸骨。 八个孩子，八条活生生的生命，八个家庭，就这么被毁了。 孩子的骸骨被亲属认领完之后，围观的村民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路星辞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是我，孩子们的尸骨全找到了，可以对那群人进行拘留审问了。 年龄大怎么了？ 他们还有机会变老，可那些孩子们呢？ 他们永远没有机会长大，只能停留在了那个年纪。 别说老了，就是死了也要追责。 他应该庆幸，现在没有连坐和诛九族。”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深吸一口气，对林东说道，“这里的善后工作，就麻烦你了。” 林东点头，“路警官，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不然的话，这些孩子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天日。” 路星辞看了林东一眼，“我们是刑警，这是我们的本职使命，我想每个刑警都会这么做的。” 第142章 夏亦涵 白晓夏似乎在远处的桥墩那里看到了沈小帅他们，他们正在很开心的挥手跟她告别。 白晓夏?正要笑着挥手跟他们说再见，可再仔细看，哪里还有沈小帅他们的身影？ 白晓夏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再看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白晓夏几个人心情沉重，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沈岩打破了平静，“这里的事儿办完了，我明天就该回去了。” “嗯。”路星辞点头，“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顺便给你送行。” 听了路星辞的话，白晓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她很好奇，这个夏亦涵和路星辞是什么关系。 可她更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她害怕知道那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下午的时候，白晓夏帮着路星辞整理这两起案子的结案陈词。 两个人就在路星辞的房间内，虽然谁都没说话，但并不觉得有多尴尬。 甚至是，有好几次白晓夏无意间在看路星辞的时候，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 他那种深邃的目光…… 让白晓夏内心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是她想多了吗？ 还是路星辞太过于善变？ 明明在来抚安的路上，他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 可为什么现在……白晓夏总觉得路星辞那目光很有深意。 还有夏亦涵，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忙完事情之后，白晓夏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星辞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然后摘下玉佩，放在手里仔细的观察着，“巫岐山啊……” 忽然，他把玉佩凑在灯光之下，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惊喜，“竟然……是血丝？！” 晚上七点的时候，路星辞准时来敲白晓夏的房门。 “走，一起去吃饭，顺便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白晓夏礼貌的朝路星辞笑了笑，在之前想过的各种借口一一被自己否决之后，她知道今晚这个宴她非去不可了。 沈岩在一楼大堂等着，今晚的他穿的非常正式，一身黑色西装，人模狗样的。 几个人来到向墨定好的饭店包间，白晓夏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夏亦涵。 她长发披肩，五官小巧，一件黑色风衣显得她更加冷艳动人。 原本正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夏亦涵在看到路星辞之后，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嗨，星辞，好久不见哦！” 星辞？！ 白晓夏看着眼前这个高冷的女人，她第一次从别的女人口中听到“星辞”这个名字。 “好久不见！”路星辞也微笑着朝夏亦涵打了个招呼，“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她能有什么事儿？ 借口，都是借口！ 就是千里迢迢的跑这里来为了见你！” 夏亦涵还没说话，坐在旁边的向墨不满的抱怨起来。 “我来签个合同，明天下午就走了。”夏亦涵笑着说道，“顺便忙里偷闲，给自己放个假。” “哦！”路星辞点头，对白晓夏和沈岩说道，“这位是夏亦涵，夏天集团的总裁。” 说完，路星辞又把白晓夏和沈岩介绍给夏亦涵。 “你们好！”夏亦涵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见到你们很高兴。” 白晓夏微微一笑，轻轻的握住了夏亦涵的手，“你好，夏总。” “晓夏，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可是经常从星辞那里听到你的名字呢！” 白晓夏继续保持着微笑，看来路星辞和夏亦涵的关系非常好，他对她竟然是无话不谈。 夏亦涵也笑着对白晓夏说道，“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呢。” 而旁边儿的沈岩已经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碰了碰路星辞的胳膊，“夏天集团？你是说那个夏天集团吗？” “还有几个夏天集团？”路星辞看了沈岩一眼，“就是你以为的那个夏天集团。” “我去！”沈岩搓了搓手，“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很早之前。”路星辞回道。 白晓夏飞快的看了路星辞一眼，原来他们还是青梅竹马。 只是，她还是很好奇。 和路星辞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自然也就知道，路星辞和向墨都是孤儿。 可路星辞他一个孤儿，自小孤儿院长大，又是怎么和夏天集团的女总裁认识的呢？ 几个人坐下之后，身为女总裁的夏亦涵在几个人之间应酬的游刃有余，谈笑风生，一不小心她就喝多了。 向墨皱眉，低声嘀咕道，“真是讨厌啊，反正我不去送她。” 夏亦涵端着酒杯笑着坐在路星辞身边，然后歪着头托着下巴看着他， “谁稀罕你送啊？我要让星辞送我回去。” 白晓夏抬头看向对面的路星辞，恰好这个时候他也正向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白晓夏立刻将目光移向窗外，透过窗玻璃，她看到路星辞似乎还是是一直在盯着她。 而醉醺醺的夏亦涵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醉话，“星辞，你是不知道啊。 我这次来抚安，签合同是小事儿，大事儿是来见你的。 你说你整天那么忙，电话没时间打， 就是微信聊天，我说十句你最多说一句。 我这一想啊，还不如趁着抚安这个项目，直接来见你们。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嘛，当刑警有什么好的啊？ 不如你和向墨辞职别干了，我出钱你们做个小生意，赚了是你们的，亏了算我的。 我养得起你们的！” “谁稀罕你养啊？”向墨在那边儿翻了个白眼儿，“你以为就你有钱啊？老路也很有钱的。 如果不是老路，你的夏天集团早就不存在了。 我们当刑警那是为了钱吗？真是肤浅！ 我们当刑警是为了理想，为了人民。” 好在夏亦涵醉醺醺的，并没有计较向墨怼她的这番话。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他们几个的关系确实很不错。 沈岩朝着向墨挑了挑眉，“你今晚吃枪药了？ 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向墨没理会沈岩，对路星辞说道，“你负责送她回去，我和沈岩还有小白一起回去。” 白晓夏刚要说话，就见路星辞已经站起身，对向墨说道，“刚才王首长发信息，今天晚上我要向省级领导汇报一下沈家屯的案子。 这个案子很多细节白晓夏和沈岩都了解，所以他们两个也需要和我一起。 工作重要，我们先走了，你送亦涵回去！” 第143章 你喜欢他？ 向墨无奈的张了张嘴，“怎么可能这么巧啊？ 老路，你是瞎说的？” 路星辞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你要看看吗？” 见向墨不说话，路星辞站起身，对白晓夏和沈岩说道，“咱走，时间紧，任务急，我们赶紧回去准备一下。” 白晓夏也觉得这确实有些巧合，已经晚上快十点了，省级领导真的会这么着急听沈家屯的案子吗？ 可看路星辞的表情，又不像是撒谎。 而且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屑撒谎。 所以，这件事就是真的，只是确实是太巧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白晓夏对向墨说道，“麻烦你送夏总回去！” 向墨十分不情愿的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知道了，放心！” 夏亦涵这时却站起身，她挥着手来到白晓夏身边，“刚才我说了嘛，别叫我夏总。 你叫我亦涵就行，星辞他们都这么叫我的。 夏总这个称呼叫的人太多了，亦涵却很少有人这么叫我。” “……好的亦涵。”白晓夏微笑着把夏亦涵搀扶到座位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口茶。” “我没喝多！”夏亦涵朝着白晓夏挤了挤眼睛，“真的，我真没喝多。 我可是夏天集团的总裁啊，天天各种应酬，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儿的酒量，对不对？” “嗯。”白晓夏把那杯茶递给夏亦涵，“我知道你没喝多，你喝口茶，会舒服些。” “哦……”夏亦涵听话的把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又打了个酒嗝儿，“我今天……很开心啊！ 我见到你们，见到星辞，见到沈岩，我就很开心。 这种开心，可以延续很长……很长时间的哦！” 向墨翻了个白眼儿，对白晓夏说道，“你们去忙，她交给我就行了。” “走！”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有向墨在呢，没事儿的。” 白晓夏三个人走后，向墨喝了口水，对趴在桌子上的夏亦涵嘟囔道，“每一次啊，每一次都是我帮你收拾残局！ 你说你到底来干嘛来了嘛！” 刚才还醉醺醺的夏亦涵这时却忽然抬起头，她的目光清明，并没有一点儿醉酒的意思，“你有事儿就走，我自己回去就行！” 向墨冷笑，“我就知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那你怎么不拆穿我？”夏亦涵反问道。 “那你多没面子？”向墨摇头，“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死心了。”夏亦涵端起面前的酒杯，那是路星辞用过的，里面还有半杯酒，她一饮而尽。 “这次真死心啦？”向墨不信的问道，“可是每次你都这么说。 我和你说啊，我都看得出来，你以为老路看不出来吗？ 他只是看破不说破，也是看在咱多年的情谊上。 相信我，你别作了。 再这么作下去，估计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夏亦涵没说话，她只是盯着面前的酒杯出神。 “我知道的，他知道了。 他也知道，我知道了。” 好半天之后，夏亦涵才开口说道，“可是你不懂，我每次都说要放弃。 可每次却又忍不住，鬼使神差的来找他。 你说，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魔力啊？ 他是不是妖怪？不然怎么把我迷的神魂颠倒？让我这么多年我都放不下他？” “他到底哪里好？”向墨好奇的问道，“不就是会破案，长得也还行。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 哦对了，他还很有钱。 可你也不差钱啊，你不会看上他那点儿钱的。 你的社交面那么广，见到的优秀男人肯定很多。 比他优秀的多了去了了，你何必在他这棵歪脖树上吊死，而为此放弃了一片森林呢？” 夏亦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说道，“你说得对，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他确实没什么好的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明知道他身上有缺点，却控制不住自己去喜欢他。 我也知道，他不喜欢我，甚至是一直在躲着我。 可我……还是很想见他，我还是很喜欢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就是喜欢他，一直都这么喜欢他！” 向墨叹了口气，“你这是闲的？ 忙起来就好了！” “不会好的。”夏亦涵又喝了两口酒，“我曾经也以为，我忙了就把他给忘了。 可你知道吗？一旦我闲下来，他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是越来越清晰。 不管我怎么做，我都不能把他从我脑海里赶出去。” 向墨只是静静的听着，这次没有怼夏亦涵。 夏亦涵又为自己倒满了酒，“不过，我知道。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放下他了，这次是真的。” “为什么？”向墨好奇的问道，“怎么忽然就开窍了？” “你是不是榆木脑袋啊？”夏亦涵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向墨，“不是我开窍了，是路星辞他有喜欢的人了啊！ 他都喜欢别人了，我怎么可能还有机会？ 以后我连找他，都不能这么正大光明了。 我说你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怎么就看不出来？” “不可能！”向墨矢口否认，“他喜欢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每天除了破案，就跟我和小白待在一起，哪有机会交女朋友。 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他喜欢小白？！” 夏亦涵鄙视的看了向墨一眼，“就你这样的，还当法医，还破案？ 你趁早还是辞职回家，接替我继承家里的产业！” “我不要！”向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早就跟你说了，我不喜欢管理公司，更不喜欢被拘束。 我现在就挺好的，真的。 你别劝我，劝我我也不听。 夏家现在不是被你打理的挺好的吗？不必再多出来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可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是我弟弟啊！”夏亦涵笑着看着向墨，“你是夏墨，是我夏亦涵的弟弟。” “谢谢啊！”向墨朝着夏亦涵举了举杯子，“可我还是喜欢做法医，喜欢跟死人打交道。” “随你！”夏亦涵叹了口气，“反正现在我也养得起你，等你哪天不喜欢做法医，就回家。 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着你。 我们俩，总要有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第144章 我在帝都等你们 回到酒店之后，沈岩下了车，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哎呀，我可能着凉了，肚子疼的难受。 这样，我先回房间了，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 反正我的那些事你也都知道的。” “快回去！”路星辞十分欣慰的拍了拍沈岩的肩膀，“身体要紧，先好好休息。” 沈岩走后，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先去我房间！” 白晓夏跟着路星辞来到他的房间，路星辞先是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轻声对她说道，“其实，夏亦涵是向墨的姐姐，亲姐姐。” “啊？”白晓夏惊愕的瞪大眼睛，“亲……姐姐？ 向墨他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那他怎么……” 怎么成了夏天集团总裁的弟弟？ 这层关系，白晓夏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嗯。”路星辞笑着对她说道，“向墨是夏家的私生子，确实是跟我一起从孤儿院长大的。 也因为这样，我才认识了夏亦涵。 夏亦涵找到他之后，他并不想回夏家，所以夏亦涵才托我照顾他。” “哦……”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这完全出乎白晓夏的意料之外。 接下来，白晓夏坐在沙发上，路星辞靠在书桌前，他跟白晓夏讲了很多关于他们的过往。 白晓夏也才逐渐明白，路星辞和向墨那从小到大的情谊。 路星辞说，白晓夏听。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蒙蒙亮。 “你快回去睡！”路星辞抱歉的看向白晓夏，“还能睡一会儿。” “那我们怎么向省领导汇报案情？”白晓夏担忧的问道，他们就聊天儿了，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我已经发微信给他汇报了，放心！”路星辞安慰道，“而且他也收到了结案陈词，应该没什么事儿的。” “嗯。”白晓夏这才放下心，她站起身，“那你也快点儿睡会儿！” 白晓夏走后，路星辞在镜子面前站了很久，才喃喃自语，“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白晓夏原以为自己会很快睡过去，可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现在她有些搞不懂，路星辞和夏亦涵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是朋友？ 还是情人？ 看夏亦涵的样子，确实是女朋友不远千里来找心上人。 可看路星辞的样子，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此时的白晓夏，满脑子都是路星辞。 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说的话…… 她大概是真的中了他的毒，毒素入骨，无药可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吸引到了她。 可她现在确实是满心满眼都是他。 …… 当白晓夏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在一楼大堂，白晓夏看到了正坐在下面悠闲的喝咖啡的夏亦涵、向墨还有路星辞。 看到白晓夏之后，夏亦涵朝她开心的挥了挥手，“晓夏，这里！” “早啊！”白晓夏笑着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我就要回帝都了，有个加急董事会需要我出席。”夏亦涵也微笑着对白晓夏说道，“先来跟你们告个别，等你们去帝都的时候，我好好带你们玩玩儿。” “谢谢！”白晓夏真诚的道谢，“有机会一定去。” “哎呀，一定有机会的啊！”夏亦涵站起身，“好了，我的司机在外面等着了，你们忙，我走了！” “我送送你！”向墨主动站起身，这次是诚心的要去送夏亦涵。 他们夏亦涵送走之后，向墨才问道，“这里的案子结束了，接下来咱去哪里？” “不是来抚安玩儿的吗？”路星辞问道，“查案只是个小插曲，当然不能影响我们正常的游玩啦？” “有道理!”向墨笑着看向白晓夏，“小白，你想去哪里玩儿啊？” 白晓夏摇头，“我没做过攻略，不如你给个建议？” “那就……丰义皇陵怎么样？”向墨问道。 “丰义皇陵？”白晓夏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好奇的问道，“是那个朝代的皇帝陵墓？” “你历史知识太匮乏了，改天我好好给你补补。”向墨摇头说道，“丰义皇陵是乾朝丰义皇帝的陵墓，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可惜英年早逝，死的时候才三十四岁。 他在位一共二十年，就这二十年，为未来的乾朝续命二百年……。” “哦……”白晓夏点头，“确实很厉害啊，可为什么厉害的皇帝，都死的这么早？ 巫岐王是，这位丰义皇帝也是。 而且，还都是在三十四岁去世的！ 历史是何等相似啊！”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向墨叹了口气，“大概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是？老路？ 老路？” 不知道路星辞在想什么，向墨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嗯，你说的都对！”路星辞郑重其事的点头，“就按你说的做！” 向墨：…… 真是无语！ 白晓夏看了路星辞一眼，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刚出究竟在想什么。 三个人正站那里说话，沈岩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路星辞的肩膀，“帝都有个案子，我要赶紧回去了。” “这么快？”路星辞很是诧异，“他们就不能处理？” “如果他们可以处理，就不需要让我这么着急回去了。”沈岩叹了口气，“现在灵异组青黄不接，没办法啊。 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看着路星辞跟着沈岩走到一旁，向墨哼了一声，“俩人都鬼鬼祟祟的，真不知道老路怎么和这人混到一起去了。” 白晓夏也看向不远处的沈岩和路星辞，他们俩人能混到一起，那一定是有共同语言。 而沈岩和路星辞的共同语言，大概就是与灵异案件有关了。 她没想到，路星辞不仅是破案高手，他在灵异案件方面还很精通。 他到底是什么人？ 昨天晚上路星辞跟她聊了一晚上，她了解了他和向墨的所有过往。 但至于他为什么在灵异案件上也很精通，她却是一无所知。 第145章 所谓代价 沈岩把路星辞拉倒一边，低声对路星辞说道，“关于借尸还魂这个事情，这几天我也查了很多资料。 你应该知道，所有逆天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不是在借尸还魂的人身上，就是在让他借尸还魂的人身上。 至于是什么代价，因人，因事而异。 可能会短折而死，可能会横死，也可能会再没轮回…… 这几天，我看反复的观察过你的那个她，觉得她不像是自己主动借尸还魂的，应该是有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让她来到了这里……” 路星辞点头，“哦……，那我懂了！” 只要那个代价不是在她身上，那就无所谓了。 沈岩默默点头，“那行，我走了哈。 你有事儿给我微信或者电话都行，咱帝都再见！” 沈岩之后，路星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来到白晓夏和向墨跟前。 “你刚才跟他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向墨不满的看向路星辞，“难道说，他比我还要好？” 路星辞很是无奈的回道，“你好，你最好！” 向墨也不纠结这个事情，他伸了个懒腰儿，“咱收拾一下就走？早去早回。 不过这个丰义皇陵其实就是丰义皇帝的衣冠冢。 至于他到底葬在什么地方，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 白晓夏：…… 她以为真的是丰义皇帝的皇陵，没想到竟然是个衣冠冢，她对这个皇陵的兴趣直接下降了一半儿。 三个人开着车，半小时之后就来到了丰义皇陵。 大概是因为这里不过是丰义皇帝的一座衣冠冢，所以来这里参观的游客并不多。 放眼望去，满目荒凉。 向墨走在最中间的那条最宽的路上，“这条路就是丰义皇帝当年走过的路，现在我走在他曾经走过的路上，吹着他曾经吹过的风，我觉得距离他又近了一些。” 说完，向墨伸开双臂，闭上双眼，自我陶醉的站在那里。 路星辞像是看智障一样的看着向墨，“你没事儿？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嘛！ 从古至今，这条路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 更何况，丰义皇帝未必就走过这条路，吹过这里的风！” “烦死了！”向墨恶狠狠的瞪了路星辞一眼，然后跟白晓夏告状，“小白，你看他，就知道扫我的兴！” 白晓夏笑着看向向墨，“你就这么喜欢丰义皇帝啊？” “是崇拜，就像是崇拜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一样的崇拜他们。”向墨摇头，“确切的说，我对那几个千古一帝都很感兴趣。” “更确切的说，他是对他们的陵墓更感兴趣。”路星辞在旁边补充道，“他从小就一直幻想着，自己可以去历朝历代的皇陵寻宝探险。 就像是摸金校尉那样，穿梭于各个皇陵之间，最好是能找到还活着的皇帝。” 向墨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老路，我可真是服了你。 你就算是再宠小白，也没必要这么打趣我嘛，谁还没有个伟大的梦想了？ 真是烦死了！” 说着，向墨赌气的朝前大踏步走去。 向墨那一句无心的话，成功的让白晓夏和路星辞都尴尬的愣在原地。 白晓夏的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向墨那句话：你就算是再宠小白…… 可路星辞对自己，那是宠吗？ 宠？ 向墨为什么会认为，路星辞是宠自己的？ 她自己都没觉得出来，他宠自己。 “喂，你们嘀嘀咕咕的说我什么坏话呢？ 快走啊！” 向墨朝前走了一段路，见白晓夏他们还站在原地，于是又朝着他们大声喊道。 “快走！”路星辞回过神来看向白晓夏，“不然他又要生气了。” 白晓夏点头，她倒是觉得，其实路星辞更宠向墨。 白晓夏走进地宫的那一刻，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自从重生之后，她对神明有着一股由衷的敬畏之心。 相反，向墨倒是异常兴奋，他低声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丰义皇帝的陵墓，就在这衣冠冢下面呢？” 路星辞一愣，“你说什么呢？” “我说，这些考古专家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丰义皇帝的陵墓，有没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皇陵下面还有皇陵？ 丰义皇帝真正的陵墓，其实就在这座衣冠冢下面？ 所以，那些考古专家才没有发现。 怎么样？我的脑洞大？嘿嘿……”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他的脑洞确实很大，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那些考古专家是专门考古的，如果皇陵之下还有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没发现。 不过……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在考古界还有很多沽名钓誉之辈。 丰义皇帝的这座地宫非常大，除了壁画就是石像，让人感觉庄严又阴冷。 原本漫不经心的白晓夏忽然被墙上的一幅壁画吸引住了目光。 她不由的走到那幅壁画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那两个人物。 那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他们面对面，手拉手，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是他？！ 白晓夏很是惊愕，虽然他戴着青铜面具，可她就是认出，他就是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男人。 可他不是巫岐王朝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乾朝丰义皇帝的皇陵之中？ 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他的心上人？ “在看什么？”路星辞这时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你看这幅壁画。”白晓夏指着墙上的壁画问道，“我们在巫岐山的那座陵墓中，看到过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将军？ 他极有可能就是巫岐王朝的岐胜大将军。 可他为什么又出现在丰义皇帝的皇陵中？ 一般来说，皇陵中壁画的内容，不都是当朝的事情吗？” “嗯。”路星辞只是盯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微微点头，“谁知道当时丰义皇帝怎么想的呢？ 也许是建造这个地宫的工匠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吗？ 白晓夏摇头，就算只是丰义皇帝的一个衣冠冢，可地宫里面的壁画也不可能由工匠随心所欲的雕刻。 第146章 又看到了他 “你们在看什么？”一直走在前面的向墨见白晓夏两个人停在那里，于是又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当向墨看清楚壁画上的内容时，惊讶的问道，“咦，这不是岐胜大将军吗？ 怎么他跑丰义皇帝的陵墓里来了？ 对了，他对面的女人又是谁？ 看着俩人还挺暧昧的！ 该不会是岐胜大将军死后穿越到乾朝，成为了丰义皇帝。 后来，才有了这幅壁画？ 还别说，我觉得真有可能是这样。 依岐胜大将军的能力，他文能兴邦，武能定国，一定可以管理好乾朝的。” “你脑洞确实很大！”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还穿越？ 你怎么不说是岐胜大将军当年没死，他一直活到乾朝，成为了丰义皇帝呢？” “这不可能！”向墨摇头，“皇帝的儿子啊， 哪有那么好冒充？ 还是穿越更可信！” 这时一个导游带着一队旅游团走了过来，就听她柔声细语的介绍道，“据说丰义皇帝在位时，就非常崇拜巫岐文化，尤其是巫岐王朝的岐胜大将军。 所以，在他的这座衣冠冢中，就有了这幅壁画…… 考古学家认为，这幅壁画其实也是丰义皇帝自己杜撰的。 毕竟岐胜大将军死的时候，无妻无子。 而这幅壁画，不过是为了给英年早逝的岐胜大将军一个完美的结局……” 白晓夏听后，也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 只有崇拜，才能解释这个现象。 她又看向壁画上的内容，这幅关于青铜面具男人的壁画，是一个连贯的故事。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在战场上，救下了那个女子，然后他们自然而然的相爱了。 黄昏的树林里，清晨的沙滩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可是，在一次战争中，女人为他挡了致命的一箭，他活了，她死了。 他们相识于战场，又结束于战场。 白晓夏盯着最后那副只有青铜面具男人孤零零一个人的壁画，心里想，或许这就是岐胜大将军英年早逝的原因？ 痛失所爱，抑郁成疾。 “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里面还有很多……” 如路星辞所言，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不时地出现在两旁的壁画之中。 他或者与那个女子含情脉脉四目相对，或者手持大刀威风凛凛，或者站在山顶眺望远方，或者独自一人蔑视天下。 各式各样的他，可以说在丰义皇帝的这座地宫中，到处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知道的以为是丰义崇拜岐胜大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断袖呢！”向墨感慨的说道，“这丰义皇帝也有意思，他在位时朝中也有很多文臣武将，可他为什么就偏偏这么喜欢岐胜大将军呢？” 白晓夏点头，是啊，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文韬武略，治国有方的皇帝，去崇拜一个大杀四方、英年早逝的将军。 白晓夏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当白晓夏来到主墓室门口，看到那尊矗立在那里的雕像时，彻底的震惊在原地。 又是他？！ 那一尊戴着青铜面具的雕像，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握长剑，目视前方。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竟然守护在丰义皇帝的主墓室门口？！ “真是邪门儿了啊！”向墨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向这尊雕像，“丰义皇帝崇拜巫岐王朝，这我理解，谁还不崇拜帝王英雄了。 可他也没有必要在自己陵墓里所有的地方，都弄上这个岐胜大将军？ 虽然是个衣冠冢，可在主墓室门口由岐胜大将军守护，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白晓夏赞同的点头，这个丰义皇帝确实很奇怪。 乾朝没人了吗？ 丰义皇陵的主墓室很大，也很空旷。 或许是当初被挖掘时并不空旷，很多东西早就已经被搬走了。 在主墓室正中间只摆放着一口棺椁，岁历经千年却依旧不腐。 里面除了那口棺椁，已经空无一物。 在主墓室的壁画上，雕刻的是同一个女子。 确切的说，是形态各异的女子。 或微笑，或生气，或妩媚，或调皮……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子，就是青铜面具男人身边的那个女子。 “历史记载，丰义皇帝在位时，并未立后，也没子嗣。 那这壁画上的女人又是谁啊？”向墨指着四周的壁画问道。 白晓夏摇头，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青铜面具的男人，神秘的女子，还有丰义皇帝，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说…… 丰义皇帝其实就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也难怪，历史资料中，对于丰义皇帝的评价，几乎都是他的政绩，根本就没有谈及到他的私生活。 或许那些考古专家自己也搞不懂，这个丰义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晓夏无意间抬头，当看清楚主墓室上方雕刻的图案时不由的一愣。 这图案……似曾相识！ 她的脑海里正拼命的回想着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忽然眼睛一亮，这不就是……放大版的路星辞的玉佩上的图案吗？ 只不过，路星辞的玉佩是纯白色的。 而主墓室上方的雕刻图案，却是殷红色的。 路星辞似乎是也察觉到了，他拿出身上佩戴的那枚玉佩，看向主墓室上方的雕刻图案。 白晓夏问道，“是一样的？” “嗯。”路星辞点头，“确实……一模一样。” “哎，我说你俩又偷偷嘀咕什么呢？”正在棺椁旁边的向墨这时走了过来，“怎么老背着我说话？” “没什么。”路星辞把玉佩重新戴在了身上，“你有什么发现吗？” “有啊！”向墨点头，“你们过来看啊，这棺椁中有字！” 白晓夏和路星辞跟着向墨来到棺椁旁，朝里面看去。 棺椁里虽然是空无一物，但整个棺椁内雕刻满了非常奇怪的图案，看的白晓夏眼花缭乱。 “哪有字？不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吗？”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行了，既然主墓室已经看完了，咱走！ 这种地方，待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第147章 魂兮归来，不下幽都 “哎，真的是字啊！”向墨赶紧拉住路星辞，“老路，我最近在研究一些巫岐王朝的古文字，这你知道的？” “嗯。”路星辞点头，“你不会告诉我，这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就是巫岐王朝的文字？ 那些考古专家都没研究明白巫岐王朝的文字，你别乱讲啊！” “我真的没乱讲！”向墨恨不得举手发誓，“老路，我觉得那些考古学家想多了，其实巫岐王朝的文字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依我的研究来看，这些真的不仅仅是图案，中间还夹杂着文字。” “到底是写的什么字？”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你说说看？” “图案我确实看不懂，但这文字我倒是看明白了。”向墨指着棺椁中的几个地方说道，“这些文字被图案化了，但还是能看出来，这就是巫岐王朝的文字。 其实来来去去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魂兮归来，不下幽都】！” 魂兮归来，不下幽都？ 听了向墨的话，白晓夏很是震惊。 她是知道这句话的，这句话原来出自于屈原的《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 可这不就是古代的某种招魂仪式吗？ 这里是丰义皇帝的衣冠冢，棺椁里的这招魂仪式又有什么含义呢？ 尤其是，用的还是巫岐王朝时候的文字？ “自古以来，帝王将相都是想长生的。”路星辞解释道，“所以，丰义皇帝在自己的衣冠冢里，加上了某种招魂仪式，这也并不奇怪？” “不奇怪。”向墨看向路星辞，“可他为什么要用巫岐王朝的文字？ 难道说他要招的魂，是巫岐王朝的鬼？ 他怕那鬼魂看不懂乾朝的文字，所以改成了巫岐王朝的文字？ 反正我总觉得很诡异，丰义皇帝的做法很诡异。 在他的棺椁里有招魂仪式，就更加诡异……” “这些就留给考古学家去研究！”路星辞拍了拍向墨的家肩膀，“走，这里阴森森的，我有些不舒服。” “嗯。”向墨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这才跟在路星辞身后，走出了主墓室。 地宫里的壁画，主墓室上方的图案，棺椁中的招魂仪式，每一项都让白晓夏百思不得其解。 “在想什么？”路星辞来到白晓夏身边问道。 “在想这个丰义皇帝。”白晓夏回头看向那座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的地宫，“他和巫岐王或者是巫岐王朝到底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的玉佩，为什么主墓室上方的雕刻图案，和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呢？” “不知道。”路星辞摇头，“也许都是巧合，你忘了有句话说的好，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是这样的吗？ 白晓夏眉头紧皱，她总觉得自己深陷漩涡，却又不知道这漩涡要把自己带到何处。 呼…… 白晓夏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 三个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回来的时候，向墨已经把丰义皇陵中的那些疑惑全都给忘了，一路上他有说有笑，反倒是路星辞，不知道为什么，白晓夏总觉得他似乎是有心事。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这一晚白晓夏睡的很沉，她没有做梦，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接下来的这几天，在向墨的建议下，他们又去爬了山，逛了公园儿，还去最大的游乐场玩儿一圈儿。 这是白晓夏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开心的几天。 尤其是，她的身边还有路星辞。 就算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心里很踏实。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份美好很快就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 这一天，三个人正安静的在湖上划船，路星辞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原来正慵懒的斜坐在那里晒太阳的他，迅速坐直了身子，“什么时候？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看向白晓夏，“闫城市发生了非常恶劣的连环杀人案，需要我们立刻过去协助调查，我们回去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好的。”白晓夏点头，她能有过上几天偷得浮光半日闲的好时光，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白晓夏三个人已经来到了闫城市的警局。 当地警局的局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原本是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由于这起恶性案件，让他看上去更加憔悴。 “路警官，我是这里的局长杜成岩！”杜成岩激动的握着路星辞的手，“你们能来，真的是太好了……” “杜局长，能简单的说一下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经过吗？”路星辞和杜成岩寒暄之后，直奔主题。 “其实，这起连环杀案的第一个死者，是在一个月之前发现的，那是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准新娘……” 闫城市的这起连环杀人案，到目前为止，一共死了十三个受害者了。 一般而言， 大部分连环杀手的杀人模式都十分固定，除非遇到重大变故否则不易改变。时间、对象、凶器、弃尸地点等等往往每次都一样，也因此比较容易由分析模式推断出该连环杀手可能具有的条件与特质。 而且连环杀手男女大至均等，杀人目的各有不同，有些专杀同性，有些专杀异性，有些只杀男性，有些只杀女性，但是同样，也有无差别杀人，即：没有特定受害者类型，无论男女老少种族职业。 所以，连环杀手最大的特征，就是“固定”，杀人动机、杀人模式以及杀害对象都不轻易改变，这是因为连环杀手的杀人行为是为了要满足心目中一个固定的理想目标的缘故。 但是在闫城市的这起连环杀人凶手案中，到目前为止，警方没有查到受害者的一丝共性。 所以，杜成岩有时候甚至是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第148章 这是连环杀人案 在这十三位受害者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结婚的，有没结婚的。 有长得好看的，还有长得难看的。 上至七十二岁的老人，下至七岁的孩童，都成了被害对象。 所以，白晓夏实在想不到，凶手挑选受害者的原则到底是什么。 而且每个受害者的致死原因也不相同，有的受害者是被勒死的，有的受害者是溺水而亡，有的受害者是被割破了大动脉，有的受害者是被活埋…… 从死亡时间看，有的受害者是死于凌晨，有的受害者是死于夜晚。 从发现尸体的地点看，有的是在山上，有的是在公路上，有的是在皮箱中，还有一个受害者，直接被挂在了公园儿门口…… 所以，这十三起案件中，警方没有找到相似之处，也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一个多月过去了，案件还在发生，但警方却没有任何进展。 也因此，杜成岩为了这个案子，真的是愁的吃不好，睡不好。 如果凶手是反社会性人格，他只是随意挑选受害者，那么这案子查起来确实很棘手。 路星辞思索片刻之后，对杜成岩说道，“杜局，我想先看一看受害者所有的资料，还有这些受害者的尸体。” “没问题。”杜成岩连忙点头，“我让法医林静雯和刑警宋云亭配合你们，闫城市的这起连环杀人案，一直都是由他们两个主负责的。” 很快，林静雯和宋云亭就被杜成岩叫了过来，“小林，小宋啊，路警官他们是上面派来专门配合我们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的。 你们两个把手头上掌握的所有的资料和信息都跟路警官他们说一下，争取早日破了这起连环杀人案。” 林静雯是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法医，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头短发看越发映衬着她的精炼，只是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高冷。 而宋云亭看上去是个很暖心的男人，他三十几岁的样子，一笑脸上还有俩小酒窝儿。 简单的寒暄之后，向墨跟着林静雯去了解剖室，路星辞和白晓夏则跟着宋云亭来到了档案室。 白晓夏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十三份资料，那是十三个受害者的一生。 一个人死后，他的一生就成为了纸上的寥寥数语。 白晓夏和路星辞一字一句的看完了这十三个受害者的资料，确实如杜成岩所说，这些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 比如说那个七岁的小学生，他每天被妈妈送到学校门口，放学的时候再被妈妈亲自接回家。 他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没有任何仇家。 而这个小学生则是在周末和爸爸妈妈去公园儿玩儿的时候，被人溺死在偏僻的荷塘中。 再比如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每天早上早起去小区后面的树林晨练，有一天早上却被人发现死在了树林中。 老人是被砖头拍死的，而作为凶器的砖头就像是示威一样，那么大咧咧的放在尸体面前，可惜警方并没有从上面提取到任何的指纹和dna。 受害者中还有一个准新娘，她被杀时，第二天就是她的婚礼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她的尸体却出现在了垃圾桶旁边的行李箱里。 这些受害者没有任何共性，他们被害的手段也各不相同，也难怪闫城市的警方查了这么久，案件没有任何进展。 看完受害者的资料之后，白晓夏跟着路星辞又来到了解剖室。 向墨正在跟法医林静雯讨论案情，看上去他们的很多观点都是很一致的。 “老路，我们都怀疑对方是个反社会性人格人。”向墨看到白晓夏两个人进来，对他们说道，“他是随机选择被害者，杀人手段也随心所欲。 最关键的是，凶手具有很高的反侦察能力。 他胆大心细，在案发现场和尸体上，都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这个案子，真的是太棘手了。” 路星辞点头，“看起来，凶手确实很专业。” “那你们对凶手有大体的轮廓了吗？”向墨又追问道。 “还没有。”路星辞摇头，“我总觉得，我们应该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其实凶手杀人的方式很是简单粗暴，砸死，闷死，勒死，溺水，捅死。 我们解剖过受害者的尸体，虽然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所以，我们觉得凶手应该是个很容易让人放心防备心的人。”林静雯拿着那十几个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对路星辞说道。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路星辞点头，“可以同时让小孩子、老人、男人、女人都可以对他放下戒心，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这样的人，一定是别人眼中的弱者，才会让别人对他放下戒备。 那么凶手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又或者是个身体有缺陷的残疾人？ “哎，真的是毫无头绪！”向墨看向身边的林静雯，“至少我们在尸体上面，是毫无发现。 这在我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也是。”林静雯附和道，“这起连环杀人案，让闫城市的百姓人心惶惶，我们还是需要早点儿掌握证据，尽快破案。”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路星辞看了眼时间，对大家说道，“虽然是案子要破，但我们的身体也很重要。” 在回酒店的路上，路星辞问白晓夏，“你觉得，以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会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吗？” 白晓夏摇头，“虽然我们没有发现这些受害者之间的共性，他们的死亡方式也各不相同。 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闫城市已经死了十三个人，我觉得是连环杀人案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凶手在案发现场和尸体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如果不是同一凶手作案，我觉得真的很难做到这一点。” 路星辞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线索，让我们忽视掉了。” 会是什么呢？ 白晓夏苦思冥想，却依然想不出任何头绪。 第149章 第十四位受害者 “你们说凶手的反侦察能力这么强，会不会是警界内部的人在作案？”向墨提出自己的想法，“否则的话，很难解释他的作案手法怎么会这么的……高明，竟然连我们都瞒过去了！ 毕竟这十三起案子中，所有的案发现场和尸体身上，他都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案子就更难查了。”路星辞叹了口气，“假设他真的是警界的人，那么我们的侦查手段他也一清二楚。 所以，他在杀人时，才可以做到不留下任何线索。 而我们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白晓夏点头，看来他们这一次确实遇到了对手。 ……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熟睡的白晓夏被一阵手机铃声振醒。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怕不是又有案子发生了？ 白晓夏立刻接通手机，里面传来路星辞那还带着睡意的声音，“我刚接到宋云亭的电话，第十四位受害者出现了。” 白晓夏听后立刻穿好衣服，出门时正好遇到走到她房间门口的路星辞。 “到底是情况？”白晓夏低声问道，“死者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宋云亭说是在桂玉朝阳小区的地下车库里。”路星辞回道，“死者男性，年龄二十九岁，是小区的业主。 被发现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是被刀捅死的。” “车库里没监控？”白晓夏问完后就立刻后悔了。 如果有监控，凶手应该早就被锁定了。 “有几个摄像头，但都没启用。”路星辞解释道，“这个小区是新建小区，刚入住没多久，物业还不是很完善。 所以车库的摄像头暂时没启用，这也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临时起意？”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就在没有监控的地下车库内，杀死了受害者？” “对！”路星辞点头，“看似是随意挑选的受害者，其实很可能是凶手早就锁定了很久的人。 所以，这就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白晓夏与路星辞在楼下跟向墨汇合之后，三个人开车在二十分钟之后来到了案发现场。 白晓夏他们赶到的时候，宋云亭已经来到了案发现场。 虽然还不到凌晨五点，警方也拉上了警戒线，但在警戒线之外还是站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大家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路警官。”宋云亭来到路星辞身边，“死者名叫孔尚星，今年二十九岁。 他是个外科医生，老婆是中学老师，家里还有个一岁多的女儿。 他今天晚上临时有台加急手术，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大约是晚上十一点。 可能是怕自己老婆担心，所以他在手术前跟老婆说自己值夜班。 只是没想到…… 尸体是住在这里的一个业主发现的，他下车看到这种情况之后，立刻报了警。 那是就是他老婆，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 白晓夏几个人来到孔尚星的尸体旁，他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腹部上插着一把利刃，腹部的位置下面有一滩大大的血迹，此时已经变成了褐红色。 在尸体的旁边，扔着一个挎包，里面的手机、钱包、发票都还在。 “他在医院有没有出过医疗事故？”路星辞问道。 “没有。”宋云亭很肯定的回道，“别看他年轻，可他确实外科手术的一把好手，而且昨天晚上那台手术很成功。 所以，根本不可能是病患家属来寻仇的……” 林静雯这时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抱歉啊，我来晚了。” 向墨朝她微微点头，“不晚不晚，我们也是刚刚到。 正好，我们一起先初步检查一下尸体。” 于是，向墨和林静雯两个人验尸，白晓夏和路星辞则在地库里四处寻找线索。 可能是因为小区刚开始入住，所以地库里的车并不是很多。 可惜，他们是一无所获，但也是意料之中。 白晓夏来到孔尚星的车前，对路星辞说道，“死者停好车之后，打开车门，拎着包下了车…… 可凶手躲在什么地方呢？” “这里只有死者的一辆车，凶手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路星辞继续说道，“所以，他应该原本就等在地库中！ 而死者因为刚做完一台手术，身心疲惫，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凶手的存在。” 这时，向墨和林静雯的初步尸检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致死原因是腹部的刀伤。 被害过程中，死者并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这一点，我很难理解。 他一个大男人，被人捅伤了，为什么不挣扎求救，而是就这么倒在地上了呢？ 会不会是……” “麻醉药？或者是迷药？”林静雯接着猜测道，“会不会是死者在被杀之前，已经丧失了挣扎的能力？” “对！”向墨赞同的点头，“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在被杀时，没有挣扎和求救。” “这也确实是我的疏忽。”林静雯有些愧疚的看着向墨，“我在解剖其他受害者尸体时，只是重点关注了尸体上面的伤口，寻找尸体身上的破案线索，却忽视了这种可能性……”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向墨解释道，“正常来说，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在被杀害时，反抗是本能。 除非他无法反抗，或者是心甘情愿被杀。” 但是谁又会被心甘情愿的杀死呢？ 白晓夏觉得向墨的猜测很有道理，毕竟前面十三位受害者，他们都没有反抗和挣扎的痕迹，如果行凶时用上迷幻药或者是麻醉剂，这就解释的通了。 宋云亭这时也来到路星辞跟前，“路警官，我们没有找到一个目击证人。” 路星辞点头，“意料之中的事儿，死者的家庭情况和社会背景了解了吗？” “死者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社会背景单纯，他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真不知道凶手把他选为目标的原则到底是什么。 他这是又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确切的说，他已经毁了十四个幸福的家庭了。” 第150章 杀人法则 “等等！”白晓夏的脑海中灵光一现，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已经接近真相了，可却怎么都抓不住那个关键点，“宋警官，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啊？”