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空间称霸女尊:夫郎真绝色》 第1章 曾经太女变猎户 墨色苍穹一望无际,圆月洒下清幽光辉,大地陷入沉寂,只余山下村庄的几声狗吠。 无边暗色中一灯如豆格外醒目,是个带院落的小木屋。 凛冬腊月,风声呼啸如鬼泣,雪花簌簌,飘落满院。 木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缝隙,燃剩不多的白蜡闪着微弱的光,隐约可见小床上躺着的女子。 黑发如瀑从床榻散落地面,尽管有冷风吹进,她雪白身躯上却都是汗水,只腰上搭了一条灰色狐狸皮。 她像是在极力忍受着某种痛苦,身子不停地扭动着,口中发出一声声呢喃。 “……楹儿……楹儿……” ………… 恍惚中有破碎的画面在眼前晃。 …… “我明天就走了,至少要两个月不回来呢,你不想我吗?”女子抱着红衣美人儿的脖颈撒娇。 “想,不如,你将自己给我。”红衣美人儿将她圈进怀里,紧紧包裹。 “你是认真的吗?”女子找到红衣美人儿心口那颗象征纯洁的守宫砂。 “嗯,认真的。” “好,等我回来娶你。” …… 低低的喘息,破碎的从喉咙溢出。 清凉如玉的身子,温滑细腻肌肤在女子火热的掌心下微微颤抖。 掌心下的身体,沁着薄薄的汗意,如丝绸上的珍珠般,柔柔的,寒中带暖,也如珍珠般,莹润玉光。 女子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表情,他的美丽。 “楹儿,你是我的,我的楹儿……”吮上他嫣红的唇。 男子忽然一个翻身,不让她动弹,难得露出邪肆笑意,“殿下,我在上。” …… 院外的凤凰树上立着个人,冰天雪地里那人只穿着月牙白夏衣,如丝绸般的及腰长发只着一根白玉钗,鼻翼之上的金色面具给他秀雅身姿添了浓浓的神秘色。 洁白的下巴线条完美,艳红双唇如花瓣,鼻高而挺,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则是他的眸色,如冰似玉。 看不出任何情绪却仿佛揽进了世间万物的色彩,竟难辨雌雄。 他懒懒地倚着树杆,任由风雪吹打,目光直视着小木屋的那点光。 小木屋内白蜡燃尽,女子的呢喃声清晰入耳。 “……楹儿……我的楹儿……” …… 天光大亮,太阳挂到树头,月牙白男子已然离开,咯吱一声,小木屋的门也被推开。 钟燃张开双臂狠狠伸个懒腰,扯动手腕上的伤,疼的她轻嗤一声,卷起衣袖。 昨晚她实在忍耐不住拿刀划了十几下,几个时辰过去了一如既往地恢复的很快,大力的动作也只是扯开了个口子。 想起沉睡前看到的那抹月牙白,她往树上瞧往屋顶瞧,没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叉腰扯开嗓子喊,“人妖!人妖!人妖出来!” 没人回应。 阳光下的雪花纷飞,细雨折射出绚丽的光影。 她三两步走进厨房,肚子咕噜叫唤,然而米缸面缸菜篓子铁锅里什么都没有,她这才想起来上次进山打猎囤食是一周前了。 吃了拉拉了吃吃了又拉拉了又吃,唉,活着什么劲儿呀。 心中嘀咕着,她从屋檐上捞下打猎的弓箭,弓箭已经被冰雪冻上,她轻轻擦了几下,冰雪落地,将弓往肩膀上一挂拿着三根木箭就走了。 出院门右拐直走再转个弯就是山林入口,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处落脚,就是离山近,打猎方便。 这座山尤其高险,奇鸟怪兽也比较多,钟燃每个月都会猎到一两头大型野兽,如野猪老虎狮子等,猎到一头拿城里一卖,先去酒楼饱餐一顿再去花楼听一下午小曲儿,之后她就能在家躺平小半个月了。 日子过得属实自在。 只是今年清裳国内乱不止,又遭别国觊觎时不时来次偷袭,让本就不富裕的清裳国雪上加霜。 女皇招兵平乱没有银子,使百姓赋税加重,苦不堪言,极端天气下农作物颗粒无收,人们都上山打猎了,导致山里的飞禽走兽逐渐减少。 往常钟燃三只木箭半个时辰就能收工回家,现在她得找一上午,还不一定能猎到大的。 长靴踩在半尺厚的积雪上咯吱作响,听的人牙酸心痒。 林中白雪茫茫,不见一丝翠绿,只听鸟叫却不见鸟影,搭起的弓箭放了好几放,肚子里咕噜作响,她终是没了耐心,一脚踢到树上。 “草!饿死老娘了!” 就听咕咕两声,脚边的雪地里有什么在扑腾,想必是她刚刚那一脚刚巧踹到了什么。 心中大喜,弯腰撅腚扒雪堆,正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 咕咕咕! 她乐了,用闪电般的速度将那东西抓在手里,掂了掂又高高举起。 野鸡还不轻呢,该有五六斤,能吃两天。 将野鸡嘴绑紧防止它乱叫惊扰别的走兽,栓上后腰她心情大好地继续往山林深处去。 直至傍晚天边泛起火烧云,她也没有遇到大型野兽,只捉到四只野鸡两只兔子,三只木箭一根没用。 四只野鸡栓后腰,左右两边栓兔子,前面绑了一个口袋,里面装了十来只鸟蛋。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鸟的蛋,反正看到鸟窝就爬上去掏,这些鸟蛋凑合也能吃一顿。 雪还没停,只是小了些,即便出了一天的大太阳,地面的冰雪也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 随着夜色将近,温度似又下降了许多,地面结冰打滑。 钟燃放慢脚步缓缓往山下去,她琢磨着今天收获不大最多只够吃三天,还不能去听花楼曲儿了。 要不今晚不回去了,在山上随便找个山洞升个火堆凑合一夜,明早再往山里走走争取打个大家伙。 因为她实在太想念花楼里的那些美男子了,喝酒听曲儿看美男是需要银子滴。 不打大家伙咋换银子。 想的入神没注意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险些给她摔个大马哈,她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腰前的一兜鸟蛋。 还好反应迅速。 稳住身子,她低头一看,就见一个人蜷缩在雪地上。 这人她熟悉,他粗布衣衫上缀满了补丁,大冬天他还穿着单薄的夏衣。 基本上她每次上山打猎都能碰到他,只是这次他似乎有点惨,直接冻晕了。 将身上的猎物卸下,她蹲下身轻抱住那人的肩,摇了两下,“十一,醒醒,醒醒……别睡了……” 听他娘白阾唤他十一,应该是家里排行十一。 【女尊,多男主,男生子,女主是废太女,主要剧情讲她如何称帝统一四国成为天下共主,剧情与日常逗美男各一半。女主心中有白月光,所以开头会难接受多夫,但不会纠结太久,万人迷设定,她后面基本是看到美男就收,各种类型美男都有,满足妹子们对美男所有幻想,大火炖肉开始!写文不易,勿人身攻击!】 第2章 雪地里捡个大美人儿 见他没动静,钟燃搁着面纱用指探他鼻息,虽微弱但有气,活着就好。 她微放下心,正要继续叫醒他,夹着雪花的风吹起了斗笠上的灰色面纱,下一秒,钟燃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灰扑扑的面纱下竟然是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挺直精巧的鼻梁,殷红唇瓣,如玉细致的肌肤。 他的睫毛浓密细长,雪花落下化成水滴从肌肤滚落,不敢想象他睁开眼的那一刹光华。 尤其是他眉心的一点红朱砂,让他看起来仙气飘飘不真实。 饶是那个人的姿色也跟他难分伯仲。 他不是冻晕的么,怎么脸色还白里透红,唇角似乎漾着笑,像是很享受这冰天雪地的寒冷一样。 他睡梦中的微笑,温柔又坚强,让她想到了梅花,就连空气中似乎都飘起了梅花香。 妈蛋,要人命的美啊。 钟燃只觉鼻中一热,以为是感冒流鼻涕,用衣袖一擦,竟然是血。 草了,这是看男人流鼻血了? 她赶紧用面纱遮住了这张脸,因为她体内的那股邪火已然在蠢蠢欲动了。 活了百年,第一次碰到见男人流鼻血的情况。 囧! 找了个就近的山洞,将猎物和男子拖了进去。 从空间拿出干柴和打火机,小火堆噼里啪啦燃烧起来,温暖很快充盈了山洞。 钟燃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腮,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心底一片空寂。 这算是她的第三世。 第一世身为大学生的她在末世来临后只活了三个月就被洪水淹死了。 睁开眼回到末世的前一个月,并拥有了金手指随身空间,她开始疯狂屯物资,屯的物资让她在末世苟活了下去。 经历了暴雨,洪涝,地震,极寒,极热,虫灾,酸雨,永夜……末世三十年,太阳终于升起,万物复苏,人类秩序恢复正常。 而她也困在了空间里出不来。 短暂的心慌后,她决定在空间躺平,因为空间里应有尽有,别说活三十年就是活一百年也没问题。 吃喝睡,睡吃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她已经不关注年月了,直到她被一道白光拉出空间一头扎进雪白的肚皮。 就听女人欢喜地喊,“恭喜女皇,皇后生的是个小皇女!” …… 这片大陆居住人、妖、神,有各自的领域,他们像被是下了什么咒术,互相攻击又互相牵制,平稳且混乱地生存着。 人族被分割成四国统治,清裳,龙元,烕弑,花盛。 烕弑龙元国力最强,清裳面积小国力弱,有被其他三国瓜分的趋势,钟燃就借宿在清裳的土地上。 她生活的云城属清裳边境城,说是一国的城,但面积相当于郡县,每年纳税一分不少,然而好的福利是一件没有,百姓过的尤其凄苦。 回首往事,只剩唏嘘,拉回思绪不再多想,她起身将野鸡杀了拔毛清理烧烤。 很快火堆上的烤鸡呲呲冒烟并散发出阵阵香气。 一整天没进食,闻着这肉香,她狠狠咽了口口水。 空间物资很多,更不乏吃的,只是她作为婴孩重生到这个世界,想好好体验一回普通人的人生。 前两世,一是早死,二是奔于求生,她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这一世她想做自己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很久没进空间了,若非不得已的情况她不会去空间拿东西。 其实,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就是孤独了些。 男子醒来的动静拉回她的思绪,她回头看一眼男子,笑问,“醒了?饿了,烤鸡刚好可以吃了。” 她从灰扑扑的布包里拿出几个陶瓷瓶,一一打开往烤鸡上洒。 是烧烤专用调味料,作为吃货的她随身携带。 灰色面纱遮着他的脸,钟燃看不到他什么表情,不过单看他此时的坐姿就知道他非常拘谨不知所措。 与她拉开足有三米的距离,单薄的身子紧靠着石壁,双手紧抓着破衣角,他十指修长漂亮,因为紧张用力手腕处青筋可见。 他的两条长腿像是不知如何摆放一样,交叠成一个看起来就不舒服的姿势。 这世界女尊男卑,男女地位与她前世恰恰相反,女主外,男主内,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挣钱养家,男子在家洗衣做饭生娃带娃。 男子出门必须面纱遮面,一旦叫女子看了容颜不娶,就被视为不洁,为此跳河上吊的屡见不鲜。 这世界对男子尤其苛刻,比她前世对待女子还要更甚。 刚来那会儿,她还不能接受,然而二十年过去了,她也习以为常了。 此时,他们二人,一人未娶一人未嫁,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是被世俗非常不容的。 若叫人看到,她身为女子倒无妨,而他则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也难怪他醒来一看到她就吓的跟鹌鹑似的往角落钻。 见他不语可怜兮兮缩成一团,钟燃起了逗他的心思,反正天寒地冻也不会有人上山瞧见,而她也无聊的很。 “你叫十一是,你说说,这个月咱们撞见几回了,我每回见了你都给你鸡啊兔啊好让你拿回去给你娘交差,帮你省了多少顿毒打。” 钟燃坐在石头上,双腿大喇喇地劈叉着,两只手拿叉着烧鸡的铁叉子,说着话她还拿眼撇他,不忘给烧鸡翻个面。 香味越来越浓,她看到那坐着不动仿佛石化了的男子的脑袋往火堆转了一点点。 紧接着她听到一串咕噜噜的叫声,来自男子的腹部。 他也饿了。 “呵……”钟燃没忍住笑出声。 带斗笠的脑袋立刻垂下去,纤细的十指捏着衣角使劲的绞啊绞,那块布料都绞散开了。 钟燃非常想看面纱下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是何表情。 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奇。 肯定跟小兔子一样,可可怜怜凄凄惨惨,搞不好眼睛里还包着泪花。 越想越觉得好笑,她笑声越来越大,没注意男子身子已经开始发抖了,几次抬脚想走,可又因害怕不敢走。 钟燃跟抽风了一样,一个人笑了好一会儿,意识到太不尊重人才止住笑,继续瞅着他逗弄。 第3章 她就是见色起意 “你娘下手可不轻,我亲眼见过她打你十哥,就因为你十哥上山什么没打到还跟她顶嘴,被她打断一条腿,听说养了两个月才下床。 我看你还不如你十哥呢,他好歹有把子力气能抗揍,不像你柔柔弱弱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要不是我把打到的猎物白送给你回去交差,你早就被你娘打死了。” 她说的是实话,奈何面前的可人儿依旧没反应。 只是他绞衣角的十指更加用力了,明显是听到了,很紧张。 钟燃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厚道,人都说做好事不留名,她倒是跟倒豆子似的都说了,说的这般仔细,生怕人家忘了或听不懂一样。 不过想归想,嘴贱,她又说了一句。 “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啊,太让人伤心了。” 说罢也不再指望他回应,烤鸡已经烤好,金黄流油,她又洒了层孜然,香气已经到达了顶峰。 此时要是来灌啤酒就好了,碍于面前有人她不方便进空间拿,只好掏出了水葫芦,拔开塞子咕噜噜灌了几口水。 “谢谢……” 低不可闻的声音让用衣袖擦嘴的钟燃一愣,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刚刚好像是人在说话。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山洞里除了她只有一个哑巴木桩子。 “谢谢你……你帮我的……我都知道……谢谢你……” 这下她听清楚了,声音来自于面前的哑巴木桩子。 很轻很细的声音,却是酥到了人骨子里,毫不夸张地说,听到这声音,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痒痒的,却是舒服极了。 钟燃下意识闭了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开口说,“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啊啊啊啊!怎么会有人连说话都这么好听? 其实是有的,有一个人说话声音也很好听…… 不及她多想,好听的声音再次灌进耳朵。 “燃姐,谢谢你。”声音大了一点点。 “不用谢,咱们是邻居,邻居就该互帮互助,嗯……你再说一声我听听。” “燃姐,谢谢你。” “去掉燃姐俩字儿,再说一遍。” “……谢谢你……” “唉!真乖!” 钟燃心里彻底舒坦了,将烧鸡一撕两半,大的递给他,“给,吃。” “太……太多了,我……我就吃……就吃一点点就行。”他怯怯的,手指动了动不敢拿,双腿也并的更紧绷了。 钟燃直接将鸡肉放他手里,“多什么多,都不够塞牙缝呢,赶紧吃,那还有一只呢,等会儿我接着烤。” 十一拿着没动,仍跟木桩子一样。 “让你吃就吃,再不吃我就生气了,以后打的猎物也不给你了,看你娘不打死你。”这威胁果然有用,他低头吃起来。 相较于钟燃毫无形象的大口吃肉对着水葫芦大口喝水,他就文雅多了。 他吃东西是完全没有声音的,虽看不到他咀嚼的样子,但看他咬肉的大小与速度,钟燃计算出他吃的一口是她的五分之一,只比手指头多一点,就那么一小口至少要咀嚼五十次。 所以,这半只烧鸡往保守的算,他能吃一个时辰。 钟燃耐着性子看他吃,她那半只都快消化完了,他才吃完一个鸡腿,终于,她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吃快点,都凉了。”几乎是下意识里,她伸手掀开了他面纱。 啪的一声,斗笠落地,钟燃正对上那双漂亮又充满无比惊慌的眼睛。 与她猜想的一样,那双眼睛像是揽进了世间万物的色彩,漂亮的不可思议。 忽然想到什么,她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捏了捏,没有湿热的感觉,幸好幸好。 十一短暂的惊慌后,赶紧去捡斗笠想要戴上,钟燃却一把夺了,“还遮什么,这就咱们俩,你昏睡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赶紧吃。” “不行,要戴。”他伸手去夺斗笠,如玉肌肤上染了红晕,又急又羞。 钟燃高高举起不让他夺,见他快急哭了,脱口而出,“大不了我娶你呗。” 话落,她惊了,十一也惊了。 “不行!你会死!”他夺了斗笠戴头上,遮住了漂亮的脸。 钟燃叹口气,“你是怕克死我吗?” 十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关于他的流传她是知道的。 他出嫁了七次,新婚当晚还没洞房就死了妻主,都是莫名其妙的口吐白沫而死,共死了七人,所以就被人扣上克妻的标签。 不出意外,这辈子他是嫁不出去了,男子本就没有地位,若嫁不出去可想而知这一生有多凄惨,有个好的娘家还能保住一条命,不好的娘家分分钟都能将人卖进花楼。 在这里,男子如同货物,可以被主家随意发卖。 就是因为知道他糟糕的境况,所以她每次上山碰到他都会送他猎物,想着只要他拿猎物回去,他娘就会看到他的价值,不会随意发卖他,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她的本意只是想帮一把,可是看到面纱下那张倾城容颜,她就动心了。 这样好看的可人儿死了多可惜。 对,她就是见色起意。 “十一,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只靠着打猎过活,你爹不疼娘不爱生活如同水深火热,我俩都是可怜人,所以我不怕你克我。” 她这话有些卖惨了,空间在手她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二人身份差距太大给他造成困扰。 孤独太久了,她想找个人陪。 十一抬起脑袋,看她,很久都没说话。 钟燃轻轻挑开面纱,认真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转动眸子,害羞的躲闪,轻轻咬住了唇。 钟燃俯身柔软的唇印在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上,真诚地说,“十一,我是认真的,我不怕你克我,你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很优秀,我喜欢你。” “我……优秀?”他不敢置信地问,眸中泛起隐隐雾气。 他是母亲捡来的,母亲看他长的好看打算养大能嫁个富贵人家多要礼金,可是他命不好,十二岁就开始嫁人,克死了一个又一个妻主。 没要到高额礼金不说还让母亲赔了对方不少财物,母亲直接将他赶出门,可是他没地方去只好跪下恳求母亲收留,并保证会给家里找来食物,母亲这才继续收留他。 他每天都在努力找食物,有时候几个土豆或一筐野菜,尽管少但从不空手回去,母亲没有再提赶走他的话,但吃不饱穿不暖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是累赘,是不被需要的人,像乞丐一样没有尊严的活着。 第一次有人说他很优秀,尽管是因为他好看的容貌,可是娘也说过他这张脸克妻,所以他并不喜欢这张脸,甚至很讨厌。 如果他换张脸,是不是就能嫁个好妻主,就能吃饱穿暖了。 第4章 越看越喜欢的十一 她的唇已离开,但额上她留下的温度似乎还在,滚烫的,直接暖到了心里。 他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和善意,不然也不会每次上山看到他都会将猎物送给他。 他忘不了每当他捧着猎物回家交给母亲时母亲对他的微笑,尽管是虚心假意的笑容也足够让他开心很久很久。 钟燃郑重点头,“当然优秀,十一是世上最好的十一。” 十一低下头,泪水滚落,他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哭的太过狼狈。 钟燃看不下去了,伸手揽他入怀,轻拍他后背安抚,“好了,不哭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可是娘那里……” “你娘那里好应付,她巴不得赶你出门呢,回头我去跟她说,不过是要钱要物,还能难住我不成。” 她是方圆几里出了名的猎物能手,别人家穷的挖野菜,她家屋檐下挂的腊肉发霉发臭。 “嗯。”十一乖巧点头,被她抱着也不敢动,身子僵硬着,好一会儿才怯怯地说,“我们这样……不好……没成亲……于礼不合……” 钟燃就喜欢他这副怯懦羞涩的样子,真是勾死人了,更加环紧他腰,在他耳边吹口热气,流里流气地说。 “哪儿不好,我就喜欢抱着你,三天内我就抱你上我的床。” 十一羞的不敢看她,身子紧绷着,钟燃怕他羞窘而死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他,温声说,“你快吃,我去把另外一只野鸡也杀了。” “这些够了,那只别杀了。”十一忙说。 尤其是今年国内大乱,气候恶劣百姓颗粒无收,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敢吃饱。手中的这大半只烤鸡足够他管两天。 “我还没饱呢,你赶紧吃,跟着我饿不着你。”霸气说完,钟燃拎起咕咕叫的野鸡就出山洞了。 十一望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美味的烤鸡。 大半只烤鸡下肚,钟燃终于感觉到饱了,打开水葫芦喝了一大口,心满意足地拍肚子还没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感觉到身旁的人在看她,她笑说,“给你。” 十一接过,喝了一小口。 钟姌越看面纱越碍眼,再一次将其掀开,“之后就咱们俩人的地方,不用遮。” 十一点头,又昂头喝了一口。 钟燃瞧着。 白皙脖颈真他娘的勾人! 太阳落下,明月高悬,本来下小的雪又变大了,鹅毛一样直往洞口飘,很快就铺了厚厚的一层。 钟燃贴身穿了保暖衣裤,夹棉袄,外面又罩了厚大氅,脚下是毛绒棉靴,当然都是她改良过的看起来跟这里的款式一样,实则都是用了真料。 十一身上是打着数不清补丁的长衫,露着雪白的脖颈和大片锁骨,脚上的鞋子还露着脚趾头,又破又不合脚。 十一见她在看自己的脚,羞赧地缩缩脚,头垂的更低了。 他满头青丝只用破布条绑着,低头的瞬间有几缕发垂落绝美的脸庞,更显娇弱可人。 钟燃叹口气解下身上的大氅披他身上,他忙说,“我不冷的,你穿。” “怎么会不冷,我穿这么厚都冷。”说着握住他手,他手冰冰凉凉,手感不错,便又捏了捏,没再松开。 十一又是一阵脸红,也没抽开,轻声解释,“我从小就不怕冷,特别喜欢冬天,尤其喜欢在冰雪上睡觉,反而怕热。” “哦?”钟燃倒是意外,想起之前见到他躺在雪地里面色白里透红嘴角含着笑,原来不是冻晕的而是真的在舒服的睡觉。 十一又说,“我体质跟别人不一样。”偷偷看她一眼,见她没反应,又忙低下头。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怪物? “那你一定会喜欢花盛国,花盛是冰国,花盛城冰雪终年不化,特别漂亮。” “你去过?”十一眸子瞬时变得亮晶晶的,一脸向往的模样。 “去过,那里百姓住的房子都是冰做的。”钟燃见他乖糯,用手指在他鼻尖刮了下,不出意外他又脸红了。 “那一定很漂亮。” “以后我带你去。” 十一点头,嘴角扬起迷人的幅度,惹的钟燃差点兽性大发吻上去。 “你睡。”钟燃将大氅铺在地上,又往火堆里加了木头让火烧的更加旺盛,还是感觉冷,又喝了几口水。 “你穿上,我睡地上没事。” “听话,躺下睡觉。”钟燃轻拍他头,他没再说话,乖乖躺下闭上眼睛。 火光在他绝美的脸颊上跳跃,卷长睫毛根根分明舞动,美好的让人不相信是真的。 外面风声呼啸,山洞里静悄悄的。 钟燃拿着木枝懒懒地坐着,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 心,很久没这么平静过了。 五年前她被人暗算下了药,每月十五就会发作,发作时浑身如烈火焚烧,全身经脉疼痛不已,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 可是让她为此跟陌生男人啪,不如立刻死掉。 然而药效猛烈,她只能选择以痛制痛,她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处是不被刀划过的。有深有浅。 昨夜月圆十五药效发作,她用刀子划了自己百十刀,尽管她有特效药伤口一夜就能愈合,但是刀子划破肌肤的痛感,是真实存在的,她想凌迟也不过如此。 刚开始药效发作她还能划几下抑制住,睡着时间推移药效没有减轻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以至于她得用一百多刀去抑制。 每月给自己来上一百多刀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在看到十一后,她有了决定,将他娶回家,不但能当解药还能陪她。 短暂的相处后她更加坚定了要他的想法。 “你真的会娶我吗?”十一忽然睁开眸子,认真地看着她,酥哑的嗓音让人心动又心疼。 “会娶,我说到做到。” “希望这不是梦。”闭上眼,他再次浅浅地睡去,好像只是他梦中的呢喃。 钟燃没有睡,而是背起弓箭只身踏入夜色中。 今夜她就算是搜遍整座山,也要猎到一个大家伙换娶十一的礼金。 金色阳光笼罩大地,新的一天来临。 大雪连绵数月,今日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无雪无风,躲藏多日的鸟儿也从隐秘处飞出来,叽叽喳喳,充满活力。 诺大的一座城,即便是在清晨也没几户烟囱升腾,只因生活太苦,已经没有米面下锅了,饿惨了的孩童啼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夹杂母亲的咒骂。 第5章 极寒天气难活命 白阾从男人身上爬起来伸个懒腰,猛踢了男人一脚,恶声恶气地说,“懒鬼还睡,赶紧起床做饭,饿死了。” 面黄肌瘦的男人赶紧下床,倒没急着穿衣而是先侍候完她穿,犹豫再三才喏喏开口,“妻主,咱们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什么?昨晚不是还有一把米么?怎么就没有了,是不是你个贱蹄子偷吃了?”绿豆眼立即瞪成了驴眼,像是能吃人。 男人吓的腿软,扑通一声跪地,“妻主你忘了,夜里你说饿,我起来做给你吃了。” 白阾这才想起来,半夜她饿的厉害让男人起来给她做吃的,一把米做了一碗粥,她一口气都喝完了。 肚子空的难受,她砸砸嘴,踹了男人一脚不耐烦地说,“去烧水,早上先喝热水充饥,等会儿我就出去找吃的。” 男人赶忙应是起身就要走,又被白阾叫住,“昨天十一没带吃的回来?” 捡回来的儿子虽说嫁不出去,但还算机灵,每天都能往家带些吃的,隔几天还能让她吃着野味。 男人忙回,“十一一夜没回,许是外面冷,雪大给他困住了。” 白阾没再说话,男人立刻去厨房烧热水了。 天寒地冻,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屋檐上都是长冰凌子,如此恶劣天气下想烧锅热水也是极困难。 男人名叫阿弃,是白阾七个夫郎中年纪最小也是目前最得宠的,他原本长的还算眉清目秀,只是这几年经济不景气百姓食不果腹,他瘦的一张脸上只剩眼睛,像是行走的木杆子。 即便如此他也是夫郎中最健康的,其他六个已经饿的下不了床,最严重的大夫郎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天活头了。 加上捡来的十一白阾总共有十二个孩子,最小的儿子前几天已经饿死扔到乱葬岗,有四个早几年病死,两个病的下不了床在等死,只剩健康能做事的五个,两女三儿,天不亮就出去找食物了。 因此现在家里上下二十多口人只有阿弃一个在家干活,将雪填满两口大铁锅就累的他坐地喘了许久。 天气潮湿柴禾如论如何都点不着,而外面洗漱完毕的白阾还在催促。 “水烧开了没有?”她得喝满一肚子热水才能出门找食物,不然身子扛不住寒冷。 阿弃忙应声,“快了快了。”急的他头上都是汗水。 白阾紧着身上的棉衣,用力搓着双手放嘴边哈起,然而这冷能直接钻人骨头里。 她顶不住进了厨房,就见阿弃连火都没点着,气的一脚踹上去。 “没用的东西,连火都点不着,滚开!”抢过火折子对着柴禾吹了又吹,腮帮子都吹麻了,别说点火了就是火折子都不冒烟了。 气的她扔了火折子破口大骂,并狠狠踩了几脚,已经崩溃了。 阿弃坐在地上无声落泪,他只穿着打补丁的长衫连腿都挡不住,这件长衫他穿了四季,就连搓洗都不敢用大力,生怕碎了烂了。 “老天爷不给人留活路啊!”白阾见他这样,满肚子怒火只好咽下。 外面鹅毛大雪,屋里四面透风,湿柴禾点不着,她不知道如何活下去了。 叹口气,她放低声音说,“别坐着了,去卧房床上躺着,我去隔壁借干柴禾和火折子。”家里就剩他一个健康的了,若再倒下,她真的没指望了。 阿弃忙不迭点头,跌跌撞撞地离开,他的双腿已经冻紫了。 干柴禾和火折子她是借着了,不过是打了借条的,等手头宽裕了她得还一只活鸡或给三百文钱。 到中午她才喝上热水,一碗热水下肚,她感觉自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尽管肚中仍旧空空。 阿弃自己喝了一碗,铁锅里剩下的热水打到木盆里忙端给屋里的其他人喝。 白阾抓了一把雪洗脸让自己保持精神,这才背着弓箭出门。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打个活物回来炖汤,不然这一大家子就得饿死。 黑色大氅里面毛绒绒的看起来非常暖和,长靴护到膝盖也是肉眼所见的暖和,还有那头上戴的护耳狐狸毛帽子,不但暖和也很好看。 这人有些熟悉…… 白阾望着迎面越来越近的女子,猛然想起来了,打猎能手钟燃,人们都尊称她燃姐。 她忙迎上去,脸上堆起笑容,“燃姐你是从山上下来吗?起的也太早了,山里……” 话说到此看到她身后拖的东西惊讶地睁大眼,不可思议。 钟燃笑着,不答话,将身后的野猪往她跟前拉了拉,好让她看清楚些。 白阾看的十分清楚,跪到地上,眼睛都快黏到野猪皮上了,不可置信地问,“这是野猪吗?” 像是怕她听不懂一样又问了一句,“燃姐,这是你打的野猪吗?” 野猪头稀碎,一看就是重物敲击所致,想必还是石头大锤之类砸的,不然这五六百斤重的野猪也不能死的这样透。 五六百斤的肉啊,在当下喝碗热水都是奢侈的情况下是什么概念,白阾完全震惊了。 震惊她的好运气,也震惊她非同常人的打猎能力。 钟姌笑着点头,“对,是我早上刚打的,你看还在流血呢。” 接近中午天气又好,人们都从暖和的被窝出来准备找充饥的食物。 有野猪的这一处很快就被人群围了起来,人们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然而却没有人说一句要讨来分吃的话,因为钟燃不等他们开口就先说话了。 她指着身后绑成一串的野鸡和兔子对众人说,“天冷动物都躲洞里不出来,我找了一夜才找到这些,老规矩,找一口大锅炖汤,每人一碗先顶顶,冬天过去就好了。” 人群立刻欢呼起来,还有人直接落了泪,感谢的话已经说太的多太多了。 自入冬以来,钟燃每次打猎留够自己吃的,多余的就会这样分给他们。 大家一起清理野味,找一口大铁锅,将剁碎的野味大火烧开,无论老人和孩子,只要是活人都每人分上一碗。 虽然不能彻底解饥,但能吊着人一口气不至于被饿死。 挺过三个月的冬天就好了。 没有人问那五六百斤的野猪准备怎么处理,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白喝一口肉渣汤已经很不错了,不敢再肖想别的。 主要是钟燃的性格他们非常熟悉,曾经有个人抱怨说她自私给自己留大头,他们根本不够吃。 钟燃听了直接将那人连同破碗都踹飞了,并放下一句话,再逼逼道德绑架老娘肉喂狗,你们一根毛都吃不到。 第6章 他克妻,你慎重 钟燃听了直接将那人连同破碗都踹飞了,并放下一句话,再逼逼道德绑架老娘肉喂狗,你们一根毛都吃不到。 再也没人敢说什么,给就吃,不给就老实看着。 白阾目光依依不舍地从野猪身上拉回来,还一步三回头。 这野猪若是她的就好了,一大家子过冬就不用愁了。 “白家娘子,你等等。” “啊?燃姐叫我有事吗?”白阾嘴角扯出讨好的笑。 她得去帮着清理野味,然后再把家里的夫郎孩子们叫来,等下好都分一碗肉汤。 “这头野猪当聘礼可够?” “嗯,啊?”白阾下意识应一声,随后愣住,并没反应过来。 钟燃牵住身后人儿的手推他面前,对她挑下眉。 我要娶你儿子,这是聘礼。 反应过来后的白阾只觉心脏快要跳出身体,那是激动的。 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够了,聘礼够了。”瘦而皱巴的脸因这极力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可怖。 哎呦妈,太丑。 钟燃赶紧看向十一洗洗眼睛。 “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三天后上门迎娶,该有的一样不能落,不能委屈了他。”钟燃眼神犀利,意有所指。 一头近六百斤的野猪拿到城里卖也值几十两银子,够平常老百姓过一两年了。 活了三世第一次成亲,婚礼要大办。 “我懂我懂我懂。”白阾赶忙拉住十一的胳膊,忽然想到什么,她笑容一僵,想说什么又看看野猪,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钟燃拎了两只兔子离开了,推开小院木门,钟燃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摸着下巴观察起来。 这个木屋是她从末世带来的,陪伴了她很多年,因为有随身空间,末世来临后她逃到荒岛,就自己动手做了这个木屋,用的时候拿出空间只需要在地面打上地基就可以了。 七十平的木屋内两房一厅一厨一卫,本来里面热水器空调电脑应有尽有,但是来到这毫无科技可言的世界后,她将一切高科技都收起来了,防止被人看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现在她住的地方只能用破小来形容。 参差不齐的树枝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门是两个过膝盖的破木板,菜园荒废着,一口井也许久没用了被雪覆盖,木屋顶上也都是雪,屋檐一圈结满了手臂般长的冰棱子。 整个住所就只有院中那棵凤凰树能看了。 春夏时节,凤凰花开,入眼的红,风吹过,落英缤纷,美不可言。 然而此时,只是光秃秃的树干,萧条凄凉。 看了一会儿,钟燃决定来个大改造。 将兔子栓门上防止逃跑,她脱下大氅和棉衣,撸起袖子开干。 将院中的积雪铲出一条人行道,井口边缘打扫干净,又爬到木屋顶将雪和冰棱子清扫掉,取掉屋檐下挂的乱七八糟的肉和干菜。 凑上去闻了闻,也不知道是哪一年挂上去的,一股臭味,她直接给扔了。 将院子里的积雪杂物清理走后,看起来舒服多了。 最后就是布置木屋了。 进门的小客厅一个木方桌和木板凳是他用来吃饭的,左手边的主卧连着卫生间,主卧只有一个单人木床连垫子都没有,卫生间的淋浴马桶等设备很齐全,因为她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卫生间。 右手边的小次卧是空的,挨着的是厨房,里面堆着柴禾是她用来取暖的,再没有其他。 来到清裳的生活她过的很粗糙,一个月她只有月中药效发作的前后几天是待在木屋里的,其他时间都是在山中找猎物。 既然决定找人结婚过日子,就不能再过以前浑浑噩噩的生活。 她进入空间,望着满满当当乱七八糟的物资无奈的挠头皮。 几百年的物资都在这里,她要找没有任何技术与狠活还贴近古代的家具用品,犹如大海捞针。 刚开始收到空间的时候能用的面积不过百平,随着她在艰难末世越活越久,空间面积也在扩大,很像游戏里打怪升级一样。 她每躲过一个天灾空间就会升一级,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空间面积到底有多大,反正她还没有装满。 开拓出来的金土地也是一眼望不到边,能看到的地方种的蔬菜已经成熟,她还没来得及摘,金灿灿的,看着非常喜人,成熟不摘也不会坏。 她还划出了一片牧场,将食草活物分类,它们在自己的地盘老实待着,互不打扰。 鸡鸭鹅牛马驴等活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反正只要她进来不是在接生就是在接生。 她只管接生,往里面投喂草,不需要太过用心的打理,它们依旧活蹦乱跳。 要问空间有那么多吃的她为什么还要辛苦打猎,那只有一个原因,她纯属闲的。 另外空间还有保鲜恒温功能,一个刚成熟的番茄,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依旧新鲜美味。 日用品堆成了一座座山,从里面找东西是个大工程。 钟燃深吸一口,还是动手了,既然都翻了,就顺便分门别类一下。 百货,家装,食品,家具,电器,医药……她所能想到的种类都分了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累的直不起腰,才算完。 她能拿出空间装点木屋的家具和用品都找齐了。 刚从空间出来就感觉外面有人来了。 空间的时间跟外面一样,天色渐黑,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她。 带出来的东西将木屋填的满满当当,防止被人看到不好解释,她出了木屋并将门给关上,这才看清来人,笑问。 “白家娘子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白阾见她没有要请自己进屋的意思,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只好长话短说。 毕竟天寒地冻的,夜风又冷的厉害。 “我就不绕弯子了实话实说,十一是我捡来的,本想着长大嫁人能换些银钱,可是他命里克夫,嫁的七任妻主新婚当晚洞房都没入就莫名死了,你肯花大钱娶他我心里是高兴的,可是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得提醒你,若娶她得做好被克死的准备。” 钟燃没说话,抱胸靠着门,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第7章 姐有的是钱 见她不语,白阾心中打小鼓,是不是惹她不高兴,还是咬牙继续说,“我们做邻居也好些年了,你这人虽性子怪异跋扈,但心是好的。我爱财,但也不想你死。” 钟燃还是没说话。 “你再好好想想。”像是怕自己改变主意,说完扭头就走。 “我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不会改,他克妻我也娶。” 白阾脚步顿住,没有转身,快步走了。 钟燃笑了笑,回了木屋。 在末世生活了三十年,期间扫荡了许多超市购物批发城,里面应有尽有,小到针线,大到跑车,实木家具更是多到数不清。 她选了几套花式简单的实木家具,主卧是拔步床,挺大至少能睡五人,梳妆台椅子,脸盆架,连排沙发,次卧放的是上下铺床,留给孩子用,多种款式的婴儿车。 客厅入门正对墙那面放一个长桌案用来祭祀,正中摆四方形桌子六个椅子,两边各两个餐边柜。 厨房没有垒土灶台,而是放了一个不锈钢可移动的柴火灶,怕不锈钢材质被人看出来盘问她回答不出来就刷了几层漆,灰的红的黑的,看起来像生锈的铁质。 两排木质置物架,一个木质方形切菜台。 望着收拾妥当的木屋,钟燃满意地点点头。 因为都是实木,且款式简单,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只要不是木匠根本就看不出不同。 天快亮时,钟燃才将木屋全部收拾好,看起来像个温馨的家了。 烧水洗个热水澡钻进软软的被窝睡觉了。 云城城中心。 大中午正是饭点,然而客满鸿酒楼生意惨淡,三层的酒楼一百多个包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客人。 二十多个店伙计站在酒楼门口翘首以盼,个个面带愁容。 酒楼生意再没有起色,掌柜的就裁人了,家中夫儿老小都等着他们养活,年景不好,可不能丢工作。 老天保佑,来几桌客人。 掌柜的林娇抱着算盘,伸头张望不见几个人的冷清街道,只剩叹息。 手指拨弄着算盘珠子,她不禁湿了眼眶。 雪灾,皇朝内乱,别国觊觎,已经让清裳的这片土地满目疮痍濒临瓦解了,祖传五代的酒楼也就要败在她手里了。 这样糟糕的局势下,谁还会来酒楼吃喝。 林娇缓缓转身,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独自神伤。 “呦!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女子欢快的喝声从酒楼门口传进来。 她摘下头上白色的兔毛帽子,拍掉上面的雪,又脱下灰色大氅抖落雪花,一屁股坐在了林娇对面的长椅上,一只脚直接踩到椅子上,坐姿是说不出的霸气。 立刻有伙计给她倒了一碗热水来,殷勤地唤了一声燃姐。 钟燃对那人笑笑道了谢,目光在空寂的酒楼扫了几扫,最后落在垂头丧气的林娇身上,打趣道。 “你这酒楼怕不是要关门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林娇快哭了,“燃姐,你别再刺激我了,这个档口若非脑子不好使谁会出来吃酒楼啊。”她心里是明白的,酒楼的生意是做给有钱人和当官的。 听说城主都去山里挖野菜了,哪个不怕死的还来酒楼啊。 钟燃没接话,依旧是淡笑着,对伙计报菜名,“两斤凉拌牛肉,红烧排骨,一大碗面,一碟花生米,一坛酒。”完了又加一句,“快点,饿死了。” 伙计却站着没动,面色为难,看向了掌柜的。 林娇深深叹口气说,“燃姐,你这些菜别说我这店做不出来,就是整个云城的酒楼都做不出来,只有花生米和酒。”说完小心翼翼瞥了她一眼。 钟燃将一碗热水喝完更饿了,心中明了,“偌大的一个酒楼居然跟我说没肉,骗鬼呢,是不是怕我没银子付账啊。” 林娇尴尬地挠鼻尖,却没反驳。 就听哐当一声,一锭金子砸在了桌子上。 钟燃不耐烦地说,“老娘今天没去赌坊,付得起你的饭钱,赶紧的去做,吃完送你一桩大买卖。” 她隔三差五地进城,每每都是午饭吃一大桌,晚饭却要赊账,因为吃完午饭她就去赌坊,输的一个子儿不剩。这次的晚饭赊账留下次来吃午饭的时候一起结。 放在平时,就是这个规矩,可是现在特殊情况,林娇也没有敢赊账的资本了,因为城门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酒楼也就荡然无存了。 现在的生意是能赚就赚,绝不赊账。 林娇眼睛都看直了,忙对伙计们说,“快快快,通知厨房加急给燃姐的菜做出来,快点快点。”所有的伙计都冲向了后厨。 老天开眼,他们不用被炒鱿鱼了。 林娇已经换上温暖和煦的笑脸,亲自抱了一坛酒出来并给钟燃满了一大碗,“不愧是我燃姐,就是霸气。”忍不住抚摸了下大金子。 钟燃切了一声,没搭理她。 生意人的狡诈是刻在骨子里的。 什么酒楼没肉,末世苟活那么多年的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所有的灾难都是给穷人的,跟有权有钱的富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犹记得末世有一年旱灾,阳光如火球烤的地面冒烟,干渴而死的人在路上堆积如山,而基地的高层们居然在开泳池派对。 林娇的酒楼传了五代,积攒的积蓄和人脉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倒下,卖惨只为不想给她赊账而已。 上菜速度很快,钟燃干脆双脚踩上长椅蹲着吃,一碗热腾腾的素面拌着牛肉几分钟就炫干净了,忙有伙计又端上一碗。 她就着红烧排骨和汤汁吃完,才打个饱嗝,最后一口花生米一口酒,慢慢品起来。 林娇一直在旁陪着,待她喝完汤还给她送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擦嘴,确定她吃饱喝好后,才敢去拿那锭金子,放在手中掂了掂,有二十两。 “燃姐,你这一顿用不了这一锭金子,想必还有别的事。” 钟燃也没卖关子,直接说,“我准备娶亲了,打算红绸覆盖二十里,宴请全城百姓一个月。” 嘭一声。 是林娇从椅子上跌落的声音。 第8章 购买大婚用品 在旁的伙计们也都惊讶地张大嘴,怀疑自己耳朵听到的。 他们听过红妆十里,可没听红绸覆盖二十里的。 他们听过宴请全村百姓,可没听过宴请全城百姓的,还宴请一个月。 这得多大的手笔! 这人怕不是疯了。 又是在天灾内乱朝不保夕的特殊时期。 林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相信地问,“你刚刚不是在说梦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瞧不起谁呢。”钟燃直接将金锭子砸桌上,砰砰砰……十声响,不多不少。 十锭金子。 两千两白银啊。 就在众人震惊中,钟燃又说,“这是定金,剩下的八千两等婚宴结束后结清,意下如何?” “还有八千两?啊……好,没问题,没问题。” 红稠二十里,宴请全城百姓一个月,一万两白银,她只赚不亏。 因为全城百姓不过五万。 这泼天的富贵要给他砸晕了。 钟燃挑眉问,“几万人一个月的吃食,有鱼有肉,你确定物资充足?” 林娇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世上就没有银子搞不定的事,我就是往别的城借也得给你这亲事办妥当。” “行,就这么说。”钟燃本来是想着,如果食材不够,她找个契机将空间的活物放出来卖她。 人走到门口就听林娇在身后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燃姐,看不出来你还深藏不露啊,是我看走眼了,只当你是个有点钱就爱好吃喝的赌鬼。” 认识她几年,给她的印象就是,这是个有点本事的女人,打猎的钱都吃完赌净,但是活的潇洒不羁。 钟燃笑回,“哪儿啊,这是我的所有家当了,我幼时无父无母闯荡江湖天南地北什么生意都做过,就攒了这些钱用来娶如意郎夫,你嘴可别没个把门的,别叫人误会我是大富婆,最近抢匪猖獗,让他们盯上我我可就小命不保了。” 林娇忙保证,“燃姐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目送钟燃走远,林娇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想了又想,她摇头失笑。 到底是怎样的美男郎才能让狂妄不羁的燃姐掏空家底也要娶回家呢?真的很好奇。 云城最出名的成衣铺非锦绣阁莫属,钟燃身上穿的大氅都是出自这里。 走进去,不见伙计,冷冷清清,只有掌柜的在柜台单手托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钟燃咳嗽一声,掌柜的立刻睁眼,看清楚是她忙堆上笑走上前问,“燃姐,有何吩咐?” “要一套最好的嫁衣。” 掌柜的立刻反应过来,“燃姐要娶夫了?” 钟燃点头,挑选各式嫁衣。 掌柜的热情介绍,“燃姐要用当然要用最好的,这件这件。” 她指着一套嫁衣,“布料是从烕弑国运来的,上面的龙凤呈祥图是十个绣娘用金丝线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整整绣了半年,锦绣阁的镇店之宝。” 钟燃摸着布料确实不错,非常柔软,大红的颜色非常正,前胸是一对龙凤呈祥图,袖口衣角用烫金包边,仔细看绣工也是没的说,最起码在前世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纯手工绣品,总得来说就很富贵大气。 掌柜的见她不说话,摸不透她心思,又说,“就剩最后一套了,年景不好,我给你算便宜些,一百两。” 钟燃还是没说话,她在想该用什么发饰来配这身嫁衣。 掌柜的以为她嫌贵,咬牙又说,“八十两,最少八十两,再少都不够卖上面的金丝线了。” 钟燃点头,“嗯,就这件了。有头饰吗,最好的。”想到十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又说,“不要金,要玉的,最好的玉。” 那样清丽绝尘的人儿,用金饰画蛇添足了。 “有有有,我这里有一整套玉质头面,从龙元国进的货,是龙元皇后上官扶楹亲自设计的。因为价格太贵没人买,只有一套。”掌柜的边说边将玉质头面翻了出来。 钟燃打开盒子看了看,“行,就这套。”又挑选了几套冬衣,丢下一锭金子,“不用找了,到时多喝几杯。”提着打包好的衣服头面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掌柜的抱着一大锭金子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我滴娘。两个月了,今天终于开张了。 钟燃住在城东的小巷,离此处的城中心不算远,赶着驴车只需要两盏茶的时间。 往日热闹的主干道冷冷清清不见几个行人,商贩门面倒是开着,却没有客人光顾,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愁苦与无奈,都在等着战争与天灾赶紧结束。 钟燃赶着驴车将城中心的几个主干道逛了一遍,买了些吃食与日用品,直到天擦黑她才慢悠悠往家去。 然而离家老远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一堆人将她小院子围的水泄不通,有熟悉的邻居还有面生的,里面居然还有上午刚见过的林娇。 她翻身下车,不等将驴车赶进院里,她问,“怎么了?”因为林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刚跟人动过手。 林娇还没说话,一个高大的女人就迎上前,对着钟燃谄媚的笑,“燃姐,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还借过你赌债呢,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女人确实是老熟人叫冯珺,她跟林娇是同行,都是开酒楼的。 她的好味道酒楼名声跟林娇的客满鸿酒楼名声在云城旗鼓相当,是彼此最大的竞争对手,为了抢生意暗地里没少使手段,商战打了几辈人,依旧没分出胜负。 钟燃知道她来的目的。 冯珺知道她给了林娇一个大单子,心中不甘就找上门打算来个压价抢单,林娇那边也手眼通天,闻声随后紧跟而来。 二人在她家门口相聚,而她人还没回来,竞争对手见面分外眼红,就掐上了。 冯珺头发被抓的像鸡窝,衣服前襟也扯烂了,狼狈不已。 钟燃没有表态,而是说,“天寒地冻,先进屋。” 将二位请进屋,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才离开。 从厨房提了一壶热水,分别给二人倒一杯,此时二人心情也已经平复,喝了一杯热水后,面色也恢复了红润。 但看向对方的眼神依旧带着刀子。 第9章 震惊全城的婚礼 钟燃说,“两位都是我的熟人,我确实不能厚此薄彼,这样,价低者得。” 冯珺立刻说,“红稠覆盖三十里,全城盛宴一个半月。” 林娇毫不犹豫,“红稠覆盖四十里,全城盛宴一个半月。” 冯珺恨得咬碎了牙,“九千两,我只要九千两。” 林娇猛拍桌子站起身,“八千五百两,我只要八千五百两。” “八千两!” “七千五百两!” 钟燃感觉自己眼前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头狮子,即将要失控撕咬的狮子。 “都别吵了,这样,你们一家负责城东,一家负责城西,每人三千两。赶紧考虑,我要睡觉。” 钟燃不耐烦地摆手打住他们的争吵,只觉耳边嗡嗡响。 “同意!” “同意!” 二人异口同声,说完还不忘给对方一个白眼。 每人负责一半城,三千两也有得赚。 林娇问,“那红稠多少里?” “不变,走走走,我要休息了。”直接将二人推出木屋,嘭一声将门关上。 不管怎么说,同样的事她少掏四千两也是值得高兴的,算是意外之喜。 尽管空间里不缺金子,但那可是金子,无论在什么世界,金子都是最值钱的,当然是多多益善。 一整天都在云城转,累的够呛,她去洗个热水澡,进空间拿了泡脚桶给脚按摩了半小时,感觉更累了。 但肚子还在咕噜噜叫,买的生活用品还没摆放好。她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鸡蛋面条,烤了一根羊腿,一碗酒下肚,她舒服的对天长叹。 活着真好啊。 吃饱喝好就又继续整理新房,活了三辈子,第一次操办人生大事,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第三天清早,钟燃一身火红喜袍骑着黑色骏马往十一家去迎亲,她红稠二十里宴请全城百姓一个半月的消息经过两天的发酵终于变成现实,望着那一张张欢喜激动的笑脸。 钟燃在心里为自己的伟大决定点个赞。 一个月半后冬天就会彻底结束,她希望云城的几万百姓能用一个健康的身体迎接万物复苏的春天。 或许暂停的战事会继续加剧,她一人之力改变不了什么,但能为全城百姓争取多活一天的机会也是好的。 风雪不止,吹动挂在树梢枝头的红绸带纷纷扬扬,如红蝴蝶在飞舞。 一眼望去,入目的红绸带,不止树梢枝头,每家每户的门头灯笼上挂的也是,连绵起伏,至少百里。 她的婚礼惊动了全城上万人。 她骑高头大马走在前头,身后是八人抬的花轿和鼓乐乐队,最后跟着长达百人的迎亲队伍。 从她家到十一家不远,吹吹打打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一身锦绣红嫁衣的十一被白阾牵出门,将手送到她手中,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下。 看她苦瓜脸钟燃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洞房被克死。 懒得解释不想多逗留,她朝白阾鞠躬行礼牵十一上了花轿,翻身上了马,迎亲队伍再次出发。 她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直达城中心,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走过几个主干道,道路两边围满了百姓,对她送出祝福。 “新婚快乐,早生贵女!” “白头到老,好人有好报!” …… 林娇和冯珺将婚宴办的特别漂亮,每条街道都支起土灶搭起棚子,迎着寒风大雪厨子们忙的热火朝天,一盆盆热气腾腾的菜盛出来,几分钟就被分吃干净。 百姓们也很自觉,乖乖拿碗排队,吃完了再重新排队领取,男女老少都有。 常见的鸡鸭鱼肉都有,钟燃心中佩服。 不愧是云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在短短的时间能从附近城调来这么多食材。 人们望着高大马背上的纤细人影,将她的面容深深记在了心里。 有认识她的也有不认识她的,但从今天起,云城所有人都记住了她的名字。 钟燃。 一场婚礼,宴请了全城几万百姓,一个半月,足够他们度过凛冽的寒冬了。 钟燃本来还想再逛一会儿的,但是百姓的目光太炙热太虔诚,真怕他们会跪下来磕头。 这样炽烈的民心她不敢受,她可不想当什么英雄救世主,立刻调转马头往家去。 夜幕降临,繁星升起。 钟燃将院中赖着不走想要闹洞房的人赶出去,迫不及待进了木屋一头扎进主卧。 拔步床上那人乖巧地静坐着,仿佛从进来身子都没动过,钟燃在他身旁坐下,激动一天的心在此刻终于平静。 将头放在他肩膀上,她温声说,“十一,我娶你回家了。” 他身子颤动了一下,袖中细白的十指紧紧握住,轻轻点下头,发出一声嗯。 钟燃伸手去掀盖头,手突然被他抓住,他急切带着哭腔,“别,我怕。” 他的手剧烈颤抖着,呜咽声终于控制不住。 “怕我会死?” “他们……都是掀开……盖头后……死的……”他声音断断续续,破碎的让人心疼。 十一忘不了掀开盖头后看到的那一幕又一幕同样的死状,她怕眼前的人也会变成那样。 眼前猛地一亮,盖头已经被她掀开,四目相对,没有想象中的惨死脸,而是她清丽桀骜的带笑面庞。 “看我死了吗……” 钟燃想逗他的心情在看到他的脸后,顿时化雾不见。 若素颜的他如一株红梅,而此时上妆后的她就如一树的红梅,清贵艳丽,看的人完全错不开眼。 眉眼唇鼻,玉雕的般,无一不精致漂亮。 真是想不到,小小的云城藏有如此绝色。 “我先去洗个澡。”钟燃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他,“你要不要一起洗?”她打了个一起的手势。 十一立刻羞红了脸,垂下头,低低地说,“我洗过的。” “哦,那太可惜了,我还想洗鸳鸯浴的。” 十一脸已经红成番茄,身子更加紧绷起来。 钟燃洗完直接爬上床,并要他脱掉鞋袜和厚重的喜服,二人只着中衣坐在床上。 屋中有炭盆,温度适宜,像是在过春,而屋外寒风呼啸。 十一被她看的害羞,只低头抠手指,一言不发。 钟燃拔掉他的白玉发钗,一头青丝如瀑垂落,她捧起一把放在鼻间轻嗅着。 白阾果然没有亏待他,只三天不见,他气色好多了,不止身上带香,头发上也有香。 第10章 洞房 钟燃闻了她头发闻身上,像狗子一样闻来闻去,直到头埋他胸膛看到那点守宫砂。 十一羞的不知如何是好,身子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含泪欲泣的模样。 钟燃握住他手,认真地问,“十一,你喜欢我吗?” 十一抬头看她,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喜欢。” “那你说说你怎么喜欢我了?”她恢复不正经的样子。 十一不假思索地说,“我总会想起你。” “因为我帮过你?” “有一部分原因,其实后面几次是我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又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钟燃帮他说出来,“我第一次帮了你之后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后来患了相思病,就故意上山制造跟我偶遇想让我可怜你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 十一头都快埋腿弯里了,轻轻点头。 钟燃高兴地将人抱住,“我就说怎么那么巧,每次上山都能碰着你,原来是蓄谋已久啊。”在他胳肢窝挠着,十一痒的直躲。 “妻主,别……” 二人闹腾了一会儿,钟燃将他摁在身下,指描绘着他漂亮的眉眼。 “十一,夜深了,我们该睡了……” …… 红蜡燃半,天边泛白,钟燃渴的厉害,依依不舍地起身倒了两杯水端到床前。 十一伸手接过,钟燃拿空碗时在他手背亲了一下。 十一立刻钻进红被,只露出两只雾蒙蒙的眼睛看她。 钟燃从被窝找到他手,十指紧扣,许下诺言。 “今生我只你一人,必不负你。” 十一瞪大了美眸,“你只娶我一个?” 女权皇朝,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就连出身普通的母亲都娶了那么多个,而眼前的妻主有本事,娶的夫郎也会只多不少。 但她却说只要他一人。 “怎么?你不愿意?”钟燃故意沉下脸。 十一忙解释,“不是不相信,只是很意外。”停顿了一下,他放低声音说,“我没有那么好。” 钟燃抱住他狠亲几口,“傻瓜,你怎么不好,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我谁也不要就要你一个。” 十一流下幸福的泪水,“嗯,就我一个,妻主,你要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他其实是有点相信的。 这次的婚宴惊动了云城所有百姓,她送的嫁衣头面都是云城乃至清裳国最贵最美的,为了娶她花了这么大手笔,难道不是因为重视因为喜欢。 主要还是意外,她竟对他如此看重,视若珍宝。 “十一,我为你取个新名字。”十一太俗,配不上她的人。 “嗯,好。” “你喜欢冰雪,就叫漪冰。” “漪冰,我喜欢。” 他终于主动抱住她的肩,眸中柔情似水,在她耳边低语,“妻主,让漪冰侍候你。” 钟燃欣喜,眼睛都在冒火光,“你会?” “出嫁前七爹爹教过我的。” …… 赫连凌在风雪中站了两个时辰,身旁的下人提醒,“城主大人,仔细冻坏身子,咱们还是回去。”说着还流下两管清鼻涕,她赶忙用衣袖擦去。 “你说宴请云城几万百姓的那人叫钟燃?” “是的,人们都尊称她燃姐。” 即便赫连凌亲眼所见不远处支起的大灶台闻着鼻尖飘来阵阵菜香她还是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如同身在梦中。 这场震惊全城的婚宴解救了城内所有的百姓。 身为城主的他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震惊无比,亲自来验证。 今天是第七日,城中但凡是街道口巷口,都有两口土灶台并配十来个大厨轮流做饭,从早到晚不停歇,确保城里每个百姓都能吃到热汤热菜。 百姓脸上都是喜悦的笑,还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是过去的一年里从不曾看到过的。 一切功劳都是那个叫钟燃的。 身为一城之主的她家中米缸面缸捉襟见肘,他也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闻着菜香,肚子咕噜噜叫。 下人见她不说话也没要走的意思,试探地问,“要不要查查她?这么大手笔,怕不是来路不正。”流水席红绸百里,都是银子铺就的,她一个猎户哪来那么多银子。 “查什么?!”赫连凌冷下脸。 下人忙抽自己大嘴巴,“我该打,说错了话。” 才三十出头的赫连凌自战乱开始,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面容饱经风霜,看起来如同老了二十岁不止,两鬓斑白。 不管那个钟燃什么来头,只要能救百姓于水火都不重要了。 又站了半晌,她说,“既然她宴请全城百姓,自然也包括我们,走。” 下人脸上大喜,其实她早就想去吃了,只是作为城主的贴身下人,城主没开口她也不敢。 她连忙跟上,边眉飞色舞地说,“我家的夫郎孩子们都说好吃,鸡鸭鱼肉都有,还有水生的大龙虾等海鲜,真是丰富的很,好味道酒楼掌柜的说让敞开肚子吃。” 赫连凌听着,冰冷的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 气温没有回暖,反而又低了一些。 钟燃是被冻醒的,尽管身上盖着厚棉被,仔细一看,原来是炭盆里的炭火熄灭了。 视线在屋里找寻没见那人的身影,她扬声喊,“漪冰!漪冰!” 细碎的脚步声渐近,门被推开,漪冰走进来,从衣架上拿了事先为她准备好的衣服,侍候她起床。 “妻主……” 钟燃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他,笑赞,“这衣服配你,好看!” 浅绿长衫没有花纹和任何款式,素雅简单,但看垂下的质感就能瞧出是用最好的布料做成,他及腰的乌丝只着一根白玉钗,鬓边有碎发垂下,平添仙柔美感。 钟燃看的入神,漪冰叫了她两声都没听到。 “妻主……” “嗯,啊?” “抬手,穿衣。”漪冰对上她痴中带色的目光立刻红了脸。 钟燃不好意思地摸鼻子,接过衣服说,“我自己穿,好冷。”她冷的打个哆嗦。 第11章 秀色可餐 漪冰自责地说,“怪我把炭火熄了,想着能省一点,却忘了妻主跟我的体质不一样。” 他喜寒,因此穿单衣露脖颈也不觉得冷。 “不用省,几个屋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点着炭盆,木炭够用。” 钟燃捏捏他红扑扑的脸,微踮起脚在他眉心那点朱砂痣上吻了下。 这里男子身材纤细,身高普遍都不低,至少也一米七五以上,漪冰有一米八,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特别好。 女子虽没男子高,但也都有一米七且都长的壮实,更是以黑和膀大腰圆为美,对此钟燃完全接受无能。 她不能忍受自己变成熊大,所以她一直在控制体重保持苗条的身材。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当猎手的原因。 运动使她保持美丽。 就她现在的身材,换上比基尼,就是世界超模级别的,二十岁的身子已完全成熟,d杯的诱惑懂的都懂。 “你……还好……”饶是厚脸皮的她想起这七天一步未出卧室门的癫狂也有些不好意思。 漪冰将衣襟扯紧些,脸上更红了,摇了下头没说话。 眼尖的钟燃瞧见他白皙胸膛的青红痕迹,忙问,“我伤到你了?” 他急摇头否认,“没,没有。” 钟燃叹气,她知道一定是她失控伤的。 握住他手,她坦白道,“我得了一种病,每月十五必须与男子欢好,否则身体经脉肌肉就会痛不欲生,昨天刚好是十五,我失控了,对不起。” 漪冰抱住她,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问,“你身上的伤都是因为那个病吗?” 她身上除了脸基本没一处好的,都是深浅不一长短不一的刀伤,一看就是自己划的。 一定是药效发作时,她为了缓解痛苦划伤自己,达到以痛止痛的效果。 他又问,“你为什么不早些娶夫?”那就不用再经受每月一次的痛苦了。 钟燃苦笑,“遇不到真心喜欢的我何必招惹。” 漪冰身子微僵,紧接着心中像是燃起烟花,令他欢喜不已,尽管这些天她没少对他说甜言蜜语,但只要听到还是雀跃欢喜。 “以后都不会痛了。” “嗯,那就委屈夫郎了,妻主胃口比较大。” “不怕的,漪冰……受的住。”说完他脸又红起来。 钟燃笑的合不拢嘴,目光停在他脸上,又痴了,搂住他细腰说,“漪冰啊,我终于知道你前面那几个妻主是怎么死的了,肯定是被你美死的。” 颜控的她第一次见他都流鼻血了,更何况旁人。 “妻主,不要乱说。” “是真的。”见他实在羞的很只好不说了。 漪冰想起什么问,“茅房的那个怎么用?” 钟燃确定他说的是抽水马桶,带他到洗手间一边做示范一边解释说,“这个箱子里装的是水,上完大号就拉下这根线,就把池子里的排泄物冲走了。” 漪冰好奇地睁大眼,瞧瞧墙上的水箱,又瞧瞧排泄池问,“秽污排哪里去了?” “下面有管道,直接通着粪池,排那里去了。” 她又继续解释,“如果上小号,就用大木桶的水冲,因为水箱的水不经用,用完要加水。”旁边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和水瓢。 漪冰点头表示明白,钟燃又教她如何使用莲蓬头和水龙头,漪冰都明白后,提出疑惑。 “妻主好聪明,这些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就不好解释了,她随便扯个理由,“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去过好几个国家,见的稀罕东西也多,回来就自己琢磨呗。” 抽水马桶她改装过,水管水龙头莲蓬头也都上过漆,看起来就是铁管和木头所制。 整个洗手间一眼望去就是旧旧的很古老的感觉,跟之前的时尚温馨完全不一样。 漪冰没有再问,而是低头研究起来。 “好方便。” “还行。”改造之后的缺点就是用热水不方便了,还要从厨房提热水。 漪冰的厨艺不错,就是不舍得用食材。 “漪冰,做粥多加些米。”一碗的水,连十粒米都找不到。 漪冰低头喝的香甜,“好,多加一把。” 钟燃叹气,没再纠结,筷子在菜盆里扒了两下,她又忍不住说,“家里不缺肉,早上可以炒盘荤菜。” 屋檐下挂了一串野鸡野兔子肉,还都是她腌制卤好的,放锅里翻几下就能吃了。 “过日子得精打细算,娶我你已经花了很多银子了。”漪冰认真脸。 钟燃理解他的想法,苦日子过久了不知道甜日子如何过了,亦或是他根本没过过甜日子。 放下筷子,她严肃地说,“漪冰,首先我是妻主,你要听我的话,我要你怎么做饭你就怎么做,其次,你做的我根本吃不饱,不吃饱怎么有力气上山打猎怎么养家糊口。” 漪冰听明白后羞愧地垂下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重新做。”说着起身。 钟燃拉住他,“知错就好,下不为例,我去做一顿,你以后早饭就按我的标准来。” “嗯。”漪冰点头。 红豆粥,南瓜饼,馒头,蒸饺,青椒炒肉,清炒红薯叶。 钟燃将这些端上桌后,漪冰都惊呆了,“早上……要吃这么多吗?” 这一顿顶普通百姓一家十来口一周吃的了,太奢侈了。 南瓜饼馒头蒸饺都是冷冻的熟食,是她从空间拿的,几百年过去了,都还是新鲜的。 钟燃说,“我吃的比较多,所以早上你一定要按这个标准来,吃不饱我打猎都没力气,还有你,你太瘦了,摸着隔手,必须要多吃些长胖点。” 说到他瘦的时候钟燃故意板起脸,好让他重视起来多吃些。 听到她怎么说漪冰果然信以为真了,赶忙点头,表示会多吃长胖些,毕竟妻主喜欢有肉的。 “这个饺子好吃,你多吃点,小炒肉有点辣,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钟燃给她碗中夹满菜,堆成小山一样。 漪冰进食很秀雅,特别让人赏心悦目。 小口小口吃着,并点头表示好吃。 钟燃边吃饭边看他,想起一个词。 秀色可餐。 第12章 上赶着送儿子 “饺子是什么馅儿的?加了什么佐料?”既然以后早饭都按这个标准来,他得问清楚这几样是如何做的。 钟燃不知道怎么回答,现代的饺子馅儿这里肯定是没有的,想了想她说,“我闲的时候包了好多,现在天气冷,不容易坏,都在厨架上放着,好多呢,够我们吃完这个冬天了,你不用再包了。” “那番薯叶你在哪里买的?”天寒地冻的,野菜都绝迹了,怎么会有番薯呢,更别说番薯叶了。 “呃……我们家有个地窖,是我专门用来囤放粮食蔬菜的,反正暂时不愁吃喝,等下吃了饭我带你去看。” 漪冰特别好奇地窖长什么样,加快了进食速度,钟燃带他来到厨房,掀开靠墙角的一块不起眼的木板,露出一个四方形的地窖口,一条木梯直通底下,里面似乎还有亮光。 漪冰狐疑不已,看向钟燃。 钟燃笑而不语,而是下了地窖,漪冰也跟了下去。 地窖并不深,不到三米,但是面积特别大,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吃的用的,看的漪冰应接不暇。 钟燃解释道,“我挨过饿,最饿的时候看到老鼠苍蝇都想吃,所以有了钱后我就养成了屯物资的习惯,看到吃的喝的用的就想屯,越多越好,这些都是我来到这几年屯的。” 第一世在末世活了几个月,挨饿的滋味令她印象深刻难,每每想起来还都是噩梦。 这地窖是她连夜挖的,里面的物资有从空间拿的也有她去城内买的。 成亲有夫郎了不比她单身一人潇洒自在,这里的男人是不能轻易出去抛头露面的,所以吃穿用度都得她张罗。 而她又不是个勤快的,干脆弄个地窖将东西都放进去,想用了就下来拿,省事儿。 漪冰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窖壁上挂着的灯问,“这个发光的是什么?” 钟燃胡诌,“夜明珠,在花盛国偶然得的。” 漪冰想用手去摸,被钟燃制止了,“它容易碎,最好别碰。”就是充电白炽灯,她怕他一摸不是珠石的手感发问,她不好解释。 漪冰赶紧收回手,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妻主,这些够我们吃很久了。” “嗯。” “但是我们不能坐吃山空,还是得继续屯食物,年景不好,说不定哪天云城就被攻破了,我们得多屯点吃的好逃跑。” “防患于未然,还是要屯吃的,我每天还是要出门打猎,你把物资收拾妥当看好家。” “菜园荒废着,我想种点东西。” “天冷种不活,等开春天暖和了再弄。” “好。” 二人爬出地窖,钟燃带他在每个房间走一遍,顺便再看看有哪里不妥需要收拾的并吩咐他如何做,漪冰一一记下。 钟燃披上大氅背起弓箭就要离开,发现院子门口一个人鬼鬼祟祟。 她扬声喊,“干嘛呢,再不出来我可就一箭叉过去了!”作势要上箭拉弓。 “别别别,是我是我。”白阾高举双手作投降状走出来,笑的满脸褶子。 钟燃问,“有事?” 她该是在院外猫很久了,身上一层雪花。 漪冰走过去清扫她身上的雪花,低低唤了一声娘。 钟燃也缓了脸色,将她请进屋,却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个男子,男子看着有些面熟。 她眼神询问白阾这人是谁,白阾扯着男子的衣袖对钟燃笑说,“燃姐,这是我小儿子,阿十。” 阿十身体壮实,长相粗犷,一看就是很有力气的那种,他低头绞着手指,不敢看钟燃。 钟燃没说话,等着白阾继续往下说。 白阾见她不按常理出牌开口问,也不兜圈子了,只好直说,“十一克妻,将他嫁给你我心中实在有愧,自你新婚夜开始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外观察着,生怕你被克死,不过幸好你命硬活下来了。” 钟燃整个人都不好了,也就是说二人在房间那啥她都听着了? 见她面色不好白阾忙又解释,“我没有刻意听墙根,就是确定你没死我就没听了,你们那挡子事我一点儿也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三个没看到,让钟燃彻底没了脾气。 漪冰斗笠下的脸早已经红透。 钟燃没再计较,这才开口问,“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 溜墙根看她有没有死是真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没说,关于这个叫阿十的男子。 “阿十力气大干家务一把好手,我将他也嫁给你,不要彩礼。”说着将阿十往她身上推。 钟燃都惊呆了。 还有上赶着送儿子的。 白阾又继续说,“娶一送一,你就给口饭吃。”讨好地笑。 钟燃望着面色通红不言语的男子只觉额头青筋都在跳。 “趁我没发火之前,带着你儿子走。”钟燃手指朝外一指,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还娶一送一,当是买东西呢,还带赠送的。 白阾急了,更加卖力推销着,“阿十力气大也懂事你……”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叉人了。”钟燃作势拿起弓,一个字也不想听。 白阾见她真没有要阿十的意思只好作罢,拉着阿十面色难看地走了。 只是一直沉默的阿十却突然说话了,不甘地问,“你为什么不娶我?我不比十一差,他能做的我都能做,而且我比他体力好,一定侍候的你更舒服。” “咳……”钟燃被口水呛到险些剧咳,赶忙捂住唇。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阿十看着挺老实,说话可真刺激。 钟燃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她不觉得阿十是因为喜欢她而想嫁给她,这次婚宴她露了富,世道艰辛之下哪个男儿不想给自己谋个好出路,她现在就是个香饽饽。 阿十是第一个上门求娶的,但不会是最后一个,不出意外,之后还会有数不清的人上门求娶。 她叫住白阾郑重地说,“白家娘子,劳烦你告知邻里,我此生只娶十一一人,若再有上门提亲的,就是破坏我妻夫二人的感情,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 白阾顿悟,“我晓得晓得。”拉着阿十兔子一样很快跑不见了。 第13章 想用屁臭死我 手指被漪冰拉住,漪冰低低地说,“十哥很能干,你娶他能为自己减轻很多负担。” “你是真心话?” 漪冰犹豫着,最后还是点点头。 钟燃叹气,撩起他的面纱,与他四目相对,“我再最后说一次,我只要你一人,以后不许再说谎,我不相信你会愿意有第三人介入我们的感情。”他的面容只许她一人看,即便是在家他也带着斗笠。 漪冰没说话,眼神里有钟燃看不懂的情绪。 应该是不信她说的,毕竟在这个一妻多夫的世界她却背道而行坚持一妻一夫是非常不切实际的也被国情不允许的。 钟燃没有解释,只是用以后的行动向他证明。 “现在生活艰难,我们家相对好一点还有点食物,我打算换出去帮邻里们度过这个冬季。” 漪冰没有意见,“怎么换?” 这里是可以以物换物的,大多数用于家境贫苦的人,家里条件好些的还是换成银钱,购买物品的种类多些。 钟燃想了想,“咱们就拿米面换柴禾,十斤干柴换一斤米或面。” “换的人肯定很多,地窖里那些应该不够。”兑换消息一散播出去,想必方圆几十里甚至百里的人都来换,再多的存粮也顶不住那么多人换。 “有要求的,必须是家里附近一里的百姓,一天只兑换五十斤米面,一人一周只能兑换一次。” 钟燃只想帮着人一起活下去,不想当救世主,在空间独自活了那么多年,挺没意思的,还是有人的世界好。 每天柴米油盐发生些鸡零狗碎的事这才是生活。 如果周围的人都死光了,她就体会不到生活的乐趣了。 “好。”说着就回地窖搬米面去了。 钟燃敲开一家邻居的门,将自己家要拿米面换柴禾的事告知,这家人喜不自胜,赶紧张罗全家十几口去山里砍柴。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钟燃家拿柴换粮的消息就传遍了小巷。 钟燃背着弓箭顶着风雪上山了。 她这一离开不到傍晚天黑不会回来,旁边几座山的猎物都被她杀怕了,她得去远一些的。 既然决定小救一下苍生,那就不能只猎小物。 一抹月牙白翩然落地,及腰的丝绸发丝随他落下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带出一阵清香,是雪气也是草香。 不用看,钟燃就知道是人妖,他们是好友,也是陌路人,俗称最熟悉的陌生人。 兰濯池芊白的指间掂着一只精美的酒盏,递给她,“恭喜你新婚,同时祭奠那些被你用坏了的黄瓜弟弟们。” 他的声音与他精美绝伦的半张脸不同,反而是慵懒的,永远尾音上扬,与人说话漫不经心,一丝的媚。 钟燃也不在意他的调侃,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谢了。” 兰濯池身子飘落枝头,比雪花还轻盈,变戏法似的拿了一坛酒,自斟自饮。 冰天雪地,他只着一身月白夏衫,鼻翼上是半张金色面具,瑰丽炫目,即便只能看到一张红唇,也能断定这是个极美的人,露出的脖颈和手臂也是白的耀目。 二人相识五年,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和性别,她不问他也不告知,她知道他在找人,他也知道她在避祸。 他一出现就会同她喝酒送她些精致小玩意儿,一消失就是半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去年他整整消失了九个月。 “你要这样坐在树上跟我聊天吗?我脖子疼。”钟燃找个石头坐下,抛着手中的精致瓷瓶。 这是他刚刚给她的,里面是抑制她体内毒物的药,虽说不能根治,但这几年每次能抗过毒性都是靠它。 她从不问这抑制药他从哪里弄来的吃了会不会对她身体不好。 若他是敌人,早在初次见面她快死的时候就动手了。 “怎么?体力这么差了?看来你家小郎夫把你侍候的不错。” 钟燃白他一眼,“要不比试比试。” 钟燃从袖口中掏出一粒药抛进口中,顿时强劲的内力扩遍全身,全身经脉淌过暖流,脱去身上的大氅和棉袄,只留中衣。 为隐藏痕迹她用药压制内力,让她看起来像普通人,也只有跟人妖切磋武功的时候她才暴露。 “好。” 兰濯池飞跃下树,右手握成鹰爪状直取她脖颈命门,钟燃飞起后退数米,一脚踹上他金色面具,她倒想看看那面具下是怎么一张倾世容颜。 兰濯池眸子微眯似盛了笑,左手一把捏住她踹过来的脚踝,挽花似的,她身子一百八十度旋转,面朝下扎进雪里,吃了她一口雪。 身后传出嗤笑,钟燃将内力逼至下身,试图挣脱,然而下一秒,噗噗噗……一连串的臭屁让厚脸皮钟燃也没忍住红了脸。 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扔了出去,身子狠狠撞到树杆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破口大骂。 “人妖,你他娘的要摔死我啊!” 兰濯池翩然落到树杆上,手在鼻子上打着扇子,嫌弃道,“打不过我就想用屁臭死我。” 钟燃不好意思地解释,“内力封久了,突然释放把握不好力道,不是故意朝你放屁的。” “一点长进都没有,走了。”眨眼间,月白飘进雪幕与雪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还想问他找人的进度如何了,他就走了。 算了,二人相处向来如此。 背起弓箭继续赶路。 清裳国地处西北,虽是个国但也只有五个城池土地面积少,气候差异大,多山多荒漠风沙大,盛产草药。 云城属清裳边境,最是山多,其中最大最高最险的山是翠山,据说山的北面有黄金和玉,南面有很多牦牛、羚羊和麝等鸟类,罕见的草药更是数不胜举。 里面物产丰富,但几乎无人踏足,因为里面有瘴气毒虫,人一旦进入绝无生还可能。 换作以前,钟燃是绝不会进去的,但现在她想一探究竟。 翠山入口立着大石碑上写:危山勿入。 钟燃意识进入空间找了一套防毒面具和防护服还有一把消音手枪,检查设备无误后就进山了。 树冠茂密,阳光常年透不进来,就连一片雪花都没有,湿气特别重,脚下的土都是松软的。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绿色,瑰丽而诡异。 毫无疑问,那淡淡的绿色就是有毒的瘴气。 只走了短短了十几步路,钟燃就发现了二十多种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尸骸,有大有小。 她上去查看,一看到个没有完全腐烂的动物尸骸,不禁汗毛倒竖。 第14章 漪冰不见了 颙,一种怪鸟,形状像猫头鹰,长着人一样的脸,有四只眼睛,还有耳朵。 在这个人妖神混居的世界,这种怪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 短暂的震惊后,钟燃提高了全部的警惕。 她以为靠着前世先进的科技设备这次进山肯定会满载而归,然而事实证明她低估了这些怪物的能力。 握紧消音枪,她全身戒备往山林深处去。 …… 一上午的时间还没过,五十斤的米和面都已经换出去了,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堆了满满当当的柴禾。 漪冰将干的投出来用来生火做饭,湿的挪到屋檐下通风的地方搭上兽皮。 木屋各个房间收拾妥当,他就下了地窖,将里面所有的食材都分类堆好,米面粮油堆一起,蔬菜干果堆一起,日用品堆一起。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食材,所以整理的时候特别有劲儿,感觉腹中饥饿才暂停收纳整理。 往移动铁灶台内加了几个干柴,盖上盖子,坐上铁锅,他简单煮了些面条吃了,尽管物资不缺,但节省惯了,他还是不舍得大吃大喝。 明知道钟燃不到晚上天黑不回来,他还是戴上斗篷在小院门口翘首以盼等了许久。 见着几人提着木桶似乎要去做什么,他忙喊住,“你们提着木桶要去做什么?” 一个男子回,“听说前面冰河里有鱼。”那人说完就赶紧跟上同行的人。 漪冰也赶忙回家提了一个大木桶将铁铲放进去,关上小院门小跑过去。 家里食物多,却没有水生的海鲜,也是,冰天雪地,河面都冻上了,如何打海鲜。 漪冰想跟那几人一起捞鱼,奈何那几人早不见了踪影,他也不知道河具体的位置,站在那儿踌躇了许久,才往一个方向去。 既然不知道具体哪条河里有鱼,那就将这附近他知道的几条河都凿一遍。 白茫茫的河面上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人,太阳光薄弱,雪小了,但风还是很大,吹起了他面纱,他绝美的面容若隐若现。 他跪在冰面上,拿出铁铲哐当哐当敲击冰面,冻了近三个月的河水岂能是他几下敲开的,也不知敲了多久,两只胳膊和手腕都脱了力,他才停下。 却见冰面下有几条鱼在游走,让他欣喜不已。 妻主跟他讲过很多美食,其中就有一个烤活鱼的吃法,当时听的他直咽口水,妻主也说很久没吃了。 今天他必须要带一条鱼回去给妻主烤来吃。 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他脱了长衫,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冰面,冰面在一点点融化。 他感受不到寒冷,看着冰面下越来越清晰的鱼儿他只有激动与欢喜。 今晚妻主就能吃到鱼了。 却没发现,一个女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身子,并大步往他这边来。 终于冰面全部融化成水,他不及穿上长衫,伸手就往水里抓,准确无误地抓到一条鱼。 这条有点小,不够他和妻主吃,他伸手再去抓,一道调笑的声音从头顶传下。 “呦?这是哪家的小郎君,皮肤白身段俏让我看看长的如何?”粗糙的手才刚挑开面纱一角漪冰赶忙拾起衣服披上,后退几步远离了她。 女子看到了他半张脸,惊艳到失去言语,呆在当场。 漪冰急忙将斗笠理好提上木桶转身就走,女子这才回神大步朝他跑过去,扛起他就跑,污言秽语道。 “漂亮的小郎君跟我回家,我会好好疼你!哈哈哈!这屁股真翘!” 钟燃快到家时才将打的一部分猎物从空间拿出来,大喇喇拖着进了小院。 这次进山有惊无险,倒是打了许多稀罕怪兽。 “漪冰!漪冰!我回来了!” 院中积雪被清理过,却不见漪冰的人影。 在木屋找了一通,依旧不见他人,想着这傻瓜该不会出去挖野菜了。 可是屋檐下的菜篓子还在,工具堆里少了铁铲和木桶。 所以他是带着铁铲和木桶出去的,风雪交加的,他带着这些出去做什么? 天边残阳如血,很快地就淡了颜色被灰色覆盖。 雪小了,却下起雨。 钟燃在附近找了一圈,看到驮着柴禾的白阾和她两个儿子,白阾见到她忙堆起笑脸问,“燃姐,这么晚还在外面有事吗?” 见她不停环顾四周很显然在找什么。 钟燃问,“见到漪冰了吗?” “漪冰是谁?”母子三人互相看看,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为十一新取的名,家里的铁铲和木桶没有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心不安。” 白阾立刻放下柴禾,向四周看了看,皱眉说,“这么晚了还没回家该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最喜欢进山,我找村民们一起进山寻。” “行,我去通知村民。”钟燃心中急切,正要走。 阿十说,“下午村里有人提着木桶和铁铲去河里抓鱼,他应该也去了。” 抓鱼? 钟燃想起前几日跟他提过的烤活鱼,那就是了。 钟燃二话没说就疾步走了,钟燃的名声早已经传开了,又好心地拿自家的米面分给同村的人吃的。 虽说是用柴禾换的,但十斤柴禾换一斤米或面还是村民们占便宜了,村民们从心里感激她。 因此一听说她家夫郎这么晚还没回家,都争先恐后地跟着找。 天彻底黑透,百十个村民们每人手里都举着火把,点亮了各个巷口街道。 钟燃带着一行人来到山下的冰河,夜晚山中有野兽出没,她打头,举着长刀砍下挡路的枯树杂草。 “漪冰!漪冰!漪冰!” “十一!十一!十一!” …… 呼唤声在山中回响不止,然而却没有一丝回应。 钟燃的心情越加焦躁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可能。 漪冰失足掉进冰河里,漪冰被山中的野兽分食,漪冰落进捕猎人挖的陷阱里…… 就听山里传出吼的一声,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大喊。 “老虎!有老虎!老虎下山吃人了!”胆子小的直接扔了火把就跑。 几个强壮的女人高举火把走到钟燃面前说,“燃姐,你去找十一,这里我们来应付。” 白阾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看到老虎吓的双腿直打摆子,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钟燃面前,颤声说,“你快去找漪冰,这里……我们几个应付……”她说的底气不足。 第15章 连杀三人 面前的花老虎足有五六百斤,看起来就强悍嗜血。 此时凶狠的虎眼盯着他们,大张的獠牙有口水流下,很显然已经迫不及待要吃人了。 钟燃说,“你们后退!” 她很想现在就离开,寻漪冰要紧,尤其是看到老虎后她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老虎都出来觅食了,更何况别的野兽。 手无缚鸡之力的漪冰但凡是碰到野兽都会有性命之忧。 众人还在惊愕,没人敢动,钟燃大吼一声,“我叫你们退后,别站在这里碍事!” 几人立刻后退到二十米开外,并找树隐蔽,确定钟燃看不到他们一丝衣角。 老虎已经走到钟燃十步之外,它也看出来这些人中只有钟燃敢挑衅它,令它心情十分不悦。 “吼!吼!” 尖锐的獠牙缝隙里还有血迹,显然之前已经饱吃过一顿。 钟燃眯起眼睛,眸里有嗜血的火焰。 不是漪冰!肯定不是漪冰!绝对不是漪冰! 没再犹豫,拿出藏在袖口的消音枪对准了老虎的脑袋连开三枪,哐当一声,老虎倒地。 钟燃立刻飞奔上前,抽出绑身后的木箭在老虎被爆头的地方狠狠刺了上去。 直至老虎头部血肉模糊,看不出枪口,她找出子弹塞进袖口。 村民们见这边老虎倒地,纷纷走了来,刚才被钟燃命令走远些,因此他们根本没看清钟燃是如何出手的。 只短短几秒,老虎就突然倒地。 等他们走近看到的就是被木箭捅出无数窟窿的老虎头,确切地说已经看不出来是老虎了。 在村民的震惊中,钟燃抓了几把雪清理手上和身上的血迹,对众人说,“继续找。” 好像打死的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老虎而是一只小猫小狗,如此淡定从容,还得是燃姐。 没人说话,人群继续寻找。 终于钟燃在一条河的冰面上发现了打翻的木桶铁铲和一条冻僵的鱼。 白阾发现了被风吹勾挂到树枝上的斗笠,问,“燃姐,这是不是漪冰的?” 漪冰之前用的是灰扑扑甚至破了洞的斗笠,这个是新的,面纱料子异常柔软光滑,能用的起这种面料的还得是燃姐。 钟燃面色冷凝可怖,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漪冰在这里捕鱼,被人看了容颜,那人色心大起将他带走了。 她太了解男子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没有人权,可以被随意发卖,若被欺负了就是一根白绫的下场。 若漪冰真是被人掳走,后果不堪设想。 忽然一个女子急慌慌地说,“今天下午我碰着王丽了,她跟我打招呼我没理她,见她提着渔网应该是去捕鱼。” 一个女人也说,“一定是王丽掳走了十一,她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但凡见着长的有些姿色的男子只要逮到机会就会下手。 玩的舒服了就娶回家,不舒服了就扔,不管人死活。不到三十岁已经进出牢狱二十多次,屡教不改,惨死在她手中的男子数不胜数。” 众人唏嘘不已。 国法向着女子,别说是侵犯男子,即便是杀了人也最多只有两三个月的牢狱惩罚,当然,若是杀了女子,惩罚就重了。 “她家在哪儿?” “大路右拐直走,一个土房就是她家,很好认。” 矮小的土房,仿佛只需一脚就能土崩瓦解,隔着一段距离钟燃就听到几个女子恶意的笑声。 “我说王家娘子,你打哪儿找的这个妖精,真是太漂亮了,看这皮肤吹弹可破,叫我不舍得下手啊。” “河边捡的,尤物,我够朋友,捡着好东西就跟你们分享,以后你们若遇到同样的事可得想着我。” “那是自然,把他绑紧了,别弄出动静惊扰了什么人,扫兴。” “小郎君眉心的这点朱砂痣真是长的好啊,就跟天上的仙子一般。” …… 钟燃一脚踹开破门,轰隆一声,土屋的一面墙轰然倒地,被惊扰的三人破口大骂。 “你是谁?别坏了老娘的兴致。” “就是,还不快滚!” “滚滚滚!” 钟燃一眼锁定被绑在床上一丝未缕的人儿身上。 他口被堵,发不出任何声音,眼角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被捆绑的手腕和脚踝都出了血,一条腿弯曲成诡异的姿势,他的腿被打断了。 他妈的! 找死! 胸腔怒火奔腾,似要冲破身体毁灭天地。 钟燃抽出腰上的长刀,一步步朝他们走近。 王丽看到她手中的长刀,吓的冷汗涔涔,再没有了弄花的心思,艰难地吞咽口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要不,你一起加入,这男子……是个尤物……叫你先……”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咻的一声,一道血花飞溅。 王丽头颅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身子还保持站立,下一秒,嘭一声倒落在地。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其余二人甚至都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丢了魂儿似的呆在当场。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时间仿佛静止。 钟燃被鲜血染红的眸子逼视二人,唇角一抹冷笑,鲜血从刀刃缓缓流到刀柄渗进她的衣袖。 “啊!!!” “啊!!!” 好半晌,两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刀起刀落,刀起刀落。 没有一丝犹豫,动作利索的如夏日里砍杀西瓜。 王楠与许褚的头颅与王丽的滚到一起。 随便擦去长刀上的血迹,插进绑到腰上的刀鞘中。 钟燃解开漪冰手脚上的束缚,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抚头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用指梳理他凌乱的发丝,从自己衣衫上撕下一截布料将他头发绑好,抱起他就离开。 漪冰脸色苍白,冰指紧抓住他衣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杀了他们三个……妻主……怎么办……”泪水滚落,他惊慌地哭出声。 都怪他,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出门捕鱼就不会被王丽看到,就不会让妻主背上三条人命。 第16章 衙门自首 “敢杀我就不怕后果,放心,我不会有事。” 是了,从她进门看到被那样羞辱的漪冰时,她就没打算留这三人的命。 白阾带着几人匆匆赶来,被血腥味冲的捂住了口鼻,待看清楚滚在地上的三个血淋淋的人头时,几人吓的魂不附体。 其中一个直接吓晕过去,还有一个吓尿了裤子。 钟燃眼疾手快用胳膊肘撑着要倒地的白阾,轻描淡写地说,“你将她们三人的尸首用麻袋装好,送到云城衙门,我将漪冰送回家就去自首。” 白阾以为自己听错了,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你不逃?去去去自自自首!” 钟燃笑,“我已成家,还能逃到哪里,放心,我不会有事,另外等我被收押入狱劳烦你去一趟,到时我有事交代。” “啊?”白阾惨白着脸,现在她最担心的是这事会不会连累到她。 钟燃岂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在她耳边低声,“岳母放心,待我出来之后不会少了你好处,当然,不管你帮不帮我都不会有事,刚猎杀的那只老虎就当是利息。” 钟燃没再多说阔步离开。 白阾瘫软在地,她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 如果在她被押入狱后她没有去狱里看她,那她出来后绝不会有她好果子吃,不会找她算账,但二人的亲戚关系算是废了。 她家以后再也沾不到她一星半点的好处。 别说分猎物,就是一根毛都没有。 钟燃回去后烧了一桶热水,给漪冰清洗身子,并将他被打折的那条腿正骨上了夹板。 “伤了筋骨,得好好卧床养着,最少要一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漪冰一言未发,看她为自己洗漱穿衣上药,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拉住她衣角问,“妻主,你不嫌弃我……脏吗?” 被人看了身子,还以那么难堪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妻主眼前,让他羞愤又自责。 “漪冰还是那个纯洁无瑕的漪冰,欺负你的人都死了。”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又柔声说,“你的美依旧只有我一人知道。” 他的体香让她一时意乱,将人摁住狠亲一通才强迫自己打住,现在还有一桩棘手的事没有解决。 漪冰脸颊绯红,担忧地问,“你去衙门真的没有性命之忧吗?” 她说的那么笃定,加上她本身就强悍的能力让他有一丝丝的心安,但还是担忧不已。 “可能会挨几板子,受一点委屈,但不会有性命危险,而且经过这事以后你家妻主我以后想低调怕是都不能了。” 又故意逗他,“以后提亲的人怕是能把门槛踏破。” 漪冰知道她心里应该有了万全之策,是了,他家的妻主是个有本事的,她说无事就无事。 “只要你性命无忧,多娶几人也无妨,我只要你平安归来。” “傻瓜。”钟燃轻刮他鼻头,没忍住,吻上他唇,搂住他纤细的腰肢说,“真想要了你,等我回来,”抽身离开。 漪冰还沉浸在她燃起的情网里,眸中雾气升腾,只能眼睁睁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不会有事的,打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绝非池中之物。 天已黑透,狂风卷着雨雪,街道黑沉寂静。 钟燃独自走在街道,身子冰冷刺骨。 衙门外,白阾已在等候,地上是用麻袋装好的三人尸首。 见到她来,白阾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上前。 因为紧张害怕她额头的冷汗根本就没停过,钟燃瞧见了说,“没你的事了,回去。” 白阾欲言又止,衣袖擦把冷汗,还是什么都没说唉声叹气地离开。 砰砰砰的敲门声惊扰了衙内熟睡的柳春梅,忙披衣下床。 自天灾以来云城内诸多事宜,城主下令让她务必上心亲力亲为,这几个月来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守门的人来禀告,“大人,有人来自首。” 柳春梅意外,“自首?” 每天有抓不完的犯人,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来自首的。 守门的人恭敬回,“是的,还带来了三人的尸首。” 一听说死了三个人柳春梅立刻沉下面色,疾步去了正厅,“走,去看看。” 明镜高悬之下。 柳春梅坐在高位上,目光犀利地盯着站在下面的女子,就见她摘下白色披风上的帽子,那是一张清丽又坚毅的面容。 她的眼神里有坚决果敢的戾气,只一眼就让人相信她是能杀人的,而且下手狠绝。 柳春梅眯眼打量她,并未说话。 王主簿已慌张赶来,拿腔呵斥,“你是何人?所为何事半夜惊扰大人歇息?还有,为何不下跪?” 平民见官都是要跪的,但钟燃站在那儿,不卑不亢,显然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钟燃抱拳鞠躬,算是行了礼,一字一句地说,“本人钟燃,家住东巷十一号,因恶霸与同伙共计三人掳走家中夫郎企图欺辱,我找上门一怒之下砍下三人的头颅,自知犯了大罪,特意前来自首,求从宽处置。” 她说的这样坦白,倒是是让柳春梅与王主簿面面相觑,一时没了话。 柳春梅说,“杀了三个人,无论你认罪态度再好,也难逃死罪。”望着她脸企图看出一丝慌张,因为打从她进来,她的表情就太镇定了。 根本不像一个杀人犯,好像这明镜高悬之下不是公堂,而是她家的客厅。 柳春梅心中不悦,但也佩服她的勇气。 王主簿低头沉思,总觉得她的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便走到柳春梅身边,低声问,“大人,您有没有觉得钟燃这个名字很耳熟?” 柳春梅仔细回想,点头困惑,“是啊,是有些耳熟,钟燃,钟燃……啊?!” 与王主簿惊骇的目光对上,二人终于想起这名字为何熟悉了。 柳春梅快步走到钟燃面前,再次打量她,不敢置信地问,“你就是那个婚礼宴请全城百姓一个半月的猎户钟燃?” 钟燃点头,“正是。” 柳春梅脸色即刻变得复杂无比,钟燃的大名谁不知啊,现在就连一岁的娃娃都知道钟燃,更是被百姓夸上了天。 就拿她来说,每天都有在吃那流水的宴席。 第17章 奇女子 王主簿已经换上和蔼可亲的笑脸,躬身上前,笑说,“原来是钟大善人,失敬失敬。”还无比客气地鞠了一躬。 钟燃也客气回礼,“不敢自称善人,只是娶亲乃人生大事只想着普天同庆,让大家跟着乐呵乐呵。” 柳春梅依旧冷着脸,沉默着,在地上不停地踱来踱去,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似在思考犹豫纠结什么。 钟燃没动也没说话。 这个断案的柳大人性格古板,王主簿吃了她请的宴席都会说句好听的,而她也只是多看了她一眼。 王主簿此时也是面色复杂。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柳春梅才开口,“虽然你宴请百姓免去他们受饥而死的苦是好事一桩,但你连杀三人且手段残忍为此毁了三个家庭也是事实,一码归一码,我能做的就是免去你的死罪,但是……”停顿了一下,她又说。 “但是依清裳法制你最小也是个流放,流放到寒苦的青城。” 青城与这相隔不过百里,但气候却是比这里还恶劣,青城与冰国花盛只一条河之隔,可想而知那里有多冷,据说流放到那里的罪犯活不过一个月。 钟燃抱拳鞠躬,“我自知犯下了滔天的罪,死不足惜,只是不舍家中的夫郎,才与我成亲不过月余,让他守寡。只是清裳法制不能违背,流放已是大人为我谋的最好的出路,感激不已。”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冲冠一怒为红颜。 自己性命不保还惦记家中的夫郎。 真是个热血重情重义的奇女子! 柳春梅欣慰点头,冷着的神色缓和下来,拍拍她肩,“不愧是钟家娘子,有如此藏山纳海的气魄,你先放心去牢中待着,天亮我去拜见城主, 将这事告诉她,看还能不能从中周旋,钟家娘子放心,你拿全部身家救全城百姓于危难,身为百姓父母官的城主大人定不会让你暴尸他乡。” 能让古板恪尽职守的她说出这些话也是不易,钟燃将希望寄托在了城主那里。 王主簿也说,“是啊,燃姐尽可宽心。” “感谢。” 之后钟燃就被请去了大牢。 不光是单人间还有新被褥与炭火盆,钟燃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身上暖呼呼的。 看不出来做事一板一眼的柳春梅还给了她如此好的坐牢待遇,说明心不坏,是个知恩图报的。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是想着漪冰在家担心着她,她心疼。 那样娇弱胆小的他应该吓坏了。 翌日,恶霸王丽与其他两恶的家人找上衙门,乌泱泱地在堂中跪了一地,个个哭的肝肠寸断,控诉钟燃的杀人行径。 柳春梅耐心听他们哭诉完,表示已经将钟燃收押入狱待判,又列举了三个恶霸这些年的种种恶行,强烈表示他们是罪有应得。 三个恶霸的家人不依不饶继续哭闹,王主簿说明了会给他们每家不少的赔偿金,等事件判定后会送到他们手中,他们这才哭哭啼啼离开。 送走他们柳春梅立刻就去了城主府。 白阾给牢狱看守的狱头一些银钱,也顺利见到了钟燃。 只是看到钟燃此时的模样她彻底愣住了。 这人裹着柔软的被褥,面前摆放着点心水果,还有暖呼呼的炭盆。 这是坐牢吗?这分明是享福来的。 眼珠子快瞪掉了,她才回过味来,怪不得她说她不会死,看这像是要砍头问斩的样子吗? 给狱头的银钱没白花。 钟燃剥着橘子,扔给她一个,拿眼瞥他,“我等了你两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阾笑的满脸褶子,“我这不是家中有事么,晚来了一天。”握着橘子闻了闻,她还是不舍得吃,塞进了袖口中。 钟燃切了一声。 这家伙这两天估计头发都愁掉了,犹豫要不要来这一遭呢,毕竟是杀人的事,他一旦参与进来她若是无罪释放还好,若不成,她也会跟着倒霉,必会性命不保。 “你肯来就证明你把我当家人,放心,把事情办好了,我出去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儿媳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家人有难岂有不帮的道理。” “好了,耳朵凑过来,我有事交代。” 白阾连忙附耳上去,听完钟燃的话,白阾险些没吓的翻白眼晕过去,被钟燃死死拖住了胳膊让她不至于真晕过去,气骂。 “瞅你这点老鼠胆子,这么点破事,至于给你吓这样吗?又不是让你真做,就是造造势吓唬吓唬而已。” “可是那是城主大人的夫郎啊,日后被城主大人知道,可是要杀全家的啊。”白阾觉得她今天根本就不该来,不来以后钟燃出来会说落她几句最多就是没了她的救济日子不好过,可是若她办了这事一旦暴露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跟你说了没事,你怎么不相信我,你看,我现在不好吃好喝的活着蹲监狱么,老娘是锦鲤命格,运气好着呢,别废话啊,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办好。” 钟燃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摆摆手,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睡大觉了。 白阾抹着眼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云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武山上的山贼要进城来抢杀掳掠,城中百姓人人自危,吃完流水席就赶回家中锁紧门锁,做流水席的厨子们也表示为安全着想剩下的几天席只中午开一餐一个时辰,过期不候。 程子钰吃完席还带两个紫薯馒头,打算回去拿给自家妻主吃。 为了钟燃杀人入狱的事城主大人操碎了心,一直在跟衙门的柳春梅大人商量如何才能让钟燃躲过这一劫,现下山贼又出来捣乱,城主大人焦头烂额,哪能抽空出来吃席,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冰天路滑,他没有坐轿子出门,而是跟着两个下人,三人行色匆匆往城主府去。 “站住!”四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冲出来挡住三人的去路,为首的那人用匕首抵着程子钰的脖颈,匕首将脖颈处的面纱都划了一道口子。 跟着的两个下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其他黑衣蒙面人用棍子敲晕了。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威胁说,“别喊,我只求财。” 程子钰吓的瘫软在地,一个字都喊不出,几人将他嘴堵上手脚绑住扛起就走。 一盏茶的时间,敲晕的两个下人被冻醒了,左右寻人,没见着人才急慌慌往城主府报告消息。 城主大人刚娶进门没多久的爱夫被山贼掳走了的消息传遍全城。 第18章 剿匪自救 城主府内,赫连凌气的将桌案都拍碎了三张,双目赤红,恨不能将那山贼吃肉喝血。 以事业为重的她年过三十也只娶了两个夫,不可置疑这两个都是她的心头好,十六岁的程子钰是他数月前才娶回家的。 家中贫苦母亲饿死他无钱安葬,大街上卖身葬母,她出于好心将她母亲安葬,而他说什么也要嫁她,即便不要名分,她只好将人收留家中。 程子钰性子温婉,还擅长吹口弦琴,她工作繁忙之余听上一曲,让她顿感身心舒畅。朝夕相处下对他有了好感,才收入房中。 现在是二人感情最好的时候,人却被作恶多端的山贼掳走了,叫他怎么不恼。 “武山的山贼,老娘早晚有一天要给你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虽是这么说,可是那帮山贼日益壮大,已然是云城这十来年都拔不掉的毒瘤,也不是没带兵剿过,哪次不是灰溜溜地离开,防止他们骚扰百姓还要送去丰厚的物资讨好。 两年送一次,年头刚送过还没半年他们就不安生了。 可恨啊! 憋屈啊! 嘭! 一把椅子四分五裂。 城主府乌云密布,本来下人就不多,现在更是没人敢喘气,弄的跟鬼屋似的。 柳春梅站在一旁,屏住呼吸,愁的皱眉,待正厅的桌案椅子都四分五裂后,她才开口,“城主大人,现在不是剿匪的时候。” 大雪不停,天灾祸人,先不说百姓凑不出剿匪的费用,就是连剿匪的士兵都凑不出一百人。 土匪有千人,百对千,死的不能再死。 赫连凌岂能不知,她痛苦地捂住额头,只觉头疼的厉害,像是有刀子在里面刮着,很快连站都站不稳了。 柳春梅赶紧让下人去请医师,医师检查了之后说,“城主大人这是急火攻心,得卧床休养。”然后开始施针灸。 柳春梅交代下人好好照顾城主大人,她也垂头丧气地往家回。 程子钰是找不回来了,城主大人也是明白这个事实后接受不了急火攻心晕倒。 眼瞅着百姓们就快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以为一切都会变好,该死的山贼却打下来,城中要粮没粮,要兵没兵,千疮百孔,一片废墟。 云城大限将至了。 悲伤过头没注意脚下的路,连摔了好几次,额头冒血脸上青紫,走路也一瘸一拐。 她不想回家,害怕看到家中爹娘夫儿担忧的面孔,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走啊走走啊走,一抬头居然走到了牢狱中。 守门的见到是他直接放行,因此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来到钟燃的牢门前,与她席地而坐。 画面还挺和谐。 钟燃磕着瓜子拿眼瞟他,也不说话,见他跟丢了魂一样很有坐到天亮的架势。 将瓜子壳丢她身上问,“柳大人怎么了这是?该不会我明天就问斩了。” 柳春梅这才抬头看她,苦涩一笑,“燃姐能长命百岁,死不了,全城的人都死了你也死不了。” “怎么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为你出谋划策。”拍拍手,她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柳春梅心中难受,将程子钰被山贼掳走城主大人悲伤晕倒的经过仔细说了,最后还不忘问候山贼们的祖宗十九代。 “那还不简单,剿了不就行了。” “现在全城都凑不出一百个士兵,怎么剿,他们上千人,咱们去打他们不是自寻死路么。” 钟燃又抓了一把瓜子,给她也抓了一把,轻松道,“把他们的头儿杀了不就行了,你要是相信我,放我出去,我给你保证,不出两天就能让他们跪下俯首称臣。” “你……你说真的?”柳春梅激动的手一抖,手中的瓜子落到地上,钟燃赶忙去捡,“不吃也别浪费啊,我都不够吃呢。” 柳春梅抓住她手急道,“燃姐,你果真能解决那些山贼,果真?” “我没啥大本事,也就是拉弓射箭能拿得出手,百米之外一箭穿喉不是问题。” 柳春梅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好,好,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你能杀了他们的头儿就好办了,以你斩杀王丽他们三人的魄力和手段,我信你,我现在就去找城主大人。”说完就急慌慌地跑走了。 计划很顺利。 钟燃微笑,继续嗑瓜子。 只一盏茶的时间钟燃就被从监狱提出来了,直接来到城主府。 钟燃打量着面前身高魁梧的女子,足足高出她一个头,清裳国女子身高相较于其他三国确实要高一些,又因高原地带,空气稀薄,紫外线照射强,所以人的皮肤大多呈黝黑色。 面前的女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钟燃抱拳行礼,“见过城主大人。” 赫连凌也在打量她。 普通百姓见了他都会自称草民并跪下行大礼,而她只是简单地抱拳鞠躬。 给人感觉非常不敬张狂,但她规规矩矩站在那儿举手投足间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诚恳与平和。 然而,她眼角眉梢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又分明是狂妄不羁的。 真是个矛盾的人。 纵然身为城主大人识人无数的她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懂眼前的女子。 她能散尽家产请全城百姓吃续命的宴席,她也能一口气连斩三人的头颅。 亦正亦邪的女子。 柳春梅见赫连凌不说话,以为他在介意钟燃简单的行礼,忙给钟燃使眼色。 这可是城主大人,你不要命了,赶紧下跪磕头。 钟燃压根儿不看她,而是对赫连凌点头淡笑。 柳春梅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不懂礼数的人,见她不跪就算了,可能是她级别不够,可是城主大人是一城之主,她居然还不放在眼里。 太狂妄了。 她忍不住出声,“钟燃,你……” 赫连凌抬手打断,“无妨,事情紧急,不用在意礼节。”看着钟燃又爽朗一笑,“看的出来,钟家娘子是个不拘小节性子爽朗的人,很对我胃口,坐下说。”对她做个请的手势。 钟燃对她抱了一拳,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桌上的瓜子就嗑。 柳春梅闭了闭眼,简直没眼看。 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对赫连凌恭敬地说,“多谢城主大人。”之后轻甩衣衫,缓缓落座,最后正襟危坐,像是小学生听老师讲课。 钟燃见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眼皮上翻。 第19章 英俊帅气酷毙了 赫连凌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笑容越深。 “我也同他们一起唤你燃姐,燃姐,你能否将剿匪计划说的明白些?” 钟燃翘起的二郎腿抖啊抖,“暂时没计划,等我进山打探一下,回来再说。” 赫连凌一愣,居然没想到她会没计划,柳春梅却急了,“你在狱中不是这样说的,你说……” “裹脚布,我不那样说城主大人会见我吗?” “裹……裹脚布?你……”柳春梅的注意力被她成功引到裹脚布上,似懂非懂,黑脸更黑了。 裹脚布是臭的,所以她……说她臭…… “一个称呼而已,别太在意,说正经事。”这人一本正经的迂腐,捉弄起来倒是有点乐趣。 赫连凌轻笑,又觉不妥,赶忙咳一声拉回严肃的气氛问,“燃姐的意思是先去武山探探虚实?” “对,我现在就去,你家中可有干粮给我拿一些我路上吃,还有瓜子多给我拿点。”钟燃将盘子里的瓜子一股脑倒进了自己口袋。 不成体统四个字被柳春梅硬生生咽了回去,得亏是皮肤黑,不然此时的脸色堪比猪肝。 到底是没忍住,她忿忿道,“厚颜无耻!” 钟燃赶忙点头,“嗯,我承认我是厚颜无耻,那某些人还去吃厚颜无耻家的饭,风雨无阻地吃了一个月,那是什么?” “你……你……”柳春梅双眼大睁,险些给气翻过去。 钟燃继续,“吃了老娘的饭还掀老娘的桌子,你这是吃里扒外。” 柳春梅好歹是父母官,哪里有过被人如此怼的尴尬场面,满肚子学问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总归就是,她吃了人家的饭,还吃了一个月,吃人嘴短啊! 赫连凌怕柳春梅被钟燃当场怼死,只好打圆场说,“好了,你们俩别斗嘴了,商量正事呢。”敲了几下桌子,柳春梅堵胸口的气才捋顺。 呼哧呼哧地瞪着钟燃,不言语。 钟燃笑说,“逗你玩儿呢,还真生气了,太不经逗了。” 下人用布包好了干粮送来,钟燃接过随便往胸口一塞,起了身,“我走了,等我好消息。”大摇大摆地走了,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于夜幕中。 赫连凌不相信地问,“她就这样走了?” 柳春梅没好气地说,“她砍人脑袋如切西瓜,还自称百米之外一箭穿喉,有什么是她做不了的。” 发觉自己失态,忙又说,“城主大人无须担心,我们静待佳音即可。” 武山。 钟燃找了视野开阔的位置咬着硬邦邦的大饼观察山形地势。 山寨建在半山腰,座座木屋鳞次栉比,面积不大,但像模像样,很有秩序。 大约千人,有专门看守大门的人, 还有三组巡逻队,六人一组。木屋内不时有老人和孩子进出,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 显而易见,这里已经发展成了规模,准备将打家劫舍的行当传宗接代下去。 钟燃发现有一个山洞口有固定的四人把守,他们腰上配刀,全神戒备的模样。 这里面装的应该都是打家劫舍来的物资。 钟燃其实对这群山贼早有耳闻,他们是无恶不作的贼,毫无底线的坏。 寨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巫婆,据说有三十个多个夫郎,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女儿都娶夫生子了,典型的家族企业。 云城潦倒至今,大部分原因是他们压榨过狠。 凡是经过武山的人都要收过路费,敢反抗就是死,而且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断手断腿挖眼甚至剥皮。 这也是城主赫连凌不敢得罪他们的主要原因。 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牲。 钟燃直等到天黑趁守大门的人换岗才用轻功悄无声息地进入寨中,消音枪打死一个正在小解的巡逻兵,扒下她的衣服换上并将人藏好,之后混进巡逻队中。 在巡逻队中走到子时才换岗,她也记清楚了寨中住着重要人物的木屋方位,借口小解带着那具死尸轻功飞出寨子,直奔乱葬岗,丢下尸体后钟燃又折返回寨子。 天亮了,钟燃只觉腰酸背痛,这一夜她东躲西藏埋炸药,费神费力,此时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觉,睡之前再喝碗胡辣汤。 拍掉堆落在身的雪花,钟燃嗑着瓜子往山下去,没再使用轻功,主要是下雪视线不好,飞快了容易撞树上。 “站住!” 一道冷喝声让钟燃止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就见面前站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身形纤细,他没戴斗笠面纱,俊美清冷的容颜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及腰的发用黑色丝带高高绑起,黑色抹额更添侠气飘渺,两鬓边的发丝随风飞舞。 他抱剑站在那儿,目光淡而疏离,与雪色融为一体,好看的出奇。 钟燃喜欢欣赏好看的事物,尤其是好看的人,从前没事时她就爱逛花楼,让长的好看的男子给她唱曲儿听。 她觉得是非常惬意舒心的事。 将瓜子揣进兜里,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男子。 英俊帅气酷毙了! 男子也在打量她,看到她打量自己的放肆目光,俊容有丝冷,钟燃丝毫未觉,依旧肆无忌惮地打量欣赏。 二人都没说话。 钟燃被风雪吹的身子发抖,这才暂停欣赏,开口问,“你拦我路,又不说话,难不成是想跟我在风雪中同归于尽?”说着她还打个哆嗦。 “你是南宫淼楚?”潇玦收回打量的目光,声音与他人一样冷。 钟燃笑着摇头,“阁下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人。”抱拳告辞,经过他身旁时却被剑拦下。 “你能解释下这是何物吗?”潇玦摊开掌心,上面是一颗子弹,还带着血迹。 钟燃只觉头疼耳鸣,恨不能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她用消音枪打死的那人,扔乱葬岗的时候忘记剥出子弹了。 子弹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不,应该说只有那个身份的自己才能拥有。 潇玦久等不到她的回答,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冰冷的面色陡然一变,收了剑,弯下挺直的脊背,望着她的目光满含希冀,声音也不似之前的冷了,肯定地说。 “你就是她,南宫淼楚,你是她对不对?” 第20章 罗刹堂潇玦 “不是,你说的南宫淼楚我知道,她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是她。”钟燃很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 下意识里用拇指挠鼻尖,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心虚的小动作。 潇玦眸里的光瞬间暗淡下去,挺直脊背,看向了别处,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那你的这个武功是从哪里学的?” 短短几息间,他的神色变化钟燃都看的分明,肯定了眼前这个大酷比是南宫淼楚的仰慕者。 五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她…… 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她收起调笑,声音放轻问,“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 潇玦继续看着别处,冷声回,“我叫潇玦,毕生愿望就是学到这门武功。” 这是打算拜师学艺啊! 潇玦…… 龙元罗刹堂少堂主…… 是追终她来到清裳的吗…… 她的行踪暴露了? 钟燃瞳孔振动,唯恐自己露馅。 她赶忙管理好表情,佯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潇玦弟弟啊,你说的这个武功我不知道,你手里拿的这个我也没见过,后会无期。”抱拳告辞。 潇玦这才看向她,后退一步再次用身体挡住她的路,刷一声,他直接抽了剑抵上她脖颈。 话如淬了冰。 “你杀了武山上的人,抛尸在乱葬岗,这东西是我在那尸体上找到的,你若不解释清楚,我就剁了你的双腿,送你去见蒙琳。” 剑刃冰凉,钟燃看到上面反射出自己震惊的脸。 他都看到了……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钟燃义愤填膺地说完,就视死如归地闭了眼。 她这副表情,实在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我是会那武功,但是因为某种不可抗原因我不能说。 潇玦也不傻,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紧锁的眉松动,收起剑。 “你走。” 钟燃没再看他,一溜烟儿地跑了。 城主府。 钟燃跟赫连凌汇报在武山上的发现,并说了下一步计划。 赫连凌听的直拍手叫绝,柳春梅也点头说好,立刻吩咐下去。 很快,又一个重磅消息在云城传开。 武山上的山贼掳了城主大人的爱夫程子钰,城主大人下了命令,举全城之力剿贼,并且立刻上报朝廷并向周边的城县借兵,不杀山贼誓不罢休。 因为城中士兵少,特悬赏招兵,一旦入选每人赏五十两。 短短一个上午,城主大人手下不足一百的士兵增加到两千人,且全都是身强体健的女兵,然而招兵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没人去思考爱民如子靠挖野菜度日的城主大人哪儿来的银子去悬赏招兵。 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早就将人们的意志消磨殆尽了,他们只知道按了手印当了兵就有银子,有银子就能买吃的,有吃的一家人就死不了了。 武山上。 寨主蒙琳听到这个消息却激动的哈哈大笑起来,她已年过六十,因为长年纵欢,身形消瘦如骨,面色苍白,眼窝凹陷,黄牙也找不到几颗。 这一笑,真跟刚从棺材里爬出的骷髅鬼一模一样,将她怀中十来岁的少年吓的一个哆嗦身子都在抖。 她的大女儿蒙澜担忧地说,“娘,咱们得主动出击,等他们招够了兵,我们再出击就晚了,” 二女儿蒙泊白了她一眼,对蒙琳讨好地笑说,“这还用的着你说,咱们娘早就想到了。” 蒙琳的身体已如朽木,随时都有嗝屁的可能,她众多儿女中只有老大和老二资历最老在山寨中拥护者最多。 因此二人明里暗里没少争斗,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蒙琳人虽老了身子不行了,但脑袋还灵活,浑浊的目光在两个斗鸡眼女儿身上来回打转,问,“程子钰是你们掳的?” 赫连凌是因为夫郎被掳才决定剿匪的,可是她根本没让人进城抓人。 主要是她身子越来越不经折腾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蒙澜蒙泊互相指着对方,异口同声。 “娘,不是我,是她!” “娘,不是我,是她!” 蒙琳摇摇头,懒得追究,总归是他们中的一个掳的,若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以赫连凌素来稳重的性子是不会大动干戈地杀来。 “真不是我,是她!” “真不是我,是她!” 二人急忙否认,还想解释蒙琳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好了,都住口,现在商量商量怎么应对。” “杀进城中!”这下二人口径倒是一致。 事情紧急,不能等他们征集到兵打到山上,寨子中也才两千人不到,等他们打上来就被动了,必须要先发制人。 最重要的一点,赫连凌在用银子招兵,他们都迫不及待那笔银子了。 每人五十两,太大手笔了。 蒙琳挥手示意他们去做,就打着呵欠闭眼休息了。 蒙澜和蒙泊各自带着人马匆匆杀进云城。 在他们的印象中云城的士兵武力值几乎为零,赫连凌说好听点是稳重顾大局,难听点就是怂蛋。 被他们欺负了那么多年,时到今日才反抗,还是因为痛失爱夫。 这样的怂蛋能带领出什么兵,根本不足为惧。 待他们乌泱泱的一群人冲进城中,却见城中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死静死静。 马背上的蒙澜和蒙泊这才觉察出不对劲儿来,抬手正备喊撤,城门咣当一声关上。 四周屋舍房檐上刷刷刷抬起弓箭对准他们,一眼望去,不多,也就百十人。 不是说已经征兵两千多了么?还是那些人在暗处? 马儿也感觉到危险,原地拍蹄乱叫。 赫连凌走出来,面容带笑,看起来和蔼如初。 “别找了,整个云城只有这一百多个士兵。” “赫连凌你使炸!”蒙澜大怒。 蒙泊却笑说,“你以为就凭这一百人能杀我一千人?”狂妄的笑声并没维持三秒,咻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一只箭将蒙泊的脖颈刺个对穿。 蒙澜被溅了满脸的鲜血,鲜血染红了她惊恐的双眸。 她没有等太久,第二箭刺向她,同样的位置。 噗通两声,二人尸体从马上栽落。 马后的队伍瞬间乱成一团,赫连凌轻轻抬手。 屋檐上的长箭雨点般落下,犹如蝗虫过境,千人队伍在最短的时间内覆灭,无一个活口。 第21章 你裤裆开了 钟燃背着弓跳下屋檐,踏过尸体走到蒙澜蒙泊的尸体前。 蹲下身,两只手分别同时拔出木箭,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将拔出的木箭用他们的衣服擦拭干净别到腰后,回头对赫连凌说。 “出发去武山。” 赫连凌对众士兵抬手,“即刻出发武山!” 钟燃先行。 雨雪未停,怕耽误了事,她只能使轻功。 埋在山贼窝的几个炸药点,需要她亲自点燃,那些炸药能炸死大半的山贼,不然以赫连凌手下的一百士兵如何能战胜上千人的山贼。 赏钱招兵只是个幌子,为了吓唬山贼自投罗网,实则他们能打的士兵只有百人。 明知道雨雪天气视野不好不适合轻功,但此时也顾不上了,不出所料,钟燃撞树上了,还掉进了深坑里。 几米深的大坑,钟燃好半晌才从雪里拔出脑袋,冻的她直打哆嗦。 这种捕猎的坑她也挖过,但是天杀的,她可没挖过这样深的。 试图用轻功飞上去,奈何施展不出,飞到一半又砸落下来,摔的她浑身疼。 “喂!有人吗?外面有人吗?”钟燃大声呼救。 她知道外面是有人的,那个人一直在跟着她,从武山回云城又回武山,他形影不离。 挺拔的黑影抱剑站在坑沿,低眸看她,一点也没有要解救她的意思,以吃瓜群众的姿态就那么看着她。 钟燃发现,以她现在的视角看潇玦,简直酷毙了。 “拉我上去!”钟燃朝他伸出手。 潇玦却摇头,“不拉。” 俊脸比冰雪还冷,他动动脚,立刻拱下一大片雪砸到她昂起的脸上。 钟燃措不及防吃了一口雪,呸呸两声,双手叉腰,昂头怒视着他。 看到他挪动的脚,她忙求饶大喊,“别,别踢了,怕了你了。” 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活生生冻死人,一团雪砸脸上可一点儿也不浪漫。 潇玦蹲下身子,双手握剑柄撑着地,认真俯视着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钟燃被他看的心中发毛。 这大酷比见死不救又不离开,目的很明显,等着她松口呢。 点炸药的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不然赫连凌带着那么点人赶到武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 “你裤裆开了,我看到你的鸟儿了。” 钟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用手指着。 潇玦面色顿变,下意识并拢双腿低头去看。 本来他就大劈叉地蹲着,并拢双腿让他身子不稳,竟险些一头扎进雪里,又发现根本没有露鸟儿。 难得看到面不改色冷酷的他也有狼狈的一面。 钟燃拍手狂笑。 “哈哈哈哈……” 潇玦单腿扫起一片雪花,钟燃半个身子埋进雪里,笑声戛然而止。 见潇玦起身要走,钟燃忙叫住,“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武功是怎么来的么?只要你救我上去我就告诉你。” 她话刚落,黑影就落到她面前,揽住她腰足尖点雪,二人眨眼间安稳落地。 “南宫淼楚,你就是南宫淼楚。”他笃定的口气说。 钟燃没说话。 “南宫淼楚在龙元国一人带只有二十人的弑神队与五千边境流寇对抗,一剑刺穿对方首领喉咙,大败敌军。她的一剑穿喉与你刚刚在云城用的一剑穿喉一模一样。” 钟燃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的武功是师父教的。” 潇玦剑眉皱起,语气难得有丝急切,问,“你真的是南宫淼楚的徒弟?” 钟燃转了话头,“这事稍后再说,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关乎人命,你轻功好带我去。” 潇玦见她面色急切,没再多问,揽住她腰直冲进风雪中,很快就到了山寨。 钟燃没让他跟进去,而是交代他离远些,她自己闪进寨中。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大地都在震动,山顶堆了几个月的雪滚落下来几乎掩埋半个山寨。 山石倒塌声,木屋断裂声,人的惊呼声与哭喊求饶声,乱作一团,赫连凌带着士兵杀进山寨。 钟燃没兴趣欣赏,抄小路下了山。 若云城一百士兵对抗两千山贼死的渣都不剩,想要胜,只能实行分兵策略。 云城内悬赏招兵向别城求援只是幌子,目的就是激怒山贼主动攻城,等他们一进来,就来个瓮中捉鳖,随后再进攻守卫松懈的山寨,一锅端。 整个计划,钟燃起重要作用,她的箭术与胆识决定成败。 途中钟燃随手打了一只野鸡,环顾四周,找了一棵大树扫开雪,打算就地烧烤。 她对着身后的黑影说,“想吃烤鸡就去帮我找柴。” 潇玦没做声,回来时抱了一堆树枝,钟燃看了一眼,“湿的怎么烧。” 潇玦启动内力烘干树枝,钟燃对他竖起大拇指,“潇玦弟弟,内力强啊。” 钟燃将野鸡熟练地拔毛开膛破肚,上架烧烤,拿出装佐料的瓶瓶罐罐洒上,很快就传出烤肉的香气。 潇玦本来是靠树抱剑看着,不知何时也坐到她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烤鸡,喉结不住地翻滚,卷翘的睫毛如小刷子,抖啊抖。 钟燃瞥着他,无声地笑。 他五官周正,秀气中带着威严,看着冷酷严肃,可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有不馋吃的。 撕下一个鸡腿给他,潇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完了!”钟燃忽然大叫。 潇玦扭头看她,就见她提着半只烤鸡拍着屁股上的雪就跑,心急火燎的样子。 驴车晃晃悠悠停在木屋前,钟燃跳下车,口中喊,“漪冰,我回来了!” 吱啦一声,木屋门打开,浅绿人影走出来,长身玉立,袅袅婷婷。 钟燃张开双臂将人抱住,在他红唇亲了一下,蹭着他鼻尖,柔声说,“宝贝,想死我了。” 漪冰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遍,确定她安然无恙,嘴角才扯出微笑,声音如玉石碎地。 “妻主,你没事就好,漪冰也想你。”说完就垂下头,羞红了脸颊。 他不似钟燃热情如火的性子,能让他说出想你二字实在不易,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钟燃搂住他腰,摸了半晌假装不悦,“又没好好吃饭,都瘦了。” 第22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好好吃了。”漪冰声音低低的,双手也轻轻环住她腰,温柔的眼神落在她发顶。 之后在她额头亲了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却极尽柔情缱绻。 她离家的这几日,他担忧不已,三条人命,叫他如何能吃好睡好。 钟燃叹气,知道他不可能不担心,握住他手指,“事情已经解决了。” 漪冰点头却没多问,她说没事就没事,她说什么他都信。 “你怎么把腿上的夹板取了?”钟燃后知后觉。 刚刚他走出来时,腿好像是正常的,他的腿明明被敲断了还是她给亲手上药上夹板的。 漪冰说,“妻主,我忘了跟你说,我体质特殊,不但不怕冷而且自愈能力也强,腿已经没事了。” 他伸缩右腿给她看,钟燃蹲下检查之前受伤的地方,果真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没事了就好。”隔着单薄的布料,他腿上肌肤柔滑微凉,钟燃摸的爱不释手。 “妻主,你……”漪冰红着脸唤她,被她摸的腿一动不敢动,身子也微微发颤。 “冰儿,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漪冰羞怯的声音微不可闻,“知道,十五号。” 钟燃二话不说扛起他就进了屋,一脚将门踹上。 屋外艳阳高照风雪飘摇,屋里激情似火春色无边。 二人成亲这么久以来,钟燃每晚并没彻底放开,主要是怕漪冰承受不住,尽管他表示自己受的住,她始终留了力。 可是刚刚亲眼所见他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她决定不再克制。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拔步床咯吱咯吱的声音持续了一夜,天亮时还未消。 红鸾帐内,漪冰双手被红丝带绑到镂空雕花拔步床床头。 一头青丝披落红褥,肌肤瓷白,容颜绝美,双眸含烟带雾,唇瓣艳红微肿,简直勾魂摄魄。 钟燃跨坐,痴望着他,“冰儿真美,怎么办呢,好想一口吃掉……”轻咬住他唇。 漪冰也痴望着她,魅人的眸中有泪水滚落,“妻主,漪冰也想一口吃掉你……” …… 潇玦在院中的凤凰树上抱剑站着,雪花并没落到他身上分毫,端秀的容颜上若铺了层红霞,嘴角都崩成了一条直线。 终于,天光大亮,木屋内咯吱声才彻底消失。 他似痛苦地闭了闭眼,望着冒出云层的太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色胚!” 木屋内。 钟燃倦极终于沉沉睡了过去,即便睡熟也将漪冰紧紧抱着,漪冰轻哄好久才从她怀里出来。 日头挂上凤凰树树梢,已经是正午,风停雪花还在飘。 小院子内静悄悄的,木屋门时不时被推开,是漪冰在忙里忙外做家务。 抱着清洗干净的床单走到院中晾晒,他忍不住回头朝凤凰树上看了几眼。 端秀英俊的黑衣男子抱剑在树枝上站了好久好久了。 潇玦对上他打量的视线淡淡地移开,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过心里却是对他的好体力点了赞。 那个色胚折腾了他一夜,又是捆绑又是滴酒自己都累扒了,他这个被施虐者却还能忙活做家务。 这就是个受虐狂。 漪冰想开口说什么,但又不清楚他的底细,是敌是友,抱着木盆进了屋。 钟燃醒来后就在扒着揉腿,又酸又疼仿佛不是她的了。 “妻主。”漪冰见她醒了,将干净的衣服递给她,并跪在床边为她揉捏腿根。 钟燃单手支着脑袋瞧他,不正经地说,“宝贝儿真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漪冰红着脸不说话,钟燃越看越喜欢,直接将人摁身下,在他耳边低声调笑。 “小冰儿又香又猛,弄的我很是舒坦呢。”在他细腰上捏了一把。 “妻主喜欢就好。”漪冰脸红的似能滴出血来,声音怯怯的,好听极了。 “喜欢,当然喜欢,大冰儿小冰儿我都喜欢。”在他唇上吻着,又说,“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嗯。”漪冰与她十指相扣,含情脉脉望着她。 钟燃见他准备的是粉色衣服说,“不穿这套,换灰色那套。” 漪冰点头说好,去衣柜拿了灰色的。 在末世为了方便对抗随时变换的天灾,她穿了三十年的黑灰两色运动装紧身服,长发直接剪了寸头。 活脱脱的一个假小子,除了每个月来的大姨妈提醒她还是个女人外,很多时候她都把自己当成男人。 来到女尊的这里后,她将头发留长了,但穿着依旧没变,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黑灰色,不穿长裙不梳发髻,长发要么绑成高马尾要么扎成大丸子。 有句话叫,美食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手法,钟燃即便着装简单但清丽英气的五官也足够任何男人一见倾心。 她不喜繁复的装饰主要是嫌麻烦,但是尤其喜欢看男子盛装打扮,穿裙子梳好看的发髻发髻上插满步摇钗子等饰品,那简直就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漪冰知道她不喜繁复的发髻,给她扎了大丸子,因为她头发长又多,大丸子就特别大,漪冰在上面用红绸带系了个长蝴蝶结,给她添了一丝俏皮。 钟燃伸手要摘掉,被漪冰阻止,“妻主,这样好看。” 别人家的妻主都打扮的花哨,他的妻主就喜素静,乍一看上去像个男子。 “我不要好看,只要冰儿负责好看就行,难道你想让我打扮好看给别人看?”钟燃摘掉红绸带系到他发上。 漪冰忙摇头,“不想妻主给别人看。” “醋坛子。”钟燃笑着在他鼻头点了一下。 二人吃着饭,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你侬我侬,能虐死单身狗。 门开着,正好能看到树枝上站着的料峭身影,漪冰犹豫着问,“妻主,那个人在那儿站很久了,他……” “不用管他,”钟燃打断她的话,朝那儿瞟了一眼,继续吃饭。 漪冰没再问,给她布包里装饼子,钟燃说,“不用,我这几天都不出门在家陪你。”说着揽住他腰轻轻捏了一下。 漪冰红脸不说话,勾住她手指回应。 二人这边卿卿我我,完全忽略了树枝上的潇玦。 潇玦别开脸望向别处。 没脸看,辣眼睛。 此时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很想走走走。 第23章 冰儿今晚可不许哭噢 吃饱喝好钟燃恢复体力,扛着锄头来到空菜园。 漪冰跟过来问,“要开垦出来吗?不是说天冷种不活吗?” “种的活。”钟燃没多解释,漪冰也没多问,去拿了锄头。 钟燃说,“你去歇着,我来。” “我们一起做,快些。” “等下把你漂亮的手指磨出水泡我会心疼,乖。”钟燃握住他纤白的手指亲吻。 漪冰乖巧点头,瞥一眼树枝上的潇玦,羞怯地抽回手,然而抽了几次都被钟燃紧握着,他急的唤了一声,“妻主……” 钟燃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潇玦恨不能自己是个瞎子,眼皮朝天翻了几翻,终于还是决定闭眼。 这两人都腻歪一整夜加半个白天了,还不够。 钟燃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空地翻出来了,她已经脱了长衫,额头有细汗。 漪冰送上毛巾和水,钟燃将水咕噜噜喝完对漪冰说,“你将驴车上那捆白色东西拿来。” 漪冰应好就去了,回来时抱了一捆白色东西好奇地问,“妻主,这是什么?” 钟燃接过去笑说,“这是塑料薄膜,专门用来冬季种蔬菜瓜果的,起保温效果。” 漪冰欣喜地说,“这东西真好,我从来没听说过,妻主,你在哪里弄的?” “我以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稀罕物见的也多,我也忘了这是打哪儿的商贩手中买的了,等我想起来再跟你细说,我也是第一次用,先看看效果。” 塑料薄膜当然是她在末世前囤的,一直在空间放着,回来前她就打算在家中种植,将塑料薄膜从空间拿了出来。 有人问就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她是四年前来这里的,更早之前的生活也没人知道,说自己是走南闯北搞走私的,很贴切。 漪冰信以为真没再问,自家妻主一个人到处流浪,见多识广,手中有她没见过的物件儿也是正常。 二人一起将塑料大棚搭建了起来,望着半人高的大棚,钟燃非常满意。 漪冰从大棚里走出来,欢喜地问,“妻主,我们要种些什么呢?” “我去厨房,等我一会儿。”钟燃借口去厨房,实际上是去了空间,翻找到番薯苗。 漪冰看到她手中的番薯苗震惊了半晌。 钟燃笑说,“我以前培育的,一直都没时间种,在地窖里放着。” 漪冰全身心地信任她,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看着她的眼睛都在冒星星。 他家妻主太能干了! 这么寒冷寸草不生的冬天,一把番薯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希望,意味着能活下去,一旦番薯苗成功长大长出番薯,推广到全城全国,会救活数不清的人。 钟燃知道他在想什么,点头说,“所以我们得赶紧把它种出来。” 漪冰赶忙提桶装雪,钟燃进大棚挖坑栽苗,天擦黑时,栽种工作才彻底结束。 漪冰累的香汗淋漓,要去将塑料大棚门关上,钟燃说,“不急,还差一步。” 漪冰不解。 钟燃看向树枝上的潇玦,喊,“醒醒,别睡了,帮我一个忙。” 这人站着都能睡着,确实不是一般人。 潇玦掀开眼皮,也没说话,就冷冷地看着她。 钟燃说,“你用内力将大棚的温度控制在二十五度左右。” 潇玦依旧没说话。 钟燃又说,“等番薯长出来我就告诉你我师父的事。” 潇玦冷酷的面容终于有了表情,是明显的怒意。 到番薯成熟最少需要两个月,外面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天气,要大棚内保持二十五的适宜温度,怕是要损耗掉的不是他的内力,而是他的性命。 他看起来那么傻吗? “半个月,只需要半个月,你用内力护住大棚内每天的温度不低于二十五度,我告诉你我师父的行踪,还有那个武功。” “好,就半个月。”潇玦从树上飘落,被风鼓起的黑色衣袖如翩飞蝴蝶,黑色发带从钟燃脸颊扫过,带出一阵草的清气。 潇玦从大棚内出来,漪冰去关门感受到从里飘出的如春暖意,会心地笑了。 番薯肯定能长出来。 当晚,漪冰依偎在钟燃怀里问,“妻主,你说番薯能在半个月成熟是真的吗?”他一直在纠结这个,正常的番薯成熟期最少也得两个月。 “当然是真的,我走南闯北见的稀罕物多,可不止塑料大棚,还有土地营养液,将那东西掺到水里浇灌到土壤中,番薯就会长的很快很大个。” 土地营养液也是末世之前网购囤的,也是多亏了营养液她才能在末世生存下去,人想活的健康就需要各种维生素,蔬菜里的维生素是最多的,末世时她靠着营养液种蔬菜换了很多物资。 “妻主,你真厉害。”这是今天漪冰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仰慕,完全将他家妻主当成了神。 被娇美的夫君如此称赞钟燃很受用,手指在他洁白胸膛缓缓划动,感受到他的颤抖她更加肆意,埋头在他发丝间,狠狠长嗅,感叹。 “冰儿,你好香啊,真诱人。”钟燃忘情地睁开眼,她眸光迷离,吻落在他眉心的一点红。 她望着面色红润的漪冰,笑说,“冰儿今晚可不许哭噢。” 弄的狠了,他就会落泪,求她慢点。 漪冰似手足无措般舔了下唇,看的钟燃眸色更加深沉…… 第三天,番薯苗已经长到巴掌大,算是活了,漪冰一直担心活不了,看到长大的番薯苗高兴的跑到卧房摇醒还在熟睡的钟燃,“妻主,活了,活了,番薯苗活了!” 钟燃模糊睁开眼,“本来就能活,再过几天就长番薯了。” 打个呵欠,她一把将漪冰拉回床上,“乖乖冰儿,陪我再睡会儿。”头埋进他脖颈吸取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你自己睡,我去给番薯苗浇水!”推开钟燃就跑了。 钟燃抱不到香软的可人儿,也没了睡意,对门外叫嚷,“漪冰,来帮我穿衣,我要起床!” “妻主,你自己穿!” “就要你穿,不然我不起了!” 很快,漪冰又推开房门回来了,娇嗔看她一眼,熟练地为她穿衣绑发。 第24章 冰儿怎么这么香 钟燃抱住他腰不撒手,口中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乖乖冰儿,宝贝冰儿,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只要我在家不许你离开我三丈远。” 漪冰笑着不语,脸颊绯红,他也很喜欢妻主的依恋呢。 “冰儿你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香……”钟燃鼻子在他腰上蹭啊蹭,慢慢慢慢往下移。 漪冰脸已经红透了,双手轻抱住她脑袋,轻声说,“妻主,你先起床,等晚上冰儿再侍候你,我想去照顾番薯苗。” 钟燃似是没听到,手上动作不停。 从前药效发作她还能忍,但有了漪冰后尝到那滋味,她是一刻也忍不了,恨不能与他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她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的大学,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有对异性的幻想,也有喜欢的男星,但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就末世了。 末世生活三十年,她一直都在疲于奔命,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男人,情事上她完全是白纸。 所以她现在变成这样,太反常了,一定跟被下的药有关。 药的解药是男人,但得到缓解的同时却让她更加地依赖了,她敢肯定,就现在的状态而言,一旦药效发作没有男人当解药,她绝对撑不过半个钟。 倒是没想到情药如此猛,对方不是想要她命,而是想看到她变成荡妇。 直到漪冰一声轻嗯才将钟燃思绪拉回,她摆弄漪冰的动作充满了暴力,他洁白的胸膛都被她咬出了血。 “对不起,我刚刚想到了不好的事,弄疼你了。”钟燃再没有了心思,只有无尽的心疼。 “妻主,我不疼,我自愈能力很好。”漪冰安慰他,亲吻她眼睛。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疯狂的暴戾,才导致她失控伤了他。 钟燃沉默了一会儿,说,“冰儿,我不想躲藏了,我想报仇。” 心思灵透的漪冰早就猜到她身份不凡,她不主动说他也不会问,只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钟燃拥他入怀,“五年前我被人下了药,这五年间我一直在四处寻医问药企图找到解药,可是除了与男子欢好别无他法,一开始我决定娶你是将你当解药,但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的人你的心我都喜欢,不止是解药而已。” “妻主,我懂的。”他嫁她何尝不是为了能有个依靠不至于哪天暴尸山头,现在她已然成为了他的全部乃至生命。 “我必须找到给我下药的人拿回解药,不想一辈子被药控制成为不堪的女人,我得回去,回到我原来的生活中去,那里充满了危险走错一步都是性命之危,冰儿,你还愿意跟我吗?”钟燃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都是希冀。 从大学到末世再到空间最后来到这里,她孤独了几百年,也想尝试与人携手的一生是怎样的。 曾经她有过一个人,他们也曾海誓山盟,只是后来…… 低头掩去眸中的悲伤,昂起脸时她嘴角只有浅笑。 漪冰抱紧她,“除非你赶走,否则我这辈子都赖着你,不,你赶走我也不走。”他急的眼眶又红了。 “傻冰儿,我怎么会赶你走,疼都来不及。” 钟燃的唇正待压上漪冰,一个欢快浑厚的声音从外乍响。 “大燃!大燃!大燃!” 紧接着嘭一声,木屋门被踹开,冲进来一个人,那人不由分说抱起钟燃就往外跑,在院子里转圈圈。 转啊转,转啊转,钟燃头都晕了,赶忙打住。 “傻妞,别别别,快放我下来,再转我就要吐了。” 傻妞这才放下她,见钟燃要晕倒赶紧扶住,对着她嘿嘿傻笑。 好半晌钟燃才稳住心神,上下打量她问,“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又说,“你瘦了好多。” 傻妞还是嘿嘿傻笑,两管鼻涕流下来她胡乱擤掉,钟燃望着地上那串鼻涕,下意识皱眉咽口水。 漪冰拿起铁锹给铲了,妻主最是洁癖,见不得身旁有脏东西。 “大燃,给你。”傻妞摊开胖手,献宝似的将东西给她看。 黑乎乎的纸像是包着什么东西。 看起来就不卫生的样子,钟燃没接,而是问,“这是什么?” 傻妞将黑纸剥开,是个灰灰的东西,直接就往钟燃嘴里塞,她笑弯了眉眼。 “这是糖,我藏了好久好久呢。” 确实有点甜,但是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这傻妞心眼怪好,有好东西还藏起来给她吃,平时没白照顾她。 钟燃将糖在嘴里翻个个儿,甜是挺甜,就是怎么有股…… “我藏在鞋子里我娘才没找到,我聪明,嘿嘿。” “呕……”钟燃恨不能将胃吐出来,怪不得一股怪味,原来是脚气味…… 她不死心地问,“你藏多久了?” 傻妞掰着指头数啊数,挠头说,“十天半个月应该有了。” 钟燃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想一巴掌拍飞她,漪冰端来水给她漱口。 算了,这人脑子本来就不正常,不过心是好的,得了糖不舍得吃放进鞋子里也要带回来给她吃。 对她多好啊! 傻妞是附近有名的傻女,就是智商低,也不是天生的,小时候发高烧落下的病,虽说人傻但却有一把好力气, 人高大健壮,她跑起来能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因为智商低经常被人捉弄,钟燃看不下去就会帮她打走欺负她的人,两家住的也近,一来二去二人就熟了,她人傻话多,钟燃一个人无聊也乐意听她说话打发时间。 钟燃瞧着她,不但瘦了很多,一条腿似乎也瘸了,正色问,“你腿怎么了?” “干活……山里挖东西……挖……摔的……”傻妞支支吾吾说不全,钟燃以为她是上山打猎或挖野菜摔的。 站树上的潇玦说话了。 “女皇征用各地百姓去梅山挖矿,每人一天五文钱,她应该就是最近一批回来的。” 漪冰也说,“是有这事,我五姐也去了。” 钟燃没有多问,对漪冰说,“你去打盆热水,再找一套我的衣服。”漪冰点头就去了。 第25章 好美的人儿 傻妞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现在不过一百出头,可见挖矿生活有多艰辛,而她的腿弯明显还在肿着,根本没有医治。 想也知道,这世道人都快饿死了,哪来的钱去看病。 钟燃亲自动手给傻妞清洗干净换了衣服又给她腿伤做了处理,交代她。 “天气冷,你腿上有伤别到处乱跑再受了风寒。” 空间消炎药给她吃上几粒伤口恢复更快,可是有漪冰潇玦在她不好立刻拿出来,只能用碘伏做了简单的消毒。 “大燃你真好,你对我真好,”傻妞傻乎乎地笑,黝黑的脸上净是稚气。 钟燃捏捏她脸,“我们是好朋友,你都给我糖了我当然要对你好。”是她陪她打发无聊的时间,让她生活不至于太过寂寞。 “我要走了,娘还要我上山砍柴呢。” 钟燃有放话出去说她这里拿柴换粮,附近的人天不亮就找柴去,傻妞娘让她去砍柴也是为了来她这里换粮。 钟燃说,“那你去,小心一点别再摔了。” “嗯。”傻妞一瘸一拐地走了。 潇玦又说话了,“狠心的女人!”说罢还瞪她一眼。 钟燃看着堆满院的柴,叹气说,“我不是不舍得给她让她拿回去交差,而是她娘不是个善茬儿,若是知道我有意救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会适得其反。” 若是傻妞娘知道傻妞能从她这里间接要到的粮,不知道用傻妞怎么拿捏她呢,拿捏她不要紧,就怕会作贱傻妞。 这种事在末世她经历多了,曾经她好心给一个小女孩食物,被小女孩家人知道后就教唆小女孩每天找她要食物。 她拒绝后小女孩家人就当着她的面打小女孩,就是赌她的善心与不忍。 只要她开口了,他们讹上她了,好心办坏事,挺没意思的。 在末世活了三十年,她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良可以,但不能圣母。 潇玦没说话,但从他眼神里能看出对她话的赞同,确实是这个道理。 一辆马车停在木屋院前,从上面下来三个女子。 最先下来的是赫连凌和柳春梅,二人恭敬地将第三人扶下车,之后三人一起进了小院,马车后的六个带刀侍卫紧跟进去。 小院落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堆堆柴禾靠墙堆放,快有小木屋高了。 传言不假,她确实在以粮换柴。 赫连凌见院中无人,放声喊,“钟家娘子可在?” “妻主在家。”清灵的声音伴随着塑料大棚帘子被掀开一起飘出,三人齐齐望过去,只觉心中震惊。 那是怎样的一张倾城容颜。 浅绿的衣,绸缎般的发,精雕细琢的五官,尤其是他眉心的一点红朱砂,他从白色塑料大棚走出来,仿佛天上仙子下凡尘。 赫连凌与柳春梅互相扶着对方才,不至于腿软跌倒。 好美的人儿! 另一位目光灼灼地看着,显然已经丢了魂魄。 漪冰赶忙捡起斗笠戴上,经过三人身旁时带出一阵清雪气,叫人心驰神往,目光也紧紧跟随而去。 钟燃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推门而出,“今天没粮了,叫我也没用。” 看清院中的三人,她笑说,“城主大人终于来了,叫我好等。” 赫连凌被叫了名字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忙收起心神,“钟家娘子几日不见,气色越加好了。” 寒暄完,立刻冷了脸又说,“钟燃目无国法,为一己私欲杀害三人性命,本应斩刑处置,但对武山剿匪一事立下大功,不但活捉寨主还缴获一批丰富物资,解当下百姓饥饿之苦。 皇恩浩荡,免你死刑,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冠冕堂皇地说完就有两个扛着大木板的侍卫走上来。 就见二人高举大木板,轻轻落到空无一物的地上,口中还高喊,“一,二,三,四……二十,禀城主大人,二十大板已打完。” 赫连凌抬手,二人立刻退回到队伍中。 钟燃全程呆若木鸡,这就打完了,她人可毫发无损。 这操作太六了!不愧是皇家手笔。 赫连凌换上笑脸,对钟燃说,“燃姐,这处置你还满意否?” 钟燃向她抱拳深鞠躬,“城主大人够朋友,我可是太满意了。”对她胳膊拍了一下,简直没把她当外人。 柳春梅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咳嗽一声提醒。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钟燃故作奇怪地问,“柳大人是嗓子不舒服吗?失礼失礼,冰儿,快去倒水。” 漪冰对几人欠身行礼后离开。 有一个人的目光紧随他而去。 钟燃从屋里搬出小矮几和坐垫,赫连凌与柳春梅面面相觑。 大冷天的,她居然不请他们进屋喝茶?她屋里难不成有宝贝? 柳春梅想说什么被一人拦下,“无妨,外面喝茶风景更好。” 柳春梅望望灰蒙蒙的天又望望面前光秃秃的树干,瞧不出哪里有风景。 钟燃请几人落座,漪冰端出小火炉坐上水壶,问钟燃,“妻主,泡哪种茶?” 实在是家里的茶太多,她到现在还没分清楚,她本身就不懂茶。 钟燃却摆手说,“不放茶叶。” 漪冰一怔,尽管他没见过大世面也知道最简单的待客之道是,泡一壶好茶。 让人喝白开水,似乎有些…… “妻主……”漪冰想说什么被一人打断,“白开水甚好,辛苦冰儿郎君了。” 此人的笑容温柔和煦,容颜也十分出众拔萃,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气,看冰儿的目光是掩饰不住欣赏。 漪冰对他有礼貌地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钟燃。 钟燃的表情非常不好,她敲着桌子问赫连凌,“这女人谁啊,再敢赤裸裸地看我男人,我就把她眼珠子挖出来。”说着就要起身,被眼疾手快的赫连凌给拉住。 “别……” 那人却笑说,“钟家娘子别误会,路上赫连凌跟我说了你的事,我只是非常好奇什么样的男子会让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连杀三人,直到刚刚看到冰儿郎君才恍然。 我只是很佩服钟家娘子的好气魄,没有冒犯你夫郎的意思,请见谅。”她对钟燃和漪冰抱拳作揖。 漪冰点头回礼,忙进了屋。 第26章 三皇女慕容影 女子议事男子是不许在场的,除了端茶倒水,这事一般是家中的下人做。 只是钟燃一个平常百姓,哪里用的上下人,所以这事就只能漪冰来做,少不了进进出出。 钟燃神色稍微缓和,端起水抿一口,睨着她问,“你是什么人?” 虽衣着普通但谈吐气质不凡,看赫连凌和柳春梅对他恭敬的态度,其实她大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赫连凌不及开口,那人自我介绍说,“清裳三皇女慕容影。” 钟燃笑,“原来是三皇女,失敬。” 嘴上说着失敬但表情可一点也不,喝着白开水,她嘴角笑容肆意。 赫连凌用胳膊肘轻轻撞她一下,意思让她起身行礼,钟燃反而回撞他一下还说,“手痒啊你。” 赫连凌还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 柳春梅实在忍不了了,拍桌起身,“钟燃,你太目中无人了,三皇女亲自登门,你这是什么态度。” 钟燃慢条斯理为自己倒水,“柳大人,我目中无人你是第一天知道吗,你信不信,你再拍一下桌子我就把你脑袋拍飞出去。” “你……我……我信。”憋住最后两个字,她面红耳赤地坐回去,她突然想起她来的目的了。 慕容影微笑开口,“燃姐,我感谢你为云城百姓做的一切这才亲自登门,现在清裳国内忧外患,已千疮百孔,难得你有如此心胸救天下苍生,实在是我清裳之福。” 钟燃轻蔑一笑,“清裳之福?我一个神族与你人族有何关系,我所做的是我愿意做的,才不是什么狗屁解救苍生。 我娶亲就要全城人跟着高兴,散尽家产又如何,剿匪是为了将功补过,不管怎么说我生活在你清裳的地盘上就要守规矩。 所以,别站在道德制高点点评我的所作所为。” 总之就是一句话,老娘我高兴我乐意,不用你来歌颂表扬。 三人被她的话堵的哑口无言,他们确实准备了一肚子道德绑架的话,这下算是说不出口了。 她是神族的身份倒不是非常让人意外,毕竟现在局势乱,人妖神混居,并不是走在清裳土地上的就是清裳人,也有可能是妖。 钟燃直截了当地问,“说,找我什么事。” 慕容影起身朝她深深鞠躬说,“影看的出来钟家娘子不是一般人,不管你是什么种族,生活在清裳的土地就是半个清裳人,现在清裳有难,影以皇家的名义请你为朝廷排忧解难,来日为相为王任你选。”诚意也是非常足了。 风不知何时停了,雪花纷纷扬扬,站在树枝上的潇玦抱剑看着这一切。 钟燃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瞬间融化成水从指缝滴落。 握紧掌心,她说,“王侯将相我都不要,只一个条件,来日我要做什么清裳必须倾全国之力支持。” 慕容影瞳孔骤紧,倾全国之力支持,她要做什么…… “你好好考虑。”钟燃不愿多说起身要走。 慕容影将她叫住,“好,我答应你。” 钟燃回头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泡壶好茶。” 前世的信阳毛尖,看起来浑浊,喝第一口苦涩,最后就清香甜淳。 “好茶!” “好茶!” 慕容影和赫连凌连连称绝,柳春梅不会品茶,但见上司都说好茶了他也只好点头应和。 “好……茶……” 钟燃望着慕容影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慕容影说,“现在朝廷局势紧张,内忧是天灾不停百姓生活艰苦,外患是烕弑国虎视眈眈随时都能带百万铁骑踏破我清裳国门,朝中人人自危如一盘散沙。 母皇病重太女之位一直空着,两个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姐忙着笼络大臣巩固势力,可以说朝堂上现在是乌烟瘴气。” 钟燃没说话。 她叹口气继续说,“实不相瞒,现在整个清裳国只有不到十万的兵力,烕弑国一旦开战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武将没有一个拎出来能打的。” 最后目光炯炯地看着钟燃,“赫连城主写信告诉我云城发生的事,我确信燃姐是个智勇双全的奇女子,一定能解清裳的燃眉之急,立刻快马加鞭从清裳皇城赶来见你。” 悬挂城门之上的一具尸体被剥了皮,正是山寨头子蒙琳,看到时她大为震惊和气愤,人死就死了,居然还将人皮给剥了,太过残忍。 找到赫连凌质问,赫连凌却说是钟燃交代的,这叫杀鸡儆猴,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这就是跟朝廷作对的下场。 也是立威,越是乱的时候越是要拿出气势,告诉世人清裳没有倒。 听完她就觉得此女子非同一般。 钟燃挑眉看她,勾起一边唇角,笑的甚是狂妄,“是不是智勇双全不知道,但我确实能解清裳的燃眉之急。” 她这话一出,慕容影愁苦的面色立刻浮出笑意,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赫连凌和柳春梅也无不紧张惊喜地看着她。 她说,“烕弑要打,我们阻止它不打。” 慕容影眉头皱起,“派去谈和的使节被赶回来,阻止岂是易事。” 钟燃却问,“好好的,它为什么要打你,你不是一直抱龙元的大腿么?” 龙元国与烕弑国国力相当,其次是花盛,花盛虽面积不大,但寒冷天气下除了盛产冰块就是能解百毒治百病的奇花异草,没有什么特别丰富的资源,也就是安全的。 四国中,可以说花盛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存在。 清裳就倒霉了些,地方不大国力弱,但山多可开采的资源丰富,容易被觊觎,为了防止被觊觎,它主动向龙元示好通贸易往来。 每年奇珍异宝往龙元送,龙元回赠珍贵绸缎。在外人看来两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好姐妹。 想到什么慕容影叹气不断,“不知燃姐有没有听说过龙元的前太女南宫淼楚?” “怎么说?”钟燃反问。 第27章 小救苍生 慕容影神色变得惆怅起来说,“南宫淼楚在的时候两国贸易往来融洽亲如姐妹,但自从南宫淼楚不知所踪二皇女南宫瑶楚当了太女后,就与我清裳疏远了。 并以他们国内药材囤积滞销为由断了与我清裳的药材来往,这两年更是连水果都不让进了。 又加上烕弑国早就对我清裳的刁难,因此这两年清裳的药材水果堆在百姓家里烂坏掉损失惨重。” 言外之意是这粗大腿抱不住了。 钟燃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慕容影望着漫天飘雪,悠悠地说,“派去龙元的密探汇报说烕弑与龙元关系密切,不但增加了贸易往来还有联姻的意思。” “联姻?”钟燃拍桌而起,惊的三人齐齐看她,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 钟燃稳下心神又坐回去,揉揉眉心,摆手说,“影,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烕弑若对清裳出手龙元只会坐观上壁,而且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慕容影点头,“对,所以清裳现在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让烕弑停战。” “烕弑现在不会打过来,至少在春天没来之前。” “此话怎讲?”慕容影疑惑。 赫连凌和柳春梅也齐刷刷望着她,眼神急切。 钟燃把玩着白瓷杯,淡笑说,“烕弑国气候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你觉得他们的士兵受得了清裳寒冷的天气吗,还有他们的战马难道不会水土不服拉肚子吗?” 慕容影拍手大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燃姐分析的对,他们绝不会蠢到现在开战,至少也得等到春天。” 赫连凌也说,“我才想明白,他们明明胜券在握,却在两国交界处屡屡叫嚣挑衅就是不打进来,原来是怕冷只是吓唬我们灭我们士气。” 紧张的气氛瞬间就轻快起来。 钟燃为他们续满茶,茶香袅袅,四人碰杯,相视而笑。 柳春梅说,“最多再有一个月凛冬就过去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虽然雪花还在飘,但早晚的气温有明显的升高。 照这么下去,离春天不会太远,春天一来,清裳的命运就…… 慕容影神色又黯然下去,赫连凌放在矮几上的手紧握成拳。 钟燃食指叩着桌面说,“喂喂,干什么呢,人不活着么,摆出这副死样给谁看呢,现在清裳对他们而言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两个月之内他们不会打过来,这两个月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三人齐声问。 钟燃却指着塑料大棚说,“那里面是我种的番薯,再有十天就能成熟挖出来吃了,不要问苗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这么快成熟,因为我是神族的,懒得与你们低等人族解释。” 这话可就太狂了,叫人不知道怎么接。 三人面色如土,不吭声。 还是慕容影先开口,“你的意思是动员百姓种番薯度过饥荒。” “天气寒冷种活番薯的条件苛刻,番薯苗不是问题,保温的塑料膜我也可以弄来,但是如何能保持大棚里的温度在二十五度左右是个难题。” 空间里有塑料膜,她可以谎称是从某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或无人管的部落弄来的,但是如何控制大棚温度呢,毕竟像潇玦这样内力深厚的冤大头不多。 慕容影三人陷入沉思,柳春梅盯着燃烧的火炉试探性地问,“火炉保温可行?” 钟燃猛拍了下她肩膀,笑开,“柳大人这主意好,可行。” 人能用火炉取暖,植物也能,她居然没想到。 柳春梅被她拍的身子一趔,只觉那边肩膀都要碎了,低头咳了几声,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粗鲁!” 钟燃拍拍她头安抚小狗一样,柳春梅被她这举动气到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接用力拍开。 钟燃也不在意,对赫连凌说,“城主大人,大棚种植的事先在云城实行,等确定番薯苗成活再告知其他几个城。让云城百姓去囤柴,囤够一个月的量就好。” 赫连凌用力点头,“好。” 钟燃又说,“另外每家每户开垦的菜园必须要长宽九尺,只能少不能多。” 云城几千户百姓要用的塑料大棚和土地营养液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必须要控制数量。 她空间物资再多,也是有限的。 赫连凌点头说好表示明白。 柳春梅迫不及待地起身,“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之前的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乱转,现在终于找到问题的突破口还有了详细的计划,恨不能立刻就去实行,毕竟早一点做就能帮百姓早一点脱离苦难。 慕容影朝他摆手,“你先坐下,事情还没说完,别急。”柳春梅恭敬坐下。 慕容影想了一下对钟燃问,“种番薯跟阻止烕弑开战有关系吗?” 赫连凌和柳春梅也是一愣。 对啊,他们讨论的重点是如何才能让烕弑国熄战。 钟燃扶额叹气,“真是笨死你们算了,烕弑国两个月后才打过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操那心做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百姓保命,保命啊。 人都饿死了,你他娘当皇帝管鬼呢。” 慕容影尴尬地垂下头,好一会儿才说,“是影顾虑不周。”袖中十指紧握。 赫连凌与柳春梅齐齐对钟燃使眼色。 你说的很对,但好歹也给三皇女留个面子,人家是女皇的亲闺女啊。 钟燃对他们挤眉弄眼视而不见,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说,“好了,没事了,不留你们吃饭了,赶紧走。” 慕容影起身,对她点头告辞,“我会在云城待一段时间,住在客满鸿,随时恭候燃姐。” 钟燃没说话也没起身相送,慢条斯理地喝茶,淡笑望着他们。 赫连凌对她鞠躬说,“燃姐交代的我会立刻吩咐下去,到时……” “塑料大棚和土地营养液我三天后送过去,你先让百姓把菜地挖好柴准备好,具体如何操作我会亲自指导。”钟燃打断他话。 赫连凌喜不自胜,“燃姐能亲手指导再好不过,告辞,三日后见。” 第28章 潇玦不换亵裤 柳春梅走在最后,走了几步像是有话要说,回头看了看她,又犹豫一下,才吐出俩字。 “狂妄!” 换来钟燃扔过去的一个大雪团,直接砸中她脑袋,她边拍发上的雪边跑远了,口中似还在嘀咕什么。 钟燃笑出声。 潇玦从树上飘落,自顾坐在矮几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你很高兴。” 钟燃睨着他,“我人美心善,不该高兴吗?” 潇玦不说话了,看她一眼,喝了茶水,又重新飘回树上。 钟燃觉得他那一眼带着质疑和一丢丢的鄙视。 “请问一下,你大号是怎么解决的,我警告你,不许拉我院子里。” 他有内力护体,自然不会觉得冷,每天三餐漪冰会端给他,他也不客气吃的干净。 不等他有反应钟燃又说,“你衣服好几天没换了,不脏吗?” 管你如何装酷,这衣服是实打实的穿好些天了。 “总得换亵裤,也不怕得病……” 钟燃话没说完潇玦人就飘走了,走之前还赏给她一团雪,吃了她满口。 “妻主……”漪冰连忙上来拿毛巾轻轻帮她擦雪。 钟燃双手叉腰对着潇玦离开的方向大喊,“你她娘敢砸我,我就断了你的粮,漪冰,今天不许给他送吃的!” 赫连凌和柳春梅办事效率迅速,当天大棚种番薯的消息就在云城传开了,百姓们议论纷纷。 “大棚种番薯是甚?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冷的天,能种活吗?” “试试,总有一线生机。” …… 被雪覆盖几个月的田地里变得热闹起来,人们扛着锄头清雪刨地,整个城市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当晚,吃了饭,钟燃就坐在木屋正厅品茶,欣赏外面的雪景。 凤凰树上挂了灯笼,红色晕开在夜色里,有种别样的瑰丽。 漪冰忙完家务,端上一盘瓜子花生,同她一起坐下欣赏雪景。 “冷吗?”钟燃握住他冰凉的手,尽管知道他不怕冷,但望着这雪花纷飞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 漪冰摇头笑笑,握住她手,将头轻靠到她肩膀。 “你好香啊。”钟燃手撩起他一缕青丝在鼻尖嗅,嗅啊嗅的就嗅到他脖颈,在他冰凉细腻的肌肤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今天出了汗,我沐浴了。”漪冰脸颊染上红晕,心中很欢喜她的亲昵,双手轻轻环住她腰,好让彼此更加亲近。 “嗯,我就喜欢香喷喷的冰儿,不过下次沐浴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鸳鸯浴。” 漪冰红着脸不说话了。 钟燃手指绕着他发丝把玩,玩着玩着手就钻进他中衣内。 光滑细腻的肌肤如冷玉,让人爱不释手。 漪冰脸更加红了,却乖顺地任着她,钟燃手指回到他嫣红娇美的脸颊上,一寸寸勾画他的眉眼鼻唇,最后停留在他眉心的一点红上。 “我明天走,你在家不要轻易出门。”回想起上次找不到他时的心情让她后怕不已,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嗯,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等你回来。”抬眸望着她又问,“妻主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我尽快回。” 钟燃将人抱起一脚踹上门,只往主卧去,一夜颠鸾倒凤畅汗淋漓,天蒙蒙亮她就起床了。 怕吵醒熟睡的可人儿,她摸黑穿衣绑发,临走时还是没忍住在可人儿额头留下一吻。 漪冰突然睁开眼,窗外薄弱的光透进来,她双眸明亮如星。 喑哑的声音问,“妻主,你这就走吗?”不舍的情绪蔓延屋内。 “嗯,别担心,我很快回来。”钟燃摸摸他脸。 “注意安全。” 出了小屋,视线在小院内扫视一圈,没见潇玦,又抬头往凤凰树上看,还是没见他人。 这么冷的天即便他有内力护体怕也是顶不住,一定猫在哪个角落冻的瑟瑟发抖呢。 钟燃边想着走进驴棚内将驴牵出来套上车,冷不丁眼角瞥见一个黑影,差点给她吓的原地跳起来。 看清楚那人后,她拍着胸脯叫,“潇玦,你要死啊,大清早的,吓死人了。” 他抱剑靠墙站的位置左右两边是草垛子,能挡风雪。 原来他也不是铜墙铁壁之身,还以为他真的会一直站在树枝上。 装酷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死不了。”他语气阴阳怪调。 “看你这些日子表现的这么好,我家的茅房给你用,门没锁,你要用就问漪冰。”她可不想木屋四周都有他的排泄物。 薄弱的晨光中,潇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说话。 钟燃将驴车套好,跳上车,又对他说,“帮我照看好漪冰。” “与我何干。” “我想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愿见她爱徒的夫郎有任何闪失。”钟燃拿定了南宫淼楚能吃住他。 果然,潇玦没说话,钟燃看到他抱剑的手紧了几分。 “驴子,走!”她笑笑,打驴离开。 钟燃空间里有够用的塑料薄膜和土地营养液,说是出去找其实就是打驴车走个过场。 这驴子跟了她两年,颇通人性,钟燃跟它耳语几句就钻进车厢里躺着睡大觉了。 一觉睡醒,驴子已经在云城溜达了一圈,太阳升到头顶,她敲敲车厢,驴子会意,往城门而去。 她必须得出城门,不然如何解释塑料薄膜的来历。 清裳国气候恶劣且山多,然而山中最多的就是飞禽走兽,寒冷的天气却似乎没有对动物造成任何影响,驴车走在山脚下钟燃能听到各种动物叫声。 驴车内睡了半天的钟燃只觉身子疲软无力,她原计划是在城外转悠三天再回去,耳边听着山中动物叫声又觉得手痒难耐,当下决定进山。 傍晚时,太阳隐去,天空是艳丽壮观的红,小了半日的雪发狠似的往下落,把驴子冻的摇尾直叫唤,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辛苦你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下。”钟燃安抚地拍它屁股,环顾四周寻找落脚处。 三间破屋,屋顶漏了几个大洞,雪花簌簌往下落,仿佛下一秒就能崩塌。 钟燃站在破旧的院中瞧着,犹豫要不要进去,有没有被拍死的风险。 给驴子找个避风挡雪的地方喂了干草,她就进破屋了。 第29章 漂亮眼睛小妹妹 “真是草了,这么冷……” 钟燃往手中呵着热气,嘀咕着推开破门,脚步微一顿。 警觉里面有人,却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径直往里去。 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她身子一趔,随后传出一声轻嗯,她立刻吹亮火折子点燃火把,看清楚了破屋的一切。 靠墙一圈坐满了人,个个蓬头垢面精神不济,正是云城最近一批逃荒的难民。 她的闯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恐慌,反而跟没看到她一样,倒是紧盯着她手中的火把。 风雪交加的晚上,最需要的就是火源。 “蹲在原地不许过来!”钟燃发现他们中有人想上前抢她手中的火把,立刻冷声呵斥,同时亮出了腰上的大刀。 火把的红光下,刀刃反射出危险的冷光。 人群立刻静的落针可闻。 “我刚刚好像踩到了你,疼吗?”钟燃蹲下身询问,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她心中大赞。 好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人全身从头到脚都用一个貌似被单的灰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和半截秀气挺翘的鼻子。 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坨,跟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似的,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钟燃嘴角浮出笑,声音更加温和起来,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摸向他腿问,“小妹妹别怕,踩疼了就说,我身上有药。” 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瞳怔了下,之后低低垂下眼睫,火光打在他露出的面部皮肤上,透出玉质的白。 钟燃心中赞叹,真是个漂亮的人儿啊,不知长大后会便宜哪个臭男人。 他没说话,他身旁的人却说话了,“多谢娘子关心,我家主子无碍。”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灰扑扑的长衫,面容憔悴疲惫,说着话将身旁主子抱进怀中,有些警惕的意思。 钟燃微笑嗯了一声就起了身,回头在墙角的人们身上扫了一圈,越看越像丧尸,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样儿。 将火把递给刚才说话的妇人,“你先拿着,我去升个火堆。” 火光将破屋彻底点亮,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脸上终于不再只有木讷,而是露出了笑。 有火就不怕冷了。 钟燃在火堆上支了一口大铁锅,装满雪,再次回来时手中还牵了一头咩咩叫的大山羊。 人们终于不再沉默,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好大一头羊,从哪儿弄来的?” “我两年没吃肉了,早就忘了羊肉是何滋味。” “她牵头羊进来做什么,难不成怕是在外冻着了。” …… 钟燃抄起大刀,一刀砍断了羊脑袋,鲜血喷洒向门外,惊的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更是有小孩子当场吓哭,大人忙温声安抚。 用羊毛擦干净刀上的血迹,她随手点了几个女人帮她一起清理死羊,意思很明显了。 炖羊肉汤喝。 很快一大锅羊肉汤就炖好了,肉香弥漫在空气中,大人惧怕钟燃不敢上前,几个胆子大的孩子凑到铁锅前用小鼻子狠狠闻铁锅里的肉味,口水直流。 “好香啊,好香的肉啊!” 说话的小女孩不过四五岁大,虽然瘦了唧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点儿也不怕钟燃,还凑到钟燃面前跟她说话问她大羊从哪儿弄的。 小女孩的父亲吓的连忙去拉小女孩,生怕女儿不小心得罪眼前的杀神,这位可是能眼睛一眨不眨一刀砍下活物脑袋的。 钟燃挥刀砍羊并不是装逼,而是想吓住他们,怕饿急的他们会一窝哄上前争抢羊肉。 他们少说也是五六十人,若争抢起来场面不好控制,她算是先发制人。 这不,看他们多老实,捧着自己的碗乖乖坐着等分一碗羊肉汤。 钟燃伸手捏捏小女孩的脸,她笑容温和,小女孩感受到她的善意挣开父亲的手竟然钻进钟燃的怀里,钟燃乐的笑出声来。 “呵呵,小妹妹,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怕生啊,把你的碗拿来,先给你盛。” 小女孩的父亲赶忙递上碗,钟燃给盛了满满一碗递给小女孩的父亲,还嘱咐,“慢点,小心烫,吃完了还有。” 立刻就有人坐不住了,伸出碗去盛,钟燃用勺子敲着铁锅,不耐烦地说,“都给我安静安静,一个一个来,不许抢,不听话的我一刀剁了扔山里喂狼。” 顿时人群安静如鸡,只敢用渴求的目光望着铁锅,不敢再上前一步。 钟燃勺子点着一处说,“从这里先来。” 她点的正是进门时不小心踩到的蒙面小妹妹。 他漂亮的眼睛一直在看她,钟燃望向他的时候,正好二人目光相撞,钟燃冲他一笑,语气又温柔了许多。 “小妹妹过来,姐姐给你盛汤喝。”他眼珠转了一下,最后垂下眼睫,却没有说话也没动。 他身旁的老妇人笑的讨好,“谢谢这位娘子谢谢这位娘子。”从灰扑扑的包裹里翻出一个碗。 每人一碗羊肉汤,破屋里终于响起了欢声笑语,在场的人都看清楚了,眼前的杀神娘子就是外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一边拿大刀威胁一边给熬羊肉汤喝。 一个胆子大的女人说话了,却问,“这位娘子你也是去逃荒的吗?” “我是猎户。”钟燃没多解释,给烧烤的羊腿翻个个儿。 “我也猜到了,娘子好身手,在这闹饥荒的年景饿不着。” 钟燃淡笑,望着一张张疲惫不堪的脸,心中只剩感叹。 她问,“你们要逃去哪儿?” “还能是哪儿,清裳皇城呗,找皇女要粮,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瞧着咱们饿死。” “对,去皇城要粮,不给就不走,死也死在她跟前。” “她自己在皇宫吃香的喝辣的,不管咱们的死活,去找她。” …… 有人义愤填膺地应喝,气氛瞬间高涨起来。 钟燃用勺子敲铁锅,当当当,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她说,“我劝你们还是别去添乱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早上我出城的时候赫连凌城主已经颁布了对抗饥荒的策令,想必不出一个月就能推行全国,挨饿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们是两天前从云城出发的,所以并不知道大棚种番薯的事。 第30章 漪冰晕倒 钟燃捡重点跟他们说,“朝廷培育出了番薯苗,一根苗能长出两斤重的番薯。”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种得活,我不相信。”有人质疑。 “你不信就不信,反正有的是人信,我走的时候看见地里都是人在开垦,晚了可就分不到苗了。” 说完,钟燃就撕了一口羊肉,不再多说。 翌日下午钟燃的驴车停在城主府,招呼下人将五大卷塑料薄膜抬进去,告诉了负责这件事的管事塑料膜如何使用番薯苗如何种植木材如何保持大棚内的温度等,并亲自搭建了一个塑料棚子出来。 天色黑透她才往家赶,小院的凤凰树上亮着两只红灯笼,木屋里还有光亮。 厨房的锅灶用着特别方便,烧水也快,用热水方便后漪冰沐浴的次数就多了。 他是不怕冷,但不代表他能用冷水洗澡,何况这零下的天气屋檐上都是冰棱子,冷水也成了冰水。 所以他还是喜欢热水沐浴。 此时他坐在半人高的木桶里,热气氤氲,他用柔软的毛巾搓洗身子,心里想的都是他的妻主。 五天了,妻主还没回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危险,让他寝食难安。 最喜欢的热水浴也不能消除他心里的慌乱。 钟燃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美人沐浴图,露出水面的半个身子莹白如玉,水汽蒸腾中他如诗如画的面容如染了仙气,美的惊心动魄。 眉心的一点红格外艳丽。 “妻主,你回来了。”水里的可人儿看到她美眸弯起立刻从浴桶中站起来,对上自家妻主似笑非笑的邪恶目光他立刻红了脸,缩回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妻主,你先出去,我很快就洗好了。”声音羞怯怯的。 钟燃用最快的速度脱衣下桶,猴急地将人抱住亲他嘴,“出去干嘛,老娘向往已久的鸳鸯浴今儿总算实现了。” 漪冰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就那么被她圈进怀勾住脖颈…… 颠鸾倒凤畅汗淋漓的一夜。 翌日中午,钟燃才从拔步床上睁开眼,精神充沛,浑身都是气力。 她发现每次纵情之后她的身体就格外亢奋,像是手机充满了电一样。 怀里的人儿还在睡,露出圆润肩头,上面都是她留下的密密麻麻吻痕。 钟燃爱怜地抚上去,轻声唤他,却不见他回应,抬起他头,钟燃顿时吓傻了。 他面色苍白的厉害,额头冒汗,嘴唇毫无血色,仔细端瞧,他身子还在微微发颤发着高烧。 “漪冰!漪冰!”一瞬间她吓的六神无主,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匆忙穿衣下床箭一般飞奔出小院。 潇玦从塑料大棚出来就看到她如风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燃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医师,年过半百的女医师被她半拉半拖了一路,一截衣袖都被她扯破了,发型也乱了。 尽管心中对她不满,但医者父母心,她还是不打算跟她计较。 心道,她家中肯定是有人快死了,不然也不会这般急,她去的时候她还在蹲茅房呢,也不等她洗个手就那么将她拽来了。 “医师,你快看看我夫郎是怎么了?”钟燃手心都急出了汗。 然而医师只看了漪冰一眼,就转头望住了钟燃,也不说话,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给钟燃看的心里发毛。 这才想起来忘记给漪冰穿衣服了,她尴尬地笑笑赶忙找了件衣衫给漪冰穿上,又问,“我夫郎是怎么了?我看也不像是染了风寒。” 医师却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钟家娘子,你娶了几个夫郎?” 钟燃虽不懂但还是回了,“一个。” 林医师叹气,“那就对了,你多娶几个他就不会被你要到昏迷不醒了。”瞥了她一眼又一眼,明显是在问。 你们都干了啥,将人干成了这个样子。 “啊……这……”向来厚脸皮的钟燃感觉自己的脸那是非常的燥,不过也只是那么几秒,她混不吝地嘿嘿嘿笑起来。 “他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肾气不足引起的身体虚脱,卧床休息几日就好了,切记,一个月之内不可再碰他,肾气流失过多会出人命。” 钟燃扪心自问,她有这么强吗?怎么就将人给累成了这样? 之前她问过他身体有没有不适,他只说受的住,原来是怕她担心故意那么说的,导致她更加肆无忌惮的索取。 是顾忌她身体里的药,所以迁就她。 医师看她茫然自责的神情觉得需要给她科普些两性知识,正色说,“咱们女尊国以女子为尊不光是因为女子力气比男子大,最主要的原因是女主情事索取欲比男子强。 曾经有位女皇就下令一个女子必须娶够五个男子不然就下大牢,因为一个男子根本就满足不了,女子一旦得不到满足性情就会大变,变的暴躁嗜血,危害家人危害旁人最后危害到国家。” “有……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而且女子随着年纪的增长需求会更强烈。”林医师看了她一眼,又加了句,“尤其是过了二十的女子,如狼似虎也不为过。” “这……”钟燃今年刚好二十,正是他说的如狼似虎的年纪,闻言心中只有震惊与无奈。 她并没有刻意了解过这些,因为带着前世记忆,她的婚姻观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一直以为身体对欲的需求是药物所致,却不想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到了有需求的年纪。 再看床上面色苍白虚弱的漪冰,她心中复杂至极,还有满满的愧疚。 “钟家娘子也不是个养不起夫郎的,还是趁早多娶几个,不然不止你自己受苦。”意有所指地瞥一眼床上的人儿,说完她就准备走了。 钟燃忙叫住,“不用开点药吗?”这人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是吃点药。 “不用吃药,你别碰他他很快就好了。” “……”这话叫她如何接呢。 钟燃打了热水给漪冰全身擦拭一遍,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就连床上的枕头被单被褥都换了干净的,最后又喂他喝了肉汤。 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些日子。 距离这个月十五还有五天,药效发作他又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还要用以前的方法,用药压制并划上自己百十刀? 第31章 潇玦离开 她用自己的狗头保证,她再也做不到了。 怎么解释呢,通俗点说,就是已经尝到了欢爱的肉香味,就吃不了素了。 钟燃坐在屋檐下,面前摆着一壶茶,她托腮看着飘出的茶气出神,感受到一束目光。 她抬头,正好对上潇玦的目光。 潇玦没站树枝上而是站在树下,长剑抱在怀里,靠树杆站的笔直,墨发飞舞,俊容冰冷,黑色抹额,浑身就是一股少年侠气。 他别开眼看向别处,嘴角似乎藏着一丝嘲笑。 钟燃问,“你都听到了?” 以为他不会回答,谁知他却说话了,两个字,“色胚!” 钟燃眼睛眯起,仔细打量起他。 她眼神肆意在他浑身游走,像是在打量货物,还露出无比满意的笑。 潇玦被她看的不自在,身子都僵硬了,转了个身,似乎是在躲避她的打量。 钟燃走到他近前,单手撑着树杆将他圈怀里,姿势非常霸道总裁,她说,“一个夫郎满足不了我,我就再娶一个,要不就你,虽然人冷了点,但脸好看身材也好,练武之人体力应该也不差,床上大战几十回合应该不是问题。” 潇玦无动于衷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痕,先是红再是白最后变成了愠怒的青,一掌将钟燃拍进了院中堆起的雪堆上。 钟燃倒插葱的姿势扎进雪里,爬起来双手叉腰瞪着他。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可不许求我!” “做梦!”潇玦将剑往面前一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染指我。 “好!”钟燃拍掉头上身上的雪,语气恨恨。 这男人脾气太不讨喜,也就一张脸好看,按理说二人多多少少也相处了半个月,钟燃对他的印象除了武功高长的好就没别的了。 虽然帮了她几次但都是有条件的。 她说,“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将我师父的行踪告诉你,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潇玦面色微惊,显然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告诉她,还以为她还会用这个事再压榨他呢。 毕竟像他这样送上门又武功高强的苦力不好找。 “四年前我在花盛国的玉雪山遇见了师父,我身体有剧毒,想去玉雪山上找芝仙草,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是师父救了我,得知我是孤儿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就收我为徒,传授了我一些武功,并要我保证不到紧急关头不许使用他教我的武功。” 钟燃实在编不下去了,没再多说,因为谎话多说无益,说的多漏洞就多。 潇玦信以为真,没有丝毫的怀疑,问,“你能给我施展一下那个武功吗?”一个小小的东西能在眨眼间要人性命。 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他都做不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取人性命。 他最好奇的是那个小小的东西是什么。 还有…… “武山被炸成火海,你是用了什么方法?”他亲眼所见一个偌大的山寨轰隆几声爆炸后变成人间炼狱,那些人被炸的四分五裂,脑袋胳膊腿在空中乱飞。 他猜到她用的是可能是炸药,但是威力令人是如何制作的呢?她怎么会有呢? 钟燃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炸药,末世苟活枪支炸药是最基本的自保套餐,空间里还有很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顿了一下,她又凑到潇玦面前,不正经地说,“要不我娶了你,洞房那晚我慢慢跟你说。” 换来的是潇玦无情的背影,他轻功很好,眨眼间就消失在眼前,与雪色融为一体。 番薯苗有营养液的加持,长势特别好,半个月后彻底成熟,钟燃从土里刨出番薯拎了拎,一个足有三斤重,够一家五口吃一整天了。 将塑料大棚里的番薯全部刨出来装袋搬上驴车送进城主府,赫连凌看到十多袋番薯震惊到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流出激动的泪水,紧握着钟燃的手说不出一个字。 钟燃惦记家里的漪冰可没时间跟他寒暄,直接叫来那几个管事的告诉他们如何番薯育苗。 柳春梅闻到消息也赶了来,在一旁仔细听着,知道钟燃还要回去便劝她留下一起育苗。 “燃姐,你还是留下来手把手教他们,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错,耽误的不止是时间更是人命。” 赫连凌也说,“我早为你收拾出了一间上房,你留下来亲自监督育苗的事,我保证三天后番薯育苗成功亲自送你回家。” 钟燃犹豫着,“家中夫郎还在生病,我实在放心不下。” 赫连凌说,“我找城中最好的医师和厨子去照顾,燃姐,你就留下,你是这件事的主要人,你留下监督指导事半功倍,百姓们真的没粮下锅了。”想到这赫连凌差点没给她下跪。 柳春梅也劝,“就留下,赫连大人不会怠慢你,你在家吃什么在这里也吃什么。” 赫连凌忙点头称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燃也没有再推迟的道理,主要再有两天就是药发的时候,她若在家看到漪冰会控制不住兽性大发伤了他,还是避开。 “行!” 钟燃没有留宿城主府,而是去了客满鸿酒楼,掌柜的林娇欢喜地给她开了间上房,贴心地备上花生瓜子等小零食,到了饭店特意吩咐厨房做好菜亲自端到她房间,甚至还送上好酒。 钟燃心情也好,见她格外容光焕发问,“有什么喜事吗?” 林娇嘿嘿笑着,表情有点猥琐,钟燃看的更加好奇了。 林娇搭着她肩膀低声说,“我最近得了一个妙人儿,用着可舒心了,打算将他赎身娶回家做八郎夫。” 赎身? 敢情是花楼里的官儿。 她好奇地问,“怎么个妙法儿?” 林娇滔滔不绝起来,“那官儿长相身材自然是无可挑剔,一身侍候人的本事从进了楼都有人专门培训,本事了得,那一夜没给我爽死。”又感慨着。 “唉,不愧是仙云楼的人,那一夜可是花了我一百两,不过,也值。”还意犹未尽地唧唧嘴,给钟燃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32章 仙云楼找乐子 仙云楼她是熟悉的,云城出了名的花楼,里面的男子色艺双绝。 钟燃每次进城除了赌坊就是去仙云楼听曲儿,喝着小酒,再叫上两三个绝色男子侍奉,简直赛神仙。 林娇撞了下她肩膀,“你没少去仙云楼,从来没见你在那儿过夜,只喝酒听曲儿,就没有看上的?”一副你暴殄天物的样子。 钟燃还来不及说话,她又说,“想来也是,你家中夫郎模样定是不差,外面的官儿怎能入你的眼,不过听闻你家那夫郎文静瘦弱,而你也有二十了,他能满足得了你? 我知道你洁身自好也用情专一,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情欲上来可是非常折磨人的,楼里的随欢公子你能看上眼不? 他入楼八年,还是清官身,今天满十五,老鸨子打算给他卖个高价钱,就在今晚,价高者得,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是打算去?” “当然,我银子都备好了,要给我家铃儿赎身呢,”说着就迫不及待要走了。 钟燃拉住她,“反正我闲来也无事,同你一起去瞧瞧。” 二人出了酒楼迎面碰上慕容影赫连凌和柳春梅,显然三人同来是找他的,林娇不认识慕容影只跟赫连凌和柳春梅见了礼。 柳春梅问,“你们要去哪儿?” 林娇笑说,“仙云楼,燃姐去看随欢公子卖初夜。” 钟燃扶额,她啥时候说去看人卖什么初夜了,这个色女自己要去看却推到她身上。 慕容影赫连凌和柳春梅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她身上,显然是在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钟燃也不想辩解,她乃仙云楼的常客是众所周知的事,本来名声就不好了。 见钟燃笑着似乎是默认了,慕容影深深看她一眼,说,“竟是看不出来燃姐也是那偷腥的猫。” 眼前忽然浮现出漪冰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还有他娇软若柳的身姿。 钟燃随口回,“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走!”抱住慕容影的肩膀要走。 赫连凌说,“找你有事……” “无妨,我也想去看看那仙云楼,见识下里面的美人有多美,竟勾了燃姐的心。”慕容影打断他的话,同钟燃先脚走了。 林娇也忙跟上,赫连凌无奈摇头只好跟上去,赫连凌见柳春梅不动,拉了下她,“走,三皇女都发话了。” 柳春梅没好气地说,“这个女色鬼。”指的自然是钟燃。 云城百姓食不果腹是因为他们穷,跟仙云楼里来消遣的有钱人没关系。 仙云楼里与外面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楼里富丽堂皇的装饰自是不用说,官儿们衣着花红柳绿衣袂间暗香浮动,个个都是绝色。 钟燃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要被这里面男子的相貌迷花眼睛,看的是目不转睛。 可比娱乐圈的明星还耀眼,甚至还是上手,捏下脸搂下腰,毕竟光是入楼费都要二十两,不摸白不摸。 “呦,长胖了不少哇,给燃姐揉揉。”钟燃搂住一个年纪不大长的甚是秀美的官儿,在他胸膛揉了一把。 柳春梅是读书人,性格也古板,自然是看不惯钟燃这流氓做派,咬牙说,“这世上就不该有这种营生的存在,简直是祸国殃民耻辱低俗。” 又对赫连凌说,“城主大人,你就该一个封条给封了,将这些祸国殃民的东西赶出城。”祸国殃民的东西指的是这里的官儿。 赫连凌心中无奈,在他耳边低声说,“柳大人你该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柳春梅黑脸闭嘴,不说了。 钟燃听着嘿嘿直乐,心中却是对柳春梅比个大拇指。 世上如她这般的老实人实在不多了,最起码在没遇见她之前她是没见过这样的实诚人。 古板迂腐却也不失可爱。 钟燃故意打趣她,“我观柳大人肯定对自家夫郎情比金坚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你……” “哈哈哈……”钟燃捧腹大笑,她早知道柳春梅家中有四个夫郎,就是故意这么说气她的。 半晌柳春梅又憋出一句,“我这是生理需要,而且国法允许。” 老鸨子一看到钟燃立刻眉开眼笑,看到林娇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林娇不等钟燃说话就先溜了,“你们玩,我去找人。”迫不及待见心上人去了。 柳春梅实在接受不了这样莺莺燕燕的气氛,说了一句我心烦对慕容影和赫连凌行礼就走了。 钟燃说,“他们走了,你们俩可不许走,今儿得陪我。” 慕容影笑说,“今晚不谈公事只谈风月。” 其实赫连凌因着公事也来过仙云楼,不过只是陪着同事喝酒听曲儿,也说,“自然奉陪。” 老鸨子笑着说,“三位娘子今儿来的真巧,随欢郎君今晚十五生辰卖初次,娘子若是有兴趣可以竞争一下。” 钟燃漫不经心地说,“想必也是漫天高价,我可受用不起。” 老鸨子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哪儿能啊,燃姐低调了不是,你的财力咱们可都见识到了。” 钟燃淡笑没接话。 慕容影看着她的目光别有深意。 老鸨子给他们安排到了二楼一个绝佳的位置,从这处往下看能看清楚稍后随欢郎君的出场。 瓜果点心美酒送上,每人各有一个美男子相陪。 美人儿主动贴上来,钟燃也不客气,搂住人纤细的腰在脸上亲一口,惹的对方面红耳赤撒娇连连。 她这做派一看就是风月老手,赫连凌是知道她的但闻名不如一见,还是小小的惊吓了一下。 钟燃这人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正经,这次大棚种植的事她是亲力亲为出钱出力大好人,但一看眼前,分明又是个不正经的色女流氓。 真是让人看不懂。 慕容影震惊过后,也是无声地笑,为钟燃倒酒,空中举杯对饮。 几杯酒下肚,钟燃只觉身心舒畅,自打知道漪冰为何晕厥生病后她心中始终高兴不起来。 辛辣入喉灼热下肚,全身酥软放松,热意上头她面颊也红润起来,竟是流露出难得的媚色,勾的她怀中的美男抱住她主动送上吻。 慕容影似是不经意地问,“家中夫郎可知道燃姐来此?不会生出醋意吗?” 顿了顿,又调笑说,“我看在场的男子不及你家夫郎的十分之一呢。” 第33章 花魁随欢 钟燃饮下一杯,语带些醉意,“他肯定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再说,我就是抱一下摸一下又不干别的。 生活那么无趣,每天吃喝拉撒,我也得找点乐子才对。” 艰难末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生死死,也想过找个人陪,但最后都死了,孤独是她的伴侣。 这一世,她想活的热血、潇洒、热闹。 慕容影笑说,“燃姐还真是风流不羁啊。” 冰蓝色身影出现在楼下的圆台上,众人哗然,钟燃也放眼望去,不由得惊叹出声,“不愧是随欢郎君,果真是惊艳绝色。” 那人没有带面纱,惊艳之容就那么呈现在众人面前,相较与漪冰素柔之美随欢可称得上一个字,艳。 他完全没有十五岁的清嫩,冰蓝色丝绸长衫展现出他身形的修长,没有柔美的感觉反而很挺拔,发顶盘了个髻两边插银色流苏,身后没盘起的墨发随他的脚步舞动,带出阵阵幽香。 他有一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上了妆,眼尾描一抹淡蓝色,红唇勾了抹淡笑,又似笑非笑,勾人心神。 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中她又羞涩地垂下脸,脸颊两抹红。 当真是艳丽妖媚。 钟燃问怀里的人儿,“这位随欢郎君当真是处?我怎么感觉不像呢。” 倒像是被人睡了无数一样。 这股艳媚劲儿她还没从谁身上看到过,即便是心中的那个人也没有。 怀里的人儿虽吃味儿但还是老实说,“妈妈将他看的跟心肝宝贝似的,精心养了那么些年,就等今天卖个高价,哪儿能让他丢了身子,喏,你看他手臂。” 钟燃望过去,看到随欢害羞地撩起半截衣袖,一颗守宫砂赫然映在众人眼前,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老鸨子出场,开始喊价,五百两起价,台下的色女们开始争抢。 慕容影却问钟燃,“燃姐,你觉得这位随欢郎君如何?” 钟燃望着楼下圆台之上的冰蓝人影,半晌,吐出俩字,“极品。” “确实。”慕容影赞同,没再说话,一起瞧着台下的热闹。 赫连凌感觉衣袖被扯了几下,疑惑地望着慕容影,慕容影扫一眼台下又扫一眼钟燃,一切尽在不言中。 赫连凌会意,面色诧异,凑近她犹犹豫豫地说,“这样……不妥。” “她为我清裳做了那么多,我送她一个心仪男子有何不可,去办。”慕容影将酒壶推到她面前。 可是,她也没说要收入帐中啊,而且以她对她的了解,她绝不是个见色起意的。 她对家里的那位夫郎可是在意的很,为此连杀三人还蹲大牢。 赫连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领导发话,他只能照做。 钟燃睁开眼只觉头痛脑胀,浑身酸软,不过酸软中又带着畅快舒适,这种感觉很熟悉,每次跟漪冰同床一夜她就会这样。 红色帐蔓,红色雕花实木床,精致的桌椅板凳。 很陌生的房间,这不是她家的那个拔步床。 空气中有香气,浓烈的花香,不是家中淡淡的百合香或者桂花香。 身旁有人,这张脸倾城艳色,却也不是漪冰的柔美温婉。 脑海中某些片段闪现。 赫连凌提出跟她摇骰子,她药效上来心不在焉从头输到尾,喝了很多很多酒,被人扶到房间,一个冰蓝色身影走近她,药效上来她二话不说将人扑倒…… 后面就得打马赛克了…… 钟燃捂着眼睛想啊想,草!画面好个香艳,不是说他被调教过么,怎么侍候人很生疏的样子,最后还是她在上面受累的那个…… 钟燃只顾回味去了,全然没发现身旁的人已经醒了,在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一偏头,刚好四目相对,双双无言。 “……” “……” 钟燃预想的对话没有发生,譬如,你个没良心的弄疼奴家了,没见过男人吗把奴家折腾的要散架了等等撒娇献媚之词。 反而这人正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有哀怨还有一丝丝想杀她泄愤。 应该没看错,他确实想杀她。 钟燃就不高兴了。 你一个卖的官儿,我睡了你自然是花了钱的,怎么拿了钱还恨上她了。 不合理。 钟燃已经确定了,肯定是慕容影帮她买的单,因为她之前问过她对随欢感觉怎么样。 这人好心办了坏事,她心里压根儿也没要睡随欢的意思啊,不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又刚好解了她的药免得她再遭受割肉之苦,这心意她领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切!” 钟燃翻身下床,从地上找自己的衣服,撅屁股找了好一会儿,只找到碎到不能看的布料。 可见,这一夜有多激烈。 她又重新爬回床上扯过被子,随欢整个人都在被子里,冷不丁被她扯走被子,他又扯了过去,丹凤眼瞪她。 钟燃也不让他,二人就这么扯被子,扯来扯去,最后滋啦一声,被子也从中间被扯破了。 钟燃就没见过这样的官儿,一大早瞪她还抢他被子,职业操守呢,顾客是上帝呢。 顿时脾气上来,将被子掀翻在地,欺身压上他,恶声恶气地说,“既然你不想睡,那就继续,老娘的钱必须得花的值。” 不怀好意的视线从他艳丽的脸上往下,脖颈胸膛,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青红痕迹,有点惨…… 最后钟燃放过他了,重新捡起半截被子帮她盖上掖好。 将人折腾城这样,但凡她是个人都不能再继续索取了。 禽兽啊禽兽。 “昨晚我喝多了酒,对不住了,你好好休息。”从破碎的布料里找出自己的随身小腰包,拿出一锭金子和一瓶药。 “这药消淤止痛,每日三次涂上,不出两天就会消下去。”出声唤了下人给送来一套干净的衣衫,她穿上就要走,床上的人儿却终于说话了。 第34章 随欢为她守身如玉 “钟家娘子,我不是怨你要我身子,我只是气你要我的时候嘴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他声音却是跟他人不同,细细的,清泠泠的,语气还带着小孩子的撒泼稚气。 “什么名字?”钟燃不解。 “楹儿。” 钟燃心头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欢怕她不相信似的又说,“每到了情动处,你都唤楹儿,还叫宝贝,亲亲……” 还有更亲昵的她实在说不出口,丹凤眼泛红,委屈极了。 压着他叫别人的名字,太伤自尊了。 钟燃冷静下来,坐到床边,抚摸他发顶,半晌,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怎么认识我?”既然叫他钟家娘子自然是认识她的。 随欢又红了脸,低声喃喃,“我也吃了你的婚宴大席,怎么不知道你。”又说。 “我知道你娶的夫郎叫十一,不是那个楹儿。”言下之意,你背着你夫郎又找了别的男人。 “我曾经是喜欢过那个人,不过现在不喜欢了。”白月光最是难忘。 “不喜欢又怎会唤他名字?” “一言难尽,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买了你头夜,你侍候的很好我很满意。” 二人两清了,就此别过。 钟燃起身要走,他却拽住了她衣袖,丹凤眸里滚出一滴泪。 “随欢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就是希望以后的恩客随意欢快后能善待我,我也是富贵家族出身的公子,被奸人所害全家被杀扔到乱葬岗,我侥幸活下来。 八岁的我无处可去又因一张脸总是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得已投身到仙云楼,我自知今后的命运万人骑压,昨夜之前我也已认命,但上天怜我让我遇到钟家娘子。 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我不求你为我赎身只求你包下我,半月一月也成,我只是不想被除你之外的人染指,晚一天也是好的。” 面前的人儿声泪俱下,钟燃心中酸胀难受,世道艰难,她偏又长了一颗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心。 “怕是让你失望了。”钟燃扯出衣袖,大步离开。 成功育出番薯苗,大棚种植番薯正式在云城展开,钟燃挨家挨户的指导解说,终于每家每户都种好了番薯苗,有了营养液的加持,番薯苗在第三天就肉眼可见的长大了许多。 钟燃略微算了下,这次的番薯长成用不了一个月,最多二十天百姓们就能吃到香糯的番薯了。 指导工作结束钟燃套上驴车准备回家,慕容影和赫连凌亲自相送,感谢的话又是一大堆,钟燃已经听麻木了。 慕容影突然转了话头问,“燃姐这些天可再去过仙云楼?” “每天忙死了,哪有时间,下次来咱们还一起去喝酒,不过可不许再自作主张送我美人儿了。”那晚的事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钟燃只当是平静生活里一次肆意的小插曲。 慕容影打趣说,“还真是个提裤子不留情的流氓,你可知道那个随欢郎君的处境?” “他怎么了?”钟燃浑不在意地问。 “听说他不愿接客,被老鸨子打的下不了床了,床边放着个破席子,就等他断气裹了扔出去。” 钟燃震惊的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 慕容影又说,“说来也是怪我,要不是我买下他头夜送给你他又恰好知道你的身份抱了一丝脱离官儿的希望,但凡是别的人他也不会是这个下场,肯定能安分守己当个任人取乐的官儿。” 赫连凌看他一眼,又低低垂下头。 其实她不懂三皇女为何这样说……像是在故意激她对那个人负责…… 她的用意是什么呢…… 顶头上司的心思她又不敢揣摩,只当自己是瞎子聋子。 “麻烦影将我驴子牵回客满鸿。”说完钟燃就一阵风儿似的跑了。 仙云楼,后院不起眼的柴房。 随欢被丢这里四天了,那天早上钟燃走后,当晚就有个娘子出一百两买她一夜,老鸨子接过银子高兴地答应了,就叫他去梳洗准备。 他借口自己身上有伤不愿意,并脱了衣服给老鸨子看,老鸨子却说客人就喜欢这种淤青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随欢见劝不动直接拒绝,说以后只愿做清官儿,不再卖肉,这可惹恼了老鸨子,当场就给了他一巴掌。 “老娘养了你七年,请最好的艺师教你琴棋书画,花了我那么多心血和银子,就为了你以后接客给我赚回来,你才陪了一个连本钱都没赚回来就跟我说做清官儿,卖都卖了,才跟我在这儿立贞节牌坊。当我傻子呢! 你瞧上了钟家娘子,人家未必瞧上你,你搁这儿为她守身如玉人家记得你这个人吗?下贱胚子,我呸!凭你也敢肖想钟家娘子,你不接客就去死!” “我死也不接!” 老鸨子见他态度坚决,也狠了心叫来几个打手拳打脚踢痛揍一顿,就给扔到后院柴房了,不给请医师不给吃喝,意思让她自生自灭。 随欢躺在冰凉的地上,回想过去的十五年,八岁之前受尽家人的宠爱,一夜被杀满门扔到乱葬岗,为了活下去将自己送进花楼。 在楼里的七年,虽说吃穿不愁但想到自己以后以色事人的命运,她恨不能从没来过这世上。 那晚她被老鸨子推到屋里,面对陌生不知性情的恩客他心中紧张不已,将老鸨子教他如何侍候人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尤其是看到朝他扑上来的人时,她一整个惊呆住。 没想到会是她,钟燃,钟家娘子。 没接客之前她一直生活在后院的楼里学侍候人的技能,从没进过前院的楼,却从同事嘴里听过不少钟家娘子的传言。 她娶了夫,宴请全城百姓红绸百里热闹非凡,因别人轻浮了她夫郎她怒砍三人入狱等等,总之她是个有情有义有本事的善人。 她有了想长久跟她的念头,被拒绝后她心灰意冷,想认命,可是他做不到。 他曾也是富家公子哥儿,怎么能真的接受被万人枕,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就死了,解脱了…… 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思绪越飘越远,似乎看到了爹爹在对他笑,娘亲对他张开怀抱,还有那人在他身上亲吻,都是那么温暖…… 钟燃一脚踹开上锁的门,看到地上浑身血迹破碎不堪的人儿,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冰蓝色衣服让她确定他就是随欢。 她的身旁真的有一卷破席。 第35章 娇养外室随欢 “随欢,你别睡,醒醒,我救你出去,我为你赎身。”匆忙抱起人出门,迎上急忙而来的老鸨子。 冷冷瞥一眼她,钟燃将一沓银票扔给她问,“这些够吗?” 老鸨子只看了几张,都是一百两,忙不迭点头说,“够了够了,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我随后将他的卖身契送给你。” 钟燃不再搭理,大踏步离开。 客满鸿。 医师仔细给随欢检查了身体说,“所幸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卧床休养半月就好了。”又开了药就离开了。 林娇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主要是钟燃脸色太吓人,她不想触她霉头。 听了医师的话将人恭敬送走她才敢进去,拍着钟燃肩膀安慰。 “别担心,无大碍,休养些日子就好了。” 钟燃将药膏涂抹在随欢身上,许是疼了,沉睡中他皱着眉,轻声嗯着。 钟燃温声安抚,“涂上药就好了,乖点,别动。” 林娇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正要走,钟燃像是才发现她。 “麻烦你帮我找一处院子,不需要太大,环境要好最好是一处热闹的地方,还有院中的家具要全新齐全。”掏出一沓银票给她。 林娇点头应下,“用不了这么多,” “跑腿费,不谢。” “呵呵,还是谢谢。”不愧是燃姐,跑腿费高达百两,顶他饭店一月的利润了。 本来决定当晚回家的钟燃又耽搁了三天,看新院子买家具装修,又照顾随欢。 第三天,钟燃带着已经能下床走路的随欢去了新家。 是个拥有小院子的两层楼房,精致非常,高高围墙的一圈还栽种了树,不过因为天寒,只有树枝没有绿叶。 一边还有个塑料大棚,里面种了长势茂盛的番薯,是钟燃亲自开垦出来的。 随欢愣愣看着,好半晌,望向钟燃一头扎进她怀里,未语泪先流。 钟燃轻拍她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看不出来你是个爱哭鬼,我还挺怀念那天一早醒来你瞪我的泼辣劲儿。” “你……你今晚留下,我伺候你。”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想多了,我就是随口说说。”钟燃将人推开,老脸一红。 人身体还带着伤呢,她还没禽兽到如此地步。 “我那天也是随口一说,我并不是很在意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不要生气。”她当时确实是在吃醋,事后一想,他本就是卖的,有什么立场生气呢,亦或是这世间的男子根本就没有吃醋的资格。 “嗯……进去瞧瞧,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叫人换了。”钟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率先进了屋。 走遍每一个房间,钟燃很满意,毕竟是给了林娇上百两的跑腿费,焉能不用心办。 随欢说,“这里很好。” “那就好,地契给你。”钟燃将地契递给她,房屋的主人写的是她的名字,随欢半晌说不出话。 这么好的一栋房子居然是买给她个人的,还以为是她买来专门养他的。 钟燃又将卖身契给她,“以后你自由了,自己好好过日子。” “你……你不要我?”随欢泪水又要夺眶而出。 他丹凤眼极美,不说话看人就非常撩,一灌满泪水就我见犹怜,让人心疼,恨不能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 钟燃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为她赎身买房是怜她,毕竟她占了人清白的身子,最主要的是他长的好看她愿意为他花钱。 她最见不得美人儿受苦。 显然他是误解了她的意思,说不是,他肯定又要伤心,说是,她也没有包养他的想法。 随欢冷了脸,背过身倔强地说,“无功不受禄,这房子我不能收。” “你别想那么多,你就当我有钱没地儿花。”有时候自尊心太强未必是件好事。 随欢不吭声,转身就要走,钟燃忙将人拉住,只好说,“你备好我的生活用品,我有时间就过来。” 随欢这才喜笑颜开,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丹凤眼眼梢上扬,如隐入云层的半弯月牙,薄厚适中的唇角翘起,流露出属于他年纪的俏皮可爱。 这模样的他跟仙云楼第一次见时完全不一样,媚且俏,真是惹人喜爱。 钟燃伸手在他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轻轻捏一下,手感细腻光滑有弹性,捏了一下又一下,将随欢都捏脸红了,扑到她怀里嗔一声燃姐姐真坏。 “呵!”钟燃愉悦地笑开,“好好养身子,还有……” “嗯?”见她不说了,随欢抬起红透的脸迷惑地看她。 “出门戴斗笠,这张脸只有我能看。”又上手捏了一下,好看的脸会招来麻烦。 “好。” 在随欢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钟燃的驴车缓缓离开。 慕容影说到做到,派了医师和厨子细心照料漪冰,钟燃回来后他们告辞离开。 漪冰身体已经大好,面色红润,似乎还长了些肉,见到钟燃非常欢喜,上去抱住他腰。 如玉面庞贴着她的脸,耳鬓厮磨,语气似嗔似怒,“走时也不跟我说一声,一走就是那么多天,我很担心。” 钟燃回抱住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为三皇女办事她待我恭敬又客气,你还不知道你家妻主的能耐?”在他鼻尖点了一下,骄傲上天了。 突然,漪冰鼻子凑近她衣领处闻,问,“妻主身上似有股香气。” “啊?有吗?”钟燃装模作样地闻了下,又说,“可能在城主府染上的,外面冷,我们进屋。”是随欢身上的味道。 钟燃不知道怎么跟他说随欢的事,也不忍心瞒着,其实对于如何待随欢她自己都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 漪冰将家中收拾的很干净整齐,俨然就是个贤夫良父,帮钟燃脱下身上的大氅换上厚棉衣,往炭火盆里加了碳,又为她泡茶忙的跟小蜜蜂似的。 “妻主,炉子上坐了热水,我侍候你洗个热水澡。” “好,不用你侍候我自己洗。”她想起胸口处有被随欢吮下了痕迹,不能被她看到。 “我为你搓澡,你不是最喜欢我为你搓澡了么。”漪冰进主卧找来她干净的中衣。 “你身体刚好还是好好休息,我就随便洗一下。” 漪冰见她坚持,应了好就去给她备洗澡水了。 钟燃洗过澡一身舒坦,厅里茶香袅袅,暖洋洋的,与外面的风雪是两个世界。 第36章 拒绝漪冰的求欢 漪冰捧出精致的烧烤架,上面的烤肉小鱼滋滋冒着香气,还有切成一块一块的番薯也是烤的金黄。 “妻主,还有一个鸡汤,很快就好了。”漪冰系着灰色麻布围裙,一头黑发用玉钗固定盘成松松垮垮的髻,随着他不停走动也在前后左右的晃,仿佛随时都能散落下来。 两鬓边的碎发随意散落,一会儿搭在他睫毛上一会儿落在他鼻尖上,他面容清俊秀雅,是相得益彰的人间烟火色。 钟燃一直都觉得这样的漪冰最美,朴素的衣服,白净未施粉黛的脸,令人百看不厌。 漪冰多日未见她,只想将她照顾的妥妥贴贴,进出厨房好几次才算将饭菜准备好。 他取下腰上的方巾擦额上的汗,眼睛还在看餐桌,仔细有没有漏掉妻主喜欢吃的菜。 “还有一个蒸鱼丸。”漪冰想起来又快步进了厨房。 田螺姑娘啊! 钟燃望着满桌子的菜,无声地笑。 在她的指导下漪冰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钟燃悄悄进了厨房,就见浅青色人影在忙着捏鱼丸,他双手修长漂亮,鱼丸在他手中看起来也格外美味。 “妻主,你先出去,我就快好了……腰……痒……别……” 钟燃从身后环住他腰,搁着布料捏他纤细的腰,他比钟燃高,钟燃将脸贴在他胳膊上细细的磨细细的吻。 为方便干活,他卷起了衣袖,胳膊上的皮肤白如瓷釉,透着玉的冷,脸颊贴上去特别的舒服。 “冰儿,冰儿……” 厨房热烘烘的,他的身子冰凉带香,让钟燃有些意乱,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漪冰浑身如电流淌过,酥麻酥麻的,羞的脸颊红红,手中的鱼丸都捏成了蚯蚓。 “妻主,你先吃饭,吃了饭漪冰再侍候你。” 钟燃的意识猛然就清醒了。 她的冰儿全心全意待她,即便身子不舒服也从不会拒绝她,多傻的冰儿啊。 “我在外面等你。”钟燃松开他走出厨房。 漪冰露出欣慰的笑容。 外面天色由浅蓝变墨蓝,难得地出现了星星,但雪花还在飘,窗户开了半扇,即便有冷风灌进来,但屋里炭火足,丝毫感觉不到冷。 二人挨着坐,悠闲用晚餐。 “妻主你尝尝这个,是谢姐姐教我做的,叫红烧狮子头,听名字很唬人。”漪冰为她夹一个放碗里。 她口中的谢姐姐就是慕容影送来的大厨,身为皇女的专用厨子厨艺自然不会差。 “嗯,确实好吃。” “你再尝这个糖醋排骨,酸甜酸甜的,特别下饭。” “嗯,不错,你也吃。”钟燃的碗中被他堆成了小山,他自己的碗中只有几个鱼丸子,钟燃也为他夹菜。 二人边吃边聊,每每迷失在漪冰的美颜中钟燃就会凑上去亲一口,亲的他一脸油,他只红着脸不说话。 钟燃还要嘴对嘴喂他酒,他实在羞的很,左右躲避最后只能屈服,被钟燃强硬喝了两口酒,呛的他捂嘴咳,钟燃则哈哈大笑。 漪冰难得地说他,“不正经。” 钟燃笑的更加忘形,将老实的漪冰逼的说她不正经就知道她有多不着调儿了。 吃了饭,漪冰撤下饭菜擦干净桌子说,“妻主,你先去里屋休息,我去沐浴,很快就回来。”忙活了那么久他身上起了汗。 “好。” 漪冰洗漱完回到卧室,就见钟燃坐在窗下的矮几前喝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漪冰依偎在她身旁,乖顺地将头靠她肩膀上。 “妻主,种番薯的事都办妥了吗?你还会不会离开家?” “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三皇女和城主大人,我一个平民不好插手太多,树大招风。”婚宴的事她大出风头,百姓们感念她不会说什么,就怕被有权势的人记上打她的主意。 寒雪天气未退之前,她不准备再插手皇家的任何事。 “那你明天还要去打猎吗?” “这几天在家陪你,先不去了,顺便再种一茬儿蔬菜。” “种什么蔬菜?”地窖里有许多菜,很多她都不知道叫什么,妻主只给她说哪些可以配着炒肉哪些可以做汤。 “鸡毛菜,很久之前得的种子,” “好。”漪冰又轻咬住她耳垂,软声说,“妻主,天不早了,让漪冰伺候你休息。” 他想问十五那天她是如何解了药的,但又不敢,没娶他之前她是靠着刀割的疼挺过去的,那画面他不敢想,妻主很疼很疼。 怪他身子不争气,关键时候帮不了妻主,所以今晚他定会好好补偿。 漪冰心疼地搂住她腰,想吻她唇,钟燃说,“你身子未大好,再休养些日子。” 见他面露失望,她笑了,“傻冰儿,咱们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刻,你的身子才是要紧。” “好,听妻主的。” 一连几日,钟燃就在家当咸鱼,漪冰将她当三岁小孩一样照顾,就差没亲自将饭喂她口中了。 这天中午太阳好,她将躺椅搬到院中,矮几上摆上火炉坐上茶壶,一边品茗一边晒太阳。 漪冰将被子拿出来晾晒,不经意看到外面有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似乎扛了个什么东西,径直往后山去。 他说,“妻主,我好像看到杜家娘子了。” 钟燃昏昏欲睡,随口问,“哪个杜家娘子?” “傻妞的娘。” “嗯?她怎么了?”钟燃睁开眼问。 “她背上扛了个什么东西,往后山去了。” 傻妞的娘杜翠娥是附近有名的恶婆娘,单看她将亲生女儿送去挖矿挣钱就知道她心有多黑多狠,比狗还讨人嫌。 钟燃直觉她去后山不是干什么好事,起身走到院子外朝她离开的方向看。 见杜翠娥折返回来,她忙躲到院中,等她人彻底走远,才跟漪冰一块去后山,倒要瞧瞧她去做了什么。 结冰的小河里丢了个什么东西,漪冰快步跑去看,惊声,“这破席子里卷了个人。”她弯腰想要掀开。 钟燃说,“我来。”将他护在身后,一把掀开破席子,印入眼前的是张熟悉的脸,钟燃眸光骤冷。 漪冰惊呼,“是傻妞。”忙去探她鼻息,“妻主,人还有气。” 钟燃没多说抱起人就回了家。 第37章 漪冰的身世 次卧的床上,钟燃将傻妞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大致可以确定是因为腿伤发炎引起的高烧昏迷。 杜翠娥真不是个东西,亲生闺女生病不给请医师就算了,还直接给人扔雪天里自生自灭,要不是漪冰无意中看到,傻妞这条命就没了。 “冰儿去打热水,屋里点上炭,快去。” “好。” 解开傻妞的全部衣衫,钟燃心中大惊,曾经的傻妞一身胖肉足有一百七八十斤,即便半个月前见她还有一百多点,而现在目测八十斤不到,她个子高大,就是一整个皮包骨。 天杀的杜翠娥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手指脚上都是冻伤,可见一直在冰天雪地里干活。 清洁上药,傻妞也被纱布裹成了木乃伊,又让漪冰煮了肉汤给她喂下。 漪冰在旁边看着,心中难受不已,问,“她还能活吗?” “能!”钟燃肯定地说,刚刚给她喂了特效药,特效药在前世都是千金难求的起死回生药,断气的人都能活过来,更别说傻妞还有一丝气息。 “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冰儿,你费心照料。”钟燃特意交代,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妻主放心,妻主的朋友就是冰儿的朋友。” 钟燃也没有了品茶赏雪的心情,在床边坐了会儿,确定傻妞熟睡后她才出次卧。 白阾提了半只山鸡来,兴高采烈地说,“燃姐,小十打了一只山鸡,我给你送了半个,以往都是你给我送食物,今儿也让我给你送一回。” 漪冰走上前唤了一声娘,白阾一直都知道捡来的这个儿子长的好,没想到嫁给钟燃后好吃好喝精养着,真真是能美死人。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态度却是比他对自己还恭敬,“漪冰啊,外面冷小心冻着,咱们进屋说。” 谁知漪冰却挡在她面前,面色犹豫不决。 “怎么了?”白阾不懂,外面这样冷,那寒气只往肉里钻。 “妻主没说让你进屋。” 白阾尴尬了,仔细想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进过这位儿媳的家,她来的次数不多,每每来就在屋檐下说话说了就走。 难不成屋里有宝贝? 应该是了,儿媳是个有本事的,屋里有稀奇宝贝也不稀罕。 “那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这半个鸡拿了,中午能炖锅汤。”换作以前,白阾说什么也不会白给人鸡,只是看着钟燃做了这么多利民的事,她心中敬佩。 二人又是实打实的亲戚,她难得有个好东西,也分享给她,这就是有来有往了。 最主要的是塑料大棚的番薯成熟了,挨过这个冬季是没问题了。 “白家娘子。”钟燃走出来叫住要走的她,淡笑着,“进屋来。” 钟燃直接将她领到次卧,白阾从心里惧她,到底是背了三条人命,缩手缩脚的,小眼睛四处瞄着,屋里家具摆设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收拾的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整个木屋就是给人非常温馨安静的感觉。 待看到床上的木乃伊,她吓的往钟燃身后藏,“喔!这是个什么东西?” “傻妞,我在后山上冻的河里捡到她,亲眼见着她娘将她扔那儿的,我这些日子不在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请教白家娘子。”她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好办接下来的事。 一条人命,还是她好朋友的命,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翻过去。 钟燃示意她坐下,漪冰端了茶水来,他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跟钟燃猜想的差不多。 杜翠娥为了每天的几文钱让傻妞去山里挖矿,因腿受了伤使不上力就被遣回来了,挣不到钱杜翠娥骂她没用,也不请医师给她治,而是每天让她冒着风雪上山砍柴来钟燃这里换粮。 傻妞腿伤还没好又冻的染了风寒,一天彻底起不来床了。 杜翠娥养着她就图她有一把子力气能给家里干苦力,这一病是什么也做不了了,也根本没想过给她看病。 傻妞病倒几天后,杜翠娥见人活不了了死家里晦气,就裹了破席扔后山。 白阾叹气,“左邻右舍劝过那婆娘让给傻妞请医师看看,但都被她骂回去了,几个好心的邻居翻墙偷偷给傻妞送吃的,最后也被那婆娘收走进了自己肚子,真是……畜牲都不如。” 闻言,钟燃斜她一眼。 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鸟,哪个儿子没被你打断过腿。 白阾也瞧见了钟燃的那个眼神,也觉不好意思,为自己解释,“我对家里的孩子虽然不好,但绝不会见死不救,说到底都是饥荒闹的。”说着看向漪冰,语气更加温和起来。 “十一,我捡你回来的时你才三岁,长的玉雪可爱,当时是存着不好的心思,但到底是养了你这么多年,以前对你是不好,大多是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现在好了,有了番薯能吃饱肚子了,我再也不会逼你去找吃的了。”许是感动了自己,眼眶都湿润了。 钟燃凝着眉不语。 这老货到底是有点良心的,对几个孩子非打即骂但也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比杜翠娥强多了。 钟燃就是看出了她本心不坏,才没远着她。 漪冰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自己小时候的事,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捡来的,懂事后每次被她责骂她总是说当初不该捡她,她才知道。 也想问问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比如在哪儿捡的,捡他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信物等,但怕被打就没敢问。 时间久了就淡了。 这下又听她提起,他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钟燃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轻轻握住她的手,对白阾没好气说,“哭什么,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问你,你说你捡到冰儿的时候她三岁,说明白点。” 白阾擦了眼角硬挤出来的泪说,“十三年前,我去山里打猎,中午在河边休息,见水里有鱼就想打几条吃,看到水里飘着一个小孩,吓的我拔腿就想跑,却发现小孩还在动,就将人抱到岸上。 岂料一上岸他就晕过去了,等他醒来后我就问他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他却摇头不说话,我见他长得玉雪可爱穿的衣服料子高档,猜想一定是哪家的小公子,就将他抱回了家,暗地里去云城打听有没有哪家的小公子走丢了,却一无所获。他长的好看又乖巧听话吃的少,我就养着了。” 第38章 对漪冰心里有愧 钟燃问,“你在哪座山哪条河发现他的?” “连山脚下的那条河。” “当时天气如何?” “秋天,很冷,我还穿了棉靴。” 钟燃敛眉沉思。 漪冰握紧了十指问,“妻主,有哪里不妥吗?” “秋天的河水那么冰,你飘在水上居然没有淹着或冻着,可见你擅长水性,也可能是长年生活在有冰和水的地方。 连山脚下的那条河连着花盛国,她刚才说在云城打听过有没有哪户人家丢了孩子却没动静,一般大户人家丢孩子肯定会大张旗鼓地找,可以确定你不是云城人, 再结合你不怕冷喜寒的体质,你极有可能是花盛国人。” “什么?”白阾震惊不已。 “花盛国?”漪冰也不可置信地张开了唇。 “是我的猜想,极有可能,但不确定。”钟燃又问,“冰儿小时候穿的衣服呢?” 白阾脸色变的尴尬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给当了,还不少……二两银子。” 当时拿到钱的时候他高兴飞了,没想到一套小小的衣服换了一家子半年的口粮,这也是他极少对漪冰动粗的原因。 钟燃气恼的踢了他一脚。 漪冰忙按住她肩膀安抚,“当都当了,无妨,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家人找我或许我也不是很重要,我现在生活的很好,知足了。”心中苦涩。 白阾揉着腿,赔笑。 钟燃瞪她一眼问,“哪个当铺?” “财来当铺。”白阾乖乖答。 钟燃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一眼床上的傻妞正色说,“傻妞这事没完,我必须送杜翠娥见官,而且傻妞不能在那个家待了。” “你的意思是……”白阾猜出了她的想法,只是心中惊讶。 钟燃没有明说,而是说,“我需要至少三个证人证明傻妞被家暴,你去帮我游说。”又对漪冰说,“去地窖拿两袋米。” 漪冰点了头就去拿了。 白阾一听到米,小眼睛都瞪圆了,他多久没吃到白米了。 每次拿柴来换粮时,她换的都是面,因为面相较于米来说换的面更多又更扛饿。 不止他一家,很多人换的都是面。 一袋米有二十斤,漪冰抱着两袋有些吃力,钟燃接过来直接放到白阾怀里,“一袋米给你,另一袋是他们上堂作证的报酬,你看着分。” 白阾震惊过后,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拍胸脯保证,“燃姐放心,这事我绝对给你办好,”扛着两袋米就兴高采烈地走了。 钟燃拉住漪冰的手回到正厅,漪冰低头始终一言不发,钟燃知道他在想什么,手指勾住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说。 “哪有人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长什么样的,你放心,等饥寒过去开春了,我去趟花盛国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照白阾说的他也该是出自富贵之家,是家中的宝贝,却落个仰人鼻息的生活。 怎能心甘。 “妻主,你待我真好。”漪冰抱住她,感激感动高兴兴奋各种情绪夹杂一起,他落了泪。 “傻冰儿哭什么,你是我的夫郎,我不对你好难不成你还想别的男子对你好?”钟燃故作生气,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漪冰急了,“不想,不想别的人,只有你,冰儿心中只有妻主一人。”末了抱紧她又说,“此生就妻主一人,妻主也别想有别人。” 钟燃的笑容僵了一僵,在他要抬头看她时,她又忙换上愉悦的表情,在他嘴上啜一口。 “冰儿的嘴真甜。” 漪冰脸颊立刻绯红如云霞,潋滟双眸笑望着她,指缓缓解了她衣带,慢慢滑进,在柔韧的腰上揉摸。 钟燃身子跟通了电一般,酥酥麻麻,鸡皮疙瘩登时就冒了出来,按住他手,“冰儿,别闹。” 漪冰低头笑,贴近她耳侧,咬住耳垂,温热的气息钻进耳孔。 钟燃打个哆嗦,双腿都在抖。 漪冰环住她腰,上提,让二人紧贴着,隔着单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钟燃滚烫的体温。 温热的冷香从她额头鼻尖唇角覆盖到脖颈,钟燃站着没动,任由他撩起长发一点点的吻。 漪冰将她整个人轻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物,温柔细致的吻如一簇簇小火苗,烧的钟燃完全找不到思绪了。 一颗心都在他游走的玉指上。 漪冰终于低头,吻住她唇,他从来都是极致温柔的,今天是头一回这么主动。 “妻主,冰儿想你。”他轻啄着她脸颊,握住她手去解自己衣带。 “冰儿,你身子……还需要休养……再养几天……”钟燃双手改环住他腰,吃力地说出这句话。 天知道此时她多想将人摁住,往死里弄。 “嗯,那让冰儿亲亲。” 两天后傻妞彻底醒了,身上的纱布也拆掉了,钟燃又为她上了新药,傻妞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在房间里上下左右的看,问。 “大燃,这是天堂吗?” 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好不容易才将她救活。 钟燃咬牙说,“这是我家,你他妈就那么想死啊。” “噢,我怎么会在你家,我娘呢,我要回家找我娘。”说着要起身。 钟燃按住他,良久,吐出两个字,“傻b!” “大燃,你为什么骂我?” “看来你确实好了,能听出来我在骂你。” “我又不傻,当然听出来你在骂我,嘿嘿。”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钟燃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因为她的眼睛太干净纯真了,在她眼里,生她养她的娘就是神,若此时她将她娘对他做的事都说出来,她非但不会信,还会跟她翻脸。 曾经她就说了一句你娘不是什么好鸟,她就一周没理她。 所以她想保留她的纯真,她娘对她做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你腿伤引起的发烧昏迷,你娘没钱给你看病知道我俩是好朋友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我找医师给你看病抓药。你吃饱喝好躺着别动,半个月就能痊愈。” 傻妞呆呆地看她,似乎在消化她的话。 钟燃很有耐心地等他消化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说,“大燃,我想吃烤鸡腿!” “……行,我去给你烤。” 钟燃摇着头离开。 所以她等了那么久在期待什么呢,还能指望她这个傻叉说句感谢的话吗? 钟燃在空间躺平了百年,虽说身体舒服,但精神着实太孤单。 所以她做了几天咸鱼就闲不住了,得找点事做。 傻妞伤已经痊愈了要回家,钟燃不想放她回去,被她吵烦了就说了句你娘不要你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就不吭声了。 钟燃心里对她又怜又气,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又不想再看她回去受折磨,能救她一次总不能次次都能救,但凡一次救不成,她命就没了。 想不到对她有用的法子,干脆不管了,随她去,索性这些日子她都在家,还能看着她。 漪冰见她带了弓箭,放下手中的活儿上去问,“妻主要出去打猎吗?” “嗯,闲的我发慌,我去山上转转。”又看一眼蹲地上玩雪的某个大傻逼说,“她若回去就让她回去,多死几次就长记性了。” 傻妞抬头看她一眼,又垂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瞥见院门口似乎有个女人缩头缩脑的,漪冰要过去问话,钟燃觉得这人有些熟悉,说,“我过去。” 第39章 随欢是个破碎美娃娃 女人也没进去的意思,就扒着门往里瞧,见钟燃出来对她招招手,示意她有话对她单独说。 钟燃想起来了,这人似乎是仙云楼的下人,不知道仙云楼的人来找她做什么。 女人带他走远了些,凑她耳边低声说,“随欢郎君叫我问你,是否将他忘了。”女人说完就小跑走了,很显然是怕屋里的漪冰瞧见。 她走时随欢叮嘱过她,一定要避着钟燃家中的夫郎。 钟燃讪然摸鼻子,心虚地往院中看,正好对上漪冰好奇的目光。 “那人找你何事?”漪冰走上前关心地问。 “嗯……城主叫我去他府中一趟,有事相商。”钟燃眼睛看向别处,尽量管理好面部表情。 “妻主你快去,别让城主大人等久了。”漪冰进屋给她拿大氅,亲自为她披上并系好带子。 “我尽量早回,你先睡。”钟燃在他额头吻了下。 钟燃没有打驴车,步行去小楼也不过半个时辰。 冰蓝色人影站在楼前翘首以盼,远远地瞧见是他,忙戴了斗笠跑出去将她抱住,声音里带着哭腔。 “半个月没见你,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滚烫的泪水滚落到她脖颈,暖了她的心。 漪冰也因为等她落过泪,是担心她有危险,面前的人儿落泪是怕她忘了他不要他。 一个等字,听着简单,其中的煎熬痛苦她再清楚不过。 曾经她也等过一人,没等到。 所以,她也不忍心别人等她受那煎熬痛苦。 被人念着想着等着,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么,心里想着你呢,家中有些事耽搁了。” “我不让小萍去找你,你肯定还不想着来。”他又负气地背过身子,肩膀还是一颤一颤的。 “怎么会,外面冷,我们进屋说。”钟燃搂住他腰,还捏了一下。 随欢这才露出笑,泪珠还挂在眼睫上呢,钟燃用拇指擦去。 才进门随欢就公主抱着她进卧房,钟燃着实吓了一跳。 来这里二十年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公主抱,都是她公主抱男人啊。 太他娘的不适应了。 “你快放我下来,要抱也是我抱你。”这里的男子别看个头不矮实则力气很小,二三十斤的东西都能提出一身汗。 她怎么说也有八九十斤,难得娇养的他能抱起来。 果然,是她想多了。 随欢提起一口气一路小跑将她抱到二楼卧房的床上,自己累的躺倒床上,大口喘气,蔫儿巴巴地说。 “燃姐姐,我动不了了。”又呼哧呼哧喘起来。 他发髻歪斜,脸颊红红,眼睛湿润润的,嘴巴一张一合,像缺水的鱼儿一样,可怜又可爱。 钟燃捶着床快笑岔气了。 瞧刚刚那副做派还以为多生猛呢,这就歇菜了。 随欢气鼓鼓地瞪她,在钟燃看来,他就是在用他好看的丹凤眼勾她撩她。 含烟带雾的眸美的人不舍错眼。 钟燃挎他身上,双腿弯曲索住他腰,扣住他手腕往上提压,这是绝对禁锢的姿势,让他动弹不得。 低头,凶猛地吻上去,后又用唇细细描摹他眉眼鼻唇。 停在他白嫩的脖颈,吮吻。 他浑身都是香香的。 “欢儿好香啊。” “我沐浴过。” “想我吗?” “想。” …… 因顾忌漪冰的身子,这半月钟燃忍着没碰他,倒是全发泄在了随欢身上,不过又顾忌随欢身子她还是留了力,只要了他三次。 随欢的体力还不如漪冰,因第三次的全程他都没睁眼,只钟燃一人忙活。 天翻白钟燃才放过可口的他。 下床打水为他清洗身子,随欢缓缓睁开眼,哑声问,“燃姐姐是几天没开荤了,我快死了。” 钟燃心说,她一夜要了漪冰五六次也没听他说要死了,又一想,漪冰肯定是在强撑着,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第一次你是怎么受住的?”以她的尿性事后她能那么舒坦,一定是没少折腾他,但早上他精神还是不错,这才哪儿跟哪儿他就嚷着快死了。 “你喝了酒,每次时间不长。” 钟燃无言以对,喝酒确实误事。 “睡。”钟燃躺下,他小猫儿一样钻进她怀里。 钟燃对他又亲又抱。 二人一直睡到晌午,还是被饿醒的,钟燃见他依旧没精神确定他是累狠了,起身进厨房做饭。 “你再躺会儿,我做好饭叫你。” 随欢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就又躺下睡了。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锅碗瓢盆都是新的,他都没用过,这么多天估计他都是下馆子。 也难怪,他是众星捧月的花魁,哪能会厨房的事。 不过房间倒是收拾的干净利索,也不是个偷懒的性子,就是不会做饭。 钟燃去街市花高价买了鸡鱼肉蛋瓜果蔬菜,提溜着回来,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汤三荤两素。 随欢闻着香味就起床了,钟燃将饭菜端上桌他也收拾妥当。 冰蓝色非常适合他,贵气中夹杂着艳丽,特别配他勾人的丹凤眼。 他懒洋洋地歪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青丝盘了繁复发髻两边插银色流苏,一副倦怠的模样,眼皮半睁半开,有种慵懒的美。 脖颈的吻痕看起来很欲。 钟燃坐他身旁揽住他腰,温声问,“很难受么,我找医师来给你瞧瞧。” 随欢摇头,“多丢人,不要看。”小欢儿有点肿。 “多吃些饭就精神了。” 钟燃将盛了汤的碗递给他,他却说,“手疼,抬不起来。” “那我喂你。”钟燃觉得自己像是在哄调皮的小猫儿,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宠物猫。 尽管知道他是在故意撒娇,钟燃也依着,因为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这张漂亮的脸对她挑眉嘟嘴让她非常受用,只想怜惜。 钟燃喂了她几口,她就接过勺子自己吃了,脸颊红红的,嘴角带着笑,非常欢喜钟燃的态度。 钟燃拍拍他头,“我记着了,下次不弄你那么狠,就两次行了。”还以为多个男人她生理能尽兴,没想到是个漂亮的瓷娃娃,太容易碎了。 不过聊胜于无,除了心里对漪冰有些愧疚总的来说还是很高兴的。 随欢通琴棋书画,尤其是弹的一手好琴,正午阳光好,飘着雪花,随欢坐在屋檐下为钟燃弹琴。 第40章 爱哭的随欢 正午阳光好,飘着雪花,随欢坐在屋檐下为钟燃弹琴。 曲子悠扬婉转,还有一丝缠绵缱绻之意,钟燃懒懒地依靠房梁柱子抱胸坐着,嘴角含着了然的淡笑。 以曲传情。 随欢一开始还是欢喜的,含情眼一丝不错地望着她,弹到最后直到末了她都冷着脸,坐到钟燃身旁哼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钟燃揽住他问,“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不好听。”他气的看向一边,红唇嘟着,可爱的紧。 “挺好听的啊。”钟燃没忍住凑上去亲一口。 “后面的我没控制好,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意境。” “多练练呗,而且我都感受到了你要表达的意境。” “那你说说你感受到了什么意境?” 钟燃瞥她一眼,才说,“当然是爱我的意境啊。” 谁知他气的更狠了,直接背对着她不搭理了。 钟燃一怔,难道不是吗? 他说,“我明明想表达的是思念之情。” 敢情是她自作多情了呗。 “差不多差不多。”钟燃也弄不懂到底是她听岔了还是她弹岔了。 见他还在生闷气,她只好抱着安抚,“弹琴是为了让心情愉悦的,现在让你心情不好了,那就别弹了,不要本末倒置了。” “如果能得到龙元国的皇家乐师指导,我绝不会弹成这样。” 平心而论,他的琴弹的还不错,没有他说的那么差,仙云楼的台柱子花魁琴棋书画一绝不是徒有虚名。 钟燃听到她说龙元国的皇家乐师噗呲一声笑出来。 那群废物居然还有人崇拜。 不过随欢正在eo根本没注意到她。 “等以后有机会,让那乐师指点你一二。” “我们可请不到。”随欢嘀咕了一句,像是认清了现实,放下琴,坐她身旁品起茶。 钟燃伸出两指在琴弦上随意拨了几下,随欢问,“你会?” “略懂。” 钟燃只用五根手指非常随意地弹了一段前世的儿歌小星星,随欢眼睛一亮,“这曲子好特别,好好听。” “好听吗,那我教你。” “好。”钟燃教的随意,随欢学的认真。 握住他葱白的指慢慢拨动琴弦,流淌出欢快的音节,随欢看着琴弦双眼放光,钟燃却看着他脸双眼放光。 慵懒的随欢,生动的随欢,让人着迷的随欢。 随欢弄不明白怎么弹着弹着二人就弹到了床上。 傍晚钟燃离开时随欢还在睡,眼角挂着泪珠,又被她欺负哭了。 日头西下,漫天红云,漪冰坐在屋檐下给钟燃做长靴。 他戴着的斗笠被风吹鼓动,倾城容颜若隐若现,眉心一点红仙气出尘,被晚霞笼罩的他,美的不似人间凡物。 漪冰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清楚是自家妻主后,忙迎上去,欢喜地唤一声,“妻主,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不进屋坐,外面光线暗伤眼睛。” “我等你回来。”二人进屋,漪冰忙往炭炉里加炭,去厨房给她备饭。 钟燃拉住他手说,“冰儿,我不饿,你别忙了,我有话跟你说……” 对上漪冰关切带笑的目光,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妻主,你说,我听着呢。”漪冰轻捏她的手,提醒她继续。 “嗯……没事,就是少做点饭,我在城主府吃饱了不饿。” “好。”漪冰转身去了厨房,紧接着从厨房飘出他的声音,“妻主,木桶里备好了热水,你先去沐浴。” 钟燃应了一声,就进了浴室。 钟燃衣服脱到一半,听到脚步声赶忙将衣服穿好,回头对漪冰笑说,“我自己洗,你去做饭。” 漪冰怔了一下。 刚刚她似乎看到妻主后背有什么…… “就知道你忘了拿换洗衣服。”漪冰将干净衣服放到衣架上就离开了。 钟燃深深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让他看到她背上那密密麻麻的吻痕了,随欢又菜又爱玩,真刀实枪弄不过她,就用唇撩她。 现在她身上没一处好的,幸好没让他在脖颈上留下什么,不然就捂不住了。 想起洞房那晚她亲口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只觉羞愧不已,更加将她与随欢的事说不出口了。 再等等。 心思复杂地洗了澡出浴桶,漪冰在外唤,“妻主,饭好了。”说着人也走了进来。 钟燃本来在慢吞吞穿衣,见他来立刻手忙脚乱起来,越急衣服越是穿不好,胡乱扯了几下说,“好了好了,去吃饭。” 漪冰觉得今天的妻主太不正常了,提醒他,“衣服穿反了。”伸手为他脱衣。 钟燃跟被触电了一样,立刻后退几步,“就这样,反正就睡了。” 漪冰手僵在哪儿,面色有刹那的苍白,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着,“那我们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做贼心虚的钟燃故意坐到他对面,将衣领拉紧再拉紧,直到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了才罢。 漪冰瞧着,也没说话,只是吃饭的兴致并不高,饭桌上是难得的沉默。 只有筷子与碟盘碰撞的轻微声响。 钟燃后知后觉自己反应的太过了,给漪冰夹了菜,“这个好吃,冰儿多吃些。” 漪冰果然露出了笑容,心中的疑虑不快一扫而光,又给钟燃夹菜,“妻主,我们一起吃。” 钟燃躺在拔步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紧裹着被子像个蝉蛹,心中各种情绪交织着。 漪冰沐浴完回屋就见她在床上翻烧饼似的,在拔步床的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理发丝,不错眼地瞧着她,能感觉到她焦躁的情绪。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脸颊红了,轻轻爬上床拉开被子露出钟燃憋闷下的微红双颊。 “妻主,我身体大好了,不用担心,今晚让冰儿侍候你。”她一定是想要他又怕伤着他身子才心绪不宁的。 妻主真好。 “我……”对上漪冰满含希冀的目光,拒绝的话哽了许久才说,“再多休养些日子,我们来日方长,不急。” “……嗯,”漪冰心中有些失望,但想着妻主是为他身子着想欢喜又爬上心头,钻进被窝温柔地搂住她,冰凉的指从她腹部慢慢往下。 第41章 炫吻技 钟燃体内火气升腾,忙按住他手,“冰儿,老实睡觉。” “嗯。”漪冰搂紧她,在她脸上落下个吻,手指未停。 “冰儿,别闹……” 漪冰钻进红褥,钟燃望着被底的隆起,腿儿环住他脖颈,忘情那舌的舔弄…… 钟燃剧烈喘息着,吻去漪冰口鼻上的水渍,“好冰儿,真是要死了……” “妻主,我们俩就这么过一辈子,真幸福。” 钟燃情欲未去的眸登时瞪大,跟驴子有的一拼。 他说的是我们俩? 叫她如何回应呢?二人之间已经有了第三人。 “妻主,你睡着了吗?”漪冰久等不到他回应问。 钟燃赶紧关上驴眼,不吭声儿。 好一会儿,感受到身旁的人儿下床熄了灯又轻轻爬上床,同样的姿势将她抱入怀。 良久良久,他喃喃声传出。 “真好,妻主是冰儿一个人的。” 钟燃眼眶有些酸,轻轻翻了身,漪冰也换个姿势抱他。 温热的唇落在她耳边,极其温柔地咬了一下,又喃喃,“冰儿是妻主一个人的,妻主也是冰儿一个人的,真好。” 钟燃泪水无声滚落。 塑料大棚的鸡毛菜迎来丰收,漪冰也忙坏了,因天冷怕采摘的鸡毛菜冻坏不能久放。 钟燃说要拉到街市上卖,漪冰将鸡毛菜整理到竹筐里,一根根摆放整齐,整整五大竹筐,钟燃套上驴车准备出发。 漪冰问,“妻主,我能同你一起去吗?” 在清裳男子是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这陋习就跟前世清朝的女人裹小脚一样。 钟燃也说过不让漪冰出院子,也不是入乡随俗,纯粹是漪冰容颜太过出众被色女看到会引起麻烦。 漪冰也很听话,一直在小院活动,距离上次事故发生至今俩月漪冰都没出过小院。 “嗯,收拾收拾同我一起去。” 漪冰忙应好,又问,“中午还回来吗?” “也不知道一上午能不能卖完,中午不回了。” “那我们带些干粮。” “行。” 漪冰坐在车里,钟燃在外赶驴,冷了半年的天气终于有了回温的意思,雪在慢慢融化,就是吹在身上的风依旧冰凉刺骨。 钟燃紧了大氅,漪冰撩开车帘子钻出来,钟燃轻斥,“冷,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妻主忘了我不怕冷的。” “那也不行,赶紧回去。” 漪冰只好坐回去,给她一个手炉。 驴车慢悠悠逛到云城最热闹的街市,找个空地儿,钟燃从驴车里搬出鸡毛菜,开始吆喝叫卖。 “鸡毛菜!清炒做汤好吃又营养,女的吃了滋阴男的吃了补阳,夫妻恩爱一胎生俩,五文钱一斤,十文钱三斤……” 钟燃还抑扬顿挫地唱起来,在热闹的街市清晰可闻。 驴车里的漪冰红着脸笑,妻主太不正经了。 有人一眼认出她,纷纷围过来。 一个人问,“燃姐,又淘了什么好东西?鸡毛菜又是啥菜?” 以往钟燃也会时不时来街市卖东西,有时候是吃不完的猎物,有时候是稀奇古怪的生活用品。 空间里囤了几百箱卫生巾,来这里彻底用不上了,因为这里的女子根本就不来大姨妈,那么多卫生巾也不能扔了。 钟燃就当小孩的尿片给卖了,还别说卖的很快反响很不错。 上次来云城就有人问她还有没有尿片。 有人若问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哪儿来的,她就说走南闯北见的稀罕物多倒腾着各地卖,也就是走私了。 钟燃解释,“是我偶然间得到的蔬菜种子种的,好吃又便宜,这里面的维生素含量高小孩吃了能长个儿。” 女人贱兮兮地问,“你刚说男人吃了能壮阳可是真的?” 钟燃也露出一个同道中人的邪笑,“自然是真的,但得多吃。”空间鸡毛菜种子太多了,得赶紧处理了,接下来至少两个月他都要来卖鸡毛菜了。 “来十斤。” “好,等着。” 钟燃也没用称,接过她的布袋,给按的满满当当,只多不少。 钟燃人缘好,叫卖声也特别,很快鸡毛菜就卖的只剩半筐了,看来百姓的生活确实好了,都肯花钱买青菜吃了。 漪冰给他递了水囊,钟燃昂头咕噜噜灌了几大口,漪冰说,“妻主辛苦了。” 钟燃心情好,将脸凑他面前耍流氓的口吻说,“那小郎君亲一口。” 漪冰左右看看,飞快亲了一口,正要躲进车里,钟燃将人抱住,搁着面纱吻了他好一会儿。 可把围观的人给激动坏了。 清裳民风淳朴,夫妻俩一起走在路上的都没有,更别说当众亲嘴了。 “燃姐就是霸气,接吻姿势太帅了!” “流氓燃姐就是我的偶像!” “我刚刚看到她夫郎的一边脸了,真的太美了。” …… 钟燃赶走看热闹的人,将半筐鸡毛菜装上车准备回家。 一个人忽叫住他,“燃姐,我家主子要三斤鸡毛菜。” 钟燃看着来人,赶忙给装了一大布袋鸡毛菜,跳下车拉着她走远了些。 是上次随欢让来传信的小萍。 小萍轻声说,“欢郎君让燃姐过去,就瞧一眼。”说罢就提着菜跑了。 漪冰挑帘远远看着,也认出了那人,上次来过家。 问钟燃,“城主大人知你来了,找你有事吗?” “嗯……你等我会儿,我去去就回。” “好,妻主不急,你们慢慢谈,我带了干粮在车里等你。”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回去也无事做。” 钟燃不自然地摸鼻笑笑,就转身走了。 多体贴的冰儿…… 小楼。 随欢在院中翘首以盼,脚边是小萍刚给她买回的鸡毛菜。 随欢给了小萍银子,她的任务就是一旦钟燃进城就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并帮着传信,所以她知道钟燃今儿在街市卖鸡毛菜。 买鸡毛菜是假,就是让小萍借此机会与她传话让她过来。 看到钟燃来了随欢很欢喜,“燃姐姐,我会弹你教我的小星星了,我弹给你听,”他坐到琴边弹给她听。 钟燃也没敷衍,既然来了那就珍惜二人在一起的时光,仔细听完给纠正了几个错误。 第42章 妻主外面有人了 “我在学做饭,燃姐姐尝尝我做的大饼。”她去厨房端出一盘黑乎乎的东西。 钟燃用手指戳了一下,果然硬如石头,问,“你确定这能吃?” “能的。”他坚定点头。 “你尝过了?” “我生平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当然要留给你先吃。” 也就是说她没吃。 钟燃见他是真的开心,就拿起来咬上去。 跟料想的一样,就是硬的,咬不动,硌牙。 放下铁块,她说,“不会做就不做,以后我做给你吃,你这双手适合弹琴下棋。” “不好吃吗?”随欢很是失望。 “嗯,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咬不动。”钟燃努力憋着笑,毕竟随欢失望的表情不是假的,他真的很用心在做铁块了。 “好,那就不做了,没事了,你夫郎还在等你,别让他等急了,你快回去。” 随欢唤她来就是为了让她听小星星和让她尝尝自己做的大饼。 钟燃却握住他手一拉,他人就到她怀里了,将人打横抱起直接进了屋。 “来都来了,让我好好亲亲。” 随欢没有故意留她让漪冰在车里苦等令钟燃很欣慰。 随欢虽性子霸道,但心思善良。 因为真心喜欢,他才不愿见她左右为难。 这一次钟燃做的格外久,因为怜惜他,仔细亲吻他身体每一处。 “欢儿,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你娶回家,不让你再等我。” “……好。” …… 钟燃穿好衣服,去厨房给随欢做午饭,一碗面,几个面饼,青椒肉丝,还有一盘鸡毛菜,随欢喜辣。 随欢软软地抱着他,脸颊酡红,发丝还乱着,更添风情。 欢爱后漪冰也会这样,但跟他又是截然不同的,漪冰的风情是含蓄的,需要仔细观察他眉眼神情,越靠近越上瘾。 而随欢的风情是一目了然一见惊心的。 “怎么就一份面,你不吃吗?”此时他格外黏她,身上还留有她的味道。 “我做了面饼,夹了菜能带走吃,冰儿还在等我。” “嗯,你明天还来街市卖菜吗?” “未来一两个月都会来,你喜欢吃,我每天中午就来炒给你吃。” “说话算话,明天这个时候来,我不让小萍叫你了。”随欢喜笑颜开,情动时眼尾的泛红还没褪去,惹人的很。 “嗯,说话算话,你等下泡个热水澡能缓解身上的疼,明天还要你。”在他眼尾落下一吻。 钟燃回去时,漪冰下了驴车原地走来走去,有些急的样子。 钟燃再次整理衣服,又闻了闻,确定没有随欢的味道才走过去,“等急了,我们回家。” “你拿的是……”漪冰抱住她胳膊。 “啊?城主大人知道你在等我没吃午饭,让我拿给你的,快吃。” 漪冰咬了一口,眸子顿了下,抬头看她一眼,后又低下头咀嚼起来,“好吃。” “上车,我们回去。” 钟燃心虚,一直坐在外头有一下没一下用细树枝打驴子屁股,驴子咴咴直叫。 车里的漪冰透过帘子缝隙看钟燃的背影,唇瓣轻轻咬住。 饼子分明是妻主自己做的,为什么骗他说是城主府里拿的。 她做饭什么味道他分不清吗? 气氛太过安静,只有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钟燃有些不适应。 没话找话,“傻妞什么时候回去的?” “你那日走后没多久,她就说想回去看她娘,就回了。” “之后没再回来吗?” “没有。” “嗯。” 又陷入安静,钟燃不自觉唱起儿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听她唱着,漪冰问,“这是什么歌儿,真好听。” “儿歌,哄小孩的,也忘了在哪儿听的了。”解释不了的她就直接说忘了不记得了。 之后再去街市卖鸡毛菜钟燃就不让漪冰去了,说好中午回来,直到傍晚才回,钟燃回家饭都不吃倒头就睡。 一次,漪冰闻到她身上有酒味,还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也不管钟燃交代的不用给她清洗身子就打了热水来,脱了她衣服。 这一脱看到她身上脖颈以下密密麻麻的吻痕,他全都明白了。 她外面有人了。 联想这些日子她各种奇怪别扭的小动作,他更加确定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暧昧的痕迹,耳边还有二人新婚之夜她许下的誓言。 “冰儿,从今以后我只你一人。” 泪水滚落,他为她穿上衣服盖好被褥,吹了灯,他望着拔步床顶直到天明。 钟燃睁开眼,头还隐隐疼着,头天中午他喝了些白酒,是从空间拿的五粮液,那酒太上头,导致他在驴车上就睡着了,一回到家继续倒头就睡。 现在精神是好了,就是头不舒服。 一偏头,就看到已经醒了在对他微笑的漪冰。 “妻主,我给你备了洗澡水,你去洗洗,早饭也快好了。” “你夜里没睡好吗?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他眼圈下一片乌青在瓷白的脸上格外清晰。 “没有,是我担心你没睡好,无碍。”漪冰头轻放在她肩膀,非常依恋的模样。 吃饭时,漪冰问,“菜不剩多少了,妻主还要去街市吗?” “去,今天中午准时回。”钟燃给她夹了一个奶黄包,漪冰没有吃,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目送驴车走远,漪冰终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没有多久,就有一个穿官服的女子来,先是对漪冰行礼,才说,“钟家娘子可在家?城主大人请她到家中一叙。” “……刚走,街市卖菜。” 漪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的,脑袋懵懵的,有一瞬间他非常害怕非常心慌。 妻主会不会厌烦他了,会不会丢下他,会不会不要他了。 有了新欢,有了更漂亮贴心的男子,就把他忘了? 她没有去城主府,没有跟城主谈论事情,或许从第一次去街市卖菜他离开的一段时间就没有去城主府。 那她去哪儿了? 那个新欢的家吗? 一个月了啊,他身上的吻痕,她回来时疲惫的模样,全都是因为在那个新欢那里得到了满足,以至于面对他都没有了兴趣。 自从上次病后到现在过去两个半月了,妻主都没碰他。 每个月十五药效发作还以为她是靠伤害自己挺过去的,原来是因为外面有了比他更好的人。 越想泪水越多,他捂住脸低哭出声。 妻主是真的厌烦他了…… 不能,他不敢想没有妻主的生活如何活下去,他不能离开,不能失去…… 第43章 亲眼看到他们缠绵 门外骑在黑色骏马上的女子瞧着这一切,眸中有一丝疼惜一扫而过,嘴角却扬起势在必得的笑。 她身后的侍卫抱拳小心翼翼地说,“三皇女,我们这么做……不妥。”说话的女子正是刚才进木屋通报的人。 慕容影没答,只是转头,冷眼瞧她。 她吓的立刻垂头,“属下该死。” “走。” 慕容影最后看一眼瘫坐院中痛哭的浅绿人儿,他没带斗笠,倾城容颜让每个见过他的人都能震惊到失去语言。 他嫁过七次妻主都是在洞房死的,她不信什么克妻谣言,极有可能是那些女人见到他的容颜激动而死。 因为见他第一眼时即便只是瞧见隐约的半边脸,她的心脏也狠狠抽动了一下。 当时她就发誓,一定要得到他。 钟燃一个乡村野妇,何德何能能娶到他,只有她这样的天之骄子才配。 对漪冰这样的美人儿必须徐徐图之,才能得到他的真心,一旦得到他的心就是一辈子。 钟燃不过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他就对她用情至深。 她是有权有势的皇女,得到他的心轻而易举,只需要动一点小手段就能离间他们的感情。 漪冰失了神志一样走在路上,街市摆摊的地方只有驴车和空筐,根本不见钟燃她人。 漪冰一颗心更加沉入谷底,原地站了半晌,一个门面的老板嗑着瓜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他问,“我知道你,你是燃姐的夫郎,你是找燃姐吗?” “嗯,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她不到太阳落山不会回来,喏,你去那边找找。” 老板指了个方向,漪冰道了谢就走过去了。 女老板瞧着他修长的身姿,心想,看这细腰就知道是个不得多得美人儿,怪不得燃姐看的跟心头宝似的。 这巷子两排都是两层带院小楼,外观精致,环境清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他一个个找过去,一排找完又折回去找另外一排,却没见熟悉的人影。 走的累了,他在河边找块石头坐下来歇歇。 这一片是城内最繁华的地方,不光小楼造的精致,就连风景都特别好。 寒气已经全然褪了,树枝头冒出绿芽,消失几个月的鸟雀也飞了出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然而漪冰却没心情欣赏。 忽然听到一阵琴声,曲子非常熟悉,不正是妻主哼唱的小星星。 小楼中。 随欢是在弹琴,不过是坐在钟燃怀里弹,旁边矮几上一壶花茶袅袅。 他们这院中跟外面不一样,这院中靠墙一圈的桃花树都开花了,因为用了大量的土地营养液。 粉色花瓣飘飘扬扬,落在二人相拥的身上缠绕的发丝间。 “燃姐姐,为什么我弹的不如你弹的好听,一定是你留一手不好好教我。”又开始撒娇耍赖了。 钟燃依着他,故意逗他,“我就是故意留了一手,就看你等下侍候的如何了。” 随欢双手环住她脖颈,眨着丹凤眼说,“天暖了,我想去放风筝。” “再等等,外头冷小心冻着了。”钟燃紧了她二人刚才纠缠中扯乱的衣衫,随欢却握住她手,进了去。 手下是温热光滑的触感。 他笑问,“我的腰与你家中那位郎君的腰比谁的好?” 这怕不是送命题? 思忖了片刻,她认真地说,“各有各的好,冰儿的腰柔韧有力,你的腰柔软无骨。” 冰儿每天都做家务,腰自然有力,她在花楼里娇养着端一盆水都有人侍候,软的一用力似乎都能掐断。 “那你喜欢谁的?” “都喜欢。”钟燃不假思索。 随欢撇嘴,丢开她手,“油嘴滑舌,两边讨好!” “不是讨好,是实话啊。”从来没将他们做过对比,他们都是花朵,各有各的美,她都喜欢。 见她突然沉默,随欢还以为她在意了,又说,“好了,我以后都不问你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了,反正我知你心里有我就够了。”紧紧抱住她。 风过,桃花簌簌而落。 有一片落在随欢眼睛上,钟燃低头将那片花瓣咬住吃下,最后吻住他,滚在一起…… 漪冰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眼蒙蒙地瞧着痴缠的两人。 心痛的似乎没了知觉,他不忍再看下去,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回走,拿在手中的斗笠也不知被她丢到了哪里。 脚步沉重,脑袋似乎要爆炸了,疼啊,全身都在疼,好疼好疼啊! “郎君,你还好?”温和的女声从头顶响起。 漪冰抬头瞧着,女子锦缎华服,长的还算秀丽,正在关心地看着她,在他抬头时眸中有亮色。 漪冰这才发现自己抱腿缩在墙根,姿态狼狈至极。 他扶墙站起身,哑声说,“谢谢,我没事。” “去我家喝杯茶,虽然开春了,但风还是冷的,仔细冻坏了身子。” 漪冰犹豫一下,望着妻主所在的小楼问,“你知道那里住的是谁吗?” 女子顺着他视线望过去,笑说,“是随欢郎君的住所。”说话间难掩倾慕之意。 “你能跟我说说他是怎样的人吗?” …… 钟燃想着早上走时漪冰神色有些不对,也没在小楼待太久,她与漪冰前后脚到家。 漪冰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转身进了厨房,还问,“妻主今晚想吃什么?” 他声音已经恢复正常,又刻意压低了,钟燃没听出异常,说,“简单点,下面条吃。” “那就炖汤,暖心。”漪冰人已经彻底进屋了。 钟燃怔了下,难道她没听清楚? 算了,她又不挑食,在末世死老鼠都吃过。 吃饭时也格外安静,漪冰依旧给他夹菜盛汤,但钟燃就是感觉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躺在拔步床上,钟燃偏头瞧着梳妆台前的漪冰。 “怎么敷面膜了?以前不是不用这些么?” 末世之前囤的高档面膜,她偶尔心血来潮会拿出来用一下,也教了漪冰如何使用,但从没见他用过,今天却用了,让她感到稀奇。 “妻主送的,当然要用。”他没敷太久,就揭下来了,也学着钟燃的样子将面膜上的水挤到胳膊上手上揉按吸收。 人美,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钟燃目不转睛地瞧着,直到她上床来,钟燃抱住他,动情地说,“冰儿,你身子大好了,我们……” 第44章 伤了他… “还有点不舒服。”漪冰打断她的话,第一次将背对着她。 “那就睡。”钟燃在他耳边吻了下,他缩着身子,换着平时他准会回抱住她,但今天他没有。 之后的几天钟燃彻底瞧明白了,漪冰在跟她耍性子,处处与她反着来。 比如她早上吃惯了米粥,她会做面条,中午炖汤她会做稀饭,到了晚上该下面条吃了他又炖汤。 再比如她用过的茶具会口朝下反扣着放,她偏口朝上放落了一杯的灰尘,钟燃一喝就是一嘴灰尘。 都是很小的事情,钟燃一开始并不在意,但小事积多了就注意到了。 这天中午吃过饭,钟燃拿出笔墨纸砚对她说,“冰儿,你不是想学写字么,我教你。” 漪冰看了一眼,“不想学了,妻主自己写,我去菜园。” 钟燃一愣,放下笔,跟她一同去了菜园。 塑料大棚已经撤下,茄子苗番茄苗长势茂盛,漪冰用小铲子松土,钟燃也蹲下身,胳膊挨着他,故意与他亲近。 “冰儿真是贤惠,什么都能做,看把他们照顾的多好。”这就是纯粹的没话找话了。 漪冰不语。 她又故意贴近他,近到二人的气息相融,“天气暖了,冰儿还穿外衫,不热吗,妻主为你脱下。”说着抬起手。 漪冰拽紧衣领赶忙躲闪,“我不热。”躲的急了一屁股坐在土里。 钟燃脸上的笑意褪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良久才说,“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末世生活三十年的她绝对不是个善良好脾气的人,反而极其冷血残暴。 她的好脾气只对喜欢他的人且她喜欢的人。 尤其对于枕边人,她完全没脾气。 只是若让她感觉到那人的喜欢淡了不存在了,她就会立刻收回好脾气。 漪冰这些日子的小举动她虽不解但也没完全放心上,但是刚刚他躲她碰触的行为彻底伤了她。 漪冰怔怔望着她离开,张口想挽救却说不出口。 他问自己,何必呢。 明明那么在意她,她也主动示好了,他为什么还要忍着端着。 不但伤自己更是伤她。 从前见她皱眉他都能心疼好些天。 慕容影、赫连城和柳春梅一进小院就撞上要出门的钟燃。 三人见她面色不好,又看看菜园里似要哭出来的漪冰,面面相觑。 二人吵架了? 真是稀奇了。 钟燃跟吃了炸药似的,“今天没空,有事改日说。” 柳春梅当时就不悦了,站在她面前的可是皇女殿下,任你有再重要的事也得排到最后。 柳春梅想说话被慕容影拉住了,她对钟燃笑说,“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我们明日再来。” 钟燃也不理,错开身就走。 漪冰追了几步停了脚,见他们三人在看他,他忙垂下头,掩饰失态的神色说,“我给你们沏茶。”忙捡起斗笠戴上。 慕容影温和地说,“不麻烦冰儿郎君了,我看你气色不好,这是补气血的药,是母皇赏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用,效果很好,你试试。” 漪冰没有接,“这……不好,我没事。”当今女皇的药,她不敢收。 “拿着,我与燃姐是朋友,她的郎君就是我亲弟弟。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将精美的瓷瓶放他手中就走了。 指尖碰到她的掌心,一点冰凉。 慕容影笑意漾开,转身后,指尖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钟燃负气去了后山的河边,从树缝中瞧见慕容影三人自小院离开,她也没搭理,在河边坐下拔地上刚露出新芽的小草。 弄不明白漪冰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变心了,不喜欢她了? 人都说七年之痒他们还没半年呢,就痒了? 正准备走,瞧见了从山上下来的傻妞,她背着一大捆柴,满头大汗,之前从她这里穿走的新衣服也破烂不成样了。 “大燃!”傻妞欢喜的叫她。 看到她钟燃心口的火气更大,瞪她一眼,也不理,低骂了句傻逼就走了。 一个稀世珍宝强效药救回的命,又让她拿去给她那畜牲娘糟蹋了。 再管她,她就是狗! 钟燃一路火花带闪电回到院子,一脚踹开木门,她力气本就大,这一脚直接将门踹飞了。 漪冰在卧室整理床榻,并将她的衣服都拿出来叠了一遍,企图闻到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以为他去找随欢郎君了,听到踹门声才知道她没有走,心中大喜,赶忙出屋看。 却刚好与进屋的她撞个正着,钟燃一把将他推开,“滚!” 拉了窗帘直接爬上床,被子蒙住头,准备睡觉,鞋子都没脱。 刚换的白被单上沾了灰尘。 漪冰经不起她的一推,身子撞上墙,额头也嗑的咚一声,立刻就起了一个大包。 疼的他眼泪在眼眶打转,强忍着不敢流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发火,语言上让他滚,行动上推开他,他一时手无足措。 后悔不已。 怪他太自以为是,仗着她的喜欢随意使性子,以为她会包容。 原来不是啊。 在她心中他还没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啊,那个随欢公子会琴棋书画,长的好嘴巴甜,才是占她心中重要位置的那个人。 还有她每每梦中唤的楹儿,都比他重要。 她会休了他吗? 漪冰越想越怕,不及起身就爬到床前,想去抱抱她,但手僵在那儿,又不敢,最后颤抖的手抬起她的脚想为她脱下鞋子。 这个蕾丝被单她最喜欢,她说他躺在上面让她非常兴奋。 这上面有他们无数恩爱的画面,不想弄脏了。 “我让你滚,别碰我!” 钟燃伸腿乱踹。 十五快到了,她心情格外暴躁,这几日一直在家哄着漪冰,忍着没碰他,身体得不到缓解,她更加难受。 漪冰被他一脚踹到胸口,身体的疼加心里的疼终于让他哭出了声。 钟燃听到压抑痛苦的哭声猛然清醒,这是冰儿的哭声吗? 她从来没听他哭过,从来没有,反而常听他笑,他笑声小小的,但很好听。 所以这个哭声怎么会是冰儿的呢。 她掀开被子,起身望去,瞳孔骤紧,泪水也滚落下来。 第45章 情敌见面 漪冰哭着爬到床边,抱住她腿,乞求着认错,“妻主,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给你做你想吃的饭,不该拒绝你的亲热,是我的错……你别休我……别赶我走…我不想离开妻主……我不知道去哪儿……” “冰儿,你……我……你怎么了……为什么……是我伤了你吗?” 这么卑微的冰儿,低到尘埃里的冰儿,都是因为她。 之前她那一推让他伤了头,刚才那一脚又伤了他身子,她浅青衣上一个鞋印…… 钟燃摔下床,惊慌失措地抱住他,“我不是故意伤你的,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今天十三号,我药效快发作了控制不住情绪,我不是真的要伤你……” “不要离开十一……妻主不要离开十一……十一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什么都没有……”他从来不自称十一,那是他的苦难,他寄人篱下的过往。 “不离开不离开……我怎么舍得……不舍得……”钟燃听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我是嫉妒随欢郎君……他会写字会弹琴会画画……我什么都不会……我怕妻主有了他就不要我了……” “随欢……”钟燃怔住。 他知道随欢,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燃摇头,“不会的,不管有他没他我都不会不要你,你是我的冰儿啊,怎么会休了你呢,不要这样想……” 漪冰情绪激动,身体颤抖滚烫,钟燃亲吻他眼睛,他泪水,他唇,他脖颈…… 紧紧抱住他,像是要融入自己身体。 好久,他才逐渐平静。 钟燃始终抱着他,不曾松开丝毫,为二人擦干泪水,她说,“两月前你晕倒,医师说是我要你太多导致你肾气虚,再胡闹下去你就会有生命危险。 那几天刚好是我药效快发作的时候,我怕伤了你就去了城里,也是意外,我遇到了花楼里的随欢。”停顿一下,继续说。 “随欢跟我讲了他的身世,他满门被杀,只剩他一人,为了活下去才把自己卖到花楼,其实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他让我收了他,但我拒绝了,没想到他因为不愿接客被老鸨子打骂险些送命。 将他赎身后给他置办了一个宅子,他自尊心强说我不要他他就不收。” 说到这,她认真看着哭红眼的漪冰。 “冰儿,无论你怎么怪我都好,但我承认我心里放不下随欢,那晚他解了我药救了我的命,他心思单纯,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就跟你在一起一样,我舍不下他。” “你心里对我有愧疚,所以不敢跟我说,只能找机会偷偷去见他,越是见他对我的愧疚越多,愧疚越多就越是不敢面对我,是吗?”漪冰问。 钟燃点头,捧住他脸,又亲,“冰儿,我从来没想过二选一,事已至此,我已经做不到当初对你的承诺,别说你不舍得我,哪怕你现在要走,我也会把你腿打折,再找个链子栓我身边,我的男人这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妻主,我误会你了,以为你……” “傻冰儿,我早跟你说过我身体被人下了毒,那毒发作得不到解药,我就会性情大变。下次你再看到我有哪里不对一定要躲远些。 因为我在正常情况下是绝不会对亲近的人动粗的,我怎么舍得伤冰儿呢。” 泪水滚落他额头的红肿,钟燃只想回到十分钟之前给自己几巴掌。 她动手伤了他…… “是我自私,明知道满足不了你,却还想将你占为己有。” “冰儿,是我辜负了你……” “冰儿也想多个人陪妻主,冰儿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漪冰止了泪。 “那我带你去见他。”事情说开了,二人心中的误会就消除了,漪冰很好哄,很快就露出了笑。 钟燃将他抱上床,脱下他脏外衫给他额头的肿伤上药,肿很快就消下去了。 看到那个白瓷瓶不等她问,漪冰就说,“是三皇女给我的,说是益气补血的,我不要他非要给。” 钟燃笑了一下,只是笑的有些冷,白瓷瓶在手中瞬间化成粉末,漪冰看呆了,急问,“是毒药吗?” “不是,确实是很好的药,但是我的男人不需要用别人给的药,我有比她更好的。” 霸道宣告主权的话让漪冰脸热。 “以后不要了。” “离她远些,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不是朋友吗?”漪冰意外,他们还一起喝茶谈笑风生来着。 “互相利用罢了,这些你不要管,记得离她远些。”钟燃不是傻子,反而比任何人都机警。 慕容影初次无意中看到漪冰面容的反应,她就记在了心里。 那眼眸中迸出的占有欲虽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呵,有色心无色胆的人。 只是现在还要互相利用,不是翻脸的时候。 “看不懂你们。” “你只要看我,别人不能看。”钟燃亲了他一口,漪冰钻进他怀里,点头应好。 手缓缓往下解开了他衣带,漪冰身子软成一滩水。 “冰儿,今晚要我好好疼你,表现好了,就不许生气了。” …… 随欢在桃树下作画,画的是钟燃,钟燃的一双眉毛长的非常好看,黑且浓,英气逼人。 偏又长了一双仿佛时刻带笑实则暗黑的眼睛,永远都是一身低调内敛的黑灰色,发丝有时是高马尾有时是大丸子。 冷傲、邪妄、冷厉,活泼、阳光、又不正经……她身上结合了太多情绪元素,找不到可以定义她的词。 无定义就是对她的定义。 “妻主今天扎的是大丸子,是我亲手为她扎的。”漪冰轻声说。 随欢画的忘情,不知道院中什么时候走进来一个人。 回头一看,男子一身浅绿长衫,阳光下似发着光,他身形如玉,即便带着斗笠也能看出是个绝色的人儿。 漪冰取下斗笠,对他微笑。 随欢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看到他眉心的一点红就知道他是谁了。 钟燃冲冠一怒为红颜连杀三人的夫郎,漪冰。 漪冰也看看着他。 “你真好看!” “你真好看!” 二人几乎是同时出声,随后都笑了。 随欢将笔递给他,“那你画她的头发。” 漪冰笔头点着下巴,想了一下,才低头画。 头顶一个大丸子就出现了,看着有些滑稽,随欢笑出声。 问,“你不恨我夺走她吗?” 第46章 情敌变闺蜜 “她心里有我,你夺不走,而且,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不是吗?”漪冰抬头看他,温柔地笑着。 “她那么好,会有很多男子喜欢。”随欢还想说,她不会是最后一个。 既然打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她特殊的体质,后面还会有人加入这个家。 “我要有你一半的觉悟,就不会白难受这么些日子了。”看随欢这么坦然,漪冰很佩服,可能他是妻主第一个夫君,占有欲强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不难受呢。”随欢撅嘴,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钟燃像小偷一样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气氛还不错,有说有笑。 哪里像情敌见面,倒像是一对闺蜜,有情人。 这么一想,钟燃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俩人身高相当,一浅绿一冰蓝,风姿卓越,美若仙人,咋就她娘的那么般配呢。 不不不,绝对不行。 “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钟燃走过去一手揽一个,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根了,二人齐声说,“说你花心。” 钟燃觉得自己现在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在两人脸上挨个儿亲一口,又捏捏腰捏捏手,说,“我要去城主府谈事情,晚点回来,你们不要打架。” 随欢瞪她,“才不打架。” 漪冰没好气说,“这次是真的去城主府吗?” 之前来城骗他说去城主府,其实都是来随欢这儿。 钟燃厚脸皮地笑,“当然是真的,有关烕弑国出兵的事。” 又依依不舍了一阵钟燃被随欢撵走了。说是耽误他跟漪冰聊天。 城主府。 慕容影见钟燃走路虎虎生风,笑说,“燃姐心情不错,说来听听。” 钟燃白她一眼,“夫妻俩被窝的事你也要管,切。” 慕容影低笑不语。 有戴斗笠的男子送上茶水,钟燃看他一眼,立刻别开脸假装没看到。 程子钰向她行礼致谢,“多谢钟家娘子献计剿灭山匪,救我于危难。”深鞠躬。 “应该的应该的。” 要是让你知道那天敲晕绑架你事件的背后主使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把茶泼我脸上。 这人温润如玉应该不会,但是赫连凌就不一定了。 程子钰上了茶水就离开了。 慕容影打趣,“家中有了两个夫郎就不敢看别个男人了,燃姐也惧内啊。” 钟燃不想将自己的爱人用来当话题,没接话,慕容影也收了心思,谈正事。 “现在已经入春,百姓的食物问题得到缓解,下一步就是阻止烕弑国进攻,燃姐可有想到法子?” 钟燃问,“我听说朝廷在挖矿?是真是假?” 慕容影皱眉叹气,“挖矿是真,但能不能挖到东西还不知道。” 这是朝廷密事,只有几个高官和皇女知道,慕容影不开口赫连凌和柳春梅都不敢说。 赫连凌说,“据说三个有金矿的山都派了人去挖,不过除了挖到一点煤连金的影子都没有。” “金矿哪那么容易被找到。”钟燃讥笑。 柳春梅用胳膊肘捅她,提醒她皇家人在此让她尊敬些,注意管理表情。 钟燃却说,“柳春梅这是你用胳膊肘第三次捅我了,胳膊不想要了是。” 柳春梅憋红了脸,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慕容影不以为意问,“燃姐的意思是?” “挖金矿就大大方方地挖,让所有人都知道。” 慕容影赫连凌柳春梅三人不懂,钟燃也不说话,品茶淡笑。 慕容影突然笑起来,“我懂燃姐的意思了,懂了懂了。” “也不笨啊,孺子可教。” 柳春梅又想用胳膊肘捅她了,忍住忍住。 赫连凌却没想明白,急说,“你们就别卖关子了,说明白点。”她急的脑门儿上都冒了汗。 钟燃说,“现在我们最大的危险就是边境烕弑国的百万兵,花盛一直不参与任何斗争,龙元与烕弑联盟,虽然不出兵但也不会帮忙,目前能与烕弑抗衡的只有龙元,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请龙元出手。 如何能请动龙元呢,其实也不用它亲自点头,只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龙元因为某个目的与清裳同仇敌忾对抗烕弑就成了。金矿就是那个目的之一。” “也就是说我们散布谣言出去,说挖到金矿送给龙元。”赫连凌说。 慕容影却说,“送金矿不能让国力雄厚的龙元点头。” 钟燃打个响指,“对也不对,龙元不缺钱但白送给它一座矿山它不会不要。” “你疯了,送矿山给它。”柳春梅怒瞪钟燃。 钟燃没理她,继续说,“众所周知龙元的火药威力十足,是它的镇国之宝。” 慕容影说,“确实,据说火药是前太女南宫淼楚在原始火药的基础上改良升级的,一个火药能炸毁三栋楼房。”她简直没想过世上有那么霸道的火药。 赫连凌想到了什么感慨一句,“若南宫淼楚还在,龙元国将一统天下。” 慕容影脸色顿寒,也没否认。 钟燃继续说,“你说我们如果把比他们火药威力强十倍的火药的制作方法白送给龙元女皇,她会不会帮清裳呢?” “怎么可能?”慕容影三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望着她。 “其实当年南宫淼楚留下了制作火药的方法,随着她失踪流言四起,那方子在龙元国早就不是稀罕物了,不巧,我手中就有一个。”钟燃将写满密密麻麻的纸摊开三人面前。 有图解,非常详细。 “你……”赫连凌对她肃然起敬。 “实不相瞒,我曾经游荡花盛国与南宫淼楚有过一段师徒缘分,这方子经过她手,而且还是加强升级版。” “什么??!!!”这下连古板矜持的柳春梅都惊叫了起来。 “这个不多解释,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我手中的这个火药升级加强版的方子有用就成。” 钟燃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出来,她今后的生活就告别了平静。 三人看她,目光灼灼。 慕容影说了句,“你倒是傻人有傻福。”拿着加强升级的火药方子就急忙走了。 赫连凌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拍着她肩膀说,“你真幸运!” 柳春梅也说,“走了大运!” 第47章 温暖的三口之家 赫连凌想到金矿又忙说,“我们没挖出金子,拿什么献给龙元女皇让她相信。” “这就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了,反正主意是给你们想出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自己了。” 见赫连凌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钟燃只好说,“你家三皇女早就有主意了。” 钟燃抓了一把瓜子就走了,丢下一句,“没事别烦我,燃姐娶了两个夫郎,忙的很呢。” 小楼。 钟燃回去时,漪冰和随欢在喝着小酒吃着饭,传出阵阵笑声,远远瞧着真是一对璧人。 真是赏心悦目啊。 钟燃硬生生挤在二人中间,左右手各抱一个,“你们感情这样好,我都吃醋了。” “吃鸡爪子你。”随欢娇笑着将鸡爪塞她嘴里,钟燃拿了就啃起来。 漪冰说,“也不洗手。”起身找了毛巾来给她擦手,一根根仔细擦干净。 随欢说,“漪冰,你别太宠她。”虽然在瞪着钟燃,但眸里也盛满了爱意。 漪冰笑着不语。 晚风轻柔,桃花簌簌,有酒有菜有美人。 钟燃头枕着漪冰的腿,漪冰喂她吃橘子,身旁随欢抚琴声悠扬婉转,与她目光相对,爱意满满。 一曲完,天色黑透,繁星升起。 漪冰说,“我去掌灯。” 钟燃不让,“天黑了,该睡觉了宝贝儿。” 她一说睡觉,刚刚还温馨的气氛瞬间变了味道。 漪冰低头玩衣带,随欢低头玩发丝。 钟燃见没人理她,坐起身又说,“我说该睡觉了。” “好。”漪冰随欢互相使眼色,就进屋了。 钟燃满心欢喜地跟过去,岂料二人同进了一间房,随欢要关门,钟燃赶忙用膝盖抵住门问。 “你们俩什么意思?” “我跟漪冰睡楼下,你自己睡楼上。” “不行,你们商量必须得有一个陪我。”有两个大美人儿在居然让她独守空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随欢轻踢她腿,嗔道,“美的你。” “那我留下咱们三儿一起睡。”钟燃眼睛都在冒光。 漪冰随欢同时拒绝,“不行!!” 二人脸颊都染了红润,各有风情,钟燃不正经地说,“你们害臊啊,那有什么,很多人都是一家一起睡,雨露均沾,多好。” “好你个头。” 钟燃见他们害羞的快钻土里了,知道如意算盘落空了。 这俩人脸皮子太薄了,慢慢来。 “那我们就单纯睡着,我什么也不做,行不行。” 漪冰拒绝的最干脆,“不行。” 钟燃又可怜巴巴地看着随欢,“欢儿,我保证真的什么都不干。” 见他不说话,她再接再厉,“好欢儿,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做。”又看向漪冰。 只可惜此时没有尾巴,不然能摇成电风扇。 漪冰随欢对视一眼,才缓缓点头。 “那我们睡楼上,楼上的床大一些。”钟燃胳膊各搂一个上了楼,笑弯了眉眼。 二人为保险起见坚决不沐浴,因为钟燃有洁癖,不沐浴她下不口。 钟燃说,“行,你们不洗,我洗。”又说,“你们太不讲卫生了。” 钟燃洗了回来,漪冰和随欢挨着睡一起不知聊什么,开心的样子,钟燃爬上床直接给二人分开挤他们中间。 “聊什么呢,我也要听。”岂料二人不说话了,红了脸,显然是在聊她呢。 随欢熄灯,躺下时钟燃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另一旁漪冰的腰也被捏了一下,二人同时捏住她屁股,一拧,钟燃故意大叫疼疼疼。 又去磋磨小冰儿和小欢儿,闹腾了一阵,二人窝在她肩头睡着了。 钟燃硬是压下邪恶的想法,强迫自己睡觉,慢慢来,不急不急。 不知不觉就睡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舒坦,睡前啥都没干,不习惯,所以一睁开眼看到身旁躺的随欢,她就没忍住。 漪冰在准备早饭,楼下有水声和炒菜声。 窗户大开着,碎金般温暖的阳光透进来,风吹起红色纱幔,随欢睡的香甜,衣衫不整,露出一边圆润的肩头,不知梦到了什么,唧嘴,又媚又憨惹人喜爱。 漪冰做了早饭听到楼上有动静以为他们起了,走到楼梯处才觉察那声音不对,立刻脸颊涨红。 “燃姐姐,大清早你下来,啊……不……” “乖,小声点,叫冰儿听到下次就不许我跟你们一起睡了,腿儿开些……” …… 随欢催促,又怕被楼下的漪冰听到,钟燃根本就没尽兴,心有戚戚地穿衣,随欢又闭上眼睡去了。 楼下餐桌摆好了饭菜,钟燃拿起一个奶黄包,边吃边唤了漪冰,漪冰的声音从浴房传来。 “你们先吃,我在沐浴。” 钟燃吃着吃着,就笑了,笑得及其邪恶,赶忙放下筷子,往浴房去。 在沐浴就更方便了。 浴房水汽氤氲,阳光在小小空间折射出的五彩斑斓映在二人交缠的身体上,美的惊人。 随欢睡饱后上下楼找不到他们,以为他们出门了,自己吃了饭就提了热水也打算沐浴。 本来头晚没洗也没感觉有什么,但一早就被钟燃摁住弄了一次,没擦干净,身上似乎还有味儿。 浴室门没关,进去一看,他惊呆了,木桶的热水都倒了一地。 漪冰羞赧不已,推着钟燃,钟燃望着吓傻的随欢,笑得邪恶。 这一整天,漪冰跟随欢都羞的不敢对视,钟燃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画本,强迫他们翻了几页,漪冰恨不能找地缝儿钻进去。 “多人的,各种姿势,你俩好好学学,我去趟木屋将里面的东西收拾过来,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 钟燃心情很好地打驴离开了。 漪冰根本不敢看那画本,随欢红脸翻了几页,“这个不要脸的是从哪里弄的,这画的也……也……” 那交叠一起的人儿,能舒服吗? 钟燃回到木屋将打入地上的长钉卸掉,将木屋一整个收进了空间,又拉来土和碎木头扔在上面,造成木屋是被卸了的假象。 之后在小院里走了几圈,她最舍不得这颗凤凰树,已经发芽过不了多久就能长成火红的花树,尤其是风一吹,花瓣簌簌下落,美如仙境。 是她四年前种下的。 不知道能不能收进空间,这么一想,眼前的凤凰树果真不见了,意识进空间一瞧,她乐了。 扎根的树也能收空间了,这空间是成精了啊。 第48章 终于说服宝贝儿玩三人战 临走时钟燃还是去找了傻妞,在山上找到砍柴的她,她又瘦了很多,钟燃骂了她一声傻逼后又说。 “我搬家了,小楼巷28号,哪天快死了去找我。”也不等她说话钟燃就走了。 她有心拉她出泥沼,岂料她自己不争气,人各有命,一切随缘。 傻妞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泪水滚落,低头喃喃着。 “大燃,我知道,我不傻,可她是我娘啊,是我娘……” 清裳国挖出金子要献给龙元国求庇护的消息很快在全国传开,百姓们议论纷纷。 同时,另一条消息在龙元国以爆炸的速度发酵,惊的女皇南宫瑶楚整整呆坐在龙椅上一个时辰未动。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权臣百官也惊的张大嘴,不敢说一句话。 在这消息没出之前,言官们弹劾同僚可谓是舌灿莲花。 这下都成哑巴了。 南宫瑶楚终于说话了,手中拿着那张火药制作图,对大臣说,“这确实是皇姐的笔记,跟当初画的一模一样,只是有些地方改动了。” 又重复一句,“确实出自皇姐的手。”像是终于恢复神志一样,站起身哈哈大笑。 “皇姐终于现身了,我终于能见到皇姐了。”笑了几声后,突然捂脸哭起来。 “皇姐,你终于肯现身了,我……我好想你啊……” 台下大臣纷纷劝慰。 “女皇别太激动注意身子,她已经是废太女,回来也是罪人。” “对对对,女皇留她一命,她该远走高飞逃命去,不该再让火药图现世搅弄朝堂。” “她的存在是对太上皇的耻辱,就该杀了。” …… “你们住口,她是本皇的亲姐姐,无论她跟我有没有血缘关系她都是我从小仰慕的姐姐。” 南宫瑶楚厉声喝止百官的指责,清隽面容上额头青筋都在跳,显然是气极了。 众人不再言语。 丞相上官蘅站出来说,“女皇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清裳那边说这火药图是南宫淼楚的徒弟一个叫钟燃的女子献上的,并不是南宫淼楚本人,五年过去了,说不定她早死了。” 南宫瑶楚说,“丞相,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又对太尉玉霖说,“太尉,你派人去清裳打探那个叫钟燃的底细,切记,一定要保障她的安全,最好问出我皇姐的下落。” 玉霖领命,“是。”阔步走出大殿。 南宫瑶楚宣布退朝,只是神色恍惚。 众臣又议论开来。 言酌在殿上自从听到那个名字,官服下的十指就紧握成拳,从大殿出来,伸开掌心,上面都是汗。 同僚经过他身旁与他打招呼,“状元郎也吓到了,那个孽障居然还敢出现。” 言酌淡笑点头,却没说话。 一个侍卫走到言酌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太尉有请。” 言酌鞠躬告礼,“是。” 同她一起离开了。 有三两个女人聚一起望着言酌离开的背影感慨,“状元郎是大殿上第一位男官,长的也是鲜嫩的很呐。” 一个女人说,“说实话我都垂涎他很久了,明示暗示多少次,他都不理。” 又一个女人说,“我也是啊,瞧他的身姿柳条儿一样,掐起来就很软。” “谁说不是呢,说起来他能站在大殿之上有如今地位还得感谢那个废太女,当初可是她提倡开男子恩科,男子才能有机会读书识字考取功名。” …… 钟燃给三人小家的小楼取了一个名字,叫逍遥楼。 想法来源于她终于说服了漪冰和随欢与她玩三人战,虽然有些姿势有待提升挖掘,但玩的还算尽兴,身体心里快乐逍遥似神仙。 就立刻找工匠给做了个莲花形牌匾,挂在院门之上,金色描边,非常之贵气。 随欢却说,“燃姐姐,用金色不好,金色是皇家专用。” “谁规定是皇家专用,我就用。”钟燃越看越喜欢。 漪冰也劝她,“妻主,我们还是低调些,金色不能乱用。” “我说能用就能用,别说了,走,去刨地种花生。” 二人不再劝,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左不过就是藐视皇权下牢问罪,他们陪着就是。 柳春梅造访让钟燃特别意外,当时她还撅屁股挖坑点花生。 漪冰接过她送来的水果篮,随欢为二人备了茶和点心,就回屋了。 钟燃抱着刨铲看着她笑,“柳大人怎么来了,稀客啊。” 柳春梅斯文品茶,“你坐下,我跟你说正事。” 钟燃放下刨铲坐她对面,一副虚心受教的学生模样。 柳春梅见她装模作样,翻个白眼,“三皇女回宫了……” 正说着赫连凌提着果篮也来了,漪冰和随欢出来见礼,收下果盘,摆上蒲团倒满茶水,又退回屋里。 钟燃笑,“呦呵,你俩这是约好的吗?” 赫连凌与柳春梅对看一眼,显然是因为同一件事而来。 赫连凌正色说,“你收起笑,跟你说正事。” “我笑也不耽误你说啊。” 赫连凌无奈摇头,开口了,“你现在非常危险,离开这里去清裳城,好歹是皇城又有三皇女护着你,你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钟燃依旧笑着,没说话。 柳春梅急了,“钟燃,你就是太狂了,不要不将我们的话当耳旁风,你献出的火药图已经将你推进了皇室纷争圈,想退身也不可能了,除非站到三皇女门下。” 又说,“现在不光清裳皇室注意到你,龙元皇室也注意你了,你是南宫淼楚的徒弟,你可知道南宫淼楚在龙元皇室有多少仇家,有多少想她死,你是她徒弟死的最快。” “真的很多人想她死吗?有谁啊?”钟燃漫不经心地问,喝茶还不耽误嗑瓜子。 “丞相上官蘅,太傅玉霖,还有几个将军,其中一个龙虎将军当年还是南宫淼楚的手下,就是因为出卖南宫淼楚才上的位,你猜她有多想让南宫淼楚死,找不到南宫淼楚最先拿你开刀。” “他们想杀她,呵!”钟燃笑得讽刺,狂妄至极。 柳春梅要气死了。 赫连凌又劝,“不出所料,龙元国皇室各势力派的人都在来云城的路上,你快些走,已为你安排了最快的马车,三日你就能到清裳皇城,去一个叫明月的客栈,我飞鸽传书告诉三皇女,她会去见你并帮你安排好一切。” 第49章 不要命的杀法 “燃感谢两位大人的帮助与安排,不过,我想等这茬儿花生熟了再走。” 柳春梅气的翻白眼了,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想着收花生。 赫连凌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起身离开,最后说,“你自己做决定。” 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她执意留下谁也没法儿。 柳春梅也气鼓鼓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脚下一趔,还险些撞上门沿。 可见气狠了。 走到门口的赫连凌又说,“你留下我会尽全力保你安全,就在家种花生,别去打猎了。” 钟燃点头,对她鞠躬行礼,态度难得的认真恭敬。 之后钟燃就在家刨地浇水种花生,又从药店买了一堆草药,坐在院中挑挑拣拣捶捶打打。 漪冰随欢那天在屋里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现在很危险。 妻主弄这些草药回来肯定是对抗未知的危险,提出帮她一起捶草药。 钟燃知道他们担心,如果不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会不安心,教他们如何做,三人就在院中弄起草药。 到了饭点漪冰就去做饭,若是累了随欢就为他们弹琴放松,尤其是到了晚上,钟燃生龙活虎,折腾的二人一起睡过头,早饭就钟燃来做。 三人在家过的别提多滋润了,期间赫连凌来过一次,站在院门口看着。 桃花树下,容颜夺目的三个人谈笑风生,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其中一人在抚琴,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让她想起一句话。 只羡鸳鸯不羡仙。 即便是三只鸳鸯也不突兀,只会锦上添花。 小院的气氛一点儿没有大祸临头的意思。 走时她对钟燃说了句,你是个有福气的。 五天后,钟燃终于做出了想要的东西。 入夜后,钟燃叫上漪冰和随欢将研制的药粉顺墙根洒下,包括屋里的墙根。 随欢问,“燃姐姐,这药粉有什么用?” 漪冰也很好奇。 他们捶捶打打了几天,才有一小包,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钟燃说,“要命的东西。”见他们面色恐慌,她又说,“不过还少了一味,没有那个这就跟面粉一样没用。” 二人没再多问。 在漪冰和随欢都睡下后,钟燃划破手指挤出血滴到某处散的药粉上,艳丽的血如通电的灯管一般,瞬间走遍了小楼各处。 钟燃这才爬上床,搂着美人儿睡觉。 小楼四周的角落突然亮起来,分解成无数光点,但凡是进入小楼的人身上都会沾染上,只要那人启动内力或者拔出刀剑流露出杀意就会瞬间变成光点,消失于无形。 光是这一夜就消失了二十多人。 钟燃在逍遥楼宅了一个月,她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就是药粉淡了,看来潜入小楼杀她的人还不少。 就是可惜了,不知道对方是谁。 钟燃不知道的是她这边逍遥自在,那些刺杀她的人魂都要吓掉了。 某个不起眼的客栈。 黑衣人战战兢兢跟领导汇报刺杀情况,“主上,那个钟燃会妖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但凡进入小楼的人一拔剑就会变成光点消失不见,是我亲眼所见,太诡异了。” 与她穿同色系的领导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那就引她出来,再杀掉。” “她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根本不出来。”黑衣人想想这一个月对钟燃的监视,简直气出心肌梗。 那是什么命啊,有两个倾城国色的男子相陪不说,其中一个会做饭另一个会抚琴,尤其是到了夜里,烛光摇曳出三人交缠的身子,光是看影子就知如何销魂。 三人那日子过得真是塞神仙。 再对比他们,跟错了老板不但工资低还有丧命的危险。 人跟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废物,办法是靠人脑子想出来的。” 黑衣人被顶头上司踢了一脚,领命离开。 下了一场春雨,将药粉全都冲散了,钟燃做了一套瑜伽松筋骨,走出了小楼。 该来的总会来。 钟燃腰上只带一个西瓜刀,挑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 天上一轮弯月,清幽的光洒在大地,起了风,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然而,她一进入小道,两边房顶上的冷箭咻咻咻朝她而来,单手挥动西瓜刀,强大的气道将射来的冷箭挡回去,锋利的箭头直指射出的人。 眨眼间,就齐刷刷倒下两排人。 钟燃脚步未停,继续走,跳出四个身强体壮的黑衣人,抽剑就砍。 这一个月他们损失了太多战友,终于等到她出门,要砍个够本。 西瓜刀划出四道血光,四个头颅滚落在地。 继续朝前走。 空气中的花香被血腥味彻底掩盖,月牙隐入云层不见一丝光。 小道走到尽头是一片竹林,狂风大作,竹林漱漱作响,十二个头戴黑色抹额的男女从天而降,错开分两圈将她包围。 钟燃突然大笑。 “罗刹堂,好大手笔,一次请了那么多人来杀我!” 没人说话,齐刷刷抽出剑,十二道剑芒闪的人眼睛疼。 “别摆造型了,赶紧动手,反正最后都会变成无头尸体。” “狂妄!” 说话的人飞身而来,钟燃一刀劈飞到十几米外的树杈上。 众人皆惊。 能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武功都在上品,她居然仅凭一把西瓜刀就将人砍飞了。 她内力得有多强! “一起上!” 余下十一人一起扑上来,强大内力带出的罡风将钟燃逼退了两步。 钟燃双手举起西瓜刀与之对抗。 十一个人确实让她难以招架。 不过…… 钟燃将力全都卸到高举西瓜刀的那只手臂上,另一只手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毒粉抛洒出去,而她举西瓜刀的那只手臂瞬间断裂。 钟燃退飞出几米远,用好的手在断裂的手臂处点了穴,防止血液不流通细胞坏死,到时这只胳膊就得砍了。 中了毒粉的八人瞬间变成黑脸,最后化成一摊黑血。 剩下的三人如同见了鬼似的看着钟燃。 这人在如此强大内力的逼迫下,居然堵上自己一条胳膊,就为了能一招反杀。 对自己敢这么狠! 钟燃冷笑着问,“还要继续吗?我还有两只腿一条胳膊,还有眼睛和嘴呢。” 不怕我再不要命的用暗器,就继续来。 “钟燃,算你狠!服了!”那人对她鞠躬,手一挥带人离开。 第50章 两个小乖乖… 他们一走,钟燃这逼王终于不再端着了,抱着断臂原地直蹦。 “草草草!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眼前一黑险些疼晕,一道月牙白从天而降紧紧接住她。 金色面具下他的瞳眸有显而易见的担忧与一丝怒意。 “我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我快疼死了。”钟燃差点喜极而泣,每次到危急关头命悬一线时他就会出现。 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兰濯池给她喂一粒药,“止痛的,我为你接骨。”轻轻捧起她断臂,几根手指在上点几下,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就接上去了。 他折了几根树枝撕了自己衣袖将树枝固定缠在她胳膊上。 “半个月就好了,别乱动,也不能沾水。” “我赔你一件衣服。”钟燃哭丧着脸说。 因为他衣服看起来就很贵。 “好,先记账。” “你还真是不肯吃亏啊。” 钟燃找个平坦的石头坐下,兰濯池坐在她身边,给她断臂处输入内力,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受。 钟燃问,“你找人找到了吗?” “没有。”顿了下他又说,“会找到的。” “肯定能找到。”钟燃抓了一把瓜子分给他一半,“你对我就不好奇吗?他们为什么杀我?” “他们想死。” “哈哈哈,人妖,我喜欢跟你聊天,我又娶了个夫郎,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客,咱们痛饮一番。”钟燃是真高兴,想与好友分享。 “我知道,看你容光焕发就知道你妻夫生活有多性福。”他眉眼里都是笑。 “哈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那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客?冰儿烧的一手好菜,你不吃会后悔的。” “我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说。”他真是来时一抹白走时如闪电,说话间人就不见了。 钟燃对着空气喊。 “人妖!下次见面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 只有回声回响,没人应她。 钟燃从空间拿了纱布将胳膊吊在脖颈上就回去了。 自她走后,漪冰随欢二人担心不已,在院中走来走去,随欢都急哭了,漪冰安慰他妻主不会有危险。 当看到钟燃满身鲜血脖颈吊断臂的造型后,漪冰也担心的哭了。 两人一左一右搂住她腰,一个默默流泪一个呜呜大哭,钟燃切身体会到甜蜜的痛苦。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胳膊休养半个月就好了,危险已经全部解决了,我厉害,一人干翻了他们所有人。” 二人嗔她,不语,小心扶她进屋。 漪冰去备热水为她沐浴,随欢为她脱下血衣。 因为胳膊不能沾水,所以她只能站在浴桶里,两人一前一后为她清洗。 曼妙身姿展露无遗,因为长期运动她肌肉紧实,圆润耸翘柔软,隐约可见两块小腹肌尤其健美。 漪冰随欢仔细清洗着,自家妻主的身材是他们见过最好的,尽管也没见过别人的。 钟燃看到窗户上映出的三人倒影,想到某些画面,笑了。 随欢拧她腰,没好气,“不疼吗?还笑?” 钟燃用手指窗户让他们看,二人疑惑,没看出什么。 她提醒说,“这影子像不像咱们昨晚的某个姿势。” 没人理她。 “要不咱们照这个姿势来一……”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随欢往嘴里塞了一个毛巾。 钟燃嘴堵了手可不老实,抓住随欢与漪冰的手指浸入水中,“两个小乖乖,让我裹裹……” 漪冰说,“妻主,你老实些。” 随欢嗔她,“就是,不能动了还耍流氓。” 钟燃嘿嘿笑,“我胳膊断了,腰可好好的,照样爽翻你们,别磨叽,快点。” 钟燃轻轻一拉,二人就掉进了木桶里,钟燃直接坐上随欢,有水的滋润,一下就裹住了小欢儿,爽的她啊呜一声。 漪冰简直没眼看。 钟燃摸摸他红润的脸,挑眉笑,“冰儿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随欢就是菜鸡,最多一盏茶时间,虽然不尽兴,但长的美身子娇,视觉上能得到极大满足。 距离饿寒过去了三个月,云城越来越有烟火气了,一点也找不到曾经满地尸体的颓废与晦暗。 半年后,云城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盛况,甚至较之以往更甚。 铺面爆满,街市上多了许多挺大肚的孕夫,学堂也增加了好几个。 钟燃菜园的菜种了一茬儿又一茬儿,这天她在街市卖菜,白阾心急火燎地找到她。 “傻妞出事了,你快去瞧瞧。” “活着吗?” “还有一口气。” 钟燃二话不说打驴离开。 傻妞确实只剩一口气了,比上次在河边发现她时还惨,身上被打的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她意识还清醒着,看到钟燃气若游丝地说,“大燃……是我活该……对不起……” “别她娘废话,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活?” “……想……鸡腿好吃……” “你那个娘你还要不要?” “……” “我手中的药千金难求,上次救你就用了一支,事后你招呼都没跟我打就拍屁股回家了。这次我再救你,是有条件的。 从今以后你的命是我的,我就是你亲姐,除了我谁也不能伤你,你亲娘也不行。你想想。” “……好……” 钟燃回头对白阾说,“上次我交代你的事,你办好了。” “办好了,就等燃姐说话。” “带上他们去衙门。” “好。”白阾转身去喊人了。 钟燃拿出强效药给傻妞喝下,也没处理她身上的伤,抱起她就走。 衙门,明镜高悬之下。 神色严肃的柳春梅问下面的钟燃,“台下人所告何事?” 钟燃没有下跪,抱拳行礼,“在下告杜翠娥虐待亲女抛尸山野。”目光落到傻妞身上。 此时她一瘫烂泥躺在地上,衣服破碎,身体如也衣服一般破碎不堪,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 柳春梅皱眉看着,走下堂,蹲身问傻妞,“她说的可是真的?你是被你娘折磨成这样的?” 傻妞吃了强效药虽然身体没变化,但是精神已经非常清醒了,她知道自己一旦说是,母亲就会收到法律的制裁。 她沉默着,视线缓缓转向钟燃,钟燃也不看她。 柳春梅安抚她,“你实话实说,我会为你做主。” 她总感觉是面前这位煞神在威胁这个可怜的孩子。 傻妞问,“我娘会死吗……我不想让她死……她是我娘……”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春梅立刻下令抓杜翠娥来问话,杜翠娥被抓时一点儿也不急,她是附近有名的游手好闲,进大牢是家常便饭。 她以为这次还会跟以前一样,关几天就被放出来了,毕竟她做的都是小偷小摸调戏良家夫郎的小事。 只是一进衙门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傻妞时,她就不淡定了。 指着傻妞说,“你这个贱蹄子……还没死?” 第51章 为傻妞对簿公堂 上次将她扔在冰天雪地里,过几天她又健康地回来了,真是命大。 这次她下手更加肆无忌惮,连席子都没卷就扔路边了,以为她必死无疑,谁知她又出现在这里。 钟燃手痒脚痒,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几下就把杜翠娥的双手给卸掉了。 杜翠娥疼的哭爹喊娘,两只手腕诡异扭曲地下垂。 在场的人看了,都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藏在袖口中。 妈耶,看着就疼。 柳春梅气的脸色发青,“钟燃,这是在堂上,你老实点!” 她这个判官还没说话,她就敢动手,真真是狂妄到姥姥家了。 “不给她点教训,她不好好回答问题,大人,你问,我保证你接下来的审案畅通无阻。” 对杜翠娥这样的人就得简单粗暴,但凡堂上的柳大人心狠一点,这人渣也不会蹦哒到现在了。 果然,卸了两只手腕的杜翠娥面对三个同村人证和柳春梅严厉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仔细说了自己对亲女儿犯下的罪行。 傻妞幼时高热没有及时治疗烧成了傻子,身体健康力气大,就是反应迟钝做不了复杂的事,杜翠娥将她当佣人使唤。 让她去挖矿赚钱没想到伤了腿,白瞎一把好力气什么也做不了,但食量一点也没变,大的惊人。 杜翠娥觉得养着不划算,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开始挑毛病。 腿伤未好就让她去砍柴,使她病情加重,躺在地上地不来,杜翠娥见她真的不管用了,就卷了破席将她扔到后山,让她自生自灭,没想到几天后她又自己回来了。 杜翠娥见她活蹦乱跳又能干活了也没说什么,只给她加大工作量,但凡家里的活都给她干,每日两餐也变成了一餐。 傻妞默默受着,但杜翠娥就是看她不顺眼,想着弄不死她就卖了,联系好买家就将她卖了,谁知没几天她自己又跑回来了。 原来是她将被卖去的地方搅的人仰马翻,她力气大又是真的发怒,根本没人能拦住,砸了场子打了人。 随着她跑回家,那些人就把这账都算到杜翠娥身上,让赔钱了事,杜翠娥哪里拿的出钱说尽好话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不说,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 等那些人离开后,杜翠娥将火气都发到傻妞身上。 对别人傻妞会还手,但是对亲娘她从不还手,杜翠娥暴打她近两个时辰,鞭子木棍脚踹,能想到的暴力手段都用上了,终于傻妞不堪疼痛晕倒了。 正是晚上,杜翠娥直接将人扔路边了,以为这回必死无疑了。 正巧被上山打猎晚回的白阾看到,见是傻妞,就赶紧将人弄回家,天一亮就赶忙进城找钟燃。 听到事情始末的人都震惊了。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娘,这可是亲生女儿啊,不过就是人傻了些,又能干活,怎么就想弄死呢?还给卖到那腌臜地方。 就这罪行,足够她将牢底坐穿了。 柳春梅对手下说,“带人去将那腌臜地方抄了,老板关起来,我亲自审问。” “是。” 黑妓馆是最低等的娼馆。只收被人牙子卖去的,不论男女,消费群体也是生活最底层的平民,有娶不上夫郎的女人,也有变态的男人。 总之就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傻妞能从那地方逃出来属实命大。 柳春梅猛拍惊堂木给了案子最终的判决,“杜翠娥谋害亲女与黑恶势力勾结目无王法,判青城流放。” 青城与花盛国接壤,一年四季冰雪不化,苦寒无比,人一旦去了那里活不过半月。 “大人饶命,饶命啊!”杜翠娥吓的失禁,顿时一股怪味在堂上散开。 钟燃嫌弃地走远些。 “拉下去,”柳春梅也不想再看这个人渣,挥手示意下人拉出去。 傻妞虚弱地说,“柳大人能不能别判青城流放……她会死的……她是我娘……我不想她死……” 柳春梅说,“她违法乱纪就该是这个下场,更何况她还企图杀亲生女,判流放已经是顾念你的一片孝心了。” 这世界尊崇女子,即便是女子杀人,也就是几个月的牢狱责罚。但若是女子杀女子,就要抵命了。 杜翠娥三番五次企图杀亲生女,流放确实手下留情了,只因傻妞之前说她不想让她娘死。 她也知钟燃的意思,好朋友不愿意娘死,她也不愿。 就顺水推舟了一把,到底是有些交情。 钟燃拿出早写好的卖身契,对柳春梅说,“杜翠娥不配为人母,我救了她女儿两次,算她的再生父母,所以她的女儿我要了,这是卖身契,只要她在上面按手印,她的流放之罪我愿意出银子买。” 在不富裕的清裳国,除了死罪,其他的罪行都是可以拿钱买的,但是单价特别高,若非大富大贵之家,也出不起。 柳春梅深深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你就是个冤大头傻逼,最后说了一个字准。 杜翠娥一听自己不必青城流放喜极而泣,别说没了个傻女儿就是十个她也愿意,赶紧摁了手印,柳春梅给盖上官印。 钟燃收起卖身契对柳春梅鞠躬,“稍后我将银子送来。”又对三个人证道了谢,抱起傻妞就走了。 外面围满看热闹的百姓,对钟燃的行为赞不绝口,回去的一路,她耳边都是各种恭维的话。 钟燃也很无奈,她也不想如此高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这笔赎罪银不少,漪冰和随欢将家里所有钱都凑上还不到三百两。 流放的赎罪银是一千两。 钟燃每天种菜卖菜,也忙的不行,其实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当然空间里有的是金子,但她不想随意拿出来。 生活嘛,还是得有点小困难才有意思。 漪冰担心地说,“妻主,钱不够怎么办?” 随欢也愁眉不展。 钟燃托腮想了会儿说,“种菜赚不到大钱,还是得进山打猎,我下午就进山。” “危险,你别去。”随欢抱住她不许她去。 “没事,别担心,”钟燃抚摸他脑袋。 穿官衣的人走了来,对钟燃抱拳见礼说,“柳大人叫我来拿赎罪银。” 钟燃将零碎的银子胡乱包起来给她,“这里是三百两,剩下的我五日后送上。” 那人双手接过说,“柳大人说,你给多少就多少,这事翻篇了。”说完就走了。 第52章 不想分开 钟燃反应过来,赶紧追出去喊,“别走!我只能拿出一文!” 那人早就被提醒了,拿了钱说了话,兔子一样就跑,就是怕钟燃反悔。 一溜烟儿人不见了。 钟燃气的跺脚,“姓柳的,你她娘就是故意的!草!” 若是她早说她给多少就多少,她傻了会把全部家当拿出来,真就给她一文钱。 漪冰给她拍背顺气,安抚,“妻主别气,咱们还有十几文钱呢,园里的菜又能收了,卖了又是进项。” 随欢将自己私房钱也拿出来,花的不到一两了,是之前钟燃给她的包养费。 “我这里还有,咱们饿不着。” 其实二人根本就不担心跟着她会挨饿,厨房里大鱼大肉海鲜什么都有,他们的生活虽比不上宫里,但想着也差不多了。 二人的日用品衣服什么的也是云城顶好的,他们不用出门,钟燃都亲自给安排的妥妥贴贴。 只要钟燃出门,她前脚刚走,后脚就会有某店铺小厮恭敬地送东西来,有漪冰喜欢的绣线布料,也有随欢喜欢的胭脂水粉。 他们觉得妻主看似嬉皮笑脸不着调,其实心细如发。 钟燃确实肉疼,虽然不差钱,但能省则省,谁愿意当冤大头。 她叹气,“那就好好种菜。” 有了两个美夫郎后,她也不太愿意出远门了,进山一次运气好的话打到大家伙当天就能回来,运气不好的就要耽搁两三天。 “空心菜种三茬儿了,还要种吗?”漪冰问。 “种子多,接着种。” 三人正说着话有脚步声走来,是赫连凌,她脚步急促神情严肃,挥手阻止漪冰去端茶。 “冰郎君不用忙,我说完话便走,钟燃,三皇女飞鸽传书,请你务必即刻启程到清裳皇城,烕弑要攻清裳皇城,朝中大乱,请你去出谋献策。”说完抱拳,深深鞠躬。 “行,我这边事情也处理完了,正想着去皇城看看。”钟燃爽快地应着。 漪冰随欢赶忙扯她衣衫,意思危险不想让她去。 钟燃一边抱一个,温声说,“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二人眼睛大亮,立刻喜上眉梢,一家人在一起久了一时半刻也不想分开呢。 赫连凌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一起走,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小巷的尸体我都看到了,总共五十七人。” 一早,巡街的侍卫看到那一个个人头吓的屁滚尿流立刻给她禀告,瞧那血腥残忍的场面,足见当时有多凶险,但她还是活下来了。 这个女人总能刷新人们对她的认知。 她很庆幸,好在她是友非敌,否则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对付她堪比一个国家。 钟燃没多说,送她离开后,她又躺回椅子上悠哉地嗑瓜子。 随欢问,“我们不收拾东西吗?” “带上手头用的就好。”又对漪冰说,“冰儿,那些食材一定要全部带上,还有火锅烧烤架,我们路上吃,明天就走。” “嗯。” 二人就收拾去了。 赫连凌给她备了新的马车,马儿很精神一看就是好马,车里面积大宽敞,睡三个人再放四方桌和椅子绰绰有余,就是里面没怎么布置,通体灰,看着不温馨。 漪冰知道她讲究手头上用的东西,尤其是对睡的环境讲究。 用她的话说一定得睡好,她能将就,美夫郎是躺着的那个得睡的柔软舒适,千万不能将就。 更主要的是影响她发挥。 “妻主,马车交给我和随欢布置,肯定叫你满意。” 钟燃特意交代,“下面铺厚点,不然我膝盖疼,还有这塌有点矮再垫个木板,不然我施展不开,对了……” “你快走。”随欢羞的用手赶紧堵住她嘴,可不想再听她说话了。 这人在外面一本正经,在他们面前满脑子那事,青天白日的,也不怕别人听了去。 钟燃在他掌心舔了一下,随欢羞红脸躲到漪冰身后,钟燃伸手想拉他继续逗弄,漪冰说,“先办正事,你别闹。” 钟燃在他脸上亲一口才离开。 随欢羞赧地说,“她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漪冰以前也这么说过钟燃,钟燃是怎么回答的。 “喜爱你,才想逗你碰你,换着别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漪冰,你怎么也……” “是妻主自己说的。” 随后漪冰和随欢一起欢欢喜喜地布置马车。 漪冰说,“车四壁挂上帘子,地上要铺地毯,这个榻要加高,我有做衣服现成的布料可以用来做帘子,卧房的地毯直接拿来铺上,就是加高的厚木板不好找。” 随欢说,“这附近有个木匠,她那里不缺厚木板。” “嗯,从她那里买。” “我知道在哪儿,我叫小萍去买。” 她有一个专门跑腿的,就是小萍,平时二人手上缺什么,就会让小萍去买,给她不算少的跑腿费。 小萍每天午饭后就会来院外找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要买的。 不管买不买,都会有钱赏,小萍喜欢这个不费力的差事,有时下午也会多跑一趟。 都是住在附近的,不费时间。 “你把帘子挂上,我去买,顺便再买些别的东西。” “可燃姐姐不让我们出门啊。” 钟燃给他们下的铁令就是不许出院子大门,控制欲作祟是其一,主要是怕他们出门有危险。 “这是在城中心,城主大人的府邸与我们就隔一条街,是安全的,我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 “嗯,你快去快回。”随欢对她依依不舍,还拉住他手摇了几下。 二人做什么都在一起,已经习惯了。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不行了。 漪冰拍拍他手,应了好就戴上斗笠离开了。 而此时,对面隔了三栋小楼的一个小楼二层的窗边站了一个人。 她伸长脖子往钟燃院里瞧,看到浅绿人影终于出门了,她也赶紧换衣并对着铜镜给自己脸上了妆,确定妥帖后下楼。 涂唇抹粉的艳丽男子走上前软声问,“妻主打扮的这样俊,要去哪儿呢?” “有事,你不是说想回娘家看看么,现在就去,明天我去接你。”丢给他一两银,男子欢喜接下,在她脸上亲一口就屁颠走了。 第53章 漪冰随欢落入魔爪 叶霆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在没遇到漪冰之前,她看这个包养的外室男怎么看怎么喜欢,不然也不会花钱给他买这么处好宅子供他吃喝。 那天撞见蹲在墙角哭泣的漪冰,她才知何为天上仙子,那张脸几乎让她心脏骤停而死,回来后她摁住外室男弄了一整夜,眼前都是冰儿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她一直在关注钟燃小楼的一举一动。 越看越妒忌。 小楼里不但有漪冰一个那样的绝世美人儿,居然还有一个花魁随欢,二人姿色不相上下,但性子似乎有很大不同,不过,都很惹人喜爱。 眼看着他们三人花前月下,还有每晚映在窗户上交缠的身影,他几乎要嫉妒而死。 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啊。 那个乡野村妇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她发誓一定要将那二人弄到手。 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漪冰住这里两个月,今天是第一次出小院门,不太熟悉路,走走停停,来来回回,可算瞧到随欢跟他说的木匠铺了,正要上前去,却被身后人叫住。 “郎君,是你吗?”温和友好的女声,漪冰转身望去。 锦衣华服,面目清隽,长的还算顺眼。 漪冰对她友好点头,“请问你是……”她确定不认识这人。 叶霆心中失望,他果然不记得她了,但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我叫叶霆,是你的邻居,我认识你妻主,她可是大好人,前天去衙门帮一个女子教训恶母,可真是太解气了,云城百姓无人不说她好。” 叶霆猜出来第一次见他哭的那样伤心肯定是发现了钟燃养了外室,现在三人又和和睦睦住一起,他心里肯定爱惨了钟燃。 对这样的人她不能明着表达爱慕,只能用她最在乎的妻主套近乎。 漪冰本来不打算与她多谈,但听她夸自家妻主,心中高兴,就问了句,“叶家娘子是有什么事吗?” 叶霆见她主动问话,高兴的心脏要跳出来,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我给夫郎买胭脂,正要回呢。” 故意提家中有夫郎就是向他树立一个她是个好妻主的人设,同时让他卸下防备。 我家中有夫郎,对你是邻里间的客气,你不要想多了。 果然漪冰人也轻快不少,笑说,“我要去木匠铺买厚木板,叶家娘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他行礼。 他一身浅绿,身姿修长,站在那儿袅袅婷婷,即便带着斗笠看不清脸,但身上自带的出 尘气质也让人瞧的移不开眼。 “我家次卧有块厚木板,没用过,扔了也是浪费,不知郎君会不会嫌弃,与我回去瞧瞧送与你。” “这……”木匠铺就在不远处了。 叶霆又说,“木匠铺的木板大小要现切,需要等上许久,我家有现成的,你若看了尺寸差不多就可以直接用了,多省事。” 又加了句,“我家就在你家旁边,几步路就到了。” “……嗯,那就麻烦叶家娘子了。”明天就出发去清裳城,只剩一下午的时间,若是有现成的厚木板就省了许多时间,她还可以准备别的。 “都是邻居,不麻烦。” 叶霆没再说话,将她领回家。 漪冰站在院中观望,一眼就能看到自家的小楼,果然很近。 叶霆带她去了二楼的次卧,也是巧,看着厚木板的尺寸与马车里的榻刚好。 “很适合,谢谢你了。”漪冰再次向她行礼。 叶霆赶忙上前虚扶了一把,“都是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二人距离近,叶霆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幽香,她从来没闻过这种香,就觉得好闻整个人都快醉了。 漪冰双手交错低低放在腰腹,端庄优雅至极,有让人不敢亵渎的神圣美。 叶霆给她倒杯茶水,“你在楼下等会儿,我把木板扛下来。” 漪冰接过茶水道谢。 叶霆重新回二楼,并没有立刻拆卸木板,而是仔细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终于喝了一口茶水,终于露出得逞的笑。 茶水里他下了药,这下他已是她的囊中物了。 在漪冰晕过去之前,她如愿以偿地将人搂住。 挑开面纱,终于再次看到让她魂牵梦绕的脸,她恨不能立刻将人办了。 可是,惦念那么久的人儿,若在他昏迷的时候要他未免太扫兴,还是等人醒了再办事,不知道他美丽的脸上会有什么生动可怜的表情。 随欢在家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漪冰回来,心中就开始不安起来。 许是跟漪冰生活久了,二人似乎有心理感应,此时他心情跟猫爪了一样。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随欢终于坐不住了,戴上斗笠,打算出门寻。 直到傍晚,天快黑了,随欢找遍了附近几条巷也不见漪冰他人,随欢急哭了。 不行,他必须得找到燃姐姐,让她寻漪冰。 匆忙往家赶,突然一个人影如鬼魅般闪出来,给他吓了一跳,警惕地与她拉开距离,问,“你是谁?” 叶霆有一个好嗓子,那是她哄骗男子练出来的,只要她说话,温柔的声音就会让人卸下所有防备。 “郎君别怕,我是好人,你是找冰郎君,她在我家与我家郎君讨论裁衣刺绣呢,二人很是投缘。 你们妻主今天晚回,他怕你一人在家无聊,让我带你过去一同聊天,很快就回家。” 叶霆监视他们那么久,自然知道他们二人的喜好,随欢一听他说漪冰在跟人探讨裁衣刺绣就信以为真了。 “有劳你了。”行了礼与他一起走了。 意料之中,二人都入了陷阱,一进叶霆家的院门,随欢的嘴就被叶霆用帕子堵上了,并绑了他手脚。 色狼的大床上,随欢终于见着了漪冰,漪冰已经醒了,同她一样口被堵手脚被绑。 叶霆将他们二人放在一起,色眯眯地欣赏。 “真是尤物啊,便宜了钟燃那个野妇,这样的美人儿凭什么让她一个人享受,她也配。”她已经不再掩饰,露出恶心的嘴脸。 随欢泪水不止,拼命摇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漪冰哭了一下午,眼睛红红的,身体气力抽干,一动也不动了。 “别哭啊,姐姐会心疼的,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把伺候钟燃的那套展示出来,姐姐绝不对你们动粗,那么漂亮的脸可口的身子,姐姐不忍心。” 叶霆摸随欢的脸,第一次近距离看他,被他的丹凤眼勾了心。 第54章 出发清裳皇城 “好一双勾人的眼睛,还有这小嘴,比上了胭脂还红润,太美了。”叶霆想亲他,但他嘴里堵着布,只亲了他脸。 香的她闭眼陶醉了许久。 随欢泪水更凶了。 她碰了他身子,燃姐姐肯定会嫌弃他,肯定不喜欢他了。 钟燃去衙门看了那些无头尸体,柳春梅问,“看出什么了吗?” 钟燃摇头,没有多说,“没事,就乱看,我回了,你忙。”这么多具尸体运乱葬岗也需要时间,衙门有得忙了。 离开后,钟燃咬着甘蔗溜大街。 那天刺杀她的人有两波,埋伏巷口的是一波,竹林又是另外一波,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他们各杀各的。 龙元多得是人想她死,但具体到某个人,她还真没头绪…… 正想着,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她走过去打招呼,“城主大人,巧啊。” 看到她手中拿了两串糖葫芦,她笑问,“城主大人还吃这个啊?” 赫连凌脸上漾开笑意,黑脸染了红,黑红黑红的,语气温和,“是子钰吃,他怀了身子,喜吃酸的。” “啊?你家夫郎怀孕了,那恭喜恭喜了。”钟燃真心为她高兴,找理由离开了一下从空间拿了几大包溜溜梅给赫连城,并说。 “这个又酸又甜,好吃,你家夫郎肯定喜欢。” 赫连凌望着从来没见过的包装袋,心中诧异,短短的时间她是从哪儿买的,但又一想她这人做事从来都与旁人不一样,道了谢接过,并邀请她一起回家品茶,钟燃爽快应下。 程子钰坐在院中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赫连凌挥手叫他来上茶,他见着钟燃忙见礼,钟燃挥手说不用,多看了他一眼。 他没戴斗笠,是小家碧玉的好看,柔柔弱弱,说话也细声细语,不说话时也嘴角上扬,看起来就脾气很好,与赫连凌的威武粗犷截然不同。 之后钟燃就与赫连凌在院中品茶闲聊。 没多久柳春梅也来了,她是来向赫连凌汇报死尸情况的,等他们谈了公事,程子钰又加了副茶盏,三人一起聊开了。 来云城四年,钟燃没有刻意去交朋友,她对身旁每一个人都半真半假,但平心而论,对柳春梅和赫连城她是上了心的。 一是她本来就有意接近,二是这二人一心为民称得上是好官,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敬佩。 天擦黑钟燃才离开。 钟燃走到院门口就觉察不对,院里太安静,平时回来最先听到随欢的声音,永远都是甜丝丝的,唤她燃姐姐。 她疾步进了小楼,楼下一个卧房里傻妞重伤不能下床,已经睡去,而楼上空无一人。 漪冰随欢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何况还有个需要照料的傻妞。 “看来,又有人作死了!”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闭眼,凝神,吐纳,感受寻找熟悉的气息。 春日的晚风温柔沁人,但却抚不去她嘴角的冷意。 她对气味特别敏感,尤其是在春夏温暖时节,只要她想,就能记住一切气味。 漪冰和随欢身上的香,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同床共枕那么久,即便他们在百花丛中,她也能清楚辨认出。 最后,她锁定一栋小楼。 漪冰和随欢的气息都在。 叶霆脱了衣服,迫不及待地爬到二人身边,搓着手,为难了。 “哪一个先来呢,两个都想要,真是太难了,冰儿看起来更乖巧,就冰儿先来。” 她在等漪冰醒来的时间还在关注钟燃小院的动静,毕竟还有一个美人儿呢。 看到随欢出门,她就有了大胆的想法,尾随过去,等到天黑无人,才出现将人骗来。 二人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地望着,眼睁睁看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不要不要!如果今天丢了清白,他们都不用活了! “呵!你胃口还不小呢,一次绑了老娘两个人!” 钟燃破门而入,抱胸看着,语气虽调侃但眸中嗜血的杀意随时都能迸发而出。 “你……你怎么找来的?”叶霆跟见了鬼一样脸色大变。她将门窗都关紧了,确定没人知道他们在这儿。 “你信不信,他们放个屁我都能分辨出是谁的?” 很好笑的一句话,但叶霆却笑不出来,额头簌簌冒冷汗。 钟燃的大名无人不知,她杀人头如砍西瓜,她腰上的大刀,不知杀了多少人头颅。 不久前小巷堆积如山的无头尸体听说都是冲她而来的,还是某个厉害的杀手组织,最后都被她杀了。 “怕了?现在知道怕了?” 钟燃将她从床上踢下来,单膝跪在床上,帮漪冰二人取了堵嘴的布,低声说,“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又转身看住叶霆。 她已经吓的语无伦次,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这身材跟扁豆一样,谁给你的勇气敢肖想老娘的人?” “我……我知道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极度的恐惧让叶霆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也会脑袋分家吗?像那些无头尸体一样…… 钟燃用脚踩住她脸颊狠狠捻了几下,叶霆疼的嗷嗷叫。 “给你换个死法。” 随后拿出一粒药强塞她口中,强迫她咽下去,然后扛起漪冰和随欢就回去了。 到了家钟燃才解开他们绑住手脚的绳子,叶霆应该也不想将他们白皙皮肉弄伤影响体验感,绳子不紧,没有留下勒痕,是他们力气太小挣不来。 手脚一自由,二人就扑她怀里。 一个无声落泪,一个呜呜大哭。 “燃姐姐,我错了,不该随便出去,你别生气,呜呜呜……” “妻主,我也错了……” 钟燃身上都是泪水,真真是水漫金山,闭了闭眼,克制翻滚的怒意。 许久,才说,“长记性了,下次别轻易出门了。这次是我找的及时,不然你们就……” “不敢了不敢了。”随欢求饶的快,紧紧抱住她,回想叶霆那恶心人的嘴脸她后背都在冒汗。 “他碰了你们哪儿?”钟燃声音充满危险。 随欢食指点点自己的脸,不敢吭声。 漪冰脸色突然就白了。 钟燃见状,惊声,“她碰了小冰儿?”独属于她的,让人碰了? 漪冰忙摇头,“搁着衣服……揉了一下……” 钟燃推开人,怒吼,“赶紧去给我洗澡!多洗几遍!” 漪冰随欢不敢多言,立刻去洗澡,皮肤都搓红了。 当晚钟燃发狠的索要,尤其是漪冰,可怜的小冰儿连小解都需要手扶。 当晚,叶霆如发疯的野兽般不停撞墙,翌日等邻居发现她时,她全身没一处好肉,脑袋直接撞开几瓣,脑浆如豆腐脑一样往外渗,死状凄惨。 因为突然状况,两日后钟燃带着漪冰随欢和傻妞才出发清裳城。 两辆车,马车宽敞,钟燃三人同乘,驴车小一些,里面躺着已经醒过来的傻妞和带的生活必需品。 城门口,赫连凌和柳春梅为钟燃送行,漪冰随欢挑开车帘子静静望着。 赫连凌说,“那马儿通人性跑过清裳城,你跟它说去哪儿不用赶它,它就能给你送到。” “劳城主大人费心,感激。”钟燃抱拳,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 “云城百姓有赫连城主是他们的幸运,我在这生活四年,清楚你对百姓做的,打心底里佩服。 这几包都是种子,我也忘了是什么种了,反正能吃,你自己种来研究,有的可以育苗再生。” 拥有充足的食物是一城繁荣发展的关键。云城之所以能度过极寒全都仰仗钟燃的大棚番薯。 不是什么丰功伟绩,但确实保住了许多人的性命。 “钟燃有仁爱之心,不愧是南宫淼楚的徒弟。”赫连凌这句话藏心里很久了。 钟燃笑笑,没接话。 纵然赫连凌心中有太多关于弑神将军南宫淼楚的疑问想要问钟燃,但看的出她不愿多提,她也从不问。 柳春梅说,“我为你备了一些消遣小零食,瓜子核桃糕点什么的,你这人最会享乐。” “柳大人对我这样客气,真是不习惯,其实大可不必,将我的三百两还我,我……喂喂,柳大人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也要说一句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啥的啊……” 柳春梅脚步更快了。 钟燃乐的捂肚子。 赫连凌也笑,望着钟燃好久才说,“钟燃,后会有期。”伸手。 她的手骨节大且有力,是常年握刀剑的手。 钟燃与她握住。 敛起笑认真地说,“赫连凌,后会有期。” 放晴多日的天,偏在她走时乌云压顶,灰色天幕似乎随时都能来一场大暴雨。 钟燃跳上车,拍拍马儿屁股说,“伙计,清裳城,走起!” 第55章 大流氓钟燃 马儿前行。 钟燃回头对赫连凌挥手。 漪冰随欢也挑开面纱与赫连凌点头告别。 钟燃一直坐在外头没有进车里,漪冰挑开车帘走出来,柔声问,“妻主是不舍得云城吗?” “没有,我只是想念我的菜园子。” 漪冰还以为她是沉浸在与好友离别的悲痛中,所以斟酌用词,没想到她是在不舍得菜园子。 捂嘴笑出声,“想要菜园子还不简单,咱们去了皇城有了宅子再挖一个。” 随欢也探出脑袋,笑意盈盈,“对啊,到时候咱们的新住所还叫逍遥楼。”她指着车上的金色牌子。 钟燃这才注意到这个牌子,居然被他们摘下来带走了。 钟燃一把将二人抱住,往车里钻,“我心情确实不好,要不咱们做点让彼此都开心的事。” 窗帘车帘都拉紧系上,车里光线幽暗,她说的开心的事不言而喻。 随欢立刻红了脸,“你正经点,这是在马车上,大白天的。”丹凤眼嗔她,真是说不尽的风情。 漪冰也不自在地说,“老实点,在赶路呢。”他雪白的颈子也染了红润。 “马车上怎么了,路上怎么了,车子晃晃悠悠的,更好玩。” 钟燃手忙脚乱扯衣服,扯完自己的见他们没动,亲自动手扯他们的,随欢左右躲闪,漪冰往角落钻,钟燃抓了几下竟然没抓住,双手叉腰说。 “行,你们要玩躲猫猫是。”猛地一把捞住随欢就摁在榻上,那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钟燃咬住他唇轻轻扯了一下,抓住他双手高举到头顶,十指紧紧相扣,柔声问,“小乖,还躲不躲了,嗯?” 薄荷香气钻进随欢鼻腔,她的唇瓣柔软,轻擦着他脸颊,又痒又麻。 随欢浑身酥软无力,眸光似揉了水,轻轻摇头。 “不躲了……” “听话,让燃姐姐疼你……” 钟燃身子沉下,舒服的喟叹,洁白的后背贴上一片温热,雪的冷香,是漪冰。 漪冰从后环抱住她,吻过后背脖颈最后停落胸口。 钟燃昂头,与他唇交缠,双手反抱住他脑袋,让吻更加深入…… 雨滴砸下,狂风大作,马儿稳稳往前行,后头的小驴也不受风雨的影响,紧跟着马儿。 进入官道,路上再无行人,两边是连绵不绝的翠山绿林。 风鼓动马车帘子,散开的缝隙中是三人交缠的曼妙身躯。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彻底黑沉,下了半日的雨也停了。 马车中传出随欢的哑声,带着求饶与娇软。 “燃姐姐,不行了,我不行了,好饿,你去做饭吃……要死了啊……” “那你休息,我要冰儿……” “妻主我也受不住了……饿了……” “一次,再一次就好……” …… 两辆车停在距离前方村庄不远的林边,旁边还有一条小河,刚下过雨,河水冰凉。 钟燃升火堆做饭,漪冰在河里洗澡,随欢在马车里哼哼唧唧不下来。 “燃姐姐,我腰疼腿疼,想要洗澡。”他倒是想下河里洗个痛快,但是怕冷。 “我把饭做了,就给你烧水洗澡,乖,先躺着休息。” 钟燃做的是青菜瘦肉粥,将去腥的姜片放进去煮了,沸了一会儿就从火上端下来,换上蒸锅,温鸡蛋馒头红薯和卤肉。 这些能存放的熟食是漪冰早就做好的,在路上多少有些不方便,拿出来温温就能吃,天气不算热,放个一两天没问题。 漪冰洗好回来,就帮着钟燃一起做,钟燃说,“你去陪欢儿,我这快好了。”搂住他腰轻揉着,“冰儿辛苦了,冰儿真棒。” 漪冰红脸嗔她,丢下勺子快步爬上马车。 钟燃觉得自己像是被嫌弃了,难道她哪里说错了,明明是好话,怎么她一说他们俩就躲的跟什么似的。 好,脸皮子薄,害羞了。 做好饭,钟燃给驴车里的傻妞盛了半盆还有一大盆包子鸡蛋卤肉等,傻妞已经能坐起来了,看到一堆吃的,二话不说开造。 钟燃觉得自己带的食材若让她敞开肚子吃,她非得给自己饿死在半路。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嗯嗯,有鸡腿哎,大燃,你真好。” “好,你开心就好。你吃,吃完了我来收拾。” 钟燃食量其实不大,毕竟为了保持身材,家里的夫郎一个赛一个美, 她也不能太逊色不是。 一碗粥一个鸡蛋几块肉就饱了,之后就嗑瓜子看漪冰和随欢吃。 看美人儿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与她大快朵颐不同,他们吃饭安安静静没什么声响。 漪冰问,“妻主就吃这一点?” “嗯,不饿,你多吃点。” 随欢瞪她,“你做了那么多运动不累吗,还不多吃点,我都快饿死了。”往小嘴塞了一块肉,左嚼嚼右嚼嚼,再配上他余润未退的红红脸庞,勾人的紧。 “呵!”钟燃笑。 随欢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立刻加快进餐,不说话了。 漪冰羞红脸说,“妻主再吃一些。” “我多吃些,那你……” “你别欺负漪冰,他都肿了。”随欢立刻瞪她。 “随欢,你别说了。”漪冰头低垂,就差没埋土里了。 钟燃收起贱嘴,“我逗你们呢,你们好好休息,不闹了,多吃些。” 随欢翻她个白眼,并不相信她的话。 “我今晚去跟傻妞睡。”再跟他们睡一起,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漪冰和随欢都没说话,算是同意了,钟燃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看把俩人欺负的都不愿意跟她睡了。 钟燃给漪冰碗里夹了肉,接了随欢喝粥的小勺子说,“我喂你。”这小可怜连勺子都握不住了。 随欢没好气,“下次不许亲我手。” “做不到。”他手指非常漂亮,钟燃总控制不住玩弄。 “我怎么拿筷子?” “我喂你。” “你……”又给她个白眼。 “欢儿翻白眼也这么美,又在勾我呢,来,亲下眼睛。” “谁勾你?”随欢躲开她凑上来的嘴。 漪冰看他们斗嘴只笑,钟燃说他,“不疼了?还笑,让我摸摸。” 一顿饭虽然吃的吵吵闹闹,却温馨无比。 要是知道傻妞睡相是这样,钟燃宁愿睡草地,每次睁开眼,压她身上的不是傻妞的腿就是傻妞的脑袋,有一次脚丫子都伸她鼻孔里了。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再睁开眼看到的是傻妞的肥屁股后,她果断起床不睡了,准备做早饭。 夜里又下了点小雨,火堆的柴不能用了,她从驴车车顶上拿了干的出来。 她带了干柴绑在驴车车顶上,用雨布盖着,方便路上用。 早饭做好,火红的太阳钻出云层,万丈红光倾斜大地,今天是个好天气。 钟燃伸懒腰做了一套广播体操,感觉精神抖擞,夜里被傻妞骚扰睡眠的不适也一扫而光了。 “大燃!你偷吃我的鸡腿!” 傻妞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惊扰了林中的鸟雀,呼啦啦拍着翅膀飞远。 “一大早你鬼叫什么?谁偷吃你鸡腿了,你什么时候藏了个鸡腿?” “昨天你给我四个,我留了一个当夜宵,就放在枕头最里面,不见了,我没吃!” 第56章 再遇漂亮的小妹妹 “你记岔了!反正我没吃!”钟燃给她训了一顿,回到火堆将火扒拉灭,再烧蒸锅里的水就干了。 掀开盖子,钟燃立刻觉得不对了。 鸡蛋少了! 四个人,每人俩,她煮了八个,怎么少了两个。 刚刚傻妞说她鸡腿也没有了…… 有人偷他们的食物…… 这里有别人…… 钟燃不动声色地起身,快速环视四周。 马儿和驴子在悠闲地吃草。 这片林子不算隐蔽,离村庄也不远,有人藏这里没什么奇怪的。 感受不到任何杀气。 可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漪冰和随欢先后从马车上下来,也听到了傻妞的鬼哭狼吼。 漪冰问,“傻妞怎么了?” 钟燃摇头,“没事。”目光却粘在二人身上移不开了。 二人都换了新衣服,虽然颜色没变,但款式变了。 漪冰长衫领口那里露出大片白皙精致的锁骨,他怕热喜寒,这衣服穿着凉快舒服,但平时他不敢穿出来,因为露脖颈。 这是在赶路,一直坐在马车里也没外人,他才敢穿。 随欢贴身的里面居然穿了件白色绣花肚兜,领口开的大,能看到绣的是蓝色海棠。 二人及腰青丝未挽,用烟青色纱巾矮矮地绑着,有种随意慵懒的美,简直让人恨不能压上去狠狠弄一番。 钟燃直愣愣瞧着,就差没流口水了。 漪冰被她看的羞红脸,低下头。 随欢也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嗔她,“你看什么,没见过似的。” 钟燃哈巴狗似的凑上去,握住两人手,“我想……” “你不许想,想也是白想,身上还疼呢。”随欢打断她话。 “我就是想亲个小嘴而已,欢儿满脑子不健康的东西,不能这样,咱们是文明老实人。”钟燃装模作样在二人嘴上亲一口,教训起随欢。 随欢脸颊爆红,“你这个无赖!” 钟燃提了下他肚兜,“不过欢儿这肚兜真可爱,要是绑在欢儿手腕上就更加可爱了。” 随欢将脸埋在漪冰肩头,羞的不说话了。 钟燃哈哈大笑。 “大燃我要撒尿,你扶我下车。” 傻妞的一句我要撒尿立刻将旖旎气氛冲散了。 唉! 这个煞风景的! 无语望天。 钟燃带傻妞解决完生理问题,傻妞要与他们一起吃,不想坐车里吃,钟燃拒绝。 “今天老娘的男人那么美,老娘要一个人欣赏,你回车里吃。” 傻妞不情不愿地被赶回车里了。 随欢说,“我刚刚看锅里还有四个番薯,怎么只有两个了。” 漪冰也说,“嗯,是少了。” 钟燃对林中喊,“出来,不要让我找到你,否则……”钟燃没往下说,后果绝对残暴。 漪冰随欢躲在钟燃身后互相拉住对方的手,警惕四周。 林中依旧没动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我数三个数,再不出来,我可就动刀子了。”钟燃抽出腰上的大刀。 “一,二……” “娘子勿恼,娘子手下留情……” 茂密的草丛里慢慢爬出来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个人,因为她身上还背了一个。 看到老妇人后背上全身被被单包裹的只剩一双漂亮眼睛的人,钟燃立刻就想起来了。 收了刀问,“小妹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人正是之前进山打猎在破屋留宿一夜遇到一群逃荒人中的两个,因为她不小心踩了小妹妹一脚。 加上小妹妹一双眼睛太干净漂亮,叫她印象深刻。 老妇人也意外,“娘子还记得我们,真是太好了。” 钟燃赶紧将她背上的小妹妹抱下来,老妇人赶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 钟燃毫不在意,“没事,我最喜欢小女娃了,这小妹妹年纪看着不大,身高倒是不低。” 用手捏捏小妹妹的后背,“瘦了些,营养不良。” 钟燃没注意到,他怀里的小妹妹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漂亮的眼睛就猛地睁大了,鼻翼也在翕动,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老妇人见她没有恶意,讨好地笑笑,说,“一路颠沛流离吃不上饭,主子是瘦了。” 又说,“你们的食物是我偷的,对不起,我们也是饿惨了,对不起……” “无妨,锅里还有很多,你们先吃,吃饱了再说。”钟燃抱着小妹妹坐在铺了毯子的草地上,想要取下他身上的大被单,但又觉得不妥。 好好的一个人裹着被单就很奇怪,说不定人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钟燃将锅里的玉米给她,又盛了小米粥,温声说,“你吃,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之前我们见过的,在那个破屋里,我还给你们煮羊肉汤喝了。” 钟燃很有耐心地解释,漂亮的小女娃很难让人不爱。 小妹妹点了下头,许久,才从被单里伸出手接过玉米。 他的手很瘦,是营养不良的瘦,但非常白,可以断定这是一双没干过活的手。 尤其是他的手腕,细白,仿佛一捏就会碎。 他低头小口吃着,他似乎很怕陌生人,头低的特别厉害,连近在咫尺的钟燃想看清他的相貌都难。 随欢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流落至此?” 老妇人说,“我们家在清裳皇城,家里做点小买卖,这是家里的主子,我是侍候的下人,主子要去亲戚家玩,返回的路上被抢了,一路走走停停东躲西藏,才走到这儿。” 被抢了身上应该没值钱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东躲西藏呢? 钟燃没问,说不定这就是个说词,萍水相逢,谁不仿着谁呢? 随欢笑说,“我们也去皇城,同路呢。” 漪冰用胳膊轻轻肘撞他一下。 妻主也没说带上他们,别多话。 随欢立刻不说话了。 钟燃没吭声儿,给小妹妹抓了一把瓜子。 老妇人闻言忙朝她跪下磕头,“娘子心善,救了我们两次,也是缘分,既然你们也是回皇城,老妇斗胆恳求带上主子一路。 我不麻烦你,我自己能走到皇城,你只需带我主子一人。他人瘦吃不了什么,到了皇城我们定会重金感谢。” 从这里到皇城要经过两个城,千里路,快马加鞭也要五六天,用脚走至少也要个月。 上次见他们主仆二人是两个月前他们在云城外,两个月了他们才走到这里,照他们这速度走到皇城起码也要一年。 第57章 一夜欢… “要走就一起走,哪有丢下老妇人一说。” 老妇人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又磕头。 钟燃说,“好了,起来,我不喜欢这些虚礼,我叫钟燃,怎么惊呼你?” 不管他们什么来头,但眼下落魄至此,看着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两个车有的是位置,顺路多带两个也无所谓。 到了皇城不定会发生什么,结下这个善缘有利无害。 “钟家娘子称我邢娘就好,主子叫星儿。” 钟燃望着星儿,捏捏他脸,笑,“你叫星儿啊,名字真好听,你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 他吃了东西又用大被单遮住了脸,依旧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她时闪闪发着光,让钟燃想起小鹿的眼睛。 随欢说,“燃姐姐,你很喜欢星儿小妹妹呢。” 漪冰望着星儿,低垂下眼睫,似在想什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小妹妹吗? 可不一定。 钟燃抱住漪冰和随欢的腰,笑的非常不正经,“以后你们俩也要给我生一个星儿这样好看的小女娃。” 两人皆是红了脸。 星儿忙垂下头,被单之下的红唇被贝齿紧咬着,不知在想什么。 钟燃见他们主仆二人衣着狼狈问,“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还有现成的锅烧水,你们要不要洗个澡?” 邢娘求之不得,“好,谢谢钟家娘子了。” 钟燃问星儿,“要不要姐姐帮你洗澡?” 星儿身子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忙摇头,钟燃没说什么,只是发现一个现象,他的双腿似乎没动过。 联想到他将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 她问,“你的腿是不是不能走路?” 邢娘落下泪,“主子生来有疾不能走路,轮椅也在逃跑的途中丢了,这一路都是我背他,让他受苦了。” 钟燃笑说,“不用担心,我懂些医术,你们先去清洗干净,我等下帮他看看。” 心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清洗干净的主仆二人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星儿,他终于脱下了大被单,换上了钟燃的白衣,全部五官呈现,俨然就是个矜贵美娇娘。 “星儿是个美娇娘呢,不知以后会便宜那个臭男人,可惜我不是男子,不然定要嫁你。”钟燃忍不住捏捏他脸。 星儿笑了一下,右脸颊有个小酒窝。鹿眼,圆脸,小酒窝,整个就是可爱软萌。 随欢也可爱,但是只限于他说话的时候,因为表情生动就很可爱,单看他面容就不一样了,反而很媚。 星儿的可爱软萌是从五官上就能直观感受到,尤其是低眸抿唇一笑,只想让人上手揉一下。 邢娘解释说,“一路太凶险,我怕主子的脸被坏人瞧见,就给他裹了大被单。” 钟燃也想到了,掀开星儿腿上衣衫想要帮他看腿疾,岂料星儿很是抗拒,紧捂着不让看,脸颊红红,任邢娘怎么劝都不让。 钟燃说,“来日方长,不急,先上车,我们赶路。” 漪冰提出让星儿与他们同乘一辆车,钟燃也没意见,车内地方大,其实有两个榻,大的钟燃三人睡,小的星儿睡,头挨着头,很是热闹。 星儿话不多,即便是说话声音也是小小的,但会笑,钟燃跟随欢斗嘴,随欢每次都能败下阵,气的红了脸,不理她。 星儿就会笑。 钟燃一看到他笑就会捏他脸,“笑什么,你以后可不能娶这样不讲理的夫郎,一天要多喝好几杯水多跑好几趟厕所。” 斗嘴费口舌。 漪冰也笑。 车里欢声笑语不断。 第五日的时候,钟燃感觉到身体有燥意,这几天因为有星儿在,她没碰漪冰和随欢,觉得要爆炸了。 吃了晚饭,按照以往是要找地方休息一夜,第二天再赶路,但钟燃有泄火的想法,就让继续赶路。 毕竟若是有什么大动静还有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做掩饰,不至于让邢娘听到太过尴尬。 她还是要脸的。 她对星儿说,“你今晚去跟邢娘傻妞睡,我与冰儿和欢儿有事要做,你在不方便。” 这话其实很明显了,这里的女子十二岁就娶夫了,她年纪也差不多,应该能听懂。 漪冰和随欢就红了脸。 车里很安静。 星儿鹿眼睛看着她,却摇头,“不想去。”软软的声音让人拒绝不了。 钟燃叹气说,“好,那喝杯水睡。” 钟燃给他倒了杯水,他接过就喝了,乖乖钻进被子里,很快就有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来。 钟燃伸手去探他鼻息,轻声说,“睡着了。” 随欢拧她胳膊,“你给她下了什么药?”老实了几天终于按耐不住了,不忍明着赶人就给人下药。 “就是帮助睡眠的,一觉睡到大天亮,我们别浪费时间了,我现在身体里都是火,真是快死了。” 钟燃胡乱扯衣带,体内血液如岩浆一般翻滚,灼的她难受想死。 漪冰看到她额头有汗,知道她不是逗他们,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乖顺地依她,随欢也乖乖巧巧地躺下。 漪冰担心地问,“妻主,你身体的毒不能解吗?” “暂时没找到解药,只能靠这个,该死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我定要给她千刀万剐!” 也不知什么原因,钟燃觉得这药越来越霸道了,还不到十五,只不过几天没释放而已。 漪冰随欢已经累成一摊泥,那药效居然还没退。 钟燃抽出匕首,在大腿根划了一道,这处最疼也最有效。 果然,燥热下去了,钟燃匆忙给伤口涂上止血药,弄完一切后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沉沉睡去。 本该沉睡的星儿缓缓睁开眼,望着眼前混乱的场景,莹白的俊容上顿时浮现出羞赧的红,最后目光停在钟燃被鲜血染红的腿上,瞳孔骤然紧缩……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打开的车窗落进来,钟燃皱眉醒来,眯眼适应了一下光亮。 腿上的伤被清理上药了,她以为是漪冰和随欢做的,可是一看二人还在沉睡,那她的伤是谁处理的?衣服又是谁穿的? 小榻上星儿不在,难道是他? 漪冰和随欢也先后醒来,望着身上整齐的衣服,二人看向钟燃。 钟燃摇头,“不是我穿的,好像是星儿,”她指指自己的衣服,意思也是星儿穿的。 三人只觉脸一红,混乱的场面岂不是都被他看到了…… 第58章 星儿的年龄 邢娘轻敲车厢,“钟家娘子醒了就洗洗吃早饭。” “好。”钟燃应声下车。 车子停在官道边,马儿和驴子被傻妞牵到有草的地方吃草去了,火堆上铁锅在咕噜噜炖小米粥,星儿坐在旁边搅拌防止糊掉。 他坐的姿势很诡异,跪坐,双腿朝后呈形,正常人不会这样坐,所以他的腿应该是没知觉,不然会疼的受不了。 他没有穿鞋子,像是刚洗过脚,意外地他的脚非常漂亮,小巧,细长莹白,一掌可握,脚趾头小小如珍珠,脚踝骨清晰线条优美。 左脚脚踝上戴了一根红绳。 红与白强烈对比,就很欲。 钟燃瞅着,不知怎地,就移不开眼了。 突然那小脚羞涩地蜷住,紧接着被衣衫盖住,她瞧不着了。 她回过神,对星儿笑。 星儿在整理衣衫,脸颊红红,显然看到刚刚她在看自己脚了,故意盖住不让看了。 随欢坐在星儿身边问,“星儿,是你帮我们穿的衣服吗?” 钟燃想堵他嘴已经来不及了。 星儿点点头,没说话,继续搅拌小米粥。 漪冰用胳膊肘撞了随欢一下,随欢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他做了什么好吃的,星儿都乖乖回了。 吃饭时,傻妞咬着包子问,“大燃,昨晚你是不是打随欢了,我听他在叫不要不要,好可怜!” 众人,“……” “咳咳……咳……”随欢被鸡蛋黄噎到了,漪冰赶紧给他喝一口小米粥。 傻妞又说,“我听到漪冰也在叫慢点慢点,声音好奇怪,说,你们是不是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还做出一副也不带我一起玩的委屈模样。 钟燃给她拿了两个鸡腿,说出来的话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吃饭,别说话。” 傻妞欢喜接过鸡腿,“大燃你真好,今晚你们还玩游戏吗,带我一起,我也会说不要不要慢点慢点……啊!” 钟燃一脚将她踹出了十米远的草丛里,并咆哮,“待着!我不叫你你不许过来!” “噢……” 傻妞一走,气氛就更尴尬了。 漪冰和随欢低头小口咬着包子,头都快埋土里了。 星儿双手捧着碗喝小米粥,脸儿红红,时不时抬起眼皮瞄一眼钟燃。 邢娘更受罪了,一手包子一手小米粥,左一口右一口只管干饭,大气不敢喘。 昨晚即便车子在前行,但他们弄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 早饭几人吃的很是尴尬,但都饱了,收拾收拾继续赶路。 星儿让邢娘背着主动坐进马车,钟燃没有坐车厢,而是在外面打马,她的心情有些郁闷。 倒不是在意被星儿等人知道她与漪冰二人亲热,而是她身上的药性霸道,越来越难舒缓了。 不忍见漪冰随欢二人受苦,只能伤害自己,可是谁愿意挨刀子啊。 还是得找解药。 临近中午天气越来越来热,钟燃将外衫长裤脱了,里面穿的是黑色运动短衣短裤,有紧身效果。 她皮肤白,身材修长匀称,过腰的墨发用红丝带绑成高马尾,配上穿的这一身,就特别飒。 星儿挑开帘子想叫她进来坐,就看到这身装扮的她,呆愣住了。 钟燃胳膊搭在曲起的腿上,在嗑瓜子,瓜子皮吐的到处都是,马尾巴上也有。 扭头问,“星儿,有事吗?”红唇贝齿,美的惊心。 “啊?嗯……外面热进来坐。”他挪开目光,脸颊绯红。 “好。”钟燃笑笑,拍掉手上的瓜子壳爬进车里。 漪冰随欢二人看了她,心脏扑通乱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妻主这么穿,整个胳膊腰和大腿都露出来了,太大胆了。 欢儿将衣衫披她身上,嘟囔,“燃姐姐穿成这样要勾谁呢,这里又没有别的男子。” 漪冰为她系上衣带,也说,“小心着凉。”很快钟燃就被裹严实了。 钟燃看明白了,二人这是占有欲在作祟呢。 搂住二人一人亲一口,笑弯了眉眼,“好,不给别人看,只给你俩看,两个小气鬼。” “你都不许我给人看,你也不许给人看,这才公平。” “小妖精你想给谁看呢,嗯?”钟燃手捏住随欢小下巴,在他叭叭的嘴上狠亲一口,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你属狗的,还咬人。” “咬的就是你,再说就咬小欢儿。”手往他腹下抓。 “你……不正经……”随欢败下阵来。 星儿望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目光里有艳羡。 漪冰笑看他,给他倒上花茶说,“这是桂花,很香,你尝尝。” 星儿抿一口,“嗯,香,还甜。”梨涡深陷,瞧着比花茶还甜。 “加了蜂蜜。” 矮几上堆满瓶瓶罐罐,星儿拿起一瓶,问,“信阳毛尖?信阳是哪儿?我怎没听说过?” 漪冰摇头,“我也不知,你想尝尝吗?” “可以吗?”星儿似乎很喜欢茶。 漪冰点头,“当然可以。” 漪冰又拿出一个陶壶,将毛尖泡上,给他倒一杯,示意他尝尝。 星儿抿一口,眸光微亮,“很特别,与我喝过的茶都不一样。” 漪冰说,“我不懂,我还是喜欢喝甜甜的花茶。” 钟燃在旁瞧着,这才接话,给自己倒了一杯毛尖,“茶的味道跟人一样,各有不同,得细品,怎么说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人都说品茶品人生,不同人品茶能品出不同的味道。 星儿点头赞同。 随欢软绵绵地趴在钟燃肩头,听着,却一句也听不懂,他与漪冰一样不通茶道。 随欢问,“星儿,你懂好多,今年多大?” 星儿忽然低下头。 钟燃也挺好奇。 好一会儿他才说,“二十。” “噗!”钟燃实在没忍住,一口茶水呛出来,“你二十岁了啊,与我同岁,我还以为你才十一二岁,还把你当小妹妹。” 实在是他长相太软萌可爱了。 漪冰与星儿目光对上,一起笑。 随欢上下打量他,“可是真不像二十岁。” 忽又看着钟燃说,“燃姐姐,他与你一般大,也是女子,我跟漪冰是不是得远着她他。” 又想到早上他和漪冰的衣服都是他给穿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钟燃也没想到这茬儿,之前只当他是孩子,现在年龄摆出来了,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星儿说,“年龄只是数字,全在人心怎么想,我对你们……没那意思。”最后几个字她是对漪冰和随欢说的。 第59章 抽奖抽个豪华大别墅 随欢不敢再看他,漪冰笑而不语。 钟燃不自在地咳一声说,“嗯,那个……顺其自然。” 人家明明是二十岁的大姑娘该如何当她是十来岁的小妹妹,给她赶下车,还不至于,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不过几人也就是别扭了一小会儿,又聊开了。 白天赶路夜里休息,八天后终于到了清裳皇城。 邢娘背着星儿与钟燃三人告别。 邢娘感激不已,“多谢钟家娘子一家这一路对我们主仆二人的照顾。” 钟燃笑,“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好事,不谢。” 邢娘一怔,也笑起来。 星儿将一个贴身玉佩递给她,“若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到蓝氏铺子找我,拿出玉佩就可。” 钟燃接下玉佩,翻过前后看了看,上好的玉,通透无杂质,价值不菲,她收了。 “好意心领了。”不过应该不会找他,毕竟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麻烦。 二人离开后,漪冰和随欢紧拉着钟燃的衣袖,稀奇地瞧着热闹繁荣的街市。 随欢怯怯地说,“燃姐姐,完全陌生的环境,我好怕。” 漪冰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们的自由空间就是那一方院落,漪冰还好,出嫁前为了干活还能进山到处走走,随欢就真的是在深闺大院养着,心里恐慌更甚。 钟燃握住他手,“不怕,我在呢,乖。” 傻妞倒是生龙活虎,她太喜欢这里了,那么热闹。 “大燃,我想吃糖葫芦!”她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喊。 钟燃训她,“吃个屁,先找地方睡,不然就睡大街。” “哦。”傻妞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 漪冰指着一个客栈说,“妻主,那里有一家客栈。” “太小了,安保不好,容易丢东西。” “那里还有一个。” “太偏了,被抢了都没人救。” 四人带着两个车走过一条街也没找到合适的客栈。 忽然一个伙计打扮的女子走上前笑问,“这位娘子是旅游还是定居?” “怎么说?” “旅游的话我给你们介绍客栈,定居的话我给你们找价格实惠的房子。” “定居,不要价格实惠,要环境好安保好空间大设施齐全的楼房。” “那就好办了,跟我来。” 钟燃一眼就相中了面前的三层小楼,楼房格局与云城的小楼差不多,院子大些,周围环境好些,而且离街市近,购物医疗都方便。 “就这栋,多少钱。”钟燃一副我不差钱的大款样儿。 女子说,“一千两。” 钟燃瞪大眼,“这么贵,金子做的吗?” 一个声音打断准备砍价的钟燃。 “娘子是外来定居的人,皇城有了新令,为招商引资凡是来定居的外地人有一次抽奖机会,一等奖一套房,二等奖一辆豪华马车,三等奖二百两黄金。” 钟燃惊说,“这么好?” 那女人继续说,“还有一个霸王奖,一万人里才一张,就是三奖合一。娘子,来,祝你好运。”将大大的红色抽奖箱送她面前。 钟燃摩拳擦掌,双手合十朝天拜拜,“天灵灵地灵灵抽个霸王奖行不行,我穷的快吃土了……”赶忙抽了一张,打开看,她兴奋的原地跳踢踏舞。 “草!老娘运气这么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霸王奖,万一挑一,居然让她抽到了。 漪冰和随欢也欢喜不已,他们确实没多少钱了。 头来的女人恶狠狠瞪着后来的女人,“你从哪嘎啦里冒出来的?什么新令?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是搞诈骗的。” 后来的女人也不甘示弱回怼,“我们东家有钱,这活动是他提出来的,他就是钱多没地儿花,你管得着吗?” 钟燃可不想听他们扯皮,拉住后来的女人说,“我信你们东家不是诈骗犯,赶紧带我去领霸王奖,快点快点。” 拖着人就走。 前头来的女人还想说什么,被傻妞大拳头给吓走了,“敢耽误大燃领霸王奖,我打死你!” 女人赶紧跑了,房子卖不到事小,可别丢了命。 后头来的女人办好差事就回去复命了。 “星郎君,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楼房马车金子都送出去了。” 坐在轮椅上的蓝南星点头,“办的很好,下去。”女人正要走他又叫住,“等等,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感谢八辈祖宗保佑,终于让她走运了一回。” “呵!”蓝南星笑出声。 女人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的这样开怀,是发自内心的笑,嘴角的梨涡也是前所未有的好看。 这样美好的男子让人恨不能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 “你下去领赏。” 女人感觉自己也中奖了,脑袋晕乎乎的“谢星郎君。”脚上似乎踩着团棉,飘啊飘。 被仙子一样的南星郎君夸赏真是太幸福了。 邢娘提醒说,“郎君的回报似乎多了些。 一套价值五千金的楼房,豪华马车,二百两金,足够买下皇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若不是怕她怀疑,我想直接给她万两金。” 邢娘立刻不说话了。 “走,去见母亲。” “是。”邢娘推动轮椅离开。 钟燃觉得清裳皇城特别旺她,不然也不会一进城就遇到外地人抽奖的新令,一抽还抽个三奖合一的霸王票。 真是走大运了。 五层大楼,不,应该算是豪宅了,主楼有五层,还有俩两层次楼,拱桥假山荷花塘,应有尽有,快赶上王府的气派了。 四人跟土鳖一样将三个楼的每一个房间都参观一遍,家具设施齐全,就连床品厨房的食材都有,直接拎包入住。 钟燃无比感慨地说,“看来来这里是来对了,这里那么多房间,每天换着睡,能睡两个月。” 随欢嗔她,“你就想着睡。” “不,我想的是用什么姿势睡。”揉了把他俏腚。 喜得随欢的一个大白眼。 几人惊喜过后,就开始整理带来的家当,钟燃选了最大的一间卧房,床大的足够滚下十个人,她问漪冰和随欢的意见,二人自然是不理她。 当晚钟燃就体验了一把大床的快乐,随便滚,床的高度能满足各种姿势,最主要的是方便绑人。 第60章 苏菲卫生巾 随欢的手就被钟燃用绣海棠的肚兜绑到床尾杆子上,完事后,他两条腿都软了。 傻妞被钟燃赶到了次楼,喜欢哪个房间就睡哪个房间,她本想跟钟燃一个楼的,钟燃怕她个大嘴巴听到不该听的再抖落出去。 入住新家第三天,吃早上饭,钟燃瞧着傻妞发狠的吃相,说,“傻妞我给你起个新名字。” 傻妞不说话只点头,饭太好吃了,没空说话。 “叫喜乐,钟喜乐,跟我姓,一生喜乐。” “好,钟喜乐,一生喜乐。”傻妞喜欢这个新名字,嘿嘿傻笑。 漪冰和随欢也说好。 “那喜乐,你不能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你不是想学武么,我去给你报个习武堂,你好好学,一定能有所成就。”她一把子大力气最适合学武。 “好!”喜乐高兴的只会说好,嘴角沾一粒米,钟燃轻轻给擦掉了,又拍拍她头,满意地笑。 既然认了她当妹妹,就要负责她的一生。 