宋云亭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说，那个凶手太可恶了，他毁了十四个幸福的家庭。” “毁了……幸福的家庭？”白晓夏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然后追问道，“他们的家庭和睦，他们的家庭幸福…… 也就是说……这些受害者都是家庭幸福美满的？” “这个……”宋云亭沉思片刻，“好像确实是这样，我印象中前面十三位受害者他们的家庭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死者被害确实给幸福的家庭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难道是说……” “对，也许这就是凶手挑选受害者的杀人法则。”白晓夏激动的看向路星辞，“那些家庭和睦，生长在爱的家庭环境中的人，是凶手所不能容忍的。” “这不就是心理变态吗！”向墨皱眉，“自己偷偷的羡慕嫉妒恨也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人啊？ 就因为自己没得到，就因为自己曾经不被爱，所以看到那些家庭和睦的，就非要把这份美好撕毁了？” 白晓夏看向再次哭的晕厥过去的死者孔尚星的妻子，是啊，这就是心理变态啊。 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心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每个人都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有阳光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 只不过是好人把阳光一面无限放大，压抑住身体内的恶魔。 而坏人是将心中的恶魔无限制的放大，却把阳光的一面死死的压制在了心底。 一旦心中的恶魔没有了约束，就会引诱凶手去杀人。 其实，这种心情，白晓夏很是了解。 因为曾经，她也经历过这些。 上一世，在孤儿院的成长经历，也让她羡慕那些幸福美好的家庭，由羡慕产生嫉妒，进而就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可最终，她把心中的恶魔彻底的压制了下去。 她只是单纯的羡慕，仅此而已。 可有些人却并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羡慕到嫉妒，不过就是一线之隔。 自己一直生活在泥潭沼泽中，为什么别人可以生活在阳光下？ 自己一直在哭，为什么别人可以那么开心的笑？ 命运凭什么要一直眷顾那些什么都不做，却轻易可以得到很多的人呢？ 那些阳光的、幸福的人，他们的一颦一笑，都是一把利刃，插入到自己心中，刀刀见血。 所以，那些人真的是都该死呢！ 相比于笑，自己更喜欢看到别人哭。 他们哭的越惨自己心里越高兴。 总之一句话，自己不好过，别人也都别想好过。 “凶手应该是个家庭非常不幸福的人。”白晓夏心情沉重的对路星辞说道，“或许是小时候受过伤害，才会让他心理畸形，痛恨那些家庭美满幸福的人。” 小时候受到的伤，没有及时得到关心和救治，是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 …… …… …… 回到警局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又详细的翻看了所有受害者的资料。 如白晓夏猜测的那样，这些受害者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家庭幸福美满，他们一直被爱包围着。 那个被害的小学生，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爷姥娘的心头肉，是他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小宝贝。 他聪明、可爱，懂礼貌，有教养。 他的家人喜欢他，他的同学喜欢他，他的老师喜欢他，他是在爱的环境中长大的。 所以，他成为凶手的目标被杀死了。 那个被害的老人，他有一儿一女，虽然老伴儿过世了，但儿子、儿媳孝顺懂事儿，女儿、女婿也经常回家探望他，孙子、外孙更是缠着他一起玩儿，他就是家里的宝。 他生活的无忧无虑，老年生活简直是太幸福了，所以他被害了。 还有那个准新娘，她长得其实并不漂亮，家庭条件也不好。 可她那个未婚夫高大帅气啊，两人明明那么不般配，可未婚夫全家却都把她当成个宝宠着，因此，她也被害了，在马上就要得到幸福之前。 “凶手挑选杀人目标，不是漫无目的的，这样我们的范围就缩小了。”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既然不是毫无目的的杀人，那么在挑选目标之前，一定是对这些受害者的家庭有过深刻的了解。 也就是说，凶手曾经和这些受害者有过直接或者是间接的接触，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我已经让宋云亭去调查了。”路星辞看着手中的资料，“希望孔尚星的尸体，可以给我们一些新线索。” 路星辞的话刚说完，向墨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有发现，有新发现。” “是什么发现？”路星辞立刻站起身问道。 “我在死者的衣服上还有脸上都发现了迷幻药的成分。”向墨兴奋的说道，“这就说明，我的猜测是真的。 凶手先是对受害者用了迷幻药，然后再杀死他们。” “嗯。”路星辞点头，“还有吗？” “有！”向墨拿出尸检报告递给路星辞，“我在杀人凶器上还检测到了一枚指纹，通过dna对比，估计很快就可以锁定嫌疑人了。” “指纹？”白晓夏有些惊讶，“凶手这次竟然这么不小心，在凶器上留下了指纹？” “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向墨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自以为着急设计的天衣无缝，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大意了。 不说了，我要去化验了。” 向墨走了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根本就不像是凶手的作风。 也许，凶器上的这枚指纹，结果未必是我们想要的！” “或许他在向我们示威。”路星辞深吸一口气，“这个对手，不简单呢！” 第151章 我有时间证人 凶器上的指纹很快就检验出来了，是属于死者孔尚星同科室的医生钱生前的。 “意料之中。”路星辞拿着报告结果，对宋云亭说道，“宋警官，你重点去调查一下钱生前周围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可疑。” “好！”宋云亭没问什么缘由，直接领了命令出去了。 “你是怀疑，有人要栽赃？”白晓夏问道。 “对。”路星辞点头，“这一枚指纹，出现的太及时了。 我怀疑凶手打算祸水东引，要金蝉脱壳。 钱生前，甚至是他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是真凶的替罪羔羊。”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白晓夏又问道。 “去见钱生前。”路星辞站起身，“既然凶手想让我们怀疑他，那我们就如他所愿。” 二十分钟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在审讯室内见到了钱生前。 钱生前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有些局促的坐在那里。 看到白晓夏和路星辞之后，钱生前脸上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两位警官，我……犯什么事儿了？” 路星辞直接把杀死孔尚星的那把凶器放在钱生前面前，“认识这个吗？” 钱生前的瞳孔一缩，“我不……” “钱生前，容我先提醒你一句，根据我国法律，在刑事诉讼中，证人、鉴定人、记录人、翻译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路星辞直接打断了钱生前的话，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 钱生前张了张嘴，他推了推眼镜，挠了挠头，“警官，我和孔医生是同事，也是好友，我没杀他！” “有时间证人吗？”路星辞问道。 “……” “案发时，你在哪里？”路星辞又问道。 “……” “这把刀你认识吗？” “……” 路星辞连着问了三个问题，可钱生前一个都没回答上来。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已经什么都说了。 “说说！”路星辞看向钱生前，“你为什么要杀死孔尚星？” “真的不是我！”钱生前都快要急哭了，“警官，你信我，我真没杀他啊！ 我和他的同事关系还算融洽，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啊？” “可杀死孔尚星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路星辞问道，“你又没时间证人，所以到目前为止，你就是杀死孔尚星最大的嫌疑人。 甚至是……你极有可能是那个连环杀人凶手！” “我……”钱生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又挠头又咬牙，最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好，我说，我是有时间证人的，我不是杀死孔尚星的凶手！” 路星辞看向他，“这把刀，是你的？” “是！”钱生前点头，“是我做手术用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丢了。” “你的手术刀到底怎么丢的？你事后没发现？”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丢了器械，科室和医院不查的吗？” “……不是在医院丢的。”钱生前声音很小的回道。 “什么？”白晓夏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把刀不是医院的。”钱生前看了白晓夏一眼，“也不是在医院丢的。”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了一眼，“你……在外面给人做过手术？” “也不算是外面，其实那里……是我的私人诊所。”钱生前低声回道，“我自己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专门给那些没钱到大医院做手术的人开的。 当然了，该有的消毒器具和手术工具全都有，而且也有营业执照。 我不是为了赚钱，我就是……就是看到有很多病人，他家里是真的没钱做手术……” “你这么做是违法的。”白晓夏对钱生前说道，“你是医生，也应该知道这一点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钱生前脖子一横，“可那又怎么样？ 你们知道吗？现在医院看病有多贵？ 不是所有人都有医保，都可以毫无压力的做手术。 有很多人他就是穷，就是看不起病，做不起手术，只能等死。 说什么人人平等，你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人其实还是分三六九等的。” 白晓夏看了钱生前一眼，对他说的话无语反驳。 他说的就是事实，残酷的事实。 “那晚，我都在给人做手术。”钱生前回道，“那是个农民工，在工地上出了事故，腿给砸折了。 工地上只垫付了一点儿医药费，然后就再也不管了。 他没钱看病，想自己回家养着。 可我知道，他的腿如果不及时做手术，就算是养好了，也瘸了。 你们知道吗？他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腿真的瘸了，整个家庭可能就毁了。” “所以你让他去你的诊所做手术？”白晓夏问道。 “是的，当然不是给他做的。 毕竟做手术用的那些药和器械我也要花钱买，我也要吃饭的。 我只收他成本费，他负担的起。” “除了做手术的那个农民工，还有谁可以为你作证？”白晓夏又问道。 “我的护士啊。”钱生前叹了口气，“她全程都在，还有屋里的摄像头，你们可以调出当天晚上的录像。” 听到屋里有摄像头，白晓夏和路星辞都松了口气。 这说明，钱生前和孔尚星的案子，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手术刀是怎么丢的？”白晓夏又问道。 “不知道。”钱生前摇头，“我是私人诊所，就那几把手术刀。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少了一把。 我以为是护士处理器械时不小心弄丢了，所以也没在意。” “什么时候丢的？” “大约是一个多月前！” 白晓夏蹙眉，一个多月前？ 也就是说，凶手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把钱生前当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你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白晓夏又问道，“或者有没有什么仇家？” “没有。”钱生前回答的干净利索，“我和同事间关系都不错，医患关系也不紧张，我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更没有仇家。” 第152章 又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路星辞站起身，“钱医生，到目前为止，在没有更多的证据之前，你仍然是孔尚星案件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你刚才说的情况，我们会去核实。 但是在核实完所有的情况之前，你还不能离开。” 出了审讯室，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意料之中。” 路星辞点头，“我只是不明白，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和他的杀人动机，有些违背。”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他为什么要选钱生前？ 只是因为他在外面有私人诊所？但他又没多赚外快。 还是说，他违背了医生准则？ 可凶手他难道是个道德高尚的人吗？” 路星辞摇头，“难道……凶手是曾经钱生前的病人？ 可这个范围太大了，我让警方再调查一下！” 宋云亭那边儿，很快也有了消息，只是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钱生前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他的老婆是家庭主妇，孩子正在上小学。 他每天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家里、医院和诊所三个地方跑。 平时不聚餐，不交友，没有不良嗜好，有时间就陪老婆孩子，可以说是当代好男人的杰出代表了。 “钱生前诊所的那个女护士呢？”白晓夏问道，“她的情况了解吗？” “诊所的那个女护士叫杜晓伟，今年二十九岁，未婚。 她也是钱生前医院的护士，因为工作中被人投诉，所以主动辞职了。 辞职后她就一直待在钱生前的诊所，孔尚星被杀当晚，她在诊所值班。 我们也调取了那天晚上的录像，她确实和钱生前在为一个人动手术。 手术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昨晚手术收拾完已经凌晨一点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也就是说，杜晓伟也有不在场的证明。 “我们去见一下这个杜晓伟，同时你再让人去查一下杜晓伟身边的人。”路星辞想了想，对宋云亭说道，“那把手术刀是钱生前的，上面也有他的指纹。 既然钱生前和杜晓伟都有不在场的证据，那说明钱生前就是被冤枉的。 但可以在诊所顺利偷走钱生前的这把手术刀，我认为杜晓伟的嫌疑是最大的。” “可那天晚上，杜晓伟是和钱生前一起手术的，她也有不在场的证明啊？”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问道。 “所以人未必是她杀的，但这个案子跟她脱不了干系。”路星辞解释道，“也许她只是帮凶，也许她被人利用了。” 白晓夏点头，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他们距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路过解剖室的时候，白晓夏和路星辞看到了正从解剖室走出来的向墨和林静雯。 “你们要去哪儿啊？”向墨拦住路星辞问道。 “我们要去见一个嫌疑人。”路星辞解释道，“你们有新发现吗？” “有的。”林静雯有些愧疚的回道，“之前那几个死者身上也有针孔，是我的疏忽，忽视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凶手应该是先用针剂麻痹了被害者，然后再残忍的将他们杀害。” “静雯，你不要自责。”路星辞还没说话，向墨就连忙安慰道，“我们是人，不是神，所以不可避免的会犯一些错误。 更何况，这不是错误，这只是你的失误而已。” “但就是因为我个人的失误，为这起案子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林静雯眼神黯淡的回道，“如果我早发现，说不定早就破案了。” “那也未必。”路星辞看了林静雯一眼，“就算是你提前发现了，也不过是知道了凶手杀人的手段而已，对破案影响不大。” 林静雯抬头，她的眼睛里再次有了光，“真的……是这样吗？” “嗯。”路星辞回道，“就比如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的杀人方法，但是我们仍然锁定不了犯罪嫌疑人。” “谢谢你，路警官。”林静雯脸上挤出一抹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行了，你们有消息及时通知我们。”路星辞对向墨说道，“我们先走了。” 二十分钟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在杜晓伟的家里见到了她。 杜晓伟蓬松着头发，睡眼朦胧，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警官，孔医生的死，跟我没关系。” “那钱医生的手术刀呢？”白晓夏问道，“跟你有关吗？” 杜晓伟的眼神有些躲闪，“好，我承认，那是我工作上的失职。 可我又不是故意弄丢的，而且不过一把手术刀，钱医生也没多大损失嘛！” “没有多大损失吗？”白晓夏冷眼看向站立不安的杜晓伟，“他成了犯罪嫌疑人，是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 “……”杜晓伟看了白晓夏一眼，没吱声。 “你医院的工作丢了之后，是他让你去他的诊所的？”白晓夏又问道，“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应该在干什么工作？” 杜晓伟低着头，没说话。 “手术刀，到底是怎么丢的？”白晓夏又问道，“你可以不感恩，但你不能恩将仇报！ 毕竟是他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你一份活下去的工作。” “我……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白晓夏看向对面的女人，“那钱生前一定很失望，对你，也对自己。” 说完，白晓夏拽着路星辞的衣服就打算离开。 “等等……等一下。”杜晓伟又开口叫住了他们，“你们会排除钱医生身上的嫌疑的，对？” “我们是人，不是神，我们会尽力，但结果无法保证。”白晓夏看向杜晓伟，“难道你不知道，那把手术刀上有他的指？ 最关键的是，那把手术刀，恰巧是凶器！” 杜晓伟烦躁的摇了摇唇，“好，其实我应该知道那把手术刀是怎么丢的。 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们只见过一面而已。” “你们怎么认识的？”白晓夏追问道。 “就是……在酒认识的一个男人。”杜晓伟回道，“你也知道，大部分去酒的，都是寻求心理和生理刺激的。 我们不过是很谈得来，喝了几杯酒之后，我…… 我就带他去了诊所。” “你们不在酒喝酒，去诊所干什么？”白晓夏蹙眉。 莫非现在年轻人追求刺激，都已经刺激到这种程度了？ 酒和酒店都不能满足他们的生理需求，所以只能在诊所进行了？ 第153章 新的发现 “其实他也就是好奇嘛！”杜晓伟回道，“我就喝了几杯酒，跟他说我是个护士，可是他偏不信。 我酒劲儿一上来，就容易冲动。 所以，我就把他带到我们那个诊所，让他见识了一下。” “然后呢？”白晓夏又问道。 “然后就是我坐在沙发上醒酒，他看了一圈儿，我们就离开了。”杜晓伟回道，“他很体贴的把我送到家，替我换上衣服，就离开了。 等我醒来之后才发现，我没留他的联系方式，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拉拉手，也没接吻，更没上床。 我觉得他把手术刀拿走的可能性更大，但是我不敢跟钱医生说，只能说是找不到了。 钱医生也没在意这些，于是又换了一把新的手术刀。”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路星辞问道，“是在哪家酒认识的？ 那一天是几月几号？”。 “星愿酒，日期应该是八月二十一那天。 我就记得长得不是很高，有一米七多点儿。 不胖不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双眼皮，细长脸。 对了，脸上有几个黑痣。” “你说的，我们会去核查，如果你作伪证，后果自负。”白晓夏瞥了杜晓伟一眼，和路星辞离开了杜晓伟的家。 “去星愿酒，但愿能找到杜晓伟口中的那个男人。”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这是我们目前掌握到的唯一有用的线索。” 十五分钟之后，两个人又来到了星愿酒门口。 酒虽然开着门，但里面并没有几个人。 找到大堂经理，表明身份和来意之后，大堂经理立刻调出了那天晚上的录像。 “是她！”白晓夏指着画面上一个顶着一头红色假发的女子说道，“你看她身边那个人，应该就是她说的那个男人。” 监控画面上，杜晓伟正亲昵的依偎在一个瘦弱的男人身边。 可惜那个男人戴着一定鸭舌帽，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们似乎谈的很开心，杜晓伟时不时地仰头哈哈大笑。 聊了很久，两个人站起身，男人浑身上下摸了摸，最后掏出手机结账后，他们手挽着手离开了星愿酒。 白晓夏和路星辞对视了一眼，对大堂经理说道，“调出这个时间的结账信息。” 那个男人似乎是没有带着钱，所以最后是用手机结账的。 手机上的信息量可是太大了，他们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于是，白晓夏和路星辞拿着星愿酒提供的付款证据，让警方的信息科去查找支付方的信息。 案子进行到现在，终于有了新的进展，两个人的心里都十分的高兴。 很快，信息科那边就有了消息。 “路警官，我们仔细的核查过了，是……我们局的林静雯。” “谁？”白晓夏一愣，“你说是谁？” “林静雯，林法医。”信息科的刑警回道，“不过，林法医的手机前段时间丢了一次，我估计就是恰好被凶手捡走，然后用林法医的手机支付的。” 林静雯？ 那个看上去很飒的女法医？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了一眼，路星辞将资料接了过来,“好的，我知道了。” “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找她再核实一下情况。”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凶手是她，我们就要寻找证据，凶手不是她，我们也要解除她身上的嫌疑。” 当白晓夏和路星辞在解剖室再次见到林静雯，把情况说明白之后，白晓夏才问道，“林法医，听说你的手机曾经丢过？” “是。”林静雯无奈的把眼镜往上推了推，“那天晚上下班坐地铁的时候丢的，当时地铁上人太多，我就把手机随意的放在包里了。 等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包链被人拉开了，里面的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 “你的手机没有密码吗？”白晓夏好奇的问道，就算是丢了手机，可支付功能是需要密码的啊？ 林静雯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当时在地铁上一直买东西，可能是那个时候，被小偷看到了我的支付密码。 我发现手机不见了之后，就立刻打电话把所有的卡都挂失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损失了好几万…… 怎么，我的手机还和案子有关吗？” “我们在星愿酒发现了你的消费记录。”白晓夏解释道，“而恰好，这笔消费记录和案子有关系。 我们怀疑，当时用你手机消费的那个人，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犯罪嫌疑人！” 林静雯：…… “这也真是太巧了？”向墨呵呵了一声，“真是没想到，这个杀人犯竟然还是个贼！” 谁说不是呢？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没想到竟然又断了。 和杜晓伟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十分谨慎。 他唯一的漏洞，就是用手机结账，可惜手机还不是自己的。 “手机一直没找到吗？”路星辞看向林静雯问道。 林静雯遗憾的摇头，“一直没有，自己就是警局的，竟然还能丢手机，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向墨看向林静雯，“老虎都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是啊。”白晓夏也安慰道，“林法医，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林静雯感激的看了眼白晓夏，“谢谢。” 离开解剖室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回到办公室之后，俩人同时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相互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是不是太巧了呢？”路星辞敲了敲桌子，“丢的手机，恰巧出现在了嫌疑人手里，恰巧用她的手机结账……” “还恰巧知道密码！”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太过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假设……这些都不是巧合。”路星辞看向白晓夏，“那么……” 如果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么就是早有预谋。 凶手是故意偷走她的手机，然后用她的手机结账，成功嫁祸给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凶手应该早就盯上了林静雯。 又或者，凶手就是林静雯身边熟悉的人。 如果是熟悉她的人，那在地铁上，她不会认不出来。 如果是早就盯上了她，那凶手又为什么盯上一个小小的女法医呢？ 第154章 林静雯的另一面 林静雯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她无父无母，现在所有一切都是自己打拼来的。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凶手图谋的？ 又或者…… 白晓夏目光微动，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路星辞。 “你想到了什么？”路星辞问道。 白晓夏抿了抿唇，“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路星辞把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白晓夏，“写下来……” 两个人分别将心中想的事情写在纸上，然后一同打开，看着对方写的东西，两个人深吸一口气。 林静雯就是凶手！ 没有什么小偷，也不存在什么和杜晓伟在一起的男人。 其实一切都是林静雯干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貌似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林静雯是法医，她知道药品特性。 林静雯是法医，她是最早接触尸体的。 林静雯是法医，她也可以最早知道案件的最新进展。 可是，为什么呢？ “我们再去找杜晓伟！”路星辞看向白晓夏，“让她确认一下，那个男人是不是林静雯。” 于是，两个人又急匆匆的找到了杜晓伟。 看到林静雯的照片之后，杜晓伟摇头，“不是他啊，她是个女的。 我那天晚上见的，可是个男人。” 白晓夏把照片上林静雯的头发遮住，“一点儿都不像吗？” “感觉不怎么像。”杜晓伟摇头，“除了……那双眼睛！” 会不会是……戴了面具？ “你摸过他的脸吗？”白晓夏问道。 “摸过啊！”杜晓伟还有些不好意思，“滑溜溜的，冰凉凉的。” “不扎手吗？”路星辞问道。 “不扎手啊！”杜晓伟想都没想就回道，“他的脸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的脸都要光滑细腻。” 光滑细腻，不扎手？ 男人都有胡子，怎么可能不扎手？ 白晓夏想了想，指着照片中林静雯的脸问道，“还记得他脸上的黑痣都长在什么地方吗？” 杜晓伟摸着下巴想了想，“眼角儿下有一颗，嘴巴右侧有一颗，左脸上有一颗，别的我记不清楚了。” 白晓夏用钢笔在照片上点了几个黑点儿，“这样呢？” 杜晓伟看着那张照片，“有那么几分像了，尤其是这双眼睛！ 抱歉啊，晚上视线本来就不好，我又有点儿醉，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离开杜晓伟家之后，路星辞看向白晓夏，“你怎么看？” “就算是一个人的面容会改变，但眼睛不会变。”白晓夏对路星辞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林静雯。” “我们再去查一查。”路星辞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她……” 那该多可怕啊！ 她可是一名法医，她这是在知法犯法。 “动机也是有的。”白晓夏继续说道，“她是从孤儿院长大的。” 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原本就自卑、多疑。 如果没有好好引导，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 …… 当宋云亭听说要调查林静雯时，整个人愣在那里。 “路警官，你是怀疑……” “暂时没有证据，只是怀疑。”路星辞对宋云亭解释道，“你先把她的档案资料拿过来，顺便说一下她这个人怎么样。” “林法医很敬业的。”宋云亭叹了口气，“她是我们局里学历最高、最年轻的法医了。 我记得她刚到我们局的时候，跟着退休的王法医去凶案现场。 那几个死者死状特惨，而且尸体已经发臭了。 就是资格最老的王法医都忍不住皱眉，只有她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不紧张也不害怕，就像是个老手一样。” 白晓夏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一行字：心理素质极好。 “林法医性格很温和，就算是被人误解了，她也不发火，只是温和的解释一切。 其实，林法医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嫉恶如仇。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一行的，都是嫉恶如仇的。” “那她的嫉恶如仇，有什么特别的吗？”白晓夏好奇的问道，既然整个行业都这样，为什么要单独提一下她？ “有个虐童案，她在看到孩子尸体之后，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扇了嫌疑人几个耳光，踹了好几脚。”宋云亭解释道，“要知道如果被人投诉，她是要受处分的。” “嗯，还有吗？”路星辞问道。 宋云亭蹙眉想了想，“没有了，林法医平时只关注工作，为人很低调。 反正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她竟然……” “我们也不信。”路星辞解释道，“但很多事情都太巧合了。 所以不如详细的调查一下，还她清白。” “那路警官，我这就去拿资料。” 宋云亭走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希望我们的猜测是错的。” 这个案子，如果凶手真的是林静雯，对警方的形象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宋云亭很快就把林静雯所有的资料都拿了过来，“路警官，都在这里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暗中调查一下，这些受害者遇害时，林法医都在哪里，做什么。” “好。”宋云亭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去了。 林静雯的档案很简单，从孤儿院到大学毕业，都是别人眼中的好孩子，好学生，整个人生中没有任何污点。 就在白晓夏把档案放下时，宋云亭又去而复返。 “路警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宋云亭有些迟疑的看向路星辞，“是关于林法医的，也许……对你们有所帮助。” “你说说看。”路星辞看向宋云亭。 “我觉得林法医有点儿精神分裂。” “什么？”白晓夏一愣，“林法医精神分裂？为什么这么说？” 宋云亭想了想，“我不是医生，对精神分裂了解的并不多。 有天晚上我去接我老婆，恰好遇到了林法医。 她……” 宋云亭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她带着绿色的发套，穿着非常暴露的衣服，嘴里抽着香烟，穿着恨天高醉醺醺的走在大街上。” “你没看错？”白晓夏好奇的问道。 第155章 原来是你？！ “我也以为我看错了。”宋云亭回道，“可她站在我车旁边，对着车镜整理头发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她！ 她的手背上有道伤疤，说是在孤儿院时弄伤留下来的，我不会看错的。” 于是，我摇下车玻璃，想跟她打个招呼。 可她就像是不认识我，呸了我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路星辞问道，“你后来问过她这件事情吗？” 宋云亭点头，“我觉得很奇怪啊，所以那个案子办完之后，我就开玩笑的问了她一下。 可她当时看上去很懵，说自己从不喝酒的。 确实，我们聚会的时候，她从来不喝酒。 可我也发誓，我那天晚上遇到的人，真的是她。” 路星辞点头，“我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了。”宋云亭回道，“只希望我们大家都弄错了。” 林静雯的行踪很快就调查出来了，只是当白晓夏和路星辞看完之后，不由的眉头紧皱。 这些案件发生时，林静雯都在家里。 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证人。 “如果真的是她，她也是也是有动机的。”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缺爱。 所以看到那些家庭幸福美满，被爱包围的人，她会羡慕，会嫉妒。 心理扭曲后，就会产生破坏的罪孽想法。” “我们要提审她吗啊？”白晓夏问道。 “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路星辞摇头，“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不过……可以让宋云亭把杜晓伟叫到警局，这也是这个案子可以指向林静雯的直接有力的证据。” “那不如直接去酒？”白晓夏建议道，“或许在那种环境之下，杜晓伟更容易认出来。” “可以。”路星辞点头，“我让宋云亭去安排，至于林静雯，让向墨找个借口。” 晚上的时候，白晓夏和路星辞再次来到了星愿酒。 林静雯穿着黑色风衣，和向墨姗姗来迟。 路星辞朝着向墨挥了挥手，“这里！”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向墨不满的问道，“怎么忽然就想来酒了？” “来让大家一起放松一下啊！”路星辞笑着回道，“这个案子整的我们每个人都精神崩溃，如果再不放松一下，我担心咱们自己都容易出问题。” “这还不至于。”向墨端起面前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什么样的案子我们没见过，不至于把自己搞得精神崩溃了。” 林静雯则死死的低着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伸手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了手上的伤疤，“那个……咱们非要来这里吗？太闹了！” “静雯你别怕，就算你喝醉了，我们也会送你回家的。”向墨对林静雯说道，“你想喝点儿什么？” “……奶茶！” “这里是酒，没奶茶的。”向墨笑着问道，“你……” 向墨的话还没说完，杜晓伟就冲了过来，她死死的抓着林静雯的手，一脸愤怒的看向她，“原来是你？！” 林静雯蹙眉，“你干什么？” “你放开她！”向墨上去就要抓杜晓伟的手，“你要干什么？快松开！” “就是他！”杜晓伟朝着路星辞怒吼道，“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他！” 他的手上也有一道伤疤，我摸到过的！” 说完，杜晓伟又恶狠狠的瞪向林静雯，“你到底是男还是女？还是说你不男不女？” 杜晓伟嘴里说着，手就朝着林静雯的胸前抓去。 碰到那圆滚滚的、柔软又富有弹性的东西之后，杜晓伟哇的一声哭了，“你竟然是个女的？你干什么骗我！” 向墨先是看了眼路星辞和白晓夏，然后又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宋云亭，他就是再迟钝，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 “老路，你这是要做什么？” “先回警局！”路星辞看向一直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的林静雯说道，“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回警局的路上，路星辞把自己的猜测都说给了向墨听。 向墨听完之后，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 “是不是……搞错了？” “我也希望是搞错了。”路星辞拍了拍向墨的肩膀，“所以，我们要证实一下，到底是对还是错。 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我们都是猜测而已。” “我知道。”向墨低头，“我只是……难以接受。” 回到警局之后，路星辞和白晓夏在审讯室见到了林静雯。 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审讯室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晓夏实在是难以把眼前这个干练的女人和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说说。”路星辞看向对面的林静雯，“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有证据吗？”林静雯歪着脑袋，笑着问道，“有什么证据证明人都是我杀的？” “有的。”路星辞回道，“否则，我们今晚也不会对你进行最后的试探。 我们有物证，就差人证了。 而今天晚上杜晓伟，就是最有利的人证。” 林静雯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我不信…… 你是在诈我！” “虽然你是法医，但你也应该知道，只要你做过，尸体上就会留下证据。 就算是你清理走了你杀人时留下的证据，但……仍然会是百密一疏！ 有的时候就是欲盖弥彰！” 林静雯闭上眼睛，“所以，这件事情向墨也是知道的？” 路星辞没有回答，但是在林静雯眼中，他就是默认了。 “呵呵……”林静雯冷笑，“果然啊，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林静雯用手撩了一下碎发，然后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疤痕，“很是事情，就像是这个伤疤。 虽然已经过去了，但伤疤永远提醒着你，事情曾经发生过。” 白晓夏和路星辞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想到，林静雯这么快就招供了。 林静雯笑了笑，“这个伤疤，是我在孤儿院时，被人推到在地上划破的。 孤儿院，那是世上最恐怖的地方，没有之一。 那里是地狱，是犯罪者的天堂。” 第156章 他们不可怜吗？ “虽然你的人生很悲惨，但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白晓夏看向林静雯，“尤其是你还杀了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 “你懂什么？”林静雯嗤笑一声，“像你们这种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又怎么会理解我都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你知道每天都饿肚子是什么滋味吗？ 你懂得每天心惊胆战是什么感觉吗？ 你明白每天盼着要离开那个地方的心情吗？ 你体会过明明很害怕一个男人，却又不得不被他特殊照顾的感受吗？ 可我又有什么错呢？ 我也不想被生出来啊？可他们生我时，问过我的选择吗？ 既然生了我，又为什么不养我？ 身为一个女孩子也不是我的错啊，我能选择自己的性别吗？ 被扔在孤儿院更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为别人的错误去买单？ 命运对我来说，太不公平！” “就算你心里有恨，可是被你杀死的那些人，并没有伤害你，他们没有对不起你。”白晓夏看向林静雯，“他们如果知道你杀死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不是也在呐喊，你的悲惨遭遇不是他们造成的。 凭什么你的悲惨人生，要他们为你买单？ 他们没有生你，没有把你丢在孤儿院，没有特殊照顾你，更没欺负你。 可是为什么最后受到伤害的人，却是他们？” 林静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只是在反抗不公的命运。 凭什么她活的那么痛苦，那些人却活的那么幸福？ 同样都是需要照顾的孩子，有的孩子一家六口围着转，可当时年幼的自己呢？ 她能在挨骂挨打的情况之下，有饭吃，有衣穿就不错了。 所以，她恨啊！ 恨那些开心的笑脸，恨那些幸福的家庭！ 越是美好，越是想要亲手撕毁它！ 她在地狱，凭什么别人可以活在天堂？ 不如，都下来陪自己啊？ 所以，邪念在她的心里不断滋生，她产生了杀人的欲望。 她先选定目标，然后进行跟踪，最后选择合适的时机下手。 她原本就是法医，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到不留痕迹。 尤其是尸体在被发现之后，她是第一个接触尸体的法医。 所以，在尸体身上警方查不到任何线索。 杀人，会上瘾。 她杀了一个，还想杀第二个。 她看着那些破碎的家庭，一脸慈悲，一心欢喜。 如果不是路星辞他们的到来，她可以继续杀戮下去。 直到每个幸福的家庭，都支离破碎，然后跟她一样，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中。 她喜欢看人哭，不喜欢看人笑。 那笑，刺的她心疼。 会让她想起在孤儿院那不堪的过往，让她生不如死。 “那钱生前呢？”路星辞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仅仅因为他也有个幸福的家庭？” “他？”林静雯低头，“他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路星辞问道，“用他来向我们示威吗？” 林静雯看着路星辞，然后咧嘴笑了笑，“示威？也只是一方面。 其实杀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不如你们猜一猜？” 看着卖关子的林静雯，白晓夏冷哼一声，“我猜，是因为他的环境其实和你差不多。 他被人排挤，他不被重视，他对这操蛋的现实世界无可奈何。 他明明可以和你成为同一类人，但他却不肯认命。 他竟然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身边这一切。 他为了拯救那些无钱就医的可怜人，竟然成立了诊所，为那些付不起高昂医药费的人治病。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他为什么不去报复这个社会呢？ 他越是那么高尚，就越是衬托的你无地自容。 所以，你杀了他！” 林静雯又笑了笑，“你，似乎很懂我啊！” “呵呵！”白晓夏冷笑，“可我宁愿不懂你。 虽然说，小时候心理受到的创伤，如果不及时得到救治，会影响他的一生。 但林静雯，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惨。 比你惨的人还有很多，他们虽然生长在泥潭，但他们没有和你一样，去撕了别人挡雨的伞。 其实，你不过还是欺软怕硬，欺负弱小罢了！” “你胡说什么？”一直无所谓的林静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一脸怒意，“我怎么就欺软怕硬，欺负弱小了？” “难道不是吗？”白晓夏看向对面的林静雯，“那你告诉我，既然杀人可以让你泄愤，可你为什么不去杀那些曾经屈辱过你的人？ 为什么你杀的，都是那些善良老实的人？” “我……” “因为你怕他们！”白晓夏打断了林静雯的话，“因为在你心里，他们是不可战胜的恶魔。 所以，被恶魔欺凌的你，也变成了昔日欺凌你的恶魔，去伤害那些比你弱小的人！ 难道被你杀的那些无辜的人，他们不可悲可怜吗？ 你的人生悲剧不是他们造成的，但是他们却要为你悲惨的人生买单！ 你猜，他们临死前，在想什么？” 林静雯张了张嘴，然后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白晓夏和路星辞就看到了一直等在门口的向墨。 向墨看向路星辞，“老路，是不是搞错了？ 静雯怎么可能是连环杀人凶手？” “没搞错，就是她。 她已经全都招供了，你要去见一见她吗？” 向墨一下子就泄了气，他不明白，那么高冷美丽的女法医，怎么就成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杀的都还是无辜的人，老人，孩子，女人？ 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路星辞拍了拍向墨的肩膀，“没人逼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其实她已经走出沼泽，她会有更好的前途。 可惜……” 林静雯一直生活在过去，时间再往前走，却没有把她带出来！ 路星辞和白晓夏离开之后，向墨这才抬头看向那扇门。 门里是林静雯，门外是他。 向墨终究没有去问林静雯，也许不见，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 他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们总是有着共同的话题，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知己…… 第157章 白晓夏的尸体 闫城的连环杀人案结束了，当结果向社会公示的那一刻，整个城市沸腾了。 谁能想到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竟然是一名高冷法医？ 真是细思极恐！ 不过，这些路星辞和白晓夏他们并不知晓，因为他们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电话。 白晓夏和路星辞他们正在吃早餐，路星辞的手机就响了，“喂，是我，我还在闫城市。 是的，我认识白晓夏。 你说什么？你们发现了她的尸体？ 这不可能，她现在就在我身边！ 好的，我们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看向一脸震惊的白晓夏，“是帝都警方打来的，他们说在518地下基地，发现了你的尸体。” “啊？”白晓夏还没说话，向墨就问道，“小白的尸体？开什么玩笑？ 难道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小白是假冒的？”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路星辞摇头，“不过，既然他们初步确定那具尸体是白晓夏的，那就说明证据基本确凿。 我们要尽快赶去帝都！ 对了，警方也通知了白詹星，不过白詹星因为身体问题，暂时不方便去帝都，白景瑞现在已经赶去帝都了！” “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孪生姐妹？”向墨问道，“不然的话，这件事没办法解释啊？” 白晓夏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穿越来的，原主白晓夏之前的记忆，她是缺失的。 “这个……”向墨蹙眉，“实在是太诡异了！” “所以，我们抓紧赶回帝都，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别担心，凡事有我！” 白晓夏猛地抬头看向路星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凡事有我！ 这句话很平凡，却也很珍贵。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凡事有我”这句话。 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 而路星辞……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你喜欢我吗？ …… 下午的时候，白晓夏几个人就赶到了帝都。 开车来接他们的，竟然是夏亦涵。 夏亦涵戴着一副大墨镜，穿着长风衣，笑的就先像一朵花儿，“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帝都了！ 晚上我给你们接风洗尘啊！” 关于发现白晓夏尸体的事情，路星辞并没有和夏亦涵说，所以夏亦涵还以为他们是来帝都玩儿的。 “有个棘手的案子，可能晚上没时间。”路星辞对夏亦涵说道，“改天，总有机会的。” 夏亦涵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们没事儿不来帝都！” “帝都有什么好的？”向墨反问道，“为什么我们非要来帝都？” “晓夏，等你们忙完了，我带你在帝都转一转。”夏亦涵对白晓夏说道，“帝都作为历代朝代的都城，历史文化底蕴浓厚着呢！” “好啊！”白晓夏笑着回道，“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了。” “没事儿，不麻烦，我最近事儿少。”夏亦涵透过后视镜看向路星辞，“你们先去哪里？” “市局。”路星辞回道，“事情紧急，麻烦了！” 夏亦涵脚下一踩油门，车子蹭的一下蹿了出去。 半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帝都市局门口。 跟夏亦涵道谢之后，白晓夏跟着路星辞朝着市局走去。 夏亦涵坐在车子里，慢慢慢的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望着那道高大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就是爱而不得。 其实她不必亲自来接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该放下了，必须要放下了。 可是，她根本就没办法把那个人从心里挖出去。 如果…… 他身边没有白晓夏，是不是他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嘘……” 香烟烧到自己的手指头，让夏亦涵不由得一个激灵。 她在想什么？ 之前没有白晓夏的时候，他也从未看过自己一眼。 所以，他喜不喜欢自己，跟有没有白晓夏没关系！ 再次轻叹一口气，夏亦涵脚踩油门，离开了市局门口。 白晓夏跟着路星辞见到了帝都警局的局长罗文轩。 罗文轩正叼着烟，看着手里的档案发呆。 在看到路星辞之后，罗文轩立刻站起身，“哎呀，路警官啊，好久不见！你这是有多长时间没回帝都了？” 路星辞笑了笑，“罗局，好久不见！”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路星辞直入主题，“罗局，这位就是白晓夏。 你打电话跟我说，发现了白晓夏的尸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白晓夏进屋的那一瞬间，罗文轩就注意到了她。 他在看到她时，很明显十分惊讶。 而这也让白晓夏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那具尸体真的很像自己？ 据罗文轩所说，今天早上，警局接到报案，在518地下基地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于是警方立刻出警，法医也得出初步结论：死者性别女，姓名白晓夏，年龄二十四岁，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 致死原因是被人活着噶了腰子！！！ “是怎么确定的死者身份？”路星辞好奇的问道。 “现场发现了一个黑包，包里有身份证、钱包，还有手机。”罗文轩解释道，“而且尸体并未腐败，所以长相和身份证是吻合的。” “哦……”路星辞神情凝重的点头，指着白晓夏问道，“那么，那具女尸，真的很像她吗？” 罗文轩也仔细的看向白晓夏，“不能说是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可奇怪了！”向墨蹙眉，“小白一直跟我们在闫城呢，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 身份证是真的吗？” “真的！”罗文轩点头，“我们也通知了白晓夏的家人，具体什么情况，或许很快就会明白了。” “罗局，我们想先看一下尸体，您看……” “没问题，我让人带你们去！”罗文轩点头，“路警官啊，假如…… 我是说假如啊，死者的一切信息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个案子，就很棘手啊！” 第158章 我是谁啊？ 白晓夏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岂止是棘手啊？ 如果最后证明，那么具尸体就是白晓夏的，身份也完全吻合。 那么，白晓夏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又是谁？ 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 就算是双胞胎，身份证也不一样的？ 可死者的身份信息、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带着一大堆疑问，白晓夏跟着向墨和路星辞来到了解剖室。 当白晓夏看到躺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向墨指着那具尸体，看向白晓夏，“小白……” “一模一样……”白晓夏心惊胆战的回道，“连我也分不清了。” 这张脸，她铭记于心。 所以，看到解剖台上的那张脸时，就像是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她和死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白晓夏？ 如果死的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白晓夏。 那么她呢？ 她又是谁？ 负责这个案子的法医叫李越，他看向白晓夏，“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摘除了双肾而死，除此之外，死者没有其他伤痕。” “死者就没有挣扎反抗？”白晓夏问道。 “没有。”李越摇头，“体内也没有麻醉药的成分。” 也就是说，死者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活嘎了腰子。 可她为什么不反抗呢？ “难道是自己噶的腰子？”向墨蹙眉，“不然的话，怎么会不反抗呢？” “这个……”李越沉思片刻，然后才说道，“根据案发现场的线索显示，死者确实没有一丝的反抗。 也许……她是被威胁了。 也许……是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 毕竟……” 说到这里，李越只是看了白晓夏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这个案子本身就很诡异。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共用同一个身份证明，身份证明都还是真实的。 