就是……怎么有种养女儿的感觉。 随欢鼓励喜乐说,“喜乐好好学武,以后参军建功立业,一定能成为大将军。” “嗯,我要当大将军。大燃,你现在就带我去学。”喜乐饭也不吃了,拉住钟燃的手就要走。 “不急,人生地不熟的,我得打听打听这里的武堂教学质量和口碑如何。你先吃饭,两天后我带你去。” “哦,好。”喜乐又低头干饭了。 钟燃嗑着瓜子溜达在皇城大街,热闹是热闹,却也谈不上繁华,市井气息非常重,逛起来也颇有趣味,至少比云城好玩。 进了一家酒肆,伙计热情迎她上二楼,钟燃挑了个不起眼的地儿坐下,要了一坛酒和几个下酒小菜。 前面四方小台上一对父子在唱曲儿,父亲坐着弹,儿子站着唱,咿咿呀呀,颇有味道。 唱曲儿的男子因职业需要没戴斗笠遮面,约莫十一二岁,身材纤瘦皮肤白,让他看起来格外清秀柔弱,眉目流转间倒有点子风情。 钟燃心中感慨,这年纪放在前世还在读五六年级看动画片,在这儿就练了一副好嗓子谋生计了。 台下听客满堂,钟燃只来了几分钟,扔台上的赏钱已经小半盆了,看来都是冲小男子来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钟燃不动声色地听着。 哪家娘子的郎君怀孕因为同房不小心流产了,哪家娘子的外室跟谁谁跑了被妻主找到打断双腿了,谁谁家生了十个儿子终于得了一个胖闺女一个激动就死了等等。 钟燃听着无声地笑。 突然身旁有人撞了她一下,问,“这位娘子,你是外地来的,我看你听八卦听的很有滋味呢。” 说话的女子长的白净清隽,看神情是个健谈的,钟燃说,“嗯,听闻皇城人才济济,我想找个武堂拜师学艺,日后若有机缘参军杀敌,得个皇赏也是光宗耀祖了。” “娘子好志向,在下苏菲,可愿交个朋友。”苏菲双手抱拳,眸里有敬佩之意。 “卫生巾啊,你好,我叫钟燃,可以叫我燃姐。”钟燃嘴贱,不小心就喊出口了。 苏菲一愣,“卫生巾?是燃姐给我起的别称吗,嗯,虽然奇怪,不过你喜欢就好。”随即笑开。 钟燃也乐不可支。 这人有意思,可交。 苏菲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一股贵气,看起来不差钱儿。 她又叫了两坛酒和小菜,还往台上扔了一锭银子,整有二两,咚的一声,差点将盆子砸翻。 满堂喝彩。 “苏家娘子大手笔,不愧是首富苏家女!” 钟燃撩起眼皮瞥她。 首富苏家,来头不小,一看就是纨绔冤大头,以后吃喝听曲儿的钱有人出了。 钟燃连忙站起身,惊喜而惶恐着,“原来是首富苏家女,失礼失礼。”深深鞠躬,看起来恭敬极了。 卫生巾不高兴了,扶住她,“燃姐就见外了,咱们投缘,不讲这些虚的,开心就好。” 钟燃为她倒酒,二人一口闷。 啥都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一曲儿完,上午的一场算是结束了,小男子一扭一扭走到苏菲面前,盈盈行礼,唤了一声,“苏家娘子。” 声音虽好听但矫揉造作,不过刚才他腰扭的还挺好看。 苏菲见钟燃笑着打量小男子,慷慨地说,“燃姐若喜欢梨儿,今天就送你。”将梨儿往钟燃怀里推。 钟燃忙摆手,“女子不夺人所好,你先。” 苏菲一听她说你先,立刻就乐了,握住她手,“原来燃姐也好这口,咱们一起,比试比试看谁厉害。”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啊……那个,你误会了,我其实没那嗜好。”她的豪言壮语给钟燃都整不会了。 梨儿的脸色都吓白了,可见也经历过,体验并不美好。 苏菲拍她肩,慷慨道,“有什么,以后跟着我混,保证你什么都能学会。” 钟燃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跟着笑。 之后钟燃才从苏菲口中得知,这唱曲儿的梨儿是皇城各酒肆的红人,一天早晚两场,每一场谁打赏的最多他就陪睡一次,也是变相的卖,但显而易见他卖的方式比较高逼格。 钟燃将酒喝完,苏菲才整理衣服从楼上客房出来,身后跟着双腿打颤的梨儿,二人完事了。 钟燃琢磨着,这时间也不长,看来这个卫生巾就是个嘴炮,实力不咋行。 苏菲又给了梨儿一两银子说,“明儿还来找你。”梨儿欢喜接了,就行礼离开了。 二人出了酒肆,苏菲带她去武堂,一路都在介绍。 “这个武堂的堂主我认识,我早年在这儿学过一段时间,但是太苦了就跑了,还被我娘好打了一顿,虽然课程变态,但教学质量是真好,当今大皇女就是在这儿学的一身好武艺,现在没事儿就来亲自教学。 这是皇城数一数二的武堂,每年只收五十个学生,多一个都不收,也就是熟人介绍走后门才行。” “这么难进还是换一家。”钟燃觉得傻妞没进去的可能。 “燃姐放心,我既然带你来了,就绝对有把握将你送进去。” “卫生巾啊,其实不是我学,而是我小妹,她力气大但脑子反应迟钝就是比较笨,我怕她是不容易进去。” 第61章 抢花魁 “燃姐不让你妹妹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笨点怎么了,我娘就总说我笨,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别磨叽,走。”苏菲拉着她就进了武堂。 管事的认识苏菲,满脸堆笑地来招呼,“苏家娘子许久没来了。” 苏菲虽说纨绔,但礼数周到,恭敬见礼后说,“我朋友的小妹想来武馆,力气大心思单纯,不知道堂主现在招收学生的名额还剩多少。” 管事的望向钟燃,钟燃微笑抱拳,“是我小妹喜乐。” 管事的说,“我看这位娘子气度不凡骨骼奇特一定也是练家子,家中小妹自然也当仁不让,堂主出去办差了,不若明日带小妹前来给堂主看看,再下定夺。” “劳烦了。” 苏菲心情很好,“那我们明日再来,告辞。” 二人又对她行礼后离开武堂。 钟燃没想到身旁这个纨绔的面子这么大,堂主说见就见。 苏菲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能轻易见到堂主?” “确实奇怪。” “你是外地人当然不清楚,我跟你说啊,现在我们这些商贾富户可是朝廷的娘,他们将我们当祖宗供着,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 “烕弑国要打来了,清裳要应战,战马草粮军饷从哪里出,百姓身上吗?他们自己才刚吃饱穿暖,自然是从商贾身上拿。 但商贾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谁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他们就沆瀣一气对抗朝廷。 你可别小瞧了这些人,他们拧成一条绳朝廷也是怕的。” “有道理,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别人没打进来自己就起内讧了。” “听说朝廷挖到金矿了,打算将挖出来的金子和矿山都送给龙元国乞求庇护。” “我也听说了。” “唉,我也不知怎么说了,反正就挺乱。清裳现在是内忧外患,我前几天偷听到我娘跟几个长辈密谈,准备跑路去烕弑。”她压低了声音。 “啊?”钟燃故作讶然。 “燃姐,我跟你投缘,到时跑路带上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她拍胸脯保证。 钟燃心里挺感动的,二人从见面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吃喝还都是她掏钱,只是聊的来而已,她跑路逃命居然都能想到带着她。 “嗯,中午了,你不回家吃饭吗?”漪冰肯定在家做了一桌好饭菜等她。 “为什么要回家吃饭?外面不能吃吗,你饿了吗?”她非常意外,可见是不沾家的。 “不饿,就是中午该回家了。”一肚子的酒让她胃里不舒服。 “我也不饿,带你找乐子去。”苏菲像小孩子找到新玩伴一样,抱住她肩不让走。 钟燃跟她一起去了。 提到找乐子必须得是花楼,青梅楼便是这皇城最大最繁华的花楼,这里的官儿颜色好才艺绝,来此消费的客人也是非官即富。 对比云城的花楼这里热闹多了。 苏菲是这里的常客,老鸨子见了她双眼都在放光,不等苏菲开口老鸨子就将人拽上三楼大厅。 “来的真巧,景晏郎君一会儿就开场了,老规矩价高者得一夜,半月一场,一盏茶时间,菲娘子可得抓紧了。” 钟燃挑眉。 这就是饥饿营销了。 大厅内人声鼎沸都在等景宴郎君出场,钟燃也来了兴致,倒要见识下这人的风采。 苏菲激动的脸颊通红,忙点头,“那是自然,今晚景宴郎君是我的了。” 二人在靠前排的位置落座,有下人送来酒与小菜。 布置华丽的圆台上有丝竹声起,白色身影翩然而来,容貌艳丽身姿婀娜,确实是个绝色,但与漪冰和随欢比还差的多。 风月场所的官儿一颦一笑都是训练过的,多是讨好献媚,钟燃只喜欢欣赏,但从不动别的心思。 当初对随欢她也是纯欣赏,但相处下才知他其实最单纯干净。 钟燃移开眼,专注碟盘里的花生米。 苏菲低声问,“燃姐兴致不高,是没瞧上?”她却觉得这景宴郎君美貌不可方物,她瞧不上是有眼无珠。 “嗯,还行。” 钟燃话刚落,一个不忿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这位娘子好大口气,如景宴郎君这样的天仙你却说还行,呵!” 说话的女人约莫年过四十,面目发福,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儿,衣着华贵,头上插金戴银,一看就是有钱人,听这语气还颇有地位。 钟燃不愿惹事,抱拳赔笑,“是我眼界浅了。” 那人又呵一声不说话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恨不能立刻扑上去。 其实不止她一个,在场的人都如饿狼一样盯着台上的人儿。 所谓价高者得,就跟拍卖会一样,景宴是商品,老鸨子喊个低价,台下的人开始加价,两百金的低价最后被苏菲红着眼哑着声喊到一千金。 台下终于鸦雀无声,之后众人为她鼓掌恭喜她今晚成了景宴郎君的入幕之宾。 苏菲高兴疯了,直接跳上台抱住景宴一通亲,显然二人已经睡过很多次了,然而那个与她争到最后的女子却恼羞成怒了。 “你这没用的狗东西,每次都与我抢,今天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高举着拳头被老鸨子拦下,“瑞娘子可别可别啊,砸了场子上头人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在威胁我吗!给我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拦蓝家的人!”老鸨子被她一脚踹到台下,她哎呦一声晕过去了。 钟燃觉得若换成她她也晕,遇到个砸场子的,惹不起晕不起吗? 苏菲也怒了,揪起她衣领,气红了脸,“蓝瑞,我们公平竞争,你没我出的钱多是我的手下败将,在这儿发什么疯!丢你们蓝家人的脸!” 钟燃这才从众人窃窃私语声中得知,原来皇城两大商贾富户就是蓝苏两家,皇城大半高利润的生意都被两家垄断了,真真是富可敌国。 两家实力不相上下,苏菲和蓝瑞同样是庶出女,苏菲的父亲非常得苏家家主的喜爱,因此对这个纨绔女儿也是宠爱至极,每天的零花钱都按千金算。 但这个蓝瑞就不一样了,她的父亲不讨蓝家家主的宠爱,尽管她能力强但就是不受宠,零花钱也就没苏菲多,砸钱砸不过苏菲,梦想已久的花魁景宴郎君她是只能看不能吃。 第62章 燃姐大出风头 今天终于忍不了了,才失去理智。 蓝瑞被她话击的羞恼不已,又那么多人看着,景宴郎君看着,让她颜面尽失,瞬间动了杀心。 抬起一脚往苏菲肚子上踹过去,苏菲学过武,但就是半吊子,只堪堪躲开,蓝瑞那一脚踹到柱子上,两人合抱的大柱子立刻开裂出蜘蛛网。 苏菲脸都吓白了,“蓝瑞,你要杀我!你他娘不要命了!” 钟燃扶额,这沙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你一个不精通武艺的纨绔去惹一个明显一脚就能把你大肠踢出来疯子,不躲就算了还激她。 吃瓜群众立刻退到十米外,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蓝苏两家的贵女打起来了! 终于打起来了! 旁边雅间,窗户大开,大厅内发生的一切被雅间内的三人尽收眼底。 大皇女慕容宸望着二人,笑问,“两位不出去阻止吗?” 轮椅上的蓝南星目光始终放在一人身上,听到这话才收回目光,摇头淡声说,“众所周知,妹妹跟我不合,我还是不管她的闲事了,左不过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苏雯听了她的话脸色极其不好,但还是保持风度说,“星郎君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做哥哥的又是蓝家未来的家主,不该看着妹妹惹出大祸。”她刻意加重了大祸二字。 若苏菲被蓝瑞伤了,苏家家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宸望着大厅的剧变,提醒,“二位不用纠结了,有人帮我们解决问题了。” 蓝南星和苏雯望过去,皆是震惊。 蓝瑞准备踹上第二脚的时候,钟燃猛地丢出茶盖,带着强劲内力的茶盖砸到蓝瑞腿弯,清脆的咔嚓声响,蓝瑞痛叫如鬼泣,身子狼狈倒地。 众人惊呆。 只用一个小小的茶盖就将蓝瑞腿打折了,这得多强的内力啊! 蓝瑞的武力值在皇城可是能排上号的,就这么轻易被人打趴下了。 霎时,咻咻咻,所有人的目光如箭羽般都落到了钟燃身上。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腿被打折的蓝瑞咔嚓几下就把自己腿接好了,站在台上,恶狠狠地看着钟燃,眸中迸发出嗜血的光。 钟燃也挺佩服她的,对自己够狠,因为即便腿骨接上了,但每走一步也绝对是钻心的疼。 看来今天这架非打不可了。 钟燃对看傻眼的苏菲喊,“卫生巾!你身上带的钱够赔吗?” 苏菲会意,猛点头,“够够够!”别说砸场子,就是地基毁了也赔的起! “今天这顿架是我为你出头打的,可得记住了!”不等苏菲再回话,钟燃就与蓝瑞缠斗在一起。 蓝瑞招式狠辣,钟燃招式不但比她狠辣嘴巴也比她贱。 边打边嘲,“你回去对着镜子照照自己,脸如菜色,长的跟没进化好的猴子似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就你这样还出来跟我姐妹抢男人,谁给你的勇气?我要是你都不敢见人……”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出身金贵的富家女何时被人当众数落过,气的她要爆炸身亡,出手的招式也乱了。 钟燃的目的就是让她分神,找到机会,抱起人腰狠狠甩到台下,之后骑在人身上,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周围爆发出雷鸣闪电般的掌声。 “精彩,精彩,太精彩了!” “多谢捧场!”钟燃抱拳感谢,潇洒地从骑在身下的蓝瑞的身上起来。 蓝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苏菲走过来,拍着钟燃的肩膀热泪盈眶,“燃姐,没想到你这么够朋友,你不用担心,这账算我头上,我罩着你。” 又对已经晕倒醒来的老鸨子说,“砸坏的东西算我头上,找人来打扫干净,我要与燃姐把酒言欢。” 老鸨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立刻应好,着人将不省人事的蓝瑞送回蓝家,砸坏的座椅很快换了新的来。 悦耳的音乐伴着美酒美人儿一起来,这处很快又热闹起来,根本看不出一丝有打斗过的痕迹。 厢房里,慕容宸说,“这个燃姐……是个妙人!” 她的身手怕是在整个皇城都难有几个对手,眸中流露出赞赏之意。 蓝南星脸颊梨涡深陷,低头笑抿一口茶水,没说话。 苏雯像是如梦惊醒了般,赞道,“这位娘子好身手!” 又想到什么,说,“燃姐?她该不会就是三皇女的门生钟燃。” 慕容宸问,“你知道她?” 苏雯说,“实不相瞒上次三皇女拉我入伙时说她收了一个门生,叫钟燃,这人颇有手段,云城几万百姓能活下来全都是她的功劳,还有……” 慕容宸抿口茶水说,“既然都说了,索性说个明白,我不是小气的人。” 随着女皇病情加重,宫中也不太平,女皇众多女儿中三个女儿有争皇位的能力,所以都在暗中拉拢势力。 蓝苏两家是所有势力中最强的,三个皇女轮流来拉拢,不巧今天慕容宸将拉拢地点选在了青梅楼。 都是明面上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瞒的,苏雯只说,“大殿下,我听三皇女的口气这个钟燃实力很强,虽然她只身一人,但是……怎么说呢,就是她一个人能抵千军万马,在没遇着她之前我根本不相信,可是刚才看到她的身手,我坚信三皇女的话。 你可知散布消息说挖出金矿献给龙元求庇护的主意正是钟燃提的。” 到底有没有金矿他们心知肚明,愚弄百姓造势给龙元国施加压力,所以足可见这个钟燃的胆量有多大。 她又说,“那个升级加强版的火药制作图的主人南宫淼楚,正是钟燃的师父。” “果真?”慕容宸一贯平和的面容终于透露出讶然与不可置信。 这消息她知道,龙元国那边都炸了。 “当真,三皇女亲口说的,她在云城待了三个月,每日都与钟燃在一起,二人把酒言欢,情同姐妹,钟燃也亲口说会帮她夺大位。” 慕容宸没说话,食指一下下敲着桌面。许久才说,“你与我说这些是让我放弃吗?” 苏雯没说话。 慕容宸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蔚蓝的天,幽幽地说,“我不是非要那个位置不可,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那几个皇妹的言行所作所为,为了那个位置不惜一切代价,你们以为慕容影是什么好人吗? 她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你们当真不知?天下百姓何其无辜,若让那样的人管理这天下,那就大乱了。 我是母皇的大皇女,我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我自知能力不差,没有让位给德行败坏的人一说。” 第63章 恩恩爱爱啊 苏雯看一眼蓝南星,意思要他说点什么,可是他跟局外人一样,只喝茶不说话。 慕容宸说,“无论你们如何选,我都不会刻意伤害你们,告辞。” 苏雯赶忙将人拦住,话有些急,“大殿下,苏家家族的长辈其实是向着你的,只是出了火药的事,又扯出了龙元废太女南宫淼楚,南宫淼楚的徒弟又投在三皇女门下,他们怕了。 南宫淼楚的大名几国皇室谁人不知,当年年仅八岁的她只带几千人就将在边境不断挑衅的烕弑国十万大军杀的片甲不留,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用的就是火药。 那一战烕弑国整整老实了十年。 南宫淼楚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但钟燃是她徒弟千真万确,她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徒弟岂能好对付。 我在这里跟你保证,只要你能将钟燃收到门下,我苏家绝对唯你马首是瞻。” 慕容宸深望着她,眸中有挣扎。 说服钟燃投她门下有可能吗? 都说了她与慕容影姐妹相称。 “我知道了。”慕容宸看一眼一直未出声的蓝南星,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钟燃直到天黑才回家,喝的醉醺醺,是苏菲找人用轿子抬回来的。 从轿子里下来看到门头上逍遥楼三个大金字才清醒一些,猛敲大门,“我回来了,开门开门!” 漪冰随欢就在院中焦急等她,听到她的声音才放下心,一起去开门,将醉醺醺的她扶住。 随欢捏着鼻子说,“燃姐姐,你好臭啊。” “哪儿臭,小欢儿,你居然敢嫌弃我,等下看我不好好惩罚你。”在他小红豆上掐一下。 随欢脸颊爆红。 “妻主,先去沐浴,小心脚下,慢些。”漪冰小心扶着,提醒有门槛。 钟燃身子一浸入热水,醉意就没了,摇摇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漪冰和随欢。 露出半个玉白胸膛的漪冰和穿冰蓝肚兜的随欢,简直太可口了。 随欢忙说,“你别打什么歪心思,好好洗澡。” 她的眼神太邪恶了,瞧的他心肝乱颤。 钟燃支起半个身子,带出一连串哗啦啦的水声,一把扯住随欢手腕将他拉进浴桶,跨坐上,咬住他唇,伸舌舔他齿。 “欢儿,你先来,就你话多!” “燃姐姐别……欢儿不行……” “亲亲小欢儿,看它多可爱啊……” “漪冰,漪冰救我。” “等下就轮到他了。” 钟燃勾住他双臂环上自己脖颈,双手抱住他头,加深加重吻,唇舌缠绵的啧啧声不绝于耳…… 即便被深吻过许多次,但随欢依旧很容易就意乱情迷,思绪恍惚着,丹凤眸迷离如失了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被她的温暖湿润牵引着,颤栗着,想要更深更多…… …… 苏家,正厅。 苏鸿坐主位,苏雯站在侧,苏菲抠手指站下面,看这站位就知道二人要轮流教育她。 蓝家派人来要说法,苏鸿冷笑说你蓝家女技不如人有脸要说法,就将人赶走了,接着苏菲就被请过来了。 苏鸿正色问,“你与那个钟燃如何认识的?” 这些日子钟燃的名字也飘进了她耳中,本来也不在意,直到听到说她是南宫淼楚的徒弟。 这个人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很。 苏菲将二人遇见的始末说了,又说,“二姐也是亲眼所见,是蓝瑞先挑事儿的,燃姐是帮我出气。”模样委屈极了。 苏雯说,“娘亲,确实不怪六妹,要不是钟燃六妹就被蓝瑞一脚踹没了。”蓝瑞那一脚是冲着让她死来的。 苏鸿轻蔑地笑,“那她就是活该。” 闻言苏菲喜笑颜开,还不及说什么,就听苏鸿又说,“你离那个钟燃远些。” 苏菲不高兴了,“燃姐帮我出头得罪了苏家,不定苏家怎么为难她呢,她初来乍到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得罩着她。” 纨绔少女并不关注朝堂局势,自然也不知道钟燃的身份。 苏鸿想损她一句,但见她是真心护钟燃只好说,“随你。”就走了。 苏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半晌,给她看的心里发毛。 苏雯才说,“切记,若哪天跟她玩崩了,别找人麻烦。” 因为你会死很惨,弑神南宫淼楚的徒弟可不是吃素的。 “什么啊。”苏菲听不懂也懒得懂。 翌日,钟燃元气满满地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给肿了的小欢儿和小冰儿上药,二人醒来后见状,只羞的将头埋进被褥。 钟燃抱着两人挨个儿亲一口,柔声说,“早饭你们自己做,我要带喜乐去武馆,晚上会晚些回,不用等我,自己睡。”睡过头了,没时间准备早饭。 漪冰嗯了一声。 钟燃在随欢屁股上捏一下,“欢儿,你不是想放风筝么,这院子大,等下我去街市给你买风筝,你与冰儿一起玩。” 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想玩的吗?我一起买来。” “孔明灯,我还要孔明灯。”随欢双手扯下被褥,只露出一双丹凤眼希冀地瞧她,凤眸雾水蒙蒙,这一夜给她折腾惨了。 钟燃在他眼睫吻了一下,“欢儿但凡叫小声些,也不会如此受罪了。” 又在漪冰圆润的雪白肩头亲了一下,才离开。 武馆。 苏菲带钟燃和喜乐见馆主,却被管事的告知馆主还没回来,三日后再来。 喜乐失望不已,钟燃安慰了一下就让她回去了,她与苏菲去干纨绔该干的事。 去赌坊逛一圈,苏菲输了两千两,钟燃不但给赢了回来,还多赢了三千两,苏菲高兴到飞起。 赌坊老板虽然笑着将人送出去,但看钟燃的眼神里似乎藏了刀,恨不能将她削成人棍。 苏菲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确切地说,她从来没赢过,她就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 抱着银票看了又看,亲了又亲,最后都给了钟燃。 “喏,你赢的给你!” “你给的本钱啊。” “废话什么,给你你就拿着。” “要不请你去茶楼喝茶?” “喝茶有什么好玩的,嗯……不过你若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去。”她对安静的茶楼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陪着钟燃去了。 这是个茶庄,面积很大,一栋栋小亭子造的精致,假山流水花香馥郁,翠绿草坪上还有两只白鹤,景致是说不出的幽静高雅贵气。 “嚯,居然有白鹤唉。”钟燃指着白鹤惊叫。 活了三世,她是第一次见真的白鹤。 雪白雪白,像是云朵做的,又美又仙。 她声音在幽静的茶庄听起来不小,小亭中许多人朝她看,眼神不满。 像是在说,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苏菲忙扯她衣角提醒,“燃姐,你别大呼小叫的,来这里的都是文人,你想被蓝南星赶出去吗?” 第64章 星儿是男子 “蓝南星是谁?” “这茶庄的主人,蓝家未来的家主。” “哦。”钟燃没兴趣知道,对两只白鹤倒是充满兴趣,那么雪白高贵,好想揉一下。 二人被请进小亭,下人送上茶与点心,苏菲一进来身上像是长了蛆一样浑身不自在,低声说。 “我最怕这些文人了,一个个虚伪至极,满嘴孔孟之道,我跟你说啊,他们在青梅楼里玩的比谁都花。” 她以为她声音很小,其实附近几个小亭的茶客都能听到,咻咻咻的目光直射而来。 “瞧瞧瞧瞧,这道貌岸然的嘴脸。” “你别说话了,好好喝茶,我挺喜欢这里的,尤其是那两只白鹤。”手痒的很,好想揉啊。 这么想着,钟燃就走下亭子往白鹤去。 苏菲魂都要吓飞了。 娘呦,她不怕蓝家,但怕蓝家的玉面大狐狸蓝南星啊,别看他长得人畜无害的还有一个小梨涡,其实心可黑了。 上一个碰了他白鹤的人尸首都没找着。 苏菲想一走了之,但终究不忍心见好友变成尸体,追过去死命拉她,快急哭了。 “好姐姐,我的祖宗亲娘,你快走,这白鹤不能摸,会死人的,蓝南星会让你死的渣都不剩,走走走!” “这毛可真滑溜,拿来做毽子不错,还能做地毯。”钟燃已经上手撸了,没忍住,多撸了几下。 苏菲望着她手上那根飘啊飘的雪白羽毛,心想完蛋了,眼皮一翻,竟然直接吓晕了。 钟燃也懵了。 这毛咋掉了,不过就一根毛而已,而且她没拔,真没拔。 四周齐刷刷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敢拔白鹤的毛,就等蓝南星来剥你的皮。 “那个……我没拔……真的……是它掉毛……” 掉毛的白鹤甩甩高贵的长蹄子,嘎嘎叫起来。 “钟燃,过来。”熟悉久违的声音,是慕容影。 钟燃望向亭子里的一干人,没有过去,而是将苏菲抱到自己的那个亭子里让她扒在石座上晕,怕她冻着还给披了自己的外衫,这才走过去。 对慕容影抱拳见礼。 慕容影起身,亲自扶她,态度可谓恭敬,对在坐的人笑着介绍,“这就是我对你们常提起的我在云城认识的朋友钟燃。”又对钟燃介绍他们。 “这是大皇女慕容宸,这是苏家二小姐苏雯,这是蓝家未来家主蓝南星。” 钟燃对前面的两人都淡淡一笑,算是见礼,只是目光落到坐轮椅的那人脸上时,她怔了一怔。 星儿……居然是男子…… “咳咳……咳咳……”口水没吞下去倒是给自己呛了。 她赶忙给自己倒水,期间这水还是她妈热的,给她烫的哇哇大叫,抓心就往嘴里塞,塞的太猛又险些噎死。 这一通兵荒马乱的操作给慕容影慕容宸和苏雯都整懵圈了。 苏雯甚至都怀疑,这人性格怕不是有什么缺陷,怎么有点二百五呢? 只有蓝南星低了头,在笑。 “你还好。”慕容宸担忧地问。 慕容影看她一眼,又给钟燃倒了茶水吹凉送给她,“喝,不热。” 钟燃摆手,“没事了,不喝了。”嘴里应该起了水泡,疼,刚烫的。 慕容影笑说,“还没给大皇女行大礼呢,不懂礼数。”颇有教训自家姐妹的意思。 慕容宸说,“在外不必多礼。” 钟燃感觉不自在极了,她对面坐的就是蓝南星,虽没抬头,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偷偷瞥他一眼,二人目光撞上,钟燃赶紧低头挠脸,过一会儿,再偷偷瞥他,二人目光再次撞上,钟燃又赶紧低头挠耳朵。 几次下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与蓝南星之间有什么了。 慕容影问,“你跟星郎君认识?” 蓝南星淡笑回,“有过一面之缘。” 慕容影眸色微亮,笑说,“那还真是有缘。” 钟燃见蓝南星有意隐瞒二人认识的事,就没再多说。 气氛安静,还有些古怪。 钟燃摆弄刚不小心摸掉的白鹤羽毛,手指拨来拨去,有些孩子气。 四人的目光都落到那羽毛上,慕容影慕容宸和苏雯同时看向蓝南星。 你最爱的白鹤被人拔毛了,没意见吗?不重罚吗? 蓝南星当作没看到,倒茶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没人注意,她用的是刚刚钟燃用过的茶杯。 钟燃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安静的吓人,还是跟咋咋呼呼的苏菲玩比较好。 她说,“你们在谈事,不打扰你们了,告辞。”起身要走。 蓝南星说,“燃燃不是想玩白鹤么?你去。” 钟燃腿一软险些没栽倒地上。 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话? 为什么顶着软萌可爱的脸用宠溺的口吻亲昵地叫她燃燃? 不怕被在场的人误会吗? “……啊?我不想玩了。”钟燃背起苏菲小旋风一样跑了。 她一走,小亭的气氛就更安静了,甚至有些诡异。 钟燃一路小跑将昏迷的苏菲交到开门的下人手里就又小跑回家了,期间没停没歇,真真是一口气跑到家。 漪冰和随欢在院里放风筝,非常意外她现在就回家了,中午还不到饭点呢,自打来了皇城她都是整天不着家。 见她满头大汗,漪冰关心地问,“妻主,你怎么了?一身的汗。” “备水,洗澡。”说了话钟燃就进屋了。 漪冰给她备洗澡水,随欢给她拿换洗衣服。 钟燃确实只想洗个澡而已,但瞧着为她搓身子的漪冰,眼前忽然出现蓝南星的一双漂亮小脚,给她吓的一个激灵。 今日他一身白衣盛雪,墨发用白玉钗绾起一半,余下的柔弱地披在身后,白皙温润的脖颈,清亮黑圆的鹿眸,嫣红的唇,尤其是抬眸对她微笑的那一瞬,又受又欲…… 要死了,为什么会想起他,还想他的小脚……绑红绳的小脚…… “妻主,啊……”漪冰被她拉进浴桶,狠吻上去,甚至没有任何调情,就那么握住小冰儿坐了上去…… 幸好有水的滋润,漪冰没有很疼,但受不住她的粗暴,湿了眼角…… 结束后,钟燃心中愧疚不已,抱着喘息的漪冰久久不松。 漪冰问,“妻主,你有心事?” “我……我见到星儿了,他……他居然是男子……我……”钟燃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就是想到自己是因为想起星儿的小脚而对漪冰有了欲念,觉得对不起漪冰。 漪冰沉默了会儿,心中明了,笑说,“没事的,漪冰不在意的。” “你不生气吗?” “做的时候你还喊过白月光的名字呢。”那个楹儿。 “我……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心里喜爱你……真的……” “其实你跟欢儿做时也会叫我的名字。” “啊?”她这是什么怪癖,难道是脸盲了? 第65章 喜乐拜师 “欢儿就不生气,我们知道你心里有我们就够了。”抱紧她,将脸贴她心口处,又说。 “妻主的心就这么大,还要分成那么多,多累啊,你不要想太多,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要谁就要谁,我和随欢都不生气。 相反,倒是希望你能多娶几个,夜里能帮我和欢儿一起分担劳累。” 随欢抱着衣物走进来,撅嘴说,“就是,你精神那么好,我和漪冰可喂不饱你,既然星儿是男子你又对他念念不忘,就去娶了他。 我也喜欢星儿,多可爱。” 钟燃已经瞠目结舌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么大方的吗? 可见平时是将二人折腾坏了。 都主动提让她多娶几个了。 当晚,有人用马车拉了两只白鹤送到钟燃家里,钟燃再次震惊到无语。 那人客气地说,“星郎君说,白鹤送给娘子了,娘子是骑着玩还是拔毛做毽子做地毯都随你。” 随欢欢喜不已,嗔钟燃,“为什么拔它的毛,那么残忍,不许拔。” 漪冰只是看着钟燃笑。 人家都将珍爱的宠物送来了,可见心里是有你的。 钟燃很喜欢吃皇城的小吃,有一家馄饨做的不错,让她吃到前世馄饨的味儿。 如果早起她就会吃一碗,并给漪冰随欢喜乐各打包一份。 火红的日头冒出云层,大地染上霞光,璀璨夺目。 街市商铺摊位逐一开门营生,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钟燃来到馄饨摊位,对老板说,“老规矩。” “唉!”老板笑应。 很快带斗笠的小男孩捧上热乎乎的馄饨,很乖地说,“娘子请用。” 钟燃呼啦啦吃起来。 从城外打马而来一女子,那女子身材魁梧高大,一身黑,腰上配长剑,长的英武端正,看着就很正派,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在馄饨摊停下。 钟燃看她一眼,又垂下头继续吃。 老板上来热情打招呼,“杜馆主回来了?” 杜衡嗯一声,在钟燃这桌坐下,说,“一碗馄饨,加香菜。” “好嘞。” 钟燃正好夹起香菜往嘴里送,抬头时与她打量的目光撞上。 钟燃笑笑,继续吃,吃了两口先说,“姐妹,早上好啊。”随即对她点头微笑。 小男孩将她的馄饨送上来,她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二人相对无言。 钟燃拎着打包好的馄饨离开,却被一伙人拦住路。 为首的人指着钟燃喊,“就是她打的主子,姐妹们上!回去瑞娘子有赏!” 蓝瑞为了报复钟燃,一天十二个时辰派人堵她,钟燃每次出门都小心避开,回去也走蛇道,以至于让他们白跟了几天还将人耍的团团转。 今早她没刻意躲,就被堵上了。 钟燃站着没动没躲,冷眼瞧着他们,“一大早就碰到疯狗,真是影响老娘的好心情。” 脚步往前一步,那些人忙慌张后退一步。 她碾压式的暴揍蓝瑞他们是知道的,也害怕被她踹成残废,犹豫着不敢上前,但主子的吩咐又不敢不从。 “巡逻兵就上岗了,你们这般闹事不怕被抓吗?”杜衡声音沉厚如钟,听着就让人畏惧。 那伙人一看到她,立刻如老鼠般四下逃蹿,手中的擀面杖铁铲菜刀等武器都丢了。 “是杜馆主,快跑快跑!” “惹不起惹不起啊!” …… 转眼间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钟燃对杜衡抱拳感谢,转身离开,顺手捡了那伙人丢的武器。 拿回家用,反正不要钱的。 杜衡瞧着,笑了,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钟燃拎着东西回去,漪冰问,“怎么买这些回家,家里也不缺啊。” “嗯,白捡的,不要钱。” 随欢好奇地看着,拿起擀面杖,说,“这个用来打人不错。” 然后举起擀面杖对钟燃威胁说,“你以后再欺负我狠了,我就拿它打你。” 钟燃当即在他翘臀上捏了一把,望着他露出的大片雪白胸膛,“小乖,怎么不穿肚兜了?” 随欢脸一红,还是没舍得下手,不满地嘀咕着,“带子都扯断了,还怎么穿。” 这人也不知是什么变态心理,就喜欢绑他,喜欢的几个肚兜都不能穿了。 “那就多做一些,我去买布给你画画花样子。” “不用。”随欢红脸不搭理她,赶紧吃馄饨了。 漪冰笑说,“你别逗他了,没个正经。” 钟燃又揽住他腰,亲一口,“那就逗你。”手已经从衣衫下进了去,入手一片细腻光滑,食指在他腰上轻轻打着圈儿。 漪冰哪里还有心情吃馄饨,隔着布料抓住她捣乱的手,“妻主,痒,别……” 桌肚下,钟燃的脚被随欢踩了一下,随欢用丹凤眼翻她,他不说话钟燃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心里骂她女流氓不正经之类的。 “小欢儿又痒了是,等下燃姐姐给你裹裹。” 随欢立刻大口吃馄饨。 喜乐进屋就看到三人卿卿我我打情骂俏,她也习惯了,惊叫一声有好吃的,就开造了。 钟燃嫌弃地说,“你能不能吃慢点,好像我每天不给你吃的一样。” 喜乐嘿嘿直乐,“大燃最好。” 钟燃高兴了,“嗯,你吃,等下我带你去武馆拜师。” 钟燃依依不舍地放开二人,漪冰随欢羞红脸上楼了,钟燃无声地笑。 上次掌事的说馆主三天后回,她带喜乐过去还是没见着人,心想,这杜衡是何方神圣见一眼这么难,今天再去要是还见不着,就换一家。 去的路上碰到出门找乐子的苏菲,三人一起往武馆去。 钟燃终于见到了馆主,微愣后,恭敬见礼。 早上的熟人。 馆主杜衡望着钟燃也是一愣,钟燃先开口,“这是我妹妹喜乐,劳烦杜馆主了。” 杜衡也笑,“我先看看。”打量起喜乐。 二人都没提早上同桌吃馄饨的事。 喜乐二话不说将一旁的大石头高高举起,给三人唬的不轻。 上来就举大石?! 嘭一声放下石头,她兴奋的满脸通红,问,“杜大娘,我能做你徒弟吗?” 钟燃赶紧去捂她嘴,对明显傻眼的杜衡赔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小妹不但人傻还眼瘸,您没那么老。” 杜衡下意识去摸自己脸,看到飘落胸前的几缕白发,无奈笑笑,她也才十九岁,就长了白头发。 场面一度很尴尬。 社牛苏菲说话了,“杜馆主白发依旧英姿飒爽,走路上能迷死一群小郎君,赶明儿我也去染几根!” 杜衡失笑,说,“就让喜乐留下来,我会亲自教她。” “谢谢师父。”喜乐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钟燃赶紧将人拉起来,“傻货,你不疼啊。” 喜乐也不看她,拉着杜衡的袖子殷切地问,“师父,现在教我武功吗?” 杜衡说,“嗯,你先出去围着武馆跑十圈,不能停。” “好。”喜乐一阵风似的跑了。 杜衡又对苏菲说,“你先回去,我有事单独跟钟燃说。” “好,燃姐,你们谈完事去青梅楼找我,老位置。”苏菲对钟燃眨眨眼,一副你懂的表情,之后就走了。 第66章 我是南宫淼楚 杜衡望着钟燃,正色说,“我都听说了,你是南宫淼楚的徒弟,我也是。” “……嗯……” “我不是清裳人,我是龙元人,我九岁沿街乞讨时被师父救下带进东宫亲自教导,我这一身本领都是师父教的,那时候她也才十岁。” 回想曾经,杜衡眼眶湿润,仰望蓝天,两行清泪滚落。 钟燃问,“你怎么会来清裳,还成了大皇女的手下。”她是大皇女的门客,为大皇女办事。 “五年前师父被人诬陷身世不清白,龙元老女皇下令立刻斩杀,师父当时大败边境流寇满心欢喜地返程,途中接到飞鸽传书,伤心欲绝。 我们都劝她不要回城,但她顾念未婚夫上官扶楹,非要回去,快马加鞭赶到皇城听到的却是她被废,上官扶楹被嫁给新太女南宫瑶楚为妃的消息,顿时万念俱灰晕倒过去。 我与她的几个心腹违抗圣命拼了命终于将她藏到安全的地方,打算让她远逃,谁知……”她顿了一下,面目痛苦至极。 钟燃低着头,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胸膛里翻滚着怒火恨意与不甘。 杜衡继续说,“谁知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将师父的行踪透露给宫里,等我们找到师父的时候,她双手双脚被废全身都是刀伤鲜血,触目惊心。 我亲眼看着她被人扔下悬崖,从此后下落不明。 我痛恨宫里的人,不愿再为那样的暴君卖命,就来到清裳,期间宫中的人不打算放过我,一直都有派人追杀。 也是机缘巧合,一次在我被围攻快死的时候慕容宸出现救了我,她不问我的来历,就问我愿不愿意跟随她。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也不强求,派人精心照顾我,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师父的影子,决定跟随她。 她说我武功好让我教她武功,并说应该教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守护清裳,就给我开武馆,期间我一直都没放弃寻找师父。” 钟燃终于抬起了头,眼眶通红。 杜衡拍拍她肩,强笑安慰,“不过现在好了,师父又收了新徒弟,证明她还安全健康的活着。 钟燃,你不应该将师父的火药图给慕容影,慕容影不是表面的良善,她不是个好人,更会将师父推上风口浪尖。” 杜衡握住她的肩膀,情绪激动,手劲很大。 钟燃没说话。 杜衡松开手,叹气说,“算了,做都做了,你我是师兄妹,你来了清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你以后行事低调一些。” 想起什么没说,她继续补充,“我现在在为大皇女办事,相信师姐的眼光,无论品行还是能力慕容宸都是女皇的不二人选。 你与慕容影断了联系,同我一起投靠慕容宸,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我手上有些积蓄,养你不是问题,不过慕容宸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答应帮她登基为帝后就离开,那时候我们俩再一起去找师父。” 钟燃喉咙干涩,望着杜衡笑,笑着笑着泪水就下来了。 “小衡啊,你当真认不出师父了吗?” 一米八的悍女杜衡像被人点了穴,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小衡,小衡,师父总是这样唤她…… “你是师父?”像是不敢置信,她又问,“你是南宫淼楚?你是龙元太女?” “嗯,是我,南宫淼楚。”她也没想到武馆馆主杜衡居然就是她的徒弟杜衡。 钟燃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那是一张更加明艳动人的脸,五官没太大变化,但是皮肤白皙很多。 眼瞳更深黑,唇色更红润,若之前的脸是素描画,那现在的脸就是水彩画。 “真的是师父……” 重新戴上面具,钟燃语气轻快许多,笑说,“小衡,别来无恙啊。” 杜衡这才回过神,将钟燃一把紧紧抱住,一米八的悍女哭成了三岁孩子。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呜呜呜……” “你适可而止,行了行了,要是让其他几个师妹们看到你哭成这熊样,肯定要笑话你一辈子。” 钟燃推不开她,只好让她抱着,又听她呜呜呜了一阵,钟燃才使劲儿将人推开。 “够了啊,我活的好好的,再哭就不吉利了。”抚摸她鬓边的白发,她心疼不已。 好徒儿也才十九岁,就生了白发,可见她的失踪带给她的悲痛有多深重。 杜衡擦干眼泪,将钟燃请进屋,“师父进屋说。” “不进去了,有话以后再说,我就问你,现在谁才是你的主人?”钟燃敛眉郑重问。 杜衡立正站好,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答,“南宫淼楚,太女殿下是我永远的主人。” “好。” 杜衡犹豫再三问,“师父,你不想报仇吗?” 钟燃冷笑,“不报仇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我知道了。”杜衡露出这五年来第一次开怀的笑,白发看着也没那么苍老了,反而明媚许多。 “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别插手我的事。” “可是三皇女她……” “难道我不知道她是在利用我?我要回龙元,但不能灰头土脸地回去,我要带着战利品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的皇位,她的男人,她都要。 “随时听师父差遣。”杜衡眸光发亮,眼角泪水又流了下来。 喜乐跑了十圈回来,看到杜衡哭了,她瞪圆眼,问钟燃,“大燃,你是不是欺负我师父了,她怎么哭了?” 面对她这种有了奶忘了娘的无耻行为,钟燃只能选择无视。 杜衡有丝尴尬地说,“喜乐,不许这么跟师父说话。” “她是大燃,你才是我师父。” 杜衡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钟燃说,“跟她聊天能给你气半死,别聊了,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负责她吃喝拉撒,没事别找我。” 钟燃转身就走,像甩牛皮糖一样。 就听身后的喜乐说,“师父,我跟你说个秘密,大燃最喜欢在夜里跟漪冰和随欢玩绑人的游戏,他们还不穿衣服,还喜欢叫不要不要慢点慢点,还不要我一起玩……” “傻妞,你给我闭嘴!”钟燃走到大门又折返回去给喜乐狠狠捶了一顿,喜乐哇哇大叫。 杜衡石化了。 喜乐口中的那人是端正专情的师父吗? 什么绑人不穿衣服叫唤……画面太劲爆不敢想。 钟燃跑的比兔子还快。 慕容影去钟燃家的时候,钟燃出去跟苏菲鬼混了,漪冰随欢在院里放风筝。 慕容影远远地瞧着,只觉二人好比天上仙子。 二人在家穿的比较随意,天气热了,只穿薄如蚕翼的长衫,胳膊腿儿修长白皙,白皙胸膛若隐若现,尤其是那杨柳细腰,勾人的紧。 第67章 闲来无事逛花楼 一个优雅美丽,一个活泼艳媚,竟然难分上下。 漪冰扯着风筝线,随欢在旁指挥叫嚷,“漪冰,再放高些高些!” 漪冰说,“不能再高了,等下拉不回来了。” “能,拉不回来让燃姐姐回来拉,高些好看!” 漪冰只好又放了一截。 随欢不依,“再高再高!” 漪冰担心地说,“我怕它会断,那就玩不成了。” “断了就捡回来呗。” “我们不能出楼,你忘了。” “嗯,也是,那拉回来。” 慕容影笑着走过去问,“燃姐不在家吗?”目光紧锁住漪冰,有难以掩饰的热切。 二人这才看她,面露疑惑,她是怎么进来的? 慕容影解释说,“大门没关。” 二人点头。 一定是早上妻主走时他们忘记关了。 漪冰也感受到慕容影不同寻常的目光,心中怪异,赶忙低下头,斗笠在屋中来不及戴了。 随欢说,“燃姐姐一早就走了,不到天黑不回来。” “你们来这里多日,我一直抽不出空来看看,还以为燃姐住不惯,原来她混的风生水起,一天到晚不沾家。”她状似无意地说。 漪冰随欢二人互相看看,没说话,面色也因她的那句一天到晚不沾家而变得担忧不已。 漪冰请他进去喝茶,慕容影说,“既然燃姐不在我就走了。”装作要走。 随欢说,“燃姐姐去武馆了。” 慕容影脸上笑意褪去,问,“哪个武馆?” “不清楚,是苏家娘子介绍她去的。” “我知道了,多谢欢儿郎君告知。”她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下意识攥紧。 苏家娘子一定是苏菲,苏菲在杜衡的武馆学过,武馆背后的东家是大皇女。 他们关系这么近了? 那两只白鹤他从一进门就看到了,蓝南星视若珍宝的白鹤居然也送她了?看起来交情不浅。 既然答应助她,为何又与大皇女的人亲近? 出了钟燃家,慕容影坐在马上望着空中飞舞的蝴蝶风筝,只觉心中烦闷不已。 折了一截树枝往空中弹去,狠狠拍马屁股,马儿吃痛拔蹄狂奔。 院中,随欢大叫,“漪冰,风筝线断了,怎么办?” 漪冰也觉手中拉线猛地一松,就见空中翩飞的大蝴蝶失去了控制缓缓往下落。 “那就不玩了,我们进屋去,妻主不是让你做肚兜吗?” “那个流氓,我才不做。”随欢红脸拒绝,依旧不舍飞走的蝴蝶风筝,“我看风筝落的不远,我去捡回来。” “欢儿,妻主说不让出门,你还是别去了,回头让妻主再买一个。”有了前两次教训他是不敢再踏出大门半步了。 “你在家我自己去,很快回来。”随欢跑进屋拿了斗笠戴上就出门了。 漪冰见他非要去,只能作罢,只想他能尽快回来。 翠兰楼是皇城第二大花楼,钟燃被苏菲拉去喝酒听曲儿,结识了几个纨绔,一堆人在一个豪华包间要了楼里姿色最好的男子。 搂搂抱抱,浑话不断,称得上纸醉金迷。 有几个纨绔按耐不住直接脱了做,毫不避讳。 钟燃来此就是过眼瘾,完全没有做什么的想法,一是她瞧不上这里的男人,二是这种娱乐方式让她反胃。 她对苏菲说,“我先回去了。” 苏菲面色尴尬地说,“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玩,其实我也不喜欢,是褚昊她好这口都是陪她玩的。” 钟燃望着那个褚昊,冷笑。 一来就看她不顺眼了,人丑事儿还多,她不瞎能看出来这堆纨绔都在捧她,可见身份不低。 “她很有来头吗?” “二皇妃的同胞姐姐,二皇女特别宠皇妃,爱屋及乌就很宠她这个姐姐。她父亲是将军,在朝廷很有地位。” 钟燃没多说,“我走了,你玩。” 不光辣眼睛,连空气里都是毒气,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我与你一起走。”二人刚要离开,被褚昊叫住。 她刚爽了一次,坑坑洼洼的脸上还有未退的红,对钟燃说,“我看你兴致不高,应该没有看上的郎君,我今天刚得了一个美郎君,你且看看合不合口味,若看上了等下我用了后给你用。” 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在她嘴里就像货物,可以随意送来送去。 钟燃忍住呼烂她嘴的冲动,强笑说,“多谢,我不用。” 又一个娘子提着裤子过来,语气不屑地说,“都来了还假装清高给谁看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让你留下是看在苏菲的面子上,别不识抬举。” 都是皇城有权势的娘子,他们纨绔圈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苏菲恼了,猛推了那娘子一下,“陆郧你在那儿放什么臭屁呢,我的朋友轮不到你来数落,草!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对我的人大呼小叫,她娘的!” 钟燃骂人的口头禅都让她学去了。 陆郧没想到她会帮钟燃出头,她可不敢得罪苏家的这位,怒红了脸不说话,只狠狠瞪着钟燃。 见二人发生冲突,其他人也来打圆场,褚昊拍拍钟燃的肩没什么诚意的安抚,“钟燃别放心上,郧就是心直口快没恶意。我将美人儿带上来你先瞧瞧,我保证你能看上,我可是准备留着自己享用的,就是他不听话还咬了我一口,我正在教训他呢。” 她吩咐下去,很快她口中的美人儿被人带了上来。 那人双手被绑着,嘴被塞了布,全身上下只穿了肚兜和亵裤,一身雪白肌肤白的晃人眼。 苏菲瞧着,也忍不住感慨,“真是个极品啊。” 钟燃瞧都没瞧,既然走不了,就又重新坐回去喝酒嗑瓜子。 褚昊色眼在被绑的美人儿身上游走,用手摸他绝美的脸颊脖颈,准备解他肚兜时,美人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泪水如泉涌,丹凤眼直直看着几步之外的钟燃,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带他来的女子二话不说拿出细银针扎进美人儿手指,美人儿疼的终于没了力气挣扎。 苏菲见不得美人儿受罪说,“你们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么个美人儿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啧啧!” “性子烈的很,要不是怕弄坏他一身雪白的皮肉,我早就动拳头了,银针扎下去就老实多了。”褚昊得意地说。 可见这恶毒的法子她没少用。 第68章 血溅翠兰楼 钟燃这才掀起眼皮,然而对上那双熟悉惊恐委屈的丹凤眼,钟燃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脑袋嗡的炸响,甚至有刹那的晕眩。 她没看错,是随欢。 那手被绑嘴被堵被人像破娃娃一样扔在地上狼狈不已的人儿,正是她的心尖宠,欢儿。 苏菲就见钟燃拍桌而起大喊一声住手,给她吓的一个哆嗦,问,“燃姐,你怎么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从钟燃脸上看到了杀意。 褚昊等人也被她一声吼惊住,他们正围着随欢上下其手,肚兜已经被扯掉,只剩亵裤。 随欢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含泪的眸只看着钟燃。 几人还在污言秽语。 钟燃已经走上前,三两脚踢开围着的人,脱了衣衫裹住随欢,解了绳子扔了堵她嘴的布。 随欢立刻扑她怀里,浑身无力,泣不成声。 “燃姐姐,我疼……浑身都疼……他们用针扎我……好疼……” 钟燃酝酿的滔天怒火这一刻终于破胸而出。 “乖,别哭,妻主为你报仇。” 几人一听妻主两字,顿时明白过来。 这美人儿是她夫郎! 苏菲只觉大事不妙。 二人玩了数日,别看钟燃嘻嘻哈哈没正形,那是你没触碰到她的底线,一旦你过了那个线,就能马上去见阎王了。 钟燃从未与她提过家里有夫郎,她也从不碰花楼的人,既然她有夫郎,且夫郎如此绝色,就能想到她肯定是宠爱极了的。 他们这一伙人将人掳来,取乐调笑,会有什么后果? 不敢再想,她赶跑过去强笑打圆场,“误会误会,燃姐这一切都是误会……啊!” “误会你妈!”钟燃照她脸就是一拳,几道鲜血喷洒,苏菲一声不响地倒地。 被一拳轰晕了。 钟燃看都没看,拳头如雨点般砸几人身上,雅间顿时鬼哭狼嚎混乱成一片。 褚昊见她不是一般的发泄,是冲着要人命的打法,心里也有些怕了,惊慌躲避还威胁。 “钟燃,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二皇女的大姨子,我母亲是护国大将军,你敢伤我,有几条命赔!” 钟燃慢慢走近她,只笑不说话,褚昊看着她的笑,冷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身子抖如筛糠,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雅间内到处都是鲜血,她看到几张熟悉的脸以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或矮几上或房梁上,已经没有了生息。 他们都死了! 都是她杀的! “你这个疯子!疯子!疯子!” 褚昊心态崩了。 她就是个纨绔,仗着家里有权势从来都是她欺负人哪有被人欺负的,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与其说是钟燃疯了,她自己才是真疯了! 钟燃高举大刀,刀起刀落,下手狠绝,褚昊的脑袋骨碌碌落地。 雅间门被撞开,打手打扮的人一窝哄地冲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吓的腿发软,都没忍住当场呕起来。 钟燃丢下一句,人是我杀的,就抱着随欢走了。 很快钟燃在翠兰楼杀人的消息在皇城传开了,一行总共七人,重伤四人,死三人,其中身份最高的褚昊和苏菲一死一伤,成了百姓议论的话题。 “这个钟燃真不怕死,刚来皇城,就捅了那么大篓子,那褚昊可是皇亲国戚,她都敢杀!” “听说她跟苏菲还是好朋友呢,二人吃吃喝喝感情最好,没想到也被她打成了脑震荡,医师说很有可能成为傻子,也不知因为什么动那么大肝火。” “是为了家中的夫郎,钟燃有个美貌如天仙的夫郎,她当宝贝似的养着从不让出门,他出门捡风筝被褚昊的手下看到掳了送给褚昊。 褚昊就请狐朋狗友一起玩,不巧里面就有跟着苏菲的钟燃,所以就出了血溅翠兰楼这事。” “这么一说,那些人也是咎由自取,钟燃这不是为民除害么。” “谁说不是呢,褚昊那帮人可没少干强抢民郎的事,还危害百姓,吃喝买东西不给钱还打人。” “小声点,虽说事实是这么回事儿,但人家后面有人,咱们得罪不起,反正我觉得钟燃这次死定了。” “可惜了这么一个为民除害的好人就要被问罪了。” …… 血溅翠兰楼这事发酵了两天,钟燃对外面的议论视而不见,在家陪漪冰随欢逗白鹤品茶踢毽子过的好不安逸。 漪冰不出门所以不知道,随欢许是被吓的失去了那段记忆,毕竟当时场面太过血腥。 随欢胆子小大脑自动过滤掉不好的事,反正钟燃没提。 钟燃配了药浴,随欢身上被银针扎的伤痛泡了两次就好了。 三人上午玩下午做,钟燃还拿了空间珍藏的画本给二人看,让二人研究。 漪冰随欢羞的脸颊通红,骂她不正经,但还是很听话地去看,现学现卖,钟燃搂着两个美妙雪白的身子纠正指点。 总之在官兵没抓她之前,她过的非常滋润。 然,外面可是天翻地覆了。 苏家。 苏菲脑袋被纱布缠的只留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孔,她已经醒过来了,然而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 “不许找燃姐的麻烦,是我有错在先。”说完就又晕了。 因此苏家还算平静,没有立刻去找钟燃要说法。 苏家家主苏鸿非常郁闷地问苏雯,“你说那个钟燃怎么那么大胆子,血溅翠兰楼,杀了褚昊,她居然敢杀褚昊,她是不是刚来皇城不认识褚昊?” 苏雯也想不通,“她跟着菲玩那么久,贵圈里的人应该都认识差不多了,褚昊是纨绔头子,她不会不知道她的身份。” “那她为什么还敢杀褚昊?”她自问,作为首富苏家家主的她都不敢轻易杀皇亲国戚。 “我见过钟燃,她虽性子跳脱,但做事不像是不知分寸的,三皇女很器重她,还有蓝南星对他似乎也格外特别,将茶庄的白鹤都送了她。” “这么说,她有两个靠山,是有恃无恐了。” “不止,大皇女武馆的馆主杜衡这两日也在为这事奔走,母亲没发现除我们家之外其他受害者的六家都没动静吗。 衙门那边告状的不少,但都是状告那六人这些年在皇城欺压百姓的恶行,尤其是褚昊。 她奸杀了二十多个男子,杜衡亲自带人在他后院刨出了几具男尸,还有两个刚死不久的六岁的幼童,当时就有那些死者的家属出来认领,哭声震天,场面非常凄惨。 证据摆在眼前,褚罡脸色黑沉却一言未发。” 护国大将军褚罡,被钟燃砍死的褚昊的娘。 第69章 杀人后续 “所以这事大皇女也参与了?”苏鸿沉思着,“一个云城来的不起眼的村妇居然让蓝南星和大皇女亲自出头保下……南宫淼楚的徒弟面子确实够大……” 苏雯也说,“母亲,那钟燃确实是有本事,咱们现在……” “褚罡是二皇女的人,她是将二皇女得罪了,只剩大皇女和三皇女了,经过这事也能看出大皇女有意拉拢钟燃,就看钟燃选择谁了,咱们静观其变。” “是。” 忽然一人走进来,打断二人的谈话。 进来的男子面目清朗身形修长,一点儿也看不出已过三十,他在外听了一阵,终于按耐不住进来,坐在床边握住苏菲的手泪水盈盈。 “难道我儿的罪就白受了吗?”正是苏雯的父亲铭,苏鸿最得宠的夫郎。 苏鸿上前扶他,心疼他落泪,安抚说,“是菲儿亲口说不怪钟燃,还不许我们找她麻烦,他们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等菲儿醒过来让她自己去解决。” “那个钟燃那么厉害吗?居然敢杀二皇女的大姨子。” “现在还不清楚,我们且看着,不能轻举妄动,虽然不怕皇家,但最好还是不要直面刚。” “听妻主的。”铭擦了泪,心疼地看着女儿。 苏雯默默退出房间。 这天,慕容影登逍遥楼,听到敲门声,钟燃漪冰随欢三人正坐在草坪上,钟燃躺在漪冰腿上随欢给喂葡萄。 两只白鹤在旁边跳舞,就是嘎嘎嘎的叫声不好听。 钟燃困惑,长的这么好看,咋叫声跟鸭子似的。 今日阳光温柔,风也温柔,最适合躺在草坪上小睡。 听到敲门声,钟燃懒懒地掀开眼皮,“终于来了。” 五天了。 漪冰起身说,“我去开门。” 钟燃握住他手亲了一下,“乖,你们进屋去,这几日每天都会有人来,把门关紧,我不叫不许出来。” 又看着随欢,捏捏她脸,“尤其是你,不许再出来乱跑了,给我惹麻烦。” 他私自出门的事她没提,随欢自知有错,也不敢提,事情就算过去了。 但他知道自己闯了祸,虽然忘了当时血腥的场面,但她暴打那些人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样的燃姐姐又陌生又可怕,以后他是不敢再出门了。 “嗯。”漪冰随欢乖乖点头就回了屋。 钟燃慢吞吞去开门,看到慕容影抱拳行礼请进来,带她进了次楼,泡茶倒水。 慕容影进来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漪冰,心中有些失落。 钟燃假装没看到,嗑着瓜子问,“影上门有事?” 慕容影无奈说,“你捅了那么大篓子,外面天翻地覆,你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可知这几日我为你跑断了腿。”抿口茶,她神色有丝疲倦。 钟燃说,“我杀的人都该死,女皇是明君岂会不知?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些败类蛀虫死一万次都不够。 “他们是该死,但其后面的人……”慕容影没说下去,懂的都懂。 钟燃也知道这事能平息肯定少不了一番波折,对她抱拳感谢,“多谢三皇女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大皇女和蓝家也出手相助了。” 慕容影笑容有些僵,“嗯,不过你跟他们如何认识的?” “小妹喜乐在大皇女武馆学武,我与馆主杜衡相谈甚欢,大皇女也有意拉拢我。”钟燃直说。 慕容影尴尬地笑,最后还是开口问,“那蓝家的蓝南星……你们……” “我在云城帮过他,有些缘分。”钟燃没多说。 事后她有想过蓝南星会帮,但没多大把握,但见衙门的人没来,想着应该是他出手了。 那几人中除了死的褚昊和晕的苏菲,其他人都是能用银子打发的,如果有衙门的人来抓她,那就是给的钱不够。 蓝家就是钱多。 慕容影问,“燃姐在云城答应过影的可还作数?” 钟燃知道她指什么,正色说,“我说的当然作数,我从来不做危害百姓的事。”这话说了跟没说。 慕容影心情复杂,想直截了当问清楚她到底站哪边,但又不怕惹她不快,经过血溅翠兰楼的事,她算是看清了钟燃的暴戾和翻脸无情。 连要好的苏菲都敢捶,还有谁是她不敢得罪的。 不过她运气是好,与武馆馆主杜衡和蓝南星都认识,再加上不得不帮她的自己。 这次事情能平息也不是难事。 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杜衡和蓝南星那边先有动静,她才决定帮的。 不然她可不敢一次得罪那么多权贵。 慕容影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开始谈正事,“将金矿送龙元的消息已经发酵了那么久,宫里库房能拿出的金子不足十万,要备至少百万的金子给龙元女皇过目让她相信我们有金矿,那些金子只能从蓝家和苏家拿。” 当初她答应下来钟燃就知道她心里有了计划,宫里没有,那些商贾有啊。 钟燃问,“他们给吗?” 慕容影摇头,“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我与皇姐轮流邀请蓝家和苏家人品茶听曲儿,他们态度暧昧,我与皇姐都没落个实话。” 钟燃不语,这不是她该操心的。 慕容影又说,“我看你与蓝苏两家关系不错,不如你代我去与他们谈,只要他们肯出金子,改日我坐上那个位置除了丞相与太傅之位他们随便选。” 钟燃笑了,问,“那三皇女给我什么好处?” “燃姐想要什么?”慕容影也定定看她。 “嗯……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可以一试,能否成功我不敢保证。” 慕容影笑容明媚,“燃姐出手肯定能成。”又放低声音说。 “母皇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得抓紧时间,你不用担心二皇女,她有把柄在我手里,而且这次的事挫了她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她与那个位置无缘了,只剩下皇姐。” 钟燃没吭声儿,慕容影见她不接话,也就没多说了,告辞离开。 只是钟燃发现,她临走时往主楼开窗的二楼看了一眼。 漪冰没有带斗笠坐在窗户前绣花,薄如蚕翼的长衫v形敞开,露出大片嫩白胸膛,袖子卷起露出两截修长手臂。 他低着头,鬓边碎发流泻,一旁随欢在与他说着什么,他时不时抬头对他笑。 第70章 探望蓝南星 应了那句,肤如凝脂,领如蝤蜞,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 以至于慕容影离开后,钟燃站在楼下欣赏了好一会儿,随后随欢也出现在窗框里,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二人在讨论花样子。 蓝天裹飞鸟,楼里藏美郎。 钟燃看的心动,搓手进楼,敲门声又响了,她只好又去开门迎客,来的是杜衡。 杜衡面色担忧,将钟燃上下打量一遍问,“师父没伤着。” “我没事,进屋说。”钟燃将人领进主楼。 杜衡瞧见窗边的二人,松了口气,感慨着,“没想到师父娶夫了,真是为你高兴,那些畜牲敢染指师父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一刀砍了便宜了他们。” 钟燃给她倒茶,她摆手不敢接,“师父,你不能……” “坐下,喝茶,现在我是普通百姓钟燃,用不上那些虚礼。” 杜衡只好坐下,眼睛往楼上瞥了好几眼,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无意看了一眼,坐着的那个郎君与上官家的那位眉宇间有些相似,师父还是放不下吗?” 钟燃没接话,而是转了话头说,“事情办的不错,能力有所长进,大皇女没问你什么吗?” 杜衡见她不提,回着话,“我一接到你送来的口信就在皇城查近几年人口失踪案,褚昊仗着家中势力做事肆无忌怠,很快就查到她头上。 为了得到更多证据我深夜潜伏她家中,在后院发现了蛛丝马迹,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任她褚罡势力再大,能大过几十条人命,大庭广众之下证据确凿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与大皇女商量要把这件事送到殿前,让二皇女彻底翻不了身。 蓝家的蓝南星却书信告诉我说,若不想你有危险,这事后续交给他处理。 我又仔细想了想,事情确实不能捅大,既然褚昊那群人做的事曝光得到众怒你的事就过去了,百姓们只会赞你惩恶扬善。 蓝南星送你他最心爱的白鹤,而且这件事她也有功劳,那些赔死伤家属的银钱都是她出的,有百万两,想着她对你没有恶意,我就答应了。 也不知他与褚罡怎么说的,反正这事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城里没人再谈论这事了。” 从翠兰楼出来钟燃就给一个路人一锭金子让她去武馆找杜衡,只送了她四个字,人口失踪。 褚昊既然掳了随欢肯定也会掳别人,以她残暴的个性,那些被她欺辱过的人肯定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家属找不到人肯定会去衙门报案,只要去衙门问问人口失踪案有哪些,顺藤摸瓜总能查出什么。 钟燃相信,她亲手教出的徒弟有这能力。 钟燃沉默着,许久才说,“我是该亲自上门感谢他。” 那个病娇少年……想着要见他,钟燃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师父你没事就好,害我还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呢。”杜衡语气轻松多了,一口气喝了茶。 随欢扒在楼梯上偷偷往下瞧,露出半个脑袋,怯怯的,跟兔子一样。 他要看人走没走,憋不住想去院里玩了。 钟燃无奈看他。 杜衡也瞧见了,打从心里高兴,起身说,“我走了,喜乐放心交给我,不出半年一定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喜乐。” “嗯。”钟燃招手唤来随欢,“欢儿过来,带你认识一个人。” 随欢要戴斗笠,钟燃说,“不用。”又对楼上喊,“冰儿,你也下来。” 漪冰和随欢一起盈盈走来,一左一右抱住钟燃胳膊,低头不去看杜衡。 他们这怯怯惹人怜爱的模样,让杜衡没忍住笑了。 “殿下的夫郎……真是与我想的不一样……”怎么跟兔子一样,美则美,但胆子看着太小了。 与当初的那位可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钟燃就是故意要将他们养成这样,一是为了安全,二是她潜意识的大女子主义在作祟。 其实她的大女主主义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钟燃对二人介绍杜衡,“她是我的朋友,也是喜乐的师父,武堂堂主杜衡,你们以后叫她衡就行。” 二人要见礼,钟燃说,“不用。”她的男人跟徒弟见礼太不像话了。 杜衡一句见过师爹险些没叫出来,对二人尊敬地鞠躬见礼。 “你回去,有事我去找你。” “好。”杜衡离开。 随欢见人走远了才说,“燃姐姐,你似乎很看重这个馆主。” 这是钟燃第一次让他们出来见什么人,还是她最忌讳的女子。 “他与我认识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冰儿欢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不在身边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她。” 二人见她说的郑重,点头说好。 漪冰问,“他刚刚叫你殿下……”殿下是对皇子皇女的称呼。 “以后你们会知道,我出去一趟,要很晚才回来,困了就休息别等我。” “嗯。” 在二人脸上亲一口她就走了。 走到无人的地方钟燃进了空间,找出东西换了包装提着就去蓝家了,与守门的下人道明来意就被领了进去。 蓝宅的阔气自是不用说,假山流水,弯廊拱桥,翠竹绿林,花香馥郁。 穿过长廊瞧见池塘的莲花,钟燃赞不绝口,“不愧是首富蓝家,养的荷花都格外好看。”跟它们主人一样。 下人笑说,“这是星郎君着人种的,他喜欢吃莲子,每日膳食都少不了。” “噢,原来如此。” “就是这里了。”下人将她领到就立刻退下了。 钟燃环顾四周,面前是一个小亭子,右边是一片竹林,一片翠竹里那一抹月白格外耀眼醒目。 他坐在木质轮椅上,正往她这边看。 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右边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娇俏可爱。 钟燃发现他没穿鞋子,两只藕般白嫩的小脚踩在踏板上,艳丽的红绳乱人心神。 不管乱不乱,反正钟燃心神是乱了,打从看到那张脸那个梨涡那双小脚就乱了。 以至于她都忘了要上前去。 蓝南星说,“燃燃不过来吗?我行动不便。” “……好。”钟燃挠挠脸连忙走过去,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正常,像在家与漪冰欢儿相处一样正常。 但是走到近前,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就是莫名的紧张。 尤其是他像现在这样用过份漂亮干净的鹿眼睛看着她时,她一双手都不知道如何摆放了。 第71章 一双漂亮的小脚 看面相就是个小孩子,咋给人压迫感这么强呢。 “燃燃不坐吗?”蓝南星笑问。 “嗯。”钟燃在石椅上坐下,才想起带的礼物,打开说,“这是棒棒糖巧克力和小点心,你应该喜欢。” 漪冰喜欢吃点心,随欢喜欢吃巧克力与糖果,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索性就都拿了些,想到口袋里还有一包辣条,她问。 “你喜欢吃辣吗?” 蓝南星望着一堆花花绿绿包装奇怪的零食,有些怔,这是真把他当小孩子呢。 “看着就好吃,不过我想吃你手里的辣条。” “嗯,那我拆开给你吃。”卫龙辣条她自己也很喜欢,用嘴咬开包装,递给他。 见他张了嘴,她将辣条送他嘴里,以为他会一口吃下,毕竟也不大个,她能一口吞俩。 他却只咬了一点,轻轻咀嚼着,随即眸光大亮。 “好吃。”辣汁沾在唇上他伸出舌头舔去。 粉嫩嫩的舌头,看着调皮又可爱。 “不怕辣吗?” “不辣。” 钟燃喂他吃完一个,他问还有没有,钟燃说,“没了,家里有。” 他说,“那你下次来拿给我吃。” 下次来? “好。” 见他吃完脸颊嘴唇都红嘟嘟的,想问他真的不辣吗,但他刚刚那么肯定地说不辣,她就没问了。 他唇角沾了辣汁,钟燃很自然地伸手为他擦了,很简单的事她每天都为漪冰和随欢做,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一碰上蓝南星的鹿眼睛,这才恍然指下的柔软是他的唇,她赶忙收了手,不自然地笑。 想起来的目的,她正色说,“翠兰楼的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先出手,大皇女和三皇女也不会那么快解决。” “燃燃救了我两次,我才帮你这一次,而且也不是多棘手,就是多花些钱,不必谢。” 首富蓝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钟燃变得别扭起来,“其实我来还有一事……” “你说。”他笑意盈盈地看她,拿起棒棒糖拨开,研究了一下包装纸,舔了一下,尝尝味儿,最后才一口吞了。 一边腮帮子撑的鼓鼓的,配上他的鹿眼睛,更显可爱稚气。 但他实际年龄却有二十,是商场上有名的玉面狐狸。 “借钱。”钟燃厚着脸皮说出来,不敢看他。 就差没用手捂脸了。 他问,“借多少?” “……一百万两……金子……”所以非亲非故她是怎么说出口的呢,她也不知道。 “那么多……”蓝南星微皱了下眉。 钟燃忙说,“就是拉去龙元国走走过场,还会送回来。”要让龙元国相信他们挖到了大金矿,就得让他们先看到金子。 “还会还回来吗?” “这个……这个……” 钟燃心说会拉回来,但肯定不会再还给你了,一旦与烕弑国开战,粮草军饷都是钱。 “你是为三皇女办事吗?你想拉我与你一起投靠三皇女?”他问的直接。 钟燃摇头,沉默了会儿,才说,“你是蓝家未来家主,我相信你能在众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肯定非常有能力。 朝堂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谁是赢家。我不站队,我只做我认为对国家对百姓有利的事。” “燃燃心怀天下,是个好人。”蓝南星笑容温和,望着她的眸子闪着微光。 钟燃笑,“也不算好人,我做这一切也是有私心的。”又叹气说,“算了,我不该说这话,你把我当朋友我却算计你的钱。” 又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认真说,“星儿,你若信我,就带着族人离开清裳去龙元。” “去龙元?为什么不是烕弑?”蓝南星问。 “因为龙元总有一日会一统四国,成为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龙元会一统四国,成为霸主…… 蓝南星怔怔地望着她,心中震撼,手都在发抖。 因为钟燃的表情非常郑重严肃,甚至有着嗜血与杀戮,让他感觉这是个非常陌生的女子,甚至让他有些害怕。 他从来没在一个人眼中看到过这样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这么确定……” 钟燃松开他手,没多解释,“这是一种感觉,总之星儿,你保护好自己,离慕容影远些。” 又加了句,“还有那个慕容宸,也远些。” 蓝南星还在消化她的话,没有作声,钟燃以为他有什么想法,蹲下身,拉住他手又说。 “你一个男子在外抛头露面不好,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下人去做,还有,你为什么不戴斗笠?不怕坏人瞧见动坏心思吗?” 四周寂静无声。 蓝南星望着她。 钟燃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颊鼓噪。 人家抛头露面不戴斗笠碍她什么事了,她管的太多了,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那个……我刚刚就是太……啊?你就当我没说……你的生活你自己做主……我先走了……” 乱七八糟的一番话,她都想一巴掌呼死自己了。 转身要走,蓝南星说,“钱我借你。” 钟燃停了脚。 “你说让我带家族的人去龙元我会跟母亲说,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好,星儿,谢谢你。” “燃燃,我信你,大皇女三皇女我都不信,我只信你。”鹿眼无比真诚地望着她。 钟燃说不出话,心中感激。 他是将蓝家的命运都托付到了她身上。 “我们不说这个了,燃燃推我去看荷花。”他望着荷花池露出孩童般的笑。 钟燃推他过去,木质轮椅并不好推,还颠簸,他身下的坐垫非常厚,可见坐着并不舒服。 “你的腿能给我看看吗?”她有强效药,想试试能不能治好他的腿。 蓝南星突然不说话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就随口问问。”怕伤他自尊,她又解释。 “可以。”蓝南星拉起月白长衫,露出薄中裤。 钟燃目光落到那双小脚上就移不开了,脚小细长,脚踝骨清晰漂亮,仿佛一捏就会碎。 鬼使神差地,钟燃握住了绑红绳的那只脚,勾住红绳,轻摸脚踝骨。 蓝南星紧张的双手握住车轮搭手,五根小脚指可爱地蜷了起来。 “啊……我……” 钟燃赶紧松开,又想捶死自己了。 她是魔怔了,怎么对人家的脚动了心思,刚才她差一点点就啃上去了。 “不是帮我看腿吗?” “……嗯好……”钟燃收起龌龊的心思拉起中裤。 两腿细长,但不是畸形的那种细,而是细的均匀好看。 若是能站起来,这大长腿的美也不比漪冰欢儿差。 若是这腿勾上腰…… “燃燃,你想什么呢。” 第72章 想娶,不敢说 “想你腿好看。”钟燃脱口而出,后又忙说。 “啊……我什么也没说……”臊着脸,忙又仔细检查起来。 她没看到蓝南星那张比她还红的脸,有多迷人漂亮。 一直不让她看他的腿,就怕太丑被她嫌弃,尽管他每天都有在好好保养,用各种名贵花草药泡着洗着,但与能走路的腿还是不一样的。 她刚才却说好看。 而且,从她第一次无意中瞧见他的脚,他就知道她非常喜欢他的脚。 有些女子是有些特殊癖好,喜欢男子的腰、锁骨、手指什么的,他一直觉得恶心。 可是若能被她喜欢他一直自卑的脚和腿,他是非常开心的。 仔细检查过后,钟燃说,“你的腿是天生的肌肉萎缩,你以前是不是吃过什么药有些改善,让血液流通了,不至于让肌肉因为得不到运动而继续萎缩下去。” 蓝南星望着她,眼神有难掩的激动还有一丝失落,似乎有话说,好一会儿才开口。 “以前是用过一种药,很神奇,吃了一次腿就有知觉了。” “那怎么不继续吃下去?” “医师离开了……就没药吃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盯着她。 “那可惜了,要是坚持用说不定就能下地走路了。” “那个人跟你说的话一样,说我腿是先天的肌肉萎缩。” “嗯?”钟燃疑惑,这里似乎没有先天肌肉萎缩一说。 不再多想,她拿出早准备好的强效药说,“你把这个吃了,看有没有用。” 蓝南星握着玻璃装的药剂,里面的蓝色液体与她曾经喝的那支一模一样,泪水就那么落了下来。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你哭什么?这不是苦的没有味道,这药很难得,若不是你,别人我都不给。” 前世能起死回生的强效药,放在这里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不可再生资源,珍贵无比。 除了她自己,她从不给外人。 “我是太高兴了,我现在不喝,等睡前再喝,效果更好。”他眸里含泪,看起来像是高兴坏了。 “嗯,你想什么时候喝都行,若是感觉有用,我再给你,只是别跟旁人说,我这里也不多。” “我知道,燃燃对我这样好,我该怎么回报呢?”蓝南星面色红润,瞳眸里如盛了细碎的星辰,亮晶晶的。 就让我多看看你好看的小脚。 呸! 钟燃就是心里想想,可没脸说出来。 “别拦我,滚开!让我进去!”二人说着话,前面传来吵嚷声。 望过去,弱弱的下人拦着气势汹汹的一个人,看这架势是来打架的,因为那人后面跟了十几个打手。 钟燃疑惑。 蓝南星却眯起鹿眸,里面崩出危险的光。 徐清推开下人直朝钟燃而来,怒瞪着钟燃,问,“你就是打伤我儿的钟燃?” 打伤我儿? 他是蓝瑞的爹。 钟燃说,“是我。” 徐清手一挥命令打手,“给我狠狠的打!” 被揍的蓝瑞现在还在床上休养,医师说没有半年她不能下地,让徐清这个当爹的心疼不已。 蓝家家主蓝沐言娶八个夫郎,儿女二十多个,徐清不受宠女儿自然也不被重视,然而他所有的倚仗都在这个女儿身上。 女儿被人打的命悬一线,求蓝沐言做主,她却说技不如人活该,他不甘心,就私下里找人查钟燃。 这一听她来家了,就带着人找来了,必须要狠狠打她一顿给女儿出气。 “滚!” 蓝南星冷飕飕的目光定在徐清身上,徐清吓的一个哆嗦,打手们不敢再上前。 对于这个表面温和无害实则腹黑心狠的星郎君他们是惧怕的。 他的父亲很得家主宠爱,所以即便他生下来是残疾男子,家主也将他视如珍宝,但看将这诺大家业给他打理,就知道未来家主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徐清与他对峙了不到一分钟,最终还是带着打手灰溜溜地走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钟燃望着刚才还盛气凌人现在对他微笑的蓝南星,忽然想到一句话,玉面狐狸。 外面都是这样称他的。 长的天真无害一笑还有小梨涡,实则心黑手狠,前不久刚把亲妹妹送进了监狱,据说送进去之前还被打断了双腿。 若不是见了刚刚那一幕,她都要忘了这人还有心狠的一面。 钟燃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有句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一个男子还行动不便,能坐到这个位置必经历了旁人不知的苦难与委屈。 “燃燃是不是觉得我太凶了?觉得我不好了?”蓝南星眨巴鹿眼看她,又是个纯洁小天使了。 “你做的很好,有人上门欺负你就该张牙舞爪地还回去,做的特别好!”钟燃对他竖起大拇指。 蓝南星说,“半年前临城生意出了问题,我就带着二十个护卫过去了,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那些人不求财上来就是要我的命,下手非常狠辣,打死了我所有的护卫。 邢娘带着我逃了出来,但他们不杀我不罢休,一直在紧追着,邢娘只能背着我走山路。” “所以在山下的破屋里你们混进了难民堆里是为了躲避追杀的?” “是的,第二次你遇到我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追不动了,我与邢娘是迷路了根本找不到回皇城的路。” 若不是她好心带他们,别说一年就是两年也不一定能回皇城。 钟燃摸摸他头似是安抚,“那个被你送进大牢的五妹妹,就是找人追杀你的幕后黑手?” “是的,她见不得我残疾是个男子还得母亲宠爱,从小就跟我不对付,我早就想杀她了,是父亲一直在劝我忍让。” 又说,“我父亲很好,不是外人传言的那样。” 外人传她父亲最会使妖媚勾人的腌臜伎俩,不然也不会勾的家主将诺大的家业给残疾儿子继承。 “我知道,你这样好,你父亲肯定也非常好。” “你真的觉得我好?”蓝南星讶然,从来没人说过他好,只说他皮相好烂心肠。 “嗯,我觉得好,漪冰和随欢也觉得你好,他们还说……”话说一半她突然止住,尴尬地挠头。 “还说什么?”蓝南星好奇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来很久了,先走了。” 他们说让她娶了他,她能说吗? 第73章 回忆初见 “我也挺想他们,他们待我很好,我能去你家玩吗?” “当然可以。” 说着说着钟燃的目光又落到他绑红绳的那只小脚上。 蓝南星微微红了脸,说,“燃燃是不是看上我脚上的红绳了,你若喜欢我就送你。” “啊这……不是不是,我回去了。”钟燃落荒而逃。 当晚,蓝家下人敲开钟燃家的大门,是漪冰去开的,那人将一个红色小匣子给漪冰说了句给钟燃的就走了。 红色小匣子做工精巧,漪冰觉得好看,也没打开,给了钟燃,“妻主,一个陌生人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什么?”钟燃正搂着随欢上下其手,随欢被她撩的脸颊红红,衣衫半褪,露出一边圆润肩头。 她接过小匣子,说还挺好看,就打开了。 望着匣子里那根熟悉的红绳子,钟燃表情非常复杂,脸颊也臊了。 随欢拿起红绳问,“谁送的?什么意思啊。” 漪冰觉得眼熟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美眸望着她求解。 钟燃将红绳放到小匣子里揣进怀里,胡乱说,“朋友送的,红色,驱邪的,图吉利,没什么意思。” 蓝家。 下人给蓝南星禀报东西已经送过去了,蓝南星嗯一声,让人备水沐浴。 水雾氤氲,他莹白的身子在木桶里若隐若现,吃力地抬起双腿撑着桶沿。 他看着自己的那双小脚,良久,拿了花膏仔细涂抹。 许多年前的记忆浮现眼前,那个潇洒不羁的艳丽女孩与钟燃的脸重叠。 蓝南星生下来就残疾,疼爱他的母亲为他不被家中的兄弟姐妹排挤在他三岁时就将他送到了城外的院子里生活。 四个下人侍候着,有德高望重的老师专门教导他学问,还有医术精湛的医师为他调养身子。 母亲父亲也会时常来看他,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养成了孤僻不喜与人说话的性子。 清裳国男子地位低下,他根本就不能踏出院子,所以八岁之前他的活动范围只限于那一方院落。 老师跟他说龙元国的男子可以不带斗笠在大街上走,还能光明正大地去学堂还能参加科考当官,他就特别渴望去龙元国看看。 可是他双腿不便哪儿也去不了,因此他就越来越孤僻,性子也变得暴躁起来。 最后他赶走了老师医师和照顾他的下人,只留一个邢娘,邢娘是从小看着他父亲长大的陪嫁,他对邢娘的感情如同父亲。 邢娘心疼他,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偷偷带他去他想去的地方,有一天他说他想去龙元国瞧瞧,邢娘说山高路远路途艰辛危险,说什么也不带他去。 他就生气绝食,终于邢娘答应他了。 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往龙元国去,一个月后终于到达龙元国边境,蓝南星看到了老师跟他说的画面。 龙元国处中原,地大物博,正是春天百花盛开时,地里的庄稼绿油油一大片望不到头,农家小院一座座错落有致,百姓们扛着锄头嬉笑田地与路头。 男女老少聚在村头的老槐树下下棋聊天,这里没有男女之分,男子不戴斗笠,他们是平等的。 就如老师说的一样。 这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是他这一路走来都不曾见过的,他想龙元国不愧是四国之首。 邢娘也非常喜欢这里,一路太平,进到龙元后更是感受到了当地人的热情。他们决定在这里小住些日子。 他们所到的佤城是龙元国最边境的城,时常有流寇作乱,太女南宫淼楚几日前来带兵镇守,现在非常安全。 蓝南星从老师口中了解过这位龙元太女南宫淼楚,二人同岁,人家八岁就带兵打仗,而他八岁只能偷偷溜出家门,心里对南宫淼楚有了仰慕之情。 心想,若是能见一眼少女将军该多好。 二人租了一栋小楼,邢娘每天要做很多事,买菜做饭收拾家务,根本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所以一天下午趁着邢娘午休的时候,他偷偷溜了出去。 平时他要出去都是邢娘推着,这次得靠他自己,他吃力地转动轮椅,一点一点往湖边去。 他看到一个湖里有大片荷花,远远地瞧着特别漂亮,家中养的也有荷花,但不及这里的多这里的好看。 快到的时候轮椅翻了,他从上面滚下来,凹凸不平的土路将他手掌都划破皮了,他忍着疼,一点点往湖边爬。 等他爬到湖边,月白衣衫也脏乱不堪了,怕回去惹邢娘批评,他脱了外衫并将双脚放进了湖水里清洗。 湖水清澈,他坐的高,水面只能盖住脚踝,可以清晰地看到水中的那双小脚,精致而漂亮。 父亲说他生的好看又长了一双好看的小脚,即便身体有缺陷,但只要他改了孤僻的性子以后也会讨妻主喜爱。 所以父亲给他弄来很多名贵的药膏花膏来保养他的脚,他一开始是抵触的。 可是男子总有一日会嫁人的,他是残疾,除了脸就剩一双脚讨人喜欢了。 他骨子里是有傲气的,心想即便是残疾以后也要做妻主最得宠的夫郎,就格外爱护自己的脚。 “呀,你的脚真好看。”一个清亮的女声乍起,吓了他一激灵,就听扑通一声他人掉进了湖里。 “你胆子这么小啊,我就喊了一句你就跳湖了!唉!男人真是麻烦!” 又是扑通一声,说话的女孩也跳进水里,很快将他捞上岸,也发现了他双腿的异样,格外的细白。 蓝南星呛的直咳,女孩轻拍他的背,安抚,“对不起啊小可怜,我不是故意的,呀!你不光脚丫子好看脸也好看。” 女孩小手摸着尖下巴,仔细欣赏起来。 蓝南星也呆了一呆,鹿眼圆睁,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与女子接触,何况蹲在面前的还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 女孩长相艳丽,皮肤白,眉眼黑,唇红润,让人看一眼就能牢牢记住并且终身难忘。 她说话时表情特别生动活泼,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脸,黑瞳转来转去,嘴角带着笑。 蓝南星被她看的羞怯,低下头去。 岂料女孩用手抬起他下巴不满地说,“你也太小气了,看一下怎么了,我很少见到男子与我家楹儿不相上下的姿色。” 第74章 亲吻荷花 “你放开我……”蓝南星打开她手,风一吹,他冷的身子直打哆嗦。 女孩这才注意到二人身上都是湿的,运用内力很快将二人衣服烘干,蓝南星发现衣服上的脏迹也不见了。 惊讶地望着她。 没想到她如此小年纪就有这般深厚的内力,母亲苦练武功那么多年都不能用内力烘干衣服。 真厉害。 她穿黑衣黑靴,长发用红丝带高高绑起,非常干练利落的打扮,但因五官太过艳丽,让她看起来贵气斐然。 女孩说,“我给你检查下双腿,说不定能治好呢。” 说着撸起他裤管,在过份细白的腿上捏了几下,严肃地说,“先天肌肉萎缩,血液不流通,不过有泡药,虽然效果不高,但不至于让血管堵塞,我给你一个药,你先吃着看看有没有效果。” 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药剂,里面装蓝色的液体,她拔了塞子送他嘴边,“喝,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药,要不是看你长的好看又是瘸子,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蓝南星紧闭双唇,鹿眸盯着玻璃药剂。 那蓝色的液体怎么看都是毒药。 “磨叽什么啊,喝你。”女孩没什么耐性,捏住他下巴,就将药灌了进去,并威胁,“吞了,一滴都不能洒。” 蓝南星全部吞下去,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还有龙元国的女孩也这么霸道的吗?他以为既然男女平等,那么女子该是温和的。 蓝南星不敢言语,生怕她再给他灌什么奇怪的药。 可是她长的太好看了,两办嘴唇微翘着能看到糯白的齿,她的唇角上翘,不说话时好像也在笑,巴掌大的脸蛋有点肉嘟嘟的,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他发现她在看自己的脚,赶紧用衣衫盖住,男子的脚不能随便给人看。 谁知她掀开衣衫气鼓鼓地说。 “盖什么啊,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长的那么好看就是给人看的。” 蓝南星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孤僻的他本来就不善言语,脸颊通红,委屈又可怜。 “我觉得你系上这个更好看。”女孩从手腕上摘下红绳,低头系到他左脚踝上。 蓝南星愣愣地看着脚上多出的红绳子。 “我看你小子有些抑郁啊,可千万不能想不开,不就是腿不能走路么,有什么,只要还有一口气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有句话叫人生除了生死其他什么都是擦伤。我看你穿的也不差,肯定父母很宠你,就更不该闷闷不乐了。” 蓝南星愣看着她小嘴叭叭叭,颇有长辈教育小孩的意思。 “我跟你说,人真到了死的那一刻别提多想活了,溺水的跳楼的自缢的被人一刀砍了脑袋的划破肚子肠子流的到处都是的,什么样的死法我都见过,真的太难看了。 所以你不想自己死后那么丑就好好活着。我得走了,明天有空儿我再来找你。” 女孩轻功去湖中摘了两朵荷花,一朵插他发上,望着他笑容明媚地说,“你穿女装戴花一定很好看。”说完就轻功离开了。 蓝南星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拿下头上的荷花,拨着鲜艳的花瓣,轻轻贴在胸口。 心脏那处热乎乎的。 第二天吃了午饭,他就来到湖边等她。 因为头天夜里,他感觉自己的腿能动了。 知道是那个药起了作用,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清楚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不再是冰冷与麻木。 他想对她说谢谢,还想说你不是喜欢看我的脚么那就给你看,你若是同意等我十岁就嫁给你。 他是满含期待和羞涩的,可是直到天黑她都没有出现。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七天,她依旧没有出现。 回到清裳困着他的小院后,每每回想那个温馨的午后总觉得是一场梦。 那个艳丽夺目的女孩,那朵荷花,那条红绳…… 蓝南星扶着桶沿慢慢从里面出来,他的脚能动,就是使不上来力,只能慢慢做些简单的动作,穿好衣服,他扶着墙慢慢回到榻上。 自从双腿有知觉后,他努力练习终于能解决自己的日常起居了,不再需要人随身伺候,而且他抵触旁人碰他。 又拿了花膏将腿脚涂抹一遍,才合衣躺下。 他的枕边有一朵鲜艳的荷花,因为加了特殊药水,使那朵荷花即便过了十几年也如刚栽下时一般鲜艳。 蓝南星手指拨弄花瓣,凑上唇,轻轻吻了一下。 燃燃,收到那个红绳子你能记起我吗? 不要紧的,即便是记不得也不要紧的,我记得就好。 一百万两黄金被慕容影和慕容宸一起护送到龙元国,至此清裳挖出金矿的消息落实。 女皇有了钱,女皇的子民说话也硬气了,大街小巷充满欢声笑语,之前那种山雨欲来乌云压顶的紧张窒息感完全消失不见。 钟燃可以确定,烕弑和龙元本来就不牢固的联盟,彻底破碎了。 就好比一块蛋糕,两人一起分一次性分干净还要提防日后会不会被对方吃了,和一个人独吞且细水长流用之不尽,两个选择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钟燃日子没什么变化,悠哉悠哉。 上午花楼听曲儿下午赌坊转转,晚上缠着漪冰欢儿做运动,直累的二人赶紧让她再娶一个,钟燃也是非常无奈。 翠兰楼。 钟燃在靠阳台的长椅上躺着,精巧的木扇子盖着脸遮挡阳光,面前矮桌上摆了美酒和小点心,几步之外的方台上一老一少咿咿呀呀,唱的欢。 钟燃的脚也随着那曲儿一颠一颠,惬意的很。 “燃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洒脱啊!” 钟燃拿开扇子看着来人,上下打量她问,“脑震荡好了?” 苏菲笑容灿烂,捞了椅子坐她身旁,对她抱拳道歉,“没来就没多大事,好了。那天是我不对,口无遮拦,你打的好,我一点也不恨你,燃姐,我们还一起玩儿,那个褚昊该死,你砍的好。” 还对她竖起大拇指,嬉皮笑脸的还跟以前一样。 该说不说,这孩子性格真好,不记仇! 钟燃拍开她手,继续闭眼晒太阳,“你安静点,别妨碍我听曲儿。” 苏菲说了好,就同她一起听着,听到熟悉的地方还咿呀哼唱两句。 钟燃昏昏欲睡着,忽然感受到一束目光,偏头望去。 第75章 三美男聊私房话 对面酒楼的二楼与她同样位置的阳台处,蓝南星正在含笑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时,他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与此同时,同他一起谈事的二人抱拳离开,那处只剩他一人。 苏菲也看到蓝南星了,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看到蓝家人就晦气。” 回头对钟燃说,“燃姐你不要理他,咱们走,去赌坊找乐子去。” “你先去,他都叫我过去了,我不去不好,而且翠兰楼的事他帮了我。” “好,那你可快去快回,我等你。”苏菲走了。 钟燃轻功到对面的二楼,在蓝南星对面坐下,笑说,“好巧啊。”捏了一块点心吃,咬了一口太甜,就放下了。 “嗯,是挺巧,与老朋友谈事情。燃燃吃午饭了吗?一起吃?”蓝南星依旧是一身月白,墨发没有绾,而是用白色丝带高高绑起来,丝带飘落肩头。 他面目清隽,唇红齿白,真真是个不染凡尘的仙子。 “我答应漪冰回去吃。”蓝南星噢了一声,低下头去,看起来有些失落。 钟燃试探地问,“若你不嫌弃,同我一起回去吃午饭?” “好啊。”蓝南星忽地抬头看她,眉眼里都是笑意。 逍遥楼。 蓝南星一进楼里就说,“燃燃走哪儿都不会亏待自己。” 钟燃说,“这宅子是抽奖送的,不要钱。”刻意看了一眼他。 他面不改色地说,“那运气真好。” “确实,运气好。”钟燃无声地笑。 做好事不留名是,那就成全他。 漪冰随欢看到蓝南星都很高兴,拉着他手儿笑得眉眼弯弯。 钟燃见他们似有说不完的话,让他们去楼上玩儿,而她则撸起袖子下厨。 漪冰直接将蓝南星带进了卧房,蓝南星说,“这不好。” 卧房是妻夫最私密的地方,外人不能随意踏足。 随欢说,“有什么不好的,咱们还在同一辆马车睡过呢。” 那一夜三人……可确实够震撼的…… 蓝南星微微红了脸。 “皇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时间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随欢嘟嘴,“不去了,这里坏人那么多,我在家也挺好的,弹琴刺绣与漪冰踢毽子。” “嗯……你们在绣什么?”蓝南星见一旁的笸箩里有绣线问。 随欢说,“那个流氓让我做肚兜。” “噢……”蓝南星不知道说什么,脸更红了。 漪冰低笑,握住他手说,“我听妻主说了你的身份,你真厉害,居然能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 “我双腿不能行,总得做点事让家族人不看轻我,我与父亲才好在家族立足。” “也是,辛苦你了。” 随欢虽说嘴上对钟燃让他做肚兜各种嫌弃,但还是认真做了一堆,花样不带重复,各种颜色都有。 此时漪冰蓝南星正在说话,她依旧低头绣着,摊开肚兜给蓝南星看,“星儿,你看这个花样怎么样?那个流氓会喜欢吗?” 蓝南星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懂这个,不过看着就极好看,她应该会喜欢。” 他对男工一窍不通。 “好看也没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她撕烂。” “为什么?”蓝南星不解地问。 漪冰憋着笑,掩唇不语,就等随欢一鸣惊人。 随欢果然没让他失望,连珠炮似的将床笫之事都抖落出来。 “她就是个变态,喜欢用肚兜绑我,弄的狠了嫌碍事又一把将肚兜撕了。” “啊这……”蓝南星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随欢凑近他,眨巴眼睛说,“星儿你是不是喜欢她?那你就嫁过来与我们一起住,你就知道我们说的不是假的了,她每天快把我跟漪冰折腾散架了,也不知道精力怎么那么好。” “……”蓝南星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身体,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漪冰这才说,“好了,随欢,你怎么什么都说,让妻主知道小心你的嘴。” “星儿又不是外人,他不是还帮我们穿过衣服么,什么没看到,我又不是喜乐。星儿,我送你一个肚兜,你挑一个,晚上睡觉穿,可凉快了。” “这……我不穿这个……” …… 三人楼上说着话楼下厨房里钟燃忙的热火朝天,十个菜上桌,钟燃已经汗流浃背。 冲楼上喊,“下来吃饭!” 漪冰和随欢扶着蓝南星下楼,钟燃上去将人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又想起自己一身汗味染给他,不好意思地说。 “我去洗个澡,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三人等她一起来才动筷子。 在家钟燃穿的随意,黑色塑身短衣短裤,木屐拖鞋,头发用红丝带随便绑成大丸子,身材玲珑有致,清丽脸颊上还有晶莹的水珠。 漪冰随欢看的脸红心热,蓝南星看了一眼,就赶紧垂下头去。 随欢搂住她腰撒娇,“燃姐姐……” “又怎么了?赶紧吃饭。”钟燃虽语气无奈但眼神宠溺,给她盛了鱼汤,“你喜欢的鲫鱼汤,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随欢在她脸上亲一口,才接过碗,一勺一勺开心地吃起来。 钟燃给漪冰夹了糖醋排骨,“漪冰喜欢吃这个,这个下饭,多吃点。” 将二人侍候好,她自己才开始夹菜,忽然想到忽略了一直沉默的蓝南星。 拿着筷子笑问他,“星儿,你喜欢吃什么?” 蓝南星这才抬头看她,“我自己来。” “油炸小酥肉好吃,你尝尝。”钟燃给他盛了半碗。 蓝南星吃了一口,“好吃,我从来没吃过。” “嗯,是我自己随便做的,你喜欢吃就经常来我做给你。” 说了又觉得不妥,到底是个男子,总往她这里跑坏他名声。 又说,“你把你家厨子叫来,我亲手教她,我这里有很多菜单,都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空间里有数不清的菜谱,俄美日韩法川豫湘粤什么菜式都有。 对于做饭,钟燃是手到擒来。 蓝南星点头嗯了一声,看起来兴致不高。 漪冰说,“那多麻烦,星儿想吃了就直接来,人多热闹。” 钟燃说,“也好。” 蓝南星抬头笑了,也说了声好。 随欢喝完鲫鱼汤,还要吃菜,用葱指点了几个,钟燃一一夹给他,还亲手给他剥虾壳喂他嘴里。 蓝南星看着,眸中难掩惊讶。 第76章 潇玦归来 清裳女尊男卑尤其严重,男子上桌吃饭都是奢侈,更何况让妻主亲自下厨夹菜还给剥虾壳,哪里是女尊男卑,简直是颠倒了。 漪冰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对他说,“妻主非常宠夫郎,除了床笫上累我们,其他事基本不让做,说是保留体力。” 眼神似乎在问,来呀,一起来加入啊。 蓝南星红脸不语,一碗小酥肉吃了很久很久。 吃了饭钟燃快速收拾餐桌,厨房里传出噼里啪啦刷盘子洗碗的声音。 蓝南星又狠狠震惊了一把。 连这都亲力亲为。 漪冰解释说,“妻主不喜外人,所以只要她在家家里的活儿都归她,我与随欢就负责打扫卧室的卫生。” 虽说楼大房间多,但三人活动地方就是卧室厨房与客厅,也没多少活儿收拾。 收拾妥当钟燃换了衣服打算出门,“你们玩儿,我出去转转,星儿,等我回来再送你回去。” “不了,我铺子还有事忙,同你一道走。” 漪冰随欢虽不舍他这么快走,但他蓝家未来家主身份摆在那儿,有正事做,也不好挽留,钟燃推着蓝南星就走了。 天黑,钟燃与苏菲才从赌坊出来,赢了钱二人心情都不错,苏菲要请她去花楼喝酒,钟燃谢过好意就径直往家去。 走到半路她又转了方向,往城边无人的林里去。 抽出腰上的大刀,她笑说,“出来。” 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她才转了方向往这处来,摸不准对方有几人,但既然被尾随了也没逃的必要了。 况且以她现在的身手不需要逃。 树上飘下一人,黑衣,黑色抹额,此人五官周正英俊,修长如竹的身姿,黑眸冷冽深沉,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潇玦?”钟燃收了刀,很意外居然是他。 “你骗我。”冷冷的三个字,他黑色身影慢慢逼近。 钟燃挑眉说,“你没找到我师父不代表我说的地方不对,我早说过,我师父她居无定所,今天或许在花盛,明天就去了烕弑或龙元,怎么能说我骗你呢。” “我去打听了,根本就没人知道她这个人。” “我师父是南宫淼楚,龙元废太女,那么多人想杀她,她傻的用真名真脸江湖行走。”钟燃给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掏出瓜子咔咔磕起来。 潇玦没有说话。 钟燃这才发现他黑衣上都是泥点子,衣角还破了几大片,抹额后面的带子打了好几个死结,显然是断了好几节了。 这人是有多喜欢戴抹额,断成这样还不扔了。 他身上还有一股咸鱼的味道,就是好多天没洗澡的那味儿。 钟燃险些给吐出来。 “你怎么这么脏,呕!” “我去花盛用了十天,找人用了一个月,回来用了十五天。”差不多两个月。 “所以你一直没洗澡没换衣服?” 潇玦冷眼望着她,不语,即是默认。 钟燃瞧着他,皮肤是真她娘的好,这么一番折腾普通人估摸就死了,他不但活的好好的,脸色还是白里透红。 花盛气候那么恶劣,他脸上居然没起皮起皱过敏什么的。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师父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回答的很认真,他是真的不知道找她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回云城找不到你,一打听就知道了。” “好,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你身为罗刹堂堂主这么闲吗?堂里没有杀人的任务吗?” 钟燃非常奇怪,他对寻找南宫淼楚的执念太深了。 就为了那把消音枪? “堂里有任务,就在这里,不过不用我出手。” 这句话就有意思了。 罗刹堂的存在就是杀人,这里有任务就说明有人顾罗刹堂来这里杀人,那么,要杀谁? “天晚了,我回去睡觉了,你自己好之为之。”钟燃转身要走。 “我没钱。” 钟燃脚下一趔,瞪眼看着他问,“你没钱?你没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做杀手的工资不低,而且你又是二把手。”老堂主一死,他就上位了。 “我不接任务,只负责监督,而且我零花钱不多,这一路已经花完了。” 好像有点道理,当老板的哪有亲自到生产线干活的,而且家大业大看着光鲜亮丽,其实一屁股贷款呢。 “那你去我家,不过不让你白吃白住,负责给我看家护院,尤其是我家两个夫郎的安全,不能叫他们有任何闪失。” 罗刹堂接了清裳城某人的杀人的任务,能让罗刹堂亲自出手的绝对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她猜不是大皇女就是三皇女。 将这个未来堂主留在身边,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而且他人长的好每天看着也养眼,武功高还能保护漪冰和随欢的安全,一举三得。 “两个?” “嗯,我又娶了一个,走。” 潇玦嘴角抽抽,没说话,跟上她。 漪冰是见过潇玦的,所以看到他也不惊讶,与他点头打招呼,随欢却对着潇玦看了又看,尤其是他的装扮,黑衣黑抹额,感觉似曾相识。 钟燃搂住他腰掐一下,“你对着个男人看什么,皮痒了是。”她可接受不了家里上演男男那啥,其实看着确实养眼。 很多时候看到漪冰和随欢在一起的唯美画面,她心里也会小小的磕一下,没办法,前世她可是个耽美爱好者。 磕归磕,但决不能出现在她后院。 “哼,又吃飞醋。”随欢用嘴撇她,但嘴角上扬,显然是高兴的。 钟燃简单介绍潇玦,总之就是无家可归小可怜管吃管住,养着看家护院,什么活都能干。 之后让他自己去次楼随便挑一间房,就搂着漪冰和随欢睡觉觉了。 潇玦的存在感很弱,除了一日三餐其他时间基本上看不到他人,有时候是抱胸站在树上有时候是坐在屋顶上有时候是站在楼里的某个房间。 只一言不发看着某一处,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冽,深沉,让人不敢靠近。 漪冰发现随欢总在四处寻找潇玦的身影,就问他,“你想跟他一起玩儿?” “不是,我觉得他有些眼熟。”随欢低下眸,也没有了踢毽子的兴致。 “你跟我说说。” “我家被满门屠杀,那些人似乎就穿着跟他同样的衣服,还有黑色抹额。”随欢回忆着有些模糊的画面。 第77章 傻妞请钟燃嫖男人 犹豫着,她又说,“……我再想想……也不确定……等我确定了就问燃姐姐,让燃姐姐去问问他的来历,他拿着剑太吓人了,我才不想跟他说话。”她眼神怯怯的。 “嗯。” 皇城内一下子多了许多外地商人,都是拖家带口,听说皇家挖了金矿想必接下来第一个要发展的就是皇城,来定居找商机的,打算大赚一笔。 钟燃格外留意了一下黑衣黑抹额的人,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散布在皇城各处,约莫一百人。 对于这个惊人的数字钟燃震惊无比。 看来他们确实是冲着宫里的大人物来的,老女皇在二皇女手中就剩一口气了,大皇女和三皇女就快回城,想必他们一回来,这城里就要天翻地覆了。 烕弑国还在边境虎视眈眈,他们还有心情搞内讧,钟燃无语至极。 她倒是有心想管,但双拳难敌四手,麻烦。 她能从空间里拿些物资救下快饿死的苍生,在两国间劝架这事,她能做,就是费些脑子,况且现在她还不想做。 钟燃溜达到武馆,见到了差不多两个月没见的喜乐,眼前一亮。 “嚯,喜乐,你瘦了那么多,怎么跟换了个头一样,我都快认不出了。”真是很难将两百斤的熊大与眼前瘦了一大圈称得上苗条的女人联想到一起。 果然,减肥就是换头啊。 还别说,瘦了的喜乐还是个小美人儿呢,钟燃这才想起来,她也不过才十二岁。 直到她开口说话,“大燃,我想死你了!”大掌拍到她背上力气依旧不减,确实是傻妞喜乐。 “得得得,我感受到你的热情了,放下你的手。” 杜衡对她抱拳见礼,钟燃摆摆手。 喜乐突然朝钟燃挥了一拳,口中还说,“女流氓,吃俺一拳!” 居然叫她女流氓,出息了啊。 钟燃玩心大起,想试探试探她武功学的如何。 “大傻,你欠揍!” 二人在院中缠斗一起。 喜乐出招的速度很快,就是准头差些,可见这些日子练的就是速度,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有道理的。 喜乐的身手在战前对峙保命足够了,但很快就被钟燃摁在地上摩擦起不来了。 杜衡的武功都是她教的,算是喜乐师祖了。 喜乐打的畅汗淋漓,一抹头上的汗说,“大燃,你下次再来我绝对能让你少打几拳。” “嗯,好,你有这目标很远大。” 杜衡笑说,“喜乐,今天放你一天假你自己去玩,我与你家大燃有话说。” “是,师父。”喜乐喜不自胜,又对钟燃说,“大燃,你与我师父说了话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钟燃随口应着。 二人进了正厅。 钟燃说,“喜乐说话好像利索了些。” 人瘦了精神面貌也好了,这几句交谈下来以前的迟钝感完全不见了,主要是还叫她女流氓,她知道女流氓是什么意思吗? “师父也发现了吗?确实是的,能无障碍与正常人交谈了。”之前跟她说话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她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 现在一问一答,能对答如流了。 “这是好事,小衡,辛苦你了。”能将话语都不通的大傻教到这个水平,可见她费了不少心力。 “喜乐虽然不聪明但勤奋肯练。”杜衡没说多,其实刚来那半月,傻妞快将她折腾疯了。 嘴上师父师父叫的甜,就是早上起不来一端上饭碗就舍不得放下,换着别的人她早就一脚给踢出去了,可是师父的干妹妹,她只能耐着性子教。 唉,她头发又白了许多。 钟燃想到自己给她吃的两管强效药,应该是那药效所致。 能起死回生自然也能提高人的智力,不管怎么说,喜乐不那么傻了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杜衡正色问,“师父可发现城里多出的黑衣人?” “我来就是与你说这事的,罗刹堂的人来清裳城执行任务,不知道杀的对象是哪个?背后雇主又是哪个?” 钟燃自顾思忖着又说,“老女皇在二皇女掌控着,她是最容易拿到玉玺的,会不会是她顾的罗刹堂先杀大皇女再杀三皇女?” 杜衡忍不住问,“师父,你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在分析啊。”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来杀你的。” “啊?” 愣怔后,钟燃猛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们有可能是来杀我的啊。”钟燃比捡了钱还兴奋。 杜衡一时无言。 其实师父还跟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笑眼里的精明和算计。 在她开怀大笑时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动了杀意。 “师父,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他们伤不了我,静观其变。” “好,你自己要小心。” 钟燃从屋里出来,喜乐就坐在台阶上等她,见她出来了笑着上前。 “大燃你终于出来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你能带我去什么好地方……”钟燃被她拉着不情愿地往前走。 “好玩,你绝对喜欢!”喜乐显然是开心极了。 二人在一个偏僻的巷口停下,有几个站在路边打扮风骚的男子朝他们扭腰撩头发抛媚眼。 钟燃知道这里,不上档次的窑子,嫖资少男人质量可想而知。就跟前世的站街女一样。 “你来过这里?”钟燃对喜乐肃然起敬。 这傻妞会嫖了? 喜乐有些不好意思,只拉着她往里进,“好玩,走走走,我请你。” “多少钱一次?”钟燃忍不住问。 “二十文可以两次。”她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 钟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拉着她掉头就走。 “你他妈也不怕染病,这样的男人你都上,走!老娘带你嫖天仙!” 青梅楼。 对于喜乐用省下买糖葫芦的二十文钱嫖男人还嫖的喜不自胜这事,确实伤了钟燃的自尊心。 她的姐妹儿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完全没有审美的概念。 那些矮挫丑,她如何下得去口的? 二人来的巧,正赶上半月一次花魁卖夜的时候,钟燃指着圆台上跳舞的花魁景宴问喜乐,“这个怎样?喜欢吗?” “喜欢喜欢,大燃,他是天仙吗?”喜乐看的眼睛发直,口水都快就出来了。 她嫖的是二十文两次的,质量天差地别。 钟燃嫌弃地说,“口水擦了,今晚我给他买了侍候你。” “大燃你真好,不过一晚不够,三晚,不,五晚。” 第78章 天下第一好妻主 “五你妹啊,人家半月就卖一次,可贵了,就一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了。”这傻子体力这么厉害的吗? 不等老鸨子叫价钟燃直接扔了十锭金子过去,老鸨子笑的合不拢嘴。 钟燃还没说话呢,喜乐扛起人一阵风儿似的跑了。 那猴急的模样让钟燃不忍直视。 钟燃找个安静的位置要了酒水点心,打算听会儿曲儿再回去,今晚喜乐肯定不会出来了。 不过很快她就坐不住了,因为从楼上雅间传出的动静太大了,还有喜乐那豪放愉悦的大嗓门,让钟燃恨不能找个地缝埋进去。 没出息啊没出息太她娘的没出息了。 傻妞会不会给人摇断? 最后钟燃实在坐不下去了,就走了。 天可怜见,但愿景宴可怜的 瘦身板别让喜乐给玩坏了。 不过,当晚钟燃给漪冰和欢儿也折腾的不轻,早上饭都没吃,三人一觉睡到大中午,大床上一片狼藉,随欢用脚丫子踹钟燃脸。 “燃姐姐,我饿,去做饭。” 钟燃握住小脚亲一口,轻轻一拉就将人拉进怀里,压上去。 随欢推着她,“你去找漪冰,找他去。” 钟燃眼睛都没睁开,手在旁边摸索,摸到漪冰正要翻身坐上,院大门砰砰砰响起。 有人来了。 漪冰推她,“妻主去开门,我下不了床。” “嗯。”钟燃依依不舍,揉了小冰儿一把,惹的漪冰身子大颤,忙拉了薄被盖住身子。 钟燃随便披了衣服出去开门。 阳光刺眼,她身子疲惫但精神充沛,伸几个懒腰,疲惫感一扫而光,打开门,一怔。 好大一堆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大皇女慕容宸,三皇女慕容影,蓝南星,杜衡,苏雯,苏菲,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慕容宸笑说,“好久不见。” 钟燃反应过来下意识去关门,这一群有权有势的人,一起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苏菲上前用脚挡住门板,咧嘴笑,“燃姐,你这什么意思,都上门了怎么也不请进去喝喝茶呢。” “我还没起床呢,有事等我睡好了再说。” “都晌午了还睡。”一行人就那么鱼贯而入。 蓝南星经过她身旁时小声提醒,“燃燃,你脖颈上还挂着肚兜。” 钟燃低头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胸前可不挂着个肚兜,赶紧取了揣怀里并裹紧了衣服。 肚兜是夜里玩的嗨随欢调皮挂她身上的。 苏菲对着院子赞不绝口,“燃姐这宅子不错啊,快赶上我家了,会享受会享受。” 钟燃将人请进屋,泡了茶说,“我去洗漱,稍等片刻。”噔噔噔爬上楼。 一行人被晾在楼下,大眼瞪小眼,只听楼上传出妻夫三人的对话。 “燃姐姐,你做饭没有,我饿死了!” 钟燃正在刷牙,含词不清地说,“等会儿等会儿,就做就做。” “妻主,我的亵裤你丢哪里了?” “看阳台上有没有,没有就找找床下和梳妆台。” “我肚兜呢?我记得昨晚没被撕烂,找不到了。” “啊?在我这里,给你。” “我要喝鲫鱼汤。” “我想吃刨冰。” “做做做,楼下有客人来,说了话就给你们做。” “要多久啊?” “很快,乖了乖了。” …… 半盏茶后,钟燃终于安抚好两个祖宗下楼了,屁股刚坐下,潇玦走了进来,瞄了一眼众人,面无表情的一个字。 “饿。” 给他当护院就是耳朵受罪,他习武听力又特别好,每天晚上三人弄出的声响都让他恨不能捅聋自己耳朵。 昨天晚上饭没吃,今天早上饭也没吃,眼瞅着中午她该做饭了,又来了这一群人。 “你等一会儿,我有事忙。” “饿。”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个字。 “你们都是我祖宗。” 钟燃只好又回厨房乒乒乓乓一顿操作,很快端上来一大笼包子和鲜榨豆浆,闻着香甜可口。 钟燃自己先拿了一个,剩下的递给潇玦,“端楼上你们一起吃,厨房还有。” 坐回椅子上,她终于长长喘了一口气对几人说,“什么事,说。” 一行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堂堂一家之主吗?怎么跟保姆一样,被夫郎当驴使唤,居然还亲自下厨做饭。 苏菲拍手鼓掌,“燃姐真是天下第一好妻主,佩服佩服。”又说,“你这包子看着挺好吃,还有吗?我也饿了。” 钟燃不搭理她,她自己溜到厨房将蒸锅都端了出来,很不客气地给一行人每人发了一个。 “尝尝都尝尝,我刚吃了一个,好吃。” 一屉包子一个不剩。 他们似乎才想起来正事。 慕容宸说,“这是二皇女慕容秉,你应该没见过。” 慕容秉给人感觉与慕容宸和慕容影完全不同,皇家的长相自是不用说,个顶个的美丽贵气,但这个慕容秉眉眼散发着阴鸷,一看就不是好人。 能让清裳城的互咬的三个大boss心平气和地聚到她家,钟燃大致想到是因为什么了。 钟燃对慕容秉抱拳行礼,没再多看她一眼,冷了脸色问,“龙元那边是准备作壁上观?” 慕容宸说,“态度暧昧,但表示不会插手。” 钟燃笑笑,敛眉沉思。 慕容秉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呵!” 慕容影瞪她说,“秉,你若想不出对付烕弑百万大军的法子,就别说风凉话。” 慕容秉嘲讽她,“我要是有法子能站在这里,看你收的什么门客,乌烟瘴气。”用手在鼻子上扇了几下。 乌烟瘴气? 钟燃抬头在空气中嗅了嗅,突然耳根就烧了。 嗯……味道是挺重的。 昨晚忘情的时候好像将战场挪到了楼梯上…… “啊那个……我们还是出去谈。” 钟燃正要走,就听噼里啪啦两个人从楼梯上咕噜噜滚了下来,正是漪冰和随欢。 随欢爬起来就朝楼上喊,“你这坏人为什么踢我?”揉屁股,好疼。 潇玦不紧不慢走下来,冷脸说,“是你要偷听我帮你一把好让你听清楚些,还不谢我。” “我哪有要偷听,我渴就想下来找水喝。” 漪冰赶紧拉住气炸毛的随欢,“随欢别说了,妻主在谈事,我们上楼。”他想拉随欢也受了无妄之灾,跟着滚了下来。 钟燃走上前关心地问,“怎样?摔疼了没。”摸摸二人的脊背腿和屁股。 随欢眸里含泪,可怜巴巴地点头,“屁股疼。” 漪冰摇头,“没事。” 他能感受到有两束目光正在热切地盯着他,匆匆扫一眼,是慕容影和一个没见过的人。 第79章 有人要作死,根本拦不住 钟燃对潇玦毫不留情面地说,“我让你保护他们不是欺负他们,再有下一次你就可以滚了,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 潇玦抿抿唇没说话,径直走出去。 处理家事,外人不便在场。 慕容宸说,“我们在外面等你。” 一行人出了楼,只有慕容影的目光还依依不舍粘在漪冰身上。 慕容秉在看到漪冰和随欢时脑海中只有四个字,人间尤物。 又看到潇玦出现时,她下定决心要将这三个男子弄到自己后宫去。 钟燃扶漪冰随欢上楼,又做了蜂蜜柚子茶,才又出去继续没完的话题。 慕容秉皮笑肉不笑地说,“看不出来你家中还藏了这么几个绝色,刚刚那个口舌厉害的郎君就是褚昊掳走的随欢,那长相任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褚昊死的是太冤了。” 言外之意若是,叫我碰上也会掳走欺辱。 气氛立刻就冷下来。 苏菲心中大叫不妙,慕容宸不及说话,钟燃就已经出手掐住了慕容秉的脖颈。 单手上提,直到她双脚离地,慕容秉喘气困难,脸色由红变青,狼狈不已。 钟燃冷笑,“看来你对我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我这人就是护短,尤其见不得别人当众讨论我男人,呵!你算个什么东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随时都能踩死的蝼蚁。 五指越收越紧,慕容秉因缺氧在伸舌头。 慕容宸忙说,“秉心直口快,你别与她较,先放开她,让她与你赔不是。” 钟燃将人一扔,看都没看他们,“今天没心情谈了,明日早点再来。”话不多说,转身进了楼,并给杜衡使了眼色。 杜衡会意,扶起慕容秉,语气客气但面色冷然,“二皇女还不了解燃姐,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些。” 慕容秉甩开她手,愤愤离开。 慕容影摇头无奈地说,“燃姐脾气太冲动了。”也走了。 一行人很快离开。 钟燃就吃了一个包子,饿的她心烦,又回厨房做吃的了,乒乒乓乓,做的正起劲。 一回头就看到坐轮椅上的蓝南星,微愣后,笑问,“星儿还没走?” 蓝南星笑说,“我就吃了一个包子,也饿。” 钟燃扬着锅铲说,“我正在做饭,你想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吃。” 蓝南星眼睫低垂,扑闪了几下说,“鸡蛋羹,淋上香油,特别好吃。”上次来他就将一盘鸡蛋羹吃完了。 “好。” 十个菜炒好端上桌。 漪冰随欢蓝南星早开心地聊到了一起。 四人用饭,说说笑笑,很是温馨。 漪冰犹豫一下开口说,“妻主,叫潇玦进来一起吃,昨天风筝飞出去是他帮我们捡回来的。” 随欢嘟嘴,虽然不情愿,但也点头说,“让他一起吃,刚才你骂他也挺可怜的。” 钟燃放下筷子严厉地问,“你做了什么,让他生气踢你下楼?” 潇玦不是个腿欠的,反而存在感很弱。 钟燃很少用严厉的语气跟他们说话,她冷了脸,也是很唬人的。 随欢怕的想哭,钟燃说,“不许哭。” 随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说他……他穿一身黑……像家里死了爹一样……” 钟燃眼睛一眯,“平白无故你为什么要咒他?” 随欢受不了钟燃强劲的气势,终于哭出声来,“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喜他那身装扮……当初我爹娘就是被黑衣人杀的……我见不得他那样穿……” 钟燃心里立刻就软下来。 他全家满门一夜被杀,是穿黑衣服的人…… “你不想看他就不要看,以后我不让他进主楼来就是了,可是也不能咒人家亲人啊,好了,别哭,鱼汤都凉了。”铁石心肠也能被他哭化了。 随欢止住哭,鼻尖红红,煞是可怜,钟燃凑上去在他鼻头亲了一下,温柔地说,“我喂你。” 随欢这才露出笑,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只是还委屈地打泪嗝。 “冰儿,你盛饭给他送去。” 漪冰盛了饭送给潇玦,饭桌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蓝南星望着三人和谐相处的画面,心中羡慕无比。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妻主能为自家夫郎做到这种地步,生意场上她与那么多女子打交道,遇到的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娶一个,娶回家新鲜几天就抛到脑后了。 有的夫郎到死也只见过妻主几面,连一儿半女也没留下。 “轮椅好用吗?”钟燃问。 蓝南星点头笑,“很好用,不用人推,爬坡也不费力。” “那就好。” 蓝南星犹豫着问,“燃燃,是你亲手做的吗?” “嗯……算是。”铝合金轮椅她做了简单的改良,肯定比他之前的木轮椅好用,便捷、轻快、耐造。 “那材质我没见过。” “偶然得的,也记不清了,好用就行。” 随欢望着轮椅问,“燃姐姐这是你做的吗?” 漪冰提醒她,“喝汤,要凉了。” 她隐约猜到妻主有些秘密,而且不能被外人知道。 比如家里用之不尽的食材,稀奇古怪的零食如棒棒糖巧克力等,以前她还会问从哪里弄来的,但妻主每次给的答案都是偶然得的记不清了,她就没再问了。 总之妻主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对了。 随欢不似漪冰心思细腻,没多想继续喝汤。 午后的的街市上人声鼎沸,钟燃推着随蓝南星往蓝家去,蓝南星问,“燃燃要去我的小院坐坐吗?” “嗯?” “我极少住家里,大多时间住在小院,就我一个人。”随欢回头看她,梨涡浅浅,如两把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扑闪着,乖的很。 “好。” 小院离钟燃的逍遥楼不远,就隔一条巷子,钟燃轻功的话几个起落就到了。 小院幽静风雅,池子里种了一片荷花,还有一叶小舟。 小舟不能划,是用来喝茶赏景的好地方。 “你不用忙,我自己来。”见他要起来她忙阻止,上去扶住他。 蓝南星却说,“燃燃第一次来我家,我怎么能不亲自招待,我可以的。” 钟燃见他坚持只好松开手,看着他从轮椅上站起身,扶着墙慢慢一点点挪到放茶具的地方。 钟燃还是不放心,在她旁边跟着,伸着手随时准备扶住他。 蓝南星解释说,“我可以的,我生活自理能力还是可以的。”像个倔强的孩子一样,不让她扶,急于证明自己可以自己能行。 钟燃心中有些酸楚,没说什么。 终于,她的面前放了一盏茶,水汽袅袅,茶香四溢。 第80章 星儿喜欢燃燃 而他忙活了一阵鼻头上都起了汗,钟燃想伸手擦去还是忍住了,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嗯,茉莉,好喝。” “你喜欢就好。” 蓝南星也端起抿了一口。 阳光温暖,风有些热,吹的帘子晃动声响。 屋里安静异常。 蓝南星轻轻脱了外衫,钟燃也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已经脱了鞋袜,下意识去看他左脚,红绳不在了。 晶莹可爱的脚趾头羞涩地蜷住,蓝南星不安地问,“我在家一向不喜穿鞋袜,因为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用药泡脚,脱来脱去不方便。燃燃若是介意,我就……” “不介意,你的脚……很好看。” “是么……”蓝南星低头红了脸,钟燃目光从他身上移不开了。 单薄的外衣下是他清瘦的身子,过份清秀的容颜,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每一寸肌肤都发着光,就像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安静地坐在那儿,神圣美好的让人不敢侵犯。 忽然有女子闯进来,看打扮是宫中侍卫。 蓝南星面色立刻变的慌乱起来,赶忙站起身。 侍卫轻蔑地看着他,命令的口气说,“蓝南星,二皇女邀请你进宫喝茶。” 钟燃皱眉。 只是喝茶吗?这侍卫的表情看着明显不是请人去喝茶的。 蓝南星看一眼钟燃说,“家中有客人,改日去。” “你敢违抗二皇女的命令,蓝南星,实话告诉你,二皇女看上你了,要你进宫侍候,你三番两次拒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惹怒了二皇女你们蓝家就等着倒霉。” 钟燃冷了声问,“二皇女让他进宫侍候?” 女侍卫瞪着钟燃,“你是什么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像是想起什么指着蓝南星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居然早与人有染,还装的一副清高的样子,我呸!不要脸,不过二皇女发了话,不干净了也无妨,反正也不会娶进宫去……啊!” 话还没说完钟燃一脚就给踢飞了,屋里瞬间安静了。 蓝南星望着十来米外高挂树枝上的侍卫,担心地问,“她死了吗?她是二皇女的侍卫……” 钟燃没回,而是问,“慕容秉经常来骚扰你吗?”眸中尽是心疼。 蓝南星低下头,似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许久才说,“燃燃能帮我打热水吗?我脚要泡药了。” 这是逃避,也是默认。 “好。”钟燃明白了,没多问。 浓重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蓝南星细弱蚊蝇的声音说,“燃燃……我的脚……我自己能洗……” 钟燃给他打了热水直接就握住人脚洗起来了,完全不问脚的主人愿不愿意。 小脚一手可握,皮肤触感如想象里的一样柔嫩细滑,会让人怀疑手指碰上去会不会弄伤它。 钟燃不说话,蹲在地上为他洗脚,手在他脚底的几个穴位熟练地按着,蓝南星也瞧出来她在为他按摩,红着脸没再说话。 干净的毛巾蘸干脚上的水,钟燃从手腕上取下红绳戴到他左脚上。 “你戴着好看,留着。” 鬼使神差地,钟燃低头在他脚背上吻了一下。 时间仿佛静止。 蓝南星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感觉到脚背上那两片温热柔软的唇。 从脚背到脚踝然后小腿肚,一点点往上,细细密密的吻,直到吻上他的唇…… 蓝南星心跳如擂鼓,浑身早已经软成一摊泥,衣衫领口也破了一角,甚至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撕破的。 随欢说她总是撕破肚兜,原来是真的…… 钟燃觉得自己应该是中邪了,怎么就将人啃了,从脚趾头到头发丝,啃了个彻底。 就在她要犯下大错的时候终于恢复了神志,停了手。 蓝南星脸颊红红,鹿眸中包着泪,嘴唇被她啃肿了,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我……我……对不起,我失控了。”钟燃很想逃,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单纯的星儿,他把她当朋友,而她却想上他,真是…… 最后钟燃还是落荒而逃了。 蓝南星呆愣在榻上许久,才摸着唇笑了。 当晚他没有沐浴,怕洗掉钟燃留在他身上的的味道,她的唇从温柔到热烈。 他都怕自己快承受不住了,想推开又不舍得,在她放开的那瞬间他又无比的失落。 还不够喜欢吗,为什么不要他呢,是还不够喜欢。 患得患失了的他连袜子少了一只都不知道。 都已经躺下了邢娘来叫他说蓝家家主让他回去有话要问,蓝南星赶紧穿戴整齐回蓝宅了。 蓝沐言第一次用严厉的目光打量这个她最疼爱的儿子,并没有说话。 蓝南星跪在地上,“娘亲,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金子借了出去。” 蓝沐言扶起他温声说,“你是个有主意的,我相信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 可是星儿啊,你了解那个钟燃吗?知道她背后的靠山是谁吗? 一旦站错队我们蓝家下上几百口人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皇女们为争大位各种招数层出不穷,蓝家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不依附任何势力。 金子一借出去,就打破了这个原则。 以后蓝家的命运就交到了别人手中。 “娘亲,我想过,我相信她,有她在我们蓝家定会安然无虞。” “钟燃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钟燃来到皇城几个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最后都被化解了,但完全叫人看不出她是在为哪股势力做事。 外人都传她是三皇女的人,可她又与武馆馆主杜衡走的近,还将妹妹送去习武,杜衡可是大皇女的人。 真是让人看不懂。 蓝南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钟燃不主动说的事,他从不主动问。 倾云款款走来,蓝南星叫了一声爹爹。 他是个非常温柔端庄的男子,尽管已快四十但依旧风华不减,蓝南星长的与他及其相似。 只是他眉眼间是成熟的风情,蓝南星眉眼间是干净与纯粹,仿佛不管经历什么到了什么年纪,他依旧给人至纯至净的感觉。 就是这么干净脆弱的人,却扛起了家中所有的生意。 “星儿,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钟燃。”倾云温柔地问儿子。 蓝南星低头红了脸。 倾云笑看妻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蓝沐言脸色并不好,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意,“你不许再与她来往。” 第81章 蓝家被灭满门 蓝南星急望着蓝沐言,“爹爹,不,我……我这辈子非她不嫁。” 他第一次反抗爹爹,害怕又内疚,身子发着颤。 倾云心疼不已,“星儿啊,你爹爹说的不无道理,你连她投靠谁都不知道,就将蓝家几百口的性命交给她,太鲁莽了。” “娘亲,爹爹,燃燃她很厉害,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真的能保护我们蓝家,我的腿之所以能站起来就是因为她给我吃了一种神奇的药。 我八岁那年与邢娘偷偷离开家……” 蓝南星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倾云怜惜这个儿子,是他给了他不健全的身子,只能用宠爱去填满对他的愧疚。 听完蓝沐言陷入短暂的沉思,“这么说她极有可能是龙元国人……为什么出现在清裳为清裳卖命呢?” 这个儿子乖巧听话从来没让她为难失望过,只这一次没有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让她气愤。 也不是不舍得那些金子,只是太冒险了。 “燃燃很善良心中有大爱,我相信这样的人不会将我们蓝家置于危险之地。” 蓝沐言没有说话,深叹一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你找个时间让她来与我见一面。” “娘亲是……同意了吗?”蓝南星激动的语不成调,嘴唇都咬出了一排牙印。 蓝沐言望着他这样子,除了无奈就只剩心疼了,“你也二十岁了,早该出嫁了,提亲的人不少,就连二皇女都派人来提过好几次,我都拒绝了。” “我不嫁二皇女,她是人渣。”他看的出来二皇女对她有意,只是那有意里夹杂的都是算计与肮脏。 倾云握住他手,“你不说娘亲爹爹都知道二皇女非良人,已经拒绝了反正也将人得罪了,现在……”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事情有些乱。 蓝沐言抱住夫儿的肩说,“别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星儿,你与那钟燃……”离近一看,就看到了他白皙脖颈上浅浅的红。 明显是吻痕……他们…… 倾云也看到了,心中欣慰,捂嘴笑,“星儿真是长大了。” 蓝南星合紧衣领,红脸不语。 翌日,二皇女暴毙在寝宫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城。 因为老女皇病重,所以二皇女的葬礼没有大办,再者二皇女在外的名声一向不好,所以百姓们讨论了几天事情就过去了。 好像这个曾经也为清裳立下战功的二皇女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人生就是这样,活着被人津津乐道,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死了就死了,再没有人记得,也是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二皇女的死最高兴的就是三皇女慕容影,因为她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兴奋地找到钟燃家直接问她,慕容秉是不是她杀的。 钟燃第一次觉得这人是真她妈蠢,是真把她当一条狗呢,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钟燃觉得是时候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她钟燃不是任何人的狗! 钟燃找了借口将她打发了,也没出门找乐子,就窝在家里,对着蓝南星的袜子发呆。 好几天没见他了,想见又不敢,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钟燃承认她是喜欢他的。 或许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了,只是当时以为他是小女孩,在知道他是男子时她心里更多的是喜悦。 娶漪冰时她信誓旦旦地说今生只要他一人,所以对随欢动心后她有过挣扎,因为逃避还伤了漪冰。 然而在接受了随欢后似乎就很容易再接受蓝南星了,抛开执念,之后的每一步都不那么艰难了,甚至乐在其中。 她就是个见色起意的人,无论是对漪冰随欢还是蓝南星,只是最后真正走进她心里的还是因为那具完美身体里住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漪冰的善良大度,随欢的乖巧可爱,蓝南星的温柔强大,她喜欢这样的灵魂。 只是蓝南星喜欢她吗? 是喜欢,不然那天他为什么没有一丝抗拒,可是他也没有表现出喜欢她的意思啊。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钟燃抱膝坐在阳台纠结着困惑着,旁边的漪冰随欢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随欢小声问漪冰,“她对着那个袜子看三天了,那个袜子上有花吗?” 漪冰摇头,“没看到花,倒是闻到一股味儿。” “能没味儿吗,一天十二时辰不离手,就是朵花也枯萎了。”随欢嫌弃地撇嘴。 “那袜子是谁的?”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现在怎么办?她好像傻了。” 漪冰走过去,抽走那个袜子说,“妻主,我给你洗洗你再抱,不然做的饭都有味了。” 钟燃思绪回笼,却抽回袜子说,“还是我洗。” 将袜子洗干净琢磨着找晾晒的地方,挂外面怕风吹走了,想了想,最后挂在了床头,还找个夹子给小心地夹起来。 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漪冰捂嘴笑。 随欢炸毛了,“你把臭袜子挂在床头让我怎么睡觉?”那么多地方不挂,非要挂床头。 一睁眼就能看到。 钟燃说,“不臭,我洗过了还喷了香水。”裹过那么好看的小脚怎么会臭。 “不行,那也是袜子,你换个地方。” 钟燃又挂到了床尾,再次用夹子小心翼翼地给夹起来,并说,“就挂这里了。” 随欢气的不理她,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说,“哦,一定是你在外面勾搭了哪个野男人,把人家袜子带身上以慰相思,钟燃,你这个大变态!” 漪冰也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二人离她远远的,拿眼瞪着她,让她给个说法。 钟燃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不是野男人,我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说,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随欢头一偏,不理她。 漪冰也难得地沉默,像是无声的反抗。 当晚,二人都拿后脑勺对她,齐心协力地不理她,也不配合运动。 钟燃只能摁着人狠亲一通才算完。 钟燃一直在等罗刹堂的人动手,然而她却失算了,罗刹堂根本不是冲她来的,而是冲首富蓝家。 蓝家在一夜间被灭满门,两百二十一条人命,从主子到下人,无一活口。 蓝家家主蓝沐言和八个夫郎的头在大门口摆成一排,鲜血淋淋,恐怖异常,被早起收夜香的老妇人看到,吓的哭爹喊娘去报官。 第82章 杀 蓝家家主蓝沐言和八个夫郎的头在大门口摆成一排,鲜血淋淋,恐怖异常,被早起收夜香的老妇人看到,吓的哭爹喊娘去报官。 知道这个消息时钟燃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蓝南星呢?他呢?他也…… 一路狂奔到蓝家,官府的人正在收拾尸体,钟燃掀开白布一个个找过去。 她身子都在颤抖,眼眶的泪随时都能掉下来。 她在心中祈祷,没有他,没有他,不会有他…… 直到看到邢娘的尸体,钟燃全身力气被抽干,身子一晃,连站都站不稳了。 慕容影走过来扶住她说,“别找了,蓝南星不在这里,我已经找了一遍。” 钟燃捏住她肩,颤声问,“他在哪里?他人在哪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慕容影也被她的反应吓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 这还是那个潇洒不羁没正形的钟燃吗? 杜衡跑过来急说,“燃姐,你别这样,蓝南星尸体没找到,一定不会有事。” 打小跟随她这么多年,除了五年前被亲人追杀这是她第二次露出这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会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钟燃想到什么擦干眼泪,对杜衡说,“带上人跟我走!” “是!”杜衡根本就没跟慕容宸打招呼就跟着钟燃离开了。 慕容宸望着二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良久。 喜乐追上来,看到钟燃的面色也吓坏了,急吼吼问,“大燃,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揍她!” “好,今天让你大开杀戒,拿起你的铁锤,等下给我好好打!” “大燃,你放心!” 喜乐的武器是一把大铁锤,足有三百斤重,她力大如牛,这个武器是钟燃给她设计让铁匠精心打造的。 不起眼的小旅店,是罗刹堂杀手们的聚集地。 平时他们都分散在皇城各处,只有在商谈重大决定时才会聚集在一起,任务完成,他们肯定会商量撤退的事。 百十号人,分次进城,离开时自然也会分次离去,不然一堆人很容易引起巡逻队的注意。 龙元国杀手组织未经允许非法入境闹事,被清裳女皇捏到把柄龙元国那边也不好说。 杜衡带了手下三十精锐,钟燃一刀劈开大门,猩红双眼,一声令下。 “杀!” 喜乐高举大锤闪电般冲将进去,怒吼,“惹哭大燃,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谁都不能欺负我家大燃!” 杜衡一刀一个,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双眸。 回头看那个熟悉的人影,一把大刀每次起落都是一道鲜血,头颅在她脚边依次排开。 那一刻仿佛回到了曾经,在战场上,只要她一声令下,她就将命交给她。 无论成败,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就是战! 杀的正起劲,忽然一个人影飘落眼前,钟燃脸上瞳孔里都是鲜血,血幕中潇玦的脸冷冽而森然。 喜乐不由分说冲过去,钟燃大喊,“回来!”已经晚了。 潇玦腰中的剑没有动,一脚踢开喜乐,喜乐发出痛苦的闷声,叫了一声大燃就晕了过去。 喜乐哪里是杀手堂堂主的对手。 钟燃瞪着潇玦,“你要杀我吗?”滴血的大刀对着他。 潇玦唇微动,面上有挣扎,被他护在身后的黑衣人齐齐下跪,“少堂主!” 钟燃冷笑,又问,“你要杀我吗?” 云城木屋相处的点点滴滴仍旧历历在目。 二人一起炸土匪窝,雪夜中烤野鸡喝啤酒,赖在她家不走被她当佣人使唤…… 很普通的镜头,是她的生活,却有了他的身影……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杀他们。” “别她妈废话!”钟燃身形如鬼魅。 她速度快的只能看到残影,等她停下,潇玦身后只剩不到十人。 然而潇玦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潇玦始终在盯着她,他一贯冷沉的眸终于裂了一条缝,流泻出许多不该有的复杂情绪,惊喜、无奈、挣扎、痛苦…… 他说,“你是她,我早该想到。”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杀伐果断,只有南宫淼楚。 “蓝南星在哪里?”钟燃消音枪指着他。 他看着那把枪,扯开唇,笑了。 钟燃第一次见他笑,他周正英俊的脸仿佛除了冷漠不会有任何表情,没想到他也会笑,是冰雪消融的美。 他朝身后看一眼,黑衣人将蓝南星带出来,蓝南星月白衣上都是血迹,下半身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看不出来一丝生机。 “星儿,星儿!” 钟燃喊他他像是没听到,只口中喃喃娘亲爹爹,俨然一副悲伤过度的模样。 钟燃心口剧痛,几次闭眼又睁开,不敢再去看蓝南星。 她问潇玦,“我就问你,背后指使者是不是烕弑国的人?” 为什么杀蓝家,为什么独独杀蓝家人,因为蓝家人给宫里提供了送给龙元的黄金。 烕弑国一直在拉拢蓝苏两家,蓝家这次帮清裳也就是打了烕弑国讨好蓝家的脸。 所以它才会狠狠报复回去。 蓝家为什么会贡献金子呢? 因为她钟燃开口找蓝南星要的。 所以,若这场屠杀的指使者是烕弑国,那么蓝家人上下二百多条人命枉死,都是因她而起。 蓝南星最爱的母亲父亲都死了,他该有多自责多恨,钟燃不敢想。 潇玦不知,看向身后的黑衣人,那人回答,“是。” 这个字像一把刀深深扎进钟燃心里,这辈子她都没脸再面对蓝南星。 忽然,随欢冲了出来,抱住钟燃哭的肝肠寸断,他指着潇玦等人哭喊。 “燃姐姐,是他们杀了我全家,我想起来了,他们就是这样打扮一身黑衣带黑色抹额,每人手里一把长剑,就像今天屠杀蓝家一样屠杀了我颜家,燃姐姐,不要放他们走,你答应过我帮我报仇的!” 随欢望着潇玦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钟燃抱住他,安抚,“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乖,先别哭,我会处理。”杜衡小心将人扶下去。 潇玦站着没动,面色变得灰白。 钟燃收了武器,淡淡地说,“你们走,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罗刹堂,她必灭之。 潇玦没说话,带人离开。 钟燃抱起蓝南星就轻功走了。 蓝南星身上没有伤,那些血都是她爹爹娘亲的。 事发当晚他在外面自己的小楼里所以躲过一劫,一早回家给娘亲请安就看到摆在门口一排血淋淋的人头。 第83章 药效发作 悲伤到一定程度是哭不出来的,他就那么看着爹爹娘亲的头颅,连泪水都忘了流。 心好像被掏空了,完全没知觉了。 杀完人的杀手们并没有发现蓝南星的尸体,折回来找,就看到了仿佛呆傻的蓝南星,直接将人带走了。 蓝家未来家主蓝南星是男子,容颜绝色,带回去献给堂主比杀了有价值。 蓝家两百多口人一夜被杀的消息在皇城迅速传开,潇玦得知这消息,联想到来皇城做任务的师兄妹们,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面就有了钟燃与他对峙的场面。 逍遥楼。 随欢也格外安静,没有再提为家人报仇的事,与漪冰一起照顾仿佛丢了魂魄的蓝南星。 一夜之间的宠儿变成了孤儿,再没有比蓝南星更惨的了。 这天中午漪冰随欢喂蓝南星吃了饭,就退出房间了。 这些日子他们也看出来钟燃对蓝南星的感情,还知道了那只袜子的主人正是蓝南星。 所以此时脆弱的蓝南星只需要钟燃,任别人如何安慰都没有用的。 钟燃将蓝南星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温柔如春风细雨。 “星儿,我将你爹爹娘亲和你全家所有人的尸身找了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安葬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痛苦也于事无补,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所有的事都因我而起,若不是我要你帮我,你不会失去这一切。” 钟燃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我喜欢星儿,对星儿一见钟情,所以你的余生让我来照顾好吗? 我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定会杀了罗刹堂所有的人为你的家人陪葬。” 沉默多日的蓝南星终于有了反应,就像电池耗尽的漂亮洋娃娃突然充上电一样,漆黑瞳眸望着钟燃,拽住她的衣袖哑声问。 “你真的会帮我报仇吗?”语气哀求可怜又无助。 “会,会的。”钟燃心疼这样的蓝南星,曾经多稳重的人,现在如同随时都能碎掉的木偶。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爹爹娘亲……我都没有见他们最后一面……他们的头被砍掉了……就在我的面前……砍掉了……好多血……” 积蓄了多日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倾泻而出,痛苦与委屈得以发泄,他在她怀里号啕大哭。 钟燃抱着他,一遍遍亲吻他的额头脸颊,想让自己温暖他,让他不要恐惧不要痛苦。 “星儿,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幸福的。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去找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你会再与他们见面的,我也会的。”生离死别的痛,她经历太多太多。 门外,随欢抹着泪说,“我总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星儿才是最可怜的人。 他那么有钱有能力父母又宠爱他,一夜间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漪冰安慰她,“有妻主在有我们在,他一定会走出痛苦重新找到快乐,时间会淡化痛苦,只要我们给他关心与疼爱,他会像从前一样。” 之后的半个月钟燃每天都陪在蓝南星身边,寸步不离,陪他一起去看了他父母亲的墓,说了很多话,他情绪也已经平稳,只是在墓前跪了一整天。 这天早上,钟燃终于忍不住将漪冰拉到次楼,疯狂亲吻索取,因为要安抚蓝南星她极力忍着药性,忍了半个月多,终于是忍不住了。 怕蓝南星听到动静心里怪她在他难受时还有兴致办这事,钟燃用布堵住了漪冰的嘴,直到傍晚才算彻底结束。 平时都是随欢与他一同分担,但随欢在陪蓝南星,只能让他一人受着了。 漪冰直接晕了过去,发起高烧,钟燃顾不得许多,将漪冰抱回卧室为他换衣清洗身子喂退烧药。 随欢埋怨了钟燃几句,就安静了,帮着一起照顾漪冰。 蓝南星在一边瞧着,也猜到二人消失了一个白天漪冰衣衫不整的出现,他们发生了什么。 只是意外,怎么一场欢爱跟能要人命似的。 漪冰身子也不弱啊。 忙活了半个时辰,漪冰终于退烧了并睁开了眼睛。 钟燃放下心来,抱住他无比怜爱愧疚地说,“冰儿,对不起又伤了你,我尽快找解药,对不起。”亲吻他手指。 漪冰对她微笑,“不怪妻主,我没事,明早就好了。” “你休息。”钟燃强忍着不适,对随欢和蓝南星说,“你们早点睡,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了。” 脚步慌乱地往外走。 蓝南星担心她但行动不便,只能干着急,问,“燃燃怎么了?” 随欢说,“我出去看看,你照顾漪冰,别等我,先睡。”拿了一盏灯就提着衣衫下了楼。 次楼,钟燃拿出兰濯池给她的抑制药吞下,之前吃了多少些作用,可是连吃了三粒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看来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匕首在手腕划出血痕,钟燃痛的一声闷哼,也就是这声闷哼让随欢找到了她。 “燃姐姐,你又伤害自己。”随欢放下灯,心疼地用手绢包住她划伤的手腕,泪水滚落。 “你快走,我不想伤害你,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钟燃推他离开,随欢却将她紧紧抱住,褪下二人衣衫吻住她唇。 “如果我连这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夫郎。” …… 漪冰退烧醒来后,随欢也高烧晕倒了,这次换漪冰照顾随欢。 这下哪怕再迟钝的人也看出猫腻了,跟钟燃欢爱是有生命危险的。 蓝南星一句话都没说,只陪着漪冰一起照顾随欢。 随欢身子弱,整整高烧昏迷了一上午,期间还不停的说梦话,叫钟燃不许死他可以之类的。 钟燃哭笑不得,抱起他亲自喂药喂粥,下午,他就退烧醒过来了,不出半个钟就又生龙活虎跑去院里踢毽子放风筝去了。 钟燃推着蓝南星在草坪上晒太阳,漪冰陪在身边,三人静静看随欢玩儿。 蓝南星问,“你那是什么病?”虽说女子过了二十需求大,但她的反应似乎太过了,而且似乎还反噬男子。 “五年前被人下了药,也可能是什么毒,谁知道呢。”钟燃苦笑,她都被这个鬼东西折磨成了女流氓神经病死变态了。 第84章 大战在即 “去找神医雪彻,他是神族皇室的医师,应该能治你的病。” “神族皇室?他们都在玉山,我怎么找到他。”钟燃不抱什么希望,连强效药都解决不了的病,她不指望任何人了。 “雪彻喜欢在人族寻找草药,每个国家到处走,越是凶险的山里他越是去。” “地方那么大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我以后多娶几个夫郎就解决了。”钟燃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实只要她格局放大,这药根本威胁不了她。 关键是没遇着真心喜欢的,她又不愿意将就。 蓝南星沉默着,低头不语。 漪冰握住钟燃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挠了几下,又看眼蓝南星,意思让她抓紧表白,之后就借故回屋了。 只剩下她与蓝南星二人。 这时候,钟燃不太想谈这事,好像说娶他就为了给自己做解药似的。 她说,“太阳大,我们回去。”将蓝南星抱起来没有放到轮椅上,而是直接抱回了屋。 蓝南星说,“我叨扰了你们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家里人虽然不在了,但铺子生意还在,我得回去打理。” 她不能让母亲打下的家业付之东流,他得打起精神守住它们。 漪冰说,“你就住这里,也不耽误你办家里的事。” “不了,还是得回去,那是我的家。”这里不是他的家。 漪冰没再说话。 钟燃心里不好受,但还是笑着说,“嗯,听你的,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蓝家虽然已经清理打扫干净了,蓝南星想住进去,但钟燃坚决不同意他再去住,怕他触景伤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钟燃态度坚决,蓝南星没再坚持,住回小楼。 钟燃从奴隶市场买了两个年纪不大但看起来很机灵的男孩侍候她起居,又将喜乐派到他身边保护他安全。 为此喜乐并不情愿,钟燃小声跟她说,这是她在追的夫郎要她务必表现好点,要是她追不到人就不给她吃好吃的。 喜乐连忙称好,并拍胸脯保证定会帮她追到人。 蓝南星也拒绝,他不喜欢身边多出这么多人,钟燃握住他手认真地说。 “我不想再看到你有危险了,你不知道在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我有多难受,真恨不能立刻死掉。” 不是夸张,那一刻真的不如杀了她。 蓝南星点头答应了。 “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别怕给我添麻烦,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会保护好你。”实在舍不得他一个人住,钟燃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蓝南星睁大鹿眼,似乎被他突然的吻吓到了,钟燃笑说,“怎么?要我拿着大喇叭说我喜欢你,你才相信吗。星儿,蓝南星,我喜欢你,只要你点头,我就娶你。” 本来不打算谈这个,可是想着不能随时见他,情绪就上来了,骚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知道现在他心里脆弱不想再给他增加心理压力,钟燃抱他一下就松开了。 “你安心办你的事,我的话你不要有压力,我等你。” 钟燃转身要走,喜乐突然呜呜呜哭起来。 “你哭什么?” “大燃,你说的太好了太感人了,我想哭,我想嫁给你。” “滚!”钟燃黑脸离开。 草!多好的气氛都被他一嗓子给嚎没了! 经历了长达八个月的试探对峙,入夏后,烕弑国终于正式对清裳发出攻击。 慕容影带着清裳城所有的兵力十万人马去边境迎战。 钟燃作为谋士跟随。 慕容宸将以杜衡为首的一支一千精兵派去支援,他们只听命钟燃。 为此慕容影没说什么,毕竟在这紧要关头不能起内讧。 这次一战可谓是举全国之力,但老百姓不知道,出城那天热情相送高喊祝他们凯旋而归。 这次的战争跟往常的都不一样,以前可没有挖出大金矿,在老百姓看来,这次他们必胜无疑。 两国实力悬殊只有慕容影钟燃杜衡等人知道了。 钟燃没有与慕容影的大部队走在一起,而是带着小驴车走在最后,她身后跟着杜衡和一千精兵,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她负责。 当漪冰和随欢从驴车出来时,杜衡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钟燃笑说,“这一路舟车劳顿枯燥无味,怎么能没有美人儿陪伴呢。” 杜衡红着脸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太胡闹了。” “我有分寸,入夜后我驴车走最后,你们离远些。”三人动静闹的大,可不想让人听到。 杜衡脖子以上都在充血,点头说好。 钟燃瞧着只觉好笑,凑她耳边说,“小衡啊,等回去后师父给你物色几个美郎君,你赶紧婚了。 老往小巷口跑可不成,虽然你不挑嘴,但我看了不忍心。”那些货色怎么能配的上她的徒儿。 “我……我……”杜衡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钟燃笑着钻进驴车了。 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武堂堂主,不去京城有名的花楼,就爱钻不入流的小巷口。 问她咋知道的,还不简单,就喜乐那脑子两根冰糖葫芦就套出来了。 要不是她亲眼看着杜衡去过,她怎么能依葫芦画瓢跟着学? 所以啊,她的高级审美怎么就没影响他们呢? 回头看漪冰和随欢简直人间尤物,抱着人就啃起来。 十日后,清裳十万大军在敌方二十里外扎营,营帐内聚集了这次战役的两个主将,其中一个钟燃熟悉,是褚罡,另一个叫段静石。 褚罡与段静石因作战计划吵的不可开交。 慕容影坐在主位上,听着二人吵,皱眉不语。 她的作用就是稳定军心,毕竟有三皇女坐镇才能士气大振,当然到底如何打最后还是得需要她点头。 钟燃就坐在一边,跷二郎腿嗑瓜子,像是在看戏。 杜衡站在她身后,不动不语。 终于慕容影开口了,“你们都别吵了,我们听听燃姐的意见。” 几人将目光都放到了她身上,钟燃假装没看到褚罡恨不能吃掉她的表情。 二皇女的死老百姓不知道,但宫里的人稍微一查,就能想到是她钟燃动的手。 慕容秉在她家语言冒犯她夫郎,又调戏侮辱蓝南星,她钟燃最是护短,岂容他活着。 她杀了褚罡的爱女又杀了褚罡倚仗的二皇女,让褚罡不得不投靠三皇女,是个人都该愤怒。 只是钟燃比较好奇,三皇女许了褚罡什么,她竟然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三皇女,甚至还能不计前嫌地跟她这个仇人做同事。 第85章 钟燃诈死 钟燃拍掉身上的瓜子壳,围绕作战地形沙盘图转了两圈,之后一手给推了。 几人大惊,连慕容影都变了脸色,只有杜衡神色未变。 褚罡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蠢女人,你在做什么?” 钟燃抱胸笑,“我说你们该不会天真的以为靠火拼,十万大军真能拼的过人家的百万精锐?” 慕容影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战必输。” 营帐内一片沉默。 他们不傻,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十万对百万如何能胜,只有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可是兵临城下,他们硬着头皮也得上。 段静石对钟燃抱拳说,“钟家娘子有话不妨直说。” 钟燃挺喜欢这人的态度,也不卖关子了,“打是不可能打的,至少不能直接对着打,他们不是精锐部队么,肯定有一套严格固守陈规的作战计划。 也就是说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们的作战计划不会轻易变。我们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乱七八糟的打。” 慕容影眉目略微舒展,问,“你说如何分三个方向打?如何乱七八糟的打?” 对面就是百万大军,他们身后是强大坚不可摧的檀城,而他们驻扎的这一处前面一公里是平地,后面一公里是山地,哪里有方向可分? 烕弑打累了城门一开就回去休息了,而他们风餐露宿粮草有限,最多只够坚持两个月。 “咱们不打檀城,打旁边的稷城。” “什么?”几人彻底不明白了。 钟燃对几人勾勾手指,几人凑过来。 她笑说,“正面刚肯定不行,咱们声东击西……” 钟燃将计划说了,段静石沉思了良久,眸光发亮说,“这办法可行。” 褚罡却坚决反对,“不行,本来兵就不多,一分散开来武力值大打折扣。” 钟燃冷笑,“十万兵都给你,你带人去杀,让我看看你能把武力值提高到什么程度。” “你……”褚罡气红了脸,望着她的目光恨不能吃了她。 她这是明显的嘲笑与戏弄,十万对百万,死的渣都不剩。 钟燃也不看她,只说,“十万兵分三路进攻,段将军带两万攻下稷城,随后我带一万杀进檀城,褚将军带着剩下的士兵留守原地,等我消息。” 慕容影不敢置信地问,“你带人杀进檀城?” 檀城城墙坚不可摧,一只鸟都飞不进去,他们十万人想攻进去都找不到突破口,而她却要自己带兵杀进去。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等段将军攻下稷城,趁着檀城内乱,我自有法子带人进去。方法我已经说了,风险也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究竟要不要按照我说的做就看你们了,讨论好了通知我。” 钟燃打着哈欠走了,杜衡也跟上去。 褚罡怒道,“这算什么法子,她把十万兵当什么,说分就分。” 段静石说,“十万对百万,咱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对方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钟燃说的不无道理,先占下稷城转移敌方的注意力,她再带人趁乱混进去探清檀城内的虚实。 褚将军带兵原地看守,到时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或许还能有一丝胜算。” 否则,就是全军覆没的份。 二人将目光放在慕容影身上,等她决定。 良久,慕容影才说,“也没别的办法了,就按她说的做。” 段静石离开后,褚罡还没走,压低声音问慕容影,“三殿下说的话可还作数?” 慕容影说,“自然作数。” 二人望着对方,眸中暗流涌动,心知肚明。 “行。”褚罡甩袖离去。 一盏灯将驴车内照的通亮,四方小桌上花茶袅袅,淡淡香气缭绕,与外面乱糟糟的营帐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另一方天地。 随欢对铜镜梳发,他跪坐在地板上,青丝垂地,肌肤白的晃眼。 钟燃双手枕脑后,仰躺在榻上,漪冰往她嘴里送切成小块的苹果,她的眼睛一直黏在随欢身上。 嘴角带笑,像是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光是看着,手心就发痒。 目光滑到他纤细的腰肢上,腰线漂亮。 一声轻笑打断她的思绪,回神,就见漪冰在笑。 就听他对随欢说,“随欢,你过来。” 随欢用蓝丝带将头发绑好,问,“怎么了?”坐着没动。 “妻主有话跟你说。”漪冰说完就要起身,意思将位置让给随欢,刚刚钟燃瞧随欢被他看到了。 她那眼神恨不能将人吃了。 钟燃在随欢坐过来时,一手揽住了漪冰的腰,将他搂进了怀里,咬住他耳朵说,“冰儿是吃醋了吗?” 漪冰笑着不语,搂住她脖颈,将头靠在她肩膀,亲她脸颊。 钟燃张开另一只胳膊,随欢乖顺地躺上,并与她十指相扣。 “小乖,来。” 随欢红着脸,想拒绝,但与钟燃强势炙热的目光对上,他还是照做了。 软成一滩水,双眸蒙上水汽,浑身肌肤都染了一层诱人的粉。 钟燃手抚他柔软的发与嫣红的唇,目光发痴欲狠。 “小乖,环住我脖颈……” 随欢照作,但没几下就歇菜了,身体爬上密汗,钟燃拉过漪冰。 一个翻身,她胳膊撑着床板,居高临下地俯视二人,“让你们看画本子也不知道看了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二人红脸不说话。 画本子上的那些,太大逆不道了,他们不敢用在妻主身上。 烛光摇曳燃半。 漪冰美眸望着钟燃,问,“妻主会有危险吗?” 百万大军对峙,战争一触即发,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是必然。 光是想着那画面都让人心惊胆战,这一路他什么都没问,只在心中担忧着,此时才敢问出来。 随欢也睁开眼,搂紧了她,“燃姐姐,我不要你有危险。” 钟燃拍头安抚,“不会有事,放心。”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漪冰随欢异口同声,一左一右将她抱的更紧了。 两日后,段静石带一万精兵直捣稷城,经过一上午的混战,终于拿下稷城。 檀城。 烕弑国这次战役的最高指挥官罗脉,女皇亲封的飞龙将军,从得知稷城沦陷后,人就暴躁起来,几个亲卫被她踹了个遍,会议厅内鸦雀无声。 罗脉已经骂了一个时辰,还在继续,“狗日的清裳军,居然趁其不备打我稷城,他为什么打稷城,好端端的为什么攻打稷城?” 副将顾源抱拳说,“他们军队在城外二十里驻扎了五日,粮草消耗大,打下稷城可能是为了粮草供给。” 罗脉怒瞪她,“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顾源低头不语。 他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这次出征前拍着胸脯跟女皇保证,一定用最低的损耗攻下清裳,可谓是自信满满。 岂料,还没开打,对方就打了个措手不及,将旁边的稷城给攻了。 稷城虽总人口不过万,但有充足的粮草,完全供养得起清裳十万兵。 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能不气吗? 属下深知她的脾气,怕惹火上身都不敢言。 她一声令下,“明天开战。”手一挥,属下退出会议厅。 这夜,午时。 圆月高悬,夜色宁静,檀城内依旧喧嚣不止,一派繁荣景象。 城门外,守城士兵看不见的角落。 钟燃正撅屁股往墙上撒硫酸,身后杜衡在为她把风。 终于,墙开了个洞,钟燃拍手说,“可以了,我先进去。” 杜衡一回头,就见她已经钻了进去,他抬手对暗处打了手势,也跟着钻了进去。 半个钟后,二十个黑衣人在黑暗无人的巷口集合,钟燃发布了任务,二十人迅速分散在城内各处。 翌日天边泛白,檀城百姓还处在睡眠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檀城一侧的城墙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城门的守卫兵纷纷拿起武器做战斗状,领头守卫兵才跨出半步,咻的一声,一只木箭将她喉咙刺了个对穿,下一秒人就轰然倒地。 城门上顿时乱作一团。 一个女兵高喊,“头儿死了,赶快去通知飞龙大将军!” 城门外隐蔽的地方,钟燃收了弓箭,对身后打了个冲的手势,一万兵如狼群般朝着城门炸开的大洞冲杀进去。 沉睡中的罗脉也听到了那声巨响,登时睁开了眼,心中大叫不好,忙起身下床,才发现胳膊被男子抱着。 只见男子身上青红印痕交加没一处好的肉,脖颈处还有五个手指印,是被硬生生掐出来的,还有干涸的血迹。 可见,这一夜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罗脉不耐烦地将人一脚踢开,胡乱套上衣衫就往外走,并大声呼叫贴身侍卫,然而,叫了三声,外面也没人应。 一股寒气从头顶直钻脚底,推开门,他惊愕地睁大眼。 院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甚至没有血迹,只脖颈一条微不可见的口子,像是铁丝勒出来的。 全都是断喉而死。 这样精妙的杀人手法她是第一次见。 她看愣住,直到脖颈贴上冰凉的刀刃,她才恍然看向持剑人。 杜衡面无表情地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痛快死,二是千刀万剐而死。” “你是谁?”罗脉额头汗水涔涔,短短的几息间,她已从地狱走了一遭,然而对上面前高大强悍女子冰冷的眼神,她在想还有比地狱更可怕的吗? 如果有,那一定是她的归宿。 “来杀你的。” 太阳缓缓升起,大地笼上一层红色薄纱,美轮美奂。 罗脉昂头看天,只觉得这样美的清晨再也难看到了,身子才动一下,杜衡比她还快,一掌就卸掉了她胳膊。 杜衡冷笑,“看来你是要选择第二种了。”说罢就要点她穴。 罗脉忙说,“我选第一种,你说,要我做什么?” 城外二十里,清裳军驻扎地。 一个士兵灰头土脸地跑回来禀告,“钟家娘子与带去的一万兵全军覆没了!!!求救援!!!” 慕容影听到这个消息,呆愣了半晌,才问,“钟燃死了?”她语气听起来竟有些欣喜与激动。 段静石看她一眼,没说话。 褚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大仇得报的快意,问,“她真的死了?” 那士兵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死没死不知道,反正清早一万兵进去就没出来,杜衡拼死护我出了城,让我回来找救援。我出城时敌军的罗脉将军出现在城楼上,她没死就证明……”士兵没敢往下说。 罗脉还好好活着,钟燃与一万兵有去无回,即便人没死,也极有可能是被活捉了。 生不如死。 杜衡护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出城找救援,就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紧急了。 也是了,檀城内百万雄兵,钟燃只带了一万兵就冲将进去,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到底是他们想多了,这样的结果才合理。 营帐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许久,慕容影才说,“知道了。”坐到桌案前,单手扶着额,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士兵颤声问,“那……那要不要去救钟家娘子?” “救个锤子,死了正好,哈哈。”褚罡大笑两声,离开的脚步虎虎生风。 慕容影望着士兵半晌,又说,“你下去洗洗。”她浑身是泥土与鲜血,看不清鼻子脸,只能看到两个白眼珠子充满了恐慌。 士兵哆嗦着问,“三……三殿下,不……不去救钟家娘子吗?” 段静石抱拳说,“女皇亲自下令任命钟家娘子为这次战役的谋士,如今她在檀城生死不明,属下愿意带一批精锐偷偷潜入城内一探虚实。” 慕容影的贴身侍卫说,“钟燃的身手我们都清楚,她射的一手好箭普天之下无人能及,杜衡又是大殿下身边武功最高的,还有那一千精锐,随便拉出来一个武功都在你我之上。 连他们都折进去了,可见敌方战斗力有多强,段将军还是不要再去白送人头了。” 听起来句句在理,言下之意却是,不用浪费人力去救了。 段静石没说话,只看着慕容影等她的回话。 沉默了一阵,慕容影才叹气说,“你们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接下来这仗该如何打。”她疲惫地揉额,面色似憔悴了许多。 很快,营帐内走的只剩她一人。 她坐在桌案前,凝眉沉思。 她确定钟燃已经落在敌方罗脉手中,让她非常失望,还以为钟燃有多大能耐,还指望她能在这次战争中帮她立个大功,看来还是太高看她了。 一进城就下落不明。 其实她将这次战胜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钟燃身上,只是钟燃一死,指望落空,她不得不启动第二战略。 褚罡挑开帐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慕容影问,“可联系到罗脉?” 褚罡浑不在意地摇头,“钟燃落在她手里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不用求证。” 慕容影非常不喜欢她处事的态度,太过狂妄,总是自以为什么都在自己掌控中。 心中有气,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淡声说,“尽快联系罗脉,就说我们请求与她合作,让她快些撤兵。” 褚罡想说,放出去的信鸽杳无音讯派出去的人也没回来,但钟燃的死实在让她太开心了,根本无暇去想其他。 嘴上应好转身就走,又想起什么,退回到慕容影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三殿下,你可答应过我的,钟燃那女人一死,随欢就给我。” “还没见到钟燃的尸体,你不许乱来!”慕容影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冷哼一声愤然离开。 马车上,漪冰与随欢得知钟燃带一万兵冲杀进檀城有去无回的消息,眼前一黑险些急晕过去。 车外,有士兵在窃窃私语。 “钟燃那个谋士还没回来呢,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枪打出头鸟不知道?抢功也不是这样抢的,带一万兵就敢杀进去,她不死谁死。” “三皇女太信任她了,可惜了那一万多条人命。” …… 随欢抓紧漪冰的手,泪流满面,问,“漪冰,燃姐姐不会出事?她不会出事?” 漪冰泪水含在眼眶里,胸口传出撕裂般的痛,痛到全身痉挛。 他强撑着眼泪,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妻主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是在安慰随欢也是在安慰自己。 随欢掀开车帘往外瞧。 周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与树木,一个个营帐内传出士兵们的欢声笑语,他们都是褚罡与段静石的手下。 钟燃带的一万士兵和一千亲兵都不在,就连寸步不离驴车保护他们的杜衡都不见了。 悲凉、无助、痛苦自心中漫延开。 此时有谁还记得在檀城内生死不明的燃姐姐呢? “我要去檀城找燃姐姐。”随欢跳下车,漪冰一时也没了主意,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二人来的这些日子,白日里鲜少下车,都是钟燃亲自将吃食送进来,解手也是钟燃陪着,士兵们都知道钟燃带了夫郎来,但从来没亲眼瞧见过。 二人情急之下也没戴斗笠,就那么出现在军营内,浅绿与冰蓝在众黑色盔甲士兵中格外的显眼,他们一出现就有士兵看过来,顿时欢呼声四起。 越来越多的士兵围过来,将二人紧紧包围,热切不怀好意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并窃窃私语。 “这就是钟燃的两位夫郎啊,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艳绝美貌。” “瞧那腰可真够细的,皮肤真他娘白,不知如何销魂。” “这男人看着就好弄,哇哇乱叫的那种。” “此等绝色,自然要走哪儿带哪儿,可惜钟燃死了,再也享用不到了。” …… 二人听着污言秽语,气的满脸通红,随欢大步冲开人群,怒道,“给我滚开!我要去找燃姐姐!燃姐姐就在檀城!她才不会死!” 即便是在训斥,但声音娇娇软软,根本没有一点气势,倒是惹的众士兵大笑连连。 褚罡走到随欢面前,盯着他的脸瞧了好一会儿,嘴角扯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笑,毫不避讳地说。 “我宝贝女儿就是因你而死,如今钟燃那贱人已经死了,看谁还能护你,等老娘玩腻了……”回头又看向众士兵,放声喊。 “到时也让姐妹们都尝尝这等绝色!” “好好好!!!” 士兵们雀跃欢呼,一个个看向随欢的眼神如狼似虎。 随欢吓的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漪冰紧握住他手,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妻主那边生死未卜,他们就暴露了畜牲本性欺辱于他们。 生气,愤怒,但能怎么办呢,他与随欢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法。 “褚罡!” 慕容影走来,怒斥一声,士兵们顿时安静如鸡,迅速分散开,褚罡冷哼一声没说话大步离开。 慕容影走到漪冰和随欢面前,温声安抚,“你们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们,钟燃……你们节哀顺变。”她叹了口气,面色哀伤。 漪冰急说,“妻主不会有事的,就是被困在了檀城,三殿下可以派人将她救出来的。”期许的目光盯着她,可怜无助的让人心疼。 睫毛轻颤,泪水大滴大滴落下。 随欢也带着哭腔说,“你与燃姐姐关系最好,如今燃姐姐有难,需要你的帮助,求殿下救救燃姐姐。”说着跪了下去就要磕头,被慕容影急忙扶住。 “欢郎君先起来,救肯定是要救,但需从长计议。你们……先回车里。”话落看了一眼漪冰,不再多说转身进了营帐。 漪冰明白她刚刚看的那一眼,意思是要与他单独说。 对随欢说,“你先回车里,我去与她说,我与她在云城有些交情。” “漪冰,只要能救出燃姐姐,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什么条件都行。”随欢泣不成声,紧握着漪冰的手。 漪冰岂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娇弱男子,除了有令所有女人痴迷垂涎的美貌和身子还有什么? 她愿意用清白换妻主安然归来。 哪怕是沦为士兵们的玩物。 漪冰在营帐内站了有一会儿了,慕容影在桌案前翻堆成小山的文件,眉头紧皱,看起来忧心忡忡。 像是才发现漪冰进来一样,对漪冰笑说,“冰儿郎君坐。” 漪冰直截了当地问,“殿下喜欢我吗?” 慕容影一愣,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面上有些难堪,“冰儿郎君,你……” “只要殿下能派兵去檀城救出妻主,漪冰就陪殿下一次。”漪冰直直与他对视,语气坚决认真。 第86章 人肉土豆丝儿 慕容影突然就笑了,既然说开了她也不必装了,走到漪冰面前,痴迷的眼神终于不再掩饰。 伸手抚摸他的脸,触手是一片光滑软嫩,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她凑上唇想亲,漪冰别开脸,鬓边的发丝擦过她唇。 雪的冷香钻进鼻腔,让她意乱情迷。 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紧抱住,急切而激动地说,“冰儿,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是什么感觉,我见过美艳男子无数,从来没有一个让我心跳如此快过。 当时我就想哪怕只让我抱一下死也甘心了,我对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冰儿,如今我终于得偿所愿了,我真的很开心。” 漪冰挣脱不开,只能闭上眼,强忍着泪水与屈辱,毕竟妻主的性命还在她手上。 慕容影又说了一大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打从心里厌恶这个觊觎朋友夫郎的虚伪女人。 他性子敏感,加上长了一张令所有女人痴迷的脸,早就察觉到慕容影对他异样的情感。 碍于她是皇女,妻主在她手下做事,他一直假装不知,只是尽可能地避开与她见面。 只是现在妻主有难,他得求她帮忙。 “你先放开我,救出妻主我自会兑换诺言。” 慕容影色迷心窍,哪里还能听进去他的话,手直接钻进他长衫里。 漪冰剧烈挣扎,但力气小,根本难以挣开,慕容影一把扫开桌案上的文件,将他推倒上去,扯解衣带,竟是要霸王硬上弓。 漪冰慌了,用全力推搡。 “你放开……还没救出妻主……放开……” “殿……殿下……”一个怯懦的声音打断焦灼紧张的气氛,同时也拉回了慕容影的理智。 回头看身下的人儿,早已泪流满面,眼神里都是厌恶。 心中一惊,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忙放开人,她清了喉咙问进来的士兵,“什么事?”士兵很眼熟,正是之前回来禀报檀城消息的那人。 她又问,“你之前在钟燃身边当差?” 士兵头低垂,一副怯懦的模样回,“不是近身侍候的,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兵。” 慕容影不疑有他,看一眼漪冰,柔了声音说,“今后你就留冰儿郎君身边侍候,将人侍候好了有赏。” 士兵连忙应是。 漪冰背过身将衣服整理好,问,“你是答应我了吗?什么时候去救妻主?” 慕容影眸中受伤,他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妻主。 “冰儿,陪一次可不够。” 对上他诧异惊慌的目光,她继续说,“我救了她,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可答应?” “你……”漪冰脸上血色全无,紧咬住唇,泪水又大滴大滴滚落。 那以后他岂不是就不能陪在妻主身边了……离开妻主他如何活……如何活啊…… 万箭穿心般的疼。 在慕容影转身时,她忙说,“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将妻主安然无恙地带回来,我……我以后就是你的奴隶。” “冰儿,我怎么忍心让你当奴隶。”慕容影无奈叹气,没再多说就离开了。 漪冰全身气力被抽去,瘫软在地,捂脸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 士兵小心翼翼地提醒,“冰儿郎君别哭了,钟家娘子也不愿见你如此伤心。” 漪冰也没看她,从地上踉跄爬起来,丢给她一句我不用你侍候就走了。 两日后,烕弑百万大军突然杀出檀城,直捣清裳大营,根本没有任何征兆,慕容影听到砍杀声才猛然清醒。 怎么会这样? 褚罡提剑跑进来,急切地问,“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谈好了么,烕弑怎么打来了?” 慕容影额头青筋鼓起,咆哮,“我怎么知道?!”说罢抽出剑跑出去。 十万对百万,根本没有一丝胜算,只有被碾压的份。 不过半盏茶时间,尸体已经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鲜血将周边的树根都浸红了。 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大作,似要毁灭这天地。 刀剑砍杀声,战马嘶鸣声,士兵们的哀嚎声,划破长空。 这是一边倒的单方面屠杀。 清裳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慕容影心中骇然,回头寻找褚罡,哪里还有他的人影,一分神,胳膊被小兵砍了一刀,手中的剑掉落。 那小兵认出她就是清裳皇女,迫不及待砍她人头回去领赏,正待砍下第二刀。 咻的一声,一个木箭刺穿她太阳穴,鲜血溅进慕容影瞳眸里,眼前是一片血红。 她看到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子骑高头大马穿过尸横血海而来,手中的西瓜刀一一劈开挡路的烕弑士兵。 她只着短衣短裤,墨发用红丝带高绑成利落的大丸子,露出的胳膊和腿上都是血,黑色短靴也滴着血,整个人就像从血海里爬出来的。 杜衡提着长剑护在她身后,为她挡下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刀剑。 他们配合的如此默契,好像经历过无数次战场厮杀一样。 “钟燃!”慕容影惊声呼喊,此时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知道保住了一条命,她不用死了。 大喜过望,她直接落了泪。 钟燃也没看她,而是从马背后拎起来一个人,那人手脚被绑口被堵,满身血和伤,狼狈至极。 杜衡用剑尖挑起那人的脸,对战斗的烕弑大军喊,“你们的飞龙将军在我手上!想要活命!立刻停止战斗!” 她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带着浑厚的内力清晰传进每个士兵耳中。 很快就有烕弑士兵发现被敌军俘虏的人正是他们的飞龙大将军,罗脉。 老大被活捉了,底下小兵的信仰坍塌了。 窃窃私语,哀嚎,反抗,刀剑砍杀…… 钟燃捡起长枪直接刺穿罗脉喉咙,将人高高举起,好让所有烕弑士兵看清楚他们引以为傲的飞龙将军如何惨死她手的。 鲜血如注,染红长枪,浸透地面。 正午阳光明媚,士兵们只觉浑身冰冷。 很快,战场重回安静,弃掉的兵器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 战斗结束,大获全胜。 段静石收拾战局,慕容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惊险刺激灌满鲜血的梦。 她对钟燃挤出笑,“钟燃,你做的很好,很好。” 伸手想要拍她肩膀,就听咔嚓一声,钟燃直接将她那手腕给卸了,疼的她面色惨白,怒不可遏。 “钟燃,你做什么?” 钟燃冷笑,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说出的话冰凉刺骨,“我应该问你你要做什么,身为一国皇女,危机当头不想着解决问题而是与敌军狼狈为奸苟且偷生。” 紧接着,一张纸条摊开在她面前。 慕容影面色立刻涨红,随后直接变青。 这是她飞鸽传书给罗脉的求和信,怎么会在她手里? “想知道原因吗?那就去阴曹地府问罗脉。”钟燃一脚将她踹出几米外,慕容影口吐鲜血,半条命都没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钟燃,态度急转直下。 “燃姐,我们是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是盟友?” 钟燃如闲庭信步般一步步走近她,单膝着地,冷笑,“朋友?就凭你也配?” 她微偏头,一个士兵走出来恭敬地叫了一声,“钟家娘子。”直直对上慕容影错愕的目光。 正是那个从檀城回来通报消息的士兵,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之前的怯懦,抬头时眸里崩出的嗜血煞气是从无数尸海血雨里杀出来的。 慕容影这才想起来,她不是籍籍无名的小兵,而是段静石的贴身侍卫。 段静石…… 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个局,专门为除掉她做的局。 钟燃问士兵,“他们呢?” 薛跃还没说话,漪冰和随欢就跑了过来,伸手要抱,钟燃后退一步,笑说,“身上脏,小乖,先回车里,我这边很快就好。” 漪冰随欢泪眼婆娑,却站着没动,只用漂亮的眼睛看她,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钟燃叹气,看向慕容影时眼神又变的冷锐。 慕容影看到漪冰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必死无疑了,那个士兵肯定将她对漪冰做的事跟钟燃说了,不然她不会下死手。 钟燃最是护短,招惹她夫郎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 眼见着钟燃眸中杀机欲浓,她忙解释,“燃姐,你肯定误会什么了,我对冰儿郎君……啊!” 话没说完,一道鲜血喷射而出,慕容影一整条胳膊被大刀砍断,她疼的在地上打滚。 漪冰随欢看着那血淋淋的断肢,吓的躲钟燃身后,脸都白了。 “狗东西,冰儿也是你叫的!”钟燃偏头对杜衡说,“小衡,去把她做成土豆丝儿。” 杜衡一愣,问,“土豆丝儿?” “块切成丝儿不会了?”钟燃觉得这个徒弟越来越傻了。 “会。”杜衡顿悟,拔了剑朝慕容影走去。 随欢好奇地问,“燃姐姐,土豆丝儿?要在这里做饭吗?” 漪冰直觉不是做饭,但也没弄明白。 接下来,所有人都见证了一场无比惊悚血腥残忍的非人折磨。 如果说大卸八快五马分尸是对人肉体惩罚的极限,那在空中飞舞的一条条长短不一带血的肉丝儿堪比十八层地狱的下油锅。 那是看了都肉疼的极致酷刑。 土豆丝儿,原来这就是土豆丝儿! 烕弑军和清裳军都看呆了,就连一向淡定的段静石都在强忍着干呕与不适。 她望着那个浅笑滟滟的女子,阳光下她黑眸发亮,笑容是那么明艳美丽,却能做出生刮活人的事,对方还是一国皇女。 慕容影虽有叛国之罪,但也应该押回宫交给女皇处置,而她显然是要在这里将人解决了。 漪冰随欢背过身子,捂嘴干呕,脸色煞白,互相扶着对方,似连站都站不稳了。 土豆丝儿还在空中飞舞,慕容影上半身被刮的露出森森白骨,惨叫声都听不到了。 钟燃对杜衡说,“把头砍了,给段将军处理。” 又对漪冰随欢笑说,“小乖,我们可以回家了。” 慕容影提出主动来参战,钟燃心中就有了计较。 十万对百万,明显是不可能胜的,战场上刀剑无眼,慕容影是个惜命的,她之所以来肯定是留了一手,有后路。 所以她的后路是什么呢? 想要她露出马脚,钟燃只能将自己先送出去,没了她这个倚仗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与钟燃猜想的八九不离十,罗脉是烕弑太女的人,烕弑国内部几个皇女也是为了皇位斗的不可开交,烕弑太女的位置坐的并不安稳。 所以慕容影为了让罗脉撤兵她好拿功回去向老皇女表能力,就答应罗脉日后会全力支持烕弑太女夺位。 这一战即便是胜了,最后的结果只会让烕弑女皇位子坐的更稳,对想要立刻继位的太女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反之,烕弑女皇会怒火攻心,罗脉手握重兵,实力只会更强,太女的太女之位就会更稳。 对烕弑太女而言,眼下如何顺利继位比开疆扩土更重要。 钟燃拦下慕容影与罗脉秘密来往的信鸽,拿到了她通敌叛国的证据。 至于他们二人达成协议后罗脉如何撤兵,就不在钟燃的考虑范围了。 钟燃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一个人,问薛跃,“褚罡呢?” 薛跃抱拳答,“关起来了,准备带回宫交给女皇处置。” 钟燃漫不经心地说,“让他也尝尝土豆丝儿的滋味。” “是。” 钟燃当天就启程回去了,与来时一样驴车后跟着一千精锐和杜衡。 一上车,钟燃就拉下脸,看着漪冰和随欢,不说话。 二人还在回想土豆丝儿的事,脸色刚缓下来,见她这副神情,有些不明所以。 随欢扑她怀里,后怕地说,“燃姐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胸前一片湿润,钟燃心一软,只剩叹气。 怎么能怪他们自作主张去冒险呢,毕竟这计划他们不知情,怪她考虑不周,竟然忘了他们若知道她有去无回该有多伤心绝望。 薛跃将她离开后军营发生的事都告诉她了。 随欢为了救她甘心成为士兵的玩物,漪冰为了救她答应慕容影成为她的奴隶。 两个小傻瓜。 钟燃搂住二人,又是一声叹息,“你们呐,算了,这次是我不对,怕你们担心就没把计划告诉你们,害的你们担心受怕一场。 记住了,你们的妻主永远都不会死,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爬着回来找你们,所以,以后不许再为了我冒险,尤其是不能糟蹋身子。” 若真到了危急关头,她会闪进空间,所以,想要她死,很难。 二人依偎着她,不说话。 钟燃捏捏二人的腰肢,又说,“把清白的身子守好了,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行,记住了?”在随欢耳朵上咬了一下。 随欢点点头,又红了脸,嘀咕一句,“你也太霸道了,碰一根手指都不行。” “当然不行, 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我的。”钟燃瞪圆眼。 随欢抱紧她腰,没说话,钟燃没发现贴在她胸口的那张脸上的笑容,有多甜多美。 钟燃又问漪冰,“冰儿,还有你,听到没有?” 漪冰笑嗔她,“听到了。”也搂紧了她的腰。 钟燃满足了,高兴了,揉着二人柔软的腰,手往下摸,邪火很快就被勾了出来。 刚杀了一场,让她心情格外兴奋,身体也急需要释放,俩胳膊直接夹起二人扔到榻上,翻身压了上去。 “乖点,让妻主好好疼疼……” …… 车外骑在马上的杜衡一听到车里的动静,就拉了下缰绳,马儿立刻慢下来。 前面是千人精锐,她得跟在最后保护师父。 第87章 让我愉悦 两个月后,钟燃的小驴车终于重新回到清裳皇城,主将段静石带着慕容影与褚罡的尸体和二人与敌军勾结的证据随后两天进城。 慕容影与褚罡以通敌叛国罪处斩立决,家人流放青城,永不得入皇城。 钟燃在这次大战中出谋划策,以身犯险杀害敌方主将罗脉立下大功,被传到御前,老女皇亲自封她威猛将军,钟燃抱拳谢恩。 众大臣面对她殿前不跪的嚣张举动,弹劾之声连绵不绝,最后止于老女皇咳嗽吐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老女皇身体本就不好,又让二皇女用药物控制了一年多,只吊着一口气什么都做不了。 殿前所有的追封诏令都是经了大皇女慕容宸的手,大臣们不敢多言。 又过了一月,清裳老女皇病重驾崩,大皇女慕容宸继位,清裳长达五年的夺位之争终于尘埃落定。 身为威猛大将军的钟燃生活没什么变化,照旧每日上午花楼听曲儿下午赌坊乱晃。 傍晚到了饭点准时回家逗夫郎,也不上朝不管事,每月的俸禄一点儿不少。 钟燃从户部出来,抛着布袋里的一百两银子心情颇好。 每月一百两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每月的这一天她是起的最早的。 毕竟发工资嘛。 晃晃悠悠往集市去,打算给家里添些东西,路过蓝家布庄她走进去。 回来两个月她没有找过蓝南星,一是事儿多,二是有些不敢面对他。 走之前她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他没给任何反应,让她内心挫败,又怕弄巧成拙,二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钟燃问管事的,“你们家主在不?” “在的,里屋清账,我去告知,请问娘子是?” “钟燃。” “哦,威猛大将军,稍等稍等。”管事的恭敬行礼陪着笑,忙通报去了。 很快,熟悉的月白身影从里间出来,蓝南星对她微笑,梨涡深陷,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钟燃望着他的脸,清瘦了许多,绕他身后推着轮椅问,“忙吗?” “不算忙,燃燃有事吗?” “想去你家小院喝杯茶。” “好。” 小院有四个武馆的护卫把守,侍候的俩男孩见有客人来忙着端茶奉水,蓝南星说。 “你们下去,不叫不许进来。” 俩男孩应了好,就恭敬退出去了。 蓝南星从轮椅上起身,亲自为钟燃泡茶。 钟燃静坐看着,问,“我走时给了你两支药,每月吃一支,你吃了吗?有没有好一些。” 他步子迈的大些了,但依旧不稳,看的出来腿还是使不上力。 “喝了,有效果,不急的,没那么快见好,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蓝南星对她感激地笑,扶着墙一点点挪动。 腿有知觉能慢慢站起来,他已经很开心了。 “别忙了,小心累着。”钟燃实在看不了他艰难的行走,起身抱住他,也没放开,就那么搂在怀里。 “燃燃,我是不是特别笨……”蓝南星被她抱着的身子都僵住了,怯怯地问,生怕她回答是。 如果有选择,他一点也不想自己这副难堪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她到家来他想亲自招待她,不想假手于任何人。 钟燃下巴抵着他额头,感受那儿的柔滑细嫩,轻轻磨着,唇在上面亲一口。 “不笨,星儿怎么会笨呢,看把诺大的家业打理的多好,我都不如你呢。” 让她砍人行,算账拨算盘就懵了。 “你放我下来,压着你了。”她的体温传到他身上,让他连呼吸都变的紧张无比。 她的身上永远都是炙热的,如她人一样充满热情与朝气。 “抱抱嘛,两个多月不见,你都不想我吗?”钟燃捧起他脸,深情款款地望进他眼睛里。 “我不知道你把漪冰和随欢都带走了,我去敲门都没人应。”他失落地垂下头,长睫毛耷拉着。 敲门不开的那一瞬,他心中有无数念头闪过。 他们搬家了,他们离开这里了,他们不想见他了…… 心中百感交集,就在要急哭的时候路人告诉他他们一家出征了,他更担心了。 “我体内的药你也知道,没有他们解不了所以得带着,也怪我考虑不周忘记跟你说了。” “战场上凶险无比,你可有受伤?”想到她有可能受伤让他寝食难安,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受伤了,还有点疼。”钟燃故意捂住胸口。 蓝南星急问,“伤哪里了?给我瞧瞧。” “这里。”钟燃握住他的手从自己衣底探进去,蓝南星只觉手下是一片柔软。 他立刻紧咬红唇,脸颊红透了,一动不敢动。 钟燃带着他的手一点点挪动。 小腹,腰…… 钟燃唇贴在他耳边,咬住粉嫩的耳垂问,“你真的不想要我吗?嗯?星儿……”手指点着他唇瓣,声音魅惑至极。 蓝南星被她抓的那只手覆上花处,暖的烫手。 他红脸不语,低垂的眼睫颤啊颤,有点无助的可怜。 让人想欺负哭。 “上次我吻了你,这次换你了,让我愉悦,星儿。” 钟燃仰躺在榻上,摁住他脑袋往身上压,蓝南星整个人扒在她身上,似乎吓坏了,就那么愣愣地与她四目相对,眸中有紧张升腾的雾水。 钟燃双手枕在脑后,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邪恶极了。 她容颜清丽,鼻尖一点微不可见的小黑痣,平添性感,上扬的红唇魅人。 “我……我不会……” “我教你……先解我衣服……” …… 钟燃几次上了天堂,愉悦的要飞起,要不是怕吓到他,真的想将人直接办了。 将人搂在怀里,吻去他唇上的咸腥水渍,并伸出舌与他纠缠。 刚刚这小舌笨拙的紧,却听话的很,在她的指导下,让她飞了多次。 蓝南星像是傻了,双手紧紧回抱住她腰。 “你都二十了,难道这些侍候妻主的事没人教你?”钟燃温柔地帮他将垂落眼前的发拢到耳侧,他的耳朵也通红通红的。 “爹爹教过,我害羞不肯学。”想到离开的爹爹,他鼻头一酸泪水落下来。 “那以后我亲自教星儿。”她放柔声音说。 “星儿,那件事我查清楚了,是烕弑国女皇雇的罗刹堂,这次一战烕弑大败,我杀了她一名最爱的大将,也算是拿回了些利息。 这只是开始,我答应你一定会杀了女皇,将她头颅送你面前,为你报被她灭门的仇。” 第88章 三美相陪温馨日常 “……太危险了,够了……就这样……”烕弑女皇最钟爱的一名猛将被钟燃活捉砍杀,就是因为这让清裳士气大增。 这些她都知道。 “不够,你是我的人,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所有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别担心,我不会轻易死。” 钟燃真是爱惨了怀里的人儿,刚刚他的生涩给她精神上带来的满足感无以言表。 就一个字,妙! 蓝南星刚做了那么羞耻的事,口中还留有她的味道,他似乎还吞咽了许多。 “星儿,你怎么不说话,真的吓坏了。”不至于,这不是妻夫间最正常的肢体交流么。 “没,就是……就是……就是舌头麻了……” “哈哈哈……星儿,天热,你还穿衣服做什么,咱们应该坦胸相待才对。” “我还有账没算……” “不急,再让我亲亲。” …… 钟燃抱着他天南地北地聊着,美好的时光静静流淌。 从那以后,二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只要二人单独在一起,钟燃总能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对钟燃来说,有没有做最后一步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的星儿照样能用别的方法满足她。 因此每月的那几天,漪冰和随欢就少受了许多苦,他们也没问,但看钟燃每天精神焕发就知道在外面吃的差不多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也显而易见。 “燃姐姐,你怎么做了两份鸡蛋羹,糖醋排骨也做两份,烧鸡也是。” “给星儿送去啊,他每天那么忙,吃酒楼不卫生,我反正也是做,就多做些给他送去,离的不远,我轻功几下就到了。” 钟燃快速打包好饭菜,还装了一杯鲜榨西瓜汁。 随欢与漪冰对看一眼,漪冰笑说,“妻主还是将他娶进家,省得两头跑,天气那么热。” 近四十度的高温,树叶都晒的起了卷子,地面烤的灰白冒烟。 钟燃在厨房一顿乒乒乓乓,早就一身汗了。 漪冰随欢也都穿的清凉,因为在家,漪冰浅绿外衫直接就没系,敞开露出整片白皙胸膛,杨柳细腰惹人眼,能看到大腿根的白色底裤,修长双腿如玉琢而成。 随欢只着冰蓝色肚兜,和同样短到大腿根的白色底裤,腿修长,光脚踩在地板上,一个个脚趾头莹白如玉。 二人这副模样在眼前晃啊晃,流氓钟燃怎能忍住,随时随地就能摁住人运动一番。 此时,钟燃瞧的眼热,就要去拉漪冰,漪冰打着精致的小扇子,转圈躲开,“妻主,我热的难受呢,你找随欢玩儿。” 那样子是有多远躲多远。 随欢撇嘴不干了,“我也热呢,做完一身臭汗,还要洗澡,你不是要去给星儿送饭么,去找他。”小扇子也是打的飞快,有点嫌弃的意思。 香风阵阵袭来。 钟燃不再逗弄,接了漪冰的小扇子帮她扇风,擦去他额头的汗说,“我去想办法弄些冰来,你们再忍忍。” 屋里放了五块冰,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化成了水,现在城里用冰紧张,已经限购了。 说着话门口的铃铛响了,钟燃小跑去开门,是蓝南星。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大冰块,蓝南星说,“快送进去。” 钟燃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问,“这么热的天怎么出来了,也不怕晒坏了。”脸颊贴着他额头试温度,果然很烫。 蓝南星抱住她一边肩膀,笑说,“我知道现在冰不好买,漪冰最是怕热,就托人多买了些送来。” “现在冰块限购,你弄这么多来肯定费了一番功夫。” “无非是多花些钱,能为燃燃做些什么我很开心的。” 面对这样体贴的星儿钟燃还能说什么呢,在他嘴上狠狠亲一口,流氓地说,“今天换我了。” 虽然没做最后一步,但有嘴有手的,依旧乐趣满满。 蓝南星羞红脸,轻轻捏她胳膊一下。 随欢看到比他还高的冰块高兴疯了,就是没有适合的木桶装,化的水会流一地。 钟燃说,“就放地上,水用拖把拖走就行了。” 八大块冰,全都放到了楼上卧房。 门窗关上,屋里很快就凉爽起来。 吃了午饭,漪冰随欢蓝南星光脚爬上大床,三人玩起斗地主。 天气太热,不能在外面踢毽子放风筝,钟燃就教他们打地主,三人学的很快,欢声笑语不断。 钟燃就躺在三人身边,惬意地枕着手臂闭眼休息。 耳边是心爱男子的欢声笑语,空气里是好闻的体香,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最后被随欢摇醒。 “燃姐姐,门铃响了。” “嗯,我去开门。” 钟燃揉揉眼打着哈欠下床,三人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钟燃奇怪地问,“怎么了?” 蓝南星摆弄手中的牌不说话。 漪冰似乎也不好意思开口。 随欢咬咬唇,红脸说,“你刚才说梦话,要我们三个今晚都陪你睡觉。” “啊……这个……我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下次不能再说了……”说完又哈哈哈笑起来,换来随欢的一句大流氓。 钟燃很意外女皇慕容宸会亲自登门来找她,同她一起来的还有杜衡。 杜衡依旧掌管着武堂,隔三差五被慕容宸招进宫,慕容宸给她官职他不要,说只要慕容宸用的上她她会义不容辞地为她效力。 慕容宸就让他她注意宫中几个身处高位的大臣的动向,成了慕容宸在民间的眼线探子。 钟燃问,“女皇找我有事?” 慕容宸还与当皇女时一样,没有什么架子,温和的如同邻家大姐。 但钟燃可不会真得将她当成邻家大姐,她可是干掉了两个妹妹坐到这个位置的。 慕容秉的死她视而不见,慕容影的死她还加了一把火,段静石是她的人,她设计杀慕容影若不是有段静石的帮助,不可能那么顺利。 慕容宸说,“龙元派了使者来说两国可以继续往来贸易,为了表现诚意,下个月女皇南宫瑶楚生辰,邀请各国皇女和重臣参加。” “这是好事啊。”通了贸易百姓就有了更多谋生的机会,生活会越来越好。 慕容宸深望着她说,“我准备派你去,你是我国的威猛大将军,能代替我去给南宫瑶楚贺寿。” 第89章 送徒儿十个美人儿 “嗯……行,反正我也没去过龙元。”钟燃回答的爽快,只是袖口中的手心起了层薄汗。 “你答应的这么爽快,看来是真的想去了,那我就放心了,还担心你不会去呢。” 慕容宸露出欣慰的笑容。 “除了我还有谁去?” “我的大皇女,还有一个你的旧识,我看你与衡很谈得来,让她也陪你一起去。” 杜衡激动的抱拳行礼,“谢女皇。” “一周后出发,路上的吃喝用度我会着人准备好,你们再准备准备看有没有需要带的,路途遥远,一路小心。”慕容宸望着钟燃眸里尽是关切。 钟燃对她点头。 慕容宸又对杜衡说,“你留下与燃再说会儿话,我先回去。” 二人起身恭送慕容宸离开。 慕容宸似又想起什么,加了句,“对了,龙元皇后上官扶楹怀孕了,我们得准备一份礼物送去,你们想想送什么。”说完就走了。 上官扶楹……怀孕了…… 钟燃呆愣住。 杜衡也拿眼小心翼翼地看她,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燃才说话,而是问,“她就没问过你我们关系为什么这么好?” 杜衡思绪还在那人怀孕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上钟燃平静的目光,她忙回,“应该只当我们是谈得来的好朋友,毕竟你的干妹妹在武馆学武又是我徒弟。” 钟燃没多想也没多说什么,拍拍她肩,“好好准备,我们回家去。” 回家,阔别五年的家…… 杜衡湿了眼眶,“嗯,殿下,我们回家。”想到什么,他面露难堪之色。 “师父,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去处理。”没有外人在场她就唤她师父。 “什么事?” “喜乐与苏家的苏菲打起来了,将苏菲的胳膊打折了,苏家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追究,可是喜乐三番两次上门骂,我管不了,还是你去管。” “她把苏菲打了?什么原因?” “因为花楼的一个花魁。” “花魁?”能让苏菲喜乐抢的花魁……钟燃知道是谁了。 二人立刻去了苏宅,果然远远地就见喜乐抡着大锤在砸大门。 那门上已经被砸出了几个大坑,周围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估摸都被喜乐打走了。 喜乐扯开嗓门嚎,“苏菲你给我出来!把我的男人还给我!出来!” 听听这是什么话。 钟燃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喜乐被踹飞了几米远,张口就骂,“哪个王八羔子打老娘……大燃!” 钟燃提起身她衣领子,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真有能耐,敢到苏家闹事,不说清楚我给你舌头拔了!” 喜乐哇的一声委屈地大哭起来,“景宴不理我,不理我了,他还要跟别人睡觉,我带不走他,又不想别的女人碰他,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了,一定是姓苏的把他藏起来了……呜呜呜……” 这是睡上瘾了?舍不得了? 钟燃满头黑线,“他的职业就是陪人睡觉,你想为他赎身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现在找不着人明显就是躲着你不愿意见你,你搁这儿鬼哭狼吼有什么用。别哭了,我给你找个更好看的,你很快就把他忘了。” 钟燃可不觉得这傻货会玩什么纯爱,她就是舍不得人家长的好看。 “我不要不要,就要他,就要他。” 钟燃又劝了几句,她死活不走还跟狗子一样满地打滚,实在丢不起这个脸,钟燃直接将人打晕丢给杜衡。 “她再闹就给她绑了,我去苏家赔罪。” 敲开苏家门,被吓的战战兢兢的下人带进去。 苏鸿气红了脸,但碍于钟燃赔礼的态度诚恳又顾着她威猛大将军的身份,什么都没说。 苏菲胳膊确实折了,绑着木板吊着纱布,人都憔悴了,看到钟燃就诉苦。 “你那什么干妹妹啊,上来就打,一点道理都不讲,差点给我打死。” “我代她给你道歉,她就是一根筋,别跟她一般见识,那个花魁景宴在你那儿吗?” “不在我这儿,我倒是想给他赎身当外室养着,可他不愿意啊。” “那喜乐怎么揪着你不放?” “你那干妹妹睡了人家一夜对人家念念不忘,每天都往楼里跑,只要有人靠近她就抡大锤,弄的人家花楼生意都做不成。 你想啊,景宴心高气傲我给他赎身他都不愿意,怎么能瞧上你干妹妹,所以就对你干妹妹说钟情的人是我,然后他自己就躲起来了。 你干妹妹就缠上我了非要我交人,我上哪儿给她弄人去。”苏菲是白挨了这顿。 又嘟囔,“我真是倒八辈子大霉了,遇到你们姐妹俩,一个给我打成脑震荡一个给我胳膊掰断了,我招谁惹谁了。”越想越委屈,差点就哭出来了。 钟燃抱歉地说,“是我对不住你,这个药给你,保你吃了就好,”钟燃将半管强效药给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能吃吗?会不会死啊!” 钟燃不理,她还给的肉疼呢,她倒嫌弃上了。 钟燃直接去了青梅楼,因为是白天,官儿们都在休息,他们上夜班。 老鸨子打着哈欠出来,看到钟燃像是看到救星,一个劲儿的诉苦。 钟燃听了一会儿,都是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喜乐干的荒唐事,就差没给人妓院掀翻了。 “给我找十个你们楼里最漂亮最会侍候人的官儿,七天。”甩出两张百两银票。 老鸨子脸都笑成了菊花,“好好好,立刻去给你叫来。” 钟燃将十个貌美如花身姿婀娜的官儿领到武馆,杜衡惊的手足无措。 “你……你这是做什么?”杜衡脖子以上都在充血。 “送你的礼物,十个,七天,够你跟喜乐享用了,这几天你们不要出门了,我会叫人给你们送吃的喝的,好好玩儿。” 十个美人儿非常识趣,一窝哄进了武馆,一个个香喷喷白呼呼,跟花蝴蝶似的。 “这不行,这不行啊!”杜衡扒着门要出来,仿佛里面有洪水猛兽。 钟燃将杜衡推进去,“这是命令!”嘭一声将门关了。 武馆外围满吃瓜群众,钟燃随便点了一个女人。 “你去买个锁将门锁上,把门看紧了,不满七天不许放里面的人出来,每日三餐按时送,十二个人的量。” 丢给她一张银票,女人看到上面一百两的数字,险些激动晕过去,忙声应好,钟燃高高兴兴往家去。 跟着流氓主人玩什么纯爱啊,搁女尊玩纯爱不是脑子有病吗。 钟燃回去漪冰三人还在斗地主,她刚想上床就被随欢赶下来了。 “臭烘烘的,洗澡去。” 钟燃闻闻自己,确实有点汗味儿,看他们白白净净香喷喷奶乎乎,也不想惹脏了,听话地拿了衣服就去洗了。 蓝南星说,“随欢,你对燃燃太凶了。” 第90章 勾人的星儿 随欢没好气说,“那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烦人,等你被她缠着要到身体快散架了就理解我的话了。” 蓝南星红脸不说话了。 漪冰漂亮的手指抽了一张牌,笑看着蓝南星说,“星儿,你若不相信,今晚别走了,就知道我们说的对不对了。” “我信我信,我回去。”蓝南星忙点头。 随欢见他羞的很,问,“你跟燃姐姐还没有那个吗?” 蓝南星低头不说话。 “那个女流氓居然能忍住,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你呢,你不知道,她之前拿了你的袜子足足不离手抱了一周,洗完就挂床头,当宝贝似的。” “袜子……我的是少了一只……”蓝南星讶然,就说怎么少了一只袜子呢。 “哼!变态!” 漪冰撩起他衣衫,果然找到了守宫砂,小声说,“你别犹豫了,再犹豫可就当不成老三了,妻主那么招人惦记。” 被封威猛大将军的钟燃可是城里闺中男子的梦中情人,上门来提亲的将门槛都踏破了。 对此,蓝南星是知道的,他红脸不吭声儿。 钟燃洗完回来就见三人在说悄悄话,问,“说什么呢,我也要听。”抱住随欢就亲,随欢躲他。 “你去闹星儿。” 钟燃也没闹蓝南星,就规规矩矩地抱着他,见他面色羞红,想必刚刚他们在谈论她呢。 也没问,就静静看他们打牌。 只是一双手怎么也不老实,握住蓝南星的漂亮小脚把玩着,并为他按摩小腿肚。 她说,“女皇要我一周后去龙元给女皇南宫瑶楚贺生辰。” 三人放下牌望着她,面露不舍。 钟燃长胳膊一搂,将三人抱怀里,挨个儿亲一口。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那么久,带上我们。”漪冰随欢同声说,她身体的药需要人解。 “旅途远,颠的人难受,你们在家安心待着,解药的事我自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挨刀子呗。 “你找到解药了吗?”漪冰不安地问,随欢也拉住她衣袖,着急不已。 “暂时没有,龙元国繁荣强盛,多是能人异士,一定有办法抑制。” 钟燃不想再与他们讨论这个,突然邪恶地笑起来,将就近的蓝南星抱在怀里隔到腿上,在他低垂的长眼睫上狠亲一下。 “星儿这几天别走了,好好陪陪我,我这一走咱们又好久见不着了。”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线条优美的脸庞,下颌到肩颈的曲线更是漂亮。 钟燃手指发痒,握住他同样漂亮的手,一下一下捏着。 漪冰与随欢笑着对看一眼,心领神会,收了扑克悄悄爬下床。 漪冰说,“妻主,我去准备晚饭的食材。”还对蓝南星眨了下眼睛,随欢也对他竖起拳叫他加油。 “嗯。” 嘴上应着,钟燃的手已经握住蓝南星的小脚,这才注意到他如珍珠般的脚指甲盖上涂了红色蔻丹。 莹白与艳红的强烈对比给视觉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他只涂了带红绳的左脚。 钟燃觉得体内的邪火能把她给烧了。 “是随欢给我染的……”他似是被钟燃发狠的目光吓着了,小脚都在颤。 她捧着他的那只脚在啃,一点一点,让他全身如电流淌过,酥软无力。 双手撑着床,脖颈后仰,难耐地咬住唇。 “欢儿啊……你这真是要我的命啊……”钟燃喟叹,紧抱着他不敢再动。 他家中发生那样的事,悲痛的情绪还没散去,没心情与她做别的,钟燃时常去陪着说话逗他开心,忍不住了就亲亲啃啃,始终没真的要他。 过几天就走了,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他操心生意腿脚又不便,每每问他辛苦不,要不要帮忙,他总是微笑说不用,但又怎么不辛苦呢。 蓝家光是皇城就有十几个铺子要打理,更别说还有别城的生意了。 越想钟燃越是心疼,咬住他耳垂说,“星儿,你别这么辛苦了,嫁给我好不好?” “嫁给你我就不管生意了吗?” “当然,到时雇人打理你就在家陪我,同漪冰和随欢一样。”钟燃理所当然地说。 她的思想其实已经被这里女尊男卑的观念荼毒了,打从心里觉得男子嫁了人就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想一回家就能看到人。 很多时候她都把这种真实的想法藏在心里,因为前两世的教育又让她深刻知道人是平等的。 怎么说呢,就是纠结。 漪冰随欢无父无母将她视为世上仅有的亲人,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又出了几次意外他们就惧怕出门了,所以听话在家。 钟燃一回来就能看到人,让她感觉特别充实有安全感。 家里总有一个人在等她,是真的很幸福。 末世苟活那么多年又在空间独自活了百年,她真的孤独怕了,哪里热闹她去哪里,怎么热闹她怎么活。 蓝南星低头不语,紧紧咬住了唇,心口似被什么烫了一下,滚烫的疼。 原以为她跟别的女子不同,她尊重夫郎给他们做饭容忍他们的小脾气,她是特别的,没想到她心里还是觉得男子就该在家相妻教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父母没离开或许他可以放弃未来家主的身份能与她过这样的生活,但父母离开了,家族人死的只剩下他一人。 他要顶起蓝家,名声与生意,所以注定他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他们……能走到一起吗……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温热的泪滴落她手背,钟燃手忙脚乱双手捧起他脸为他擦去。 “没事,就是燃燃要走了,我舍不得……”大眼睛里泪水如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钟燃心疼不已,舌头卷了送进嘴里。 “很快就回来了,很快的,我也舍不得你呢。”钟燃搂紧他,恨不能融进身体里。 “燃燃,我这几天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他泪水盈盈地望着她,双手小心翼翼环住她脖颈,良久,在她脖颈落下温柔至极的一个吻。 这一刻,想与她在一起,什么都不想管了不想顾了。 钟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邪火升腾,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这块肉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终于要得偿所愿了,能不激动吗? “我只想与你一起,换个房间……” “好好好,都听你的。”她家就是房间多。 第91章 要星儿 “我去做饭,吃了就休息。”钟燃屁股着了火似的,套上鞋子就噔噔噔下楼了。 跑到厨房在漪冰耳边轻声说,“冰儿,去整理出一间房。” 漪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着点头,“好。” 落日的霞光从窗棂投进来全部洒在他精致漂亮的脸庞上,看的她呼吸一滞,目光凝在他高扬的眉骨,硬挺的鼻梁。 光影跳跃,让这张面孔也生动起来。 他喜静,面色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清冷,很多时候就只是聆听,但当你看他的时候他就会笑。 钟燃知道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 突然,钟燃心里就不好受起来,搂着漪冰纤细的腰肢,头靠着他胸膛,没再说话。 漪冰放下食材,擦干手上的水说,“妻主,我真的为你高兴,我知道妻主喜欢热闹,妻主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妻主高兴就是我高兴,我真的一点也不生气,我也很喜欢星儿。” “真是傻瓜。”钟燃踮脚在他唇上亲一口,又说,“不管我娶多少,你都是家里的老大,他们都得听你的。” “我不在乎的。”漪冰搂住她脖颈细细的吻落下,勾的钟燃火起时他又松手。 “我去准备房间,妻主做饭。”就走了。 刚才钟燃是想与他做什么的,他肯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撩了她就跑。 四人用了晚饭太阳也才刚落下,天边红色还没褪去,美的如钟燃此时的心情。 漪冰和随欢扯着对方上了楼,眉眼里都是笑意。 钟燃见他们一走,扛起蓝南星就噔噔噔上了三楼。 蓝南星喜欢白色,所以床单枕头被套换了白色蕾丝,床头点了两支红色蜡烛,圣洁又浪漫。 钟燃关了门窗,爬上床,笑看着蓝南星,旖旎气氛顿时就出来了。 “我还没沐浴……”他脸红透了。 “今天又没做什么,不脏,不用洗了。” “不行,要洗的还要刷牙,我刚才吃了很多虾子……” “好,我们一起洗。” 房里有隔间,推开门,里面水汽升腾,香气扑鼻。 漪冰不可谓不贴心,将热水都准备好了,大木桶里还洒了百合花瓣。 气氛很到位,面前的人也很可口。 亲眼见着他腹部愧丽的守宫砂一点点变淡,钟燃几乎要发疯狂。 不费吹灰之力地抱起人,让他环住自己腰摁在冰凉墙壁上…… 她意识清明,身体没有被药物控制,但她就跟疯了一样,想看到他因受不住可怜无助地流泪求她。 裹住他漂亮的小脚,蓝南星吓的发不出声…… 钟燃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变态,也从蓝南星身上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变态,因为蓝南星在第二天下午就昏迷不醒了。 钟燃知道他身子弱,一般的汤汤水水不能让他立刻恢复,赶紧喂了强效药,半个时辰后他才睁开眼。 他缓缓睁眼,黑色瞳眸蒙了水雾,睫毛颤抖,先是在房间打量一圈,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哪里……我是谁……” 他呆呆的,又萌萌的。 钟燃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她要不要这么禽兽,将人要傻了。 钟燃想上去安抚被漪冰拉住,“妻主,你暂时还是避开,他身子不能再折腾了。” “啊我……我就是想照顾他。”她也没想干别的啊。 “我来。”漪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似乎在说,你有那么好心? “我去熬粥,你们照顾。”钟燃觉得随欢的眼神能把她刀了,待不下去了赶紧溜了。 就听身后随欢在抱怨,“幸好我们进来看了,不然星儿非死她身下不可……”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她也没有这么过分好不好,其实顾忌他身子也没要他几次,功劳都在他那漂亮的小脚上,可能是她的举动吓到他了。 直到出发龙元的前一天,钟燃都没离开家半步,活动范围不是厨房就是蓝南星的卧房。 一日三餐,洗衣拖地,别提多勤快了。 主要是心情好,因为她终于找到了可以缓解她体内药发的方法,不伤身体,就是费些力气。 所以当钟燃提出想带蓝南星一起去龙元的时候,三人都愣住了,蓝南星脸色直接就白了。 随欢骂她,“你是不是人啊,星儿刚醒过来,我跟漪冰还在你就对他那般折腾,若是他一个人跟着你,还有命活吗?” 钟燃别有深意低看一眼蓝南星,笑的死不要脸,“星儿昏迷不是因为那个,你……” “燃燃,我不能去,家中生意离不了。”蓝南星赶忙打断她的话,拿筷子的手都在哆嗦,有什么画面从眼前晃过,他呼吸都变的急促了。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那样……太羞耻了…… 果然,随欢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变态。 漪冰随欢见他这般激动,以为是被要怕了,赶忙安抚。 钟燃被他拒绝心里不是滋味,她觉得他不愿意去,并不是因为她的索求无度,而是放不下家中的生意。 她与赚钱相比……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漪冰和随欢心中只有她,她习惯了被顺从被依恋,第一次被喜欢的人拒绝顺从拒绝依恋,并不爽快。 “好。”钟燃拿起筷子吃饭,不再多说,只是话少了。 漪冰轻轻拉她衣角,小声地说,“星儿是第一次,累着了,不是不愿意陪你去,你别生气。” 随欢见她面色不好,安静吃饭,也不埋怨了。 蓝南星咬着唇,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 钟燃拍拍他手,扯出一个笑没说话。 他累什么,统共也就要了三次,都是她握住他的小脚在动。 用了晚饭,蓝南星说多日未回家想回去,钟燃将他送回去。 夜色幽沉,街道少有人经过,钟燃推着他,只有轮椅与地面嚓嚓的摩擦声。 二人都没说话。 钟燃心里有气。 好不容易找到个不伤人的解药他又不愿意跟着去,到时她还得割上自己百十刀。 蓝南星知道她生气,心里担心害怕,可也不能改口答应,所以就沉默。 将他送到小院,两个护卫接了轮椅。 第92章 妻主,我想为你生个娃娃 钟燃蹲下身,握住他手说,“我明天走了,你不用担心,好好养身子。” “嗯。”蓝南星点头。 钟燃还是没忍住目光落在他的小脚上,蓝南星紧张的蜷起脚趾头,被她裹着的湿润温暖感觉似乎还在,只觉脸颊热的厉害。 钟燃握住那小脚,低头在脚背亲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两个护卫别开脸闭上眼。 这人的变态他们是知道的,哪次来不是将星郎君一番磋磨,不弄的人开口求饶不松手。 “好好养着。”这次她指的是他的脚。 回去时,听到隔壁还在吹吹打打,她问,“隔壁什么情况?都唱一天了。” 漪冰刚洗了澡出来,散下头发说,“生了个胖闺女,在办酒席,今天最后一天了。” “噢?有没有送份礼过去。”钟燃跟周边的邻居关系处的还不错,平时他们会送些瓜果蔬菜什么的,钟燃会给孩子巧克力棒棒糖等小零食。 “送了二十两礼金。” “嗯。”钟燃没多说,将漪冰打横抱起就往床上去,漪冰环住她脖颈,主动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羞涩地低声说,“妻主,我想为你生个娃娃。” 钟燃一怔。 漪冰又说,“妻主都二十了,也该要个孩子了,我是大夫郎,应该起个头儿,我闲在家也没事可做。” 二人成婚这么久,从来没提过生孩子的事,漪冰以为她是不喜欢孩子,可见她对邻居的孩子都很喜爱,时不时会逗弄一下。 刚好邻居又得了闺女,他闲在家中也想生一个,这样家里更热闹。 她最是喜欢热闹了。 “这个……不急,我体内的药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你年纪小,再等两年。” “……嗯,听妻主的。”其实男子十岁嫁人就可以生孩子了,他都能算得上大龄产夫了,不过妻主既然不想要就不要。 况且她体内的药需要夫郎们解,一旦他有了身子就不能侍候了,只有随欢和蓝南星二人可不行。 当晚,钟燃拉着漪冰随欢好好温存了一夜,累的二人早上都没送她,钟燃也没叫醒他们,现在她最怕的就是分离。 穿戴整齐,将大刀别在腰侧,她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熟睡的二人嘴上狠亲一口,直听到随欢唔哝骂她女流氓,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城门口,四个人五匹马已在等候,杜衡,喜乐,目光落在熟悉身影上她笑说,“城主大人,好久不见啊。”正是赫连凌。 慕容宸当时说一起去的是个旧识,钟燃还想会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她。 旧友见面格外亲切。 “女皇下了旨我就赶紧来了,想到会是你与我一同去。”与烕弑的一战,谁人不知钟燃。 她早知道此人绝非池中物。 二人交谈几句,钟燃才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瞅着她笑的少女。 约莫十三四岁,长的清纯可爱,紫色罗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墨发用金钗高绾,贵气逼人。 她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钟燃,让钟燃想起了一种可爱的生物,博美犬。 她抱拳对少女见礼,“见过大皇女。”慕容宸的长女未来的储君,慕容珑儿。 “你就是钟燃啊,果然气度不凡,你叫我珑儿就好了,我也同他们一样唤你燃姐。”她声音清脆,是个爽朗的女子。 钟燃点头微笑。 喜乐大嗓门激动地叫嚷,“大燃,我们去砍人吗?” 钟燃给她一个爆栗,“砍什么人,咱们去给人贺生辰,你少说话,诺,给你。” 钟燃给她扔了一个棒棒糖,喜乐也不是第一次吃了,撕了包装纸就往嘴里塞,不停点头,表示有吃的她不会多说。 慕容珑儿好奇地问,“那是什么,闻着好甜。”吞咽了口口水。 钟燃给她一个,“糖果。”没多说,又望着赫连凌说,“我们走。” 赫连凌说,“女皇说这次出行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钟燃点头,“我们快去快回,现在出发。” 五人翻身上马,扬鞭离开,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 装着贵重贺礼的一辆马车,在一行高手侍卫的护送下紧跟而去。 五人白天赶路,天黑休息,天不亮就又启程没有找客栈,白天饿了就坐在马背上充饥,嚼几口干粮继续赶路,终于在五天后,到达了龙元境内。 钟燃这一路很少说话,赶路,吃东西,沉默,像变了一个人。 连喜乐都瞧出了她情绪的变化,因钟燃不让她讲话她只敢小心打量她,不敢多言。 杜衡本来就话少,所以并没让人觉得不同。 终于,钟燃停在了一家客栈,店小二牵了马去喂,五人进了客栈,各点了喜欢吃的菜。 赫连凌才说,“其实我们不必这么赶,距离龙元女皇生辰还有半个月。” 慕容珑儿也说,“对,我娘亲叫我带了足够的盘缠,我们可以吃好些赶路。” 打小娇养的她从来没吃过那么硬的大饼,一天嚼三个,她都口腔溃疡了。 钟燃这才露出一贯不着调的笑容来,“我不是没去过龙元国么,听说那儿的男子一个塞一个美,我等不及了想去瞧瞧。” 赫连凌和慕容珑儿齐齐无言。 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喜乐一听有美男可看,欣喜地说,“大燃,你还请我睡美官儿吗?是不是特别贵?”翠兰楼一个官儿要十两,花魁景宴要百两,她睡不起。 “请,当然要请。”钟燃嘿嘿嘿,笑的邪性。 杜衡黑脸上有些不自然,低头喝水掩饰。 师父跟以前比真是判若两人,现在不但自己逛花楼还请身旁的人一起。 曾经那个洁身自好的师父哪儿去了? 慕容珑儿也非常有兴趣地说,“我也要去,尝尝龙元国男子是何滋味。” 顶着这么一张清纯的脸说这话,那冲击力绝了,钟燃随口问,“你娶夫了吗?” “娶了啊,我女儿都四个了。” “啊?你厉害,佩服佩服。”想了想又问,“你多大了?”会不会是她眼瘸了,可能人家就长的嫩,年龄与她一般呢。 她说,“十二啊。” “……嗯,很强很厉害。”钟燃不知道该如何夸她了。 慕容珑儿说,“我听说燃姐家中有两个夫郎,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暂时不想。”她没想过要孩子的事,身体的药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万一生个脑瘫咋办。 “男子生产凶险,从怀孕到孩子落地得一年,而且男子年纪越大风险就越高,最好十八岁之前生,身子恢复的也快。” 这里女子没大姨妈子宫,男子吃了生子药就会长出孕育孩子的子宫,怀孕足十二个月后破腹取出。 男子天生体弱,孕育时间久生产风险极大,一尸两命的数不胜数,因此一个男子最多只能生两个。 钟燃想着,漪冰小她两岁今年刚好十八,欢儿也才十五,不急。 “不急。”钟燃不想多说,慕容珑儿也没再说,几人点的菜送上来。 五天没吃好喝好了,几人都没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别看这是镇上的小客栈,可挨着官道两面是高山峻岭,客流量大,客栈只此一家,所以生意爆满,什么五花八门的客人都有。 到了龙元境内,钟燃也不急着赶路了,吃着喝着听客人天南地北的吹牛皮,也颇有意思。 “你们听说了吗,女皇下个月要过生辰了,今年要大办呢,请了烕弑花盛和清裳人来,皇城有热闹可看了。” “自打废太女南宫淼楚下落不明后,女皇郁郁寡欢,她与南宫淼楚是同父亲姐妹,只差一岁,生辰都是同一天,废太女失踪后女皇也不过生辰了,所以五年一次的生辰可见有多隆重。” 第93章 重回龙元 “咦?你们说南宫淼楚还活着吗?活着怎么不回来呢,死了也没见着尸体啊。” “不是说她是皇后与朝中某个权臣生的么,根本就不是前女皇的女儿,所以才对她下了辑杀令。要不是当今女皇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为她求情,她早就被前女皇派去的暗卫杀了。” “女皇后宫这么劲爆的吗?真的假的?” “无风不起浪,应该是真的,前皇后据说是神族的,长的,啧啧,那叫一个美,不然也不会叫前女皇独宠那么多年。整个后宫就他一个男子,还冒着生命危险生了两个孩子。” …… 杜衡小心翼翼瞅着钟燃的神情,口中如同嚼蜡。 师父听自己的八卦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钟燃吃花生米喝小酒,听的是津津有味,只是嘴角噙笑,有丝讥讽无奈还有痛楚。 旁人看不出来,但杜衡看出来了。 慕容珑儿眸里闪着八卦的光问,“南宫淼楚不是老女皇的亲生女儿,是不是真的?” 赫连凌说,“不知道。” 慕容珑儿目光略过喜乐到杜衡身上,杜衡说,“假的。” 她又望着钟燃,钟燃笑说,“无风不起浪,都下辑杀令了,应该是真的。” 杜衡看她一眼。 慕容珑儿说,“若是换着我也会杀了,太憋屈了,养那么大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奇耻大辱。” 那边又有人高谈阔论起来。 “我听我姨家的表姐的堂弟的小叔子的朋友的进宫当差的发小说的,当今皇后上官扶楹怀孕了!” 嘭!是茶杯翻倒的声音。 慕容珑儿听的正起劲儿,忽被这声吓的一个激灵,望着钟燃问,“燃姐,你没烫着。” 她面前的茶盏倒了,店小二刚添的热茶都打翻了,衣袖尽湿,茶水滚烫,她的手掌红一大片。 杜衡忙用自己衣袖给她蘸桌面上的水。 钟燃摆手,“没事,一时没注意。”即便已经知道,但再听人说一次,还是会心痛。 杜衡望着她,眼里有心疼。 那个人终是负了她啊。 本来是打算留宿一夜,钟燃又改了主意,几人立刻上路。 两天后,他们终于进了龙元皇城,彼时几人神色憔悴,眼圈下一片无情,发丝凌乱,衣服上都是尘土,一拍还冒烟的那种。 站在华丽热闹的大街上,与穿戴整齐锦衣华服的当地人一比,他们简直就是乞丐难民。 五匹马在距离皇城一公里之外终于坚持不住累死了,他们是走路来的。 慕容珑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是彻底走不动了。 “燃姐燃姐,我不行了真的快死了,此时我多希望在家背书听娘亲唠叨。” 其实是她求着女皇来的,从小困在宫里,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遇到赶路狂魔钟燃她一点趣味也没得到,倒不如在宫里背书。 现在想想在家背书多好的,好吃好喝还有人侍候,现在她吃了一肚子的灰。 赫连凌将慕容珑儿扶起来说,“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他也是熬不住了,两只眼睛通红。 杜衡和喜乐除了衣服脏些头发乱些,精神倒还可以。 再看钟燃跟没事人一样,瓜子皮吐了一路。 “那儿有个酒楼,走!”钟燃指着一处在前带路。 忽然一个拿着扫把的老妇人挡住了路,她穿着红色小马甲,神情严肃地对钟燃说,“乱扔垃圾,罚款二十文。” 钟燃嘴里的瓜子壳刚巧吐她鞋子上。 慕容珑儿立刻瞪圆眼,对这新鲜的罚款条例很是感兴趣。 红色小马甲高傲地说,“看你们这副土包子样儿就是从外地来的,进城的时候城门上贴的行为规范条例没看到吗,不能随便吐痰乱丢垃圾,是要罚款的。” 几人往城门看去,就见城上两边用红色大字写着。 【创捷绿色环保的生活环境,人人有责。】 红色小马甲似乎很喜欢看他们这副土鳖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继续说,“这可是弑神将军发明的行为规范条例,你没发现我们皇城特别干净整洁吗?” 慕容珑儿发现了,楼高而干净,广告牌都是统一的红字,道路两边种了矮木与花草,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绿色垃圾桶,主要是这路,是平坦不起涡的水泥路。 一进皇城就给人舒服干净贵气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肃然起敬。 “确实很干净整洁,不过弑神将军是?”慕容珑儿问。 红色小马甲更骄傲了,头昂上了天,“当然是我们的太女殿下南宫淼楚。” 赫连凌忍不住问,“她不是被老女皇辑杀了么?” “呸,你说什么鬼话,我们弑神殿下活的好好的,我们就认她是太女。赶紧交罚款,我还要扫大街呢。”红色小马甲对钟燃摊开手,一副你别耽误老娘上班的样子。 杜衡拿了二十文给她,她收了钱拿出笔纸开了一个罚单扔给钟燃。 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她如高傲的孔雀一样走了,并提醒,“记住了,不许乱扔垃圾还有大小便。” 赫连凌感慨,“这个南宫淼楚是个奇人啊,只知道她八岁领兵打仗,没想到她管理皇城也是一把好手。” “是啊,你瞧这拔地而起的一栋栋楼房,井然有序的店面摊位,真的好壮观啊。”慕容珑儿附和。 感觉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喜乐眼睛都不够用了,拉着钟燃指着一处大叫,“大燃大燃,你看那里好好玩,游乐园,是玩的地方吗?我也要去。” 过山车,滑滑梯,荡秋千,摩天轮,孩童们的欢声笑语,可不就是游乐园。 “你不累吗?先找地方休息,等明天我带你去。” 忽然一个乞丐窜出来,抱住了钟燃大腿,哀求,“娘子,贵人,行行好,赏点钱,我几天没吃没喝了,家里还有八十岁老爹和弟妹!” 乞丐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拿着一个破碗对着钟燃,在与钟燃视线对上的瞬间眸里升腾起水雾,嘴唇都在颤抖。 杜衡眸光微沉,拉起乞丐往他破碗里扔了几文钱,乞丐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一个巡逻队走过来,为首的女子一见那乞丐二话不说对他胸口就是一脚,怒骂,“谁让你们到这里乞讨的,还不赶紧滚!” 第94章 回忆往事 乞丐被踹的滚了几圈,痛苦地咳了几声,忙不迭磕头求饶,“女官,七街那都没人了,什么也讨不到,我只能到这边来了,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滚现在就滚。”踉踉跄跄地跑远了。 为首的女子轻蔑地瞧了钟燃等人一眼,丢下一句,来了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就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慕容珑儿不满地嘀咕,“这人好大的官威啊,难道也是那南宫淼楚调教出来的?人品也不怎么样。” 钟燃淡声说,“走。” 好运来酒楼。 几人要了满满一大桌的好菜好酒,吃饱喝足感觉人都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慕容珑儿摸着肚子直打饱嗝,“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宫里的御厨跟这儿比简直弱爆了。” 赫连凌点头,“是,这儿的饭菜确实好吃,不过价格也不便宜。” 慕容珑儿拎拎瘪掉的钱袋,肉疼地说,“这一顿就花了一百两,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呢。” 钟燃牙签剔着牙说,“那就开三间房,我与杜衡一间,你与赫连大人一间,喜乐睡觉打呼让她自己睡一间。” “也好,省点开销。” “去睡觉了,不到明早别来叫我啊。”钟燃慢悠悠先上了楼。 当夜子时。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从好运来酒楼楼顶掠过,几个起落来到了荒凉无人的七街。 街口站着一个人,俨然就是白天刚见过的小乞丐。 钟燃一落地,那乞丐立刻对她跪下磕了三个头,未语泪先流,许久才说,“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钟燃亲自将人扶起问,“清魄,起来说,他们呢?你哥呢?” 清魄抹泪说,“我哥在五街那边乞讨,他们……他们……” 钟燃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发颤地问,“他们怎么了?” 清魄再次跪到地上,泣不成声,“自从你失踪后,咱们的弑神特种队被淳于炎接手,他找各种借口为难我哥,最后打断了我哥的三根肋骨赶出军营,并说永远不许我哥参军,还不许我哥出皇城用尽手段让我哥找不到工作,我哥没办法就在城门乞讨。 她又将乞讨的乞丐赶到七街,你也知道七街那块是难民营,过的比猪狗都不如,我哥好几次死里逃生,能活下来也算好了,疏桐与月羲他们因为不听她命令直接就被打死了。” “死……死了?”钟燃一惊,险些没站稳,被杜衡从后扶住,也是一脸悲怆与不可置信。 “嗯,我亲眼所见,活活用军棍打死了。两百一十棍子,我数着呢。” 夏风炎热,天上星子璀璨夺目。 钟燃全身通寒,那寒从脚底板直到头发丝儿,周围寂静,感官听觉都没有了。 死了,死了,她精心挑选训练的徒弟都死了…… 她辛苦调教跟她出生入死以一敌百的弑神战队,也易主了。 给谁不好,居然是给从小就与她有仇的残酷暴女视人命如草芥的淳于炎。 南宫瑶楚你明知道他们对我的重要性,为何如此…… 闭眼再次睁开,她掩下所有的情绪,对清魄说,“我知道了,我住在好运来酒楼,有事去找我。” “殿下,你能回来太好了,我相信我哥应该很开心很开心。”清魄终于扑到她怀里,紧紧抱住,呜咽痛哭。 杜衡将钱袋给他并交代,“殿下回来有大事做,战队的人若有活的你们尽快汇合,还有这事别声张,现在殿下的身份是清裳的威猛大将军钟燃。” “嗯,我知道,我不会说的。”清魄擦干泪,又高兴地笑了,看了杜衡一会儿问,“咦?你看着好面熟,是谁?” 杜衡摸了下胸前的几缕白发,难堪地说,“我是你衡姐姐。” “啊,衡姐姐你没死太好了,但是你头发怎么白了?”清魄又惊又喜。 “清魄,你回去休息,暂时别来城中心这边,我会去找你哥。”钟燃说。 清魄点头说好。 没多逗留,二人又回了酒楼。 这一晚,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钟燃非常喜欢自己重生后的新身份,龙元国太女,因为她是女皇最爱的男子生的第一个女儿,所以生下来就是尊贵无比的太女。 小小的身体里住着已经有几百岁的成熟灵魂,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半岁就会走路,一岁就会说话,两岁就会作诗,三岁就能帮着女皇批阅奏折并给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意见,并且实行后有惊人的反响。 四岁她专研武功,请来世界各地的能人异士教她武功,五岁她有了自己的弑神战队,一个只属于她只听命于她的战队。 六岁她当街砍下一名企图强抢良夫的女人头颅,打响了为民除恶的正义名声,八岁带兵平乱凯旋而归,给自己封了弑神将军。 她一直顺风顺水,是龙元国人心中高高在上的神,是所有男子的梦中人。 弑神战队一千人,都是她从龙元各地精心挑选的有练武底子的奇才,有四个亲手教导的徒弟。 他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最小的三岁,最大的也不过九岁,他们是师徒更是家人,如今死的死伤的伤……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脸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钟燃洗漱下楼吃了饭,就漫步在皇城,这个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十五年对活了三世的她来说并不长,却是她倾注心血最多的十五年。 她用自己掌握的先进知识提高了龙元人的生活水平扩大了领土面积,让龙元从只有五座城池为求自保向别国摇尾乞怜的小国变成拥有二十座城池的强国。 她太孤独了,太想找事做来打发无聊的岁月了,她甚至还有一个胆大的想法,统一四国成为天下共主。 她有亲人有朋友还有一个娃娃亲老公,前两世没来的及体验的情感与人生这一世她都体验到了,被爱包裹是幸福的。 然而十五岁那年爆出的一个消息,她不是女皇的亲生女儿,夺去了她的所有,亲人朋友爱人…… 钟燃走着走着,就来到曾经她的将军府,她不但给自己封了个将军还给自己赐了一座将军府。 第95章 花团锦簇蓁郎君 只是曾经金碧辉煌的将军府现在破落不堪,楼墙脏了不说,将军府的金色牌匾也掉了一边烂了一个角,歪歪斜斜地吊着,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砸死人。 不过仔细看虽然楼掉色了牌匾歪了,但外墙四周打扫的很干净。 钟燃远远地瞧着,心中感慨万千。 也算没白疼这些刁民,没把家中的剩饭剩菜小孩的纸尿裤啥的往里扔。 正待转身,忽然瞧见一个高挑俊雅的身影。 那人一身梅子青长衫面对着破烂不堪的府门而站,墨发用一根青丝带低低绑着,风吹起身后的发丝纷纷扬扬。 虽看不清脸,但一个背影就透着温文尔雅。 他昂头对着将军牌匾看了良久,钟燃能感觉到他的虔诚与温柔,只见他一步步走近牌匾,伸手轻轻抚去上面的蜘蛛网。 红色小马甲拿着扫把走过来,他给了那人钱,那人将手中的扫把给他,他慢条斯理地扫府门前的落叶。 钟燃低低一笑,转身离开。 离开了五年,仰慕者仍在,唉,这该死的人格魅力。 走着走着,突然一朵大红花从头上砸下来,昂头一看,从窗户探出一个清隽羞涩的小郎君脑袋。 钟燃捏着花闻了一下,小郎君又赶紧缩回了脑袋。 钟燃本想再溜达溜达,奈何一路上都是花,五颜六色的花朝她兜头砸下来。 牡丹芙蓉月季还有菊花,给她发型都砸乱了,无奈只好抱着一堆花回了酒楼。 正巧遇到从外回来的慕容珑儿杜衡等人,慕容珑儿怀里也是一堆花,见着她就兴高采烈地说。 “龙元人真热情,欢迎外地人就是朝人扔花啊。” 杜衡手里也有两朵,她解释说,“龙元国的婚姻主张自由恋爱,只要二人互相喜欢就零彩礼成婚,女子看上男子就直接上门提亲,若男子看上女子就朝那女子丢一朵花,女子若是喜欢就可以去提亲。” “啊,原来是这样啊,恋爱自由,零彩礼,真稀奇,以前只是听老师讲龙元国提倡男女平等,这次来了真是大开眼界。 男子出门不戴斗笠,还能同女子一样读书考功名做生意。” 钟燃问,“喜乐呢?” 杜衡说,“去游乐园了。” “不管她,既然都出来了,咱们就到处转转,也领略下龙元皇城的盛世繁荣。” 街市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玩杂耍胸口碎大石的。 慕容珑儿看的移不动步子,钟燃几人只好陪她一起看。 虽是不入流的小把戏,但周围人看的兴起,鼓掌喝彩,也颇有味道。 看到一个熟悉的摊位,钟燃踱步过去,在四方小桌前坐下。 老板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失孤夫妻,女老板走过来笑问,“客官,吃什么?” “一盘凉拌牛肉和凉皮,再一壶酒。” “好的,你稍等。” 男老板倒了茶水,夫妻俩就去忙了。 小摊位就摆了两张四方小桌,但垃圾桶里都是用餐垃圾,可见生意非常不错,刚刚忙了一阵。 钟燃等餐的时间饶有兴致地看胸口碎大石,并没注意对面坐了一个人,直到那人娇俏悦耳的声音说。 “大娘,一份凉皮、拍黄瓜和卤鸭肉,卤鸭肉要胸脯和大腿,不要脖子和头,还有凉皮多放香菜。” “好的蓁郎君,蓁郎君多日未来了。”他是老主顾了,男老板送上茶水与他热情交谈着。 就听他说,“嗯,三日没来我快馋死了,是我峥表哥生病了,我在陪他。哦,对了,等下还要给我打包一份,我峥表哥也馋的很呢。” “好。” 钟燃的凉拌面牛肉和凉皮送上来,对老板道了谢,拆开一次性筷子,慢慢吃着。 目光时不时落到对面过分漂亮惹眼的少年身上。 刚刚瞧他的第一眼,钟燃眼前只浮现出四个字,花团锦簇。 他华贵的衣衫是少见的橙色,非常活泼艳丽的橙,墨发盘高贵繁复的飞天髻,飞天髻也看不出形状了,因为上面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他的耳饰是用碧色的玉琢成的小花,雪白的脖颈上挂了一大朵粉色的芙蓉花,两只手腕上是银链子,上挂小铃铛和白玉琢成的小花朵。 他一动那些小铃铛叮叮当当,很是悦耳欢快。 她头上的花是真花,因为有蝴蝶停在上面。 整个人就像花朵堆成的般,艳丽无比。 这身打扮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只能称的上好看,但配上他的面容称得上绝色无双。 他是圆脸,大气的富贵脸,非常能撑的起这满头花饰,大而圆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厚而小巧的嘴唇,眉心点花钿,肌肤瓷白,真真是美的人移不开眼。 毕竟前有漪冰随欢蓝南星那样的绝色做铺垫,钟燃没有紧盯着人看,就是觉得这郎君真美真可爱。 自打这郎君出现,他们这处就成了焦点,许多人都朝他看,但又惧怕他身份不敢上前半步。 半臂之隔,钟燃能闻到他身上的花香,不浓但好闻。 他在身边,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心情也非常舒畅。 夺目的花,娇俏的人,悦耳的声音,真是种享受。 心情一好,钟燃吃东西就快了,一盘凉拌牛肉就去了大半。 “这个好吃吗?”葱指点着她盘里的牛肉问。 钟燃对上那双清澈不谙世事的眼睛,她笑着点头,“不错,你可以尝尝。” 钟燃给他夹了一片牛肉,上面还有辣椒油。 他舔了下唇,秀眉微微一皱,“可是看起来好辣,回去我娘亲要是闻到味道,又该不让我出门了。” 他看起来确实纠结极了。 钟燃夹起牛肉过了一遍茶水给他,“这下可以了。” 圆眼睛又看了她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去夹那块牛肉,放进嘴里的瞬间他开心的眯起眼睛。 “好好吃。” 钟燃看到他粉嫩的小舌卷起肉享受地咀嚼,某些画面在脑海闪过,心里暗骂自己做个人,赶紧低头继续吃。 男老板将美丽少年的菜送上来,就听他问,“楚姐姐没来过吗?” 男老板笑说,“蓁郎君,没有呢。” 他失望地哦一声,挑起凉皮又说,“我每次来都要问一句,其实我不是给我自己问的,也是给峥表哥问的,峥表哥对她思念成疾。”他露出难过的神色。 第96章 玉蓁被调戏 钟燃筷子一顿,抬眼望他,后又低头继续吃。 她口中的楚姐姐,不会是她,那个峥表哥思念成疾……峥表哥是谁……又思念谁…… “你给我滚开,哪有资格跟蓁儿同座!”钟燃一筷子凉皮还没送嘴里,就被人猛地一推,险些摔倒,凉皮撒了她一身。 杜衡也注意到了这边,忙上前去扶钟燃,问,“没事?” 钟燃拍拍衣服,“没事。”按住要上前理论的杜衡,对他摇摇头。 低调低调咱们得低调! 推她的女人个子高而强壮,长的英气艳丽,但眉目间戾气很重,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她看都没看钟燃,自来熟地坐在美丽少年身边,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眸里有毫不掩饰的占有,捏着腔调说。 “蓁儿,你这般高贵的身份怎么能与贱民一起吃饭,也该同我一起吃才对。”说着豪气地对老板要了几个菜,老板忙不迭应好。 玉蓁不搭话,一口一口吃着,时不时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嘴。 女子闻着他身上的香陶醉地闭了闭眼,将身子更加凑近他,几乎与他脸对脸。 “蓁儿,我娘亲与你娘亲提过多次我们的婚事,你怎么不允口,你可知我每天对你魂牵梦绕夜不能寐。”说着手伸向他如玉的脸颊。 “淳于炎,你给我起开,不许离我这么近。”玉蓁怒红了脸,丢下筷子站起身。 淳于炎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又得寸进尺伸手要去搂她,玉蓁要躲,但慌不择路又撞到她身上。 淳于炎似乎很喜欢看他这副模样,便逗弄起他。 活脱脱一个调戏良家子的低俗模样。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 一个是王府贵女,一个是太傅最受宠的郎君,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我才不嫁人,我要嫁的是楚姐姐,我与峥表哥说好的,这辈子非楚姐姐不嫁。”玉蓁羞赧的脸儿红红,说出的话却透着坚决。 淳于炎面色大变,变的狰狞起来,“南宫淼楚她死那么久了,你还惦记她,还有你见过她吗,就大言不惭到处说非她不嫁,她认识你是谁吗?我与她比哪一点差?” “她没死,女皇都没宣布她死你凭什么说她死了,我是没见过她她也不认识我,但她做的那些好事值得每一个男子喜欢,你怎么能跟她比。” 淳于炎气急败坏,竟然一把抓住了他手腕,恶狠狠地说,“玉蓁,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那个死人,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我只想要你的人。 你别逼急了我,我可以叫你先怀上我的孩子,到时你不嫁也得嫁。”说着伸手去摸他肚子,眸中一片淫邪。 玉蓁吓的往后躲,一张小脸又惊又怕又怒,却强撑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你敢那样做,我娘亲一定会杀了你。” “呵,一口一个娘亲,你当你娘是什么好人。” 钟燃望着淳于炎那张恶心人的嘴脸,袖口中的飞针蠢蠢欲动。 真他娘的想给她扎成刺猬! “炎娘子请自重!”一把剑伴随着这声音一起出现,那剑横在淳于炎面前露出半截锋利的刃。 淳于炎看向来人,恨恨地放开玉蓁。 侍卫将玉蓁护在身后问,“蓁郎君没事。” 玉蓁摇头,“我还好。” 侍卫冷眼望着淳于炎,“再有下次我的剑就不听使唤了。” 淳于炎又看一眼玉蓁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经过玉蓁身边时低声说了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玉蓁脸色发白,提着衣裙匆忙离开。 钟燃追上他,“郎君,你打包的菜。”将东西递给他。 玉蓁看都没看,“我不要了。”侍卫看钟燃一眼,护主离开。 热闹很快散去,钟燃将饭钱给了老板,老板说,“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连那位郎君的一起。”说完钟燃一行人就离开了。 女老板望着钟燃离开的背影,又想想那张脸,总觉得非常眼熟。 忽然她睁大眸子,激动的语无伦次,声音很低很低,生怕人听到,“是太女殿下……是太女殿下……她回来了……” 说起来那个凉菜卤肉摊子还是钟燃给夫妻俩做起来的。 夫妻俩有一个独生女是钟燃军队里的兵,那女子别看年纪不大但却是练武的好材料,脑袋也灵活,钟燃非常喜欢她。 但在一次大战中那女子为她挡了一刀死了,其实她不挡以钟燃的身手也能躲开。 钟燃心中对她有愧,回城后就找到了她的家人,才知道她是家中独女,老人家年岁高,靠与人洗衣打扫生活。 她就给了夫妻俩菜谱,教他们做菜做生意,还说将她当成亲女儿以后为他们养老送终,夫妻俩这才对生活有了盼头。 因为钟燃经常去摊位帮忙,有她这个太女坐镇,小摊位名声就打响了,每日都是供不应求。 夫妻俩也不贪,将准备的食材卖完就收摊回家。 他们无儿无女开销少,就将赚的钱分给穷人或乞丐,钟燃对他们做法也是深感欣慰,总之是对很善良的老夫妻。 慕容珑儿说,“刚才那个女人太嚣张了,居然当众调戏良家子,我看巡逻的经过都不敢管。” 杜衡说,“他是淳于王府的大小姐,又是女皇亲封的护国大将军,在朝中横着走,没人敢得罪。” “那个美郎君出身也不低,我看那侍卫一出来,护国大将军也蔫了。” “他是太傅的小儿子,叫玉蓁,最得宠,淳于王爷与太傅比还差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慕容珑儿拉住钟燃的衣袖又说。 “燃姐,你看刚刚那个浑身带花的郎君美不美,真是太漂亮了,我恨不能长四只眼睛,谁要是娶了他不得幸福死了,那脸那腰那胳膊那腿,啧啧,光是看着就潮了!” “不是你能肖想的。”钟燃不想听她意淫。 慕容珑儿见她面色不好,没再继续说下去,嘟哝一句,“真是的,想都不能想吗……” 贺礼进城的第二天,钟燃被女皇请进宫,杜衡与喜乐没去,钟燃作为代表团老大带着慕容珑儿和赫连城去向女皇贺生辰。 踏进宫门,钟燃望着熟悉的楼宇宫殿城墙,还有小时候经常爬的树,只觉恍如隔世。 生活十五年,离开五年,二十年光阴好像一场梦,霎那间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 如果是在末世,她绝对头也不回地离开寻个幽静之地躺平,可是这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她舍不下。 第97章 芝兰玉树 人呐,一旦有了感情有了羁绊,烦恼与痛苦也就随之而来了。 到底她只是一个凡人。 慕容珑儿仿佛没有烦恼似的,咋咋呼呼,看什么都新奇。 侍卫走在前头带路,步履矫健头也没回,与这傲然的宫殿一般。 这皇宫里处处透着尊贵与不可蔑视的权威,直至进入大殿,文武百官朝三人侧目。 早晨的阳光温暖热烈,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似惊讶似惊喜似惊恐,大殿之上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钟燃不卑不亢地上前,对着高位上的女皇南宫瑶楚抱拳行礼,“清裳威猛将军钟燃见过女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抬头时与南宫瑶楚四目相对。 因为是使团代表,不存在下跪一说,慕容珑儿和赫连城也只抱拳见礼。 南宫瑶楚噌地站起身,立刻有侍卫扶住,她踉跄走下台,目光紧望着钟燃,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 就听她带着呜咽哭腔说,“皇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原来钟燃就是你就是你啊……” 安静的大殿之上突然吵嚷开,就像平静的湖面丢了一颗大石,嘭的一声,惊起无数水花。 “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南宫淼楚,南宫淼楚啊!” “失踪五年终于现身了,我就说她没有死,怎么可能会死,她可是神女。” “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还敢回来,老女皇知道她回来肯定要气死了,本来身体就不好……” …… 最震惊的莫不是她身旁的慕容珑儿和赫连城,二人不可置信地侧目。 她是……南宫淼楚? 钟燃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呵,我怎么可能是她,不过我确实是师父的徒弟。” 人们这才想起,钟燃是那位的徒弟。 南宫瑶楚却是不相信的,紧盯着她清冷的脸说,“可你与皇姐长的太像了,太像了……”慢慢坐回大殿上,神情恍惚。 “可能就是因为我与师父长的像,又无父无母可怜,师父才收我做徒弟。”钟燃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胆大的臣子走到钟燃面前仔细打量她,摸着下巴边思忖边说,“长的确实很像,但仔细看又不一样,南宫淼楚皮肤白眼睛又黑又亮,很是艳丽,你面色太寡淡了些。” “是么,我也来看看。”又一个臣子走上前。 …… 最后钟燃被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围绕评头论足起来,最终得的结论是。 她不如南宫淼楚好看,她不是南宫淼楚。 钟燃心中无奈至极,继续说起正事,“这次清裳女皇送的贺礼是一株百年牡丹树。”话落就有侍卫抬上牡丹树,众人哗然。 那树栽在晶莹剔透的玉盆里,有两米之高,上面开满了粉色牡丹,一簇簇,牡丹花瓣大而多,比平常的牡丹大两倍不止。 更妙的是花瓣落进土壤里直接就消失不见,而落下花瓣的那朵花里又立刻长出新的花瓣,所以这株牡丹花永生不枯。 南宫瑶楚也惊诧地瞧着,眸中难掩喜悦。 钟燃解释说,“清裳女皇听闻龙元女皇宠爱皇后,皇后最爱牡丹,又怀了身孕想必更需要牡丹花做伴,就让人到花盛求了这一株百年牡丹树。 希望女皇和皇后喜欢,也希望清裳与龙元的友谊同这鲜艳的牡丹一样永久长存。”说完钟燃抱拳行礼。 南宫瑶楚爽朗大笑,“是的,楹儿最喜欢牡丹,如今怀了身子牡丹花更是不离身,这礼物本皇甚是喜欢,很好很好。” 又看了一眼钟燃,她恭敬含笑地站在那儿,又跟记忆里的皇姐相差甚远。 她的皇姐可不会对人低头。 丞相上官蘅走上前说,“女皇,此株牡丹树来历不明,皇后怀有身孕,身子又向来不好,不能随便拿到近前,万一花里有什么不好的气味唯恐伤了胎气。” 南宫瑶楚说,“也对,是得谨慎些。” 钟燃瞧着虽已年过半百但风采依旧不减当年的丞相,笑笑说,“上官丞相说的对,毕竟爱子心切,费尽心机将儿子嫁到宫里五年才怀上身孕,万一一个不小心掉了胎丢了命,岂不是鸡飞蛋打。” 上官蘅面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众人也吓的立正站好,大气不敢喘。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在咒皇后一尸两命么。 南宫瑶楚也冷了脸,眸里杀意尽显。 慕容珑儿小心扯她衣袖,低声说,“燃姐,你胡说什么,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实在是这大殿气氛太吓人了,让身为皇女的她都不自觉的生了敬畏与胆怯。 钟燃一笑,“我听师父提过她当年的事,她对皇后一往情深,掉下悬崖命悬一线时还想着下辈子与皇后做妻夫,谁知她这边刚死心上人就嫁了她妹妹,为此才伤透心远走他乡。” 又叹气,“唉,我只是替师父不值而已,她老人家那般出众,那般痴情的女子该配世上最漂亮最善良的人。” 没人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大殿之上南宫瑶楚紧抿双唇,也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燃突然换了语气,轻松地说,“不过师父想开了,四年前我走时见了她,她身边可是美男环绕,有十多个夫郎呢,这么久没见,孩子也该满地跑了。” 这话一出大殿上又热闹起来。 就连上官蘅都忍不住开口问,“她娶夫生子了?” “应该是的,她还说都怪当年太小没见过男色,现在娶的这些哪一个都比初恋好。” 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纯粹是想给后宫的某人添堵,即便他可能不在意了。 一直没说话的太傅玉霖问,“你可知她现在在哪里?” 玉霖与上官蘅不同,二人虽说都不苟言笑,但上官蘅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她看着就温和多了。 钟燃摇头,“有人杀她,她到处逃命,我可不敢问。”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又是一阵安静。 “既然知道师父被人追杀,为何还敢来这殿上?”是个不怎么友好的男子声,温温柔柔却掷地有声。 钟燃忍不住抬头去看。 是那个给她将军府牌子拂蜘蛛网的梅子青男子。 当时远远瞧着背影就觉得是个好看的人儿,没想到近在咫尺的脸只让她想到八个字。 温文尔雅,芝兰玉树。 因他皮肤白相貌好,即便是质问的话也不让人觉得难堪。 第98章 重逢白月光 “呦,这位郎君长的真美,不知嫁人了否,可愿入我府中,定会好好疼爱。”钟燃说着轻浮地上手要去摸人脸。 男子神色未变,侧步躲开,眼神冷的很。 有人低笑,“当众调戏状元郎也是胆儿够肥的,不愧是那位的徒弟。” 另一位接上话,声音又压低许多,“那位当初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教了咱们什么是法式热吻,事后上官扶楹一个月都没敢出门,哈哈。”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上梁不正下梁歪。” …… 南宫瑶楚终于说话了,“让医师来检查下牡丹树,没有异样就抬到皇后宫中。”她似乎有些疲惫,懒懒挥手,就要退朝。 钟燃说,“女皇不知,这牡丹树有一套精心养护的法子,甚是繁琐,需要我亲自教养花人,不然也是活不久的。” “嗯,待医师看了,你一同去皇后宫中。”南宫瑶楚说罢又回头严厉地看她,“不许乱走,教完就立刻出宫。” “那是自然。”钟燃心中冷笑。 呵,是怕我见着那位吗?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还在担心什么。 当初我前脚失踪他后脚就风光嫁你,心中哪里还有我一点位置。 慕容珑儿和赫连凌先离开,钟燃等几个医师仔细检查牡丹树无异样后,跟着两个抬花树的侍卫去了皇后宫中。 藏娇殿。 钟燃瞧着门头上的三个滚金大字,心中只有酸涩。 好个藏娇,是有多得宠。 走进去就是金碧辉煌的景象,假山流水,凉亭小楼,进了主楼,里面雕梁画栋,漆金镶玉。 处处红纱掩帐,炉中浓香肆溢。 竟不知他也喜欢了燃香。 一个穿宫衣的下人走上来对抬花树的二人说,“皇后听闻这牡丹树是奇树,不想假他人之手,要亲自照料,让这位钟燃娘子留下教如何养花,你们下去。” 二人应好,他们会将这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南宫瑶楚。 毕竟南宫瑶楚只说让她教养花人,没说让她教皇后。 女皇将皇后看的跟命一样珍贵,是绝不会允许旁的女子靠近的。 二人离开,宫人也离开,诺大喷香的厅里只有钟燃一人,她站着等了一会儿,没人与她说话。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掂起精致的点心吃起来,还给自己倒了茶。 一点儿拘谨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回了自己家。 一只骨节分明漂亮异常且涂红色蔻丹的手,轻挑起一侧的红账,那人款款走来。 尽管钟燃心中已经演绎无数次二人重逢的画面,但此时看到人,她所有想要表达的不在意的情绪都消失了。 只愣愣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嘴里嚼了一半的点心都没咽下去。 是了,她怎么能表现出不在乎他呢,他是她活了三世第一次心动的男人,她的初次拥抱亲吻甚至初夜都给了他。 那是他出征的前一天,他们承受不住分别的痛苦,终于拥抱在一起抵死缠绵,难舍难分。 那缱绻的一幕幕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她想见他,迫切想见她,但他嫁人了,他不爱她了。 她害怕她突兀地出现在他生活里让他苦恼厌烦,所以走的远远的,想着只要他幸福就好。 但听到他怀孕的消息她还是控制不住了,去他妈的爱你就是想要你幸福,她做不到,做不到。 所以怂恿慕容宸送上这个礼物,他那么爱牡丹花肯定会亲自养护,到时他们就能见面了。 一路上她还担心他会不会一听到这花是南宫淼楚的徒弟送来的会不会不要。 但他却出现了。 钟燃心思百转,红色人儿已经坐在了她身边,二人只隔一个茶桌,钟燃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气,是她送他的兰蔻的一款香水。 清淡的花香,叫人心旷神怡。 “不吞下去吗?小心噎到。”漂亮的手为她倒了一杯茶,送她面前,声音轻轻柔柔。 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这双带给她无数愉悦的手,曾经都是她的,都是属于她的。 一想到他这张脸会对着另一个女人笑,这双手会抚另一个女人,就觉得……恶心。 是恶心,她从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得不到从她手中溜走的,她不屑再要。 就因为脏了。 钟燃端起水杯泼到地上又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一口饮下。 站起身抱拳鞠躬,恭敬又淡漠地说,“奉女皇口谕来教皇后如何养花……” 之后她噼里啪啦一大堆,将种植的那些技术都背给他,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又一鞠躬告退。 “说完了,告辞。” 从始至终她目光都没在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逗留一秒,虽然嘴上说着恭敬,但看表情态度一点也不。 上官扶楹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目光紧望着她的脸,神情受伤,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十指都在颤。 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他提高音量问,“她过的好吗?你师父,她过的好吗?” 殿上的事会有人一字不落的讲给他听,他也早听说过这个钟燃,南宫淼楚的徒弟,南宫淼楚收了许多徒弟,所以并不让人意外。 “娶了十几个夫郎,过的很好,师父跟我说,若有一日见了你,要我转交给你一句话。” 钟燃转身对上他错愕欣喜的目光,这才认真看了五年后相遇的第一眼。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他裹着一身烈烈灼目的如火红衣,体态欣长,墨发未绾,就那么披散蜿蜒在腰侧,精雕细琢的面容完美无瑕,露出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钟燃清楚那红衣包裹下看似娇弱的身子有多强健硬朗。 两日的欢爱,至今回想起来都深入骨髓。 他的面容在炙热阳光下鲜明夺目,灼眼迫人。 她还是不可抑制地心跳。 就如五岁那年,第一眼见到他,一眼沦陷。 “他要你转话我什么?” “你负我,这辈子都欠我。”说完钟燃头也不回地离开。 泪水在转身时悄然滚落,她昂头望着天,将泪水生生逼回去。 走出去才想起来忘了看他肚子,他那么骄傲倔强的人,居然能为人生孩子。 第99章 闹市起冲突 记得曾经他说过,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生孩子,最后还不是为了南宫瑶楚妥协了。 二人很相爱。 也是,如他那般的男子哪个女子不爱呢。 该有两个月了,怀孕十二个月,该有多辛苦,看他头发都没绾,衣服穿的也不整齐,俨然是刚睡醒,孕期嗜睡,也不知他胃口好不好…… 钟燃乱七八糟地想着,才后知后觉根本恨不起来他,心里有的只是关心。 她给自己找借口,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而且那么和谐恩爱过,恋恋不忘是正常的。 她是女子倒没事,他丢了清白没了守宫砂与南宫瑶楚洞房是如何解释的呢。 南宫瑶楚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南宫瑶楚有没有为难他呢? 二人这么恩爱,应该没有为难。 “钟燃娘子,请留步。” 钟燃想的入神,被人叫住才回魂,望着来人,她嘴角立刻勾出一个不正经的笑。 “美丽的状元郎,你是在刻意等我吗?” 此人正是见了两面的梅子青男子,这人衣服颜色是真令人清新舒爽,与上次见的那件比也只是款式做了改动,但依旧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龙元国强民富,好山好水好养人,无论男女个个相貌出众。 这可都是拜她所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她的好大儿。 钟燃发现自从来到这里她思绪跑偏的厉害,脑补过多。 梅子青对她鞠躬,面色依旧冰冷,“既然你是南宫淼楚的徒弟,也该知道她在这里的处境,你不但来了这里,大殿之上那些话更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你到底欲意何为?” 钟燃听着有些迷糊。 这人……是什么意思啊…… 大殿上怼她,现在又刻意等她说这些话,她是真不懂了。 其实现在钟燃满脑子都是上官扶楹,根本没心思琢磨别的。 语气不耐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梅子青转身就走,钟燃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看他有气性以为不会理,没想到他却回了,“言酌,你师父应该知道我。” 修长挺拔的身影远去,钟燃似乎闻到了梅子的味道。 她师父不就是她自己么。 言酌……可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人啊。 满腹心事回到酒楼,杜衡担忧地望着她,钟燃对她点头表示没事。 问她,“那个状元郎言酌你熟悉吗?” 大殿上有人窃窃私语叫他状元郎,看他文质彬彬谈吐利落,应该是位言官。 杜衡说,“我知道,这人文采斐然非常得女皇赏识,是龙元一七五年的状元。” 顿了顿,似有些犹豫。 钟燃看她,“说。” “曾经他与师父有过一段渊源,师父忘了吗?” 钟燃沉思着,却没印象。 杜衡似还有话说,钟燃皱眉说,“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以往她可不会这样。 “他与太傅私交甚好,是他们那一党。” 钟燃点头,没多说。 玉霖那老家伙看着慈眉善目,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是她的同党,保不齐以后兵戎相见。 “嗯,烕弑与花盛那边有动静吗?” 他们这边贺礼都送出去了,那两国的代表还没出现,与她想的热闹完全不搭边。 赫连凌说,“花盛贺礼几天前就送来了,没有代表过来。烕弑的人已经进城了,就在我们隔壁房间。” 她用手指指隔壁。 钟燃这才注意到一墙之隔的说话声,吵吵嚷嚷,似乎在喝酒,还有弱弱的男子声。 听这声音像是在做辣眼睛的事。 想来也是,龙元国男子普遍娇嫩俊美,烕弑国男子黑矮,那些烕弑女人们见了岂有不玩弄一番的道理。 可怜花楼的那些美人儿了。 “不管他们,等吃了生辰宴我们就能动身回去了。” 钟燃有意避开隔壁烕弑国代表团,因此早出晚归,但还是起了冲突,都惊动了宫里的那位,因为喜乐。 喜乐自打来了龙元就跟鱼儿见了水,玩的喜不自胜,杜衡每日给的零花钱她都花的光光的,回来带一身吃的,还给钟燃几人带了份。 钟燃见她高兴就没管她,让她自己玩儿,但只有一点,不许惹祸。 这天喜乐又买了一堆吃的回来,敲钟燃门要跟她一起分享,但人不在,她就注意到隔壁有声响,似乎还有男子的求救声。 见义勇为。 善良的喜乐当时就出腿了,结果可想而知,她这个大力士将屋里寻欢作乐的两个女人打的哭爹喊娘。 她们一叫就将带来的十几个护卫惊动了,冲进屋齐刷刷将喜乐围起来。 钟燃徒弟的徒弟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人单挑十几人竟然打了平手,屋里瓷器家具打的乱七八糟。 掌柜的痛心疾首,跪地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最后几人从楼上破窗而出,战场转移到大街上,这下就更热闹了。 吃瓜群众将一条街围的水泄不通,玩杂耍胸口碎大石的流量都被吸走了,老板也跟着众人一起看。 当时钟燃就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茶楼阳台,边欣赏风景边听曲儿,注意到那处的动静,一眼就看到将大锤耍成花儿的喜乐,顾不得许多,轻功过去劝架。 对方一听她就是钟燃火气没减反增,这不就是一枪叉死他们飞龙将军的清裳钟燃么,直接围着她打。 钟燃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但也不能出人命,她出手就是死,又不能见血,所以钟燃只能跟猴子一样上窜下跳躲着。 随后慕容珑儿赫连凌和杜衡闻声赶来,三人一来钟燃就轻松多了,可打斗还在继续。 已经缠斗了半个钟,这处围的水泄不通,再这么下去就要发生踩踏事件了。 钟燃这人比较务实,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当即高举双手表示认输。 “我认输不打了,不打了,认输不行吗?”对方十几个人能站起来的只剩三人,其中两个一个是烕弑太女一个是五皇女,伤的最重的是太女,眼圈淤青鼻子冒血,走路一颠一颠好不可怜。 百里泱指着钟燃恶狠狠地说,“认输?你想的美,今天我非摘了你的脑袋不可。”对钟燃她是恨之入骨了,那战大败不说她最忠实的跟随者飞龙大将军也死了,丢了这个狗腿子她心疼不已。 听说清裳这边派了代表来,她打算去会会找点错处教训教训,没想到就这么碰上面了,正巧又是钟燃。 但现在丢场子的是她,对方毫发无损,怎能不恼? 第100章 奶凶奶凶的玉蓁 杜衡还想上前钟燃拉住人,对百里泱抱拳说,“打伤了人我赔医药费,另外请几位去花楼吃酒找乐子,你们尽管找可心意的男子,再多的开销我承担,怎么样?” 这次来她就想探探她不在的这几年朝廷的局势如何,不想太过引人注意,能拿钱消灾再好不过,不过显然对方并不想放过她。 百里恒被打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捂着嘴嚎,“皇姐,不要放过她,打死她,打死她。”对上钟燃的目光她又怕的双腿在打颤。 虽没亲眼所见当时战况如何,但想来也知道有多凶险,她能在千军万马一枪刺穿飞龙将军,定是个十分凶残暴戾的人。 她心里是怕的。 钟燃也没了耐心,终于抽出了大刀,换上懒洋洋的语气说,“怎么?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想尝尝我大刀的滋味?” 钟燃舔了一下刀刃,在看向她时眸里已有了杀意。 二人吓的打哆嗦,百里泱到底是太女,强自镇定说,“你我都是来给龙元女皇贺生辰的代表,你敢在这儿杀人,就不怕回去跟清裳女皇交不了差?” “呵!”钟燃不屑地笑。 下意识地她将刀扛在肩膀上,单手插腰走近二人。 她这不经意的举动叫在人群中静观其变的上官婉瞧见,顿时眯起了眼。 这个动作与记忆里那个人重叠,那个人杀人时下意识的举动就是扛刀走近,然后刀起刀落,杀的对方措手不及。 她是那个人徒弟吗?怎么更像是本人。 忽然一个清亮悦耳的男声从人群里响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聚众打架斗殴是要被拘留半月的,敢在皇城闹事,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人们就看到好大一朵花,真的好大好大一朵花。 娇艳美丽的花,他一来就好像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了,空气里都是花草香,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全都没了。 人们只感觉仿佛沐浴在花海里,身心都舒畅了。 玉蓁瞪圆了眼睛,看看钟燃等人又看看百里泱等人,他手里拎着打包好的凉菜,双手叉腰。 这架势明明是在训人,但就是让人感觉不到危险,奶凶奶凶的。 可爱到犯规。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玉蓁生气了,“你们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我是太傅府的人,难道没资格教训你们这群刁民吗?” 钟燃真觉得这人是个尤物,你训人就训人,干嘛要哼一声还要嘟嘴呢。 知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可爱到爆。 钟燃这边和百里泱那边都没人说话,已经偃旗息鼓了,当然只是表面上的,毕竟太傅的好大儿都发话了他们不能再打了。 “蓁儿。”有个温润的声音唤玉蓁,说着话人也走出来。 玉蓁欢喜地跑上去拉住那人的一截衣袖,唤她,“婉姐姐。”声音更加甜腻。 钟燃只觉牙都要甜掉了。 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上官婉温柔地拍拍他头,“怎么出来不带侍卫,也不怕遇到危险?” “婉姐姐是巡城老大,有你手下的人保护,我才不怕。” 得,不光声音甜,话也甜。 钟燃舌尖舔舔牙龈,牙酸的很。 上官婉笑说,“那买了东西就赶紧回家。”望着他的眼神是化不开的柔情。 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对人有意。 “嗯,我这就回家。” “淘气鬼。”上官婉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充满怜爱。 玉蓁揉着脸撒娇说,“我都长大了,婉姐姐就别捏我脸了,被我娘亲看到又要唠叨了。” “在我心里你还是小破孩。前几天我出城办事,回来才听手下说淳于炎欺负你了,是怎么回事?”她收了笑,眼神变得锐利。 “嗯……就是她语言冲撞了我,已经没事了,婉姐姐别担心,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玉蓁转身就走了,脚步轻快,看起来就无忧无虑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钟燃瞧着大花朵走远,心情非常好。 这就是被娇宠长大的孩子啊,多天真多干净,被欺负了也不告状,教训人也可可爱爱。 “钟燃。” “嗯?啊,你好你好。”钟燃赶紧回神给面前的人见礼。 上官婉其实叫了她好几遍,见她对着玉蓁的背影看晃神,心中非常不悦,很想将她眼珠子抠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她耐着性子说,“你们对这儿不熟还是不要到处乱跑的好,惹出事我也不好交差。” 言外之意,管好你的手下别惹事,否则我不会客气。 “明白明白。”钟燃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警告,继续嘻嘻哈哈没正经。 上官婉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这处早已经散场了,钟燃带着杜衡几人回去,收拾东西换了一家酒楼,路上钟燃又给喜乐训斥一顿,喜乐低头不语。 为了低调,钟燃选的是规模不大的客栈,一人一间房,她为了清净住的是四楼。 子时。 四个黑衣蒙面人分别从窗户和大门溜进来,他们武功高强,脚步无声。 薄弱月光照在床上熟睡的人脸上,她睡觉一点也不老实,被子踢落一地,穿着黑色抹胸短裤,曼妙身材一览无余。 四人缓缓举起剑,朝床上人劈下,月光落在刀刃反射到女子脸上,她豁然睁开眼,掐住一人脖子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就听咔嚓一声那人气绝。 紧接着她从床上跃起,顿时三支剑舞动如灵蛇将被褥切成碎片。 她抱住一人腰飞快点了几个穴道,趁那人呆愣的空,抽了床头的大刀,一刀砍下头颅。 血花四溅,余下二人正要再出手,钟燃的消音枪将一人脑袋开了大血洞,另一只手直接一拳打爆了那人胸腔,鲜红的心脏还在跳动着,她一脚踩爆。 钟燃用被单擦干净手上的血,打开两扇窗驱散屋中的血腥气,待气味散了些,她点了蜡烛,端起茶壶对着嘴咕噜噜灌了起来,眼角余光就瞥到了那人。 金色面具下那双黑眸带着赞赏的笑意,他抱胸曲腿坐在窗台上。 月光流泻在他身上,白衣圣洁如雪,半边侧脸线条优美,透着一股俊美的近乎妖孽的气息。 他可不就是人妖。 毕竟她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第101章 让我摸下有没有鸟窝 “你怎么会在这里?”钟燃大喇喇坐下,也没穿外衫,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屋里就点了一支蜡烛,火光跳跃,忽明忽暗,她捂嘴打个呵欠,是难得的娇憨之态。 玲珑有致的身子,莹白的肌肤,披落双肩的青丝…… 兰濯池眯了下眼,清冷音里也带了笑,“找人顺路来看看,就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看完了,不走吗?” “还不想走。”他偏头看着月亮,墨发倾泻在地,钟燃赶紧上去双手接住,怕染了地上的血。 兰濯池一回头,钟燃鼻尖撞上他的金色面具,冷香直钻钟燃鼻腔,瞌睡荡然无存。 很熟悉他身上的香,像雪霜融化后的冷夹杂覆盖在雪里的草气,那冷,直到了骨子里,草香很淡很淡。 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闻,与漪冰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他没动,钟燃也没动,就是她此时的动作不美观,像扎马步。 “我以为你会一把把我抱住呢?”钟燃状似失望地说,把玩手中他的发,漆黑如墨,柔顺如上好的丝绸。 让人爱不释手。 其实在掉下悬崖被他救下她不能动弹的那段时光里,她就经常靠他怀里玩他的头发。 那时候她就跟废人一样,吃喝拉撒都靠他,一点儿也不夸张,撒尿都是他帮提裤子。 所以说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熟悉彼此的气息性格与习惯,陌生彼此的来历与身份。 离开崖底后,二人分道扬镳,钟燃没有找过他,只知道他在找人。 倒是他隔几个月就会出现给他抑制药或稀奇的小玩意儿,说几句话就走。 仔细想来,这是他逗留时间最长的了,他已经在窗台坐半盏茶时间了,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钟燃也跳上窗台,双手撑着台面,偏头看他。 “人妖,咱们认识五年了,要不交换下个人信息,我先说,其实我不叫钟燃也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我是龙元废太女,你既然来到这儿了应该也知道南宫淼楚,我就是她。” “嗯,我知道了,我叫兰濯池。” “啊?你这么爽快就说了。” 钟燃很意外。 “你又没问过,我以为你不想知道。” “啊这……”还真是美丽的误会啊,她以为他不想说,他以为她不想问,五年了,二人愣是没有交换名片。 兰濯池说,“至于我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以后你会知道,我在找亲人,至亲的人,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天南地北到处找。”他眸中有忧思与怅然。 “那你今年多大?” 他突然不说话了,漆黑的眸望着她。 “是秘密吗?” “比你大。” “好,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唉,其实我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能帮你找人,你等着,等我继承皇位动用所有的势力也帮你把人找到。” 他救她一命,她帮他找个人也算是小有报答。 忽然二人在崖底相处的点点滴滴就那么清晰地浮现眼前了。 他好像给她洗过澡…… 她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戴着面具只看半边脸就知道这人很美,但实在分不出是男是女。 “怎么?”他尾音上扬,说不出的魅惑。 “就是想起了在崖底的一些事,你对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若你是女子我们能结拜姐妹,要是男子……呵呵,不如我娶了你。”钟燃厚脸皮地握住他手。 其实以前也握过,当时只觉得好看心里也认定他是女子,后来再仔细琢磨才觉察出异样来,才开始意识到他会不会是男子。 现在又握上这只手,像握着冷玉,光滑细腻不舍得松。 “摸够了么?摸出来是男是女了么?”他反手握住她的。 近在咫尺的两片唇,鲜艳如花瓣,吐气如兰,让人心醉。 好熟悉的一个唇……在哪儿见过…… “不如让我摸下有没有鸟窝。”钟燃出手快,但他反应更快,月牙白衣翩然飞起,如展翅的碟,走时丢给她一瓶药。 呵,跑的还真快。 钟燃这才收拾地上的尸体,将人全身上下搜一圈,在后脖颈上看到黑色纹身图案,她知道,那是女皇的暗卫,只听命于她的暗卫。 所以这些人是南宫瑶楚派来杀她的? 她的亲妹妹…… 化尸散洒在尸体上,四具尸体很快化成一摊黑水。 钟燃重新爬上床睡觉,一夜睡到大天亮。 之后的两天,白天百里泱带着手下来找事,也没打,就是心里有气想找钟燃撒气。 钟燃也不是吃素的,给她怼的火气更盛就要动手时只要钟燃抽出大刀她就立刻蔫儿了,灰溜溜地回去。 晚上黑衣人不请自来,钟燃用同样的方法解决掉,她没告诉杜衡等人,免得节外生枝。 其实对于南宫瑶楚的心思钟燃是明白的,二人一父同胞,只相差一岁,吃一个锅的饭,都很了解彼此,只是令钟燃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恨她到恨不能杀了的地步。 既然这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表现什么姐妹情深呢。 唉,做人真累。 要杀要剐一句话,温水煮青蛙,太煎熬了。 钟燃在等一个时机,等彻底失望的那天,等真相大白的那天,等那天来了她就…… 女皇南宫瑶楚生辰宴宴请朝中一二把手和各国代表团,宴会华丽热闹,满座美味佳肴自是不用提,钟燃挺喜欢这种场合,因为有吃的。 这里吃食虽比不上前世花样多,但贵在朴实有营养没有添加剂一说。 南宫瑶楚带着盛装打扮的上官扶楹出场的时候,宴会一片寂静,全都睁大眼,震惊皇后的美貌。 火红衣衫上是用金丝线绣象征她高贵身份的牡丹花,衣裙逶迤拖地,妆容华贵大气,他美艳的脸上是温柔得体的笑,他的笑容令宴会的空气都是香甜温馨的味道。 钟燃正在用琉璃盏砸核桃,哐当哐当像是要把小桌给掀了。 所有人都朝她看,慕容珑儿红脸扯她衣角,低声提醒,“女皇来了,燃姐你先放过核桃。” 钟燃还没吃到嘴里去,只好停手。 南宫瑶楚目光淡淡扫过钟燃,对众人温声说当家宴就好不必拘礼。 气氛安静了一瞬又热闹开,看的出来她很亲下属,一把手丞相上官蘅和太傅玉霖给她敬酒,她仰头就干,脸颊通红。 身旁的上官扶楹直接抢了他酒杯不让喝,还用美丽的凤眸嗔她,南宫瑶楚搂住他腰,凑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上官扶楹红了脸。 立刻就有大臣拍马屁说帝后恩爱实属龙元之幸。 第102章 凶哭玉蓁 钟燃不想去看,明知道看了就心里难受,但人就是犯贱的生物,眼睛总控制不住的往高台上瞟。 瞟见南宫瑶楚给上官扶楹夹菜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就去抚摸他肚子,上官扶楹羞涩地垂下头。 当真是一幅伉俪情深恩爱的画面。 草!秀恩爱死的快! 钟燃恨不能将南宫瑶楚踹到十米远的树杈上自己坐上去,抱着可人儿喂菜摸肚子,可是肚子里的娃也不是她的,她摸个屁。 上官扶楹似无意的一瞥,正好撞上钟燃因妒忌而微红的双眼,钟燃没有躲闪,而是倒了一杯酒,无声举杯,看着上官扶楹将酒狠狠干下肚。 最后目光落在他肚子上。 去他妈的道德,她决定不做人了。 喝多了酒,头有些晕,钟燃离开宴会,打算出去透透气。 这皇宫她再熟悉不过,很多楼宇小亭花园都是她亲手设计监工完成的。 有个最大的花园里面种满各国各地名贵花草,还有一株从花盛不远千里运来的一棵蓝色妖姬,上官扶楹最是喜欢,不舍得它落一片叶子。 那时钟燃就会摘下一大朵戴在他头上,亲吻他脸颊,非常霸道总裁地说,你喜欢就摘了,我还给你弄来,楹儿想要的我都会弄来给你。 之后她甚至翻遍空间找花种,就为了给他种出他喜欢的花儿。 现在想想真她妈傻比了。 钟燃走到花园果然看到那棵蓝色妖姬,娇艳欲滴,被照顾的很好,她挥刀给砍了稀巴烂,砍完就走。 砍了花心情也爽快了,慢悠悠逛起来。 宴会结束,南宫瑶楚心情不错,让大臣们自行离去说夏天到了花园里的花开的不错,让他们去看看。 上官扶楹在几个郎君的陪同下也去了花园,就有宫人心急火燎地禀报说蓝色妖姬被人砍烂了。 上官扶楹当下心中一紧,扶住身旁的郎君才没跌倒,赶紧去看,身后跟了乌泱泱一群人。 果然见那棵蓝色妖姬被砍的稀巴烂,连根都拔出来了,死的透透的。 宫人们吓的跪了一地,直呼皇后饶命。 他们最清楚皇后有多喜爱这棵花,每日都要来看,亲自浇水剪枝。 沉默了一会儿,上官扶楹说,罢了,反正也看厌了,不许告诉女皇让她烦心。 宫女们自然称好不敢多事去说。 晚上回了客栈,慕容珑儿讲这事当打发时间的话题说了,钟燃问,“她说看厌了?” “嗯,我在旁边听着呢,不过那花园真漂亮,很多花儿我都没见过。” 钟燃却嘭的一声将桌子给掀翻了,气愤离开。 给慕容珑儿和赫连凌吓的不轻,不知道又怎么惹她了。 自从来到龙元后她性情大变,似乎随时都能发疯,尤其是从宫里回来。 杜衡隐约猜到什么,却不吭声儿。 快到十五了,钟燃情绪又不稳定了,能感觉到体内在窜欲望的小火苗,她拿出抑制药吃了两颗,有所改善。 再过几日就离开了,挺舍不得,就在城内慢悠悠逛起来。 城中有一条流动的长河,上有一座精致的拱桥叫幽会桥,顾名思义是情人幽会绝佳胜地。 桥上河两边挂红灯笼与红绸带,风吹起来摇摇摆摆,温柔而浪漫。 钟燃站在桥上伸手去够红灯笼,就见一个小郎君红着脸朝她慢慢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朵大红月季花,想抛给她又不敢的样子。 钟燃觉得有意思,抱胸看着他,有想逗他的心思问,“你多大了?” 小郎君怯生生地说,“十二。” “哦,也不小了。” 女子十二岁可以娶夫,男子十岁可以嫁人,与前世不同,这里人比较早熟,死亡年龄均在五十左右。 小郎君许是见她健谈,终于鼓起勇气,将月季花扔到她怀里,说了句我家在二号巷零八栋,拔腿就要跑,钟燃赶忙叫住人。 “先别走,陪我逛逛,我外地来的,不熟。”钟燃将月季花别到小郎君头上,没忍住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笑说。 “你年纪太小了,我还是把你当弟弟。” 小郎君失望地垂下头,钟燃这才感觉这人有些熟悉,好像是上次路过小巷从窗台丢花砸她的那人。 “你终于想起我了?”小郎君见她神色恍然似是想起了他,红脸问。 钟燃问,“你在跟踪我吗?” 小郎君低下头,摇一下又点一下,钟燃觉得他快要哭了,心中也有些感动,毕竟被人喜欢惦记是件幸福的事。 “行,送你个礼物,你回家。”钟燃掏出一根棒棒糖给他,他欢喜地要去接,却被一只漂亮的手给截走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玉蓁握着棒棒糖问钟燃,美目圆睁,神色有些激动。 这种带棍子的糖果只有楚姐姐才有,楚姐姐以前最爱拿这糖果哄爱哭的小孩了。 小郎君见他身后跟着的都是气度不凡的贵人,礼物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钟燃没想到闲逛能碰上他们,玉蓁,百里泱,百里恒,上官婉,淳于炎,望着淳于炎身后侍卫打扮的男子目光多停留了一秒,那男子面无表情地回看她。 钟燃最后将目光移回到玉蓁身上,没回他话,只说,“你喜欢就拿着。”错身就要走。 在场的女人都恨不能弄死她,她可不想自讨没趣。 但玉蓁不要她走拦住她路,语气急了,说话也带了高高在上的质问,“我问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回答我?!” 钟燃心中顿时生了一股无名火气,“我的东西我凭什么告诉你,给我滚开!” 她极少对人发火又是好看的郎君,但今天就是气不顺,一是药效逼的,二是给上官扶楹被南宫瑶楚喂饭摸孕肚刺激的,如果面前有一颗树或一面墙,她绝对能打出几个大窟窿。 “你敢凶我!” 娇生惯养的玉蓁何时被人凶过,顿时羞赧不已,流了泪,鼻头红红,头上堆叠的花儿也跟着颤了颤。 钟燃一听哭声就更烦了,径直就走,上官婉伸手挡住她,语气愠怒,“给蓁儿道歉。” 钟燃嗤笑,抱胸看她,又看看哭得梨花带泪的玉蓁,非常流氓地说,“怎么?你想上他啊,你想上就上隔我面前充什么英雄救美。” 第103章 女皇赐婚 “你……”上官婉似乎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心中的想法被这么粗鲁的语言当众拆穿,立刻就红了脸。 淳于炎直接抽了剑,咬牙切齿,“钟燃,你是不是想死?”她对玉蓁也势在必得。 钟燃也看着她,轻蔑地笑,“你跟她半斤八两,虚伪的玩意儿,要燃姐教你们怎么追男人吗?” 话落就看住了玉蓁。 他已经不哭了,但脸上挂着泪,胸前的花儿上也滴了泪,他泪眼盈盈委委屈屈地望着钟燃,手里还紧捏着那根棒棒糖。 眼尾鼻头都红红的。 看起来真的好甜很好欺负! “喜欢就直接上,像我这样。”钟燃微踮起脚,抱住人脖颈对着花瓣唇就狠亲了下去。 本来想装一下浅尝辄止的,但玉蓁似乎是吓到了竟伸出了舌头,钟燃趁机钻进去勾住小舌,这一弄就忘情了。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吃瓜群众睁大眼。 我擦! 太劲爆了! 就是这吻的姿势怎么跟曾经南宫淼楚与上官扶楹当众吻的那个法式吻那么像? 难道南宫淼楚将吻技也教给徒弟了吗? 钟燃感觉到两股凌厉的剑气直逼而来,这才将人松开,足尖点地往后飘飞数米,才躲过上官婉和淳于炎的剑。 二人如发疯的野兽,挥剑就砍。 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强吻他们看上的人,太狂妄了!太他妈的狂妄了! 啊啊啊啊!不能忍! 钟燃也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抽出大刀,对着二人,眸里翻滚着嗜血的杀意。 上官婉与淳于炎此时是前所未有的配合,二人的剑舞的虎虎生风,但钟燃的刀也不弱。 三个兵器相撞发出兵乓叮响,若不是淳于炎手臂被钟燃划出血,听着还怪好听。 赫连凌急忙赶来,加入三人混战,因心急护钟燃,险些被上官婉砍了一刀。 所幸钟燃反应灵敏及时拉住赫连凌后退半步,那一刀才堪堪躲过她肩膀,剑刃擦伤了赫连凌的耳朵,鲜血直流。 敢伤她的人! 钟燃彻底怒了。 见几人是玩真的,吃瓜群众刷的一声散开,离远了瞧。 走是不可能走的,皇城多少年没热闹可看了? 言酌在桥下看许久了,见人群躲,他也挪了几下步子,忽然注意到一个橙色身影朝河面跳了下去,大喊。 “蓁郎君跳河了!” 钟燃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收了刀,上官婉的剑直直刺进她右胸,她结实挨了一剑,毫不迟疑地用手掰断剑立刻随着那橙色人影跳了下去。 上官婉望着被掰断半截的剑,呆愣当场。 她心爱的剑,她引以为傲的剑,能一刀劈开巨石的剑,竟被她一下掰断了,就那么一下,像掰黄瓜一样……轻而易举…… 太傅府。 钟燃抱起浑身湿透的玉蓁跑进去,得到消息的玉霖迎上去急说,“快抱到卧房。”又吩咐下人,“请医师,备水。” 钟燃将人抱上床,玉蓁哭声也止住了,不住地抽噎,用被子包着身子,衣袖擦着嘴,片刻功夫嘴都擦破皮了。 可见他是有多厌恶这个吻。 上官婉淳于炎等人也跟了进来,几人这才发现,女皇和皇后也在,顿时跪下行礼。 玉霖见宝贝儿子这样也顾不上女皇在,瞪着钟燃问,“你对蓁儿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钟燃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当时她也是脑热,没想后果,更没想到玉蓁居然会跳河。 当时看到他落水的那一瞬,她想,如果他死了她怕是也活不成了。 百里泱看热闹不嫌事大,抢答,“她强吻了蓁郎君,亲了很久,还……”她还要再说被玉霖一个冷眼瞪住,立刻闭嘴了。 啪一声。 玉蓁只觉手都麻了,钟燃脸上立刻起了五个手指印。 疼痛让她想起她胸口还插了半只剑刃。 她疼的闷哼一声,微弯了脊背,在场的人这才注意到她胸口一片血花。 上官扶楹缓缓开口,“请医师来看看,出了人命也不好给清裳交差。” “不用。” 钟燃疼的直抽气,找到剑断处用手硬生生将半截剑刃给拔了出来,哐当一声,那带血的半截剑刃落到地上。 众人只觉肉疼。 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对自己真够狠的,不用麻药,生拔啊。 钟燃对上官婉轻蔑地笑,“什么垃圾剑,还当宝贝。” 装逼也差不多,得赶紧止血,不然晕倒就不酷了。 拿出强效药用嘴拔掉塞子直接倒上血洞口,很快,那血就止住了。 众人又看呆了。 这是什么神丹妙药,滴上去就止血了。 玉霖惊愕地问,“你这药……” 钟燃瞅她一眼没说话,又拿出一支递给玉蓁,声音温和,“把它喝了。” 玉蓁手一挥,啪嗒一声,玻璃管碎开蓝色药剂散落一地。 众人眼睛都看红了。 这么好的药……太浪费啊,好想上去舔一口。 钟燃无奈,“随你,若是想用了再找我拿,你好好休息。” 她嘴唇苍白,看起来疲惫又憔悴,尽管血止住了,但也流了那么多,对身子还是有影响的。 杜衡喜乐这才赶过来,二人满头大汗,看到她急问,“你怎么样了?” 喜乐看到她胸口的血,立刻抡大锤,瞪着众人问,“你们谁伤了大燃?是谁?” 钟燃拉住二人就走,“我没事,走。” 玉霖目光这才从药剂上离开,却沉声问,“钟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钟燃抱拳行礼,“太傅大人,今天纯粹是误会,我实在是无意伤玉霖郎君,现下自己也得了教训。” “你当众毁我儿清誉,叫他之后如何能嫁出去。” 玉蓁爬下床,跪在玉霖脚下扯住她衣角哭喊,“娘亲,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娘亲……” 夺了他初吻毁他名节,以后还如何嫁楚姐姐,他恨不能她立刻去死。 钟燃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表情没有了之前的颓靡,而是冷酷至极,说。 “让我死?玉家小儿,你还不够资格!” 说着蹲下身子,两指狠狠捏住他梨花带泪的脸,一字一句残忍有力。 “别说我亲了你,就是上了你又如何,你这模样与我家中美夫比不过蒲柳之姿,不自量力。” 众人惊呆! 行为冒犯,语言羞辱,对方可是太傅大人最疼爱的小儿子,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在太傅大人家。 这人真是狂妄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立刻有侍卫冲进屋,将钟燃三人紧紧包围。 杜衡与喜乐也抽出兵器,与之对峙。 玉霖气的手发抖。 这人太狂了太狂了,在她家就敢轻薄贬低她儿子。 上次遇到这么狂的人还是…… 突然她紧盯着钟燃那张熟悉的脸,全身神经都紧绷住。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剑拔弩张之时南宫瑶楚开口了。 “今日是一场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我送你们一桩婚姻,择日完婚。” 第104章 夜探藏娇殿 “女皇不可以!” “女皇不可以!” 上官婉和淳于炎上次这么配合,还是半盏茶之前一起打钟燃的时候。 玉霖也忙说,“女皇这不行。” 她知道既然南宫瑶楚开口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果然,南宫瑶楚没有说话,只用玉霖才能看懂的眼神看着她。 玉霖疼惜地望着小儿子,最后只能跪地谢恩。 玉蓁在听到完婚二字时气晕过去了。 钟燃一分钟也不想待,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南宫瑶楚抱拳说,“家中夫郎等我,我这两日就走,婚事不用办了,直接给人送我床上就好。” 这话就太混了。 玉蓁好歹也是太傅家娇养的郎君宝贝,被她说的连花楼卖的官儿都不如。 南宫瑶楚也半晌没反应过来,玉霖险些气晕倒。 上官扶楹浅笑嫣嫣,“那就恭喜钟家娘子又得一美夫郎,只是你身上的伤还是找医师瞧一瞧,我宫中有女皇赏的药等下着人拿给你,另外,祝你一路顺风。” 钟燃回头看他一眼,他与女皇交握双手,二人都望着她笑,似乎在说看我们多幸福。 “不用了。”钟燃加快脚步离开。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刀砍了南宫瑶楚。 回到客栈,钟燃交代杜衡和喜乐二人,“这几天会不太平,别离开客栈,夜里睡觉别太死,这是化尸散,小心点。” 二人接了药,担心地看着她胸口的伤,钟燃说,“放心,我没事,就是流血过多,好好吃几天就补上来了。” 当晚就来了两波刺杀的人,解决完后,钟燃没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特殊标志,但身手都不错,反正不是太傅府就是丞相府再者就是淳于炎派来的。 一次乌龙的赐婚将丞相府与王爷府都得罪了。 不过现在最想杀她的应该是太傅玉霖。 皇宫。 下朝后玉霖独自面见女皇,磕头下跪。 “请女皇收回旨意,我儿不能嫁去清裳。” 先不说钟燃的人品会不会轻待玉蓁,就是清裳早晚有一日会被龙元士兵攻破的。 身为威猛大将军的钟燃一定会与她正面对上,到时国破家亡的玉蓁该怎么办。 南宫瑶楚坐在榻上翻书,一页一页看的十分投入,清晨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她眉眼是那么温和。 一个时辰后,她才说,“太傅起来,让玉蓁不要怀孕,到时还能留下一命,” 只要玉蓁不为钟燃生子,一旦攻破城门她会手下留情留玉蓁一命。 玉霖老泪纵横,磕头谢恩,只是仍跪着久久不动。 丞相府。 上官婉跪在父亲书房前已经一整日了,她求父亲去宫中求女皇收回钟燃与玉蓁的婚旨,赐婚她与玉蓁,并表示喜欢玉蓁很多年了没有他活不下去。 丞相上官蘅直接给她一巴掌,让她滚回去思过。 她就在书房门前跪着,双腿麻木,一整日了,又晒又饿,浑身无力,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玉蓁嫁别人,玉蓁只能嫁她,玉蓁是她的。 那个小男娃小她十岁,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玉雪可爱,怎能投到别人怀抱。 她接受不了,死也接受不了。 本想着再过两年,等他再大些,十五岁再娶他,但还是迟了。 她后悔了,好后悔…… 汗水混着泪水滚落。 天黑了,书房门才缓缓打开,上官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寄予厚望的女儿。 她的倔强痛苦不甘,她岂能不知,让她想起五年前,他的儿子也是这般跪在她书房外恳求。 娘亲,我不嫁南宫瑶楚,我心里只有楚儿,我与她已经有妻夫之实,我今生非她不嫁,没有她我会死。 她磕头磕的皮肉翻卷,血流一地,可结果呢…… 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她说,“五年前你弟弟扶楹也是跪在这里跟你说了同样的话,说离开一个人活不下去。 但你看看他现在活的多开心,女皇专宠一旦腹中的孩子落地,就是未来储君。世事难料,话别说太满。” “我……”上官婉说不出话,内心痛苦挣扎。 五年前她亲眼所见弟弟扶楹也是跪在这里跟她说了同样的话,五年后的今天,她却对那人的徒弟又是赐婚又是送药,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就轻易忘了呢? “婉儿,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拘泥于儿女私情,之后整个丞相府都是你的,你的儿子也会是皇后,回房好好想想。”上官蘅扶起女儿,只有叹气。 上官婉踉踉跄跄回了房,躺在床上,只要一想起玉雪可爱的玉蓁过几日就要离开她去不毛之地的清裳受苦,还跟那样一个流氓无赖生活,她的心口就如撕裂一般的痛。 痛的喘不上来气了。 怎么办?好疼啊! 明天她要去宫里问问弟弟扶楹,她是如何做到忘记一个人的。 皇宫。 藏娇殿。 月色如水,温柔宁静,夜风吹散馥郁花香,有萤火虫在舞动。 一个纤细人影由远而来,几个起落从楼顶跃下。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前,踮脚去看屋中的人儿。 火红色修长人影坐在榻上,静望着铜盘里被摔的稀碎的药瓶。 这是他让人送去客栈给钟燃的止血化瘀药,是神医雪彻献给女皇的,一瓶难求,他自己都舍不得用。 宫人送去时明确说了是皇后送的,她一把抓起就扔了,还说不稀罕。 她恨他至此吗? 低垂眼睫,泪水滚落,他五指捂着脸,无声落泪。 良久,情绪才稳定,他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将破碎的药瓶轻轻放进抽屉,对镜梳妆。 卸下头上繁复的饰品,擦掉胭脂水粉,铜镜中呈现的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让他的美少了艳丽,多了一丝破碎感。 他最不喜欢胭脂水粉,那个人曾经也捧着他脸说我的楹儿素颜最好看,省的啃一嘴的粉。 但做了皇后他必须得每日上妆,用最精神端庄的模样迎接女皇与百官的朝拜。 若是她,肯定不舍得见他受累。 忽然,一阵风吹进来,大开的窗户忽地关上,灯也灭了几盏,只留铜镜前的一盏灯亮着,明明灭灭,让视线变得不真切。 他要唤宫人来点灯,但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暗处如鬼魅般出现。 第105章 致命缠绵 她着黑色紧身短衣短裤,身形修长玲珑有致,黑色短靴踩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手一挥,洒出白色粉末。 上官扶楹只觉浑身无力,就要瘫软在地的时那人疾步上前抱他入怀。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儿,这张脸与白日见到的不同,皮肤莹白,眉眼深黑,唇色鲜艳如花办。 这是一张极其艳丽的脸,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楚儿,我就知道是你……” 因为知道那人爱收徒,所以听说她是那人徒弟时就没多想,事后仔细回想,才发现二人太像了,尤其是看他的眼神,那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你真怀孕了?”钟燃没回他,算是默认。 将他轻放上榻,红色纱帐垂下,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唇在颤抖。 分别五年的第一个吻。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快给我解了……”上官扶楹别开脸,推她,要挣扎起身。 钟燃松开,站直身子抱胸看着,嘴角都是笑,只是笑容逐渐冷酷。 “急什么,又不会伤了你的孩子,让我看看你们的孩子多大了。”钟燃粗鲁地撕开他衣衫。 光线昏暗,他的皮肤却白的发亮,腹部似乎有微微的隆起。 钟燃感觉心脏有被撕裂的痛,连呼吸都成了渴望,她伸手轻抚上。 手都在发着抖。 这里本该孕育着他们的孩子,本该是他们的孩子。 他负了她! 身体的暴戾与毁灭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她的眼神变得狠厉嗜血。 “楹儿,你负了我,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我的东西只有我不要的绝不允许背叛,你当时是答应过我的,永不背叛。” 上官扶楹一贯清冷的眸瞬间露出慌乱,抓住她手臂,“你听我解释,你给我解药,我可以给你解释,你别乱来……” 说这几句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他趴在枕上无助地轻喘。 “楹儿真是柔弱呢,真是被皇妹宠坏了,似乎忘了当初我们一起时你疯狂要我的时候了,那时候你可是强悍的很呢。” 两指用力掰住他下巴,看到他疼痛的皱眉才算解气,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不会以为就这么摆脱我了,休想!” 抚在他腹上的手运功,白光从她掌心流泻,进入他腹部。 上官扶楹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惊恐地睁大眼,“不要,楚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啊!” 疼痛至她掌下传开,他只觉腹部有什么在绞弄,疼的他全身痉挛,张着嘴,白了脸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乖,很快的,这个孩子很快就没有了,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 她绝不会允许他与别的女人的孩子出生,即便那个人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也不行。 钟燃拿出强效药和一粒药丸喂他服下。 “你给我吃的什么?”没有水送,药丸卡在他喉咙难受不已,快要窒息的感觉。 钟燃低头用唾液给他送下去。 之后目光发痴地看着他,手指一寸寸抚上这张脸,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去,眉眼鼻唇耳朵…… “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张脸这个身子这样的气息,我想了整整五年。” 那一次,她整整回忆了五年。 “你喂我吃的什么?”上官扶楹感觉不那么难受了,身体似乎也恢复了气力,却张口就是质问。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要你为我生孩子呢。” “你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你与南宫瑶楚的孩子被我打掉了,现在我要你重新怀上我们的孩子。” 见他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钟燃唇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那颗药丸是生子药啊,你不是吃过么,呵!” “你……不行……你不要乱来……”上官扶楹惊慌不已。 “今夜不会有人来,又是月圆十五,我们重温旧梦。” 外面宫人都被她迷晕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 “不可以,我们是姐弟,我们不能在一起。” 钟燃不屑地笑,“姐弟?你看我们长的像吗?那个传言是真是假我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即便是真的,又如何。”贴近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更、刺、激!” “你……”上官扶楹落下眼泪。 那个传言刚出来时他痛不欲生,想到与亲姐姐,他根本没办法去面对。 但五年过去了,随着她离开那个传言也不了了之了,刚刚他是被生子药刺激的,否则也忘了二人是传言同母异父的亲姐弟。 吻在他后脖颈与耳后。 上官扶楹想要推开她,但身子无力,心里却异常贪恋这久违的愉悦。 “那么激动,亲一下都受不了了,看来我皇妹不行啊。” “你别说了……”这个时候提南宫瑶楚,存心羞辱他。 “生气了?我提她你就生气,就那么护她?还是她让你更爽?” 钟燃张口狠狠咬住他心口的肉,直到口腔传来血腥气,她才松开,低头又是一口在同样的位置,更加鲜血淋淋。 像是发泄像是想在他身上留下印迹,直到确定那处咬的恢复后会留下疤她才松口。 舔干净他的血,又一口咬住他唇,甚至将他舌头也咬出血腥气。 “上官扶楹,你是我的,死了人也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离开,把我的孩子好好生下来,我保证在孩子出生前会回来,到时皇位和你都是我的。” 上官扶楹美丽的脸上爬上红润,但口腔的疼让他嘴唇不住颤抖着,晶莹的泪水一直未停。 仿佛认命了一般,一句话都没说,任她起伏。 “怎么不说话,说话。”钟燃一口狠狠咬上他肩膀。 “你要我……说什么?”上官扶楹无暇去想其他,心思被她带着,舒服的他身子打颤。 “说你爱我,说你心里还有我……” “……” 钟燃也知道就她此时对他做的事,与强无异,还指望他爱她,狗屁。 只是他的沉默让她心痛不已。 尤其是他的眼睛再没有了曾经看她的神采奕奕含情脉脉。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扯了纱帐遮住他眼睛,眼不见为净。 第106章 徒儿清胤 “无所谓,我无所谓你的心在哪里,我只要你的人,把我的孩子生下来,不然我叫你丞相府全家陪葬。” 打灭最后一盏灯,屋内彻底陷入黑暗。 红色纱帐内,两具身体起起伏伏,女子的汗水混着男子的眼泪,凄美又旖旎。 有萤火虫从没关严的门缝中溜进来,围绕二人转圈圈。 钟燃伸手接住一只,放在他布满潮红的脸颊上,小小的光照亮了他的面容。 他紧咬着沾上她口水的水润红唇,额头脸颊脖颈都是晶莹的汗水,媚态横生。 钟燃看着,眸色越来越深。 “今夜我不叫停,你不许丢身子,否则我日日都来。” 低头吻上那唇…… 天微亮钟燃才从人身上起来,一夜狂乱让她容光焕发,伸个懒腰一身轻松。 床上的人药早已解,按理说他已经恢复了气力,但依旧躺在床上不动不语。 钟燃撕了床单将二人身上清理干净,用被子将他裹住。 他这才睁眼瞧她,疲惫红肿的一双眼,我见犹怜。 钟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很委屈吗?恨我吗?” 沉默了一夜他终于说话了,却是问,“你做了女皇我还是皇后吗?”声音哑的不成样,却是别样的性感好听。 “呵,你在说梦话吗?你觉得你这脏了的身子还有资格做我的皇后吗?我已娶了许多夫郎,个个都是绝色,对我百依百顺,你不过是我不甘心跑掉的一块肉,吃腻了我就扔了,还想做我的皇后。” 违心的话她说的越来越溜了,就想看到他伤心落泪,似乎这样才能证明他心中还有她。 上官扶楹闭上眼,将头深埋进枕芯,满是青红吻痕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钟燃坐在旁边,无视他的痛苦与难堪,抚摸他肚子放柔声音说,“你乖乖生下孩子,保不准我心情好就留你时间久点。” “等半年,你再等半年再回来。” 钟燃眸子一眯,有戾气迸出,“怎么?就这么不想见我。” “……就半年……”上官扶楹欲言又止语气带着恳求,眸色复杂至极。 “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觉得我还会听你的?做梦!” 说完丢下一管强效药就跳窗离开了。 钟燃像往常一样嗑着瓜子在街市上溜达,不过瓜子皮是不敢再乱吐了,她已经被红色小马甲罚一百两了。 清魄说他哥哥在七巷,可是她都找了好几天,附近几个巷口都找了依旧不见他人,过两日就走了,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把人找到。 任何地方都有富人区与穷人区,皇城的穷人区就是七巷,房屋低矮破旧,道路坑洼不平,空气里都是潮湿发霉的腥味。 其实五年前这里还没有这么破败,至少还有人,而现在连一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淳于炎将乞丐们赶到这里乞讨,就是断他们生路,要活活折磨死他们。 钟燃走累了,找了一个看上去倒塌砸不死人的墙根坐着休息。 就听到了女人的谩骂声。 钟燃听了几句,只觉耳朵疼,不堪,太不堪了。 又一听,怎么不对劲儿,好像是强人现场,得打码的那种。 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不再犹豫,一脚踹了墙。 “住手!” 施暴女人一回头,钟燃愣了一下。 那人比她反应快,咆哮,“钟燃!你怎么会在这里!打扰老娘好事!滚!” 此人正是淳于炎,再看被她摁身下浑身是伤的男子,单就一头深海蓝发钟燃就认出来了。 爱徒之一,清胤。 蓝发剑眉深眼窝高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挺拔硬朗的身材,异域美人儿,清胤。 因他父亲是妖族的,所以长相很有辨识度,第一次见他他只有五岁,她就是被这张脸吸引。 那时候就觉得这男娃长大绝对不得了,这张脸简直祸国殃民。 清胤也望着她,冷峻的眸里有光炸开,紧紧咬住了唇,半晌,才说出两个字,“师父。” 钟燃闭了闭眼,冷眸扫向淳于炎。 “钟燃你什么意思,怎么我看上的男人你都要来插一脚,你跟你师父一样可恨!” 淳于炎被打断好事,又见二人这一番眼神交流,直觉二人有奸情,气的牙根痒,抬手就要打。 钟燃没耐心跟他耗,一脚将人踹晕了,抱起清胤就走。 “清胤,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武功不低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你不会跑吗?跑的远远的让她找不到你,看看被人欺负的,真想打你一顿。” 她调教的徒弟不能说以一敌百,但打趴十几个淳于炎那样的也易如反掌。 他倒好,就默默受着,不反抗不逃跑,看看这破的衣服跟被狗咬的一样。 想着想着,愤怒就多过了心疼。 “下次谁再打你,你惹不起就躲,我教你的你当耳旁风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命不会吗?长这么大个子甘心被人骑身上欺负,以后别说是我南宫淼楚的徒弟,老娘丢不起那个人。” 钟燃越说越多,越说越气,他始终一言不发。 说完了,钟燃气也消了,望着他乱如鸟窝的蓝发,又心疼上了。 这是她娇养的徒弟啊,不骂了不骂了,妈的,长的这么好看。 其实他不说钟燃也能猜到大概。 当年她离开后淳于炎接了她的弑神战队,准备来个大洗牌,狠狠折磨她的徒弟和士兵。 杜衡走了,疏桐与月曦被军棍打死了。 淳于炎看上了清胤的美貌但清胤不从,她恼羞成怒将人肋骨打断扔到大街上做乞丐逼他就范,清胤还是不从。 淳于炎不舍得杀又不甘心放手,就时不时跳出来欺负一下,今天被她偶然撞上也只是过去五年里他受欺辱中的一次。 不知道这几年间他是如何过的。 钟燃又是一阵心疼。 只是,他为什么不同杜衡那样远走呢? 给清胤身上伤口上药包扎喂了强效药,钟燃紧紧抱住人,愧疚的道歉,“对不起,师父来晚了,我刚才应该杀了她的。” 他说,“师父,我没事,我自己来。”眼睫低垂,更加让人心疼。 “你身上有伤,我给你换,别乱动。”钟燃又打了温水来,脱下衣服为他清洗。 活了三世,钟燃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传说中的八块腹肌,妖族兽人个子高,有一米九,穿上衣服只觉他修长挺拔,没想到脱了衣服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当初的小小男娃长成了比她还高的大男人,小正太变成大帅哥,这种感觉……怎么说呢,那种养成反差感真绝了。 第107章 带小祖宗回家 钟燃也只是多看了五六七八眼,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做出上手摸摸戳戳的流氓举动。 人现在还受着伤,一副脆弱的样子刚刚又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她绝不能有别的想法。 强效药因人而异,有的人恢复需要一两天,有的人恢复则只需要一两个时辰。 清胤能在淳于炎手下苟活五年,抗揍能力那是不用说,因此半个钟他就恢复了。 钟燃也就歪在床头小眯了一会儿,他就能自己下床了。 “唔……你醒了,体力真好以后你妻主有福气了。” 钟燃嘴贱,睡的脑子缺氧,将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说完才觉不妥就嘿嘿嘿,假装不在意转了话题。 清胤话少,是真的少,他的话少与潇玦不同,潇玦话少是因为他不屑与人说。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最拽你不配与老子说的样子,但你若与他说,说急了他能怼你两句,还挺有意思。 但清胤话少的就像个重度抑郁少年,他清冷的眸里就只有空洞甚至失焦,你跟他说话就真的是在自言自语。 钟燃也能理解淳于炎发疯的心情,当初领养他的时候,她就真的挺想扔人的。 但一看他异域风情的美脸和非主流炫酷的蓝发又舍不得了。 现在他的话多了许多。 从见面到现在他就说了两句了,整整十个字,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你头发乱的,我给你洗个头。”钟燃去打水拿洗发乳。 为他洗发梳发是钟燃做了无数次的事,四个徒弟里她其实偏爱最小的他,长得漂亮是一,最主要的是他不善言语给人一种大反派的阴郁感,又加上他是妖族的。 钟燃很怕这孩子长歪了,欺师灭祖的小说她也没少看。 为了他心理健康着想,也对他格外偏爱。 她大他七岁,比起姐姐的角色其实她更像妈,穿衣吃饭甚至连睡姿钟燃都要过问。 有一件事钟燃记得很清楚,他睡觉喜欢蒙着被子蜷成虾米,钟燃怎么纠正他就是不听。 钟燃就骗他说,他若不直着睡以后就长不高小鸡鸡也会长不大,可就没有小娘子喜欢。 他果真听话了。 睡的笔直。 想起过去,钟燃心里也柔软许多,梳子一点点梳着他的长发,扎成狼尾,将一根蓝丝带埋进发里编成一个发辫。 这样的他清冷中多了一丝俏皮,钟燃望着干净喷香的徒弟,忍不住自夸,“不愧是老娘亲手养大的崽,就是漂亮。” 清胤垂下眼睫,不语。 只是在钟燃不经意中,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占有欲在升腾。 “清胤啊,我过几天就走,你得留下来帮师父办几件事。”钟燃不打算带他回清裳,这边需要人盯着。 “去哪儿?”他问,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不舍与疑惑。 师徒二人分别五年,才刚见面就要分开,钟燃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钟燃抱抱他,本来只想抱一下的,但是这拥有八块腹肌的身体真的是太舒服了,与抱漪冰随欢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让她稀奇又欢喜。 所以就抱着不松了。 头靠着他结实的胸膛,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手捏住他发辫转圈圈儿。 “我去清裳,那边有许多事没处理,不过我很快就回来了,还会带你见几个人,都是我最爱的夫郎。” 硬朗的身子微僵,他问,“你娶夫了?” “嗯,他们都很好。” 靠在他怀里钟燃只觉很平静心安,想睡觉,最后就真的睡着了。 清胤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才敢低头去看。 眸里情绪翻涌,哪里还有之前的漠然,他的炙热的目光恨不能将怀里的人儿看进骨血里。 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像是怕碰碎了她,吻浅如微风细雨。 师父,我终于等到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了。 不走,就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钟燃几人来时就几匹马,然而走时却有满满二十车物品,都是玉霖给小儿子的陪嫁。 不用看都知道是奇珍异宝,早上从太傅府光是搬运就用了一个时辰。 老百姓都来看热闹,对一箱箱嫁妆啧啧不已。 钟燃啥也没干,就靠着墙根嗑瓜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毕竟脸上被抽了一巴掌,想想还是挺疼的。 装箱完毕,玉蓁也被家人磨磨蹭蹭哭哭唧唧地推出来。 钟燃自知得不到好脸色,干脆别开脸不去看,瓜子皮吐的飞快。 玉蓁爹爹齐芸抱着玉蓁哭的肝肠寸断,若叫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哭丧。 玉霖冷着脸说,“好了,赶快走,女皇的旨意不走也得走。” 玉蓁又与爹爹抱了一会儿才哭着上了最前面一辆豪华马车,四个侍卫也骑马跟上。 钟燃望着玉霖,皱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玉霖说,“蓁儿习惯人侍候,这是从小侍候他惯了的下人,跟着去我放心,怎么?将军府还养不起四个人?” “哪里。”钟燃没多说,也跳上前排马车,甩鞭离开。 队伍浩浩荡荡离了城。 钟燃头才探进去车厢,就被骂了。 “谁让你进来,不许你坐这辆马车给我滚下去,滚!” 玉蓁眼睛红肿,像鱼眼泡子,可见这几天确实没少哭。 钟燃只好退出车厢,坐到后面一辆马车,玉蓁的哭声又传了出来。 “爹爹娘亲,蓁儿好想你们……爹爹……娘亲……呜呜呜……” 钟燃也挺郁闷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来的时候单枪匹马,走的时候拉了这么大一堆,还弄回了个小祖宗,动不动就水漫金山,这一路是热闹了。 离城门没多远,上官婉拦住了前进的马车。 几日未见,她憔悴了许多,头发都没梳整齐,哪里还有一点贵女的样子。 她对钟燃说,“我有几句话要与蓁儿说。” “随便。”钟燃别开头不看她,继续咔咔咔嗑瓜子。 玉蓁听到上官婉的声音就下了马车,不由分说扑地进了她怀里,呜呜呜继续哭。 钟燃斜眼瞄了下,从鼻孔发出不屑的一声哼,继续吐瓜子皮。 她也没兴趣听二人说了什么,只是末了上官婉走到她面前,看了她会儿,对她深深鞠了一躬,无比诚恳地说。 “钟燃,我为我之前对你无理的态度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以后善待蓁儿,从今以后我只把蓁儿当亲弟弟待。” 第108章 护小祖宗撒尿 钟燃也是没想到她会给她鞠躬道歉,这人的娘可是丞相,妥妥的权门贵女,居然为了个男子与她道歉。 心中对她的怨气突然就淡了,又想到上官扶楹,二人昨天还一夜缠绵,她是上官扶楹的姐姐,也算半拉亲戚。 她说,“放心,我既然娶了他会好好待他的,下次见面会给你个原样儿的弟弟,保证不会少一两肉。” “那就好。”上官婉微微一笑,又看一眼玉蓁的马车,大步离去。 车队继续前行,钟燃看到那抹梅子青,叫停了马车,小跑过去问。 “言酌,你有什么要对我师父说的吗?” 虽然知道这人以后会是他的死对头,但死对头的儿子都娶了,还怕死对头的同伙吗? 她笑的爽朗。 岂料他却说,“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说完转身就走。 钟燃内心:我了个草,整了大无语。 坐回车上,钟燃伸头去看梅子青,他似乎停了脚步,但终究没回头,不过修长料峭的背影是真好看。 蓝天白云,城墙红瓦,他一个梅子青背影,真美的像一幅画儿。 正待钻进车厢,就见杜衡朝梅子青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手里还拎了包什么东西。 钟燃第一次见爱徒追某个男人,眸中闪着八卦之光,耳朵也竖起来,企图听到些什么。 这边,杜衡叫住人,“言酌。” 言酌回头看着她,淡淡一笑,“杜家娘子,好久不见。” 杜衡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问,“你还记得我?” 言酌笑着点头,他拢袖站在那儿,秀雅身姿,如云如玉。 杜衡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是你最爱吃的桃花酥。”对上他含笑的眸,她立刻红了脸。 言酌没接,而是说,“我早就不喜欢吃了。” 杜衡笑容一滞,收回手,低低噢了一声,神色落寞。 哪里还有一丝武馆馆主的威武霸气。 言酌说,“杜家娘子没事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转身时又说了一句,“若是见到你师父,代我问句好。” “……嗯,我会的。”顿了下,杜衡提醒说,“言酌,玉霖非良善之人,你……” “劳烦杜家娘子挂心,言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言酌打断她的话,大步离去。 这头钟燃也没听到什么,但从爱徒的神情中也看出来二人交谈不是很愉快。 而且爱徒是受伤的那个。 钟燃内心叹气。 这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怪不得宁愿去嫖丑男也不愿娶夫,敢情心里有爱而不得的人。 钟燃问,“你与他如何认识的?” 杜衡看她一眼,“师父果真忘的干净。”想到什么又说,“也是了,那时候师父眼里只有宫中那位,哪里能留意别的男子。” 曾经的钟燃眼里只有上官扶楹,旁的男子她看都不看,看看玉蓁就知道了,那么玉雪可爱的男娃她竟没有一丝印象。 钟燃见她心情确实低落,没再多问,只拍着她肩膀说,“放心,下次回来,我绑也给人绑你床上。” “师父别乱来,他与旁人不一样。”杜衡往城门处看,哪里还有梅子青身影。 钟燃不屑挑眉,上了马车,队伍继续前行。 她时刻注意前面玉蓁的马车,里面的人终于是哭累了,安静下来。 慕容珑儿从车里钻出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老天,他终于不哭了,我都快崩溃了。” 喜乐也探出脑袋说,“我也是,头疼。” 钟燃无奈地笑,她能怎么办,嘴贱招惹的,受着呗。 现在仔细想来,那个小嘴真她妈的甜啊。 挺想再尝尝的,全方位无死角都尝一遍,最好吮住小舌头吸啊吸,不过看玉蓁厌恶她的样子,估摸是没戏。 唉,脸又疼了。 玉蓁是个不消停的,歇了半个时辰,有劲儿了又哭起来。 这次换词儿,不再是哭爹啊娘啊我想你之类的,而是哭楚姐姐,钟燃心情那叫一个美。 “呜呜呜……楚姐姐我对不起你……我们这辈子无缘了……我脏了……呜呜呜……我嫁不了你了……” 慕容珑儿好奇地问,“燃姐,你怎么这么高兴啊,他嘴里叫别的女子你不吃醋吗?没有被戴绿帽的感觉吗?” 赫连凌也不解地望着她。 对他们来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家男人心里想别人,换成脾气不好的,直接就打死了。 “她对那人用情至深我听了只有感动,怎么会不高兴,挺好的,挺好的。” 吃自己的醋犯不着,若不是他一口一个楚姐姐她也不会起逗弄的心思,二人也不会有什么纠葛,也算是缘分。 管他喜欢的是南宫淼楚还是钟燃,反正都是她,是她就行了。 如果他嘴里叫的不是,她也会想尽办法让他叫,尤其是床上。 忽然脑海中就浮现出上官扶楹那张脸,那一夜,他的痛苦、埋怨、失望、屈辱……她都清楚地感受到了。 草!心情不爽! 扔了瓜子,钟燃爬进车里睡了。 去他妈的,闭上眼啥都不想了。 他会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吗? 肯定会的,为了整个丞相府他也会生。 钟燃没睡多久,就被熟悉的一声吼叫醒。 “死钟燃!停车!停车!” 钟燃敲敲车窗,队伍停下。 玉蓁还在叫嚷。 “死流氓,你给我滚过来!” 钟燃跳下马车,钻进她马车里,才刚进去个头,她又叫,“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在外面说话!” 钟燃又退出去,双手拢袖站着,听他命令。 慕容珑儿对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钟燃回她一个大笑容。 老娘甘之如饴。 “我……我……”玉蓁突然结巴了,声音也小了,钟燃忽然想起这小夫郎应该是内急想上厕所了。 她说,“你下来我同你一起去。” 好一会儿,他才磨磨蹭蹭地下来,侍卫伸手要去扶她。 钟燃挡在面前冷声说,“不许碰他,滚远点!” 四个女侍卫虽然长的不如她,但有洁癖的钟燃能容忍自己男人身边有四个女人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想有肢体接触,那是绝不可能的。 四个侍卫突然就将她围了起来,喜乐抡起大锤,眼睛闪着光。 要打吗?终于要打架了么!快啊快啊! 气氛剑拔弩张。 “你们退下,让她陪我去。”玉蓁嫩白的手扶住钟燃递上来的手,声音娇娇软软还有一点哑,是哭的。 四个侍卫狠狠瞪了钟燃一眼,撤到一旁。 第109章 玉蓁逃跑 四个侍卫狠狠瞪了钟燃一眼,撤到一旁。 他打扮不但花团锦簇,而且衣衫也是繁复堆叠,都是薄如蚕翼的布料,不显臃肿。 细腰不盈一握,风一吹,腰上的细带衣袖裙摆纷纷飞舞,当真是美不可言。 钟燃瞧着,目光更加温柔。 有点脾气怎么了,长的这么可口允许有脾气。 这是官道,他们往林中走,地上都是树枝枯叶,钟燃帮他提着衣裙,手想要扶他腰被他骂了一句死流氓给推开了。 钟燃也不能真的让他自己走,这位千金贵体哪里走过这路,绊一下不得了,只能用胳膊虚护着他腰。 玉蓁也感觉到身后她在护着,没吭声儿,继续往前走。 “可以了,就这里,再往里走就远了,有野兽。” 玉蓁脸一白,下意识后退一步,钟燃低头笑出声,玉蓁红脸哼一声,不理她。 钟燃温声说,“不急,我在不远处等你。”转身走了。 钟燃没想到这千金贵体撒尿需要那么久,小半个时辰了,要不是看到他橙色身影,还以为他撒尿撒睡着了。 “我要洗手!”小祖宗红着脸说。 “我车里有水。” 小祖宗哼一声,自顾朝前走。 钟燃又赶紧跟上,护着人上了车,继续赶路。 她也没有了睡觉的兴致,无聊的紧,就观察前面的豪华马车,这一瞧就让她瞧出了点意思。 有一个侍卫长的不错,骑马在马车的左边,玉蓁不哭的时候就挑开那边帘子往外瞧。 藕臂搭在车窗上,有青丝飘散出来,被风吹的纷纷扬扬,落到他花瓣唇上,他就用葱指轻轻勾一下。 他也不说话,也不四处看,就那么扒在那儿,看的出来心情不好。 那女侍卫总是偏头看她,两分钟看一次,三分钟能看两次,眼神眷恋不舍痛苦,反正就是一副爱而不得的样子。 钟燃顿时就火了。 狗玉霖是什么意思,居然派了一个他儿子的爱慕者在身边,难不成想把儿子拐回去? 最后她终于确定了这个想法。 玉霖不敢违抗圣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将她儿子半路拐走,之后她再将人偷偷接回去。 肯定是这样。 钟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天黑下来,她叫停队伍,就地休息。 这么长队伍,除了钟燃一行五人与护送玉蓁的四人,其他人是顾的走镖人。 他们负责这次彩礼运送,自己解决吃喝,不用钟燃管。 晚饭钟燃没有动手做,交给了杜衡和喜乐,又对四个侍卫说,“别光闲着不干活,去帮忙。”四个侍卫没说话,动手帮忙。 玉蓁抱膝坐在火堆前,看着火苗发呆,眼睛红红的,隔一会儿挤出一滴泪,隔一会儿挤出一滴泪。 她呜呜呜哭了整整三天,其实也没多少精神了,就默默流泪。 俩眼睛红成了兔眼。 瞧着还挺可怜。 钟燃在她旁边坐下,屁股还没挨地就被她赶走了。 “你别靠近我,滚开!”声音倒是洪亮有力。 此时,也就是吼钟燃能让他提起精神了。 钟燃只好在他对面坐下,他手里还拿着那根棒棒糖,都握一路了。 她放柔声音问,“你见过我师父吗?” 她对他是没有印象的。 提到南宫淼楚他才抬头看她,面上有些羞赧,“没见过,听说过。” “你都没见过我师父还一口一口要非她不嫁,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我见过的,只是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他不甘心地反驳。 “噢,那你说说。” 或许现在聊些南宫淼楚的事能让他开心一些。 唉,这该死的人格魅力。 暗处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倾慕者。 “她八岁出征那年,全城百姓相送,我被我爹爹抱着,看到她了……”他脸更红了,与钟燃说话气的红不同,他是羞的。 “然后呢。” “……” 沉默许久,玉蓁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了,瞪她一眼,“反正我就是喜欢她,为什么要跟你说,她怎么收了你这个死流氓做徒弟。”之后任她怎么问他都不理她了。 钟燃叹气说,“好多人都说我与我师父长的像,你不妨将我当成她,我也不差的,我相信你会喜欢上我。” 钟燃觉得自己像个开屏的孔雀,疯狂示爱。 “哪里像,你怎么比得上她,我死也不会喜欢你的。” 其实当时他年纪小,人头攒动的,他看的也不真切,就只知道大姐姐一身黑色紧身短衣短裤,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又是尊贵的太女殿下,很吸引人。 钟燃见他说的那么决绝,也是无话可说了,“好了,你也别难过了,既然都嫁给我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我会对你好的。” “反正你不许碰我,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你夫郎那么多,也不在乎我这一个,我也认命了。”他认命般又低低呜呜哭起来。 “我不会勉强你的。” 那么鲜嫩的一块肉吃不上,钟燃也没办法,或许只能等到她恢复身份才能走进他心里。 女侍卫的事其实钟燃猜的对,也不对。 玉霖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将她们训练成侍卫,保护府里的安全。 侍卫镜临走时玉霖交代她走半路找到机会将玉蓁带走,儿子被侍卫骗走比抗旨罪名要小的多,之后她再找个机会将儿子接到别的城养着,也算躲了这一劫。 只是镜并不想假装骗走,而是真的想带人走。 他进府四年,亲眼见玉蓁长大,他的美丽他的娇憨,完全住进了她心里,她晚上做梦都想着如何得到他。 这是个机会,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所以第五天,快进清裳国边境的时候她终于行动了。 休息的队伍在山脚下的村庄里,这是个年久失修的空房子,吃了饭人都进入了梦乡,寂静无声,只有狗吠。 镜脚步轻缓地上了马车,拍醒熟睡的玉蓁。 冷不丁车里出现个黑影,玉蓁吓的想叫,被镜捂住了嘴。 “蓁郎君别怕,我是带你走的。” “走?” “太傅的意思,临走时她嘱咐我,让我跟着你找到机会带你走,之后会让人接你回去。” “娘亲……她……” “我们赶快走。” “可……好……” 出了马车镜直接将玉蓁抱起,快步隐入丛林。 身后,钟燃冷笑着紧跟过去。 天快亮时,镜才放下抱了一路的玉蓁。 二人敲开一家农户的门,谎称是姐弟,善良的老妇人给他们腾出一间房,并送上洗澡水和食物。 玉蓁紧张的提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地,不敢置信,他真的逃出来了,不用嫁给那个死流氓了。 他洗了舒服的热水澡吃了食物就躺下休息,想着很快就能回去见到爹爹娘亲欢喜不已,竟没注意到身旁多了个人,等回过神时,镜已经压上了身。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救命!”玉蓁这才发觉不对,手脚并用,拼命挣扎。 镜捂住他嘴,眼眸里都是饥渴与占有,“蓁儿,我没骗你,是太傅让我半路将你带走她会找人接你回去,但是我舍不得让你走,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从了我,我们将妻夫坐实,太傅一定会将你嫁与我,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唔……唔……”玉蓁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人了,是个魔鬼,她哪里还有之前的温和,他表情狰狞,双眸赤红,像是想将他吃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后悔逃出来了,在那个死流氓钟燃身边,他至少是安全清白的,他不让她靠近,她就不会靠近半分。 “给我给我……我会让你舒服……”镜三两下撕开他衣衫,刚沐浴后的娇软身子沁凉馨香,让人很想拆吃入腹。 “唔……救命!”玉蓁狠狠咬她一口,趁她吃痛发愣,忙跳下床,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农户老夫妻俩看到这一幕也吓到了,不是说是姐弟俩吗?不是说睡一间房没事么? 玉蓁跪地求救,“她是坏人她欺负我,你们赶快去报官去叫人!她想污我清白!” 玉蓁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无助过。 打小谁不是对他千依百顺宠爱有加,就见连陌生人见了他都要夸一句好漂亮的男娃,第一次有人如此对他。 他跪在那儿光着脚,缩成一团的身子瑟瑟发抖。 可怜极了。 老夫妻脚步怎么能快过剑,玉蓁睁大眼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一剑穿喉,血花四溅,喷洒在他的衣服上脸上瞳孔里。 他想躲开这个恶魔,但怕的就是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他走过来,他笑容狰狞伸出了手…… 玉蓁绝望地闭上眼,咬住舌头,他想咬舌自尽,可是太疼了太疼了,他下不了口。 怎么办? 为什么要逃呢? 不逃多好啊…… 忽然,眼前一暗,一道鲜血喷在他脸上,他彻底不敢动了,大脑一片空白。 “咬舌自尽啊,还挺有骨气。”之后是一声轻哼,他就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是门开的声音,他被人放上床。 “我去挖坑将老夫妻埋了,你把自己清理干净。”门又关上,四周彻底安静。 玉蓁这才颤巍巍地睁开眼,看到窗户外那个灰色身影在挖坑,她将老夫妻埋进去,又摘了几束野花插土里,深鞠躬,最后才又推门进来。 第110章 久别胜新婚 她将老夫妻埋进去,又摘了几束野花插土里,深鞠躬,最后才又推门进来。 “你怎么没动?算了。” 钟燃烧了热水送进来,正要走胳膊被拉住。 玉蓁泪水再次落下,哭哭啼啼,可怜兮兮,“流氓……你别走……我害怕……” 好,终于不叫死流氓了。 “噢,那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擦,都是血太恶心了。” 玉蓁此时就像是玩偶娃娃,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想,极度恐惧的时候她出现救了他,心里就认定她是安全的可靠的,所以她让脱衣服就乖乖脱了。 甚至钟燃的手有意地磨搓他娇嫩的肌肤,他也未有所觉。 钟燃开心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 在暗处观察那么久才出现,要的不就是这效果。 我什么也不问,就只让你感觉到恐惧就行了。 亲身经历温和的人变魔鬼,两个大活人死在眼前,让被像花儿娇养的人经历这些,可比打一顿骂一顿还有效果。 她敢保证,这朵美丽的娇花以后再也不敢随便跟人走了。 之后只能乖乖待在她身边,管你喜欢不喜欢愿不愿意,困住你人就行。 将人洗干净钟燃觉得自己半条命也快没了,他是清爽干净了,她却忍了一身的汗。 没办法,可人儿太招人疼爱了。 尤其是新鲜出炉的小蓁儿,粉粉嫩嫩的,长势惊人。 裹上该是多销魂。 钟燃思绪飘飘欲仙,抱着人轻功回去才用了一个时辰,队伍在原地等她。 因为钟燃跟镜一起不见,杜衡也没太担心,毕竟能打的过南宫淼楚的人还没出现。 三人离开两个人回来,玉蓁又一副明显吓傻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燃将玉蓁放上车,玉蓁还拉着她衣袖不松,她安抚了一阵表示很快回来,才出马车。 “给你们两个选项,一是离开,哪儿来回哪儿去,二是死。”钟燃对三个侍卫说,同时拔出大刀。 闻着杀味儿的喜乐立刻抡起大锤,一副我迫不及待要开杀的样子! 三人哪儿还敢选一或二,直接轻功飞走了。 队伍继续前行。 钟燃如愿以偿地坐进了豪华马车里,怀抱可人儿别提多高兴了。 后车的喜乐非常疑惑地问慕容珑儿,“蓁郎君怎么不赶大燃出来了?” 慕容珑儿却露出无比羡慕崇拜的眼神,感叹,“不愧是燃姐,泡男人功夫高啊!” 如果钟燃在身边,她高低得竖个大拇指。 之前还被骂被赶,才几个时辰不见就被黏上了,看起来还难舍难分,让人羡慕啊。 然而钟燃开心了一夜,翌日一早就被玉蓁一声娇吼给赶下了车。 “死流氓!谁让你抱我的!拿开你的狗爪子,滚下去!” 慕容珑儿,“……” 喜乐,“……” 才好了一夜,又咋了?完了,耳朵又要受罪了。 杜衡皱了眉。 师父也太惨了! 钟燃灰溜溜地回到后面的马车里。 清醒的美人儿有刺啊,可惜她只抱了人一夜亲了几下小嘴,大鸟也没摸着几下就被划拉出来了。 倒是胳膊被他枕的酸麻不已。 没良心的小祖宗。 钟燃忽然想起一件事,问杜衡,“花盛国来的代表团有哪些人?” 杜衡想了一下,却摇头说,“没人见过,听说送了礼物人就走了,不知男女,但戴金色面具。” “金色面具?”钟燃想到了兰濯池。联想到他也出现在皇城二人还见了面,可以肯定他是花盛国的人,能作为代表来龙元送生辰礼,可见地位不低。 钟燃对兰濯池的身份好奇起来。 进入清裳皇城,赫连凌与慕容珑儿跟钟燃道别。 慕容珑儿拍着钟燃的肩爽朗地说,“燃姐,这一路与你聊的很投缘,有空来宫里找我玩儿。” 钟燃给她讲完了《西游记》,她听的是津津有味,尤其是真假孙悟空那里,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直骂唐僧眼瘸心瞎,心疼死了孙猴子。 钟燃笑着点头,目送她离开,又望着赫连凌受伤的耳朵问,“好些没?” 赫连凌摇头笑,“小伤,无碍。” “都快与脑袋分家了,还无碍,给你这个,强效药,小伤几滴,快死了半支,没气了喝完。”将一管强效药扔给她,并告诉用量。 赫连凌早听说过她手中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强效药,千金难求,没想到她居然给她一整支,有些受宠若惊,忙拒绝。 “燃,这个太贵重了,我的伤没事。” “磨叽什么,给你你就拿着,要不是看你为我挡刀我还不给呢。”钟燃无所谓地摆摆手,让她收下勿多言。 赫连凌对她感激地抱拳,之后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黑脸通红。 钟燃挑眉说,“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风格。” “就是……那个溜溜梅,你还有吗?子钰怀孕喜酸,走之前让我与你再拿一些……我可以买……”刚得了一支珍贵无比的强效药,再开口要吃的,让她非常不好意思。 钟燃却说,“有,等着。”回了马车,从空间拿了几包溜溜梅回来给了她。 “燃,你……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赫连凌严肃冷沉的面容难得露出羞赧之色。 钟燃毫不在意地拍拍她肩,“咱们这关系不扯这些虚的,你夫郎生产之时记得给我回个信,有时间我去瞧瞧,无论男孩女孩,这个干娘我是当定了。” 为她挡刀的人不多,她赫连凌算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决不辜负。 “好,一言为定。”赫连凌伸手与她紧握住。 二人开怀大笑。 钟燃正待转身时,赫连凌郑重地说,“钟燃,无论你是什么人,在我心中你就是英雄,是你救了云城的几万百姓,是你打退了侵犯清裳的百万敌军,我只认你这个人。” 钟燃走出一段路,无声地笑,朝身后挥了挥手。 或许她觉察到了什么,与她而言,南宫淼楚或钟燃只是个称呼并不重要,她只认她这个人。 身后,赫连凌朝她喊,“燃姐,以后无论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我云城城主赫连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钟燃昂头看天,笑了。 阳光太刺眼了,怎么想哭呢。 此时钟燃并不知,这次一别,竟是永恒。 逍遥楼。 钟燃跳下马车敲开门,见着漪冰就是一个大湿吻,“冰儿,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宝贝儿。” 随欢也小跑过来,拉住她衣袖娇娇地唤,“燃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语气里都是思念。 钟燃掐住他后脖颈给一个大湿吻。 天旋地转,快要窒息。 觉得还不够,干脆扛起两人一边肩膀一个,回头对杜衡说了句,“把东西放进次楼。”就飞奔进屋,噔噔噔上楼。 一脚踹上门,就将二人扔到拔步床上,脱衣服,扑上去。 钟燃太热情了又多日未见,二人只能羞红脸满足。 身下是随欢,身后漪冰环住她腰,温柔的吻落在肩膀脊背,爽的她头皮发麻,脚趾蜷缩,将小欢儿裹的更紧更深…… …… 拔步床咯吱咯吱响了一下午,期间钟燃骚话不断。 杜衡将二十车嫁妆抬进楼,对玉蓁抱拳行礼就带着喜乐离开了,并关上大门。 玉蓁望着陌生精致的宅子,只想哭。 以后他就要生活在这里了,爹爹跟他说过,男子的命就跟蒲公英一样,落哪儿就在哪儿生根发芽。 可是,他不想在这里生根发芽,一点也不想。 哭的伤心,听到一声像是鸭子的叫唤,就看到了两只白鹤。 云朵做的白鹤,嘴儿红红尖尖,腿儿细细长长,好漂亮。 他第一次亲眼所见白鹤,比画本里画的好看多了。 他跑过去,试探性的伸手想要去摸它羽毛,谁知它竟然用尖尖的嘴啄了下他的头,轻轻的,很友好。 玉蓁心情突然就好了。 再一看这大宅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陌生无趣了,假山流水,小亭长廊,花草葱郁,打理的很漂亮整洁。 与白鹤玩了会儿,他才慢慢进了主楼。 钟燃扛着两个人就跑了,他都没看到那二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一进正厅,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楼上传出的暧昧声响不聋的人听了都知道在做什么。 大白天的他们就…… 她不要脸,她的夫郎们更不要脸。 玉蓁红着脸跑出去找白鹤玩儿了。 直到窗外最后一丝霞光消失,钟燃才从二人身上起开。 因为一个多月未见, 一下午的欢爱并没有感觉到疲惫,二人将钟燃搂进怀里,吻她额上的汗,揉她酸痛的腿根和红了的膝盖。 随欢闭着丹凤眸,眼尾红润未退,喘息声重,冰蓝色肚兜还缠在莹白的右手腕处。 漪冰眸半阖,红唇水润润,眉心的一点红艳丽妖娆。 钟燃注意到,每次欢爱他眉心的朱砂痣就格外红艳。 伸手去摸,漪冰睁开眸,哑声说,“妻主,我真不行了。”偏头亲吻她掌心。 “乖,不要了,你休息。”二人都软绵绵的,即便她还想要也不忍心了。 “我休息一夜,明天再伺候妻主。”漪冰愧疚地说,小冰儿没精打采,他有心无力。 第111章 随欢与玉蓁打架 “你把你妻主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那种事不用做其实用别的方法也行的。” 钟燃亲他嘴儿,嘿嘿地笑,“冰儿的小舌也美妙的很。” 又亲他手指,“三根就够了。” 末了又加一句,“一起我能爽上天。” “燃姐姐,你不怕肾虚吗?”这话是一直闭眼的随欢说的,许是听不下去了,他整个耳朵都红了。 钟燃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嗯……是有点儿,多吃点营养液就赶上了。” 啊啊啊!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二人一起掐她胸脯。 “好了,不逗你们了,跟你们说个正事,我带了个小祖宗回来叫玉蓁,脾气有点大,你们让着点。”钟燃刚瞄了眼窗外,看到小祖宗正坐在台阶上发呆,背影落寞。 随欢坐起身问,“你又带回来一个?”薄纱滑落肩头,钟燃上去吻了一下,叹气说。 “龙元太傅的儿子,我当时太冲动当众毁了他名节,唉,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是女皇赐婚,不得不娶。不过他很讨厌我,所以对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漪冰说,“我们不会与他计较的,妻主放心。” 随欢撇嘴说,“只要他不太过分,我也让着他。” “都是妻主的乖宝贝儿,再亲一口。”钟燃撅嘴去亲,漪冰躲开直接下床。 “别让玉蓁等太久,天都黑了,还没吃饭呢。”嗔了她一眼,背过身穿衣服。 他脸上红润未退,那一眼风情万种给钟燃瞧的眼热,一把夺了他衣衫说,“妻主给你穿。”又夺了随欢的衣衫,“妻主也给你穿。” 又是腻腻歪歪地穿衣服。 三人穿戴好下楼天彻底黑透了,玉蓁怕黑只好进了屋,抬眼就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三人,容光焕发,尤其是钟燃一副魇足的模样。 只是他没有看钟燃,目光直落到漪冰和随欢身上,神色震惊。 一个浅绿清冷一个冰蓝妩媚,美丽出尘如仙子,这是人间该有的男子吗? 最后他气呼呼地瞪着钟燃,质问,“肯定是你强迫的他们,不然他们这样的好容貌怎么会嫁给你这个死流氓?” 不然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他向来知道自己美貌,但与他们相比,顿时没了信心。 钟燃完全无话可说,她说一句他顶一句,没理也能说出理,说不过就哭就哼,只有沉默才能避免杠上。 “饿了,我去做饭。”她可不想留下被骂,麻溜地进了厨房。 留下三人,互相打量对方。 漪冰笑说,“我们都是自愿嫁给妻主的,妻主人很好,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玉蓁才不信,哼一声。 随欢瞪大丹凤眼,严肃地说,“你以后不许叫燃姐姐死流氓,哪有咒自家妻主死的。” 玉蓁不愿意听了,立刻瞪圆眼怼回去,“我就叫她死流氓死钟燃死不要脸,就叫就叫。” “行啊,我是老二,你敢诅咒妻主我就敢教训你。”随欢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在钟燃面前偶尔也会呛几句,更别说对诅咒钟燃的人了。 他撸起袖子,就上去掐人。 他也知分寸,妻主娶回家的肯定是喜欢的,他不能下狠手,不过掐几下踢几脚是可以的。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我跟你拼了!”玉蓁受了惊吓,一路上都在自我安慰,心里也憋了气。这刚到新家,就又被训斥排挤。 爹爹跟他说过女子后院里夫郎多最爱争宠吃醋,太老实就会被欺负,还让他不必忍让,他是太傅府的人,身份尊贵着呢,想发落谁就发落谁。 想到这些玉蓁什么都不顾了,也卷起袖子跟他对干。 漪冰都慌了,赶紧拉架,拉了这个拉那个,拉了那个拉这个,最后还被不知谁的裙子给绊倒了,脸着地,疼的他险些飙泪。 厨房里炒菜的钟燃总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心想三人应该不会打起来。 漪冰性子温和,随欢懂分寸,都会让着玉蓁,不会不会。 但还是不放心,探了头去看。 这一看不得了,三人滚在地上打的不可开交。 扔了锅铲冲过去。 “别打别打,停手都停手……” “燃姐姐,是他咒你,我教训他……” “我就咒她死流氓死钟燃,就咒她死,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妻主,你别管我,先把他们拉开……” …… 可想而知,场面有多混乱。 最后钟燃一声吼,“都给我坐下吃饭!” 随欢和玉蓁才彻底撒手闭嘴,乖乖坐下吃饭。 一家之主动怒,还是很唬人的,管你再尊贵的人儿,嫁为人夫,就得听妻主的,因为妻主掌握你的生杀大权。 随欢委委屈屈,玉蓁直掉金豆子。 漪冰轻轻揉着脸。 沉默用餐。 钟燃给玉蓁收拾了三楼的一间房,家具全新,床品也是他喜欢的鲜色调。 玉蓁看起来很满意,因为没有骂她死钟燃,她与漪冰和随欢的大卧室在二楼。 钟燃想着隔了一层楼,他与随欢总不会半夜爬起来打架。 这晚钟燃老老实实,搂着二人安安静静睡到大天亮。 钟燃吼的那一嗓子确实有用,玉蓁安静了,他每天吃了饭就回三楼自己的房间,根本不与他们三个说话。 要不就是去次楼翻堆成小山的嫁妆,找个喜欢的拿房间自己玩儿。 漪冰与随欢去院里放风筝踢毽子逗白鹤,叫他一起,他也不去。 钟燃这个威猛大将军从龙元回来后就忙了,女皇不愿意让她闲着总能给她找点事儿干,这就给她找个活儿,训练新兵。 她忙的早出晚归,也顾不上别的。 这天难得回来吃个晚饭,漪冰知道她忙,做了一大桌饭菜,钟燃低头扒饭,给他们聊些八卦。 谁家夫郎跟谁跑了,谁家东西丢了被谁偷了,哪家新开了胭脂铺子有时间买回来给他们用等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三人聊的很开心。 玉蓁喝着汤,闷不吭声儿。 钟燃望着他,笑问,“蓁儿,漪冰做饭怎样?合胃口吗?”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玉蓁将排骨夹到一边,也不看他,闷声回,“挺好的。” 随欢将那块排骨夹自己碗里,嘟囔,“好心给你夹菜你不吃,你不吃我吃。” 钟燃拍拍他头,他闭嘴没再嘟囔。 第112章 烧了星儿的房子 随欢将那块排骨夹自己碗里,嘟囔,“好心给你夹菜你不吃,你不吃我吃。” 钟燃拍拍他头,他闭嘴不再说。 钟燃又对玉蓁说,“你想吃什么就跟漪冰说,他那儿有厚厚的一本菜谱,你们可以研究一下怎么做。” “我又不是厨子,才不做饭。”听这话好像当厨子低人一等。 饭桌上有一瞬的安静。 钟燃面色瞬间黑下去。 漪冰负责四人一日三餐的饭菜有多辛苦,常做饭的钟燃知道。 夏天厨房闷热,尤其中午一进去就是一身汗,每次做完饭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漪冰笑说,“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要是做不出来,就让妻主买来给你吃。”握住钟燃的手捏了捏,意思让她不要生气。 钟燃深吸一口气,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玉蓁突然说,“我想学做刨冰。”天气太热,他恨不能时刻泡在冰水里。 漪冰笑说,“好,明天教你。” 钟燃无意中瞥见玉蓁侧颈一片红,他用手挠了好几下。 她问,“你脖子怎么了?”起身上去查看。 玉蓁抵触她的靠近,躲了一下,捂着脖颈说,“就是痒。” 钟燃打开他手仔细看了,“是湿疹,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热的,皮肤病。” 玉蓁一听是病,就害怕了,白了脸问,“那我……会死吗?” 呵,还挺惜命。 钟燃笑了,“不会,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下意识用手指刮他鼻头。 这是他溺宠夫郎的小动作,不知对漪冰随欢做过多少次。 玉蓁却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不自在地低下头。 钟燃说,“你住三楼太热了,不如搬下来与我一起住,我那房间床上的席子凉些。” “不,我要自己睡,”一听说与她睡他脸色慌张,饭都不吃了,噔噔噔爬上楼,嘭一声将门关了。 活像是后面有鬼追一样。 钟燃无奈,将药给漪冰,“你等下给他送上去,一日三次涂在红印上,几天就好了。” 漪冰点头。 随欢问,“燃姐姐你跟他还没有那个吗?”他两根嫩白手指,轻点了一下。 “他又瞧不上我,强扭的瓜不甜,随他。”反正他是不敢再逃跑了,来日方长,天长地久的相处总能擦出火花。 随欢撇嘴,心说玉蓁那个眼瞎的,竟然还瞧不上燃姐姐,有他后悔的时候。 “明天我想办法多弄些冰放家里。”提起冰,钟燃想到一个人,蓝南星,回来半个月了,还没去看他呢。 看看天色,不算晚。 她放下筷子说,“我去看看星儿,晚上不回来了。” 在二人脸上各亲一口就轻功过去了。 然而蓝南星人不在小楼里,难道在蓝宅? 去了蓝宅依旧没找到人,又找了几个铺子,才知道蓝南星出远门谈生意了,问去了哪里,说是青城附近。 顿时钟燃心中生出股无名怒火。 腿脚不便还敢出远门,青城那是什么鬼地方,一路多凶险,没有了忠心的邢娘陪伴,只带了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破孩,真不把命当命了。 钟燃问去多久了,伙计答快两个月了,也就是说她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走了。 越想越不放心,他她去武馆找到杜衡,让杜衡派几个身手好的沿着去青城的路上寻蓝南星务必保证他的安全,杜衡应了好立刻去办了。 当晚钟燃没有回去,而是睡在了蓝南星的小楼,干净清爽舒服的被褥,上面还有他的味道,钟燃抱着被褥沉沉睡去。 夜色深重,圆月高悬,屋中两面木窗没关,大片月光流泻进来。 钟燃警觉地眯起眼,看到十几双脚悄无声息地朝她床边逼近。 凛冽长剑砍上来的同时钟燃翻身跃起,手若鹰爪紧扼住对方脖颈,稍一用力,咔嚓一声,那人气绝。 仔细一看,好家伙,地上投下数道黑影,居然有二十多人,黑衣蒙面,还挺炫酷。 今夜星儿的房子怕是保不住了。 末世苟活三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遇到过,更何况现在她体内还流有神族血脉,武功路子加了些解释不清的玄学。 就比如,只要她挥刀就会有一道银光,不止刀会伤人,那银光也会。 白天完全看不到,但夜里就看的清楚了。 那一道道银光如流星,美丽而致命。 钟燃检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果然从他们后脖颈都发现了纹身图案。 掏出化尸散,她又犹豫了。 这小楼若烧了,蓝南星就不得不搬去与她同住了。 钟燃离开时心情大好,身后是一片灼灼火海。 钟燃不是个勤快的人,反而很懒,能躺着绝不站着的那种,带新兵蛋子一个月就腻了,交给了喜乐。 喜乐兴奋到飞起,从来都是她被人训的份,可让她有机会训人了。 去几天就将校场搞的鸡飞狗跳,新官上任手下不服很正常,喜乐又一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所以她很郁闷,跟钟燃抱怨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钟燃给她四个字,不服就干。 一周后,她与手下在花楼喝酒听曲儿拜把子,好不快活,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钟燃很欣慰,将自己的工资分了她一两,她高兴的屁颠屁颠。 漪冰说,“你就会欺负她。”她每月从女皇那儿得的工资整整一百两呢。 “一两够她嫖三个小时了,不少了。”官儿也有按时收费的。 “不正经。” “我还有更不正经的你要不要试试啊。”钟燃没脸没皮地将人搂住。 傍晚,霞光笼罩,宅中幽静温馨。 二人在小亭里喝茶,茶没喝几口就啃起来了。 “妻主,别闹,有人呢。”漪冰脸颊红红,眼神示意钟燃不远处有玉蓁在。 钟燃面对着坐他腿上,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毫不在意地说,“他巴不得我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在家,哪里会关注我们,小乖,认真点,我们还没试过户外呢。” 漪冰拗不过她,只有顺从,“你动作小点。” “小点不爽啊。” …… 逗白鹤的玉蓁眼不瞎耳不聋,二人那边的激情火热他不是不知道。 第113章 对玉蓁提休书 他脸颊通红,手指拔着小草,恨不能遁地消失。 如果他现在走就必须经过小亭,与二人正好就撞上了。 那种事他都是看画本子听爹爹教的, 一知半解,没觉得多有趣儿。 可是来的这些日子,每晚都能听到二楼传出的动静,他们根本就不避讳,忘情时什么都说,那些羞人不要脸的话光是想想都烫人。 不禁怀疑,做那事真就那么舒服吗? 凭心而论,钟燃对他们都很好,不偏不倚,漪冰随欢有的他也有,糖葫芦三个,胭脂水粉三份,尽管漪冰不化妆也有他的,各种小零食都是他没见过的,也都紧着他先吃。 这人说话不着调,但做的每一件事都挑不出毛病,称的上是个好妻主,换成他娘亲都做不到这么完美。 真的很娇宠她的夫郎们。 就有一点,夜里能折腾。 不止夜里,白天兴致来了就做,她无意中撞见他们在浴室,书房,甚至厨房。 这次居然直接在光天化日下的院中。 终于知道她家中为什么没有侍候的下人了。 那边声音越来越大,他一颗心怦怦直跳,偷偷瞄一眼,又吓的立刻收回目光。 衣服没脱但起伏的身影让人不禁胡想连篇,耳根好烫,浑身都好烫。 他就这么呆坐着,忍不住时不时偷瞄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二人才分开,但又腻腻歪歪地喝茶,喝着喝着又啃到一起,直到冰蓝色身影出来。 他觉得应该彻底结束了他终于能进屋了,岂料一回头,死流氓又与冰蓝色人影交缠上,浅绿人影进了楼。 啊啊啊啊!真是受不了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啊啊啊!受不了了! 玉蓁满腔怒火地冲到二人面前,瞪着钟燃,“做做做,你就不怕自己肾虚而亡吗?你脑子里有没有点别的东西?” 随欢衣衫半褪,正在兴头上,被他打断一时有些懵,眼尾泛着红,眼神失焦,迷迷瞪瞪的样子,却勾人的紧。 钟燃似乎没听到玉蓁的话,双手捧住随欢的脸,吻住他唇儿,低说,“宝贝儿,不管他,我们继续,差一点就到了……” “嗯……” …… 玉蓁想走,但脚步挪不动,又气又羞,泪水啪啪往下掉,就那么站在旁边看着二人完事。 钟燃慢条斯理地给随欢拉上薄衫,在脸颊亲一口,“小乖,去浴房备好水等我,我俩一起洗。” 随欢看一眼哭成泪人儿的玉蓁,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哭,什么都没说走了。 钟燃这才正眼望玉蓁,两根手指挑起他嫩白的下巴,端详了会儿,非常邪性地说。 “啧啧,看哭的多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了你,不是,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啊,我二十岁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要钱有钱要事业有事业,脑子就想这事怎么了? 我关门在自己家上的是我自己的夫郎,没打扰到任何人,怎么就让你不高兴了?我也没让你看啊。” 钟燃是真郁闷,真想不明白他这是整哪出。 他不让碰,那就不碰,但她与漪冰随欢欢好,怎么就碍着他了? 自觉对他很好了,天热冰不好弄,总共一天就二十块冰,给他三楼一个房间就放了十块。 她与漪冰随欢的卧房厨房浴室,统共一起才用十块。 大夏天的,他说屋里有蚊子,还不肯关窗,睡前她都要去他房里拍蚊子,等她把蚊子拍完他也睡着了。 饭桌上没啥他非吃啥,她饭吃一半丢下去给他做,满头大汗做给他,他没吃几口就丢了。 她是第一次给人当孙子!还不落好! 她真的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了,他还是对她爱搭不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讲真的,要不是有漪冰随欢陪着,她真的会找个地方借酒消愁。 说到底,还是喜欢他。 不忍心骂不忍心凶,就惯的。 相信只要她真的动怒,他绝不敢这样,但她不愿也不忍。 感情讲的是两情相悦,最好是两情相悦,毕竟强制爱用在一个上官扶楹身上就够了,伤神。 是真的伤神又爆肝。 玉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喜欢不看就是了,可是他又没出息的没忍住,不知道,不懂,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矛盾。 “反正我就不喜欢你这样……你都不知羞……大白天的就……他们都惯着你,他们也不要脸……” 钟燃脸色立刻就变了,目光变得犀利无比,哪里还有之前的温柔。 玉蓁吓的后退了一步。 “玉蓁。”她第一次郑重唤他名字。 玉蓁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变冷了,明明是八月高温,他手心都出了汗。 “我不想再次听到你用那三个字形容他们,记住了,不要再有第二次。”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放缓声音又说,“如果你实在不想住这里我可以给你买个房子搬出去住,配下人服侍,如果还不满意……” 顿了下,她继续说,“我一纸休书,送你回龙元。” “你……你要……休我……”玉蓁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钟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说话,转身进屋。 玉蓁从来没想过未来妻主有朝一日会对他说休了他,他身边多少爱慕者,口中说的都是海誓山盟,休他这个词完全不属于他。 可是他听到了,还是一个他讨厌的人说的。 她凭什么休他啊……凭什么不要他啊……他又没做特别过分的事,就骂了他的两个夫郎一句而已,他一直都这样骂她的啊……她不是都没生气…… 她为了那两个人要休他…… “你别哭了,去吃饭……”随欢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他扒在地上哭的太伤心了,他都不忍心跟他斗嘴了。 玉蓁哭着跑上三楼,钟燃看都没看,对随欢说,“不用管他,回来吃饭。” 楼上哭声震天,楼下三人用餐,漪冰随欢食不知味。 钟燃却跟平时一样,大快朵颐,小酒小菜,不亦乐乎。 漪冰问,“你与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搬出去,休书,任选一条。” “休书……妻主,你跟他说休书?”