白晓夏看向向墨，“这种情况，在医学上会怎么解释？ 双胞胎？” 向墨：…… “先做个dna检测。”路星辞这时开口说道，“白景瑞应该也快到了。” “小白，你真的没有双胞胎姐妹吗？”向墨问道，“或许曾经有，你不知道而已？” “不可能。”白晓夏摇头，“现在信息这么发达，白家又是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隐藏一个孩子呢？ 除非……” 是白詹星捣的鬼！ 白詹星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儿子都送到精神病院，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而且，他也有能力做出两张货真价实的身份证。 可是，如果是白詹星，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小白？小白？”向墨在白晓夏的面前挥了挥手，“你想到什么了？” 白晓夏抿唇看了向墨一眼，然后又看向路星辞，“我在想，这件事情或许和白詹星有关系。” “我也是这么想的。”路星辞点头，“他有能力，只是还不确定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路警官，罗局让我来告诉您，有位白先生到了。”一个刑警敲门进来说道。 “走，我们先去见见白景瑞。”路星辞看向白晓夏，“不要着急，慢慢来，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 走到门口时，路星辞叫住白晓夏，轻轻的从她头上拔下一根头发，交给李越，“给死者和白晓夏做dna检测，结果越快越好。” “明白！”李越点头。 在罗文轩的局长办公室，白晓夏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白景瑞。 白景瑞看到白晓夏和路星辞他们之后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白先生，好久不见。”路星辞看向白景瑞，“事情经过，罗局应该都跟你说了。” 白景瑞叹了口气，“路警官，事情我都了解了。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白晓夏没有双胞胎姐妹。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但这件事情，肯定和她有关。” 说完这些之后，白景瑞又看向白晓夏，“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关于白詹星，关于你的妈妈，关于我……” 白晓夏摇头，“很少。” 不是很少，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她穿越而来的时候，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 “那你是怎么去的精神病院？”白景瑞又问道。 白晓夏摇头，“我也只是听孙淑慧说过一些……” 不过，孙淑慧的话，她并不信。 白景瑞笑了笑，看着白晓夏轻声唱道，“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嘶…… 白晓夏倒吸一口冷气，这儿歌，她曾经听白景瑞唱过一次。 现如今，在警局，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唱这首儿歌，为的是什么？ “白家……曾经有人被谋杀？”白晓夏看着白景瑞的眼睛问道。 白景瑞：…… 她问的这么直白，他要怎么回答？ 不过…… 白景瑞笑了笑，“你猜……” “我猜……”白晓夏看向白景瑞，“被谋杀的，是白詹星的那几个妻子！” 白景瑞又笑了笑，他站起身看向罗文轩，“罗局，你们说发现了白晓夏的尸体，我能去看一看吗？ 我想知道，死的那个人，她到底是谁！” “啊！可以啊！”罗文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叫来一个刑警带着白景瑞去了解剖室。 白景瑞走后，向墨看向白晓夏，“小白，白詹星的几个妻子真的是……被谋杀的？” 白晓夏深吸一口气，“我是这么想的，毕竟…… 他的那几任妻子，死的都很蹊跷。” 包括白晓夏的亲生母亲。 这时，白晓夏的耳边又响起了孙淑慧的声音：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挖出我的妈妈没有脑袋瓜，我又接着挖呀挖呀挖，挖出我的弟弟，他已经睡着啦…… 假如…… 这儿歌和白景瑞的那首儿歌一样，意有所指，唱的是事实呢？ 也就说…… 小时候的白晓夏，曾经在花园儿里挖出了母亲的尸体，当时母亲还怀有身孕？！ 是这样的吗？ 细思极恐！ 第159章 白詹星疯了 局长办公室内，氛围凝重。 解剖室内，氛围也不轻松。 白景瑞死死的盯着那具女尸，眼睛一眨不眨。 就在李越要开口时，白景瑞说话了，“活着的时候，肾被摘走的？” “是。”李越看了白景瑞一眼，“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疼吗？” “嗯？”李越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摘除肾脏的时候，没有打任何麻药，死者是清醒的。” “那……一定很疼？”白景瑞又问道。 “嗯，很疼！”李越点头，“但死者身上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所以很诡异。” “只有心甘情愿的，才会这样？”白景瑞像是再问李越，又像是再自言自语。 李越觉得眼前的这位白先生有些捉摸不透，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没有惊讶，也没有伤感。 死者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算是从未相识，那死者和他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他难道就不好奇嘛？ 心甘情愿？ 有谁会心甘情愿的让别人摘走自己的肾脏，然后眼睁睁的死掉呢？ 白景瑞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解剖室。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又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白先生，尸体辨认过了？”罗文轩问道。 “嗯。”白景瑞点头，“可以说一模一样，但她不是白晓夏。” “哦？”罗文轩很是惊讶，“白先生这么肯定？” “白晓夏在很小的时候，从床上掉了下来，磕到了头。 长大后虽然没留下疤痕，但是仔细摸一下，在额头右上方还是有一道伤痕。 但这具女尸没有，所以她不是真正的白晓夏。 不过，她竟然和白晓夏长得一模一样，还有货真价实的身份证。 罗局长，看来你需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就算是整容，也不会整的这么像？” “不是整容。”向墨立刻否定道，“她的脸是原装的，不是整容脸。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那就更奇怪了。”白景瑞摇头，“俩人可以说完全一样，就跟复制品一样。” “复制？”白晓夏蹙眉看向路星辞，不可置信的问道，“复制？ 不就是……” “克隆！”路星辞深吸一口气，“克隆人！” “不可能！”向墨摇头否定，“就现在的科学技术而言，也只是能克隆出来绵阳而已。” “不是只能克隆出来绵阳而已，而是社会不允许出现克隆人。”白晓夏解释道，“社会公约不允许。” 是不允许，而不是不能。 如果有人暗中真的克隆出了克隆人呢？ “如果真的有克隆人，那么……”路星辞看向白晓夏，“那具女尸，不会是第一个。” 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还有许许多多的白晓夏，她们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白詹星。”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要见一见白詹星。” “他疯了。”白景瑞摇头，“你估计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疯了？”白晓夏一愣，“他为什么会疯掉？” 白景瑞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啊，他退居二线之后，就整天疑神疑鬼的。 慢慢的，神经就不正常了。” “那他现在在精神病院？”白晓夏问道。 如果真是那样，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不是，在家。”白景瑞摇头，“精神病院不适合他。” “孙淑慧呢？”白晓夏又问道。 “陪着他。”白景瑞笑了笑，“大概这就是真爱？ 不管怎么样，孙淑慧都对他不离不弃。” 真爱吗？ 白晓夏表示怀疑，老夫少妻，她图的真的是他的爱? 可如果不是，为什么白詹星都疯了，孙淑慧还对他不离不弃？ “我还是要见见他。”白晓夏坚定的说道，“还有，白家我也要仔细的搜查一下。” 她想看看，在白家的后花园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那我先回慕临市。”白景瑞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晓夏一眼，“随时恭候你们的光临。” 白景瑞走后，向墨这才看向白晓夏，“小白，你真的要回慕临？” “嗯。”白晓夏点头，“我总觉得这一切和白詹星脱不了关系。 我也在怀疑……” 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晓夏？ 白景瑞是不是真正的白景瑞？ 如果是真的，白詹星怎么忍心把亲生子女送进精神病院？ 如果不是真的，那么……他们也都是克隆人吗？ 白晓夏没敢继续往下想，她在害怕！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右侧果然有一道痕。 所以，自己不是克隆人。 白晓夏的一切，路星辞都看在眼里，“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有我们在呢。” 白晓夏脸上扯出一抹笑，“嗯。” 离开警局之后，白晓夏他们漫无目的的走在帝都大街上。 三个人都心事重重，以至于路星辞的电话响了好久，他才意识到。 “喂，你忙完了？ 对，我们离开警局了。 明天要回慕临一趟，这次的案子比较复杂。 我让向墨接电话。” 说完之后，路星辞把手机递给向墨，“你姐的。” 向墨撇了撇嘴，但还是把手机拿了过去，走到一边儿去接电话。 “向墨有姐姐？”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他不是孤儿吗？ “是夏亦涵。”路星辞看着向墨的背影解释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俩，向墨原本姓夏的。 当时夏亦涵在孤儿院找到向墨的时候，向墨并不想跟夏亦涵回去，也不想回夏家。 所以，这些年来，夏亦涵都是随着他的性子去。” “……”白晓夏惊讶的张着嘴，向墨和夏亦涵？ 是姐弟俩？ 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想着第一次见到夏亦涵的时候，向墨对夏亦涵的态度，白晓夏又有些了然。 向墨打完电话之后，把手机递给路星辞，“我们明天回慕临？” “嗯。”路星辞看向白晓夏，“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谁知道，将来还会有什么变故？ 这个案子，和白家脱不了干系。 还有白詹星，他是真的疯了吗？ 白詹星发疯，和白景瑞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次再见到白景瑞，路星辞总觉得他哪里不同了。 第160章 白家 第二天一大早，白晓夏三个人坐上了去慕临的车。 外面蓝天白云，风轻云淡。 可白晓夏的心里却乱糟糟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具女尸。 她到底是谁？ 和自己还是什么关系？ 她是被谁杀死的？ 这是一个潜伏的组织吗？ “放松！”身边的路星辞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晓夏点头，虽然还是心乱如麻，但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纠结了。 到了慕临市之后，白晓夏他们直接来到了白家。 白家高门大院，门两旁的石狮子虎虎生威。 “不愧是慕临市首富啊，就这院子，都够普通人打工一万年的。”向墨望着这所院子，连连摇头，“这贫富差距啊！” 白景瑞是亲自到门口来迎接的，他看了路星辞一眼，“真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来了啊！” 路星辞看着白景瑞的那双眼睛，忽然开口问道，“白总，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白晓夏，那么会不会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白景瑞？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白总，还是之前我们所认识的那个白总吗？” 白景瑞只是微微笑了笑，“你猜？” 向墨嘟囔道，“我们是小孩子么？还猜？” 跟着白景瑞到了客厅之后，路星辞直截了当的说道，“白总，我们这次来，是想见一见白詹星。” “没问题，我一会儿让人带你们去。” “我们还想……在花园里挖一挖……” “……没问题，我来安排！” “当然，白詹星的住所和书房什么的，我们也想看一看。” “好！” 白景瑞对路星辞他们所提的要求，一一答应。 然后白景瑞又看向白晓夏，“你要不要去你之前住过的房子去看一眼？” “好！”白晓夏点头，也许在那里，她能找到一些答案。 “走，先陪着你们去见白詹星。”白景瑞说完站起身，“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除了孙淑慧照顾他之外，还有两个家庭医生。 如果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毕竟……” 白景瑞指了指自己的头，“他这里不灵光了。” “白总，他是什么时候不正常的？”路星辞问道。 “我逼宫之后！”白景瑞毫不掩饰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情，“我把他赶出白氏集团董事会，架空了他。 他慢慢的就精神不正常了。” “……”白晓夏。 白景瑞对他做过的事情这么坦白，她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白景瑞无所谓的说道，“父慈子孝，是先父慈，然后子才孝。 可我们白家不是，他身为父亲，竟然可以亲手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我们又何必把他当慈父。” 很快，白景瑞就带着他们来到了白詹星所住的房间。 刚到门口，白晓夏就听到里面传来白詹星的叫骂声：“滚开，你这个贱女人！ 你就是图我的钱，你们都是图我的钱。 钱，我的钱呢？ 啊！我的钱被你卷走了啊！ 啊啊啊！” 紧接着就是孙淑慧那甜美的可以掐出水的声音，“是啦，我就是图你的钱。 不然我图什么呢？ 图你年纪大不洗澡？ 所以，只要给我足够的钱，我就会对你不离不弃的啦！ 乖，吃药啦……” 白晓夏：…… 白景瑞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们进去，我就不去了。 虽然他精神不正常，但看到我之后，还是想要一把掐死我！” “好的！”路星辞目光深邃的看向白景瑞，“白总，麻烦让家庭医生也到现场？ 我担心我们的问话会让他更加不受控制……” “没问题。”白景瑞笑了笑，“还是路警官想的周到啊！” 白景瑞等在隔壁的房间，白晓夏三个人则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上的白詹星。 不过数月不见，白詹星老了，也瘦了。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眼睛。 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白晓夏觉得白詹星的精神是正常的。 “走！走！”白詹星把床上的枕头仍在白晓夏身上，“贱女人，你就是图我的钱，滚开！” 一身平常打扮的孙淑慧不好意思的朝路星辞笑了笑，“哎呀，路警官别见怪啊！ 老白精神不是很好，他已经完全不认得人了。” “没事儿的。”路星辞看向孙淑慧，“像白先生这种情况，或许只能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孙淑慧一愣，没明白路星辞的意思。 向墨立刻解释道，“白先生是受到了强大的刺激，才精神失常的。 如果再刺激他一下说不定就能好了！” 孙淑慧：…… 家庭医生来到现场之后，路星辞这才开始他的问话，“白詹星先生，请问你有几个女儿？” 白詹星啃着手里的拖鞋，没理他。 “白詹星先生，请问你有几个儿子？” 白詹星继续啃手里的拖鞋，继续不理他。 “白詹星先生，我们在帝都518地下基地发现了白晓夏的尸体……” 路星辞的话还未说话，那边孙淑慧手里的杯子就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还发出一声惊呼，“啊……” 路星辞不满的瞥了孙淑慧一眼，孙淑慧立刻把杯子捡了起来，“路警官对不起啊，你继续啊！” 路星辞：“白晓夏是活着的时候被摘了两个肾脏而死，身边有她的身份证明，警方也确定了她的身份。 只是……” 路星辞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白詹星。 白詹星自始至终，都在啃他手里的拖鞋，除此之外，没有一丝额异样。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呢？而且连身份证都是真实的。”路星辞问道，“白詹星先生，虽然你和白晓夏脱离的了父女关系，但dna是骗不了人的。 你在她出生后，就对她进行了克隆！ 哦，对了，不止是她。 还有白景瑞，你也对他进行了克隆。” 路星辞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除了一直在啃拖鞋的白詹星！ 第161章 孙淑慧 白晓夏和向墨对视了一眼，向墨的眼中带着笑，似乎是在对白晓夏说：对付非常之人，就要使用非常手段。 白晓夏点头，路星辞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隔壁的房间里，白景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控屏幕，嘴角儿泛着一丝冷笑。 “帝都的518地下基地，曾经就是你研究克隆人的大本营？”路星辞继续问道，“这世上不仅有很多白晓夏，还有很多的白景瑞。 你克隆出他们，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白詹星舔了舔拖鞋，然后啪的一下扔在孙淑慧的身上，“贱人，这不是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孙淑慧立刻拿来另外一只拖鞋，“这个是冰淇淋，是你最喜欢的草莓味的。” 白詹星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是为了长生？”路星辞又问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怕死。 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更怕死。 你身为慕临首富，肯定也想永远的活下去。” 说到这里，路星辞忽然话锋一转，“可为了长生，你应该克隆自己，而不是克隆自己的儿女。 所以，你并不是为了长生！” 说完之后，路星辞敲了敲桌子，“人活在世，不为了名，就为了利。 你能成为慕临首富，除了祖上积累下来的财富，一定还有过人之处。” 白詹星咬了咬拖鞋，唧两下嘴，然后继续咬。 “比如说……你贩卖人体器官！” “啊！”孙淑慧听的真是一惊一乍，“不不不，路警官，这不可能的啦！ 我们家老白不缺钱，没必要去干那种断子绝孙的勾当！” “怎么不可能？”路星辞反问道，“据我所知，白家之前虽然也富裕，但能从富裕到成为慕临首富，也不过是短短几年时间。 你告诉我，这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这……，我……”孙淑慧一噎，“这都是白家先人留下的财富啊！” “这我也承认。”路星辞点头，“但白家先人到底留了多少财富，你知道吗？ 那些财富是否足够白詹星建起白氏集团？” “我……”孙淑慧又是一噎，“这我哪儿知道啊？” “是啊，没人知道，除了白詹星自己。”路星辞笑眯眯的看向白詹星，“他本身就是学遗传学的，能自己组建团队，克隆出人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孙淑慧扣了扣指甲，“路警官，你们邮证据吗？ 我们家老白虽然说精神不怎么好了，但他好歹是个人物。 不允许你们这么造谣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路星辞继续说道，“克隆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 那具出现在518地下基地的女尸，其实就想告诉我们，有人摘了她们的器官去卖。 而罪魁祸首，就是曾经的518基地。 至于证据，我们有，但不多！ 如果证据充分，那么现在的白詹星，就应该在监狱里等着死刑了。” 说完这些，路星辞站起身，“白詹星先生，我们还查到，你曾经租赁了518地下基地十五年。 那十五年，你做什么了？ 其实，忘记了也没关系，我们总能让你想起来的！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有证据，虽然并不多。” 孙淑慧见状立刻来到白詹星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路星辞的视线，“路警官，我家老白精神不太好，你这么威胁他可就过分啊！” “怎么就过分了呢？”旁边的向墨问道，“孙女士，刚才不是说了吗，对白先生这种病，就要以毒攻毒！ 还有哦，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成了神经病就可以躲过法律的制裁啊，没门儿！” “你们！”孙淑慧怒目圆睁，“太欺负人了！我要投诉你们！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随你！”向墨呵呵冷笑，“我奉劝你要尽快投诉，赶紧报警，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躲在孙淑慧身后的白詹星被吓坏了，他躲进杯子里，呜呜呜的死活不肯出来。 “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向墨，“让白先生好好休息，毕竟这样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孙淑慧恨恨的瞪着路星辞，嘴里反反复复的就那么一句话：“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白晓夏几个人出来之后，白景瑞已经等在门口，“怎么样？” 路星辞看了白景瑞一眼，“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嗯。”白景瑞丝毫没有被人当面拆穿的尴尬，“意料之中，你觉得他……是真的疯了吗？” “不知道。”路星辞摇头，“我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研究，不过……” 路星辞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他有些刻意了！” “嗯？”白景瑞一愣，“哪里刻意了？” “啃拖鞋。”路星辞看向白景瑞，“我总觉得，他啃拖鞋，太过于刻意了。” 白晓夏低头看向地面，她在精神病院待过，亲眼见过那些真正的、或者是被逼疯的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患者各种各样，但白詹星确实有些刻意，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别人，他精神病了。 但…… 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他们的眼神要么是空洞的，要么是凶狠的，要么是飘忽的。 反观白詹星，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刻意躲避他们。 白景瑞点头，“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去白詹星之前的生活的地方看一看。”路星辞回道，“书房、起居室、健身房之类的地方。” “好，跟我来，先带你们去书房。”白景瑞看了白晓夏一眼，“我先说一下，因为他之前是学医的。 所以在他的书房内放着一些骨架，这些我都没动过。” “嗯。”路星辞点头，“白詹星病后，孙淑慧一直在照顾他吗？” “是。”白景瑞笑了笑，“我曾经提过，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婚，毕竟她还年轻。 但是……她没同意。 也许他们之间，是真爱！” 第162章 女性的骨骼 白晓夏他们跟着白景瑞来到了白詹星的书房。 书房很大，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摆放在书房内的四个白骨架。 “这爱好还真是……忒特别！”向墨摇头，“就算是学医的，一般而言放一具骨架就够了。 而他竟然放了四个？ 还是四个女性的骨骼！” 白晓夏见路星辞一直盯着那四个骨骼看，于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路星辞转头看向白晓夏，“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些骨骼的主人…… 其实都是白詹星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白晓夏顿时觉得汗毛倒立，身边的人，不就是枕边人吗？ 白詹星的枕边人，不就是他……曾经去世的妻子吗？ “想知道他们是谁，就交给我！”向墨这时开口说道，“如果一切真的像老路说的那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詹星这就是心理变态啊！” 在白詹星的书房内，除了那四具骨骼之外，白晓夏他们还在白詹星的电脑内的隐藏空间内，发现了许多照片。 照片的内容都是关于白景瑞和白晓夏的，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动作。 只是…… 白景瑞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这根本就不是我！” “嗯？”路星辞疑惑的看向他，“不是你？” “对！”白景瑞点头，“你看下上面的时间，那个时候我还被关在精神病院，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白景瑞的话，让白晓夏心里一惊。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白詹星不仅克隆出很多白晓夏，他还克隆出很多白景瑞。 白詹星，他克隆出这些人，真的是为了贩卖器官，从中谋牟取暴利？ “518基地虽然已经不存在了，但我觉得，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基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在那里，还有很多克隆人，他们在等着被摘掉器官。”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静默，半天之后，白景瑞才问道，“你们……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毕竟……” 毕竟，这件事情可能牵扯甚广。 在法治社会，竟然有人明目张胆的以身犯法。 如今白氏集团的实力不容小觑，那么又是谁在为白氏集团做保护伞？ “白詹星！”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关键还在他的身上。” “可他疯了。”向墨蹙眉，“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我们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 “没关系。”路星辞笑了笑，“不是还有孙淑慧了吗？” “她？”向墨不解的问道，“她能做什么？” “她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她也能让白詹星什么都做不了。”路星辞笑了笑，“你们不觉的，这个时候的孙淑慧有些反常吗？” 白晓夏点头，她确实是很反常。 “你打算怎么做？”白晓夏问道。 “暂时什么都不做，先等向墨的dna检测结果。”路星辞又看向那四具骨骼，“我们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只是，白晓夏他们还没离开，孙淑慧竟然主动的找到了他们。 “路警官，我想知道，你们在查什么案子？”孙淑慧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真的和白詹星有关吗？” 白晓夏挑眉看了孙淑慧一眼，她说的是白詹星，不是老白。 说白詹星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是咬牙切齿的把这三个字说出口。 那是一种恨，深入骨髓的恨。 “这是机密，无可奉告。”路星辞淡淡的瞥了孙淑慧一眼，就打算离开。 “路警官！”孙淑慧又出声叫住了他，“我可以帮你们。” “不必！”路星辞摇头，“我们自己会调查。” 孙淑慧见路星辞油盐不进，她似乎真的是着急了，“没有我帮你们，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路星辞停下脚步，“那你就拭目以待。” “白詹星他根本就没疯。”孙淑慧扯住路星辞的衣袖，“他是装的。” “我知道。”路星辞不满的看了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用力把自己的衣服扯了回来，“就算是他真的疯了，也逃脱不了法律地方制裁。” “他有个秘密基地！”孙淑慧又急着说道，“他有个基地，见不得光！” 路星辞停下脚步，他看向孙淑慧，“你刚才说什么？” “我……”孙淑慧抿唇看了白景瑞一眼，然后眼一闭，心一横，“他有一个秘密基地，那不是白氏集团，似乎是个地下组织。 为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路星辞又问道。 “我……”孙淑慧忌惮的看了白景瑞一眼，“他装疯之后，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是很方便。 我贴身伺候他，所以就猜到了一些。” “你对他不是真爱吗？”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们这些？” “真爱？”孙淑慧深吸一口气，“我那么年轻，那么美丽。 而他？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我瞎了眼才会去爱他！” “那你……嫁给他，图什么？”白晓夏问道，“钱？” “钱？”孙淑慧冷笑，“我想要钱，有的是办法。 追我的男人一大把，不是非他不可！ 我之所以选择嫁给他，是为了找到我朋友孙晓棠。” “孙晓棠？”白晓夏蹙眉，“她和白詹星是什么关系？” 孙淑慧撩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头发，“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在孤儿院内认识，然后一起长大。 有一天，她对我说，她认识了一个叫白詹星的大老板，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可是没几天之后，她就失踪了。 我只知道，她在失踪之前，她还开开心心的去见了白詹星。 可是白詹星身边的人说，孙晓棠那天确实去找了白詹星，但她早就走了。 于是我只好又报了警，白詹星还很热心的帮着我找孙晓棠。 只是孙晓棠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觉得，孙晓棠的失踪，一定和白詹星有关系。 因为寻找孙晓棠的事情，我们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第163章 巫岐王墓 说到这里，孙淑慧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嫁给白詹星，是为了找孙晓棠。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白詹星一定知道孙晓棠在哪里。” “值得吗？”白晓夏这时开口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其实，寻找孙晓棠，还有很多办法的。” 而孙淑慧，却选择用自己的一生为代价，只为寻到孙晓棠的踪迹。 这么做，值得吗？ “这世上，很多事情没有用标准去衡量值得不值得。”孙淑慧笑着回道，“我认为值，那就是值。 孙晓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算了，你们根本就不懂这些。” 路星辞对孙淑慧和孙晓棠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看向孙淑慧，“你说白詹星有个秘密基地，关于那个秘密基地，你还知道些什么？” 孙淑慧低头看着自己的美甲，半天之后才说道，“我不知道那个秘密基地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我只是知道，那个秘密基地，曾经是一座古墓。 而那座古墓，和历史上的巫岐王有关。 再多了，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猜，白詹星在那个古墓中找到了很多古董，他在想办法把这些古董变成钱？” 白晓夏一愣，巫岐王？ 怎么还和巫岐王扯上关系了？ 巫岐王在慕临也有墓地吗？ 那他一共建了多少墓地？ 哪个墓地才是他真正的墓地？ 白晓夏又看向路星辞，他只是微微点头，“关于孙晓棠的事情，我们会关注。 一旦发现她的线索，我们会通知你。 你现在还要回到白詹星的身吗？” 孙淑慧毫不迟疑的点头，“我给他喂了安眠药，他睡着了。 一天没找到孙晓棠，我是一天都不会离开他的。 你们放心好了，只要他身边有我在，他就不会翻出花样来！ 有任何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们。” 孙淑慧离开之后，路星辞又看向白景瑞，问了那个无法逃避的问道，“白总，我们离开慕临之后，你和白詹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疯，在你意料之外吗？ 我想他装疯之后，你一定也是在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那么你有没有发现他存在什么异常？” 白景瑞看向窗外，“没错儿，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 你们离开慕临之后，我为了白氏集团的大权，直接架空了他，然后把他赶出白氏集团。 表面上，他是承受不住打击，疯了。 但我知道，他是装的。 像他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可能就这么疯掉。 只是，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我虽然掌控了白氏集团的大权，但我的根基远不如他。 如果他拼死一搏，未必就是输。 可他为什么宁愿装疯，也不跟我争了呢？ 我总觉得，他像是……顺水推舟的故意为之。” “也许……”路星辞沉默片刻才说道，“他还有比白氏集团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件事情比丢了白氏集团的掌权更重要。” 白景瑞眉头紧皱，“比白氏集团更重要的事情？ 不可能！ 白氏集团就是他的全部！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氏集团！ 难道……还有我所不知道的？” 路星辞拍了拍白景瑞的肩膀，“不着急，慢慢来！ 我们一定会发现他隐藏的那些秘密！” 离开白家之后，向墨叹了口气，“这事儿怎么感觉越来越诡异了！ 白詹星利用巫岐王的古墓做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长生？” 白晓夏点头，这案子可不就是越来越诡异了吗？ 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白晓夏被杀，现在又牵扯出巫岐王。 白詹星利用巫岐王的墓地到底在做什么？ “老路，这事儿……还得跟王首长说一声。”向墨开口说道，“毕竟还涉及到什么巫岐王的古墓，为了以防万一，跟王首长说一下比较好。 以后就算是真有什么事儿，也有他顶着！” “嗯。”路星辞点头，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是我，你在开会？ 我在慕临，有个案子可能会会涉及到巫岐王的古墓。 好，我会见机行事。”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对白晓夏和向墨说道，“可以了。” 白晓夏张了张嘴，她满腹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路星辞和那个王首长，怎么看上去路星辞更像是上级。 就像是刚才那个电话，他那不是询问，只是知会一声。 向墨倒是大大咧咧的，像是已经见惯了一样，“那就好，你们说慕临的这个巫岐王的墓，是不是他真正埋骨的地方。”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路星辞问道，“难道你还想把他的骸骨都挖出来？” “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啊？”向墨嫌弃的问道，“我又不是盗墓的，挖人家骸骨干什么？ 我就是崇拜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所以关于他们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路星辞只是淡淡的看了向墨一眼，没说话。 白晓夏问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方面密切监视白詹星，一方面……”路星辞沉默片刻，才又说道，“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巫岐王在慕临的墓。 或许找到了巫岐王的古墓，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老路，我从没听说巫岐王把墓建在慕临啊！”向墨蹙眉，“巫岐王朝的古都在西部，慕临在东部。 他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把墓穴建在东边呢？想不通啊！” “正因为想不通，所以他才会这么做。”路星辞解释道，“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最有可能。 这大概就是巫岐王的大智慧！ 我们先找找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巫岐王在慕临的行踪。” 第二天下午，白景瑞打来了电话，说孙淑慧有事情要和他们说。 于是，白晓夏三个人再次来到了白家。 在看到孙淑慧之后，她正低声跟白景瑞说着什么。 见到白晓夏之后，他们又迅速的分开，让人看着有一丝心虚的感觉。 第164章 医院 “路警官，我有个情况，要跟你们汇报一下。”孙淑慧看到路星辞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白詹星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睡觉的时候，提到了好几次医院。” “医院？”路星辞蹙眉，“是什么医院？ 他还说什么了？” 孙淑慧却又摇头，“没有了，他只是反反复复的提到了好几次医院。 我刚才还和景瑞在分析，他会不会是害怕被送去医院？” “医院？”白晓夏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提到医院呢？” 和医院有关的，就只有她和白景瑞，他们都被白詹星亲手送去了精神病院。 可白晓夏相信，白詹星所提的医院，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白詹星还有异常的举动吗？”路星辞又问道。 孙淑慧摇头，“没有了，哦，对了路警官，我还忘了一件事儿。 他平时总是喜欢盯着地图看。” “地图？是什么地图？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地图看的？” “就疯了之后，就喜欢盯着地图看。 看的就是慕临地图，准确的说是慕临西边那一块。 其他的，就没有了。” “好，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如果你发现什么，或者想起什么，请及时跟我们联系。”路星辞对孙淑慧说道，“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没问题。”孙淑慧也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白景瑞这时开口问道，“路警官，dna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路星辞摇头，“估计明天差不多就会出结果，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晚上，dna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那四具白骨，都是白詹星曾经的妻子的，其中有一具是属于白晓夏的亲生母亲的。 这个结果，虽然出乎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是大变态啊！”向墨骂道，“难道他有恋尸癖？或者是恋骨癖？” “也许是为了掩盖某种事实？”路星辞分析道，“我只是好奇，他是怎么保存下这几具骸骨的？ 他那几位前妻的死，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细思极恐！ 白晓夏觉得白詹星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不过天理昭昭，他曾经做得那些肮脏事，都会一一呈现在阳光之下。 虽然白骨的事情真相还未查清楚，但白詹星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获得了地方刑警的贴身“保护”。 三天后的下午，路星辞主动的找到白晓夏和向墨，“晚上我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非要大晚上去？”向墨虽然一脸疑问，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找到巫岐王的古墓了？ 我这几天查了很多资料，但没发现巫岐王和慕临有关系。” “我已经找到了巫岐王墓的线索。”路星辞回道，“我查了很多资料，终于发现了巫岐王古墓的踪迹。 晚上，我们去探一探，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不仅可以找到白詹星要隐藏的秘密，还能发现巫岐王墓。” 白晓夏疑惑的看向路星辞，如向墨所说，她查询到的资料，都没发现巫岐王和慕临有关。 那么，路星辞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如果我们真的发现了巫岐王的古墓呢？”向墨问道，“要上报吗？” “为什么要上报？让他们去挖坟掘墓吗？”路星辞反问道，“既然找不到，那就一直都找不到，岂不是更好？” “我觉得也是。”白晓夏附和道，“如果白詹星真的在利用巫岐王的古墓做什么事情，那么那座古墓极有可能已经被他搬空了。” “也是。”向墨叹了口气，“不得不说，白詹星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头脑的。 谁能想到会利用古墓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尤其还是巫岐王的古墓。 可惜了，如果巫岐王的坟墓真的在慕临，那岂不是……” 说到这里，向墨一脸的遗憾。 “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出发。”路星辞拍了拍向墨的肩膀，“多带一些你的宝贝。” “嗯？”向墨先是疑惑，然后又心领神会，“嗯。” 白晓夏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语，不过也没追问。 他们回去之后，分头准备。 月朗星稀，微风习习。 白晓夏三个人趁着月色悄悄出发了。 见车越开越偏，向墨忍不住问道，“老路，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西郊。”路星辞回道，“很快就到了。” 又过了十分钟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带好装备，我们下墓。”路星辞回头对白晓夏说道。 白晓夏下车之后，才发现不远处竟然是一座荒废的医院。 “怎么来这里了？”向墨蹙眉，“老路，你不会告诉我巫岐王的古墓，就在这座荒废的医院下面？ 我记得……这里传言闹鬼！” “这座荒废的八一医院，曾经是慕临最繁华的医院。 后来，市政府东迁，这里也就慢慢的荒废了。 再后来，就传言这里闹鬼。 渐渐地，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路星辞看向不远处的医院，缓缓的开口问道，“你们知道，这废弃医院的曾经投资人，是谁吗？” 白晓夏听后一愣，向墨也顿时反应了过来，“不会是白詹星？” “就是他，虽然他做得很隐秘。”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向墨，“我查过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只有这座废弃的医院存在疑点。 他是商人，商人最重利益。 可是这所医院荒废了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帝都518基地荒废之后，他就把根据地转移到了这里。 为了掩人耳目，他又特意制造出了这里闹鬼的谣言。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 至于真相，我们进去探查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这里真的是白詹星的大本营，那我们这么去会不会有危险？”向墨担心的问道，“要不要报警？” “我们就是刑警。”路星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就说是来探险的。 反正闹鬼的地方，从来不缺来探险的人。” “……有道理！但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向墨深吸一口气，“算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这就进去！ 风浪越大，鱼越贵！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藏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第165章 夜探 于是，白晓夏三个人在月色之下，悄悄的潜入到了八一医院内。 放眼望去，满园疮痍，杂草有半人多高。 一阵风吹过，从头到脚泛起一丝凉意。 向墨只是下意识的朝路星辞身边靠了靠，“你别说，这里地方还真是挺渗人的。 如果我不是自幼长在红旗下的唯物主义者，我还就真的怕了。” 而路星辞的另外一只手已经下意识的抓住了白晓夏的手，他轻声安慰道，“别怕。” 白晓夏还没开口，向墨就连忙说道，“不怕，我就是说说而已，不是真的怕。” 白晓夏低头看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所以，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此时此刻，她的心是温暖的，是幸福的，这就够了。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大。 路星辞带着他们来到医院的急诊室大门口，推开大门之后，透过手电筒的微光，三个人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洒落在地上的纸张到处都是。 路星辞见状又退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大门。 “为什么不进去？”向墨低声问道，“这种地方……应该会藏着很多秘密的。” “不会是这里。”路星辞摇头，“假设，这里真的就是白詹星的地下基地，是巫岐王的古墓。 那么入口也不会是这里，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这里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人进出了。” “有道理。”向墨点头，“但道理并不多，会不会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 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你给我讲讲，他们怎么是怎么故意在地上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们又是怎么进去的？飞吗？” 向墨摸了摸鼻子，“有道理，确实不应该是这里。” 路星辞无奈的看了向墨一眼，然后又带着他们朝住院部走去，住院部内也是如此。 接下来实验室、体检中心等都看了一遍，然后又全都被否认了。 “不是这里？”向墨问道，“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不会。”路星辞摇头，“我肯定，一定就是这里。” “可是……” “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去。”路星辞看向一脸疑惑的向墨，“我刚才不过是先排除掉了不可能的地方，证明我的推测没错。 我想，那个地方大概率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是哪里？”向墨下意识的问道。 “停尸房！” “……” 路星辞带着白晓夏他们沿着楼梯，慢慢的来到了负一层的停尸房。 “嘘！”路星辞朝着向墨和白晓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听。” 白晓夏侧着耳朵仔细倾听，然后惊愕的看向路星辞，“有声音？ 像是……哭声！” “嘶……”向墨倒吸一口冷气，“诈尸？闹鬼？” “滚！”路星辞瞪了向墨一眼，“你正经点儿，我们办正事儿呢！” 说着，路星辞轻轻的推开停尸房的门，门无声的被打开了。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白晓夏不由的一个激灵。 “怎么了？”路星辞察觉到白晓夏的异样，他回头看向她无声问道。 白晓夏朝着路星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肖楚辞这才拿着手电筒朝里面照过去，里面的停放尸体的冷柜都安静的沉睡在那里。 路星辞又无声的对白晓夏和向墨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一看。” 白晓夏和向墨站在门口，看着路星辞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停尸房。 他先是将停尸房内的每个停尸柜都看了一圈儿，最后才在其中一个停尸柜前面站定。 路星辞头也不回的朝着站在门口的白晓夏和向墨挥了挥手，两人会意，一起走进了停尸房。 “老路……”向墨走到路星辞身边，“你发现什么了？” “这个停尸柜……”路星辞指着他面前的那个停尸柜说道，“和别的不一样，别的上面有一层浮灰。 这个上面不仅没有浮灰，而且还非常干净，两侧的磨损也要更厉害一些。 就像是……” “有人经常拉动这个停尸柜？”白晓夏问道。 “是。”路星辞点头，“这个停尸柜，应该经常有人用。” “那我们……要打开吗？”向墨问道。 路星辞沉思片刻，将随身携带的枪递给白晓夏，“拿着防身。” “你……”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们要进去吗？” “嗯。”路星辞点头，“我想今晚我们来这里，已经打草惊蛇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不如……趁现在就进去！” 白晓夏这才接过路星辞递过来的枪，“好，我跟你一起去。” 路星辞又回头看着向墨，“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给警方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派人来这里支援。 如果这里有问题，那么负责警戒的人，就算是一时之间没有发现我们，但他们肯定会对我们起疑心。” “老路……”此时的向墨无比内疚，“我是不是又拖大家的后腿儿了？” “不是，你很关键。”路星辞出声安慰道，“这一次我和晓夏我们俩人，去的是龙潭虎穴。 所以你一定要让警方来支援，我们俩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明白！”向墨神情凝重的点头，“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向墨看了路星辞和白晓夏一眼，“老路，小白，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别逞强，等着我！” 说完，向墨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整个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明明这里是停尸房，明明危险就在眼前。 可是白晓夏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更不觉得怕。 似乎只要有路星辞在身边，就可以驱走所有的寒冷和恐惧。 路星辞，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心。 路星辞这时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温柔无比，“怕吗？” “不怕。”白晓夏摇头，“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好怕的？” 路星辞无奈的笑了笑，“原本我想让你和向墨一起走的，毕竟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危险。 但……我又觉得，我需要你。” 白晓夏微笑着点头，“就算是你不说，我也要和你一起下去看一看。” 不然，她不放心路星辞。 第166章 表白 “虽然现在时间不合适，场合也不合适，但有些话现在不说，我怕将来我会后悔……” 路星辞说到这里，竟然沉默下来。 “到底什么话啊？”白晓夏好奇的问道。 自从她认识路星辞以来，他都是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像今天犹豫不决，她还是第一次见。 黑暗中他的眼睛就像是璀璨的星光，让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 也许是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也许是我们慢慢的接触过程中。 我只是知道，后来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喜怒哀乐，也影响着我的情绪。”路星辞低头看向白晓夏，“我明知道，我不该这样，不该对你动情的。 一开始我也试图疏远你，冷落你。 但有时候，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白晓夏听了路星辞的话后，高兴得仿佛置身于云端，轻飘飘的，仿佛可以飞起来。 那感觉如同品尝着一杯甜美的蜜糖，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虽然时间不合适，场合不合适，但向她表白的人，是最合适的。 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双向奔赴的感情。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我喜欢你，而恰好你也喜欢我，更让人兴奋的呢？ 白晓夏甚至是在想，就算是今晚她牺牲了，在临死之前能听到路星辞的表白，那她也是死而无憾了。 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轻轻张开双臂，然后抱住了眼前这个把自己从精神病院救出来，又给她新生的那个男人。 也或许如路星辞所说，有些话不说出来，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但是在停尸房表白的这份独属的浪漫，会让她刻骨铭心的记一辈子。 路星辞也轻轻的抱住眼前这个心爱的姑娘，闻着她秀发上的香气，低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嗯。”白晓夏闷声的嗯了一声。 她无比的贪恋这份浪漫，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贪恋这独属于他们的时光。 “那就开始干正事儿。”路星辞不舍的松开白晓夏，把自己戴的那块玉佩摘下来戴在白晓夏的身上，“戴好！” “不用！”白晓夏伸出手，露出手腕上的镯子，“我有这个。” 这个镯子也是路星辞送给她的，她一直随身携带着。 “戴着！”路星辞的语气有种霸道的不准让人质疑的坚定，“这两样要都戴着，我总觉得下面再也不是……” “不是什么？”见路星辞不说话，白晓夏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路星辞却又摇头，“我先下去，你自己在上面也要万分小心。” 路星辞伸手抓住冰柜的把手， 把冰柜拉开，一跃跳进去躺好之后，又从里面关上了冰柜的门。 “咔嚓”一声微响，把白晓夏吓得一个激灵。 “路……” 白晓夏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再次传来咔嚓咔嚓的机关声，紧接着站在外面的她，感受到了里面透出来的微风。 等声音完全停止之后，白晓夏小心翼翼的打开停尸柜的门，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白晓夏照着路星辞的样子，麻溜的躺进停尸柜，然后自己关上门。 “咔嚓”一声微响，停尸柜开始慢慢向下移动。 白晓夏手里握着路星辞给她的那把枪，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停尸柜在缓缓下降，大约过了三分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晓夏躺在里面没动，她手里握着枪，随时准备迎战。 “晓夏，是我。”外面传来路星辞的声音，白晓夏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推开门，从里面爬了出来。 路星辞伸手搀扶住她，“我们来对了，就是这里。” 白晓夏抬头看向四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石门。 左侧的石门上雕刻着巨龙，右侧的石门上雕刻着飞凤。 石门左右还有两个石兽，左边是青龙，右边是白虎。 “这真的是……古墓？”白晓夏看向身边的路星辞问道。 “是。”路星辞点头，“我猜，他们是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古墓。 什么市政府东迁才荒废的，其实就是对外宣传的理由。 只有废弃的、不能正常营业的地方，才更合适为他们的行动作掩护。 这里荒废之后，再加上后期传播出去的闹鬼传闻。 除了那些喜欢探险的，很少有人来这里了。” 默了一瞬，路星辞又说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把墓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白晓夏抬头，看到石门上面那一排的摄像头之后，这才心惊的扯了扯路星辞的袖子，“你看……” “嗯，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就在他们的监控之下了。” “那为什么……”里面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是已经转移阵地了？ 还是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猜，是因为这个地方存在了那么多年，从没被人发现过。 所以那些人都开始麻痹大意了。”路星辞解释道，“也或许……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必担心。” 白晓夏点头，“那我们……进去看看？” 白晓夏看向那扇虚掩着的石门，石门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管什么情况下，一定记得先保护好你自己！” 于是，路星辞轻轻的推开那扇重重的石门，抬腿走了进去。 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朝着白晓夏招了招手。 在进入石门的那一刻，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白晓夏不由的浑身一个激灵。 这种鬼地方，正常人待的时间长了，也会得病的？ 进入石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石壁上的壁画，可能因为年代太久，已经模糊不清。 在走廊的顶部，有几盏不慎亮的灯，为他们照着地上的路。 刚开始时，走廊内很安静，白晓夏只听到了他们走路的脚步声。 快走到走廊尽头时，他们又看到了一扇大石门。 站在石门外，白晓夏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声。 第167章 人间地狱 那里面传出来的哀嚎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伴随着哀嚎声，白晓夏还听到了哭泣声和吆喝声。 前面那道门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星哥，昨晚那个怎么样啊？” “也就那样，跟个死尸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特别的没意思……” “现在制造出来的这些东西，越来越没趣儿了，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虽然说这种养成系的感觉我很喜欢，但时间长了也就没意思了。” “赶紧的，要是被孙姐发现咱不在监控室，事儿就大了……” …… 白晓夏心里冷笑，怪不得他们一路畅通。 大概是因为白詹星发病，长时间没来这里，就群龙无首了。 这里的人都开始变得懒散，该玩儿的玩儿，该吃的吃，该乐的乐。 路星辞看向眼前高大的石门，然后直接拉着白晓夏的手，朝右边走去。 右边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尽头处只有一盏灰暗的灯。 白晓夏跟着路星辞来到甬道尽头，看到了一扇大铁门。 铁门上并没有上锁，路星辞用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随着铁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白晓夏捂着嘴，差点儿没被熏晕。 当他们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之后，俩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靠石墙摆放着许多铁笼子。 每个铁笼子里装着十几个赤身裸体的人。 姑且称他们为人。 他们身上未着寸缕，浑身污秽，头发又长又脏的打着结。 他们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起伏的胸口告诉人，他还活着。 他们目光呆滞，神情冷漠。 路星辞和白晓夏的到来，丝毫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在每个铁笼外面，还摆放着几个铁桶，铁桶里装着馊了的饭菜。 在这里，白晓夏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有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龄不同的“白晓夏。” 整整一个铁笼子里，全都是面孔一样的，从小到大年龄不一的“白晓夏”。 除了“白晓夏”，还有“白景瑞”、“孙淑慧”以及“白詹星”！ “都是克隆人。”路星辞回头看向白晓夏，“白詹星确实是个人才。 他大概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研究出了克隆人。 然后再把这些克隆人当成移动的器官库，来为他谋取暴利。” “我真是想不知道，白詹星亲眼看到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手术台上，被无情的摘掉器官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兴奋？ 恐惧？ 还是……冷漠到什么心情都没有？” 白晓夏忽然想到一句话：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 人心可以坏到什么程度？ 可以视生命为无物。 这些克隆人，就像是被他们豢养的猪。 他们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会反抗。 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留着一口气，为白詹星提供所需的各类器官。 “走！”路星辞看了一眼对面的另外一扇门，回头看向白晓夏，“就算是把他们解救出来，他们也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们已经被折磨的，不是正常的人了。 白晓夏深吸一口气，打算跟着路星辞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 可惜，路星辞他们才走没几步，对面的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在女人的身后，还跟着是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男人。 当双方看清楚对方之后，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晓夏的另外一只手悄悄的摸到腰间的那把枪，死死的盯着领头的那个女人。 女人看向白晓夏，眯了眯眼睛，“你是哪一个？他又是谁？” 白晓夏琢磨着女人这句话的意思，这里有那么多被克隆的“白晓夏”，所以这个女人应该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哪一个“白晓夏”？ 既然帝都的那个克隆人“白晓夏自”杀身亡，这就说明有一些“白晓夏”是没有被豢养在这里当移动器官库。 那么，自己这个“白晓夏”就可以是出去做任务的那几个克隆人。 “我们是白总派来传信息的。”路星辞不慌不忙的编着瞎话，“白总只告诉我们怎么进来，但没告诉我们怎么找这里的负责人。 我们也只胡乱摸索，才来到的这里。” “白总？”女人眉毛一挑，“白景瑞？” “不，是白詹星。”路星辞沉静的回道，“白詹星白总。” “你们搞错了？”女人一声冷笑，“白詹星和我们这里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已经神经病发，早就疯掉了吗？ 他还能找你们传的什么话儿？ 你们去把他俩给做掉！” “敢做掉我们，你们就等着给我们陪葬！”路星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大声呵斥道，“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过，你们杀了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白总对未来的打算！” “呵呵！”女人再次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儿？” 路星辞也冷笑一声，继续睁着眼说瞎话，“白总说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帝都的一起“白晓夏”自杀案件。 这个案件牵扯到了克隆人和器官买卖，甚至还会把这里都给牵扯进去。 可惜他现在被白景瑞看管的很严，现在又有警方监视。 他根本就无法传递消息，所以他才给了我们一人五百万，让我们来这里替他传一句话。” “信物呢？”女人问道，“他给你们的信物呢？” “没有信物。”路星辞摇头，“他说五百万，值得我们冒这个险。 你们信了，我们不仅可以活命，还可以赚五百万。 你不信，我们虽然死了，但还可以为家人赚五百万。 五百万，我们不吃不喝，干几百年都赚不到这些钱。 所以值了！ 你信，我们就会把白总的话传给你。 不信，你现在就杀了我们。” 说完，路星辞转过脸来，不再看那个女人。 白晓夏抬头看向路星辞，用手轻轻的指了指腰间的枪。 路星辞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见机行事。 第168章 孙晓棠 那个女人沉默片刻之后，又看向白晓夏，“你，又是谁？” “白晓夏！”白晓夏对这个女人说道，“我们不是只有这一个共同的名字吗？” 既然出现在帝都的那具女尸的身份证就是白晓夏，而且身份证是货真价实的。 那么说明白詹星有可能派出更多的“白晓夏”去为他做事儿。 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似乎也知道这些内幕。 她只是在明知故问。 她虽然知道，但似乎知道的又不多。 女人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你的任务完成了？” 白晓夏摇头，“没有完成，是白总给我紧急传信息，让我回慕临的。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以白晓夏的身份去了白家，见到了白总。” 女人蹙眉，“那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是白总要传话，你自己来完全就可以了。” “一开始白总并不那么信任我。”白晓夏回道，“我想趁机离开这里，和他一起过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这是我们和白总之间的交易。 我们来传话，他给我们足够的钱，事后让我们离开。” 白晓夏说完看向路星辞，恰好路星辞这时也看向她。 一种叫暧昧的东西在俩人的目光中流淌。 女人似乎是相信了白晓夏的话，她对身后那四个人说道，“先把他们带到我办公室来。” “是，孙姐！” 两个人被推搡着从对面的那道门出去后，跟着那个女人来到了另外一个大房子里。 这里面俨然就是一个生产、加工、制造人类的大工厂。 来回穿梭的都是身穿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人，他们手中拿着针剂，托着器皿，各处行走。 吊在半空中的保温箱中，全都是刚克隆出来的婴儿。 他们有的在安睡，有的在哭，有的已经没有了气息。 不远处的三张车床上，有几个人正拎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婴儿尸体扔在车床上。 在传送带上，还有几个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婴儿尸体，在等着往绞肉机里送。 送到绞肉机处的是鲜活的尸体，被压榨出来的是成片的血和肉。 血肉又被另外一个机器压成肉饼之后，装到了一个新鲜的大保鲜袋里，被人扛着送了出去。 啼哭声、喊叫声混成一片。 但那些白大褂们充耳不闻，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好像这些被机器生产制造出来的克隆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们虽然有生命，但是他们没有尊严。 他们虽然是人，但在这群人眼里，他们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是人间地狱。 女人对这些熟视无睹，带着白晓夏和路星辞一路畅通穿过这个大车间，又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最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那四个男人分成了两拨，一拨用枪指着白晓夏和路星辞进入屋内，另外两个守在了门口。 “说，白总究竟让你们带什么话儿来了？”女人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儿，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吐着烟圈儿问道。 “是……”路星辞先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然后摇头，“白总说，这事儿至关重要……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别人？我可不是别人。”女人随意的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路星辞蹙眉，“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我既然拿了钱，就一定要把事儿办好。” “吆，还挺讲原则。”女人不屑的笑了笑，“你要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更何况……” 女人又吐了个烟圈儿，才似笑非笑的问道，“我是白詹星的女人，他不在，我就是老大，你们到底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说完，女人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摆台转过去给路星辞看，“看，这是我和他的结婚照，说，他到底让你传什么话？” 路星辞看了一眼摆台，似乎是相信了女人的说法，但他还是犹豫的说道，“可白总说，让我们找一个姓孙的女士……” “那就是我！”这位孙女士冷笑着问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姓孙，不信你大可以问问他们。” 路星辞低头沉默片刻，然后凑在女人跟前，说了一句话。 “什么？”孙女士蹙眉，“你声音大些，我没听清楚。” 路星辞深吸一口气，又离孙女士近了些，“白总说现在外面形势混乱，这里需要立刻全部转移。” “转移啊？”孙女士对路星辞说的这些话并不感觉到惊讶，“那白总有没有说要转移到什么地方吗？” 路星辞点头，想了想伸手就去够办公桌上的笔，却没想到一支枪正对着自己的脑门儿。 孙女士冷笑着看向路星辞，“你想做什么？” 路星辞指了指笔筒里的笔，“画画。” “画画？” “对，白总给我画了了地图。 他要我记住，画给你们看。” 孙女士目光微动，到此时似乎是完全相信了路星辞，“那你画！” 路星辞拿起纸笔，顺势坐在了孙女士对面的椅子上，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孙女士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路星辞画在纸上的地图。 路星辞趁着挠头想思路的时候，悄悄递给白晓夏一个眼神儿。 白晓夏会意，却又万分担忧路星辞。 她也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摆台，上面确实是她和白詹星的合影。 看样子这个女人应该是除了白詹星之外，在这里职位最高的存在。 如果可以挟持了她，那么自己和路星辞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 可是，现在有两个荷枪实弹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随时会扣动自己手中的扳机。 更何况，那个女人的手中还有一把枪。 形势对他们非常的不利。 路星辞拿着手中的笔刚举起来，那把枪口已经再次抵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我奉劝你，最好别耍花招，我不一定非要你画的东西。”孙女士冷笑着看向路星辞，“白总既然可以找人传信一次，就可以传信两次。 大不了我再多等几天，而你，命可就只有一条。” 第169章 做我的男人吧？ “是，我明白！”路星辞诚惶诚恐的点头，“您放心，我绝对不……” 路星辞的话没说完，他就直接出其不意的直接伸手夺过了女人手中的枪。 这边儿白晓夏也忽然地回头，一脚猛踢在一个男人的裆部，一手夺过另外一个人手中的枪。 所有的变故，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等守在外面的人察觉出异样，要进屋的时候，路星辞手中的枪已经抵在了孙女士的额头上，“都别动！” “别动！”孙女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儿，“你们都别动，别动啊！ 听他的，你们一定要听他的！” 白晓夏回头看了孙女士一眼，原来还是个怕死的。 怕死就好办多了。 白晓夏卸下他们的手中的枪，来到了路星辞身后。 路星辞用手枪抵着孙女士的头，“我现在应该称呼你孙女士，还是应该称呼你孙晓棠比较好呢？” “你……”孙女士一愣，“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是他告诉你的？” 孙晓棠？ 孙淑慧一直要找的，她的那位好朋友？ 她竟然就藏在这里，藏在孙淑慧的眼皮子底下。 “随便猜的。”路星辞淡淡的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我竟然猜对了。” “原来你就是孙淑慧一直在寻找的孙晓棠啊！”白晓夏一脸厌恶的看向孙晓棠，“怪不得她找了你这么多年，却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我真是为孙淑慧而感到可惜。” 白晓夏说完看向路星辞，眼神询问道：眼下这种情况，咱们还是不出去的好。 躲在孙晓棠的这间办公室，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路星辞点头：就在这里，不出去，还可以听一听孙晓棠的故事。 “让他们把门关上，抱头蹲在门口。”路星辞用枪指着孙晓棠的头，对她命令道。 孙晓棠深吸一口气，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我奉劝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 这里里里外外的都是我们的人，你们是出不去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路星辞的看向自己手中的枪，“我不相信他们的动作会比我手中的枪更快！ 不信，你可以试试。” 孙晓棠磨了磨牙，对她的那四个手下说道，“你们按他刚才说的照做。” 白晓夏不明白，孙晓棠怎么会成为了白詹星的女人？ 这些年来，孙淑慧一直在找她，她知道吗？ 就算是她不知道孙淑慧在找她，但她肯定知道孙淑慧是白詹星的妻子？ 如果孙晓棠明知道孙淑慧是白詹星的女人，那她再成为白詹星的女人，自己就不觉得膈应吗？ 想到这里白晓夏看向孙晓棠，“可惜了孙淑慧这么多年的青春，她对你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晓棠只是冷笑一声，“可惜？她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可是白詹星明媒正娶的老婆，她要什么有什么，有钱，有权，有势。 她能见光，她可惜什么？ 可惜没生下孩子去争夺白氏集团的抚养权吗？” 孙晓棠果然什么都知道的。 “你在嫉妒她？”白晓夏看向被枪指着头的孙晓棠问道，“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 你到底是在嫉妒她什么？” “呵呵，好朋友？”孙晓棠冷笑，“你也是女人啊，你真的以为女生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存在啊？ 你可别犯傻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她和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我长得没她好看，身材没她好，我才能更加衬托出她的清尘脱俗。 呸，真是个贱女人！ 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觉得恶心！” “你竟然这么想她？”白晓夏心惊的看向孙晓棠，“既然你这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成为她的好朋友？” 孙淑慧嫁给白詹星，就是为了找到和她一起从孤儿院长大的好朋友孙晓棠。 可孙晓棠呢？ 孙晓棠自始至终，似乎从未把孙淑慧当成她的好朋友。 既然不喜欢孙淑慧，又为什么让孙淑慧误以为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没有为什么，不过是相互慰藉罢了！”孙晓棠抬头看向天花板，“在孤儿院，没人愿意跟我玩儿。 只有孙淑慧，愿意和我说话，跟我玩儿，我也就勉强接受了。 长大离开孤儿院之后，我以为我可以活的肆意潇洒。 可一个女孩子，举目无亲在一个城市打拼，实在是太难了。 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我唯一认识的人，只有孙淑慧，也只有她自始至终都在我身边。 你们不懂，从早到晚，都是孤零零一个人的那种凄凉……” “所以，孙淑慧对你而言，不过是你孤独时的慰藉。 是你举目无亲，心里荒凉时的一个可有可无的说话对象而已。 这个对象可以是孙淑慧，可以是猫，可以是狗，可以是任何东西……” 孙晓棠看了白晓夏一眼，并没有反对她的话。 白晓夏再次为孙淑慧而感到不值。 不得不说，孙晓棠是做戏高手。 这么多年，一直都把孙淑慧耍的团团转。 甚至是让孙淑慧为了找到她，心甘情愿的付出那么多。 “不过……”孙晓棠又冷笑道，“她是白詹星的明媒正娶的老婆又如何？ 如果白詹星出事儿了，她也没个好儿！” “你能成为了白詹星的女人，不会仅仅是因为要把孙淑慧比下去？”白晓夏又看向孙晓棠，“你当年为什么要自导自演的失踪？ 后来又为什么会成为了白詹星的女人？” 孙晓棠撩了下头发，“我就是要和她比，我就是要过得比她好。 她有的，我都要有。 她没有的，我也要有。 她是白詹星明面上的老婆，我就是白詹星最值得信赖的女人。 她是装饰，是花瓶，我才是贤内助。 我想要过更好的生活，我想要很多钱。 我知道孙淑慧那假惺惺的善良，我失踪了，她一定会到处找我。 所以，我还想让孙淑慧的余生都过得不安稳，不踏实…… 这些，我都做到了，呵呵……” 看着孙晓棠那一脸得意的笑容，白晓夏杀人诛心的说道，“但她不会被判刑，你却会。 她不会被枪毙，她不会死，但你会……” 孙晓棠：…… 第170章 你们都还活着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嘈杂声。 孙晓棠极为自信的撩了下头发，朝着路星辞挑了挑眉，“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就算是之前被你们钻了空子溜进来，但现在他们肯定也在到处找你们。 你们，已经死定了，呵呵！” 路星辞瞥了孙晓棠一眼，没理她。 “我看你长得还不错。”孙晓棠继续笑着问道，“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人，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动你一根手指头。 不过……” 孙晓棠又收起脸上的笑容，指着白晓夏说道，“她不行，她必须得死！ 我要先让她成为最贱的女人，然后再成为移动的器官库为我赚钱…… 哈哈哈…… 女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们都该被千人枕万人骑，她们都该死。 不，是不得好死！” 白晓夏望着自大自恋的孙晓棠，就很无语。 这女人，是在地下待的时间太长，心理变态了？ 她为什么这么恨所有的女人？ 还是说，恶毒才是她的本色？ 见路星辞和白晓夏都不说话，孙晓棠以为他们害怕了。 她对抱头蹲在门口的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出去……” “闭嘴！”路星辞冷眼瞥向孙晓棠，“你满脑子怎么都装的是这样的污秽？ 你凭什么认为外面那些人就是你的人，而不是警方的人？” 孙晓棠听后脸色巨变，“警方的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就砰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向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拿枪的刑警。 当他当看到还活着的路星辞和白晓夏之后，激动地语无伦次，“老路，小白……你们还活着，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 苍天呀，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谁能知道当他看到手术台上没打麻药就被摘取器官的人时，他内心时的恐惧？ 谁能明白当他看到那些刽子手把尸体扔进焚烧炉时，他的害怕？ 他害怕他来晚了。 他害怕路星辞和白晓夏都成了别人移动的器官库。 他害怕路星辞和白晓夏已经被人扔进了焚尸炉。 幸好，他来的及时。 还好，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刑警立刻将那四个人押了出去，孙晓棠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 她冷眼看向路星辞，“你骗我？ 你们竟然都是……刑警？” 她还以为，他们不过是白景瑞或者是孙淑慧派来捣乱的。 “你就是那个从精神病院出来的白晓夏？”孙晓棠怒目圆睁的瞪向白晓夏，“你这个贱女人，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啊！” “你才发现？是不是在地下待的时间太长了，脑子也不好使了？”白晓夏冷笑着回道，“人啊，就应该像孙淑慧那样，生活在阳光下。 总是生活在地底下不见天日，那可能就真的……永不见天日了。” “你……”气急败坏的孙晓棠腾得一下站起身，伸出双手就朝着白晓夏的脸上挠去。 这张漂亮的脸，她看着就闹心。 只是，孙晓棠的手还没伸到白晓夏的脸前，就被一双大手无情的狠狠的打了回去。 看着这么不怜香惜玉的路星辞，孙晓棠懊悔的咬了咬牙。 她真是大意了。 她早就应该想到，自己眼前这个白晓夏，极有可能是那个精神病院的白晓夏。 白詹星之前就跟她提起过，要她一定提防着两个人，一个是在美国精神病院的白景瑞，一个是在慕临精神病院的白晓夏。 这俩既然能从精神病院出来，是不容小觑的。 可惜…… 她现在后悔也晚了。 只是不知道白詹星怎么样了，他这一次还能救自己吗？ 孙晓棠被押出去之后，白晓夏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好险！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不知道，那些克隆人都有多可怜。”坐在椅子上的向墨心有余悸的说道，“他们是被人刻意制造出来的，但却从不被当成人。 对于这些魔鬼而言，这些克隆人只要有一口气能活着，就够了。 我觉得自家养的猫狗，都要比他们有尊严！ 这简直就是作孽啊！” 路星辞点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禁止克隆人的原因！” “老路，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就走？”向墨看向路星辞，“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当地警方去做？” “还没结束。”路星辞摇头，“你忘了，这里曾经是一座古墓。” “对啊，忙得我都忘了这一茬了！”向墨懊悔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可惜，这座古墓被他们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也不知道墓主人是谁，竟然会被这群畜生惊扰了他的好梦。” “这里确实是一座古墓，但我们所看到的，也就是他们所破坏的，只是冰山一角。”路星辞看向白晓夏，“这座古墓，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啊？”向墨听后眼睛一亮，“老路，这是真的？ 这么说，我又可以来探险了？” “嗯。”路星辞点头，“根据我对古墓的了解，这里确实是一座非常宏伟庞大的古墓。 而白詹星他们也不过是偶尔发现了其中的一小点儿而已。” “那咱现在……”向墨已经站起身，“走，咱去探墓？” “现在还不行。”路星辞摇头，“还是等白詹星的案子结束之后，咱们再来！” “也对。”向墨叹了口气，“现在这里都被白詹星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怨气太重，戾气太重。 说不定还会刺激墓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 ……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孙晓棠也已经全都交待了。 当白晓夏在警局看到孙淑慧时，整个人一愣。 不过是短短几天没见，孙淑慧像是变了一个人。 曾经红唇卷发的孙淑慧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 在看到白晓夏之后，孙淑慧好不容易才扯出一抹笑，“好巧。” “你去见过她了？”白晓夏问道。 “嗯，见过了。”孙淑慧点头，“一开始她不愿意见我，是我死乞白赖的一直想要见她，她才答应见我一面。 其实，见还不如不见的好……” 第171章 不过是被骗了而已 白晓夏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孙淑慧，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残忍的真相。 她把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好的青春年华，全都浪费在了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以为是自己为知己者死，却不曾想，自己做得这一切，在孙晓棠的眼中，就像是个笑话。 不仅孙晓棠，或许还有白詹星。 白詹星也应该是什么都清楚？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就是跳梁小丑！ 好笑吗？ 真好笑！ 傻吗？ 太傻了！ 恨吗？ 当然恨啊！ 怎么能不恨呢？ 可是，恨又如何呢？ 孙晓棠的罪，枪毙她十次都不够。 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为自己报仇。 至于白詹星，他以为靠着装疯卖傻就可以躲一辈子吗？ 他连自己都骗不过，何况是警方。 人生啊，很漫长。 漫长到她嫁给白詹星这些年，以为都过了几个世纪、 人生啊，又很短。 不过是转眼间，她连青春的尾巴都抓不住了。 再不珍惜，就老了啊！ 想到这里，孙淑慧轻轻的舒了口气，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其实也没什么的！”孙淑慧用手随意的摸了一下眼角儿的泪珠儿，强颜欢笑道，“我不过就是被人骗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比起你和景瑞来，我的这些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少我从来没有面临过死亡的威胁……” 这样一来，孙淑慧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谁的一生还不碰到一点儿坎坷？ 白晓夏欣慰的点头，这种事儿，别人怎么劝都没用，除非自己真的看开了。 看来孙淑慧已经完全想通了，不纠结了。 “其实我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你曾经暗地里也没少帮衬？ 否则的话……” 原主白晓夏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更惨。 只不过，孙淑慧想要避开白詹星的耳目去帮衬原主，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 孙淑慧却遗憾的摇头，“其实也没帮上什么，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明里暗里敲打他们，你就算是疯了，但也是白氏集团的女儿…… 只不过我的话，比起白詹星的话来，微不足道而已。” “谢谢。”白晓夏诚心道谢，孙淑慧能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 “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是，景瑞也是。”孙淑慧微笑着看向白晓夏，眼角儿的鱼尾纹那么明显，“以后……咱们都好好地活着，只为自己而活。” “嗯。”白晓夏点头，“人要做的就是问心无愧，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时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孙淑慧笑了笑，“还没什么想法，不过我想我会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 一个人，养养鸡，种种花儿，其实这样过一辈子也蛮不错的。 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孙淑慧说完，朝着白晓夏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只不过，以前在白晓夏眼前的那个光鲜靓丽的女人，此时佝偻着腰，头上也隐隐有几根白发。 …… 那些被从地下解救出来的克隆人都已经送到了救助站，如路星辞所说，他们根本就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们不过是白詹星养的赚钱的工具，这些年来，他们被豢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他们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话。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本能的在饿了的时候吃饭。 那些年龄比较小的婴幼儿，还有学习的机会。 可那些已经被豢养长大的克隆人，再也没有改变的机会了。 而且医生说，他们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营养又跟不上。 所以每个人的身体都很孱弱，就算是以后好好调养，也很难能长寿。 这件事情爆出之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关注。 任谁都没想到，一个人的心竟然可以歹毒到如此的地步。 克隆人，也是人。 但是他们却不被白詹星他们当做人，他们过得真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这件事情也为相关执法部门提了个醒，他们开始关注器官移植的来源，开始成立专业的部门，来重点监管这件事情。 官方这一重视，还真查出来不少事情来。 除了像白詹星这样通过克隆人来进行器官移植谋取暴利的，还有些不法分子也为了谋取暴利，开始盯上那些青少年学生。 他们经常趁夜色绑架那些独自一人回家的学生，摘取了器官之后，又把他们丢进河里。 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泡的肿胀的不成样子。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孩子身上的器官全都不见了。 随着舆论发酵越来越严重，有人开始再次怀疑，器官移植，真的是正确的吗？ 虽然有很多生病的人，他们需要移植器官来延续生命。 可器官的来源呢？ 大家关注的只不过是科学的进步，却很少去关心器官的源头。 去关注那些被非法绑架摘取器官的无辜少年。 而且进行器官移植，需要高昂的手术费用，普通家庭根本就承担不起。 说到底，器官移植不过是有钱人利用钱来延续自己生命的一种手段而已。 毕竟，越有钱，越怕死。 这世上，从没有人可以长生。 他们能做的就是利用手里的钱，比普通人活的更久一些。 …… 疯掉的幕后大boss白詹星也被“请”进了警局。 经过几轮的连续审讯之后，警方对疯掉的白詹星也无可奈何。 白詹星的怀里一直就抱着一只拖鞋，时不时的还舔上一口。 刑警问他叫什么，他说自己叫拖鞋。 刑警问他多大了，他说自己叫拖鞋…… 面对这样的白詹星，警方也是束手无策。 警方也做了精神鉴定，鉴定结果是白詹星确实患有精神疾病。 但这不是路星辞想要的结果，犯了罪，还想通过精神病来逃避惩罚，怎么可能？ 路星辞在详细的了解到案子审讯进度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白景瑞。 白景瑞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路警官，为什么来找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让白詹星原形毕露？” 第172章 慕怀安 “因为你最了解他。”路星辞回道，“或许这世上，只有你最清楚，他的弱点是什么。” 白景瑞喝了口咖啡，然后转头看向窗外，“他说的对，你确实与众不同。” 白晓夏看向白景瑞，他口中的那个“他”，指的到底是谁？ 白詹星？ 应该不是。 白詹星跟路星辞没怎么打过交道，而且这话白詹星也不会说给白景瑞听。 路星辞低头笑了笑，“他也很与众不同，所以我和他之间，在某些地方很相似。” 白景瑞回头看向路星辞，“好，看在他的面子上，我答应你。” “谢谢。”路星辞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他……很不好。”白景瑞遗憾的摇头，“当初白詹星被突然架空之后，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所以白詹星一直都在做垂死挣扎，到处搞小动作。 想要把白詹星彻底的从白氏集团踢出去，真的很难。” “我明白。”路星辞叹了口气，“或许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白景瑞看向路星辞，“但是他……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他千防万防，却防不胜防，最后被白詹星派去的杀手刺杀，命悬一线…… 无奈之下，我才成了他。 我就是要从精神上击垮白詹星，让他知道他的对手比他更加强大。” 听到这里，白晓夏这才听出一点儿眉目来，她惊愕的看向眼前的“白景瑞”。 所以，现在他们面前的“白景瑞”，其实也是个克隆人。 而真正的白景瑞……正命悬一线？！ “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不是他的？”克隆人“白景瑞”疑惑的看向路星辞，“要知道，我模仿他惟妙惟肖，他们都没发现。” “我回慕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你和之前的白景瑞不同了。”路星辞回道，“虽然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世上并没有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他历尽千帆，眼中还有光。 而你不同，我只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呵呵！”克隆人白景瑞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害怕被熟悉他的人识破，但我从未想过，第一眼就看透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我答应你去见白詹星，不过我需要警方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可以。”路星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克隆人白景瑞点头，“好，我现在就让人去安排。” 正事儿办完之后，几个人都低头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现在，我怎么称呼你？”路星辞看向克隆人白景瑞，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白景瑞。”克隆人白景瑞淡淡的回道，“不过，他以前还专门为了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我很喜欢。 你也可以叫我慕怀安。” “慕怀安？是个好名字。”路星辞笑着看向慕怀安，“出生于慕临，因此以慕为姓氏。 不管之前如何，希望你余生心怀感恩，一切安好。” 穆怀安先是一愣，然后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不知怎么就泛红了，“我原来竟不知…… 这名字有这么好的寓意？我之前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听而已。 只是，我的余生安好了，但是他呢？” “他也一定会的。”路星辞安慰道，“你要相信他，精神病院那么残酷的环境，他都活下来了。 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慕怀安吸了吸鼻子，“我相信他，我一直……都信他的。 我和他，原本是一起被制造出来的，是白詹星研究出来的第一代克隆人。 我们之间的……情分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在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白詹星给抱回家了。 而我……就成了他的影子！” 慕怀安的话，让白晓夏和路星辞脸色大变。 他们之前所认识的白景瑞……也是克隆人？！ 还是第一代克隆人？ 白晓夏紧张的扣着自己的手，如果连白景瑞都是克隆人，那么她呢？ 她是不是原本……也是克隆人的？ 因为她和白景瑞都是克隆人，所以白詹星才会那么残忍的把他们都送进了精神病院，让他们自生自灭？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他们可不是白詹星的亲生儿女。 他们不过是白詹星的实验品，是可以随时替代的复制品。 而接下来慕怀安的话，彻底的让白晓夏犹坠入万丈深渊。 “白晓夏，你也是克隆人。 当然了，你的出现要比我们晚一些。 所以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 见白晓夏愣在那里没说话，慕怀安又安慰道，“你也不要觉得我们不幸。 我们虽然是克隆人，但我们也是人。 我们和人一样，有思想，有灵魂，知道疼。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是没有亲生父母的。 但我们比起后来的那些克隆人，我们几个已经很幸运了。 至少我们现在都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景瑞经常说，这世上有什么是比活着更让人兴奋的了。” “那……白詹星的亲生儿女白景瑞和白晓夏呢？”白晓夏问道，白詹星为什么要把克隆人抱回家取代他的亲生儿女？ “早就死了。”慕怀安看向白晓夏，“他们作为白詹星的实验品，早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白晓夏：…… 死了？！ 白詹星竟然毫无人性的把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拿来当实验品？ 慕怀安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看向路星辞和白晓夏，“既然他相信你们，那么我也相信你们。 其实白詹星比你们想象中的，要更加危险。 你以为他研究克隆人，只是为了谋取暴利？ 不是的，获取暴利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他研究克隆人，是为了长生！” “长生？”路星辞蹙眉，“也就是说白詹星除了医院下面克隆人研究基地，他另外还有个研究基地？” 慕怀安一脸钦佩的看向路星辞，“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钦佩你了，你果然是一点就透。 不错，白詹星还有另外的一个基地，用来专门研究长生的。” 第173章 到地老天荒 白晓夏听后万分震惊，事情的发展方向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了，她以为八一医院下面的那些，就是白詹星的所有罪孽。 却没想到，他的罪孽竟然远不止于那些。 “他的亲生儿女，就是他为了研究长生的牺牲品，具体他们怎么死的，我并不清楚。”慕怀安冷笑道，“当然了，为了他的长生大计，死的可不止是他的亲生儿女。 不过对他而言，亲生儿女都能牺牲， 更何况是我们这些被克隆出来的人呢…… 对于他而言，唯一宝贵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至于其他的，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慕怀安的话，让白晓夏遍体生寒。 纵然她已经知道了白詹星无恶不作，可白詹星的恶还是让她不寒而栗。 对于白詹星而言，或许这世上除了长生和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他。 亲情不能，爱情更不能！ “那你们知道他研究长生的基地在什么地方吗？”路星辞问道。 “不知道。”慕怀安遗憾的摇头，“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们连他克隆人的基地都没找到，更何况是研究长生的基地呢？ 虽然我们是从那里被制造的，也是在那里长大的，但我们竟然找不到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呵呵，真是好笑……” 路星辞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怪你们，那个地方……确实很难发现。” 慕怀安点头，“自从他装疯卖傻之后，我们就更难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他这个人啊，奸诈狡猾又冷酷无情，为了活着，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包括装疯卖傻的舔拖鞋，喝自己的尿，反正怎么疯癫怎么来…… 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隐藏了那么多年的地下研究基地，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你们发现了。 景瑞知道后，也应该会高兴的？ 让那个害人的基地从这世上消失，是我们最想做的事情。” 这时慕怀安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站起身，“路警官，我们现在就去看一看他？” 慕怀安在前面带路，然后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白氏集团的最顶层。 最顶层除了有会议室、俱乐部，还有医务室、档案室等房间。 慕怀安带着白晓夏他们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没有挂着牌子的房间，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进入房间，关上房门之后，慕怀安又打开里面的一个房间，白晓夏他们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景瑞。 “你把他……藏在这里？”白晓夏惊讶的看向慕怀安，她以为白景瑞会被藏在白家。 “这里是最安全的。”慕怀安回道，“白詹星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真正的景瑞其实就在白氏集团的大厦里。 那天景瑞在去公司的车上遇刺之后，是硬撑着来到了这里…… 然后我才可以以假乱真，成功的取代他。 如果是在白家，我替代他的难度就会大很多……” “你没有找大夫吗？”路星辞看向床上的白景瑞，担忧的问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慕怀安也看向床上的白景瑞，“我觉得他一定可以醒过来的，对路警官？” “当然！”路星辞来到床边，替白景瑞盖了盖被子，“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甘心一直躺在床上的，他一定可以醒过来。” “我下午就去警局见白詹星。”慕怀安微笑着看向路星辞，“当然了，这一次未必就能击垮他，但至少可以让他小小的难过一下。 只要他难过了，我就开心了。” 离开白氏集团后，白晓夏迷茫的站在马路上。 阳光洒在身上，但白晓夏却没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路星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了？” “接触的案子越多，越是觉得人心可怕。”白晓夏抬头看向路星辞，“我现在终于明白，白詹星为什么会把我送去精神病院了，对他而言，我是可有可无的。” 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替代的克隆人，死和不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白晓夏已经死在精神病院了。 而她，不过是异世来的一缕幽魂。 会不会因为原主白晓夏是个克隆人，所以她才可以轻而易举的占用她的身体？ “那也不过是对他而言，但对我而言不是。”路星辞笑着看向白晓夏的眼睛，“对我而言，你就是唯一的，是不可替代的。” 听了路星辞的话，白晓夏的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白詹星如何待她，她不在意。 一个恶魔而已，她要做的就是把他绳之以法。 她在意的，是自己在意的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我是克隆人。”白晓夏看向路星辞，“我竟然是克隆人。” 克隆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所以呢？”路星辞再次摸了摸白晓夏的头，怜惜的问道，“克隆人，也是人。 有思想，有灵魂，有感情。 知道疼，会哭会笑。 如果不是慕怀安，你能意识到自己是克隆人吗？” 白晓夏摇头，她不能。 在这之前，她从没这方面的意识。 就算是被白詹星送到精神病院，她想的也不过是白詹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 仅此而已。 “有白詹星那样禽兽不如的父亲，倒不如没有父亲。”路星辞又出声安慰道，“要试着接受生活所赋予你的一切，也包括那些不好的。” 白晓夏点头，她也就是那一瞬间，有那么一点儿的迷茫。 路星辞朝着白晓夏伸出手，“走，我们还要先回警局准备一下慕怀安所需要的东西。” 白晓夏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只棱骨分明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刻，白晓夏将那些烦心事都抛之脑后。 自从路星辞在停尸房表白，他们知道了彼此的心意之后，白晓夏的心就有了归宿。 她只想就这样，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走啊走，走到两鬓斑白，走到地老天荒。 在这个世界上，往后的朝夕不论风雨，有他就足矣。 第174章 三连暴击 下午两点，慕怀安准时出现在慕临警局里。 在看到路星辞和白晓夏之后，慕怀安朝着他们微微点头。 看着慕怀安跟着刑警走进审讯室后，白晓夏和路星辞则来到监控室，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审讯室内的白詹星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他的那一只拖鞋，时不时的舔上一口。 刑警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白詹星，你认识他吗？” 白詹星抬头，眼神迷茫的看向慕怀安，然后傻傻的摇着脑袋，“我好像见过你，对，我见过你！ 不对，你是坏人。 你是来抢我的东西的，我不给你，我不给！” 说着白詹星发疯一般的使劲扭动自己的身体，拽的铁链铛铛响，拽的自己的手腕上很快就磨破了皮，渗出了血。 “呵呵……”慕怀安看着白詹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站起身，走到慕怀安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抢你的东西的。 你的钱，你的命，你的所有！” “坏人，你是坏人！”白詹星紧紧地捂着拖鞋，恶狠狠的盯着慕怀安，“你是坏人，你该死，你该被凌迟！” “呵呵……”慕怀安被白詹星的话逗笑了，“是啊，我就是坏人啊！ 你不会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坏人？ 现在知道其实也没有关系，不算晚。 我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个消息，白氏集团，你毕生的心血，我全都给捐了！ 捐给了国家，一分不剩。” 白詹星抱着那只拖鞋，这一刻他似乎忘了自己是个精神病人，忘了舔他的拖鞋。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慕怀安，像一条毒蛇一样的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慕怀安早就被白詹星凌迟了。 这是慕怀安送给白詹星的第一次暴击。 白詹星的一举一动，白晓夏和路星辞都看在眼里。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敌人。 慕怀安清楚的知道，白詹星的软肋在哪里。 白詹星不在乎亲情，也不在乎爱情。 但是他在乎钱。 