漪冰听了胸口也是一疼。 第114章 霸道强势的爱 “我知道休书对男子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说的话更让我伤心,如果他真的是那种容不下人的性子,不要也罢。” 一个人长的再赏心悦目,若是有一个恶劣的灵魂,她也是不屑要的。 漪冰随欢对看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随欢小心地问,“他说我们坏话了?” “没有,不说这个,吃饭。我明天就找房子送他出去。” 玉蓁突然跑下楼,红着眼站在三人面前,委屈又倔强地说。 “我不搬出去,外面都是坏人,那么可怕,我也不回龙元,若我带着休书回去我爹爹娘亲的脸面都没有了,我会……我会被卖到奴隶市场……成为低劣的玩物……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不走……别赶我走……”最后语气都变成了乞求。 强忍的泪水也大滴大滴往下掉。 头上堆叠的花儿一颤一颤。 漪冰随欢都红了眼,赶紧抱住他安慰,纷纷向钟燃使眼色。 吓唬一下就够了,别把人吓傻了。 钟燃却不语,继续吃饭。 等他哭了一会儿,才说,“你留下也可以,以后不许乱骂人,尤其是死这个字,都是爹生娘养的,不能随便咒人死。还有不要脸,贱人这种侮辱人的词,以后都不许说了。” “我不说了,我以前都是不说的,只对你……”他突然住口了。 那些字眼他只对她说过,因为嫁她非他所愿。 “你可以骂我,怎么骂都行但是只限我,因为你骂我我知道你的性子,不会放在心上,若是骂了旁的人,你就有危险了。” “我知道了……” “擦了眼泪,吃饭。”钟燃筷子敲下桌子,三人坐下吃饭。 默默吃了会儿,漪冰没话找话,“不知道星儿回来没?挺想他的。” “我等下去看看。” 随欢忙说,“星儿说回来会给我带礼物,你回来捎给我,别忘了。” 钟燃笑说,“若他回来了,估摸你们至少两天看不到我。” “流氓。”随欢翻个白眼。 蓝南星是翌日下午回来的,是杜衡派去的人护送回来的,幸好他们去的巧,再晚半天就遇到劫匪了,青城苦寒土匪猖獗,饿狠了什么人就抢。 钟燃听的心惊不已,握住蓝南星的手久久不松。 蓝南星却安慰她没事,钟燃看着他深思,半晌,没多说,所有的情绪都隐起来。 “你的小楼被我与人打架烧没了。”钟燃心安理得地说谎。 她就是故意一把火给烧了,这样他就能搬去与她一同住了。 “你跟谁打架?伤着没有?”蓝南星上下打量她,担忧不已。 “小事,就是我把你房子烧了你不生气吗?” “你没事就好。” “星儿真好。”钟燃握住他手亲了又亲,一手握住他衣衫下的小脚,将袜子直接脱了。 因为在衣衫下,她动作滴水不漏,所以没人发现。 杜衡与护送他的护卫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就做如此胆大的事。 蓝南星小脚被温暖柔软的掌心握着抚弄,有些羞涩的画面浮现脑海,他根本连话都说不好了。 放在椅座两边的手紧紧蜷起,极力忍受从脚底窜出的微微酥麻感。 “燃燃……我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他语不成调。 “好。”钟燃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心知他回来肯定有一堆事处理哪里顾得上与她温存,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先发制人。 先撩了人,让他不得不先顾着她。 杜衡带护卫离开,钟燃直接抱着人进了一家酒楼,开一间上房。 蓝南星抱住她脖颈,急问,“你做什么……我的房子烧了得去买房子……” 钟燃踹上房门,将人扔上床,三两下将自己扒了,又猴急的去扒他的。 “买什么房子,我家床那么大,睡的下你……”找到柔软的吻肆意舔弄。 身下,抓住他小脚,就要送进去,蓝南星大惊,“不要,没洗,脏……不要……”真的被她的疯狂吓到了。 怎么跟许久没欢爱过一样,漪冰随欢不是陪着她么。 蓝南星并不知道,是他低估了钟燃的欲念,他们二人哪里满足得了。 “星儿,我真的好爱你的脚,你都不知道多美……小小的一个……不脏的……别动……让我裹裹……” …… 两日后的傍晚,钟燃才一脸魇足地从人身上起开,手扔抓住湿淋淋的小脚不松又抚又亲。 “燃燃……够了……我……我没力气了……”蓝南星全身透着粉,脸颊白里透着红,鹿眸雾蒙蒙的,说话声有气无力。 他本来就长相稚嫩童气,又染了欲,整个人破碎的不像样子。 钟燃抱着人静静躺着,玩弄他好看的指,打着商量说,“我说真的,你搬我家去,我们住一起,生意雇人打理,你交给我,我绝对能给你安排的好好的,好不好? 我担心你在外奔波劳累,你就在家与漪冰随欢玩儿,我想一回家就能看到你。 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找了你好多次,一听店铺伙计说你没回来,都不知道我多担心多难受,心里空落落的……” 蓝南星一度被她弄的双目失焦,这才缓过劲儿,却轻轻摇头,“不行,有生意……啊……” 钟燃听到他说不行,就一口咬住他手指头,用了力,他疼的惊呼。 “好,你可以继续做生意,但是得住到我家里。”钟燃又咬住他圆润的肩膀,让疼痛提醒他,必须答应。 “燃燃……” “你是我的人,得听我的,蓝南星,你是我的人,就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要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钟燃又咬住他另一边肩膀,这是命令。 “嗯,好……” 蓝南星心情复杂,知道刚做完她非常依恋他,只能先答应,等她过了这阵情绪,回头再与她好好商量。 “真香……”钟燃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要不够一样,手下肌肤细滑,真的很想一口吃下去。 他的身上都是吻痕,除了脸几乎没有一处空白。 钟燃抱着蓝南星回了家,亲自给他抱上楼备热水沐浴,漪冰望着满身吻痕的蓝南星皱眉说。 “你真是不知轻重,他身子弱你就不能克制些。” 第115章 玉蓁起了疑心 玉蓁也看到了蓝南星的惨样儿,未经人事,对他不熟,也没往那处想,关心地问。 “他是被人打了吗?看着快死了,好疼啊。”他怕的缩起肩膀。 他身上的青红痕迹看起来比他脖颈上的皮肤病还严重。 钟燃别有深意地笑,“确实快死了,快舒服死了。” “呀,他的脚好小啊,还没我手掌大,好漂亮。”玉蓁惊喜地叫,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跟白玉雕的一样,摸手里绵软的跟水豆腐似的。 他也有一双好看的脚,但是与他的比好像…… 不知怎地玉蓁心中有些难受,她的夫郎们一个赛一个的貌美,他自卑了。 钟燃也对蓝南星这双小脚爱不释手,在脚背上温柔吻了一下。 玉蓁顿时就皱眉,受不了一样,哼一声,走了。 再看下去就长针眼了。 “好了,你让他休息。”漪冰推着钟燃就走。 钟燃却抱住他摁到床上,一通啃,“我还没解馋呢,换你来。” “别闹。”她刚与蓝南星欢好,哪儿那么馋了。 “没闹,我顾着他身子没狠弄,还是小冰儿比较厉害,就一次,我尽量快些。” …… 玉蓁似乎对蓝南星特别有兴趣,因为他双腿残疾做什么都需要人抱。 他想不通钟燃怎么会娶? 难道真是只要脸好看的她都要? 蓝南星被钟燃勒令不许出门不许忙生意只陪她,他也没说什么,刚出趟远门也累了想休息些日子,就在钟燃这里住下了。 他每天的日子很清闲,小亭品茶,坐在草地上看随欢放风筝,漪冰会做各种冷饮小点心。 玉蓁喜冷饮,他们四个就围绕一起吃,他还学会了斗地主。 草地上,蓝南星在下棋,黑白两子打的难分伯仲,一个人下棋也乐在其中。 玉蓁端了两杯果汁来,给他一杯,白色玻璃杯里的西瓜汁冰凉爽口,手指碰到杯子就是沁心的凉。 “这个很好喝是不是,加了蜂蜜,还有一滴桂花汁。”玉蓁最喜欢漪冰做的冷饮,他从来没喝过这样奇特的味道。 钟燃将前世奶茶店的饮品都教给漪冰了。 “嗯,好喝。”蓝南星抿一口,笑望着他。 第一次见有人将艳色的橙配着花儿穿的这样鲜活生动,像个精灵。 他伸手摸他挂在脖颈上的粉色芙蓉,是玉雕的,价值不菲,又去摸他头上大大小小的花儿,是真花,有时会吸引几只蝴蝶。 “好看。” “嗯,清裳的花比龙元种类多,很多花我都没见过,我也喜欢这些花。” 玉蓁最满意的就是每天早上就有人送来剪好的一竹篓新鲜的花朵,五颜六色,有大有小,还有很多是她叫不出名字的,但都很美丽。 而他最开心的就是将这些花儿一只只堆叠在发髻上。 “我听说燃燃知你喜欢花,买了一块地当花地,还专门请人打理,让人每天早上往你这里送新鲜开苞的花朵,她自己也会亲自浇水除草。燃燃对你很好呢。” 玉蓁低头没说话,这些漪冰都告诉他了,却觉得她对他好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她对每一个夫郎都很好。 “你似乎对燃燃误会很大,不妨敞开心试着与她心平气和的相处,她真的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妻主。”他对钟燃冷眼相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钟燃也跟他说了二人相遇的始末。 全因为一根棒棒糖和一个吻。 又说,“或许是你们有缘呢。” 玉蓁鼓着腮,又沉默了会儿,才说,“你可真是个受虐狂,你看看她给你欺负的,身上没一块好肉,吃饭都得人喂,床上躺两天了,这才刚能下地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哼!” 即便他再迟钝,现在也看明白了,他身上的伤是钟燃啃出来的。 蓝南星无声地笑,“这样的欺负虽然疼,但也甜蜜。” 他想了那么多年的女子,即便被她要到下不了床,心里也是幸福的。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她就是个臭流氓,有什么值得喜欢的。”玉蓁又哼一声,模样煞是可爱。 蓝南星笑,“你对她了解太少,她身上的优点很多呢,以后你会知道的。” 蓝南星见她又沉默,态度似乎没有之前冷淡了,也不似之前一样一提到钟燃没说几句就走,就又说。 “其实我与燃燃很久之前就见过,我对她一见钟情。” “她不是四年前才来清裳的么。”玉蓁有了兴趣,坐近了他些。 “不是,我第一次见她是在种满荷花的河边,她八九岁的样子……” 当晚,夜色浓重,躺在床上的玉蓁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汹涌不止。 钟燃对所有人说她无父无母四海为家,是第一次去龙元,但蓝南星却说第一次见她在龙元的佤城,她八九岁的模样穿一身利落的黑,让他想起了南宫淼楚。 八九岁的南宫淼楚当时似乎在佤城边境剿杀流寇,她的战衣不是盔甲,而是黑色紧身衣,所以她总能被人清楚记住。 那时他对南宫淼楚用了心,所以对她的动向格外关注,他不会记错。 联想到钟燃与她相似的长相,她狂妄自大的性子,还有她时不时拿出来的稀奇小玩意小零食,巧克力棒棒糖,他有了一个猜想。 钟燃就是南宫淼楚……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钟燃怎么能是南宫淼楚呢? 性子虽都狂,但一个内敛一个嚣张,大不相同,而且南宫淼楚曾经在所以人面前说过一生只娶上官扶楹一人,多少仰慕者上门提亲者她看都不看,真的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痴情女。 再看钟燃,见一个爱一个娶一个,满嘴浑话不分场合的调戏男子,就是风流多情的渣女。 这二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钟燃吃早饭的时候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安静,非常不适应。 因为爱与随欢斗嘴的玉蓁沉默了,一般她与随欢斗嘴都是他先起的头。 比如,随欢剥鸡蛋,他就会说看你剥的鸡蛋壳一点都不连贯我一下就能剥掉一整个,其实也不是找茬,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觉得自己能拨出一整个鸡蛋壳很厉害。 随欢就会将自己剥的鸡蛋一下子全都塞他嘴里说,那你就一口吃了才算厉害。 玉蓁就会噎的翻白眼,钟燃就赶紧给他拍背让他吐出鸡蛋,然后自己两口吃了。说了随欢一句别调皮。 二人就这么吵上了。 再比如她搅着南瓜粥嘟囔,怎么南瓜不剥皮,皮好硬啊,随欢就会怼她,再硬也硬不过你的狗牙,玉蓁就会怒骂他是狗。 二人就会一人一句,你是狗你是狗你才是狗你才是狗,直到一顿早饭结束。 每天如此,无奈中又有一丝温馨。 第116章 何时回龙元 钟燃问玉蓁,“蓁儿,今天饭菜不合胃口吗?”他这么老实让她非常不习惯。 玉蓁看他一眼,摇头,“没有,很好吃。”看她一眼又一眼。 眼神怎么说呢,就是带着探究和小心翼翼。 钟燃摸着自己脸问漪冰,“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漪冰摇头,却仔细看了,“没有。” “噢。”那玉蓁看什么。 玉蓁突然说,“我想吃那个泡椒凤爪。” 钟燃说,“早上不宜吃辣,中午给你。” “我就吃一个。”他用手指比个一。 “等着。”钟燃回厨房,拿了盘子进空间找到放零食的置物架,找出一包泡椒凤爪,然后拆了包装放进盘子里出空间。 “说了只吃一个。”将盘子送他面前,又提醒不能多吃。 辣胃,难受。 玉蓁噢了一声夹起一个吃,过了会儿又说,“我还想吃海带丝。” “等着。”钟燃又去拿了小包海带丝。 玉蓁也不吃,看她一眼还想再说,随欢忍不住打断。 “你有完没完,吃个早饭那么多事,也不见你吃几口,就是存心折腾燃姐姐,她粥都凉了。”将粥碗递给钟燃,让她吃饭不要理他。 “我又没跟你说话,多管闲事。”玉蓁瞪眼怼他。 “燃姐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像使唤下人一样使唤她。” “她自己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到你来教训我,我娘亲是太傅。”这又拼上娘了。 “你娘是太傅也远在天边,现在你是家里的老四,我是老二,我有资格教训你。”随欢一只脚已经站到椅子上了,双手叉腰,丹凤眼大睁,一副随时都能掐上去的样子。 “什么老四,我要做老大。”玉蓁红了眼,看钟燃又说,“我要做老大,我要管他们。” 钟燃脑门儿疼,“蓁儿,你是老四,按进门先后顺序排的,别闹了,又不是真的管你。” “我不管,我就要做老大做正夫,我娘是太傅,我是权门贵子,才不要做什么老四。”他这样只能算是妾。 “就是个称呼而已,在我心中你们都一样。” “不一样。” 知道是吵不出所以然了,钟燃放下筷子开溜,“我想起有事没处理,先走了,晚上不要做我的饭。”溜了。 钟燃溜到武馆,刚好跟出来的杜衡碰上,杜衡说,“师父,我正要去找你。” “有事?”说着,钟燃走进去,今天武馆很安静,弟子们应该都去校场了,看到那三人,钟燃一怔。 二人看到她,惊喜地唤,“殿下!”齐齐跪地见礼,眼神热切,声音哽咽。 钟燃疑惑地看向清胤,清胤说,“我找到他们,就带过来了。” 钟燃点头,弯腰扶起二人,拍拍肩说,“辛苦了。” 二人叫流金与岁月,一对姐妹花,是千人弑神战队的左右先锋,也曾是钟燃手把手教出来的,如果杜衡清胤是她的眼睛耳朵,那么这二人就是她锋利的爪牙。 指哪儿打哪儿。 流金红了眼眶说,“殿下,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打住打住,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问你,弑神战队现在是什么情况?”钟燃忙打断她饱含深情的长篇大论。 流金红了脸。 岁月噗呲一声笑出来,“殿下性子还是没变,我来说。” 淳于炎接手弑神战队首先收拾的就是钟燃的四个徒弟,四人走的走死的死,但对流金岁月这两个左右先锋却很客气。 毕竟千人战队只认他们姐妹二人,若他们有何闪失,那一千人就成了无主雄狮,淳于炎自认还没本事降伏。 流金岁月知道弑神战队对殿下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殿下失踪,他们悲痛万分,但还是留下来继续看守弑神战队。 不管淳于炎如何语言招揽金钱诱惑,在他们心中,殿下是唯一的主人。 他们坚持了五年,弑神战队在他们的带领下战斗力不减当年,并且从当初的一千人增加到五千人,每一个战士都是从全国各地军队挑选出的精锐,战场上以一敌百。 几天前清胤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殿下的情况,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找来了。 钟燃问,“你们来了,弑神战队谁带?淳于炎不会起疑吗?” 岁月嗤笑,“她巴不得我们走呢,这几年她用尽各种手段招揽我与流金,见我们油盐不进,也想杀之而后快,但我们死了弑神战队也不会听她的。 所以她就换了路子,想找人取而代之。只这几年我们寸步不离战队,她根本安插不了人进来。 这次我与流金随便找了理由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她根本就没细问,走时还给了我们整整一箱金子,还让我们好好玩不急着回去。” “呵,这个傻逼!”钟燃也笑,看来是她高看淳于炎了,这人就是个没脑子的。 为了控制弑神战队,她也是煞费苦心了。流金岁月五年不离战队,突然离开她居然没有一丝怀疑。 她的弑神战队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 “行了,你们赶路也累了,找个客栈先住下。” 杜衡说,“武馆有房间,让他们住这里。” 钟燃说,“这是慕容宸的地盘,她若看到他们二人问起来不好回答,未免节外生枝,还是住客栈。”末了又加了一句,“反正也住不久了。” 流金激动地问,“殿下,我们何时回龙元?” 钟燃笑了笑,“当然是要人来请。” “怎么说?”岁月疑惑地问。 钟燃没回答,而是对清胤说,“你休息一日就回去,龙元那边有你在我才放心。” 清胤点头,“我这就走。” “不急,你赶路辛苦,休息一晚也不迟。”从龙元到这里快马加鞭也得五六天,他们为了早点见到她,肯定连夜赶路,甚是辛苦。 流金却笑说,“殿下,你多虑了,他驮着我们可快了,不到一日就赶来了。” “啊?”钟燃打量清胤,心里琢磨驮这个字。 他是妖兽,但具体是什么妖兽她并不知道,既然是驮着,应该是爬行兽。 不等钟燃再说话,清胤看了一眼流金岁月就走了,那一眼颇有警告的意思。 第117章 南宫淼楚是叛国贼 钟燃望着清胤离开,心说我没让你立刻就走啊,师徒二人还没说句贴心话呢。 她回头问流金岁月,“他是什么妖兽?” 岂料二人却不答,而是说,“好累啊,殿下,我先去找客栈休息。”说着装模作样打哈欠就急忙走了。 钟燃更加好奇了。 清胤是什么妖兽呢,不管什么妖兽都行,只要不是蛇兽,因为她活了三世,最怕的就是蛇。 那玩意儿,看着滑溜溜的,是真吓人。 钟燃又交代了杜衡几句,就走了。 钟燃去皇宫见了女皇,给女皇出了几个点子。 说趁着烕弑老实与龙元关系缓和,抓紧生产农业,粮食才是固国之本,还鼓励百姓养殖,比如鸡鸭猪狐狸兔子,他们不但肉好吃,狐狸皮兔子毛还能卖到龙元,龙元的贵族特别喜欢穿皮草。 女皇觉得可行,但是找不到人去办,钟燃说她愿意出力,所以钟燃又忙了一阵。 看上去麻烦,其实对于钟燃来说很简单,毕竟空间里有现成的活物,现在又是夏季,正是种植养殖的好季节。 她回到曾经住的云城找到白阾,说了养殖的事,她出钱出物,只需要白阾盖个养殖场学习养殖技术,卖的钱三七分,她三白阾七。 白阾激动的不行,立刻动员全家人建养殖场。 兔子适应环境强繁殖能力又快,一对兔子,一个月就能产百十只兔崽子,两个月后养殖户增加到三十。 钟燃将空间的羚羊狐狸也都贡献出来,百姓们争抢着养,不到半年,清裳城的养殖户就多达一千,养殖的风迅速向周边城市蔓延。 同时钟燃还贡献了各种蔬菜种子和果树,所以今年秋天注定是个大丰收年。 清裳的税收直接翻了百倍,国库满了,说话就挺直腰杆了硬气了。 因此龙元就派人来要清裳有经验的养殖户去龙元指导百姓,他们也想搞养殖增加城市gdp与税收。 清裳直接说派不出人去,想学技术自己来,可把龙元的一些权贵给气着了。 龙元国,大殿上群臣吵的不可开交。 “女皇,你当初就不应该手软,现在好了,清裳那弹丸小国喘过气儿了敢与我们对着干了。” “现在就派兵攻过去,不出半个月它清裳就在我们手里了,什么金矿还不是任我们开采。” “听说这半年清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们种植养殖,大力发展农业,并四处招兵买马,不到半年时间他们兵力从不到十万已经增加到五十万,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是那个威猛大将军钟燃,都是她的主意。” “此人竟然这般厉害,照这么发展下去,与我们龙元并驾齐驱要不了三年,太可怕了。” …… 殿上纷纷嚷嚷,高位上南宫瑶楚突然问上官蘅,“新火药研制的如何了?” 上官蘅回,“非常成功,与清裳那边说的一样,威力强了十倍。” 瞬间,大殿上鸦雀无声。 新火药方子是清裳那边提供的,也就是说人家那边不知道研制了多少出来,若是打,也讨不到好。 他们把这茬儿给忘了。 突然有个人站出来说,“女皇,钟燃就是废太女南宫淼楚,除了她不会有人有如此大能耐,千万不能让她再留在清裳,立刻让她回来为我们所用。” 其实在场的一大半人都心知肚明,那个钟燃八成就是南宫淼楚,那样的狂那样的身手那样的手段,只有她能将苟延残喘的国家拉起来立起来。 就跟曾经的龙元一样,也是她一手立起来的,从只有几座城池的小国到现在拥有二十座城池四国最强。 发展农业,提高经济,增加税收,增强国家战斗力。 这不都是曾经用在龙元身上的么? 殿上静的落针可闻。 玉霖站出来说,“我们必须想个法子让她自己承认身份。”这样主动权就握在了他们这边。 上官蘅看她一眼,没说话。 殿上又嘀嘀咕咕议论起来。 “有什么办法让她自己承认身份呢?她那么狂,还自称是南宫淼楚徒弟。” “她用钟燃的身份到底想做什么?” “竟然帮着别国挤兑自己母国,就是个叛国贼。” …… 南宫瑶楚的目光落在了丞相上官蘅身上,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上官蘅身上。 气氛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上官蘅觉得如芒在身,想遁地而走,但她不能,努力保持脸上的平静,不动不语。 南宫瑶楚说,“丞相啊,你身为一国首相,应该有办法能请回南宫淼楚。” 上官蘅抬头对上她审视笃定又带笑的目光,一个不字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因为南宫瑶楚的笑,冷入了人骨子里。 这个女皇从来都不似表面的温和。 “臣愿去清裳请人回来。”上官蘅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鞠躬行礼。 “好。” 散了朝,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离开,都拿八卦的眼睛瞅上官蘅。 上官蘅贴身的中衣都被冷汗打湿了,手心也是。 太傅玉霖从她身边经过,笑声愉悦,“丞相大人就快与女儿见面了,不高兴吗?哈哈哈。”说罢,阔步离开。 一出好戏终于开场了。 妖族,邪山。 山下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继位仪式,下方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蛇身兽人,石头缝里崖壁中也爬满了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蛇,它们吐着蛇信子纷纷伸长了脑袋往高台上瞧。 都在等待仪式的开始。 一百年一次的蛇王选举,不能错过。 殂渊着一身黑色长袍,裹着山风猎猎翻飞,他身高体长,容颜艳中带戾,火红色长发随意披散,威风凛凛。 他对着年迈的母亲樽徽单膝下跪,樽徽微笑着将红色王冠戴他头上,顿时台下蛇兽们开始雀跃欢呼。 “呦呵,咱们的新王终于诞生了!” “新王一定能带领咱们成为妖族霸主,多占领几个山头。” “人族的庄稼快成熟了,求新王带咱们去吃玉米棒子。” “切,玉米棒子有什么好吃的,我听说清裳百姓都在养兔子狐狸鸡,那些活物才好吃,让新王带咱们去偷。” “什么偷,咱们这是去拿,会不会说话啊你。” …… 蛇兽们欢天喜地畅想美好未来,乞求新王带他们走上妖族巅峰。 没兽注意,一条黑底蓝点的巨蟒此时正缓缓攀上眼前的高山。 第118章 矛盾起 没兽注意,一条黑底蓝点的巨蟒此时正缓缓攀上眼前的高山。 他蛇身一点点变大变大,几乎将整座山圈住,在殂渊站起身准备倨傲地向蛇兽们发表演讲时,他突然昂起蛇头,张开蛇口,鲜红的蛇信子卷起殂渊就送进了嘴里。 只听咕嘟一声,是他吞咽的声音,殂渊甚至没有在他庞大的蛇腹上留下一丝鼓起的痕迹,就这么被他吃了。 啊?! 刚刚发生了什么?! 蛇兽们傻眼了!!! 很快,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再次响起。 “天呐,是蛇王清胤回来了!他没死,他没死!” “呜呜呜,太好了,蛇王没死!咱们蛇族终于要重回往日荣光了。” “蛇王离开的这几个月可把咱们憋屈死了,被别的兽吊打,还出不了山,呜呜,太可怜了。” …… “清胤,你胆敢吃你哥哥,放肆!”樽徽枯树皮一样的手指着清胤破口大骂,浑浊的眸里净是欲除之而后快的杀意。 “母亲,我也是你儿子!” 说完,蛇口再次一张一闭,樽徽就那么被他一口吞了,同样没有在他庞大的蛇腹上留下一丝鼓起的痕迹。 母亲和哥哥在几息间就被他吃了。 蛇兽们更加疯狂了! 这才是他们的蛇王,真正的蛇王。 因为历代蛇王想要这个尊贵的位置,必须要先杀掉上一任蛇王和竞争对手。 上一任蛇王就是他母亲樽徽,竞争对手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殂渊。 黑底蓝点的蟒蛇化成人身,正是身高一米九拥有八块腹肌的异域美男清胤。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众蛇兽,眸色森冷,风吹动他结辫上的蓝丝带,黑袍肆意飞舞。 蛇兽们看着他的打扮,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跟人族的男子一样,结发辫,还缠蓝丝带,花里胡哨的。 一个蛇身人头的兽泪眼汪汪地问,“蛇王,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咱们想死你了。” “在人族转了一圈。”清胤淡声回,望向笼罩着一整片山的白色结界。 衣袖一挥,那白色结界如泡沫一样散开。 众蛇兽疯狂尖叫呐喊。 “封住咱们的结界终于破了,咱们可以下山吃人族的玉米棒子了。” “呸,有蛇王在,吃什么玉米棒子,没出息,咱们去吃鸡吃大肥猪。” “好好,蛇王,带咱们去吃大肥猪!” 有一兽带头,后面所有兽都开始吆喝,让蛇王带着吃大肥猪。 清胤看着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半晌,手一抬,下面的蛇兽立刻安静下来,个个眼含希冀地望着他。 吃鸡!吃大肥猪!吃肉肉! “我有事忙,你们自己去吃,不许伤人类。”话落化成蛇身,钻进草丛,蛇身与草木呲呲的摩擦声很快消失不见。 众蛇兽兴奋的原地蹦迪。 嗷吼,终于可以下山祸害人类了! 人族生活十三载,对妖族活了百年的清胤而言不过是几个月。 四个月前,他在洞中修炼,紧要关头哥哥殂渊与母亲樽徽合伙算计他,将他打成重伤身体回到幼时。 那时他才知道无论他多么努力母亲疼爱的中意的只有哥哥,即便他已经凭实力当上了蛇王,母亲还是想除掉他。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钟燃与蓝南星第一次发生了矛盾,二人已经两个月没说话了,蓝南星那边几次派人请她去茶庄,她都回绝了。 原因也简单,蓝南星在她家住了一个月,突然有一天招呼不打就自己走了。 这天早上钟燃抱着蓝南星说着甜言蜜语,缠绵一夜她心格外柔软,因为钟燃对她小脚特殊的癖好,蓝南星不与漪冰随欢他们同睡。 若是同睡就坚决搂住自己脚不让她得逞,他怕漪冰随欢见了笑话他,而且他觉得那太过羞耻。 钟燃又特别享受他小脚在身体里的美妙,所以实在忍不住了就抱着人在三楼找了一间房,玉蓁的隔壁。 回想这一夜的缱绻,钟燃是越发怜爱怀里的人儿,手握住他小脚放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磨着,问,“腿还没知觉吗?” “有一点,但还是不能站起来。”蓝南星眉头微皱,有心事,不过他藏的深。 钟燃没看出端倪,又一颗心在他美妙的身子上,满脑子就是如何占有。 “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你上哪儿我就搂你去哪儿,星儿,你给我生个孩子。” “啊……你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蓝南星低下眼睫,唇抿着,抵触的情绪一扫而过。 “我见你太孤单,生个小娃娃陪你,而且我也想看看星儿生的小娃娃是什么样的,肯定特别乖特别可爱。”有了孩子他总不能还到处跑生意。 “我腿脚不便照顾不好孩子,燃燃若真想要孩子让漪冰和随欢生,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钟燃心思哪里真的在要孩子身上,就是个想留他在身边的说词,把玩着小脚,一个没忍住握住小脚送了进去,舒服的她一声喟叹。 “星儿真是能要了我的命啊……” 酥麻颤栗后,钟燃继续刚才的话题,“是怕疼不想生吗?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疼的。” 小星儿也在她掌中吐出琼浆,他浑身酥麻,气喘吁吁,将头埋在她胸口。 “不是,就怕照顾不好,伤了我们的孩子,燃燃,暂时不生好不好,怀孕就不能这样陪你了。”蓝南星翻身覆上,双手捧住她脸,细细的吻。 又说,“不生,我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小娃娃。” 他现在一门心思在生意上,哪能分心生娃娃。 “嗯,那就不生。”听到这话钟燃高兴到飞起。 然而蓝南星下一句就将她从天上扯到地下。 “我一个月没问铺子了,不放心,想回去看看,而且……我已经买了房……准备今天就搬过去,离铺子近。”说着话却不敢看她眼睛。 她对他的依恋程度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且她控制欲极强,他迟迟不敢开口。 但一个月了,再不回去,各店铺生意就耽搁了。 钟燃脸色瞬间刷黑,坐起身,冷声问,“你瞒着我买房子?今天就搬?” 第119章 不欢而散 钟燃脸色瞬间刷黑,坐起身,冷声问,“你瞒着我买房子?今天就搬?” 蓝南星忙搂住她腰,解释,“我早说要搬出去了,要打理铺子,不能总闲在家里陪你,铺子是我娘亲留下来的,我……” “铺子铺子铺子,你脑子里只有那些,在家陪着我委屈你了是不是,雇个人去打理有什么不好,你做什么非要亲力亲为,你知不知道上次要不是我派武馆的人去找你,你就回不来了。” 钟燃气的捶床,三两下穿上衣服,也不看他,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站在窗边顺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他急着拽她衣角,却没拽到,从床上跌落下来,也不疼,就是心中委屈,泪水就含在了眼眶里。 钟燃气恼不已,看他一眼,心中揪痛,也没去扶,丢下一句,“你走了就别回来了。”就从窗户轻功飞走了。 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蓝南星心口像被刺了一刀,疼的他哭出了声。 他很少哭,因为打小就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了,好疼啊,心好疼啊。 她说他走了就别回来了……她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 她对他而言多么重要啊……只要想到二人会分开他就痛到不能呼吸…… 她却轻而易举地说出来,走了就别回来了…… 漪冰随欢玉蓁听到哭声也先后进了屋,看到他坐在地上,衣服都没穿,一起手忙脚乱将他扶上床穿上衣。 漪冰急问,“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 随欢也问,“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蓝南星摇摇头,不想说,只哭,“她说我走了就别回来了……她是不是厌烦我了……” 不过几个月而已…… 玉蓁没好气说,“你们颠鸾倒凤我被迫听了一夜墙角都烦死了,还以为有多恩爱呢她对你多好呢,被窝还是热的人提上裤子就不要你了,哼!渣女!” 幸好他没有喜欢上她,幸好幸好。 “玉蓁,你别说了,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漪冰倒是会安慰人,却忘了曾经自己也如蓝南星这般伤心欲绝过。 其实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太在乎彼此罢了。 钟燃离家后就叫上苏菲杜衡喜乐去翠兰楼了,要了楼里最美的官儿又唱又跳了一整夜,玩的很是尽兴。 翌日早上钟燃红光满面地回家,漪冰随欢玉蓁在用早饭,只闻到一股刺鼻的胭脂味,一看就是在花楼疯了一夜。 三人顿时冷了脸,也不看她。 钟燃没看到蓝南星问,“星儿呢?” 她不相信没有她点头蓝南星真的敢搬走。 玉蓁说,“昨天早上就走了,你把人欺负成那样换谁谁愿意留下,哼!” 钟燃立刻火起,他还真的走了。 嘭一声,一拳砸在饭桌上,碟盘跳了一跳,桌面裂出蜘蛛网,给三人吓的面色都白了。 漪冰上前安抚,“他又不是不回来了,生这么大气。” 钟燃知道他会回来,但是她要的是她一回家都能见到他,他腿脚不方便又是男子,在外抛头露面少不了受人白眼讥讽,她不忍心他那样辛苦委屈。 见她不语,漪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二人的关系,他们俩的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只能叹气。 随欢一心向着钟燃,也觉得蓝南星做的不对,既然嫁人了,就该以妻为天。 玉蓁冷眼旁观着,只在心里庆幸,还好他没有喜欢上钟燃,不然被虐的就是他了。 这一僵持就是两个月,钟燃又忙种植养殖的事,暂时将这事放下,等手上的活能放手了,才想起已经两个月没见蓝南星了。 也没问他新家在哪里直接找到店铺,一问伙计给她气的呼吸一停,险些大脑缺氧晕过去。 蓝南星又出城忙生意了,这次去的是云城,钟燃气归气,还是去找杜衡让他多派些护卫去云城保护蓝南星。 杜衡见她心情不好,安慰她,“师父,你多虑了,蓝南星能成为蓝家家主,身上是有些自保的本事的。”玉面狐狸的称呼不是白来的。 能玩转商场的人哪个不是走一步看百步,蓝南星既然决定出远门,肯定是提前将一切都算好的,不能说百分百顺利,但绝不对让自己陷入不能挽回的绝境。 钟燃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没遇着她之前,人家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但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就一门心思想将人放在自己能看得着的地方。 就觉得离开她,他就有危险。 杜衡见她面色不好,也没再多说,又多派了人去保护蓝南星。 钟燃心情一不好,就喝酒解闷,与苏菲在花楼里叫了一群美人儿吃吃喝喝了一个通宵,天微亮才晕乎乎往家去。 碰上急匆匆而来的杜衡,身后跟着流金与岁月。 “师父,你也听说了吗?” “啊?听说什么?”钟燃迷迷瞪瞪地问,还打个大哈欠。 三人这才闻到她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刺鼻的很,显然刚从花楼出来。 流金与岁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殿下,只觉震惊。 曾经的殿下有多洁身自好啊,除了那位看都不看其他男子。 啧啧,白月光的伤害的确是大啊! 心中唏嘘不已。 杜衡说,“百姓的庄稼被兽群破坏严重,再这么下去,来年颗粒无收。” “噢,那就去抓啊。”又是一个大哈欠。 “据我的观察,那兽不是一般的兽,而是蛇兽,师父你也知道蛇兽凶狠狡猾,我与流金岁月没法对付,只能来请教师父。” 钟燃一听蛇兽困倦也去了大半,眼睛溜圆,“小衡啊,你师父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其实啊,我最害怕蛇了。” 说着钟燃还打个哆嗦,仿佛蛇在身上怕,她钟燃上刀山下火海枪子大炮都不怕,就他妈怕软体生物蛇。 之后不等他们再开口,丢下一句去找女皇就溜了。 末世第五年,蛇群泛滥,树上马路上屋顶上,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都爬满了蛇,幸好她空间有足够多的物资,愣是将自己关在铁皮房里整整一年。 最后高温来袭,她才打开门,却见整个小区沦陷,只剩她一个活人。 那遍地的死蛇,至今回想起来都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120章 随欢发怒 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怕吵醒沉睡的三人,她轻功进了家,诺大的宅子静悄悄的。 霞光从云层流泻,愧丽的红色笼罩大地。 两只云朵做的白鹤趴在草坪上熟睡,一夜时间五颜六色的花儿争先恐后地盛开,空气里都是馥郁的花香。 一派静谧美好。 钟燃直奔主楼的浴室,满身酒气欢儿最是不喜,得洗掉。 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春色迷花了眼。 浴桶内是白雪一般的身子,绸缎一样的墨发,还有那令人错不开眼的娇美面容。 氤氲水汽中她分辨不出是谁,只知道不是漪冰就是随欢。 花楼浪了一夜,她也就过过手瘾,实际上啥也没干,那些官儿不干净,她不碰。 一见着眼前的春色,又是自家的夫郎,还不是随她尽欢。 二话不说,从浴桶捞出人,对着白雪一般的身子就狂啃。 一个字,软。 两个字,滑溜。 握住小家伙,就蹲了身,唇一碰上去,小家伙就抬头了,伸出舌,小家伙激动的抖起来。 好青涩啊! 不像小冰儿,也不像小欢儿。 “乖乖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钟燃无比爱怜地抚着。 玉蓁已经完全傻眼了。 眼前是什么情况? 他早起洗个澡,怎么就遇上了这流氓? 满身酒气,一看就是在花楼厮混了一夜,好巧不巧被他撞上。 二人同住的这些日子,她谨守承诺,从不靠近他半分,最多就是嘴上调戏几句,连手都没被她碰过。 可是她这突然一上来就直接握住他的小蓁儿,又是抚又是亲,真的是吓坏他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亲密碰触,害怕、紧张还有一丝丝的……愉悦,来自生理上的,完全不受心的控制。 那种酥麻感,让他全身紧绷颤栗,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大脑如炸开的烟花,有道白光闪过,奇特又……舒服。 他紧贴冰凉的墙壁站着,散开的发上水滴滴滴答答,流到脖颈、胸膛……最后沾到她鲜艳的唇上,这是非常靡乱的一幕。 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怎的钟燃今日特别有兴致,这种事她对漪冰随欢都做过,但这是头一回这么认真有耐心。 摸着,似乎有点不一样。 直到那种极致的愉悦后,琼浆流泻,玉蓁身子剧烈地颤抖,双腿一软,直往地上栽。 钟燃已经忍耐许久,扛起人就噔噔噔进了二楼卧房。 漪冰随欢还在沉睡,将玉蓁扔床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只撞的玉蓁脑袋发懵,嫩白粉红的身子深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太阳钻出云层,万丈金光从半开的木窗倾斜进来,全都映在玉蓁身子上,如盛开的花儿,就等人采摘,是让人发疯的美丽。 钟燃衣服都不及脱,直接跨上,握住就要裹。 玉蓁被她发狠的目光吓到了,一个翻身,就躲开了她,捞了簿被裹紧自己直往床尾缩。 她太吓人了! 酒精作用下的钟燃意识模糊,看着他像漪冰又像随欢,再晃晃脑袋,又不是随欢了,又像是玉蓁。 蓁儿啊,那个娇花儿一样的可人儿,就是身上带刺,只能看不能碰。 她爬上床,捞住玉蓁纤细的脚踝,一拉,人就到了近前,扯掉碍眼的薄被,再次压上去。 她的动静惊醒了漪冰和随欢,二人睁开惺忪睡眸,一脸莫名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一个红光满面酒气冲天,一个眼眶含泪楚楚可怜。 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 忽然挤进,吓的玉蓁一声大叫。 钟燃爽的头皮发麻,闭眼舒服喟叹。 正待大弄一场,忽然一只花瓶朝她脑袋砸过来,钟燃眼冒金星,眼皮一翻,直挺挺栽倒地上。 “妻主!”漪冰最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接钟燃身子,但力气小,并没接住,自己也一并带倒在地。 随欢和玉蓁惊慌的脸色刷白,因为钟燃额头鲜血直冒,那花瓶砸到钟燃脑袋没碎,但落到地上碎成了片。 而钟燃仰躺在地,一副嗝屁的样子。 “燃姐姐!燃姐姐!”随欢慌乱爬下床,陶瓷碎片扎进了他膝盖和掌心都感觉不到疼了,泪水簌簌而落。 捧起她脑袋伸指去探她鼻息,感受到有呼吸,才放下心,泪水汹涌而下。 “你们先把妻主抬床上,我去拿医药箱。”漪冰身子也在颤,是怕的。 生怕妻主一昏不醒了。 随欢抬不动钟燃,对呆愣的玉蓁怒吼,“你傻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来抬燃姐姐!” 玉蓁赶忙上前去,触碰钟燃的双手都在剧烈的抖,一滴鲜血落到他手背上,滚烫灼人,是钟燃额头的鲜血。 他终于哭出了声,上气不接下气,还打着泪嗝。 随欢烦心不已,“你别哭了,燃姐姐没死你哭什么?” 玉蓁赶忙止住哭声,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故意打她的,她答应我不碰我的,是她食言在先……” 随欢忽然掐住他脖颈,捡起一片瓷片抵上去,白皙脖颈立刻流出一滴血,丹凤眸里净是冷意。 “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吗?燃姐姐说不碰你,那是尊重你,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身为夫郎帮妻主解决生理需求是理所应当的事,你嫁过来三个月还是完璧之身,信不信,我若带你去衙门,你的下场就是被休或沦为军妓。” 女尊的国法向着女子,男子成婚一周若还是完璧之身尽不到夫郎的责任,妻主就可以随意发卖,或是被官府收押进军营充当军妓。 玉蓁被他冷酷的眼神吓住,更加恐惧他的话。 “你……你不能那么做……钟燃她不会允许你……” “她现在被你打的昏迷不醒,你说我去衙门给你再加上一条谋杀妻主的罪,你的下场会如何?” “我……我……”玉蓁吓的脸上血色全无,泪水不要命的往下掉,心脏跳的快要脱离身体。 成亲三月完璧之身,证明妻主不喜,再加上一条谋杀妻主,他会被五马分尸,是刑法上最残忍的死法。 随欢冷眼望着他,瓷片下滑,带出阵阵疼意,玉蓁一动不敢动,全身汗毛竖起,瓷片最终停在他命根上。 玉蓁瞪大眼看他,拼命的摇头。 “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这玩意儿废了,看你心心念念的楚姐姐还会不会瞧你一眼。”说完一把将人推开,不再管他。 第121章 伤了漪冰和随欢 漪冰看着,没说话,神色却十分凝重,他一贯温和,玉蓁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如此冷漠的表情,却是对他。 他虽没说话,但分明是默许了随欢对他做的事说的话。 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们会瞒着钟燃送他去见官。 随欢帮着漪冰一起给钟燃脑袋消毒上药缠纱布。 期间许是疼的,钟燃皱着眉,不让碰额头的伤,漪冰温声安抚,她才安静。 二人又给钟燃清洗了身子,忙完已经中午了。 漪冰去做饭,随欢守着钟燃,与她脸颊相贴,满是依恋和后怕。 玉蓁将地上的瓷片清理干净,犹犹豫豫地拿了一瓶药给随欢,“你的伤……要涂一下……” 随欢看都没看,“死不了。” 玉蓁将药放下,含着泪默默回了楼上自己房间,关上门,一头扎进被褥中,放声痛哭。 钟燃睡了整整两天一夜,是睡的,不是被砸晕的。 随欢那小力气举花瓶都费力,砸下来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当时她就是喝多了,加上疯玩一夜没睡,那一砸让她脑袋发懵发沉,索性就睡过去了。 但漪冰随欢玉蓁却足足担心了两天,这天中午见她终于醒了,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钟燃只觉头重的很,还热,用手一摸,就摸到厚厚的纱布,漪冰忙说,“别动。”抓住她乱动的手。 怎么了这是? 钟燃懵。 那天的事她记得模模糊糊的,好像去浴室洗澡碰到了在洗澡的谁,兽性大发,将人啃了一通,那人反抗,最后……被东西砸了脑袋。 钟燃恍然大悟,在这个家里,敢对她动粗的只有小祖宗玉蓁了。 那天她喝多了,应该是将他错认成漪冰或随欢,上下其手的结果就是被砸了。 所以脑袋上的伤是玉蓁砸出来的! 漪冰没提,钟燃也没问,随欢在钟燃面前嘟囔了玉蓁几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头上的伤无大碍,根本不需要包扎,但漪冰每天早晚两次上药换纱布,钟燃也没拒绝。 因为她发现,顶着头上的纱布,玉蓁对她友好了许多。 又过了几天,钟燃发现他不止对她友好,对漪冰和随欢也很友好,甚至称得上讨好。 他与随欢斗嘴时,一天还能听他说上几句话,不斗嘴了,话就没了,而且看起来心情就不好,好看的眉总皱着,花瓣唇瘪着,总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满头青丝也不盘各式各样的发髻了,也不堆五颜六色的花儿了,没有了这些外在的修饰。 他干净好看的脸像晶莹剔透的白琉璃,显年纪稚嫩,也显没精打采。 钟燃心里却冒出股火气。 因为她还是喜欢以前生动明艳坏嘴的他。 现在的他,像是被她折了翅膀夺了欢乐的鸟儿。 现在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愿意待她身边。 她最不喜强迫人,换成别的人,她会直接放走,但又知道他心里喜爱着她另一个身份南宫淼楚。 他的喜爱大胆又执着,她舍不得放。 想将真实身份告诉他,但又不甘心,她做南宫淼楚的时候他喜欢她,做钟燃怎么就不喜欢了? 她就想较这个真儿,就想让他也喜欢上钟燃。 毕竟这个钟燃是经历磨难挫折后最真实的她。 午饭钟燃亲自下厨,乒乒乓乓一顿忙活,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都是漪冰随欢和玉蓁喜欢吃的。 “你们先吃,我去洗澡。”忙活了一身汗。 钟燃送上最后一盘菜,擦着汗就去沐浴了,出来时,三人没动筷,都在等她。 一家之主不先动筷,没人敢动。 漪冰去拿了医药箱来,给她额头上药包纱布,其实已经不疼了,钟燃之所以包纱布就是提醒玉蓁,这伤是他砸的。 毕竟愧疚也是感情的一种。 果然,玉蓁一看到那伤,又蔫巴巴地垂下头。 钟燃给他盛了一碗凉皮说,“你最喜欢的,天热吃这个最好。”又给夹了卤肉和凉菜。 在龙元他每天都去老夫妻俩摊位那儿打包凉皮卤菜。 钟燃这是投其所好。 玉蓁慢悠悠拿起筷子,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说完就上楼了。 钟燃脸上的笑容还没绽开,就那么僵住了,失落涌上心头,她也放下了筷子。 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 漪冰又将筷子塞她手里,笑说,“妻主,我们吃,这么多菜,都是我和随欢喜欢吃的。” 为三人倒了果汁。 随欢也笑说,“我最喜欢吃燃姐姐做的饭,一定把它们都吃完。” 二人想方设法逗她开心,毕竟辛辛苦苦做的饭,某个人却不赏脸,而某个人又格外在意某个人。 “嗯,你们吃。”钟燃强笑着,抿了一口果汁,冰镇的,很爽口。 可一点儿也消不了她心中的落寞与惆怅。 本来一家四口温馨的午餐,却因为玉蓁的离开而变得尴尬冰冷。 漪冰放下筷子,看了随欢一眼,神色也变得落寞起来。 妻主不吃,他们也没心情吃。 沉默一瞬,随欢噌地站起身,还没说话晶莹的泪水就先落下来,失控了般,一滴接一滴。 给钟燃和漪冰唬的一愣一愣,齐刷刷看他。 就听他说,“钟燃!你贱不贱啊!你那么喜欢他在意他,还要我和漪冰做什么,干脆把我们俩都休了,你们俩过二人世界算了!” 说完就捂着脸哭着跑上了楼。 悲痛欲绝的模样。 钟燃心口抽抽的痛,痛的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休了他与漪冰……他怎么能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她到底伤了他多深啊…… 漪冰也没想到随欢会突然大爆发,愣怔过后,拽住钟燃的胳膊解释说。 “你晕倒后,随欢不管不顾查看你的伤,他掌心和膝盖都被瓷片扎破了还流了血,他是真的很担心你,你不要气他……” 钟燃握住他手,眼眶微红,“不气,怎么会生气呢,我知道你与欢儿最喜爱我,我对你们也一样。” 站起身又说,“我去楼上看看欢儿,你再吃一点,我没事。”拍拍他头就上楼了。 第122章 身体力行哄随欢 随欢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哭的伤心不已,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好看了,为什么燃姐姐心里就只有那个白眼狼呢? 想的投入并没发现钟燃走了来,直到钟燃在他身旁坐下环住他腰将头轻放他肩膀上,铜镜中突然多出一张清丽的面容,随欢才回神。 却是赌气地背过身,不理她。 他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眼尾红红,末端的睫毛过长都黏在一起,随着他抽噎也在一颤一颤,可怜又勾人。 钟燃心中怜爱不已,与他贴贴脸,含住他耳垂轻吮,“欢儿还生气呢,不气了,是我不好,没顾及到你与冰儿的感受。” 握住他手,果然看到掌心处有密密麻麻的扎痕,心软的不成样子。 “怎么不上药,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伤了,燃姐姐可是很心疼呢。” “嘴巴那么甜也没见你把那个白眼狼哄好。”他伸手擦了下眼泪,又不知想到什么,下一滴泪又落下来,他又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擦着擦着,就又哭起来。 钟燃心疼死了,抱住他脑袋埋自己怀里,温声,“乖了,不哭了。” 她嘴甜但也分事儿,就玉蓁这事儿,她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真就跟他说的,那就是个白眼狼。 哄不好喂不熟。 半晌,他回搂住钟燃脖颈,软唇碰了一下她嘴角,哑声说,“玉蓁有爹爹娘亲,我与漪冰就只有一个妻主。” 她是他的所有。 钟燃心中一热,泪水险些落下,深吻住他,直吻的他脸儿红红,喘息加重才松。 “燃姐姐非他不可吗?我与漪冰加上星儿三个都不如一个玉蓁吗?”说罢,他泪水又掉下来。 “……不是……”钟燃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她心中他们是不一样的,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喜欢一个人除了欲,就是感觉了。 感觉这东西最是数不清道不明。 “我警告他了,他以后再敢伤你,我就捅他鸟窝。”不解气似的又加一句,“捅成马蜂窝,看他还怎么想他的楚姐姐。” 钟燃眼皮跳了几跳,想了想,还是说,“欢儿,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我,你……你不要冲动?” 捅成马蜂窝她可就受罪了,而且逼急了随欢,他真下得了手。 “你又心疼他了?”闻言,随欢背过身又不理她了,呜呜哭着。 钟燃一个头俩大,搂住人直接放到床上,身体力行为他止哭。 漪冰在楼下用餐,见钟燃这么久不下来就知道她在用另一种方法哄随欢,无声地笑,饱饱吃了一顿,之后就是收拾餐桌与厨房。 洗了冷水澡,就坐在廊下的躺椅上小憩,打着小木扇,昏昏欲睡着,连钟燃几时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嘴儿被钟燃亲了一口,他才睁眼,软软地唤,“妻主……” 钟燃直接跨坐他身上,伸手抚他嫩白胸膛,入手是一片清凉,显然刚沐浴过。 “随欢哄好了?”漪冰闭上眼,感受她落到脖颈的吻。 钟燃轻嗯了一声,想要深一步动作,漪冰却推开她,“别闹,我想睡会儿,你去找星儿,离的又不远。” 侧了身,闭上眼,是不准备搭理她了。 星儿…… 想到蓝南星她心情又烦闷无比,一点儿作乐的心思也没有了。 “我出去几天,晚上不回来了。” 漪冰嗯一声,看样子是快睡着了。 他上身裸着,下身穿亵裤,只披了件白色薄纱,长廊有风吹过,白色薄纱纷纷扬扬,未束的满头青丝堆在他修长的颈间,小木扇还握在手里。 他安静的睡颜温润如玉,看上去美的那么不真实。 钟燃看的心中荡漾,还是没走,又跨上他腰,吻他,将他嫩白的肌肤印上一朵朵红梅。 漪冰睡意正浓,用小木扇拍了她一下,嘟囔,“妻主,别闹我。” “好冰儿,给我,就一次。”钟燃就想做他,想看他面色潮红为她动情落泪。 漪冰推她,“不要,去找星儿。” 又是星儿…… 漪冰没看到她冷了的脸。 钟燃没再纠缠,起身离开。 下午阳光毒辣,钟燃没找苏菲也没去花楼赌坊茶馆,就随便找了一条小巷子与乞丐们坐在一起,看着来往的行人,无聊的嗑瓜子。 乞丐看她一眼,问,“你的碗呢?” 钟燃没反应过来,“什么碗?” 那乞丐给她一个你真傻逼的眼神,从口袋掏了一个破碗给她,“借你用,讨到钱对半分。”要饭的没碗像话吗? “……”钟燃望着面前的破碗,只剩无语。 她看起来这么像要饭的吗? 其实还别说,钟燃此时的样子真跟乞丐没差别。 本来她就爱穿黑灰两色衣服,今天正巧穿的是显破的灰色。 与随欢欢好一场她高绑的马尾有些乱,脑袋上的纱布也散开了一些,又跟漪冰厮磨了一阵,她衣衫布料揉的皱皱巴巴。 此时她毫没形象地蹲在乞丐堆里,瓜子皮还吐了一地,与威猛将军的称呼根本不沾边。 钟燃还不信自己这么衰,直到一个素饼递到她面前。 “给你吃。” 这声音让钟燃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萎靡的精神瞬间大振,让她想起了一句话。 有些人的声音好听到耳朵会怀孕。 活了三世,今天让她切身体验到了。 清,甜,娇。 想着,拥有这样一副好嗓子的人相貌应该也不差,抬头一看…… 也不是失望,就是不怎么好看的一张脸,是个男子。 仔细一瞧,男子虽相貌欠缺,但却有一个娇俏的身材,意外的是他身量不高,目测不到一米八,一七五左右,这感觉就跟前世北方人看南方人一样。 娇小玲珑感。 他衣服配色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不同于满大街的单一色长衫,他上身是水绿对襟短衫,下身是小红长裙,小红腰带足足缠了三四圈,越发显得他腰细臀圆。 他骨架小,及腰的墨发用水绿丝带矮矮地绑着垂在一边胸前,脖颈细白,与脸上麦色的肌肤成鲜明对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看脸,他整个人给钟燃的感觉就是前世江南女子的温柔、娴静、娇美。 让人特别舒服。 单就这一个好身材就能弥补面貌上的不足。 第123章 双胞胎雾波雾澜 “热的,你吃啊。”男子正说着话,一个同样好听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喊他。 “哥哥,你在那里做什么啊?”悦耳的声音渐近,那人也小跑了来。 钟燃眼睛都看直了。 乖乖!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材,一模一样的穿着,双胞胎兄弟啊! 哥哥笑回他,“没做什么,就是见她可怜,分她一个烧饼,我们走。” 后来的弟弟看了钟燃一眼,目光停在她包纱布的额头上,犹豫了一下,从刚买的药材包里拿了一包药材给她。 又说,“小乞丐,这包药给你,你回去熬了喝,头上的伤很快就好了,作为回报,你得帮我们留意各茶楼酒楼有没有要唱曲儿的,我与哥哥初来乍到,人家也不要我们去唱,我兄弟俩快喝西北风了,家里还有一个卧床不起的爹爹呢,你帮帮忙。” 他这话一出,立刻围过来好几个乞丐,纷纷表示,给我吃的我帮你留意生意。 哥哥狠狠心将最后一个烧饼分给了他们,之后兄弟二人无奈地看着对方,似乎在说,今天要饿肚子了。 直至两个身影走远不见,钟燃才拉回目光,再一看手里,烧饼早就不知被哪个乞丐抢走了。 她看看自己衣服,又摸摸额头的纱布,问乞丐,“我看着真那么可怜?” 乞丐却说,“怎么能说是看着,你本来就很可怜,要不郎君也不去会单单只给你烧饼了,你把我们姐妹儿的生意都抢了。”说完就用眼瞪她。 钟燃无奈叹气,拍拍屁股离开。 真是够郁闷的,就想找个人多的地儿坐坐放松放松心情,还被人当成乞丐赏了一个烧饼,烧饼没吃到又被乞丐们排挤了。 唉!世态炎凉啊! 还是进山打猎。 钟燃这次进山收获不小,猎到一头野猪和几只野鸡野兔,野猪收到空间,当即生火烤了野鸡和野兔,配着五粮液,饱吃了一顿。 下午一两点的太阳最容易让人犯困,钟燃打着哈欠找了一棵树躺上,栽了个大荷叶盖在脸上遮挡阳光,就合眼睡了。 从不远处的山下走来两个人。 “哥哥,我好累啊,咱们歇歇。”雾波放下背篓,累的香汗淋漓。 “前面有棵大树,可以遮阳,我们过去。”雾澜用衣袖帮弟弟擦汗,也顾不上自己早就汗水涔涔了。 二人提着背篓终于来到大树下,气喘吁吁。 “哥哥,我们把衣服脱了。” “不能脱会着凉,病了可没钱抓药,解开衣衫就凉快了。”雾澜帮弟弟解了短衫,弟弟也帮他解。 歇过劲儿后,雾澜从背篓里拿了几个野苹果用裙子擦干净,给了弟弟两个,之后二人就咔嚓咔嚓吃起来。 雾波酸的挤眼睛,“哥哥,好酸啊,能卖出去吗?” 二人爬树摘了好久,期间还摔了几次,就是为了拿街市换些钱,可是没想到会这么酸。 这如何能卖出去。 “嗯,是酸,平常人不会吃,但怀孕的郎君应该会喜欢,咱们不试试怎么知道,大不了卖不出去,我们就背回家自己吃。” “这么多,要怎么吃啊。”雾波还怕摘的不够卖,这下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我没想好,不过,能裹腹。”雾澜又咬了一口,酸的他直吐舌头,厚唇里的小舌倒是粉嫩可爱。 “哥哥,我好像闻到了烧鸡的味道。”雾波葱头鼻在空气中嗅着,闻着味儿找啊找,果然在大树后发现了灭掉的火堆和一堆鸡骨头。 雾澜也走了来,警惕地拉住弟弟说,“弟弟,这里有人,我们快走。” “有人也早走了,再说,这又不是他家的山,即便人在还能赶我们不成,我还没歇好呢。再说,哥哥,我们长的这样丑,哪有人会起坏心思,躲都来不及呢。” 雾波说着,赌气一样坐下,看到鸡骨头,他手里酸掉牙的野苹果是一口也咬不下去了。 雾澜无奈叹气,心里却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 雾波想到生气的事,又说,“那个梨儿真可恨,仗着有首富苏菲娘子撑腰就不让我们去青梅楼唱曲儿。他那嗓子跟公鸡打鸣一样难听,居然还成了皇城的名角儿,那些权贵娘子也都是有眼无珠的蠢货!” “他是本地人生意做的久了,认识的权贵自然就多,我们外地来的,也不认识有权势的人,根本找不到门道进去唱。你也别气了,咱们去小茶楼唱也一样,左不过赚的少些,吃的差些,能活着就行。” “可是就这样穷困潦倒过一辈子吗?我不甘心。”他气的跺脚。 又说,“都怪那个梨儿,本来青梅楼的老鸨子都松口了,让我们去唱一场,是他出来跟老鸨子提了苏菲和什么威猛将军,老鸨子一听就不让我们去唱了。咱们要是去唱一场,至少也能赚一两银子。爹爹两个月的药费就不用愁了。” “你当那钱好赚啊,梨儿唱完是要陪打赏最高的客人睡觉的,遇到变态的客人两天都下不了床。” “那也是他活该,怎么不草死他,死了才好,他若死了,这皇城就没人跟我们抢生意了。” “你这张嘴口无遮拦,早晚有一天会出事。”雾澜敲敲他脑门,提醒。 二人实在饿狠了,又咔咔啃起了酸苹果。 给雾波酸的挤眉弄眼,伸头吐的长长的,埋怨,“哥哥,你刚才就不能留一个烧饼吗?” 买了俩是留着兄弟二人吃的。 “我看那乞丐可怜,就没忍住送她了,她头上还有伤呢。” “你可怜她谁可怜我们啊。”雾波就是个脾气跳脱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话还多,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近雾澜面前问。 “哥哥,我们该不会真的嫁不出去了,我还没跟女子欢好过,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呢,我还想生娃娃,还……” “你是不是……又那个了?”雾澜忽然打断他的话,语气羞涩。 雾波没好气说,“嗯,每天早上起来就湿湿的,难受死了,哥哥你也一样,我们都十六了,人家男娃十岁就出嫁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嫁人啊,我都快憋爆炸了。” “哈哈哈哈……” 树上的钟燃实在是忍不住了,憋笑憋的她难受的要死,终于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听了那么久,发现这就是俩个活宝啊。 外面胆小受气包,私下里靠说人坏话泄恨,一个是温柔解语花,一个是话唠键盘侠。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第124章 不小心吻了 钟燃笑过了头,一不留神从树上栽了下来,幸好反应的快,没有脸着地,但砸到了男子身上,又好巧不巧,嘴对嘴,亲了个正着。 看着不大好看的嘴,亲上去一股香香的味道……好甜……但有点硬啊…… 很快钟燃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同道中人。 他们也戴了人皮面具,不过,质量没她的好,她的人皮面具几乎与本来的肤质百分百契合。 但一般的人也看不出来,要不是二人双唇相贴,钟燃还发现不了。 “大胆狂徒,你……”雾波回过神,瞪圆眼,抬手就要甩巴掌。 钟燃反应迅速,起身躲过,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他,笑而不语。 声音娇身段俏,真是个销魂人儿,就是不知道人皮面具之下是如何美丽的一张脸。 亦或是一张更加丑的脸。 雾波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肆无忌惮地打量,有些不适应,怒呵,“看什么看,也不怕丑瞎你的狗眼!” 钟燃却说,“不丑啊,挺好看的。” 她指的是他的身材。 雾波却会错意了,惊愕,香肠嘴微张。 不丑?好看? 从来见过他的女子要么捂眼睛要么绕道走,虽然没说什么,但那表情明显写着你丑到我了。 身段再好有什么用,总不能洞房之夜把脸蒙起来。 但是他从面前女子的眼中看到了欣赏与……惊艳,对,是惊艳,不是嫌弃或恶心。 从来没被人夸过好看的他,第一次感觉脸颊鼓噪,心跳加速,犹如小鹿在里面乱撞。 心思灵巧的雾澜却是一眼就认出她了,在小巷口给了一个烧饼的乞丐。 他将弟弟拉在身后呈保护的姿态,对钟燃温和地说,“娘子,你也是上山找吃的吗?这里是我与弟弟刚从山上摘的野苹果,有些酸,你要是不嫌弃就拿一些去吃。” 只把她当成是饿极了上山来找野味的乞丐。 就见两个破背篓里装了满当当红艳艳的野苹果,看起来还挺好吃。 钟燃没客气,随手拿了一个,笑说,“谢谢了。” 雾澜也对她笑,香肠唇就微微弯了个弧度。 嗯,其实是,报看的。 兄弟二人这长相,凭心而论,若想嫁个好人家非常难,也怪不得他们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这相貌只能找身子残缺的或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但显然二人又丑又有骨气。 钟燃愣神的空儿,兄弟二人背起背篓走了。 哥哥心思细腻有戒备心,弟弟看着是个二愣子没什么心眼子,哥哥拉着弟弟脚步飞快,而弟弟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钟燃,像是不愿意走似的。 欲语还休娇娇怯怯的样子,看的钟燃心情愉悦不已。 她刚真不是故意亲他的,却将这丑小子亲的魂不守舍了。 唉,罪过罪过。 不过,这二人看着不像是怀着美貌装糊涂的样子,是真的自卑。 说话都不敢看人眼睛,难道是演技到了出神入化连她都看不出来的地步了? 看不懂了。 雾波看不到乞丐的人影了才甩开哥哥的手,不满地说,“哥哥,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他还想多看几眼的。 雾澜叹气,“弟弟,你别胡思乱想了,爹爹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做饭呢。” “她刚亲我了,你没看到?她肯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说着又兀自害羞起来。 雾澜虽不忍心,但还是得戳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故意亲的,你别自作多情了,回去我拿镜子给你照照,你就恢复理智了。” 咱们丑,得有自知之明。 “哥哥,你烦不烦啊,我就不能想想吗,我不信刚刚她亲上来你没感觉。” 兄弟二人共感,雾澜当然也感受到那柔软的唇贴上来的感觉,酥麻酥麻的,奇特但又……舒服。 见哥哥不言语,雾波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伸手就去抓哥哥的,“叫我摸摸是不是?” 雾澜吓的快跑几步,声音里带了哭腔,“弟弟,你再闹我就告诉爹爹。” “小气鬼,等你睡着了我就……啊!这什么……” 忽然从一侧草丛里跑出来两只野鸡,直往二人腿上撞,吓的二人一声尖叫,却第一时间扑上去将野鸡紧紧抱住了。 因为动作太急,二人又叠罗汉一般摔在一起,吵吵起来。 “哥哥,你快起来,压到我小波儿了,快起快起,要断了!” “你别动,我腿好像抽筋了,啊!你别抓我小澜儿呀!” “嘿嘿,我抓到了。哥哥你也喜欢那个吻!” …… 钟燃将野鸡放出去,就捂着嘴赶紧溜了,再她娘的待下去,就要被这双胞胎给笑尿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清澈的愚蠢。 这俩货就是。 钟燃心情奇迹般地变好了,晚上回到家,嘴里还在哼小曲儿,漪冰将饭菜送上桌,见她高兴,就问,“妻主,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呢。” 随欢捧着鲜榨西瓜汁,也好奇地看她,眼尾猫儿胡须一样的长睫毛,眨巴眨巴,俏皮非常。 钟燃伸手在他眼尾揉了一下,说,“遇到两个小傻瓜,就挺呆的,有点意思。” 随欢问,“男子吗?” 钟燃点他鼻头,“确实是男子,但是两个小丑男,怎么,欢儿还吃醋吗?” 随欢嗔她不语,喝了一口西瓜汁。 冰西瓜汁下肚,令他舒服不已,脸颊嘴唇都红润润的,丹凤眸也起了氤氲雾气,睫毛卷翘且长,勾人魅惑。 他双手捧着玻璃杯,手指嫩白骨节漂亮,因昂头喝西瓜汁的动作,颈子上粉色肚兜细带下滑。 钟燃不错眼地瞧着,邪火立刻就被勾了出来。 将随欢捞进怀里,单手捏住他下巴吻。 随欢被亲抚的神魂都飞了,以至于被她松开后,眼神还迷离着,眼尾都泛红了,嘴儿张着。 他最是不经撩,钟燃一碰,他就能化成一摊水,只任她索取,被弄狠了他就会撒娇求饶。 然而那样只会令钟燃更加发狠,实在是他勾人的模样太让人有施暴凌虐欲了。 钟燃只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就抱起人。 漪冰见状,将门关上,将热汤又送回厨房火灶上温着,因为深知妻主的强悍,用餐至少得半个时辰后了。 第125章 玉蓁的心思 三楼的玉蓁肚子都快饿瘪了,打开房门瞧了几次,桌子上饭菜都凉了,但又没胆子下楼拿。 躺回床上,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心情烦闷无比,只是脑子里总会想起那天清早钟燃对他做的事。 小蓁儿也总不老实,总会时不时抬起头,好像也很怀念唇舌的感觉…… 从那以后钟燃却再没有招惹玉蓁,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似以前热络了,她早上走的早晚上回的晚,几乎一整天玉蓁都见不到她人。 本来他心情应该是愉悦的,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等钟燃晚上终于回家的时候,她总忍不住将门打开一条缝,偷偷往楼下瞧,总能看到她与漪冰随欢三人在一起,或调笑或聊天,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任何人都介入不了。 他还发现,蓝南星也很久没来了,悄悄问了漪冰,漪冰只说蓝南星不告而别惹她生气了。 玉蓁就误以为蓝南星与他一样被钟燃打进了冷宫,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得到她的宠爱与重视。 原来让她喜爱只需要一张好看的脸,让她厌烦也只需要一件违背她心意的事或一句她不中听的话。 她的喜爱还真是……不堪一击啊。 玉蓁越来越沉默了,怕再惹到她被她丢一纸休书。 这天中午钟燃难得回来吃顿饭,她问,“蓁儿呢?” 不惹玉蓁不是因为生她气,而是不想让他看了心烦,他都能一花瓶给她脑袋开瓢,可见心里是有多不待见她。 再搁他面前晃,是自讨没趣。 反正人在身边,也跑不了,他不是心心念念楚姐姐么,等她恢复身份,他会自动贴过来。 到时,嘿嘿,干翻他。 随欢撇嘴,“他屋里有金子,时时刻刻看着呢。”意思是足不出屋,吃饭都在屋里。 钟燃没再问,用了饭她就在凉亭泡了茶打算消磨下午的时光。 并抱随欢在腿上逗弄,挠痒痒贴贴脸亲小嘴,惹的他嫩白身子很快就染了红。 钟燃也没要他,就是抚亲。 随欢双手环住钟燃脖颈,软趴趴地靠着她肩膀,哑着声不可思议地问,“燃姐姐,你……” 钟燃两指夹起他尖小的下巴,坏笑说,“欢儿也尝尝。” 随欢脸颊涨红,想躲,但钟燃不许,还问他,“怎样?” 随欢形容不出,只觉得孟浪的很,羞的不敢看她,“欢儿也想亲亲燃姐姐。” “嗯,改天满足你,我想起一件事,要出去一下。”钟燃为他理好衣服,抽了纸巾擦嘴。 每次事后,只要钟燃还有力气都会帮他擦拭,做过无数次的事,但随欢瞧着,还是感动不已。 就刚刚自降身份的亲密事,换成别家娘子是不会为夫郎做的,女子为尊,情事上都是取悦娘子为主,而他的燃姐姐,最多的却是顾忌他们,让他们体验到了极致的欢愉。 “燃姐姐,欢儿真的好喜欢好爱你。”随欢紧抱住她脖颈,贴她脸颊。 “嗯,燃姐姐也爱欢儿,没有欢儿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钟燃不是哄他,而是真心话,无论是他还是漪冰,都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的一部分。 他们依恋爱慕她,而她对他们也一样。 漪冰忙完厨房的家务事也走了来,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笑说,“看来妻主对我中午的饭菜不满意,这又来随欢身上找吃的了。” 给钟燃倒了茶水,让她漱口呢。 钟燃却咕噜噜给喝了。 随欢羞红脸,漪冰也无奈嗔她,用帕子帮她擦嘴,钟燃搂住他软腰揉捏,无比流氓地说,“肚子里还有空,冰儿可愿让我吃。” “不正经。”漪冰温柔地将头靠他肩膀,抬眸与她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钟燃在他唇上亲一下。 随欢也靠在她另一边肩膀,双手抱住她腰,看着像树袋熊,整个人都挂她身上。 三人依偎,静静坐着,都没说话。 楼上玉蓁静望着这一幕,心中情绪复杂,蓝天白云,白亭清风,三人抱在一起,像是能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啊…… 让他有些羡慕。 看了一会儿,他心思落寞地关上窗,扒到床上无声落泪。 他也幻想过这样一幕,是他与楚姐姐,如今,他已嫁人,楚姐姐不知所踪,她的身边也如钟燃一样美人儿环绕。 钟燃说过,她师父也娶了好些娇美夫郎,他不介意她娶多少个,只想身边也有一个他。 钟燃嗑瓜子溜大街,正巧被坐酒楼阳台边吃吃喝喝的苏菲看到,伸头挥手喊她。 “燃姐,快来快来,这儿刚开席呢!” 钟燃瞄了一圈,有几张陌生的脸,毫无疑问都是皇城新晋的纨绔,她直接轻功飞上去,惹来一片掌声喝彩。 唉!又被自己装到了。 钟燃落座,对一圈人抱拳算是见了礼,一个洪亮的声音开口了。 “这位就是威猛将军啊,常听我娘亲提起,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女子对她抱拳,态度甚是恭敬。 钟燃懒懒地掀开眼皮瞧她。 小麦肤,大圆脸,身强体壮,眼神明亮,一看就是练家子,看着性格爽朗,对她口味。 钟燃回她一个笑,“钟燃。” 女子也笑,“我是段静石的大女儿,段荥荥,我娘亲对你赞不绝口,恨不能收了你当干女儿呢。” “哪里哪里。”二人寒暄一阵,开始大口喝酒。 一旁的纨绔早听说了威猛将军的大名,这人杀人不眨眼,一把大刀砍人脑袋如切西瓜,残暴狂妄至极,还以为是个凶狠恶煞的婆娘。 今日一见却是长着一张清丽小巧的面容,见她待人接物也张弛有度,跟传言的太不一样了。 看起来很好相处呐。 所以纨绔们都统统站起来给她敬酒,钟燃也不客气,一一接了喝下,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更是让在场的纨绔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很快,她就成了酒桌上的老大,具体表现为全都敬着她,好菜端上来,她先吃第一口,酒喝完立刻有人给满上。 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钟燃浑不在意,因为五年前她就是这样的,走哪儿不是被人敬着端着。 第126章 听双胞胎唱曲儿 内力深厚的钟燃耳力也非同常人,注意到几桌之外女人们的谈话。 “宋家娘子,你把蓝家家主拿下,这半个皇城都是你的了。” “蓝南星虽说双腿残疾,但脸是真好看,那皮肤那腰,啧啧,真是绝了,说是皇城数一数二的绝色也不夸张。” “不夸张不夸张,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脚好小,看起来就很好摸。”这人说完就嘿嘿嘿笑起来,很是猥琐。 其他女人也跟着笑。 “打住,我表弟岂是你们能拿来说笑的,我姑姑姑父都不在了,他一个人打理诺大的家业甚是辛苦,我只是来帮他些日子,还会回去的。” “回去什么啊,你把你表弟娶了,就在这里定居,咱们刚玩熟,这皇城乐子多了,比景宴郎君好的男子还有很多,你都还没玩过呢。” …… 钟燃瞄过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正中间被众女捧着的那个宋家娘子。 猛地一看,与蓝南星倒是有一两分相似,是蓝南星表姐?什么时候来的?从没听蓝南星提过…… 苏菲见她往那边瞧,低声说,“那人叫宋瑾,是蓝南星的舅家表姐,宋家生意在青城,蓝南星不久前不是去了趟青城么,将她带回来帮着打理铺子,这人也是个花天酒地的主儿,来的这些日子将花楼都逛遍了,不过,她做生意确实有些头脑,十几个铺子打理的有条不紊,利润翻了好几翻。” 钟燃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没说话,神色淡淡的。 苏菲撞她肩膀一下,问,“这些蓝南星没跟你说吗?” 说个屁,二人都两三个月没见了。 草,心情又烦躁了。 抬眼又瞄了下宋瑾,长的有几分姿色,身上透着股商人的精明与圆滑。 刚来不久就跟城里有权势的人混上,确实有点脑子。 “燃姐,你怎么没反应啊,这不像你啊。”那些人像讨论花楼的官儿一样讨论蓝南星,她居然无动于衷。 想当初二皇女慕容秉语言侮辱蓝南星得了个什么下场…… “她帮着星儿打理生意不是挺好的么,我能有什么反应。”话是这样说,但钟燃握酒杯的手指收紧再收紧。 怒火都藏在了心里。 “她明显是居心不良啊。”苏菲觉得今天的燃姐智商不在线,还想再说什么,想想又算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吃菜喝酒。 钟燃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蓝南星事业心重的问题,这就给他送来一个当跳板的炮灰。 宋瑾是,不怕她有什么不良居心,有才好呢,最好是闹出大动静。 至于她想得到蓝南星这个人,呵!可以提前考虑她的死法了。 掌柜的见这里吃的尽兴,立刻上来推销生意,“娘子们,要不要叫唱曲儿的来助助兴?” 段荥荥忙说,“对,叫梨儿来,快去叫来,快去快去!” 掌柜的忙不迭应好,就去叫人了。 很快一老一少走了来,圆台就在旁边,二人给众人见了礼,老爹爹坐在木椅子上,梨儿对众人盈盈一笑,眉目间净是撩骚。 就听几个纨绔咬耳朵。 “等下姐妹儿别跟我抢,梨儿这场是我的了。” “看谁银子多,我可不让你。” …… 这个梨儿确实有些手段,将皇城纨绔们拿捏的死死的,不过他一开嗓子,确实有点实力。 腰鼓和着他的声音,颇有味道。 忽然一个声音闪现脑海。 他那嗓子跟公鸡打鸣一样难听,居然还成了皇城的名角儿,那些权贵娘子也都是有眼无珠的蠢货! 那两个活宝啊,呵! 所以她也是有眼无珠喽。 钟燃百无聊赖地往阳台下看,就看到了正在想着的俩活宝。 二人衣着鲜艳,水绿对襟短衫小红长裙,身姿娇柔小巧,街市上一眼就能瞧见。 单看背影真的能让人神魂颠倒。 二人在一个茶楼外与招呼客人的伙计周旋,像是想进去唱曲儿,被伙计嫌弃地往外赶,虽看不清二人的脸,但能想象到有多失望挫败。 钟燃挥手叫来伙计,指着俩活宝说,“那二人也是唱曲儿的,去请来。” 伙计往下看一眼,又看看梨儿,面色有些纠结。 梨儿可是酒楼的顶梁柱,若叫了旁人来,岂不是寒他心,以后若再想合作可就难了。 段荥荥也瞧见了那二人,对犹豫的伙计粗声粗气地说,“燃姐要你去你就去,磨叽什么。” 很快,雾澜雾波就被请进来了。 一众纨绔远远地瞧见二人身姿娇柔,以为是什么大美人,个个眼睛冒绿光翘首以盼。 待看清二人的脸,毫不避讳地发出失望的唉声,摇头的,揉眼睛的,甚至还有掐住脖子想吐的,总之就非常伤人自尊。 雾波雾澜尽管已经习惯了,但突然被叫来在这么多女子前面,也拘谨起来。 兄弟二人紧紧贴站一起,雾澜紧抱着琵琶,雾波握着小鼓还拽着哥哥一截衣袖,眼神皆是怯怯的。 梨儿在一旁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们长这么丑,肯定要被乱棍赶出去。 苏菲忍不住说,“燃姐啊,你确定要听他们唱,看着……有点辣眼睛啊。”能好听吗? 钟燃撇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先听听再说,今儿这单我买。”说着掏出一锭金子给伙计。 伙计会意,忙拿给兄弟二人,态度恭敬地说,“二位郎君好好唱,唱好了,威猛将军还有赏。”说罢将金子直接塞进了雾澜袖口中。 雾波雾澜对上钟燃似笑非笑的目光,皆是身子一僵,钟燃则对他们微微点头。 二人像是有了动力般,开始唱起来。 琵琶声起,伴随着一段轻快的鼓点,二人对唱,是一首欢快的民谣。 与梨儿惯唱的情曲儿缠绵不同,听他们的歌就像是回到了童年欢快的时光。 有风有云有飞鸟有蝉鸣,那是一种与闹市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钟燃听着,不自觉地闭上眼,想到了前世与父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每到放长假父母都会带她回乡下的外婆家,外婆养了一只猫一条狗,猫儿会拱她腿,小白狗会围着她摇尾巴,外婆会送上各种精致小零食给她吃。 她就是在那种极致宠爱的环境下长大的…… “草,唱的太好了,我都想去草原吃草了!”苏菲拍手鼓掌,红光满面,听的很是高兴。 第127章 为双胞胎解围 这一嗓子将钟燃思绪拉回,她眼神有些恍惚,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 直到所有人目光放她身上,钟燃对雾波雾澜笑说,“唱的好。”又丢出一锭金子,直接准确无误砸到了雾澜手中。 雾澜只觉掌心一沉,金灿灿的,晃的他眼花。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金子。 抬头望着钟燃,对她感激的笑,“谢威猛将军赏。”微欠身,盈盈一拜。 只让人觉得那柳腰似若无骨,仿佛手一掐就会断,风一吹就会摆,勾人的很。 还有那弹琵琶的双手,骨节小巧漂亮,与脸上的肌肤不同,却是白的晃眼。 几个纨绔已经动了心思,但一看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又压下心思。 心里统统有了一个想法,蒙上脸做体验感应该也不差。 段荥荥走上前,打量二人一阵,从怀里掏出银票说,“今天你二人来陪我,侍候好了还有赏。”爽朗大笑。 她决定做的时候将二人的脸用布包住。 双胞胎吓的身子一抖,如鹌鹑般紧贴在一起,忙说,“娘子,我们卖艺不卖身。” 急将银票还给她。 段荥荥一听就怒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她,太丢脸了,冷声说,“卖不卖不是你们说了算,老娘心情好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意思是今儿非陪不可了。 雾澜说,“我们是良家子,不卖身,娘子别为难我兄弟二人。”说着拉起衣袖,露出象征纯洁的守宫砂。 若她执意要,那就是强迫了,他告到衙门她会吃官司。 段荥荥失望地叹气,她娘家教严,断不许她干出强抢民男之事。 不过又不舍二人娇软玲珑的身子,看着就很好玩。 “那我娶了你兄弟俩可好?” 脸报看,大不了戴着面具头套啥的,玩的就是身子。 “不,我们不愿。”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地拒绝,然后兔子一样拔腿就跑。 速度还挺快,眨眼间就跑到街市上了。 兄弟俩你拉我我拖你,跌跌撞撞,与路人摩肩接踵,跑的别提多狼狈了,好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一众纨绔,你看我我看你,实在意外。 段荥荥恼羞成怒,“他们长的那样丑,居然还嫌弃我,可恨!” 梨儿上前细声细气地拱火,“要不要把他们捉回来打一顿?” 钟燃瞧一眼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给他吓的立刻退了回去。 因为钟燃目光太冷了。 “感情讲的是你情我愿,喝酒。”钟燃对气恼的段荥荥举杯。 段荥荥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已经下了决定,非把那兄弟二人吃到嘴不可。 梨儿站到圆台上正要开口,段荥荥不耐烦地朝他挥手,“去去去,别唱了,跟哭丧似的,总一个调儿。” 人都说他声音如黄莺鸟儿叫一样好听,她却说跟哭丧,而且她以前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就因为听了双胞胎唱的,就这样贬低他。 让身为皇城名角儿的他接受不了。 梨儿眼眶包着泪,委屈地看向苏菲,苏菲上去抱住人安慰,“她心情不好,别理她,你先去别的地儿唱,我过几日找你。” 在他脸上亲一口,梨儿有被安慰到,乖乖应了好就小碎步走了。 临走时刻意看一眼钟燃。 他看出来了,这里的人都在拱着威猛大将军,只要她一句话,他的生意随时都能被人抢走。 兄弟俩就唱了一曲儿就得了她两锭金子,可比他陪客十次还多,看来以后得多对威猛大将军动动心思。 贵圈就是这样的,贵女来了走走了来,没点眼力劲儿,根本就混不开。 一行纨绔吃吃喝喝,末了提出要去逛花楼,钟燃没兴致,就没去,从酒楼出来她继续嗑瓜子溜大街。 经过一个小巷口,看到熟悉的三个人影,她住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梨儿将雾波雾澜兄弟俩逼到墙根儿,威胁警告,“你们两个丑陋不堪的东西居然敢去我的地盘抢我的生意,也不打听打听我梨儿是谁,今儿你俩倒是露脸了,吼了一嗓子就得了两锭金子,要不是你们,那金子就是我的了,赶快拿出来!”伸手就要去二人袖中抢。 他比二人高出半个头,二人硬是被他逼到墙角瑟瑟发抖眼泪直流,却紧护着袖口不让他抢。 雾澜说,“是威猛大将军赏我们的,跟你没关系。” 他一提威猛大将军就让梨儿想到钟燃那个冷冽的眼神,立刻羞恼不已,在雾澜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却说。 “威猛大将军包了我许多场,我二人早就有了鱼水之欢,你们这样丑,她才不会看上,别痴心妄想了。 金子不给我可以,但是以后不许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是不给你们活路,皇城几个大的茶楼酒楼都是我的地盘,你们不许踏进去半步,再让我看到,我就让威猛大将军砍了你们的丑脑袋。” 雾波不信,问,“威猛大将军包了你?你们已经……”他问不出口了,泪水断线的珠子般狂流不止。 心口抽抽的痛,快要不能呼吸了。 梨儿骄傲地说,“当然,首富苏家最得宠的苏菲娘子隔三差五就找我,还有那个段荥荥我也与她欢好过几次,她母亲可是女皇身边的红人,反正你们敢得罪我,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兄弟二人早就听说过,尽管心中不平,但嘴上不敢再说什么,抱紧彼此,哭的更凶了。 梨儿又威胁了几句,准备离开,就听身后有人在笑。 回头一看,那人一身紧身灰,容颜清丽,身材窈窕婀娜,吐着瓜子皮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目光上下打量他,表情很是鄙夷。 “我睡过梨儿郎君么?我怎不记得了?” 梨儿吓的脸色惨白,他本来就是想搬出威猛大将军的名头吓吓俩兄弟,不料被正主听到了,除了尴尬就是恐惧。 传说这人最爱用西瓜刀砍人脑袋,眼睛一眨都不眨。 撇见她腰上的长刀鞘,他立刻跪地磕头,“将军见谅,是我口无遮拦了,请将军饶命。” 第128章 去双胞胎家吃饭 瞥见她腰上的长刀鞘,他立刻跪地磕头,“将军见谅,是我口无遮拦了,请将军饶命。” 哪里还有之前的颐指气使,倒像个老鼠似的,额头紧贴地面,身子打着颤。 “看在苏菲的面子上饶你一次,出来讨生活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言外之意是我放过你,你也放过双胞胎兄弟。 梨儿咬紧唇说,“是,将军说的对,是我的错,我记得了。” “嗯,走。” 梨儿又磕了三个头,才脚步慌乱地跑开。 雾波雾澜也反应过来,她是帮他们解了围,立刻上前要跪下见礼。 钟燃赶忙说,“跪什么跪,我有那么吓人吗?又不会无缘无故砍人脑袋。” 对那些传言她也挺无奈的,活像她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她杀人都是有理由的好。 雾波还是不敢信,问,“你真是威猛大将军?” 初见时她头缠纱布坐在乞丐堆里,难道是在体验生活? 钟燃笑而不语。 雾澜还是给她行了鞠躬礼,“之前是我兄弟二人唐突了,没认出威猛大将军,希望将军莫见怪。” “无妨。” 钟燃看到地上散落的瓜果蔬菜,弯腰去捡,二人也赶忙去捡。 钟燃与雾澜一起去捡番茄,不料双手碰到一起,雾澜惊的赶紧后退一步,手背都在发烫。 钟燃却是佯装不觉,将番茄捡起来递给他,“你们赶快回去,以后他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提我钟燃的名字,你们想去哪儿唱去哪儿唱。不会再有人赶你们。” 又说,“你们唱的很好听,公鸡打鸣的声音确实比不得你们。” 二人羞赧地垂下头。 山里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他们骂梨儿骂的可狠了。 钟燃转身要走,雾波却叫住她,“将军帮了我与哥哥这么大忙,可否愿意去我家吃顿晚饭,我哥哥做饭可好吃了,这些菜就是买来准备做给将军吃的。” 二人从酒楼出来,抱着两锭大金子都激动傻了。 想着她肯定是为了报答那一个烧饼的善举才特意点他们唱曲儿的,还故意给了高额赏钱。 他们得报答。 二人一商量,就去菜市场买了菜,准备在家做饭招待她。 却在来酒楼等她的时候遇到了找茬儿的梨儿。 钟燃回头看住他们,二人惴惴不安地看着她,也不敢久看,看了就赶紧低下头去。 脸虽报看,眼睛又小,但眼睛却炯炯有神,清澈透亮,像是最干净无垢的灵山之水。 “也好,那就多谢款待了。”钟燃对二人做了个往前带路的手势。 雾波高兴的跳起来,雾澜立刻走前带路。 什么地方都有贫民窟,皇城也不例外。 破旧的小院落,两间屋,屋顶还是茅草搭的,厨房就在屋檐下,也不是厨房,就是一套简单的做饭工具,几块石头堆成的锅灶,上面是口大铁锅。 二人将钟燃请进屋,就在屋檐下忙活开了。 小屋子收拾挺干净,还有一股形容不出香,很好闻。 因这香气让屋子都显得不那么寒酸了。 钟燃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又走出去,在小木椅上坐下,嗑着瓜子看他们忙活。 雾波洗菜,雾澜炒饭,二人配合默契,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对上她的目光,又羞涩地垂下头。 看的出来,她到来让他们很欢喜。 雾澜双手捧着木碗,在他面前蹲下身说,“这是我用野苹果做的果汁,你要不要尝尝,不酸,我加了蜂蜜。” 钟燃接过喝了一口,自然是比不上家里的鲜榨果汁,但看的出来这是他家中用来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了。 “嗯,好喝,还有吗?再来一碗。” “有的。”雾澜欢喜不已,提着裙子进屋又给他盛了一碗。 像是怕他突然不喜欢了一样,他脚步很快,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钟燃瞧着心中一凛,但面上不动声色。 雾澜厨艺确实好,做的都是家常小炒,食材也普通,但做出来的味道就特别好,让钟燃有回到前世现代生活的感觉。 在钟燃表示好吃并干掉两碗米饭后,双胞胎才彻底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他们做的饭,不是敷衍或是客气之类的。 二人一直在给她夹菜,钟燃说吃撑了才算完,他们才动筷子开吃。 钟燃吃饱了就看着他们吃,真心觉得这兄弟俩感情好极了。 “哥哥,这个五花肉好好吃,我们明天还做。” “明天多买些,这个笋也好吃,弟弟,你多吃些。” 简单的饭菜叫他们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还点评几句,很温暖。 钟燃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外婆也是这样给她夹菜,生怕她饿着似的。 天黑钟燃才说回去,临走时二人邀她明天来吃午饭,钟燃应了好,二人欢喜地送她到大路,见她人影消失不见才回去。 夜色宁静,幽幽月光从破旧的木窗溜进来,照在小床上相拥而眠的双胞胎身上。 二人都没睡,望着屋顶,眼睛亮晶晶的。 雾波说,“哥哥,将军长的真好看,是不是?” “嗯。”雾澜点头。 不同于清裳大多数女子的膀大腰圆,她身形修长凹凸有致,腿长腰细,即便没有上妆一张脸也白净漂亮,尤其是她冷下脸训人时,气场特别强。 仿佛这世上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在她身边,满满的安全感。 “哥哥,我好喜欢她,怎么办?” “别想了,睡觉。”雾澜拍拍弟弟头,闭上眼。 那种长的好看有地位的女子不是他们能肖想的。 多想只会伤神伤心。 “她喜欢听我们唱曲儿,还说喜欢吃我们做的饭,她一直在对我们笑。” “所以呢?”雾澜心中无奈,也不忍心说破。 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喜欢他们这个人。 她对他们就像对待穷苦可怜的百姓一样,是仁义善意,并不是个人喜欢。 “反正我觉得,她喜欢我。”雾波嘟囔。 雾澜没说话。 他还真没看出来。 唉,弟弟思春了,想嫁人了。 翌日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屋檐窗户上,滴滴答答,特别好睡。 钟燃一直睡到中午,漪冰才唤她起床,她睡的精神焕发,伸了几个懒腰,浑身都是力气。 第129章 快乐双倍 她抱起漪冰原地转了几圈,给漪冰吓的搂紧她脖颈,惊叫连连。 “我晕,妻主,我晕,放我下来!” 钟燃抱着人下楼,放下人的时候在小嘴上亲一口。 随欢拿了碗筷,三人开始用餐。 这雨一下就是四天,钟燃愣是在家四天没出门,吃饱喝好就是缠漪冰随欢,有些姿势做腻了,就又拿了新画本给二人研究,让他们解锁新姿势。 但二人实在太害臊,根本放不开,钟燃心中有些小失望,也没敢强求,毕竟有的人天生害羞有的人天生浪荡。 就如她,也不是浪荡,就比较追求精神愉悦。 活了三世,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况且,她燃姐有那实力。 这天即便是下着雨,钟燃也要出门找乐子了。 打着油纸伞嗑着瓜子在街市上瞎溜达,因为雨天,没有小商贩出摊,街道两边的门面也一片清净,因此那二人的娇俏身影就格外显眼。 水绿对襟短衫小红长裙,二人站在屋檐下,没有打伞,雨水几乎打湿了二人的衣裙,看起来狼狈不已。 他们只看着酒楼出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钟燃突然就想起来四天前,答应他们去家吃午饭的。 这俩傻货该不会就在这儿等她。 钟燃快步走过去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也不怕冻着了。”夏末了,连阴天的风有了凉意。 二人见了她,立刻喜笑颜开,“将军,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在等你回家吃饭。” 钟燃心中一热,说,“这几天下雨我没出门,你们每天都在这里等我吗?” 雾波说,“嗯,我们吃了早饭就来等,直到酒楼打烊了才回去,就怕错过将军。” 其实一打听就知道她家在哪儿,但是不敢去她家等,只能在二人见面的酒楼外等。 想着皇城就这么大,她就算不来酒楼总会经过这条道,那不就见着了。 “傻瓜,走。”钟燃将油纸伞给了二人,二人忙摆手不要。 “将军,雨大,你仔细冻着了,我们没事。” “废话那么多,跟我走。”钟燃将油纸伞塞雾澜手中,大步往一个客栈去,二人赶紧跟上。 钟燃要了一间上房,并给了伙计赏钱让她去买两套夏衣,说完又加一句水绿上衣小红长裙,伙计得了赏钱高兴不已,应了好就去了。 钟燃带二人进了上房,“里间有热水,赶紧去洗洗,仔细着凉,衣服等下就送来了。” “谢将军。”二人浑身湿透,猛地进屋,冷的不住打哆嗦。 二人清洗干净穿戴好从里间出来,钟燃正翘着二郎腿在贵妃榻上,边欣赏窗外的雨景边品茶。 “将军。”二人怯生生地喊她。 钟燃回头看,眼睛大放异彩。 心中赞伙计的好眼光。 水绿短衫的款式是v领系带,几乎露出大半嫩白胸膛,还是中短袖,半个藕臂也一览无遗,小红裙更是妙,几乎是透明料子,还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春色。 这二人衣服湿透,伙计没给买亵裤,所以裙子下面什么都没穿,若再仔细看,连小家伙的轮廓都能看清楚。 二人显然是没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加上里面真空,别别扭扭的,不敢与她对视。 兄弟俩互相拉着对方的手,耳朵脖颈都是红红的。 雨声淅淅沥沥,风裹着树叶清香灌进来,吹动小红长裙飘飘扬扬。 二人及腰的墨发上覆着个蘸水的粉色头巾,发尾还滴着水。 站在那儿,娇娇俏俏,鲜艳欲滴。 钟燃瞧着,心思千回百转,突然问,“你们喜欢我吗?” 雾波错愕地抬头看她,像是想起自己的丑脸辣眼睛,又忙低下去,却说,“喜欢,雾波喜欢将军。” 钟燃这才发现她还不知道二人的名字。 问,“弟弟叫雾波,那哥哥呢?” 望向比他镇定一些的哥哥。 “我叫雾澜,雾水的雾,雾波雾澜,爹爹只求我们一生无波无澜。”雾澜抬头看她一眼,也赶紧垂下头去。 看起来自卑到了骨子里。 “好个无波无澜,我若是说我能保你们一生无波无澜呢?”钟燃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见了他们在雨中等她时动的心思。 漪冰随欢满足不了她,蓝南星根本见不到他人,玉蓁不让碰,她需要男人舒缓。 最好是眼里心里只有她,乖巧听话,主要是她喜欢。 她喜欢一个人也简单,性子嘛,只要不是尖酸刻薄,什么类型的她都吃的住,最重要的是感觉。 感觉就是比较玄的东西了,不好解释。 梨儿也是唱曲儿的,模样好身段俏,但钟燃第一眼见到他就没什么感觉,双胞胎就不一样了,见他们第一眼就很微妙,即便是相貌不咋地,那种微妙的感觉也在。 尤其是在知道他们戴了人皮面具还不自知的时候,她就更有兴趣了。 也不是好奇那张脸会有多惊艳,就是纯粹勾起了她的欲念。 这二人不但长相身材一模一样,还共感,压在身下该是如何销魂。 “我愿意,我与哥哥愿意的。”雾波急忙又说,耳朵尖更红了。 甚至还胆大地走到钟燃面前,在她脚边跪了下去,将脸贴在她小腿上难掩痴恋地说,“雾波愿意侍候将军,一辈子侍候将军。” 钟燃两指夹住他下巴,见他眼神躲闪,命令说,“不许躲,看着我。” “我……我丑……将军……不嫌弃吗……”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顾虑,雾波紧张的流下泪,好怕好怕她会说嫌弃。 钟燃却笑了,“我说过,不丑,我更看重身段。”手直接从他胸膛探进去,入手就是柔软光滑,跟她想象的一样美妙。 然后就是小腰,这腰居然比她的还细,用力掐一下就会断似的。再往下,钟燃眸中翻滚出火焰。 想不到小家伙这么霸道热切,她还担心这娇弱身段养不出强势的小家伙呢。 钟燃满意极了。 在他嫩白脖颈亲了一下,诱惑地说,“弟弟,本将军喜欢玩的开的,就是怎么爽快怎么来,你可受得住?” 又看着羞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雾澜,笑得邪恶至极,“人越多越好。” 雾澜揪紧了衣角,羞涩加上紧张,泪水就那么落了下来。 第130章 偷吃不归家 雾澜揪紧了衣角,羞涩加上紧张,泪水就那么落了下来。 胆大的雾波似也被她的话吓到了,手指都在颤。 “侍候好了本将军就娶回家,侍候不好咱们就当露水鸳鸯一场,可想明白了。”手指抚摸他臂上鲜红的守宫砂,惹的他一阵颤抖。 呵,多青涩干净啊。 她可真是太喜欢了。 “我愿意。”雾波握住她手,在手背亲了一下,态度虔诚认真。 雾澜则走到窗边将木窗关上,慢慢解了衣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发颤的手去解她腰带。 钟燃坐着没动,任由二人动作。 真期待双胞胎是如何侍候人的。 屋中似有香气弥漫,那香闻着只令人愉悦不已,兴奋到每个毛孔都在疏散。 二人虽动作生疏,但一起带给她的快乐也是加倍的,与漪冰和随欢不同,他们得了她的命令,是真的放得开,努力的取悦她。 雾澜担忧地问,“将军,会不会疼?” 钟燃回头吻他唇,“宝贝儿,虽疼,但更爽!” 整整三日,钟燃都没离开房间。 身体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欢愉,那是在漪冰随欢甚至蓝南星身上都不曾得到的。 对他们她是不忍心,怕太过伤了人,但对双胞胎她一开始的要求就是以取悦她为主,所以欲望大过怜惜。 双胞胎不但没让她失望,还表现出超出她预期的效果,因为是钟燃受不住先叫停的,说完她就困的睡过去了,还打起了呼,可见是累狠了。 雾澜将她抱上床,雾波则是往香炉里重新加了香料。 雾澜走过去问,“弟弟,你是不是加太多了,她受不住的。” “不,她受的住,你没发现这三日她很兴奋吗,她体内有一种与香料相同成分的情药。” “怎么会?”雾澜讶然,不敢相信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怎么会?”雾澜讶然,不敢相信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否则她不可能受的住催情散,而且还那么享受。” “对她身体有危害吗?可以解吗?她知道自己体内中了情药吗?” “具体什么情药我不清楚,得回去问爹爹,但应该对身体无害,因为解药就是男人,只要她身体得到满足,对她有益无害。” “有益无害怎么说?” “她内力很强,跟中的情药有关。” “那我们给她闻的香料跟她体内的情药没有冲突。” “没有,这香料只会让她更迷恋我们,对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给她闻香的目的就是让她依恋他们,才不要做什么露水鸳鸯。 “那用的时候小心些,叫她发现我们算计她……”雾澜不敢想后果。 威猛将军可不会任人欺骗。 雾波说,“哥哥放心,你我不说,她不会知道。” 钟燃清醒的时候并不多,思绪如云朵一般,飘啊飘,不知今夕是何夕。 若是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一定是欲仙欲死。 每次睁开眼,身体感受到的就是那种极致的愉悦,入眼的就是双胞胎嫩白漂亮的身子,尽管精神已经累极,但还是不舍得停下。 就这样恍恍惚惚,半梦半醒,不知过了几天,彻底清醒时,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 陌生的房间,让她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哪里,再一看左右胳膊上躺的人儿,看清楚脸险些给她丑晕过去,但,很快她就回忆起了。 这些天身体极致的愉悦都是他们带给她的。 所以,脸丑就丑些,会伺候人就行。 看美人儿家里就有现成的。 这才想起来她很多天没回去了,到底疯了几天了? 她抽出胳膊起身,就一个感觉,累,精神累,身体累,但累的同时还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这是与漪冰随欢乃至蓝南星欢爱后都没有过的感觉。 而且她发现内力似乎也增强了许多,这对练武的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这么想着,看双胞胎的丑脸更顺眼了,还低头在二人香肠唇上亲了一下。 将二人亲醒了。 “将军……”雾澜柔声唤她,细白的胳膊勾住她脖颈,脑袋埋进她胸口。 “将军再睡会儿,好累……”雾波也搂住她腰,纤细的腿儿搭在她腿上,像个八爪鱼,将她围的紧紧的。 钟燃躺着没动,让他们搂了一会儿,才问,“几日了?” 雾波掀开眼皮,迷瞪了会儿,回,“好像五日了。” 也就是说这五日,他们都在屋里做没出去。 呃……有够疯的了。 “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家中夫郎要担心了。”第一次因为偷吃离家这么久,有一点内疚,但回味这几日的爽利,那一点内疚就烟消云散了。 雾波急问,“那将军娶我与哥哥吗?我们侍候的将军可舒服?” 钟燃搂紧二人,“当然舒服,娶肯定会娶,不过,在家里哪有外面好玩儿。” 主要是在家里放不开,她与双胞胎这玩法儿若让漪冰随欢看到估摸会吓晕过去。 雾波雾澜一听说她会娶,高兴的也不管住哪儿啊,只点头说听她的。 二人虽丑点,但玩的花,又干净又听话,真是很难不让人喜欢。 “你们去找找看宅子,不用担心价钱,看好了过几日我就来买了,以后我们就在新宅子里住。”想着以后的浪荡生活,钟燃迫不及待了。 “嗯嗯嗯,都听将军的。”钟燃就看到两个圆脑袋不停点啊点,点啊点,莫名喜感,心中越发柔软。 摸着二人头顶又说,“嗯,乖乖听话,将军不会亏待你们,想唱曲儿就唱,皇城内想去哪儿唱去哪儿唱,若有人为难你就提我的名字,不想唱曲儿就在家待着,将军养着,饿不着你们。” “嗯嗯嗯,都听将军的。” 圆脑袋又点啊点,点啊点。 草!真是俩活宝啊。 钟燃回去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双胞胎,以至于漪冰与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听到,在漪冰正要开口再说时,她给了一句我去休息别叫我吃饭就漫不经心地上楼了。 她脚步沉重又慢,边走还边打哈欠,一副疲惫不已的模样。 漪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随欢走过来,与她一起沉默。 漪冰问,“你有没有闻到妻主身上的味道?” 随欢点头,皱眉说,“闻到了,男子的东西,好重。”又说,“我去看看。”漪冰也跟了上去。 钟燃四仰八叉地躺着,连鞋子都没脱,就那么睡着了。 漪冰帮她脱鞋子,随欢帮她脱衣衫,扯下亵裤时,二人都惊呆了。 好重的味道,而且似乎……撕裂了…… 第131章 是失宠了吗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简直震惊到无话可说。 她居然允许男子这般待她,不为她清洗身子不说,甚至还弄伤了她。 她怎么…… 随欢直接气哭了,“燃姐姐到底勾搭了什么样的野男人,居然这样作贱她,你看看她这副满足的样子,真是……真是……”她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管不住地落泪。 漪冰也呆坐在那儿,脑子里一片乱麻。 三人欢好时,他与随欢待她如珍似宝,从来不敢做任何伤害她身子的事,事后都会给她清理干净,绝不让她身上留下一丝他们的东西,尽管她说不在意,他们也会清理的干干净净。 可是眼前看到的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完全称得上淫乱了。 二人震惊心疼过后,还是打了干净的水来给钟燃清洗,帕子刚沾上去,钟燃就睁开了眼睛。 怔了一会儿,精神清明了些。 扯住漪冰就压了上去,直接吻他。 “几日不见,冰儿可想我了?”三两下就拨开他衣衫,握住就要裹。 “妻主!洗澡!你还没洗澡!”漪冰赶忙叫住她,双手死死抓住她手不让她再动。 钟燃皱眉,“洗什么澡,我又不脏。” 不由分说就开始动作。 漪冰随欢第一次表现出强烈的抗拒,钟燃只摁住人各做了一次,见他们是真的不想,只好停下。 仰躺在床上,闭上眼,没说话,喘气声很重。 二人知道,这是她没尽兴的表现。 随欢为她盖上薄被,依偎在她臂弯,娇声说,“燃姐姐,你下次不要带着那么重的味道要我们,感觉不卫生……很脏……”他怯怯地说出后两个字。 钟燃掀开眼皮问,“什么脏?我吗?哪儿脏?”一时没反应过来。 漪冰问,“妻主外面是不是有人了,那人太过份了,把妻主都弄伤了。” 钟燃明白过来,疯了几日根本没有洗澡,味道能不重吗? 她轻描淡写地说,“他们都是干净的,没事,脏的我不碰。” “他们?”漪冰随欢瞳孔地震。 有好几个吗?怪不得会撕裂。 “是对双胞胎兄弟,挺乖的,等过段时间就带回家来。” 见二人这反应,钟燃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双胞胎还是先养在外面,玩的尽兴些。 二人见她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好受,随欢忍不住说,“你都受伤了,让他们不要再胡闹了。” 不怪她在外面找,就是气她不爱惜身子。 三人在一起那么久,他与漪冰都没敢弄疼她,更别提弄伤了。 “没事。”钟燃毫不在意地说,就闭上眼了,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钟燃睡了两天,漪冰随欢就在床边守了两天,连饭都没心情吃。 玉蓁饿的在厨房溜达一圈,只找到几包小零食和硬包子,上楼路过三人房间,心中疑惑为何这几日这么安静而且气氛也似乎怪怪的,担心还是因为自己打伤钟燃的事没过去,就悄悄上前去听。 安安静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又上楼了。 钟燃睡饱醒来后,漪冰随欢侍候她沐浴穿衣,二人没再提那事,漪冰问她午饭吃什么,钟燃说出去吃,之后就出门了。 倒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漪冰也没心情做饭了,回到卧房发呆,随欢也气的不说话。 二人心中难受,那双胞胎兄弟真的好手段,勾的妻主神魂颠倒,一睁眼就去找。 他们二人是失宠了吗? 钟燃确实是迫不及待要去找双胞胎,去了之前给他们订的酒楼,问掌柜的说他们早就走了,她前脚走他们后脚走的。 钟燃只好去他们家找人,路上却碰到苏菲段荥荥等一行纨绔。 苏菲抱住她肩笑说,“燃姐这几日忙什么呢,都不见你人,今儿倒是巧,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我有事,你们去玩儿。”她现在心心念念双胞胎。 “你能有什么事啊,走,去我家听曲儿,请的就是上次的那对双胞胎。”段荥荥拉住她胳膊不让走。 “啊?”钟燃没反应过来。 苏菲解释说,“荥荥夫郎生了个女娃,正在办酒席呢,请了那对丑双胞胎来家唱曲儿。” 钟燃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二人架着胳膊拉走了。 段府热闹不已,钟燃虽得了个威猛将军的威名,但很少上朝,跟朝中同事并不熟,然而熟悉她的人却很多,一个个都赶来给她敬酒,一圈喝下来,钟燃脑袋晕乎乎的。 所以等坐在台下看双胞胎唱曲儿的时候,她就有点心痒难耐。 水绿短衫小红长裙,红腰带缠了整整三圈,越发显得小腰纤细。 别看人纤细娇弱,活儿可好呢。 酒意上头,钟燃一分钟也等不了了,就想摁住人揉弄一番。 雾波雾澜也看到她了,心中欢喜,唱的更加投入悦耳。 她喝了酒,脸颊是微醺的红,眼神是对他们毫不掩饰的渴望。 一曲完,钟燃看他们一眼后离场,雾波雾澜知道那个眼神的意思,立刻紧跟过去。 雾波雾澜跟着跟着就不见了她人影,这处是后院,根本没人经过,连下人都去前院侍候来客了。 雾波急说,“将军人呢?刚刚还看到,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雾澜也在四处寻找,就快要急哭的时候,二人被一条胳膊揽进了假山里,想呼救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酒气加杂女人香。 雾波雾澜一头扎进她怀里,揪着她胸口衣衫委委屈屈地说,“多日不见将军,还以为把我兄弟二人忘了呢。” “怎么会,我也想你们呢,两个小宝贝,有多想我啊?”钟燃在二人屁股上捏了一下,很翘很弹很软。 凭心而论,兄弟俩身材是几个夫郎里与她身材最契合的,身高不太高,腰细臀翘,好揉捏,比较受。 脸嘛……呃,不能细看。 “坐着想站着想吃饭想睡觉想,干什么都想。”雾波搂紧她腰,脸埋她胸口,钟燃在他大脑门儿上狠亲一口。 “你们俩真是要了老娘的命了,进来……” 第132章 瘫爹丑儿子 前院,段荥荥在找双胞胎,今天请他们来家唱曲儿是存着将人弄到手的心思的,二人的俏身段勾的她心痒难耐。 然而,刚刚还在台上唱,这下就找不着人了。 苏菲问,“找什么呢?” “双胞胎啊,今天不管说什么老娘也得将人弄到手。” 苏菲深深看她一眼,对她说,“你跟我来。” 段荥荥一脸莫名,跟着她一起来到后院,刚准备问,苏菲直接指着假山那边说,“睁大眼看清楚些。” 然后,段荥荥就傻眼了。 虽然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但从身形也能判断出,纠缠在一起的三人正是钟燃与双胞胎。 段荥荥狠狠咽了口口水。 卧槽!这也太会玩儿了! 苏菲觉得她似乎没意识到重点在哪里,提醒她,“你知道慕容秉是因为什么死的吗?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段荥荥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见她面色郑重,也忙收了心思,思考她的话。 “慕容秉对蓝南星心怀不轨,她的手下语言羞辱蓝南星,之后慕容秉就暴毙在宫中,死因没有对外公布,但我知道,是心脏被剜而死,你猜是谁做的?” “啊?”段荥荥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地上。 这事没出之前,钟燃与蓝南星走的近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钟燃每次去蓝南星家必定过夜,他们已然是妻夫关系了。 所以慕容秉的死只能是钟燃做的,也只有她敢杀皇女。 “这对双胞胎也是燃姐瞧上的人,你想动他们……”苏菲没有说下去。 段荥荥脸色煞白,猛地抱住苏菲,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姐妹,你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你提醒,我就是第二个慕容秉了,好姐妹,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姐妹。” …… 光天化日之下,钟燃狠狠爽了一把,毕竟在人家后院给人看到不好,胡乱给双胞胎套上衣衫,搂住人腰一个轻功就从墙头飞走了。 直奔双胞胎家,将小屋破门踢开又踹上,不由分说摁住二人继续战。 直到翌日天光泛白钟燃才彻底躺倒在小破床上,然而刚躺下没半分钟就听嘎吱一声,小破床不堪三人重量终于从中间断开了。 钟燃无语至极,但实在是累,也不想起,就那么就着断了两截的床睡了。 双胞胎鹌鹑似的缩在她胳肢窝里,浑身肌肤白里透粉,一脸魇足地闭上眼,即便是睡着了,双手还紧紧抱着钟燃的胳膊,满满的依恋。 钟燃是被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结蜘蛛网的破屋顶,身下是软垫子,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门外的说话声清晰地传进来。 “你们两个傻蛋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老爹了,两天没做饭,你们怎么不把我饿死呢。”男子声音洪亮如钟,听着没有一点受饿的样子。 “爹爹,我这不是起来给你做了么。”雾波小小声反驳。 “小傻蛋你给我过来!” “我不过去,爹爹打我。” “你屋里的那女人是怎么回事?鬼哭狼嚎了一夜,吵死老子了,你们胆子肥了啊,把女人带家里也不跟我说一声,当我是死的么?” “爹爹,她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从坏人手里救了我与弟弟的威猛将军,她人很好。”雾澜细声细语解释。 “什么狗屁将军,她是眼瞎了吗,能看上你们俩个丑八怪。” “爹爹,我们丑还不是你生的。”雾波再次小小声反驳。 男人还打算再骂,小破门被推开了,钟燃带着从容得体的微笑走出来。 然而,身后嘭一声,小破门居然应声倒地,摔成了三瓣。 钟燃无语至极。 刚刚她真没用力推啊,是它自己不结实啊。 将人睡了,床断了,门也破了,还挺尴尬。 雾波雾澜啊呀一声,赶忙跑过去捡破掉的门板,口中嘀咕着。 “啊?又破了,这下真修不好了!” 钟燃说,“这门不要了,等下我去山上砍树给你们重新做一个……”想起什么,她又说,“不是让你们找合适的房子么,怎么还住这里。” 双胞胎没说话,男人先说话了,“这里清净不招人嫌。” 钟燃顺声望过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才没有让自己发出不合时宜的惊呼。 男子半躺在破席子上,看上去全身瘫痪,一身废土流浪风穿搭,头发乱如鸡窝,脸坑坑洼洼如月球表面,完全看不出五官如何。 一只眼睛还是瞎的,另一只没瞎的似乎也不能清楚视物,因为看她的时候那只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用四个字形容,丑绝人寰。 再看双胞胎……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钟燃心中发笑。 这个当爹的戴的人皮面具质量倒比儿子的要好一些。 父子三人戴人皮面具示人,显然两个儿子并不知道。 假瘫父亲带假丑儿子,是躲仇杀还是躲债主? 真是有意思。 想不明白的事钟燃绝不费力多想,出了事就扛呗。 不管怎么说双胞胎现在是她的人了,不管前面等她是什么,她都会护他们周全。 钟燃鞠躬抱拳见礼,“爹爹好。” 一声爹爹将双胞胎都叫脸红了,纷纷站在她身旁,一副小鸟依人的乖顺模样。 男人轻笑一声,也没理她,而是对双胞胎说,“傻蛋过来。” 二人慢慢挪过去,雾波说,“爹爹,你能不能不要当着将军的面叫我傻蛋,不好听,叫我名字,雾波。” 雾澜也忙说,“爹爹也叫我名字,雾澜。” 以前爹爹叫的时候也没觉有什么,但现在听着就挺丢脸的。 傻蛋真不好听,将军该笑他们了。 “看你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儿,没见过女人似的,赶紧扶我起来。”他瘫在那儿,浑身跟没骨头一样。 二人一起吃力地将他抬到椅子上,雾波嘀咕,“爹爹,你又胖了。” “废话,吃了不运动能不胖吗?”瘫男人右手倒是灵活,在雾波脑袋上拍了一下。 钟燃怀疑他全身上下就这只手能动,应该是专门用来打儿子的。 见他不理自己,钟燃也没急着表现,对雾波雾澜说,“既然你们不愿意搬走,我去附近山上砍些树。给你们重新搭两间房子,这房子住着不安全。”破旧的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第133章 喝鸡汤补身子 二人受宠若惊,刚想开口说不用,瘫男人说话了,“那就有劳儿媳了。”态度很是凉薄。 “应该的。”钟燃浑不在意,鞠躬离开。 太阳落山之前,钟燃将两间小木屋搭好了,混迹末世三十年,她最擅长的就是荒野求生,搭个住所根本不费事儿,还给做了几套家具出来,两张床,吃饭小方桌,长板凳等。 雾波雾澜小蜜蜂一样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不是给递水就是送毛巾擦汗还给打着扇子。 亲眼看着她仅用一把西瓜刀就将所有家具做出来,做的还那么别致漂亮,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双眼都在冒心形。 将军真的好能干噢! 男人瘫在椅子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喊,“傻蛋,天黑了,去做饭!” 二人应了好,钟燃已经将小木屋里布置妥当,就差换新的日用品了。 叫住他们说,“出去吃,我顺便再给你们添些日用品,锅碗瓢盆被子衣服什么的。” 钟燃洗了手走过来,忙了一天,一身汗味儿。 “谢谢将军。”雾波雾澜开心不已,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是蜘蛛网多。 打从他们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逃亡,吃穿用度都是捡破烂捡来的,根本就没用过新东西。 将军一来,就给他们搭精致的小木屋做崭新的家具,还要给买新衣服被褥,将军人太好太好了。 二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过来背我。”瘫男人对钟燃张开右手。 雾澜忙说,“爹爹,使不得,我来背你。” 让威猛将军背,亏爹爹敢说。 钟燃笑说,“没事,走。”说着背起人就朝前带路。 确定是假瘫,因为体重不轻。 真的瘫子,可没心情吃。 他们住的这处虽偏,但离热闹的街市不远,很快四人就进了一家酒楼,钟燃叫来伙计噼里啪啦叫了一桌子菜,听的雾澜雾波直咽口水。 直到菜全都摆上桌,二人再次被感动,一左一右抱住钟燃的胳膊说,“将军,你待我们真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菜,更别说吃了。” “没见过?” “嗯嗯嗯。”二人点头如捣蒜。 钟燃很意外,看他们样子不像装的,确实是没见过这么多菜。 若他们身份大有来头,不至于没见过这些酒楼里最普通的菜肴,难道是她想多了? 钟燃拍拍二人脑袋,温声说,“以后将军每顿都让你们吃这么多菜,赶紧吃。” 给二人夹了肉盛了汤,感觉对面的瘫男人在看她,她给他也夹了满满一碗菜,非常恭敬地问,“爹爹,需要我喂吗?”毕竟他还是一摊烂泥的样子。 他却说,“不用。”然后右手拿起筷子,吃起来。 之后,钟燃震惊了,这人吃饭的速度真她娘的快,只能看到右手的残影了。 终于知道为啥他全身只有右手能动了,就是为了吃饭。 双胞胎感动了一阵,也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般地吃起来。 光盘行动,不到半盏茶时间。 期间钟燃又叫来伙计加了许多菜,她吃的少,就慢悠悠地喝茶,看着父子三人吃,听着一旁客人聊八卦。 忽然走进来四个紫衣人,他们手中持剑,叫来伙计要了菜,大口喝酒,闲聊起来。 四人相貌出众,气质斐然,而且这身打扮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钟燃认识他们的衣服,喝了口茶,静静听他们闲聊。 “他奶奶的,都十多年了,门主还要弟子们找人,找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是折腾人么。” “谁说不是呢,龙元,烕弑,花盛,清裳都找遍了,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还不让我们回去,妈的,老娘都五年没见我闺女了。” “你还娶夫生女了,老娘我还一个没娶呢,每天赶路,都半个月没碰男人了,不管了,今晚怎么着也得去花楼找男人解解馋。” …… 钟燃听的兴起,衣袖忽然被人扯了一下,瘫男人低声说,“儿媳,我吃饱了,走。” 他低着头,将废土流浪风外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又拉紧了些。 钟燃看看他,又看看紫衣人,心中明了,不动声色地说,“好。”背起人,放下一锭金子就走了。 双胞胎也赶紧麻溜地跟上,路过紫衣人身旁时,脚步异常慌乱。 爹爹跟他们说过,遇到穿紫衣持剑的人一定要快跑。 将二人送回木屋钟燃又去街市买东西,忙完一切,已经天黑了,雾波雾澜已经给她备好洗澡水,亲自为她洗澡,钟燃摁住人在浴桶里。 刚要办事,咚咚咚的声音传来,就听一墙之隔外瘫男人粗声粗气地说,“女人你悠着点,把我俩傻儿子玩坏了,老子要你的命!” 钟燃没说话,双胞胎却涨红了脸,脑袋埋钟燃胸口,羞的不行。 瘫男人又说,“明天给我弄几个女人来,草,老子也受不了了。” 钟燃脸皮抽了几下。 雾澜小声说,“将军别与我爹爹计较,他就嘴坏,心很善良的。” 钟燃没说话,将小澜儿裹住,并吻住那唇,防止他发出声音。 善良? 呵,被千媚门门主追杀十几年的人会是善良之辈吗?还真是俩傻蛋,对自家爹爹的身份都不知。 在这样到处逃亡的生存环境下,他能护住俩儿子并让他们拥有如孩童般的纯真善良,也是有本事了。 钟燃能看出来,虽然瘫男人嘴上骂儿子骂的凶,但实际上很疼爱他们。 吃饭时,凡是双胞胎多夹的菜,他都不会动,吃的都是他们夹的少的菜。 钟燃没有过多猜测他们的身份,她也没与千媚门打过交道,自古以来江湖不参与朝廷斗争,朝廷也不干涉江湖之事,各干各的,相安无事。 当然这都是表面上的,暗地里就不清楚了。 钟燃自己是没跟江湖各门派有何牵扯,没再多想,专心干身下的可人儿。 一夜疯玩,翌日钟燃又睡过头了,雾波雾澜天微亮就已起床,烧水做饭侍候爹爹起床穿衣。 瘫男人望着俩傻儿子,良久,才说,“去集市上买只老母鸡。” “爹爹想喝鸡汤吗?”雾澜问。 瘫男人右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咬牙说,“不是我喝,是给你们喝,那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精力旺盛,你们俩傻蛋可不经她怎么玩,得吃点好的补补。” 二人羞涩地垂下头,扣着手指不语。 第134章 杀意顿起 瘫男人无奈叹气,“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看她是真心喜爱你们,罢了,你们就嫁给她好好过日子,爹爹这一生啊……” 语气难掩惆怅,又叹口气说,“你们跟着爹爹东躲西藏受苦了,既然遇到个冤大头甘心给咱们爷三儿当长期饭票,就抓紧她。” 又连连叹气,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屋中窗户紧闭,窗帘拉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瘫男人下床原地翻了个跟头,感觉舒服了,又躺回床上。 睁眼望着屋顶,想到什么,又是一声叹息。 难道就这么窝囊地过完下半生吗? 俩傻儿子从出生就跟着他逃命,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眼看年纪大了也早到了出嫁的年纪,不能再跟着他到处逃了。 既然他们已经与喜欢的女子私定终身,那就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 前尘往事……随风去。 吃过午饭,钟燃悠哉地坐在阴凉的大树下,听雾波雾澜给她唱曲儿,见他们还会扭几下腰。 她很意外,问,“你们还会跳舞?” 虽然就扭了几下,但看的出来是练家子,不输专业舞师。 雾澜说,“会的,我爹爹教的,不过他不让我们跳与客人看。” 钟燃心中明白,双胞胎虽长相平平,但身材娇俏照样能惹来女人的觊觎,若再跳舞,就更招人了。 瘫爹不让他们当众跳舞是在保护他们。 “跳给我看看。” 二人自知长的不好,怕她嫌弃,恨不能将自己所长都发挥出来,让她喜欢。 口中哼起欢快的曲子,身子也舞动起来。 钟燃手指在腿上轻轻打着节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的身子,嘴角勾着浅笑。 闲婉柔靡,体轻如风,妙态绝伦,玉洁冰清。 真是捡到两个宝了。 “师父!” “殿下!” “殿下!” 三道急切的声音打破宁静,是杜衡、流金和岁月。 雾波雾澜立刻停下,躲到钟燃身后,用手拉住她衣角,只露出半个脑袋去看。 不怪他们胆小,实在是三人来的十万火急。 “急什么,把我的人都吓着了。”钟燃拍拍双胞胎的手,让他们别怕。 三人看到双胞胎的脸,一愣,随后表情千变万化,精彩不已。 流金嘴快,没忍住说,“这长的也太磕碜了……”钟燃一个眼神瞪过去,她立刻咬住舌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心中感慨,白月光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让殿下直接换了口味。 可能觉得长的丑的不会变心。 唉,殿下想不开啊。 还是杜衡先开口说正事,“女皇在武馆等你,快过去。” 三人为了找她将皇城都翻了一遍,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跟男子私会。 这又唱又跳的,玩的很是尽兴啊。 再仔细看她,面色红润,眼神清亮,一副情事魇足的模样。 “我知道了。”钟燃没多问也知道是因为蛇兽祸害百姓庄稼的事。 她转身回了房间,进空间翻出东西走出来,递给三人说,“这是地雷,埋到蛇兽进出的山口,注意不要伤到百姓。” 三人面色又惊又喜,流金问,“这东西真研制出来了?” 很早之前他们就在商量研制地雷了,只不过随着钟燃失踪,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钟燃点头,没多说,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杜衡又说,“清胤传回消息说上官蘅已经从龙元出发了。” “嗯,不管她。”在钟燃意料之中的事。 流金说,“殿下,我之前还在疑惑你为什么突然跟慕容宸说让百姓搞种植和养殖,现在才明白,原来殿下是在下棋啊,就是为了引龙元的人来请你回去。” 钟燃笑而不语。 清裳贫瘠落后,她确实也想帮百姓一把,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她只有在清裳发挥出更高的价值,改变清裳国运,南宫瑶楚和朝中的权贵才会忌惮她,担心她再在清裳待下去就会将清裳扶起来,到时龙元强国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钟燃没多说,又挥手让他们赶紧走别打扰她与可人儿玩乐。 流金岁月抱拳行礼后离开,钟燃又想起一件事对杜衡说,“你找人留意蓝南星那个叫宋瑾的表姐,不管她做什么先别轻举妄动,若是她敢伤害蓝南星,直接杀了。” 杜衡点头说好,随后又将钟燃拉到一边小声说,“师父,那东西虽然助兴,但还是不能多用,损身子。” 钟燃一脸莫名,“什么东西?” 杜衡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承认,“千媚门的迷情香,师父,我知道的。”说完就走了。 钟燃傻在当场,什么千媚门的迷情香?她什么时候闻香了? 忽然她想起双胞胎屋里好闻的香气,进了屋,二人在收拾新床铺,叽叽喳喳聊着,对新床新被喜爱不已。 钟燃走到燃烧的香炉面前,雾气袅袅,屏息凝神,闻了几下,果真感觉到内力在涌动,一起来的还有一股燥热。 这五年来,她最熟悉这燥热,是被情药控制的征兆。 每次与他们欢好,这香炉都在燃烧,她只当是熏屋子的香料,没想到是迷情药。 这二人用迷情药控制她,怪不得一离开就会想。 胸腔怒火在翻滚,钟燃望着双胞胎的背影,目光倏地变冷。 二人见她进来一左一右抱住她胳膊,高兴地说,“将军,这被褥好软啊,跪上去膝盖不会疼了。”说着又害羞起来。 二人脑袋直往她胸口钻。 “将军今晚不回了,咱们试试新床。” 钟燃的手慢慢握住身侧的刀鞘,望着胸口的两个脑袋,眸中崩出嗜血的杀意。 这一生,她最恨别人给她下药,尤其是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情药。 五年了,她被那药折磨了五年,在没娶漪冰时哪次发作她不是丢半条命。 身上数不清的刀伤时刻提醒她,对她下药的人有多该死。 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一墙之隔的瘫男人猛地睁开眼,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忙放声喊。 “雾波雾澜,你们人呢,我口渴了,给我倒水!”他能感觉到那人内力很强,若是门里的人找来,两儿子必须要在他身边才能安然无恙。 二人忙应,“爹爹,就去。” 第135章 被妖兽攻击 二人忙应,“爹爹,就去。” 钟燃松开手,闭上眼,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睁开眼时眸里已然是一片平静。 雾澜说,“我去看看爹爹,将军,让弟弟先陪你,我很快就来。” “我先回去。”钟燃说完就走了。 二人也没多想,毕竟她已经来了两天,家中还有夫郎,该回家看看。 钟燃没有离开,而是绕到木屋后,挖坑埋了颗炸药。 咔嚓,是打火机的声音,蓝色火苗在黑夜里异常鬼魅,她蹲下身正待点燃引线,就听木屋里传出二人的对话。 “哥哥,将军对我们可真好,又盖房子又买东西,我决定了下次她再来我就跟她提生孩子的事,听说她娶了三个夫郎,都还没生孩子呢,我要做第一个。” “嗯,将军年纪不小了,是该要孩子了,可是怀胎要十二个月,还怎么侍候将军,将军又喜欢我们俩一起。” “那怎么办。”雾波似乎要急哭了。 “下次我们问问她要不要我们生再说。” “好。” …… 钟燃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 算了,就这么着。 收起打火机,她足尖点地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钟燃去找蓝南星,又扑了个空。 蓝南星又出城忙生意了,这次去的竟是烕弑国,烕弑国有多远啊,她骑快马也得七八天,别说他坐马车了。 不过他聪明了点,走的时候带了武馆的两个护卫,但钟燃还是不放心,犹豫了一下,当下决定去烕弑找他。 腿瘸了也不耽误他到处跑。 什么生意,什么爹娘丢下的家产,活了三世的钟燃从不在乎这些捆绑自己的虚名头。 钱自然是多多益善,但与身家性命比,算个屁。 而且她觉得蓝南星根本就不必亲力亲为,听说过当老板的去流水线上打螺丝的么? 那个傻子就是心里对父母的死有愧疚,觉得亲自打理能减轻一些愧疚,他就不想想他有那个能力吗。 这么天南地北的跑,早晚有一天小命没了。 钟燃不再迟疑,让人递话给家中漪冰几人说她要出趟远门一月必回,就从武馆牵了马走了。 然而这一走,又是危机重重,还惹了一身桃花债。 钟燃没去过烕弑国,只能走官道,官道平坦但是要绕山会多走许多路,蜿蜒盘旋的道路如同放大版的蚊香。 钟燃看着都头大,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沿路借宿农家,吃住方便。 五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到达烕弑境内。 四周高山峻岭,从深翠山林中传出的鸟鸣诡异刺耳,方圆十里一家农户都没有。 而且她走的这处地势偏高,能看到城内密密麻麻的楼宇和城墙,也就是说一旦发生危险,根本没有救援。 莫名地,钟燃感到紧张。 叫停马儿,仔细安静的四周,忽然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被人跟踪了! 对方气息太稳,她居然完全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屏息凝神,她侧耳感受。 能断定对方最少有五十人,而且身手绝不在她之下,最让她感到害怕的是,里面有妖族。 这片大陆,妖族被称为最低等的族类,他们嗜血狠厉,被神族压制被人族驱赶,他们在遥远的黑山邪山居住,一旦出来捣乱神族就会下玉山将其驯化或绞杀。 他们都是兽形,繁殖能力特别强大,所以妖族日渐壮大。 钟燃没有接触过妖族,不太了解他们的性子。 清胤虽是妖族,但捡到他时他就是人形,小小的一个纯良无害。 这些几十年神族不太平,族长下落不明,他们中间起内讧,所以没神约束的妖族就混进了人族,渐渐被人族驱使利用。 钟燃在龙元生活十五年,皇命有说,皇室明令禁止不许圈养妖族,更不能养他们成为武器。 这世界赋予妖族高于人族的能力,又让神族压制妖族,他们互相牵制,一旦打破了这个规矩,天下必将大乱,受伤的只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与低等妖族。 钟燃完全没想到那些人为了杀她,居然圈养妖族,她体内有一半神族的血,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次妖族的围剿。 钟燃不动声色地打马拐进了山,她得为自己找条生路,让她与人族对打百十个都不在话下,但是几十个妖族,她不敢。 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坚信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才不会傻逼的意气用事。 她嗑着瓜子假装欣赏风景,终于在最高的山顶叫停马儿,山下是一片疑似银河落九天的瀑布,空气清新风景秀美,只是她没心情欣赏。 钟燃琢磨着等下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几率有多大。 他妈的,这次杀她的人是谁,应该不是南宫瑶楚,她是皇家人,皇家族训就是不能与妖族勾结,她不敢。 是丞相上官蘅?在她还是太女的时候上官蘅就看她不顺眼,主要原因是她权力太大,就连她用兵都得经过她同意。 那时候钟燃想夺权,但碍于上官扶楹,她与上官蘅只在大殿上怼,出了殿钟燃又恭敬嘴甜地叫她未来老丈人,关系不温不火。 现在她下台,南宫瑶楚上位娶了她儿子,站在她的立场,她完全有理由杀她,而且早就有传言她与妖族有勾结。 太傅玉蓁? 她掌管文官,钟燃与武官走的近,要说与她有矛盾只能是她娶了她心爱的儿子。 为此就找妖族人杀她,有点不太可能。 然后就是烕弑国了,那一战折损了烕弑女皇一名大将,去龙元给女皇送生辰礼又跟太女皇女杠上,新仇旧恨加一起,她找妖族绞杀她,绝对有可能。 而且烕弑国与妖族走的近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据说,烕弑国的上一任皇后就是妖族的重要首领。 思量间,强劲的风以铺天盖地之势袭来,钟燃转身,大刀都还没来得及抽出来,胸口就被光刀刺了个对穿。 钟燃没时间感受那痛,因为她看到一只好大好大的大鸟。 不,不是鸟,而是碧眼鹰兽。 他飞落地面的那一瞬,风云巨变,地动山摇,钟燃只觉天旋地转,跪倒在地上,口中吐出大片鲜血。 再抬头,她看到的是个碧眼红发的强悍男子,足有两米高,肌肉紧绷结实的让人惊悚。 他面目称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狰狞,尤其一双嗜血的眼睛,仿佛随时能将人撕成碎片。 原来这就是妖兽。 确实很强,他娘的,她根本打不过好吗? 她出手再快也比不上天上飞的好吗? 他的身后是一大片的飞兽,五颜六色千奇百怪,个个体型庞大,叫声刺耳,落到地上变成人身。 而且都是光屁股的。 钟燃忍不住朝某个地方撇,叉!那么吊吗?他们对象受的了吗? 怕了怕了! 钟燃转身就跑,对着山下的瀑布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一道凌厉的红光攻向她脑袋,钟燃头一阵剧痛后彻底没了知觉。 早知道他还会再来一下,她该立刻闪进空间的。 妈的,完全来不及了! …… 钟燃做梦了,梦到了前世的爸爸妈妈,她是家中独女,父母都是高中老师,她从小就成绩优异,是父母的宝贝疙瘩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从小到大拿奖拿到手软。 因为家教严,不存在什么叛逆,规规矩矩乖乖女,大学考了外地,离开家一个月还每天哭鼻子,室友们都叫她小娇娇。 第136章 猫兽凨亦宸 走之前母亲交代她大学没毕业之前不许谈恋爱,所以校花头衔落到她头上时她当事人竟然毫不知情,也有过心动的男生,但是一想到母亲的话,她就蔫了。 除了学习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看剧刷视频,最喜欢看颜值高的男生,什么类型的都喜欢,狂野霸道的,温柔儒雅的,阳光帅气的,高冷炫酷的,只要脸好看都可。 颜控,手控,腿控,脚控,腰控…… 她是典型的表面清纯乖巧内心全是欲望。 俗称闷骚。 末世来临的时候,先是地震,海啸,之后是暴雨,她苟延残喘了三个月,终于淹死在暴雨中…… 钟燃睁开眼,是在陌生简陋的竹楼里,她躺在竹子做的床上,身上搭的是个兽皮,胸口被破布包裹,有药味传出来,她受伤了。 她记得她在末世淹死了怎么又活了,而且这里的一切都跟她生活的现代不一样,古风气息很浓。 是的,钟燃失忆了,失去了两世记忆,只记得第一世死在了末世洪水里,甚至连自己有空间都不知道。 她想回忆出更多的事,但脑袋疼的厉害。 她不是个自讨苦吃的人,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反正是重生了。 “你醒了就赶紧走!我可再没多余的饭给你吃了。”不客气的男声从竹楼外飘进来,那人也推门而入。 钟燃眼睛都看直了。 好帅的男人啊! 银灰色的发垂落到腰,也没有绑,就那么散着,有几缕还打了结。 他的五官深邃,浓眉,蓝眼睛,高鼻梁,唇,脸型棱角分明且小,最主要的是皮肤白,身高足有一米九,破破烂烂的长衫下是健美的身体,有八块腹肌。 老天!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比短视频里的还好看,这可是真人啊。 咕咚,钟燃咽了口口水。 等他走近了,钟燃才瞧见他右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片烧伤,仔细看,不止脸上,脖颈胸膛手臂上都有,大大小小,疤痕很清楚,但也不至于吓人。 钟燃大喇喇的打量让前面的男人很不爽,“你看什么,也是嫌我丑吗?我救了你,你凭什么嫌我丑?” 哐当一声,将碗恨恨摔到矮桌上,脾气暴躁地瞪着她。 钟燃懵了。 丑?谁说的,这人与丑沾边吗? 那眼睛绝对是瞎了。 她笑魇如花,“没有啊,我觉得你很好看,我刚刚都看呆了呢。” 谁知他跟见了鬼一样,不可思议地睁大蓝瞳看她,问,“你觉得我……好看?” “嗯,真的好看,简直帅死了。” 他别开脸,没受伤的左边脸微微地红了,似乎是害羞了。 钟燃却乐了。 这就是美而不自知吗? 不过是一点点烧伤,完全不影响,反而有点可怜破碎的美感呢。 就这长相若是进娱乐圈,信不信擦鼻涕都能上热搜。 “你肯定是在骗我,怕我赶你走。”他还不相信。 钟燃真不知道他哪来的不自信,急了,“真的,我都想跟你谈恋爱了,真的很好看。” “谈恋爱是什么?”他很有兴趣地问。 “嗯,就是结婚。”看他这穿着应该是古代,又补了一句,“就是成亲,我想嫁给你。” 人生地不熟啥都没搞清楚,这个帅土着的大腿得抱住了。 “你想跟我成亲?”他飙高嗓门,差点给钟燃吓尿。 之后他就跑了出去,高兴的大叫,“有人想娶我!居然有女子愿意娶我!我不是怪物!我也有人娶!哈哈哈!哈哈哈!” 啥?啥跟啥啊? 男子手舞足蹈,喜不自胜。 钟燃实在看不懂。 ???!!! 男子进屋后钟燃旁敲侧击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女尊世界,他又是低等妖族脸上有伤,就没女人愿意娶。 消化完一切,钟燃哭笑不得。 男子名叫凨亦宸,是低等妖族,因为脸上有伤被同族妖排挤,就在瀑布下的河边搭了一个竹屋,一个人生活。 去河边取水喝看到了飘在河面上的钟燃,见她受了重伤就将人救下,用内力帮她疗伤又去找草药给她敷上,两天了她才醒。 凨亦宸问她的来历,钟燃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撒谎说无父无母被家族人欺负,她一气之下跳河了。 凨亦宸就相信了,突然问她,“你说要与我成亲是不是真的?” “啊……这个……我们……我们还是先谈恋爱,看适不适合。”虽然她是颜控,他人长的很可口,但一见面就谈婚论嫁太急了,她还没试过谈恋爱的滋味呢。 “那你会走吗?”凨亦宸问。 “走哪儿去,我没地方可去。”钟燃迷茫地仰望蓝天。 同样的蓝天,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好惆怅。 “我们都无父无母又都是孤儿,那就住在竹楼做伴,然后我为你生一堆孩子。”自从听她说与他成亲,他心情就特别好,嘴角翘起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像个发情的孔雀。 钟燃在河水里泡了那么久,人皮面具已经掉了,露出了她本来的艳丽面容,加上她火爆的身材,简直魅力四射,让男人无法抵挡。 “你……你生孩子……”钟燃大脑卡壳,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我一窝能为你生好几个呢,为你绵延子嗣。”他语气有些自豪。 “咳咳咳……”不行不行,让她缓缓,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不行了不行了,得消化消化。 男人给她生孩子就算了,还一窝好几个。 她问,“你……你是什么妖兽?” 她话刚落,面前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就变成了一只喵。 “哇,好可爱啊,好可爱啊。”钟燃兴奋的哇哇叫,抱进怀里揉了几把。 他的兽形与银狐缅因猫很像,两只耳朵尖尖的,眼神凶凶的,就是一脸杀气的可爱。 “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你。”钟燃抱着爱不释手,她早就想养一只猫了,但妈妈说怕她撸猫耽误学习,答应她大学毕业让她养。 凨亦宸在她怀里用毛绒绒的头顶她胸脯,还用舌头舔了几下,钟燃心软成了一团棉花,哪里注意到这些。 第137章 与宸喵的同居生活 所以钟燃结结实实地撸了一天猫,傍晚凨亦宸才现人身。 经过一天的相处钟燃也对他有了依恋,毕竟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连最基本的食物都不会找,什么都只能靠他。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钟燃就答应与他成亲了,不过先谈恋爱。 他不懂谈恋爱是什么,钟燃就解释说先相处不发生关系,他又问不发生关系是什么,钟燃憋红脸说不交配。 他就急了,问,“你不想要娃娃吗?我给你生娃娃,绵延子嗣。” 他知道,人族的妻主就喜欢娶男子为他们生娃娃,传宗接代。 “这个……以后生,我们不急不急。” “可是我想生,生了人族的娃娃我就不会被他们骂怪物了,我就有人族的妻主撑腰了,你以后就不会不要我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很快很快的。”他怎么会担心她不要他呢,根本不会啊。 她才是要抱粗大腿的那个啊。 之后二人就在竹屋生活了下去。 环境实在太简陋,吃的也单调,像是在过原始生活。 吃了一周的鱼给钟燃都吃吐了,而且长年住在河边容易得风湿啊。 她终于说,“亦宸啊,我们换个地方生活,我实在不想吃鱼了。” 钟燃眨巴眼睛可怜兮兮,抱着他胳膊撒娇。 “好,我们去城里,住大房子,我带你去酒楼吃好吃的。” “嗯。” “你扒在我背上,我驮着你。” 凨亦宸变成喵身,慢慢长大长大,钟燃目瞪口呆,这喵还能变大变小啊。 宸喵对她摇尾巴:芽芽,快上来。 钟燃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双手抱住他毛茸茸的脖颈,长尾巴立刻卷住她腰防止她掉落,之后咻的一下就蹿出了老远。 风声呼呼而过,钟燃睁大眼望着身旁的灌木草丛河流一扫而过,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他驮的很稳,拐弯旋转她也趴在他喵背上纹丝不动。 天快黑的时候他停在城外的一个山上,找个小山洞将她放进去,对她喵喵喵了几声。 钟燃听懂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钟燃抱住他头亲吻了一下,“你快点回来噢,我会害怕的。” 宸喵在她脸上舔了几下,窜进林中不见。 凨亦宸人身回来时给她带了新衣服和吃的,并说,“我们去城里住得买房子,我去林里抓了几只同伴拿城里卖了,得了二百两银子,买了一间小房子衣服和吃的。” “你真厉害。”这男朋友太有安全感了,钟燃爱了爱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食物吃完钟燃就换衣服,见他没有避开的意思,羞答答地说,“我换衣服,你过转身去。” “我是你夫郎,我该看的,不转。”瞪大了眼。 “不行,转过去。” 长这么大她连小手都没与异性拉过,让她当着男人面换衣服,太羞耻了。 “那我闭眼,不看就是了。”他抱胸闭上眼。 知道他强势,钟燃只能背过身,将一层又一层衣衫套上去,幸好她以前研究过古装,不然连衣服都穿不好。 凨亦宸眼睛眯出一条缝偷看,雪白曼妙的身子毫无保留地呈现眼前,他一个没忍住,扑了上去,热情的吓人。 “你……你别这样……还没到这一步……我没准备好……”钟燃吓的浑身打颤。 凨亦宸不管,将她眉眼鼻唇细细舔过,终于来到小腹下,蓝眸里迸出灼热的火焰。 “我要亲亲。” …… 要用什么来形容她此时的感受呢,那就是死了,又活了。 明明是第一次被人碰触,但就莫名的很熟悉,好像她经历过很多很多次一样。 突然他停下,捧住她的脸,让她睁眼看着自己。 钟燃目光涣散,却也看到了他结实左胸上的一点红。 “这是……” “芽芽,这是我的守宫砂,我今天就将清白的身子给你。”芽芽是钟燃的的乳名。 钟燃猛地明白过来,拒绝,“不要在这里,不要……” 冰冷小小的山洞,地上硌的人骨头疼,她的初次怎么也得在铺满鲜花的大床上。 “我等不及了……” “我不想在这里,真的不想……”太不浪漫了,钟燃非常抗拒。 “好好好,不哭不哭。”凨亦宸见她落泪心都要化了,舔去泪,又在她身上扒了会儿舒缓下去才离开。 钟燃怕他生气,乖乖窝他怀里,他的胸膛宽厚温暖,能帮她挡去一切风雨。 “亦宸,我们永远也不分开。”离开他她就活不成了。 在末世那三个月,像是从地狱走了一遭,才知道有个强大的人依靠有多好。 “好,你要是敢反悔,突然不见,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凨亦宸觉得他的妻主与别人的不一样,别人的妻主都保护自己的夫郎,他的妻主却依偎在他怀里可怜兮兮求保护。 不过,他喜欢这样,妖族雄兽不屑躲在雌兽身后,他不是人族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郎君,他完全有能力让妻主过上好生活。 小房子确实挺小,一张床,一个放杂物的矮桌,一张吃饭桌,两个小椅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五步就能走到门口。 不过位置很热闹,是在一个小巷子,这里住的都是穷人,房子矮小,有一家十几口住一起的,直接在屋檐下打地铺,所以他们住的算不错了。 热闹就好,她喜欢热闹。 钟燃收拾床铺,凨亦宸去买生活用品。 晚上钟燃亲自动手在小家屋檐下做了二人的第一顿饭,鸡蛋面条。 钟燃以前是做饭白痴,但末世三个月的生活逼的她不得不做饭,但也只是会做,并不好吃。 咸。 钟燃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凨亦宸却吃的干干净净,钟燃问,“你不觉得咸吗?” “咸啊,但是芽芽做的,我喜欢吃。”顶着这张帅出天际的脸说这话,钟燃感动的不行,在他脸上亲一口,“你个大傻子。” 钟燃的腰被毛绒绒圈住,慢慢收紧。 他一兴奋就会露出喵尾巴。 锅碗刷洗干净,钟燃又继续整理床铺,想起重要的事,问,“我们洗澡上厕所怎么办?” 这就是个单间,用的水还是凨亦宸去井里打的,还挺远,洗澡上厕所可是大事。 “你不用洗澡,我能给你舔干净。” 第138章 宸喵总想生娃娃 “不行。”钟燃拒绝,非常拒绝,虽然他口水没异味,甚至还有点清香,但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温泉,我可以带你去。上厕所的话,就上这个桶里。”他指着门后的小木捅。 钟燃脸色非常不好,二人睡一起,她半夜嘘嘘不都被他听到了。 “可是我拉肚子怎么办,那么臭。”不敢想,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凨亦宸笑着,给她嘴里塞了一根草,“你把这个香灵草嚼了,以后排泄物就不会有味道,我们妖族每个兽都吃。” 这么好。 钟燃惊喜地瞪圆眼,赶紧嚼嚼,一股清草香窜满口腔,比她用过的任何一种牙膏都舒爽。 他又说,“排气也不会有味道。” “真好。”当妖也挺好的,不用每天吃喝,拉屎放弃还不臭。 “你明天买些花回来,玫瑰花,要红色的。” “吃吗?” “不是,我有用。” 当晚钟燃就知道打算将自己给凨亦宸的决定有多正确了。 难民窑完全没有隔音一说,前后左右传出的浪叫简直能让钟燃羞窘而死。 惹的身旁的男人动作更快,虽然什么没做,但小床似乎都要榻了。 这一夜,让钟燃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凨亦宸其实不用每天都吃饭,但是会陪着钟燃吃几口,吃了就洗锅刷碗,然后给钟燃提一桶干净的水,帮她将排泄物倒掉,又买来许多小点心给她吃,他自己就出门赚钱了。 毕竟要养她这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妻主。 钟燃关紧门,开一扇小窗,坐在床上嗑瓜子。 她不敢出门,这里太可怕了,路上走的都是膀大腰圆的女人,看着就很凶,还有兽头人身的妖族,她怕不小心惹到他们,一巴掌就给她扇没了。 吃饱了就睡觉,等醒来时凨亦宸已经回来了,给她抱了一大捧红色玫瑰。 “芽芽,你要的玫瑰花。”凨亦宸头发结成了一坨一坨,他不束发就那么让他们随风飘着,有种野性美。 钟燃很喜欢他的发色,银灰色,非常有少年感的颜色,跟他英俊的面容配适度百分百。 拿掉他头发上的树叶,发现他本就破破的衣服上又划了几个大口子,而且他胳膊上也有几道伤口,问。 “你跟人打架了吗?” “死熊不老实,我跟它多缠斗了些时候,小伤不碍事。”他无所谓地说,随便扒拉几下长发。 “你与他们是同类,杀他们没事吗?”钟燃心惊胆战。 “我能化人形,它不能,注定被宰杀,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弱肉强食她懂,钟燃没多问,而是说,“我们去温泉洗澡。”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钟燃有些激动也有些害羞。 凨亦宸不知道她的心思,化成兽形长尾巴卷住她腰就跑了。 洗完一身清爽,回到小屋,钟燃将门窗关紧,拉上窗帘,窗帘是她自己装上去的,她可不想被人看现场直播。 将玫瑰花瓣铺满小床。 “芽芽,你这是做什么?”凨亦宸看不懂,为什么要将花瓣洒床上。 钟燃没说话,褪下外衫。 凨亦宸什么都明白了,碧眸放光,“芽芽你让我为你生娃娃吗?” “嗯,你愿意生那就生。”他多次说生娃娃,看来是真挺想生的,那就生,反正他自己生自己养。 呃,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渣呢。 这场婚姻里她起了什么作用呢? 窗帘晃动,小床似不堪重负般咯吱作响。 忽然面前的人变成了一只大喵。 宸喵喵喵叫了几声:兽形的我更容易受孕。 钟燃做梦都不敢梦,她居然跟了一只比她还大的猫。 不敢想不敢想,每一帧画面都需要打码。 这一晚,邻居的动静没有了,因为他们都在听宸喵和钟燃的墙角。 …… 瞳孔失焦,颤抖的不像话。 凨亦宸已化成人身,吻去她眼角的泪,喘息声有难以描述的魅惑。 “芽芽,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保证能满足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我能为你生很多很多娃娃。” 钟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她死了好几次,每次快彻底昏死,就又被他弄醒。 被他一遍遍追问着归属权,她只能含糊地说好。 钟燃在小床上躺了三天,吃喝拉撒都是凨亦宸代劳,她已经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了。 恢复体力后,钟燃跪在床上找啊找。 凨亦宸知道她爱干净,所以都给她擦了,床上干干净净。 “芽芽,你找什么?”凨亦宸很轻松就搂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嗯,没什么。”钟燃在找自己的落红,怎么没有呢。 凨亦宸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钟燃想起他左胸膛的守宫砂,扒开衣服一瞧,果然没有了。 凨亦宸温柔地说,“芽芽,我是你的人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 这男人明明强到不行,就爱跟她撒娇装可怜。 应该是她抱紧他大腿求他不要甩了她才对。 “嗯,你都是怎么赚钱的?”二人有了夫妻之实,过不久就会有娃娃,很多地方都要花钱,她得想法子挣钱才对,靠他一个人太累了。 “打猎,帮人走镖,帮人要债,有时候还接杀人的活儿。” “杀人?不行,你以后别接这活儿了。”钟燃魂要吓飞了,杀什么人啊,那么吓人,想想都怕。 “杀一个人头一百两,赚钱快,有时候还杀妖,谁给钱就杀。” “不行!不能接这活儿!”她不能听杀这个字。 “听芽芽的。”凨亦宸没觉得不妥,但见她反应那么大,只能答应了。 “我们去街市上走走,说不定就找到什么营生了。”来小半个月了,她还没出去看看这片大陆。 “好。” “等等,我帮你把头发打理一下,都乱成鸟窝了。” 钟燃找来梳子和扎发的黑丝带,想着给他扎个什么发型,没有定型胶什么的,还是扎高马尾。 他头发多,不好固定只能用黑丝带多缠几圈,绑好后又仔细看了看,很有少年感,就是额前再加点刘海就更有氛围感了。 第139章 宸喵的占有欲 他头发多,不好固定只能用黑丝带多缠几圈,绑好后又仔细看了看,很有少年感,就是额前再加点刘海就更有氛围感了。 “我想把你前面的头发剪掉一点点。”古人最注重头发,不会轻易剪头发,她征求他意见。 凨亦宸浑不在意地说,“你剪,剪哪里,我来。”他亮出了锋利的喵爪。 “这里……对……再短一点……还有这里……可以了。” 他对穿着不挑,身上是最简单的粗布麻衣,头发银灰,眸碧色,面容深邃英俊,黑丝带绑高马尾,刘海毫无规律地散在眼前,真是帅的人移不开眼。 凨亦宸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偏了一下脸,似乎怕她嫌弃他右脸的烫疤。 钟燃双手抱住他脸笑弯了眉眼,“宸喵喵真的好好看噢。”唧亲一口。 凨亦宸紧紧搂住她,“以后你为我梳发,每天都梳。” “好。”钟燃将剪掉的长发仔细收起来放到枕头下面。 “你留它做什么?”凨亦宸问。 “有用。” 钟燃穿粉色罗裙,大丸子头上插金步摇与两朵玫瑰花,打扮的虽简单,但耐不住一张脸艳丽,所过之处无一人不侧目夸句真美。 几个路过的郎君直对她眨眼睛放电,可把钟燃吓的不轻,直往凨亦宸怀里躲。 这里的男人都这么直接吗?好怕怕。 凨亦宸直接一个冷眼扫过去,碧眸里杀气腾腾,男人作鸟兽散。 “芽芽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接近你。”妻主答应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嗯。” 钟燃看到首饰铺子,想到以前她最爱做手工,因为喜欢古装美男还研究过头饰,她可以从这上面入手。 对凨亦宸说,“进去看看。” “好。”二人进了店铺。 蓝南星来烕弑城一个月了,来看看这边几个分店的情况,事情处理完只想赶紧回去。 走时没有跟燃燃打招呼,她应该很生气,他又不是个嘴甜会哄人的,回去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侍卫推他出了店铺,正准备转个方向离开,蓝南星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粉色衣裙,进了他刚出来不久的首饰铺子。 那个身影好像燃燃。 燃燃从来不穿粉色的罗裙,不戴亮晶晶的头饰,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折回了首饰铺子。 琳琅满目的首饰简直闪花了钟燃的一双狗眼,这都是真的金银啊,还有玉石翡翠,上辈子没见过这辈子饱足了眼福,将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 “芽芽,我现在手上的钱不够,等有钱了就买给你。” 凨亦宸第一次觉得银子是个好东西,他一个人在瀑底生活,有吃有喝凑合过,根本用不着银子。 自从有了人族妻主,他才知道钱的重要性,以后他一定多赚钱给芽芽买喜欢的东西。 她真的很喜欢这些首饰,看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不用买,要很多钱呢,我就看看。”钟燃知道帅老公自尊心强,若是叫他知道他买不起她喜欢的东西又该难受自卑了。 她放下首饰,假装不在意,可是管不住一双眼睛总朝那处瞧。 金灿灿亮晶晶真的好喜欢,想拥有。 掌柜的走上来笑说,“娘子若喜欢可以便宜些。” “不用了,我们不买,就看看。”钟燃也对她笑,眉眼弯弯,有一点娇憨可爱。 凨亦宸红着脸很尴尬,他买不起芽芽喜欢的东西。 钟燃抱着凨亦宸的胳膊就走,蓝南星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说话,“这位娘子若是喜欢,可以打五折卖你。” 伙计收到老板的眼神,忙说,“对,可以打五折。” 坐轮椅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一身白衣若雪,长的俊美非常,即便坐在那儿,身上也散发惊人的矜贵气质。 钟燃这人有个毛病,看到好看的事物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对这个好看的少年也是。 凨亦宸就在钟燃身边,见她对着少年看,立刻妒火升起,搂住钟燃的腰狠狠掐一把,“芽芽,不许你看他。” “啊!”钟燃疼的直叫,见他生气忙解释,“没看,他不是在对我说话么。” “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看。”凨亦宸黑脸。 “哪有,我的宸喵最好看最帅气最英俊。”钟燃笑靥如花,乖顺地依在他怀里。 凨亦宸这才停火,碧眸瞪着蓝南星,语气毫不客气,“芽芽喜欢的我自会给她买,用不着你假好心。” 似乎觉得面前少年让他感觉到压力,又说,“芽芽只娶我一个夫郎,也一只是我一个人的,你别打歪主意,不然,我就杀了你!”话落刷地亮出喵爪,根根锋利如刀。 钟燃忙握住他的手,喵爪立刻收起,反握住她的手,又将她搂紧了几分。 占有欲十足。 “多谢你的好意。”钟燃对蓝南星抱歉地笑笑,拉着凨亦宸的手就走了。 蓝南星凝望着她背影,紧握的手指才松开。 太像了!眉眼简直跟燃燃一模一样,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他对侍卫说,“推着我跟上去,别让他们察觉了。” 侍卫应是。 因为钟燃多看了人几眼,所以凨亦宸高兴的出来带着一肚子气地回去,也不想陪她逛了,直接往小家去,一回去就关门,将钟燃摁在床上,扒拉衣服。 “你肯定看上他了,觉得他好看,想娶回家。” “没有啊,真没有。”这家伙脑洞这么大,一个眼神他都能联想到婚嫁上,真太适合写网络小说了。 “你有,我警告你,你答应过我的,娶我一个就不能反悔。” “真没有,我说了要你一个就一个,不反悔。”这家伙还是一根筋,认死理。 凨亦宸就不说话了,用大棒子惩罚她。 “窗帘拉上……拉上……” “不,就要他们听见,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打你的主意。” 钟燃还能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外面还有脚步声不停经过,跟脱裤子放屁有啥两样。 她紧咬住唇,不发声。 “芽芽,不要咬唇,实在忍不住就咬我肩膀。” 钟燃毫不客气一口咬上去。 床真的要塌了,感觉这面墙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140章 情侣荷包 “你轻点……我受不住了……” “弄坏你,你就不想别的男人了。” …… 一墙之外的蓝南星将二人的话一字一句听的清晰入耳,想着里面的景象也不由得红了脸。 燃燃是不会居于人下的。 他说,“回清裳。” 钟燃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这家伙戳坏,还是下半身瘫痪的那种。 每次后都能要她半条命,没死也是她命大。 凨亦宸说什么也不要她出门了,更别说做什么营生,坚持要养着她,钟燃只好窝在小床上继续当虾米。 没手机没电脑,无聊的她每天只能嗑瓜子。 她买了布和线,打算绣两个荷包,一个里面装她的头发送给凨亦宸,一个里面装凨亦宸的头发自己收着,结婚没有婚戒没有酒席没有婚纱照,就做俩荷包当结婚礼物。 当当,有人敲门,钟燃透过窗户往外瞧,像是昨天首饰铺的伙计。 她打开门问,“有事吗?” 伙计将精致的木匣递给她,笑说,“这是我们老板送你的,祝你与你的夫郎幸福美满恩爱白头。” 钟燃想起了坐轮椅的漂亮少年,接了木匣道谢,伙计离开。 愣了好一会儿,钟燃才打开匣子,是一对金镶玉镯子,玉晶莹通透,一看就是好玉。 钟燃迫不及待地戴上,她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臭美了一会儿还是摘下来了,财不外露。 而且凨亦宸看到若问从哪里来的她也不好解释,若是让他知道是别的男人送的,她一个月都别想下床。 钟燃将镯子放枕头下,床底下,抽屉里,感觉放哪儿都不安全,最后戴到了脚上。 凨亦宸不会注意她的脚,因为他只在意她脖子以下大腿以上。 想着,胸就好疼。 凨亦宸是真的在很努力的赚钱,早出晚归,钟燃无聊的冒泡,试着出门走走,也找到了些乐趣。 泥人、糖葫芦、皮影戏、杂耍团,虽然不精致,但也有古朴的一番韵味。 钟燃经常与孩子坐一起吃着糖葫芦或嗑瓜子看皮影戏,一看就是一整天,也不贵,就十文钱。 小男孩就问她,“你不用赚钱养家吗?” 钟燃回,“我夫郎不让我上班,他说养着我。” 小男孩就非常鄙夷地看着她,“你真没出息,身为妻主居然让夫郎养你,软饭女。” 钟燃还没明白过来,他就哼一声,“我不跟你坐一起。”然后他就动员其他小伙伴一起孤立她。 得,皮影戏看不成了。 钟燃就拿十文钱看玩杂耍的,精彩的地方她会鼓掌欢呼,周围的人就注意到她了。 带斗笠的郎君问,“这位娘子,我每天都能看到你,你不用工作挣钱吗?” 钟燃说,“我夫郎不让我上班,他说他养我。” 郎君咦了一声,“你真没出息,居然让夫郎养你。”与她站远了些,一旁的人听到他的话,也默默远离她。 得,杂耍也看不上了。 回到小破屋,钟燃郁闷极了,她不上班有人养咋了,他们就是羡慕嫉妒恨。 这晚凨亦宸回来捧给她一堆金银首饰,钟燃眼睛都看直了,将首饰一个个往身上挂,问他,“你怎么买这么多回来?这得多少钱啊?” “我这几天在拳场打赛,每场都赢,这是用我的奖金买的,芽芽,你喜欢吗?”他满脸欣喜,看到她开心,他比她还开心。 “你打比赛?那很危险的。”钟燃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粗布麻衣上还有血,而他眼角也划了一道口子。 钟燃心当下一沉,疼痛蔓延开,扔了首饰就去查看他的伤,“我不要这些,你以后不许再去打拳赛了。”这些都是他用命挣来的,这个傻子。 他是在用全部的真心待她,这样的人怎么让她不爱。 以前她见过太多夫妻情侣走着走着就散了,她当时就想,还是因为不够爱,若都能拿真心待彼此,怎么会走丢呢。 室友听到她这话就笑话她,说她偶像剧看多了,世上根本就没有纯粹的爱情,哪会有人豁出命的去爱你。 当时她想,以后她一定会找一个为她豁命的男人,若没有,就孤独终老。 前世的遗憾,这一世都补给她了。 “芽芽,你别哭啊,我下次不去打了,别哭。”凨亦宸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 “我……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他们都说我吃软饭不挣钱,说我不是个好妻主,我难受死了,你又对我这样好。” “谁说的,我要杀了他!”他碧眸立刻露出凶光,头也变成了喵脸。 这是他发飙的征兆。 “没那么严重,我已经没事了,不生气不生气。”钟燃赶忙给他顺毛,她是真害怕他动不动就杀人。 “你别在意他们的话,我们妖族没有你们人族规矩多,我就是宠你养你什么都不让你做,我看到你就开心,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嗯,我做了两个荷包,这是你的,这是我的,情侣荷包。”钟燃将丑不拉几的荷包递给他。 人家荷包上都有精美的绣花,要不就是一对鸳鸯一对喜鹊啥的,她不会,只在上面用线勾了个图案。 凨亦宸对着荷包翻来覆去地看,问,“这几根线是什么意思?” “呃……这个小人儿是我,这个猫是你。”小人儿抱着猫。 虽是简笔画,但也没有那么难看懂。 怎么就是几根线呢。 “好看,我喜欢。”凨亦宸抚摸那几根线,高兴的咧嘴笑。 就知道他不会嫌丑。 钟燃抱住他腰依偎在他怀里,又看到那些金灿灿的首饰,温柔至极地说,“亦宸,你以后不许再做危险的事,你若发生什么危险叫我怎么活,明天我把首饰当了换成银钱,什么都没银钱实在,咱们要存钱养娃。” 想着他肚子里会生出胖娃娃,钟燃激动又紧张。 男子没产道如何生呢?这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好。”凨亦宸一只手抬起她小脸就吻了上去,抱上床,狠狠疼她。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情事上不听她的,就是一只蛮横的疯猫。 钟燃双手被他高举到床头的墙上,十指交叠紧握。 第141章 宸喵与芽芽温馨日常 钟燃双手被他高举到床头的墙上,十指交叠紧握,整个身子被包裹的不留一丝缝隙,这是绝对禁锢的姿势。 就好像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钟燃手上是毛绒绒的触感,他收起了利爪,怕弄伤她。 意乱的她睁开眼,被唬的立刻清醒,人头喵身的他还是让她不适应。 “芽芽,你害怕这样的我吗?” “不,就是……很奇怪……不害怕……”怎么会害怕,她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的依靠,她的男人,她的唯一。 “我喜欢兽身与你交欢,这是我的本体,而且会让你更加欢愉。” 钟燃羞红脸,欢愉与痛各一半,因为他太强悍了,她一米七在他面前还是太娇小了。 “老公,我喜欢你。”钟燃娇娇弱弱唤他老公。 凨亦宸两个喵耳朵刷地冒出来,碧眸竖起倒映出她布满红潮的艳丽脸庞,他银灰色毛发也根根炸开,像是起了静电。 “怎么了?”给钟燃吓了一下。 “芽芽,我也喜欢你。” 钟燃被险些被他撞晕过去,有时候他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钟燃每天就是吃吃睡睡嗑瓜子溜大街,她也不做饭了,早上凨亦宸给她打包早饭回来,直到晚上天黑才回家。 她中午就下馆子,当然也不会吃太好的,毕竟挣钱不容易,晚上就随便下点面条或做个青菜鸡蛋汤喝。 做的简单也省得洗洗刷刷麻烦,水也是很金贵的。 这里的女子个个膀大腰圆,她的审美不允许自己变成这样,所以晚饭要少吃保持身材。 凨亦宸特别喜欢她的身体,尤其是胸脯的柔软,能被自己男人喜欢她也很开心。 所以她的钱都用来买花膏花蜜保养皮肤和头发了。 她发现她身上莫名其妙多出许多小疤,也不是很大,就跟指甲盖一样大小。 就是非常多,脖子以下,尤其是手臂大腿内侧最多,看不出来,但是仔细摸就摸得到。 让她十分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她买了大木桶专门用来药浴,一定要把身上的疤去掉。 药店掌柜的说,她的疤是刀伤,不难去掉,泡半个月药浴就好了。 之后钟燃每天都打水烧水,在木桶里泡药浴,半个月后,身上的疤果然没有了。 当晚钟燃让凨亦宸摸,问他是不是摸不到疤了,凨亦宸说确实没有了,还说他其实不在意。 钟燃委委屈屈地说,可我在意啊我想把最美的自己给你,凨亦宸盯着她胸脯说好像长大了,又是一夜需要打码的画面。 钟燃这晚格外的热情,凨亦宸就说,芽芽每到十五这天就特别缠人,幸好他是妖族的体力好,若是普通人族要给她缠掉半条命。 钟燃也发现了,来这里两个月,第一次十五的那晚她跟变了个人似的,结束后还缠凨亦宸,嘴里不知羞地说要。 第二天想起来给她羞的要死,所以才印象深刻,没想到这个月十五也是。 体内邪火让她如烈火焚烧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攀着凨亦宸强悍有力的身子闻着阳刚的气息能让她缓解那难耐与痛苦。 那种充实与愉悦让她兴奋到哭。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舒服! 比吃到美味看到美丽的风景还要满足美妙。 钟燃越来越爱凨亦宸了,他是她的命啊! 所以只要凨亦宸在家,钟燃就会黏着他,扒他宽厚的背上要背背,钻他温暖的怀里要抱抱,捧着他俊美的脸要亲亲,有时候还抱他胳膊要举高高。 凨亦宸每次都满足她,有一次将她抛了十几米高,给钟燃吓的魂都飘了,最后他一个飞起将她稳稳接住,还说,芽芽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钟燃心疼他每天赚钱辛苦,让他周六周日在家陪她,他说好,周五那晚买了两天的吃食,二人就不出屋,腻在床上。 小破屋门关紧,窗帘半开,外面熙熙攘攘声能传遍二里地,他们二人就窝在小床上哪儿都不去。 钟燃就玩他头发,给他头发辫满小辫子,还戴上花,还给他化妆涂口红,完事后惊为天人,这家伙女装这么好看,比她还好看呢。 胭脂遮住了他脸上的烧疤,他皮肤本就白,这下就更白了,水豆腐一样软弹,娇美的脸与强壮的八块腹肌成强烈反差,让钟燃爱惨了。 凨亦宸从她眼神里看出迷恋与喜欢,心中也高兴,撩起她粉色罗裙就要。 小破屋不挡风,夜里睡觉有些冷,凨亦宸不怕冷,但钟燃怕。 做完后凨亦宸就化成兽身,变大到足够将她圈起来的程度,钟燃就睡他毛绒绒的兽身上。 兽身的他有自动净化功能,毛发永远都是干爽柔软的,还有属于他人身的气息,不香,有被太阳暴晒一天的温暖,但让人安心。 钟燃非常喜欢他的尾巴卷住自己的腰,好像她是他的私有物,他们永远不分开。 “亦宸,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这是钟燃最常感慨的一句话。 从小依靠爸妈,又是独女,上大学后连公共洗衣机都不会用,末世苟活三个月也已经是极限,来到这里被他救下又当女儿娇养。 其实她没吃过苦,所以一想到哪天没人依靠了,她就难受的想哭。 其实她比凨亦宸还怕他会离开她呢。 凨亦宸喵一声,抬头舔她脸与脖颈:芽芽别怕,我不会离开你。 别人的妻主强势厉害,他的妻主娇弱的风一吹就会跑似的,哪里会舍得他呢。 就如她自己说的,离开他她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他就更肆无忌惮的宠。 夸张一点的说,她只负责喘气就行了。 反正二人的生活就是吃与做,二人眼中只有彼此,过起了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手上的积蓄越来越多,钟燃没地方藏,就在床下挖了一个洞,将银钱首饰都埋进去,只留一点零花。 隔两天就会挖出来看一下还在不在,毕竟手里有钱心中不慌。 凨亦宸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给一个富户当打手,就是主人说让打谁就打谁的那种,俗称狗腿子。 第142章 宸喵怀崽了 钟燃心中不忍让他别做,但他却不以为意地说这算什么,我以前过的还不如这呢。 钟燃这才发觉自己其实对他一无所知,比如他的父母家人,问他,他就说死了就不愿多说了。 知道他以前的生活肯定不好,也不想揭他伤疤就不问了。 新工作其实还挺好,最起码准时上下班,老板不外出时他就在大宅子里站岗,早上卯时站到下午申时就下班了,是三班倒。 但老板一外出必定出事,他就得动手,钟燃只需要看他衣服有没有破损就知道。 有一次钟燃无意中发现他跟在老板身后逛街,他的老板是个体型肥硕的富二代,就是人人躲避的纨绔女,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 一个路过的人不小心撞到纨绔女,她就对凨亦宸趾高气扬地说,打他。 凨亦宸就动手,三两下将人打的爬不起来哭爹喊娘。 纨绔女骄傲地说,打的好,有赏。朝地上扔了一个碎银子,扔的有些远,凨亦宸跪下说谢主人赏,爬着捡起那碎银子塞进了袖口,钟燃看到他笑了。 周围的人就骂。 妖族就是下贱,就是人族的狗,呸! 仗势欺人,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就该灭族! …… 钟燃哭着跑回家,扒在床上痛哭一场。 原来他的钱都是那样赚来的。 以后再也不大手大脚的花钱了。 当晚他回来时又给了钟燃几个碎银子,钟燃抱住他哽咽地说,“亦宸换个工作,你被他们骂,不要做了!” 凨亦宸不以为意地说,“没事,我习惯了,这个工作轻松工资高,每天还有赏钱拿,赏钱都比工资高,有了钱你才能过上好生活。” 钟燃哭的泣不成声,“可是我不想你被人骂,你才不是他们骂的那样,你是我最好的亦宸,我喜欢你的兽身,哪儿哪儿都喜欢,他们懂什么。”妖族怎么了,她就喜欢兽身的凨亦宸。 “我真的没事,骂几句就有钱,随便骂。钱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省,我还能挣。” 凨亦宸发现她头上的金步摇没有了,耳坠子也摘掉了,素静的打扮看着更加楚楚动人。 她在心疼他,他都知道。 “不,我要存钱,存够钱你就不工作了,我们浪迹天涯游山玩水,好不好?”这是钟燃想过的生活。 前世上学写作业,一板一眼的生活过够了,这世她要活的自在。 谁知凨亦宸突然垂下头,脸颊微微红了。 低声说,“芽芽,我可能不能驮着你到处玩了,我怀崽了。” “啊?!!”钟燃惊呆,眼睛里还包着泪。 “芽芽不高兴吗?”凨亦宸红脸满含希冀地看她,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不是个心细的男人,情事也不会怜香惜玉总会弄痛她,二人相处他强她弱。 钟燃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出求宠爱求保护的神情,她非常呆。 她能保护好一个这么强悍的男人吗? 这一刻她才深深意识到,何为女尊了。 女人是要保护男人的。 “喜欢,喜欢,你……你别上班了……在家好好养胎……我……我会侍候好你的……”钟燃结结巴巴,她真的不懂如何伺候怀孕的人啊,还是个男人。 “芽芽别怕,不耽误我上班,我们妖族体能强悍,怀崽只会让身体有些乏累,没有别的。我工作时间短,没影响,而且不赚钱你和崽崽吃什么,刚生下来的崽崽身体很弱,尤其是与人族的崽,很难养活,一般生一窝能活两三个就不错了。” “啊……这……那怎么办?”她知道她得立起来给人当妻主的气势,可是她真的不行啊,生一窝猫崽子,还有可能夭折,真的很吓人。 她怕的脸都白了。 凨亦宸握住她手安慰,“活两三个就不错了,我一窝能生五个到八个,别怕,总会有两个健康的。” 钟燃吓哭了。 生八个活两个,怎么办?那怎么办? 好想说不生了,但他眉眼里都是温柔笑意,刚认识他就说生,现在怀上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怎么能开口说不要呢。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就上班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我来。”她强自镇定着,心中盘算着。 水从哪里打来的?距离那么远她细胳膊瘦腿能抬动吗?他最喜欢吃的点心在哪个铺子买的?还有菜市场在东巷还是西街?排泄物往哪儿倒? 生活中的琐事原来都是他一人在承担,她是坐享其成的那个。 钟燃低下头惭愧的哭了。 凨亦宸抚摸她的发,温柔地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用焦虑,都交给我,你以前怎么以后还怎样,我喜欢看你笑,芽芽。” 说着抱人上床,吻落下来。 钟燃忙说,“你怀孕,不要乱动。” 最后却是…… 凨亦宸,轻你妹啊!你丫就是豺狼虎豹! 钟燃总会用手轻轻抚摸他平坦结实的腹部,难以想象,里面居然有几个小生命。 问他怎么生的,凨亦宸就给她解释。 “产道什么时候长出来?” “没有产道,足月了破腹拿出来。” “破腹产啊,那要怎么做?我来吗?”鲜血淋淋的场面想着就可怕。 “会请医师来破腹,不用你。” “会有危险吗?”前世破腹产都有大出血的,这里医疗条件那么差,生产只会更危险。 “不会,别担心。”其实男子生产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凶险无比,这么说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我会陪着你的,要怀多久?” “五个月。”妖兽的孕期其实只有三个月,但是若与人族配,孕期就增加到半年,他怀了差不多一个月。 钟燃慢慢接受了自己要当猫妈妈的事实,总问他养猫崽要注意什么,最主要的是怎么喂奶。 凨亦宸别扭的说,生产后会分泌,他这是第一次怀崽,很多也不清楚。 钟燃问,生下来多久能化成人形。 凨亦宸说不清楚,得看母亲的体质如何,母体体质好若是高等神族猫崽几个月就能化人形,若是体质一般的普通人族得等猫崽两三岁甚至更久,还有很多没化形的崽跑出去玩就被猎户猎杀了。 听到这钟燃心惊不已。 第143章 宸喵的身世 这不是杀人么。 立刻表示一定会将猫崽们看好,没化人形之前绝不让他们跑出门。 她是普通人族,也不知道崽崽几岁能化人形,还极有可能化不了人形,她这么弱鸡。 越想越忧愁。 唉。 钟燃买了许多布,给猫崽崽做衣服,也不知道能生几个,就做八个。 五颜六色的小衣服小帽子,她已经幻想出穿在他们身上的样子,奶乎乎,肉嘟嘟,毛绒绒,好可爱。 其实就跟养宠物一样。 凨亦宸看她认真做小衣服就知道她很期待猫崽崽出生,心中也欣慰欢喜,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 他一定能给妻主生一大窝,她喜欢就不会离开了。 两个月时他腹部隆起就明显了,钟燃睡觉也不敢缠他了,让他化成兽形,能怀抱住的大小,抱着他轻轻抚摸,手找到他腹部贴上去,久久不动。 这个小家伙的肚子里怀了她的孩子,好神奇。 宸喵就会轻轻舔她手指,喵喵两声。 怀孕后他性格没有之前强悍了,得空就躺下,叫声也软软的,他虽然没说,但钟燃也能感觉到他的疲累。 更何况他每天还要上班,走动一天能不累吗? 当晚钟燃失眠了。 不行,她不能让他出去奔波,她得有当家做主的样子,她得去工作挣钱养家。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翌日,二人去街市买生活用品,却迎面碰上一行人,那行人衣着华丽,嘻嘻笑笑走过来,周围的路人立刻给他们让出道儿,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凨亦宸在看到那一行人时身子就猛地一僵,立刻垂下头,拉住钟燃的手企图钻进人群里,但还是被发现了。 “呦,这不是咱们的十五弟么,妖族的猫兽,真是好久不见了,见到皇兄也不知道叫人,躲什么。”百里蒙将凨亦宸从人群里拉出来,揪住他衣服,面色不善。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都叽里呱啦说起来,话语里都是对猫兽的歧视与厌恶。 凨亦宸低头沉默听着,并紧握住钟燃的手,暗示让她不要说话。 钟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凨亦宸,他似乎很怕他们。 “十五弟,你怎么不说话啊,低着头做什么,脸上的烧伤不是好了么。” 百里蒙揪住他长发绕手背缠了好几圈,强迫他抬头,让他右边脸颊的烧伤全部呈现在众人面前,围观群众立刻惊呼好丑。 百里蒙放声大笑。 凨亦宸脸色煞白,眼睫低垂,看不出眸中什么情绪。 望着这存心的恶意羞辱,钟燃终于忍不住了,挣开凨亦宸的掌心大踏步走上前,直直与百里蒙对视。 “我是他妻主,他肚子里怀了我的崽,你这样羞辱他若是导致他不小心丢了崽,不怕我报官抓你吗?”百里蒙没想到有人敢站出来怼他,一时有些懵。 钟燃冷冷一笑,又继续说,“烕弑法规有写,若打架斗殴导致男子早产或流产,最轻也是流放。你乃烕弑堂堂皇子,更应该以身作则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流放太轻了些,怎么也得斩立决,脑袋得挂在皇城门口,让烕弑百姓都看看,这就是伤害未出世的女婴的下场。” 吃瓜群众瞬间安静了。 女尊世界,女婴有多珍贵啊,烕弑国法明确写了,伤害女婴者全家问斩。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一起地下团聚。 百里蒙腿一软,险些给跪了。 他白着脸去看凨亦宸的肚子,并没看出怀孕的迹象,但他面色憔悴嘴唇苍白,分明不是健康的人,妖兽向来强悍,他这般娇弱肯定是因为怀孕了。 这么一想,百里蒙刚刚嚣张的气焰已然全无,与他一起的权贵纨绔们也都立刻闭嘴,不敢再恶意调侃。 男子地位卑贱,但怀孕的男子地位就尊贵了,男子生产九死一生,且多产男婴,因此女子稀少而珍贵,若是男子产的是女婴又得妻主喜爱,那身份就水涨船高了。 凨亦宸怀孕,又得妻主庇护,若是闹到衙门,身为皇子的百里蒙也讨不到好。 百里蒙狠狠瞪一眼凨亦宸,什么都没说,带着一行人走了。 钟燃立刻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耷拉下肩膀。 妈的,刚刚吓死她了,好怕那死男人会轰她一拳。 那些话她都是胡诌的,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哪里懂什么国法,但既然是女尊,那么国法肯定是向着女子,只要抓紧一点凨亦宸是孕夫拿他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就对了。 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让她给说中了。 提起女婴,就把死男人一行人给吓走了。 别看刚刚她说的很霸道总裁,其实心里怕死了,手心都是冷汗。 “芽芽……”凨亦宸握住她的手,摸到一片湿润,就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了,内疚地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是你妻主,以后换我保护你,我们回家。”钟燃将掌心在身上胡乱擦擦,就拉住了他的手,一起往家去。 “你脸上的烧伤是那个人做的吗?” 凨亦宸点头,“小时候他拿火把烧我毛留下来的。” 又接着说,“我叫百里宸,是烕弑第十五个皇子,凨亦是我爹爹的名字,我被赶出宫后贬为庶民,不许再用皇家百里的姓氏,我就用了爹爹的名字。” “你爹爹呢?”钟燃心中难受,将脸贴在他胳膊上,细细的磨着,想给他一点温暖。 “我爹爹是妖兽,女皇娶他别有用心,利用完了就打进了冷宫,我是在冷宫里出生的,爹爹生了四个猫崽,其他三个都饿死了,就我活了下来。 我生来身子弱,五岁了还没化人形,我爹爹将吃的都给了我,终于撑不住死了,死后他的身体化成兽身。 我想将他埋了,但力气太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他兽身腐烂生蛆被老鼠蟑螂啃食……” “别说了,亦宸别说了,我知道我理解,你别说了。”钟燃早已泪流满面。 她能想到那画面,瘦如嶙峋的小猫崽窝在死掉的猫爹爹身边,他除了虚弱无力的喵喵叫,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爹爹尸体腐烂。 心里该有多痛苦啊,那时候他感觉天都塌了。 “芽芽不哭,我不说了,之前我还恨那人,甚至还计划要去宫里杀了她,但遇到你后,恨变成了爱,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其他的都不想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赶我走我也不走。” “我才不忍心赶芽芽走。” 第144章 旧人相见 天蒙蒙亮,钟燃就醒了,她睡不着,还有一点是因为她头疼。 这几天头总会隐隐的发疼,某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很多事,很多人,明明是陌生的,但又十分熟悉。 “漪冰……是谁……随欢……玉蓁……雾波雾澜……他们是谁啊……”钟燃边穿衣边嘀咕。 是人名,还挺好听。 宸喵一离开他的怀抱就睁了眼,软软地喵了一声:芽芽,你去哪儿? 钟燃按住他头亲一口,脸轻轻磨蹭他腹部,“我去买早饭,很快回来,你睡。” 