没有钱，他什么都办不成。 “很惊讶吗？”慕怀安笑着问道，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这只是开胃菜，你先别急，接下来还有更劲爆的。 你存在国外的外币、你的那些金条，对了，还有你藏在各大银行保险柜的那些值钱的古董宝贝，也都让我给卖了。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啊，谁让你是精神病患者，而我就是你合法的监护人呢？ 所以你的东西，我有权处置，这也合情合理合法。 卖的那些钱啊，我也全捐了！ 实在是抱歉，你精心筹划这么多年，最后一分钱都没有了。 你说你都没钱了，还怎么去研究你的长生呢？ 啧啧……” 这是慕怀安送给白詹星的第二次暴击。 白詹星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扔掉手里的拖鞋，猛地站起身，然后双手挣扎着去抓自己面前的慕怀安。 “你……敢！” 白詹星咬牙切齿的嘶喊着，可惜他身上的铁链和手铐制约了他的行动，让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白詹星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死，你必须得死！” “呵呵……”慕怀安站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笑了笑，“我死不死，你是看不到了。 但是我肯定会看到你怎么死的，因为我听说你的姘头孙晓棠已经全都招供了。 你是主谋啊，枪毙十次都不够。 哦对了，说到你的姘头，就不得不提你的老婆。 孙淑慧已经向法院提出离婚了，像你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 还有白家的那栋宅子，我也要卖掉了。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样的结局其实完全对得起你所犯下的罪孽！” 白詹星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拿慕怀安无可奈何。 “你瞧我这记性，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慕怀安笑着看向白詹星，“我让你见个人！” 说着慕怀安回头看向审讯室内的那名刑警，“警官，麻烦您了。” 刑警拿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界面里出现了一个房间，房间上的床上躺着一个病人，和慕怀安一模一样的病人。 “其实我不是白景瑞，他才是，你可以叫我慕怀安。 不错，我和他都是你第一批克隆出来的克隆人。” 慕怀安笑着解释，“你当日确实刺杀成功了，他到现在都还没醒。 当然了，要不是你蠢，没有认出来我不是白景瑞。 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还是白氏集团高高在上的白詹星，八一医院下面的器官移植场所会继续为你赚大钱。 你可以继续研究你的长生，也许真的能被你研究出来。 懊悔吗？愤怒吗？ 啧啧……可惜啊……” 这是慕怀安送给白詹星的第三次暴击。 慕怀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白詹星，又好心的说道，“你的那个研究长生的基地被摧毁之后，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我想时间不会长了，再见！” 说完，慕怀安微笑着走出了审讯室。 “5927，走！” 刑警来到白詹星跟前，对他厉声命令道。 白詹星抬头看向刑警，他的脸颊潮红，嘴唇发紫。 他缓缓的站起身，然后双手捂着胸口，忽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白詹星的一切都被白晓夏和路星辞看在眼里，不过他们并不关心白詹星的死活。 这样的人间恶魔，直接死了才更好。 慕怀安送给白詹星的三连暴击，已经成功的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在走廊上，白晓夏见到了正靠着墙低头站在那里的慕怀安。 “你跟白詹星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白晓夏问道。 “是。”慕怀安点头，“全都卖了，也全都捐了。 这些不义之财全都是用别人的血和肉得来的，我们不想要。 以后我们会用自己的双手，去获得我们想要的一切。” “他醒了，告诉我一声。”白晓夏又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多谢！”慕怀安欣慰的看向白晓夏，“我的……妹妹！” 那一声妹妹，让白晓夏的嘴角儿上扬，却也让她的眼睛泛红。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最亲近的……亲人！ 第175章 死而不亡者寿 慕怀安走后，白詹星那边儿很快也传来了消息。 因为慕怀安的刺激，白詹星气急攻心，瘫痪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路星辞并不满意。 路星辞和白晓夏来到医院，看到了被铐在病床上的白詹星。 他斜着眼，歪着嘴，嘴角儿还有哈喇子不断地流下来，胸前湿了一大片。 白晓夏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将原主白晓夏送到精神病院，导致她惨死在那里的罪魁祸首，心里替原主感到不值。 其实悲惨的何止是原主，悲惨的还有白景瑞，还有慕怀安，还有 千千万万那些被白詹星利用科技手段制造出来，却没有得到人的尊严，最后沦为赚钱工具的克隆人。 白詹星在看到白晓夏之后，斜楞着眼，嘴里呜哩哇啦的说了一串话。 白晓夏虽然没听懂，但她也知道白詹星这话骂的很难听。 以前，白詹星对她而言，也不过是生物学上的父亲，仅此而已。 她早就和白詹星断绝了一切关系。 现在，在她知道自己也是克隆人之后，和白詹星连生物学上的那点儿关系也都没有了。 白詹星这么看着自己干什么？他有什么资格骂自己？ 还是说，他死在自己亲手研制出来的克隆人的手上，觉得憋屈？ 白晓夏看了白詹星一眼，随即好心的替他拿了一面镜子，让他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曾经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一生要强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自己成为这个样子？ 白詹星着急的嘴里呜咽着，嘴角儿直冒小泡泡，却没有一个人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认罪吗？”路星辞看向白詹星问道，“私自研究克隆人，然后又残忍的把他们当成移动器官库，为你赚钱？” “呃……”白詹星说不出来，只好点头。 “给他录口供！”路星辞对身边的刑警说道，“然后让他签字，他签不了字就让他摁手印。” “你研究长生的基地到底在什么地方？”路星辞又问道。 白詹星一愣，然后歪着嘴笑了笑，嘴角儿边儿的哈喇子直接流到了脖子里。 “你……找……不……到！”白詹星好不容易说出这几个字，他得意的看向路星辞，“一……辈……子……都……找……不……到……” 反正他已经这样了，他无法实现他长生的梦想了。 不仅无法实现长生梦想，甚至是连长寿都成了奢望。 不能长寿也罢了，现在还要被枪毙。 所以，自己凭什么要把研究长生的基地告诉他们？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那还不如不说。 既然他无法善终，无法长寿，无法长生，那别人也休想。 就凭警方这群笨蛋，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那个地方。 路星辞冷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做美梦了。 长生？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可以长生。 死而不亡者寿，这才是真正的长生。 可惜这个道理，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你活着的时候，被大家唾弃，死后也会被戳脊梁骨。 至于研究长生的那个基地，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 放心，我一定会在枪毙你之前找到，让你死得瞑目的。” 白詹星听了，他气的满脸通红，他又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所以嘴角儿处的泡泡更多了。 走出医院之后，白晓夏问道，“白詹星研究长生的地方，我们要从哪些方面去找？” 路星辞摇头，“暂时没有头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个基地一定就在慕临，至于在什么地方……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白家吗？”白晓夏问道。 “不是。”路星辞摇头，“你想啊，慕怀安说，白詹星为了研究长生，把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当实验品给弄死了。 亲生儿女死后，他们就拿克隆人当实验。 如果这个地方是白家，那么……把克隆人从八一下面的器官移植基地弄到白家，实在太不方便，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以方便的转移克隆人，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 “还是八一医院下面？”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如果这两个基地在一起，那么研究起来就方便多了，而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 八一医院下面，警方已经都搜遍了，却没有找到研究长生的那个基地。 除非…… 地下另有乾坤。 “那座古墓很大，大的超乎想象。”路星辞看向白晓夏，“我一直以为白詹星发现的不过是这座古墓的冰山一角。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他或许……已经挖掘到了那座古墓的每个角落…… 我想，研究长生的那个基地，或许也在那座古墓中。” “可是警方这么大规模的搜查那里，一定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白晓夏问道，“万一他们转移了呢？” “不会……”路星辞摇头，“警方搜查那么久都没发现，说明那个地方比起器官移植的地下基地，更为隐秘。 他们如果转移，反而适得其反。” 白晓夏点头，路星辞说的也有道理。 只是，想要找到那个研究长生的基地，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想等过几天，再去夜探那座古墓。”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如果我是白詹星，我会把这两个基地设在同一个地方。 这样既方便研究，两个基地之间又彼此相互独立。” 白晓夏疑惑的看向路星辞，“你为什么认为那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古墓？” 如果不是早就认识路星辞，白晓夏甚至都怀疑他是盗墓的。 “……直觉。” 直觉？ “如果不认识你的人，肯定会认为你就是盗墓的。”白晓夏半开着玩笑，“你比起那些盗墓贼，还有考古专家看上去都要更加专业一些。” 路星辞听后也只是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对这方面都有些研究，说不上专业，只能说是我的一个小小爱好……” 好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爱好。 竟然就可以比考古专家更专业，比盗墓贼更精通。 那如果是大爱好，他会牛成什么样子？ 路星辞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每靠近他一分，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第176章 因为你好看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路星辞笑着问道。 “因为你好看！”白晓夏随口回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晓夏就察觉自己这话未免太轻浮了。 她刚要出声解释，就听路星辞笑着说道，“好看，那你就天天看。 放心，我不收你的门票钱……” 白晓夏被路星辞这话给逗笑了，“别人看你，你还收人家门票钱？” “不收。”路星辞摇头，“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机会这么近距离的盯着我看。 能这样盯着我看的，只有你，而且只能是你。” 白晓夏抬头看向路星辞，路星辞也正笑吟吟的看向她。 这……算是情话吗？ 自从那晚路星辞在停尸房表白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肉麻的话。 其实也不算是肉麻，但是白晓夏听了却觉得遍体通畅。 在路星辞的眼中，她白晓夏就是与众不同的。 她就是他眼中唯一特别的那一个。 大概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一句极为普通的话，却能让她高兴很久。 于是白晓夏挽起他的胳膊，随后宣示自己的主权，“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你的觉悟很高，要继续保持哦。” …… 一连几天，白晓夏都没有看到路星辞的身影。 她没看到，向墨也没看到。 “老路他到底在搞什么啊？”向墨不满的撇嘴，“每天起的比鸡都早，睡的比狗都晚。 他是做贼去了吗？ 小白，你知道他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吗？” 白晓夏摇头，“他没说，我猜他是在查那座古墓。” “八一医院下面的那座巫岐王的古墓？”向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么刺激惊险又好玩儿的事儿，你说他为什么不带上我？ 难道他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考古探墓的吗？” “可能是怕有危险？”白晓夏看向向墨，“如果找到古墓的线索，我相信他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只是，关于慕临的那座巫岐王古墓，白晓夏却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晚上的时候，白晓夏正在研究地方志，外面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是好几天没见的路星辞之后，白晓夏委屈的撇了撇嘴，“你现在终于肯现身了啊！ 你要是再不出现，向墨都要疯了。” 路星辞进屋之后，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生气了？” “没有。”白晓夏摇头，“你找到巫岐王古墓的线索了？” “嗯。”路星辞笑着看向白晓夏，“查到了一些，明天晚上，咱们一起去，带上向墨。” “我这几天一直在看地方志，但没发现巫岐王的任何资料！”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古墓线索的？” “地方志记录的也未必全面。”路星辞解释道，“而且你没有发现，其实很多历史并没有被记载，是消失的吗？” “消失？”白晓夏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未被证实的那些朝代？ 可是那些……不是传说吗？” “传说只不过是现代的人，并没有找到关于那个时代的证据而已。”路星辞微笑着看向白晓夏，“没有证据，不代表不存在啊？ 如果那些朝代，那些所谓的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呢？” 不得不说，路星辞这个想法很大胆。 当然，其实社会上也有一些这样的声音，虽然并不多。 比如说在她那个世界里，有本叫《山海经》的古书。 《山海经》里面记录的那些山河大川，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记录中的一些山河，并不在国内，那么古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里面形容的那些大妖，他们是古人虚构的，还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我们现在的社会文明，真的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山海经》里面记录的那些东西，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后来由于一场巨大的变故，《山海经》里的妖怪消失，而人则又开始慢慢的进化？ 进化之后的人，心智开始发育，开始从野蛮向文明进步。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万物之主。 却不曾想，在山海经的世界里，他们也不过曾经是最低端的存在？ 那些神话，那些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是当时的社会发展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阶段，只不过，一夕之间又全都毁于无形。 越想，白晓夏越是收不回自己的思绪，直到路星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想一本书。”白晓夏直视路星辞得眼睛，“我在想，《山海经》或许不是传说，而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世界。” “嗯？”路星辞一愣，“《山海经》是本什么书？” “奇书。”白晓夏笑了笑，她觉得无法跟路星辞解释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山海经》的存在。 “关于巫岐王的古墓，你找到什么线索了？”白晓夏好奇的问道。 “巫岐王在慕临的这座古墓，果然是非常庞大。”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试图寻找这座古墓的其他入口，终于有了发现。 其实，巫岐王的古墓入口，根本就不在八一医院下面。” “啊？那里不是入口？”白晓夏一愣，如果那里不是真正的入口，只能说明白詹星的运气太好了。 他一定是建地下基地时，无意间挖到了巫岐王的古墓，所以才顺势强制性的打通了一个入口。 只是，这些路星辞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白晓夏疑惑的看向路星辞，“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路星辞无奈的摇头，“真没有，你也知道，考古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小爱好而已。 我对风水之类的一直都有所研究，而且探墓这种事儿，又是极其枯燥和艰苦，所以才没带你和向墨。” “嗯……”白晓夏点头，其实，她也有事儿瞒着路星辞。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比她是克隆人还要重要的秘密。 她想，以后最好找个黄道吉日，把自己的这个秘密告诉给路星辞。 不过，聪明如他，应该也察觉到了？ 第177章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晚上九点半，路星辞开车带着白晓夏和向墨从酒店出发了。 天上繁星点点，月儿弯弯，微风吹拂过脸颊，让人心旷神怡。 “老路，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坐在副驾驶的向墨神情凝重的看向路星辞，“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预感？” “既然是不祥的预感，那你就别说了。”路星辞余光瞥了向墨一眼，“我这个人，不信这些。 尤其是什么不祥的预感，听了晦气！” “你这人真是的！”向墨不满的瞪了路星辞一眼，“就是这么自负，你好歹也得听一下广大劳动人民的心声啊？ 这万一……” “你闭嘴！”路星辞直接打断了向墨的话，“你要是还想跟着去，那就什么都别说。” 向墨气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到底还是在路星辞的淫威之下闭了嘴。 但闭嘴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向墨就把说话的对象转移到了白晓夏的身上，“小白，你这几天有没有关注到国外的新闻？” “国外的新闻我并不怎么关注。”白晓夏摇头，“怎么了？” 白晓夏向来不关心国外的那些狗咬狗，她只关心哪里有案子，她可以帮到哪些人。 “国外有个农场主，说他的监控录像拍到了外星人。”向墨煞有其事的说道，“那外星人长着两个长长的触角，耳朵大大的，眼珠儿黑黢黢的，没有白眼球。 那胳膊腿儿又粗又短，走路都一晃一晃的。 他们的眼睛里都还冒着绿光，说的话就是呜哩哇啦。” “外星人？”白晓夏摇头，“我觉得这种报道就是为了博取眼球儿的？” 她相信科学，也相信生死轮回，更相信别的星球上一定会有生命的存在。 但向墨说的这些，她多少有些疑问。 尤其是关于外星人的报道，基本都是国外报道的。 怎么的？ 外星人也觉得国外的月亮圆？ “可不是，外星人哪有长这样的？”开车的路星辞也回道，“你刚才这描述，首先就让我想到了天线宝宝……” “天线宝宝？”向墨气呼呼的瞪了路星辞一眼，“你可真能联想啊？ 我们没见过外星人，不代表没有啊。 老路，你就是，你有没有见过外星人？” “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向墨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路星辞。 “你不是？”路星辞好笑的瞥了一眼副驾驶的向墨，“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说生气就生气呢？” 向墨又哼了一声，把头扭向漆黑的窗外。 “要不……咱改天再去古墓？”路星辞试探着问道，“下墓的人带着情绪，会和古墓中的气场相悖，这样很危险。 咱们今晚不适合……” “谁说我生气了？”向墨扭头看向路星辞，“你这人真的是好讨厌啊！” “别信国外宣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星人哪长这样的啊？”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外星人只不过是和咱们生活的星球不同而已，但外貌和咱们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毕竟这是生物演化的最后结果……” “吆，老路，不得不说，你这论调相当的新颖啊。 不知道的，都还以为你真的见过外星人呢！” “物以稀为贵罢了。”路星辞叹了口气，“他们对地球人来说是外星人，但地球人对他们而言，也是外星人。 彼此都不了解对方，彼此也都想要研究对方。” “那……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有外星人存在？”向墨问道，“他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沉默良久，路星辞才回道，“我觉得是有外星人的，他们和我们一样，一个头，两只手，两只脚，没多余的部位，也没少的部位。” 坐在后面的白晓夏好奇的看向开车的路星辞，“你也研究过外星人吗？” “算是！”路星辞笑着回道，“没有案子的时候，就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外星人……也算是其中一种？”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路星辞透过后视镜看了白晓夏一眼，却转移了话题，“咱们应该很快就到八一医院那里了。” “老路，你还别说，一接近这个地方，我都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你说这地下得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冤魂啊？ 话说，克隆人有灵魂吗？” 克隆人有灵魂吗？ 对于向墨发出的这个灵魂拷问，白晓夏觉得，她作为一个克隆人，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克隆人肯定也是有灵魂的，他们和人类其实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出生方式不同。 会不会……外星人也是这样的呢？ “咦，老路，已经到了八一医院了，你快停车啊？”向墨发现他们的车已经驶过了八一医院，于是赶紧提醒路星辞停车。 “古墓的正式入口并不在这里。”路星辞解释道，“入口离这里还很远，在这里停车没意义。” 白晓夏看向窗外，原本就荒凉的八一医院，此时更觉得荒凉了。 车子经过八一医院之后，又继续朝前驶去。 “这路啊是越走越偏，我的心啊也就越来越凉。”向墨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这座古墓又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也许不是惊喜，是惊吓呢？”路星辞问道。 “不管是惊喜还是惊讶，小爷我都喜欢！”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之后，车子这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啊？”向墨摇下车窗，然后看向外面，“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我怎么就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呢？” 白晓夏也看向窗外，在他们的前面，是一个小山坡。 左右两侧都是庄稼地。 这里很偏僻，也很寂静。 “熟悉就对了，翻过了前面的这座小山坡，不远处就是时光精神病院。”路星辞淡淡的回道。 “时光精神病院？”白晓夏一愣，难怪她也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原来是时光精神病院后面的那个小山坡。 “你的意思是说，巫岐王墓的入口，就在这里？”向墨看向周围，“可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古墓入口啊？” 第178章 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怎么样才像古墓入口？”路星辞问道，“要挂个牌子写上吗？ 正因为不像，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巫岐王的古墓才没有被人发现。” 路星辞说完又回头看向白晓夏，“把咱们所有的装备都带上。” “嗯。”白晓夏点头，“我们要不要先……报警？” 如果白詹星研究长生的基地就在这里，那么他们三个下去，危险系数实在是太大了。 “这次我可不要留在上面等刑警了，我是一定要跟着一起下墓的。”向墨连忙说道，“我不用你们保护，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而且我还懂些医术，下墓之后，你们离不开我。” 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对白晓夏解释道，“不需要报警。 我身上装着定时跟踪器，而且我还会一直和王首长保持联系。 一旦我们这边儿出现危险，他就会立刻派当地警方来支援咱们。” “这个办法好！”向墨恨不得拍手叫好，“有王首长在，咱们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你就这么信任他？”路星辞看了向墨一眼，“你这个傻憨憨的性子啊，哪天被人卖了，都还在帮人数钱。” “因为你信任他，所以我也信任他啊！”傻憨憨的向墨说的理所当然，“就算是我被人卖了，那卖我的那个人，也一定会是你。 所以啊老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卖了我，我一定会帮你数钱。 我是心甘情愿的啊，绝对不恨你！” 白晓夏看了一眼向墨，然后又看向路星辞。 一个奇奇怪怪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来：向墨该不会是对路星辞真的有那种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向墨，对不住了。 路星辞，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 “你有毒？”路星辞无奈的瞪了向墨一眼，“你赶紧的穿上衣服，带好装备。 我们就一晚上的时间，要抓紧才行！” 白晓夏他们换好衣服，拿好行李之后，跟着路星辞直接来到了山坡顶上。 站在山坡的地上，白晓夏看到了远处的时光精神病院。 那栋楼里，只有零星几个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 “有时候，我也会偶尔想起在精神病院的生活。”向墨也看向时光精神病院的方向，“做个正常人，实在是太累了。 不仅要瞻前顾后，还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可一旦是贴上精神病的标签后，那就不需要顾忌这么多了。 我可以完全放任自己的天性，想骂谁就骂谁，想揍谁就揍谁……” 站在白晓夏身边的路星辞悠悠的问道，“要不我再把你送进去，让你彻底的放飞自我？” “大可不必！”向墨哼了一声，“彻底放飞自我确实潇洒，但没有了自由，我宁可不潇洒。” “别缅怀过去了，该干活儿了！”路星辞将背包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中掏出罗盘，抬头望天。 向墨也顺着路星辞的目光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星星。” “好看吗？ 老路，我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和你一起在山坡上，看星星，看月亮……” “拿着！”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把白晓夏的背包丢给向墨，“大晚上的，你一直发什么骚啊？” 向墨：…… 什么发骚？ 情调！这是情调懂不懂？ 白晓夏看了眼吃瘪的向墨一眼，使劲的憋着笑，跟在路星辞身后，朝着他们来时的相反方向走去。 向墨望着路星辞的背影嘀咕道，“你这万年单身狗，活该你打一辈子老光棍儿！ 啥都不懂，真是的！” 发泄完牢骚，向墨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追上路星辞之后问道，“真的在这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别人怎么没发现呢？” 路星辞在一处洼地处站住，“入口就在这里，你不是也一直不相信慕临会有巫岐王的古墓吗？ 没人会相信慕临会有大墓，所以也就没盗墓贼来慕临寻墓。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慕临的巫岐王墓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 直到……白詹星在建地下基地的时候，无意间才挖到了这座古墓。” 否则的话，这座古墓会被埋在地下，永不见天日。 “别愣着，赶紧挖啊。”路星辞看向向墨，“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白天来这里太扎眼，只能晚上。 但是这里一旦被挖开，就会引起那些考古专家们的注意……” “好！”向墨把背包放下，拿起洛阳铲和路星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了起来。 路星辞一共就带了两把洛阳铲，所以白晓夏只好在旁边站着，一会儿给路星辞擦汗，一会儿给向墨递水。 直到向墨一铲子下去，不但没有挖到土，甚至还传来咯吱一声响时，路星辞欣喜的看向白晓夏，“挖到了。” 向墨一听，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土拨开，露出里面的两块巨大的石板。 路星辞在石板上摸索了两下，然后找到两个大铁环。 “向墨，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拉铁环，明白吗？” “嗯。” 在路星辞俩人的齐心协力之下，那两个大石板终于被拉开了。 白晓夏拿着手电筒朝里面照了过去，石板的下面是一副石棺。 虽然沉睡在下面几千年，但石棺仍然保存的非常完好。 石棺上面雕刻的日月星辰清晰可见，石棺两侧分开雕刻着大山与大河。 白晓夏心想，这气吞山河大概就是那位巫岐王一生的志向？ “原来这就是巫岐王的墓啊？”向墨看向石板下面的石棺，“堂堂的巫岐王，竟然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这石棺中。 没有兵马俑，也没有陪葬品。 他好歹也是一代帝王啊，看着……忒寒酸了些！” “这不是巫岐王的棺椁。”路星辞解释道，“这只是古墓的入口。” “入口……就在这石棺内？”向墨惊愕不已。 路星辞将石棺的盖子推开后，石棺内只有几把刀剑。 这些刀剑看上去像是青铜制作的，上面还镶刻着宝石。 向墨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把青铜宝刀，“这刀，得很值钱？” 第179章 灭绝的动物 “嗯。”路星辞点头，“这些应该都是巫岐王朝时代的青铜宝刀，青铜宝剑，而且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肯定很值钱。” 向墨听后又小心翼翼的把青铜宝刀放了进去，“那它们要进博物馆吗？” “也许！”路星辞看着棺椁中的刀剑，“既然已经重见天日了，又怎么可能继续安稳的沉睡在下面呢？” “老路，你不是说这就是古墓的入口吗？”向墨指着棺椁问道，“那古墓的入口到底在哪里啊？” 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咱们把棺椁先抬出去。” 俩人将石棺抬到一旁后，路星辞又拿起洛阳铲，“继续挖！” “哈？”向墨无语的看了路星辞一眼，只好继续跟着路星辞挖了起来。 大约又挖了有大约有半米多之后，他们又挖到了一块石板。 “别人家是套娃儿，巫岐王这是……套板？”向墨问道，“会不会是石板下面还有一副棺椁？ 然后……我们就这么一直挖下去？” “是的！”路星辞的回答击碎了向墨的最后一丝希望，“你以为巫岐王的古墓，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进去的？” 这次挖到的棺椁是个比较小的石棺，石棺的表面只是象征性的雕刻了一些花纹。 路星辞将棺盖打开，里面只有几把青铜剑。 白晓夏虽然不懂古董，但她也看得出，这把青铜剑，比起上一个石棺中的青铜剑，材质和做工都要差的很远。 “为什么就几把破剑？”向墨好奇的问道，“不应该比上面的棺椁放的东西更好吗？” “这是人类的惯性思维。”路星辞解释道，“大家都会觉得，下面的东西一定会比上面的更好，更值钱，所以他们才会继续挖下去。” 白晓夏点头，“没想到，巫岐王还懂一些心理学。” 所以，巫岐王的这座古墓的设计才会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他们是一伙儿盗墓贼，在发现越往下挖，里面的东西越不值钱，他们就会停止挖掘。 而这，大概就是巫岐王要的效果。 路星辞和向墨把石棺抬了出去，又继续挖起来。 在第三副更小的石棺里，只放了一把什么装饰都没有的青铜剑。 第四副石棺内，则是空空如也。 “还有多少？”向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 “这是最后一个。”路星辞将石棺抱了出来，然后又在下面摸索了一阵子，然后手里多出来一个铁环。 他将铁环使劲一拉，地上的石板被拉了上来，露出了一条蜿蜒向下的狭窄土路，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通向的，就是巫岐王的古墓。 “老路，咱……下去吗？”向墨看向路星辞问道。 “当然。”路星辞点头，“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说完他背起背包，第一个先走了下去，白晓夏见状立刻紧随其后。 向墨连忙也背起自己的背包，跟着走了下去。 等他们都下来之后，路星辞又回头，将那扇大石板放了下来。 石板慢慢合上的时候，也带走了映入到里面的最后一丝月光。 路星辞头上的探明灯照着前面的土路，白晓夏跟在他身后，向墨走在最后面。 “老路……”向墨忽然喊了一声路星辞，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甬道里，格外的响亮。 路星辞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向墨。 “那个……”向墨把声音压低，“这里没有机关啊，暗器什么的吗？ 我怎么看你就跟进自家后花园儿一样，在闲庭信步呢？” “这还没到墓室，没有什么机关暗器。”路星辞解释道，“其实巫岐王的这座古墓，原本也没多少机关暗器的。 否则的话，你想就凭白詹星，他又怎么可能把其中的一部分古墓打造成他的地下基地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向墨点头，“老路，你快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入口的？” 白晓夏也看向路星辞，她也很好奇。 这个地方，这么多年，肯定来了很多人。 可为什么就没有人发现地下的秘密呢？ 既然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没发现，可为什么就让路星辞发现了？ 是他寻墓的手段堪称一绝，还是另有原因？ “你忘了，找古墓，我比那些专家和盗墓贼都要精通。”路星辞一边朝前走，一边解释道，“这座巫岐王的古墓，不管是选址，还是古墓内的设计，其实比起其他朝代的帝王墓而言，并不复杂。 大家只是想当然的以为，慕临这个小地方，不会有大墓，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过于关注。 当然了，这座巫岐王古墓中，也没有那么多值钱的陪葬品。” “你怎么知道没有啊？”向墨立刻反驳道，“好歹这也是巫岐王的古墓啊，总不能里面一点儿陪葬品都没有？ 我就是好奇，巫岐王他建一座这么大的墓，里面都陪葬的是什么东西？” 白晓夏点头，她也很好奇，而且她对这个神秘的巫岐王更加感兴趣了。 年少成名，却又英年早逝。 巫岐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还有那位岐胜大将军，他和巫岐王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白晓夏跟在路星辞身后，觉得他们应该先是朝上，然后又是朝下走的。 大约走了有十几分钟，路星辞这才停了下来。 一道宏伟的石门映入他们的眼帘，石门上还有一张巨大的兽皮。 “到了？”向墨兴奋的跑到那道石门跟前，“我的天啊，我的天呐！ 这是什么野兽的皮毛啊？我好像没见过这种动物啊，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是你孤陋寡闻，是这种动物很早之前就已经灭绝了”路星辞看着那巨大的兽皮说道，“其实因为人的肆意捕杀，灭绝的，又何止这一种动物呢？ 人啊，果然是这世间最凶残的动物了，没有之一。” “是的。”白晓夏赞同道，“野兽吃人，只是本能驱使。 但人杀野兽，却大多是因为利益驱使。 人会为了利益，去捕杀动物。 人会为了心里的魔，去虐杀动物。 人心啊，最险恶了。” 第180章 到底有多大？ 向墨回头看向路星辞和白晓夏，“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多余了呢？” 路星辞走到石门前，伸手将石门上的兽皮缓缓的揭了下来，“你的感觉，没有错……” 向墨：…… 妈的，这话说的夺笋呐！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他难受，他想哭！ 路星辞小心翼翼的把兽皮放在地上，然后摸索到石门右侧，不知道他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石门嘎吱嘎吱的缓缓打开了。 一股千年腐朽的味道从里面传了出来，向墨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这味儿真冲鼻子，也正说明这座古墓，确实没人进去过。”向墨好奇的朝里面探了探头，“喂，巫岐王，是你吗？ 你好呀？ 我是来自几千年之后的晚辈向墨，我这就来见你了。” “傻！”路星辞嫌弃的瞪了向墨一眼，然后抬腿朝里面走去。 向墨撇了撇嘴，“讨厌！” 白晓夏看了一眼向墨，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向墨原来这么呆萌可爱呢？ “小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啊？”向墨委屈的看向白晓夏，“我就是因为找到巫岐王的古墓，我太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白晓夏笑着回道，“进去？你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嗯。”向墨点头，“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都是我最崇拜的人。 不对，他们不是人。 他们是神！” 白晓夏他们进去的时候，路星辞已经点着了墙壁两侧的油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白晓夏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这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的石柱上雕梁画栋，壁画上的侍卫威气十足，侍女栩栩如生。 整个大殿虽然不是金碧辉煌，但庄严肃穆，气势宏伟。 “这……里面怎么空荡荡的？”向墨走到路星辞身后问道，“这么大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吗？” “有。”路星辞指向大殿上最高处的那个地方说道，“那上面有个人！” 向墨当时就吓得一个激灵，声音听上去都变了调儿，“人？！” 在古墓中，最怕见到的不是尸体，而是“人”了！ 白晓夏也不由的朝大殿的最高处望去，果然在最高处的那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不……不……不是一个人呢……”向墨扯了扯路星辞的衣袖，“你看，在台阶下面，还站着一个拿着刀的人。” 向墨说的没错儿，在台阶下，还站着一个手持大刀的“人”。 其实这个“人”，白晓夏并不陌生。 他正是时不时就出现在白晓夏梦中的那位戴着青铜面具，说等了她很久的那个男人。 此时，他又出现在了这座古墓中。 他脸上还是戴着那个青铜面具，一双眼睛正朝白晓夏他们这边儿看来。 “走，过去看看！”路星辞看向白晓夏，“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嗯。”白晓夏点头，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和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缘无故，他为什么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 他说等了自己好久，他为什么要等自己？ 他等的……真的是自己吗？ 还是……原主白晓夏？ 向墨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坐在上面的和站在石阶下的，哪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两个雕像。 于是，白晓夏他们走过长长的石板路，最后来到了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跟前。 “原来是岐胜大将军啊！”向墨一脸崇拜的看向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并伸出他的爪子拍了石像的胳膊，“果然有巫岐王的地方，就有岐胜大将军啊！ 岐胜大将军您好，我是向墨！” 对于向墨这种中二的行为，路星辞已经是见怪不怪。 白晓夏也凑近仔细的端详，发现这是一座不知道用什么石头做成的雕像。 这雕像应该是按照岐胜大将军本人的相貌雕刻的，那双眼睛看上去那么栩栩如生。 “就跟真人一样。”白晓夏赞叹道，“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是太传神了！” 传神的就像是，这雕像被赋予了生命。 而此时，他的那双眼睛正盯着白晓夏这三个“入侵者”。 “是吗？”向墨走到石雕跟前，跟面具里的那双眼睛对视良久之后，才痛苦的眨了眨眼睛。 向墨撇了撇嘴，他因为长时间不眨眼，累的要流眼泪了，而且也没觉得这双眼睛有多么传神。 路星辞已经沿着石阶，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最高处的那个地方。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坐在那里的那个石雕，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晓夏和向墨也走到了那个雕塑面前，彻底的看清楚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文弱书生的脸，也是一张极为帅气的脸。 那张脸，既有武将的阳刚之美，也有文臣的阴柔之美。 “原来巫岐王长这个样子啊？”向墨在距离那张脸还有几厘米的时候，终于不再往前凑了，“我以为巫岐王应该是个络腮胡子的粗犷男人，没想到竟然这么的……秀气！” 是的，是秀气，不是霸气。 白晓夏很难想象，就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当时是怎么做到威慑部下，一统天下建立巫岐王朝的。 “他真的是巫岐王吗？”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的。”路星辞点头，“上面坐着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巫岐王王，下面站在那里的，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不败将军岐胜大将军。 这里，确实就是巫岐王的墓。” “可这墓里怎么只有他俩？而且都还是雕像？”向墨好奇的问道，“难道说……这只是衣冠冢，他们其实都没死？” “这只是这座古墓的其中一部分。”路星辞解释道，“我说过，这座古墓非常大，大的……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到底有多大？”向墨用双手在自己面前比划着，“这么大？ 这么大？ 还是这么大？” 路星辞无语的看了向墨一眼，“你可以理解为，这里不是一座古墓，而是一座地下城池。” “地下城池？”向墨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那确实很大，不过我还是想象不到，究竟有多大。” 白晓夏忍着笑意，无意间抬头，却直接被墙壁上的壁画吸引住了。 第181章 巫岐传说 第一幅壁画中，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跪在一座大山前。 山上云雾缭绕，高不见顶。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虔诚的跪在那里，不知道是在祷告什么。 白晓夏凑近之后才发现，在这个铠甲男人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少女。 她双目紧闭，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应该是已经死了。 白晓夏又看向第二幅壁画，在大山脚下，多出了一座孤坟。 而那位身穿铠甲的男人，就坐在那座孤坟前，他的脸上戴着白晓夏所熟悉的那副青铜面具。 是他？！ 白晓夏震惊不已。 壁画上的男人，赫然就是经常出现在她梦境中的青铜面具男。 而壁画上的那座山，应该就是之前他们去过的巫岐山。 孤坟虽然无碑，但白晓夏知道这一定是死去的那个女子的。 她有些不明白，在那个时代，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相信人在死后会去往地府。 所以，帝王的古墓都是按照活着皇宫标准修建的。 既然这个女子是青铜面具男人的心上人，为什么她死后却只能孤零零的躺在这孤坟中？ 第三幅画，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一分为二。 一个走进了巫岐山，一个飞向了天空。 这……又是什么意思？ 飞向天空，是指羽化成仙了吗？ 走进巫岐山，是身体长眠于此吗？ 这个青铜面具男他……殉情了？ “在看什么？”路星辞走到白晓夏身边问道。 “看这几幅壁画。”白晓夏指着面前的这三幅壁画问道，“你说，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就是岐胜大将军？” “嗯。”路星辞点头，“我觉得是。” 那么，竟然进入到她的梦境的，真的就是岐胜大将军了？ “那……躺在地上的少女，是他的心上人吗？”白晓夏又问道。 “是？”路星辞看向壁画中的少女，眼神异常温柔，“不过可惜，她死了。” “他是在向巫岐山祈祷，让他的心上人活过来吗？” “我觉得是的。” “可为什么最后，他会一分为二？”白晓夏又不解的问道，“是他也死了，肉体和灵魂分离了吗？” “……不知道。” “你们在看什么？怎么你俩总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干坏事儿？”向墨也走过来问道，“咦？这个是岐胜大将军？ 怎么是俩啊？ 难道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真的留在巫岐山守护巫岐王？假的……被打死了？” 路星辞无语的看了向墨一眼，“你不懂就别乱说。” 白晓夏又来到第一幅壁画前，“你们说，岐胜大将军的心上人，真的死了吗？” “死了。”路星辞回道，“否则，他也不会向巫岐山祈祷。 巫岐山原本就是……一座神山，是万祖之山。 巫岐山传说有一到九重天，能上至九重天者，是大佛、大神、大圣。” 白晓夏听的一愣一愣的，路星辞说的不就是她那个世界的昆仑山吗？ 原来，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有一座神山？ “而且巫岐山还是一座通天之山,它所在的方位就是天，是“乾”所在的方位,也是日月星辰围绕的方向。 巫岐山又通地府,它所在的西北方既是天门又是鬼门，天门管生，鬼门管死，所以巫岐山又是一座生死之山。 在生死面前，在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如果这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就会想到神奇的巫岐山……” 白晓夏又看向第三幅画，“岐胜大将军是想通过巫岐山，进入地府？” “嗯，进入地府，要回那个人的魂魄……” “所以，岐胜大将军是通过巫岐山，去了地府？”向墨指着第三幅画问道，“可是……为什么一个在巫岐山，一个去了天上？ 难道这个岐胜大将军有两个灵魂？” “怎么可能？”白晓夏直接否定了，“每个人的身体内，只有一个灵魂。” 否则的话，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应该也有原主的灵魂在。 可现实是，原主的灵魂早就已经不在了。 三个人站在壁画前，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这壁画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时间紧迫，等有时间我们再详细研究。” “走？”向墨看向四周，“可是我们再往哪里走？” 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这座宫殿虽然很大，但一眼就望得到头。 白晓夏虽然对古墓里面的结构和机关并不了解，但她也知道，这大殿之内，没有其他的路了。 路星辞看了白晓夏一眼，然后直接来到了巫岐王石像后面。 难道……这石像下面还有路？ 白晓夏也跟着路星辞来到石像后面，果然发现在椅子背后，有一个看上去非常熟悉的花纹。 这时路星辞将他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扣在那个花纹上，然后轻轻的往右一拧。 “嘎吱嘎吱……” 石像开始缓缓上升，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我去，老路！”向墨两眼放光的看向路星辞的玉佩，“你这玉佩果然是好宝贝啊，不仅平时能戴着挡灾。 关键时刻还能开机关，你这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宝贝啊？” “不是什么宝贝，不过就是万能钥匙而已。”路星辞放下这句话，直接走了下去。 白晓夏看着路星辞的背影，他这解释实在是太过于牵强了。 这可是巫岐王的古墓啊，怎么可能随便一个玉佩都可以打开这个机关？ 还有，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路星辞熟悉的就跟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 显然，路星辞是第一次来。 更显然，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可是，路星辞又是怎么对这里这么了解的呢？ 莫非…… 路星辞和她一样？ 白晓夏整个人又一个激灵，将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原来在路星辞的身上，还有这么多的秘密。 只是，他现在不愿说，那么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白晓夏觉得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她这一切。 就像是，她也并不是故意隐瞒，她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路星辞关于她一切的秘密。 第182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在踏入地道的那一瞬间，白晓夏又回头。 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她回头，目光再次移到那三幅画上。 这三幅画，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最后，白晓夏的目光又看向石阶下的岐胜大将军的石像。 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女子的转世？ 所以，岐胜大将军才会频频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如果她是那个女子的转世，那么……岐胜大将军现在人又在哪里？ 还有巫岐王，他的墓中放岐胜大将军的石像，这说得过去。 毕竟，岐胜大将军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将军，为他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一起南征北战，建立了巫岐王朝。 可巫岐王的古墓中，怎么会有关于岐胜大将军和他心上人的故事？ 难道说…… 这是一个他爱他，他却爱她，他因为他爱她，也爱屋及乌，把他们的故事雕刻在自己的墓中。 可最后她死了，他也死了，最后大家爱而不得、遗憾终生的故事？ 这也解释的通，为什么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都没娶妻生子，英年早逝的原因了。 人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爱而不得。 “小白？小白？”在白晓夏身后的向墨伸手在白晓夏面前挥了挥，“你在找什么啊？” 白晓夏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不过就是……再最后看一眼罢了。 沿着这条甬道向下走没多久，就又开始往上攀爬。 很快，三个人就走到了最高处。 “又没路了?”走在最后的向墨看向上面，“怎么上去？” 路星辞把耳朵仔细的凑在石板上，没听到外面任何动静之后，这才朝着向墨招了招手，“你过来搭把手。” 上面是一块石板，没有任何机关，俩人一起直接将这块石板举了起来。 白晓夏几个人跳上来之后，才发现上面竟然又是一座宫殿。 “味道不一样。”向墨闻了闻，“我感觉……” “曾经有人来过，这里没有腐朽的味道。”路星辞解释道，“这么说，我们来对了。” “这里就是那个研究长生的地下基地？”向墨看向路星辞。 “嗯，应该就在这里。” “那我们进去？”向墨说完就要往前冲，却又被路星辞一把拎住，“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一眼。”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看好他， 别让他到处乱窜。” 向墨：…… “我和你一起去？”白晓夏担心的看向路星辞，这里的那群人，极有可能都是些亡命之徒，不得不小心。 “不用。”路星辞摇头，“我不会硬拼，就是去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就躲在这里？” 白晓夏点头，“那你小心。” 路星辞笑着看了白晓夏一眼，他曾经很多次都行走在生死边缘，他觉得死或者是生其实都无所谓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心有了牵挂，他要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 白晓夏看着路星辞走到大殿门口，然后摁动机关打开大门，外面又是一条狭长看不到头的甬道。 路星辞朝着白晓夏挥了挥手，走出大殿之后又替他们关上了门。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晓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偌大的地下宫殿，只有白晓夏和向墨两个人，他们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小白，老路真的是很厉害对？”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向墨这时忽然开口问道。 “嗯？嗯。他很厉害。”白晓夏点头，路星辞在她心里，那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他不仅救了她，也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喜欢他，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小白，是不是现在你的脑子里现在也有很多问号？”向墨又问道。 “嗯。嗯？”白晓夏疑惑的抬头看着向墨，“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问号？” “你应该是对老路有很多疑问。”向墨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低声说道，“其实我和老路是一起从孤儿院长大的，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可我总是比不上他。 他很聪明，从小就很聪明。 孤儿院的院长总是说，他有着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 “嗯。”白晓夏听后嘴角儿不由的微微上翘，她就知道，路星辞在某些方面的才华都是很逆天的。 “他喜欢天文，也喜欢历史。”向墨又继续说道，“他还喜欢寻墓，喜欢五行八卦，喜欢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白晓夏看向身边的向墨，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老路在很多时候确实是有些奇怪，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向墨继续说道，“但他……绝对不会害我们。 他这个人哪方面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他护短，特别的护短。” “嗯。”白晓夏继续点头，这些她都知道的。 “所以今天的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向墨这才说出他要说的重点，“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对他不好。 虽然他什么都没跟咱说，但是咱们都该信任他。 你， 我，他，咱们三个是一个小团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晓夏微笑着看向向墨，原来他担心的是自己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进而影响到路星辞。 这怎么可能呢？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白晓夏笑着说道，“对我而言，他很重要。” 路星辞是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向墨这才暗中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往外说的，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儿，跟你瞎聊…… 老路这个人啊，有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连我都不说。 他说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儿。 不告诉我，也是为我好。 我信他说的，他不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谁还没有点儿秘密了呢……” 虽然，路星辞身上的那个秘密，可不是什么小秘密。 但他相信，路星辞不会骗自己，更不会害自己。 否则今天晚上，路星辞也不可能带着他来。 虽然他信路星辞，但他还是担心白晓夏不信路星辞。 第182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在踏入地道的那一瞬间，白晓夏又回头。 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她回头，目光再次移到那三幅画上。 这三幅画，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最后，白晓夏的目光又看向石阶下的岐胜大将军的石像。 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女子的转世？ 所以，岐胜大将军才会频频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如果她是那个女子的转世，那么……岐胜大将军现在人又在哪里？ 还有巫岐王，他的墓中放岐胜大将军的石像，这说得过去。 毕竟，岐胜大将军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将军，为他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一起南征北战，建立了巫岐王朝。 可巫岐王的古墓中，怎么会有关于岐胜大将军和他心上人的故事？ 难道说…… 这是一个他爱他，他却爱她，他因为他爱她，也爱屋及乌，把他们的故事雕刻在自己的墓中。 可最后她死了，他也死了，最后大家爱而不得、遗憾终生的故事？ 这也解释的通，为什么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都没娶妻生子，英年早逝的原因了。 人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爱而不得。 “小白？小白？”在白晓夏身后的向墨伸手在白晓夏面前挥了挥，“你在找什么啊？” 白晓夏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不过就是……再最后看一眼罢了。 沿着这条甬道向下走没多久，就又开始往上攀爬。 很快，三个人就走到了最高处。 “又没路了?”走在最后的向墨看向上面，“怎么上去？” 路星辞把耳朵仔细的凑在石板上，没听到外面任何动静之后，这才朝着向墨招了招手，“你过来搭把手。” 上面是一块石板，没有任何机关，俩人一起直接将这块石板举了起来。 白晓夏几个人跳上来之后，才发现上面竟然又是一座宫殿。 “味道不一样。”向墨闻了闻，“我感觉……” “曾经有人来过，这里没有腐朽的味道。”路星辞解释道，“这么说，我们来对了。” “这里就是那个研究长生的地下基地？”向墨看向路星辞。 “嗯，应该就在这里。” “那我们进去？”向墨说完就要往前冲，却又被路星辞一把拎住，“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一眼。”路星辞对白晓夏说道，“看好他， 别让他到处乱窜。” 向墨：…… “我和你一起去？”白晓夏担心的看向路星辞，这里的那群人，极有可能都是些亡命之徒，不得不小心。 “不用。”路星辞摇头，“我不会硬拼，就是去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就躲在这里？” 白晓夏点头，“那你小心。” 路星辞笑着看了白晓夏一眼，他曾经很多次都行走在生死边缘，他觉得死或者是生其实都无所谓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心有了牵挂，他要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 白晓夏看着路星辞走到大殿门口，然后摁动机关打开大门，外面又是一条狭长看不到头的甬道。 路星辞朝着白晓夏挥了挥手，走出大殿之后又替他们关上了门。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晓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偌大的地下宫殿，只有白晓夏和向墨两个人，他们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小白，老路真的是很厉害对？”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向墨这时忽然开口问道。 “嗯？嗯。他很厉害。”白晓夏点头，路星辞在她心里，那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他不仅救了她，也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喜欢他，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小白，是不是现在你的脑子里现在也有很多问号？”向墨又问道。 “嗯。嗯？”白晓夏疑惑的抬头看着向墨，“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问号？” “你应该是对老路有很多疑问。”向墨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低声说道，“其实我和老路是一起从孤儿院长大的，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可我总是比不上他。 他很聪明，从小就很聪明。 孤儿院的院长总是说，他有着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 “嗯。”白晓夏听后嘴角儿不由的微微上翘，她就知道，路星辞在某些方面的才华都是很逆天的。 “他喜欢天文，也喜欢历史。”向墨又继续说道，“他还喜欢寻墓，喜欢五行八卦，喜欢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白晓夏看向身边的向墨，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老路在很多时候确实是有些奇怪，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向墨继续说道，“但他……绝对不会害我们。 他这个人哪方面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他护短，特别的护短。” “嗯。”白晓夏继续点头，这些她都知道的。 “所以今天的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向墨这才说出他要说的重点，“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对他不好。 虽然他什么都没跟咱说，但是咱们都该信任他。 你， 我，他，咱们三个是一个小团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晓夏微笑着看向向墨，原来他担心的是自己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进而影响到路星辞。 这怎么可能呢？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白晓夏笑着说道，“对我而言，他很重要。” 路星辞是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向墨这才暗中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往外说的，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儿，跟你瞎聊…… 老路这个人啊，有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连我都不说。 他说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儿。 不告诉我，也是为我好。 我信他说的，他不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谁还没有点儿秘密了呢……” 虽然，路星辞身上的那个秘密，可不是什么小秘密。 但他相信，路星辞不会骗自己，更不会害自己。 否则今天晚上，路星辞也不可能带着他来。 虽然他信路星辞，但他还是担心白晓夏不信路星辞。 第183章 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晓夏看着向墨，没想到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也是为什么路星辞会这么放心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就像是向墨自己说的，就算是路星辞有一天卖了他，他还是会心甘情愿的为路星辞数钱。 所以啊，他们之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兄弟情啊？ “小白，其实你喜欢老路？”向墨又问道。 “嗯。”白晓夏没有否认，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这事儿根本就瞒不过向墨。 “哦。”白晓夏的话，似乎早就在向墨的意料之中，“那以后，咱们三个就一起生活！” “啊？”白晓夏整个人彻底的亚麻逮住了，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风驰而过。 向墨他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三个人一起生活？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哈哈！”向墨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看把你吓的，我和你开玩笑的。 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的。” 白晓夏听后正要安慰向墨，就听他继续说道，“我跟着老路也那么多年了，他忽然就抛下我，又跟你去生活了。 我的内心一下子空落落的……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白晓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要不是她了解路星辞，她真的以为向墨和路星辞之间根本就不是纯纯的兄弟情。 白晓夏正要说话，对面的那扇大门终于打开了。 路星辞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白晓夏他们说道，“走！” 白晓夏和向墨听后，他们心里一紧，立刻跳了下去，沿着原路朝前疯狂奔跑。 只是，直到他们三个再次回到那个山坡上时，也没有发现追他们的人。 向墨累的跟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山坡上，气喘吁吁的问道，“老……路，谁……追……” “没人追。”路星辞已经拿出手机，“他们果然就在这里，我让王首长马上派人来！” 白晓夏：…… 没人追？那你让我们跑什么啊？ 害的她都差点儿跑岔气儿！ 向墨累的真的什么都骂不出来了，他只是哀怨的瞪着路星辞一眼。 大约二十分钟后，就有七八辆黑轿车风驰电掣的来到了这里。 从车上下来的，都穿着黑色的特警服，手里拿着重武器的特警。 “我的妈啊……”向墨咕噜一下子坐起身，“大老王这是真的下血本儿了啊，特警都给安排上了……” 路星辞走他们过去，和其中一个特警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对白晓夏说道，“我先带他们下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好……”白晓夏点头，“我等着你。” 有特警在，路星辞应该不会有危险。 他不让自己和向墨下去，一定就有不能下去的理由。 路星辞和那些特警再次下去之后，向墨躺在山坡上看着天空，“小白，你说巫岐王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一座墓啊？ 等这事儿结束了，我一定要再下去一趟。 我就不信，巫岐王什么都没放这里。” 白晓夏也望着天空发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戴着青铜面具的岐胜大将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三辆车来到了这里。 “是老路？”向墨立刻站起身来问道。 “是他。”白晓夏看向下面，虽然在夜色下，她的视线并不好。 但是她还是在那几个人中，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路星辞。 那几个特警开车离开后，路星辞这才再次走上山坡。 白晓夏和向墨都站起身，来到路星辞身边。 白晓夏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之后才问道，“你没受伤？” “没事儿。”路星辞笑着回道，“有特警在，根本就不需要我。 而且下面的那群人，早就人心惶惶。 他们看到特警之后，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放弃抵抗了。” “嗯。”白晓夏点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收尾。”路星辞看向挖开的坑，“已经被白詹星利用的那些墓室，也就算了。 但是还没被发现的那些，就别再被人糟蹋了。” “老路，我还想再下去看一看。”向墨这时开口问道，“好不好嘛！” “除了我们见过的那两个大殿外，还有两个大殿没有被破坏。 但那两个大殿内，也是除了石像和壁画之外，什么都没有。 至于其他的墓室和大殿，都被白詹星败坏了。”路星辞解释道，“里面既没有陪葬，也没有棺椁，其实没有什么可值得研究的东西。” “那巫岐王建一座古墓在这里干什么？”向墨不解的问道，“他闲的吗？” “谁知道呢！”路星辞叹了口气，“我下去把门和机关关上，然后再把这里恢复原样。” “我也想下去看一看。”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反正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我觉得看一眼，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 “就是的。”向墨立刻帮腔，“真的就一眼。” 路星辞无奈的看了白晓夏一眼，“那……我们就一起下去？” 于是，白晓夏跟着路星辞再次返回地下。 如路星辞所说，除了他们见过的那两个大殿外，还有两个大殿也保持原来的样子，并没有被破坏。 只不过大殿内除了石柱和石像，还有墙上的壁画之外，里面空空如也。 “会不会是里面的东西都被白詹星搬走了？”向墨问道，“不然的话，巫岐王修建这几个空荡荡的大殿干什么？” “里面原本就是这样，白詹星没动里面的东西。”路星辞解释道，“至于为什么要建这几个空荡荡的大殿，我也不懂。” 白晓夏看向那几幅壁画，“这是说的岐胜大将军打的几场战争？” 路星辞走过去，看了一眼回道，“应该是的，青铜面具的那个就是岐胜大将军……” 又是岐胜大将军？ 可巫岐王的墓中，为什么记载的都是关于岐胜大将军的事迹呢？ 巫岐王对岐胜大将军，那才是真爱？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岐胜大将军爱的人，是死去的那个女子。 第183章 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晓夏看着向墨，没想到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也是为什么路星辞会这么放心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就像是向墨自己说的，就算是路星辞有一天卖了他，他还是会心甘情愿的为路星辞数钱。 所以啊，他们之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兄弟情啊？ “小白，其实你喜欢老路？”向墨又问道。 “嗯。”白晓夏没有否认，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这事儿根本就瞒不过向墨。 “哦。”白晓夏的话，似乎早就在向墨的意料之中，“那以后，咱们三个就一起生活！” “啊？”白晓夏整个人彻底的亚麻逮住了，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风驰而过。 向墨他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三个人一起生活？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哈哈！”向墨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看把你吓的，我和你开玩笑的。 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的。” 白晓夏听后正要安慰向墨，就听他继续说道，“我跟着老路也那么多年了，他忽然就抛下我，又跟你去生活了。 我的内心一下子空落落的……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白晓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要不是她了解路星辞，她真的以为向墨和路星辞之间根本就不是纯纯的兄弟情。 白晓夏正要说话，对面的那扇大门终于打开了。 路星辞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白晓夏他们说道，“走！” 白晓夏和向墨听后，他们心里一紧，立刻跳了下去，沿着原路朝前疯狂奔跑。 只是，直到他们三个再次回到那个山坡上时，也没有发现追他们的人。 向墨累的跟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山坡上，气喘吁吁的问道，“老……路，谁……追……” “没人追。”路星辞已经拿出手机，“他们果然就在这里，我让王首长马上派人来！” 白晓夏：…… 没人追？那你让我们跑什么啊？ 害的她都差点儿跑岔气儿！ 向墨累的真的什么都骂不出来了，他只是哀怨的瞪着路星辞一眼。 大约二十分钟后，就有七八辆黑轿车风驰电掣的来到了这里。 从车上下来的，都穿着黑色的特警服，手里拿着重武器的特警。 “我的妈啊……”向墨咕噜一下子坐起身，“大老王这是真的下血本儿了啊，特警都给安排上了……” 路星辞走他们过去，和其中一个特警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对白晓夏说道，“我先带他们下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好……”白晓夏点头，“我等着你。” 有特警在，路星辞应该不会有危险。 他不让自己和向墨下去，一定就有不能下去的理由。 路星辞和那些特警再次下去之后，向墨躺在山坡上看着天空，“小白，你说巫岐王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一座墓啊？ 等这事儿结束了，我一定要再下去一趟。 我就不信，巫岐王什么都没放这里。” 白晓夏也望着天空发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戴着青铜面具的岐胜大将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三辆车来到了这里。 “是老路？”向墨立刻站起身来问道。 “是他。”白晓夏看向下面，虽然在夜色下，她的视线并不好。 但是她还是在那几个人中，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路星辞。 那几个特警开车离开后，路星辞这才再次走上山坡。 白晓夏和向墨都站起身，来到路星辞身边。 白晓夏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之后才问道，“你没受伤？” “没事儿。”路星辞笑着回道，“有特警在，根本就不需要我。 而且下面的那群人，早就人心惶惶。 他们看到特警之后，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放弃抵抗了。” “嗯。”白晓夏点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收尾。”路星辞看向挖开的坑，“已经被白詹星利用的那些墓室，也就算了。 但是还没被发现的那些，就别再被人糟蹋了。” “老路，我还想再下去看一看。”向墨这时开口问道，“好不好嘛！” “除了我们见过的那两个大殿外，还有两个大殿没有被破坏。 但那两个大殿内，也是除了石像和壁画之外，什么都没有。 至于其他的墓室和大殿，都被白詹星败坏了。”路星辞解释道，“里面既没有陪葬，也没有棺椁，其实没有什么可值得研究的东西。” “那巫岐王建一座古墓在这里干什么？”向墨不解的问道，“他闲的吗？” “谁知道呢！”路星辞叹了口气，“我下去把门和机关关上，然后再把这里恢复原样。” “我也想下去看一看。”白晓夏看向路星辞，“反正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我觉得看一眼，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 “就是的。”向墨立刻帮腔，“真的就一眼。” 路星辞无奈的看了白晓夏一眼，“那……我们就一起下去？” 于是，白晓夏跟着路星辞再次返回地下。 如路星辞所说，除了他们见过的那两个大殿外，还有两个大殿也保持原来的样子，并没有被破坏。 只不过大殿内除了石柱和石像，还有墙上的壁画之外，里面空空如也。 “会不会是里面的东西都被白詹星搬走了？”向墨问道，“不然的话，巫岐王修建这几个空荡荡的大殿干什么？” “里面原本就是这样，白詹星没动里面的东西。”路星辞解释道，“至于为什么要建这几个空荡荡的大殿，我也不懂。” 白晓夏看向那几幅壁画，“这是说的岐胜大将军打的几场战争？” 路星辞走过去，看了一眼回道，“应该是的，青铜面具的那个就是岐胜大将军……” 又是岐胜大将军？ 可巫岐王的墓中，为什么记载的都是关于岐胜大将军的事迹呢？ 巫岐王对岐胜大将军，那才是真爱？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岐胜大将军爱的人，是死去的那个女子。 第184章 岐胜大将军 在另外一个宫殿内，石壁上雕刻的是关于巫岐王的生平事迹。 从巫岐王降生时，整个天空霞光一片。 他九岁登基，成为巫岐王朝的帝王。 他十四岁时，铲除奸臣，开始亲政。 他得到了辅佐他那短暂又辉煌一生的武将岐胜大将军。 他在三十岁时，忽然猝死，举国哀痛。 几幅壁画，记录了巫岐王那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 “十年一剑藏利刃， 百年征战定乾坤。 千秋霸业传后世， 万古流芳曾记否？” 向墨看着石壁上的题诗，不自觉的念出了声，“这应该就是巫岐王写的？虽然我不懂，但写的也还算是凑合？”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向墨又看向石壁，“咦，这个……这不就是《观沧海》？” 沉默了片刻后，向墨忽然反应过来，“卧槽！《观沧海》？ 竟然是《观沧海》啊？ 我莫不是穿越了？ 这首诗怎么会出现在巫岐王的古墓中呢？ 不可能的， 这是不可能的啊！” 白晓夏和路星辞听到向墨的嘀咕声走过去，他们一起看向石壁。 “老路，小白，曹操的《观沧海》这诗你们知道的？”向墨指着石壁激动的问道，“可这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巫岐王朝可是比曹操所在的那个时代要早多了，难道说，曹操曾经来到过这个古墓？” 白晓夏摇头，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对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了充分的了解。 现在这个世界和她所处的那个世界，有一些历史是重合的。 比如说曹操的那个年代。 但这个世界的很多历史，也是她那个世界所没有的。 比如说巫岐王朝的存在。 白晓夏有时候甚至是觉得，这是不是两个平行的世界？ 在某一个历史时间点上产生分歧之后，所有的人和事儿开始朝着两个方向去发展？ 不过，按照历史正常的发展进程来说，曹操的这首诗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也或许，是曹操真的来过呢？”路星辞看向石壁上的题诗解释道，“你们别忘了，曹操不仅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他还被称之为‘盗墓贼’的祖师爷。 他如果真的来过这里，也并不稀奇。” 是啊，曹操可是后世那些“盗墓贼”的祖师爷，他曾经来过这座古墓，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曹操，白晓夏还是知道的。 曹操是“非常之人、超世之杰”，是一代枭雄。 曹操早年起兵时，曾大规模的去盗墓。 通过盗墓的方式，曹操得到了大量的钱财，继而养活了庞大的军队，最后成为了一代霸主。 为了盗墓，曹操甚至还专门在军队当中，设置了一种叫做‘摸金校尉’的官职，这些人专门研究、实施盗墓活动，堪称是历史上最早的专业盗墓者。 “如果曹操曾经来过，那是不是大殿里的东西，都被他搬走了？”向墨又问道，“我就说嘛，巫岐王怎么可能建几个这么庞大的宫殿，里面又没有任何的陪葬品？ 原来这里早就被曹操捷足先登了，我们竟然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 “可能是的。”路星辞点头，“不过他当时只搬走了东西，并没有对古墓进行破坏，也是仁义之举了。” “还是可惜了。”向墨叹了口气，“他也没留下点儿值钱的东西，哎！” 白晓夏也遗憾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如果这座古墓在千年之前曾经就被盗过，那么在没盗之前，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白晓夏三个人将那四座没有被破坏的宫殿恢复原样之后，又从原路爬了上来，把那四副石棺恢复了原样，上面还铺了些土和石子。 向墨此时已经彻底的瘫在了地上，他仰头望天，咦了一声，“下雨了？ 呀，真的下雨了！” 说完，向墨又骨碌一下子爬起来，“小白，老路，咱得回去了，下雨了。” “嗯。”路星辞点头，“这也算是……天公作美！ 下一场雨，这里就和平时一样了。” 在回去的路上，向墨好奇的问道，“老路，为什么这一次大老王让特警行动？” “我和他说，不想巫岐王墓中剩下的那些宫殿被人发现。”路星辞解释道，“已经被破坏的，那也没办法了。 但是还没有被破坏掉的那些，就让它们永远长眠于地下！” “嗯。”向墨点头，“这样的话，也只有特警了。 你说那个长生基地到底有没有研究出……长生不老药？” “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路星辞摇头，“人类社会发展了几千年了，世人尤其是帝王，他们都想长生，可结果呢？ 死而不亡者寿，这才是真正的长生。 就拿巫岐王来说，他是真的死了吗？ 他的肉体已死，但他的精神长存。 像巫岐王那样的帝王，他会永远的活着，被世人所牢记。” “老路，你说这些倒是让我想起了小学课本中的一句话：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 折腾了一晚上，三人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早上六点，雨也下的越发大了起来。 白晓夏洗完澡之后，就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在半睡半醒之间，她再次来到了巫岐山的山顶之上。 她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认真的看周围的风景。 身边雨雾缭绕，远处云起山峦若隐若现,如梦如幻似天边，让人心旷神怡。 耳边传来青铜面具男人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你来了？” “嗯。”白晓夏和他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很自然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你还在等我？” “嗯。”青铜面具男人点头，“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那……”白晓夏看向青铜面具的男人，“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他说，只有你会来，也只有你能来这里。”青铜面具的男人回道，“所以，我要等的人，一定就是你。” “他？他是谁？”白晓夏问道。 “……不知道。”青铜面具的男人摇头，他痛苦的闭着眼睛，“我……想不起来了。” 白晓夏：…… “你为什么要等我？”白晓夏又问道，“你等到我之后呢？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青铜面具的男人又是一愣，“我不知道……” 青铜面具男人的回答，也让白晓夏有些不知所措。 第184章 岐胜大将军 在另外一个宫殿内，石壁上雕刻的是关于巫岐王的生平事迹。 从巫岐王降生时，整个天空霞光一片。 他九岁登基，成为巫岐王朝的帝王。 他十四岁时，铲除奸臣，开始亲政。 他得到了辅佐他那短暂又辉煌一生的武将岐胜大将军。 他在三十岁时，忽然猝死，举国哀痛。 几幅壁画，记录了巫岐王那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 “十年一剑藏利刃， 百年征战定乾坤。 千秋霸业传后世， 万古流芳曾记否？” 向墨看着石壁上的题诗，不自觉的念出了声，“这应该就是巫岐王写的？虽然我不懂，但写的也还算是凑合？”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向墨又看向石壁，“咦，这个……这不就是《观沧海》？” 沉默了片刻后，向墨忽然反应过来，“卧槽！《观沧海》？ 竟然是《观沧海》啊？ 我莫不是穿越了？ 这首诗怎么会出现在巫岐王的古墓中呢？ 不可能的， 这是不可能的啊！” 白晓夏和路星辞听到向墨的嘀咕声走过去，他们一起看向石壁。 “老路，小白，曹操的《观沧海》这诗你们知道的？”向墨指着石壁激动的问道，“可这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巫岐王朝可是比曹操所在的那个时代要早多了，难道说，曹操曾经来到过这个古墓？” 白晓夏摇头，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对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了充分的了解。 现在这个世界和她所处的那个世界，有一些历史是重合的。 比如说曹操的那个年代。 但这个世界的很多历史，也是她那个世界所没有的。 比如说巫岐王朝的存在。 白晓夏有时候甚至是觉得，这是不是两个平行的世界？ 在某一个历史时间点上产生分歧之后，所有的人和事儿开始朝着两个方向去发展？ 不过，按照历史正常的发展进程来说，曹操的这首诗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也或许，是曹操真的来过呢？”路星辞看向石壁上的题诗解释道，“你们别忘了，曹操不仅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他还被称之为‘盗墓贼’的祖师爷。 他如果真的来过这里，也并不稀奇。” 是啊，曹操可是后世那些“盗墓贼”的祖师爷，他曾经来过这座古墓，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曹操，白晓夏还是知道的。 曹操是“非常之人、超世之杰”，是一代枭雄。 曹操早年起兵时，曾大规模的去盗墓。 通过盗墓的方式，曹操得到了大量的钱财，继而养活了庞大的军队，最后成为了一代霸主。 为了盗墓，曹操甚至还专门在军队当中，设置了一种叫做‘摸金校尉’的官职，这些人专门研究、实施盗墓活动，堪称是历史上最早的专业盗墓者。 “如果曹操曾经来过，那是不是大殿里的东西，都被他搬走了？”向墨又问道，“我就说嘛，巫岐王怎么可能建几个这么庞大的宫殿，里面又没有任何的陪葬品？ 原来这里早就被曹操捷足先登了，我们竟然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 “可能是的。”路星辞点头，“不过他当时只搬走了东西，并没有对古墓进行破坏，也是仁义之举了。” “还是可惜了。”向墨叹了口气，“他也没留下点儿值钱的东西，哎！” 白晓夏也遗憾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如果这座古墓在千年之前曾经就被盗过，那么在没盗之前，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白晓夏三个人将那四座没有被破坏的宫殿恢复原样之后，又从原路爬了上来，把那四副石棺恢复了原样，上面还铺了些土和石子。 向墨此时已经彻底的瘫在了地上，他仰头望天，咦了一声，“下雨了？ 呀，真的下雨了！” 说完，向墨又骨碌一下子爬起来，“小白，老路，咱得回去了，下雨了。” “嗯。”路星辞点头，“这也算是……天公作美！ 下一场雨，这里就和平时一样了。” 在回去的路上，向墨好奇的问道，“老路，为什么这一次大老王让特警行动？” “我和他说，不想巫岐王墓中剩下的那些宫殿被人发现。”路星辞解释道，“已经被破坏的，那也没办法了。 但是还没有被破坏掉的那些，就让它们永远长眠于地下！” “嗯。”向墨点头，“这样的话，也只有特警了。 你说那个长生基地到底有没有研究出……长生不老药？” “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路星辞摇头，“人类社会发展了几千年了，世人尤其是帝王，他们都想长生，可结果呢？ 死而不亡者寿，这才是真正的长生。 就拿巫岐王来说，他是真的死了吗？ 他的肉体已死，但他的精神长存。 像巫岐王那样的帝王，他会永远的活着，被世人所牢记。” “老路，你说这些倒是让我想起了小学课本中的一句话：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 折腾了一晚上，三人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早上六点，雨也下的越发大了起来。 白晓夏洗完澡之后，就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在半睡半醒之间，她再次来到了巫岐山的山顶之上。 她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认真的看周围的风景。 身边雨雾缭绕，远处云起山峦若隐若现,如梦如幻似天边，让人心旷神怡。 耳边传来青铜面具男人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你来了？” “嗯。”白晓夏和他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很自然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你还在等我？” “嗯。”青铜面具男人点头，“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那……”白晓夏看向青铜面具的男人，“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他说，只有你会来，也只有你能来这里。”青铜面具的男人回道，“所以，我要等的人，一定就是你。” “他？他是谁？”白晓夏问道。 “……不知道。”青铜面具的男人摇头，他痛苦的闭着眼睛，“我……想不起来了。” 白晓夏：…… “你为什么要等我？”白晓夏又问道，“你等到我之后呢？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青铜面具的男人又是一愣，“我不知道……” 青铜面具男人的回答，也让白晓夏有些不知所措。 第185章 他说他不知道？ 他说……他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 他在这里，等了她几千年。 可他竟然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她。 他不知道等到她之后要做什么，要去哪里。 几千年的岁月，久远的让他什么都忘记了。 唯一没忘了就是，要在这里等着她。 这一刻，白晓夏心里甚至是有些心疼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 他或许还是以前的他，但是他等到的她，已经不是他要等的那个她了。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们终将会在本来的熟悉中开始变得陌生。 “我已经来了，其实你可以离开这里了。”白晓夏看向青铜面具的男人，“请问，我是不是可以称呼你一声，岐胜大将军？” 青铜面具男人看向白晓夏，他的眼中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你终于……认出我了？” 这个青铜面具的男人，他果然就是岐胜大将军！ 那么，他口中的那个“他”，会不会就是巫岐王？ 巫岐王深爱岐胜大将军，可岐胜大将军却心有所属。 所以，巫岐王爱而不得，然后因爱生恨，他把岐胜大将军的魂魄镇压在巫岐山中，让他无法入轮回？ 至于岐胜大将军的那个心上人，肯定早就投胎转世为人。 岐胜大将军虽然一直在巫岐山等，但他永远不会等到他的心上人，他们就像是彼岸花一样。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嗯，事情的真相，应该就是这样的？ 男人有时候吃起醋来，会比女人更加疯狂。 这个巫岐王啊，他可真是…… 想到这里，白晓夏忽然愣住。 不对，事情真相不会是这样的。 白晓夏忽然觉得，她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个在历史上有着卓越政绩，有着宽广胸怀的巫岐王，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那点儿女私情，而忘了自己一统天下的初衷呢？ 还有岐胜大将军，他是仅次于巫岐王的存在。 他们的格局，他们的心胸，让他们心怀天下，他们会有儿女私情，但他们不可能只为了儿女私情。 所以，他们应该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反目成仇。 他们更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弃天下百姓于不顾。 是她的格局太小了，思想太狭隘了。 想必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那么，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都英年早逝，无妻无子，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岐胜大将军，我……”白晓夏说到这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想告诉岐胜大将军，就算她真的是他一直要等的那个女人。 但她已经早就不是几千年之前的她。 她没有几千年前的任何记忆，她对这位岐胜大将军有的，只是钦佩和崇拜。 可这一世的她，根本就不爱岐胜大将军，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 事实的真相，总是让人遍体鳞伤。 “阿婉，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儿，和你无关。”岐胜大将军似乎已经知道了白晓夏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柔声说道，“我等你，那也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 你不要自责，更不用内疚。 我能再看到你，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一定会找到他，并且告诉他，我……” 岐胜大将军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忽然刮起一阵妖风，直接把岐胜大将军吹得无影无踪。 “岐胜大将军？岐胜大将军？”白晓夏站在山顶上，焦急的到处寻找他的身影，可周围除了云，就是雾，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岐胜大将军到底要找到谁？要告诉他什么？ 白晓夏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愣神。 她又在巫岐山上见到他了。 他真的就是巫岐王朝的岐胜大将军，而她，应该就是他心上人阿婉的转世。 阿婉？！ 多好听的名字。 可惜，她虽然是阿婉的转世，但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现在她是刑警白晓夏。 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他是路星辞。 至于苦苦等着她的岐胜大将军，她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不负相遇，不忘想念。 这大概就是她能为岐胜大将军所做的了？ 想起路星辞，白晓夏直接掏出手机，刚要拨通那个铭记于心的电话，可却又被她立刻关了手机。 昨天晚上，最累的那个人，应该是路星辞。 他累了一晚上，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睡觉？ 算了，还是别打扰他休息了。 来日方长，他们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告白，去相守。 …… 隔壁的房间内，路星辞并没睡着。 此时，两眼通红、胡子拉碴的他正坐在书桌前，望着桌子上自己从不离身的那块玉佩发呆。 原本洁白无瑕的玉佩里，肉眼可见的有几条细微的血丝。 路星辞靠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良久之后，只听到了他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喃喃自语道，“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 …… 白晓夏来到医院，把警方成功端掉研究长生基地这个窝点的消息亲口告诉了白詹星。 在白詹星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白晓夏，他气的翻着白眼儿，斜歪着嘴，哈喇子又顺着嘴角儿溜了下来。 “你的报应虽然才刚刚开始，不过也马上要结束了。”白晓夏继续说道，“我听说对你的判决已经下来了，是死刑，执行枪决。 就你犯下的那些罪孽来说，别说枪毙你一次，十次都不够。 你不会长生，只会被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说完，白晓夏看都不看白詹星一眼，直接离开了房间。 白詹星惊恐的望着门口，嘴里呜咽着，哈喇子又顺着嘴角儿溜了下来。 他不想死。 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活，就算是像现在这样，活的没有体面，也没有尊严。 但是，他还是想要活着。 可是现在，竟然连卑微的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曾经那么风光，那么高高在上，可怎么如今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了呢？ 第185章 他说他不知道？ 他说……他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 他在这里，等了她几千年。 可他竟然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她。 他不知道等到她之后要做什么，要去哪里。 几千年的岁月，久远的让他什么都忘记了。 唯一没忘了就是，要在这里等着她。 这一刻，白晓夏心里甚至是有些心疼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 他或许还是以前的他，但是他等到的她，已经不是他要等的那个她了。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们终将会在本来的熟悉中开始变得陌生。 “我已经来了，其实你可以离开这里了。”白晓夏看向青铜面具的男人，“请问，我是不是可以称呼你一声，岐胜大将军？” 青铜面具男人看向白晓夏，他的眼中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你终于……认出我了？” 这个青铜面具的男人，他果然就是岐胜大将军！ 那么，他口中的那个“他”，会不会就是巫岐王？ 巫岐王深爱岐胜大将军，可岐胜大将军却心有所属。 所以，巫岐王爱而不得，然后因爱生恨，他把岐胜大将军的魂魄镇压在巫岐山中，让他无法入轮回？ 至于岐胜大将军的那个心上人，肯定早就投胎转世为人。 岐胜大将军虽然一直在巫岐山等，但他永远不会等到他的心上人，他们就像是彼岸花一样。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嗯，事情的真相，应该就是这样的？ 男人有时候吃起醋来，会比女人更加疯狂。 这个巫岐王啊，他可真是…… 想到这里，白晓夏忽然愣住。 不对，事情真相不会是这样的。 白晓夏忽然觉得，她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个在历史上有着卓越政绩，有着宽广胸怀的巫岐王，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那点儿女私情，而忘了自己一统天下的初衷呢？ 还有岐胜大将军，他是仅次于巫岐王的存在。 他们的格局，他们的心胸，让他们心怀天下，他们会有儿女私情，但他们不可能只为了儿女私情。 所以，他们应该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反目成仇。 他们更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弃天下百姓于不顾。 是她的格局太小了，思想太狭隘了。 想必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那么，巫岐王和岐胜大将军都英年早逝，无妻无子，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岐胜大将军，我……”白晓夏说到这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想告诉岐胜大将军，就算她真的是他一直要等的那个女人。 但她已经早就不是几千年之前的她。 她没有几千年前的任何记忆，她对这位岐胜大将军有的，只是钦佩和崇拜。 可这一世的她，根本就不爱岐胜大将军，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 事实的真相，总是让人遍体鳞伤。 “阿婉，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儿，和你无关。”岐胜大将军似乎已经知道了白晓夏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柔声说道，“我等你，那也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 你不要自责，更不用内疚。 我能再看到你，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一定会找到他，并且告诉他，我……” 岐胜大将军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忽然刮起一阵妖风，直接把岐胜大将军吹得无影无踪。 “岐胜大将军？岐胜大将军？”白晓夏站在山顶上，焦急的到处寻找他的身影，可周围除了云，就是雾，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岐胜大将军到底要找到谁？要告诉他什么？ 白晓夏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愣神。 她又在巫岐山上见到他了。 他真的就是巫岐王朝的岐胜大将军，而她，应该就是他心上人阿婉的转世。 阿婉？！ 多好听的名字。 可惜，她虽然是阿婉的转世，但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现在她是刑警白晓夏。 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他是路星辞。 至于苦苦等着她的岐胜大将军，她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不负相遇，不忘想念。 这大概就是她能为岐胜大将军所做的了？ 想起路星辞，白晓夏直接掏出手机，刚要拨通那个铭记于心的电话，可却又被她立刻关了手机。 昨天晚上，最累的那个人，应该是路星辞。 他累了一晚上，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睡觉？ 算了，还是别打扰他休息了。 来日方长，他们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告白，去相守。 …… 隔壁的房间内，路星辞并没睡着。 此时，两眼通红、胡子拉碴的他正坐在书桌前，望着桌子上自己从不离身的那块玉佩发呆。 原本洁白无瑕的玉佩里，肉眼可见的有几条细微的血丝。 路星辞靠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良久之后，只听到了他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喃喃自语道，“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 …… 白晓夏来到医院，把警方成功端掉研究长生基地这个窝点的消息亲口告诉了白詹星。 在白詹星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白晓夏，他气的翻着白眼儿，斜歪着嘴，哈喇子又顺着嘴角儿溜了下来。 “你的报应虽然才刚刚开始，不过也马上要结束了。”白晓夏继续说道，“我听说对你的判决已经下来了，是死刑，执行枪决。 就你犯下的那些罪孽来说，别说枪毙你一次，十次都不够。 你不会长生，只会被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说完，白晓夏看都不看白詹星一眼，直接离开了房间。 白詹星惊恐的望着门口，嘴里呜咽着，哈喇子又顺着嘴角儿溜了下来。 他不想死。 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活，就算是像现在这样，活的没有体面，也没有尊严。 但是，他还是想要活着。 可是现在，竟然连卑微的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曾经那么风光，那么高高在上，可怎么如今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了呢？ 第186章 这是最好的结果 慕怀安打来电话说，白景瑞终于醒了。 在慕临这么多天，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 白晓夏和路星辞立刻来到白氏集团大厦，见到了刚刚醒来的白景瑞，慕怀安正坐在床边喂他喝粥。 在看到白晓夏和路星辞之后，白景瑞朝他们笑了笑，声音沙哑的问道，“你们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 “你感觉怎么样？” 白晓夏和路星辞看向坐在床上的白景瑞，异口同声的问道。 “蛮好的。”白景瑞笑着回道。 白景瑞喝完最后一口粥，慕怀安体贴的为他擦了擦嘴，这才端着碗走出房间，并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你们俩还真是……夫唱妇随。”白景瑞调侃的回道，“我感觉很好，放心。 医生说了，我的身体状况很好。 就是躺的时间太长，所以身上还没有力气。 不过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以后啊，等着我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看来你是真的已经没事儿了。”路星辞微笑着看向白景瑞，“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先和慕怀安一起离开慕临市。”