宸喵舔了下她手指,重新闭上眼。 他太困了,每天睡不够一样,只知道怀孕会困,但困成他这样的,他还没见过。 肯定跟雌性人族的血有关。 她不是普通人族。 怕打扰凨亦宸休息,钟燃随便吃了早饭,拢袖在热闹的集市溜达起来。 她所在的国家是烕弑国,每个国家的首都都格外繁华热闹,这里也一样。 不过她住在城边边,难民窑,热闹但并不繁华。 所以要找工作绝对不能在这里。 她往城中心去。 并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见金碧楼台相依,宝马雕车满路,当真是热闹繁荣。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有的铺面挂了招工的牌子,钟燃欢喜不已,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刷盘子洗碗的活儿能干。 找到一排酒楼,货比三家,最后进去装修最华丽的那家。 早上店铺还没营业,伙计们在搞卫生,钟燃客气非常地表示她是来应聘工作的,伙计叫来掌柜的,一番沟通后她就被聘用了。 就是工作时间长工资低,早八晚九,一个月一贯钱,折成人民币五百块,一千文。一个包子两文钱,肉包三文,能买好多肉包子了。 钟燃非常满意,当即表示可以立刻上班。 掌柜的非常喜欢她上班的态度,给她安排了擦桌子的活儿,钟燃就做起来。 想着凨亦宸在家等她带早饭还不知道她上班的事,她跟掌柜的说明情况中午回去一趟,掌柜的爽快答应了并说中午客人多,要她说了话立刻回来干活。 尽管钟燃很努力的立起一家之主的样子,但一上午的工作做下来她腰酸背痛,好几次要难受哭了,但凨亦宸趴在地上捡赏钱的那幕浮现眼前,让她将所有的苦累都咽了回去。 中午,钟燃提着饭菜回到小破屋,宸喵还没醒,她的开门声惊醒了他。 “喵喵……”芽芽,你回来了。 钟燃小心翼翼抱住他,爱抚他的腹部,感受到又大了一些,温声说,“亦宸,我找到了一个非常棒的工作,还不累,就是回来的有些晚,你的工作不许做了,在家好好养胎。” “喵喵……”不行,不要你去上班。 “你太辛苦了,别逞强,而且我已经将你的工作辞了。”钟燃态度强硬。 早上她经过纨绔女的宅子前,就找到管家说明了情况,那管家人还挺好,听到凨亦宸怀孕了还好心提醒要他好好养胎,并将他的工资都结清了,钟燃感激不已。 凨亦宸又软软地叫了一声,睡去了。 实在太困了,浑身没劲儿。 “我买了饭,你饿了就吃,我下午也跟老板说看能不能回来一趟给你带饭吃,别担心我,我下班就回,乖啊。”钟燃又亲他几下,关门离开,飞快往酒楼跑。 上班第三天,钟燃差不多是爬着回来的,胳膊腿哪儿哪儿都疼,她要干的活多又杂,前台后厨啥都干,打扫端盘子,一个月五百简直就是压榨。 果然应了那句,万恶的资本家。 半个月后,钟燃终于适应了,跟老板说明家中情况,老板通融她中午晚上让她回去给夫郎送饭,但是要扣工资,钟燃心里骂娘嘴上说好。 一个月后,工资准时发下来,捧着一串叮叮当当的铜钱钟燃高兴到飞起。 妈耶,穿越后的第一份工资哎。 当晚下班就买了烤鸡凉菜回家与凨亦宸分享。 凨亦宸看着她瘦成一圈的脸心疼不已,“芽芽,对不起。” 他根本没想到怀孕后反应这么大,内力减半武功使不出来不说,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天到晚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什么对不起呀,我是妻主,本来就该照顾你。”钟燃觉得这日子过的还不错,虽然累点赚的少点,但夫妻恩爱,每晚相拥而眠,真幸福。 而且她坚信穷只是暂时的,二人妻夫同心,日子会越过越好哒。 凨亦宸见她是真的高兴,就没说什么了。 现在他身体虚弱,就让妻主养着,等他生产完恢复体力,再好好补偿她。 这天钟燃照例去上班,中午迎来了一个大顾客,是烕弑太女百里泱,她带了一群富家女,在二楼大厅定了一桌宴席。 从早上忙到中午,他们一群人才来,浩浩荡荡说说笑笑上楼。 钟燃像往常一样,抱拳见礼。 这里平民见到贵族是要行礼的。 突然,面前的女子一声大叫,“钟燃!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跳出了几步远,并拔出了剑,活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钟燃也被她吓的一个哆嗦,看到她的剑,脸色煞白。 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认识我……”来到这里她没对人说过她大名,人都叫她乳名芽芽。 百里泱又后退了几步,惊恐地问,“你怎么这身打扮?为什么在我烕弑国?到底有什么阴谋?” 她头发梳髻戴步摇,粉色罗裙,白色绣花鞋,一副良家女子的普通打扮,但不应该出现在威猛大将军身上。 那个女人强悍厉害,杀伐果断,从来都是一个高马尾一身黑色紧身装,不得不承认非常炫酷帅。 “我在这里上班,你怎么认识我?”钟燃战战兢兢地问。 妈耶,这女人太可怕了,剑还指着她呢。 想哭,怎么办? 百里泱整个人都魔怔了。 什么情况这是?她装这副弱小可怜样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有啥大招? “钟燃,你他妈别给我装!要杀要打痛快点,装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她有大阴谋! 必须得回报母皇,清裳威猛大将军乔装打扮来了烕弑,图谋不轨! 百里恒也在其中,他跟百里泱一样的想法。 这女人憋啥大招呢! 不能被她柔弱的表面骗了! 第145章 忆起,忘记 百里恒在龙元被她狠揍过一顿,一直怀恨在心,对钟燃恶狠狠地说,“既然你自投罗网来了我的地盘,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今天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对钟燃肚子就是一脚,钟燃被踹出好几米远,脑袋撞到圆柱上,是撕心裂肺的疼。 破碎的画面如接收不到信号一样在脑子里闪……闪啊闪……断断续续…… “叫你给我装!钟燃!你别给我使什么手段,是个女人就站起来打……哭,你他娘还哭……草了……” 百里泱想起了自己被她打落的两个门牙,怒火攻心,抓住钟燃衣领,举起拳头砸上她脑袋。 轰的一声,断断续续的画面终于连起来。 极致的疼痛后,钟燃豁然睁开眼睛,眸里是嗜血的杀意。 百里泱对上她的目光,瞬间慌了,“你……我就说你是装的,你……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在烕弑!” 她赶忙松了手,握起的拳头还没收起,就看到钟燃的冷酷的眼神和唇角似有若无的冷笑,她吓的六神无主,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消了。 退,退,退。 钟燃慢慢逼近,一掌握住她拳头,狠狠用力。 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听的人牙疼,肉疼。 “啊……啊……啊……”百里泱疼的声音都走调了。 “去你妈的!居然敢打我!手别要了!”握住胳膊,稍一用力,又是咔嚓脆响,这条胳膊算是废了。 与她同来的权贵吓的一个不敢上前。 这强悍的战斗力,一掌捏断人手骨,不敢惹不敢惹。 钟燃眼角余光扫过四周,非常陌生的环境,但看人的穿衣打扮和店铺招牌能确定这是烕弑。 她是来烕弑找蓝南星的,半路遇上妖族人围杀,她跳了瀑布,不在水里,怎么会在这里? 再看身上的打扮,粉色罗裙,什么鬼!耳朵上还戴了耳坠子,头怎么这么重,手一摸,是金步摇和花。 末世重生后,她为了逃命已经不注重外形打扮了,这些裙子首饰在逃命与人战斗时只会是累赘。 看到楼下一窝哄冲上来的巡逻队,钟燃没多想,轻功离开。 她扯住一个路人问今天是哪月哪日,那人说了,她心里草一声。 与她来的日子过去了两个半月,她居然完全记不得这两个半月发生了什么。 想不通的就不想,她用耳坠子和金步摇换了一匹马,直往清裳皇城去。 不知道蓝南星回去了没有! 离家这么久漪冰随欢肯定担心坏了。 钟燃急着回去,马不停蹄地赶路,马儿跑到第三日,终于跑不动倒地不起了。 钟燃将马儿收到空间,又在空间吃了东西,恢复体力后,一路轻功,终于在七天后到家了。 漪冰随欢每天都在等她回来,因为家里来了个大人物,龙元国丞相上官蘅。 钟燃离开家的半个月,上官蘅就找到家了,是漪冰开的门,问她是谁, 她直接表明身份说是找钟燃的,漪冰打算去告诉杜衡,毕竟丞相亲自到家妻主不在,他一个不出门没见过世面的夫郎不知道怎么应对。 上官蘅却说,不用通知任何人,还让他不要拘谨,就当她是来串门的普通朋友。 漪冰心想可从来都不会有人来她家串门,而且还是女子,妻主只会将人赶出去。 他没敢说,就将人恭敬地请进屋,每日三餐侍候着。 上官蘅话不多,就吃饭时偶尔与他们说几句,问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比如钟燃平时都做些什么,她娶的第一个夫郎是谁,不打算要孩子吗等等,还问玉蓁在这里生活如何。 玉蓁与她认识,在异国他乡乍见到老乡只觉亲切,就与她聊起来。 这一晃,就是俩月。 门一开,钟燃看到漪冰就先给个大湿吻,二话不说扛起人踹上门就直奔主楼,看到随欢,又用另一只手夹住扛起,噔噔噔上二楼,根本就没看到端坐正厅喝茶的上官蘅。 将二人扔上床,钟燃就开始扒拉衣服,口中骚话连篇,“宝贝儿,想死我了,让我好好亲亲。” 漪冰忙说,“家中来了一个客人,等了你两个月,你先去见见。” “不管她,先让我爽爽,天皇老子来了也等着。” …… 楼下,玉蓁脸颊通红,如坐针毡,上官蘅却老神在在,悠哉品茶。 然而,动静越来越大,感觉地板都要塌了,钟燃还骚话不停。 终于,玉蓁红脸说,“丞相大人,我们还是出去。” 上官蘅却望着他问,“你怎么不去?” “我……我才不去,她就是个女流氓……谁要她啊……”说完脚步慌乱地跑出去了。 因为漪冰总是提醒屋里有客人是龙元的大人物不能怠慢还险些急哭,钟燃不得不暂停,她没尽兴,但二人还是被她折腾的不轻。 解了捆绑,查看手腕有没有伤,又亲了二人一阵, 钟燃才不情不愿地下楼。 看到上官蘅钟燃并不意外,笑着坐在她对面,翘起二郎腿,抓了一把瓜子问,“丈母娘怎么来了,有失远迎啊。”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上官蘅深望着她说,“你果然是楚儿。” “别,可别叫楚儿,咱们没那么熟。” “那你的一声丈母娘又因何而来呢?扶楹已经嫁了女皇,该是你妹夫,当然你也可以叫弟弟,论辈分你该叫我姨娘才对。” 钟燃意味深长地笑,过了会儿才说,“这声丈母娘你确实该受,我看上的男人嫁人了也无妨,亲弟弟更无妨,早晚会回到我身边。” 活了三世,世俗眼光与道德是什么,管吃管喝还是管开心。 上官蘅顿时冷了脸,放下茶盏,“南宫淼楚,你不许乱来。” 钟燃无所谓地摆手,站起身,“其他的我也不想说,我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不是让我回龙元么,我回就是了。” “你……”上官蘅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位的意思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得叫我回去恢复身份。你与我爹爹的那些破事,我不想知道,不管是真是假,你也别想在我面前端什么母亲架子,让回就回,但是可别后悔。”钟燃笑容邪气,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上官蘅问,“你想做什么?别乱来。” 第146章 坦白身份 上官蘅问,“你想做什么?别乱来。” “我能做什么,但是你们要我回去做什么呢?五年前的事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钟燃凑近她耳边最后一句说的低沉缓慢,像是宣告又像是威胁。 五年前,老女皇南宫璇烨突然发现最宠爱的皇后璐与重臣上官蘅有染,并怀疑疼爱的太女南宫淼楚非亲生,所以趁着太女出征未归将璐皇后处死。 因为上官蘅在朝中势力庞大,所以只让她在家禁足了半年,而太女则被老女皇下了辑杀令,还是二皇女南宫瑶楚在宫门外求情跪了三天老女皇才答应放她一命,但不许她再踏足龙元的一寸土地。 太女南宫淼楚一夜间什么都没了,身份地位,未婚夫也嫁给了后来上位的太女南宫瑶楚。 钟燃苦笑。 整个事件,受伤害的只有爹爹和她,而最该死的上官蘅却什么事都没有,她的丞相之位稳如泰山。 荒唐至极。 正厅有冗长的寂静。 上官蘅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钟燃冷笑一声,又回了楼上,继续与漪冰随欢温存,晚饭都没吃,直到翌日清晨,钟燃精力充沛地睁眼。 漪冰随欢软成一摊泥,二人互相枕着彼此的胳膊腿,美眸轻闭,呼吸浅浅。 钟燃瞧着,这就是玉体横陈的真实写照了。 同样莹白透粉的肌肤,同样的绝美容颜,还有沉睡的小家伙,钟燃欣赏了会儿,又兽性大发的覆身上去。 门被敲响了。 “喂,流氓,你醒了没?女皇派人来宣你入宫。”这家里只有玉蓁敢叫她流氓。 “就来。”钟燃穿上衣服叫醒漪冰与随欢,“女皇有旨,赶紧穿戴好下楼。” 是女皇慕容宸的贴身侍卫来传的口谕,女皇让钟燃携带家眷一起进宫。 漪冰随欢玉蓁都吓坏了,他们也一起进宫,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宣旨侍卫离开后,钟燃安抚他们不是大事,让他们穿戴整齐就坐马车进宫了。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齐刷刷地朝走进来的钟燃看,个个不可思议,窃窃私语。 “她真是龙元的废太女南宫淼楚啊,太意外了。” “谁说不是呢,居然在我清裳当上了威猛大将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细思极恐啊,幸好知道的早。” …… 慕容珑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钟燃,眼神复杂,更多的是急切,攥紧了双拳。 杜衡也在殿上,望着钟燃眸中有笑意。 钟燃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进殿,对上慕容宸的目光,她抱拳鞠躬,“龙元大皇女南宫淼楚见过清裳女皇。” “唔!哇!啊?!” 众人哗然。 慕容宸神色未变,走下高台,扶住钟燃的胳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龙元大皇女能来清裳,是我清裳的福气,感谢你为清裳百姓做的一切。”握住她手对她微笑。 是感谢,是善意,是包容的笑。 钟燃也笑,“应该的,我是来与女皇辞行的,不日就要回去了,谢谢女皇这些日子对我的照拂。” 上官蘅出声打断,对钟燃说,“大皇女什么时候回去,下官为你备车。”竟是看都没看慕容宸。 钟燃没理她,对慕容宸和各位大臣都鞠躬见了礼,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漪冰随欢玉蓁才从恍惚中回神,赶忙跟上。 钟燃依旧是那身简单装扮,红丝带绑高马尾,黑色紧身衣,身形修长曼妙,她步子虽懒散但矫健,很快就消失于众人眼前。 但那身影依旧深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带给人的震撼久久不去。 殿内。 杜衡对慕容宸抱拳下跪,“女皇。” 慕容宸没动,脊背笔直,就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问,“你也要走吗?”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到她身上。 女皇的鹰爪心腹,贴身侍卫,名震天下的武馆的馆主。 听女皇这话的意思,难道她与南宫淼楚也有渊源? 众人竖起耳朵听。 杜衡说,“南宫淼楚是我师父,我这一身武艺都是她传授的,对不起,是我辜负了女皇。”她一直在瞒她,而她那么信任她。 她的救命之恩,她的收留之恩,无以为报。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徒弟?她居然是南宫淼楚的徒弟,怪不得武艺这样好。” “对啊,这就不奇怪了,她要跟南宫淼楚走了。” “可惜啊,清裳一下子丢了两个人才。” …… 良久,慕容宸才说,“杜衡,一路顺风。”目光深沉带着淡笑,宽大的袖中她的十指微微握紧了。 心里是难受的,至于原因…… 杜衡点头,“谢女皇。”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里不是她的家,有师父的地方才是家,找着师父了,她再也不会跟丢了。 上官蘅也跟着离开。 出了大殿,钟燃才慢下脚步,狠狠出了一口浊气。 四人都没说话,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钟燃拉住漪冰和随欢的手问,“手怎么这么凉?是看到女皇吓的吗?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在随欢鼻头刮一下。 随欢说,“是被你吓到了,没想到你是龙元国的大皇女,是人们口中的弑神将军南宫淼楚。” 漪冰也说,“你一直瞒着我们,都不说,离开的两个多月担心死了,要是早知道你是弑神将军就……”就不会那样担心了。 漪冰垂下头想着这两个月来的提心吊胆,泪水竟落了下来。 钟燃擦去他脸上的泪,放柔声音说,“我早跟你说过,不用担心,我可是锦鲤命,当年被那么多人追杀都没死呢。我的身份……怎么说呢,也不是故意瞒你们,就是觉得没必要说,而且我还在逃难呢,现在都还有人想要我的命,你们知道了只会增添烦恼与担心。” 二人不说话,点点头。 钟燃抱住二人的腰,“我回龙元后日子只会更加艰难还危机重重,所以去到你们就在家乖乖待着,哪儿都不要去,等我解决完所有的麻烦,就会给你们一个安稳的家,到时候随你们去哪里我都陪着。” “有什么危险?”随欢忙问。 “我要抢皇妹的皇位,应该会得罪不少人。” “你要……做……女帝……”随欢捂住嘴,像是吓到了。 钟燃握住他手,含住冰白的指尖,笑说,“赐欢儿一个妃当,好不好?” 第147章 燃姐的告白 “不,只要能陪在燃姐姐身边就行,我才不要当什么妃。” 漪冰皱眉说,“坐那个位子太难了,妻主,你……我不想你有危险。” “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出生的时候龙元只有五座城池,我离开时有二十座,是我带着姐妹们出生入死打下来的,让她坐了五年,够了。” 钟燃眸光凉寒,有恨意流泻。 二人不再说话,紧紧握住她的手。 生死相依。 玉蓁低头听着,一言不发,只是胸前衣衫早被泪水打湿了。 她真的就是楚姐姐…… 流金岁月在宫门外等着,上官蘅去逍遥楼时,他们就故意避开了。 他们到底还是龙元淳于炎的手下,被上官蘅看到他们没有去度假而是在南宫淼楚身边,落人口舌终究是麻烦。 杜衡问钟燃什么时候出发,钟燃说就这两日,走时会叫她们,并让流金岁月先回龙元。 杜衡回了武馆。 她要离开了,还有一堆事要交接。 当晚,玉蓁发高热,钟燃用温度计一量,好家伙,快四十度了,人都要熟了。 赶紧给她喂了强效药,几分钟温度就降下来了,但她还在不断呓语。 “楚姐姐……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不知道你就是楚姐姐……我不该骂你……还命令你惹你生气……对不起……你别把我休了……我喜欢楚姐姐……别休我……” 钟燃握着他手,无奈地笑。 一张粉白的脸通红,眼睫上还挂着泪,手紧紧抓着床单,腿儿乱蹬,真是可怜又好笑。 随欢说,“他一天到晚心里只有楚姐姐,对你横眉竖目还砸伤你,突然知道你就是他喜欢的楚姐姐估摸是兴奋过头了,就病了。” 漪冰笑说,“怕不是兴奋,是吓的,想着对你做的事,怕你回龙元真休了他。” “就是个小孩子谁与他计较,你们好好照顾他,对了,星儿回来没?”想起玉蓁也就十三岁,可不就是孩子。 “回了,比你晚一天。今天晚上回的,伺候他的小平来说的。” 钟燃问,“他离开这么久吗?现在才回来。” “武馆的侍卫说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了,但有惊无险,人好好的回来了,你去看看。” “好,我这就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问,“他新家在哪儿?” 漪冰说了位置,她就要走又停了脚步。 漪冰问,“怎么了?不知道路吗?” “算了,让他休息几日。”虽然过去那么久,但钟燃心里还是有气。 只要蓝南星一日放不下生意铺子,他们之间的隔阂就一日不消。 这不,去烕弑又遇到危险了,又是一次死里逃生。 先晾着他,不理他,让他反思几天。 随欢却想歪了,打趣说,“燃姐姐,你心疼星儿就不心疼我与漪冰。” 漪冰也捂嘴笑。 “我来照顾蓁儿,你们休息,今晚就放过你们。”钟燃在二人腰上捏了把。 随欢说,“你可不能趁人睡着要了他,我还等着看他明早醒来后的反应呢,可有一肚子话要嘲笑他。” “就你调皮。”钟燃在他勾人的丹凤眼上吻一下,还想有所动作他又撩她一眼跑开了。 这一眼给钟燃撩的,邪火顿起,漪冰忙说,“你老实些。”也走了,不过也故意撩她一眼。 真真是风情万种,钟燃捧着心,颤啊颤。 妖精,都是勾人的妖精啊! 玉蓁从醒来就在盯着钟燃的脸看,神色复杂,红唇一会儿咬着一会儿嘟着一会儿又瘪着,钟燃一睁眼刚好瞧着她对自己瘪嘴。 问,“怎么了?看到心心念念的楚姐姐不高兴了?是失望了?跟你想的不一样?” 玉蓁脸忽地就红了,垂下眼睫不敢看她,又翻个身背对她,不说话。 钟燃坐起身说,“既然你没话对楚姐姐说,那楚姐姐就走了啊,再也不回来了,以后再出现在你面前的就只是钟燃,你讨厌的死钟燃臭流氓。” “不是,你不是。”玉蓁猛地从身后抱住她,低声啜泣起来。 暗恋是背着太阳的光,朦胧但温暖。 从小耳濡目染南宫淼楚的许多事迹,对她是崇拜敬重,城门目送她出征,那么多百姓为她欢呼,她坐在高头大马上,平静地看着众人,就像神官俯视信徒。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能入他眼入他心了。 钟燃拍拍他手,语重心长地说,“玉蓁啊,我明白你对南宫淼楚的感情,我觉得那不是喜欢,而是崇拜,就像学生对老师的崇拜。 真的喜欢一个人,是想与她走一生,能包容她的缺点与不好,当那个人的缺点与不好全都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能说我喜欢,那才是真正的喜欢。 而我钟燃就是真正的南宫淼楚,我就是那缺点与不好,就如你说的我好色我见一个爱一个,你就接受不了,但这就是真实的我。 所以玉蓁,你根本就不喜欢南宫淼楚,也不喜欢钟燃,所以就是不喜欢我。我从不会去勉强谁,我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我只会招惹让我心动喜欢的。 那天在幽会桥上我亲了你,不是冲动,其实就是喜欢,所以,玉蓁,我喜欢你。”钟燃抚摸他红润的脸颊。 他穿着素衣,发丝松散在床榻,卸下了身上所有的花,干净清亮的像一块琉璃,仿佛碰一下就是亵渎。 他睁着黑亮的眸看她,似懂非懂的样子。 “我最不喜欢强迫人,要的是两情相悦,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再仔细想想要不要留在我身边,如果不愿,等到了龙元,我们就和离,给你绝对的体面。” 又说,“上官婉一直对你情深意重,你们可以再续情缘。” 嘴上这么说,钟燃内心却是。 放走,不可能,老娘看上的男人绑也得绑身边! 这就是以退为进了。 说完,钟燃也没多逗留,就离开了。 给她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患得患失。 玉蓁心中已经天翻地覆了,其实她说了这么多,他听的不甚明白,但最后一句是听懂了。 她要他去嫁上官婉。 楚姐姐果然不喜欢他! 第148章 好久不见星儿 钟燃在家闲了几日,也不缠漪冰和随欢,就自己一人坐在小亭里喝茶,一坐就是半天,似乎在想什么。 漪冰和随欢也没往她身边去,二人坐在小亭一边的草地上绣花,玉蓁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上官蘅着人来问钟燃什么时候动身去龙元,钟燃说没让她等让她自己先回还说不愿与她同路。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了话,上官蘅却没走,依旧在客满鸿酒楼住着。 五天后,杜衡带着喜乐和两个包裹来了,喜乐见到钟燃非常兴奋,“大燃,我听人说你是龙元国废太女,你牛逼啊!女皇女儿,怎么就被废了呢?!” 听听这是正常人会问的话吗? 钟燃没理她,问杜衡,“你这包裹里装的什么?”鼓鼓囊囊有半人高了。 杜衡无奈说,“不是我的,她的。”手指喜乐。 钟燃默了。 “你们自己去找房间住。” 杜衡问,“还不走吗?” “有点事,交给你跟喜乐去做,把蓝南星带来,不用收拾任何东西,把他人带来就行了。” 杜衡听她语气不对,问,“他不愿意跟你走吗?”又想到什么说,“也是,蓝家的生意都在清裳,他走不了。” 钟燃冷声说,“走不了也得走,成了我的人的我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 喜乐摩拳擦掌,“我去把那小子捉来!” “不许动粗,否则回来我打断你的狗腿。”钟燃严肃脸。 喜乐蔫蔫噢了一声。 二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神色为难眼神躲闪。 还是喜乐先开口说,“他不走,我和师父跟他说了很多,他都不走。” 钟燃捏着拳头,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杜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打圆场,“这么大生意不可能说撒手就撒手,他也有难处,你与他好好说。” 钟燃没说话,直接轻功跳上房顶,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她没有立刻进去见他,而是站在假山后远远地瞧着。 凉亭内,茶气袅袅,他盘腿坐在矮案前,对着一本本账目看,手中毛笔圈圈画画,很是投入认真。 白衣若雪,墨发全都束了起来,自从二人有了妻夫之实,他很少再披发,披发的他显少年稚嫩,束发多了丝沉稳与内敛。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认真做某件事,有种别样的魅力。 不得不说,认真搞事业的男人真帅。 不过,只要他一看到她,就会露出笑容,像个单纯的孩子。 钟燃看了很久很久,天空晚霞被深蓝色掩盖,才觉察她自己竟然在这儿站了一下午。 而那个人却未动分毫,小亭里燃起灯,他还没有休息的意思,侍候的小平小安将饭菜端他跟前他就说了一句放下,看都没看,继续工作。 终于,钟燃走上前,他没察觉,侍候的小平发现了,想说话被她一个眼神制止,小平立刻退下。 安静的这处只留他们二人,钟燃在他身后轻轻蹲下,用手慢慢环住他腰,也没吓他,而是温柔至极的说,“怎么不吃饭?都凉了。” 他身子一颤,手中的笔脱落在账本上滚了几圈,染了一片墨水。 他收起账本,将毛笔放到砚台上,才偏头看她,笑问,“燃燃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钟燃下巴搭他肩膀上,唇轻吻他的脖颈,幽幽地说,“来一会儿了,不想吃饭,想吃你。” “先吃饭,再说。”最后两个字他停顿了一下,耳朵也红了。 “那让我亲亲。”钟燃心动不已,咬住耳垂,手也不老实地往他衣里钻。 好一会儿,钟燃才算过了嘴瘾,叫人送上来热乎饭菜,钟燃抱着他,二人腻腻歪歪地吃着。 蓝南星知道她今晚不走了,让备水沐浴,一起洗了澡,在浴桶里云雨一番又转到床上。 子时钟燃才暂时放过他,倒了水咕噜咕噜灌下,又喂他喝了几口。 蓝南星被她折腾的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睁合了,胳膊是一点劲儿都使不出。 几人里他是最乖的,因为腿脚不能动,任钟燃欺负,弄狠了最多背过身气一阵儿,还一点声响都没有,却不知这只会让钟燃更加兽性大发。 此时他墨发披散,脸颊红红,睫毛湿答答,嘴唇微微肿着,如玉胸膛都是她的吻痕,看起来可怜非常,仿佛她再做什么,他就要碎了。 钟燃将人抱怀里,明知故问,“星儿,还好吗?” 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我没事,燃燃。” “呵!”钟燃低笑,都这样了还没事,这一点倒是与漪冰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我们继续?”钟燃想看他着急是什么样。 他睁开眼,雾气腾腾的,望着她,轻轻点头,带红绳的的左脚动了一下。 他说,“裹裹我的脚,它想你。” 霎时,钟燃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狠吻住他。 …… 天大亮,钟燃没醒,蓝南星先醒了,静望了她会儿,吻了她的唇又吻了脸颊与耳朵。 “一大早这么热情?看来我的星儿是真的想我了。”钟燃睁开眼笑看着他。 蓝南星将头埋她胸口,没再动。 钟燃嘶了一声,抱紧他头,“星儿多大了,还吃。” 蓝南星停住了,钟燃笑,“星儿应该跟随欢学学,他可是什么都敢对我做呢。” 二人又说了会儿,才起床。 小平小安已经准备好早饭,二人静静吃着。 钟燃说,“还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啪嗒,蓝南星的勺子从手中滑落,紧张地望着她。 钟燃眯起眼,问,“怎么,星儿该不会不愿意跟我走?”她声音里有了冷,尽管嘴角还有笑。 一旁的小平小安互看一眼,赶紧垂下头。 “这边的生意……需要人打理……”蓝南星声音小小的,不敢与她对视。 “我会帮你安排好,不用担心。”钟燃又说,“南宫淼楚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握住他的手,捏了一下。 蓝南星当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心里是有些诧异的,但也不多,她的能力有目共睹。 “你回去会有危险吗?女皇与你感情如何?”他问,脸上都是担忧。 “我不会有事,星儿,我放不下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生意铺子的事我会找人来接手,绝对让你只赚不赔。” “不是钱的事,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想亲自打理。” 第149章 帝王心 “你行动不便到处跑非常危险,而且杜衡也跟我一起走了,没有人再去保护你的安全。我听说你这次去烕弑回来的路上又出现了意外,幸好有武馆侍卫保护,否则又是……” 钟燃有些头疼,也不想说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说服他让他放下生意铺子。 刚缠绵一夜,她不想再因为这些没用的破事,与他发生口角,太伤神了。 “龙元离这里不远,我会去看你的……” 嘭! 饭桌被钟燃一掌击碎,碟盘摔了一地。 小平小安吓的噗通跪地,身子抖如筛糠。 蓝南星脸色惨白,紧张地望着她,泪水夺眶而出。 与上次一模一样。 钟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是不容置疑的冷漠和强势。 她盯着蓝南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蓝南星,我是你妻主,我们在衙门登记了的,你必须听我的,我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无条件服从。” “燃燃,你不要这样逼我……给我时间……” “我已经给了你时间,前几天已经叫杜衡和喜乐来叫你,你拒绝了,所以我给了你时间让你考虑,五天还不够吗?我亲自来问你,你的回答有变化吗?”钟燃打断他的话,语气咄咄逼人。 “我放心不下铺子……” “我不想听你说你的理由,现在就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蓝南星从椅子上跌落,低声啜泣着,泪流满面,望着钟燃只哭不说话。 钟燃无视他的挣扎与痛苦,背过身不看他,“我这次回去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若不愿意与我一起去,我们妻夫关系就此作罢,回去后我会给你和离书,以后你另嫁良人。”说完钟燃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蓝南星终于说话,哭着喊她,“不要和离,燃燃,我不要和离,燃燃,别走……” 和离书……另嫁良人…… 她怎能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才刚一夜缠绵,转头她就能这般无情。 是他看错了人吗…… 小平小安早就跪倒地上,爬到蓝南星身边,急着,“星郎君,你既然嫁了钟家娘子就该随她去,她贵为皇女,会找人来打理生意铺子,你又何必亲自守着,还是与她一起走。” 蓝南星扒在地上失声痛哭。 瘦弱的肩膀抖如筛糠,手指在地上扣出了一道道血印,娇弱破碎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不见。 之后,钟燃带着漪冰、随欢、玉蓁、杜衡、喜乐往城门去,三辆马车装的满满当当,最后跟着上官蘅的马车。 玉蓁扒着窗子往城门口瞧,一脸担心地问,“蓝南星真的不一起来吗?他走路不方便,亲人都死了,可以依靠的妻主也走了,一个人好可怜。” 钟燃躺在小塌上,嘴里咬了一朵花,是刚从玉蓁头上拔下来的,她眯眼打瞌睡,装着没听到。 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当初蓝南星就是躺在这个小榻上与他们同行了一路,四人一路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如今车上依旧是四人,却不见他,若是他能一起来多好,她最喜欢的人都到齐了,只会更热闹。 钟燃不说话,三人也瞧出她心情不好,没再提蓝南星,聊起了别的。 她一夜没回都没将人哄回来,本来就很没面子了。 皇宫。 琼楼之上,慕容宸负手而立,遥望城门的方向,眸色深沉锐利。 段静石站在她身侧,抱拳行礼后禀告,“城门上弓箭手已经就位,只要她踏进城门立刻射杀。” 慕容宸轻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抬眸,看看天。 天空碧蓝晴朗,燕雀停在屋檐上,叽喳作乐。 能看到远处绿油油的庄稼地,还能听到咩咩叫的小羊羔,还有树林里到处飞的鸡鸭鹅。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她若只是钟燃该多好。”慕容宸痛心地闭上眼,又说,“该多好啊,那样聪慧的女子,世间少有。” 段静石敛眸沉默,许久才说,“女皇,不可心软,今日若放她回龙元,来日我们清裳百姓就会被她龙元士兵的铁骑踩在脚下,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去。”慕容宸凝望蓝天,极力忍住欲要滴下的泪水,眼眶通红。 段静石不忍再看,抱拳离开。 马车正要进入城门,杜衡突然拉住缰绳,马儿停下打个响鼻,她立刻跳下马车。 轻敲车窗,钟燃从车厢钻出来。 她低声说,“师父,你猜的果然没错,城门上埋伏有弓箭手,至少五十人,实力很强,若动手凭我们三人最少得周旋半个钟。” 钟燃笑笑,对车里的漪冰三人说,“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乖啊。”然后跳下驴车。 她抬头望向城门,蓝天白云飞鸟,安静异常,一个人都没有,但她知道那里埋伏着几十位要杀她的宫中高手。 慕容宸若真的放她出城,那就不是一国女皇了。 帝王心呐。 她低声说,“杀出去!” 杜衡点头,神色冷肃,走在前头开路。 喜乐走在驴车后面,握紧手中的大锤,神色难得地严肃,锐利的眸光警惕着四周,她负责保护车里的漪冰三人。 车里随欢和玉蓁又因为什么在斗嘴,漪冰柔声细语安抚,一派轻松温馨,与车外的暗流涌动完全不同。 四周安静极了,车轱辘与地面的摩擦声显得格外诡异,一步,两步,三步……三人脚步从容,手搭在腰侧的武器上,准备随时进攻。 钟燃拢袖,不紧不慢地走着,嘴角还噙着笑,只是若仔细看,那笑冰寒刺骨。 “燃姐!”慕容珑儿从后面追上来,追的急,她面色通红,汗流浃背。 钟燃感觉到暗处的杀意褪了,她望着慕容珑儿,心中明了,不动声色地笑问,“大皇女,你怎么来了?” 慕容珑儿瞥一眼高高的城门,眸中闪过一丝侥幸,长舒一口气,语气也欢快许多。 “就是来送送你,走,出城。”拉住钟燃的手,先走一步。 钟燃无声地笑,跟上她的脚步。 第150章 相送,承诺 杜衡喜乐感觉到暗处的杀机消失,才彻底放下心,赶了车顺利出了城。 “南宫淼楚。”慕容珑儿认真地望着钟燃,紧握住她的双手。 钟燃点头,没说话,与她四目相对,等她继续往下说。 她又说,“来日你做了女皇会进攻清裳吗?” 她问的直接,钟燃回答的爽快,“会。” 慕容珑儿神色暗淡,钟燃又说,“但我不会伤害百姓,清裳国还是清裳国,女皇还是女皇,但会成为龙元的藩属国,当然,你的母亲得同意。” 慕容珑儿眼睛大放异彩,不可置信地问,“真的?你不会伤害我母皇和清裳百姓?” 藩属国国君除了对龙元女皇行跪拜礼,其他权利一切不变,也就是多了个上司,而那上司还远在千里之外,而且龙元百姓享受的福利清裳百姓同样享有,这就是妥妥的抱大腿。 与清裳历代女皇的愿望不谋而合。 毕竟他们实力弱,也不想打仗,能苟就苟,成为藩属国还苟的更加有尊严。 钟燃淡笑点头。 “那你得说话算话,我现在就去告诉母皇,她肯定非常高兴。”慕容珑儿说完就兴奋的轻功飞走了,飞的急还险些撞到城门上。 钟燃没忍住笑出声。 望着城门良久,她才上驴车,忽又停住,回头看向城门,神色复杂。 她想起了双胞胎…… 准备炸死他们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想为她生孩子…… 事后她想了很多,也了解了那迷情香,对身体无害,就是让她更加迷恋他们而已。 说到底二人算计她,也只是因为长相丑自卑想留在她身边,现在想想,也没那么生气了…… 杜衡问,“师父,怎么了?” 钟燃摇摇头没说话,钻进驴车内。 清裳皇宫。 “母皇,孩儿知错了。”慕容珑儿朝高位上的慕容宸下跪,额头紧贴地面。 慕容宸走下台阶,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势,一脚踹在她心窝,“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几十位弓箭手齐发,她会当场毙命。 “母皇,你听我说……”慕容珑儿吞下口中的腥血,将钟燃对她说的一字不落讲给她。 听完,慕容宸神色缓和,露出笑意,“但愿她信守承诺,你起来找太医去看看。” 路上很顺利,白天赶路,天黑就地歇息随便做点吃的打发。 第二天,钟燃从第三辆马车里翻出烧烤架子和用真空包装好食材,准备吃烧烤。 喜乐高兴的手舞足蹈,漪冰随欢玉蓁也一起帮忙,杜衡找柴生火。 上官蘅见他们忙活,走过来,双手拢袖说,“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不要浪费体力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几人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 钟燃走过来,笑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吃难道是无关紧要的事吗?你有本事别吃啊。” 上官蘅淡淡地说,“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反正又不让你吃,而且我又没让你跟我一路。”钟燃切了一声不再搭理她,几人继续忙活烧烤。 人多力量大,烧烤架上很快就飘出了香味,几人席地而坐将烤架围了一圈,纷纷伸头去闻味道。 “好香啊,用的什么调味料,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食物。”玉蓁馋的咽口水。 钟燃说,“秘制调味料,除了夫郎绝不外传。” 言外之意是,想要,就得跟我睡。 玉蓁立刻羞红脸,哼她一声不说话。 钟燃觉得可爱,在他鼻头刮一下,玉蓁直接扭了身子去,说了句臭流氓。 钟燃哈哈大笑。 漪冰贴心地给每人碗里夹了烤肉,钟燃起身说,“你去吃,我来。”就见她手在烤架上翻动,洒调味料快如闪电。 香味越来越浓。 马车里的上官蘅挑开车帘子往他们这处看,摇摇头,又放下帘子,就是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她对侍候的下人说,“烧水,沏茶。” 自从有了空间后,钟燃从不委屈自己的胃,只要她想动手,什么美味都能做出来。 她又拿出了自己酿的米酒,杜衡以前喝过,干了一海碗说,“好久没尝这个味道了,真怀念。”末了又叫了一句,“师父。”眼睛亮晶晶的。 钟燃拍拍她肩,“以后想喝就跟师父说,随时都有。” 喜乐忽然大声喊,“大燃,你是师父的师父,就是我师祖,我以后就叫你师祖了!” 钟燃说,“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哪怕叫娘也成。” 喜乐大喊一声,“娘!” 钟燃应的欢,“唉!好闺女!” 给几人逗的哈哈大笑。 漪冰见玉蓁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说,“玉蓁,你不能再喝了,这个喝多了会醉。” 玉蓁不给,脸儿红红的,已经有些醉了,“好喝,楚姐姐酿的酒我就要喝!” 钟燃说,“让她喝,等会儿我给他灌点水就好了。” 随欢说,“我们要不要给丞相大人送点吃的,他好像在喝茶。”伺候的人给他送了几壶茶了。 钟燃看都没看,“别管她,饿死她省得我费劲儿收拾。” 随欢没吭声了。 杜衡轻声问,“师父,你被妖族围剿是她派人做的吗?” 事后钟燃将那事跟她说了,她也查了,但什么也查不到。 “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回去不太平。”钟燃猛灌一口米酒,觉得没劲儿,就拿出了五粮液,说,“来,咱师徒俩喝点儿。” 杜衡闻了一下,眼睛大亮,“师父这才该是我们喝的酒。” 曾经在军营里,他们就指着这度日。 冰天雪地的营帐内,士兵们围着篝火坐一起,一口酒一首歌,美的很。 漪冰随欢玉蓁没坐多久就困了,进了马车休息,喜乐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米酒都喝醉了,杜衡给她扛到车里,很快就传出了她震天的呼噜声。 钟燃跟杜衡喝酒划拳到子时才罢休。 五粮液后劲儿大,钟燃爬马车都爬了一会儿,还是漪冰钻出来将她扶进去的,并说,“妻主小声点,随欢玉蓁睡了。” 钟燃噢了一声,一头仰躺在榻上,浑身无力,像躺在棉花里。 漪冰为她脱鞋子与衣服,钟燃视线落在他衣衫滑落的肩头上,莹白圆润真好看,接着是白嫩的脖颈上,最后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脸。 马车里有一盏红蜡烛,火光摇曳下他睫毛卷翘如碟翅,高挺的鼻梁,翘而红的双唇,单独看都很好看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简直美不可言。 车壁上倒映出他流畅的侧脸,钟燃伸手去摸,一点点勾画,口中呢喃,“好美的人,是神仙吗?” 漪冰低声笑,握住她手让她躺好,“妻主,你喝醉了,赶紧睡觉。” 第151章 白月光替身 这时候的钟燃说不出的可爱,躺在那儿还睁着大眼歪头看漪冰,又问,“你是神仙吗?怎么这样好看?” “我是漪冰,是你的夫郎,快睡。”漪冰像哄孩子似的,拍拍她肩,只觉得这样的妻主让人喜爱,更多的是稀奇。 原来妻主也有这样的一面。 钟燃抓住他手放在自己脸上,觉得这手好好摸,“夫郎,那我们做,你动。” 钟燃非常大方的邀请他,双腿很自然地勾住他腰。 漪冰红了脸,“我……我不会啊……” “我教你,我真的没力气了,但是又想,我教你,快啊,神仙哥哥。” 漪冰都傻了,她叫他……哥哥…… 这么会撒娇会叫人哥哥的妻主还是那个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弑神将军吗? “哥哥……快点……哥哥……” …… 这一夜是漪冰最难忘的一夜,若问他新婚夜如何他或许记不清了,但这一夜每一帧画面他都记忆犹新。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动情流泪,跟以往都每一次都不一样,会让他觉得她能永远属于他,掌控她。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是妻主,高高在上的皇女,未来的女皇,他如何能掌控她。 他不敢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甚至不敢提那一夜他多么以下犯上,只是私心里会怀念他在上掌控妻主的感觉。 钟燃喝醉就断片,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因为早上起来她衣服整整齐齐,还觉得奇怪。 身旁躺了三个大美人儿,她居然老老实实睡了一夜,看来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钟燃不记得,漪冰没提,玉蓁睡的沉,但与钟燃和漪冰睡在同一个榻上的随欢却对着车壁的倒影看的清清楚楚。 漪冰是如何掠夺身下人儿的。 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原来男子可以在上。 后车的杜衡也听到了,虽然没亲眼所见也知道师父似乎被压了,这天找到两人独处的时间,杜衡问她。 “师父,你与师爹同房谁在上?” 钟燃毫不迟疑地说,“我啊,还用问吗?” 杜衡意味深长地看她,“师父,你以后少喝酒。”就什么都没说了。 钟燃一脸莫名,就抛到脑后了。 之后钟燃就非常沉默,也不进车厢,就坐在外面,看着某一处发呆,心神不宁的。 杜衡跳上驴车问,“师父,你有心事?” 钟燃将怀里的包裹给她,“把这个送给双胞胎,什么都不要说。”又进车厢搬出一个木箱子,“这个也带去。” 杜衡其实早把双胞胎抛到脑后了,毕竟二人相貌辣眼睛,打心里认为师父就是贪新鲜玩玩不会娶回家,所以走的时候没看到他们也不意外。 倒是没想到她心里还惦记着,一路的沉默心不在焉也是为了那对双胞胎。 明明心里惦记但又不带人走…… 师父的心思她揣摩不透,应了好就轻功飞走了。 之后又遇上清胤,钟燃很意外,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蓝发凌乱,神色是难得的慌张。 钟燃问,“怎么了?” 清胤说,“上官扶楹身子虚弱有流产的迹象。” “什么?”钟燃心惊不已,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钻进车厢搬出一个四方木匣子,打开来,里面都是排列整齐的强效药,数了数,感觉还不够,将袖口和怀里藏的都拿了出来装进去,递给清胤。 “让他不舒服了就喝,这些能坚持到我回去,快走!” 清胤没多说,轻功飞走。 钟燃对前面的喜乐喊,“加快进度!” 喜乐一甩缰绳,马儿拔蹄狂奔,驴车无人赶也通灵性紧跟而上,钟燃轻功飞到第三辆马车,狠狠扬起马鞭。 可怜了上官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挑开车帘子就吃了满嘴的灰尘。 待灰尘散去哪里还有钟燃等人的身影,她只得命令赶车的侍卫跟上去,倒是给她颠的半条命都没了。 车厢内,玉蓁小小声嘀咕,“上官扶楹都成皇后了,还想着人家。” 漪冰随欢对看一眼,刚刚他们也听到清胤与钟燃的对话,上官扶楹有流产的迹象找钟燃要强效药,钟燃直接将一整个木匣子都送出去了。 一支强效药的珍贵他们都是知道的,她倒是送初恋送的毫不手软。 上官扶楹就是钟燃梦里呓语的楹儿…… 随欢问,“那个上官扶楹真的那么漂亮吗?比漪冰如何?”他望着漪冰。 初见漪冰时就被他的美貌惊艳到了,他觉得这世上比得过他容貌的应该没几人。 漪冰也疑惑地望着随欢,也想知道自己与上官扶楹比如何。 私心里,就想比一下,因为那人是妻主的初恋,二人洞房花烛夜她嘴里唤的都是那人的名字。 心里是难受的。 玉蓁看了漪冰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说你与上官扶楹长的像。” 啪嗒,漪冰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 他与上官扶楹长的像…… 那么妻主是因为这个才娶他的吗? 他是上官扶楹的替身吗? 忙低下头,掩饰脸上的神色,低喃了一句,“是吗?” 玉蓁说,“猛地看是有些像,但看久了又不像了,你们俩长的都漂亮,但气质不一样。” 随欢问,“你能跟我们说说他与燃姐姐的事吗?” 玉蓁点头,“这个我最清楚不过了……” 这边,杜衡将包裹和沉重的木箱送到双胞胎家,说了句将军给的,就走了。 雾波雾澜正在晒菜干,打开包裹和木箱,二人惊呆了。 包裹里装了三支蓝色药剂,还有一张食用说明书,粗略看了一下。是能起死回生的强效药。 木箱里则是满满一箱的金元宝。 金灿灿亮晶晶,闪花人眼。 二人兴奋的原地又蹦又跳,这些金元宝够他们好好生活几辈子了。 雾澜说,“将军待我们真是太好了,又送救命药又送金子。” 雾波点着脑袋,“对对对,我们把这些拿给爹爹看看,让他也见识一下这么多金元宝。” 雾澜又说,“可是我们都快三个月没见将军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好想她。” 二人隔几天都会去逍遥楼门前走一圈,企图从门缝里看到钟燃。 但每每都落空,朝人打探才知道她出城办事了,这一走就是近三个月。 第152章 双胞胎的报复 二人将一箱金元宝抬到爹爹房间,瘫男人只瞧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又睡了,这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让二人非常意外。 曾经那个扮乞丐乞讨因为路人赏的一个铜板兴奋的露出鹅叫的就是爹爹。 二人又将一箱金元宝抬出屋,寻找可以藏的地方,最后锁定木屋后面,够隐蔽。 找来铁铲开始挖坑,没挖两下就挖到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雾波问,“哥哥,这是什么呀?好奇怪,屋后面怎么会有这个?” 雾澜接过来看了看,摇头,“不知道,没见过?”又说,“去问爹爹,埋在土里万一是值钱的东西呢。” 二人拿着东西又进了瘫男人屋里。 瘫男人懒懒睁开眼,右手在鼓鼓囊囊的东西上摸了摸,突然坐直了身子,不能动的左手当即抬了起来,双手抱住东西又摸了摸,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 又一把揭掉了瞎眼上的伪装人皮,露出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怀里的东西。 好半晌,才颤巍巍说出两个字,“炸药。” 双胞胎早瞧傻眼了,被瘫爹这一连串不瘫的动作给整蒙圈了。 爹爹怎么不瘫了?爹爹的眼睛怎么是好的? 瘫男人急问,“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屋后面挖的。”雾澜忙回。 只觉得爹爹的眼睛好亮好美,怎么没遗传给他呢。 瘫男人沉思了良久,又说,“你们去将军府看看将军还在不在?” 雾波雾澜更不懂了。 什么叫还在不在?将军走了吗?根本不可能,将军说即便走也会带上他们。 “傻蛋,快去!” 二人赶忙跑了,很快就跑了回来,是嚎啕大哭着回来的。 哭声能传遍二里地。 瘫男人就看到俩儿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让那张本就丑的脸更加惨不忍睹。 他冷了声音说,“憋住,不许哭,说说怎么回事?” 雾澜用衣袖抹了把眼泪说,“将军一家都走了,三天前走的,离开清裳了,再也不回来了。”说完又呜呜呜哭着,像是要哭掉头一样。 雾波已经哭瘫在地上,发不出声了,俨然一副没了半条命的样子。 场面非常混乱。 瘫男人又问,“她去哪儿了?是不是去龙元了?” 雾澜抬眼望着他问,“爹爹,你怎么知道?”忽然想起来什么。 又说,“邻居还说将军不是将军,是龙元的弑神殿下,弑神殿下是什么?龙元离这里那么远,她去那儿做什么,也不带上我们,说话不算话。”打着泪隔,又呜呜呜。 瘫男人沉思着,望着手中的炸药心中情绪翻涌。 哭瘫的雾波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瘫男人喊,“都怪爹爹将我与哥哥生的这样丑,将军一定是嫌弃我们太丑了带出去丢脸,所以才不带我们一起走,爹爹就该将我掐死,活着也是受人白眼与欺负,还不如死了呢。”说着扯了树上的绳子就跑进了屋。 雾澜也一起哭着跑进去。 瘫男人急忙追过去,二人正在往房梁上扔绳子,看样子是准备上吊。 他急眼了,一掌劈断绳子,将二人接住,二人却拼命挣扎。 “让我死让我死,将军都不要我了,还活着做什么……不要活了……” “怪不得送来那么多金子,原来是分手费……将军是真的不要我了……我与弟弟尽心尽力的侍候她,她说丢就丢。好狠的心啊……” …… 听俩傻儿子发泄了一阵,瘫男人才开口,“她不止要丢下你们,还要炸死我们父子呢。”话落,嘴角勾出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 二人立刻不哭了,片刻功夫眼睛已经红肿如核桃,齐声问,“将军要炸死我们?” 怕不是耳朵听错了,将军想杀他们?怎么可能? 又问,“为什么呀?将军为什么要杀我们?是因为我们没侍候好她吗?” 瘫男人一脸心疼地用手拍拍傻儿子的脑袋,叹气说,“这是炸药,这种炸药最先出现在龙元的军队,发明者是当年的太女南宫淼楚,又称弑神将军。” 二人愣住,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清裳的威猛将军是龙元的前太女南宫淼楚? “弑神将军战无不胜,杀伐果断,但对百姓宽厚仁慈,她不是那种随便打杀人的恶女子,你们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过份的事?” 二人连忙摇头,又想起什么,脸颊鼓噪的厉害,扭扭捏捏不敢说,还是雾澜先开口说,“欢爱时我与弟弟一起,伤了她身。” 会是因为这个要杀他们吗? 雾波忙说,“可是将军当时说很爽,所以次次都让我们一起进,她不会因为这个要杀我们。” 瘫男人脑袋嗡嗡的,觉得这信息量有些大,不能再问下去了,在小屋转了一圈,看到香炉里的灰烬,立刻就明白了。 “你们对她用了迷香,她应该是知道了,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二人望着彼此,统统低头沉默不语。 瘫男人叹气,“傻蛋儿子啊,她是威猛将军,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发现自己被亲近的人算计肯定第一时间就动了杀机。” 他又想起之前感受到的那股莫名杀气,当时他还怀疑是千媚门的人追来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那时候她发现了迷香想动手杀人。 幸好当时他感受到了,出声唤了他们,不然傻儿子脑袋就掉了。 不愧是弑神将军,够狠,对枕边人说杀就杀,杀不掉还想用炸药炸死,只是最后为什么没有点炸药呢? 难道是因为坏了?或引线半路灭了? 雾澜已经从悲伤中恢复了理智,恨恨地说,“即便知道我们对她下迷药,但又没伤她身子,还让她内力大增,也不至于对我们用炸药,好歹我们也与她欢爱一场,清白身子都给了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看着瘫男人,眼神坚定,又说,“爹爹,我要去龙元找她,然后亲手杀了她。” 雾波也说,“对,找到她,杀了她。” 瘫男人没回他,而是说,“傻蛋,你们过来。” 二人走过去,瘫男人两只手分别揭掉了二人脸上的人皮面具。 第153章 南宫淼楚归来 二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然后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爹爹,这是……”二人摸着脸,反应迟钝。 瘫男人揭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就听呲一声,二人看呆了。 爹爹的脸……好美啊! 瘫男人将怀里的铜镜扔给他们,“好好看看,老子江湖第一美才不会生丑儿子。” 又说,“收拾收拾,咱们也去龙元,去找你那便宜娘去。” 二人忙问,“你不是说我娘亲得痔疮风寒口腔溃疡死了么?”对着镜子上下左右的瞧,摸着脸颊爱不释手。 这新脸可真好看真好看呐,与将军的几个夫郎比也不差。 瘫男人意味深长的笑,“呵,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么多年了,也该去会会了。” 龙元皇城。 马车一进城,城内等待的百姓就开始疯狂摆臂欢呼。 “欢迎太女回家!欢迎太女回家!” “南宫淼楚!南宫淼楚!” “弑神将军,战无不胜!弑神将军!天下无双!” …… 欢呼声如浪潮一声高过一声,接着就是五颜六色的鲜花朝马车砸过来。 一只又一只,玉蓁挑开帘子想看看是什么情况,立刻被砸了满脸花。 吓的他赶紧用身子堵窗户,随欢也赶紧堵另外一边。 杜衡禀报说,“师父,车子走不动了!” 鲜花将车子都埋半截了。 钟燃钻出车厢,手一抬,欢呼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男子们都红了脸。 钟燃已经揭掉了人皮面具,是一张艳丽非常的脸,她还是那身简单的装扮,红丝带绑高马尾,黑色紧身服,黑短靴。 她往那儿一站即便不说话,强大的气场只叫人甘心臣服。 就听她声音甜甜地说,“麻烦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大娘大爷们,让一让,让我回家可以吗?”咧嘴,一个大大的微笑。 人群刷的一声,迅速往两边散开,给她让出宽阔的道,马车下的鲜花也很快被热心的百姓清理走。 车子继续前进,百姓拥护着,直到在将军府停下。 上次来将军府破败不堪,现在大不一样了,墙壁重新粉刷了,大门换了新的,将军府牌匾端端正正擦的铮亮。 钟燃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对杜衡说,“把字换金色的,还是金色好看。”说完就大踏步进去,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去牵了漪冰和随欢的手,笑问他们。 “觉得怎么样?气派吗?威风吗?” 二人点头,“气派威风。” 钟燃心满意足了,一手牵一个走进去。 府里没什么变化,如她离开时一样。 假山喷泉,长亭花园,一大片绿草坪,两只白鹤在漫步。 随欢欢喜地说,“燃姐姐,你把他它们也带来了。” “嗯,陪你们玩。”顾镖局的人送的,提前两天就送到了。 漪冰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就我们几个住太浪费了。” 分前后院,前院高楼都有五座,后面是矮楼有七八座,看的人眼花缭乱。更别说还有蜿蜒的长廊了。 “将军府肯定与普通宅子不一样,是我亲手设计的,里面还有很多好玩的,以后带你们慢慢看。”钟燃朝他们眨巴了下眼睛。 二人一看她眼神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流氓的东西,顿时红了脸,不说话了。 “好了,我还要进宫见女皇,你们去主楼找个最大的房间当卧室。我晚点回来,杜衡在,你们有什么需要跟她说。” “嗯。” 钟燃对喜乐说,“你跟我走。” 二人正要走,玉蓁突然说,“楚姐姐,我能不能回去看看娘亲?”离家几个月,她没有哪一天不是惦记着。 钟燃冷了脸色,“我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清楚,若是留下来以后就不许再惦记太傅府,不然我给你一纸和离书你现在就能回去长住。” 说完也不看他就大步离开了。 皇宫,女皇的书房。 南宫淼楚没有在大殿上宣她,而是选择了在自己书房,钟燃是懂她意思的。 钟燃抱拳见礼,“南宫淼楚参见女皇。” 南宫瑶楚上前握住她手,未语泪先流。 “姐姐,你离家五年,可是受了许多苦,你以清裳威猛大将军的身份出现在殿上时我竟然没有瞧出来,你骗的妹妹好苦。” 钟燃低头回,“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我无颜面对任何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在妹妹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钟燃低头听着,不再说话,南宫瑶楚又说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钟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垂下头,依旧什么都没说,目光凉寒。 “你回来了,要去见见母亲吗?她在康泰宫,不愿见任何人,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去看看她,她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为了让她多活几年还是不见了。”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换她早就疯了,还见什么见。 “好,那今晚留下吃饭,去见见扶楹,他怀孕八个月了,身体特别不好,孕吐严重什么都吃不下,你去看看他与他说些过去的事,兴许他会开心些。” 钟燃没说话,跟着她去了藏娇殿。 七个月没见,上官扶楹确实憔悴了许多,他闭眼躺在床上,只着单薄的红色长衫,腹部高高隆起,他睡的极不安稳,沉睡中眉头也皱着,像是永远熨不平一样。 鸦羽般的发就那么披散着,脸上未施任何胭脂水粉,绝美的脸如玉如琢,他那么躺着,遥远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飘走。 伺候的宫人打着扇子,床边是丝毫未动的精美食物。 南宫瑶楚手一挥伺候的宫人离开。 她坐在床边轻握住上官扶楹的手,脸色焦急,偏头问钟燃,“皇姐,你看看他……我都没办法了,吃什么吐什么,一天到晚就是睡,一点精神都没有,我记得你手上有蓝色的药剂,再重的伤吃了就能痊愈,快给他服一剂。” 钟燃目光落在他们二人交握的手上,只一瞬,就离开,看着南宫瑶楚说,“女皇,他怀有身孕,那个药不能乱吃,会伤害胎儿。让我为他把个脉,根据他的身体情况回去再配药。” 强效药没有任何副作用,他能吃,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为他把脉摸摸他手。 第154章 与上官扶楹温存 “好好好。”南宫瑶楚忙应。 上官扶楹缓缓睁开了眼睛,对南宫瑶楚温柔一笑,虚弱的声音说,“女皇来了。” “你今日可好些?”南宫瑶楚小心扶他坐起身,在他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眸光格外温柔,脸色也微微泛红,看的出来她很喜爱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钟燃抱拳见礼,“淼楚见过皇后。” 上官扶楹看到她,怔了一下,憔悴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心绪翻涌,很快镇定下来,对她微笑,“大皇女终于回来了。” 又看向南宫瑶楚,声音柔了许多,“女皇终于安心了,总在我耳边念叨皇姐皇姐,这下我耳根子算清净了。” 南宫瑶楚搂住他腰,俯身将耳朵贴在他隆起的腹部,“让我听听咱们的女儿有没有想母皇。” 草了! 钟燃别开脸,眼睛疼耳朵也疼。 眼瞅着南宫瑶楚还在幼稚的秀恩爱,钟燃实在忍不住了,照她后背就是一个手刀拿出药在她鼻前一晃,她喝醉酒一样软软倒下,钟燃一脚将她踢到床底下。 她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说不出的霸气侧漏。 末了还来了句,“老娘的孩子你倒是摸上瘾了。” 上官扶楹都看傻了,直到钟燃爬上床散下红纱帐躺在他身边抱住他轻抚上他肚子,他才反应过来。 颤声说,“你……这是在宫里……你胆子太大了……外面有侍卫……” 她不但打晕了女皇还将她踢到了床底下。 “她的暗卫我都杀几波了,还怕那些不中用的侍卫吗,你怕是忘了他们都是我调教出来的,如今我回来了,都该听命于我。” 很满意他脸上吃惊的表情,继续说,“所以这一夜我都能陪着你,让我好好看看我们的孩子。”对他苍白的唇吻下去,很久很久才松开。 一个吻让他喘的不成样子,钟燃心疼不已,找了个让他舒服的姿势抱他入怀,拿出强效药喂她吃下。 “吃了就不难受了。” 喝了一半他又要呕吐,钟燃拍着他背皱眉问,“反应这么大吗?” 上官扶楹红了眼眶说,“恩,什么都吃不下,夜里也睡不好,感觉快死了。”挣开她怀抱还要吐。 钟燃心疼不已,“没想到你怀孕这么辛苦,楹儿,让你受苦了。” 他性子坚强,从来不将脆弱的一面示人,能让他说出这些话,说明怀孕真的很难受。 “你快回去,万一她醒过来看到。” “她从小就是这样又无能又好强,只是没想到他为了得到你能做出逼宫的事,也算他出息一回了。”钟燃嗤之以鼻。 “你……你怎么知道……”上官扶楹讶然。 “根本不用动脑子想,猜都能猜到,母皇不到五十就退位根本说不通,就是她逼的,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母皇将位子给了她。” 又说,“她胃口倒是大,看看将这天下治成了什么鬼样子,居然跟烕弑国穿上了同一条裤衩子,就她这智商不出两年龙元就要完蛋了。” 不解气似的又踢了床下的人一脚。 上官扶楹说,“她也没你说的不堪,你别太……” “别太什么?到现在你还在护她,是不是被她上比较爽?”说这话时钟燃握住他纤瘦的指猛地收紧。 捏的上官扶楹指骨都要碎了,疼的嘤咛一声,泪水当即就落了下来。 钟燃赶忙收了戾气,又温声软语的哄,“我们大半年没见了,你别说些让我不开心的话,一见到你我就容易失控,好楹儿。”抱住人又是一顿亲。 “你别碰我……我难受……” “我碰你你就难受,刚才南宫瑶楚对你又是抱又是安抚怎么没见你难受?”钟燃又炸了。 “我……我不想与你说,你快走……”上官扶楹没了力气,软瘫回床榻,脸已经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他身形格外纤瘦,唯独肚子大的吓人,仿佛吸去了他身体所有精血。 “到现在你心里还是只有那个女人!”被妒火冲昏头脑的钟燃一把扯了他薄衫,望着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子,她眸色越发深沉,一点点解了自己衣服。 上官扶楹倦的眼睛都睁不开,见此,撑着床就要起身,惊慌不已,“你要做什么?不许胡来,我现在怀着身子,你不许!” 钟燃不耐烦地堵住他唇,从纤白的脖颈往下,停在他隆起的肚子,突然里面的小东西动了一下,钟燃温柔至极。 “楹儿,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生了孩子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你不要乱来,我身子受不住,不要……”上官扶楹连呼吸都难受不已,哪里经得住她的索取,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他又想呕。 其实也呕不出什么,毕竟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饿的头昏脑胀,连手指都懒得动。 “七个月了,没事,我轻点。” 钟燃裹住他,发出舒服的喟叹,一开始还能控制,后面望着上官扶楹布满泪水的脸还有口中一句句的不要,她就发了狠。 天彻底黑下来,钟燃才停下,仔细为他清理干净身子,又喂他服下药剂,扬声喊,“清胤。” “殿下。”蓝发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床前,一缕结蓝丝带的长辫垂在胸前。 钟燃掀开红帐说,“叫御膳房准备些肉汤,要碎一些。” 清胤说,“是。”目光透过挑起红帐的一角看到了平躺着的人儿,高隆起的肚子有些吓人,让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纤瘦的人儿如何能撑起这诺大的肚子。 仿佛风一吹就会跑似的。 他白皙皮肤上都是青红吻痕,可见刚经历了一场如何惨烈的欢好。 清胤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别闹脾气了,先好好吃饭,药再好也不如喝一口热汤,来,张嘴。”钟燃接了清胤送上来的肉汤,很香,看起来就非常可口。 舀一勺子送上官扶楹嘴边。 上官扶楹背靠大枕,软绵绵地坐着,身上只披着件薄外衣,穿跟没穿一样,身上的吻痕都清晰可见,一片旖旎春色。 瞧的钟燃心热,语气更加柔和起来。 这样娇弱的人儿刚刚才承受了一场她凶猛的索取。 第155章 无意撩骚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乖,你把粥喝了,放心,我现在不会杀她。”钟燃这才后悔刚刚太冲动了,竟然不管不顾的要他。 床底下的南宫瑶楚还在昏睡。 上官扶楹微张嘴喝了一口,钟燃笑问,“味道还可以,我加了健脾开胃的药,你把这碗喝了,以后都不会没胃口了。” 也不知是不是药的原因,上官扶楹觉得没那么难喝了,没说话,张嘴又喝了几口,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 钟燃一口一口地喂,眼见着他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心情也特别好,对清胤说,“去拿些梅子来。” 清胤应,“是。”就退下了,很快端了一盘梅子来。 钟燃问上官扶楹,“怎样,有没有好一点?”她笑容温柔,眼睛里像是装了星星,看起来心情极好。 与之前发疯的模样判若两人。 上官扶楹望着她点头,“嗯,好些了。” “今天先吃一碗,你胃口不好怕你一下吃太多胃不舒服,明天再增加一碗,吃个梅子。” 钟燃将梅子送他嘴里,自己也吃了一个,酸的她龇牙咧嘴,但上官扶楹几下就嚼了。 “你这怀的怕不是儿子,嗯,儿子女儿都好。”钟燃无所谓男女,又抚摸上他肚子,双手环抱住,耳朵贴上去听,又凑上去亲,一副喜欢极了的样子。 上官扶楹有些难为情,因为清胤就在旁边看着,他轻推了钟燃一下,钟燃似才想起面前还有人,对清胤说,“你下去。” 清胤问,“师父今晚还回去吗?” “不回了,你给她送回殿里,再给她一掌,让她睡死些,想办法让她别再来这里烦楹儿。”钟燃一脸厌烦。 “是。”清胤从床下捞出南宫瑶楚,拉住她一只腿拖着就走,像是拖着袋垃圾。 上官扶楹忙说,“不可……”话还没说完嘴就被钟燃咬了一下。 “楹儿,不要惹我不快了,否则受罪的是你。”带了威胁。 当晚钟燃没走,抱着上官扶楹睡了一夜,早上又亲自喂他喝了两碗肉汤一盘青菜。 “这青菜是我亲手种的,吃了对身体好,以后每顿都要吃。” “你就不怕被女……被她发现吗?”上官扶楹改了口。 “她近身侍候的都是我的人,被她发现又如何,只会加快她死亡的速度。”钟燃冷笑。 当初她留下清胤就是要他控制南宫瑶楚身边的人,宫里的一品侍卫都是她当年带出来的,对她忠心耿耿。 南宫瑶楚能用权力控制住人,但控制不住人心,清胤只说大殿下还活着那些侍卫就都唯他马首是瞻了。 她十五年的威信不是摆设。 她的能力有目共睹。 所以这个皇位只有她想不想要,没有她得到得不到一说。 现在杀南宫瑶楚易如反掌,但是还有很多事她不明白,总觉得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妖族的碧眼鹰兽到底是谁在驱使? 上官扶楹有很多话说,南宫瑶楚不是随意任人摆弄的,若是没点手段也不会逼宫上位,她的身份也没有这么简单,但知道此时钟燃一提到南宫瑶楚就炸毛,只好什么都不说,想着以后再寻机会说。 “你安心养身子,其他的别管,我有空就来看你。”钟燃又亲了他一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上官扶楹瘫软在床榻,闭上眼,无奈叹气。 吃过早饭,钟燃就拿着铁锹在墙根挖啊挖,热的满头大汗,将外衣脱了,只穿了贴身的黑色短衣短裤,火爆的身材莹白如玉,小腹的肌肉紧实有力。 是非常健康的性感。 她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撩骚了人。 漪冰、随欢和玉蓁坐在亭中聊天,打发时间,最后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嘴角上翘,笑了。 漪冰随欢对她身子熟悉,二人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玉蓁听了几句,只觉脸颊躁的厉害,也忍不住拿眼去瞧钟燃。 脸颊,脖颈,胸脯,腰肢,腿……都好好看。 随欢用胳膊肘撞他一下,小声说,“你不是心心念念楚姐姐么,喏,人就在眼前,怎么不去说话。”语气颇有打趣的意思。 玉蓁红脸问,“我说什么?”当人真在眼前了,他又慌了,甚至都不敢多看。 “抱着人倾述相思之苦啊,还有啊……”随欢凑他耳边低声说,“燃姐姐身体可美味呢,你不想尝尝?” “你……真是不害臊。”玉蓁说完就提着衣裙跑了,跑的急头上的花朵都掉了一支。 随欢捂嘴笑,漪冰也笑。 钟燃偏头问,“笑什么呢,说说,让我也乐乐。” 随欢走过去,用帕子擦她额上的汗,问,“你挖坑做什么啊,挖了这么多。” 钟燃身上都是汗怕惹给他,挪了一下脚步,望着几个坑说,“种桃树。” 漪冰说,“妻主想吃桃子街市上有卖,自己种得要好久才能吃上呢。” “我种的桃子不一样,明年春天就能吃到桃子。”一般的果树最少也要两年才能结果,但钟燃有土地营养液加持,成熟不出半年。 “我们帮你一起种。”漪冰随欢走过去,钟燃摆手,“不用,就几棵我很快就栽好了,别过来,小心土弄脏衣裙。” 二人给她递水打扇子,到中午饭点,钟燃将围墙一圈的十棵果树都栽种好了。 漪冰做好了饭,随欢为她备好了洗澡水,钟燃大汗淋漓去了浴室,准备好好泡个热水澡,冲去疲累。 随欢将她洗浴用品准备好就要走,钟燃拉住他,“欢儿帮我揉揉肩膀。” 随欢应了好,就卷起衣袖,看到玉蓁从外面经过,他忙喊,“玉蓁,你来给燃姐姐揉肩膀,我去帮燃姐姐拿换洗衣服。” 门外的玉蓁噢了一声,就慢吞吞走了进来,经过浴室的那件事,他对浴室格外敏感,尤其是有钟燃的浴室,他看都不敢看一眼。 随欢离开时将房门关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玉蓁越是怕什么,就越是让他做什么,他不是最怕与燃姐姐单独相处么,那就跟他对着干,就喜欢看他吃瘪羞窘无措的模样。 “不会吗?”钟燃却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肩膀酸,若揉按一下会比较舒服,见身后的人儿迟迟不动作,忍不住问。 说着转过身子,水声哗哗,她埋在水里曼妙的身子一览无遗。 第156章 上官扶楹的刁难 钟燃长发随便盘了个发髻用玉钗固定,面色被水汽蒸腾的微微泛红,一双美丽的眸子却璀璨如星,慵懒而妩媚。 玉蓁想起随欢说的,她的身子很美味,其实光是看着……真的很美,好想摸一下…… 想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胸前…… 大流氓钟燃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诱惑力对男人有多大,随欢那小妖精最喜欢她这一对肉团子。 然而钟燃却不动声色,转过身子,淡淡地说,“去叫随欢来。” “我……我会的……”玉蓁撸起袖子,双手颤颤巍巍地放在她肩膀两边,入手就是一片滑嫩。 他感觉小蓁儿抬头了,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自那次后,小东西越来越不听话了,让他烦恼不已。 “重一点……”力气那么小跟挠痒痒一样。 玉蓁噢了一声,加重了一些力道。 钟燃心中无奈,没多说,闭上眼感受挠痒痒一样的按摩,玉蓁以为她是满意了,将衣袖卷高些,咬着唇使力按摩。 没几下,他就累的一头汗,用衣袖擦了,呼吸声重了,钟燃才知道这小东西是累着了。 唉,这夫郎们美则美,却一个比一个孱弱,稍微动一下就蔫了,她注定是受累的那个。 忽然她想起了清胤那拥有八块腹肌的健美身子…… 几人正吃着饭,一个宫人走了来,钟燃挑眉,她认识这人,是上官扶楹近身侍候的,那他来就是上官扶楹的意思了。 宫人笑说,“皇后请大殿下的夫郎们进宫一叙。”对钟燃欠身行礼后就离开了。 漪冰、随欢、玉蓁面面相觑,皇后唤他们进宫聊天? 最后统统望着钟燃,求解。 钟燃笑说,“就是找你们聊家常,没事的,放心去,我让清胤陪着你们去。” 她并不觉得上官扶楹让他们进宫会怀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怀了她孩子,也就是她的夫郎之一了,请她的其他几个夫郎去宫里聊聊天,并没什么不妥。 反而让钟燃觉得上官扶楹是想融入他们的生活,他们是一家人。 可见,楹儿心里还是有她的。 三人见钟燃欢喜的样子没再多说,吃了饭,就去房间梳妆打扮。 见皇后自然要穿着得体些,因为在家不出门,天气又热,他们就披了外衫,发髻都没梳,这一打扮就是半个时辰后了。 钟燃坐在院中亭里喝茶,看到三人走出来,眼睛大放异彩,心中直呼绝色,不愧是她燃姐的男人。 三人走到她面前,看她神色就知道他们打扮的很妥帖,没多说,就要跟着清胤走。 钟燃终是没忍住,大步上前一左一右胳膊夹着漪冰随欢的腰肢就跑进了楼,笑的邪性。 “宝贝儿那么美,我都忍不住了,很快的哈。”说着在二人嘴上狠亲一口。 真他娘的香啊。 院中的清胤和玉蓁呆若木鸡。 !!!!!! 这女人要不要这么色急! 许是被二人的盛装打扮给刺激到了,钟燃这次兴致特别高,一个钟后漪冰随欢才互相搀扶着走出来。 清胤淡淡地说,“走。”就离开了。 玉蓁瞧了二人好几眼,脸颊红扑扑的,小声嘟囔,“臭流氓。”也转身走了。 三人被宫人带到藏娇殿外,说了句我去通传就走了,三人安静地站着等候。 大中午的太阳最是毒辣,宫人一直没出来传他们进去,很快就晒得三人额头起汗,脸上的妆都花了。 渐渐地,三人才意识到或许是上官扶楹在故意刁难,唤他们来,却不让他们进屋,就让他们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随欢低声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来了又不让我们进,那我们走。” 玉蓁忙说,“不行,皇后传召,他不允口我们不能走。”宫中最基本的礼数他是懂的。 漪冰说,“不急,且等着,说不定是在午休,毕竟怀了身子嗜睡。”额上汗水滚落,他抬起衣袖轻轻擦去。 随欢望着他噗呲一声笑出来,“漪冰,你妆都花了,像个大花猫。” 玉蓁也笑他,“还说他,你也一样。” 随欢也怼他,“你也是。” 汗水涔涔,再好的胭脂水粉也要花了,三人笑话对方,最后决定将妆都擦了,正拿着帕子互相擦拭,宫人出来说皇后有请。 三人赶忙收了心思,紧跟进去。 殿中富丽堂皇,香气缭绕,外面燥热里面却透着凉爽,就见墙根摆放着一桶桶冰块,可不凉快。 一热一冷交替,三人齐齐打寒颤,娇气的玉蓁当即就打了个喷嚏。 受寒了。 他赶忙捂住嘴,在皇后殿中可不能做如此不雅的举动,是会被问罪的。 他闭紧了嘴,不敢再大口呼吸寒气,生怕自己再打喷嚏。 随欢只觉得这殿中华丽至极,忍不住四处打量,心中震惊,传言果真不假,皇后很得宠,殿中各式摆件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 尤其是挂墙上的那个骨雕挂饰,半臂长,上雕的是个美貌男子,他躺在贵妃榻上手掌支着脑袋,衣衫半开,露出大片胸膛,雕的栩栩如生,魅惑至极。 让人感叹,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么? 漪冰只觉得这殿中舒服极了,凉丝丝的,如身在冰窖中。 红帘帐挑开,一个火红身影走出来,三人齐齐看去,忙欠身行礼。 三人没行跪拜大礼,按理说,应该行大礼,但钟燃来龙元的路上就跟他们说过,不论见了谁都不许跪,她钟燃的男人不跪任何人。 上官扶楹也没在意,在宫人的服侍下走向主位坐下,懒懒地说,“饭后我睡了一觉,刚醒,让你们久等了。” 抚摸圆肚还打个哈欠,打开桌上的小木匣,里面是满满的蓝色药剂,他拿了一支喝下。 漪冰三人望着那木匣子。 妻主最宝贝的强效药,能起死回生的强效药,多少人带重金上门求都求不到,一整箱都在他这里。 他喝的这样随意,倒像是当水喝一样。 他已经嫁给旁人还怀了孩子,妻主还对他这样好…… 三人低下头,掩去千回百转的心思。 第157章 三个夫郎气病了 上官扶楹问,“你们谁是漪冰?楚儿的大夫郎。” 漪冰回,“我是,见过皇后。”欠身行了一礼,举止端庄恭敬又大方。 上官扶楹打量着他,美眸里有笑意,最后停在他发上的玉钗上,笑说,“没想到本宫设计的头面火到了清裳去,还戴在了你的头上,也是缘分。” 漪冰心中一紧,感觉头上似有千斤重。 这副大婚时妻主买来送他的玉质头面居然是他设计的。 上官扶楹又说,“其实也有楚儿的功劳,那上面的雕花还是她画出来的,是一对鸳鸯,当初工匠做出来后她第一个就送了我,我觉得寓意好,就让工匠们批量生产拿到首饰铺里想着卖给有情人,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突然没说了,面色一片无奈和怅然还有憧憬。 看起来似乎对钟燃余情未了。 漪冰早已手脚冰冷,疼痛自心口漫延。 也就是说妻主知道这副头面是上官扶楹设计的,她最先送的是上官扶楹。 他一直当成宝贝,从来不舍得戴出来,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清洗观赏。 因为是妻主送她的新婚礼物,他如珍似宝。 今天特意戴上,是存着小心思的。 无论你上官扶楹曾经在妻主心中是什么高大上地位,但现在站在妻主身边的是我,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郎。 却不想,竟是个笑话。 怨恼、羞愧、自卑、委屈各种情绪在心中交织着。 上官扶楹见随欢一直在看骨雕饰品,笑说,“是不是很奇怪上面的人儿跟我很像,其实那就是我,是楚儿雕上去的。这是老虎的腿骨,当初楚儿进山打猎猎杀的,虎皮给我做了一件大氅,腿骨就让她做成了饰品送给我。” 算是二人的定情信物。 随欢收回目光不再看,紧紧咬住了唇,心中难受不已。 燃姐姐对他用情至深啊……岂是他能比得了的……不自量力啊…… 上官扶楹看到漪冰与随欢脖颈处的痕迹,就猜到来之前他们肯定欢爱了一场,感慨地说,“你们与她感情很好啊,我就放心了。” 随欢拉了拉衣衫,想要遮住痕迹,对上上官扶楹打量的目光,他又垂下头,心中只有自卑与惭愧。 来的路上他竟然起了想跟他一较高下的心思。 燃姐姐对他的偏爱是这样明显,他哪有资格。 上官扶楹也没与他们聊太久,因为有孕嗜睡,呵欠一个接一个,就让宫人送他们回去了,走时还说请他们下次再来。 三人回去没多久就一起病倒了,钟燃进空间拿了强效药喂他们,他们却一致摇头不肯喝,不言不语,躺在床上蒙上薄被就是睡觉。 钟燃疑惑不已。 怎么去了趟皇宫回来都生病了,精神萎靡不振,问话也不回。 她问清胤,“他们去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清胤摇头,“没有。” 钟燃没再多说,当晚夜幕低垂,她轻功熟练地去了藏娇殿。 上官扶楹像是早料到她会来,打发了侍候的宫人,偌大的殿内只点了床头的两盏灯。 昏暗的烛光下,火红人儿躺在床上,只着红色轻纱,如瀑青丝堆叠在枕上,他的眉眼如诗如画。 美好的让人不舍得打扰。 钟燃在他身旁躺下,将耳朵贴在他肚子上,柔声说,“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几日不见,又长大了些。”唧亲了一口。 上官扶楹睁开眼,懒懒地翻个身,面对着她,看了她良久,叹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又闭上眼。 钟燃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与他脸对脸相贴,“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安心养胎,一切交给我。” “楚儿,他们很好,我真为你高兴。” “嗯,他们人很好,性子也好,都是我喜欢的,还有你,我的楹儿。”钟燃没忍住,在他脖颈亲了一下。 忽然她眸色变冷,坐起身,质问,“南宫瑶楚来过?她碰了你?” 他雪白的脖颈上有个清晰的吻痕,之前一夜欢爱,她并没有在他显眼的颈处留下明显痕迹,因为他不让。 上官扶楹也被她骤然变冷的神色吓了一下,想起脖颈上的痕迹,解释说,“不是,这是我早上自己抓出来的。” 钟燃冷冷看着他,显然并不相信。 这么一个大美人,她都忍不住,更何况是身为女皇的南宫瑶楚。 南宫瑶楚对他的宠爱,全国人都知道。 钟燃一把抓住他头发,被妒火燃烧的她用了全力,疼的上官扶楹啊了一声,脸被他扯到近前,钟燃又粗暴地捏住他下巴,之前的柔情已然不在。 “上官扶楹,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让那个女人碰你,惹怒我的下场是要你上官一族全员陪葬。” “她没有来……我没骗你……你不是让清胤对她做了什么么……” 钟燃这才想起来,她叮嘱过清胤对南宫瑶楚使了手段,让她不能来藏娇殿。 忙将人松开,又柔声安抚,“楹儿,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弄疼了你,我给你揉揉。”说着手在他头顶轻轻抚揉,又吻吻他下巴,都被她捏红了。 心中愧疚不已。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一惊一乍的,活像个疯子。 上官扶楹又躺回床上,什么都没说,任由她亲抚,钟燃亲不够一样,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直到下半夜,钟燃才解馋,将他薄衫穿好,清洗干净身子,才老老实实抱着人躺下,抚摸未出世的孩子。 “你今天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一回去就打喷嚏流鼻涕,像是受寒了,问他们,他们也不说。” “我殿里冰块多,可能是冷着了。”上官扶楹淡淡地回。 若是冻的还说得过去,可是漪冰也不至于没精打采啊,他最喜寒了。 而且死活不吃强效药,让她非常不能理解。 见她不语,上官扶楹说,“怎么?你是代他们斥责我吗?”说着别过头不再看她。 “没有斥责你,就是问问,在我心中他们与你一样重要,任何一个我都丢不下放不开。玉蓁身子娇弱,他一生病最少得一周才能康复,太受罪,我看了心疼。” 上官扶楹呵了一声,却没说话。 那声呵听在钟燃耳里就有点吃醋捏酸的意思了。 第158章 怀的是双胎 她叹气说,“我已经做不到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就如你也不是当初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上官扶楹,过去的事没法改变,未来难以预测,我们就好好珍惜当下能在一起的时光,人生多变,我们要及时行乐。” 上官扶楹闭眸,不语。 钟燃握住他手,“楹儿,我待你的心一如从前,我知道当初事发突然,你嫁南宫瑶楚一定并非所愿,上官家族的嫡子是要入宫为后的,上官蘅在朝中只手遮天,你也有你的苦衷。” 钟燃一直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他有苦衷,他心中有她。 上官扶楹望着她问,“那你会立我为后吗?” 钟燃凝望着他,在他眼角亲了一下,“楹儿,我心中的皇后人选是冰儿。” 看到他眸中的落寞与受伤,她又说,“你不知道,五年前我被围攻时中了情药,每月十五必须要与男子欢好,不然就会暴毙而亡,没有解药,男子才是唯一的解药。 在没遇到冰儿前,我是靠朋友给的抑制药和匕首挺过去的,每次发作我的身上就会被刺一百多道伤口,幸好我是神族的还有强效药,不然早就死了。 遇到冰儿后我才不用再经历那种刺骨剜心的痛苦,药发时我会失去理智,会弄伤冰儿,他却没有一句怨言,即便病在床上还在担心我的药如何解。 直到有一次我将他要到昏厥,医师说再这么下去他会有性命之忧,之后就遇到了欢儿。 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说你比不上他,只是他为我承受了太多,也是我明媒正娶的人,那个位置我要留给他。” 上官扶楹神色看上去没什么波动,只淡淡地说,“我知道了。”然后别过头去,一滴泪悄然滚落。 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陷掌心,有鲜血流出来。 原来这几年她过的这样辛苦,每个月在身体上划上百刀,有多疼啊,即便是神族恢复能力强,但也是肉体凡胎,也会疼的啊! 他的楚儿啊…… “楹儿,不许生气,不然生的宝宝就丑了。”钟燃脸贴在他肚子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是双胎,所以我才会怀的这样辛苦。”上官扶楹伸出手想要抚摸她头,但还是收了回去。 “双胎?”钟燃惊喜不已,抱住人又是一通狠亲。 “楹儿你真厉害,一次就怀上了还怀了俩。”并不是说吃了生子药就一定能怀上,只有二人身体都特别好状态特别好的情况下才行。 “你那晚那样凶狠,怎么不会怀。”上官扶楹很难得的露出羞赧之态,瞧的钟燃心软的不像话。 “你身子得需要人时刻照料,放在宫里我不放心,去我府中,我要亲自照顾你。” 怪不得他这么辛苦,原来是怀了俩,她的男人她的孩子当然要在她自己身边看着才行。 他急了,“你不要乱来,我怎么能去你府中住。”堂堂皇后住在皇女家太不像话。 “我自有办法,睡觉,不闹你了。”手指一弹,两盏灯瞬间熄灭,钟燃欢喜地抱着人闭上眼。 漪冰、随欢、玉蓁三人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出屋,期间三餐是流金岁月来给做的,钟燃是在那天中午回来的,三人生病的这两天她没有回家,在外面奔走。 回来刚好赶上饭点,她大步流星地走来挨着漪冰坐下,搂住他腰问,“身子可好些了?” 漪冰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是皇后藏娇殿中的香,所以这两日她都在上官扶楹那里。 随欢玉蓁也闻到了,立刻食不知味起来,放下筷子,低头不语。 漪冰只点头嗯了一下,也放下筷子,不准备吃了。 钟燃望着三人,心中郁闷了。 她进门的时候分明看三人在其乐融融地吃饭,怎么她一来,他们一个个都低下头放下筷,像是看到了什么倒胃口的东西。 草!心情不爽了! 她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又搂住随欢的腰问,“强效药吃了么?恢复会快一些。” “那药那么珍贵,你还是留给需要的人,我没大碍,熬两天就好了。” 需要的人自然是上官扶楹,三人一起不吃强效药,就是在吃醋在抗议。 钟燃对夫郎们向来公平,要宠一起宠,只有对上官扶楹是特别的,最主要的是上官扶楹肚子里怀的还有孩子,不是她的她还能跑断腿。 她对上官扶楹的感情如此深,让他们嫉妒又害怕,去了一趟藏娇殿他们也看出来上官扶楹不待见他们,让他们更加惶恐不已。 会不会上官扶楹一句话让她休了他们,她也会毫不迟疑地写休书? 打发走他们,等她称帝,他们就可以再续前缘做一对幸福的鸳鸯。 钟燃听着随欢的话总觉得话里有话,还有点茶里茶气,但又实在想不通,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不通的事绝不去想。 收起心思,她起了身说,“你们吃,我要出门一段时间。”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蓁突然叫住她,“楚姐姐,我听说我祖母病了,想回去看看,就看一眼,半个时辰就回来。” 他心中惴惴不安,怕她不同意,又怕她同意,现在这情况他确实不适合回娘家,万一她气的扔一纸休书怎么办? 可是又实在担心祖母的病,听说都下不了床了。 “你想回就回,多住些日子也无妨。”丢下这句钟燃就大步离开。 玉蓁离开后,漪冰随欢在餐桌前坐了很久,流金岁月提醒说再不吃饭菜都凉了,二人说撤下去,就上楼了。 清胤被钟燃派去保护上官扶楹了,杜衡喜乐被钟燃带走了,留下流金岁月帮护宅子。 他们也不能一整天都待在钟燃这儿,弑神战队也得有人看,天黑给他们做了晚饭就得走。 二人是生活小能手,洗衣做饭打架什么都会,漪冰随欢就彻底清闲了,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玉蓁有娘家撑腰,他们除了一个妻主,什么都没有,一旦失了宠,就只有死路一条。 厨房洗刷的流金岁月听到楼上传出的哭声,齐齐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殿下的夫郎咋哭了?不得了了? 流金想要去问被岁月拦住,“殿下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只管扫地刷碗。” 第159章 国师淰曦 流金凑近岁月耳边低声说,“殿下对宫里的那位念念不忘,这几天不在家都是在陪宫里的那位了,你说殿下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想当接盘侠当便宜娘?” 岁月瞪她,“闭嘴你,不该管的别管,殿下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摩的,去厅里扫地去。” 流金吐吐舌头没再多说。 钟燃带着杜衡和喜乐在皇城最热闹的集市逛了几圈,最后买了一个大宅子,付了钱拿了钥匙,钟燃将钥匙给杜衡。 “这个宅子给你开武馆,就跟在清裳一样,最好收无家可归家庭贫苦的孩子,好好干,半年内让我看到成果。”无家可归家庭贫苦的孩子才好驱使掌控。 杜衡犹豫说,“可是师父你的身边也需要人保护。”又说,“让喜乐在你身边,武馆我一个人看就行。” 喜乐忙点头,“对对对,大燃,我跟着你保护你。” 钟燃嫌弃地看她一眼,就你还保护我? 对杜衡说,“喜乐还是跟着你,我能保护自己,不用担心。” 就喜乐这缺根筋的性子,她能一天打十顿,防止将人打死还是别跟着她了。 之后钟燃丢给她一沓银票就走了。 南宫瑶楚召见她并没有给她官职,所以她现在只是个顶着大皇女头衔的无业游民。 她回来可不是当无业游民的,当前最紧要的是发展势力。 开武馆是最适合的,虽然赚的不多还有可能贴钱,但能进去的学员都是练武奇才,有了他们就等于有了支武装部队。 而且开武馆这门营生比较低调,不会让南宫瑶楚和朝中的大臣起疑心。 祈山上有一座福禄寺,福禄寺有百年历史,每天香客高达万人,一月的香火钱顶朝廷一年的税收,是女皇不折不扣的聚宝盆。 历代女皇格外看重福禄寺,也是皇家寺庙,宫中凡是举行什么大典,都会来寺中操办。 要问这寺的香火为什么这么好,多亏了寺里有个当朝国师。 国师名叫淰曦,是廷王的嫡长子,听说他出生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起,之后就是暴雨倾盆,旱了一年的庄稼终于迎来甘霖。 百姓们都高兴疯了,在暴雨里奔跑呐喊,甚至跪在廷王府门外磕头,直呼刚出生的嫡长子是神官转世,是专门来人族解救苍生的。 当时正赶上神族内乱,各神官不知所踪,所以就更加坐实了百姓们的猜想。 小淰曦长的粉雕玉琢,天资聪慧,读书特别厉害,尤其是佛经,三天就能将厚厚的一本佛经背下来,甚至还带着童音立誓,要参透佛经渡天下苍生。 五岁时就开坛讲座,舌灿莲花斗翻百家大儒,为此名声大噪,八岁被老女皇封国师,准他搬去皇家的福禄寺悟经,面圣不跪。 彼时,太女南宫淼楚才刚出生。 福禄寺香火确实好,钟燃在寺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睡了一觉,香客才散去,天也黑了。 晚霞暗淡,寺中亮起了烛光,钟燃轻功翻墙,轻车熟路地来到后院一座三层木楼,她抱胸站在檐下望着里面那个白色身影。 那人跪在金色佛像前,双手合十,低头念经,态度虔诚至极。 光看背影就是个挺拔料峭的人儿,那如雪白衣,通身的清贵气质,透着神圣与不可亵渎。 很久很久,就在钟燃快要睡着时,他终于起了身。 许是跪的久腿麻了,哐当一声,他身子前倾,一头撞在摆放鲜花水果的供桌腿上。 钟燃惊的立刻就清醒了。 就见他被撞翻在地,忙要爬起来,然而,右脚踩到衣衫绊了一下,又是咚一声,他又一头栽在地板上。 钟燃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头。 这两次撞的可不轻,如果猜的没错他秃头上该起了两个大包。 钟燃没有走过去,想等他自己爬起来再过去,毕竟清贵圣洁的国师大人被自己摔了两次,还挺尴尬。 然而,钟燃等了半盏茶时间,他还没有从地上安全爬起来。 光是爬起来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出现了几次意外,绊了右脚绊左脚,又险些一头撞上圆柱子,给自己摔的四仰八叉。 那蹭亮的光脑袋青了几大片。 钟燃皱眉。 几年不见,这师父怎么变得这样蠢了,每天这么摔居然还没死。 实在看不下去了,钟燃走过去,一只手架住他胳膊轻而易举地将人扶了起来,另一只手撩起他衣衫,防止他再被绊住。 “阿弥陀佛,多谢这位施主出手相助。”清冷不含一丝杂质的声音,如记忆里的一般无二。 光是听着声音都能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恼。 “师父,几年不见,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钟燃没有收手,反而握紧了他胳膊,身子拉近,笑看着面前这张清隽的脸。 淰曦微怔后,对她双手合十算是行礼,“殿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是挺好的,就是你……似乎眼神不怎么好了……”钟燃凑近他,几乎与他脸鼻相贴,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 淰曦身子有一瞬僵硬,下意识后退,钟燃又紧逼上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他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抖动着,漂亮干净的眼睛却是无焦状态。 最终钟燃确定,这秃和尚眼睛近视了,而且度数还不低,最少也在八百度以上,与瞎子无异。 几年不见,近视这么严重,是有多喜欢看经书啊。 佛主若知道有这么个虔诚的弟子该有多感动呐。 所以啊,也不用嫉妒人家年纪轻轻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都是辛苦读书废了一双眼睛换来的。 “你……为何离我这么近?”淰曦后退,她逼近,他后退,她逼近,直到将人逼到圆柱子上,退无可退。 钟燃胳膊撑着圆柱子,将他半圈在怀里,昂头望着他,似笑非笑着,这架势活像个调戏良家男的女流氓。 “那么多年没见,徒儿好生想念师父,让徒儿好好看看,师父瘦了没。” 仔细欣赏了他清隽的眉眼后,她又伸手在他腰上捏了几下,咂嘴,“啧啧,师父,你太瘦了,寺庙的饭菜不合胃口吗?也是,当年可是把我吃吐了。” 第160章 师徒相处日常 淰曦被她捏的身子僵硬无比,呼吸声都加重了。 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国师大人何曾被人这样捏过腰,震惊过后就是呆愣。 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我这几年流落在外,受尽了苦楚,这次回来就想杀人,师父你说怎么办呢?”钟燃说的严肃认真又无奈。 淰曦立刻美眸圆睁,“你贵为皇女,不可杀生。” “我也知道自己这想法不对,但又控制不住,所以就想来福禄寺听你给我念念经,看能不能渡去我心中的怨恨与杀虐,作为报酬,我每日给师父做素斋吃,可好?” “能帮到殿下是淰曦的福分,谈何报酬,不用。” “师父是答应了?” “嗯,普渡众生是我的职责。” “师父还是那么善良,还有一点,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有点尴尬,女皇顾念姐妹情,让我回归身份,但朝廷有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福禄寺,在你这里。 你的身份特殊,又得我母皇器重,若是叫她们知道我在你这里,肯定又要以为我居心叵测,到时我百口莫辩。 师父,你可懂我的难处?” 说罢,钟燃幽幽叹气,听起来悲伤难过至极。 淰曦眼睫扑闪,点头说,“我懂殿下的意思,这里是我的私人院落,没我的允许不会有任何人来,殿下安心住下便是,我明早开始就为殿下诵经,一定能渡去殿下的心魔。” 还心魔? 噗! 钟燃险些没笑喷,她一番胡诌,这秃和尚还当真了,看他这一本正经又认真的模样,钟燃有些不忍心接下来的计划了。 不过,为了让上官扶楹光明正大住进她家,只能利用下圣洁纯良的师父大人了。 “师父这里可有空房,我想住的离师父近些,时时刻刻能感受到师父身上的佛光,对我暴躁的心境有好处。”钟燃还装模作样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好,我隔壁有间空房。” 之后钟燃就住下了。 二人房间就一墙之隔,放屁声都能听到。 天微亮淰曦就起床,洗漱好,敲门叫钟燃起床,钟燃不睡到大天亮是不起的,所以可想而知让她这个时候起来有多痛苦。 “殿下,可以诵经了。” “殿下,起床。” “殿下,早睡早起对身体好,昨晚你睡太晚了。” “殿下,寅时起床正是吸收天地精华的好时候,也最适合读书听书。” “殿下,一寸光阴一寸金,不要浪费了读书的好时光。” …… 钟燃耳边不停回响着那一声声殿下殿下殿下,简直就是魔音穿耳,暴躁的她想杀人。 让她想起三岁时被母皇送来寺中的情景,母皇对她寄予厚望,让彼时只有十一岁的淰曦给她诵经祈福,要诵读满一百天。 那时候就跟现在一样,天不亮就被他敲门声吵醒,一遍一遍地唤她,让她睡不成觉。 那时她只有三岁,正是好玩嗜睡长身体的时候,也最叛逆,各种办法都用了,但最后还是败在他犹如唐僧念经的魔音下。 钟燃握紧大刀,被子紧蒙着头,真的很想砍人啊! 最后…… 打开门,她笑靥如花,“师父,我起床了,咱们一起去读。” “嗯。” 淰曦带头朝前走,天空碧蓝如水洗,还有星子闪啊闪,钟燃只觉困倦不已,呵欠连连。 淰曦带她进了厨房,门口的洗漱架子上已经备了一盆温热干净的水,是用来洗脸的,还有一个柳条和木筒,是用来刷牙的。 “殿下,你先洗漱,我去盛早饭,吃了就开始读书。” “好。” 钟燃几分钟就洗刷干净,头发随便扎了个大丸子,淰曦已经在屋檐下摆好了早饭。 清粥,素包子,炒青菜,这是淰曦的,而钟燃的那份完全不一样。 莲藕排骨汤,小笼包,紫薯粥。 钟燃愣了愣。 这些都是她曾经喜欢吃的,他居然记在了心里,要知道当初他强烈要求不许她吃肉,为此二人还打了一架。 从来不哭的钟燃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嚷着要吃肉要吃肉就要吃肉。 三岁的她,小小的一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别提多可怜了,给十一岁的淰曦吓的立刻就允口了,还问她要吃什么肉食,他亲自做给她吃。 莲藕排骨汤,是他做给她吃的第一份肉食。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能吃到。 为了这份莲藕排骨汤,她再也没叫过他死秃驴,改口规规矩矩地叫师父,有时还会甜甜地叫锅锅。 “吃。”淰曦端正地坐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钟燃瞅他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困倦也没有了,拿起筷子开吃。 一口汤下肚,不油不腻,咸淡刚好,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钟燃又瞅他一眼。 秃和尚,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我都不忍心利用你了,唉! 因着一碗莲藕排骨汤钟燃听他诵经都顺耳了许多,听着听着,突然感觉,这秃和尚声音怎么这么好听,不似双胞胎的清亮,反而低缓醇厚,之后就认真听起来,并时不时拿眼瞅他。 他面对着她跪在蒲团上,双手捧着厚经书,他的双手骨节细长肤泽莹润,指甲盖饱满透亮,手腕骨与青色血管若隐若现,又冷又欲,光是看着就非常好摸。 “殿下,怎么了?”淰曦的声音让钟燃魂魄归体,不知何时,她已经爬到人近前,双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他唤她的时候,她的唇快贴人家的手腕骨上了。 我了个草! 啥情况这是? 要不要这么色? 钟燃也受不了自己了,看到好看的总想摸一下亲一下,这习惯可真不好。 “啊……我刚看到师父手腕上爬了个蚊子,帮你赶蚊子呢,没事没事。”说着还佯装用手在半空中打了几下,似乎真有蚊子一样。 “嗯。”淰曦信以为真,继续诵经。 早中晚,各一个时辰的诵经,因着那碗排骨汤,虽枯燥但钟燃也能坚持下来了。 这天下午,诵经结束,钟燃就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吃花生。 咔嚓咔嚓,像是仓鼠一样。 第161章 演戏而已 他这院子不算大,且院中没有任何点缀装饰物,记得小时候这院中还有一个长方形花坛,里面种了各种花儿。 靠墙一圈还栽了栆树和梨树,春末夏初时,红枣挂满枝头,梨花簌簌而落,别提多美了。 这下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一点绿色都无。 钟燃来了一周,望着这空寂单调的院子只觉寂寞无趣的很,真真是连一个鸟儿都看不到,没树没花没绿色,哪有小生物来光顾,倒是蚂蚁多的很。 钟燃闲着无聊,捣毁了好几个蚂蚁洞,奇怪为什么那么多蚂蚁,最后让她找着了,因为屋檐下的木梁年久失修,导致虫蚁泛滥,最多一年这栋三层木楼就要坍塌了。 脚步声走近,钟燃回头看过去,就见淰曦端了一盘葡萄走过来。 因为高度近视,他走路很慢,想必知道看也看不清,所以根本不看路,目光直视前方,两只耳朵倒是动个不停。 原来他是听声辨位,怪不得近视那么严重生活还能自理,也就是说听声音能分辨出大致方位,但并不准确。 就比如现在,他知道钟燃所在的位置,也能看到钟燃身旁有一个小方桌,但将葡萄盘放上去时还是险些放空掉到地上,所以他做什么都是用双手,就是防止东西掉落。 “吃,刚摘的。”淰曦淡声说。 他就站在那儿,身形挺拔,白衣若雪,眼神清澈,神圣不染尘埃。 无毛的脑袋丝毫没有影响他通体圣洁的气质,反而让人觉得他就该是这样。 “哪儿来的?” “僧人送来的。” “你也坐。”钟燃将椅子拉他近前,瞧着他摸到椅子慢慢坐上去。 眼睛近视的很严重啊。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钟燃不等他答应,就已经上手了,对着眼皮翻来翻去,也没看出所以然。 淰曦浑身不自在地说,“无事,你别翻了,我眼皮疼。” “我记得你以前视力很好啊,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曾经他在高台上诵经,她在下面打盹,他都能一眼看到,中间可是隔了十来米,台下坐着上百人,那视力杠杠的。 “无事。”他垂下头,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 中午太阳大,光线强,他脑袋反射的光非常刺眼,钟燃挪了挪椅子,但那光似乎跟着她走,钟燃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啪。 淰曦抬头,一脸莫名地望着她,眼神呆而清澈。 怎么了? “呃……一只蚊子吸你血,我给打走了……” 淰曦信以为真,点点头,“谢谢殿下。” “呃……不谢不谢……” 二人距离近,钟燃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许是太阳光照的,他莹白脸颊微微发红,像刚成熟的水蜜桃,浓密的睫毛因他时不时眨眼而抖动,他鼻子不是那种英气的挺,是非常秀气的圆润小巧。 钟燃手在自己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她立刻流下泪来,之后就捂脸呜呜哭起来。 淰曦被她突然的哭声整懵了,问,“殿下,你怎么了?” “师父,你可知我娶了三个夫郎,快一年了,无论我多么努力他们也没能怀上孩子,我心里难受啊,呜呜呜……” “这……这……”淰曦无言以对,神色也急切起来,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急的他摘了一颗葡萄给她。 “你吃这个……不哭……”跟哄三岁时的她一样。 小时候的她遇到不顺心的就哭,他就给她糖果或点心,手忙脚乱的哄。 钟燃忽然抱住他胳膊放声大哭,“师父你说是不是我以前杀了太多人,老天爷惩罚我,让我这辈子也没有孩子……呜呜呜……” “要孩子……是讲机缘……可能你与孩子的缘分未到……” 可怜国师大人还是第一次安慰生不出孩子的人,见她哭的实在伤心,还想再说什么,但挖空脑袋也想不出词了。 钟燃偷瞄他一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始步入正题,“师父,皇后怀孕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女皇着人来与我说了后,我送了亲手抄的佛经和一个手串给皇后,愿皇后和小皇女平安健康。” “那你可知道他怀的是双胎?” “双胎?这个我不知道。”淰曦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想必是为了女皇一胎得两个皇子或皇女而高兴。 钟燃叹气说,“你说皇妹的命怎么这么好,得了本属于我的皇位和男人就算了,连生孩子还一胎生俩,太有福气了,我要是能沾沾这福气就好了。”说完小心翼翼观察淰曦的神情。 他没什么表情地说,“急不来,殿下勿要伤心了。”说完就垂下眼睫,翻开了经书。 钟燃假装不在意地说,“你说要是让皇后来我家中与我夫郎们相处些日子,会不会沾上福气,保不齐我明年能抱三个娃。” 淰曦也没抬头,就说,“于理不合,不可。” 钟燃翻白眼。 敢情刚刚白演了,为了哭的逼真,她那可是真掐。 又不死心地说,“听起来是有点大逆不道,但是师父啊,是让皇后与我夫郎们一起住,我又不去,皇后金枝玉叶,有上苍庇佑,福泽深厚,手上还带着你为他开过光的佛珠,多大的福气啊,我代我夫郎们求个福气不过份。 我也是皇女,也得为皇家开枝散叶不是,师父,我相信只要你一句话,女皇绝对会允口答应。” “开过光的佛珠还有很多,等你走时都拿走。” 这天已经聊死了。 钟燃立刻闭嘴不说了,继续剥花生吃。 咔嚓咔嚓,将花生壳想象成是他的秃脑袋,一捏一个爆。 他安静地看着经书,根本没注意她的暴躁。 哗啦啦的翻书声,在钟燃听来就是噪音。 实在没心情坐下去了,钟燃拍屁股走人,他突然抬头望着她问,“你娶了三个夫郎?” “嗯,怎么了?”钟燃没好气地回,目的没达成,她连敷衍也不想了。 “三个都没怀上,或许不是他们的问题。” 第162章 灌醉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有问题?” 钟燃险些气爆炸,这秃脑袋的脑回路果然跟旁人不一样。 淰曦见她发火,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就走了。 钟燃望着他料峭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新计划,叫住他,“师父,你真的不帮我吗?” 上官扶楹要住进她家,必须经过南宫瑶楚的同意,历代女皇谁的话不听就听国师的,因为他们是仅次于佛的佛子。 百姓爱戴,皇帝敬重,是所有人的信仰。 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从淰曦入手,铺垫了一周,今天终于说出来,却被拒绝的干脆。 她并不意外,国师嘛,最是端正善良,怎么能做出欺骗女皇的事呢。 他说,“找神医雪彻。”意思是有病看病。 钟燃气的磨牙。 行,秃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 翌日早晨听完经的钟燃就在院中忙活起来,她爬到木楼顶,拿着锤子砰砰砰。 淰曦近视眼看不清楚她在做什么,就问,“殿下,你是不是上树了?” 小时候她最爱爬树,偏老女皇下了命令要他保护她安全,所以每次都能给他吓出一脑门儿汗,最后保证给她做肉食她才肯下来。 钟燃说,“我在屋顶上给你修房子呢,你这楼多少年没修缮了,蛀虫厉害,房梁都空心了,再不修就要塌了,砸死你了谁来诵经保佑龙元苍生。” “……那殿下小心些,我去给你准备肉食。”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就走了。 钟燃目送他离开,冷声一笑,从空间拿出了一瓶五粮液。 今天十五月圆,夜色撩人,面前的人儿更撩人。 就见淰曦清隽的面容通红,蹭亮的脑袋也泛着红,尤其是修长的脖颈,粉白粉白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他的守宫砂就长在喉结处,非常显眼。红白强烈对比,又冷又欲。 钟燃目不转睛地瞧着。 其实小的时候她不是没对这个大她八岁的男人有过想法,高高在上的国师,清冷的眉眼,仿佛万物在他眼下皆是可渡化的小可怜,就像神俯视弱小人类。 让人非常有征服欲,幻想将这样一个人抱在怀里摁在身下是何感受。 只是这种想法在遇到上官扶楹后就打消了,毕竟一个冷清少言的大哥哥和温柔粘人的小弟弟比哪个更讨人喜欢些,一定是后者。 “殿下……这不是饮料……是酒……罪过罪过,阿弥……”他双手合十正要念被钟燃一巴掌给打下去了。 “念什么念,别念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只是剃了光头又不是真的出家,可以婚嫁怎么不能喝酒了,不是你自己说的,为了感谢我帮你修房子,陪我喝酒的么。” 钟燃拿起五粮液又给他满了一杯,不等他反应,直接捏住他下巴给灌了下去。 淰曦辣的咳个不停,钟燃见他喝的差不多了,才停手。 摸着下巴打量他,考虑如何吃他,醉成这样,小淰曦还起的来吗? 钟燃觉得这是个大问题,之所以选在月圆十五,就是存着让他当解药的心思。 钟燃将软趴趴的他扶正坐好,跨上他腰,伸手掏鸟窝,心中大喜。 草了,看不出来啊,清冷禁欲的国师大人尺寸惊人呐。 不再犹豫,扛起人就进了屋。 钟燃已经做好了奋战一夜的准备,然而她才刚起个头,唇刚贴他脑门上,醉醺醺的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问。 “小淼儿,是你吗?真调皮,又偷爬师父的床,不行噢。”伸手揉她脑袋,嘴角漾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 是冰雪消融的暖,是桃花盛开的艳,是雨后晴空的净。 钟燃看呆了。 这世上怎么有人连一个醉后的笑都这么潋滟惑人? “说过多少次,女子不能随便爬男子的床,师父也不行噢,快回去叭。”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哄她。 钟燃想起来小时候她就是个小色鬼,知道国师师父长的好看,经常偷偷爬他被窝,抱一下脖子搂一下腰摸一下手,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 因此,十一岁的国师大人从最初的震惊羞赧最后变得淡定从容。 每每都是揉揉她圆脑袋,说句别调皮,就双手抱起她将她抱回她自己屋。 钟燃正发愣,一只冷玉般的手捏了下她脸颊,“小淼儿,乖一些。”然后又抱抱她,浅浅的抱,像是怕碰碎她。 钟燃始终盯着他的脸,红艳艳的,双瞳像是注了水。 这样的他是从未有过的娇憨可爱。 疯了,她居然从清冷尊贵的国师大人身上看出了娇憨可爱! “贴贴……” 淰曦的脸凑上来与她的相贴,凉凉的,软软的,还有一股独属于他的书卷香,他每日与经书打交道,身上就沾了那香。 钟燃已经僵住。 啊……这……让她这个老流氓如何发挥…… “小淼儿,我抱你回去睡觉。”做出公主抱的姿势,然而三岁的钟燃与二十岁的钟燃如何能一样,三岁的钟燃他轻轻一抱人就抱起来了,而二十岁的钟燃他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抱不动了。 “咦……长胖了……师父抱不住了……”他困惑地低喃,红唇不满地嘟着,诱人非常。 “那师父抱着你睡……”抱不住就算了,睡一夜也无妨。 淰曦拉上被子,将她脑袋放在自己胸膛,深深呼出一口气,之后满意地闭上眼。 他的一只胳膊压在她脑袋下,另一只手抱着她肩膀,摸到两个软软的东西,他睫毛抖了抖,低声说。 “小淼儿,你是不是偷藏包子了,睡前不能吃东西,小心蛀牙,给师父。”捏住包子想要拿出来。 钟燃疼的龇牙咧嘴。 草了,这是什么神展开啊,都给她整懵逼了。 她引以为傲的两坨肉怎么就成包子了。 “嗯?你藏太紧了,快松开,明天再吃。”他不死心,继续薅。 钟燃摁住他手,唇贴他耳边,吹了口热气,明显感受到他身子微颤,用魅惑的声音说,“师父,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不吃……蛀牙……” 钟燃俯身上去…… 还蛀牙,蛀你妹啊,她的这对宝贝不知道随欢星儿有多喜爱。 第163章 师徒决裂 钟燃引诱他,魅惑他,让他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亲眼见着他漂亮喉结处的守宫砂一点点变淡,见着他清冷眼神变得炙热,见着他翻身禁锢住她。 听他语不成调地说着什么,好像在唤小淼儿又好像在唤大殿下。 钟燃已经没心思听了,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主导权,将她用在他身上的手段都学去了,加倍用在她身上。 不愧是神童国师大人,学东西就是快。 需要打码的一夜不必多说,多说也不过审。 翌日中午二人才醒来,然后看着凌乱的床铺,大眼瞪小眼。 二人身上都是吻痕,尤其是淰曦,秃脑袋上也硬是让钟燃给啃出了几个红印子。 淰曦脑中一片混乱,面色惊恐,见经书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赶忙捡起来抚平。 他白皙手背上也是红的。 她啃的。 衣被滑落,钟燃不错眼地瞧着。 他身材不似随欢的那种娇软,也不似清胤的结实,而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青年,蓬勃健康有力。 钟燃清楚记得躺在他宽厚胸膛的感觉,就跟小时候一样,是满满的安全感。 “师父,昨晚是你抱着我不放,一口一个小淼儿,你还记得吗?”钟燃先发制人。 淰曦脸色煞白,望着她,唇瓣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心虚的表现。 很好。 钟燃又说,“我就帮你修了一下房子,你非要感谢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见我喝酒你说要尝尝,谁知道你那么不胜酒力,一小口就喝醉了。”其实是她哄他喝的,说是饮料。 “殿下……你说的我都不记得了……”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看到衣服上沾的属于自己的东西,顿了下,最后还是穿上了。 慌乱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师父,我明日就去廷王府提亲,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可!”语气里带了急切,身为国师的他可以嫁人,但绝对不能在失了清白后嫁人。 会成为全国的笑柄,百姓会失望,女皇会问罪,家族也会跟着蒙羞。 “那师父就这样算了吗?”看他这一副淡漠的表情,钟燃就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 这人心里只有佛主和天下苍生,丢了清白之身算什么。 淰曦穿戴整齐站在她面前,淡声说,“你知我知,不必介怀。” “呵!”钟燃笑。 她走下床,也没穿衣,就那么赤着身绕着他走了几圈,眸中冷意流泻,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 倏地,语气变得轻蔑,“国师大人还真是大方,被我睡了,一句不必介怀就想一笔勾销。” 淰曦听她话里有话,问,“不然呢?” 钟燃笑看他,“之前我说的你忘了?” “什么?”其实现在淰曦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知道这事不能被第三人知道。 “算了,事已至此,我就不与你做戏了,直接跟你说,上官扶楹肚子里怀的双生子是我的,我想让他住到我家我好能时刻照顾他与孩子,但是南宫瑶楚不会同意,她只听你的,我要你想法子让她允口将上官扶楹送到我家住到生产。” “你……你……”淰曦惊愕地望着她,像是听到了鬼故事一样,反应过来,又问,“这几日你都是与我做戏?” 他声音颤抖,眼神里像是有什么破碎了,看的钟燃心中生出不忍。 她别开脸,直言不讳,“嗯,借口来看你,听你无聊的念经,帮你修房子,甚至将你灌醉要你清白,就是为了现在威胁你,可明白了?” 淰曦脚步踉跄,后退一步,挺直的脊背似泄气了般。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呼吸声加重,声音也带了沉重的鼻腔。 “你都是骗我的,为什么要这样?你好好与我说不行吗?做那么多就是……就是想威胁我……”说最后几个字时他抬起了头,眼眶通红,泪水似要流下来。 钟燃却轻蔑地笑了,“淰曦,我的好师父,你就别在我面前演了,五年前我被人捅出来不是女皇的亲生女,那个人就是你。你不是能掐会算么,可能算到自己会有今天这一朝。”长刀架在他脖颈,立刻有细密的血珠冒出来。 淰曦闭眼,不语,面色惨白如纸。 钟燃又觉得没意思,这人除了念经一点武功都没有,她抽刀抵人脖颈太没品了,况且她并不想杀他。 收了刀。 “历代国师都要嫁女皇,因我心中只有楹儿,所以你嫁我不成就想嫁南宫瑶楚,向母皇揭发我,害我爹爹被赐死我被追杀。本来我想念着师徒一场,只要你应了我的要求,这事一笔勾销,但是你不帮我,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明日我就大张旗鼓去廷王府求亲,将你与我的床事娓娓道来,我要你受万人锤弃,要廷王府永不翻身。 你不是想嫁南宫瑶楚那个贱人么,可以,等我将她踢下来,就赐婚你们,你想当国师想当皇妃,我偏不如你意。 师父,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钟燃一字一句,清晰入耳,也无情至极。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淰曦别开脸,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却刺眼极了,不然眼泪怎么会不受控制呢。 心好疼啊,比五年前得知她重伤落崖下落不明还要疼…… 他的视力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弱的,成天成天的哭,先是红肿,然后是痒,最后就看不清东西了。 母亲给他找了神医雪彻来,他都没让看。 最想看清楚的那个人都不在了,要这双眼睛做什么。 他不是足不出户什么都不知,每日都有僧人给他送新鲜的蔬菜瓜果,并向他汇报皇宫发生的事,他身为国师,心系朝堂与百姓。 或许他没有兵马实权,但是必要时一句话就能扭转乾坤。 所以她一回宫他就知道了,她来见他,与他述说苦闷,听他念经,同他一起用餐,甚至还亲自给他修缮房屋,每一件事都让他欣慰欢喜。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做戏,与她一夜温存也成了她威胁他的筹码。 心,怎能不痛? 第164章 玉蓁要强效药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呵!” 想到什么,钟燃又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龙元四大嚣张,你母亲廷王,老将军淳于擎,丞相上官衡,太傅玉霖。执掌南宫皇家的半壁江山。 我小时候无意中听到你母亲与人的谈话,她想让引以为傲的儿子入女皇后宫,你自小由她亲自教导想必也耳濡目染了,若我不是太女你会对我那般容忍照顾,得知我只娶楹儿一人,你就立刻投向我亲妹妹二皇女。 啧啧,淰曦啊,你这样肮脏的灵魂真配不上你这张绝色容颜,若不是为了楹儿,你当真以为我愿意碰你。” 说着话,钟燃已经穿上衣服,转身就要走,那样子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淰曦难过地闭了闭眼,说,“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也不必说的这样难听,我们师徒一场,我对你的真心……多过算计。” 转身时,泪水滚落,看不清路,被门槛绊了一下,他及时扶住门框才没有被摔倒。 钟燃冷眼瞧着,大步流星离开。 拎着从街市上买的大包小包回去刚好看到从轿子上下来的玉蓁,他双眼微红,显然回来之前还在哭。 钟燃心中不爽,挑眉说,“不愿回来就在娘家多住几日,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皇女家有豺狼猛兽。”说完也不看他,径直进了大门。 玉蓁想说什么见她走了,跟送她回来的玉府下人匆匆说了几句就急忙进去了。 “小乖们,抱一个!”钟燃扔下东西张开怀抱将漪冰随欢紧紧抱住,在二人嘴上狠亲一口。 几日不见二人也实在担心她,因上官扶楹生出的醋意和恼意都下去了,搂住她腰,与她脸对脸贴了又贴。 随欢问,“怎么每次离家都那么久,是不是厌烦我们了?” 钟燃手指勾起他下巴,认真地说,“出去有正事,别胡思乱想,有你们就够了。” 随欢将头放她肩膀上,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她耳根后一片红,是吻痕。 所以这几日她未归家是又染指了哪个男人。 他喉咙发紧,咬住了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出声质问。 无论是清裳钟燃,还是龙元南宫淼楚,都不可能只有两三个男人,因着她身体的药她风流又多情,作为她的夫郎没有资格生气或质问。 他爱她,自然会爱她所爱的一切,只愿能陪在她身边。 想到此,随欢的唇落在那个吻痕上,“燃姐姐,下次不许离家那么久,我会想你。” 这情话她爱听。 钟燃心里舒服极了,在他眼尾亲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我事儿比较多,会经常在外面奔走,不过我会尽量抽时间在家陪你们,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就好好造娃娃。”笑的邪性的很。 漪冰问,“妻主想要孩子了?” “嗯,等过了这阵子,你们俩都要给我生,越多越好,我就喜欢热闹。”想着被小肉团子们围着叫妈妈妈妈,可真是太治愈了。 漪冰笑了,与她贴贴脸,羞涩地说,“我现在就想给妻主生。” “乖,先不急,再等等。”大业未成,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危机重重,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要孩子。 而且看上官扶楹怀孕那么受罪,她怀疑与她神族的血有关,得找到神医雪彻让他给漪冰随欢身子调理一下,不然一旦受孕就太痛苦了,整整一年啊。 她不忍心他们受那罪。 三人抱了会儿,完全无视了一旁的玉蓁。 “我去做饭,你们先玩儿着。”钟燃提起买的食材就进厨房了,玉蓁也跟了过去。 钟燃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儿,手中做饭动作不停,她佯装不知道玉蓁在门口怵着,都一盏茶时间了,动都不动,木桩子一样,倒看他能站多久。 “楚姐姐……”他终于说话了,走了过来。 “嗯,有事等吃饭时再说。”锅铲翻不停,忙的热火朝天。 “哦,我帮你。”他伸手想拿什么,但又不知道拿什么,僵在了那儿。 钟燃瞥一眼他纤纤玉指,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我身上痒,帮我挠挠。” “啊?哪里啊,我来……”玉蓁赶忙凑上前帮忙。 “脖子……不对……往下……往下……再往下……” 玉蓁摸到软软一团,脸颊立刻爆红,再也不敢多待,兔子一样跑了。 钟燃哈哈大笑。 真是老鼠胆儿,摸一下都怕成这样,以后让他吃呢? 四人用着餐,钟燃无视玉蓁的忐忑,只与漪冰随欢聊天说笑,随欢用胳膊撞了玉蓁一下问,“你干嘛呢?魂不守舍的。”饭是一口没吃,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玉蓁正要开口说,被喜乐的一声大燃给打住,喜乐看到他们正在用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拿起钟燃的筷子就开造。 钟燃无奈摇头,对杜衡说,“一起吃。” “师父,我有事与你说。” “先吃饭。”漪冰拿了两双筷子来,杜衡接过没再说,坐下安静用餐。 “大燃,你做饭真好吃,好好吃啊,比师父做饭好吃多了!”喜乐吃着饭嘴还不停,完全无视师父尴尬的脸色。 “好吃多吃,少说话。”钟燃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她嘴里,她嘿嘿乐,专心干饭,不再多话。 餐桌上又恢复安静。 玉蓁鼓起勇气说,“楚姐姐,你的强效药能给我一支吗?” 钟燃似不在意地说,“有啊,你身体不舒服吗?”别人口中珍贵难求的强效药在她这些夫郎手里当水喝,其实也没剩多少了。 她有强效药配方,也做过一批,就是太麻烦,她又懒,可是眼见着强效药快没了,得找个时间去空间再做一批。 “嗯……是有一点……”他小小声咳了一下。 “给你,就这一支了,不太严重喝几滴就行了。”钟燃没多问,将蓝色药剂给他。 他赶忙接过去,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来,“谢谢楚姐姐,我……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说着迫不及待地要走。 钟燃却叫住他,“出去可以,把药喝了。” 玉蓁脚步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她,捏紧了强效药。 第165章 玉蓁的处境 “听说你祖母生病了,严重吗?”她似随口问。 “严重,下不了床了。”玉蓁忙说。 “所以这药你是准备给她吃的?” “……嗯……”玉蓁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点了头。 “呵!” 一声冷笑伴随着啪嗒一声,玉蓁只觉手中一空,玻璃药剂被一股强大内力击碎落到地上,蓝色液体流了一地。 就听钟燃说,“是给你的,既然你不用,那就不要了。” 玉蓁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心疼地瞧着蓝色液体,忽然跪在地上,泪水大滴大滴落下来,朝着钟燃质问,“你宁愿毁了也不给我祖母用,楚姐姐,你好狠的心!” 他想起走之前母亲对她说的话,还有祖母满含希冀的眼神,他们都在等他拿强效药回去救命。 药剂到手了,又丢了。 该怎么跟他们说? 钟燃像是听到多大的笑话,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站起身走到玉蓁面前,低眸,俯视着他说。 “是你的祖母,不是我的,所以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玉蓁不知怎么回答,布满泪水的脸颊通红,嘴唇都咬出了一排牙印。 杜衡走过来,见玉蓁哭的伤心,想劝师父几句,但又一想,师父说的对啊,强效药多珍贵啊,给自家人用都不够,怎么能给外人,况且是给极有可能是死对头的玉家。 一根筋喜乐也发现气氛不对,忙扒了几口饭,不吃了,也站到钟燃身旁看着玉蓁哭。 她真心觉得男人麻烦,幸好没娶夫。 钟燃蹲下身,两指夹住玉蓁下巴,抬起,望着他清澈漂亮的眼睛,笑了,“我去烕弑找蓝南星的路上遇到妖兽围攻,受了重伤,情急之下跳崖才捡了一条命,你说能有谁要杀我呢。” “我听不懂……”玉蓁确实不明白,他并不关注朝堂上的事,但听到她说被妖兽围攻,下意识去看她身体哪儿有伤,显然是担心的。 钟燃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忽然就不想说狠话了,对喜乐说,“你把他送到玉府。” 玉蓁脸色煞白,“楚姐姐……我不回去……” 钟燃走到餐桌前坐下,继续吃饭,头也不抬地说,“你既然记挂你祖母的病,那就多住些日子,到时我会派人去接你。”挥挥手示意喜乐将人送走。 喜乐走到玉蓁面前,粗声粗气地说,“蓁郎君,走。” 玉蓁却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坚决地说,“我不走,我嫁过来了,这里才是我的家,不走。” 用衣袖擦了泪,也不哭了,又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倒像是小孩子耍赖。 杜衡顿时松了一口气。 师父的家庭矛盾应该是解决了。 然而,就听钟燃说,“喜乐,听不到我的话吗?耳朵剁了别要了。”意思竟是还要送玉蓁走。 喜乐不再犹豫,扛起玉蓁轻功飞走了,还隐约听见玉蓁的叫嚷声。 漪冰随欢看呆了。 竟然真将玉蓁强行送回娘家了。 杜衡问,“师父,你……”看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但为什么非要送人走呢。 钟燃一口酒一口菜,边吃边说,“回来的那晚我去玉府溜达了一圈,看玉老太在悠哉地赏月不顺眼就扮鬼吓了一下,没想到她那么不经吓,卧床不起了。” 漪冰随欢瞠目结舌。 一向淡定的杜衡脸皮子也狠抽了几下,所以玉老太是被她扮鬼吓病的? 闲着没事为啥要去人家家溜达? 稍微一想,杜衡就明白了,应该是为了妖兽围攻的事,师父吃了那么大亏,总得找到背后的主使,狠狠报复回来。 玉霖就是怀疑对象之一。 “师父为什么非要送蓁郎君回去呢?”杜衡想不明白。 钟燃说,“玉老太病重,玉府现在肯定人仰马翻,玉霖那老东西知道我手里有强效药,但我不会给她,她只能从玉蓁这里下手,让玉蓁来找我要。 在玉蓁心中他的母亲祖母是世上最好的人,你说,他要是没从我这里拿到强效药他们对怎么会他?” “我明白了,师父是想要蓁郎君看清楚他们对他的宠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钟燃冷笑,“玉霖共娶了八个夫郎,加上外面包养的,三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儿女有二十多个,为什么独独宠爱玉蓁,是因为他最小吗?” 杜衡问,“为什么?”很显然不是因为他最小才得宠。 漪冰随欢也认真听着,好奇起来。 “因为他……” 钟燃忽然停住不说了,见三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哈哈笑起来,继续吃饭。 随欢急说,“因为什么呀,燃姐姐你说啊。” “秘密。”之后钟燃果然不再多说,吃了饭就去看墙根种的桃树。 半人高了,树叶翠绿茂密,长势很好。浇了水又加了营养液和生长剂,最多三个月就能看到桃子了。 杜衡也帮忙翻土,只想它快点长大,师父归来的第一仗需要它来打。 所有的一切都已安排好,就等桃子成熟了。 喜乐一路轻功将玉蓁扛到玉府就又轻功飞走了,一秒钟都没多待,主要是被玉蓁的哭声哭怕了。 换着别人她早就一锤子抡上去了,叫你哭打死你,但是好姐妹大燃的男人,她不敢。 玉蓁站在玉府门口踌躇着不敢进,他没有要到救祖母病的强效药,害怕看到娘亲失望的眼神,还有兄弟姐妹们的冷嘲热讽。 别看她在玉府受尽宠爱,其实心中也有委屈与难过。 娘亲娶了八个夫郎,儿女十来个,外面养的妾室光是皇城内他听说的都有八九个,也给他生了许多兄弟姐妹,更别说别城的了,反正娘亲很风流。 作为家里太傅最小的儿子,他看上去确实受宠,但却感受不到丝毫兄弟姐妹情。 他们嫉妒他总在背后说他坏话,还说他爹爹是二嫁身份低配不上娘亲,他心里都明白。 别看他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其实他什么都懂。 尤其是这次是带着大皇女夫郎的身份回来,母亲对他完全变了一个态度,更加宠爱更加关心,但是却让他十分不舒服。 之前钟燃还只是清裳的钟燃时,出嫁那天母亲说先嫁过去尽量不要与她同房更不能为她生孩子,等时机到了会接他回来,以后再给他寻个好人家嫁了。 然而这次回来,母亲看到他守宫砂还在立刻就冷了脸,问他为什么还没与她同房。 第166章 双胞胎找娘亲 还说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是弹丸小国的将军而是强国龙元的大皇女,要他敬着她最好赶紧生个孩子。 因此,再不谙世事的他也都明白了。 母亲哪里是怕他嫁到清裳受苦,分明是嫁的远对她的官途帮不上忙而已。 若她在清裳哪一日被接回来,再嫁的人也只会是母亲的助力,与他的喜爱幸福无关。 就像那些已经嫁出去的哥哥们一样,他们有的嫁富商,有的嫁高官,听上去好听,其实过的并不幸福。 有一个哥哥在怀孕时被醉酒的妻主打到流产,险些丧命,事后也只是送来几箱金子赔罪,娘亲收了金子问都没问。 所以,他与他们的命运有什么差别呢。 他都懂的。 这次回来得知祖母病重他冒着惹妻主生气的风险也要回来探望,才刚跟祖母说了几句话,祖母就拉着她的手让他回去找妻主要强效药,也没问他离家大半年过的怎样。 母亲在看到他胳膊上的守宫砂更是冷脸训斥,爹爹护了他几句也被骂了…… 越想越委屈,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管家看到他立刻欢喜地跑进府通报去了,口中大喊,“小郎君回来了!老夫人有救了!” 很快一堆人走了来,将玉蓁团团围住。 玉霖高兴的直接抱住他说,“乖儿子,药拿到了?快拿出来,你祖母又晕过去的。”朝他伸出手。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盯的他心慌不已。 “爹爹,我……我没要到……楚姐姐……不给我……”结结巴巴地说完,诺大的玉府静的落针可闻。 之后就是让她最难堪的嘲讽冷语,来自那些不亲近的兄弟姐妹。 “还以为在大皇女那儿多得宠呢,原来就是个花架子,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关键时候起不到一点作用。” “亏的娘亲祖母宠爱他,连救命药都要不到。” “你看他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呢,真是笑死人了,嫁过去那么久居然还是清白身,是有多不讨喜。” …… 玉蓁低垂着头,泪水不止。 玉霖皱着的眉许久才舒展,拍拍他头温声说,“蓁儿,你再去与南宫淼楚好好说说,她会把强效药给你的。 你忘了,上次在我们家,就她当众强吻你的那次,你落水还是她救的,事后她给了你一支强效药,你还给摔了,她当时就说你想要她会再给你。 她这人虽说狂妄但是个守信的,乖,你回去再试试。” 玉蓁这才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她说,“娘亲,我出嫁之前你说要我尽量保住清白身,所以她与我亲近我打伤了她,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我,还说……” 咬咬唇,又说,“她还说回龙元与我和离。” “什么?!”玉霖睁大眼,努力维持的温和情绪终于绷不住,怒声。 “她今日身份不比以前,你也该懂事了,怎么连最基本的识时务都不懂,你现在回去对她服软,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务必要到强效药。”语气带了命令。 玉蓁只觉心痛无比,原来她的猜想都是对的,她故意提和离的事看看母亲什么反应,果然是这样…… 玉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了,忙又放缓声音,拍着他肩语重心长地说,“蓁儿啊,刚刚娘亲是太急了,说的话有些不妥,实在是你祖母病的太厉害,强效药见效快这世上只有南宫淼楚才有,你是她夫郎,终归说话有分量些。” 正说着,玉蓁的爹爹齐芸急忙走来,将玉蓁护在身后,冲玉霖说,“他要不回药,你还想逼死他不成!” 玉蓁还是第一次见爹爹对娘亲生这么大气,再看娘亲脸上已然有了怒气,她对爹爹一贯温和。 忙用手扯扯爹爹的衣袖意思让他别为了自己与爹爹起冲突,毕竟在玉府若没有了太傅娘亲的庇护生活就会如履薄冰。 他见了太多以前受宠的爹爹最后失宠连一日三餐都没下人愿意去送。 那样的日子太可怕了。 玉霖冷哼一声甩袖就走,那眼神冷的叫人心惊,齐芸也愣了一下,心中痛意化开。 他是二嫁,二人相遇时他已婚生子,是她对他穷追不舍,之后家中剧变,一夜间全家被杀,几十口就剩他一个活口,是她救了他安慰他陪伴他。 丧妻丧子的痛,让他一蹶不振,是她的温柔体贴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最后答应嫁她为她生子。 即便知道他家中外面有数不清的男人,也无怨无悔,二人相识十几年,从未红过脸,这是第一次发生口角。 就因为儿子要不来药。 在他看来,什么救命药都不能让儿子委曲求全。 忽然管家急忙来禀报,“大人,外面来了三个人,一个父亲带着两双胞胎儿子说手里有大人要的药。” 玉霖停住脚步,往府门看一眼,隐约看到三个人影,有些迟疑,但一想卧床不起的母亲,还是说,“带进来。” 父亲和双胞胎儿子走进来时,在场的人发出齐齐的惊呼声。 实在是这父子三人的长相太过艳媚,细眉桃花眼,琼鼻粉唇,特别是那尖小的巴掌脸,真是应了那句狐媚子。 就像深山老林里突然冒出的美人精怪,还是成精了千年的那种。 尤其是双胞胎儿子,水绿对襟短衫,小红长裙,非常普通的穿着打扮,但因身材纤细娇俏,走起路来那腰仿佛没骨头似的,柳条一样摆啊摆,只觉勾人的很,想上手掐一下。 阳光打在三人身上都暗淡了几分。 玉霖在看到男人时,脸上血色全无,腿一软,像是要晕倒。 男人看到他却是直接扑上来抱住,未语泪先流,“霖霖,奴家好想你,你多日不见奴家,奴家想的紧就带着儿子来看你了,可千万不要怪奴家,儿子,来,看看娘亲,不是嚷着想娘亲了么,好好看看。” 双胞胎立刻入戏,一左一右抱住玉霖胳膊,放声痛哭,“娘亲,雾波雾澜好想你……呜呜呜……你是不是忘记雾波雾澜了……呜呜呜……” 不像是许久不见,倒像是奔丧的。 第167章 旧爱过往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外室带儿子找上门了,已经屡见不鲜了,立刻做鸟兽散,很快走的只剩他们四人,双胞胎还在装模做样呜呜呜。 玉霖已经从震惊中回神,淡声说,“先进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男人,似笑非笑,“青叕,多年不见,终于出现了。” 青叕美目含笑,“儿子大了,总得找娘不是。”看着双胞胎叹口气,“当年师哥追杀我时,我正怀着他们,躲的可太辛苦了。” “那你杀了我与紫儿的孩子,怎么说。”玉霖眸里染了怒,不再理他,自顾朝前走。 屋内,玉霖卸下伪装的笑,冷眼望着青叕问,“你还敢出现,真的不怕死?” 青叕淡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还拿了茶几上一块精美的点心吃,也不说话,掏出强效药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开口。 “你是不是想要这个?普天之下只有南宫淼楚才有的强效药,真是不巧,我有三支呢。”拿出剩下的两支,一起在她眼前嘚瑟地晃,在她伸手要抢时,忙又收回到袖口中。 玉霖脸色变了又变,“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让千媚门追杀了我十几年,无非是因为你与我师哥的孩子死在了我手中,若是我告诉你我没有杀那孩子呢。” “翎儿没死?”玉霖惊声。 “我将那孩子扔在山里,亲眼看着一对老妻夫将他抱走了。”那时他确实想杀来着,但嫩白软糯的孩子对他咯咯笑了,他起了恻隐之心,当时他正怀着双胞胎。 “他在哪儿?那对老妻夫长什么模样?”玉霖急问。 青叕轻蔑而厌恶地撇他,“老东西,在我面前就不用演戏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夫郎儿女那么多,还会在乎一个孩子,若我说的没错,我师哥应该是因为孩子的事与你决裂了,他手中握着千媚门,你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存着利用的心思,又看上我的美貌难以把持,瞒着他将我也勾到了手,东窗事发,你要他弃我,我一气之下偷走了你们的孩子,导致被你们天罗地网追杀那么多年。” 玉霖没说话,脸色难看,都让他说对了。 青叕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虽年近三十,但一张脸依旧如少年模样,因出身千媚门修炼的都是媚术,一颦一笑都透着艳媚蛊惑,任哪个女人看到都会心驰荡漾难以把持。 当初的玉霖就是被他这副模样勾了心,多年未见,再看到这样的他,依旧难掩心动。 她只觉喉咙发紧,收起眸里的冷意,温柔地说,“青儿,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追杀你也非我本意,是紫儿逼的紧,一日见不到你尸体他一日不将千媚门交给我。 你别看我在朝堂上风光,其实我也有难言之隐,当朝女皇南宫瑶楚自傲又无能,你看现在太平盛世,都是当年南宫淼楚打下来的,五年了,也让她败完了,我身为当朝太傅,操碎了心呐。” 玉霖叹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上去为难又痛心。 你以为她是良心发现了? no! 这都是她故意演出来的,只为了青叕手中的三支强效药,因为她认定青叕与南宫淼楚有交情,能让南宫淼楚给出三支强效药,二人交情还不浅。 强效药有多珍贵,拿钱都买不到。 还有一点,就是,她馋青叕的身子。 若是将他哄好了,药和人都是她的,至于千媚门有了青叕的助力,最后也会落到她手里。 她这边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以为青叕不知,然而青叕已非十多年前的恋爱脑少年,他早看清楚面前这女人的自私虚伪与无情。 一看到他有强效药立刻就变了脸,想甜言蜜语哄骗他。 呵! 还当老子是傻叉呢。 行,反正各取所需,互相演,看谁死谁手里。 青叕立刻做出一副吃惊羞赧的表情,娇声问,“霖姐姐,你心里果真还有我?”模样竟是你只要点头我就扑上去。 “当然,青儿,我心里从未放下过你。”玉霖握住他手放唇上亲了一下,与他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霖姐姐……” “青儿……” 一旁吃点心的双胞胎听爹爹这一声声霖姐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里塞的满满的,俩腮帮子鼓起,瞪大眼看着爹爹。 又萌又傻又可爱。 雾波赶忙咽下点心问,“爹爹,你不是说要杀娘亲么?” 雾澜也说,“不杀了吗?你们和好了吗?” 看二人这黏糊糊的眼神与肢体动作,他们觉得自己来年会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不是说报仇么? 大人的心思真难懂。 青叕握住俩儿子的手对玉霖说,“霖姐姐,你看看,这是我为你生的儿子,是不是特别漂亮,比你那些儿女如何?” 玉霖这才仔细端详双胞胎,眸中有惊艳,发自内心的赞赏,“儿子绝色,是我众多儿女中的佼佼者,青儿颜色夺目,生的儿子自然不差。” 握住青叕的手,话语里多了一些真心,“青儿,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们父子三人受一丁点委屈。” 青叕主动将头靠他肩膀,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只觉内力翻涌,全身舒畅。 真的很久很久没碰过女人了,自从修炼了阴阳秘术,他每个月至少要与女子欢好一次,不然就会损伤内力。 之前逃难手上没银子,他只能去不入流的花楼找粗鄙丑陋的女人修炼,但这个月甚至从今以后都有现成的了,还不要钱,心情当然嗨皮。 现在于他而言,与女子欢好只是为了修炼武功。 他打小痴迷武功,也从没想过嫁人生子,若不是年少时被玉霖诱哄,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甚至在得知怀孕时他第一时间就是要打掉,然而已经怀了四个月,练武入迷的他发现肚子大了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四个月再打掉就非常危险了,所以为了有命练武他就生下了孩子。 再看到是双胞胎时他甚至想过掐死一个,留下一个养来侍候他洗衣做饭,好让他更加沉迷修炼。 最后为什么没掐死呢,因为他又觉得两个人伺候他比较舒服。 总之他一开始的想法是生儿子就是用来伺候他吃饭洗衣的。 第168章 钟燃与言酌的初识 只是随着儿子长大,又傻又乖又漂亮,他的父爱突然就觉醒了。 现在儿子第一,修炼第二。 青叕对双胞胎说,“你们出去,我与你娘亲叙叙旧。” 双胞胎听话地出去了,还将门给关了。 很快二人就明白了,叙旧不是用嘴,而是用身体。 二人坐在廊下,托着下巴看着彼此,面露不解。 “哥哥,那爹爹还报仇吗?娘亲还杀不杀了?” “应该是在报仇,你听屋里的动静,我觉得娘亲会被爹爹玩死,杀死玩死,反正都是死,放心,爹爹不会让她好过的。” 雾波支棱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赞同点头,“爹爹好生猛啊,娘亲在喊救命呢,肯定很快就死了。”又说,“哼!活该!” “我们给爹爹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钟燃闲来无事溜大街。 远远瞧见一个茶楼挺热闹,就逛了进去,伙计认得她,一见她就恭敬地唤殿下,钟燃要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伙计很快就送了上来。 伙计也没走,得了掌柜的吩咐,专门侍候钟燃一人。 钟燃指着几桌之外的那处问,“那边什么情况?好生热闹啊。” 一堆人围着一个桌子,熙熙攘攘,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伙计笑答,“是状元郎和文官同事喝茶,一时兴起在比书法呢,刚开始,殿下要去瞧瞧吗?”撸起袖子做出一副我去给你开路的架势。 钟燃下意识地问,“状元郎?” 伙计回,“言酌啊,你离开那年的状元,也是咱们龙元唯一的男状元。” 钟燃哦了一声,想起来是那个梅子青,杜衡暗恋的对象。 她又坐了一会儿,听那边比试的气氛融洽,心中也不觉好奇起来,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挤开人堆走到了前头。 就见圆桌上摆了十几幅书法,最中间的一幅最是醒目,如锥画沙,笔力匀整而不露锋芒。 钟燃忍不住赞,“好字!”并走上前拿起来仔细鉴赏。 文人们立刻认出她来,立刻鞠躬见礼,钟燃挥手打断表示出门在外不必拘泥礼节,文人们互相看了看,才作罢,恭敬地退到一边,好方便她看书法。 钟燃问,“这幅是谁写的?” 男子站出来,“殿下,是我。” 钟燃抬眼望去,眉梢一挑,梅子青,状元郎,言酌。 真巧。 他依旧是一身梅子青长衫,对襟处的几个青色盘扣做的尤其精致,体态欣长,长发用青丝带绑着矮矮垂在身后,额前没有一丝多余的碎发,眉眼清朗温润。 他拢袖站在那儿,对她微微地笑着,红唇勾出半月的形状,浑身透着一个两字。 秀、雅。 光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怪不得有传言说,玉霖那老狗看上他了。 “言酌,又见面了。”钟燃也对他笑,欣赏着他的书法问,“这张书画我甚是喜欢,不知状元郎可否卖我?” 言酌笑说,“能得殿下喜欢是下官的荣幸,怎么能提卖,殿下喜欢拿去便是。” “那就谢谢了,能否在上面提个字。” “可以。” 言酌拿起毛笔,在右下角写了自己的名字。 他手指纤细漂亮,却能写出苍劲有力的字。 钟燃呼呼呼,将墨迹吹干三两下卷了就塞进了袖口中。 琢磨着,将这送给杜衡她应该很高兴。 得不到心上人的人,得到他的字也不错。 对众人说,“你们继续。”然后抱拳离开。 在她离开后,言酌才松开紧握的左手,掌心一片潮湿。 他低下头,只觉脸颊有些热,耳根发烫,心跳加速完全不受控制。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心中有多开心有多激动。 她要了他的字,她的目光终于看到他了,苦读数年,朝堂如履薄冰数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她的目光能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秒,今日他做到了…… 真的开心。 钟燃去了武馆将书画扔给杜衡,杜衡一脸莫名,打开来看,看到右下角的题字,神色立刻变得羞赧起来,好半晌才说。 “多谢师父。”然后小心翼翼卷起来收到袖口中,像是待什么奇珍异宝。 钟燃瞧着他黑红黑红的脸,叹气说,“你喜欢就去追啊,搞什么暗恋啊,累不累。” “师父,你不懂,他与旁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脱了衣服都一样,就是长短粗细不同感觉不同罢了。” “……” 杜衡完全无言以对,转身就走,“刚收了几个弟子,我去教他们练武。” “好了,不逗你了,我问你,那个言酌到底怎么回事?我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多少,跟我说说。” 长的好气质好写字好,让钟燃有了一丝兴趣。 关键是他是玉霖一派,不日还是死对头,多了解一下有益无害。 “师父,你九岁那年,带着我、清胤、疏桐和月羲去山中打猎,回来时遇到大雨,我们在一个破庙避雨,遇到了一个砍柴少年,就是言酌,他正好也在破庙避雨,他衣服湿透却将一本书保护的未沾一丝雨水,他对我们恭敬见礼后就借着我们升的火堆烘烤衣服看书。 当时你见他勤奋好学与他交谈了许多,都是文学上的事,你们相谈甚欢,雨停了,他背着柴下山时你问了他家的地址,还刻意绕路过去给他家送了一只刚猎的野猪,并鼓励他好好读书日后一定能建功立业,并告知身份与他约定在朝堂上见。” 听完,钟燃想了想,似乎有这么回事儿。 杜衡又说,“他是孤儿,出生几个月就被父母扔在了山里,是现在的养父母捡了他,养他长大供他读书,他投靠玉霖也是无奈,他父母年纪大一身病痛,他中榜那年他们更是病的下不了床。 玉霖得知他家中贫苦,主动给予帮助,请医师又送补品,所以他投在玉霖门下是在报恩,并不是真心,我想……” 看了一眼钟燃的脸色,他又继续说,“我想他心里是向着师父的。” “你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以后收拾玉霖的时候放他一马,好说,你把他睡到手我就不动他。”说完,钟燃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杜衡呆若木鸡,脸红成了猪肝。 第169章 登玉府看望丈母娘 才刚离开武馆就迎面撞上两个人,扑面而来的胭脂味熏的钟燃脑袋发懵,立刻后退躲开,不料二人一左一右紧紧抱住她就喊。 “娘子!收了奴家!” 钟燃差点给吐了。 瞪着二人说,“流金岁月,你们搞什么鬼?” 二人穿一红一绿长裙,头梳飞天髻,步摇流苏插满头,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脸画的跟僵尸似的,还打了腮红,像猴屁股一样。 这里多是男子穿裙化妆,女子极少这样穿着,像流金岁月出身武将,平时都是一身干练利落的黑灰长衫。 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穿裙子,不伦不类的。 流金笑问,“殿下,你怎么认出来的,还想再逗逗你呢。” 钟燃没好气,“你们这是想扮男人勾引我啊,颜值欠缺。”二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她只喜欢细皮嫩肉的。 岁月嘿嘿笑,“这样穿掩人耳目,来见你方便些。” 二人现在表面上跟着淳于炎混,每日往她这里来难免惹人注意,所以才想着伪装一下。 “看你这化的什么鬼,好歹也化好看点。”钟燃简直没眼看他们。 “殿下,你家里那么多美男看不腻吗,我俩给你洗洗眼睛,嘿嘿。” 三人又闹了一会儿,钟燃问,“你们很闲啊,弑神战队不用看吗?” 岁月忙收起调笑,正色说,“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淳于炎那傻逼找了一个女人进战队,接替了我们的位置,我们回来后她也不让我们归队,继续给我们放假,又送了一箱金子,看着这意思是要架空我们。” “哦?终于见她聪明一回了,她找的那个女人能力应该也不差,不然战队的成员早造反了。” 流金点头,“殿下说的对,那女人叫颜留月,是剑圣颜矗的徒弟,使的一手好剑,战队中无人能及,她来的第一天就将阿琦打了,卧床两天起不了身。” “那么厉害?”钟燃也有些意外,阿琦是战队的队长,武功自是不用说,钟燃自己也曾经手把手指导过,那个女人将她打到卧床不起,可见剑术了得。 岁月说,“殿下不问江湖事,可能不知道剑圣颜矗,颜矗的师祖据说是神族的,她自小聪慧过人,创立了剑芸派,短短五年,剑芸派弟子多达万人,曾经风靡一时,然而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整个剑芸山庄被血洗一空,无一活口,一把火烧成灰烬。 颜留月从大火中逃出来全身烧伤,刚巧被去游玩的淳于炎撞见,问了她的身份才救了她,之前她一直都派在别城办事,这才刚回皇城让她接手战队。” 钟燃只觉得颜这个姓有些耳熟,好像听身边的谁提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不再多想,她说。 “先不管她,看看她能耐再说,弑神战队的特长本来就不是单打独斗的比剑,告诉阿琦不要让她放在心上,好好养伤,静观其变。” 他们是作战部队,不是单挑互殴。 流金点头,“我也是这样跟阿琦说的,殿下不用担心,阿琦心态没崩。” 殿下训练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铁骨铮铮的女子,才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 钟燃点头没说话。 流金想起什么,忽然笑说,“殿下,这几天城里发生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你没听说吗?” 岁月也笑起来。 钟燃问,“什么事?”她在忙着照顾桃树,没理会外面的事。 见他们笑的这样欢,肯定是极有趣的事了,心中也好奇起来。 岁月抢先一步说,“是玉府,玉霖那老狗,她外室带着俩儿子找来了,将整个玉府闹的鸡飞狗跳,听说玉霖被那外室压在床上弄到下不了床,也管不了事了,已经三天没上朝了。”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钟燃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若这是真的,那就真是个大笑话了。 太傅玉蓁在外的形象一直是温文尔雅,虽说风流成性,但耐不住人家会凹人设,又是办学堂又是捐款救贫,这么多年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将风流的标贴光明正大地贴她身上。 反正只要百姓一谈起她,就是善良温柔大好人。 这样一个人被外室干到下不了床,能不劲爆吗? 流金也笑了一阵说,“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玉霖那老东西的笑话,不得不说,她那外室干的漂亮。”竖个大拇指。 钟燃问,“玉老太不管吗?” 流金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收了笑容,压低声音说,“殿下,我还要问你呢,你的强效药怎么会落到那个外室男手里,玉老太就是吃了他给的强效药身子才好的,不然怎么可能任由她在玉府胡闹,现在因为那个药,外室男几乎成了玉府的新主人。” “啊?”钟燃也吃惊。 那外室男手里有她的强效药? 怎么可能? 来到这里十五年,她的强效药只给最亲近的人,仔细想了想,她问,“你说那外室男带了俩儿子来?” 岁月答,“嗯,还是一对双胞胎,听说长的……”她啧啧两声没再说了,看表情也不知是如何美或是如何丑了。 钟燃心中明了,思绪有些复杂,会是雾波雾澜吗? “岁月去备份厚礼,咱们去探望我那下不了床的丈母娘。” 玉府。 流金岁月对管家告知身份,管家对钟燃忙不迭行礼然后恭敬地将人请进去,说太傅大人病着不宜见人,玉老太会亲自接待她,就去禀报了。 三人被晾在了院中。 流金岁月打量了一阵说,“看来玉霖确实被外室折腾的不轻,殿下来了都不能下床迎接了,她这人最重礼节。”言官的那套繁文缛节能将武将们吓死。 钟燃也瞧出来了,玉府确实换天了。 她上次因玉蓁落水来过一次,那时候满院都是下人热闹不已,这次来院中除了他们三人再没有其他人,堂堂太傅府太过冷清了。 三人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管家回来,估摸玉老太那里也是一团乱,三人也不急,在诺大的府中闲逛起来。 虽然不见几个下人,但府中景致不错,假山流水,小亭长廊,空气里是馥郁花香。 第170章 澜儿波儿,我好想你们啊 三人朝花园那边走过去,远远地瞧见那边围了一群少男少女,约莫二十人。 少男少女头上顶着苹果站成长长一排,一对双胞胎兄弟拿着弓箭射那苹果,显然是新手箭头都瞄不准,给少男少女们吓的瑟瑟发抖。 雾波说,“别动,都给我站好了,苹果若是掉下来,你们今天都不许吃饭了。”虽说在训人,但声音却脆生生的,旁人听了只觉好听。 然而听在少男少女们耳中就不一样了,敢怒不敢言,直扑簌簌掉眼泪。 祈祷等下那箭头能瞄准些,别射到脑袋或耳朵。 玉蓁也在一行人中,他双手扶着头上的苹果,一双腿站的发酸,但却不敢说一句话。 因为自打家里多了这对双胞胎哥哥,他们地狱一样的生活就来了,也不知为何,二人似乎总针对他,刚开始他还会怼回去,但被禁水禁食了两天,没人管没人问后,他就认命了,服软了,表示会听他们的话。 娘亲与新爹爹欢爱累在床上起不来,祖母吃了新爹爹带的强效药病痊愈了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爹爹齐芸因为他被禁水禁食去找祖母理论祖母气恼下将爹爹禁足了,因此在玉府最受宠的他竟然没有了一丝说话的余地。 短短几天,整个玉府变了主人,他们这些曾经的金枝玉叶成了双胞胎兄弟的取乐消遣。 “玉蓁,你抖什么,给我站直了,苹果扶好!”雾澜走到他面前,双手掐腰,美目瞪着他。 玉蓁腰酸背痛,只能照他的话做,挺直脊背,站好扶稳,对上他愤怒目光,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哥哥,我哪里惹到你了,你怎么总针对我?” 同样是刁难人,但格外关注他,他挨骂最多受苦最多。 雾波走他面前冷笑了一下,却问,“你是弑神将军南宫淼楚的夫郎?” “……嗯。”玉蓁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他应该早就知道。 他可不会看在弑神将军的面子上放过他。 这兄弟俩别看长的艳媚漂亮,性格简直恶劣极了。 今天让顶苹果给他射箭玩,明天就该让他们爬在地上学狗叫了,因为前天他们让一个力气大的姐姐扮成驴驮着他们在府里跑了一整天,那姐姐累的直接晕过去才算结束。 雾波撩起他衣袖,看到那颗守宫砂又是轻蔑一笑,“嫁给她那么久还是清白身,可见将军也不喜欢你,你可真是没用。” 玉蓁无话可说,因为自打回家来,他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你真没用。 雾澜问,“既然他不喜欢你,为什么不休了你?” 玉蓁忙惊慌失措地解释,“他不是不喜欢我,是我之前拒绝她求欢还打伤她,她还在生我气,不会休我。”说着泪水就落了下来。 他一直相信,楚姐姐说和离休书什么的都是气话。 雾波立刻变脸,冲她吼,“那你为什么拒绝她求欢?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她现在就是不喜欢你了,你被我欺负了那么久,也不见她来救你。” 雾波想到他与哥哥为了留在那人身边,尽心尽力侍候讨好,最后却落个被抛弃被炸死的下场,再看看他,轻而易举就能嫁给那人。 同样是娘亲的儿子,一个颠沛流离吃不饱饭,一个受尽宠爱锦衣玉食,过的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嫉妒、不甘、恼恨各种情绪交织一起,他气红了脸,一脚将玉蓁踹进了旁边的荷塘里。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我与哥哥为了留在她身边做了多少努力,最后还是被抛弃了,你呢,就因为一个身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她,竟还不珍惜。”说着说着雾波泪水就落下来,呜呜哭起来。 他一哭,可是吓傻了头顶苹果的兄弟姐妹们,赶忙呼啦啦跪了一地。 可怜玉蓁在池塘里扑腾也没人管。 池子并不深,只是突然被踹下去玉蓁没反应过来,慌乱中呛了几口水,抓着岸边的木栏才站稳了脚。 雾波雾澜想到伤心的过往,二人抱着哇哇大哭。 场面混乱又有点搞笑。 毕竟刚刚还颐指气使的双胞胎,不知什么原因就抱头痛哭起来,让人费解。 这边,流金岁月简直看傻眼,齐刷刷看着钟燃说,“殿下,那是不是清裳的那对丑双胞胎?是他们。” 钟燃扶额,先是无奈叹气,最后才说,“是他们。” “卧槽,这也太美了。”二人看的挪不开眼。 水绿短衫小红长裙,小红腰带缠了整整三圈,可见腰肢细软。 尤其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艳媚无双。 钟燃一个冷眼扫过去,二人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 殿下最是护夫,家里的夫郎简直当心肝宝贝的疼,自己怎么欺负都成,就是不能给别的女人看一眼。 “是祸躲不过,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去,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钟燃说着就朝池塘那边走过去。 二人齐齐撇嘴。 殿下虽嘴上说的无奈,但脚步很是欢快啊,一点儿也没有被算账的危机感。 还有看看就看看,怎么就几天不回去了? 二人互相看彼此,眸中皆是了然。 丑兄弟突然变娇美郎,就殿下那色急的性子,岂有不好好吃一番的道理,一晚肯定是不够的。 殿下呀,终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钟燃确实是存着心思,所以走过去时,姿态放的要多低就有多低。 暗暗清喉咙,开口就是悲痛思念的腔调,“澜儿,波儿,是你们吗?我没眼花,是你们吗?” 在腰上狠狠掐一把,硬是挤出几滴泪。 雾波雾澜哭的正伤心,猛地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寻声望去,哭声顿止。 钟燃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个滑跪,一把将二人紧紧抱住,“真的是你们,澜儿波儿,我好想你们啊。” 开玩笑,现在不演更待何时。 二人出现在这里,又加上刚刚听到的那番话,很显然,他们是来找她报仇的。 不然为何独独为难身为她夫郎的玉蓁? 如果猜的没错,他们应该发现了木屋后的炸药。 当时她又气又恼,走时竟然忘记将炸药带走,现在报应来了。 第171章 许久不见,亲热亲热 双胞胎对她的心意她知道,二人就是小孩子心性,她嘴甜多哄哄就能哄好,难缠的是他们的那个瘫爹。 千媚门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瘫男子知道她准备用炸药炸死他们,怕是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 所以,她得稳住双胞胎,只要双胞胎力保她,瘫男人也拿她没办法。 刚回龙元,不宜与人结仇怨。 钟燃其实也不全是演的,她心中也确实对他们有愧,也确实想念他们。 说着还不忘在二人纤细的腰肢上揉啊捏啊,好好过把手瘾。 双胞胎被她又哭又抱弄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知应该将她推开然后狠狠给一巴掌再骂句贱人,但实在做不来。 二人推开她,站离她几步远,怒瞪着她,也不说话。 实在是相遇的突然,他们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钟燃太了解他们了,心中哀叹,先开口,“我们去屋里说,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到时随便你们怎么打骂都成。” 双胞胎哼一声,就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玉蓁,颐指气使地说,“你也过来!” 浑身湿透的玉蓁只好跟过去。 双胞胎住的是独栋院落,非常别致清雅,与原先住的破茅草屋天差地别。 二人进了楼,钟燃经过玉蓁身边时匆忙说了句,等下别说话,就进了楼。 玉蓁了然,冷的打个寒颤,也忙走进去。 他是被双胞胎折腾怕了。 屋内。 双胞胎一双美眸直勾勾瞪着钟燃,气的脸蛋绯红,还咬着唇,胸膛起伏着,喘息声很重,表示他们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愤怒。 就听到扑通一声,钟燃直接给跪了,然后抱住二人的腿,痛哭流涕,“宝贝儿,我错怪你们了,当时是我太冲动了,发现你们对我下迷香就以为你们对我有二心,就起了杀意,幸好没有酿下大错,能再见到你们我真是太开心了。” 双胞胎傻眼了。 玉蓁更傻眼。 她……她……她一个堂堂皇女,弑神大将军,居然……居然给男人下跪…… 末世走了一遭的钟燃从不在意这些,什么面子礼仪统统不重要,她只遵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事原则。 再说,给自己男人下跪说软话丢人吗?又没有外人在场。 趁着双胞胎发愣的空儿,钟燃已经搂住二人的小蛮腰挪到了床上,继续温声软语的哄。 “宝宝,我离开后对你们茶不思饭不想,你看看,我都瘦了。”握住二人的手放在胸口,捏了几下,又可怜巴巴地问,“是不是小了?想你们想的。” 然后在二人嘴上各亲一口。 熟悉的香甜味,立刻就勾起了钟燃的欲念。 抬起二人的脸,近距离观赏着,口中啧啧不已,“宝贝,真漂亮。”唧又是一口。 故意胡了二人一脸的口水。 艳媚的五官,巴掌大的小脸,该配上随欢那样勾人的丹凤眸,偏偏他们顶着这张妖媚惑人的脸却长了一双圆杏眼,眼神又清澈愚蠢的很,真的很想让人欺负,狠狠地欺负。 “好久不见,先跟将军亲热亲热。”说着钟燃就迫不及待地扯衣服。 雾波雾澜这才反应过来,怒红了脸,立刻推开她,瞪着她说,“你说了那么多就是馋我们俩的身子,就想让我们俩伺候你,狼心狗肺的女人,你休想!” 同时抬脚,将她从床上踢了下来。 钟燃懵了一瞬就明白了,这是还没哄好,还想继续哄,就听雾澜问,“你就只是因为我们对你用迷香才想杀我们的?”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不叫理由。 雾波也说,“我才不信你是因为迷香才要杀我们,肯定是嫌弃我们俩长的丑不想娶了,想出尔反尔,又怕我们上门闹,所以才想杀了我们以绝后患。” 钟燃忙摇头,“不是不是,确实是因为迷香,我身体里有一种毒……”钟燃与他们仔细说了自己身体里情药的事,二人面色才缓和,沉默着,不说话。 钟燃了解他们,二人虽嘴上咋咋呼呼,实则心思单纯善良,对他们其实不用哄,实话实说就好,他们会理解会原谅。 “当时我确实是要炸死你们,我生平最恨别人对我用药算计我,但听到你们聊天,字字句句都是对我的喜爱还要为我生孩子,才想明白,你们就是想留在我身边罢了,我就心软了,但又没办法原谅干脆就走了。” 二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依旧不说话,显然已经为她的话动容了。 钟燃更加内疚起来,“我让小衡送了你们三支强效药和一箱金子,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强效药是能起死回生的仙药,千金难求,世上只有我有,我从来不卖,只给最亲近的人用。” 轻轻握住二人的手,她温柔地望着他们又说,“在我心中你们早就是我的夫郎了,若不是迷药的事,早娶你们过门了,信我,我心里是喜爱你们的。” 二人哇的一声哭起来,难过委屈地控诉,“可是你还不是要杀我们!我们一心一意对你那样好,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唱曲儿听还侍候你睡觉,你要杀我们的时候可想过我们对你做的这些?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烂人!我们不要听你说,现在就杀了你!” 看到二人哭的这样伤心,钟燃喉咙也发紧。 三人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在一起是真的开心,抛去他们给她身体上带来的愉悦不说,三人相处的也十分融洽,与他们在一起就跟与漪冰和随欢在一起一样,轻松自在,他们的一颦一笑甚至一个呼吸,都让她感到舒适。 就想与他们这样一辈子。 “我不信你们能忍心下手。”钟燃将头放在二人腿上,低声,“就像我不忍心杀你们一样。” 二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钟燃知道他们原谅她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抱住二人,为他们擦眼泪。 “好了,不哭了,事情说开了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二人继续呜呜呜,打着泪隔,哭的半条命都没了,终于二人紧紧抱住她,委委屈屈地唤,“将军,人家也好想你,呜呜呜……” 第172章 青叕过往 一声久违的将军让钟燃的心仿佛掉进棉花里,柔软的不像话。 在二人耳垂上亲了下,柔声说,“将军也想你们,这次换将军侍候你们,可好?” 玉蓁就站在旁边看着,早已经目瞪口呆。 喊打喊杀的双胞胎突然委屈巴巴地哭起来现在又娇娇怯怯地躺着。 变化如此之大,全都是因为臭流氓的一张嘴。 这女人可太会哄男人了。 那画面完全突破了玉蓁少有的认知。 男子过了十岁的出嫁年纪,爹爹就会教如何侍候自家妻主,当时他爹爹教他时,他红着脸听的一知半解,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眼前这景象。 他羞赧、心慌、害怕、局促、想跑。 正要转身,雾波朝他喊,“去给我们倒水!”抽空看他一眼,就看到他转过去的半个身子,像是要走,又说,“你今晚不许走,就在床边侍候我们,敢走,明天不给你饭吃。” 还想再说,被钟燃堵住了嘴。 钟燃朝玉蓁摆摆手,示意他照办。 因此这一宿玉蓁就站在床边,看的要多清楚有多清楚,三人累了,又要吃要喝,他就得赶紧送上来。 天微亮,三人才算彻底结束,呼呼睡死过去,玉蓁也忍不住困倦扒着床沿睡下了。 与双胞胎许久没见钟燃兴致特别高,又加上这个月药效快发作了,折腾了整整两宿,第三天才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她走时双胞胎还没醒,玉蓁倒是睁着眼,眼圈下是两大片乌青,憔悴的像秋天的落叶,素白的脸蛋看上去可怜兮兮。 双胞胎存心跟他过不去,使唤他像使唤下人,钟燃看着也不吭声儿,因为一旦她出声帮玉蓁说话,双胞胎就会变本加厉的折腾他。 在钟燃看来他们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总归不会出人命,再说玉蓁的性子也得人磨磨。 玉蓁见钟燃穿戴整齐要走,忙说,“楚姐姐,我要回去,你带我回去。”这娘家他早就不想待了。 钟燃明知故问,“不是想祖母么?才住几天啊,就要回去。”几天前可是他求着要回来的。 玉蓁急了,“祖母病已经好了,我留在这里也没用,我要回家。” “回家?哪个家?”钟燃挑眉。 “将军府,逍遥楼是我的家。”玉蓁忙扯住她衣袖,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因他没有要来强效药,在玉府住的这些日子他看清楚了很多人和事,想来想去还是在她身边最舒服自在。 他又说,“我想漪冰随欢星儿,还有白鹤,我想回去跟他们玩。” “就只想他们?”钟燃心里不爽了。 敢情在他心里她还没俩畜牲重要。 玉蓁红了脸,半晌才说,“还想楚姐姐。” 钟燃心满意足地点头,在他后脖颈揉了一下,说,“没有雾波雾澜的同意你还是别回去了,是我对不起他们在先,他们是拿你出气,现在你趁着他们睡着跟我走了,等他们醒过来又要闹,你先住着,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了。” “楚姐姐,我……”想着还要被那两个恶魔磋磨,他难受的落下泪来。 “好了,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们不会真的伤你。”说完钟燃就走了。 她没有回去而是来到前院的主楼,那人就坐在正厅的主位等她。 钟燃快步走上去,抱拳鞠躬行礼,“儿媳见过爹爹。”九十度鞠躬很是恭敬。 青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但钟燃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冷了。 这人内力太强了,若二人动起手来了,她绝讨不到好。 示弱赔笑永远是保命的第一要素。 钟燃先开口说,“炸药的事我可以解释。”之后将自己中情药的事说了,她想炸死他们完全是有理由的。 听完,青叕的神色才有丝松动,指指椅子意思让她坐。 不提她与自家儿子的事,将自己的事娓娓道来。 “我叫青叕,是千媚门前任门主最小的徒弟,我一心钻研武功,无心门内旁的事,对儿女私情更是如一张白纸。 所以玉霖对我见色起意诱哄我时我并不知道她已经与我师哥紫叕在一起了,她同我说的是这一生只要我一人会支持我修炼武功,我就信以为真。 她甚至给我吃生子药让我怀上她的孩子,好让我对她死心塌地以后好驱使我为她做事,以至于当我得知她与我师哥早就在一起时气恼不已,抢走了他们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扔在了山里。 我骗他们说将孩子杀了,所以他们才追杀了我这么多年。” 回首往事,青叕忍不住叹息。 从知道他们在玉府的时候,钟燃就猜到了肯定是一段狗血的爱情三角恋,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写网络小说的都不写了。 她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只点头表示知道了,抓了几个点心吃。 整两天没好好吃东西,运动量那么大,体力透支严重,回家得让漪冰给炖个老母鸡汤喝。 青叕见她沉默,问,“你都没什么问的吗?” 钟燃说,“没什么问的,你想说就说,我听着。” 三言两语能说完他颠沛流离的十来年带娃逃亡生活,但当中的辛苦心酸与无奈却是没办法说清的。 一个痴迷武功的高傲男子被迫怀了孩子还成了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里头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钟燃不想让他再自揭伤疤。 青叕连连叹气,没再说。 回头想想,他感觉自己这一生像个笑话。 “来之前我是想杀了你的,但是想想我那傻儿子,我前脚杀了你他们后脚就会跟着殉情,所以,我就不杀你了。”青叕眸光瞬时变得犀利。 钟燃忙说,“谢爹爹不杀之恩。” 青叕冷哼一声,却是转了话头,问,“你回来是想要那个位置,有什么打算,说说。”他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钟燃也不瞒他,给二人倒了茶水,慢慢聊起来。 末了,青叕沉思着,“所以说你现在最担心的是妖族的碧眼鹰兽,你想知道背后指使他们的是谁。” “嗯,我没与妖族打过交道,也想过去玉山寻神族的神官来收拾他们,但又听说玉山也挺乱的,神官们早就不管事了,这就导致妖族没人约束混进了人族中,参与了人族的争斗中。” 第173章 钟燃写书 “嗯,我没与妖族打过交道,也想过去玉山寻神族的神官来收拾他们,但又听说玉山也挺乱的,神官们早就不管事了,这就导致妖族没人约束混进了人族中,参与了人族的争斗中。” “我对妖族也不了解,但是……” 他突然就不说了,笑容变得诡异起来。 钟燃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忙凑近他低声问,“你也感受到了?这玉府有妖兽的气息。” 钟燃一进来就感受到了,与碧眼鹰兽打过照面,她记得他们身上独属于妖兽的气息。 真是没想到与妖兽有牵扯的居然是玉霖,那妖兽会是攻击她的碧眼鹰兽吗?还是别的妖兽? 青叕突然对她脑袋拍了一下,“你回来也个把月了,每天都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我这个局外人知道的多。”说罢,还瞪她一眼。 这一眼,给钟燃看的心中荡起了涟漪。 要不是碍着他是老丈人的身份,就这美貌她早就弄上床了。 唉,可惜了。 她倒是能理解玉霖那老狗了,如此美人儿,怎能不叫人心动。 “我也没闲着,在布局呢,这不是等时机么。好爹爹,美爹爹,你肯定有更好的法子助我,快说快说。” 青叕脸色刷地冷下来,却是闭口不说了,钟燃这才反应过来,是要跟她谈条件呢。 不愧是江湖中人,万事逃不过一个利字。 钟燃也收起吊儿郎当的笑,正色说,“千媚门有一门除了亲传弟子绝不外传的武功,叫阴阳秘术,顾名思义,就是男女双修,这武功非常霸道,一旦练此武功每月必须与女子欢好,否则会反噬甚至危及生命,想必你就在练这个。” 青叕不语,喝了口茶。 钟燃继续说,“我知道也不难,你那两个宝贝蛋儿子跟我说你每个月都要他们去给你找女人,还给他们药方子叫他们对着抓药,说是治瘫病的,其实是用在那些女人身上,对你练功更有效。” 雾波雾澜还说爹爹只要女人,不管美丑胖瘦,只要是女人就行,当初就是这句话让钟燃起了疑心。 正常的男人哪有不想睡美人儿的,除非他不正常。 问了杜衡才知道千媚门有这门武功。 钟燃心中只觉可惜,江湖第一美青叕居然是个不挑嘴的主儿,说白了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为了修炼武功。 要不是当初年纪小不通情事,根本就不会被玉霖骗着怀孕。 这人是个名副其实的武痴。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点。”青叕严肃脸看着她。 钟燃秒懂,“玉霖那老狗随你处置,我不插手,事成之后不要让她在我眼前蹦哒就成。” 现在玉霖对他来说就是修炼的靶子,反正每个月都需要女人,是谁并不重要。 玉府上下都已在他掌控中。 “不是这个。” 青叕忽然轻功到她面前,与她脸对脸鼻对鼻,速度快的堪比闪电。 钟燃只觉冷气股股,直往毛孔里钻,感受到浓浓的杀意。 她正要躲开,青叕单手掐住了她后脖颈,与她四目相对,眼眸里似藏了刀。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钟燃拿出了藏在袖口的消音枪,枪口对准他心脏位置。 任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她的子弹。 青叕声音冷如腊月寒霜,“再敢伤害我儿子,老子杀了你,把你那些个美夫郎卖到花楼,被千人骑万人枕。” 停了停,又说,“南宫淼楚,我知道你有能耐,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我的俩儿子是我的底线,这次是他们对你用迷香有错在先,我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叫你好过。” 说完他又轻功坐了回去,脸上冷冽已经不再,端起茶水悠哉喝着。 仿佛刚刚的警告威胁不是他说的一样。 钟燃默默收了消音枪,扯出一个混不吝的笑来,“之前都是误会,过去了就不提了,我南宫淼楚对天发誓,对你俩儿子绝对真心,以后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真的。”高举双手就要发誓。 青叕摆摆手,意思没兴趣听她空口白话,继续谈回正题,“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钟燃凑上去洗耳恭听,等他说完,钟燃已经完全惊呆了,张着嘴半晌合不拢。 青叕笑说,“这皇城啊,太平静了,咱们想抓鱼,得把平静的湖水搅混了。想要这天下,不但要得民心,还要利用民心,这可比战场上打仗难多了,但只要用好了不费一兵一卒,还事半功倍。” 漂亮的手指将钟燃张着的嘴巴合拢,拍拍她脑袋又说,“你呀,还是太嫩了,会写话本子吗?将我与你说的故事写下来最好配上栩栩如生的图,叫老百姓和皇家人都看看咱们龙元权门世家的私生活有多精彩。” “多谢爹爹指教,儿媳知道怎么做了。”钟燃迫不及待地要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笑嘻嘻说,“爹爹,我想赶紧娶澜儿和波儿进门,您看……” “想娶他们可没那么容易。”提到儿子青叕立刻冷脸,衣袖一挥,钟燃就被强大的内力给甩到了门外。 这是还不打算将儿子嫁她。 钟燃知道他心里火气没消,现在谈婚嫁不合时宜,还是等他气消了些再提,不多逗留,轻功离开。 钟燃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流金岁月去买纸笔联系印刷堂,二人不明所以,钟燃也没瞒他们,毕竟八卦要人多知道才有意思。 一番声情并茂地演说完,果然,二人听了后瞳孔地震,呆愣了好半晌,最后来了句,这下皇城有热闹看了。 漪冰随欢知道钟燃要写书了,别提多兴奋了,钟燃还没写完就嚷嚷着要看,钟燃没法,只好将手写稿给他们看,然而看了书名,二人脸颊爆红,骂了句臭流氓就丢了不看了。 钟燃看着书名,没觉得哪里不妥,与故事太贴切了有木有。 《权贵大佬与娇美情夫们的香艳日常》 多好听,光听书名就知道里面是啥劲爆内容。 越看越满意,钟燃每天奋笔疾书,将最爱的娇娇夫郎们都冷落了,半个月后,大约二十万字的小短文就出来了。 第174章 提及旧事… 流金岁月赶忙拿去印刷成书,一个月后,大皇女南宫淼楚的书在皇城上市。 期间流金岁月暗地里四处打广告,书店出售那天被文人们扫劫一空,爱好看话本子的百姓没抢到大皇女的书伤心不已,尤其是在看到那劲爆的书名后,更是心痒难耐。 里面到底讲的啥啊,权贵大佬是哪位?娇美情夫们又是谁? 还有那封面上的画,那一女几男,看着就不简单,而且女子怎么有些眼熟呢? 他们等不及了,问书店掌柜什么时候再出加印版,掌柜的说不知道等通知。 