白景瑞叹了口气，“这座城市对我们而言，是地狱，是痛苦，是不堪回首。 至于去哪里，我们暂时还没定下来。 不过，那一定会是一个山清水秀、地广人稀的地方。 我们不想和人打交道，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其实克隆人这件事情报道出来之后，对我们而言，并不完全都是好消息。 实验基地里有很多的白景瑞，那么一定就会有人怀疑，一直出现在白氏集团的白景瑞，会不会也是克隆人？ 虽然我是克隆人，但我不想让别人研究我。” “嗯。”路星辞点头，“远离人世间的纷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些被揪出来的克隆人……”白景瑞看向路星辞，“他们会怎么样？” “年纪小的，已经送到各地的福利机构，他们会和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上学结婚生子。 至于那些成人……他们也会被送往各地的福利机构，生存不是问题。 但……他们基本上已经无法过上正常人日子了！ 警方已经为这些克隆人重新建立了新的档案，有相关部门对他们未来的成长和生活进行监督。” 白景瑞点头，就算是他没有把白氏集团捐出去，他虽然有经济实力养活那些人，但他无法让那些年龄还小的孩子重新踏入社会。 他毕竟是个人，根本就无法对抗整个社会。 可是他知道，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社会上的人会说，他留着这些克隆人，是不是学白詹星贩卖器官赚取暴利？ 所以，社会上的那些不利舆论真的会把他逼到死路。 而现在，对那些克隆人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白景瑞看向白晓夏，对路星辞说道，“她……我就交给你了。 你……能保护好她？ 我们虽然是被当成实验品制造出来的，但我们不想再次成为可悲的实验品。” “我一定能！”路星辞回答的斩钉截铁，“有我在，你放心。 我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动她一手指头！” “那就好。”白景瑞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我们离开也就放心了。” “计划什么时候走？”路星辞又问道。 “等白氏集团和白家所有的事情处理完，等我彻底恢复好了。”白景瑞回道，“我们会悄悄的离开，谁都不告诉。 但……我们会偶尔让你知道，我们还活着。” “嗯。”路星辞站起身拍了拍白景瑞的肩膀，“凡是过往，皆为序章；凡是未来，皆有可期。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但能认识你，我很荣幸。 祝你们将来……一路平安，一生顺遂。” “我也是，能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白景瑞微笑着点头，“路警官，我想再单独和晓夏说几句话。” “我去外面等你。”路星辞看了白晓夏一眼，转身离去。 屋内只剩下了白晓夏和白景瑞俩人，白晓夏给白景瑞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里。 “你去见过白詹星了？”白景瑞问道。 “嗯。”白晓夏点头，“给他带去了个好消息，并告诉他，他被判了死刑，执行枪决。” “哦……”白景瑞笑着点头，“只是枪决啊，还是太便宜他了，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打算？ 白晓夏目光微动，她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也没有打算。 她没有宏才伟略，也没有远大的抱负。 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只想普通的过一辈子。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然后从青丝到白发，就这么碌碌无为的一辈子。 于是，白晓夏笑着回道，“没什么打算，将来我会继续破案，然后结婚，生子。 也就这么平凡的过一辈子？” “能平凡的过一辈子，其实也是一种幸福。”白景瑞笑着看向白晓夏，“这世上有多少人，一辈子没沟没坎，可以平凡的过一辈子？ 只要有他在，我相信你不会被人欺负。 你……” 见白景瑞没有继续说下去，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什么？” “没什么。”白景瑞却又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就是你，是白晓夏，是我白景瑞的妹妹。 我只是希望，你余生幸福。 去，估计他也该等急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白晓夏替白景瑞盖了盖被子，“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好啊。”白景瑞还是那么淡淡的看向白晓夏，“你以后，可一定要幸福啊。” “我会的。”白晓夏点头，“我们都会幸福的好好地活着，哥哥。” 一句久违的哥哥，让白景瑞再次露出久违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却又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白晓夏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门之后，忽然一愣。 白景瑞刚才说的那一句“你就是你，是白晓夏，是我的妹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说…… 第186章 这是最好的结果 慕怀安打来电话说，白景瑞终于醒了。 在慕临这么多天，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 白晓夏和路星辞立刻来到白氏集团大厦，见到了刚刚醒来的白景瑞，慕怀安正坐在床边喂他喝粥。 在看到白晓夏和路星辞之后，白景瑞朝他们笑了笑，声音沙哑的问道，“你们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 “你感觉怎么样？” 白晓夏和路星辞看向坐在床上的白景瑞，异口同声的问道。 “蛮好的。”白景瑞笑着回道。 白景瑞喝完最后一口粥，慕怀安体贴的为他擦了擦嘴，这才端着碗走出房间，并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你们俩还真是……夫唱妇随。”白景瑞调侃的回道，“我感觉很好，放心。 医生说了，我的身体状况很好。 就是躺的时间太长，所以身上还没有力气。 不过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以后啊，等着我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看来你是真的已经没事儿了。”路星辞微笑着看向白景瑞，“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先和慕怀安一起离开慕临市。”白景瑞叹了口气，“这座城市对我们而言，是地狱，是痛苦，是不堪回首。 至于去哪里，我们暂时还没定下来。 不过，那一定会是一个山清水秀、地广人稀的地方。 我们不想和人打交道，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其实克隆人这件事情报道出来之后，对我们而言，并不完全都是好消息。 实验基地里有很多的白景瑞，那么一定就会有人怀疑，一直出现在白氏集团的白景瑞，会不会也是克隆人？ 虽然我是克隆人，但我不想让别人研究我。” “嗯。”路星辞点头，“远离人世间的纷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些被揪出来的克隆人……”白景瑞看向路星辞，“他们会怎么样？” “年纪小的，已经送到各地的福利机构，他们会和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上学结婚生子。 至于那些成人……他们也会被送往各地的福利机构，生存不是问题。 但……他们基本上已经无法过上正常人日子了！ 警方已经为这些克隆人重新建立了新的档案，有相关部门对他们未来的成长和生活进行监督。” 白景瑞点头，就算是他没有把白氏集团捐出去，他虽然有经济实力养活那些人，但他无法让那些年龄还小的孩子重新踏入社会。 他毕竟是个人，根本就无法对抗整个社会。 可是他知道，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社会上的人会说，他留着这些克隆人，是不是学白詹星贩卖器官赚取暴利？ 所以，社会上的那些不利舆论真的会把他逼到死路。 而现在，对那些克隆人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白景瑞看向白晓夏，对路星辞说道，“她……我就交给你了。 你……能保护好她？ 我们虽然是被当成实验品制造出来的，但我们不想再次成为可悲的实验品。” “我一定能！”路星辞回答的斩钉截铁，“有我在，你放心。 我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动她一手指头！” “那就好。”白景瑞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我们离开也就放心了。” “计划什么时候走？”路星辞又问道。 “等白氏集团和白家所有的事情处理完，等我彻底恢复好了。”白景瑞回道，“我们会悄悄的离开，谁都不告诉。 但……我们会偶尔让你知道，我们还活着。” “嗯。”路星辞站起身拍了拍白景瑞的肩膀，“凡是过往，皆为序章；凡是未来，皆有可期。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但能认识你，我很荣幸。 祝你们将来……一路平安，一生顺遂。” “我也是，能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白景瑞微笑着点头，“路警官，我想再单独和晓夏说几句话。” “我去外面等你。”路星辞看了白晓夏一眼，转身离去。 屋内只剩下了白晓夏和白景瑞俩人，白晓夏给白景瑞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里。 “你去见过白詹星了？”白景瑞问道。 “嗯。”白晓夏点头，“给他带去了个好消息，并告诉他，他被判了死刑，执行枪决。” “哦……”白景瑞笑着点头，“只是枪决啊，还是太便宜他了，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打算？ 白晓夏目光微动，她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也没有打算。 她没有宏才伟略，也没有远大的抱负。 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只想普通的过一辈子。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然后从青丝到白发，就这么碌碌无为的一辈子。 于是，白晓夏笑着回道，“没什么打算，将来我会继续破案，然后结婚，生子。 也就这么平凡的过一辈子？” “能平凡的过一辈子，其实也是一种幸福。”白景瑞笑着看向白晓夏，“这世上有多少人，一辈子没沟没坎，可以平凡的过一辈子？ 只要有他在，我相信你不会被人欺负。 你……” 见白景瑞没有继续说下去，白晓夏好奇的问道，“什么？” “没什么。”白景瑞却又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就是你，是白晓夏，是我白景瑞的妹妹。 我只是希望，你余生幸福。 去，估计他也该等急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白晓夏替白景瑞盖了盖被子，“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好啊。”白景瑞还是那么淡淡的看向白晓夏，“你以后，可一定要幸福啊。” “我会的。”白晓夏点头，“我们都会幸福的好好地活着，哥哥。” 一句久违的哥哥，让白景瑞再次露出久违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却又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白晓夏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门之后，忽然一愣。 白景瑞刚才说的那一句“你就是你，是白晓夏，是我的妹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说…… 第187章 忘了他吧！ 瞬间很多念头从白晓夏的脑海里闪过，白景瑞他……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原主白晓夏？ 也是，白景瑞在被送出国时，和白晓夏相处的时间最长。 他能发现端倪，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等在外面的路星辞见白晓夏愣在原地没动，他走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晓夏摇头，“没有，就是有些伤感。” 在白景瑞和慕怀安离开之后，她真的就没有亲人了。 她就只有路星辞了。 “以后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路星辞安慰道，“这样对他们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儿。” 白晓夏心里也是明白的，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挽着路星辞的胳膊，俩人一起走出了白氏集团。 因为白詹星的这个案子太大，牵扯的太多，所以路星辞他们暂时留在慕临，配合当地警方做案件的收尾工作。 在两天后，白晓夏忽然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面有一封信，一张银行卡。 信是白景瑞写的，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信上说，他们昨天晚上已经离开了慕临，去一个新的、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他们会用另外一个身份，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银行卡里的钱，是白景瑞和穆怀安留给她的嫁妆。 白晓夏去银行打了一下，里面整整有五百万。 五百万，在这个年代，足够她什么都不干，也可以躺平一辈子的了。 白晓夏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张银行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是不幸的，可她又是幸运的。 人心啊，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硬，但是也最柔软的东西。 她是克隆人，她没爹没娘，没有任何亲人。 可她有白景瑞，有慕怀安。 她还有路星辞，有向墨。 她拥有的，其实还是很多的。 在白詹星案子的结案陈词递上去的那一刻，白晓夏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只希望像白詹星这样的恶魔，不要再出现在人世间了。 在向墨的建议下，白晓夏他们再次来到了废弃的八一医院。 “听说这里将来要对外开放。”向墨站在荒凉的医院外面说道，“毕竟这里曾经是巫岐王的古墓，有可能会被当成景点儿。” “里面不是已经被白詹星当成了克隆人研究基地吗？”白晓夏问道，“当成景点儿有人来？” “肯定有人来。”向墨解释道，“白詹星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儿，就是没有大规模破坏巫岐王墓。 所以里面的古墓室仍是相对完整的，里面的石雕、壁画那些都还在。 就这些，足够吸引一些人来……” 说到这里向墨叹了口气，“我现在竟然有些庆幸，这座巫岐王的古墓里除了壁画和石像，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我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古代那些帝王将相知道自己的墓在百年后、千年后会被盗，他们的尸体会被挖出来供人瞻仰，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墓建的那么豪华？为什么要放那么多的陪葬品在里面？ 所以，还是巫岐王有先见之明。 他的古墓宏伟庞大，里面除了壁画，就是石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曾经有，但是被曹操搬走了。 至于真相如何，或许只有巫岐王自己知道了。 白詹星的案子结束之后，白晓夏他们在慕临安逸的待了一段时间。 期间夏亦涵还因为集团有公事，来了慕临几次。 只是可惜，她每次来慕临的时候，因为路星辞都恰好有事儿，所以她根本就没见到他。 夏亦涵最后一次来慕临时，晚上向墨约她一起喝咖啡，“你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我又不是傻子，早就明白了。”夏亦涵失落的看向自己手里的咖啡，“我只是……还心存侥幸。” “那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向墨好心奉劝道，“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好男人到处都是。 你就别再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喜欢的人是小白。” “这个我知道。”夏亦涵点头，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 “那你还……”向墨蹙眉，他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她。 这么痴情，真的好吗？ “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啊？”夏亦涵叹了口气，“等你真正喜欢一个人，却爱而不得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是有点儿道理的。” 女人啊，其实根本忘不了一个她认认真真爱过的人，她以为她错过的是一个人，其实她错过的，是整个人生。 夏亦涵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强人，这个情关她一定可以闯过去的。 可后来她才发现，在感情的世界里，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想忘却忘不了的人，内心在挣扎，却始终走不出来。 路星辞就是她想忘，却怎么都忘不掉的存在。 “快拉倒，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明白。”向墨看向夏亦涵，“爱情这东西最伤人了，你赶紧从单相思里走出来。 老路只是把你当朋友，非常普通的朋友。” “你没恋爱过，所以根本就不懂。 对于经历过一段真挚感情的人来说，要忘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真的很难！” 入了心的人，怎能说忘就忘，动了情的人，怎能说放就放。 有些人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有一种陪伴，不在身边，却在心间。 即使不见面，不说话，没有任何的关系，心里总有一个位置，安安稳稳放着一个人。 见与不见，依然想念。 路星辞对于夏亦涵而言，就是这一种。 除非有一天，夏亦涵自己彻底的释怀。 “我看你真是魔怔了。”向墨叹了口气，“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今年春节过年你回家吗？”夏亦涵问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夏家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不回去。”向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像我这种身份，回去不就是自己找难堪吗？ 而且我这样就很好，夏氏集团也很好。 这种平衡已经很难得了，千万不要打破它。” 第187章 忘了他吧！ 瞬间很多念头从白晓夏的脑海里闪过，白景瑞他……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原主白晓夏？ 也是，白景瑞在被送出国时，和白晓夏相处的时间最长。 他能发现端倪，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等在外面的路星辞见白晓夏愣在原地没动，他走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晓夏摇头，“没有，就是有些伤感。” 在白景瑞和慕怀安离开之后，她真的就没有亲人了。 她就只有路星辞了。 “以后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路星辞安慰道，“这样对他们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儿。” 白晓夏心里也是明白的，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挽着路星辞的胳膊，俩人一起走出了白氏集团。 因为白詹星的这个案子太大，牵扯的太多，所以路星辞他们暂时留在慕临，配合当地警方做案件的收尾工作。 在两天后，白晓夏忽然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面有一封信，一张银行卡。 信是白景瑞写的，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信上说，他们昨天晚上已经离开了慕临，去一个新的、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他们会用另外一个身份，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银行卡里的钱，是白景瑞和穆怀安留给她的嫁妆。 白晓夏去银行打了一下，里面整整有五百万。 五百万，在这个年代，足够她什么都不干，也可以躺平一辈子的了。 白晓夏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张银行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是不幸的，可她又是幸运的。 人心啊，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硬，但是也最柔软的东西。 她是克隆人，她没爹没娘，没有任何亲人。 可她有白景瑞，有慕怀安。 她还有路星辞，有向墨。 她拥有的，其实还是很多的。 在白詹星案子的结案陈词递上去的那一刻，白晓夏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只希望像白詹星这样的恶魔，不要再出现在人世间了。 在向墨的建议下，白晓夏他们再次来到了废弃的八一医院。 “听说这里将来要对外开放。”向墨站在荒凉的医院外面说道，“毕竟这里曾经是巫岐王的古墓，有可能会被当成景点儿。” “里面不是已经被白詹星当成了克隆人研究基地吗？”白晓夏问道，“当成景点儿有人来？” “肯定有人来。”向墨解释道，“白詹星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儿，就是没有大规模破坏巫岐王墓。 所以里面的古墓室仍是相对完整的，里面的石雕、壁画那些都还在。 就这些，足够吸引一些人来……” 说到这里向墨叹了口气，“我现在竟然有些庆幸，这座巫岐王的古墓里除了壁画和石像，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我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古代那些帝王将相知道自己的墓在百年后、千年后会被盗，他们的尸体会被挖出来供人瞻仰，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墓建的那么豪华？为什么要放那么多的陪葬品在里面？ 所以，还是巫岐王有先见之明。 他的古墓宏伟庞大，里面除了壁画，就是石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曾经有，但是被曹操搬走了。 至于真相如何，或许只有巫岐王自己知道了。 白詹星的案子结束之后，白晓夏他们在慕临安逸的待了一段时间。 期间夏亦涵还因为集团有公事，来了慕临几次。 只是可惜，她每次来慕临的时候，因为路星辞都恰好有事儿，所以她根本就没见到他。 夏亦涵最后一次来慕临时，晚上向墨约她一起喝咖啡，“你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我又不是傻子，早就明白了。”夏亦涵失落的看向自己手里的咖啡，“我只是……还心存侥幸。” “那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向墨好心奉劝道，“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好男人到处都是。 你就别再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喜欢的人是小白。” “这个我知道。”夏亦涵点头，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 “那你还……”向墨蹙眉，他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她。 这么痴情，真的好吗？ “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啊？”夏亦涵叹了口气，“等你真正喜欢一个人，却爱而不得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是有点儿道理的。” 女人啊，其实根本忘不了一个她认认真真爱过的人，她以为她错过的是一个人，其实她错过的，是整个人生。 夏亦涵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强人，这个情关她一定可以闯过去的。 可后来她才发现，在感情的世界里，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想忘却忘不了的人，内心在挣扎，却始终走不出来。 路星辞就是她想忘，却怎么都忘不掉的存在。 “快拉倒，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明白。”向墨看向夏亦涵，“爱情这东西最伤人了，你赶紧从单相思里走出来。 老路只是把你当朋友，非常普通的朋友。” “你没恋爱过，所以根本就不懂。 对于经历过一段真挚感情的人来说，要忘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真的很难！” 入了心的人，怎能说忘就忘，动了情的人，怎能说放就放。 有些人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有一种陪伴，不在身边，却在心间。 即使不见面，不说话，没有任何的关系，心里总有一个位置，安安稳稳放着一个人。 见与不见，依然想念。 路星辞对于夏亦涵而言，就是这一种。 除非有一天，夏亦涵自己彻底的释怀。 “我看你真是魔怔了。”向墨叹了口气，“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今年春节过年你回家吗？”夏亦涵问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夏家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不回去。”向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像我这种身份，回去不就是自己找难堪吗？ 而且我这样就很好，夏氏集团也很好。 这种平衡已经很难得了，千万不要打破它。” 第188章 那里是我的禁地 “你要是想回夏家，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夏亦涵一脸真诚的看向向墨，“别忘了，你也是夏家人。” “嗯，有你这句话，就已经够了。”向墨举起咖啡，“来，为了我们这诡异的和睦相处，为了我们没有为争夏家家产而打的头破血流，咱干一杯！” 夏亦涵白了向墨一眼，优雅的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要是缺钱跟我说，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那是自然。”向墨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我的工资足够养活我自己了，你不用担心。 老路结婚的时候，我得给他一份大大的红包，到时候……” 夏亦涵腾得一下站起身，她狠狠的瞪了向墨一眼，转身就走。 白詹星的案子结束之后，暂时没有什么要案需要他们调查，所以他们三个就在慕临住了下来。 慕临是个小城，但小城有小城的好，生活节奏慢，三个人都很享受这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为空闲下来，所以白晓夏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路星辞在一起。 他们会起个大早去看日出，会在夕阳下畅想未来，会像平常夫妻那样，到菜市场买菜做饭，会什么都不干，就窝在屋子里虚度光阴。 就连向墨都说，他们这日子过的太平淡了，根本就不是在谈恋爱，他们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是在提前享受退休的美好生活。 白晓夏却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生活中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会平凡的度过这一生。 所以，当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也是一种福气。 秋去冬来，一场大雪过后，就迎来了白晓夏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春节。 除夕那天，三个人把租来的那套房子布置的十分喜庆。 向墨有些心虚的问道，“那个……老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总感觉自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你确实是打扰到我们了。”路星辞一脸严肃的看着向墨，“要不你还是回夏家过春节？” “算了，我还是留下来陪你们！”向墨嘿嘿笑了笑，“反正我脸皮厚，不怕尴尬。” 白晓夏把面和好，然后又调好馅，三个人坐在桌子旁，包着饺子看着电视。 万家灯火，星河灿烂。 鞭炮齐鸣，国泰民安。 白晓夏抬头看向路星辞，恰好路星辞也正看向她。 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可真是够了。”向墨瞪了俩人一眼，“你们天天见面，就别再眉目传情了。 实在不行，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领结婚证，其实也不是不行。 因为是路星辞，所以她想结婚了。 她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家，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家。 而路星辞只是低头包饺子，并没有回应向墨的那句话。 …… …… …… 春节还没过完，路星辞就接到了王首长的电话。 “首长，我现在还在慕临。 你知道的，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是禁区，不如让别的同事去？ 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向墨，“王首长刚才来电话说，北淮市发生了一起重案，让我们赶紧过去配合当地警方破案。” “你为什么说北淮是你的禁区？”向墨好奇的看向路星辞，“咱俩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你从来没去过北淮，那里怎么就成了你的禁区了？” 白晓夏也看向路星辞，她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路星辞轻咳一声，“有个算命先生曾经跟我说过，北淮那个地方和我命格犯冲，那里是我的人生禁区，最好不要去……” “那如果你去了呢？去了会怎么样？”向墨又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的案子就让我和小白去？ 虽然我并不信这些，但我总不能拿你的命去赌。 案子虽然很重要，可是你的命更重要，” “倒也不至于丢了命。”路星辞看向白晓夏，“这些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去那里的后果，也不过就是运气差了些而已。 顶多生场大病，或者是有其他不顺心的事情发生。” 白晓夏只是静静的看着路星辞，她觉得路星辞说的这些话，真假参半。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去北淮呢？ “那既然这样的话，咱收拾一下就走呗！”向墨看向路星辞，“咱是火车去吗？” “嗯火车。”路星辞看了一眼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发。” 在去北淮的路上，路星辞把案子简单的跟白晓夏他们说了一下。 北淮市有个叫慕名的村子，在除夕夜那晚，一下子死了二十六口人。 因为案发之时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所以就算是有人呼救，就算是有打斗声，那声音也会被淹没在欢庆的炮竹声中。 而且那么个全国喜庆的日子，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谁又会想到凶手会选择这个时间去行凶杀人呢？ 北淮市，是南方的一个四线小城市。 四个小时之后，白晓夏他们来到了北淮市。 因为春节还未过完，所以整个北淮市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景象。 人们的悲喜果然不相通的，有人沉浸在失去家人的悲伤中，有人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 三个人先到了当地警局，见到了当地局长程严武和负责这个案子的亓江警官。 “程局长，亓警官，案子的大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我们想先去看一下受害者的尸体，然后再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路星辞开门见山的对程严武说道。 “没问题。”程严武看向身边的亓江，“你带着路警官他们去解剖室，回来后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 亓江点头，“路警官，我先带你们去解剖室。 我们这里的解剖室不大，所以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等白晓夏来到解剖室看到里面的情形，才知道亓江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88章 那里是我的禁地 “你要是想回夏家，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夏亦涵一脸真诚的看向向墨，“别忘了，你也是夏家人。” “嗯，有你这句话，就已经够了。”向墨举起咖啡，“来，为了我们这诡异的和睦相处，为了我们没有为争夏家家产而打的头破血流，咱干一杯！” 夏亦涵白了向墨一眼，优雅的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要是缺钱跟我说，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那是自然。”向墨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我的工资足够养活我自己了，你不用担心。 老路结婚的时候，我得给他一份大大的红包，到时候……” 夏亦涵腾得一下站起身，她狠狠的瞪了向墨一眼，转身就走。 白詹星的案子结束之后，暂时没有什么要案需要他们调查，所以他们三个就在慕临住了下来。 慕临是个小城，但小城有小城的好，生活节奏慢，三个人都很享受这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为空闲下来，所以白晓夏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路星辞在一起。 他们会起个大早去看日出，会在夕阳下畅想未来，会像平常夫妻那样，到菜市场买菜做饭，会什么都不干，就窝在屋子里虚度光阴。 就连向墨都说，他们这日子过的太平淡了，根本就不是在谈恋爱，他们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是在提前享受退休的美好生活。 白晓夏却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生活中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会平凡的度过这一生。 所以，当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也是一种福气。 秋去冬来，一场大雪过后，就迎来了白晓夏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春节。 除夕那天，三个人把租来的那套房子布置的十分喜庆。 向墨有些心虚的问道，“那个……老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总感觉自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你确实是打扰到我们了。”路星辞一脸严肃的看着向墨，“要不你还是回夏家过春节？” “算了，我还是留下来陪你们！”向墨嘿嘿笑了笑，“反正我脸皮厚，不怕尴尬。” 白晓夏把面和好，然后又调好馅，三个人坐在桌子旁，包着饺子看着电视。 万家灯火，星河灿烂。 鞭炮齐鸣，国泰民安。 白晓夏抬头看向路星辞，恰好路星辞也正看向她。 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可真是够了。”向墨瞪了俩人一眼，“你们天天见面，就别再眉目传情了。 实在不行，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领结婚证，其实也不是不行。 因为是路星辞，所以她想结婚了。 她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家，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家。 而路星辞只是低头包饺子，并没有回应向墨的那句话。 …… …… …… 春节还没过完，路星辞就接到了王首长的电话。 “首长，我现在还在慕临。 你知道的，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是禁区，不如让别的同事去？ 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向墨，“王首长刚才来电话说，北淮市发生了一起重案，让我们赶紧过去配合当地警方破案。” “你为什么说北淮是你的禁区？”向墨好奇的看向路星辞，“咱俩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你从来没去过北淮，那里怎么就成了你的禁区了？” 白晓夏也看向路星辞，她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路星辞轻咳一声，“有个算命先生曾经跟我说过，北淮那个地方和我命格犯冲，那里是我的人生禁区，最好不要去……” “那如果你去了呢？去了会怎么样？”向墨又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的案子就让我和小白去？ 虽然我并不信这些，但我总不能拿你的命去赌。 案子虽然很重要，可是你的命更重要，” “倒也不至于丢了命。”路星辞看向白晓夏，“这些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去那里的后果，也不过就是运气差了些而已。 顶多生场大病，或者是有其他不顺心的事情发生。” 白晓夏只是静静的看着路星辞，她觉得路星辞说的这些话，真假参半。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去北淮呢？ “那既然这样的话，咱收拾一下就走呗！”向墨看向路星辞，“咱是火车去吗？” “嗯火车。”路星辞看了一眼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发。” 在去北淮的路上，路星辞把案子简单的跟白晓夏他们说了一下。 北淮市有个叫慕名的村子，在除夕夜那晚，一下子死了二十六口人。 因为案发之时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所以就算是有人呼救，就算是有打斗声，那声音也会被淹没在欢庆的炮竹声中。 而且那么个全国喜庆的日子，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谁又会想到凶手会选择这个时间去行凶杀人呢？ 北淮市，是南方的一个四线小城市。 四个小时之后，白晓夏他们来到了北淮市。 因为春节还未过完，所以整个北淮市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景象。 人们的悲喜果然不相通的，有人沉浸在失去家人的悲伤中，有人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 三个人先到了当地警局，见到了当地局长程严武和负责这个案子的亓江警官。 “程局长，亓警官，案子的大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我们想先去看一下受害者的尸体，然后再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路星辞开门见山的对程严武说道。 “没问题。”程严武看向身边的亓江，“你带着路警官他们去解剖室，回来后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 亓江点头，“路警官，我先带你们去解剖室。 我们这里的解剖室不大，所以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等白晓夏来到解剖室看到里面的情形，才知道亓江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89章 应该是三拨凶手 警局的解剖室并不大，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尸体。 躺在地上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年纪最大的已经头发花白，年纪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唯一相似的是，几乎每一具尸体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让人惨不忍睹。 可见凶手在行凶时，多么的惨无人道。 解剖室内，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法医正在解剖台前紧张的忙碌着。 “孙叔，路警官他们到了。”亓江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 被称为孙叔的法医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连忙把口罩和手套摘了下来，从勉强可以下脚的地方艰难的走到门口，“路警官你们好，解剖室地方太小了，见谅啊。” “孙叔您好，我是路星辞，这是刑警白晓夏，这是法医向墨。”路星辞指着白晓夏和向墨对孙叔介绍道，“就让向墨和你一起解剖这些尸体？” “那可真是太好了。”孙叔指向屋内的这些尸体，“自从我参加工作已经三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案子。 有向法医帮忙，我就会轻松不少。” “孙叔，你在这些尸体上，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路星辞又问道。 “有，有的。”孙叔立刻回道，“我从案发现场和尸体身上的伤口判断，凶手应该至少有三个，也可能是三拨。 一拨是用菜刀砍人，一拨是用石头砸人，还有一拨……” 说到这里，孙叔眉头紧皱，“我没从现场找到第三拨凶手所使用的凶器，在死者的尸体外表的伤口上我也判断不出，凶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找到的菜刀和石头上，有提取到的可疑指纹吗？”向墨问道。 “暂时没有。”孙叔摇头，“不仅没有提取到指纹，在案发现场也没提取到可疑的鞋印。 主要是我们这个地方，在除夕夜的时候有迎财神的习俗，为了方便家家户户基本都不锁门。 而且除夕夜的时候，还会有同宗的亲人提前拜年的，所以这个路上啊，院子里啊脚印都非常的杂乱，实在是……” “我明白了。”路星辞点头，“孙叔，剩下的尸体就先让向墨跟您一起，看看能不能查到第三拨犯罪嫌疑人所使用的凶器。” 离开解剖室之后，路星辞和亓江又回到局长办公室。 “程局，我还想先了解一下，这些被害者的具体情况。”路星辞对程严武说道，“对了，明天我们还要去一趟慕名村的案发现场。” “没问题。”程严武点头，“村里所有的案发现场都已经被警方封了，明天我会让亓江和你们一起去。 至于这些受害者…… 亓江，你是这个案子的主负责人，就由你和路警官他们具体的说一下。” “是！” 亓江带着路星辞他们来到档案室，把受害者的所有资料都拿了过来。 “路警官，这二十六口人，一共属于五个家庭。 这是杜晨光家，一共七口，上至杜晨光八十岁的父母，下至不满一岁的孙子，全都被杀。 我们从案发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这一家七口是被刀砍死的。 杜晨光和他的儿子杜贤文身上有淤青，他们在死之前跟凶手有过激烈的打斗，其他的人……则是直接被砍死的。” 路星辞看向那杜家一家七口的照片，“他们……平时和人有仇吗？” “没有。”亓江摇头，“我们调查过，杜贤文和他老婆在北淮市上班。 老家只有杜晨光夫妻俩和他年迈的父母，他们平时老实本分，从不和村里人结怨。 至于杜贤文和他老婆，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俩人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人际关系非常简单，更不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我们就先排除了情杀和仇杀……” 白晓夏蹙眉，既然已经排除了情杀和仇杀，那么就是为了钱财而杀人了。 一个贼，为的无非是钱财。 可他为什么又这么残忍的杀害了杜家一家七口？ 这似乎……也说不过去。 “但是……”亓江说到这里眉头紧锁，“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杜家里里外外确实被人翻了很多遍，问题就是……如果只是入室抢劫，可为什么家里的钱和贵重的物品什么都没少。 箱子里的三万元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儿，凶手似乎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钱…… 我觉得，凶手可能是在杜家找其他的什么东西。 至于是要找什么，我们暂时还没有头绪。”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一个小村子，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到底会藏着什么东西，才为他们招来了杀身之祸？ “显然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案，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线索。”路星辞看向亓江，“你继续说。” 亓江点头，又介绍起第二户受害的家庭，“这是陈友顺一家一共五口，他们都是被石头砸死的，陈家被灭门。 其中陈友顺的女儿陈珍珍死亡时间最晚，大约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而且也是死的最惨的一个。 她的头已经被砸的变了形，她的身子……脏污不堪。 尸体上除了吻痕，还有多处的掐伤和多处骨折。 孙叔说，陈珍珍在死前，曾经遭受到过非常残忍的……侵犯。 她在被侵犯之后，又被虐待，最后惨遭杀害。 而陈友顺夫妻和他的父母死亡时间比陈珍珍要早四到五个小时。 凶手不仅十分残忍，作案还非常有经验。 他用漂白水清洗过陈珍珍的下体，所以……” 白晓夏蹙眉，也就是说，警方根本无法根据陈珍珍体内的残留物提取凶手的dna。 凶手先去陈家杀死了陈友顺夫妻和他的父母，然后侵犯了陈珍珍，最后虐杀了她。 陈珍珍，在家人被害之后，又被虐待了四五个小时，最后才被残忍的杀害。 那么，凶手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这是第三个受害的家庭，蒋祖旺一家，一共五口人。 蒋家和陈家是邻居，他们死因相同，都是被石头砸死的。 这是蒋祖旺夫妻俩，这是他们的父母，这是他们的女儿。 蒋祖旺的身上有淤青和伤痕，在死前跟凶手有过激烈的打斗，其他人则都是被活活砸死的。 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蒋中良，除夕夜那晚他被锁在东屋睡觉，所以侥幸逃过了一劫。” “为什么蒋中良会被锁在东屋？”白晓夏好奇的问道，除夕夜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锁在屋子里？ 第189章 应该是三拨凶手 警局的解剖室并不大，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尸体。 躺在地上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年纪最大的已经头发花白，年纪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唯一相似的是，几乎每一具尸体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让人惨不忍睹。 可见凶手在行凶时，多么的惨无人道。 解剖室内，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法医正在解剖台前紧张的忙碌着。 “孙叔，路警官他们到了。”亓江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 被称为孙叔的法医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连忙把口罩和手套摘了下来，从勉强可以下脚的地方艰难的走到门口，“路警官你们好，解剖室地方太小了，见谅啊。” “孙叔您好，我是路星辞，这是刑警白晓夏，这是法医向墨。”路星辞指着白晓夏和向墨对孙叔介绍道，“就让向墨和你一起解剖这些尸体？” “那可真是太好了。”孙叔指向屋内的这些尸体，“自从我参加工作已经三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案子。 有向法医帮忙，我就会轻松不少。” “孙叔，你在这些尸体上，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路星辞又问道。 “有，有的。”孙叔立刻回道，“我从案发现场和尸体身上的伤口判断，凶手应该至少有三个，也可能是三拨。 一拨是用菜刀砍人，一拨是用石头砸人，还有一拨……” 说到这里，孙叔眉头紧皱，“我没从现场找到第三拨凶手所使用的凶器，在死者的尸体外表的伤口上我也判断不出，凶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找到的菜刀和石头上，有提取到的可疑指纹吗？”向墨问道。 “暂时没有。”孙叔摇头，“不仅没有提取到指纹，在案发现场也没提取到可疑的鞋印。 主要是我们这个地方，在除夕夜的时候有迎财神的习俗，为了方便家家户户基本都不锁门。 而且除夕夜的时候，还会有同宗的亲人提前拜年的，所以这个路上啊，院子里啊脚印都非常的杂乱，实在是……” “我明白了。”路星辞点头，“孙叔，剩下的尸体就先让向墨跟您一起，看看能不能查到第三拨犯罪嫌疑人所使用的凶器。” 离开解剖室之后，路星辞和亓江又回到局长办公室。 “程局，我还想先了解一下，这些被害者的具体情况。”路星辞对程严武说道，“对了，明天我们还要去一趟慕名村的案发现场。” “没问题。”程严武点头，“村里所有的案发现场都已经被警方封了，明天我会让亓江和你们一起去。 至于这些受害者…… 亓江，你是这个案子的主负责人，就由你和路警官他们具体的说一下。” “是！” 亓江带着路星辞他们来到档案室，把受害者的所有资料都拿了过来。 “路警官，这二十六口人，一共属于五个家庭。 这是杜晨光家，一共七口，上至杜晨光八十岁的父母，下至不满一岁的孙子，全都被杀。 我们从案发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这一家七口是被刀砍死的。 杜晨光和他的儿子杜贤文身上有淤青，他们在死之前跟凶手有过激烈的打斗，其他的人……则是直接被砍死的。” 路星辞看向那杜家一家七口的照片，“他们……平时和人有仇吗？” “没有。”亓江摇头，“我们调查过，杜贤文和他老婆在北淮市上班。 老家只有杜晨光夫妻俩和他年迈的父母，他们平时老实本分，从不和村里人结怨。 至于杜贤文和他老婆，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俩人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人际关系非常简单，更不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我们就先排除了情杀和仇杀……” 白晓夏蹙眉，既然已经排除了情杀和仇杀，那么就是为了钱财而杀人了。 一个贼，为的无非是钱财。 可他为什么又这么残忍的杀害了杜家一家七口？ 这似乎……也说不过去。 “但是……”亓江说到这里眉头紧锁，“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杜家里里外外确实被人翻了很多遍，问题就是……如果只是入室抢劫，可为什么家里的钱和贵重的物品什么都没少。 箱子里的三万元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儿，凶手似乎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钱…… 我觉得，凶手可能是在杜家找其他的什么东西。 至于是要找什么，我们暂时还没有头绪。”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一个小村子，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到底会藏着什么东西，才为他们招来了杀身之祸？ “显然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案，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线索。”路星辞看向亓江，“你继续说。” 亓江点头，又介绍起第二户受害的家庭，“这是陈友顺一家一共五口，他们都是被石头砸死的，陈家被灭门。 其中陈友顺的女儿陈珍珍死亡时间最晚，大约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而且也是死的最惨的一个。 她的头已经被砸的变了形，她的身子……脏污不堪。 尸体上除了吻痕，还有多处的掐伤和多处骨折。 孙叔说，陈珍珍在死前，曾经遭受到过非常残忍的……侵犯。 她在被侵犯之后，又被虐待，最后惨遭杀害。 而陈友顺夫妻和他的父母死亡时间比陈珍珍要早四到五个小时。 凶手不仅十分残忍，作案还非常有经验。 他用漂白水清洗过陈珍珍的下体，所以……” 白晓夏蹙眉，也就是说，警方根本无法根据陈珍珍体内的残留物提取凶手的dna。 凶手先去陈家杀死了陈友顺夫妻和他的父母，然后侵犯了陈珍珍，最后虐杀了她。 陈珍珍，在家人被害之后，又被虐待了四五个小时，最后才被残忍的杀害。 那么，凶手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这是第三个受害的家庭，蒋祖旺一家，一共五口人。 蒋家和陈家是邻居，他们死因相同，都是被石头砸死的。 这是蒋祖旺夫妻俩，这是他们的父母，这是他们的女儿。 蒋祖旺的身上有淤青和伤痕，在死前跟凶手有过激烈的打斗，其他人则都是被活活砸死的。 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蒋中良，除夕夜那晚他被锁在东屋睡觉，所以侥幸逃过了一劫。” “为什么蒋中良会被锁在东屋？”白晓夏好奇的问道，除夕夜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锁在屋子里？ 第190章 心脏不翼而飞 “他儿子蒋中良……”亓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点儿问题，就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而且那天晚上蒋中良又有点儿发烧，又哭又闹的，所以蒋祖旺把他锁在屋里，让他睡觉。” “哦……”白晓夏点头，“那么蒋中良就是唯一的幸存者，他有没有向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亓江遗憾的摇头，“我们已经询问过了，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陈家和蒋家的死亡原因一样，或许凶手是一拨人。” “陈家和蒋家，谁先被害的？”路星辞问道。 “是陈家。”亓江解释道，“孙叔说，凶手先灭陈家，再杀蒋家。 根据死亡时间来看，是蒋祖旺的女儿是最先被杀的，死亡时间大约也是在凌晨一点左右，然后是蒋祖旺的老婆，接着是他的爹妈。 最后是蒋祖旺，蒋祖旺虽然和凶手有过争斗，但可惜……” “也就是说，凶手从陈家作案出来之后，就立刻来到了蒋家继续作案？”白晓夏又问道，“那蒋祖旺的女儿有没有被……” “没有。”亓江摇头，“她女儿是在院子里被害的，没有任何防备和反抗。” 如果说凶手灭陈家满门，只不过是见色起意，为了侵犯虐杀陈珍珍，那么凶手杀蒋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蒋中良现在在哪里？”路星辞忽然开口问道。 “暂时住在他大伯家里。”亓江回道，“至于将来怎么安排，还不知道呢！” 路星辞点头，“你继续说。” 亓江指着最后的两组照片介绍道，“第四个家庭郭振明家，一家五口全都被杀，第五个家庭郭振刚家，一家四口全部被杀。 郭振明和郭振刚是亲兄弟，俩家前后邻。 他们的死因……孙叔说非常蹊跷。 在他们的身上也有很多淤青和不大的外伤，但孙叔说这些外伤都是死后造成的。 至于他们真正的死因……” 亓江看了路星辞一眼，低头沉思片刻才说道，“他们的心脏都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是什么意思？”路星辞问道，“肾脏和其他器官还在吗？” “不翼而飞就是……”亓江舔了下嘴唇，压低声音回道，“胸口处没有一处刀口，但里面心脏就是凭空消失了。 孙叔说，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尸体。 也许……这两家案子的凶手根本就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他们是怎么把尸体的心脏偷走的？”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一处伤口，里面的心脏却不见了？”路星辞再次追问道。 “是。”亓江点头，“九具尸体都是这样，肾脏其他器官都还在，只有心脏不见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这不科学啊！ 如果没有刀口，那凶手是怎么把心脏拿走的？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莫非作案的……真的不是人？ 郭家的案子这么看来，确实是很诡异。 在听完亓江的介绍，路星辞立刻将慕名村的资料分为了三部分，“从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可以把这起案子分成三个独立的小案子，分别来进行调查。 根据杜晨光家的死因和案发现场的调查分析，可以把这个案子单独进行侦查。 陈友顺家和蒋祖旺两家，死因相同，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案子来进行侦查。 郭振明和郭振刚两家的死因相同，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案子进行侦查。” “那咱们先从哪个案子开始着手？”白晓夏问道。 “陈友顺和蒋祖旺的案子。”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另外两宗案子，目前没有任何头绪。 但陈友顺和蒋祖旺的案子不同，这起案子有幸存者。 我们就从这个幸存者开始，一点点的慢慢深挖。” “嗯。”白晓夏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三起案子，三拨凶手，受害者达二十六人。 他们竟然不约而同的，都选择在除夕夜这一晚动手，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等白晓夏三个人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三人回到酒店之后，边吃饭边讨论案情。 路星辞看向正大口吃肉的向墨，“你在那些尸体身上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陈珍珍的口腔内……找到一根体毛，后续可以进行dna对比。 我在郭家的尸体伤口里，发现了一些不明液体。 至于液体的成分，也需要进一步确认才行。” “郭家的尸体上，真的没有刀口？”路星辞又问道。 “没有。”向墨又吃了一大块肉，“而且，郭家的尸体中，缺少的不仅是心脏，还有……” 向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有脑子。” “啊？”白晓夏一脸惊讶，“脑子？” “对。”向墨喝了口豆浆，“虽然郭家那些人尸体除了表面的一些外伤，心脏处和头部确实没有任何刀伤。 但……心脏和脑子都不见了。” 向墨吃了口菜之后，又继续说道，“咱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唯物主义论，咱都是相信科学的。 可……你说郭家这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他妈的不科学啊！ 没有任何刀口，那心脏和脑子是怎么不见的？ 真他妈的闹鬼了！ 你们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啊？” 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有啊！ 白晓夏就曾经见到过。 “我们破了这么多案子，你可见过那一起案子，是鬼杀人？”路星辞问道。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路星辞看向向墨，“郭家的案子，确实诡异。 也许凶手……真的不是人。” “你刚才不是说，这世上没有鬼吗？”向墨反问道，“那你又怎么说凶手不是人呢？”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人，就是鬼？”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明天你继续和孙叔对尸体进行详细的尸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你们明天要去慕名村吗？”向墨看向路星辞，“我也想……” “你暂时先别去了。”路星辞摇头，“很多破案的线索，都是在死者的尸体上找到的。 慕名村的死者这么多，孙叔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第190章 心脏不翼而飞 “他儿子蒋中良……”亓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点儿问题，就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而且那天晚上蒋中良又有点儿发烧，又哭又闹的，所以蒋祖旺把他锁在屋里，让他睡觉。” “哦……”白晓夏点头，“那么蒋中良就是唯一的幸存者，他有没有向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亓江遗憾的摇头，“我们已经询问过了，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陈家和蒋家的死亡原因一样，或许凶手是一拨人。” “陈家和蒋家，谁先被害的？”路星辞问道。 “是陈家。”亓江解释道，“孙叔说，凶手先灭陈家，再杀蒋家。 根据死亡时间来看，是蒋祖旺的女儿是最先被杀的，死亡时间大约也是在凌晨一点左右，然后是蒋祖旺的老婆，接着是他的爹妈。 最后是蒋祖旺，蒋祖旺虽然和凶手有过争斗，但可惜……” “也就是说，凶手从陈家作案出来之后，就立刻来到了蒋家继续作案？”白晓夏又问道，“那蒋祖旺的女儿有没有被……” “没有。”亓江摇头，“她女儿是在院子里被害的，没有任何防备和反抗。” 如果说凶手灭陈家满门，只不过是见色起意，为了侵犯虐杀陈珍珍，那么凶手杀蒋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蒋中良现在在哪里？”路星辞忽然开口问道。 “暂时住在他大伯家里。”亓江回道，“至于将来怎么安排，还不知道呢！” 路星辞点头，“你继续说。” 亓江指着最后的两组照片介绍道，“第四个家庭郭振明家，一家五口全都被杀，第五个家庭郭振刚家，一家四口全部被杀。 郭振明和郭振刚是亲兄弟，俩家前后邻。 他们的死因……孙叔说非常蹊跷。 在他们的身上也有很多淤青和不大的外伤，但孙叔说这些外伤都是死后造成的。 至于他们真正的死因……” 亓江看了路星辞一眼，低头沉思片刻才说道，“他们的心脏都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是什么意思？”路星辞问道，“肾脏和其他器官还在吗？” “不翼而飞就是……”亓江舔了下嘴唇，压低声音回道，“胸口处没有一处刀口，但里面心脏就是凭空消失了。 孙叔说，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尸体。 也许……这两家案子的凶手根本就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他们是怎么把尸体的心脏偷走的？”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一处伤口，里面的心脏却不见了？”路星辞再次追问道。 “是。”亓江点头，“九具尸体都是这样，肾脏其他器官都还在，只有心脏不见了。”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这不科学啊！ 如果没有刀口，那凶手是怎么把心脏拿走的？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莫非作案的……真的不是人？ 郭家的案子这么看来，确实是很诡异。 在听完亓江的介绍，路星辞立刻将慕名村的资料分为了三部分，“从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可以把这起案子分成三个独立的小案子，分别来进行调查。 根据杜晨光家的死因和案发现场的调查分析，可以把这个案子单独进行侦查。 陈友顺家和蒋祖旺两家，死因相同，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案子来进行侦查。 郭振明和郭振刚两家的死因相同，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案子进行侦查。” “那咱们先从哪个案子开始着手？”白晓夏问道。 “陈友顺和蒋祖旺的案子。”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另外两宗案子，目前没有任何头绪。 但陈友顺和蒋祖旺的案子不同，这起案子有幸存者。 我们就从这个幸存者开始，一点点的慢慢深挖。” “嗯。”白晓夏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三起案子，三拨凶手，受害者达二十六人。 他们竟然不约而同的，都选择在除夕夜这一晚动手，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等白晓夏三个人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三人回到酒店之后，边吃饭边讨论案情。 路星辞看向正大口吃肉的向墨，“你在那些尸体身上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陈珍珍的口腔内……找到一根体毛，后续可以进行dna对比。 我在郭家的尸体伤口里，发现了一些不明液体。 至于液体的成分，也需要进一步确认才行。” “郭家的尸体上，真的没有刀口？”路星辞又问道。 “没有。”向墨又吃了一大块肉，“而且，郭家的尸体中，缺少的不仅是心脏，还有……” 向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有脑子。” “啊？”白晓夏一脸惊讶，“脑子？” “对。”向墨喝了口豆浆，“虽然郭家那些人尸体除了表面的一些外伤，心脏处和头部确实没有任何刀伤。 但……心脏和脑子都不见了。” 向墨吃了口菜之后，又继续说道，“咱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唯物主义论，咱都是相信科学的。 可……你说郭家这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他妈的不科学啊！ 没有任何刀口，那心脏和脑子是怎么不见的？ 真他妈的闹鬼了！ 你们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啊？” 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有啊！ 白晓夏就曾经见到过。 “我们破了这么多案子，你可见过那一起案子，是鬼杀人？”路星辞问道。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路星辞看向向墨，“郭家的案子，确实诡异。 也许凶手……真的不是人。” “你刚才不是说，这世上没有鬼吗？”向墨反问道，“那你又怎么说凶手不是人呢？”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人，就是鬼？”路星辞瞥了向墨一眼，“明天你继续和孙叔对尸体进行详细的尸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你们明天要去慕名村吗？”向墨看向路星辞，“我也想……” “你暂时先别去了。”路星辞摇头，“很多破案的线索，都是在死者的尸体上找到的。 慕名村的死者这么多，孙叔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第191章 或许这并不是个案 紧接着，路星辞又给王首长打了个电话，“你睡了？ 我现在就在北淮市调查案子，慕名村的案子确实很不简单。 你现在帮我查一下，全国各地有没有意外死亡的受害者，身体内的器官不翼而飞的。 对，不翼而飞。 比如说尸体里的心脏、脑子都不见了，但是我们在头部和心脏位置处又没发现任何的外伤。 慕名村有两户人家死的很蹊跷，我怀疑这不是个案。 所以我想排查一下，国内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这样的话，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当然是越快越好，你接着睡，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郭家的案子……不是个案？” “我怀疑不是。”路星辞摇头，“不过……希望我的怀疑是错的，希望我想多了……” 路星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从认识路星辞以来，白晓夏还从未见过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关于国家的案子，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似乎是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 向墨看了一眼路星辞，然后又看了一眼白晓夏，“你们快些吃饭啦，菜都要凉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什么样的案子咱没见过。 可能有些线索咱还没发现，总之我觉得不过就是凶手在故弄玄虚而已。” “是这样的。”路星辞点头，“向墨你说得对，就是这样的。”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虽然他看上去像是平静了许多。 但白晓夏总觉得在他刻意的平静下面，是看不到的惊涛骇浪。 …… …… ……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之后，白晓夏他们就开车前往慕名村。 慕名村就处在大山脚下，放眼望去，那座大山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什么山？”白晓夏好奇的看向车窗外问道，看上去和巫岐山一样的雄伟神秘。 “这是屠影山。”路星辞解释道，“据说屠影山山高林密，多溪水和悬崖峭壁，地势极为凶险。 不过这里风景优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都是杳无人烟的热带雨林。” “路警官说的对，这就是着名的屠影山。”开车的亓江笑着介绍道，“相传屠影山还是巫岐王给起的名字，不过一般人可不敢进屠影山。 但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的。 有人说是因为屠影山里有吃人的巨兽，有人说屠影山地势复杂，所有的科学仪器在里面都失灵了，进去就迷路，迷路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哦……”白晓夏点头，其实她更倾向于是第二种说法。 毕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管是什么样的吃人巨兽，在那些先进的武器面前，都不值一提。 白晓夏又看向路星辞，发现他正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慕名村后，亓江先带着他们来到了受害家庭陈友顺的家门口，外面虽然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但一眼还是能看到院子里的血迹斑斑。 亓江指着厨房说道，“陈友顺夫妻俩是死在厨房里，当时他们正在下饺子。”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进厨房，案发时喷溅在地上和墙上的的血迹都还在。 灶下的火早就熄灭了，锅里的饺子也早就熟了，然后又凉了。 “在陈友顺夫妻二人的被害现场，并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要么是猝不及防，要么就是……熟人作案。” 路星辞点头，“不过，我更倾向于是熟人作案。 毕竟案发当日是除夕夜，如果是陌生人的话，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夫妻二人不会没有戒备之心。” 既然是熟人作案，那么……是慕名村人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几个人又来到主屋，一眼就看到喷溅到墙壁上的血迹。 白色的墙，红色的血，太过于鲜明。 “陈友顺的父母就是被砸死在沙发上。”亓江说的，“当时他们正在屋里看电视，所以也是毫无防备……” “那么陈珍珍呢？”白晓夏问道，作为陈家死的最惨的受害者，当时她又在哪里，在做什么？ “当时她在西屋，她也是在西屋被害的。”亓江解释道，“案发时她应该是正在和同学电话聊天……” 白晓夏三个人又来到西屋陈珍珍的案发现场，里面凌乱不堪，惨不忍睹。 粉色的被褥被随意的扔在一旁，墙上到处都是血迹。 就是在这一间温馨的小房间内，正值青春年少的陈珍珍却遭遇到了她人生中最残忍的虐杀，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进屋内，虽然温度很低，但里面的血腥味还是扑面而来。 路星辞的目光一寸寸的从地面到床上，再到墙上。 最后他站在床对面的一处墙壁旁，伸手摸了摸一处满是血迹的墙壁，对亓江说道，“亓警官，麻烦你帮我找根小铁棍来。” “好。”亓江看了那处墙壁一眼，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白晓夏来到路星辞身边，她顺着路星辞的目光望去，然后看到了血迹下的些许凹凸不平。 “这是……” “我猜，这里曾经被人凿开的一个小孔，后来又被堵上了。 恰好，那些血迹喷溅在这里，将那个被凿开又被堵上的小孔掩盖住了。” 白晓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疯狂生长。 原来是这样？ 不，真相怎么会是这样呢？ 实在是太可怕了！ 很快，亓江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根粗粗的大铁棍子。 “路警官，给！” 路星辞看了亓江手里的铁棍一眼，解释道，“都怪我没说清楚，我想要一根细铁棍，我就是想把墙上的这个洞捅开看看，是不是和我猜测的一样。” “哦……”亓江看了一眼墙壁，“我再去找一下哈。” 很快，亓江就拿了一根细长的铁签子走了进来，“路警官，这个可以吗？” “可以。”路星辞接过亓江递过来的铁签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墙壁上糊住的东西捅开，墙壁上一个狭小的洞孔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亓江望着这个小孔，眉头紧皱。 这个小洞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一个男人就是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 第191章 或许这并不是个案 紧接着，路星辞又给王首长打了个电话，“你睡了？ 我现在就在北淮市调查案子，慕名村的案子确实很不简单。 你现在帮我查一下，全国各地有没有意外死亡的受害者，身体内的器官不翼而飞的。 对，不翼而飞。 比如说尸体里的心脏、脑子都不见了，但是我们在头部和心脏位置处又没发现任何的外伤。 慕名村有两户人家死的很蹊跷，我怀疑这不是个案。 所以我想排查一下，国内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这样的话，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当然是越快越好，你接着睡，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白晓夏看向路星辞，“郭家的案子……不是个案？” “我怀疑不是。”路星辞摇头，“不过……希望我的怀疑是错的，希望我想多了……” 路星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从认识路星辞以来，白晓夏还从未见过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关于国家的案子，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似乎是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 向墨看了一眼路星辞，然后又看了一眼白晓夏，“你们快些吃饭啦，菜都要凉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什么样的案子咱没见过。 可能有些线索咱还没发现，总之我觉得不过就是凶手在故弄玄虚而已。” “是这样的。”路星辞点头，“向墨你说得对，就是这样的。” 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虽然他看上去像是平静了许多。 但白晓夏总觉得在他刻意的平静下面，是看不到的惊涛骇浪。 …… …… ……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之后，白晓夏他们就开车前往慕名村。 慕名村就处在大山脚下，放眼望去，那座大山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什么山？”白晓夏好奇的看向车窗外问道，看上去和巫岐山一样的雄伟神秘。 “这是屠影山。”路星辞解释道，“据说屠影山山高林密，多溪水和悬崖峭壁，地势极为凶险。 不过这里风景优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都是杳无人烟的热带雨林。” “路警官说的对，这就是着名的屠影山。”开车的亓江笑着介绍道，“相传屠影山还是巫岐王给起的名字，不过一般人可不敢进屠影山。 但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的。 有人说是因为屠影山里有吃人的巨兽，有人说屠影山地势复杂，所有的科学仪器在里面都失灵了，进去就迷路，迷路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哦……”白晓夏点头，其实她更倾向于是第二种说法。 毕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管是什么样的吃人巨兽，在那些先进的武器面前，都不值一提。 白晓夏又看向路星辞，发现他正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慕名村后，亓江先带着他们来到了受害家庭陈友顺的家门口，外面虽然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但一眼还是能看到院子里的血迹斑斑。 亓江指着厨房说道，“陈友顺夫妻俩是死在厨房里，当时他们正在下饺子。”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进厨房，案发时喷溅在地上和墙上的的血迹都还在。 灶下的火早就熄灭了，锅里的饺子也早就熟了，然后又凉了。 “在陈友顺夫妻二人的被害现场，并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白晓夏看向路星辞，“要么是猝不及防，要么就是……熟人作案。” 路星辞点头，“不过，我更倾向于是熟人作案。 毕竟案发当日是除夕夜，如果是陌生人的话，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夫妻二人不会没有戒备之心。” 既然是熟人作案，那么……是慕名村人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几个人又来到主屋，一眼就看到喷溅到墙壁上的血迹。 白色的墙，红色的血，太过于鲜明。 “陈友顺的父母就是被砸死在沙发上。”亓江说的，“当时他们正在屋里看电视，所以也是毫无防备……” “那么陈珍珍呢？”白晓夏问道，作为陈家死的最惨的受害者，当时她又在哪里，在做什么？ “当时她在西屋，她也是在西屋被害的。”亓江解释道，“案发时她应该是正在和同学电话聊天……” 白晓夏三个人又来到西屋陈珍珍的案发现场，里面凌乱不堪，惨不忍睹。 粉色的被褥被随意的扔在一旁，墙上到处都是血迹。 就是在这一间温馨的小房间内，正值青春年少的陈珍珍却遭遇到了她人生中最残忍的虐杀，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 白晓夏和路星辞走进屋内，虽然温度很低，但里面的血腥味还是扑面而来。 路星辞的目光一寸寸的从地面到床上，再到墙上。 最后他站在床对面的一处墙壁旁，伸手摸了摸一处满是血迹的墙壁，对亓江说道，“亓警官，麻烦你帮我找根小铁棍来。” “好。”亓江看了那处墙壁一眼，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白晓夏来到路星辞身边，她顺着路星辞的目光望去，然后看到了血迹下的些许凹凸不平。 “这是……” “我猜，这里曾经被人凿开的一个小孔，后来又被堵上了。 恰好，那些血迹喷溅在这里，将那个被凿开又被堵上的小孔掩盖住了。” 白晓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疯狂生长。 原来是这样？ 不，真相怎么会是这样呢？ 实在是太可怕了！ 很快，亓江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根粗粗的大铁棍子。 “路警官，给！” 路星辞看了亓江手里的铁棍一眼，解释道，“都怪我没说清楚，我想要一根细铁棍，我就是想把墙上的这个洞捅开看看，是不是和我猜测的一样。” “哦……”亓江看了一眼墙壁，“我再去找一下哈。” 很快，亓江就拿了一根细长的铁签子走了进来，“路警官，这个可以吗？” “可以。”路星辞接过亓江递过来的铁签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墙壁上糊住的东西捅开，墙壁上一个狭小的洞孔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亓江望着这个小孔，眉头紧皱。 这个小洞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一个男人就是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 第192章 他伪装的好 路星辞回头看向亓江，“我记得墙壁的另一面，就是蒋家？” “是。”亓江茫然的点头，“隔壁就是蒋祖旺一家，确切的说是蒋祖旺的儿子蒋中良住的房间。” “哦……”路星辞看向亓江，“你们是不是已经询问过蒋中良，案发当日，他有没有听到隔壁传来的什么可疑的声音？” “是，问过了。”亓江的脸色很是难看，“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路星辞笑了笑，“果然是这样的。 我们先去蒋家一趟，然后去见一见这个蒋中良。 我想，陈家和蒋家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明朗了。” “明朗？”亓江不由的咽了口唾沫，“路警官，你已经有锁定的犯罪嫌疑人目标了？ 可是蒋祖旺不是也已经……” “不是他。”路星辞摇头，“你不是也已经猜到是谁了吗？ 只不过心里不想承认而已。” “可……”亓江看了路星辞一眼，“我总觉得……” “事实会告诉我们一切。”路星辞看向亓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人心啊，就是这世上最险恶的东西了。” 于是，白晓夏几个人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又来到了蒋祖旺的家中。 在院子的角落处，厕所旁，有一摊褐红色的血迹。 “这就是蒋祖旺的女儿被害的地方。”亓江指着那一处血迹说道，“小姑娘今年才九岁，可惜了……” “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而春节晚会的结束时间是在凌晨十二点半左右。”白晓夏分析道，“应该是死者看完春节晚会之后，出门上厕所却遇到了凶手，所以才被害。” “蒋祖旺的妻子是死在正屋门口的，她应该是见女儿一直没回屋，所以出门找女儿，可惜她刚出门也被杀了。” 亓江接着分析道，“然后凶手又直接进屋直接杀死了蒋祖旺年迈的父母……” 白晓夏三个人进屋之后，亓江指着西面的房间说道，“这是蒋祖旺父母住的房间，他们是在睡梦中直接被砸死了……” 默了一瞬，蒋祖旺又指着东侧的房间说道，“这是蒋祖旺夫妻的房间，当时蒋祖旺应该已经脱衣服上床了。 外面的炮声掩盖了死者的惨叫，所以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凶手进屋之后，他就和凶手直接打斗在了一起…… 可惜他不是凶手的对手，最后还是被活活砸死。” “去蒋中良的房间。”路星辞看向亓江，“我觉得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几个人又一起来到蒋中良的房间内，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衣柜。 床上是团在一起的棉被，床下是几双臭鞋。 在灰白色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女人的海报。 路星辞直接走到一堵墙前，摘下其中一张海报，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小洞。 从这个小洞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隔壁陈珍珍房间的床。 所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白晓夏还是震惊不已。 “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亓江，“去找蒋中良。” 亓江烦躁的挠了挠头，直接爆了粗口，“他妈的，畜生啊！ 路警官，我们在案发现场看到陈珍珍的尸体时，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也工作了那么多年，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罪犯。 但从来没有一个受害者……能惨到陈珍珍那个地步。 你们能想象一个好好地姑娘她……她……” 亓江心痛的说不下去了，他一拳狠狠的打在桌子上，“我也想过无数次，在抓出凶手之后，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可……” 谁知道，他要抓的凶手，竟然是个孩子呢？ 还是一个智力不全的孩子！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可能性。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凶手也不难抓。”路星辞看向亓江，“但是我们要有个心理准备，那就是这个案子的难点在于，我们怎么给他定罪！” 亓江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蒋中良今年多大了？”白晓夏问道。 “十三，上初二。”亓江回道，“他属于国家未成年法保护的……未成年人。 不过，目测他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以上，跟我差不多高。 体重……应该和我也差不多。 如果不说年龄，那他真的和成年人没什么区别。” “但从年龄上看，他还是未成年人。”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就算是他的身高、体重都远超成年人，可他是……受法律保护的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也就意味着，他虽然杀死这么多人，但他不会被判处死刑。 因为根据国家法律，死刑不适用于未成年人。 这是刑法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但……也保护住了恶魔蒋中良。 “他妈的！”气急的亓江再次一拳狠狠的打在桌子上，“不公平，这不公平！ 路警官，他杀人了，他是故意杀人啊。 他不仅故意杀人，他甚至还虐杀啊！ 如果他不死，那对死去的那些人而言，就太不公平了！” “我记得你说过，他脑子有问题？”路星辞没有回答亓江的话，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是！”亓江点头，“生下来就是低智商，如果不是义务教育，他早就辍学了。 虽然上初二，但是他连1＋9是多少都不知道。” “呵呵！”路星辞冷笑，“这说明他伪装的好。” “伪装的好？”亓江一时之间没明白路星辞这话的意思，“路警官，你的意思是说……” “我觉得，他不像是智力和智商低下。”路星辞解释道，“他能在案发之后，想到把他自己之前凿的那个洞堵上。 他在杀人之后，他还能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睡觉。 他心思缜密，心理素质过硬，哪里像个低智商的人呢？ 等你们去询问他的时候，他就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因为他早就知道，警方肯定不会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傻子身上的。 尤其是……被害的那些人中，有他的亲生父母，有他的爷爷奶奶，还有他的亲妹妹……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他的身体和心智远未成熟，他既没有能力犯罪，也无法承担罪责。 他是智障，他是未成年，他是受害者，不是吗？” 第192章 他伪装的好 路星辞回头看向亓江，“我记得墙壁的另一面，就是蒋家？” “是。”亓江茫然的点头，“隔壁就是蒋祖旺一家，确切的说是蒋祖旺的儿子蒋中良住的房间。” “哦……”路星辞看向亓江，“你们是不是已经询问过蒋中良，案发当日，他有没有听到隔壁传来的什么可疑的声音？” “是，问过了。”亓江的脸色很是难看，“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路星辞笑了笑，“果然是这样的。 我们先去蒋家一趟，然后去见一见这个蒋中良。 我想，陈家和蒋家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明朗了。” “明朗？”亓江不由的咽了口唾沫，“路警官，你已经有锁定的犯罪嫌疑人目标了？ 可是蒋祖旺不是也已经……” “不是他。”路星辞摇头，“你不是也已经猜到是谁了吗？ 只不过心里不想承认而已。” “可……”亓江看了路星辞一眼，“我总觉得……” “事实会告诉我们一切。”路星辞看向亓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人心啊，就是这世上最险恶的东西了。” 于是，白晓夏几个人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又来到了蒋祖旺的家中。 在院子的角落处，厕所旁，有一摊褐红色的血迹。 “这就是蒋祖旺的女儿被害的地方。”亓江指着那一处血迹说道，“小姑娘今年才九岁，可惜了……” “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而春节晚会的结束时间是在凌晨十二点半左右。”白晓夏分析道，“应该是死者看完春节晚会之后，出门上厕所却遇到了凶手，所以才被害。” “蒋祖旺的妻子是死在正屋门口的，她应该是见女儿一直没回屋，所以出门找女儿，可惜她刚出门也被杀了。” 亓江接着分析道，“然后凶手又直接进屋直接杀死了蒋祖旺年迈的父母……” 白晓夏三个人进屋之后，亓江指着西面的房间说道，“这是蒋祖旺父母住的房间，他们是在睡梦中直接被砸死了……” 默了一瞬，蒋祖旺又指着东侧的房间说道，“这是蒋祖旺夫妻的房间，当时蒋祖旺应该已经脱衣服上床了。 外面的炮声掩盖了死者的惨叫，所以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凶手进屋之后，他就和凶手直接打斗在了一起…… 可惜他不是凶手的对手，最后还是被活活砸死。” “去蒋中良的房间。”路星辞看向亓江，“我觉得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几个人又一起来到蒋中良的房间内，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衣柜。 床上是团在一起的棉被，床下是几双臭鞋。 在灰白色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女人的海报。 路星辞直接走到一堵墙前，摘下其中一张海报，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小洞。 从这个小洞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隔壁陈珍珍房间的床。 所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白晓夏还是震惊不已。 “走！”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和亓江，“去找蒋中良。” 亓江烦躁的挠了挠头，直接爆了粗口，“他妈的，畜生啊！ 路警官，我们在案发现场看到陈珍珍的尸体时，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也工作了那么多年，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罪犯。 但从来没有一个受害者……能惨到陈珍珍那个地步。 你们能想象一个好好地姑娘她……她……” 亓江心痛的说不下去了，他一拳狠狠的打在桌子上，“我也想过无数次，在抓出凶手之后，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可……” 谁知道，他要抓的凶手，竟然是个孩子呢？ 还是一个智力不全的孩子！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可能性。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凶手也不难抓。”路星辞看向亓江，“但是我们要有个心理准备，那就是这个案子的难点在于，我们怎么给他定罪！” 亓江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蒋中良今年多大了？”白晓夏问道。 “十三，上初二。”亓江回道，“他属于国家未成年法保护的……未成年人。 不过，目测他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以上，跟我差不多高。 体重……应该和我也差不多。 如果不说年龄，那他真的和成年人没什么区别。” “但从年龄上看，他还是未成年人。”路星辞看向白晓夏，“就算是他的身高、体重都远超成年人，可他是……受法律保护的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也就意味着，他虽然杀死这么多人，但他不会被判处死刑。 因为根据国家法律，死刑不适用于未成年人。 这是刑法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但……也保护住了恶魔蒋中良。 “他妈的！”气急的亓江再次一拳狠狠的打在桌子上，“不公平，这不公平！ 路警官，他杀人了，他是故意杀人啊。 他不仅故意杀人，他甚至还虐杀啊！ 如果他不死，那对死去的那些人而言，就太不公平了！” “我记得你说过，他脑子有问题？”路星辞没有回答亓江的话，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是！”亓江点头，“生下来就是低智商，如果不是义务教育，他早就辍学了。 虽然上初二，但是他连1＋9是多少都不知道。” “呵呵！”路星辞冷笑，“这说明他伪装的好。” “伪装的好？”亓江一时之间没明白路星辞这话的意思，“路警官，你的意思是说……” “我觉得，他不像是智力和智商低下。”路星辞解释道，“他能在案发之后，想到把他自己之前凿的那个洞堵上。 他在杀人之后，他还能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睡觉。 他心思缜密，心理素质过硬，哪里像个低智商的人呢？ 等你们去询问他的时候，他就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因为他早就知道，警方肯定不会把目光锁定在一个傻子身上的。 尤其是……被害的那些人中，有他的亲生父母，有他的爷爷奶奶，还有他的亲妹妹……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他的身体和心智远未成熟，他既没有能力犯罪，也无法承担罪责。 他是智障，他是未成年，他是受害者，不是吗？” 第193章 天生恶魔 亓江无言以对，白晓夏点头表示赞同。 路星辞分析的没错儿，至少蒋中良在作案时，他的头脑十分清醒，心理素质极强，心思也极为缜密。 他是早有预谋的、故意去实施杀人。 也或许他原本就知道，未成年人是受法律保护的。 所以他才会这么残忍至极。 可惜这样的恶魔……现有的法律竟然无法去制裁他。 他罪大恶极，至少也应该是个死刑！ “走，我们现在就去会一会这个蒋中良。”路星辞对白晓夏和亓江说道，“他是狡猾残忍的犯罪嫌疑人，所以我们不要用对待智障和未成年的方式，去与他沟通。” 白晓夏他们跟着亓江来到蒋中良的大伯家，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院子里和一个小男孩儿一起逗猫的蒋中良。 听到动静之后，蒋中良抬头看向门口，然后缓缓的站起身。 他在看到亓江之后，脸上露出憨憨的微笑。 虽然他脸上挂着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狡猾、奸诈、虚伪、阴冷。 这是白晓夏看到蒋中良时，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亓江面无表情的看向蒋中良，厉声说道，“蒋中良，我们现在怀疑你和陈家灭门案以及蒋祖旺一家四口被害案件有关。 现在需要你回警局配合我们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蒋中良听完之后，也只是傻呵呵的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听懂，又似乎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犯罪被抓获后的紧张和恐惧，也没有一丝悔恨。 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的眼神像一头狼，眼里没有一点温度，里边充斥着阴冷和漠然。 他甚至是挑衅的看了亓江一眼，“叔叔，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懂！” 亓江：…… 他妈的，要不是身上穿着警服，他真想上前狠狠的揍一顿这小畜生。 他不懂？ 装什么大尾巴狼？！ 蒋中良的大伯蒋祖才听到动静后，手上沾着一些白面从屋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亓警官，你们来啦！” “爸！”年纪小的那个男孩儿跑到蒋祖才身边，“刑警叔叔刚才说，要良哥哥去警局调查。” “亓警官……”蒋祖才把手往身上使劲的蹭了蹭，才一脸憨笑的问道，“是不是凶手找到了？” “是！”亓江点头，“我们现在有充分的证据怀疑，蒋中良就是那个凶手！” “啥？”蒋祖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亓警官，你说是谁？” “你的侄子，蒋祖旺的亲生儿子，蒋中良。”亓江解释道，“他就是陈家和蒋家惨案的犯罪嫌疑人……” “这……绝对不可能！”蒋祖才连连摆手，“亓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被害的还有中良的亲生父母，有他的亲生妹妹，还有他的爷爷奶奶，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啊？ 再说了，我听说陈家闺女她…… 凶手不可能是中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而且他还是个……是个智力有点儿问题的小孩子。 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弄错了，警方一定是弄错了！” 蒋祖才表示他不信，他不接受这个结果。 他甚至是有理由怀疑，警方只不过是为了尽快结案，才把凶手这顶帽子扣在他那个傻侄子头上。 “他长得比你高，体格比你壮，你就不要再把他当孩子看待了。 而且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傻，相反，他精明着呢！”亓江看向蒋祖才，“我们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也不可能把他带回去审讯。” “是什么证据？”蒋祖才又问道，“我不信他会杀人！” “我们在死者陈珍珍的嘴里发现了一根体毛，和蒋中良进行dna对比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亓江看向蒋祖才解释道，“蒋中良在他的房间内凿了一个洞，专门用来窥探陈珍珍。 在案发之后，他可以把窥探陈珍珍的那个洞孔堵上，他可以把杀人凶器和当日穿的衣服都毁掉，他真的傻吗？ 他虽然毁掉了杀人凶器，处理掉了他身上带血的衣服，但是他毁不掉他留在受害者身体内的东西。 比如那根体毛……” 这一次，轮到蒋祖才无话可说了。 他看向蒋中良，怎么都不敢相信，他那个傻侄子，竟然真的会那么残忍，那么可怕。 他不仅残忍的杀害了陈家一家五口，还毫无人性的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家人。 亓江掏出身上携带的手铐，将站在那里的蒋中良拷了起来，“走？” 蒋中良歪着头看向亓江，“可是叔叔，我才十三，我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呵！”亓江冷笑，“孩子？ 当你侵犯陈珍珍的时候， 当你残忍的杀死陈家五口，杀死你的亲生父母、妹妹、爷爷奶奶的时候，你就只是一个残暴的凶手。” “可我真的还是未成年人哪！”蒋中良笑着问道，“叔叔，我是不会被判死刑的，对？” 亓江：…… 好想揍他，怎么办？ 蒋祖才一脸震惊的看向蒋中良，将自己的儿子紧紧的护在身边，他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老天啊，这几天，他竟然一直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和一个恶魔共舞。 他的亲生儿子，已经在生死边缘溜达了好几圈儿了。 这个畜生，他怎么可以？ 他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蒋中良挑衅完亓江，然后又看向白晓夏。 他的目光从白晓夏的脸上开始往下移，然后是脖子、前胸、大腿，最后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白晓夏当然知道蒋中良的脑子里都想得是什么龌龊事儿，她咬了咬牙刚要上前，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路星辞已经风一般的冲了过去。 “砰砰砰！咚咚咚!” “啊！唔！嘶！” 没人看到路星辞是怎么出手的，等他们看到的时候，蒋中良已经蜷缩着倒在地上，嘴里痛苦的哀嚎着。 路星辞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冷冷的瞥了地上的蒋中良一眼，像是在看地沟里的蛆。 “你敢打人？”蒋中良的目光像是淬了毒，“我要去告你，你打人！” “谁看见了？”路星辞问道，“你说我打你，你有证据吗？ 有人证吗？你身上有伤吗？” 第193章 天生恶魔 亓江无言以对，白晓夏点头表示赞同。 路星辞分析的没错儿，至少蒋中良在作案时，他的头脑十分清醒，心理素质极强，心思也极为缜密。 他是早有预谋的、故意去实施杀人。 也或许他原本就知道，未成年人是受法律保护的。 所以他才会这么残忍至极。 可惜这样的恶魔……现有的法律竟然无法去制裁他。 他罪大恶极，至少也应该是个死刑！ “走，我们现在就去会一会这个蒋中良。”路星辞对白晓夏和亓江说道，“他是狡猾残忍的犯罪嫌疑人，所以我们不要用对待智障和未成年的方式，去与他沟通。” 白晓夏他们跟着亓江来到蒋中良的大伯家，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院子里和一个小男孩儿一起逗猫的蒋中良。 听到动静之后，蒋中良抬头看向门口，然后缓缓的站起身。 他在看到亓江之后，脸上露出憨憨的微笑。 虽然他脸上挂着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狡猾、奸诈、虚伪、阴冷。 这是白晓夏看到蒋中良时，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亓江面无表情的看向蒋中良，厉声说道，“蒋中良，我们现在怀疑你和陈家灭门案以及蒋祖旺一家四口被害案件有关。 现在需要你回警局配合我们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蒋中良听完之后，也只是傻呵呵的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听懂，又似乎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犯罪被抓获后的紧张和恐惧，也没有一丝悔恨。 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的眼神像一头狼，眼里没有一点温度，里边充斥着阴冷和漠然。 他甚至是挑衅的看了亓江一眼，“叔叔，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懂！” 亓江：…… 他妈的，要不是身上穿着警服，他真想上前狠狠的揍一顿这小畜生。 他不懂？ 装什么大尾巴狼？！ 蒋中良的大伯蒋祖才听到动静后，手上沾着一些白面从屋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亓警官，你们来啦！” “爸！”年纪小的那个男孩儿跑到蒋祖才身边，“刑警叔叔刚才说，要良哥哥去警局调查。” “亓警官……”蒋祖才把手往身上使劲的蹭了蹭，才一脸憨笑的问道，“是不是凶手找到了？” “是！”亓江点头，“我们现在有充分的证据怀疑，蒋中良就是那个凶手！” “啥？”蒋祖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亓警官，你说是谁？” “你的侄子，蒋祖旺的亲生儿子，蒋中良。”亓江解释道，“他就是陈家和蒋家惨案的犯罪嫌疑人……” “这……绝对不可能！”蒋祖才连连摆手，“亓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被害的还有中良的亲生父母，有他的亲生妹妹，还有他的爷爷奶奶，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啊？ 再说了，我听说陈家闺女她…… 凶手不可能是中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而且他还是个……是个智力有点儿问题的小孩子。 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弄错了，警方一定是弄错了！” 蒋祖才表示他不信，他不接受这个结果。 他甚至是有理由怀疑，警方只不过是为了尽快结案，才把凶手这顶帽子扣在他那个傻侄子头上。 “他长得比你高，体格比你壮，你就不要再把他当孩子看待了。 而且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傻，相反，他精明着呢！”亓江看向蒋祖才，“我们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也不可能把他带回去审讯。” “是什么证据？”蒋祖才又问道，“我不信他会杀人！” “我们在死者陈珍珍的嘴里发现了一根体毛，和蒋中良进行dna对比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亓江看向蒋祖才解释道，“蒋中良在他的房间内凿了一个洞，专门用来窥探陈珍珍。 在案发之后，他可以把窥探陈珍珍的那个洞孔堵上，他可以把杀人凶器和当日穿的衣服都毁掉，他真的傻吗？ 他虽然毁掉了杀人凶器，处理掉了他身上带血的衣服，但是他毁不掉他留在受害者身体内的东西。 比如那根体毛……” 这一次，轮到蒋祖才无话可说了。 他看向蒋中良，怎么都不敢相信，他那个傻侄子，竟然真的会那么残忍，那么可怕。 他不仅残忍的杀害了陈家一家五口，还毫无人性的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家人。 亓江掏出身上携带的手铐，将站在那里的蒋中良拷了起来，“走？” 蒋中良歪着头看向亓江，“可是叔叔，我才十三，我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呵！”亓江冷笑，“孩子？ 当你侵犯陈珍珍的时候， 当你残忍的杀死陈家五口，杀死你的亲生父母、妹妹、爷爷奶奶的时候，你就只是一个残暴的凶手。” “可我真的还是未成年人哪！”蒋中良笑着问道，“叔叔，我是不会被判死刑的，对？” 亓江：…… 好想揍他，怎么办？ 蒋祖才一脸震惊的看向蒋中良，将自己的儿子紧紧的护在身边，他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老天啊，这几天，他竟然一直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和一个恶魔共舞。 他的亲生儿子，已经在生死边缘溜达了好几圈儿了。 这个畜生，他怎么可以？ 他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蒋中良挑衅完亓江，然后又看向白晓夏。 他的目光从白晓夏的脸上开始往下移，然后是脖子、前胸、大腿，最后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白晓夏当然知道蒋中良的脑子里都想得是什么龌龊事儿，她咬了咬牙刚要上前，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路星辞已经风一般的冲了过去。 “砰砰砰！咚咚咚!” “啊！唔！嘶！” 没人看到路星辞是怎么出手的，等他们看到的时候，蒋中良已经蜷缩着倒在地上，嘴里痛苦的哀嚎着。 路星辞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冷冷的瞥了地上的蒋中良一眼，像是在看地沟里的蛆。 “你敢打人？”蒋中良的目光像是淬了毒，“我要去告你，你打人！” “谁看见了？”路星辞问道，“你说我打你，你有证据吗？ 有人证吗？你身上有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