之后的几天,各书店围满了来买书的人,因为看过香艳日常这本书的文人们对此书评价非常之高。 故事真实生动文笔朴实无华,是近十年来最具代表性的民间小说,尤其是里面的插画,画技高超非常有鉴赏意义。 给出评价的都是皇城出了名的才子才女们,让爱好看话本子的百姓们更是心急不已,一周后,加印本终于上市,各书店的门都被挤爆了。 彼时,钟燃正坐在家里乐滋滋数银子呢。 加上二次加印总共是十万本,销售一空,一本不剩,钟燃净赚七万两。 可比前世写网络小说赚的多多了。 钟燃琢磨着要不要把前世看的火爆小说给抄来,什么霸总小娇妻什么重生复仇什么末世求生,随便一本都能血赚。 随欢已经将香艳日常看三遍了,故事狗血又精彩,尤其是里面的插图人物画,又羞涩又逼真,他看的废寝忘食,这不,又捧着书来催钟燃出第二部了。 “燃姐姐,第二部什么时候上市啊,我都等不及了,你写好了吗,给我看看原稿。”随欢抱住钟燃的胳膊哀求。 钟燃忙着数银子,瞅他一眼,见他发没梳妆没画,素静着一张嫩白的脸,眼尾猫儿胡须一样上翘的睫毛勾人非常。 她这才意识到最近为了写书,好像挺久没与他们羞羞了,漪冰也钻在房间看书见不着人,三人各忙各的。 “过来。”钟燃声音染了欲,拉住他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环住他腰,将脸贴在他胳膊上,细细磨着。 随欢撒娇说,“我知道燃姐姐第二部已经写出来了,给我看看嘛。” “那你亲亲我,亲满意了就给你看。” 钟燃扬起脸闭上眼。 半个钟后,随欢终于得偿所愿拿到了第二部的手写稿,就见他衣衫不整,嘴儿红红,脖颈胸口上都是鲜红吻痕,桌肚下两条白生生的腿微微发着颤。 他来不及收拾自己,趴在桌子上就翻看起来,认真极了。 身边的女流氓吞咽口水,意犹未尽,搂住他腰,继续揉。 忽然,随欢啪的一声将手稿合上了,怒瞪着身旁的人,问,“燃姐姐,你怎么把我爹爹也画上去了?” 钟燃笑,“你爹爹也是受害者之一啊,别急,听我说……” 至于随欢为啥多出个爹爹,事情得回到半个月前,钟燃从玉府回来的时间点。 当时钟燃离开玉府后,青叕的院中就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人,正是玉蓁的爹爹齐芸。 齐芸对他质问,“你到底对大人做了什么,她为何卧床不起连早朝都不去了,还有管管你的儿子别再欺负蓁儿了,你若是有什么气朝我来便是,不要伤害他们。” 自打这人来了玉府,家都不像家了,玉老太听他的,太傅大人与他欢爱到下不了床,管家见风使陀唯他马首是瞻,府中是死气沉沉,像是鬼屋,哪有还有从前的一丝热乎气儿。 玉霖外面男人多,这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却是第一个以主人身份成功住进来的。 他嚣张,他的双胞胎儿子更是过份,听说使唤他的蓁儿像使唤下人一样,每天还吃不饱喝不好,让他这个当爹的心疼不已,这才冒着被禁足的风险找他理论。 青叕坐在主位上悠哉地喝茶,看了他半晌,忽地笑了,“齐芸,日子过得好生滋润,怕不是将前任妻主颜矗忘的一干二净了。” 齐芸瞪大眼,不可思议,他竟然认识他。 不等说话,就听他又说。 “那一年,剑芸山庄上下近百口人被神秘组织屠杀,无一人活命,刚巧你回娘家逃过一劫,齐芸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真的是巧合吗?” 齐芸脑袋像被雷劈了一般,轰的一声炸开,耳鸣眼花,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地上。 见他这般,青叕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你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啊,只是不肯相信罢了,齐芸,装睡装了那么多年也该醒了,玉霖这狗女人,多情风流,见一个爱一个,睡一个扔一个,你我之所以能为她生下孩子并不是她有多喜爱,而是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她是想用孩子威胁掌控我们。 我乃千媚门弟子,身怀武艺,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千媚门门主,得到我就等于有了千媚门的支持,而你,剑圣颜矗的正夫,剑芸山庄名震江湖,颜矗最是宠爱你,只娶你一个夫郎,甚至有传言她的颜氏剑谱都在你看管, 若得到你,又是一大助力。 玉霖祖上不过是小小木匠,大字不识一个,能走进朝堂全凭一张会哄男人的嘴,玉霖人模狗样,她的口才是得了老祖宗真传的,骗的又岂止你我二人。” 齐芸跌坐在地,早已泪流满面。 青叕叹气,又说,“那女人为了得到颜氏剑谱得到剑芸山庄的助力,就选择对你下手,明知你有妻儿,还花言巧语穷追不舍,但见你不上钩她心中不甘,决定屠杀颜家,连你那只有三岁的儿子都不放过。 龙元最大的杀手组织罗刹堂,堂下弟子数万人,遍布四国各城,堂主潇慈心狠手辣,做人毫无底线,只要给够钱,当今女皇都敢杀,死在他门下杀手手中的人命岂止颜家百口。” 齐芸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手指在地上抠出数道血印,触目惊心。 喃喃,“我的宝儿,我的宝宝啊……” 他那只有三岁玉雪可爱的宝儿……是被他害死的啊……心痛到无法呼吸……每次想起那个粉团子都会痛不欲生…… 第175章 随欢认爹 青叕连连叹气,“剑圣颜矗剑术天下无人能及,我想即便是罗刹堂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最后死的那样惨烈,一定是被下了药导致内力尽失,否则带儿子逃命也不是难事。” 齐芸望着他,问,“是玉霖对她下药?” “不是,应该是我师兄紫叕,只有他的武功才能近颜矗的身。” 齐芸没再说话,止住了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明天送你儿子回夫家,最好留下吃顿饭再回来,多住几天也无妨。” 青叕突然这么说,说完摆摆手,伸了懒腰就要去休息。 齐芸忙叫住他,问,“你与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同你一起报复她吗?” 擦了泪从地上爬起来又说,“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她做的之前,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青叕一声冷笑,“你还是送完儿子回来再说。” 离开青叕院中,齐芸心中焦虑不安,总觉得青叕突然提出要他亲自送儿子回夫家是在暗示什么,难道南宫淼楚府中有什么。 他哪里还能坐得住,直接带了玉蓁送他回南宫淼楚府中。 他们去的巧,刚好赶上中午饭点,钟燃与漪冰随欢在用餐,玉蓁跟在齐芸身后,看到钟燃叫了一声燃姐姐我回来了,就走到了钟燃身边,又对着齐芸叫了声爹爹。 钟燃因为玉霖其实是不喜这个老丈人的,但看在玉蓁的面子上,还是鞠躬行了礼,客气地将人请上餐桌,又拿了两双筷子来。 漪冰随欢也跟齐芸见礼,齐芸点头微笑,没多说。 只是在看到随欢那一刹那,打翻了眼前的碟盘。 之后,轻轻叫了一声宝儿。 随欢也愣住了。 这声宝儿好熟悉,印象中有一个温柔的声音总是这样唤他,宝儿,爹爹的宝儿真乖,亲亲宝儿…… 钟燃正准备拿筷子吃饭,见二人这表情,直觉里面有事儿,八卦心起,立刻放下筷子不吃了。 跟齐芸介绍随欢,将二人如何认识的仔细说了,包括随欢跟她说的他的身世,全家一夜被杀。 忽然,钟燃想要一个姓,颜。 对,就是颜,随欢与她说过他姓颜,颜家一夜满门被黑衣人砍杀,流金岁月与她说弑神战队来了个新领导叫颜留月,是剑圣颜矗的徒弟,颜矗的剑芸山庄在一夜间被不明组织烧杀殆尽…… 而齐芸是二嫁玉霖,他的前妻主就是剑圣颜矗。 颜矗有一个三岁儿子,也死在了屠杀中,随欢就是那个三岁男孩吗? “爹爹……” 好半晌随欢才嗫嚅着试探地喊出声,泪水疯狂砸下,仿佛能听到砰砰的落地声。 齐芸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被近旁的钟燃扶住,“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别激动。”赶忙给倒了一杯水。 玉蓁傻眼。 漪冰傻眼。 紧接着就是呜呜的震天哭声。 认亲现场,相当壮观,自己脑补。 随欢将自己仅存不多的记忆的全都说了。 他是八岁进的花楼,但八岁之前他流浪了三年,又被一家人领养,但那家人生了女儿后就将他丢了。 三岁的记忆模糊,他隐约记得带黑色抹额的黑衣人冲进家中杀了好多人地上流了好多血,娘亲中了迷药内力尽失不是对手。 小小的他看到娘亲被打就冲上去救娘亲,却被黑衣人一脚给踢开了,就因为那一脚踢的太远,导致最后大火没有烧到他,衙门来清理尸体的人直接将他扔到了乱葬岗。 下了两天的暴雨,小小的他从乱葬岗醒过来,无父无母没人管没人问,他哭累了就不哭了,开始满大街流浪,饿了就跟乞丐学着乞讨。 因为长的好看被一对生不出孩子的妻夫带回家养了两年,过了两年还算安稳的生活,只是那对妻夫生下自己的孩子后,就将五岁的他扔了。 他一直在沿街乞讨,长大一些后,美丽的容貌就藏不住了,好几次险些被混混女人欺辱。 他想孤儿的自己注定会成为女人的玩物,与其被玷污屈辱的活,为何不选择吃喝不愁锦衣玉食的活,所以八岁时他决定进花楼。 听完,齐芸只剩哭泣,那种心疼痛恨后悔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只紧紧抱住随欢不停地念宝儿宝儿对不起对不起。 钟燃心中感慨不已。 玉霖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三口之家被她拆散,还连累枉死剑芸山庄那么多下人。 漪冰也悄悄抹眼泪,心中也为随欢高兴,他找到亲人了,以后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之后又想到自己,他的亲人还在世吗?有没有找过他呢? 陷入怅然中。 玉蓁也看懂了。 随欢摇身一变,成了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只觉得命运太奇妙了。 钟燃见他们情绪逐渐稳定,才又拿起筷子重新开始吃饭,也没说话,等齐芸自己开口。 齐芸与失散多年的儿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对钟燃说,“殿下,谢谢你善待宝儿,我两个儿子都嫁给你为夫,也是缘分,希望你以后好好待他们。”说着又开始落泪。 只短短时间,他双眼红肿厉害,脸色苍白憔悴,仿佛老了许多岁。 与儿子相见确实高兴,但高兴的背后更多的痛恨。 信任喜爱那么多年的妻主竟然是破坏他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 钟燃忙说,“爹爹放心,我不是玉霖那狗东西,放心把儿子交给我,不会亏待他们。”一左一右握住随欢玉蓁的手,并将她们的手紧紧握到一起,低声说了句,“这真是一家人了,以后可不许再斗嘴了。” 二人看看对方,撇嘴不说话。 钟燃想到了双胞胎,又联想到齐芸忽然上门来,就问,“是青叕叫你来的吗?” 齐芸点头,“她跟我说了过往的事,并叫我带蓁儿回来,还说让我留下吃顿饭不必急着回去。” 顿了下,她恍然了,“他一定知道随欢就是宝儿,故意让我与宝儿见面。” “还真是手眼通天,不能小瞧了他。” 青叕似乎没见过随欢,他怎么知道随欢就是剑圣颜矗的儿子的?双胞胎应该见过随欢,难道是从他们口中描述推断出来的? 那这人心思太缜密了。 钟燃心中对青叕又多了丝敬意。 她对强者向来尊敬客气。 第176章 老丈人送玉牌 齐芸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儿子没死,还能与他相见就是他莫大的福气了。 “殿下,玉霖那边先不要让她知道,我还有很多事要亲口问她,不要打草惊蛇。” 钟燃点头,他不交代她也不会多嘴去说,人家的家务事她没闲心管,对她来说随欢是谁的儿子有没有家人,根本就不重要,她只要她的男人在身边,每天开开心心的陪着她就好。 就跟知道双胞胎的母亲是玉霖一样,也就奇怪那么一下,当八卦聊一下,不会对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当晚齐芸没有走,反正玉霖也被青叕折腾的半死不活,玉府人人自危,他不回去也没人过问,就跟俩儿子一起睡,父子三人相拥聊了大半宿,天微亮才睡。 钟燃则是缠了漪冰一宿,自从有了随欢,每每欢好都是二人一起,能减轻些辛苦。 今夜随欢不在就漪冰一人,他有些吃不消,偏钟燃就缠他,一遍遍心肝宝贝儿叫着,漪冰不忍心拒绝,直到小冰儿彻底起不来才算完。 然而钟燃还没尽兴,那感觉就像刚点了开胃小菜似的,再看漪冰…… 唉,钟燃又郁闷了。 体内的药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越来越霸道,她琢磨着,几个夫郎一起估摸都满足不了她。 真是名副其实的女色魔了。 想着随欢他们该醒了,钟燃收起心思进厨房做早饭,齐芸老丈人来了,不管咋说要了人家仅有的俩儿子,最起码的尊敬还是得有。 齐芸望着满满一桌丰盛的早餐,忍不住多打量了钟燃几眼。 身为当家妻主,不但会亲自下厨给夫郎们做早餐,还做的如此丰盛,让他大为意外。 就见她着黑色紧身衣裤,勾勒出曼妙身姿,长发绑成利落的高马尾,容颜是惊人的艳丽。 她的眼睛极其深黑明亮,不说话时有着凌人的气势,说话时黑瞳转动,凌人气势减半倒是多了灵动活泼。 初见她时她是钟燃,靠着墙角嗑瓜子,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然而此时的她又格外的平易近人。 想必她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如此。 容颜绝色,身份尊贵,还会亲自下厨给夫郎做饭吃,两个儿子嫁给她也是福气。 齐芸对她温和的笑,先坐下,钟燃这才坐下,拿起筷子给漪冰随欢玉蓁挨个儿夹了他们喜欢的菜,自己才开动。 齐芸安静瞧着,见三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可见这就是四人相处日常了,心中对钟燃更加满意了。 吃了早饭齐芸就要回玉府,嘱咐随欢玉蓁二人几句,瞧了钟燃一眼,也没说话就先走了。 钟燃知道那一眼的意思,是有话单独跟她说,她跟了过去。 大门外,齐芸郑重地对钟燃说,“殿下,我知道你此次回来的目的,现在我明确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玉府和剑芸山庄都会鼎力支持你。” 钟燃微怔,剑芸山庄?不是被屠了么? 齐芸眸色突然变冷,说,“剑芸山庄开创百年,更是我与矗姐姐十几年的心血,哪能那么容易被摧毁。虽然山庄一把火烧没了,但各国隐藏的势力还在,矗姐姐门下那么多弟子,总有忠心跟随的,其中不乏各城的世家权贵子弟,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出钱出力,绝无二话。” 说着拿出玉牌交到钟燃手中,钟燃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剑令俩字,最下角还刻了一个红色小字,颜。 显而易见,这是象征历代颜家家主身份的凭证。 凭着这个玉牌,能调动颜家门下所有弟子。 妥妥的大权在握。 钟燃心中激动,但没表现出来,还装模作样地问,“这是什么?” 齐芸忽然笑了,“你这孩子,古灵精怪的,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玉霖那狗东西哄了我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我心中始终不信她,每每她问起我就说一把火烧没了,她不信,但我不拿出来她也没法。” 握住她手,泪水也夺眶而出,“殿下,若不是你出现,可能这辈子我都再见不到宝儿,见他过的这样好,我心里真是高兴,你们情投意合,哪怕让我现在死了我也安心了。” 钟燃有些动容,安慰说,“我娶了他自会对他好,你放心。” 齐芸又说,“蓁儿打小就在我耳边念叨大殿下楚姐姐英勇不凡是他的偶像,他长大后要嫁楚姐姐,你是钟燃时他排斥你,如今你已恢复身份,能否不计前嫌包容他原谅他,他毕竟年纪小又不像随欢经历过风雨磋磨,他最是单纯心直口快,但又脸皮薄,心里喜欢也是不敢说的。” “我怎么会与他计较呢,爹爹多虑了。”钟燃拍拍他手,对他微笑,让他宽心。 对玉蓁她自是喜欢的,但得玉蓁自己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到底喜欢的是哪个她,只有他主动敞开心扉,她才能走出那一步。 再磨合磨合,反正有的是时间。 齐芸叹口气,望着碧蓝的天空幽幽地说,“这皇城也该换个天了,即是大海,浪潮翻涌才壮观。南宫淼楚,你要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我与青叕都会助你。” 他从玉蓁口中知道双胞胎兄弟也是她的人了,才明白青叕为什么告诉他当年真相,也是为了儿子。 爱子之心,只有做爹爹的才懂。 钟燃翻动着玉牌,打趣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吃软饭呢。”又装模作样地解释,“我是真不知道随欢是你儿子啊,可别整阴谋论那一套,我可是很单纯的。” “贫嘴。”齐芸淡笑着离开。 因此,钟燃才下定决心用话本子给平静的皇城捣出个小口子。 话本子分上中下三册,主要故事就是讲一个叫西门玉的女人,凭着一张会哄男人的嘴,如何从一个做棺材的木匠走到朝堂坐上太傅之位的。 光看简介就能对号入座了,西门玉就是玉霖,他祖上是木匠,钟燃为了恶心她给她祖上的职业加了个前缀,专门做棺材的木匠。 第177章 喜乐闯祸 随欢知道她在借写书做大事,不敢再纠缠,就说故事很精彩,但就一点,能不能不要把娘亲爹爹画上去,有点侮辱的感觉。 钟燃翻开书稿给他瞧,“你看,我都没画他们的脸,放心,他们既是你爹娘也是我爹娘,不会让他们难堪。”抚摸他头将人抱住。 钟燃正打算搂着人亲热一番,杜衡心急火燎地走了来。 “师父,喜乐闯祸了。” 钟燃眼皮猛地一跳,问,“她又怎么了?!” 注意又这个字,自从来了龙元后,喜乐隔三差五就闯祸,要么是逛花楼银子不够被赶出来她心中不甘给花楼砸了,要么就是给某个权贵女起争执给人打了,更过分的是她还跟一个三岁的小娃娃抢糖葫芦吃。 也不是抢,就是最后只剩一根糖葫芦她先给了钱,正打算吃,三岁小娃娃就哭着要,小娃娃娘亲要拿钱买她那支,她死活不愿,还抡大锤恐吓小娃娃娘亲等等。 都是些小事,她稍微让一下就能解决的小事,但一根筋的她哪里懂谦让二字,最后发展成寻衅滋事,惊动巡逻队和衙门,只能杜衡出面摆平。 如何摆平,拿银子呗。 杜衡将这次闯祸的事情大概说了。 钟燃气的头疼,揉着太阳穴,好半晌没说话,随欢也震惊,“她把游乐园全砸了,太冲动了。” 那个游乐园他去过一次,里面的娱乐项目都是他没见过的,大人也能玩,但非常少。 “她这次祸闯大了,那游乐园背后的老板是廷王,当初他为了建游乐园找来最好的木匠投资了几万两,花了整两年时间才建好。” 问她为什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因为就是她匡廷王建的游乐园。 她见皇城小孩子没什么好玩的,就想给建个游乐园,但她又懒得动手,就找到投资狂魔廷王,跟他说了种种游乐园的好处,特别介绍了收门票。 她心动了,就大张旗鼓地干起来,钟燃提供游乐园各项目建筑图,她负责找木工做。 开业三个月,就让她把本钱赚上来了,钟燃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也喜闻乐见。 随欢问,“不能修缮吗?” 钟燃摇头,“只能重建,不能修缮。”又对杜衡说,“走,去见见游乐园管事的。” 这游乐园与前世的不一样,因为没有电力支持,所以用的都是木材,拿过山车来说,都是木头做的,人坐上去想要动起来,下面就会有人手动摇机关,借着坡度跑的倒是快,但时间短跑不远。 因为下面是五个身强体壮的女人一起摇动机关托过山车上的人上去,就非常耗体力,所以过山车这个项目就规定只有八岁以下的小孩能玩。 喜乐却最喜欢这个项目,可想而知,她那体格子坐上去,玩到飞起,五个女人能累成死狗,摇不动了就赶人,喜乐岂能乐意,一怒之下抡起大锤将游乐园都给砸了。 龙元皇城最豪华的酒楼,金雀酒楼。 一进去就是入眼的金色,雕梁画栋灿烂耀眼,美酒佳肴琳琅满目,与别的酒楼不同,这里是按人头收费,每人一百两,各色美食随便吃,称之为,自助餐。 背后的老板正是咱们的燃姐,大皇女南宫淼楚,只是除了经理和与她亲近的徒弟们,没人知道这金雀楼的老板是她。 整五层高楼,几百个雅间,全都爆满。 钟燃在里面逛了一圈,非常满意,离开五年,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菜色又更新了许多,可以给经理涨涨工资了。 经理老赵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相敦厚喜庆,但说起话来就很圆滑,打的一手好算盘,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当初是钟燃从别的酒楼挖过来的。 她看到钟燃连忙上前见礼,钟燃摆摆手,不想听那些什么许久不见过的如何的陈词滥句。 老赵将她带到地下室,推开门,钟燃被金子闪花了眼,就见面前是成堆成堆的金子,看了想叫人在上面打滚的那种。 老赵说,“殿下,酒楼五年的收益都在这里,按照你的吩咐都换成了金子。” “好,很好。”钟燃手一挥,就将金子收到了空间。 成堆的金子突然不见,可是吓傻了老赵,钟燃随意解释了一句,“我是神族的,修炼的武功比较霸道,保密,不许对人说。” 老赵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殿下的武功出神入化,切不能叫别人知道了去,关键时候能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钟燃点点头,没再多说,离开地下室。 其实她也不怕空间暴露,毕竟除了她谁也进不去,就是解释起来麻烦。 所幸也没人敢打破砂锅问到底。 三楼雅间。 钟燃与游乐园管事的谈游乐园赔偿问题,管事的丝毫不给她大皇女的面子,一口咬定非要一百万两赔偿金。 钟燃心里骂娘,一堆烂木头一万两都不值,主要是请木工花了钱,但面上淡定自若,喝酒吃菜,管事的也不催,也学她喝酒吃菜。 这是比谁更能沉得住气。 雅间安静下来,一个屏风之隔的隔壁谈话就听得清了。 “大人,你面色这么憔悴,要不要找宫中的医师看看。”女子声音洪亮,带着担忧。 “不用,就是最近肾气不足,休养几日就好了。”这女子声音虚弱,说完还咳了一下。 先前的女子又说,“姐姐啊,家中美夫再好也不能这般贪欢啊,你看看你……唉……”像是不知道怎么说,只剩叹气。 “这事说来话长,实在是……咳咳……实在是……咳咳……”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懂我懂,来,喝口茶……” 钟燃挑眉,笑了。 二人正是太傅玉霖和廷王蔺廷,二人私下里姐妹相称,感情非常好,好到能穿同一条裤衩子的那种。 “丈母娘好,廷王好。”钟燃绕着屏风走过去,笑意吟吟,假装没看到玉霖腊白的脸,不等二人说话,就自顾坐了下来。 二人问了大殿下安,就要起身行礼,钟燃挥挥手,意思出门在外不必拘礼。 蔺廷看到站在一旁的游乐园管事,问,“你怎么在这里?” 第178章 巧设计谋 管事的看看钟燃,见她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将游乐园被砸的事说了,蔺廷嘴上没说什么,但面色不好,狠狠喝了一口酒。 钟燃这才说话,“这样,我再给你画个游乐园各项目设计图,赔你十万两银子,你找木匠再建一个。” 蔺廷看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想说不用了,但又实在心疼,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是大殿下又怎么了,老女皇可是下过辑杀令的,根本不承认她是皇室血脉,她现在之所以能回来,是女皇顾念姐妹情。 再说,空有一个殿下头衔,什么实权都没有,她堂堂廷王手握几十万重兵,怕个鸟。 这么想着,她胆子壮了,抬起了头,刚巧撞上钟燃含笑的目光,她回她一个笑,对她举起酒杯。 钟燃一杯饮下,假装没看到她眸里的轻视,转望着一直精神恍惚呵欠不断的玉霖,啧啧两声,惋惜地说。 “丈母娘身子虚啊,也是赶的巧,我强效药前几日刚好用完了,不然给你一瓶喝下,立刻就生龙活虎了。” 玉霖眸色微亮,但又想到她说强效药用完了,又黯然地垂下头。 青叕手中的三支强效药都给玉老太用了,不然她何至于此。 他也是聪明,知道玉府是玉老太在当家,各种讨好卖乖,将玉老太哄的每天笑声不断,他俨然成了玉府的新主人。 玉霖心中明白,但也没法,怪她自己贪青叕的身子,也不知怎地,一碰到他就停不下来,给自己折腾成这样。 玉霖不知道的是,青叕在她身上下了迷药,就是要掏空她的身子,这样他才能彻底掌控玉府。 廷王忙说,“那你再重新做药不就行了。”停顿下又说,“游乐园的赔偿金我不要了,另外再给你十万两,你抓紧做,太傅大人急需要那强效药救命。”说着,看向玉霖担忧不已。 钟燃笑说,“二人果然姐妹情深,让人羡慕,行,我就抓紧点做出来,不过有一味药我搞不来,廷王你身手好,快马加鞭一周应该能弄回来。” 蔺廷急问,“什么药?” “麋鹿角,迦山上的麋鹿最是强壮,它的鹿角入药最好,丈母娘喝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好,我现在就去。”蔺廷毫不犹豫地应下,起身就走,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迦山上的野兽凶险,麋鹿最是稀少难捉,他听了二话不说就要去,可见对玉霖的忠诚和关心。 钟燃心中哀叹。 英勇威武驰骋沙场的廷王若是知道自己敬仰跟随的太傅大人与自己疼爱的正夫有染甚至还生了孩子他还帮养大了那孩子,会是如何的心情呢。 再回想今日为她犯险进山猎麋鹿换药的傻逼行为,会不会一巴掌呼死自己呢? 啊!好期待啊! 目的达成,钟燃也没坐下去的心情了,起身告辞,走时又说了句,“我前段时间去福禄寺看望国师大人了,他清瘦了许多,应该是想家了,我还劝他多回去看看廷王,毕竟他母亲对他寄予厚望。” 玉霖精神状态并不好,但听到国师大人四个字,还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提淰曦国师呢? 她不是无中生有的人…… 好像就快理出头绪了,但身子疲累,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思考,脚步漂浮地往家去。 钟燃心情不错地溜大街,顺便买了一根甘蔗吃,甘蔗皮吐了装进口袋,因为随地扔垃圾是要罚款的。 忽然她听到两声娇俏悦耳的声音,无比熟悉,是双胞胎小乖乖。 她心中大喜,寻声望去,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二人与淳于炎在一起,显然是在逛街,他们走在前头挑选东西,淳于炎跟在身后付银子,最后面跟了十来个下人,每个人手中都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都是双胞胎买的。 再看淳于炎红光满面,俨然是一副陪着自家夫郎逛街的温馨画面。 草了! 什么情况? 她的小乖乖怎么会跟淳于炎在一起逛街,看样子逛的还很开心。 此时,双胞胎在一个首饰摊位停下挑选,雾波拿了一个金步摇插头上让雾澜看,问他好不好看,钟燃快步走过去,接了他手里的金步摇笑说,“好看,小乖戴什么都好看。” 雾波雾澜看到她顿时瞪大眼,然后后退,拉开与她的距离,竟是看都不看她。 对淳于炎说,“炎姐姐,我们去别处逛。”声音甜腻惹人爱。 淳于炎想骂钟燃来着,但听到双胞胎的话,住了口,瞪了钟燃一眼,笑说了句好,就一左一右揽住他们的腰掉头离开了。 钟燃火气噌噌往上窜。 居然敢搂他们的腰! 那腰细若无骨,尤其是在身上摇起来,跟柳条儿似的,光是看着就令人发狂,搂上去软的如棉花,掐一下就是一个红印,嫩的很,简直能要人半条命。 这腰,是只属于她的,却被第二个人碰了。 “雾波雾澜!” 钟燃一声吼,惊呆了街市上所有的人,看清楚她此时狂躁的表情,路人商贩立刻做鸟兽散,短短几息时间,热闹的街市走的只剩他们几人。 雾波雾澜吓的身子一抖,怔怔看她,竟然不敢说话了。 等钟燃冷着脸走到近前,二人才反应过来,雾澜最先说话了,却是生分的如同陌生人。 “将军,之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不会再去纠缠将军,还请将军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钟燃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说的什么屁话,那两晚她可是破天荒的在二人身上使出了前生今世所学的技能,二人爽的一口一个将军的叫,一会儿要快一会儿要慢,她累的跟头牛似的。 不是已经和好了么,才小半月不见,怎么就变了态度。 雾波也说,“之前是我二人不懂事,以为清白给了谁就跟谁一辈子,后来才知道是我们肤浅了,妻夫不合的都能和离,况且我们与将军不过露水鸳鸯,实在不必当真。” 第179章 双胞胎说分手,燃姐哭了 心中有疼意化开,她深呼吸几口气才压下那疼,冷冽的目光直视着二人清澈漂亮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赌气、生气、埋怨,没有,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仿佛说的都是真心话。 “雾波雾澜,你们别闹了。”钟燃放缓声音说。 然而心中的暴怒似要突破胸腔,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压制着。 “将军告辞。”二人对她恭敬行礼后与淳于炎一起离开,淳于炎的手一直揽着二人的腰肢,还回头冲她得意的笑。 钟燃握紧了拳。 双胞胎,好样的! 当晚,钟燃轻功飞到玉府,直接一脚踹开双胞胎的房门,二人正准备入睡,轰隆一声给二人吓的汗毛立起。 看清楚来人,立刻穿衣拉被,等钟燃踹上房门走到床前时,二人已经用被子裹成了蚕蛹,只露出两个圆脑袋,两双水灵灵的圆杏眼望着她,透露出惊慌和害怕。 钟燃望着两张一模一样绝美脸庞,憋闷一天的火气突然下去了大半,叹口气,坐在床边,伸手要去抚摸二人的脑袋。 二人忙避开,往床里面挪了挪,与她拉开了一米的距离。 雾波说,“白天我们都与你说清楚了,将军还来做什么。” 钟燃皱眉,凝视了二人半晌,才问,“你们是来真的?” 是真的要与她撇清关系吗? 为什么? 她又说,“如果是因为炸药的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 雾澜说,“不是因为那个,而是我们发现不喜欢你了,不想嫁你了,炎姐姐比你更适合我们,待我们更好。” 钟燃感觉心口插了一把刀,不,无数把刀,搅动着,疼的她鼻头发酸,眼眶一热,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双胞胎瞪大圆杏眼,不可思议地瞧着那泪水滑过她白皙的脸庞流到脖颈,被褥中二人的手紧紧握住,指甲深陷进彼此的皮肉中。 雾澜说,“将军不必如此,你家中美夫郎如此多,也不在乎我们俩个,我们从相识到如今不过百天,感情并不深,很快就会淡忘。” 雾波也说,“将军,我们分手做不成妻夫也可以做朋友的。” 相识不过百天……分手……说的好云淡风轻…… 钟燃擦去脸上的泪,重新望着二人,哑声说,“是还在生气吗?那行,等你们气消了我再来,不过,在此期间,不要再与淳于炎有来往了,也不许她再碰你们,一根手指都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她想,二人孩子心性,当时哄好了,后来想想肯定还是觉得委屈,情绪又上来了,这是与她耍脾气呢。 无妨,那就再等等,等时间久了,他们气就消了。 雾波却冷笑着说,“南宫淼楚,你以为你是谁,好像我们非你不可似的,你也太自信了。现在我们是玉府的公子,龙元太傅的儿子,整个玉府都在我们手中,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即便不是清白身也能嫁个高门大户做正夫。” 这话……岂止无情…… 钟燃心口疼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只剩凉寒与麻木,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 依旧是那张熟悉美丽的脸庞,此时却格外陌生,那鲜艳的唇瓣里居然能吐出这样无情的话语。 “是真心话吗?”她声音又冷又淡。 二人没有说话,点了头。 “行!”钟燃阔步离开。 房门大开,有夜风灌进来,已经是秋末冬初,夜风凉寒,双胞胎抱紧彼此,杏眸里滚出豆大的泪水,二人不语。 眼前只有将军流泪的模样和她临走时看他们的冷冽失望眼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雾波终是扛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丢开被子爬下床,鞋子都不穿光着脚跑出了屋,雾澜也紧跟而去。 二人疯了一样推开爹爹的房门,齐齐跪倒在床前放声痛哭。 “爹爹,你为什么要我们同将军说那些话,将军都哭了,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她的眼神好冷酷,她一定是当真了……” “我们要与将军解释,那些话是爹爹让说的,不是我们的真心话,我们是那么喜爱将军……” …… 青叕坐在床上,听俩儿子痛哭了一阵,才叹气开口,“傻儿子,爹爹这是在帮你们考验她的真心,她日后是要当女帝的,后宫佳丽三千,身体有神族血脉,容颜永不会老,而你们呢,现在年轻貌美,可是过了三十岁面容就会衰老,体能就会减弱,还如何吸引她伺候她,到时她后宫有那么多貌美年轻的男子,她还如何能记住你们。” 二人怔怔听着,泪水也忘记了流。 青叕拉住儿子的手,语重心长满眼宠爱地说,“爹爹不能永远陪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到那时你们失宠又该如何在偌大的后宫生活下去。 澜儿波儿,只有获得她的爱她的真心,你们才会荣宠不断,她现在夫郎少,碰的男人少又年轻重感情,趁着现在你们一定要在她心里获得一席之位,一味的满足她是不成的,要让她体会到会失去你们的痛苦,只有痛才能刻骨铭心。 你们懂吗?” 雾澜说,“我懂,可是将军哭了,我说了爹爹教的那些话,她就哭了,那她是痛了吗?对我们是真心的。”想着将军眼眶泛红落泪的那一幕,他泪水也落了下来。 说那些话时他心里又何尝不痛呢。 青叕笑,“她心里是有你们的,但还不够,得让她更疯才行,儿子,你们要沉得住气,按照爹爹说的做,既然已经开始了一定不能半途而废。想想她以后称帝后宫美男无数,你们甘心住冷宫吗?” 二人忙摇头,“不想不想,我们要将军盛宠不断,要每天都能见到她与她在一起,不要住冷宫。” 钟燃心情不好,特别不好,晚上一个人睡早上睡到天大亮,不做饭也不吃饭,冷着一张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火打人。 有她在的空气都是炙热的。 漪冰随欢玉蓁见状,心里也是怕怕的,与她说了几句话得到她兴致不高且敷衍的回复后,也不敢与她说了。 第180章 抢亲 以至于清胤来给她汇报国师淰曦送上官扶楹到她家的计划时她都提不起兴致,只回了句自己看着办。 清胤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冷淡,之前一提上官扶楹她恨不能立刻将人接过来,现在计划提上日程了她又这态度。 清胤没多说,得了回复就走了。 几日后,女皇颁发了一条国令,大致意思是,皇后上官扶楹得上苍庇护福泽深厚,怀了龙凤双胎,寓意龙元国运昌盛,近来身子屡屡出现不适的症状,邀国师进宫诵经祈福,他根据星象推算出皇后的龙凤双胎需在宫外养着方能安全生产,最后掐算出皇城内最佳的养胎地方乃是城中的黄金地带。 大皇女家的后院。 因是尊敬的国师发话,又是根据星象推算了整一个月,女皇和百姓都深信不疑,大皇女家的后院是福地。 也是巧,女皇带着几个重臣去大皇女家后院探查时,居然看到了三朵大红牡丹,三朵牡丹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一支三朵,一大两小。 不正是象征皇后上官扶楹和他肚子里的龙凤双胎么。 所以女皇当即下令必须在三天内将这处的院子重新修整,好让皇后赶快搬过来养胎。 工人们来来往往乒乒乓乓敲敲打打了整三天,终于将三层楼房重新修缮装修完毕。 第四日,皇后上官扶楹在女皇的陪同下坐着十人抬的玉辇来到了新楼,女皇亲自牵着皇后进楼,百姓们将这处路段围的水泄不通。 既然是后院,他们应该从前门进,但并不是,这栋三层楼房被一堵高墙给隔开了,根本不从大皇女的前门进,也就是说这栋楼已经不是大皇女的了,大皇女也不能随意进出了。 自然是女皇的主意,皇后住在皇女家本就于理不合,她私心里也不愿意,一堵墙隔开再派重兵把守,简直是两全其美。 清胤将这事报告给钟燃的时候,钟燃还是表情淡淡的,就说了句知道了,挥手让清胤走了。 漪冰、随欢、玉蓁对上官扶楹占去自家后院养胎的事也是一头雾水百般疑惑。 最疑惑的是,后院那一支三朵的红牡丹花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他们每天都在后院玩怎么都没发现。 想问钟燃,但见她面色不好,一副随时都能发火的暴躁模样,也不敢问。 钟燃这状态维持到知道一个消息,彻底爆发。 玉府的公子雾波雾澜要嫁淳于炎,婚期就在两天后。 玉府派人送来喜帖,宴请她去参加婚宴。 钟燃将喜帖翻来覆去看了约一盏茶时间,双手给撕了稀巴烂,一掌拍翻了饭桌,碟盘碎了一地,也是巧,一盘青菜全都飞到了她头上。 这盘青菜也真真是火上浇油了。 菜汁淋了钟燃满头。 她闭了眼,胸口剧烈起伏着,艳色的唇紧抿着,都泛了白。 漪冰、随欢、玉蓁吓的花容失色,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虽心里害怕,但更担心她,忙上去用帕子擦她脸上的菜汁,将头顶的青菜给扒拉下来。 漪冰柔声说,“妻主,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火,别气了。”轻轻帮她捋胸口顺气。 随欢也握住她手,担忧地说,“燃姐姐,你别这样,好吓人。”在她唇上轻吻一下。 玉蓁也怯怯地抱住她胳膊,小声说,“楚姐姐,你消消火。” 三人的温声软语消退了钟燃的暴戾,她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时,眸里已然平静,扯出一个笑说,“没事,刚刚吓到你们了,不怕。”拍拍三人的头。 漪冰捡起地上的喜帖,拼凑起来看了个大概,问,“玉府的双胞胎就是妻主在清裳认识的那对兄弟吗?” 钟燃点头嗯了一声。 漪冰随欢对那对兄弟格外印象深刻,因为那段时间妻主根本不着家,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浓重的气味,身体也受了伤,导致他们对那对兄弟的印象并不好。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龙元太傅的儿子,身份如此尊贵。 漪冰随欢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玉蓁说,“要不我回去劝劝两位哥哥,他们应该还在生气。”虽然心里对他们有阴影,但更不忍见楚姐姐为他们伤心失控。 郁郁寡欢这几天,又发这么大火,可见他们在她心中是极有份量的。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钟燃捏捏玉蓁的脸,嘴角漾开了笑。 三人见她笑了,才彻底安心,就要抱她,钟燃忙说,“我去洗澡。”满头的菜汁,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有多狼狈。 刚刚真是她妈的傻逼了。 两日后,一支迎亲队伍在皇城吹吹打打,引来全城百姓的围观,淳于将军府与玉府向来走的近,好的能穿同一条裤衩子,这下又结儿女之好,更是喜上加喜,女皇南宫瑶楚都送了贺礼。 淳于炎一身喜庆的红骑在高头大马上,她心情极好,眉眼的戾气也少了几分,回头看着喜轿,脸上净是得意。 一下得了太傅的两个美娇儿,不但填充了她后院,还更加巩固了与太傅的关系,怎能不开心。 迎亲队伍走过五条主干道,才往淳于将军府去,三角分叉路口,撞上一个迎亲队伍,那队伍比淳于将军府的还长,二十多种乐器一起弹拉吹声音洪亮能传遍整个皇城,尤其是红花轿,有十八人抬,气势完全盖过淳于将军府。 为首的红衣女子坐在黑色骏马上,她红丝带绑高马尾,艳丽的容颜上了妆,尽显尊贵大气。 她笑意吟吟地看着淳于炎。 淳于炎微怔后,问她,“南宫淼楚,你今日也娶夫?我怎么没听说?” 她若娶夫就是大事,她不可能不发出动静。 钟燃撇一眼她身后的花轿说,“喏,我的夫郎在你轿子上。” 淳于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后,立刻暴怒,指着钟燃就骂,“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来抢亲!” “啊啊啊???!!!” 围观的百姓沸腾了!疯狂了! 呦呵!今天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第181章 对双胞胎的惩罚 钟燃故意抬高声音,确保在场的每一位吃瓜群众都能听到。 “我与太傅玉霖的双胞胎儿子雾波雾澜在清裳就已相识,早私定了终身,就在一个月前我们还在温情缱绻,说不定二人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不成想你淳于炎趁我在家忙着写书的这一个月,用腌臜手段强娶他们,我堂堂皇女殿下看上的男子岂能容你染指!”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还有一股悲愤痛苦在其中,有种让听者落泪的力量。 就在众人和淳于炎听的发愣间,钟燃轻功从马背上飞起,直接一脚将淳于炎踹下马背,飘落到花轿前,从里面带出两个身穿火红喜服的人儿。 钟燃一把掀开红盖头,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略带惊慌的艳媚脸庞,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雾波雾澜。 很好,还真的要嫁。 钟燃眸色冷沉,嘴角勾出一抹笑,就听刺啦刺啦的衣料爆裂声,众人惊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就见两个新夫郎的一身喜服全部破碎爆开,二人光着上身,全身只着大红亵裤,勉强遮住重点部位。 倒是让众人看的真真切切。 莹白的肌肤晃花人眼,体态轻盈,肌肉匀称,脖颈到肩到腰的线条流畅完美,全身找不到任何一丝瑕疵。 众人心中大赞,好身材。 雾波雾澜傻眼了。 身上的外衣没了,大庭广众之下只着亵裤与裸奔无异,羞赧的脸颊通红,大脑空白,只有泪水簌簌而下。 钟燃又放声大喊,“若不信,可以看看他们身上是否还有守宫砂,淳于炎明知他们清白身给了我,还要娶,简直是毫无人性!” 众人目光如箭雨般咻咻咻落到双胞胎身上寻找守宫砂,果然没找到。 立刻就有吃瓜群众跟着应和。 “淳于炎强娶人夫,道德沦丧,天打雷劈!” “敢碰大殿下的人,揍她!” 一个大白菜朝淳于炎砸过去,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淳于炎还处在懵逼状态,被大白菜砸中脸,只觉脑袋嗡嗡响。 一个人带头砸,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什么鸡蛋番茄黄瓜茄子都朝她招呼上去,几息间她就被埋的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了。 问为啥没人阻拦? 因为杜衡与喜乐的长剑和大锤架在淳于炎头顶,只要送亲的护卫敢上前一步,淳于炎的脑袋就要搬家。 所以老长的迎亲队没一个人敢出声。 钟燃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带着双胞胎轻功飞走了。 钟燃一大早就忙活着安排迎亲队,又穿着火红喜服杀气腾腾地出门,漪冰随欢玉蓁三人也猜到她要去做什么,只觉震惊不已。 淳于炎与双胞胎的婚事女皇是知道的,还送了贺礼,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居然大张旗鼓地去抢亲。 三人在家焦急地等着,看到钟燃扛着人回来,立刻迎上去。 然而看到双胞胎光着的狼狈模样,如被点了穴一般,不动不语了。 怎么会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该不会就这么一路回来的…… 双胞胎半天命都哭没了,完全没想到他们会被在大庭广众之下扒衣服还被当玩杂耍的猴儿观看。 这可比丢了清白还羞辱,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钟燃扛着二人径直往楼里去了,一脚将门踢开,把双胞胎扔到床上,二人吓的立刻抱到一起直往床角钻。 漪冰三人也忙跟了进来,一脸担忧,不知道妻主如何惩罚他们。 “过来!”钟燃站在床前冷声命令。 二人觉得她此时吓人极了,跟刚认识时的将军完全不一样,二人非但没有上前,反而用被子将身子紧紧裹了起来。 钟燃冷笑,伸手抓住二人的脚踝一拉,人就到了近前,又一把掀开被子,二人赤条条地抱紧对方寻求安全。 圆杏眼里都是恐慌。 雾澜急说,“将军,你听我……”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舌头割了。”钟燃面色不耐地打断,说话间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最后落到腰上。 她清楚记得淳于炎的手握住了那腰,只属于她的小蛮腰被别人碰了。 雾波雾澜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因为直觉告诉他们,她会说到做到。 这样的将军陌生又害怕。 他们这才意识到,似乎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 他们只见过她嬉皮笑脸满嘴荤话的样子,像现在这样浑身透着煞气还是头一回见。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啊,八岁就带兵上战场杀敌的弑神将军啊。 “那天你们跟着淳于炎走的时候,跑的挺快。” 钟燃笑了一下,艳丽的面容如霞光晕染,火红的喜服遮盖了身子的纤细,让她看起来英武贵气,高绑起的马尾有一缕贴在她雪白的脖颈,平添一丝妖娆风情。 二人不错眼地瞧着,很想解释清楚,但又真怕被她割舌头,只摇头否认,可怜又急切。 艳媚的小脸上都是泪水,全都汇聚到尖小的下巴,一滴一滴往下掉,我见犹怜。 “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是本殿下的人了,以后还能嫁谁?还想嫁谁?” 回想那天他们冷漠的表情无情的话,钟燃弯下腰,勾着冷笑的唇在二人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那么会跑,腿别要了。” 就听咔嚓咔嚓两声,伴随着双胞胎撕心裂肺的叫声,漪冰随欢玉蓁脸都吓白了,齐齐跌跪在地,不可置信眼睛看到的这一幕。 妻主竟然活生生掰断了他们的一条腿。 他们的右腿从腿弯处那里连着肉断开呈一个诡异扭曲的姿势。 漪冰最先反应过来,急喊,“妻主,别,你别冲动!” 玉蓁连滚带爬地爬到钟燃脚边,抱住她腿哭求,“楚姐姐求你不要杀哥哥,不要伤害他们,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们那样欢爱过,不要这样,楚姐姐,我害怕……”豆大的泪水往下掉,很快就打湿了地面。 随欢也白了脸,叫了一声燃姐姐,与她冷冽的目光撞上,他怕的当即滚出了泪。 这样的燃姐姐好陌生好可怕。 杜衡听到惨叫声急忙赶过来,看到面前的一幕也是一愣,待看到双胞胎变形的腿,心中大惊,忙说,“师父你别冲动。” “出去!”钟燃盯着她,眼神似蒙了霜雪,入骨的冷。 第182章 双胞胎变瘸子 “师父……”杜衡看一眼屋里哭成一片的几人,终是什么都没说走了。 师父的家务事,她确实不好插手,但愿师父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别哭了。”钟燃不耐烦地皱眉,三人立刻止住了哭声。 玉蓁还紧抱着她的腿不松,小小声的哀求,“楚姐姐,你不要生气,我让哥哥给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 钟燃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暴躁,放缓声音说,“没事了,都起来。” 漪冰随欢玉蓁互相扶着对方,才刚站起来就听钟燃又说,“看清楚了,他们就是个教训,以后若是不经过我的同意跟哪个女人跑叫我找到就打断腿,若是叫人碰了身子,我直接剁了喂狗。” 三人起了一半闻言腿一软,又跌回地上,脸色煞白,身子止不住地抖起来,匆匆看她一眼,又垂下头去,泪水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钟燃恐吓完大步离开。 双胞胎已经疼晕过去了。 见钟燃离开杜衡赶忙进了屋,查看双胞胎的腿伤,腿弯处确实断了,不过能接,就是好了后估摸走路回不到从前了。 师父是下了狠手了。 杜衡叹气。 叫来医师给双胞胎的腿正骨上药,双胞胎喝了止疼药幽幽转醒了,醒来看到上了夹板的腿就是哭。 杜衡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赶紧走了,漪冰随欢玉蓁留下来安慰他们。 两天后钟燃才回来,漪冰三人陪着双胞胎在小亭里,聊天逗两只白鹤。 双胞胎坐在轮椅上,手里拿了一把青草,白鹤低头在吃,尖尖的嘴儿啄了他们的手,二人痒的笑出了声。 清泠泠的声音,如初见时一样。 漪冰在做西瓜汁,随欢绣肚兜,玉蓁凑着脑袋看他绣,双胞胎一边逗白鹤一边玩跳棋,玩的不熟,总是跳错步数,二人就开始斗嘴。 一片温馨美好。 钟燃站在那儿瞧着,心中柔软成一片,许久,才抬脚走过去。 “妻主。”漪冰最先看到她,放下西瓜走上去,钟燃伸手揽住他腰,笑问,“外面不热吗?” 虽是秋末,但大正午的太阳还是毒辣。 “还好。”漪冰笑回。 随欢玉蓁也走过去,随欢抱了她一下,玉蓁不好意思,就拉了下她衣衫唤了声楚姐姐。 钟燃在二人嘴上各亲一口,摸着二人的脸颊流里流气地问,“小乖,两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随欢回她一个脸颊吻做回应,玉蓁则轻点了下头,脸颊通红,钟燃看的心中欢喜,又上手捏了一下。 这才走向亭中在石墩上坐下。 雾波雾澜已经没玩跳棋了,双手紧抓着轮椅两边的把手,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钟燃看了二人一会儿,叹口气,伸手在二人后脖颈揉了一下,温声问,“还疼吗?” 二人这才敢抬头看她,一起摇头,“不疼了。”与她关切的目光相对,二人泪水当即就落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当时是我冲动了,事后才想明白,你们是在试探我是不是?” 当时她抢亲那么大动静,他们的爹青叕却没出现,根本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他如此疼爱俩儿子,迎亲队伍被搅了,他该立刻出现找她算账才对。 又回头想想那天双胞胎说的分手话,也太不符合他们的性格了,三人欢好了两宿早就和好了,也立了海誓山盟,没理由转头就变卦。 再说就他们那傻乎乎的脑子也说不来那样连串的分手词,只有一种可能,是他们的爹教的。 青叕为什么要教他们说那些话呢?还要他们嫁给她的死对头淳于炎? 只有一种可能,为了刺激她,试探她对双胞胎的真心。 青叕心思缜密,走一步看百步,想到她以后会称帝后宫男人无数,担心俩傻儿子在后宫站不住脚,就得先在她心里狠狠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迹。 只有痛才能足够刻骨铭心。 就有了这一出。 唉! 钟燃心中又是一声叹息。 雾波雾澜犹犹豫豫地点了头,看她一眼后又忙垂下去,看的出来心里惧怕她。 钟燃的举动不止吓坏了他们,连漪冰随欢玉蓁都吓坏了。 钟燃单膝跪地,握住二人的手软声哄,“我当时也是气急了,下手重了些,也算给你们个教训,以后还乱跟别的女人跑吗?” 雾波雾澜忙摇头, “不跑了。”钟燃又在二人腰上捏了捏,冷了声说,“以后再让别的女人碰腰,我就把腰也掰折了。” 看到二人惨白的脸色钟燃满意了。 手放在二人膝盖上,动用内力,掌心有白雾升腾,二人只感觉有一股温暖钻进肌肤,膝盖处热热的痒痒的,舒服极了。 钟燃拿开手说,“起来走走试试。” 二人惊喜不已,扶着对方站起来。 漪冰随欢玉蓁也欢喜地盯着二人看,只是很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雾波雾澜满心欢喜地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儿,怎么感觉身子不稳,眼前的景物一高一低,像是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但路是平坦的啊。 很快,二人就明白了,立刻哇的哭起来,“我们是不是成瘸子了!!!” 钟燃静静地看着他们哭,从呜呜呜到抱头痛哭到险些哭掉头,也不吭声儿。 漪冰看不下去了,走她身边说,“妻主,你给他们吃一支强效药试下,那药霸道,星儿吃了腿就有知觉了,他们吃了肯定也会好。” 雾波雾澜闻言立刻不哭了,齐刷刷地望着她,一脸希冀。 然而钟燃却说,“这样挺好的,跑的慢。”说完也不管几人什么表情,就转身走了。 青叕是翌日早上来的,钟燃正在墙根照顾桃树,桃子已经成熟了,她找来剪刀一个个剪下来放进竹筐里,看到青叕忙对一旁的流金岁月吩咐,“看好桃树。”说完就迎了上去。 流金岁月一脸莫名,不过很快他们就懂了。 青叕看到趔趄走过来的俩儿子,脸色立刻就变了,问,“你们的腿怎么了?” 雾波雾澜忙摇头说,“没事,爹爹,不小心拐到了,过几天就好了。” 青叕自然不信,拉开二人的裤腿查看,看到那变形的骨头,惊声,“断了?是谁打的?”周遭的空气瞬时冷了下来。 第183章 将军的跟屁虫 钟燃走过去淡淡地说,“我打的。” “南宫淼楚,你他娘的找死!”话落,青叕轻功飞起单手呈鹰爪直击钟燃脖颈,凶狠暴戾的模样显然是怒极要她命。 钟燃足尖点地,轻功后退躲开,青叕改双手一左一右快速攻击,口中叫骂声不断,短短几息间,钟燃除了爹娘其他亲戚都被他问候了一遍。 二人在院中缠斗开,小亭树木坍塌断裂,场面混乱至极,流金岁月飞左飞右护着桃树逐渐感觉吃力。 “青叕要不是你出馊主意,也不会如此!” “老子也没让你打断他们的腿,少废话,今天看我不剁了你!” 青叕怒极用了全力,钟燃躲避的也快,只能看到残影,顾着他身份钟燃没有回击,只躲着,一个稍不注意就撞会到什么,疼的她也没了耐心。 “青叕你他妈的够了,别逼我动手!” “嗬!”青叕不屑地笑,勾住个什么就朝她砸,花盆逐一在她脚下炸开。 “青叕,你够了!!!”钟燃跳到屋檐上,青叕追过去,钟燃跳到墙头,他也追过去。 钟燃终于忍无可忍,摘了一颗桃朝他砸,他一脚给踹个稀巴烂,这才发现墙根一圈的桃树,冷冷一笑,运用内力就要摧毁,钟燃脸色大变伸出尔康手,还没开口就有声音先她一步。 “爹爹,不要伤害将军!” 雾波雾澜一颠一颠地跑过来,直接将钟燃护在身后,毅然决然地说,“爹爹要杀将军就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泪水也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时间静止。 好一会儿,青叕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养儿子不如养条狗。”就走了,还将大门给踹个大窟窿。 钟燃终于松了一口气。 望着满院狼藉,心中只有无奈。 之后的几天钟燃一直在忙活摘下来的桃子,漪冰随欢玉蓁双胞胎蹲在旁边看着,稀奇不已。 随欢问,“燃姐姐,这桃子上都有字,怎么弄上去的,好神奇。” 漪冰解释说,“妻主趁它们没成熟的时候在上面贴了剪字,太阳光照不均匀,等把剪字揭掉那字就出来了。” 钟燃捏捏他下巴夸赞,“嗯,冰儿聪明。” 雾波雾澜也忙说,“将军,我也知道这个方法。” 钟燃捏捏他们脸,也夸赞,“嗯,都聪明。” 雾波雾澜被夸,立刻笑开了,一左一右抱住钟燃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起来,胳膊被抱着钟燃根本动作不开,但二人就是不松手,钟燃没法,只好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了流金岁月。 随欢似看不下去了,对雾波雾澜说,“燃姐姐有要事忙,你们不要缠她了。” 这二人就是属牛皮糖的,早上一睁开眼就开始找将军,见到人就黏着,除了吃饭和如厕不得不分开那么一会儿,其他时间真真是走哪儿跟哪儿。 妥妥的跟屁虫。 一个左一个右,根本不给别人靠近的机会。 闻言,雾波雾澜立刻瞪圆眼,雾波说,“ 我就缠着将军,关你什么事,好像谁不让你缠似的。” 雾澜也点头应和,“对,都是将军的夫郎,你凭什么说我们”。 随欢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开怂,“我比你们先进这个家,比你们侍候燃姐姐久,而且你们耽误燃姐姐办正事,我就有资格说你们。” 说完又看向玉蓁,问,“蓁儿,哥哥说的对不对?”给他使个眼色。 你要站在我这边。 玉蓁刚要说话,双胞胎目光刷地射过来,“玉蓁,我们也是你哥哥。”言外之意是,你要站在我们这边。 玉蓁被三道目光盯着,紧张的哪还敢说话。 一个同母异父,两个同父异母,三个哥哥一个比一个厉害,他是都不敢得罪。 “哥哥……我……我……我肚子疼……如厕……”他很聪明地选择了尿遁。 漪冰笑说,“你们别吵了。”看着双胞胎说,“妻主要忙正事,我们一起玩不无聊的。” 双胞胎齐齐撇嘴,“将军忙她的,我们又不打扰她,将军都没说什么。”心心念念嫁将军终于得偿所愿,他们是一步都不舍得离开。 钟燃叹气,拍拍二人的手说,“我最近是挺忙的,你们乖乖待家里,等我忙完再好好陪你们。” 二人软声撒娇,“我们跟着,就看不说话。” 随欢没好气哼一声,似是看不下去了,气冲冲离开。 钟燃还想说什么,被双胞胎拖着进屋,“我们很久没侍候将军了,想死了。”一左一右在她脸上唧一口,香气扑鼻,柔荑在握,钟燃还能说什么呢。 流金岁月按照钟燃的吩咐将所有的桃子都打包装好,天黑了钟燃还没从房间出来,漪冰做好几人的晚饭,叫他们去吃,他与随欢玉蓁已经在饭桌上坐下了。 流金问,“你们不叫殿下用晚饭吗?” 楼上的动静实在是大,拔步床咯吱咯吱了一整天,就天黑才逐渐安静下来。 二人心中大赞殿下的好体力。 随欢不在意地说,“她早就饱了,不用吃。” “没饱,饿着呢。”说着话钟燃从楼上走下来。 她穿戴齐整,马尾绑成大丸子,眉梢眼角都是笑,脸上还有未退的欲色,可见这一整天的欢爱让她多舒适。 她对玉蓁说,“去给我拿副碗筷。”玉蓁放下筷子就要去,她忽又揽住玉蓁的腰,在他嘴上狠亲一口,给玉蓁吓的险些跌坐地上,幸好腰被她紧抱住。 钟燃笑容邪性,“下次蓁儿也一起,跟你哥哥好好学学技术。” “不……不要……”玉蓁说完就挣脱她跑走了。 钟燃嘿嘿笑。 对此,漪冰随欢司空见惯了,继续吃着饭,流金岁月却是极少见自家殿下不正经的一面,心中震惊,拿眼一下又一下撇她。 一副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玉蓁拿来碗筷也不跟她坐一起,红着脸低头扒饭,钟燃觉得可爱,将椅子拉近他,身子故意紧贴着他。 旁若无人般抱住他肩膀,凑过去又是亲脸又是捏脖颈,玉蓁也不敢直接拒绝但又实在羞的很。 钟燃就是个流氓,桌肚下手已经隔着布料揉上小家伙,玉蓁快要急哭了。 岁月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殿下,我们也是人啊,你适可而止。 第184章 漪冰随欢动气了 然而,钟燃一门心思都在玉蓁身上,哪里会注意他们,眼瞅着玉蓁一边肩膀上的衫子都要啃掉了,漪冰说话了。 “妻主,你摘那么多桃子准备做什么?” 钟燃立刻收了玩闹的心思,将玉蓁衣服拉好,拿起筷子乖乖吃饭,说,“有正事。”又对流金岁月说,“你们明天早点来。” 流金岁月立刻点头说好。 几人正吃着饭,清胤来了。 “师父,皇后要你过去一趟。” 钟燃头也不抬地说,“让他好好养胎,我最近忙不过去了。” 漪冰随欢互看一眼,心中有些窃喜。 妻主对那人这样冷淡,是不是证明之前都是他们想多了,妻主怎么可能会对怀着别人孩子的人有想法,她这人啊,洁癖那样严重,尤其对自家夫郎,哪是到了别的女人看一眼就会发疯的地步。 看他们对双胞胎就知道了。 清胤说了声好就走了。 漪冰随欢一个为钟燃夹菜一个为钟燃倒酒,妻夫三人情意绵绵,给流金岁月刺激的饭也吃不下去了,道了别就走了。 钟燃被二人摁在浴桶清洗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双胞胎玩的疯事后从来都不帮她清洗,而她也早习惯了漪冰随欢的贴心照顾,将清洁工作给忘了。 随欢气的要哭,“燃姐姐,你就让他们这样作贱你,看他们把你当什么了。” 漪冰不说话也是认同。 “啊……这个……”但见二人这样,她不敢再说。 “你是不是就喜欢他们那样对你?”随欢一语中的,钟燃羞赧不语。 空气有些安静,还有一丝丝的尴尬。 钟燃手指挠鼻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漪冰别有深意地看一眼随欢,随欢丹凤眸里有些挣扎,但看钟燃的神色,下定决心般对他点点头。 漪冰搂住钟燃的腰,温柔地说,“妻主若喜欢那样侍候我与随欢也可以,就是不知道妻主受不受得住。” 钟燃眼睛发亮,求贤若渴的模样看着他们,脸上就差写上字了:受的住受的住,来来来! 随欢见她这模样,没好气地翻白眼,但也不忍见她失望,只得说,“画本子上也没有那样的。” 钟燃无法用言语表达,又低下头悻悻挠鼻尖。 “我们与雾波雾澜比可一点也不差。” 事后钟燃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漪冰随欢打开新世界大门。 翌日一早流金岁月就来了,也没吃早饭,想着来蹭一顿,实在是漪冰做饭太好吃了,然而日头升到头顶,楼上的几人也没下来,二人实在是饿,就溜到厨房找吃的,不一会儿玉蓁下来了。 他也是进厨房找吃的,与二人撞上,岁月心细,见他眼圈下一片乌青,脸色有些苍白憔悴,显然是没睡好,就问,“蓁郎君这个点儿才起床,还没睡好?” 玉蓁就点点头,也没说话,拿了一个硬馒头就走了。 这一夜他又被迫听了一夜墙角,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因为楚姐姐跟精神失常了一样,漪冰随欢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有种翻身奴隶把歌唱的感觉。 双胞胎前一天也累极了,竟也睡到日上三竿。 钟燃下楼的时候脚步有些飘,走路姿势也别别扭扭,流金岁月不明所以,回想前一 天看到她那畅汗淋漓的魇足,今天的她怎么成了被索要的那个,心中疑惑也不敢开口问。 钟燃回厨房随便做了点吃的,就带着流金岁月还有一大马车的桃子出门了。 皇城城中心有一个大型商品交易市场,日常家用、蔬菜、水果、海鲜,应有尽有,有零售也有批发。 钟燃装满桃子的马车停在海鲜区,流金岁月举着包装精美的桃子礼盒开始叫卖。 “中秋佳节将近,买喜福桃送长辈,阖家安康,幸福美满。” “一个礼盒六个桃,五十两一盒,买两盒送一盒,价格实惠,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另外赠送大殿下南宫淼楚亲笔签名一次。” …… 钟燃拿着一支马克笔,笑意吟吟地站在那儿。 今日她依旧一身紧身黑长衫,身材曼妙,风姿绰约,面容艳丽,剑眉星目透着英气飒爽。 直叫人看的挪不开眼。 大皇女南宫淼楚卖桃子,岂有不围观的道理,很快这处就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有人说桃子贵,钟燃就拆了礼盒拿出桃子给众人看。 众人齐齐发出惊叹声。 因为那桃子实在是大,平常的桃子最多一个手掌,而这桃子足有麒麟瓜一般,形状圆且饱满,颜色粉红娇艳,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尤其是那上面还有字,都是祝贺喜庆词,比如长命百岁,情深似海,财源滚滚等,不但可以送长辈送领导还能送爱人。 五十两买六个好寓意的大桃,不贵不贵。 主要是龙元国经济景气,百姓衣食无忧,生活好不差钱。 意料之中的,一马车桃子礼盒不出一个时辰就卖了精光,钟燃给每个顾客送上亲笔签名,手指都酸了。 来签名的男子居多,有的签衣服上有的签胳膊上还有撩起衣服签胸口的,个个羞中带窃面目含春,总之哪怕为了大殿下的亲笔签名也要买桃子礼盒。 顾客散开,钟燃翘起二郎腿众目睽睽之下数银子。 可是羡煞了一旁的摊贩老板。 短短一个时辰挣的比他们一年还多。 紧挨着他们的海鲜老板笑着凑上前问,“殿下,你这桃子长的真好,也好吃,不知道怎么种出来的。” 钟燃送她吃了一个,让她回味无穷。 钟燃看一眼她的摊位,卖的是鱼,快中午了,也没卖出去几条,主要是卖鱼的太多了。 钟燃似不经意地问,“你这鱼是从峡山下的那条大河里捉的。” 老板忙回,“是的是的,咱们这里卖的鱼都是从那里捉的,毕竟就在家门口,捉起来方便。” “我知道那里,峡山村嘛,泄洪大坝就在上边。” “对对,还是当初殿下带着咱们百姓建的。” 钟燃假装没看到老板看她手中银子的饥渴表情,将银子扒拉进钱箱里问。 第185章 岁月好心提醒 钟燃似不经意地问,“你这鱼是从峡山下的那条大河里捉的。” 老板忙回,“是的是的,咱们这里卖的鱼都是从那里捉的,毕竟就在家门口,捉起来方便。” “我知道那里,峡山村嘛,泄洪大坝就在上边。” “对对,还是当初殿下带着咱们百姓建的。” 钟燃假装没看到老板看她手中银子的饥渴表情,将银子扒拉进钱箱里问,“住那里太危险,你们为何还不搬走?” “殿下带着百姓建的水坝百姓信的过,安全,再说全村一百多户人,能搬哪儿去,咱们都指着河下游的鱼虾蟹生活呢。” 钟燃转了话头,将一颗桃子递给她问,“你觉得我这桃子生意如何?” 老板忙回,“当然是好的,殿下这一个时辰赚的够我一年挣的,不,比我两年三年挣的还多。” “我这里有一桩买卖你做不做?”钟燃对她勾勾手指。 她立刻凑上前去,“殿下说,我洗耳恭听。” “你也知道,我刚回来,女皇也不给我指派活儿干没有进项,我也要养夫儿,自然得想法子挣钱,种桃卖桃赚的少,我其实并不想做。” 卖鱼老板脸皮扯了扯说,“殿下,这赚的还少啊?不少了。” 这一个时辰赚了少说也有千两,这都嫌少,让她如何活。 钟燃从马车上拿了个东西给她,她接过去一看,“黄桃罐头?这是什么?” 钟燃解释,“我想做这个生意,建厂房做罐头,材料就是桃子,需要大量的桃子,但我一个人种肯定不行,在找果农,我提供树苗和种植技术,等桃子成熟,我每斤高出市场十倍的价格收购……” “殿下我种,我种,我可以种桃树。”不等钟燃说完,卖鱼老板就赶忙表态,满脸欣喜,又说,“咱们相信殿下,殿下说能干赚钱的项目咱们都信,跟着殿下有肉吃。” “那我问你你准备将桃树种哪儿?” “山上啊,村两面都是荒山。” 峡山村靠近皇城边边,挨着大河和大山,倒是山清水秀,就是做不来什么生计,养鸡鸭鹅大山黄鼠狼多,能给你全咬死,种田地显然也不行,因此他们就靠着河里的海鲜生活,但去捉来卖的人太多了,也赚不到钱,反正就裹个衣食无忧。 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想挣大钱。 就苦于无门路。 钟燃正色说,“我这桃子之所以长的大水多又甜,靠的就是土壤,实不相瞒,这桃子用的土壤就是从你们峡山村挖来的,我做过调查,全皇城就你们峡山村的土壤能种出这样的桃子。” 老板惊了,“你的意思是……我想种桃树得把房子扒了?” 钟燃点头,“对,搬家房子推平种桃树。” “这……”老板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全无。 流金插话说,“你那房子才多少钱,扒了就扒了,等桃子成熟卖给殿下就是百两的进项,多少房子建不成,再说峡山村的那些房子都破成什么样了,前几年泄洪顶不住震动都倒塌了几家,朝廷早就让你们搬你们还不搬,不要命了。” 这是真话,住在大坝下游,是在拿命开玩笑,但他们祖祖辈辈住了百年,不舍得离开。 卖鱼老板叹气说,“我也想搬,可是皇城房价那么贵,根本买不起啊。”她想种桃树也不忍心推房子,焦虑的揪头发。 钟燃朝岁月使个眼色,岁月佯装无奈说,“殿下也想早点建罐头厂,急需要桃子,这样,城东的那片小区你搬去住,先给定金十两,等明年桃子熟了用银子抵。” 卖鱼老板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只给定金十两?” 钟燃才说话,“嗯,那里的房子是我五年前建的,本来是打算建来卖给有钱人赚一笔的,但当年发生了那事,就停工了,你们考虑好,若是愿意,我就重新开工找人建,争取半月内你们搬进去。” “我们?”老板有些迷糊了。 岁月说,“殿下要开罐头厂,需要很多桃子,只你一家种肯定是不够的,殿下说了,你们峡山村的土壤适合种桃子,最好全村一起种。” “全村的房子都扒了?”卖鱼老板再次惊住。 钟燃打个呵欠像是没了耐心,丢下瓜子壳,拍拍手站起身说,“对,全村搬到城东的新房子,旧房子扒了用来种桃树,我会用高出市场十倍的价格回收桃子用来做黄桃罐头,保证你们只赚不亏。你回去跟村里人宣传宣传,三天时间,过期不候,毕竟这桃子卖的这样好,说不定就有人有了想种桃子的心思。”说完就招呼流金岁月坐上马车走了。 流金回头看那卖鱼老板,她还站在原地看着马车出神,面色犹豫不定着。 她问,“殿下,你说咱们的计划能成吗?”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啊,几间破房子换来年的百两收入,他们都是生意人,这笔账还算不清吗。”钟燃拍拍钱箱,笑的得意。 流金岁月齐点头,“那我们可以着手下一步计划了,桃树苗够吗?”毕竟百家种植户,峡山村面积不小,全部种上需要不少树苗。 “反正也活不成,去别的城随便买点什么树给他们就行了。”钟燃摆摆手,闭上眼,一副困倦的样子。 这一夜漪冰随欢确实给她精神上带来了极大的满足,但身体也累着了。 唉!这就是风流无度的代价啊。 唉! 唉! 流金岁月见她这副困倦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岁月说,“殿下,夫郎虽好,但不可过度贪欢,伤身啊。” 钟燃掀开眼皮瞥她一眼,那一眼给岁月瞧的立刻闭嘴不说了。 好,是她多管闲事了,殿下乐在其中呢。 卖鱼老板名叫沈竹,是峡山村村长的侄女,在村里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不等卖完鱼她就匆忙赶着马车回了家。 拿着殿下给的大桃子直往村长家去,将今天殿下卖桃子和对她说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第186章 卖桃子,布局 村长沈炀听完沉默了良久,才说,“这事可行,我现在就去游说村民,咱们争取在一周内种上桃子,不耽误来年收成。” 她摸着大桃子,脸上终于露出喜悦和期盼。 又说,“长年住在河边,我风湿腿都犯了,搬了也好。” 钟燃老早就调查过峡山村,知道村长的侄女沈竹在市场卖鱼,为了与她攀谈种桃树的事故意将卖桃子的马车停她摊位旁边,让她近距离见识到卖桃子带来的可观利润,勾她主动问桃子的事,这样攀谈的主动权就在她手里了。 相信只要她回村里找村长提扒房种桃的事,一定能事半功倍,一是二人有亲戚关系好沟通,二是沈竹长年做生意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峡山村所有村民搬迁扒房种桃这事,很快就能搞定。 一切如钟燃所料,第二天下午沈竹就找到将军府,说一百零五户村民有九十户愿意搬迁,并问还剩那十来户怎么办。 钟燃说无妨开垦土地的时候绕过他们的房子就行了,跟她仔细说了桃树种植以及收购的具体事宜。 沈竹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走时钟燃送了她整五大筐桃子,让她拿回去给村民们尝尝。 漪冰随欢玉蓁双胞胎在楼上听着,却怎么也听不懂,等沈竹离开后,几人才下楼,漪冰问,“妻主,你在做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之前钟燃突然要做正经事了,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次种桃卖桃又让人搬迁扒房子种桃树,他是看不懂了。 随欢也说,“燃姐姐,你这次搞的有点大啊,让人家一百多户扒房子给你种桃树好开黄桃罐头厂,听着怎么有点损呢。” 双胞胎立刻怼他,“将军做什么都是对的,你不懂不要乱说。”一左一右紧抱住钟燃胳膊,对脸上就是唧唧两口。 钟燃闭眼深呼吸。 啊,小乖乖,好香啊! 随欢白他们一眼,气的不说话了。 钟燃捏捏他下巴,在他眼尾卷翘的睫毛上揉了几下,笑说,“我这是救他们命呢,且看着。” 雾波雾澜也凑上脸,让她揉,钟燃在二人眼尾揉了几下,二人才欢喜。 当晚,青叕又不请自来了,双胞胎一看到自家爹爹,立刻护在钟燃面前,期期艾艾地说,“爹爹,你不要再打将军了,他对我们很好。” “呵,对你们确实好,好到打断腿。”青叕气的嘴角狂抽,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没出息的玩意儿,别让我看到你们。” 双胞胎不走,一左一右坐到钟燃腿上,又双手抱住钟燃脖颈,将她包的密不透风,用行动和眼神告诉他,想伤害将军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青叕险些气出心肌梗,尤其是看到钟燃洋洋得意的表情,他忙倒杯水给自己降火。 钟燃拍拍二人的头,柔声说,“好了,你们去玩,我与爹爹有话说。” “将军……”二人腻腻歪歪不想走,与她贴脸贴脸再贴脸。 青叕已经将一壶水都喝完了,火气丝毫未减,用手垂了几下胸膛。 强迫自己冷静,千万不能失手打死这两个没出息的儿子。 还指着他们养老送终呢。 钟燃又旁若无人般心肝宝贝小乖乖哄了一阵,二人才依依不舍从她腿上起开上了楼。 “爹爹,找我何事?”钟燃笑问。 “桃子还有吗?”青叕美目翻她,早就知道俩儿子会被她吃的死死的,但亲眼所见心里咋就那么不痛快。 他能理解那些儿子出嫁时爹爹哭断肠的心情了,是舍不得啊。 “有,给爹爹准备着呢,打算中秋送过去。” 桃子成熟后钟燃就让杜衡给朝中权贵们都送了一盒,也不是拍马屁什么,主要是给桃子打广告,让桃子事件在皇城发酵开,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让峡山村的百姓扒房种树好供她开黄桃罐头厂,青叕也收到了一份。 倒是没想到他吃完了又来讨要,再仔细想想,要桃子是次要,主要还是想来看看宝贝儿子,那腿看着确实是瘸了,能不担心吗。 钟燃又说,“晚上留下吃饭,我去下厨,爹爹有没有喜欢吃的菜。” 青叕很满意她的态度,哼了一声,却说,“你为什么不给他们吃强效药?难道上瘸子比较兴奋?” 钟燃无语。 这老丈人说话还是这么劲爆。 什么叫上瘸子比较兴奋,她有那么变态吗。 钟燃没回他,起身说,“我去做饭。” “南宫淼楚,你他娘的别逼我发火,给他们吃强效药让他们腿恢复正常。”强效药霸道,死人都能活,自然也能治瘸了的腿。 她手中不缺那药,为什么不给他们吃。 他这个当爹的,看着宝贝儿子走路一瘸一拐心里跟伤口上撒了盐一样,疼啊。 钟燃却笑说,“爹爹,疼才能刻骨铭心啊,你忘了?” 说完就进了厨房。 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时她听了双胞胎的分手话有多疼,也要让他这个当爹的有多疼。 算计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青叕自知理亏,也无话可说,气的大口喘息,猛捶胸口。 厨房飘出钟燃的一句话,“青叕,我看上的男人,哪怕是死我也能抱着尸体睡,收起你那些心思,我不是玉霖那老狗。” 钟燃忽地探出脑袋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又说。 “你不是挺自信么,怎么对自己生的儿子就不自信了呢,放心,对雾波雾澜我永远都不会腻,你看看我每天精神不振的,就知道我多稀罕他们了。” 青叕心中的火气立刻就散了,嘴角扯出笑,跟到厨房,懒懒靠着门边说,“看儿媳这么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钟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凑近他洗耳恭听。 这家伙已经跟她说了很多事,哪一件都能给她的计划带来不小的帮助。 “你体内的情药,是我配的。” “啊?”钟燃张着嘴,难得露出傻态,问,“你给我下的?咱们不认识。” 青叕走到菜架前拿了个番茄吃。 第187章 情药与花盛女皇有关 “千媚门最擅长的就是用香药,你身上的情药只是我千媚门万种情药的一种,我可没少配,这情药只有我们千媚门的弟子才有,根本不卖,除非……” “除非什么?”钟燃紧张地问。 青叕故意卖关子,就是想看她急,钟燃拉住人胳膊摇起来,颇有撒娇的意思,“好爹爹,美爹爹,你快说啊。” “滚一边儿去,我又不是你夫郎,我才不吃你这套。”青叕嫌弃地甩开她。 钟燃嘿嘿一笑,“那我就去对澜儿波儿来这套,他们呐,怕是腰都要断了。” 你不吃我这套,但你心肝宝贝儿子吃这套啊,你敢为难我,我就干到你儿子断腰。 青叕骂了句无耻,才又继续说,“当年花盛前女皇带着干儿子雪彻去过千媚门,走时我师父给了她一包情药。” “雪彻?是神医雪彻吗?他是花盛女皇的干儿子?他们去千媚门做什么了就得了情药?”钟燃迷糊了。 “我师父练功走火入魔,伤了身子。着人去请神医雪彻来看病,当时一起来的就有花盛女皇,他们为我师父治好病,就要了一包情药做回报。” “你的意思是我体内的情药有可能是花盛女皇下的?”她与花盛女皇八竿子打不着,她给她下情药做什么,真是…… 钟燃心中只能用艹蛋来形容了。 又问,“你怎么知道,五年前你不是在四处逃亡么?还有你怎么知道随欢是剑圣颜矗的儿子?” “南宫淼楚,我又不是真瘫,手上有数不清的情药迷药,想知道什么,捉来一个江湖中人一粒药下去,什么不知道。”青叕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表情。 钟燃顿悟。 江湖中人最喜这种腌臜手段,但不可置信,见效快。 还想再说青叕就转身走了,“今天就聊到这,赶紧做饭,老子饿死了。”这是不打算再说了。 钟燃也看出这人脾气古怪,他想说就说,不想说的任你如何缠都没用,搞不好还一颗药给你毒死,来日方长,总有他心情好想说的时候。 不过,总算有点眉目了,她体内的情药跟花盛前女皇有关。 花盛现任皇帝据说是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等龙元这边大局定下,她坐上那位置,无论如何得去花盛走一遭,她又想起曾经答应过漪冰帮她去花盛寻亲人。 晚饭很丰盛,几人围绕一起说说笑笑,温馨无比,青叕吃的满意,走时提了满满一筐桃子,总算说了句客气话。 “好儿媳多谢款待,我明晚还来,剁椒鱼头深得我心。” 还点上菜了。 钟燃满脸堆笑地将人送走。 半个月后,峡山村被夷为平地,栽上去的绿树苗生机勃勃,就有峡山村民疑惑了。 “这桃树苗真奇怪,跟我见过的桃树苗咋不一样呢。” “大皇女南宫淼楚提供的树苗肯定不一样,管它长啥样,能长出大桃子不就成了。” “嗯,也是,咱们不该怀疑大皇女。” 村民对树苗的疑虑就这样被南宫淼楚的唬人名声给打消了。 村民们给树苗浇水剪枝,就期待赶快长大开花结果,来年能收获大桃子。 钟燃的罐头厂也动工了。 将军府的后院,藏娇楼。 南宫瑶楚每天都会出宫探望上官扶楹,见他桌上摆了大桃子,笑说,“听说皇姐准备开罐头厂,动员峡山村民种桃树,现在城里可热闹了,这桃子确实好吃,皇姐也给我送了一盒。” 上官扶楹握住她的手,温声说,“这桃子确实好吃,我都吃好多了,今天又让侍候的宫人去要了些,都不好意思再去要了,想当面感谢大殿下,着人请了几次,她都忙的抽不开身。” “皇姐竟还没来看你?” 南宫瑶楚嘴上说的惋惜意外,但心里是高兴的,她派了那么多重兵把守就是仿钟燃,当初他们二人的感情情比金坚闹的满城皆知,她心里是在意的。 钟燃回来后,几次单独见她,与上官扶楹秀恩爱就是存了报复试探的心思,然而钟燃并没有流露出对上官扶楹旧情难忘或不舍的意思,而且上官扶楹待她那个旧爱如同陌生人,配合着他秀恩爱,让她彻底放下心。 现在一双眼倒没有时刻盯着钟燃了。 所以暗卫告诉她钟燃打算开罐头厂挣钱时,她心里只有痛快。 尤其是知道她在市场摆摊卖桃子,心里那叫一个爽。 召她回来是无奈之举,不给她职位也是故意让她难堪,她娶了那么多夫郎,总得吃饭穿衣,生活在繁华的皇城做什么不用银子,就逼的你自谋生计。 就想看着曾经威风凛凛的弑神将军被生活所迫能自降身份到什么地步。 摆摊卖桃子,呵,真是痛快。 钟燃进门时就看到二人交握的双手,在说着什么,情意绵绵的样子。 上官扶楹对上她冷冽的目光,手微微一抖,不露痕迹地收回手,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来。 “正说着皇姐,皇姐就来了。” 钟燃抱拳鞠躬见礼,不等南宫瑶楚说话就自顾坐下,还是坐在上官扶楹身旁,对他笑说,“妹夫好久不见啊。”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到他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上官扶楹看着她那笑,知道她就要发疯了,忙找了借口离开,“我有些困倦,你们聊。”打着呵欠扶着腰进了里间的卧房。 南宫瑶楚沉浸在钟燃卖桃求生的喜悦中,没注意二人一系列的微表情,明知故问钟燃,“听说皇姐在市场卖桃子?收益怎样?” 钟燃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无非是看她狼狈她心中暗爽,她最爱成人之美,毕竟人嘛,站的越高摔的越疼。 装着无奈地说,“唉,当果农太辛苦了,不提也罢。”俨然是一副被生活磋磨的痛苦模样。 南宫瑶楚爽了,嘴上却问,“皇姐可怪我不给你官职,唉,你也知道朝堂上那些人,特别是玉霖,她对你意见颇大,皇姐再等等,我定会为你选个好差事。” 上官扶楹一走,钟燃也没心情跟她打嘴仗,在她看来就跟小孩子吵架一样,特无聊。 第188章 上官扶楹的难处 南宫瑶楚对她来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能吃,对到手的鱼肉无需太过用心,她站起来抱拳行礼离开。 “皇后来了小半个月我这才抽空来看看,既然她住着无碍,我就放心了,告退。”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南宫瑶楚心情好,也不理会她的无礼,反正她向来如此。 抬脚正要去里间卧室,侍候的宫人来说,“女皇,皇后已经睡下了。” “嗯,让他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南宫瑶楚隔着红纱幔看床上的人儿,尤其是看到那鼓起的肚子,眸里的温柔似乎能溢出来,侍候的宫人看了忙垂下头去。 钟燃像蜘蛛一样扒在房梁上约半盏茶时间,南宫瑶楚才带着侍卫离开。 从房梁跳下,钟燃拍拍手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撩开红纱幔,上官扶楹正抱着盆子呕吐,宫人又是递水又是递帕子,他脸色苍白的吓人。 钟燃心中的郁结立刻消失,忙上去扶住人柔声问,“强效药没吃吗?怎么吐成这样子。” 摆摆手示意宫人下去。 “吃了,好多了。”上官扶楹握住她手,整个人依偎在她怀里,娇弱的让人心疼。 钟燃亲吻他手背和额头,望着他难得的乖顺眉眼,叹了口气,更加抱紧他。 “前几日叫清胤去唤你,你怎么不来?” “你不是怕南宫瑶楚知道么,我不得避着。” 重兵把守,她想混进来也不难,就是得废些功夫,人就在近前,什么时候都能看,她懒得废那功夫,再说被双胞胎的事闹的心烦,也不想来。 上官扶楹抬眸看她,“听说你又娶了玉府的一对兄弟进门,难道不是因为美人在怀将我忘了?” 这就有点吃味的意思了。 钟燃定定瞧她,没说话,心中复杂。 现在她根本看不懂面前的人儿了,她对他的感情一如当初,当初他眼里心里只有她,在她面前他霸道强势,根本不知道示好柔软夫德是什么,然而这次相见,她见太多他陌生的一面了。 他会对不喜欢的人笑,会说冠冕堂皇的话,会示弱会扮可怜装柔软。 就像现在,他分明是怕她发火迁怒他,才故意做出呕吐的可怜样儿让她心疼。 这样的她让她说不上来讨厌,但也不喜欢。 果然是变了。 “楚儿,怎么不说话。” “上官扶楹。”钟燃突然叫他名字。 上官扶楹在她下巴上轻吻一下,“嗯,楚儿,你今天别闹我,小东西这几天闹腾的很。” 上官扶楹握住她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果然感受到胎动。 钟燃咽下到嘴边的话,在她唇上亲一下,“楹儿,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胎生下孩子,等大局定下,我们好好过日子。” 希望他不要在阳奉阴违,不要再在她与南宫瑶楚之间摇摆不定,让他看清现实,她才是他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上官扶楹没说话,双手环住她腰,似呢喃般,叫了一声楚儿。 钟燃也抱紧他,不停吻他发顶,好一会儿才说,“我是娶了两个夫郎,他们为了气我试探我的真心要嫁淳于炎,我抢回来将他们的腿打断了,现在成了瘸子。”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身子微僵,她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楹儿,我还跟他们说再有下次我就剁了喂狗,你觉得我忍不忍心能不能做到呢?” 上官扶楹头埋在她胸口看不清表情,但紧贴她身体的胸腔心跳声,咚咚咚,铿锵有力,钟燃知道他听进心里去了。 钟燃又说,“我觉得我忍心也能做到,所以有什么话一定要跟我说清楚,我不喜欢猜来猜去,万一哪天我真误会了把人杀了,一切就晚了。” 钟燃松开他,理理衣服说,“你早点睡,我有空就来看你。”大踏步离开。 清胤从暗处走来,望着脸色惨白的上官扶楹,眸色复杂。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 “要怎么说,说你的出生就是个阴谋,说你的爹爹在你出生时就被你的母皇杀死了,说你的妹妹其实是你女皇与妖兽的孩子,说你其实就是为妹妹铺路的垫脚石。 清胤,不能让她知道,她的性子你也看到了,她若知道自己被算计那么多年,会不管不顾杀了那些人,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但是她能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妖族吗? 不能,我绝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中,潜心布局了五年,就要大功告成,不能在此时自乱阵脚。” 他看着清胤又说,“清胤,你最懂我,你知我有多爱她对不对?就像我知道你有多爱她一样,不然也不会隐藏实力留在皇城助我了。” “嗯。”清胤垂下头,心绪翻涌,好一会儿又说,“我们最好在你生产之前完成计划让大局定下,不然以师父的性子会血洗孩子百日宴。” 她跟南宫淼楚拉个手师父就能疯成那样,若是在孩子百日宴上听到群臣的祝贺词,师父肯定会杀人,到时就大乱了。 上官扶楹叹气,“我也想不到如今她性情变成这样,她什么都不与我说,只让我安心,我怎能安心呢,她如何能与妖族对抗呢。” “师父他会懂你的。”清胤顿了下,又说,“师父会原谅我们今日的所作所为。” 钟燃的桃子在皇城狠狠火了一把,更是有朝中权贵带着重金上门求买,钟燃没见,被流金岁月以销售一空请走了。 其实钟燃自己留了不少,是给家中夫郎们吃的。 再说被钟燃抢亲的淳于炎,被钟燃一脚踹下马后,回到家直接给气病了,也不是被抢美夫郎气的,主要是被百姓扣上抢人夫郎道德沦丧的臭名声,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让自恃清高身为将军的她如何能接受。 从高处跌落泥巴地,自尊面子渣都不剩。 她一躺下,老将军淳于擎就坐不住了,淳于炎是她的长女,寄予厚望,受这么大的侮辱,岂能罢休。 她不敢找大皇女南宫淼楚的麻烦,直接单枪匹马杀到玉府找玉霖。 第189章 风云起 此时玉霖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了,因为钟燃提前给青叕打了招呼,让玉霖赶紧恢复健康好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毕竟玉霖是整部香艳日常的主角,她病倒了这戏还怎么唱。 因此,淳于擎怒气冲冲找来的时候,青叕和齐芸正在陪玉霖在花园里写毛笔字呢,一副伉俪情深的温馨画面。 更是将淳于炎的怒火刺激到了顶峰,她宝贝女儿还病在床上呢。 二话不说提刀就砍,玉霖一脸懵逼,看到大刀,不会武功的她像老鼠一样在院中东躲西藏,狼狈至极。 其实玉霖并不知道双胞胎与淳于炎的婚事,都是青叕一手操办,不让她知道就为了今日的这出戏。 任你玉霖如何不知情,但事情已经发生,淳于炎的名声已经坏了,她可是淳于擎最疼爱的长女。 结果如钟燃所料,穿同一条裤衩子的淳于擎老将军和太傅玉霖皇城的两大权贵嚣张,关系决裂了。 淳于擎还将玉霖嫁给她的一个儿子给休回了家,男子不堪其辱,当晚就自缢在房中。 本来一场闹剧吃瓜百姓也没放在心上,但死了人性质就不一样了,两家就彻底撕破脸了,之后若再和好,玉霖就被会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好名声就彻底臭了。 因着这条人命,淳于家与玉家顾着脸面永无和好的可能。 听到玉府死人的消息,钟燃心中给青叕点个大赞。 淳于擎应该也是为了恶心玉霖才将她儿子休回去,但青叕直接给人弄死了,小事变大事,玉霖为了脸面,也不会让此事善罢甘休。 以后二人有得斗了。 中秋佳节这天,钟燃的香艳日常第二部上市了,若第一部只是隐晦的映射西门玉是玉霖,那看完第二部就能确定主人公是玉霖了。 主要讲当年剑芸山庄被灭门的事,只要了解江湖事的人都知道,根据书中的线索,稍微推断就能推算出幕后指使是玉霖,一传十十传百,全皇城的人都知道香艳日常是玉霖的个人写真传了。 故事的结尾又引出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那大人物与玉霖姐妹情深,玉霖睡了大人物最宠爱的夫郎,还生下了孩子,孩子不但长大了,还成了朝中最年轻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那大人物给人养儿子送上高位,成了名副其实的活王八。 就在读者抓心挠肝想知道那大人物是谁那长大的孩子是谁时,结尾处来了句,预知后事如何,咱们大结局第三部见分晓。 给读者们急的,第二部上市的一周,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故事,全民一起猜剧情。 更有脑洞大开的读者将活王八大人物猜到老皇女头上。 钟燃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那么一下。 双胞胎已经进入剧情出不来了,每天都缠着钟燃问那活王八大人物是谁,随欢玉蓁也来问,最后连漪冰都忍不住好奇来问。 钟燃望着几张美艳诱人的脸说了一句,“你们今晚一起陪我,我就告诉你们。” 几人立刻作鸟兽散,钟燃无奈叹气。 终有一日会让他们洗香香排成一排,等她临幸,想想那画面就好刺激有木有。 啊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你笑得好猥琐啊。”流金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钟燃的yy。 钟燃立刻绷住嘴,拉下脸,训斥,“下次再乱用词,嘴给你打歪。” 流金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问,“你自己看看不猥琐吗?” “流金你别贫了,找殿下有正事。”岁月给她推开,对钟燃说,“廷王约我们在金雀楼见。” 钟燃收起调笑,拢了衣袖说,“走。” 左右胳膊一紧,是雾波雾澜颠儿颠儿地走了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她胳膊。 “将军,我们也要去。”清泠泠的声音听的人酥酥麻麻,一颗心都软成了qq糖。 钟燃握住二人的手说,“嗯,那一起去,里面的菜好吃,多吃少说。”这就是让他们不要说话了。 二人忙点头,“嗯嗯嗯,听将军的。” 金雀楼,雅间。 蔺廷和玉霖已经等候多时,钟燃对玉霖抱拳见礼,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丈母娘,雾波雾澜敷衍地叫了声娘就被钟燃安排在旁边的矮桌上吃美食去了。 流金岁月在门外候着。 钟燃看了眼蔺廷用纱布吊起来的胳膊,明知故问,“打猎伤的?” 蔺廷毫不在意地说,“碰到一只野猪给踢了一下,不碍事,殿下的强效药可做好了?” 不到一周她就拿回了麋鹿角,并送了钟燃十万两金,就为了给好姐妹玉霖换一支强效药。 钟燃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感叹了句,“姐妹情深羡煞旁人啊。”说着将强效药递给她。 蔺廷接过转手就给了玉霖,急说,“你快喝了,喝了身子就好了,千万记得,不能再贪欢了。” 玉霖只点头也没说话,接过强效药就喝了。 蔺廷关切地问她感觉怎么样,她闭眼感受了下笑说,不愧是强效药效果就是好。 二人又姐姐妹妹地聊起来,完全将钟燃给抛到了一边,钟燃也不说话,就笑看着,剥了一盘虾给双胞胎。 二人欢喜地谢过将军,又埋头吃起来。 实在是这里的菜太好吃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是各种果汁跟漪冰做的很像。 心想漪冰肯定来吃过很多次了,不然也不会将果汁做的得心应手了,将军偏心,这才带他们来,之后更要黏着将军才是。 钟燃故意咳嗽一声,二人这才暂停聊天,跟她寒暄起来。 蔺廷拍拍手,立刻从外面走进来一人,随着那人进来带出一阵香气,不算太好闻但也不难闻。 钟燃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剥虾。 男子得了蔺廷的暗示直接坐到钟燃身边,娇声唤了一声殿下,就抱住了她胳膊。 钟燃身子一僵,剥虾的动作也停下了,偏头看着男子,眸色微不可见地变冷。 男子容貌上等,眉眼间透着股艳媚劲儿,猛地一看与双胞胎有些像。 第190章 雾波雾澜护将军 但仔细瞧,那眉眼的风情都是矫揉造作出来的,嘴角的笑僵硬无比,看久了有点慎人,哪里比的上双胞胎的十分之一。 钟燃瞥一眼蔺廷,蔺廷对她点头笑,意思不言而喻,这人是送她享用的,也是回报强效药的报酬之一。 蔺廷摸不准她喜欢什么样的,但见她抢亲闹的满城风雨,定是喜欢双胞胎那样的,就网罗各个花楼,终于找到一位跟双胞胎同样调调的,这就送上来了。 双胞胎正大快朵颐,听到那声殿下,登时抬起了头,腮帮子被食物填的鼓鼓的,也不嚼了,瞪圆眼。 此时的模样配上他们的水绿短衫,活像两只小青蛙。 他们看着那男子,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但紧记将军的话,多吃少说。 啊啊啊!贱蹄子勾引将军,回头找爹爹要一颗药毒死他! 钟燃抽回胳膊,“走开。”轻飘飘的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男子一怔,不知所措地看向蔺廷,蔺廷对男子使个眼色,男子犹豫着,近在咫尺虽她就说了两个字,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变了。 那是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就莫名地让他害怕。 见他不动蔺廷瞧他的目光变冷,男子不敢迟疑,再次贴上去,手悄悄往下。 钟燃慢条斯理地擦手上的油渍,就在那手抚上胸口的时候,她两指猛地夹住他下巴,男子疼的惊呼一声,雅间的空气骤然变冷,就听钟燃说。 “我南宫淼楚看起来这么随便吗,什么烂蛆都往我身上爬。” 咔嚓一声脆响,她卸下了男子的下巴,狠狠将人一脚踹翻在地,嫌弃地拍拍手站起身。 她虽风流好色,但也不是什么男人都上的,这种花楼里被人玩烂的心机深的,她向来存着欣赏的心思,只要人不来纠缠,她不在乎多给些银子。 但只要她明确拒绝还敢贴上来,就不会客气。 蔺廷也是大惊,没想到前一秒还笑容满面的她突然就变脸,让人猝不及防。 “南宫淼楚,你别蹬鼻子上脸!”蔺廷拍桌而起,眸里的轻视再也不掩饰。 强效药到手,一个老女皇欲除之而后快的野种,她也不必捧着了。 想着更加有了勇气,又说,“你至今身份不明,还占着大皇女的头衔,是当今女皇看在姐妹情的份上给你的体面,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惹恼了我,我同几个大臣一起参你,将你赶出皇城贬为庶民。” 钟燃笑着,她拢袖站在那儿,看不出一丝难堪的迹象。 仿佛说的不是她。 “你放屁!”一声娇喝伴随着餐桌被掀翻的噼里啪啦声,别说给蔺廷和玉霖吓的不轻,就连钟燃也吓的一抖。 就见雾波走到近前,瞪眼掐腰对蔺廷说,“老东西,你敢欺负将军,回去我找我爹爹要一粒药毒死你!” “你……你这小儿……”驰骋沙场的蔺廷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被十来岁的小娃当面怼,顿时气红了脸上,抬手就要打,又顾忌他是好姐妹玉霖的儿子,嘴角抽了好几下,还是放下了手。 雾波个头没蔺廷高,但瞪眼掐腰站在那儿,气势可一点也不弱,雾澜也走了来,摆出同样的姿势瞪蔺廷。 蔺廷一张老脸青红交加,别提多精彩了。 钟燃憋着笑,拉住雾波雾澜的手将他们扯到身后,温声安抚,“好了,不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捏捏二人绯红的艳丽脸庞。 发怒也这么美,要不是场合不对好想来个大湿吻。 雾波不高兴了,“她骂将军就是不行,我回去告诉爹爹给将军报仇。” 一直沉默的玉霖也才假模假样地开口,“殿下金贵玉体岂能是花楼里的腌臜男子染指的,廷,你做事欠考虑。” 对下巴脱臼的男子摆摆手示意他离开,男子捧着下巴哭着走了,临走时看了一眼钟燃,眼神怨毒。 钟燃懒得理她,对蔺廷说,“众所周知廷王正夫黎暝是当年皇城有名的才子,一幅画能卖出万两黄金,即便现在年过三十依旧有贵女仰慕,还听说啊,有女子为了得他一夜甘愿倾家荡产。”说着钟燃露出流氓的笑。 “南宫淼楚!”蔺廷气的拿起茶盏就要扔她,被玉霖拦住。 钟燃后退了几步,突然转了话头,问,“廷王看书吗?” 蔺廷一副恨不能吃了她的样子,自然是不理她。 钟燃又说,“我前段时间闲来无事,写了一本民间野记,你去看看。”转身走了几步又说,“我给福禄寺也送了一本,你儿子淰曦怎么说也做过我师父,我记得他的情。”说完就走了。 出了雅间,雾波忽然气鼓鼓地甩开她手,钟燃问,“怎么了?” “将军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黎暝了,那样说。” “没有,我那不是故意气那老东西么,那黎瞑都多大年纪了,将军我不喜欢老的,就喜欢澜儿波儿这样的。” 钟燃搂住二人的腰,掐了一下,又凑到耳边邪气地说,“一掐一冒水儿,多嫩啊。” 流金岁月跟在身后,简直没脸听。 唉,以前怎么没发现殿下的口才这样好。 钟燃揽着雾波雾澜下楼梯正脸对脸说着话,酒楼大厅走进来几个女人,为首的女人约五十的年纪,高大健壮,肚大如西瓜,老态龙钟的模样,一脸的煞气。 她手中拿着把剑,一进来就四处寻找什么,其他几人也在上下左右寻找,皆是面色憎怒。 看他们面生的很,衣着打扮也不是本国人。 钟燃不明所以,停了脚步,想一看究竟。 怕他们是来砸场子的,毕竟这酒楼是她的印钞机,砸了就没钱赚了。 岁月小声解释说,“殿下,这人叫卓惠,是烕弑国的丞相,几天前带了一行侍卫进了皇城,见过女皇后就一直在皇城到处窜,说是在找一个妖兽通缉犯,据说那妖兽杀了十三皇子百里蒙,还将太女百里泱咬晕死过去了。” “敢伤太女和皇子,这人也是胆大……啊……” 钟燃正说着话,突然一个银色毛绒绒的东西朝她扑来,给她惊的身子一趔,险些从楼梯上滑下来,被身后的流金岁月扶住。 然后就听到软软的两声猫叫。 喵喵!(芽芽) 第191章 凨亦宸找来 钟燃还没反应过来,雾波雾澜就笑开了,欢喜地摸她怀里的猫。 “呀,将军,这个猫真可爱。”雾波想要抱,但猫似乎不愿意,头只往钟燃身上钻,软软的喵喵喵叫着。 雾澜喜欢极了这猫,伸出双手就要抱,猫尾直直竖起银色毛发炸开,喵喵不停,显然是不乐意让别人抱。 雾波还不死心,卷了衣袖,看样子是要强来,钟燃说,“它应该是受了惊吓,我先抱一会儿,等它好些了你们再抱。” 雾波雾澜一脸不舍,但也没再勉强,只伸手抚摸猫身,雾澜惊声,“他好像怀崽了,你看他肚子好大,呀,他身上还有伤呢。” 钟燃这才注意到,这猫身上有多处大小不一的伤口,尤其是脖颈处还掉了一片毛,露出的肉还渗着血。 不知怎地,钟燃忽觉心口疼的厉害,尤其是听到它软绵绵的喵喵叫声,疼得她要透不过气了。 “把那只猫给我。”卓惠走近钟燃,定定地看着她怀里的猫,态度强势。 她虽看着老态龙钟,声音却强劲有力,可见年轻时也是一个猛人。 怀里的猫身在剧烈颤抖,还舔了下她手背,钟燃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害怕。 “这猫挺可爱的。”钟燃答非所问,轻轻揉了下猫脑袋。 毛发好软啊。 卓惠说,“这只猫兽咬伤了烕弑太女打死了十三殿下,女皇下令全国通缉,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他活捉回去剥皮抽筋处置。” “噢,这样啊……”钟燃拉长尾音,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猫兽说,“跑。” 内力运至掌心传到猫兽身上,与此同时她将猫兽递了过去,几乎是她手一松开,猫兽得了内力有了力气如离弦的箭一般蹿跑不见,饶是卓惠也只看到一抹银色残影。 卓惠暴怒,“你是故意的!”一掌朝她劈去,流金岁月就在身后,见状立刻抽了剑,轻功飞起落到钟燃面前,一左一右将钟燃紧护身后。 两把剑刃闪烁着锋芒的光,倒映出流金岁月冷酷的面容。 卓惠身后的侍卫也齐齐拔了剑,站在楼梯下将他们团团围住。 战斗一触即发。 钟燃淡笑着,“要打架出去打,砸了人场子还要赔钱。”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有一点儿畏惧的意思。 “废太女,南宫淼楚,我记住你了。”卓惠恨恨说完,大手一挥,带着侍卫们离开。 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事情闹大不好。 钟燃牵住雾波雾澜的手说,“我们回去。” 别看二人刚刚在雅间对蔺廷颐指气使,那是看人家没带侍卫,仗着身边有弑神将军门外有流金岁月,刚看到卓惠带了那么多打手气势汹汹二人立刻变成了鹌鹑,躲在钟燃身后不敢露头。 怯怯的样子很是可爱。 “噢。”雾波雾澜拉住钟燃的手,还伸头朝外面看那些人走没走。 钟燃无声叹气,带着人离开。 吃中午饭的时候,流金岁月心急火燎地跑进来禀报。 “殿下,门外来了一个乞丐非要见你?” “乞丐?”钟燃毫不在意。 “嗯,穿的破破烂烂的。” “不见。” “可是他赶不走,非要见你。” “那就打走。” “可是……”二人面色为难。 钟燃瞅他们,语气不耐,“有话就说。” “那乞丐怀孕了,看着快生了,怎么打。” 钟燃一愣,孕夫?要问这片大陆什么最尊贵,那一定是孕夫。 不再多说随即起身往大门去。 就见那人一身粗布麻衣,破烂不成样子,跟当初青叕的废土流浪风有过往而不及,甚至比青叕还惨。 青叕当时就只是穿的破,身上还是干净的,但眼前这人浑身脏兮兮,看不清鼻子眼,软软地靠着门,双腿使不上力一样,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银色的发结成块,有泥巴有树枝烂叶,露出的肌肤上还有伤,说乞丐都抬举他了,就是逃荒的难民。 但他身材却高大魁梧,足有一米九,破烂的衣衫内是结实有力的肌肉。 即便狼狈地站在那儿,也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一双蓝瞳紧盯着钟燃,急切、欣喜、痛苦……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芽芽……” 声音嘶哑的像是很多天没喝水一样,仿佛发出这两个字就用尽了他所有气力,说完又扒着门,弯下腰,咳起来。 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此时有多难受虚弱。 钟燃微皱起的眉在听到那声芽芽,立刻紧凝在一起,心中升腾起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芽芽是她前世的乳名,哪怕在末世她都没对人提过,更别说来到这里。 他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他也是穿越者? 然而,银发男子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猜想。 “芽芽,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说要看猫崽崽出生的,就这几天了。”男子摸着孕肚,又笑了。 钟燃这才发现他有一张特别好看的唇,就跟前世唇彩广告的模特一样,看起来性感而漂亮,很好亲。 钟燃目光落在他唇上。 见她不说话,银发男子抬起沉重的步子朝她走过来,流金岁月立刻举起剑护在钟燃面前。 然而,他们俩魁梧的身材站在银发男子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非常心虚地警告。 “这是大皇女南宫淼楚殿下,不是你口中叫的芽芽,不要再上前了,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你是谁?” 钟燃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目光从他唇上移开对上他的眼睛,终于问出疑惑。 “芽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宸喵,是凨亦宸啊。”凨亦宸眸里是化不开的悲痛。 他想过无数种她突然离开的可能,恢复记忆回家了,不喜欢他了,遇到危险了……唯独没想到她会忘记他。 其实从他在金雀楼故意跳她怀里,看到她看自己陌生的眼神时,他就知道她彻底忘记他了。 曾经的芽芽是那么喜欢他的兽身。 “先带他进屋,找医师来给他看看。”说完,钟燃转身大踏步进了府。 流金岁月扶着他将他送到主楼的偏房,又找来医师给他看病。 第192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漪冰随欢玉蓁雾波雾澜几人齐齐围上来,疑惑地打量躺在床上的凨亦宸,尤其是目光紧盯着他的大孕肚。 从进门他就对着妻主叫芽芽芽芽,看他那神情语气,显然二人有故事,但妻主一脸漠然,似乎不认识他。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妻主在外面惹了人,将人肚子弄大又不想负责? 钟燃感受到几道目光刷刷刷朝她射过来,几人眼神统统写着,渣女,从实招来。 钟燃也一脸懵,给他们一个我啥也不知道的眼神,转头问医师。 “他如何?” 医师为凨亦宸把着脉,面色严肃认真,好一会儿,才说,“回殿下,他怀孕已有五个多月,就这几天临盆,但是身子太虚弱,肚子里的崽存活率低,能活一个就不错了。” 钟燃一头雾水,张口就问,“那他怀了几个?” 他提了猫崽崽,钟燃可以确定他是猫兽,又联想到在金雀楼扑上来的银色猫,肯定就是他了。 当时应该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才扑她怀里,确定她就是他要找的芽芽这才上门来。 医师在凨亦宸肚子上摸了几下,又把脉了一会儿,才说,“八个,就是因为怀的多父体营养供不上导致崽崽都很虚弱,能活一个就不错了。” 凨亦宸身上都是伤,脖颈处直接掉了一层皮,看着触目惊心,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到这副惨样。 从烕弑到龙元几千里地,他靠着四个蹄子跑来,后面又有烕弑丞相卓惠的人马追杀,他很辛苦。 “我要看到他安然无恙顺利地生下崽崽,八个,一个都不能少。”钟燃冷声说,这是命令。 医师为难地说,“妖兽与同族的崽孕育只需要三个月,但若与人族或神族的崽就得半年,神族血脉强悍,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只要是孕育神族血脉都是非常辛苦,这个猫兽身子底子好,否则受了这么重的伤崽崽早就掉了。” 岁月端了药来,钟燃接过去坐到床边,看样子是要亲自喂凨亦宸。 凨亦宸眸半合,虚弱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感受到熟悉的气味靠近,立刻睁开了眼,哑声说,“芽芽,你果真不记得我了……”眼角一滴清泪滚下。 他好看的唇颤抖着。 钟燃伸手为他擦去泪,扶他起来,温声说,“先把药喝了再说。” 凨亦宸满肚子话要说要问,但看到她严肃冷沉到陌生的神色,莫名生出一丝怕意,跟他印象中的芽芽完全不一样。 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靠男子保护的芽芽,而是人称弑神将军的龙元大皇女。 怎么能一样呢。 直到喝完药,凨亦宸都没说话,钟燃拿了帕子为他擦嘴擦脸,将他额前的乱发拢到耳后,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深邃英气的五官,偏前世英美男子的长相,与漪冰随欢的柔美完全不同。 她对岁月说,“去准备热水。”要为凨亦宸洗澡。 岁月说了好就走了。 “芽芽……”凨亦宸被她一系列温柔的动作感动到,握住她的手激动的唤她。 钟燃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又看看他肚子,反握住他的手说,“我确实有个乳名叫芽芽,半年前我去烕弑国找夫郎途中遭到妖族碧眼鹰兽的围攻,为保命跳下悬崖,等我再次醒过来人在一个酒楼正在被烕弑太女百里泱欺负,之后我打了人就走了,期间两个多月的事完全不记得了。” 停了一瞬,她又说,“但是我相信你的话,也信你肚子里的崽崽是我的,凨亦宸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说的跟她丢失的,完全对的上。 房里陷入安静。 凨亦宸目光这才挪到漪冰随欢等人身上,他们每个人都容颜绝色,与她举止亲密。 钟燃介绍说,“他们都是我夫郎,你们好好相处。”又望着凨亦宸着重加了句,“别打架。” 看的出来他武力值很高,性格执拗,若他们之间发生什么矛盾,漪冰随欢几人还不够他一拳揍的。 “芽芽,你说只娶我一人的。”凨亦宸受伤委屈的眼神看着她,眼尾又红了。 雾波雾澜登时瞪大杏眼,不高兴了。 雾波抱住钟燃胳膊娇喝,“将军是我们大家的,怎么就是你一个人的,我们比你还先认识将军。” 凨亦宸没说话,垂下头,没人看到他脸上的挣扎和不甘。 芽芽忘记了曾经对他的承诺,没事,等她恢复记忆她就能记起有多喜爱他,芽芽会是他一个人的。 等等,再等等。 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 凨亦宸变成喵身扒到钟燃怀里,软软地叫了两声,闭上眼,舔着她手心,一副乖顺的模样。 医师说,“他身子虚,恢复本体有助于修复。” 钟燃点点头,轻轻抚摸他毛发,心情复杂。 他知道她的乳名,而且身上有她的气息,可以确定他肚子里的猫崽是她的。 失去记忆的那两个月应该就是跟他在一起,那时候头部受了伤应该是忘记了这一世的记忆还有随身空间。 以她第一世无能的尿性,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肯定惊慌不已迫不及待要寻大腿抱,凨亦宸面容英俊武力值高,她当然是紧紧抱住不松手。 钟燃叹气,抱着凨亦宸进了浴室,亲自帮他清洗。 清洗干净,用毛巾蘸干他毛发上的水,又给他伤口上了药,他伤口实在太重了,上药期间他许是疼的,一直在喵喵叫,用尾巴缠她手,像是疼的不愿上药。 钟燃温声安抚着,“好了,乖,不上药怎么会好。”掌心放在他鼓起的肚子上,想到里面孕育着有她血脉的猫崽崽,心软的不成样子。 低头,与他脸对脸,贴了又贴,还亲亲他的眼睛。 “凨亦宸……”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剩叹气。 钟燃拿了强效药喂他,他闻了一下不愿喝,钟燃又软声哄了一阵,他才不情不愿地喝下。 然而喝了强效药的凨亦宸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欣喜不已,立刻化成人身。 本来人就在怀里好好窝着,突然大变活人,腿上猛地一重,给钟燃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第193章 凨亦宸,是我对不起你 “芽芽,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我还要喝。”凨亦宸银灰的发披散,散发着柔顺的光泽,脸上的伤口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愈合,这么近距离看他,简直帅花人眼。 他双瞳如幽蓝深海,尤其是他的唇,前世的钟燃最喜欢各种口红,对模特的丰润性感的唇那是羡慕不已,因为她自己的嘴属小巧那一款。 看着好好亲啊。 钟燃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凨亦宸暗自运功,发现内力恢复了一半,更加欣喜不已,紧紧将她抱入怀,不停地唤她芽芽。 “那个你先从我腿上起开……压的疼……”这人一米九,大大的一个,身体强悍,坐她腿上又摇又晃,她感觉腿骨要散架了。 凨亦宸起身,抱起她就往空中抛,眉飞色舞地大叫,“芽芽,芽芽,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钟燃身子跟个球似的,被他抛起又接住,来来回回,身为弑神将军的钟燃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抛,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 她不要面子吗? “放我下来!”被他接住时钟燃伸手要去抓他衣服,奈何下一秒又被他抛起来。 凨亦宸跟没听到似的,又抛了一次才将她稳稳接住,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激动地看着她。 钟燃想狠狠骂几句,但见他这样高兴,还怀着崽呢,这一路奔波劳累的,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刚刚那丢人的样子也没让人看到。 从他身上起开,钟燃理理发丝和衣服,严肃脸看他,“你就住这个房间,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敲敲墙我就过来。” 又给他一支强效药,想想不够,回房间将整个木匣子都抱了来,打开给他看,满满当当蓝色药剂,足有百支。 “这对你身体恢复有帮助,你喜欢就喝,喝完我再给你拿。” “芽芽。”凨亦宸眸里闪着奇光异彩,当即就一口气喝了十支,还说,“这些不够,芽芽你再多给我拿些。” 这是当水喝了。 钟燃觉得她还得去空间再做一批,点了头,问他,“那个丞相卓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杀皇子打伤太女?” 提到这个,凨亦宸脸上的喜悦立刻褪去,一把将她拉进怀,不停吻她脸颊,像是对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将她离开后的事一一道来。 钟燃去酒楼做工到下班的点没回家,凨亦宸懒懒睁开眼,是被饿醒的,怀崽后的他不光内力减半体能变弱,就连食量也变大了,之前他可以十天半月不吃饭,但怀崽后每日三餐必不可少。 兽身的他无力地扒在床上等妻主回来带吃的,渐渐地,天色从黑变深蓝,直到子时他才觉察不对。 芽芽没理由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危险? 也是,他的妻主娇娇弱弱,一桶水都提不起来,若遇上坏人根本应付不了。 越想越担心,他强撑着身子到她工作的酒楼,然而酒楼已经打烊,漆黑一片,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换着他身体强悍的时候可以顺着气味找过去,但现在体弱走路都费劲,又加上一整天没进食,他快要晕倒了。 他想找酒楼的伙计问问,但人都下班了无人可问。 仔细想了想,芽芽对这里不熟悉,不会乱跑,而且上次百里蒙欺负他,都是她出来解决的,虽弱鸡但有智慧,连皇子都不怕,不会那么容易着坏人的道。 反正也不知道从何找起,不如就在酒楼门口等她,天亮她总会来上班的。 他猫身在酒楼门口蹲着,每隔一个时辰就回家一趟,心想说不定芽芽早回家也在找他呢,然而,天大亮了也没见她人,酒楼开门,伙计们陆续上班还是没见她人。 凨亦宸这才彻底慌了,忙化成人形进店打听,才知道前一天发生的事。 芽芽与太女百里泱发生了冲突! 还被百里泱踢了一脚! 芽芽那么瘦弱,如何能受得住那一脚。 滔天怒气冲散了他的疲累,当即冲向宫门,好巧不巧,路上碰到百里蒙。 百里蒙上次被钟燃下了面子,一直怀恨在心,见他一个人身边没有那个伶牙俐齿的妻主作陪,立刻就想找回场子,他确信没妻主的撑腰他这只妖兽只能任他欺辱,就跟以前一样。 然而才刚骂了几句,凨亦宸立刻化成猫身朝他飞扑了过去,一口狠狠咬住他脖颈,鲜血股股,他贪婪地吮吸那鲜血。 因为爹爹的嘱咐,他从来不吃人族,尽管吃人会让他内力大增,但他也从来没吃过人,只是现在他实在体弱,又急着找芽芽,心里也早就对欺负他的百里蒙怀恨在心,终于不再忍,一口气吸干了他的血,顿时体力大增。 他当众吸食皇子的血可是吓傻了路人,纷纷尖叫着逃窜,口中骂声不断,他毫不在意,内力充沛的他直接化成兽身进宫找到百里泱。 百里泱乍见是他,还冷嘲热讽着,这个妖兽十五弟,被贬为庶民还敢来宫里,不知死活。 但被他咬断了三根手指后彻底闭嘴了听话了,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凨亦宸这才知道钟燃的真实身份,将百里泱狠咬一顿,立刻往龙元去。 两个皇子一死一伤,太女百里泱重伤昏迷命悬一线,她可是女皇百里祉瑜最疼爱的女儿,百里祉瑜震怒,立刻下令全国通缉凨亦宸。 还必须是活捉,回来要扒皮抽筋,可见对他有多憎恶。 得知他往龙元逃去,就让丞相卓惠带着一批一品侍卫追杀过去。 凨亦宸怀了崽体力不支,又加上后面有卓惠的追杀,一路尤其辛苦,还与卓惠缠斗了几次,每每都死里逃生。 实在顶不住了就抓了人喝血补充体力,躲躲藏藏,用了近五个月这才到达龙元。 又辗转打听才知道钟燃将军府的住所,他体力实在支撑不住了,也不能再与人发生争斗了,就不敢贸然找进府,只在暗处观察着。 亲眼看到钟燃从将军府出来他一眼认出就是他的芽芽,在她去金雀楼时他逮到机会扑她怀里就是为了确定她身上的气味。 那熟悉的气味,温柔的抚摸正是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芽芽,这才找上门来。 听完,钟燃沉默了许久,轻抚他脖颈的伤疤,温柔地说,“凨亦宸,是我对不起你。” 第194章 我会对你好的 “芽芽……”凨亦宸温热的唇印在她额头,近五个月的辛苦奔波在这一刻得到慰籍,只要能再次拥她入怀一切都值得了。 “我失忆只是暂时的,以后一定能想起来,凨亦宸,你安心住下,好好养胎,我会对你好的。” 钟燃能看出来他性格并不是表现的这样乖巧,这是个脾气暴躁执拗的男人,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发生矛盾,非死即伤。 此时她只能尽力安抚弥补,让他接受她是能保护夫郎的弑神将军南宫淼楚,不是从前那个没有任何能力只能依附他的菜鸡芽芽。 凨亦宸没有说话,只紧紧抱住她。 “你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我去做给你。”钟燃从他身上起开,笑看他。 “芽芽做的我都喜欢。”自她失踪后凨亦宸根本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感觉了,然而就在刚刚,她对他笑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就算死了也值了。 “嗯,你躺着,别乱动。”钟燃扶他躺好,并为他盖上被子掖好边角,又抚摸他肚子一阵,才离开。 钟燃走出几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折了回来,在他嘴上飞快亲一下一溜烟儿跑了。 那动作竟比猴子窜的还快。 凨亦宸愣住。 芽芽好奇怪,想亲他就直说,怎么别别扭扭的。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钟燃一口气跑回房间,为自己刚刚傻逼的行为后悔不已,拍了自己嘴一下。 叉!怎么就没忍住呢,她可是弑神将军啊,美色面前竟然连面子都顾不上了。 他丰润饱满的唇,啊!好有感觉! 随欢和雾波雾澜正耳朵贴着墙听一墙之隔他们的谈话呢,见猛地她闯进来吓了一跳。 其实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漪冰问,“妻主,怎么了,这样惊慌。” “没事没事。”钟燃赶忙整理衣服,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雾波抱住她胳膊问,“将军,你跟那个妖兽怎么回事?” 漪冰几人也好奇地看着她,钟燃将她跟凨亦宸认识的始末都说了。 漪冰说,“那他被烕弑女皇追杀也是因为妻主了,妻主,他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随欢也动容地说,“他怀着崽千里迢迢而来就为了寻燃姐姐,该有多辛苦多难过啊。” 玉蓁泪眼汪汪地说,“我去给他送些吃的。” 雾波雾澜也说,“我去给他榨果汁喝。” 看着几人的反应钟燃心里暖暖的,就知道她看上的夫郎都是善良的,搂住几人挨个儿亲一口,“我去照顾他,他脾气不好,你们平时多担待点。” 几人点头。 众所周知妖兽武力值高脾气暴躁,他们不会无事招惹。 “年关将近,你们给府里布置喜庆点,我们一起的第一个年,要好好过。” 几人欢喜地点头。 钟燃欣慰地拍拍几人的头就出门忙事情了。 凨亦宸在喝完两匣子的强效药后彻底痊愈了,肚子也鼓起了一个新高度,他兽形还看不出来,人形就非常吓人。 偏他还不好好走路,人家的孕夫都扶着腰一点点的挪,他倒好,还能一蹦一跳,活泼的能上天。 所以,府中经常上演这一幕。 “凨亦宸,你赶紧从树上下来!” “芽芽,那里有个鸟窝,我掏下来烤鸟蛋吃。” …… “凨亦宸,你爬屋顶上做什么?!” “芽芽,那边有人打架,我上来看看热闹。” …… “凨亦宸,你举那么大块石头干什么?小心闪到腰!” “芽芽,我骨头都闲散架了,举举石头练习肌肉。” …… “凨亦宸,你抓那么多老鼠做什么?你敢吃,我再也不亲你了!赶紧放了!” “芽芽,我捉他们玩呢,玩死了就扔。” …… 每每这时,钟燃都气的瞪眼,漪冰随欢几人都捂着肚子笑,反正自从凨亦宸来到家里,每天欢声笑语不断。 钟燃在家时,他就扶着腰小碎步找各种借口黏钟燃,直到钟燃抱着他亲一会儿才算完,为此,雾波雾澜小有成见,但顾着他妖兽身份,不敢惹只能忍。 然而钟燃不在家时,凨亦宸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跟随欢玉蓁踢毽子玩蹴鞠,兽身能飞到空中好半晌才落下,别提多嗨了。 这天,钟燃在院中给猫崽崽做衣服,漪冰在旁指导,二人身旁的小筐里是五颜六色的布料和线,还有做好的成品。 玉蓁翻看那一件件小衣服,只觉得稀奇,妖兽不用穿衣服,他们身上都有厚厚的毛发,能挡风雨。 但见钟燃做的乐此不疲,也没说什么,只夸做的好看。 “大燃,外面有个叫卓惠的老女人找你。”喜乐举着不锈钢大锤走来,嘴里还塞了根棒棒糖。 钟燃让流金岁月回淳于炎身边了,好监视那边的动静,现在喜乐负责将军府的安保工作,钟燃每天奖励她一根棒棒糖。 她高兴的屁颠屁颠。 钟燃放下针线,起了身说,“她终于来了,走,去会会她。”说着话,钟燃的目光已然变冷。 即便卓惠不来找她,她也会寻个机会去见她,凨亦宸那一身的伤可都是拜她所赐。 如此大仇,岂能不报。 “芽芽……”凨亦宸也听到了喜乐的话,抱着蹴鞠走过来拉住钟燃的手说,“卓惠武功高强,她身边都是皇宫的一品侍卫,你暂时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等我生了崽崽,十个他们都不在话下。” 强效药让他体能内力恢复了,但因肚子里崽崽吸收营养过多,他还不能跟人发生大规模战斗。 钟燃笑说,“怕什么,我可是南宫淼楚,放心,我应付得来,你去玩。” “我同你一起去。”凨亦宸握紧她手,神色担忧。 钟燃没说话,二人一起往门外去。 卓惠看到牵手走来的二人,神色复杂至极,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殿下如何跟我烕弑皇子认识的,还有了孩子。” 钟燃轻蔑一笑,没回她而是说,“卓惠,你的正巧,你将我男人打成重伤,这笔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话落,钟燃一拳直轰她胸口,她出拳迅疾如风。 第195章 师徒相见 卓惠似是没想到她前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就动起了手,躲闪不及,生生受了那一拳,顿时吐了口血,身子一截险些栽倒。 她身后的侍卫见状,刷刷刷抽出剑,剑气凛冽,直指钟燃。 喜乐扬起大锤轻功飞起,大吼一声,“敢欺负我家大燃,我打死你们!” 与他们缠斗一起。 她以一敌十居然打了平手。 钟燃笑看着,不愧是她南宫淼楚的徒弟教出来的,不到一年,就能跟宫里的一品侍卫对打,还能占上风。 不错不错,回头要给傻妞加个鸡腿。 只是看着看着,钟燃的笑容就凝固了。 烕弑的侍卫怎么会她的独家武功。 在末世她为了提高战斗力,学习过很多格斗技术,那是这个世界没有的,她只教了四个徒弟,连流金岁月都没教。 钟燃看向卓惠,正巧卓惠也在看她,她唇上都是鲜血,单手捂着胸口,就站在那儿看着她。 四目相对时,钟燃看到她眼眶涌出了湿润,唇角微微上扬。 是欣喜是激动是欣慰。 “喜乐!回来!” 钟燃大吼一声,喜乐正打的欢,一脚将一个侍卫踢到树杈上,也不回她。 “喜乐!” 钟燃又吼一声,神色已有了怒气,凨亦宸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也叫了一句,“喜乐,别打了!” 喜乐又一脚将人踹到树杈上,收了大锤,轻功落到钟燃面前不情不愿地说,“大燃,你叫我做什么,我还没打死他们呢。” “把卓惠带进来。”钟燃对她下了命令,就转身进了府。 卓惠被喜乐反扣双手带进府,剩下的三个侍卫要上前阻止,卓惠说,“这是我与南宫淼楚的私人恩怨,你们不要来,在外面候着。”眼神似无意扫着围满吃瓜群众的大街。 果然见几个暗卫打扮的人在人群中。 喜乐在她屁股上狠踢了一脚,粗声粗气地说,“等下就死了,屁话那么多。” 进了院中,凨亦宸小声问,“芽芽,你跟卓惠是旧识?” 外面二人那短短几秒的眼神交汇,他看到了。 像是旧友相见。 钟燃没说话,直接进了主楼,漪冰随欢几人见她面色不好,也停下玩乐一起进了主楼。 喜乐带着卓惠走了进来。 钟燃定定地看着卓惠说,“他们都是我的夫郎。” 漪冰随欢几人打量着卓惠,不明所以。 妻主接待客人从来都在偏楼,今天见这个人却在主楼,又说了那没头没脑的一句,实在让人困惑。 就见肚大如西瓜一脸凶相的卓惠扑通一声跪地,泪水横流,带着哭腔说,“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没死……” 竟像孩子一样呜呜呜哭起来,还用衣袖抹着泪。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喜乐张着嘴,cpu都干冒烟了,还是没明白过来,这年过半百的老女人咋叫大燃师父呢? 钟燃眼眶也有些湿润,上去双手扶起她。 “疏桐,起来。” 然后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中,卓惠从袖口拿出帕子擦掉了脸上的妆容。 那是一张年轻英气勃发的秀丽脸庞,与之前布满皱纹老态龙钟的脸完全不同。 钟燃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笑着点头,狠狠拍了下她的肩,“居然当上了烕弑丞相,疏桐,干的漂亮!” 转头对喜乐说,“去把你师父叫来。” 喜乐立刻跑走了,很快杜衡轻功飞来,看到昔日的姐妹,激动的一把抱住,轻轻的拍着她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漪冰上了茶水来,钟燃让几人坐下。 疏桐哽咽着,“师父,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呢。” 钟燃笑,“我确实没认出你,但见你侍卫使了我教你的武功,才想到是你。而且,哪有人武功高强傻站着让我打的。” 她那一掌虽然快,但还不至于叫她口吐鲜血,她是卸了内力故意受了那一掌,钟燃也知道原因。 毕竟她的身份是烕弑丞相,无缘无故进龙元皇女府中,叫人猜疑。 这么受着伤进来就有理由了。 “师父……”疏桐像是还要哭,钟燃给她一个冷眼,她立刻憋住不哭了。 钟燃给她输了内力,她的伤很快就恢复了。 钟燃问,“说,你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亲自将茶盏送她手中。 她忙谢过师父,昂头咕噜噜灌下,一擦衣袖,将这几年的事娓娓道来。 南宫淼楚失踪后,弑神战队叫新上位的女皇南宫瑶楚交给了淳于炎掌管,淳于炎嫉妒南宫淼楚的才能,一接手弑神战队就变着花样折腾,企图让身为首领的南宫淼楚的四个徒弟为她所用,然而四人对南宫淼楚的感情如同再生父母,誓死不从。 疏桐被淳于炎打了几十板子奄奄一息,直接给扔到乱葬岗,她能活命全靠着南宫淼楚给的强效药。 南宫淼楚对自己人从不小气,四个徒弟是她手把手教养大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对抗百人战队,对他们更是爱护有加,所以每人都给了强效药,交代到了生命危机关头喝了可以救命。 疏桐的那一支强效药一直都没用,尽管南宫淼楚跟她说用了还有,她还是不舍得用,所以命悬一线时她喝下了仅剩的半支。 恢复体能后,她想过去寻师父,但是偌大的龙元她寻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尽管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但她相信凭师父的本事不可能有危险,说不定在哪里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她太了解师父了,师父对宫中的那位用情至深,对龙元倾注了太多心血,怎么甘心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让心爱之人嫁她人为夫。 所以她决定养精蓄锐,用师父教她的武功和知识发展自己的势力,等来日师父谋夺江山她好助一臂之力。 但是要如何入手呢? 龙元肯定是回不去了,而且皇宫里本来就埋了眼线,她将主意打到烕弑清裳和花盛。 师父最大的梦想就是一统四国成为天下共主,若在三个国家任何一个地方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以后也对师父大计有重大帮助。 第196章 凨亦宸摔倒,要早产 花盛冰国,除了冰块没什么珍贵资源,又太他爹的冷,划掉不考虑。 清裳山多,物资丰富,但是贫瘠,百姓生活清苦,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不好发展。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国强民富的烕弑寻找机会,就立刻动身了。 也是巧,在烕弑皇城外碰到一群人打架,她悄悄跟在后面,妄想找到什么契机。 从他们对骂中知道,被追杀的是丞相卓惠,那群追杀的黑衣人是她在朝中的死对头派来的,疏桐心中顿时有了个计划。 尤其是看到卓惠奄奄一息时她更加肯定了那个计划,立刻出手将卓惠救走,然而在卓惠激动的道谢时她又一刀给人砍了。 仔细观察了她的体型外貌,开始化妆模仿。 师父教过他们很多生存技能,其中就有化妆易容,梳桐用的得心应手。 面容通过化妆可以模仿百分之九十九,重要的就是体型了。 卓惠身材发福肥壮,尤其是肚子大如西瓜,那是难以伪装的,她索性大吃特吃,在半个月时间给自己增肥了近五十斤。 回到丞相府她静观其变,谨言慎行,倒是顺利进入了新身份并掌握开拓了新势力。 期间她自己也培训了一群心腹,唯她马首是瞻,连女皇百里祉瑜都不知道。 她派心腹盯着龙元的动静,然而依旧没有师父归来的消息。 直到几个月前烕弑与清裳大战,清裳派来一个威猛将军,杀了烕弑飞龙将军罗脉大败烕弑百万大军,让她想起一个人,师父南宫淼楚。 这世上只有师父那样聪慧的女子才能反败为胜。 又派心腹去清裳调查威猛将军,之后就是龙元丞相上官蘅去清裳请威猛将军,威猛将军表明身份,正是失踪五年的南宫淼楚。 知道这消息的她激动坏了,恨不能立刻飞到龙元去找师父,然而这边又走不开,直到废皇子百里宸打伤太女百里泱,女皇百里祉瑜命人追杀。 她找到机会主动提出去追击,来到龙元她匆匆见过女皇南宫瑶楚就在城中寻找起人。 表面上是寻人,实际上是寻与师父见面的机会。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烕弑丞相卓惠,若平白无故去师父将军府,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只会对师父不利。 在金雀楼与师父相遇也是偶然,她当即就有了计划,假装与师父发生冲突,带人愤愤离开,才有了现在表面上门找麻烦实则能与师父单独见面的契机。 身为烕弑丞相的她从一进皇城南宫瑶楚就有派暗卫监视她,所以避免给师父带来麻烦,她必须慎行。 说完,疏桐又如孩童一样抱着钟燃呜呜呜,“师父,我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师父……” “你够了啊,怎么比你师姐当初见我还腻歪。”钟燃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凨亦宸走到钟燃面前,委委屈屈地告状,“芽芽,她追着我打了五个月,我脖子上的毛都是她用刀削掉的还掉了一块皮,不能放过她。”说着怒瞪向疏桐。 他才不管她是谁的徒弟,被她追杀的几个月,他东躲西藏可是发了誓的,等生了崽恢复体能定给她咬成一滩烂泥。 钟燃柔声安抚,“嗯,我知道,我会处置她的,现在我还有事问她,你别急。” 钟燃握住他手拍了拍,表情也是温柔至极。 这小半个月她对凨亦宸用尽了温柔与耐心,主要是怕他再提她以前对他的许诺什么只娶他一人的话,她要让他知道即便她娶了那么多夫郎对他的疼爱依旧不会减少,让他放心加入这个大家庭。 凨亦宸也表现的很温顺,也确实没再提过。 每次钟燃用这样温柔的眼神和语气对凨亦宸说话,凨亦宸都能高兴到飞起,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狠狠瞪一眼疏桐后,他笑着点头说好,都听芽芽的。 疏桐却扑通一声跪地,对凨亦宸说,“十五殿下,我不知道你是师父的夫郎,对不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刷地抽出剑双手呈给他。 凨亦宸拿起剑,冷声一笑,就见几道银光闪过,眼前有什么在飘,等几人看清楚后,震惊到无语。 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凨亦宸。 你还能再损一点吗? 因为凨亦宸用剑削光了疏桐的脑袋,上面还刻了两个字,傻叉。 钟燃无奈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疏桐望着飘落地面的头发,瞳孔地震,整个人都呆了。 凨亦宸笑说,“你削我的毛还削掉了一块皮,我削你的毛只留下两个字,怎么看也是你占便宜,算是扯平了。” 好半晌疏桐才敢伸手去摸脑袋,果真一根毛都没有了。 这里无论男女都视头发如珍宝,从一出生就留起头发,一般头发被剪都寓意着坏事发生。 钟燃扶起疏桐安慰说,“好了,头发没了还能长出来,回头我给你做顶假发,保证跟真的同样效果。” 杜衡怕好姐妹心态崩了,想开口安慰几句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拍拍她肩。 “哈哈哈……你秃瓢的样子好搞笑啊……”喜乐肚子都笑疼了,眼见着疏桐要哭了,钟燃给她一脚,“出去站岗,再笑给你牙打掉。” 知道疏桐没心情聊天了,就让杜衡给她送出府了,出了这事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以后有的是机会谈。 给疏桐削了光头后凨亦宸心情特别好,又拉着双胞胎去院里踢毽子了。 钟燃交代过他很多次快生了不许再做剧烈运动,但他就是不听。 钟燃也不再说,她正准备出门办事,就听嘭一声,雾波雾澜大叫一声凨亦宸,她回头一看,差点将魂给吓掉。 就见凨亦宸整个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只几息时间他额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可见疼痛不已。 他踢毽子滑倒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让你玩,你不听,这下摔了,肯定疼死了,真是草了!”钟燃边气急败坏地骂边抱起他飞奔进屋,对杜衡说,“快去请医师来接生!” 凨亦宸生产本来就这几天了,又这么一摔,指定要早产。 第197章 宸喵一窝生八只崽 杜衡很快跑回来,心急火燎地说,“医师去别城接生了,最快也要两天后回来。” 漪冰也急说,“那就换个医师来啊。” 钟燃却说,“不行,别的医师我不放心。” 先前那个医师与钟燃是旧识,还是神医雪彻的徒弟,钟燃只信她的医术,而且她对凨亦宸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万一破腹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她有能力应付,若换成别人,不一定能应付得来。 她南宫淼楚的男人生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一点点意外都不行。 随欢快急哭了,“那怎么办,他要生了,得立刻破腹,不然人就有危险了。” 钟燃立刻下命令,“漪冰随欢你们去准备热水,越多越好,玉蓁你去准备干净的布,雾波雾澜你们去拿屏风来将床一圈都围起来。快去!” 几人立刻应好就跑走了,杜衡惊讶地问,“师父,你准备亲自给宸郎君接生吗?” 钟燃将凨亦宸摆放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解开他的衣衫,头也不回地说,“嗯,你出去。” “师父,你……你……” 钟燃回头冷眼扫她,“看好门,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杜衡不再多言立刻离开。 凨亦宸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将银发都打湿了,脆弱的仿佛随时都能离开,握住钟燃的手说,“芽芽……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又蹦又跳的……我肚子好疼……是不是要死了……” 钟燃吻他额头安抚,“没事,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我亲自给你接生,我说过要亲眼看着咱们的崽崽出生。” “芽芽……” 钟燃给他喂了几支强效药,“乖,你闭上眼睡一觉就好了。” 进空间拿出急救箱,找到麻醉剂,手术刀,皮手套,消毒水等一应用品。 漪冰随欢几人也按照她的吩咐准备好了她要的东西,看着她手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好奇不已,雾波伸手就要拿手术刀,钟燃说,“别动,我消过毒。” 雾波吓的赶紧收回手,怯怯看她。 主要是此时钟燃的表情太过严肃,甚至让他们感到陌生和害怕。 玉蓁立刻流下泪来,问,“楚姐姐,凨亦宸是不是有危险啊,你这样让我们好害怕。” 钟燃这才觉察自己神经过于紧绷了反应太过了,深呼吸一口气,放缓声音说,“他不会有事,我亲自接生你们放心。” 见他们个个面色担忧,突然笑了,“以后你们生产我也一样,亲自给接生。” 这句话顿时将紧张的气氛冲散,几人羞怯地垂下头,钟燃各亲了几人一口,“漪冰留下帮我打下手,你们去屏风外等着,等下猫崽出生让你们给洗澡。” 几人欢喜地离开了。 漪冰问,“妻主,需要我做什么?” “坐旁边陪着我。” 说着话,钟燃将麻醉剂送到凨亦宸体内…… 末世环境恶劣,断胳膊断腿都是常事,钟燃为安全起见都是自己处理,因为空间囤有药物和医疗设备, 所以对她来说并不难。 一个破腹手术完全不在话下,钟燃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破腹对象是她的男人,她不允许自己出一丝差错。 消毒,破腹,取崽,缝合,包扎…… 全程钟燃一句话都没说,只专注手中的事,神情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还会在因麻醉而沉睡的凨亦宸额头或脸上亲一下,给他安抚,也是给自己信心。 漪冰在旁给她递干净的毛巾,亲眼看着她对凨亦宸如此贴心爱护,想着以后他生产妻主也会这样待他,心里甜丝丝的。 “喵……喵……” “喵……喵……” 八只猫崽叫声绵软,听着就惹人怜爱。 几乎是同时随欢玉蓁几人忙走了进来,欢喜地去看猫崽崽,雾波伸手就要抱,钟燃对他手拍了一下,“先洗手。” 雾波忙噢一声赶紧洗手,玉蓁雾澜也赶紧洗了手。 “小心点,别让他们呛到水了。” 在钟燃的指导下,八只猫崽崽清洗干净被放到凨亦宸身边,许是饿的,不停地喵喵叫着。 钟燃目光停在凨亦宸胸口,男子产下孩子就会分泌汁水,时间并不久,只三个月,之后就可以喂面糊和米粥了。 钟燃将手术用具清洗消毒放进医疗箱,直接扔到空间,一个大东西凭空消失,可是惊呆了漪冰随欢几人。 雾波问,“将军,那些东西被你放哪里了?怎么突然不见了?” 钟燃也不想瞒他们,但也不是解释的时候,笑说,“我修炼了一种武功,有个别人看不见的独立空间,什么东西都能放进去。” 玉蓁瞪圆眼问,“好神奇的武功,人也能放进去吗?” “嗯,能,等以后我带你们进入看看。”捏捏玉蓁的脸。 几人欢喜地点头说好,也没再多问,围一起看猫崽崽。 麻醉过后凨亦宸幽幽转醒,看到身边的猫崽崽露出慈爱的笑,对钟燃说,“芽芽,我为你生了八只崽崽,厉害不厉害?” 钟燃哭笑不得,“厉害,我们家宸宸最厉害,你赶紧喂崽崽,他们都饿了。” 凨亦宸化成兽身,用尾巴包裹住八只崽,很快就传出猫崽的吮吸声,凨亦宸对钟燃喵喵叫了两声,钟燃听懂了,他累了要休息,还要吃油炸小鱼。 钟燃在他脑袋上亲一口,就去给他做油炸小鱼了。 当了猫妈妈后钟燃也不出门了,每天就陪在兽形的凨亦宸身边,撸他毛撸猫崽的毛。 猫崽也一天一个样,钟燃每天给他们喂几滴强效药,他们身体非常健康,叫声洪亮,还会翻身打滚。 第五天就自己爬下床抓鞋子玩了,钟燃从空间找了几个小玩意给他们玩,他们就在房间跑开了。 肉肉的一团,可爱极了。 凨亦宸窝在她腿上,长尾巴勾住她手腕,意思让她继续撸毛。 钟燃望着猫崽崽问,“凨亦宸,你是银灰色,怎么能生出红色的猫崽呢?” 八只猫崽有黑有白有银灰还有一只红色,鲜艳的红,让钟燃百思不得其解。 凨亦宸,“喵喵……” 我也不知道。 第198章 凨亦宸的心思 钟燃已经能听懂他的兽语了,顺口就说,“妖族繁殖能力强,一次怀多胎,还能生出多个同父异母的崽,凨亦宸,你是不是也怀了别人的崽。” 不然这只红毛崽如何解释。 钟燃只觉腿上一重,凨亦宸立刻化成人身,焦急地看着她解释,“芽芽,我没有,我只有你一个妻主,我没有跟别的女人欢好过,只跟你。” “嗯,我就是随口一问。”钟燃见他如此急切也忙改口,心中的疑虑也消失了。 其实她看到红色猫崽时心里确实是有这个想法,还挺生气,想着若他真的与别的女子有染,等他恢复身子让他带着红色猫崽离开。 一个上官扶楹就够让她闹心了,她可不想再要一个与别的女人有纠缠的,更别提帮别人养孩子了。 “芽芽,你不信我。”别看凨亦宸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但凡是有关芽芽的事他格外心细警惕,就如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芽芽在走神在疑惑。 显然是怀疑他的清白。 心中疼意化开,他紧紧抱住钟燃又说,“芽芽,我们说过今生只彼此一人,对天发过誓的,你看这个。”凨亦宸从脖颈上解下东西递给她看。 红绳子上栓了个荷包,荷包上绣了个简笔画,钟燃一眼就认出这画出自她的废手。 几根线勾勒出一个人抱着一只猫。 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撮头发。 “芽芽,这是你的头发,你也有一个同样的荷包,里面装的是我的头发,是我们洞房后你做给我的。” 钟燃嗯了一声忙将荷包收起来重新挂他脖颈上,没有多问。 她一直避开谈曾经二人的过往,因为她做不到曾经对他许下的诺言,而他又格外坚持。 “芽芽……”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好吃的。”钟燃打断他的话离开房间。 她没看见,刚刚还温和的凨亦宸在她转身离开后蓝眸里崩出冷光,唇紧抿着,双手也变成锋利的猫爪。 他极力忍着暴怒,猫爪子扶上木桌,木桌上立刻出现根根深刻爪痕。 芽芽的故意逃避他岂能不知道。 她对他好就是为了让他留下来跟别的男人分享她的爱她的人。 曾经她的海誓山盟犹在耳边,他们俩一起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现在他却要与别人分享她。 不是两个三个,而是五个六个甚至以后还会有更多。 叫他如何能接受。 芽芽,你逃避不了的。 崽崽已经平安生下来,我也不用再假装温顺,我要开始我的计划了。 红猫崽觉察到爹爹的情绪变化,喵喵叫着跑了来,利索地爬上他肩头,依恋地舔他脸颊。 凨亦宸眸中的戾气才慢慢褪去,将红猫崽捧在手心,仔细观察他,很快他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是银灰毛发,怎么生出了只红毛呢?想了想,应该是他祖上有红毛猫,隔代遗传。 芽芽因为这只猫崽怀疑他的清白…… 将红毛猫放到地上,冷冷地说,“自己去玩,别到我跟前来。” 红毛猫通人性,感受到爹爹娘亲都不喜欢他,喵喵叫了几声,就独自走到墙角趴下。 也没心情玩喜欢的毛线球了。 流金岁月找到钟燃跟她汇报峡山村民种桃子的情况。 岁月说,“殿下,树已经长到一人高了,咱们可以下一步计划了,不然树只长高不结果就露馅了。” 那根本就不是桃树,再等下去可不就露馅了。 “嗯,我一个人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钟燃淡声说。 流金岁月犹豫了一下,突然笑了,“殿下,听说你收了一个妖兽做夫郎,还得了八个猫崽崽,恭喜恭喜啊。” 妖兽战斗力强,大业有他的帮助,简直是锦上添花。 钟燃不忍不热地扫他们一眼,“我南宫淼楚不靠自家男人也能坐上那个位置。” 二人忙点头,“那是那是,殿下威武,那个……殿下我们想去看看猫崽子。” “去,先把手洗干净。”猫崽崽软乎乎肉嘟嘟,她每天都会给洗澡喷香香,可不想被人摸臭了。 “好好好。”二人忙不迭跑向后院。 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软萌可爱的小猫猫呢。 早朝后,孟郁文从大殿出来跟几个要好的同事闲聊几句,就准备回家去,被一个面熟的侍卫叫住,“孟大人,太傅有请。” 侍卫面色冷沉语气强硬,说着话看一眼不远处往这边看的主子玉霖。 玉霖对孟郁文温和地笑。 孟郁文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对侍卫说,“家中有事,改日再登门与太傅大人闲聊。”说完就大踏步走了。 侍卫并不意外,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邀请被拒了,她走到玉霖身边,抱拳行礼,没有说话。 玉蓁拢袖站着,望着孟郁文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一点点消失,很久才低声交代。 “这老东西既然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也没用了,找机会杀了。”轻飘飘地说完她转身离开,脸上又换上了那一贯的温和笑容。 孟郁文步行到家,身为都察院御史的她没有住高门大宅,而是一栋简单的两层小院,只有两个下人侍候。 她推门进去,下人忙迎上前禀报,“大人,家中来了位贵客。” 孟郁文淡淡嗯一声,也没多问,就进了正厅,看到坐在主位上跷二郎腿嗑瓜子的女子,面色徒然一变,一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殿下,你终于来见我了!”眼眶泛红,看样子是准备痛哭一场。 钟燃赶忙拍掉手上的瓜子壳,起身走她面前,笑说,“孟大人,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别整那些虚的,你的忠心我知道,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孟郁文用衣袖擦了眼角的泪,亲自给她倒了茶水,弯腰双手送她面前,钟燃接了一口气喝完。 她说,“殿下动员峡山村民扒房种桃树我就猜到殿下有大计划,之前只是猜测,刚刚见到殿下才确定。殿下想炸大坝泄洪给宫里的那位添堵,又怕伤了大坝下的百姓,所以借口种桃树让他们搬迁到安全的城东区。” 第199章 宸喵带芽芽走 钟燃会心点头,笑着没说话。 孟郁文对她抱拳行礼,“但凭殿下吩咐,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钟燃拍拍她肩,“现在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执意要你接管峡山大坝了?” “殿下深谋远虑,当初是我太肤浅了,怕担责任三番五次拒绝。” 大坝建成钟燃就向老女皇提出让她接管,老女皇驳回几次,钟燃坚持,她才得了这差事。 当时她才刚进都察院工作,在一群大佬里籍籍无名,大坝建了整四年,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出一点差错都要掉脑袋,她可不敢接手,最后还是钟燃动怒抬出身份她才接下。 此时她才想明白,殿下是将她当心腹,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先安稳地过个年,年后动手我再通知你,要做的滴水不漏,有问题吗?” “殿下放心。”孟郁文抱拳郑重地回。 大坝旁边是山下面是水,每年春夏多雨时节都会发生几起泥石流事件,朝廷是知道的,明确下了命令让大坝下的村民搬走,但他们死活不搬。 在这样的情况下制造一场天灾,不费吹灰之力。 钟燃拍拍她肩,没再说,大步离开。 直到脚步声渐远,孟郁文才抬头去看,从房间走出来一个苍老妇人,她拄着拐杖,蹒跚而来,问,“殿下走了?怎么也没留人吃顿饭,她最喜欢吃我包的酸菜角子了。” 孟郁文连忙上前扶住老妇人,“娘,殿下刚回来,有事忙,等闲了再请她来家吃饭。” 这才看到老妇人手中拿的蓝色药剂,顿时落下泪来,哑声问,“娘,殿下又给你药了?” “嗯,这是救命药,可珍贵了,我不要她非给,这孩子……”老妇人将药剂给女儿,又说,“你赶紧给她送去,这药这么好,做出一支不容易,我一把老骨头也活不久了,用了也是浪费。” “娘,殿下给的还是拿着,不然该生气了。”孟郁文抹了眼泪扶老母亲进了屋。 孟母唉声叹气,紧紧握住蓝色药剂。 孟郁文曾经只是个小县令,因为为官清廉,得罪了当地的土霸王,一次孟郁文带全家老小上山踏青被土霸王追杀,逃命途中碰到去山中狩猎的钟燃,钟燃将人救下,然而一家七口死的只剩孟郁文和孟母,钟燃问了她的身份,才决定拿出强效药救她。 调查一番后心中也敬佩她的人品,就将她从小县令几经提拔到都察院,后面就没再管她,并对她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至于你能走到什么高度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钟燃离开后,孟郁文更加坚定要往上爬,因为爬的越高权力越大,以后能帮到殿下的就越多。 现在她已经坐到检察院御史,就连太傅都在卖力拉拢她,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岂能不知道玉霖的为人。 那就是个咬人不出声的笑面狗。 偏偏女皇就吃她那套。 玉霖位高权重,她也不好撕破脸,只能耐着性子周旋,隐忍这么多年就为了殿下归来。 她,终于等到了! 银灰色猫兽在山林中穿梭,他跑的非常快,带出的风吹断了树枝灌木,一双蓝眸闪闪发亮,里面都是兴奋,长而厚的毛发被风鼓动,荡漾出柔美的幅度。 他的背上驮着此生最重要的人,芽芽和八只猫崽崽。 本来该沉睡的钟燃豁然睁开眸,身旁是快速闪过的景物,面前是熟悉的银灰色毛发。 八只猫崽崽乖乖窝在她胸口,软软地喵喵叫着。 娘亲,爹爹要带我们去哪里呀? 钟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坐起身,冷声问,“凨亦宸,你要带我去哪里?” 凨亦宸跑的欢,听到她的声音猛地减速,回头看着她兴奋地说,“芽芽,我带你回家,回我们俩的家。” 烕弑贫民区的小破屋。 那里有他们最美好的回忆,芽芽去了应该就能唤醒过去,就会明白她有多爱他。 “停下。”钟燃将猫崽崽一只只塞进胸口,他们只露出圆圆的小脑袋,睁着水灵灵的蓝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 凨亦宸不但没停反而加速,四只蹄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踩出一个个深坑。 钟燃这才明白过来,前一晚他缠着欢好,原来就是为了在她累极沉睡后偷偷带她离开。 呵,这是不打算装了,强行带她走。 “凨亦宸,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停下。” 凨亦宸答非所问,“芽芽,我现在精力充沛,明早我们就能回家了。”猫耳朵突然缩下来,这是不准备听她说话了。 反正她说的他都不想听,不听也罢。 为加快速度,兽身腾空而起,竟是加了轻功。 钟燃没了耐心,启动内力一掌劈向他后脖颈,下一秒,他兽身如断线风筝般直线下坠。 猫崽崽受不住突然的失重感,喵喵叫着,全都缩进钟燃衣衫内,小身子也瑟瑟发抖。 钟燃轻轻拍了拍,低声安抚,“崽崽别怕,娘亲在。” 钟燃轻功飘落地面,凨亦宸兽身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然而,他利落地翻个身,抖落毛发上的尘土,瞬间变成人身。 “芽芽!”他眸里有怒气。 钟燃淡声说,“凨亦宸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府。”说完往相反的方向去。 凨亦宸满肚子怒火看到她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咽了回去,胸口起伏不定。 他深刻意识到,眼前的不是芽芽,而是南宫淼楚。 他一言未发,化成兽形长尾巴卷起她往来的路返回。 府门口就看到漪冰随欢几人踩着梯子往上挂红灯笼,几人说说笑笑,一派温馨景象。 漪冰最先看到他们,笑说,“妻主带猫崽崽去哪儿玩了,连中午饭都没回来吃。” 钟燃挑眉看了一眼凨亦宸。 不愧是妖族的,体力就是好,一上午时间就跑出龙元了。 凨亦宸也回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进府,钟燃怀里的猫崽崽纷纷露出圆脑袋喵喵叫着要爹爹,毕竟饭饭还在爹爹身上呢。 钟燃想着他们一上午没吃应该是饿了,就将他们放到了地上,八小只立刻迈起小短腿哒哒哒跟进府。 第200章 红猫崽不见了 “出去逛了逛,漪冰,你下来我挂,小心摔着。” “没事,也挂好了。”漪冰说着就看向雾波雾澜,笑容更深了。 “你们不是嚷嚷着要告诉妻主一个好消息么,怎么妻主回来就哑巴了,快说啊。” 玉蓁也笑说,“早晨去街市上回来就要找楚姐姐,等不到人急得连中午饭都没吃,赶紧说了去吃饭。” 雾波雾澜羞羞怯怯地走到钟燃身边抱住她胳膊,摇了摇却不说话。 钟燃一脸莫名,看二人这表情倒不像是不好的事,也没吭声,等他们自己开口。 随欢嘴快,帮他们说了,“燃姐姐,他们怀孕了!” 雾波急了,“谁让你说的,我想等晚上歇息只有我与哥哥和将军三个人的时候再说的。” 随欢打趣,“还要等晚上歇息再说啊,那你岂不是一天都吃不上饭了,也不怕饿着肚里的小娃娃。” 雾波嘴上这样说,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他的性子,就是个咋咋呼呼藏不住事的,又是怀孕的大事,恨不能立刻让妻主知道好获得妻主更多的关注和宠爱。 钟燃一愣后,开怀大笑,握住二人的手温声问,“什么时候吃的生子药,怎么不跟我说。” 雾波雾澜羞红脸,雾澜老实地说,“凨亦宸进府后我见将军特别期待他肚子里的崽崽,就想为将军生一个,但将军总说我与弟弟年纪小不让吃生子药,所以就没跟将军说。” 说完又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小声问,“将军会不会生气?” 钟燃在他脑门上轻弹一下,“生什么气,高兴还来不及,好好养着,要怀一年呢,不许再疯玩了,尤其是蹴鞠毽子等下都统统上交。” 钟燃板起脸,二人忙不迭点头保证以后不会再疯玩。 凨亦宸踢毽子滑一脚早产,他们也吓到了。 钟燃将雾波雾澜怀孕的好消息让喜乐送到了玉府,与喜乐一起回来的还有青叕和齐芸。 青叕一改之前的冷漠强势,对着双胞胎儿子上下左右的瞧,还用手去量他们的腰,钟燃看的一头雾水,岂料青叕来了句。 “嗯,没瘦,还胖了一点。”回头美目瞪着钟燃,又恐吓,“敢把我儿子养掉一点肉,老子要你好看!” “那是自然。”钟燃只能赔着笑,一副恭敬温顺的模样。 青叕说完也不理钟燃,拉着双胞胎就进屋说悄悄话了。 齐芸对随欢和玉蓁说,“你们也加把劲儿,让我也早些当上祖父。” 玉蓁羞红脸低头不语,随欢看了钟燃一眼,有些埋怨地说,“燃姐姐不让我吃生子药,她不想要我生的孩子。”假装生气地别过头。 钟燃搂住他肩,无奈地叹口气,贴在他耳边意有所指地说,“欢儿怀孕了如何伺候我,我可一天也离不开欢儿呢。” “爹爹还在,你胡说什么。”随欢捂着脸跑走了,玉蓁见状也一溜烟儿跑了。 齐芸望着俩儿子露出欣慰的笑,对钟燃说,“我不管,来年我一定要抱到孙子。” 钟燃不好意思地挠鼻尖,“嗯……我加把油努努力好好干,应该可以。” “贫嘴。” 当晚钟燃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几人一起用餐,其乐融融。 凨亦宸没来,漪冰去叫了几次他都不来,只猫崽崽来了。 钟燃知道凨亦宸在耍脾气,想着他趁她睡着不经她同意带她走,心里就一股怒火,对漪冰说不管他。 几人见她神色不对,没再提凨亦宸,只逗着猫崽崽谈笑。 青叕将红猫崽捧在手上,看了好久,来了句,“这只猫崽指定不是你亲生的。”就丢给钟燃了。 钟燃心中咯噔一下,本来她就有些怀疑,又听青叕这半真半假的一句,心里消下去的疑虑又生了出来,问,“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青叕却不说话了,笑容诡异莫测。 没人注意到红猫崽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耳朵直直竖起。 他好害怕,他真的不是娘亲的亲生崽吗? 怪不得娘亲看他的眼神奇怪,爹爹也对他冷淡,每次窝在爹爹怀里吃饭饭,爹爹不等他吃饱就将他拎起来让别的兄弟姐妹吃。 他看看自己的毛发,红色的,爹爹娘亲都是因为他红色的毛发不喜欢他。 钟燃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陪着夫郎,雾波雾澜虽才怀孕一个月,但就爱撒娇,一左一右缠着钟燃,不是饿了就是渴了要么就是没胃口。 钟燃变着花样给二人做吃的喝的还亲自喂,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唤,二人这才满意,又说肚子里的宝宝动了,还拉着钟燃的手让摸。 钟燃也是无语至极,才一个月,要是会动就成精了。 不过钟燃还是非常好脾气地摸了摸,并点头表示摸到一个月的胎儿会动了。 二人就是想找由头撒个娇,听她这么说感动不已,又抱着亲一阵。 总之就是,钟燃每天被美男环绕,生活非常之嗨皮。 府里张灯结彩,迎接新年的到来,想到过了年龙元将陷入一场她亲手掀起的腥风血雨里,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惆怅。 这天吃午饭,钟燃总感觉少了什么,猫崽崽们面前都有一小碗油炸小鱼,他们吃的香甜,时不时冲着钟燃喵喵叫两声。 娘亲,小鱼好好吃!还要! 钟燃一一抚摸猫崽崽的头,终于发现哪儿不对了,少了一只猫崽崽,红猫崽不见了。 “小红呢,红色的猫崽崽呢?”钟燃急问,噌地站起身,低头在餐桌下找。 漪冰随欢几人也放下筷子,满屋子找起来,然而,并不见红猫崽,又在院中找起来。 钟燃急忙找到凨亦宸问,“小红呢,早上吃饭好像就没见到他。” 凨亦宸还在闹脾气,已经不与他们一起吃饭了,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正跷着二郎腿躺在榻上,矮几上有一壶茶,茶气袅袅,看得出来他一人独处非常悠闲自得。 闻言,他眼皮都没抬,就说,“我不知道。” 钟燃被他冷漠的态度刺激到,她发现小红不见了心急如焚,他这个当爹的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好像不见的猫崽不是他生的一样。 题外话。 【姐妹们,文被关小黑屋还没放出来,我要全文修改,所以暂停更新,啥时候放出来啥时候再更,对追文的姐妹说声抱歉。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但愿咱们在这个文里还有机会再聚!暂别!再见!】 第201章 红猫崽被虐待 “凨亦宸,你他娘的给我好好说话,我问你小红在哪儿?”自上次被他企图带走最后又返回的事件后,但凡她对他说话,他总是阴阳怪调的。 钟燃一直在忍着,然而现在是忍不了了。 猫崽崽不见了,她焦急不已。 凨亦宸突然笑了,“你不是怀疑他不是你的崽么,不见了正好,省得在你眼前晃招你烦,还抹黑我清白。” “凨亦宸!你敢不敢再说一遍?!”钟燃掌心发痒,很想一拳头抡上去。 打烂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鬼。 就因为她质疑了一下红猫崽的母亲,他居然就能将红猫崽的生死置之度外,这个小气又无情的男人! 凨亦宸见她真急了,松了神色,翻身下榻往外走,“他走不远。” 一米九的他忽然站在面前,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钟燃松开拳头,咬牙跟过去。 他一出门,猫崽崽们都喵喵叫着往他身上爬,凨亦宸粗暴地将他们扫开,“自己玩去。” 一只猫崽崽在地上翻了几翻,一头撞到台阶上,发出喵的一声尖叫,听着叫声就知道有多疼。 玉蓁赶紧上去将那猫崽崽抱怀里安抚,还给了凨亦宸一个大白眼。 凨亦宸恍若未见。 钟燃瞧着,又下意识攥紧了拳。 这男人心里对她有怨气,却拿猫崽崽撒火。 幼稚! 凨亦宸仔细闻着气息,闻遍了前院的每个角落,眉头突然紧皱起来。 猫崽崽不在府中! “到外面找!”说着,他化成兽形,嗖的一声,利剑一般跃上墙头消失不见。 玉蓁嘟囔,“看来他还是关心猫崽崽的。” 钟燃立刻唤来喜乐,“去叫你师父和流金岁月,带上人全城寻找红猫崽,快去!”话落,也疾步出了府。 很快,杜衡、流金和岁月带着各自的手下在热闹的街市匆匆找到钟燃,钟燃给他们说了红猫崽不见的事并安排他们分四个方向寻找,一行人在皇城几个主干道找起来。 然而,天色见黑,依旧没有红猫崽的踪影,凨亦宸与钟燃汇合,见她两手空空,冷声说,“我去城外找找看。”能看的出来,他紧张了。 钟燃拉住要走的他说,“小红就在城内,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离我们不远。”看着他又说,“继续找。” 二人正准备分开继续找,钟燃眼角余光撇到一抹熟悉的红,还有微不可闻的喵喵声,熟悉的气息近在鼻尖。 她屏气凝神顺着气味找过去,就见一颗大树下,红猫崽全身脏兮兮被细绳子拴着脖子绑在树上,他一只蹄子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地上还有缕缕鲜红的血迹。 一看就是被虐待了。 钟燃胸腔怒火翻滚,疾步走过去,一把扯开细绳子,将红猫崽小心翼翼抱进怀,去查看他身上的伤。 红猫崽看到娘亲,立刻支棱起耳朵,激动的喵喵叫,声音嘶哑无力,可见这一整天没少叫。 是因为被困在这里呼救没人应吗? “乖,娘亲来了,不难过了,娘亲带你回家。”钟燃心中难受不已,她待猫崽崽如宝贝似的疼爱,每天洗澡喷香香梳毛发,谁看了不想抱一下,现在变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凨亦宸也跑过来,看到猫崽崽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接过猫崽崽说,“我喂他吃奶。” “你们是谁?放下我的玩具,那是我的!”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跑了来,用手指着二人,大声呵斥。 玩具? 钟燃眸子危险地眯起,凨亦宸已经亮出了锋利的喵爪。 第202章 为猫崽报仇 “我让你放下我的玩具!你耳朵聋了吗?”女童气冲冲上前抬起小短腿就要踢钟燃,钟燃后退一步躲开,问。 “这猫崽是你拴这里的?” 近在咫尺的凨亦宸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看向她。 天边最后一丝霞光打在她艳丽的容颜上,让她脸上的笑容模糊而虚幻,她鲜艳的唇瓣甚至都还是上翘的,然而,身上的气息却全变了。 冷的钻心刺骨。 女童瞪大眼睛,一脸凶相地说,“你是谁?我为什要回答你的话?你给我滚开!”又看向凨亦宸,“把我的玩具给我!” 钟燃挑眉。 几岁的孩子却比她这个皇女还嚣张跋扈,已经不是熊孩子这么简单了。 凨亦宸冷冷地说,“他是我的崽,不是你的玩具。” 女童一愣,随后又笑了,婴儿肥的小脸上没有一丝可爱,反而叫人厌恶,“你是妖兽啊,低贱的东西,你的崽能做我的玩具是你的荣幸,啊……” 女童话没说完就已经被钟燃一脚踢出五米开外,女童一声惨叫,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钟燃只使了一层的力,是看在她是孩童的份上,换成大人,她早就一脚踹上天至少半个时辰下不来。 “小孩,你爹娘没教你礼貌二字吗?”钟燃走过去拎小鸡似的将人拎起来,就听咔嚓一声,女童又是一声惨叫。 钟燃将人扔到地上,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说,“你打断我猫崽的一条腿,我掰断你一条胳膊,扯平了,想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将军府南宫淼楚。” 说完钟燃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看她衣着打扮和欺负人的架势也能猜到出身绝非普通,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不过关她南宫淼楚什么事,欺负了她的崽,掰断一条胳膊算轻的了。 即便天色已黑,但有热闹可看,周围也围满了吃瓜群众,杜衡拨开人群急忙走来,看看地上不知死活的女童,又看看可怜兮兮的红猫崽就明白了。 她说,“师父,这女童是祝家的长女,恐怕有麻烦了。” 钟燃问,“哪个祝家?” “皇城的富商祝艳灵,淳于擎的一个夫郎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淳于擎老将军的姑姐。 “呵,老娘还怕她。”钟燃不屑地笑,“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有淳于擎那老狗撑腰,算个屁。” 怀中被注入内力的红猫崽身体疼痛得到缓解,软软地叫了几声,在钟燃的轻声安抚下睡着了。 翌日一早,将军府就有宫人来传唤,说女皇有请,钟燃什么都没问,吃了早饭,跟着传唤的宫人进了皇宫。 大殿上,远远地钟燃就听到哀嚎声一片,她一眼就看到被女子抱怀里的女童,女童整条胳膊被纱布包裹,脸色苍白。 钟燃瞧着舒服多了,那趾高气扬尖声叫嚷的模样真是太烦人。 女子看面相不过三十出头,锦衣华服,长相一般,但眉眼间透着商人才有的精明算计,如她怀中的女童一样,看了让人不喜。 不用说她就是皇城富商祝艳灵,淳于擎的姑姐狗腿子。 若她背后不是淳于擎撑腰,谅她一个商人也不敢在皇城耀武扬威,看她教出的女儿就知道了,几岁的孩童对着妖兽满嘴脏话鄙夷,她这个当母亲的难辞其咎。 祝艳灵看到钟燃,眸中崩出嗜血的恨意,对着高位上的南宫瑶楚磕头哭诉,“女皇,你可得为贱民做主啊,她南宫淼楚仗着大皇女的身份居然对我六岁的孩儿下此毒手,我孩儿的胳膊被她硬生生掰断了呀,请了宫中的医师都说没救了,这条胳膊是废了!女皇,你要为我做主啊!” 南宫瑶楚露出为难之色,看着钟燃问,“皇姐,她说的可是真的?你怎么如此冲动。” 淳于擎也站出来指责说,“南宫淼楚,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你对一个六岁孩童下如此狠手?” 淳于擎武将出身,长的人高马大,足足高出钟燃一个头,此时眼睛瞪成驴眼,这么看着钟燃,还挺唬人。 文武百官的大殿上静的落针可闻。 第203章 道歉,报复 钟燃抱胸看着,神色淡淡的,“她打断了我猫崽的一条腿,我掰断她一条胳膊有什么不妥吗?” 她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祝艳灵气的顿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鼻子骂。 “一个贱猫兽岂能跟我孩儿相提并论,南宫淼楚,你不知廉耻,居然娶了一只低贱的猫兽,简直丢我龙元的脸!” 妖兽地位低,被人族看不起。 就听咔嚓一声,钟燃握住那指过来的手直接给掰折了,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掰完又一脚给人踢跪地上,云淡风轻地说,“你该明白,我留你孩儿一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适可而止。” 淳于擎怒不可遏,“南宫淼楚,这是在殿前,你不要太狂妄!” 钟燃笑看他指过来的手说,“老将军,我南宫淼楚翻起脸可是六亲不认的,别逼我掰断你的手,我出手你可就成残废了,拿不起刀剑的手如何还能撑起偌大的将军府。” 你若倒下了,你淳于一族可就完蛋了。 淳于擎岂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这是说她淳于一族都是废物。 “南宫淼楚!” 淳于擎还要再说被南宫瑶楚打断,“淳于老将军,你少说一句,本皇也听明白了,是祝家小娃先招惹了皇姐的猫崽,这事是祝家小娃有错在先,这样,祝家娘子,你代你女儿给皇姐赔个不是,我皇姐手中有强效药给你两支,保证你和你女儿喝了就好,事情就这么扯平了,可好?” 众人一听强效药三个字立刻又议论开来。 起死回生的强效药啊,还两支,祝家这是赚大发了。 甚至有些人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要不让南宫淼楚也给手掰折了换一管强效药? “不好。” 这话是钟燃说的,她笑看着南宫瑶楚,笑容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狂傲。 南宫瑶楚看着那笑,冷了脸色,双手紧握住龙椅两边的把手,努力压制住胸中滔天的杀意。 她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 祝艳灵冷笑说,“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两只药要给,你还得给我孩儿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殿中又恢复鸦雀无声状。 这祝家娘子莫不是疯了,居然要南宫淼楚给她六岁的孩儿道歉。 有些官员已经默默往后退去,生怕南宫淼楚等下动手伤到自己。 闻言,南宫瑶楚脸色也是一变,却没说话,敛起心神,重新换上笑脸看向钟燃,完全一副和事佬的做派。 钟燃忽然笑了,笑容恍如百花盛开,艳丽无比,叫众人看晃了神。 就见她慢慢走到祝艳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你真的要我给你孩儿道歉?”她声音温柔极了,如春风拂面。 但听在众人的耳中心里却是咯噔一跳,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淳于擎想要开口说什么,祝艳灵却先他一步开口,决然地说,“对,我不光要你的强效药,两支,还要你亲口给我孩儿道歉。” “行,我强效药用完了,等下就回去配,明早指定给你送去。”钟燃语气轻松,又对众人微微一笑,抱拳行礼,然后大踏步离开。 殿上又议论开来。 “南宫淼楚的性格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我还以为她会动手打人呢,就这么走了?” “两支强效药,登门给六岁奶娃道歉,这不是骑脖子上撒尿么,她居然同意了。” “五年不见,骨头软了,让人失望啊!” …… 寒风腊月,清早天空飘起雪花,很快地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脚踩上去咯吱作响。 店铺老板商贩们顶着凛冽寒风开门营生,挑着扁担卖包子的老板经过祝宅门前隐约闻到一股血腥气。 大门没关严实,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景象,老板定定瞧着,怎么感觉怪怪的,门头上好像有一张人脸。 她禁不住好奇,放下扁担走过去,轻轻推开厚重的大门,哒哒哒的水声从脑门响起,黏糊糊的。 她仰头一看,赫然是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头,登时吓的屁滚尿流,口中大叫死人了死人了,扛起扁担蛇形跑进街市。 第204章 蓁儿长高了 刚巧上班的巡逻队经过,头儿上官婉口中正咬着菜包,听到呼喊声三两下将菜包塞进口中朝着祝宅飞跑过来,推开两扇门,她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住。 偌大的院中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从下人到主子,甚至连狗都没放过,遍地的鲜血蜿蜒似没有尽头,触目惊心。 门头上挂的是孩童的头颅,下半截身体在狗子旁边,肠子被扯出来拉的老长,主人祝艳灵的头颅挂在最高的树枝上,胳膊腿手指脚趾散落在院中各处。 这是非常残忍血腥的一幕。 饶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上官婉也被这一幕震惊到愣在当场,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等手下急忙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时,她冲出大门蹲在台阶上将刚吃下去的几个菜包都吐了出来,很快,一起进去的手下也急忙冲出来靠着墙掐着脖子疯狂呕吐。 “卧槽,这也太变态了,杀了人不算,还给脑袋砍下来,胳膊手指剁了,肠子也拉出来了,这手段阎王爷见了都得下跪叫娘。” “狗都不放过,畜牲不如啊,是谁敢在皇城女皇眼皮子底下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 上官婉将胃里都吐干净,只觉头晕脑胀快要站不住脚,被手下扶着重新走进祝宅。 是谁如此胆大能在一夜间杀人全家,还丝毫不掩饰犯罪现场,还能有谁呢? 前一天在大殿上祝艳灵要那人带着两管强效药翌日给自家闺女道歉赔礼,那人众目睽睽之下满口答应,然而回头就将人全家杀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南宫淼楚,弑神将军。 祝家主子下人加一条狗总共四十人性命一夜被屠杀殆尽的消息在皇城不胫而走,百姓议论纷纷。 衙门光是清理尸体就用了一上午时间,本以为因这事皇城会热闹一阵,然而,到了下午就没人再谈论这事了。 衙门那边更是静悄悄的,收拾了尸体一把火烧了,祝宅被收归国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钟燃睡到中午才醒,还是被冻醒的,炭盆的火熄了,雾波雾澜八爪鱼一样贴着她。 一摸,二人身上的都是凉冰冰的,她立刻扯了被子给二人盖上,叫了玉蓁来给炭盆里添了炭火,打着哈欠还想继续睡。 就见玉蓁拿眼一下又一下地瞅她,表情甚是怪异,钟燃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外面披了件橙色厚棉衣,系同色宽腰带,显腰肢纤细,白色狐狸毛领圈让他面容看起来更加稚嫩白皙,许是天冷犯懒,青丝没有盘发髻,同漪冰一样用发带矮矮绑着垂在肩侧。 他弯腰加炭火,青丝垂落,他用手扶着防止掉进炭盆,平添一丝娇媚。 “蓁儿,你是不是长高了?”钟燃下床,玉蓁拿了靴子跪下为她穿上,似在想她说的话,说,“是吗?我没觉得啊。” “十三岁还长身体呢。”钟燃站起身张开手让他为她穿衣,玉蓁以前从来不做这些的,都是随欢教的,现在侍候钟燃穿衣越来越娴熟,钟燃也欣然受之。 “过了年就十四了,楚姐姐说长高了那就长高了。”玉蓁低头认真为她系衣带。 忽觉腰上一紧,他心突突地跳,一个紧张手一个哆嗦,打了个死结,看了她一眼,立刻又垂下头去,卖力解死结,脸却红透了。 “蓁儿准备什么时候给楚姐姐生娃娃呢?”钟燃握住他手撸起衣袖露出瓷白的肌肤,唇贴上那颗纯洁的守宫砂,声音轻飘飘的,温柔至极,直往他耳中钻。 玉蓁觉得心中似有一只小兔子,跳啊跳的,让他害怕又羞怯,只想赶紧解了死结赶紧离开。 “楚姐姐……穿好了……我……我去给你准备午饭……”拔腿就要跑,然而腰带被她紧紧勾住,她稍微一用力,就又回到她怀里。 “乖乖,亲一下。” …… “将军……”雾波雾澜眼睛都没睁开第一句话就是唤将军。 钟燃不得不放开面红耳赤的玉蓁,在他鼻尖点了一下,夸他,“蓁儿今天真乖,燃姐姐喜欢这样的蓁儿。” “楚姐姐……我……我去给你准备午饭……”玉蓁赶紧拉上衣服,钟燃点头放他离开,转身去哄雾波雾澜起床。 第205章 她想要哪个要哪个 二人又抱着她腻歪一阵,才乖乖穿衣,虽然每天抱着俩大美人,但真的就是单纯的睡觉,二人缠她不愿分床,但又怀了身子,她也不能将人怎样,所以刷牙的时候才发现舌头上起了火泡。 这是几天没释放了啊。 午饭的时候,钟燃目光就粘在了漪冰和随欢身上,二人自然瞧出来那眼神的意思,就低头吃饭假装没看到,钟燃只好在桌肚下对二人暗送秋波。 踩脚蹭腿脚丫子掀裤角,小动作不断,还对二人使眼色。 “南宫淼楚,你不吃饭老踩我脚做什么?”对面的凨亦宸冷眼瞪着她问。 又加了句,“你眼皮抽筋了,翻来翻去。” 上次掳人不成还被教训一顿后,他已经不叫他芽芽了,就连名带姓的叫她南宫淼楚,也是变相的反抗。 钟燃赶紧让眼睛恢复正常,低头一看,她脚正在蹭的大长腿正是他的,这就踏马的尴尬了。 “啊?嗯,我脚有点痒,没事没事,吃饭吃饭。” 漪冰随欢低头捂嘴笑,钟燃尴尬的挠鼻尖。 不过,转念一想,她尴尬个鸟,在坐的都是她夫郎,她想要哪个要哪个。 一口气将米饭吃完,她看着凨亦宸问,“你吃好了吗?”这家伙体力可是杠杠的。 凨亦宸不搭理她,面前的碟盘里还有几条油炸小鱼,他性感的唇嘟着,难得可爱。 钟燃敲敲桌子,冷脸又问,“凨亦宸,你的妻主在跟你说话,回答。” 凨亦宸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吃好了。” 钟燃站起身,立刻换上笑脸说,“吃好了就侍候妻主就寝,走。”伸手去牵他。 随欢一口汤险些喷出来,漪冰也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雾波雾澜整个惊呆住。 钟燃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凨亦宸也愣了一愣,却没伸手,扭过身子,算是无声的拒绝。 钟燃走他面前,推他一下,“凨亦宸,你什么意思,前段时间不是缠我缠的要死,爽了就提上裤子不认人了是。” 随欢问,“燃姐姐,你不是刚睡醒么,怎么还睡?” 钟燃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此睡非彼睡。”说着强拉住凨亦宸就要上楼,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是让人没眼看。 凨亦宸甩开她,别别扭扭地说,“我怀崽了,不能陪你,没力气。” “!!!”众人皆惊。 钟燃眼珠子都瞪出来了,问,“你又怀上了?!” 距离他生产刚过去一个月,这也太速度了。 凨亦宸难得红了脸说,“妖兽繁殖能力强,我产后随时都能怀。” 钟燃无言以对了,心中只剩一片荒凉。 体力最好的也没指望了。 突然手被一左一右拉住,是体贴的漪冰和随欢,漪冰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刚逗妻主玩呢, 我愿意侍候妻主,”随欢也说,“我也愿意。” 然后钟燃就达成所愿了。 一个时辰后,她整理着衣服神清气爽地从楼上下来,眉梢眼角都是未退的欲色。 雾波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怀宝宝了,都不能侍候将军了。” 雾澜拉住他手,有同样的想法。 钟燃看到杜衡问,“小衡,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杜衡笑说,“不敢打扰师父好事。”拔步床咯吱咯吱响了一个时辰,她就在楼下听了一个时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神色淡定的仿佛在谈论吃的什么饭。 第206章 上官扶楹邀请 “有事吗?”钟燃正色问。 杜衡说,“祝宅的事师父怎么不让我去做,何须师父出手。” “有些人总得自己杀才解气。” 玉蓁怯生生的声音传过来,“楚姐姐,祝家人真的是你杀的吗?那么多人?” 清早去街市就听到百姓议论纷纷,联想到祝家嫡长女虐待红猫崽和自家楚姐姐有仇必报的性格,他就想到祝家被灭满门一定是楚姐姐做的。 但,又觉得不是真的,楚姐姐竟只因猫崽崽被欺负而杀那么多人,有点太疯狂了。 钟燃点头没说话,玉蓁低头没再问,只不过又小心翼翼瞅她一眼。 钟燃捕捉到那个眼神,将人搂怀里问,“蓁儿为何这种眼神看我?是觉得我残忍?” 玉蓁摇头又点头又摇头,怕钟燃生气,又狠狠摇头,“没,没。” 钟燃叹气,“祝艳灵仗着淳于擎那老狗的势,没少干缺德的勾当,贩卖人口,走私盐,开黑娼馆,在商人圈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样的人别说杀全家就是灭九族也不为过。我杀了人并没有做任何打点,衙门和上面的人却没有来找我,你猜是为什么?” “为……为什么?”玉蓁讶然。 发生那么大命案,没人登门询问,他以为是她提前打点好了。 “因为民之所向啊,傻瓜。”钟燃捏了把他的脸,这圆脸捏起来肉嘟嘟的,手感特好。 见他还不明白又说,“祝艳灵私底下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赚的盆满钵满,不知道得罪了多少权门富户,岂是淳于擎能兜住的,但又不敢撕破脸。我灭祝家不知道他们有多畅快,不用我出面就有人给我打点好了。” 玉蓁点头,“楚姐姐,我懂了,你杀的都是该杀的,替天行道。” 他圆杏眼睁的大大的,长睫毛如蝶翅,里面盛满了信任与崇拜,钟燃瞧着心痒难耐,捏住他下巴,凑上去亲一口。 玉蓁羞的赶紧跑了,钟燃乐不思蜀。 回头对杜衡说,“叫上流金岁月年夜饭一起来吃。” 杜衡点头,想起来的目的又问,“峡山村那边什么时候行动?” 钟燃淡笑,“先好好吃顿年夜饭。” “嗯。”杜衡没多问就走了。 一个熟悉的宫人走了来,是上官扶楹近身侍候的,她对钟燃简单行了礼,恭敬地说,“皇后请殿下的夫郎们去后院一叙。” 漪冰随欢正巧从楼上下来,闻言,互相看了看,眸中流露出抗拒,玉蓁也紧张地握紧十指。 上次去藏娇殿的记忆实在太不美好,他们打心里怵上官扶楹,看着温和宽厚笑意吟吟的,但说的每一个字听到耳里让人特别不舒服。 钟燃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笑着应下,“好,皇后一个人在后院也是无聊,早该让他们去陪着聊聊天了。” 说着进厨房拎出一筐桃子给宫人,宫人接过道谢临走时又说了句,“请凨亦宸郎君带上八只猫崽崽一起去,皇后听闻殿下得了妖兽的夫郎很想见一见”。 钟燃点头说好。 雾波雾澜见漪冰随欢玉蓁面色不好,猜到皇后不是好相与的,雾波说,“我不去。” 雾澜也说,“我也不去,我在家陪将军。” 一左一右将钟燃胳膊紧紧抱住,撅嘴撒娇,钟燃搂住二人的腰温声说,“皇后召见怎能不去,就是跟你们谈话聊天,很快就回来了,乖。” “可是……”雾澜想说若真的只是普通的谈话聊天漪冰随欢玉蓁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还是没说出口。 雾波雾澜从玉蓁等人的口中早知道钟燃与上官扶楹的过往,二人是彼此的初恋,自是交情匪浅。 看厨房的那些桃子都知道了,一大半都送给了后院的上官扶楹,但凡是钟燃下厨总会多做几道菜让人送过去。 她不说,他们不问也能看出来她对那位余情未了。 心里吃醋难过又能怎样,她贵为妻主,平时的小事他们敢顶撞反驳一二,但关系到她的私人感情,他们是一个字也不敢多问的。 第207章 暴怒,动手 钟燃对随欢说,“你去叫凨亦宸,带上猫崽崽然后一起过去。”随欢应好就去了。 几人离开后,钟燃也没出门,她开始写香艳日常的第三部,拿起笔想到那些劲爆的剧情她就停不下来了。 还是喜乐敲门说饿了要她做饭她才停下,活动了下筋骨,看看外面的天色,阳光被厚重的云层掩盖,霞光彻底不见,是到晚上饭点了。 喜乐黑着张脸,看着她也不说话,幽怨的眼神里明显写着,你要饿死我吗? 钟燃没好气的笑,问她,“漪冰他们没做饭吗?” “还没回来呢。” “难道皇后留他们吃晚饭了?走,我们也去蹭饭去。”他们这么晚还没回来可见相谈甚欢,想着等下会看到几个大美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温馨画面,她心情激动到飞起。 后院一圈都有宫中侍卫把守,仿的就是她,她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趁一个侍卫捂嘴打喷嚏的空儿抛下迷药,轻功快速飞墙进去。 脚一落地就听到雾波雾澜的唱曲儿声,声音婉转好听,钟燃心想,果然相处融洽,连小曲儿都唱上了。 正打算往正厅去,就见红色身影裹着毛绒大氅坐在小亭中,他的面前摆放各种精美的点心和一壶袅袅花茶,身旁还有一盆烧的正旺的炭火盆。 而他的面前则站着漪冰随欢几人,此时天上还飘着雪花,地上是厚厚的积雪,他们站在亭子外,雪都埋到了他们的脚踝,身上更是堆满了雪,玉蓁冻的瑟瑟发抖,不停捂嘴打喷嚏。 雾波雾澜面色苍白,双腿都在打颤,却还在扭着腰唱曲儿,凨亦宸则蹲在地上砸核桃,八小只将砸好的核桃送到小亭中的银盘里,上官扶楹拿起送到嘴里,很享受他们的侍奉。 “你们在做什么?”钟燃大步走过去,挥起衣袖将八小只卷进怀里,崽崽们感受到娘亲的温暖立刻委屈地喵喵叫起来。 娘亲,好冷好冷。 雾波雾澜立刻停下,期期艾艾地走她面前,低声唤了句将军,也委屈的流下泪水,可怜极了。 漪冰随欢玉蓁也忙走过来,依偎在她身边,个个被冻的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却一言未发,眼眶里含满了泪。 钟燃给他们一一注入内力,他们面色才有些好转,带他们一起走进亭中,看着懒懒坐在那儿的上官扶楹,并没说话。 她的眼神复杂,更多的是失望。 上官扶楹似乎没察觉她即将爆发的情绪,起身,浅笑艳艳地看着她说,“殿下的夫郎真是多才多艺,有福了。” 明眸皓齿,艳丽夺目,是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甚至他的气息,都与从前一般无二。 然而下一秒钟燃就狠狠掐住了他雪白的脖颈,甚至将他从地上提起来,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冰冷的如漫天飞雪。 “上官扶楹,谁允许你这么作贱他们的?” 话落将人狠狠扔到了亭外,嘭一声,堆积的雪被他砸出一个坑,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 漪冰忙拉住她手,急说,“妻主,别,她怀了身子。” 钟燃松开他手,一步步走近上官扶楹,鹅毛般的雪花打在脸上却让她感觉刺痛无比,那痛,直钻心底,五脏六腑都在痛。 她紧咬住唇,双手在颤抖。 上官扶楹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染化了莹白的的雪,他紧抱肚子,凄然的目光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违心的质问。 “楚儿,你说过今生只我一人的,却为了他们伤我,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做这么多,就是想要回宫?”钟燃闭了闭眼,将即将落下的泪努力憋回去,睁开眼,眸里是一片凉寒与狠绝。 费尽心思让他到眼皮子底下养胎,想着能时刻看到他照顾他,然而他来了两个月,她来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一是事儿多,二是宫里那位看的紧,最主要的是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上官扶楹真的爱她吗? 第208章 漪冰心碎 之前她只是蛮横的将他留在身边,不管你爱或不爱,只要你的人,然而凨亦宸的出现让她突然醒悟。 若非两情相悦,在一起便是互相折磨。 就如她对凨亦宸的感情,因为丢失的那段记忆,她对他做不到百分百的信任,看到出生的红猫崽她会怀疑凨亦宸的清白,这对一心爱她的凨亦宸来说何其残忍不公。 导致他并不善待红猫崽,红猫崽感受到爹爹不喜不敢轻易靠近,每每都缩在角落独自伤心。 这一连串的悲剧都是因她不够爱凨亦宸而起。 凨亦宸是她,而她又何尝不是上官扶楹。 既然这么痛苦,那就放手。 “师父,不要冲动。”清胤轻功而来,挡在钟燃面前,语气急切。 钟燃望着他,目光射出冷芒,“我让你保护他们,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一脚狠踹向他心窝,将人踹到几米外的墙上之后跌落雪堆,他的面前是一大片鲜血。 他捂着胸口,跌坐在那儿,低头不语。 钟燃收回目光,再次落到上官扶楹身上,“你当初抛下我我就不该再想着捡回来,以为我对你好你会回头,上官扶楹,终究是我高看自己了,不禁让我怀疑,曾经那样好的你是真的你吗?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你。 我发现我看不懂你了,既然这样,我就放过自己,毕竟没有你的这五年我也活的好好的。” 抬头看天,泪水滴落,她长叹一口气。 “你陪我好好过完这个年,我就放你回去,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我不会再纠缠你,但是我的孩子必须归我。” 回前院的一路没人说话,漪冰几人被钟燃揍人的举动吓到,更是惊讶她的那句,我的孩子必须归我。 难道上官扶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 直到回主楼正厅,随欢才问,“燃姐姐,皇后怀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钟燃点头,“嗯,第一次来龙元的时候有的,不过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 几人见她面色不好,不敢再多言,没人注意到漪冰苍白的脸色。 上官扶楹怀的居然是她的孩子! 她第一次来龙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很久很久以前了。 还记得婚后他不止一次提过要为她生孩子,然而她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说他年纪小太早生产伤身,说喜欢让他侍候他怀孕了谁来侍候她,还说她体内有毒怕生的孩子是脑瘫。 然而到了上官扶楹这里,这些所谓关心的理由就都没有了。 上官扶楹没他年龄大却能为她生孩子,她体内的毒还没解就不担心上官扶楹给她生出个脑瘫孩子…… 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呢,不过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漪冰失魂落魄地上楼,将房门反锁,坐在床前呆望着漫天雪花,泪水一滴滴滚落。 妻主还是不爱他啊,没有妻主的爱等来日她坐上那个位置,诺大的后宫,还会有更多好看的新人进来,到时他要如何自处? 随欢玉蓁雾波雾澜有爹爹娘亲庇护,就连蓝南星都知道打拼自己的事业以后好有个退路,而他呢,孑然一身,除了有一张逐渐衰老的美丽脸庞什么都没有。 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飘落掌心很快化成一滴水。 他想起了花盛国,妻主说,他不怕冷的体质很有可能是花盛国人,妻主答应要带他去花盛寻亲人,如今却没再提。 如果他有爹娘兄弟姐妹就不会这般患得患失了,妻主的生命里有那多人,而他的生命里也不能只有妻主一人啊。 第209章 大年夜的平静 终于迎来大年三十,将军府挂满了红绸带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 钟燃、漪冰、流金、岁月、杜衡从下午就在厨房忙活,天黑终于将年夜饭准备妥当。 所幸这天没有下雪,在院中支了两个大圆桌。 青叕齐芸也来了,钟燃亲自给老丈人倒酒夹菜,一行人吃的是畅汗淋漓。 期间有人敲门,钟燃让喜乐去开门,喜乐正在奋斗鸡腿,得了命令,啃着鸡腿就小跑去开门了,然而看着走进来的二人,钟燃有些意外。 梅子青言酌来她还能理解,但是上官蘅为什么也来了?就不怕她拿扫把给赶出去? 大过年的来者是客,钟燃什么都没说,接了二人送的礼就让人坐下了。 言酌对钟燃抱拳见礼,俊逸容颜上笑容温和,眸光如朗星,“殿下,我贸然前来叨扰了。” 钟燃笑说,“不叨扰。” 言酌一坐下,猫崽崽都骨碌碌往他身上爬,比喝奶还积极,摇着尾巴,喵喵叫着。 言酌微愣过后,捧起一只在掌心说,“听闻殿下得了一窝猫崽崽,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钟燃说,“嗯,他们似乎很喜欢你呢。” 一个半月的猫崽崽通人性,他们最能分辨出人心的好坏,除了家里人,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对外人如此亲近。 可见,言酌是个温柔善良的。 言酌笑笑没说话。 猫崽崽已经爬上他肩头,左肩两个右肩三个,还有两只正在努力往他头顶爬,为争位置还用爪子挠对方,可爱的紧。 言酌毫不在意,钟燃说,“崽崽,别调皮。” 猫崽崽这才爬下来安安静静地窝在言酌怀里,乖顺极了。 上官蘅看着上官扶楹良久,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拿起筷子吃饭。 这边其乐融融吃年夜饭,宫中的南宫瑶楚却气炸了。 一早她就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为的就是接上官扶楹回来与她一起吃。 然而,福禄寺国师淰曦让人捎话来说,为皇后腹中的皇女皇子着想,皇后除夕最好在宫外过,而且女皇不便前去。 历代女皇对国师的话深信不疑,然而这一次,她有了疑虑。 为保上官扶楹胎气安稳,必须得搬去南宫淼楚的后院,说后院是风水宝地,这就算了。 当初说是住一个月,然而这都住两个月了,她派人接皇后回宫,国师又着人告诉她,为了皇子皇女着想最好住到年后,这也就算了。 可是为什么连吃年夜饭也视为不详? 心里一番思量,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好像似乎国师的那番说词都是为了给南宫淼楚与皇后创造相处的机会! 轰隆一声,她一脚踹翻桌案,面色乌云密布,吓的一旁侍候的宫人立刻跪地磕头。 她冷声说,“唤蔺廷前来。” 贴身宫人忙立刻应是小跑离开,与家人一同吃年夜饭的蔺廷被召唤进宫,在女皇的书房待了整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面色难堪至极,骑上马儿直奔福禄寺。 街市繁华,人声鼎沸,烟花爆竹声孩童嬉闹声不绝于耳。 繁荣盛世,不外如是。 相较于满城辉煌热闹,福禄寺显得格外冷清,后院,那人一身如雪白衣端坐在廊下,清隽俊容上似乎永远只有漠然。 明明身子单薄清瘦,却如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岭,让人望而生畏。 蔺廷气喘吁吁跑他近前,怒声问,“淰儿,皇后出宫保胎一事是否是你刻意为之?” 第210章 漪冰离开 “是。” 淰曦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远方的某处,眼神没有焦点,甚至有些茫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是南宫淼楚逼迫你做的?”蔺廷急的握住他手,被他拂开,却没说话。 蔺廷这才注意到他缠绕脖颈一圈的白布条,正好遮住他喉结处,她关心地问,“你受伤了?”伸手扯下白布条,瞳孔骤然紧缩。 那颗象征纯洁的守宫砂不见了。 怪不得他围了个白布条,原来是用来遮挡。 受国人敬仰的国师居然丢了清白身! 这若传出去不止让他自己名声尽毁,廷王府也会跟着受牵连,因为国师是要嫁女皇的。 “那人是谁?”蔺廷如野兽般低吼质问,双目因愤怒而变得赤红,抓住他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淰曦没动任由她扯着,很久才说,“廷王,五年前你瞒着我借我之口污蔑大皇女身世不洁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该想到会有今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蔺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眸中露出颓然之色,很久才说,“女皇觉察到了,叫我过去问话,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她没再说下去,淰曦却懂了。 “你就照实说,但不要提大殿下。”淰曦凝望着她,又说,“一切推到我一人身上。”说完就背过身去。 蔺廷看着这个从小视若珍宝的儿子,眼神复杂,良久,“我知道怎么说。” 转身大踏步离开。 将军府。 钟燃送走言酌上官蘅困的睁不开眼,拉着漪冰随欢就要睡觉,二人笑着推开,坚持要守岁,说是一家人的第一个新年必须守岁。 钟燃心肝宝贝一顿哄,终于漪冰松口了,但随欢被玉蓁拉着,二人强烈表示要守岁。 钟燃只好放弃随欢,杠着漪冰噔噔噔上楼,才发现拔步床也焕然一新,红纱幔,大红四件套,喜庆又浪漫。 “冰儿,你……都是你布置的?”钟燃喜出望外,激动地看着漪冰,这才发现,今天他上了精致的妆,清冷的眉眼多了惑人的媚色,外面穿了件修身的红色棉衣,娇艳欲滴,让她想起了二人的新婚之夜。 漪冰抱住她,在她脸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最后与她脸颊相贴。 他温柔地说,“妻主,今晚让我一人侍候你,过了子时就是新的一年,我想一人陪着你。” 钟燃心中有些酸楚,回抱住他,“冰儿,让你受委屈了。”想到什么她又说,“冰儿不是一直想要孩子么,我们生一个,我去拿生子药。” 漪冰抱着她不让她走,这一刻钟燃敏感地感受到他似乎有些不安,还想再说,漪冰开口了,“妻主,我已经吃过了,刚吃的。” 钟燃笑说,“怪不得你这么主动,原来早有预谋,冰儿加油,我们争取年底抱娃娃。”想着漪冰为她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她心里如灌蜜了般,只有甜与开心。 漪冰搂住她腰的手越加收紧,甚至勒的钟燃有些疼,她问,“冰儿,怎么了?” “妻主,你爱冰儿吗?” “傻瓜,当然爱冰儿,最爱的就是冰儿了,” 钟燃没发现漪冰眼角滚下的泪,努力压着哽咽的声儿,不让她听出破绽,扯出笑说,“妻主嘴真甜,我怎么就成了你最爱的那个,不过,妻主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此时钟燃闻着漪冰身上的香,满脑子都是二人欢好的事,哪有心思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急不可耐地说,“冰儿,现在我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 天蒙亮,停了一日的雪又下了起来,钟燃累极睡去,漪冰睁开眼,拉开窗帘,月光与雪色一同流泻进来,漪冰望着钟燃熟睡的面容,泪水大滴大滴滚落。 伸手仔细描绘她的眉眼鼻唇,最后低头将耳朵贴近她心脏的位置。 低声喃喃,“钟燃,南宫淼楚,你最爱的不是我,别自欺欺人了,我是十一,不是漪冰。” 热闹一天的将军府此时安静异常,院中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雪,树梢枝头一个个红灯笼被风吹的摇摆不定,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孤寂。 他起身穿衣,背起早准备好的小小包裹,一步步朝着大门而去。 后院,藏娇殿内。 上官扶楹的房门被清胤敲响,清胤冷冷的声音传进来,“漪冰走了。” 很久,上官扶楹才回,“嗯,你派人跟着他,确保他的安全,随欢玉蓁他们有太傅府护着,到时皇城大乱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你仔细着猫兽凨亦宸,他能留下最好,若是添乱,将他也支开。” “我知道……”清胤还想再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化成蛇身继续盘踞在不起眼的角落。 第211章 皇城变天 天光大亮,百姓沉浸在大年初一休息的喜悦中,峡山大坝轰隆一声巨响,无边无际的河水以毁天灭地的气势迅速淹没下游的峡山村,十几户没搬走的农户直接被水冲走,几千棵果树也连根拔起,消失无踪。 搬去城东区的峡山村民闻讯第一时间赶到,看到被水淹没的果树跪在地上嚎啕痛哭,场面混乱至极。 消息很快传进宫,南宫瑶楚立刻召来群臣商量对策,碰上坐轿辇回宫的皇后上官扶楹,南宫瑶楚与他匆忙说了几句让他好好养胎就去上朝了。 大殿上,孟郁文叩头请罪,长跪不起,然而峡山村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出了几次事故,朝廷也早让搬,要不是为种果树他们搬去城东区,现在淹没河水之下的就不是几千果树了,而是几百条人命。 孟郁文为人低调在都察院恪尽职守,南宫瑶楚是知道的,也没追究她的责任。 与百官经过两个时辰的讨论,南宫瑶楚下令立刻修整峡山大坝并妥善安排灾难中遇害的百姓。 她处理的也算雷厉风行,毕竟上位五年第一次出现如此大规模的灾难,她急需要一件事立威彰显才能,然而这事本就是钟燃设的局,目的就是给她添堵,岂是她三两句话就能摆平的。 因此,事发整三天,大坝突然坍塌的原因还没找到,上游的河水疯狂下灌,已经看不到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了,九十多户村民种植的果树被毁,得到了朝廷一部分补贴,然而村民们并不买账。 他们举家搬迁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今年的桃树上,眼看就要结果卖出高价,却不料一夜间毁于一旦,他们岂能甘心。 突然,一个流言在百姓口中传开,说是当今女皇为一己私欲扣下了每年修缮大坝的银子,导致大坝出现问题没有得到及时修缮才坍塌危害下游的百姓。 一开始百姓们只是私下里讨论,然而随着事情越演愈烈,峡山村民在村长沈炀的带领下拧成一股绳义愤填膺地告到衙门。 衙门管事的没接到上级指令不敢吱声,甚至连大门都不敢开。 峡山村民们见状,更加肯定了那个流言,很快三年前女皇南宫瑶楚斥巨资为皇后建藏娇殿的事被扒出来…… 彼时,钟燃在家,不管外面如何翻天覆地,她的将军府平静悠然,只一点,漪冰不见了,让她心情格外浮躁。 漪冰离开的那天她一觉睡到正午,又赶上大坝坍塌,她一直都有派杜衡仔细那边的动静,所以也没太在意漪冰。 等发觉漪冰不见已经是两天后,问了随欢玉蓁他们都说没见他,钟燃让流金岁月在皇城寻找,然而今日第四天,依旧没有漪冰的一丝消息。 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试图寻着气味寻找,但漪冰平时喜欢穿的衣服都在家,根本搜寻不到他的一丝气息,因此钟燃推断出他是穿新衣离开的。 为什么穿新衣离开?为的就是不让她找到。 所以在得出这个结论时,她认定漪冰不是被人掳走的,而是自己离开的,并没有满皇城寻找。 她想不通,好端端的漪冰为什么不告而别,卧室里他的衣物一应用品都在,甚至连他最珍爱的新婚头面都在,还有平日里送他的小饰品,比如发钗步摇等。 很快经过她对随欢玉蓁的一番盘问推敲后,才明白漪冰离开的真正原因,愣在原地,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她竟不知,漪冰对她与上官扶楹的事生出这么多不满与不甘。 第212章 凨亦宸离开 雾波雾澜也不敢往她身边凑了,玉蓁更是躲的远远的。 随欢倒是安慰了她几句,非但没什么用,钟燃脸色反而更黑了,气的随欢丢给她一句你活该就不理她了。 几人都知道漪冰离开的真正原因了,心里对漪冰只有心疼。 偏在这时候还有一个人作死,那就是沉寂许久怀有身孕的凨亦宸,某天夜里趁着钟燃熟睡又将她带走了。 钟燃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从眼前飞快闪过的灌木草丛,身边乖乖扒着八小只,多么熟悉的场景。 本来就心情烦躁的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一掌将兽形的凨亦宸劈到土里,在他砸落地面的瞬间她立刻卷起八小只飘到几米开外,冷冷看着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她用了五层内力,孕期的凨亦宸武力值大减根本承受不住,化成人形后的他脸色苍白如纸,看着钟燃的目光里有诧异和浓浓的哀伤。 “我上次就说过,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凨亦宸,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的百般忍让和宠爱在你心里当真是连屁都不是,既然这样,我们妻夫关系就此作罢,猫崽留下,你走。” 说完钟燃转身就走,凨亦宸从地上爬起来,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如万箭穿心般的疼,喷出一口鲜血。 他飞扑上去,单手抓住她胳膊,语气执拗悲痛。 “芽芽,你说过对我负责,这辈子只要我一人,永远不会离开我,不能食言,我要带你回我们的家,我要带你回去。” 钟燃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他,嗤笑,“凨亦宸,我是南宫淼楚,是钟燃,永远也不会再是没用的废物只能靠你生存的芽芽,你接受不了现实,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一条路,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句……” 紧盯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问,“我是谁?” 凨亦宸只感觉眼睛酸涩,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他很想说你是南宫淼楚,你是不用依靠我就能快乐生活下去的南宫淼楚,但,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说。 “你是芽芽,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能忘恩负义。” “呵!” 钟燃一脚将他踹到树杆上,两人合抱的树杆应声倒地,凨亦宸捂着肚子扒在地上痛苦的缩成一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泪如泉涌。 钟燃一步步走他面前,蹲下身,手指掰着他下巴,与他四目相对,字字如刀,“你拿救命之恩威胁我,原来你也知道曾经的我对你不是爱而是感激。” “不是,你爱我,你亲口说的你爱我,芽芽,你给我绣荷包见我上班辛苦偷偷去找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挣银子就为了养活我和猫崽崽,你还说等存够银子我们就去旅游四海为家,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是我不记得了。”钟燃打断他的话,无视他的失落痛苦。 目光落在他肚子上又说,“你肚子里的这胎我不想要,现在我用内力将他们打掉,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之后你也好再寻新的妻主。” “芽芽,你不想要猫崽……你要我再嫁别人……”凨亦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口中的鲜血汇聚在下巴,一滴滴落到地面,他双手化成锋利的猫爪,将地面抓出数道痕迹,双目赤红,泪水不止。 他就算是死也没想到,他最爱的芽芽居然能对他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不要他怀的崽崽,让他另嫁她人…… 这就是心痛的滋味啊……比当初得知她失踪还要心痛千百倍…… “凨亦宸,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明确跟你说过,我今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当初你怀崽来找我时我就跟你说了,当时你是答应了的,不然,我不会留下你和猫崽,现在是你反悔,是你要离开我。” “南宫淼楚,你口口声声说不要一个男人,但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你身边的这些男人吗?随欢,玉蓁,雾波,雾澜,甚至已经走掉的漪冰。就是因为你的无情自私漪冰才会离开,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最爱的是上官扶楹,这次走掉的是漪冰和我,下次走掉的就会是随欢或玉蓁,只要你继续纠缠那个人,你身边的男人总有一天会一个个离开,你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 钟燃不想听,转身要走,然而听到他最后那句,又回头眯眼打量他。 你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难道他觉察到了什么……难道他猜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凨亦宸没再说,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里只有森然的寒意,站起身,轻功到她跟前抢了红猫崽,化成兽身迅速蹿进丛林,丢给她愤恨的一句。 “南宫淼楚,我发誓,定会让你为你今日忘恩负义的行为付出代价!” 藏胸口的猫崽崽见爹爹离开,不安的喵喵叫,试图要爬出去,钟燃用内力困着。 望着他消失不见的方向良久,才掉头回去。 第213章 玉蓁的告白 将军府突然变得安静起来,除了两只白鹤嘎嘎叫,听不到一丝人声。 钟燃成天将自己关在屋里,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有杜衡进出她的房间,连咋咋呼呼的喜乐也不见了踪影。 青叕见将军府气氛不对没有跟钟燃打招呼就带着双胞胎儿子走了。 随欢随后也跟着去了玉府,借口说想爹爹了,其实是想离开压抑的将军府透透气,问玉蓁要不要一起去,玉蓁摇头表示不愿意,随欢没多说自己走了。 偌大的将军府忽然就空了下来。 因为峡山大坝坍塌的事城内也不太平,每天都有百姓游街大闹衙门,百姓想要的补贴款不到位,大坝得不到修缮,女皇南宫瑶楚急的焦头烂额,早朝上拍着桌案大发雷霆。 尤其是提到百姓口口相传的,说她为博皇后一笑私自动用国库私吞峡山大坝每年的检查修缮银,险些没当场气晕过去。 对她而言,她乃一国女皇,整个天下都是她的,国库的钱还不是随她用,那些贱民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峡山大坝建成那么久,出点问题在所难免,不过区区十几条人命,没有全村覆灭已经是上天庇护了。 峡山村民还痴心妄想要高额补贴银,要不是怕群臣反对,她真想砍了为首闹事的村长沈炀。 殿下大臣们争论不休,南宫瑶楚听的头疼,问,“太傅呢?怎么还没上朝?” 一个大臣回,“玉太傅病几日了。” 南宫瑶楚抚额摇头没再多问,又把目光放在一直沉默的上官蘅身上,冷了脸色问,“丞相怎么不说话?” 上官蘅站出来恭敬地说,“现在最主要的是修缮大坝,大坝若全部坍塌,河水会向周边村子灌溉……”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你如何修缮。”南宫瑶楚不耐烦地打断。 大坝突然从一侧坍塌,河水凶猛,根本找不到阻断的方法。 上官蘅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谁建的找谁修。”说完她就退到了百官中,低头不再言语。 这话一出大殿上静的落针可闻,百官们统统低下头,缩了脖子,生怕被高位上脸色发青的南宫瑶楚点名。 谁建的找谁修…… 当初大皇女南宫淼楚带领弑神战队整两年才完工…… 如此耗时耗力耗银子的大工程,朝中没一位官员敢自告奋勇地参与,因为一旦出现纰漏,是要掉脑袋的。 可不是谁建的找谁修。 就听嘭一声,一摞折子被南宫瑶楚推翻砸下高台,群臣惊的立刻齐刷刷跪成一团,直呼。 “女帝息怒!” 南宫瑶楚气的指着众人怒骂,“要你们有何用,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颗颗脑袋紧贴着地面,无一人敢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人站出来,直视高台上暴怒的南宫瑶楚,平静地说,“陛下,现在修缮大坝是要紧,丞相大人说的对,谁建的找谁修,这事只能交给大皇女南宫淼楚,也只有她能办。” “不行!我就不信了!这龙元没了她就不行了!”南宫瑶楚岂能不知道当初修建大坝的谁,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她乃一国女皇,继位五年第一次出现这么大事故,正是她表现的时候,岂能找事事高她一头的皇姐南宫淼楚解决,让她脸面何在。 若这事让她办成了,这么多年的打压岂不是白费了。 一个高官站出来正待说话,被南宫瑶楚挥手打断,“退朝。”就气冲冲地离开了,完全不管不顾大臣们的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觉得这事想要完美解决,必须得南宫淼楚出面,他们深知女皇的顾虑,不过是面子二字。 但就因为面子将百姓生死置之度外,也是让一些忠于她的老臣寒了心。 元宵这天,钟燃才彻底从屋里出来,她精神状态依旧,只是眉目少了温和,多了冷沉凌厉,望着空荡荡的将军府,心中一片怅然。 漪冰走了,凨亦宸丢下一句狠话也走了,雾波雾澜被亲爹带回娘家养胎了,随欢也气的去找亲爹了,杜衡喜乐被她派出去做事了,诺大的将军府,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曾经的热闹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做衣服的冰儿,绣肚兜的欢儿,总是对她浅笑艳艳的星儿,偏执别扭但能带给她无限欢愉的凨亦宸,都离她而去了…… “喵喵……” “喵喵……” 七小只见她出来飞快跑过来,三两下爬到她身上,亲昵地舔她脖颈脸颊,钟燃冰冷的心渐渐温暖。 玉蓁端着盛饭菜的托盘走过来,欢喜地说,“楚姐姐,你终于出门了,快尝尝我做的饭,今天做的比昨天好吃一些了。” 这几日她足不出门,饭菜都是玉蓁准备的,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下厨,味道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钟燃没心思下厨,每顿勉强吃一些。 只几天时间,玉蓁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显得一双鹿眼格外清澈,楚楚动人。 发丝没盘繁复的发髻插各色娇花,只一根灰布条矮矮地绑着垂在肩头,款式简单的白色长衫用腰带束着,松松垮垮的,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胸膛裸露洁白一片。 这样的他没了平日的灵动活泼,显出一股娇弱风情,让素了半月的钟燃有些情乱。 她接过托盘,移开目光说,“去玉府叫随欢回来,我体内药效发作了。”说完就要转身进屋,玉蓁纤指却拉住了她衣角,钟燃不解地看他。 就见他脸颊通红,又是咬唇瓣又是抠手指头,好半晌才说,“楚姐姐,我也可以侍候你的。” 抬起头,鼓足了勇气般又说,“让我当楚姐姐的解药,我受的住,就我一个人。” 钟燃凝望着他,露出欣慰的笑,扔了托盘将他抱紧怀中,手扣住他后脖颈,吻住让她梦寐以求的软唇。 “蓁儿,还是你对我好,你想清楚了吗?确定要做我的男人?漪冰凨亦宸他们都受不了我离开了,你确定还要做我的男人?”眼眶发酸,钟燃努力克制住情绪。 玉蓁嘴儿红红,痴迷的目光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进骨血里,坚定地点头说,“我要做楚姐姐的人,不管你是谁,我只认你这个人你的气息,我永远不会离开楚姐姐,永远也不会。” 终于敞开心扉,泪水滚落,他主动送上吻,之后贴着她耳畔羞答答地说,“我在画本子上学了很多侍候人的事,今天要全部用在楚姐姐身上,我要欺负楚姐姐,楚姐姐不许反抗。” “蓁儿你真是……”钟燃紧抱住他,激动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扛起人进了屋,一脚将门踹上。 第214章 得偿所愿 缠绵一夜,玉蓁也哭了一夜,翌日中午钟燃才依依不舍放开人,目光灼灼,意犹未尽。 望着哭成核桃眼的可人儿无奈叹气,轻抱人进浴室清洗。 “蓁儿啊,要了一次你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禽兽。” “可……可你弄了两个时辰……”他以为的一次跟她以为的一次完全不一样啊。 他羞的低垂脑袋,将布满痕迹的身子都埋进水里,青丝如海藻般飘啊荡啊,看的钟燃心痒不已。 但还是控制住了,轻拍他头,温声说,“累着你了,好好休息。” 玉蓁这才抬头羞怯看她,嫩白双臂抱住她脖颈,低声说,“楚姐姐,我吃了生子药,应该能怀上。” “你才多大?就生孩子。”钟燃皱眉,心中更加怜惜起来,将他湿发别到耳后,粉嫩嫩的圆脸上还有未退的欲色,惹人的很。 玉蓁不说话,抱紧她脖颈回应想为她生孩子的决心。 钟燃叹气,又邪性地笑了,“蓁儿那么卖力,一定能怀上。” “楚姐姐……” 钟燃就稀罕他这副羞怯乖顺的劲儿,这人虽说菜了点,但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全程脸颊还红扑扑的,真的让人非常有凌虐欲。 事实上钟燃也做到了,这不,嗓子都哭哑了。 下午杜衡带回来一个消息,峡山村村长沈炀吊死在家中。 留下遗书说是怪她听了大殿下南宫淼楚的话动员村民拆房种果树才导致村民们一无所有,对村民们有愧。 听完,钟燃笑了,“南宫瑶楚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好啊,沈炀这遗书一出来,村民们就会把矛头指向我,心里都想着要不是我让他们种果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杜衡冷笑说,“若不搬迁,淹的就不是果树而是他们了,是师父救了他们一命。” “大坝是我炸的,他们也确实该怪我,不过……”钟燃笑容愈深,“皇姐这操作属实让我没想到。” 或许上官扶楹说的对,南宫瑶楚是个有脑子的。 “沈炀是怎么死的?”她问。 沈炀不可能自缢,一定是南宫瑶楚找人下的手,因为皇城内关于南宫瑶楚不好的传言都是身为村长的沈炀带头传的,当然,钟燃也在暗处加了一把火。 沈炀一死,峡山村民们就群龙无首了,谣言与大坝坍塌的事也就能放一放了。 钟燃只是好奇,南宫瑶楚居然选择用了最笨的方法杀死沈炀,将人掐死然后再造成自缢的假象? 杜衡看她一眼,犹豫了下才说,“沈炀确实是上吊自杀的,身上没有任何伤。” “噢?那就奇怪了。”想了想她又说,“不会这么简单,你再去查,同流金岁月一起去查,一定要知道沈炀是如何死的。” “是。”杜衡没多问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杜衡就带了查的新消息来,一起来的还有流金、岁月和清胤。 自上次钟燃给清胤揍了一顿后,二人再也没有说过话,钟燃是不想理他,清胤是见她不主动找自己不敢往前凑,因此一个月了,师徒二人这才见上面。 钟燃从头到脚看了清胤半晌,主要是贪恋他的美色和八块腹肌,才说,“你来说。” 清胤看她一眼后,眸低垂,将查到的事都跟她说了。 沈炀确实是自杀,但自杀前有碧眼鹰兽找过她,她是被迫自我了结的。 钟燃怀疑过上次派去围攻她的碧眼鹰兽是丞相上官蘅,是太傅玉霖,是烕弑女皇,就是没有怀疑过南宫瑶楚,然而,事实就是南宫瑶楚私下里与妖兽勾结,与碧眼鹰兽达成了某种协议,任南宫瑶楚差遣。 思考了很久,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矛头就是指向南宫瑶楚,但,钟燃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南宫瑶楚若真想她死,五年前在她被老女皇下辑杀令时为何还要长跪在殿前为她求情呢? 但若不想她死,她回来后,她那一连串针对她的幼稚无能的小动作又是为何呢? 钟燃想起了上官扶楹的话,南宫瑶楚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无能…… 南宫瑶楚身上有秘密,会是什么呢? 第215章 女帝南宫瑶楚是妖兽 几人见她沉思不语,也没吭声。 想不通就不想,走着看。 钟燃说,“我知道了,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先静观其变,回去。” 杜衡担忧地说,“我来的时候峡山村民们正在往这儿赶。” “把大门看紧,随他们闹,不管。” 接下来的几天将军府门外热闹无比,被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峡山村民举着棍子铁铲将大门敲的震天响,嚷嚷着要大皇女给个说法。 大致意思是,我们是为了给你种桃子才遭此劫难的,你要负全责。 钟燃不出面不说话,激怒了峡山村民们,气红眼的沈竹带头拿起臭鸡蛋烂菜叶往府里扔,有人带头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个上午,将军府一边的墙头里面堆满了半人高的垃圾。 直到傍晚,钟燃依旧没出来,沈竹一头撞向大门,脑门鲜血汩汩,她对着将军府破口大骂,鲜血混着泪水,看起来凄惨无比。 当初是她说服姑姑沈炀弃房种果树的,却落个这样的下场,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恨钟燃。 紧闭一天的大门终于打开,杜衡端了丰盛冒热气的餐食出来,传达钟燃的话,“殿下说你们骂了一天,也该饿了,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吃食,吃饱了才有力气骂。” 说完她就立刻关上大门,也不管峡山村民什么表情。 意料之中的,峡山村民听到这话一脚踹翻吃食,继续谩骂,但凡吃瓜群众有一人为大殿下说一句话,立刻招来围攻甚至拳打脚踢。 宫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南宫瑶楚兴奋不已,正待想着如何拱火最好让峡山村民闯进将军府将钟燃痛揍一顿时,藏娇殿中传来消息,皇后上官扶楹要生了! 南宫瑶楚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立刻唤了御医来匆忙往藏娇殿去,然而,在殿外却被杜衡喜乐给拦下,南宫瑶楚愤怒不已,高声唤侍卫,却无一人应她。 很快她就看到让她羞恼而死的一幕,原本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卫此时将藏娇殿密不透风围成了一圈,个个对她恍若未见,在她要靠近时,甚至抽了腰上的长剑指向她。 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侍卫叛变了,对她这个皇宫的主人冷眼相待,甚至给拦在了殿外。 回头看身后,跟随她的宫人也不知所踪,御医被侍卫带走,平日里这个时候来找她的大臣也不见踪影。 一国之主的她居然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她气的双目赤红,瞪着杜衡怒吼,“南宫淼楚呢?她是不是在殿内?我的皇后要生产,她去殿内做什么?!” 杜衡平静地说,“殿下不放心御医的医术,决定亲自给皇后接生,殿下叫我转达女皇,待皇子皇女安全出生她自会让女皇进去瞧,女皇安心等着就是。” “岂有此理!我的皇后让她接生是什么意思?她真的不要命了吗?”南宫瑶楚字字泣血。 然而杜衡神色未变,连瞧都不瞧她一眼,不止杜衡,就见那些平日里唯她马首是瞻的侍卫也不瞧她一眼,只当她是透明人,跳梁小丑。 南宫瑶楚气的胸中怒火翻滚,咬牙切齿,紧握双手,努力克制着情绪,然而,袖口中的双手指尖隐约有翅羽浮现。 脑海中不停回想着父亲跟她说的话,千万要稳住情绪沉住气,不要让任何事影响情绪,不然药物压不住兽形,她就会现出兽态。 深呼吸几次后,她发现还是克制不住体内的暴怒,好想发泄,好想杀人。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几声尖锐的叫声,她抬头望去,就见几只碧眼鹰兽在空中盘旋,张开的灰色翅羽与熟悉的叫声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她焦躁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 杜衡沉默地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与动作。 师父猜的果然没错,龙元女帝南宫瑶楚居然是人族与妖兽所生,她与师父非同父同胞。 第216章 喜乐的夫郎出生了 藏娇殿内。 钟燃不顾上官扶楹的挣扎给他打了麻醉剂,一盏茶的时间龙凤宝宝顺利出生,孩子哭声洪亮传遍整个大殿内外。 钟燃望着两个肉嘟嘟的孩子终于露出半个月来第一个笑容,上官扶楹也幽幽转醒。 钟燃收起笑,静静地看着他。 由于失血过多,他艳丽的面容苍白一片,浑身无力,只半月不见,他瘦了许多,即便是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他的憔悴。 鼓起的肚子如放了气的皮球般,突然瘪下去,更显瘦弱。 他睁着疲惫的眸急切地看着钟燃,声音低到微不可闻,“楚儿,快,让我看看的孩子。” 钟燃抱着孩子未动,而是唤来喜乐,将包裹严实的男宝交给她,“从窗户出去,带到我府中。” “大燃,这……你……”喜乐抱着哇哇大哭的奶娃娃僵在原地,不明所以。 闻言,上官扶楹忙用胳膊支撑起半个身子,急问,“楚儿,你要带孩子去哪里?” 钟燃不看他,而是冷声对喜乐吩咐,“我房间有奶粉,你回去后用温水冲给他喝,他就会睡着,我很快就回去。” 见喜乐还是不动,钟燃提高音量,“愣着做什么,快走!” “噢,好。”喜乐抱紧孩子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上官扶楹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楚儿,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不要伤害孩子,我的确有事瞒你,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不要冲动,其实我……” “上官扶楹,已经晚了,我不想听你说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现在我要做什么你无权过问。” 钟燃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将女宝放到他枕边,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楚儿,别走,听说我,楚儿……”上官扶楹急的从床上滚落,泪水不止,口中唤着她的名字,然而,她离去的背影决绝,随后就听到她放声高喊。 “皇姐节哀!皇子夭折!” …… 玉蓁得知上官扶楹生产就立刻回了玉府,府中没人,他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喜乐抱着男宝回来时,将整个府都找遍了也没见玉蓁,她还想着将肉团子交给玉蓁照顾,算盘落空,男宝又哭闹不止,她只好找了奶粉泡给他喝。 粗枝大叶的喜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让她照顾刚出生的小婴儿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 即便心中百般不情愿,但是好姐妹大燃的儿子,她只能硬着头皮照顾。 生火,烧水,泡奶粉,换尿布…… 男宝不停哭闹一刻也不能离手,等奶粉泡好天都快黑了,喜乐一屁股坐到地上,直抹脑门儿的汗。 老天爷,终于将小祖宗侍候好了。 怀里喝了奶的男宝已经不哭了,他长得白白嫩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喜乐,舔着握拳头的小手,发出唧唧的声音,可爱死了。 喜乐怔怔看着,突然咧开嘴笑了。 她的黑胖手拉住小手指,喃喃自语着,“大燃的儿子长的真好看,小家伙,我要当你干娘。” 钟燃回来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中讶然,没想到傻妞还会哄孩子,接过孩子检查一番,吃饱了还换了尿片,清爽干净,很好。 将孩子又给了喜乐,对她说,“既然你这么会照顾,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说完就要走。 喜乐懵了,忙叫住她,“大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孩子给我照顾?” 她从宫里抢的孩子转手交给她照顾……她不懂了…… 钟燃解释说,“我最近会很忙,没时间管这孩子,你以后的任何就是照顾他,也不需要多仔细,只要活着就行,有什么不懂的问你师父或周围的邻居。”说完钟燃就轻功飞走了。 喜乐,“……” 偌大的将军府只剩她与出生不到一天的孩子了。 给她一百个脑袋她也想不通,既然她没时间照顾孩子,那抢过来做什么? 让她吃喝抡大锤还行,但照顾小婴儿真的……太难了…… 之后,南宫瑶楚没提接生当天侍卫造反的事与皇子夭折的事,钟燃就当没发生,还自告奋勇地提出修缮峡山大坝,南宫瑶楚虽心里不愿,但大坝的事总得解决,就允了。 两天时间,峡山大坝修缮完整。 钟燃自掏腰包给峡山村民每家每户一笔不少的补贴银,并将城东区的房子送给他们,村民终于不再有怨言,这事才算圆满解决。 第217章 清裳皇城被屠 翌日,大皇女南宫淼楚的口碑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什么心怀天下天选神女等,总之都是些恭维至极的声音。 钟燃听了直摇头,她敢确定今天恭维她的人跟半月前往她家扔臭鸡蛋烂白菜的是同一批人。 无所谓,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百姓骂她的时候她将自己关屋里,不辩解不争论,充当受气包,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百姓之前对她骂声有多大今天对她就有多愧疚多敬重。 就好比一个弹簧,压的越用力反弹的越狠。 果真,民心用好了,能敌千军万马。 然而那些恭维的话传到南宫瑶楚耳中就不得了了。 怀抱刚出生的娇娇闺女,也消不去她心里的怒火,拍碎了藏娇殿十几个桌椅,侍候的宫人们吓的跪地叩首直呼女帝息怒。 上官扶楹静躺在床上,不动不语。 他不知道钟燃将儿子带走做什么,但从她的眼神表情中能感觉到她对他再无感情,让他心如死灰,几年的隐忍努力似乎没有了任何意义。 女宝受到惊吓哭闹不止,南宫瑶楚发泄完怒火,才后知后觉自己失控了,忙敛起戾气安抚,握住上官扶楹的手温声说。 “楹儿,辛苦你了,皇子没了朕也难过,等你身子好些了,朕着人去寻神医雪彻,让他给你好好调理身子,咱们还会再生皇子的,不要伤心了。” 南宫瑶楚以为他不开心是因为夭折的皇子。 上官扶楹青丝未束,堆叠在枕,越发趁得面色憔悴,抽回手,背对她拉上被子,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冷淡,“陛下,我乏了。” “好,你休息,我晚些来看你。”南宫瑶楚眸里闪过一丝痛楚与失落,却没再多逗留,亲了亲女宝就交给了哺乳的宫人。 等南宫瑶楚离开后,上官扶楹才慢慢坐起身,接过闺女,手指抚摸她嫩白的小脸蛋,再也难以掩饰心中的不安与难过,泪水放肆滚落。 女婴长的粉雕玉琢,尤其是眉眼与钟燃一模一样,漆黑清澈,吮吸小拳头发出唔噜唔噜的声音,像是在安抚爹爹。 清胤急走进来说,“漪冰不见了!” 上官扶楹身子僵住,声音都在发颤,问,“不是让你派人跟着他么?怎么会不见了?是跟丢了吗?” “按照你说的我着人将他引去花盛国,保护他的人说只小解的时间出来就不见他人了,找到他的时候只有一滩血迹和破碎的衣服,还有碧眼鹰兽的痕迹,他极有可能被……”清胤没再说下去。 事实很明显了,漪冰遇害了。 “怎么会……”上官扶楹惨白了脸,孩子从手中滑落,清胤赶忙接住,急的不知该说什么。 漪冰离开后,师父将自己关房里独自难过伤心那么久,若是知道漪冰遇害不知…… 他不敢深想。 将军府,流金将漪冰失踪遇难的消息带给钟燃时,钟燃也与上官扶楹一样,白了脸色,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漪冰被碧眼鹰兽杀害了……漪冰死了…… “你给我说清楚,在哪里发现漪冰踪迹的……” “这些天我在皇城内外打探确定了漪冰要去花盛国,着人在去花盛的必经之路上寻他,在一个崖边发现了血迹和破碎的衣料。”流金忙将碎衣料给了她。 钟燃放在鼻前闻了闻,上面有熟悉的气味,确定是漪冰的衣服。 瞬间,她全身力气被抽干,泪水凶猛往下砸, 心口似万箭穿心般的疼。 疼得她透不过气,捶着胸口,弯下腰,哭到失声。 玉蓁被她的模样吓坏了,抱住她安抚,声音里带着哭腔,“楚姐姐,你别这样……漪冰不会有事的,肯定还活着,没见到他的尸体他就是还活着……别哭……”说着泪水也滚落下来。 杜衡心急火燎地走来,看到落泪的二人一愣,却没多问,而是将一封信给钟燃,急说,“师父,这是清裳皇城段静石的来信,送信的说十万火急,请你立刻回趟清裳。” 钟燃抹去眼泪,平复心情,接过信打开,眉头紧皱。 玉蓁问,“信上说了什么?楚姐姐,你脸色那么差。” 钟燃说,“蛇兽作乱,女帝慕容宸去邪山剿蛇被蛇兽咬伤了,昏迷不醒,请我去帮忙。” 杜衡问,“师父,这边走不开,我代你去。” 他们的计划就是等这波民心到达沸点,立刻冲杀进宫。 万事俱备,只为等这一刻,准备了整一年,现在是关键时候。 清胤走过来说,“师父,这是个阴谋,你别去。” 钟燃望着他,沉思不语。 杜衡不解地问,“什么阴谋?你说这信是假的?” 清胤答,“这信是段静石写的,是真的,但信的内容是假的。” 杜衡不懂,“你怎么知道信的内容是假的?” 清胤低头不语。 身为蛇王的他早就下过命令,蛇兽只能偷人类的食物但绝不能伤害人类,所以信中说蛇兽在城内作乱危害人类,绝不可能。 但,他能说吗? 不能! 师父说过她最害怕最讨厌的生物就是蛇。 所以他至今不敢现出兽身。 杜衡久等不到他的回答,还想再问,被钟燃打断,“既然他让我去那我就去,管它阴谋阳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杀就是。” 对玉蓁说,“蓁儿,你跟喜乐好好照顾潼潼,我很快回来。”潼潼是她为儿子取的名字, 又对杜衡说,“你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跟流金岁月一起继续寻找漪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杜衡应了好就走了。 钟燃对清胤说,“准备两匹快马,我们立刻启程。” “好。”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三日后钟燃与清胤终于抵达清裳皇城,马儿也应声倒地,活活累死了。 钟燃直接将马儿收到空间,马儿突然消失不见给清胤看呆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找到马儿藏在哪儿,疑惑地看着钟燃。 ??? 一贯清冷的眉眼终于有了裂缝,有点傻傻的,倒给钟燃看乐了,没忍住伸手在他美脸上摸了一下。 啊!手感是意料之中的好。 她轻描淡写地说,“你师父我神通广大新修了一门绝世武功,以后有时间我再讲给你听,现在我们立刻进城。” 清胤点头,信以为真,却拦住钟燃,声音忽地变冷,“师父,你仔细闻闻。”翕动鼻翼,他看住了钟燃。 钟燃闭眼深呼吸,感受了一下,瞳孔骤紧,“好重的血腥味。” 二人望向皇城,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城内为什么会有血腥味传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立刻轻功过去,然而,随着越来越近,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这才看清皇城上空盘旋着无数只密密麻麻的乌鸦,叫声刺耳诡异。 乌鸦,是坏事的象征。 就在二人走到城门下,原本关闭的城门被缓缓拉开,伴随着咯吱的拉门声响,钟燃终于看到里面的景象。 那一刻,她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遍地的鲜血,堆积如山的尸体,断肢与头颅,野狗在啃食,吱吱叫的老鼠在尸体里蹿来蹿去,将肠子拉的到处都是…… 正前方一个一米多高的断头台被血浸染,上面整齐摆放几十个人头,他们面容干净,发丝整齐,像是要让人看清楚他们是谁。 钟燃紧紧闭上眼,一行情泪滚落。 慕容宸,慕容珑儿,赫连凌,柳春梅,白阾一家,甚至还有客满鸿的林娇,好味道的冯珺…… 都是她认识的,与她有过交集的,他们……都死了…… 第218章 蓝南星呢? “南宫淼楚,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淳于炎笑着走过来,手中的长剑还啪嗒滴着血。 钟燃望过去,并没说话,紧盯着他来的方向。 那里乌泱泱挤了至少有百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孕夫,个个惊慌失措。 他们的面前跪着一个人,背后一个血窟窿,等她断气仰躺在地,钟燃才看清她的脸。 苏雯。 苏雯的身边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苏家家主苏鸿的头颅已经被动物咬的面目全非。 想到什么,她立刻在尸体中寻找起来,然后就听到那个熟悉而久远的声音唤她。 “燃姐……钟燃……” 苏菲蓬头垢面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看不清她的面容,原本清亮的眼睛如蒙了厚重的灰尘,再没了往昔的灵动活泼。 钟燃放下心来,一把将她紧抱住,“卫生巾……”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双手都在颤抖,松开苏菲急问,“星儿呢?蓝南星呢?他在哪里?” 苏菲刚想开口,被大步走过来的淳于炎一脚踹跪,苏菲捂着肚子只觉胆肝俱裂,直接疼晕了过去。 钟燃赶紧给她喂了一支强效药,然后交给清胤照顾,这才正眼去看淳于炎。 “皇城的人都是你杀的?是南宫瑶楚的命令?”她面色淡然,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双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冷芒。 淳于炎笑的狂妄至极,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指着断头台上的头颅,炫耀般的说,“这些人都是你的旧识,我对你恨之入骨但又杀不了你,只能拿他们泄愤了。” 见钟燃不语,继续说,“不止皇城,你曾经居住的云城共七万一千三百二十五人,无一活口。南宫淼楚,你要记得,他们都是因你而死,是你害死了他们。” 钟燃攥紧拳,看着她,不语。 淳于炎想看她愤怒发疯甚至痛哭流涕,见她如此平静,仿佛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心塞。 率先狂吼起来,“南宫淼楚,你是不是人,有没有心,我屠杀了你曾经努力保住的云城百姓,你不难过吗?不想杀我报仇吗?” 钟燃依旧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淳于炎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像是看跳梁小丑,仿佛他的行为在她看来毫无意义。 她的眼神轻蔑又高傲,跟小时候看她时一模一样,仿佛在说。 认命,你比不过我的。 她不甘,不甘心自己样样不如她,不甘心百姓将她奉为神灵般崇拜,不甘心她喜欢的男子都喜欢她。 所以但凡能给她添堵的事她百做不厌。 “阿琦!”淳于炎朝身后大喊,着紧身黑衣的女子走过来。 她目光凌厉,手握长剑,就那么大步走过来,带着强劲的压迫感,她的身后跟着数十位黑衣人。 钟燃看她一眼,依旧没说话。 淳于炎彻底被她的无视激怒,指着她对阿琦下命令,“立刻给我杀了她!” 然而,阿琦看都不看她,对着钟燃抱拳单膝下跪,铿锵有力地说,“殿下。”一句殿下就已证明了她的立场。 钟燃点点头。 淳于炎额头青筋鼓起,整张脸变得赤红,“你们要造反吗?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阿琦!” 阿琦无视她的暴怒,乖顺站在钟燃身后,弑神战队的十个成员也都纷纷朝钟燃行跪拜礼。 钟燃只淡淡恩一声,他们都站在了钟燃身后。 淳于炎没想到她精心养护的弑神战队最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主人身边,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竟都是为仇人做嫁衣。 多么可笑可悲。 愤怒、不甘、嫉妒…… 如果目光能杀人,钟燃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蓝南星呢?” 钟燃终于开口,直视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淳于炎突然笑了,指着满地的尸体说,“那个瘸子啊,呵,应该死了,都在这里了,你去找啊,对了,城里面还有一堆,没砍头的,比较好认……” 就听咕咚一声,淳于炎声音顿止,头颅滚落在地。 钟燃收了长刀,用衣袖胡乱擦了几下溅脸上的血迹。 呱噪的玩意儿,早该死了! 守在一旁忠心与淳于炎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对她举起剑。 第219章 神医雪彻 钟燃看了清胤一眼,清胤会意,转瞬间就将所有侍卫的头颅卸下。 阿琦截住想逃走的侍卫,很利索地刀起刀落,将他们的头颅踢到一起,走到钟燃面前汇报。 “淳于炎是五天前带我们来清裳的,她保密工作做的密不透风,我与十个姐妹都不知道她来此的目的,直到进了城,她的贴身侍卫出现,我们才知道她得了女帝的命令来屠城。殿下,这次的事我们没参与。” 淳于炎给过她们屠杀命令,但她们抵死不从,淳于炎没法,所以整个屠城的过程,阿琦与十个弑神战队的姐妹只冷眼看着,有想过给龙元的钟燃报信,但淳于炎看的严,她们根本找不到机会。 钟燃说,“带我去见段静石。” 断头台上并没有段静石。 “是。”阿琦在前带路。 曾经的清裳虽说算不上多繁华热闹,但处处透着浓浓的烟火气,钟燃每每走在街市上就像回到前世逢集的小镇。 她最喜欢嗑瓜子啃甘蔗溜大街。 心里热乎暖和。 然而,眼前的这座城被尸体填满,被鲜血覆盖,倒塌的房屋,未熄的烟火,仿如末世降临。 钟燃尽量不去看路边堆积的尸体,淌着血水,一步步往前。 突然钟燃停下脚步,视线扫到破楼的一处,那里聚集了几个人,隐约传出女人不怀好意的调笑和男人低低的哀求。 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怀孕了也无妨,有嘴也就能让姐妹们销魂,伺候好了留你一命……” “求你们放过我,我要去见城主大人,我是她的夫郎,求你们……” “你说赫连凌啊,她脑袋被淳于将军砍了摆在断头台上展览呢,本来还想饶你一命的,但你怀的是赫连凌的孩子,那就留不得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要去找妻主……” …… 钟燃走过去刀起刀落,眨眼间结束了几人的性命,看到了狼狈不已的程子钰。 他衣服被扒,身体伤痕累累,遭受过非人的折磨,紧护着隆起的肚子,脖颈处还有青紫掐痕,下身血肉模糊。 他看到钟燃晦暗的眸子立刻变得明亮,像是垂死前抓到的救命稻草,急爬到钟燃脚边,哑声问,“是威猛将军吗?可见过我妻主的尸首,能带我去见她吗?求你了……” “可以。”钟燃没多说,脱下衣服披他身上抱起他往城门的断头台去。 阿琦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紧跟过去。 早晨还炙热的太阳此时被厚云掩盖,天空呈压抑的灰蓝色。 钟燃站在断头台下静静看着,忽然昂起头,直视着太阳光,晕眩中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高台上,程子钰将赫连凌的头颅紧抱怀中,不住地亲吻她的眉眼,哭着哭着就笑了,他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最后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凄厉哭声,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 程子钰望向钟燃,泪如雨下,他什么都没说,但钟燃却懂了。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定而真诚地说,“程子钰,相信我,我没有出卖清裳,这件事我不知情。” 南宫瑶楚在她这里吃瘪,有气没处发就发到了她居住多年的清裳,暗地里偷偷派她的死对头淳于炎带兵攻城,在杀完所有人后又传信让她过来。 为的就是让她看到她昔日的伙伴惨死,让她痛苦让她后悔让她难堪。 换着旁人或许会崩溃痛哭自责,但对活了三世的她来说,难过也有,但不多。 惨死的这些人中,让她难过的就是赫连凌,因她曾为她挡过刀。 程子钰笑了,“南宫淼楚,我信你,因为妻主信你,我就信你。” 钟燃还记得初次见他时,他小家碧玉,一颦一笑都透着温润秀雅,她还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而如今…… 千言万句最后她只说了两个字,“节哀。”说着要抱他离开。 突然他痛苦地捂住肚子,“我……我要生了……将军……救我的孩子……” “我立刻去请医师。”钟燃正要起身腰上的长刀忽被拔出,等她回头看,就见程子钰已经用长刀破开了自己肚子。 她脸色大变,“程子钰,你疯了!”立刻拿出强效药准备为他喝下。 程子钰摇头,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气若游丝地说,“这药珍贵……我已经喝了一支了……不然也不会……撑到现在……将军……妻主已死……我想随她去了……我的孩儿拜托……你照顾……你能答应我吗……求你……” “我会护他一世安稳,放心。”钟燃还是将强效药强喂他喝下,也不管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直接从空间拿出接生用品,很快,男婴顺利出生。 钟燃抱着男婴给程子钰看,“你看,是个男孩,跟城主大人长的很像。” 程子钰泪眼模糊地看着孩子,很想去摸摸孩子的脸,但生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终究没有力气。 笑说,“嗯,男孩随娘,像妻主好……只是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呢……” “不急,你现在起一个。” 将孩子又凑近她些,孩子不哭不闹,眼睛已经睁开了,很乖地看着爹爹,突然就笑了。 钟燃摸摸他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 “他一出生就笑,叫悦悦。” 程子钰吃力地从头上取下发钗,是一支短萧,递给钟燃,“其实我擅长口弦琴,但弄丢了……这只短萧是妻主练手做的,我没丢一直当发钗戴着……留给悦悦做个念想……让他知道他有个很爱他的爹爹娘亲……” 钟燃握紧短萧,“等他长大我会给他的。”又看一眼小悦悦。 “谢谢……”最后一个你字终究是没说出口,程子钰至死都在看着小悦悦,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钟燃抬手覆上她脸,对阿琦说,“将他们都埋了,活的人送去最近的城安顿,段静石先带回龙元。”说完又加一句,“不要带进宫。”她要单独问话。 为什么与她结识的人都死了,就她活着? 阿琦会意,“殿下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全城寻找蓝南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阿琦领命离开,十个战队的妹子很快将幸存的百姓送出城,钟燃用衣服包裹住小悦悦,小家伙乖乖巧巧,小嘴里不停吐泡泡,小腿还不时蹬几下,活跃的很。 “这孩子有点问题,能否给我看看。”清润的声音在此时尸骸遍地的压抑气氛中格外好听,钟燃望过去。 男子着灰色长衫,身姿高挑俊雅,及腰墨发用白布带矮矮绑在身后。 他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如从天流泻的一抹清风白云,驱散了钟燃心中的焦躁郁结。 等他走近,看到他的面容,钟燃眸色顿亮。 面如冠玉,气若谪仙,带来的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好闻。 钟燃下意识地问,“你是?” 男子忙答,“我是医师雪彻。” 钟燃一呆。 神医雪彻? 第220章 谪仙一样的人儿 “能让我看看他吗?他很危险。”雪彻毫不在意钟燃的神色,只关注她怀里的小悦悦。 钟燃没多问,将小悦悦递给他,目光又落到他俊雅的脸上,放肆打量。 雪彻接过小悦悦,耳朵凑近他小胸膛听了一下,对他小嘴吹了口气,然后翻过小身子,在小背上一个穴位按压了一下,小悦悦咳了两声之后哇哇大哭起来。 钟燃不明所以,“这是……” 雪彻微笑解释,“他口中有羊水憋着所以不会哭,幸好发现的及时,哭出来肺部功能才能恢复正常,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谢谢。”钟燃还意外,这孩子生下来怎么不哭只笑,原来有潜在危险,幸好幸好。 钟燃贴贴小悦悦的脸,在小嘴上轻轻亲一下,不料小家伙伸出了舌头舔她一下,显然是饿了。 雪彻笑说,“他饿了。” 钟燃见他对小悦悦很是喜爱,忽然有了个念头,露出笑容放柔声音说,“我早听闻过神医雪彻的大名,早想见你一面,一直寻不到机会,在这里相见虽说时候不对,但也是缘分。” 在满是尸体鲜血的残城废墟里相见确实不怎么美好。 雪彻笑看她,没说话。 钟燃继续说,“我是神族人,娶的几个夫郎是人族的,也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怀孕特别辛苦,每次都能吐掉半条命,因此我想请神医去我家中给夫郎们看看,调理下身子。” 雪彻爽快答应,“好。” 行医救人,换作任何一个人他都会答应。 “那我们立刻出发,我现在就去安排马车,我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小悦悦劳烦你照顾了。”说完也不等他答应就将小悦悦递他怀里,对他笑笑就去备马车了。 淳于炎的人头已经提前让人送回龙元,很快宫里就会新派人来接手清裳这边,攻城掠地后还有一堆事,重建楼房,修复秩序,繁琐至极,但这些跟钟燃没关系。 留下阿琦等人在这里交接,钟燃备了一辆马车,就同雪彻往龙元去。 马车是从空间拿出来的,黑马强壮日行千里,红木四轮车宽大豪华又舒适,里面床榻矮几一应俱全,是钟燃根据前世房车结构亲手做的。 空间物资多,小到针线大到直升机汽车,末世结束后她就没怎么用了,这辆马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也是忽然想起似乎有这么一辆实木车。 黑马不需要人赶,它就能自己跑到目的地。 钟燃枕着双手躺在榻上闭眼休息,小悦悦吃饱后躺在她身边吐着泡泡吃手指,小短腿蹬来蹬去。 雪彻坐在矮几前整理草药,聚精会神的模样。 钟燃思绪翻涌。 就在刚刚阿琦给她飞鸽传书说皇城遇害的百姓中没有找到蓝南星,他极有可能出城了。 当时她也是急了,没有深想,看到遍地的尸体就以为蓝南星遇害了,之后她想了想又走遍皇城试图感受到蓝南星的气息,最后得出结论,蓝南星没在城内。 蓝南星聪明机智,为了生意到处跑虽危机重重但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样的人不可能将自己置于险地。 她相信她的星儿还好好活着。 这么一想,她心情轻快了许多,睁开眼就看到认真查看草药的雪彻。 她微挑起眉,唇角扬起一个笑。 男子侧颜线条流畅漂亮,饱满的额头,卷翘的睫毛,挺鼻翘唇,端坐在那儿,堪称最完美的艺术品。 临近傍晚,天色暗淡,风鼓动窗帘他的发丝轻舞飞扬,淡白的光打在他脸上,有种朦胧而虚幻的美,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身上有一种让钟燃很熟悉的气质,钟燃想了很久,才想到那熟悉的气质出自那个人,神圣的国师大人淰曦。 清冷、遥远、温柔、让人不忍亵渎的嫡仙气质。 “你认识国师淰曦吗?” 雪彻正专注手中的事,很久才意识到她似乎说话了,抬头,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你刚刚说了什么? 钟燃笑说,“你认识国师淰曦吗?他是我师父,我听他提过你。” “认识,他是我师兄。” 第221章 确认过眼神,是她要的男人 “噢?”钟燃意外,又笑说,“淰曦是我师父,你是他师弟,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她刻意加重有缘分三个字,然而雪彻神色淡淡的,并没在意她的话,又低下头扒草药了。 看的出来他对聊天没什么兴趣,一心都在草药上,换成旁人早就有眼色地闭嘴了,但钟燃却不。 她一直记得青叕跟她说的,她体内的情药跟花盛老女皇有关,而雪彻又是老女皇的干儿子。 她正想寻时间去花盛走一遭,倒没想到与他就这么见面了。 所以她怎能放过盘问打听的机会。 她从榻上起身,坐到他对面的矮桌前,将草药推到一边,泡了一壶花茶,倒了一杯双手送他面前,笑说。 “雪彻,刚经历了屠城的事我心情实在难受,你与我说说话,这些草药改日再看也可。” 雪彻依依不舍地看看草药又看看她又看看草药,唇微张了张,很久,才说了一个好字。 医者仁心,城内的惨状他当时看了也是心惊不已,却阻止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救可救之人。 身上的救命药都用完了,草药不多了且还需要的挑磨才能入药,否则他不会放下那么多伤患离开的。 钟燃抿了一口茶水,似无意地问,“听闻你是神族的,怎么会来人族,还出现在在清裳皇城?” “干娘说当初是在玉山脚下捡到我的,我体内有一半神族的血脉,也算神族的。为了寻草药我各国到处走,清裳山多草药种类也多,这两年我都在清裳。出现在皇城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伤民那么多,我身为医者自然要竭尽所能地救他们,现在离开是因为药用完了。” 有问有答,像个乖乖学生,钟燃望着他清润的眉眼张合的唇瓣,嘴角勾着满意的笑。 长的美,性格好,很合她味口。 确认过眼神,是她要的男人。 “你干娘是?” “花盛太上皇兰九君。” 太上皇……老女皇……原来青叕说的都是真的。 她又问,“那花盛现在的女皇是?” 雪彻看着她说,“花盛现在的皇帝是男子,兰濯池。” “兰濯池?”钟燃张着嘴,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相识五年的人妖兰濯池,居然是花盛皇帝?为什么? 脑子很乱,非常乱,乱成毛线球,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理起来,但又像是找到了一点线头,那些迷惑的不懂的,又渐渐清晰起来。 五年前她中药重伤落崖被兰濯池救下,似乎并不是巧合。 近半年的陪伴,她痊愈后他消失无踪,后面四年多的时间他每次出现不是在她药发时就是在她危难当头。 当时她只当是巧合,现在想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从花盛到清裳轻功最快也得一天,他怎么就能次次出现的那般时宜…… 老女皇兰九君给她下情药,新皇帝兰濯池给她送抑制药,他们母子俩是在玩什么新鲜的阴谋吗? 啊啊啊!好烧脑!不想了! 钟燃捶捶脑袋,甩掉乱七八糟的思绪。 第222章 可否先松开我的手 “你与濯池兄认识?”雪彻抿了口水茶水,目光又落到一旁的草药上,伸手想要拿,又想起答应人聊天的事,手指又缩了回来。 这小心翼翼又纠结的小举动着实可爱。 尤其是那手指,修长莹白,好似镀了层光,诱着人想摸。 钟燃向来敢想敢做,伸出食指不动声色地勾住他的,无比坦然地说,“嗯,我与他是好友,我们当真是有缘分呢。” 这手不似漪冰上官扶楹的清凉如玉,而是非常温暖的,又异常的柔软,没骨头似的。 摸着,捏着,又用手指挠着他掌心。 雪彻困惑地望着二人交缠的手指,抿抿唇,没说话。 钟燃忽又想起兰濯池与她说的在找人,试探性地问,“阿濯说他在找人,我说要帮他一起找,他说怕麻烦我不愿告诉我要找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是他的弟弟兰滟池。” “他弟弟兰滟池?”钟燃沉思了良久,并没从记忆里搜索出这个人,又问,“人是走丢了吗?” 雪彻点头,“小时走丢的,具体的我不清楚,我与濯池兄见面也是三年前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不用担心。” 雪彻点头,想起了什么问,“你是龙元大皇女,应该知道皇后上官扶楹,请问她的身子还好吗?也快临盆了?” 钟燃在清裳城与淳于炎的那段口舌交战,雪彻就在遇难的百姓中,虽说当时在忙着救百姓没仔细他们的谈话,但从百姓窃窃私语中也知道了钟燃的身份。 “你怎么认识上官扶楹?还知道他怀孕了?”钟燃讶然。 “龙元女皇南宫瑶楚给了花盛皇帝一封书信,信中说皇后怀孕身子有恙,邀我前去医治,花盛皇帝将这书信飞鸽传书给了我,我本来也是要去龙元的,路上被采草药的事耽搁了,想来上官扶楹应该无碍,宫中有那么多御医护着。” 书信他早几个月就收到了,但看到清裳那么多草药,他又不舍得离开,想着上官扶楹身为皇后,即便没有他帮忙,宫中也有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御医,生命是无忧的。 所以,他就没急着赶过去了。 “嗯,他已经顺利生产,身体无恙。”钟燃了然点头。 南宫瑶楚对上官扶楹那般宠爱,见上官扶楹孕反严重,肯定会立刻请神医雪彻来看。 “娘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认真看着她,诚恳发问。 “嗯,我再想想。” “好,那你想,可否先松开我的手,我要挑拣草药了。” 此时他两只手都被钟燃捏住把玩,无意识地左掰掰右掰掰前掰掰后掰掰,玩的不亦乐乎。 钟燃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雪彻对她笑笑就又低头忙草药了。 马儿快速前行,车内稳如平地。 天色彻底黑下来,车内光线变的昏暗,钟燃点了两支蜡烛瞬间通亮起来。 钟燃又新泡了一壶花茶,单手托腮,欣赏专注挑拣草药的美人儿。 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啊! 好一会儿,雪彻才注意到点燃的蜡烛,抬头看了看,有些茫然的样子。 钟燃问,“饿吗?” 雪彻望着她,依旧茫然着,似乎在问,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钟燃低低地笑了。 傻乎乎的,真挺可爱。 第223章 花盛皇子漪冰 经过短短的相处钟燃摸清了他的性子,很温和单纯善良的一个人,很符合他医师老好人的人设。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有点。” “那我们停下做些吃的。” “娘子等等……”然后钟燃就看见雪彻在身上翻来翻去翻了好一阵儿,终于翻出半个干瘪的馒头,又一掰两半,递给她坦诚地说。 “我只剩这些干粮了,凑合吃,赶路要紧。” 近在咫尺,他红色的双唇像刚采下的樱桃,散发着诱惑的光泽,面色如玉,似刚剥了壳的荔枝,水润清透。 让人想轻轻的亲上一口。 钟燃紧盯着他唇,接过干馒头,不用咬都知道有多硌牙,随手塞进兜里,笑说,“吃这不行,赶路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你忙你的我下去做饭,做好了叫你。” 说着挑开车帘子叫停马儿跳下去。 花盛国一年四季冰雪不化,与清裳国只隔一条河,坐落在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岛,总人口不过十万。 百姓们居住密集,一座座木房或冰屋错落有致,与天连成白茫茫一片,如身在梦幻的冰雪世界。 岛内最高的象征性建筑在皇宫,是个冰雕高塔,起名燃塔,有九十九层。 花盛百姓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燃塔双手合十祷告,希望这是美好充实的一天,然后就开始一天的劳作。 喂鸭子,做衣服。 花盛国百姓每家每户都养了鸭子,因为天气寒冷,鸭子毛可以做鸭绒服,鸭子可以炖汤暖身,鸭子蛋能腌制当下酒菜。 可以说花盛百姓能在一方小岛生存下去,全靠鸭子。 其实以花盛极端的天气而言,是养不活这种小生物的,但这鸭子的品种非常奇特,生存能力强悍,一只鸭子能长到十斤重不说,鸭子蛋更是平常普通蛋的三倍大,不但高产,肉也好吃。 制作的鸭绒服和咸鸭蛋销往其他各国,是花盛百姓最大的经济来源。 花盛百姓的生活虽比不上龙元烕弑的富裕,但足够衣食无忧。 皇宫,太上皇寝殿中。 兰濯池与母亲兰九君和师父泠绝端坐品茗,茶气袅袅,香气四溢。 外面大雪飘飞,殿中凉寒刺骨。 然而,除了穿大氅抱暖炉的泠绝,其他二人只着单薄夏衫,丝毫不感觉冷。 兰九君没有上位者的冷戾,反而眉目温和,看着兰濯池的眼神里净是宠爱,一杯茶喝完,她问面前的人,“你弟弟还是不言不语不愿意出门?” 兰濯池点头,“嗯,自醒来后叫了我一声哥哥就没说话了,问他他也不答,傻了一样。” 泠绝淡笑说,“他不是傻了是痴了,为情所困,多熟悉,跟当初的我一样。” 回首往事,他叹口气,望向殿外的雪花。 男子虽年过三十,却有一张极其艳丽的面容,与钟燃有八分相似。 他面色哀愁,想起了过往。 兰九君轻拍她肩说,“彻儿离开三年也不知过的怎样,连个书信也没有,倒是将我这个干娘忘的干净。” 提到雪彻泠绝面色变得温和,微笑说,“他一门心思都在医学上,专注执拗的性子跟他娘亲很像。” 兰濯池说,“泠神君不用担心,雪彻常年在外奔走,不会有危险,他现在应该在去龙元的路上。” 泠绝点头,“他与那个人也该相见了。” 兰濯池忽然捂住了胸口,那儿一片刺痛,同时右手手腕有绿叶形状浮现。 兰九君见状说,“你弟弟又在心痛了,你过去看看。”无奈叹气。 兰濯池没多说捂着胸口离开,上了燃塔三楼,推开冰门,就见浅绿人影坐在窗前,大片雪花飘进来,已经埋到了他的膝盖。 他恍若未觉,失了魂一样看着窗外,冷艳的面容上是生无可恋的漠然。 兰濯池心疼不已,走过去,月白衣袖一挥,地上的雪花消失不见,用手轻拍去他肩上的雪,轻声说。 “滟池,自你回来半月了,除了叫我一声哥哥,一言未发,我知道你已经想起了过去,连娘亲也不愿见吗?” 他与弟弟相差五岁,当年亲眼看着弟弟出生,爹爹娘亲国事繁忙,弟弟是他亲自照料长大,娘亲见他们感情好给他们种了灵犀叶。 灵犀叶能感知对方的情绪,一人情绪强烈时另一人心口会痛,同时能在手腕开出一片绿叶,是对对方的一种牵绊和保护。 弟弟走丢的十多年间,他一直试图用灵犀叶寻找,然而他跑遍大江南北灵犀叶再也没有开出绿叶,只有几次手腕隐有绿叶的形状浮现,能判断出弟弟人还活着,情绪有过几次大波动,但始终找不到人。 就在半月前,他心脏剧烈疼痛,手腕开出大片绿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弟弟有危险。 顺着那感觉找过去时就见一个浅绿男子躺在血泊中,衣衫破碎,气息微弱,等看清男子的面容,他立刻就认出是他寻找多年的弟弟兰滟池。 因为他眉心的那抹艳丽的朱砂痣,二人长相有八九分相似,不熟悉他们的人很容易将他们认混,分辨二人就靠这颗朱砂痣。 小时候弟弟依恋他,就非常不喜这颗朱砂痣,想方设法想给弄掉,最后还是他哄他说这是美人痣哥哥想要还没有呢,他才罢休。 连忙注入内力保住他最后一丝气息带回了花盛。 然而,他醒来后唤了一声哥哥就再也没说话了,任他如何询问他都一言不发。 兰濯池看到一边放着的丝毫未动的药,叹气说,“滟儿,这补胎药你怎么不喝,若是不想要腹中的孩子我找医师来给你一剂药打掉即可,不要作贱自己的身子。” 医师检查他身体时告知他已经怀孕,联想到他独自一人躺在血泊中醒来又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就能猜到他是为情所困。 漪冰听到打掉二字麻木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是抗拒与不舍,下意识用手护住肚子。 这个孩子他期盼了一年之久,是他最爱的妻主的孩子,即便离开了也从未想过不要,相反,若不是因为期盼孩子的到来他也没勇气离开。 第224章 哥哥,我想杀一人 兰濯池注意到他护肚子的动作,疼意化开,轻轻抱住他,“告诉哥哥,那个女人是谁?她负了你,哥哥绝不会放过她。” 丢他弟弟一人躺在血泊中,若不是他赶去的及时,他的弟弟就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不管什么原因,让他弟弟处于险地,那个女人都得死。 “哥哥……”漪冰这才开口唤他,泪水也滚落下来,兰濯池安抚般地亲吻他额头,就像小时候一样,轻拍他后背。 “滟儿不哭,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你让哥哥做什么哥哥就做什么。” 漪冰将脸颊放在他肩头,很久,平复了心情才将自己这十几年的生活仔细说给他听,说到与钟燃的相遇,他只几句话带过,甚至连名字都没提。 “妻主见我可怜娶了我,待我很好,新婚之夜她对我许诺一生只要我一人,我信以为真,虽然最后她食言娶了那么多男子我心中有些难受,但也没真的怨过她,我知道像她那样的女子不可能只娶我一个。” 顿了顿,他咽下心头的酸楚又说。 “我恨的是她从始至终只当我是她心中最爱之人的替身。”说完,泪水又汹涌而下。 渐渐地,哭声再难止住,痛哭出声来,这么长时间的委屈难过压抑终于在亲人面前得到释放,就像按压的气球终于炸开。 “能告诉我那个女人的姓名住址吗?我带她来与你说清楚。” 兰濯池一直都知道弟弟美貌,加上他从小性子绵软乖巧,以后嫁的妻主也必须丰姿绰约风华绝代。 有他这个当皇帝的哥哥护着,定能受尽妻主的宠爱,快乐安稳的度过一生。 却不想他的情路竟如此坎坷。 漪冰紧抓住他衣领,摇头,“不,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不想见她。” “好好,不愿说就不说,这个孩子你若生下来无论男女我定封他为储君,以后你若再遇到心仪的女子我为你们指婚。” 漪冰抚摸平坦的肚子,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般地说,“哥哥,我想杀一人。” 兰濯池纵容点头,“嗯,你说,哥哥都能为你办到。” 能让弟弟说出想杀掉的人,一定让他非常深恶痛绝。 “龙元的皇后,上官扶楹。” 就快到达龙元境内时,钟燃遇到了一波碧眼鹰兽的攻击,为首的魁梧男子令钟燃印象深刻,正是一掌击中她后脑将她拍进崖底的那个妖兽。 男子是碧眼鹰兽的鹰王浔,高两米,肌肉紧实,面目凶狠狰狞,且战斗力强悍。 他身后跟着几十个碧眼鹰兽,在空中盘旋鸣叫,黑压压一片,叫声诡异,震耳欲聋。 等他们降落地面,变成一个个光屁股男人。 钟燃简直没眼看,好歹也用树叶布条啥的遮挡一下,那么大喇喇的提溜在前,辣眼睛啊! 她感觉到杀气时就让雪彻带着小悦悦躲了起来,将马车收进空间,迎着妖兽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碧眼鹰兽,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是谁派来的?”钟燃问了一句没用的废话。 实际上她的目光在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等下可以跑路的方向。 第225章 首次带人进空间 自从上次被攻后,她重视起了妖兽,神族内乱,导致这些妖兽失去约束,人族鄙视憎恶他们,但也确实惧怕他们强悍的攻击力。 钟燃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就有在刻意与妖兽保持距离,让她杀一两个妖兽没问题,但是若妖兽凝聚一起对抗她,她无力招架。 今天打是打不过的,逃跑是肯定要逃跑的,但逃跑之前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至少让他们知道她南宫淼楚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 被追杀了那么多次,也是挺烦的。 鹰王浔双眸盯着她,崩出嗜血的冷芒,突然张开翅羽朝她飞扑过来,翅羽抖动出的罡风将地面掀起,尘土飞扬,像原地起了龙卷风。 碧眼鹰兽们发出兴奋的嚎叫声。 吼吼!老大威武! 漫漫尘土中,钟燃眯起眼睛,就在浔快到近前迅速拿出消音枪连开数枪,同时足尖点地,轻功飘退数米,避开罡风的余波。 意料之中的,浔并没有被消音枪伤到要害,枪子打他身上也只是擦伤了一点皮阻止了他进攻的速度而已,但他显然也被打懵了。 低头看看胸口破皮的地方,子弹如米粒般黏在皮肉上,他用手抠下来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看向钟燃,嘴角勾出个狂妄至极的笑,然后将子弹一个个送进了口中。 钟燃:尼玛?!生吞枪子!铜的啊!消化的了吗你?也不怕整个儿拉出来!你牛掰! 点燃火药,钟燃腾空而起,朝着他们扔过去。 擦!吞得了枪子,还能吞的得了炸药吗? 在炸药爆炸的前一秒,钟燃放弃了逃跑,拉住雪彻闪进了空间。 一进入空间钟燃悬着的心瞬间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脑门上都起了汗。 妖兽强悍攻击力猛,她知道不好对付,但鹰王生吞子弹还是带给了她挺深的心理阴影。 在末世苟活下来,她靠的是扮猪吃老虎,必要时候才用枪和炸药,然而在这里,面对超凡的妖力,热武器似乎也不是那么好使了。 金手指也不是很粗啊! 雪彻抱着小悦悦奇怪地打量着这个异空间,肉眼可见的都是千奇百怪的物资,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也有摆放的一排排货架,但都杂乱无章。 最整齐的就数凤凰树下的那张超大号大床了,床左边摆放台式电脑,右边摆了一整排零食货架,奶茶可乐汉堡哇哈哈等,甚至床上也堆满了零食。 雪彻自然是不认识这些的,将小悦悦放到床上,去看那些花花绿绿的零食。 钟燃歇好了,一回头就看到雪彻在拆一包薯片,他夹起薯片端详了一阵,确定无毒后送进口中,眸光大亮,之后就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钟燃抱胸笑看着,直到他像仓鼠一样将一整包薯片吃完,才问,“好吃吗?” 雪彻点头,还舔了下唇上的调料。 很奇特的味道,他从来没吃过。 小悦悦挥舞着小胖手,小短腿胡乱踢着,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钟燃将大床胡乱收拾下,拍了拍,让雪彻也一起坐下。 雪彻已经将异空间观察了一遍,不光有成堆的物资,还有农场牧场与池塘,牛羊马兔在自己的圈子里快乐奔跑,蔬菜瓜果早已经成熟散发青嫩的香气,凤凰树的另一边还有一口井,井口有隐隐雾气升腾。 整个异空间给人一种神秘震撼的感觉。 第226章 幸福的一家三口 雪彻问,“这是你的识海吗?怎么会有储物功能?” 钟燃无从解释,搬出老掉牙的理由,“我修炼了一门绝世武功,这武功自带储物空间。” “那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雪彻一语中的。 钟燃挠鼻尖想了想说,“空间自带的,我也不清楚。” 怕雪彻再问下去,她又忙说,“这里面的时间跟外面一样,我们先避避,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碧眼鹰兽太多,利用空间硬拼的话也能拼过,但太费时间和炸药,在没找到将他们一锅端的方法之前还是能避则避。 不然杀了一波再来一波,挺烦。 见雪彻还想再问,钟燃想到农场的黑土地似乎种一片草药,她将雪彻带过去指着碧绿望不到头的药地说,“这里种的是草药,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研究一下。” 雪彻震惊的睁大眼,好大一片黑土地,翠绿绿的,不再迟疑他蹲身掰开绿叶查看,瞬时眸光大亮,惊喜地看向钟燃。 钟燃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开口说,“这里那么多,随便你入药,我去给小悦悦喂吃的。”说完就转身走了。 一见到钟爱的草药雪彻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不但让他研究还让他用,从随身包裹中翻出医书,对照着草药看起来。 钟燃从成堆的物资中翻出奶粉奶瓶热水壶,因为有发电机,所以用电很方便,在空间苟了百年,她太知道如何打发时间了。 小悦悦抱着奶瓶大口喝奶,乖乖巧巧,不用人管,钟燃就打开电脑玩了几把游戏。 时间飞快,钟燃玩累了起来伸个懒腰,觉得是时候出去了,回头寻雪彻,就见他蹲在农场聚精会神地研究草药。 走过去轻拍他肩说,“我们出去。” 雪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听到她的话,钟燃又拍了几下他的肩,他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他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唇微张,有点呆萌,可爱死了。 钟燃笑。 “可以出去了。” “嗯……”雪彻完全沉浸在医学中,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异空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药田。 空间只有储物保鲜功能,关键时候只能躲进去保命,但出来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所以回到陆地,映入眼前的就是被炸药炸的乱七八糟的一幕。 树木断裂,山石坍塌,鹰兽的尸体四分五裂,胳膊腿飞的到处都是。 是大快人心的凄惨! 钟燃从空间重新拿出马车,继续赶路,翌日天亮,终于抵达龙元,一进城就看到无比热闹的景象。 两队人在街市上打得不可开交,周围围满了吃瓜群众,对着两队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讨论的不亦乐乎。 钟燃抱胸看着,嘴角都是笑意。 雪彻胸前是被背带包裹的小悦悦,他一只手轻轻托着小悦悦的小脑袋,毕竟刚出生几天小身子骨太柔软。 小悦悦在进口奶粉的喂养下,面色红润精神头极好,他嘴里噙着安抚奶嘴,发出唧唧的声音,不哭不闹,乖巧的很。 温润秀雅的男子抱着小婴儿,因为人多混乱,钟燃一直都有用手搂着雪彻的腰,防止他被人碰着,三人走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幸福的一家。 第227章 亲亲妻主回来了 雪彻一颗心都在小悦悦身上,生怕他被激动的人群碰着,也没注意钟燃搂腰的举动,见钟燃停下不走了,问,“娘子,你家到了?” “不急,看个热闹先。”说完朝一个吃瓜群众问,“姐妹,这什么情况?” 那姐妹顾不上看她,回说,“你不认识这些侍卫吗?是太傅玉府和廷王府,他们两家打起来了。” 钟燃挑眉,明知故问,“哦?怎么回事儿?太傅与廷王关系不是挺好的么,怎么打起来了。” 那姐妹满肚子瓜不知道跟谁说好,憋的要死,终于遇到一个不懂情况的,恨不能将瓜都倒出来,凑近钟燃耳边眉飞色舞地说。 “听你口音是龙元本城人,怎么连这事都不知道,香艳日常你看了吗?” “略有耳闻,但没看。” “那就是了,香艳日常的第三部出来了,爆出一个大瓜,当今国师大人淰曦不是廷王的亲生儿子,而是太傅玉霖的儿子,玉霖早就与廷王的正夫黎瞑暗通款曲,廷王娶黎瞑的时候肚子里就了身孕,廷王是接盘侠,成了名副其实的活王八。” “啊?还有这事?”钟燃故作惊讶。 那姐妹继续唾沫横飞,“当然是真的,廷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国师大人滴血认亲了,两人血液不相融,当时给廷王气的一剑刺死了正夫黎瞑,然后提着血淋淋的剑冲到了太傅府,要不是太傅府侍卫拦的及时,玉霖脑袋就搬家了,啧啧,你是没看到那场面有多乱。” 钟燃皱眉。 事情发展的这么严重吗? 众目睽睽之下滴血认亲……一剑刺死黎瞑…… 不过,以廷王火爆狠厉的性子也确实做的出来,只是可惜了最该死的玉霖没死成。 钟燃忽然想到那个人。 淰曦怎么样了? 雪彻听闻师兄家遭此剧变,急问,“那国师大人怎样了?他可安好?” 那姐妹惋惜地摇摇头,“国师大人被女皇打进天牢了。” “为何?我师兄是无辜的。”雪彻急的抓住了钟燃的胳膊,钟燃偏头看他,他是真的很担心淰曦的处境。 “国师大人失身了,守宫砂没有了,失去贞洁的人如何对得起国师这个职位,女帝一怒之下将他打进了天牢。” 雪彻面如死灰,钟燃沉默着。 那姐妹继续说,“我还没说完呢,廷王气疯了,国师大人丢清白的事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也是他向女皇请命将国师大人收押入狱的,到底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真狠得下心。” 蔺廷与玉霖的姐妹情一直以来都被百姓们津津乐道,蔺廷更是对玉霖马首是瞻,突然知道最宠爱的夫郎与最好的姐妹有染,最疼爱的儿子也不是亲生的。 别说蔺廷知道了会疯,钟燃觉得换着她不光会疯还会将最对方的祖坟给刨了。 两队人还在互砍,上官婉带着巡逻队急匆匆赶过来…… 钟燃拉着雪彻离开了人群。 回家的感觉太好了。 钟燃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朝着院子大喊,“蓁儿、欢儿、波儿、澜儿,你们的亲亲妻主回来了!” 第228章 你的儿子还给你 很快,急忙的脚步声传出来,玉蓁、随欢、雾波、雾澜统统走了来,蝴蝶似的扑到她身上。 钟燃抱着脖颈挨个儿给个大湿吻,邪气地问,“宝贝,有没有想我?嗯?” 雾波点头说,“想将军,好想将军。”说着将头埋她胸口,压上柔软,轻轻咬了一下。 “怀着身子还不老实?”钟燃被他撩的火起,在屁股上捏了一把。 雾波抱住她腰,撒娇说,“将军,我后悔怀孕了。” 钟燃捏捏他脸,柔声说,“傻瓜,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好好养身子。”又搂过雾澜亲了几下。 二人乖顺窝她怀里,红脸应是。 猫崽崽一见娘亲回来,全都摇着小短尾嗖嗖往她身上爬,照着娘亲的脸颊手背就是一通舔。 钟燃被胡的一脸的口水,心里却甜蜜蜜的。 “好了好了,乖了乖了乖了。” 玉蓁手指扯着钟燃衣角,与她目光对上,又迅速低下头去,圆脸红扑扑的,好似有许多话讲又羞于开口的样子。 他披白色大氅,显身姿纤细,发髻上堆叠各色花朵,眉心点花钿,面若芙蓉,娇艳欲滴。 他整个人如在寂寥冬日里绽开的一朵娇花,直叫人眼前一亮。 钟燃看的心热,手抱住他肩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调笑,“蓁儿,好像瘦了些,是想我想的么。” 玉蓁向来脸皮薄,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只点头嗯了一声,钟燃愉悦地捏捏他脸。 “燃姐姐。”腰从身后被抱住,随欢轻轻唤她一声,依恋地将脸贴在她后背,软唇含住她耳垂。 被几个大美人包裹,钟燃心中本就升起了小火苗,耳朵又被他咬住,让她一个激灵,那火苗噌噌地燃烧起来。 当即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扛起随欢和玉蓁就往主楼去,噔噔噔爬上二楼,一脚将门踢开又踹上。 她这一套动作快如闪电,雾波雾澜雪彻眼睛都跟不上她的脚步,等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大燃!你回来了吗?大燃,大燃!你的儿子你自己带!大燃!” 喜乐抱着奶娃娃风风火火地跑了来,扯开嗓门就是一通喊,就见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面色憔悴,人瘦了好大一圈。 雾波雾澜为自己不能侍候将军而生气,并没回她话。 雪彻见她抱着个奶娃娃又这么狼狈,温声说,“娘子与夫郎们进屋了,现在不便见你。” 喜乐就是个脑子不会转弯,一听到钟燃回来了,哪管她在干什么方便不方便,抱着奶娃娃就旋风一样冲进了主楼。 “大燃!你终于回来了!你的儿子还给你,我不要照顾了!大燃!” “擦!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给你送儿子呀!你的儿子你自己照顾,我不照顾了!” “这个回头再说,你先把他抱走,我现在忙!” “不抱!你的儿子你自己抱!我不管!” “傻妞,你他妈找揍是!” …… 不多时,雪彻就看到喜乐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脸上还挨了一拳显然是被揍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怀里还抱着那个奶娃娃,奶娃娃嘴里噙着安抚奶嘴,白白胖胖,不同于她的狼狈邋遢,奶娃娃却被照顾的很干净清爽。 雪彻问,“这个是娘子的孩子吗?” 虽然她嘴上抱怨,却依旧把孩子照顾的很好。 第229章 喜乐不舍潼潼 喜乐捂着打疼的那边脸点头说,“嗯,她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照顾非要丢给我,这孩子快给我折腾死了,几天时间我都掉了好几斤肉,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越说越委屈,嗒嗒掉起了眼泪。 雪彻说,“那给我照顾,我照顾一个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怀里的小悦悦睁着俩葡萄大眼,萌死个人。 喜乐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丢烫手山芋一样将潼潼丢给他,像是怕他反悔,直接轻功飞走了,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可见这几天她被小奶娃折腾怕了。 雪彻温柔地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低头,在二人小脑袋上各亲了一口,抬脚进了主楼。 雾澜问了雪彻的身份,原来是将军请回来给他们调养身子的,客气地将他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经过钟燃的大主卧时,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雾澜有些羞赧,雪彻跟没听到一样,面色如常,道了谢就抱着小潼潼和小悦悦进屋了。 不多时,喜乐突然又折回来,将门踹的嘭地一声响,小潼潼小悦悦吓的立刻哇哇大哭,雪彻抱起轻哄,疑惑地看着去而复返气喘吁吁的喜乐。 喜乐一把夺过小潼潼粗声粗气地说,“不给你照顾了,我自己照顾,大燃将他交给我,要是知道我把她儿子给了别人,一定会打我的。” 又低头捏捏小潼潼的小脸,放轻声音哄,“小乖乖不哭了,回武馆干娘给你泡奶粉喝。” 哭的欢的小潼潼果然不哭了,小手抓住她的手送进嘴里啾啾吮起来。 喜乐乐的直笑,在小潼潼小嘴上狠亲一口,用衣服包裹着直接轻功从窗户飞走了。 雪彻看明白了,无声地笑。 哪里是怕被揍,明明是养出了不舍,那么可爱漂亮的奶娃娃很难不让人喜欢。 然而,皇城却彻底地乱了。 翌日中午,淳于炎的头颅送进了淳于府,淳于擎望着爱女的头颅,气的喷出一口鲜血,怒瞪着送人头的阿琦,她什么都没问就明白了。 阿琦是南宫淼楚的旧部,提着新主人的头颅,显而易见又投靠了旧主人。 淳于炎痛不欲生,无力地跪在地上,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她引以为傲宠在手心的女儿是南宫淼楚杀的啊。 阿琦也不给她发疯的机会,扔下头颅就轻功离开了,心绪平静下来的淳于擎提着剑,带了府中所有的侍卫杀到了钟燃府门外。 然而,以阿琦为首的弑神战队一百人,将将军府整整围了一圈,密不透风。 钟燃将淳于炎的人头送回去就料想到会有此局面,早就安排好了。 弑神战队的战斗力,别说淳于府一千侍卫,就是两千也不在话下。 杀死他们如碾死蚂蚁那样简单。 “南宫淼楚,老娘要杀了你!杀了你!”淳于擎嘶声力竭地大喊,双目充血,口中又喷出几大口鲜血,看起来狰狞恐怖至极。 冲上去的侍卫转眼间就被弑神战队消灭了一半。 第230章 刻意撩拨 外面鸡飞狗跳,钟燃在做什么呢,还在屋里跟夫郎们嘿咻嘿咻。 下午饭点,钟燃才从楼上下来,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人还没下楼,愉悦的声音就传了下去,“准备食材,我要亲自下厨做饭。” 雾波雾澜一颠儿一颠儿地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她胳膊,急说,“将军,外面都翻天了。” “噢?怎么了?”钟燃搂住二人的小细腰捏着,狗子一样在二人颈间嗅来嗅去,香的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全身舒坦,忍不住说,“你说你们俩这么早怀孕做什么,将军我只能看不能吃,太受罪了。” 然而,一向黏她的二人却不理她的话,甚至用手捂住她要凑上来的嘴。 雾澜说,“将军,你快出去看看,外面死了好多人,女皇的暗卫都来了。” 一整天外面打杀声都没停,虽说没亲眼所见那场面,但光是听着声音都知道有多惨烈。 “嗯,阿琦呢?受伤了没?”钟燃毫不在意,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艳媚的脸,细眉桃花眼,尖小的巴掌脸,真真是狐媚子。 好想摁住,揉啊搓啊吸啊的。 “阿琦没回来呢,我去看看。”雾波挣开她手就要走,钟燃搂住不松,稍一用力将他拉入怀中,在他耳边吹口气,感受到他身子猛地一颤,邪气地说,“一个多月,应该可以,将军轻点。” 雾波在想门外打群架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雾澜却立刻红了脸说,“不行,爹爹交代过,有孕不能同房。” 钟燃在二人身上煽风点火,“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们听将军的还是爹爹的?” 二人纠结着不说话,却紧紧扯住腰带不让她解。 “乖了,我保证很快的。”轻咬住雪白的脖颈,细细磨着。 “燃姐姐!”眼看着二人在她的蛊惑下就要松口,随欢忽然一声吼,给钟燃吓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雾波雾澜忙躲到随欢身后,羞红脸不敢看钟燃。 钟燃叹气,算是没戏了,青叕那家伙也不知道教了儿子什么,向来黏她的兄弟俩居然能顶的住她的刻意撩拨。 搂住随欢在嘴上亲一口,笑说,“听欢儿声音中气十足,刚在床上哭唧唧求饶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骗燃姐姐的?嗯?”下巴搭在他肩头,用力抵了一下。 随欢脸颊还有未退的红润,脖颈手臂上都是她唇齿留下的痕迹,却无视她的话,而是问,“你找到漪冰了吗?回来也不见你主动提他,该不会人一走你就把人忘了。”说完还怒瞪着她。 一副我看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渣女的模样。 提到漪冰钟燃逗弄取乐的心思也没有了,冷了脸色说,“我有派人找,我相信他不会有危险。” “你相信?我看你是太自信了,我问了清胤,清胤都跟我说了,漪冰被妖兽攻击下落不明,燃姐姐,你是要瞒着我们吗?” 雾波雾澜一听也变了脸色,急切地望着钟燃,求证随欢话的真假。 几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无话不谈,早就成了朋友知己。 漪冰是自己离开的,妻主心情不好,所以他们也不敢主动开口问漪冰的情况,其实心里是担心的。 第231章 算计之中 “漪冰的事,我自会处理。”钟燃说完见随欢还想再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是他自己要走的,即便是有危险也是他自找的。” 钟燃也没有了亲自下厨的心思,朝大门外去,推开门,就看到堆积如山的尸体,淳于将军府的侍卫和南宫瑶楚的暗卫。 阿琦刚杀了一波回来,剑尖还滴着血,见她出来抱拳行礼,“殿下。” “来的还有哪些人?” “玉霖带了侍卫来谈和,被我打走了,一时失手,杀了她三个侍卫,请殿下责罚。”阿琦跪地叩首请罪。 钟燃冷笑,“那老狗惯会做好人和稀泥,你杀的好,何错之有,起来。” 阿琦站起身,问,“要不要杀进宫去?” 已经与女帝南宫瑶楚撕破脸,况且宫中的侍卫早已经控制住了宫中的一切,可以说南宫瑶楚现在手中已无实权只是顶着女帝的空头衔罢了,又经过一个白天的厮杀,全皇城的百姓都知道大皇女南宫淼楚要夺权了。 上午围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到了现在已经是一个人都看不到了,百姓房门紧闭,各个路段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像是一座空城。 只等她一声令下,弑神战队不出半个钟就能夺下皇宫。 “不急,我在等一个人。” “谁?”阿琦问。 钟燃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问,“阿琦啊,你不觉得一切太顺利了么?自古以来造反的哪个不是历经生死,阴谋阳谋几个回合,你见过我们这样造反的么?” 阿琦严肃脸回,“殿下,我们不是造反,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我们只是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可我不是老女皇的女儿啊。” “你是,我们说你是你就是,百姓说你是你就是。”她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可爱。 钟燃笑笑拍拍她肩,望着一堆堆尸体说,“给他们扔到各官员的家门口,让他们看看,这就是与我南宫淼楚做对的下场。” “是。” “上官蘅呢?她没派人来?” “没有。” “嗯,不管她,如果她敢来哔哔,照杀不误。” “明白。” 龙元四大嚣张势力,蔺廷廷王,老将军淳于擎,丞相上官衡,太傅玉霖,他们执掌南宫皇家的半壁江山,底下的百官只是依附他们的小蝼蚁。 上官蘅与玉霖向来不合,众所周知。 蔺廷与淳于擎同是武将,私下里没少较劲,表面上只是点头之交,全靠着太傅玉霖维持着看起来融洽的三角关系。 然而,经过钟燃这些日子的努力,玉霖蔺廷与淳于擎三股和谐的势力已经分崩离析。 玉霖睡了蔺廷最宠爱的正夫并生下嫡子,经滴血认亲确认养了二十多年的嫡子是玉霖的儿子。 蔺廷一怒之下杀死正夫并将嫡子收押入狱,活王八蔺廷现在对玉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淳于擎因爱女娶双胞胎被钟燃当众掳走又语言羞辱,就记恨上身为双胞胎父亲的玉霖,认为她在知道儿子与钟燃有私情的情况下还将儿子嫁给她女儿,实在可耻可恨。 在淳于擎看来钟燃娶了玉霖的儿子他们就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因此爱女被钟燃杀死的账自然也算在了玉霖身上。 曾经坚不可摧的三股势力,现在形同水火,他们只顾兵戎相向算自己的私账,哪里管得了宫里的南宫瑶楚。 面对钟燃的起势,四股势力不打头阵,底下的百官只管缩头缩脚一个个不敢吱声。 因此就有了现在一边倒的局面。 这些都在钟燃的算计之中。 第232章 蓝宅避难所 “保护好他们,我出去看看。”钟燃对阿琦说完就要轻功离开,雪彻抱着小悦悦走过来说,“娘子能帮我办一件事吗?” “你想见淰曦?” 雪彻点头,“嗯,现在城内大乱,师兄也被收押入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 钟燃沉默了一下说,“我带你去见他。” 钟燃也想看看那人怎么样了,说到底他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拜她所赐。 那样一个清贵出尘的人儿从云端跌落尘埃,心态都崩了,能适应监狱糟糕的环境吗? “真的?”雪彻欣喜不已。 “嗯。” 钟燃叫来玉蓁将小悦悦交给他,并嘱咐她如何喂奶把尿,确定他都明白后,才带着雪彻从墙头轻功翻出去。 监狱把守的侍卫看到钟燃立刻抱拳见礼,不等她开口钟燃就摆摆手示意客套的话就免了,直接吩咐说,“带我去见国师。” 侍卫应了好就在前带路了。 整个皇宫都被钟燃的人控制住,她进出皇宫如同在自己将军府。 皇宫内透着肃杀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氛。 打开层层监狱铁门,犯人们哀嚎声一片,如同进了地狱。 越往里走气味越是刺鼻难闻,钟燃眉头皱的越紧,见带头侍卫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问,“他在水牢?” 侍卫应是,打开一个暗门,点了火把在前带路。 “殿下注意脚下。” 钟燃冷了脸色,没说话,夺了火把大步往里去。 水牢在地下,环境尤其潮湿恶劣。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水中会刻意放有很多的虫蛇,水很脏,犯人站在水中,水位位于身体的胸部以上。 因为犯人不能坐下休息,长时间地立在水中,身体就会浮肿腐烂或被虫蛇啃食,直至倒在水中溺毙。 好比千刀万剐。 光着身子的淰曦就被绑在水中,水淹没他胸膛,脖颈雪白耀眼,他秃脑袋低垂,看上去整个人气息全无。 雪彻惊叫了一声师兄就要上前,钟燃拉住他,将火把递给他,走进水中解开绳子,淰曦软软地歪进她怀中。 钟燃摸着他的身子,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忙用手去探他鼻息,微弱的呼吸,好在还活着。 给他注入内力,轻拍他脸颊唤他,“淰曦,淰曦……” 淰曦被注入内力的身子感受到一股温暖,缓缓睁开眼睛,漂亮双眸依旧清澈,只是恍恍惚惚毫无焦距,只一瞬,又疲惫地合上了。 他身上没有被用刑的痕迹,到底是受世人敬仰的佛子国师,狱头并不敢将那些恐怖如斯的刑具用在他身上。 将人扛到肩上离开,直奔将军府。 清裳皇城,蓝宅密闭的地下室。 地下室是蓝家历代家主才知道的紧急避难所,面积并不大,就是个一居室,一床一桌和日常用品,但里面物资充足,足够人一个月的吃喝。 此时,地下室有六个人,蓝南星和侍候的小平小安,还有宋瑾和他的两个护卫。 自淳于炎带人冲进皇城肆意屠杀,蓝南星就第一时间带着几人藏在了这里,已经过去了五天,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此时蓝南星躺在床上,被子将他裹的紧紧的只露出一个脑袋,脸色苍白而憔悴,手边放了一个盆子,用来接他随时的呕吐物。 第233章 蓝南星的计谋 小平小安就在他床头守着,只要他一吐就会送上水和毛巾漱口擦拭。 宋瑾担忧地问,“星儿,你这什么病,都吐几日了。” 蓝南星虚弱地对他笑笑,摇头说,“这些年忙着生意都没好好吃饭,落下了胃病,无妨,慢慢调理就好……”话没说完就又呕起来,本来就苍白的面色一丝血色也无了。 他容颜本就生的稚嫩俊美,一双鹿眼湿漉漉的,如不谙世事的孩童,不说话时,酒窝也若隐若现,给人非常单纯的感觉。 乍一看,就像个十二三岁的稚嫩少年,一点也没有蓝家家主的成熟稳重。 他用白玉钗绾起的发丝凌乱,耳边的几缕发丝流泻贴在脸颊,趁着他苍白的面色,整个人似乎都要碎了,我见犹怜。 不光宋瑾看痴了,就连跟着她的两个护卫也看痴了。 “你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我看了真是心疼。”宋瑾坐到床边要去握他手,蓝南星下意识想躲,但顿了顿,还是任他握住,只一瞬,就不动声色地拿开了,用薄被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 “瑾姐姐,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皇城不能久留了,外面死了那么多人,极有可能会爆发瘟疫,我们得赶紧离开。” 宋瑾被他一声瑾姐姐叫的骨头都酥了,更加放柔声音说,“星儿不用担心,我早几天就觉察到风声不对,第一时间将皇城所有的铺子都转手换成银票了。”说着她看向角落的一个大木箱,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银票。 “我就知道瑾姐姐厉害,幸好你提前做了准备,不然我爹爹娘亲留下的家业就败在我手里了。”话落,流下泪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宋瑾看的心都要碎了,连忙安抚,“星儿不要难过,有表姐在不会让你受苦,我们去青城,我定会帮你把蓝家生意重新做起来。”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窃喜。 这场屠杀来的好啊,不但让他得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还得了蓝南星这个大美人儿,要知道对这个表弟她可是觊觎已久了。 奈何之前她明示暗示好多次,他都不给回应,这下他没了父母家人没了生意铺子,可不就只剩她这个表姐可依靠了。 在地下室这几日,他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转,看来已经想通了,准备投入她的怀抱了。 蓝南星看她一眼,又垂下头去,抿抿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瑾说,“星儿有何顾虑不妨直说。” 蓝南星羞涩地问,“瑾姐姐喜欢我吗?” 宋瑾忙说,“喜欢,我对星儿的心日月可鉴,星儿难道看不出来吗?” “瑾姐姐若真喜欢我,就带我去龙元,我想做瑾姐姐的正夫。”蓝南星说到这儿宋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美美地想。 青城是她的老家,家中娶了一个正夫十多个侍夫,蓝南星性子高傲接受不了嫁过去做侍夫,所以要跟她去龙元过二人世界,要拿着那箱银钱重新发家。 “好,我们去龙元。”宋瑾犹豫了一下立刻应下。 其实在青城她也待不下去了,烂赌欠了一屁股债,她不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多次被母亲责罚嫌弃,也没什么好眷恋的,走就走,反正现在他有了蓝南星等于有了宝藏,蓝南星不光有钱,还会赚钱,关键是容貌绝色。 想到以后自己过上美人在怀还有花不完银子的生活,她恨不能立刻飞到龙元去。 “嗯,我们得快些。”蓝南星乖顺地说,又满眼含羞地看了她一眼。 宋瑾心花怒放,打开地下室门说,“我出去看看。”又对两个护卫说,“你们也跟我上去。” 等三人离开,蓝南星脸上伪装的笑容才褪去,目光瞬时变得冰冷,有杀意浮现。 胃中又是一阵翻滚,他掩唇对着盆子吐起来,然而腹中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小安见终于没了外人,立刻从袖口拿出蓝色药剂,滴进他口中几滴,低声说,“星郎君,强效药只有一点点了,我们得快些去龙元寻钟家娘子,你吐的这般厉害,只有钟家娘子的强效药能治。” 两管强效药省着用,每次难受只滴几滴,但也快用完了。 薄被中蓝南星手轻抚上肚子,露出无奈又幸福的笑,“这小东西太折腾人了,我没想到怀孕会这么辛苦,从这里到龙元路途遥远,我腿脚不便,靠着你们二人根本不能顺利到达,只能哄着那个女人送我过去,等去到再解决她。”这也是他带宋瑾进地下室躲避的主要原因。 他一直都知道表姐宋瑾是什么德行,但不可置信,他工作能力强。 燃燃一直在为了他忙铺子的事跟他生气,所以他就有了将铺子交给宋瑾打理的想法,自家表姐,又在眼皮子底下,他用着放心。 宋瑾对他别有用心他假装不知,她在铺子里捞油水他也装着不知,既然决定将铺子假手他人好腾出时间陪燃燃,有些牺牲是避免不了的。 直到他发现她偷刻了他的印章以他的名义私自卖掉铺子让他动了怒,也是巧,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龙元的军队就猝不及防地杀进城了,满皇城的生意铺子被抢夺一空。 所幸,宋瑾早已经将铺子卖了换钱,也算是因祸得福,但卖的银钱在宋瑾手中,想要回那笔钱宋瑾不能死,这也是他带宋瑾进地下室避难的一个原因。 小安不甘地说,“让星郎君受委屈了,宋瑾那个贱人想娶星郎君就是痴心妄想。”说着还厌恶地呸了一声。 蓝南星拍拍他们二人的手说,“且忍着,等进入龙元境内,我不会留她。” “他们三个人,星郎君要如何应对?”小平担忧地问。 蓝南星笑笑,“我自有办法,放心。” 宋瑾三人不多会儿就回来了,跟他说了外面的情况。 他们没敢走远,只在蓝宅大门口前后左右地观察了一会儿,整个皇城烟火滚滚,楼宇坍塌没一处好地,尸体已经被收走焚烧,几个鲜血干涸的主街道时不时有龙元士兵走过,但不多。 往日的繁荣热闹已然不见,俨然成了一座破旧孤城。 听完,蓝南星说,“天黑我们就走。” 宋瑾说,“都听星儿的。” 第234章 打探消息 当晚天彻底黑透,宋瑾抱着蓝南星出了躲了五日的蓝宅,两个护卫打头带路,小平小安跟在后头,一行人慢慢往城门去。 因为找不到马匹车辆,蓝南星被宋瑾和两个护卫轮流抱着赶路,防止被他们发现他怀了身孕,他以怕冷的借口一直用薄被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 小平小安负责背着几人一路的吃食和一大箱银钱。 因为蓝南星催的急,他们饿了就嚼干粮,累了就原地小憩一会儿,离城的第二日,终于见到了热闹的集市。 宋瑾找了客栈提出歇息一晚,蓝南星不愿,说担心带的银钱被坏人盯上他们外地来的人少会有危险。 宋瑾觉得有道理,简单吃喝后买了一辆马车和三匹马就立刻上路了。 小平小安买了五床厚被子铺进车厢里,以防路上颠簸动了主人的胎气。 宋瑾虽心中疑惑,但也没多问,提出想跟蓝南星一起在车厢里休息,被蓝南星以没成亲于理不合给拒绝了。 说这话时蓝南星故意做出羞涩的样子,让宋瑾心中的不快也消下去了,乖乖爬出车厢,让小平小安进去侍候。 第十日,一行人终于抵达龙元境内,是蓝南星曾经来过的佤城,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让他倍感亲切。 第一次来这里与燃燃遇见,第二次来这里肚子里已怀了她的孩子,心中感慨万千。 他提出在这里休息几日,马不停蹄地赶路宋瑾也早累了,说了好就去找客栈了。 在客栈吃了饭就各自去房间休息,蓝南星叫了店小二来,小安给了小二一锭碎银。 小二掂了掂足有一两,喜笑颜开地说,“郎君外地来的,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蓝南星温和地笑笑,“娘子客气了,我确实有些事问,佤城距离龙元皇城还有多远?” 小二爽快地答,“不远了,中间只隔了一个城,照你们马车的速度最多两天就到了。” “我们走的慢,两天可能到不了。”薄被中他抚摸鼓起的肚子,面色担忧。 他孕反太严重了,嗜困,没胃口,吃什么吐什么,浑身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全靠强效药撑着。 但今天早上已经将强效药全都喝完了,没有强效药支撑,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到见燃燃。 小二见他面色不好,笑说,“反正也不远了,迟上一两天也无碍,再说,现在皇城乱着呢,我不建议你们去。” 蓝南星望着她问,“皇城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是从哪个城来的,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咱们龙元要变天了,大皇女南宫淼楚控制了整个皇城,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登基称帝。”小二说的眉飞色舞,看不出任何忧色反而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蓝南星惊讶的说不出话,小平小安也面面相觑,很快脸上露出欣喜。 小安又给小二塞了一锭银子,急问,“这位姐姐,我们从偏远的山村来,是去皇城投靠亲戚的,劳烦你讲明白些,皇城发生了什么?有危险吗?” 第235章 想燃燃 小二将自己知道的南宫淼楚回来后做的事娓娓道来,抢亲,修建峡山大坝,写书,血洗黑商祝家,控制皇城起势…… 蓝南星静静听着,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 小平愤愤不平地说,“峡山百姓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大殿下让他们种果树那大坝坍塌河水淹死的就是他们了,不感恩居然还上门指责谩骂。” 小二点头应着,“谁说不是呢,咱们大殿下宅心仁厚不与他们计较,最后又送补贴银又送大别野又自掏腰包修建大坝,这事才算完美解决。” 小安问,“那当今女皇怎么说?” 提到这个,小二一言难尽地撇撇嘴,啧啧两声,“女皇继位五年,龙元风调雨顺,也没见她给龙元带来什么建树,这次峡山大坝的事还以为她能处理好,谁知道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还不是倚仗大殿下出手才得以解决,她呀,经过这事在咱们百姓心里……” 她煞有介事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又说,“在咱们百姓心里她德不配位,听说那峡山村村长的死都跟她有关,这样的人当领袖百姓以后日子能好过吗,所以大皇女起势,别的城不知道,但咱们佤城百姓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佤城处龙元边境,流寇猖獗,当年就是大皇女南宫淼楚带弑神战队驻守在此一个月剿灭的,才换来佤城如今的安稳。 佤城百姓提到她无一不敬佩称赞。 送走小二,蓝南星心中依旧不能平静。 算算时间燃燃才回来几个月,居然就行动了,知道她有能力心思缜密,离开时城中应该埋有眼线,但这么快行动看起来还很顺利,不知怎地,总让他心中不安。 女皇南宫瑶楚有那么蠢吗?就这么容易将皇位让出去了? 自古以来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不简单,况且,老女皇还活着呢。 店小二说了那么多,对老女皇只字未提,仿佛她已经不存在了一样,但在蓝南星看来,老女皇绝不是在宫里逗鸟养老那么简单…… 胃中一阵翻滚,眼前发黑,蓝南星扶着脑袋又是一阵干呕,也没心思再想了。 小平忙说,“星郎君别多想了,殿下是个有本事的,她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 蓝南星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应该相信燃燃,她那样聪慧的女子我能想到的她早想到了,我们得尽快赶路。”他迫不及待想见燃燃了,腹中的孩儿也想见娘亲了。 此时此刻好想陪在她身边,无论风雨,想与她一起面对。 小安低声说,“那三个人得解决掉了,星郎君,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去街市转转。”蓝南星用帕子擦了嘴,缓过难受的那阵儿,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想到什么,他勾了唇角,长睫毛微微抖动,可爱非常。 小平小安看到他笑,对视一眼,也笑了。 跟随他那么久,他们太明白他的笑容意味着什么了,有人要死了。 二人买了一个轮椅,推着蓝南星在热闹的街市逛起来。 其实蓝南星并没心思逛街,只是重回旧地,又是他与钟燃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让他感到亲切,就想走走看看。 停在首饰摊位,蓝南星望着琳琅满目的物件儿,想着买点礼物送给漪冰随欢他们。 那小二说燃燃又娶了太傅家的一对双胞胎兄弟,第一次与他们见面,以后要一起生活,是要送些见面礼的。 正挑着,忽然感觉有个人影站在身边,他回头望去,是个身材高挑面容秀丽的女子,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难掩欣喜。 “是星星吗?” 第236章 借刀杀人 蓝南星一怔,客气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你花蕾姐啊,你忘了吗?” “花蕾……姐……”蓝南星想了想,并没从记忆里搜索到这个人名。 花蕾开心的面色立刻变得失落起来,低声嘟囔,“原来星星把我忘了啊。” 蓝南星又仔细回忆着,但还是没印象,花蕾见状,叹气提醒,“两年前清裳皇城,我去你店铺进药材,你还请我吃了顿饭,想起来了吗?” “嗯……好像有这么回事儿……你好。”蓝南星对她微笑,其实他并没想起全部,但见她这般热情不像作假,二人应该是认识的。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站大街上多不方便。” 花蕾对身后跟来的下人说,“你们先回去。”下人应好就走了,而她则推着蓝南星找了一家茶馆,要了一壶茶和几分精美的点心,二人聊起来。 花蕾是个热情活泼的女子,说话时眼睛大方地盯着蓝南星,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蓝南星也坦然地回看着她,心中有了盘算。 “星星,你是来谈生意的吗?” “不是,我是来逃难的。”蓝南星将蓝家变故和清裳被龙元大军屠杀的经过说了,面色悲痛,泪水也滚落下来。 花蕾震惊不已,“怎么会这样……”国与国的战争她也不好说什么,握住他的手安慰,“事已至此,难过也没用,还是得好好活着,你什么打算?” 蓝南星望着她握住自己的手,眸色亮了一下,然后故作慌忙地抽回手,望着蔚蓝的天空幽幽地说,“没什么打算,先去龙元皇城再说……” 他面色茫然又无助,鹿眸里蒙着雾气,眼尾泛红,看了让人无比心疼。 “星星,如果你愿意,不如留在佤城,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花蕾真诚地说。 “你……”蓝南星讶然地望住她,泪水凶猛往下掉,却掀开裹身上的薄被,露出高高隆起的肚子。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低头流泪。 花蕾整个人都傻了,“你……你嫁人了……”雀跃滚烫的心如掉入冰窖之中,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蓝南星又猛地抬头看她,欲言又止,哭了一会儿,低声对小平小安说,“我们回去。” 小平小安面面相觑。 以他们对主子的了解,主子是绝不会将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外人的,但现下她对着不熟的旧友又是诉苦又是落泪,太反常了,除非…… 二人推着他离开茶馆,蓝南星擦去脸上的泪,唇角勾了抹笑,哪里还有先前的柔弱可怜。 小平小安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差点忘了主子最擅长的就是顶着这张人畜无害的稚嫩脸庞装柔弱,换取对方的信任后趁其不备给予重重地反击。 陪着他走过那么多地方,每每遇到危险都能逢凶化吉,靠的就是主子这招扮猪吃老虎。 小平低声问,“星郎君知道如何对付宋贱人了?” 蓝南星已经重新裹上薄被,笑说,“她住花宅,你们晚上去找她,知道怎么说吗?” 小安忙点头,“知道,星郎君放心。” 当晚天黑下来小平小安就找去了花宅,经下人禀报二人顺利见到花蕾,一进门就噗通跪地,不住地磕头哀嚎,“花家娘子救救我们星郎君,求你了,救救他……” 花蕾自从看到蓝南星鼓起的孕肚后心情一直没能平静。 当年去蓝家药铺进货无意中碰到主家蓝南星,被他漂亮的面容清澈的眼睛可爱的梨涡吸引,对他一见钟情,尤其是与他吃过一次饭,更是深陷进他的聪慧与温柔中,她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之后她又专门去过清裳寻他,但每次都碰上他出城办事,生生给错过了,今日一见属实巧合,令她欢喜不已,可他却嫁人有了身孕,让他如何不伤心难过。 一听小平小安这话,觉察里面似乎有隐情,忙扶起二人问,“星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慢慢说。”又给二人倒了茶水。 小平打着泪嗝说,“蓝家被黑恶势力灭门后,就只剩星郎君一人,他悲痛万分之下还要扛起老家主留下的生意铺子,不料却被他赌鬼表姐宋瑾惦记上,借口帮他打理生意铺子,私下里偷了印章将城里所有的铺子都卖了,月黑风高的夜晚还强迫了星郎君,星郎君抵死不从,她就强迫星郎君怀了孩子,星郎君想一死了之,也是巧,龙元大军忽然打进城了,我们这才一路逃过来……” 花蕾怒不可遏,一掌拍碎了桌案,“岂有此理,世上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该死!” 小安忙接着说,“星郎君不愿让你知道就是怕连累你,我们是偷偷来告诉你的,求花家娘子救救我家主子,他是被迫的,一旦生下孩子主子这辈子就完了,永远也摆脱不掉那个赌鬼了!” “那个宋瑾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第237章 出主意 小平急说,“花家娘子不要冲动,想要救主人需从长计议,宋贱人倒是好对付,主要是她身边的两个护卫,曾是武馆出来的,身手极好,你这么单枪匹马冲过去,不但折损自己的性命还会将主人置于危险之地。” 小安扯住她衣袖,忙应和,“对对,花家娘子不要急。” 花蕾这才稳住心神,重新坐回椅子上, 低眸沉思。 小平小安对视一眼,见她彻底相信了,小安才继续说,“其实想对付那两个护卫也容易。” 花蕾问,“怎么说?” 小安说,“清裳国被攻破,百姓流离失所,那两个护卫的家人都死了,他们是宋贱人花大价钱雇的保镖,说白了他们是图钱,主人手中不缺钱但都被宋贱人搜刮走了,才会落到如此局面。” 花蕾点头,“我明白了,我出高于姓宋给的雇佣金他们或许会反水帮我对付姓宋的。” 小平说,“对,花家娘子可以一试,但切记不要提我们主仆三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放心,我不会将星星置于险地的。” 小平小安回去后将花蕾的话都告诉了蓝南星,蓝南星拢紧大氅望着幽幽月色,叹气说,“但愿这个计划能行。” 小平说,“肯定行的,阿瑸和阿琨跟着宋贱人就是图钱,只要花家娘子舍得出钱,他们一定会反水,说不定还能帮着我们一起除掉宋贱人。”这是最好的结果的。 蓝南星没说话,面色苍白憔悴的让人心疼。 没有了强效药,严重的孕反只能生扛,他吃什么吐什么,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只能强迫自己吃,即便是前面吃了后面吐。 小安安慰说,“星郎君别担心了,能看出来花家娘子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了你也会竭尽全力收买阿瑸和阿琨,相信你与殿下很快就能见面了。” 提到钟燃蓝南星鹿眸里升起雾水,低垂眼睫,清泪滚落,哽咽说,“燃燃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我执意不跟她走,而她自离开后再也……”实在说不下去了,他将脸埋进臂弯里痛哭出了声。 她说离开就真的离开了,他让人带过去的几封书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好像真的将他忘了扔了。 “殿下那么喜欢你,吵架气头上的话星郎君不要往心里去,她没回书信肯定是太忙,你想啊,她离开龙元五年,一回去肯定有很多的事要做,她心里是有星郎君的。” 小平也忙安慰,“你肚子里怀了她的孩子,她知道肯定很开心,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怪你,肯定会跟以前一样宠爱你。” “会吗?燃燃真的会原谅我吗?”他茫然地低喃。 翌日,蓝南星一整天都没出门,小平小安则站在窗户边仔细两护卫阿瑸和阿琨的举动,怕宋瑾看出端倪,他们只能待在客栈等花蕾那边的人送信来。 傍晚时分,宋瑾带着阿瑸阿琨敲开了蓝南星的房门。 小平小安透过窗户看到宋瑾面色不好,给蓝南星使了眼色,敲门声也响了。 蓝南星对他们笑笑让他们安心,二人就去开门了。 第238章 星儿的美人计 宋瑾一进门就对着蓝南星上下打量,表情似笑非笑,小平小安感觉不对劲儿,一左一右护在蓝南星身边,警惕地看着她,仿佛只要她敢做什么他们就扑上前去。 蓝南星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向宋瑾时目光变得柔和,问,“瑾姐姐吃饭了么?” 宋瑾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温声问,“星儿认识花家娘子花蕾么?” 闻言,小平小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主动问难道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花家娘子行动被她发现了,她把他们和主子供出来了? 小平小安下意识去看阿瑸和阿琨,因练武出身他们体格强悍,站在门口跟门神似的,似感受到他俩的目光,偏头看了一眼,万年不变的冷漠脸,让人畏惧。 小平小安赶紧低下头,掩饰眸中的慌乱。 若真被宋贱人知道了,他们和主子就麻烦了! 就见蓝南星星眸弯起,笑说,“我也是第一次来佤城,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你说的花家娘子是谁?” 顿了下,他又好奇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宋瑾却开怀大笑起来,“没什么,就是星儿太招人喜爱了,她试图用银子收买阿瑸和阿琨想让他们杀了我好把你抢去,好在我发现的及时,给她腿打折了送进了衙门。” “……怎么会这样……”蓝南星心跌落谷底,面色微白,心中涌起深深的失落和愧疚。 没想到花蕾这么快就行动失败了,还被打伤了送进了大牢…… 他只是想利用她摆脱宋瑾,并没想伤她…… 宋瑾拍拍她手安慰说,“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已经好好教训她了,有阿瑸阿琨作证,又给了衙门一大笔钱,最起码能让她在牢里坐两年。” 蓝南星点点头,没说话,紧紧攥住了双手,眸中狠意闪过,然而抬头看她时,还是一贯的温和乖顺。 “瑾姐姐,我歇息好了,我们赶紧赶路。”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宋瑾高兴地应好,刚解决一个突然跳出来的情敌,不但没影响她心情,反而让她心情特别愉悦,恰好证明她的眼光好,她看上的男人独一无二。 被人觊觎的美人儿心中只有她,很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因此看蓝南星的目光更加火热起来,抱住蓝南星问,“星儿还不打算将身子给我吗?我可是等不及了。” “我……我们先去皇城……去到再说……”蓝南星红着脸推他,却推不开,紧咬住唇忍着恶心。 小平小安气的身子直哆嗦,但得了主子的叮嘱,并不敢开口说什么。 阿瑸和阿琨却偏头看了不依不饶的宋瑾一眼,握剑的手紧了紧。 花蕾打算买通阿瑸阿琨的计划之所以失败,不是阿瑸阿琨不上钩,而是宋瑾将二人看的太紧。 二人本来就是她拿钱顾的临时护卫,心里时刻警惕着,毕竟她手中有一大箱子价值连城的银票,怕他们杀人抢钱。 因此花蕾一找上阿瑸阿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也不管花蕾什么人上来就是一通好打之后送进了衙门,给了一大笔钱并放下话买花蕾两年的牢狱之刑。 她心知自己一个外地人惹了麻烦,但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麻烦,又向衙门大人表示她很快就离开,这事才算完。 行了半日的马车在一个山脚下停下歇息,蓝南星对小平小安使了眼色,二人点头表示明白。 他对宋瑾说,“瑾姐姐,我想吃米饭和炒菜,你能不能让阿瑸阿琨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农家买一份来。” 这一路宋瑾跟她同乘马车,二人聊了很多幼时过往,感情又进了一步。 宋瑾自然不会拒绝,对阿瑸阿琨吩咐说,“你们去附近看看找户农家给星儿做一份可口的饭菜带来。” 二人应了好就轻功离开了。 宋瑾做事非常小心谨慎,毕竟身上带的大笔银钱是抢来的怕再被人抢去,十来日的行路中她与阿瑸阿琨几乎形影不离。 一是防他们,二是护自己。 蓝南星找了借口支开阿瑸阿琨,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走远了,才对宋瑾羞涩地说,“瑾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烧点热水,我想泡个脚,脚有些难受。” 他的脚每天都要泡几次药水,平时都是小平小安做,这是第一次要她帮忙。 说着话,蓝南星就脱下了鞋袜,露出了那双莹白小巧的脚,小小脚趾如颗颗珍珠,只想让人上手把玩。 宋瑾不错眼地紧盯着,身体立刻涌出滚烫的火焰。 第239章 星儿的杀手锏 宋瑾找柴生火烧水一句话都没说,脑子里都是蓝南星的那双小脚,蓝南星怕阿瑸阿琨回来,不敢耽搁时间,对她说,“不用烧太热,温温的就好。” 小平去马车上拿了木桶将药包放进去,宋瑾提着温水走过来,也不等蓝南星说话就迫不及待地握住他的小脚放进了木桶里。 手指故意剐蹭着他的肌肤,蓝南星强忍着不适,看向小平小安。 二人会意,立刻往阿瑸阿琨离开方向走去,为他把风。 宋瑾专注手中的小脚,忍不住感叹,“星儿真是生了一双好脚,好想亲……啊!” 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后脖颈狠狠插进了一支白玉钗,鲜血汩汩,白玉钗的末端被好看的小手紧握着,在听到她的惨叫声甚至又狠狠用了力。 蓝南星依旧是那张稚嫩漂亮的脸,然而鹿眸中的良善不在,是嗜血的杀意,青丝垂落,甚至被溅染上鲜血。 拔出白玉钗,准备再刺,宋瑾从疼痛中回过神,狠狠瞪着他怒骂,“你敢杀我!” 忽又笑了,“不愧是蓝家家主,怎么可能任人摆弄,隐忍了这么久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这才是我的好表弟啊,不过,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一掌劈出,蓝南星到底是男子力气不如她,被她轻而易举地劈出数米远,孱弱的身子重重砸落地面,身上的薄被掀飞,露出高高隆起的肚子。 蓝南星只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全身除了痛还是痛,快要不能呼吸。 宋瑾望着他的肚子满眼震惊,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什么怕冷要时刻裹着被子,原来是为了掩饰怀孕。 她狰狞地哈哈大笑,一步步走近他,“蓝南星,你真是贱,堂堂蓝家家主居然早与人暗度陈仓还怀了野种,还瞒我那么久,说!那个野女人是谁?” 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任由后脖颈鲜血直流,一字一句地声讨,不甘、耻辱、愤怒让她变得面目可憎。 蓝南星冷冷看着,并不说话。 他的目光是那么冷傲,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生物,让宋瑾厌恶至极,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 这个她一直以来以为牢牢握在手掌心的小白兔突然化成恶狼撕咬她,感觉太不好了。 蓝南星太知道如何激怒一个人了,对方越是暴怒他就得表现的越是冷漠,这样她才能找到对方的弱点再次攻击。 宋瑾怨毒的目光盯着他的肚子,一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就那么拖着将他摁在树杆上,五指收紧再收紧。 咬牙切齿地说,“不说是,那好,我就把你杀了再刨出你肚子里的野种拿去喂狗。” 蓝南星却笑了,就听他唇中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出来。” 一道白光突然从他耳中崩出,落到宋瑾脸上,白光是一只指甲盖般大的肉虫,迅速钻进她的眼中,就听咔嚓咔嚓声响,眨眼的功夫,宋瑾的两只眼球消失了。 “啊啊啊!我的眼睛!你个贱人做了什么?!我的眼睛!”宋瑾双手捂眼,疼的在地上打滚。 肉虫啃完她的眼睛又开始啃她鼻子嘴巴,很快整个脑袋就只剩头骨了,宋瑾已经气息全无,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肉虫还在疯狂啃食血肉。 小平小安忽然大声喊,“星郎君,快跑!” 阿瑸阿琨已经回来了,手中提着饭盒,望着这处,显然也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 小平小安跪在地上紧抱着二人的腿,对蓝南星嘶声力竭的喊叫,让他快走。 却忘了蓝南星双腿不便,能跑多远呢。 第240章 燃燃一直在保护他 蓝南星看到二人心中也是咯噔一跳,却很快冷静下来,紧握双手,直视他们的目光平静地说,“你们若是图钱,车上的一整箱银票都带走,若是图前途,护送我到龙元皇城见到南宫淼楚殿下,我会向她给你们求个官职。” 见他们不语,他顿了顿,又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南宫淼楚的,她是龙元大皇女,过不久就会称帝,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保你们在龙元前程似锦。” 小平小安也忙说,“对对,你们也听说了,大殿下南宫淼楚在起势,百姓们对她呼声那么高,她一定会登上那个高位,星郎君肚子里怀的是未来皇女,只要你们护星郎君安全到达皇城,大殿下不会亏待你们的。” 地上的宋瑾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肉虫吃饱了嗖的一声钻回蓝南星耳中。 阿瑸阿琨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却是对着蓝南星抱拳说,“星郎君,对不住,让你受惊了。” 小平小安立刻止住泪水,露出欢喜的笑容。 这是答应放过他们了? 蓝南星微愣后,却是从他们话中琢磨出了别的意思,也没说话,只疑惑的目光望着她。 阿瑸又对他恭敬地抱了一拳,解释说,“星郎君,我们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 蓝南星心头一跳,剧烈地咳了一声,忙问,“你们不是宋瑾花钱雇的保镖么?” 这二人从他在清裳大乱见到宋瑾时就在宋瑾身边了。 在地下室几天又来龙元的这一路,基本听不到他们说话,存在感并不强,但身手却极好,打退了好几波上来挑衅的人。 阿琨笑说,“我们是殿下在龙元的弑神战队队员,殿下回龙元后就找到我们交代务必保护你的安全,还不能让你发现,每隔半个月我们就会传信给她禀报你在清裳的情况。 清裳被攻我们第一时间就去找你,想把你带回龙元,但想到你蓝家店铺都被宋瑾算计卖掉带你走你肯定不愿,殿下还交代过不许强迫带你离开,就决定先在你身边保护你等寻着机会再与你说明情况。 也是巧,刚好碰到逃命的宋瑾,她见我俩是武人,就说请我们当她护卫,我们也想活捉她带给殿下处置就答应了,之后她带我们去蓝家就碰到你了。” 听完,蓝南星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紧紧咬住唇瓣,泪水疯狂往下砸。 原来燃燃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护他,每半个月都要人送关于他日常起居的书信,燃燃心里有他,一直都有他啊。 他居然还在心里无数次骂过她无情…… 阿瑸急了,“星郎君别哭啊,让殿下知道我们惹哭了你,回去是要受罚的。” 她不说还好,越说蓝南星泪水越多,最后都呜咽哭出了声。 小平小安也听明白了,欢喜不已,忙上前安抚。 身为弑神战队队员的阿瑸阿琨打架杀人还行,但安慰人可一点也不行,眼见着蓝南星听了他们的话越哭越伤心,急的脑门直冒汗。 虽然殿下嘴上没明说她跟蓝南星是何关系,但她交代他们暗中保护,就能想到蓝南星对她非比寻常,又看到蓝南星的大孕肚,就什么都明白了。 “星郎君你别哭了,小心身子,殿下若是知道你怀孕了,肯定特别高兴。” “你瞒的太深了,这一路我们居然都没瞧出来。” 喜极而泣后的蓝南星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安稳,擦干泪他对二人笑说,“我有心瞒着,你们怎会知道。” “清裳大乱后我们就没跟殿下联系了,她应该也知道了清裳被屠的事,找不到你肯定担心死了,我现在就给她书信一封,好让她知道你无事且宽心。” 蓝南星却说,“我们还有两日就去了,先不要跟她说,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知道钟燃有派人暗中一直保护他,他心中其实是愧疚的,毕竟当初是他死活不愿跟她走,遇到危险了还不是靠着她留下的人解决的。 从迫不及待想见她变成现在不敢面对她。 他心情复杂至极。 阿瑸阿琨是粗枝大叶的武将,可不懂他这弯弯绕绕的心思,点头应好,就重新套上马车出发了。 第241章 不能让他走 马车继续前行,阿瑸阿琨在外赶车,小平小安在车里照顾蓝南星,为他脖颈上的伤上药。 小平嘟囔说,“伤的这样重,要是让殿下知道不知道多心疼呢。” 蓝南星白皙脖颈上五个乌青的手指印,因长时间不能呼吸导致眼睛充血严重,还没消下去。 蓝南星说,“小伤,等见到燃燃就该消下去了,你们不许多嘴。” 二人不情愿地撇撇嘴,还是点头应是。 车外,阿瑸问,“星郎君,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蓝南星说,“你问。” 阿瑸沉默了一会儿说,“宋瑾是怎么死的?我看到一个虫子钻进了你耳朵,那是蛊虫吗?” 蓝南星笑说,“确实是蛊虫,用我血液喂养,能感知到危险,一旦有人威胁到我的生命,千钧一发之时它就会出现将对方啃食。” 阿琨讶然,“好霸道的蛊虫,以前只是听说,今天是第一回见,不知星郎君从哪里弄的这蛊虫。” “多年前神医雪彻为我治病,我与他相谈甚欢,他见我双腿不便还东奔西走忙生意,担心我有危险就送了我一只,这么多年我每每外出逢凶化吉都是靠这虫子。” “噢,怪不得。” 将军府后院。 淰曦自醒来后一直不言不语,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他一身如雪白衣端坐在树下,静望着天空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雪彻盘腿坐在地上研究从钟燃空间带出来的草药。 矮几上一壶花茶袅袅,香气四溢,初春的晚霞绚丽而宁静。 钟燃提着食盒走过来,大声喊,“吃饭了!” 二人并没回头,各忙各的,钟燃也司空见惯了,将三菜一汤摆好,又喊了一声,“吃饭了!!” 二人这才回头看她,淰曦没动,雪彻则是对她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开吃。 他们自从来了将军府,一个成天发呆,一个痴迷草药,钟燃一日三餐给送来,等他们吃完就收走碗筷离开,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 钟燃静静欣赏着雪彻进餐时的秀雅模样,淰曦却说话了,“多谢殿下搭救,我这就要离开了。”他眉目清隽,语气是一贯的淡漠冷清。 仿佛发生在他身上的变故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与从前在福禄寺一般无二。 是超脱凡尘的傲然。 钟燃望着他,试图看进他内心。 从高高在上的国师变成无家可归的阶下囚,换着一般人早就疯魔了,而他…… “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蔺廷的亲生子。”钟燃说的是肯定句,正常人面对如此变故不会无动于衷,只有一种了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淰曦没答,望着漫天霞光,神色有了一丝茫然。 这一刻的他,有点可怜。 钟燃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微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不答,她也没再问。 雪彻反应总是慢半拍,问,“师兄,你要走吗?去哪里?” 淰曦说,“天地辽阔,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又微微地笑了,“师弟别担心,天下众生还等着我去拯救,我不会寻死,珍重。”说完对钟燃点头表示,我要走了。 之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他身着白衣,风姿挺拔,离开的脚步坚毅,身后仿佛都盛开了圣洁的莲花,谪仙一样的人儿。 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钟燃看了一会儿,等他身影彻底消失大门前,她立刻轻功追了过去。 不能让他走。 她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242章 你是我的人 钟燃追出去时正巧看到淰曦一头栽倒在地,脚边一块小石头,被绊倒了。 他早习以为常,慢条斯理地爬起来,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又继续朝前走。 并没看到朝他跑过来追逐打闹的孩童,孩童一头撞到他腿上,他身子不稳,又往后倒去,这下后脑勺也遭殃了。 一前一后两个大包,完美对称。 钟燃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还是晚了一步,伸出双手,接了个空。 “你要把自己摔死才罢休吗?”钟燃无奈地说,一只手将他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又弯腰帮他拍打灰尘整理衣衫。 淰曦双手合十正要开口被钟燃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别念了,听的我头疼,你眼神不好想去哪里?” “阿弥陀佛,我也不知道,走哪儿算哪儿。”淰曦朝她鞠躬表示感谢,转身就要走。 钟燃一把拉住他衣袖,扯着他走到僻静无人之处,抱胸看着他,这张谪仙脸真是百看不厌,高度近视眼睛还这么清澈明亮。 良久,才开口说。 “你是我的人了,哪儿也不能去,跟我回府。”对他,钟燃的感情有点复杂。 小时候被送进福禄寺听教,日子无趣,见他长的好看又木讷,逗弄起来挺有意思,也动过心思,但最后不了了之了。 甚至五年前得知她不是老皇女亲生女儿的消息是他捅出来的,她也没怨过他,回来后不惜一切地利用他让他落到这般地步,她心里也没有丝毫波澜。 然而,在地牢看到奄奄一息的他时,她心里是有点难过的,直到此时此刻,他明明眼神不好随时都能将自己摔死,也坚决远离她的将军府,让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怎么说呢,她睡过的,就只能让她睡,跑了就便宜别人了。 见他不说话,钟燃握住他的手,放软声音说,“师父,事已至此,前尘旧事我们不要再计较了,五年前因你的一句话我被母皇追杀,丢掉了地位和爱人,现在我也让你丢掉了地位和家人,就算扯平了。我心里是喜欢你的,你留下,我会好好待你。” 她这话是出自肺腑,没有诱哄欺骗,这样清贵出尘的人儿不收进后院太可惜了。 那晚二人的缠绵又浮现脑海,看起来冷欲的他也能那般疯狂无度,在她耳边一遍遍唤小淼儿的模样每想一次都令她身子发酥。 她无数次回味那一晚。 “多谢殿下抬爱,今日的种种都是命中注定,我不怨任何人,殿下不必介怀,我心系天下百姓,无缘殿下的将军府。”说完又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转身要走。 钟燃长叹一声,却赶紧跟了过去,因为若放他就这么走,他会把自己摔残。 “行,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找死的,这样,我给你找个僻静之所,不耽误你诵经念佛庇护苍生。” 淰曦脚步未停,清澈无焦的眸望着前方,似在考虑,没说话。 钟燃二话不说将他扛到肩头,轻功飞起,落在一个山头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将他放下,环顾四周。 “这个山里的环境还不错,没有大型野兽很安全,还有一条小河方便用水,离我家也不远,就这里,我给你搭个小木屋,你就在这里诵经念佛。” 也不等淰曦答应就自顾忙起来了。 空间里有现成的小木屋,是当初她在云城住的那个小木屋,小木屋生活用品齐全只需要打个地基就行了。 不出两个时辰小木屋就搭建好了,她拉着淰曦的手走进去,在几个房间走一遍,告诉他厨房用具和抽水马桶如何使用,才想起来吃水不方便,毕竟河水不干净,不能直接饮用。 钟燃找了竹子从山上引了水,用一个大缸接着,这样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山泉水了。 做完一切,确定无任何遗漏不妥,钟燃拍拍手说,“可以了,淰曦,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会常来看你的。” 淰曦从小木屋出来怀里抱着一摞经书,惊讶地问,“你把这个也带来了?”他瞪大眼,张着嘴,配着蹭亮的圆脑袋,是难得的呆萌。 钟燃笑说,“嗯,福禄寺后院你小楼的经书我都搬来了,你不是喜欢看么,让你看个够。” 很久,淰曦才说,“有劳殿下了。”他垂下头,抱紧了怀里的经书,心中感激。 母亲蔺廷有意造神,自他有记忆开始,每天都与经书做伴,在母亲与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他觉得诵经念佛就与吃饭喝水一般平常,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的呢? 两岁的时候他就与父亲分床睡了,每天晚上吃过饭,小小的他就会抱着比他脑袋还大的经书被下人送到房间休息。 他孤单害怕,不想一个人睡,但又不敢说,母亲总笑着对他说小曦儿最乖巧最勇敢了。 母亲都说他乖巧勇敢了他怎么能说害怕一个人睡觉呢?母亲会不高兴的。 因此,直到六岁他还是怕的做噩梦,一天夜里,他再次被噩梦惊醒,光着小脚从房间跑出来,还不忘抱了一本经书装胆。 夜很静,天空挂着几粒星子,月亮只有朦胧的一团,守门的下人靠墙打着盹。 他在经过母亲的书房时,听到里面似乎有说话声,心中欢喜不已,父亲居然还没睡,等下可不可以陪父亲睡呢。 透过门缝往里看,就看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是父亲和一个陌生的女子。 父亲说,曦儿很刻苦,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等他再大一些你就可以跟女皇提让他入住福禄寺的事了,以后一定能成为你官场上的助力。 陌生女子说,那是自然,我们的孩儿不会差,无论如何我也会将他送到国师的位置。 …… 母亲的造神计划很成功,八岁时他就住进了福禄寺,开坛讲座,操持皇宫各种大型典礼,十岁成了龙元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国师大人。 受千人膜拜万人敬仰。 同时他也知道了那晚看到的陌生女子是龙元文官之首太傅玉霖。 第243章 猫崽化人形 皇城沉寂了几天后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店铺开门营生,摊贩们吆喝叫卖。 百姓们讨论声小了,只在暗地里嘀咕大殿下为何还不起势,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毕竟南宫淼楚弑神将军的威名早就深深印刻在百姓心中,八岁战场杀敌,经历无数次战役后将龙元领土面积扩大了两倍不止,为百姓们谋了更多土地与福利。 离开五年,百姓们依旧没有忘记她,峡山大坝的事一出来又是她解决的,更加加深了百姓们心中对她的敬畏。 不止百姓们疑惑,就连将军府随欢玉蓁等人也在疑惑,弑神战队将整个皇宫都控制住了,南宫瑶楚孤立无援不正是夺权的好时候么,妻主还在犹豫什么? 钟燃在做什么呢,在家照顾孩子。 四个肉嘟嘟的奶娃娃被她轮流喂奶,从清早睁开眼不是在泡奶粉就是在泡奶粉的路上,忙的跟陀螺似的。 为什么是四个奶娃娃呢。 喜乐将潼潼送回来了,理由是忙私事并朝钟燃要了一笔不少的银子,钟燃从杜衡口中得知她又迷上了哪个花楼的官儿,对人缠死缠活的。 雪彻忙着研究草药将悦悦给了随欢照顾,随欢照顾猫崽还行,但对动不动就哭的小人儿,实在没辙,只好甩给了钟燃。 两只猫崽崽也在一天早晨突然变成了有胳膊有腿的胖小孩,没错,猫崽化成人形了。 当时钟燃一睁眼看到俩陌生的孩子给她也吓坏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哪里来的小妖怪。 两孩子一岁多点,不光会清楚地叫娘亲,还能自己爬下床步履蹒跚地找奶瓶喝,这就算了,主要是俩孩子顶着炫酷的非主流发型,一个白毛,一个紫毛,让钟燃惊悚至极。 白毛就算了,怎么还长出了紫毛呢,他们兽形的时候毛发也没有紫色的啊,钟燃想起来了被凨亦宸抱走的红猫崽。 看来当初确实是她误会凨亦宸了,谁说银色猫不能生出其他颜色的猫崽的? 妖兽是很神奇的物种,是她思想狭隘了。 通常来说妖兽生人族的崽,最快也得半年才能化人形,但因为钟燃是神族的,所以身体健康强壮的猫崽两个月就化人形了,也是因为他们身体强悍,因此只有两个多月的兽身化成人形后与一岁多的孩童无异。 钟燃听了雪彻的解释指着剩下的七只猫崽问他们什么时候化人形,雪彻说不确定。 钟燃也没纠结,现在她可是被奶娃环绕。 上官扶楹生的潼潼,程子钰的遗腹子悦悦,两个化人形的小白小紫,他们年岁一般大,要吃一起吃,要拉一起拉,可把她忙坏了。 更何况还有五只爱爬她的猫崽崽,通常是头顶两只,左右肩膀两只,剩下的一只为了站到娘亲头顶不停的挠啊挠打啊打,钟燃的头发和衣服被他们抓挠的不成样子。 玉蓁、雾波、雾澜想要帮忙照顾,被钟燃制止了,因为他们怀有身孕,小孩子好动怕踢到他们肚子动了胎气。 几人看着钟燃忙的焦头烂额,有点后悔太早怀孕了。 到时五只猫崽崽再化成人形……那混乱的场面不敢想。 给小白小紫裹上尿裤他们抱着奶瓶自己玩儿去了,倒也省事。 潼潼吃饱了含着安抚奶嘴躺在婴儿推车里,也不哭不闹了。 就是悦悦,钟燃得一直抱着,一放手就哭,跟身上按了监控似的,钟燃抱的两只胳膊都酸了,但又不忍心见他哭,到底是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钟燃格外宠爱一些。 因此只要钟燃在家做什么都抱着,悦悦也格外黏她。 青叕来时就看到钟燃抱着小悦悦在小亭里悠闲地晒太阳,他直接在钟燃身边坐下,一甩衣袖,阴阳怪调地说,“你倒是清闲,丢下一堆烂摊子也不管了。” 伸手在小悦悦白皙的脸蛋弹了一下,小悦悦立刻哇哇大哭。 钟燃打开他手,拿眼翻他,“我刚把他哄睡,手贱啊你。”在小悦悦脸蛋上亲一下,低声轻哄,“好了,乖乖,不哭不哭,姨姨亲亲”。 青叕撇嘴,“自己的儿子不抱,却是对别人的儿子不离手。”说着话,眼睛往草坪上撅屁股啃草的小白小紫那儿瞟。 钟燃提醒,“闺女,那是草不能吃!” 小白小紫都是女孩,肥嘟嘟的一大团,粗胳膊胖腿很是强悍,二人已经将那一片的草坪都拔秃了。 青叕将小潼潼抱怀里,逗弄了一会儿,正色问,“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还不行动?”宫里的侍卫就等她一声令下了。 钟燃笑说,“急什么。” 青叕说,“你是不是在等康泰宫的那位?”老女皇南宫溟灭。 钟燃反问,“她太安静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沉思了会儿,青叕才说,“确实奇怪。”将小潼潼放回推车,他起身又说,“玉霖那老狗又不安分了,正在集结其他城的势力准备往皇城来。” “噢?她还有力气搞这些?看来你不行啊。”钟燃笑的邪性。 自从他入住玉府后玉霖三天两头请病假,早朝都不去了,就连南宫瑶楚提到她都只摇头。 “他在朝中横行了那么多年,多得是跟随者,我们能砍断她在皇城的爪牙,但其他城的势力我们鞭长莫及,得想个完全之策才行。”想了想,他又说,“那老狗还不能死,她一死那些暗处的鬼就抓不到了。” 钟燃没说话,勾住小悦悦的小手亲了又亲,奶乎乎的,真想一口吃掉。 小孩子虽然又吵又麻烦,但也确实惹人喜爱,夫郎们还是得多生些。 “想必你自有打算。”见她不语青叕以为她在想对策,说完就要走,钟燃叫住他,将玉牌丢给他,他翻开一看,眸色大亮。 钟燃说,“这是剑芸山庄的颜家玉牌,拿着它能调动曾经剑芸山庄的所有弟子,还怕抓不到暗处的鬼吗?” “他真的把这个给你了,呵!看来这个皇位非你不可了,我还要去办一件事。”想到什么青叕变得神采奕奕,使用轻功飞上屋顶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第244章 师兄弟相见 龙元大小武林门派有上百,然而地位超然声名显赫的只有四个门派,千媚门,罗刹堂,听雪楼,剑芸山庄。 云霄峰,千媚门。 门中有弟子两千人,然而学有所成散在龙元各城的弟子有数十万,江湖地位可见一斑。 演武场,门主紫叕正在指导弟子练武,他一身华丽紫袍,领圈袖口以金丝勾边,尽显尊贵。 他身形魁梧,面容英俊,眉宇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尤其是眼睛,本来是极美的,因冷若寒潭,生生叫人忽略了那美,看到的只有冷酷与暴躁。 但凡是被他点名的弟子无一不噤若寒蝉。 千媚门虽以制毒和媚术闻名江湖,但武功仅次罗刹堂。 一只白鸽飞过来落到紫叕胳膊上,他取了信笺放飞白鸽,看清楚上面的字,冷峻的神色未变,信笺在掌中化成粉末。 一旁的弟子阿妩见状,小声问,“师父,是宫中的那位来信吗?” 紫叕冷冷一笑,语气很是不屑,“嗯,他要造反向我借兵,想的美。” 阿妩赞同点头,“师父的决定是对的,我们千媚门之所以屹立江湖百年不倒,靠的就是独善其身不参与朝廷争斗。” 紫叕想到什么,眉头微皱起来,“她在信中说,那个人也在皇城。”那个人是指杀害他孩儿被他追杀十多年的师弟青叕。 “师父想去看看吗?”身为紫叕唯一的亲传弟子,阿妩知道师父一直都在寻找杀害儿子的凶手。 她心中也对那素未谋面的小师兄充满怜悯与同情。 忽然天起一阵狂风,紧接着一股幽香在空气中传开,众弟子无心练武,窃窃私语幽香的来源。 紫叕闻着那熟悉的气味,瞳孔骤紧,放眼望去,就看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 不等来人说话,他大吼一声,“青叕,你还我儿命来!”单手握拳,疾风骤雨般向青叕攻击而去。 “师兄,你这般热情让师弟我受宠若惊啊!”青叕阴恻恻地笑着,轻巧地避开他的攻击。 紫叕攻击迅猛,青叕躲避轻巧,一攻一守,几十个回合下来竟然打了平手。 练武场的弟子们早就远远地躲在一旁,不错眼地欣赏这一场精彩的打斗。 心中好奇美艳的白衣男子是谁,居然跟门主打了平手。 青叕举手投降,“再打下去也没意思,我投降,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紫叕攻击不停,怒吼震天,“别废话,今天我非杀了你!” “你儿子没死,我知道他在哪里。” 紫叕动作顿止,眸中露出狂喜,“你说真的?”随即又摇头,眼神变得狠辣,“你敢骗我,我要杀了你!” 人又如一道闪电飞向青叕,手中射出一排飞刀,青叕迅速避开,那一只只飞刀击穿几棵大树轰隆炸开,碎屑乱飞,十来个弟子被强悍内力震的当场晕倒。 “我傻逼吗?大老远跑来专门骗你?”青叕轻笑,见他不依不饶的攻击,直接轻功飞走,“你个疯子,不信算了,我走还不行吗?老子才没时间陪你玩。” 紫叕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对阿妩交代了一句看好门内的弟子就紧追过去。 第245章 色胚太傅 康福药店。 掌柜的将晾晒好的草药分类放到药柜抽屉,抬眼瞧见走进来的男子,立刻带上笑容,出了柜台上前招呼。 “言大人来了,是来买灵芝的吗?真是不巧,这几天就收了一支,刚卖出去了。” 言酌温和的笑笑,“无妨,给我拾些别的草药,能补身子就成。” 掌柜的应了好,就给他开药去了,又与他聊了几句家常,问他父母的病有没有好转?言酌说好多了,就是少不了药。 掌柜的安慰说,人上年纪了就跟马儿一样,少不了病痛,只能仔细休养千万不能劳累。 言酌点头称是,给了银子提着药包就走了,掌柜的望着他秀雅身姿,沉思了一下,忙叫住他,“言大人留步,我有一件喜事与你说。” 言酌折回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一贯和煦的笑容,静看着他说,“秦老板但说无妨。” 梅子青长衫下他身形挺拔如竹,他的容貌不会给人很惊艳的感觉,只是清澈双眸下的小小卧蚕让他看起来格外乖软,与他沉静的气质截然不同。 让人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男子在女子为尊的国度凭借自己的努力走进了官场,在女帝眼皮子底下做事如履薄冰,他竟做了五年,没有出现任何纰漏,甚至还如鱼得水。 尽管有传言说他与当朝太傅…… 秦淑摇摇头不再多想,笑说,“我姑家的表妹是做海鲜生意的,去年正夫病逝,现下正在四处寻人说亲,言大人虽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但到底是要嫁人生子的,我表妹大你十多岁,也不会在意那些流言,想必愿意娶你为正夫。” 人们虽嘴上说羡慕他一个男子能高中状元殿前当差,但心底里是瞧不上的。 思想受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女尊文化浸染,他们一直都认为男子就该在家洗衣做饭生孩子,抛头露面赚钱养家是女子该做的。 因此,秦淑觉得他将年轻俊美的状元郎说给自己年近四十死了丈夫体重两百斤的表妹没毛病,甚至还担心表妹不会同意。 闻言,言酌笑着道谢婉拒,“多谢秦老板,只是我两袖清风还带着顿顿不离药的老爹老娘实在不敢耽误那位娘子。”说罢鞠躬离开。 他每月的俸禄都给了药店,说是龙元最穷的官也不夸张。 秦淑摇摇头,没再多说。毕竟家财万贯也能被药罐子掏空,何况还是两个。 刚刚见他背影风姿绰约,实在好看,不想看着他因流言蜚语孤独终老,也就是随口一说,说完才想起来万一表妹不同意呢,他拒绝了倒也好。 言酌回到自家小院,就看到母亲父亲在热情的招待一个人,光是看背影就知道那人是谁。 他立刻停了脚步,手下意识攥紧药包,眸中生出无奈与感激。 言母看到他立刻急喊,“酌儿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太傅大人等你多时了,又送了许多补品来,快来谢谢大人。” 言酌看到小桌上放了一堆包装精美的补品,看着就很昂贵。 他收起复杂的心思,笑着走过去恭敬行礼,“下官见过太傅大人。” “不必多礼。”玉霖忙上前扶他,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故意握住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将他带到二老跟前,之后在小桌前坐下,二老见她坐了才拘谨落坐。 第246章 吃瓜,看戏 玉霖关心地问了二老的身体情况,并叮嘱他们安心休养,二老又是道谢又是鞠躬,几次差点跪下磕头,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 玉霖坐了约半盏茶时间就说有事离开,言酌亲自送她到门口,接触到她有话要单独与他说的目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送大人回府。” 玉霖笑着点头在前带路,最后进了一家客栈,言酌什么都没问,跟了进去。 人流涌动的街头,一白一紫两个人影在间穿梭格外显眼,正是青叕与紫叕。 紫叕看到玉霖和年轻男子进了客栈不屑一笑,转头怒瞪着青叕,问,“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对狗男女行苟且之事的?” 青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琢磨他的用词,“狗男女?” “你是不是想死?”紫叕脾气暴躁,挥拳就要轰他,他灵巧地躲过,眸中狠毒闪过。 要不是为了帮儿媳拉拢势力,以他现在的功力能打到他尿失禁! “走啊,不看白不看,跟我来!”青叕表现的还是不正经的笑,走到客栈一边暗巷轻功跳上房顶,紫叕紧握双拳,压制着怒火,跟过去。 倒是要看看他搞什么鬼,以为东拉西扯这笔血债就算了么,呵! 无声落到屋顶,掀开一片瓦,二人弯身贴近朝下看。 青叕忽觉脸颊微痛,顿感不妙,立刻刀子眼射向身旁的紫叕,紫叕冷眼与他对视,仿佛在说,你又发什么疯。 脸上的微痛只一瞬,有种被暗算的错觉,青叕又心知这位师兄的脾气,不是那种暗地里搞小动作的,就没在意,而是挑了下眉,眼神示意他看好戏。 屋里,玉霖端着茶盏静坐着,言酌低眉垂首恭敬站立,她不言,他不语,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玉霖突然笑了。 “酌儿,你怕我吗?”声音温柔极了,说着话起身走近,慢慢握住他的手,目光满含柔情。 屋顶上,紫叕怒目圆睁,青叕差点吐了。 二人互看一眼,眸中意思很明显。 这个老色胚,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看上她!真想戳死当年的自己! 这边,言酌抽回手,后退一步,低声说,“太傅大人,请自重!” 玉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上下打量他,踱着步子,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后,玉霖再出声声音变的冷沉,“言酌,这么多年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意。” 言酌恭敬鞠躬,“太傅大人对下官的提携之恩下官铭记于心,官场五年,但凡是大人用的着下官的,下官无一不用心。” “若我说我要你这个人呢?” 言酌腰弯的更低了,“大人垂爱是下官的福气,只是下官一心照顾年迈多病的双亲,无意私事,已经决心今生不嫁。” 今生不嫁!可由不得你! 玉霖冷笑一声,盯着他温润俊容,吃不到这块嫩肉心里实在堵得慌,但知道他执拗的性子,绝不能来硬的。 她面色柔和下来,指着身旁的椅子说,“先不说这个,我找你有正事,你先坐。” 言酌鞠躬坐下,玉霖倒了茶水送他面前,他接过道谢轻抿了一口,言酌见他喝了,眸中升起一抹亮光,没再那个话题,而是正色问,“如今宫里的局势,你怎么看?” 言酌始终低眉垂首,并不看她,淡声答,“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无权左右当前局势,我只忠于女帝。” 言外之意,我没有说话的权利,谁做女帝我效忠谁。 “你好大的胆子!是要造反吗?”闻言,玉霖勃然大怒,一掌拍到桌案上。 言酌惊恐般站起身,鞠躬后退,并不辩解。 “你是什么时候跟南宫淼楚勾结在一起的?”她目光变得恶狠,之前的柔情已然消失,仿佛变了个人。 言酌说,“我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屋顶上,青叕和紫叕的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放低的调笑声在耳边说。 “喂!二位看啥呢?让我也看看呗。”纤手推开二人,她凑上去趴着朝下看,顿时瞪大眼,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玉霖这老狗终于安耐不住对鲜嫩的状元郎下手了吗? 状元郎是宽衣解带还是怒目相向呢? 啊啊啊!好期待啊! 青叕瞪着来人,眼神质问她,死女人,你要吓死老子吗? 钟燃才不管他,扯过二人衣领,兴奋地说,“别吵别吵,看戏看戏,难得一见的成人电影,好刺激有木有?!” 紫叕打量着她,只觉此女长相惊艳绝伦,只一句话就能看出性格爽朗豪迈,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也不令人讨厌。 虽不认识,但见她跟仇人青叕很是熟稔,想必他们是一伙的,等下他与青叕打起来,若她敢参与就连她一起揍。 屋内,玉霖与言酌的谈话气氛也变得焦灼起来。 “两天前,女皇在暗卫的保护下就快出宫门的时候,突然一个石子儿扔过来,惊扰了巡逻的弑神侍卫,导致女皇出宫失败护送的五个暗卫惨死。 那个扔石子儿提醒的人虽然走的快,但我却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一身梅子青,走的匆忙还掉了手帕。” 玉霖将白色手帕从袖口抽出,摊开来,手帕下方赫然绣了一个言字。 言酌看到那手帕,身子僵住,从容的面上闪过慌乱,红唇抿着,却凝眉不语。 玉霖见他这样,收了帕子重新塞进袖口,缓了神色说,“我知道肯定是南宫淼楚逼迫了你什么,是不是她拿你父母威胁你,你不要怕,老实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言酌却抬头看着她,坚定的说,“殿下没有逼迫我什么,是我心甘情愿帮她,但凡是对她有利的事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去做,因为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她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玉霖气的额头青筋都在跳,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一向少言稳健的他居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你可以去女皇面前告发我,不过一死而已。”说完他决然的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眼前一阵晕眩,让他险些倒地,玉霖忙上前扶住他腰,搂他入怀,望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终于不再掩饰,露出得逞的笑。 “我在你茶水里下了药,酌儿,你今天逃不掉的,老实做我的人。” 屋顶,钟燃的一声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这老狗居然给状元郎下药,太无耻了!还得是玉霖啊! 不过听状元郎那话的意思,他是站她这边的。 那晚南宫瑶楚偷逃出宫的事她知道,护送她的是碧眼鹰兽,碧眼鹰兽内力强,最擅长夜间隐身遁走。 要不是石子儿落地声提醒了巡逻的弑神侍卫,真就让她给逃了。 她若逃到妖族的地盘,再想抓她可就难了。 思及此,钟燃觉得绝不能让玉霖老狗得逞,就算是为了徒儿杜衡,也得保住状元郎的清白身。 第247章 给徒儿送福利 回头看青叕想说什么,却吓得险些露出土拨鼠尖叫,青叕眼神询问。 儿媳,咋了,这样式儿看我? 钟燃又看看气定神闲嘴角勾着抹淡笑的紫叕,心中恍然,赶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声。 这两位大神打架,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今天就不该腿痒跟过来。 嗑瓜子溜大街就看到青叕老丈人那美妙的身姿,反正也无聊就一路尾随过来。 她扭头就想走,却被警觉的青叕拽住了衣领子,钟燃就看到他从胸口掏出了一面小镜子。 这化妆小镜子是她送给双胞胎的,比这里的黄铜镜照人清晰,因此青叕就看到了自己那张布满红疙瘩堪比癞蛤蟆的脸。 钟燃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完了完了,她要见证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了! 很显然,他一张美脸能悄无声息变成这个鬼样子,一定是紫叕下了某种毒。 然而,钟燃想象的暴跳如雷腥风血雨的场面没有发生,青叕在自己胸口几个穴位点了下,随即吐出一口黑血,他脸上的红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了。 紫叕心中骇然,如今他的武功已经这样高了吗? 二人跳上屋顶时他屏住呼吸在空气里撒了毒,只需他吸上一口,这毒不止能让他毁容还能侵害五脏六腑,只需要三天,他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却被他三两下给解了。 就在他出神的空儿,青叕眼疾手快给他点了定穴。 将他脸朝屋顶口平放,好让他更加清晰的看到屋里的二人,然后拉直他胳膊和腿让他呈现一个大字,不,是太字,最后拉着看傻眼的钟燃潇洒离开了。 飘落街市,钟燃忍不住问,“好爹爹,你太偏心了,那么劲爆的戏让你师兄看不让我看。” 紫衣男人不似青叕的细若杨柳,很是挺拔硬朗,长相英俊乖戾,看青叕的目光带着刀子。 让钟燃很容易猜出他就是追杀青叕十多年的师兄,千媚门门主紫叕。 青叕瞪着她,“我敢打赌,你自己的戏比他们还精彩。” 俩傻儿子可是什么都跟他说了,二人怀着孕她也不老实,可会玩儿了。 “……”钟燃尴尬地挠鼻尖,无话可说。 青叕见她吃瘪,觉得好笑,这女人色胆包天脸皮子比城墙还厚,也会害羞,凑近她低声说。 “好儿媳,爹爹跟你讲个更好玩的,紫叕一直在找的儿子就是屋里的那个状元郎。” “啊?那……那……”钟燃还是不明白,试探性的问,“你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儿子被强是为了报复他?” 出身贫寒的言酌居然是名震江湖千媚门门主紫叕的儿子着实让她意外。 “笨死你算了。”青叕没好气地敲她头,钟燃赶忙缩了缩脖子,打的还挺疼。 就听青叕得意地说,“亲娘上亲生儿子,若是传出去,你猜会如何?” “言酌是玉霖的儿子?!” 钟燃脑袋里像是有炸弹轰隆一声炸开,惊了一瞬,然后对着青叕就是一拳,怒骂,“你踏马的这不是胡搞么?”直接轻功返回客栈。 一脚将门踹开,玉霖老狗已经将言酌剥光放床上了,钟燃狠狠将人踹开,咬牙说。 “玉霖,你踏马睁大狗眼看清楚这是你与紫叕的儿子!畜生啊你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一生花言巧语骗尽男子无数的玉霖如晴天霹雳,坐在地上,石化了。 药效发作的言酌整个人像是熟透的虾子,只能发出难耐的闷哼,氤氲双眸中有压抑不住的疯狂,尤其是看到钟燃时,竟流下泪水。 钟燃也是心头一惊,忙上前用被子将他裹住,他却挣扎起来,口中喃喃,“热……我热……” 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力气还挺大,几下就把被子扯开了。 钟燃尽量不往他身上瞟,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药太霸道了,与她每月十五的药效发作有得一拼,她有内力和抑制药压着,每次都能去掉半条命,况且是没有任何内力的他。 钟燃深知有多难受,用被子将他重新包住,只露出半个脑袋扛起来就走。 好徒儿,师父给你送福利来了,别太感激我呦! 一路风驰电掣到武馆,期间言酌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好几次险些从钟燃肩头滑落。 钟燃耐心安抚了几句后见没用,直接一巴掌拍上去。 就听一声痛苦的惊呼,钟燃只以为下手重了,还粗声威胁,状元郎你再乱动我将你就地办了。 言酌险些疼晕过去,钟燃拍的不是他屁股而是坚挺的小言酌。 钟燃兴冲冲奔去武馆却被学员告知杜衡出去办事了,钟燃才想起来确实交代了她许多事办,顿时,懵逼了。 状元郎怎么办? 此时,安静一阵的言酌又开始乱动了,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似乎在说什么。 新来的女学员并不认识她,奇怪地打量,语气不善地说,“你是采花贼?赶紧把人放下不然我报官了。”她肩上扛的分明是个男子。 “你赶紧去叫杜衡回来!”杜衡应该在皇宫,回来不耽误她办人。 言酌却说话了,“放我……放我下来……” 女学员一听,立刻扯开嗓门大喊大叫起来,“快来人!抓住这个采花贼!” 真是艹了! 以免被群殴钟燃麻溜地跳上屋顶离开。 这世道男子的清白尤其重要,千万不能让人看到状元郎的模样,得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用内力压制住药性。 钟燃思绪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扛着人跟无头苍蝇似的在满皇城的屋顶飞来飞去,惹来集市许多人的围观。 等停下脚步,她才发现自己来了淰曦的小木屋。 雪彻也在,二人端坐在大树下对弈,一旁矮几上茶气袅袅。 两道月牙白,同样的身姿秀雅,同样的俊美出尘,晚霞流泻,给二人身上镀上一层红色,美好的不真实,仿佛下凡历劫的谪仙。 只是钟燃此时却没心情欣赏,扛着言酌噔噔噔往小木屋去。 淰曦雪彻见状,停止下棋,跟进去,然而看到屋里交缠的二人,立刻止步,折返出去,并将房门关上了。 第248章 叫声妻主来听听 所以,钟燃是怎么跟状元郎滚到一起的呢? 本来她是打算先用内力压住药性,将人从被子中剥出来,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巴掌大的小本本。 翻开来,原来是个素描本,里面画的都是一个个小人儿,她也没在意。 岂料昏昏沉沉的言酌在看到小本本时面色大变着急去抢,让钟燃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翻开仔细一瞅,惊呆了。 骑马的人儿,射箭的人儿,奔跑的人儿,开怀大笑的人儿……居然是她! 一整个厚厚的小本本里画的都是她。 “还给我……还给我……不许抢我的殿下……”言酌急的眼圈发红,泪水就那么落下来,一滴滴滚烫了钟燃的心。 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个暗恋日记啊。 被抢了小本本的言酌心急不已,还要说什么被钟燃以唇封口…… 滚烫的汗水,破碎的呢喃,还有极致愉悦中滚下的泪水…… 有他的,也有她的。 她说,酌儿,别怕,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不会弄伤你,我会对你负责! 被药性弄丢理智的他只能将自己更加深入送进…… …… 房门被推开脚步走近,丰盛的餐食轻轻放在床边,然后脚步离开房门被关上。 床上的钟燃裹着大棉被伸手拿了两个肉包,咬嘴里一个,往胸前塞了一个。 言酌绯红着脸从被子中钻出来,嘴里咬了一个刚被塞进去的肉包。 二人这模样,就像树袋鼠妈妈和宝宝, 钟燃呼啦啦几口就把肉包吃了,又三两下干掉一碗八宝粥,这才说话。 “不饿吗?还不吃?吃完继续,我药效等下又上来了。” 言酌沉默不语,小口吃着肉包,只是吃着吃着手就抖了起来肉包险些掉落,被钟燃眼疾手快接住,叹气说。 “我喂你。” 言酌脸上的绯红褪去,面色恢复了苍白,嘴唇都干裂起皮了。 整整五日了,任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没日没夜的欢好。 其实言酌体内的药两晚就解了,巧的是正赶上钟燃月中药效发作,所以一前一后就用了五日。 钟燃毕竟是习武之人,那档子事对她有益无害,但言酌就惨了,被子下他身上没一块好肉,动下手指都费劲儿。 吃饱喝足钟燃又抱住人进被中。 “殿下,你轻点……轻点……” “那让你来……” 第六日,钟燃终于走出了小木屋,对着明媚的阳光大大伸个懒腰,只觉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随后走出来的言酌跟她却是两个极端,依旧是那身清爽的梅子青长衫,因经了人事披散的发用木筷子高绾起,俊雅的容颜覆上病态的苍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体虚所致。 他甚至连路都走不稳,还是钟燃搭把手将他牵出来的。 “等回去我给你做一支金钗。”吃饭的木筷子是临时拿来用的,委屈这样好的他了,让钟燃心中有些愧疚。 “不要金的,要木的。”言酌记得她府中每个夫郎的头上都有一支做工精巧的木钗,似乎带着某种意义。 独属于她的意义。 “嗯,你想要我就做给你,让你多休息几日,急着出来做什么。”钟燃皱眉,眼神里都是疼惜。 “我得回家了,爹娘几日不见我,该担心了。” “我已经让人递话回去说你在忙公事,跟酒楼订了他们的一日三餐,会有人按时按点送过去,别担心。” 言酌看她一眼,脸又红了,低声道谢,“谢谢殿下。” 钟燃搂住他腰笑的邪气,“酌儿还不改口吗?叫声妻主来听听。” 言酌沉默着,还是唤,“殿下。” “行,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已经是我的人了。”唧在人脑门儿上亲了一口。 全然无视面前的淰曦和雪彻。 第249章 一个吻 “娘子把这碗药喝了。”雪彻送上来一个药碗。 钟燃没接,看着黑糊糊的液体问,“这是什么?” “补身的。” 钟燃没再问,接过一口闷了,雪彻又送上一碗,给言酌,言酌道谢,红着脸伸手去接,钟燃接过去说,“我喂你。” 喝完药,钟燃牵着言酌的手对淰曦和雪彻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家几日,家里的男人们该担心了。 二人点头不语,钟燃目光定在淰曦身上,他眉目清冷疏离,明明近在眼前,总让人感觉遥远的高不可攀。 钟燃并不喜欢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二人明明那么亲密过,她清楚记得那夜他多么热情疯狂。 然而自那次后他每次见了她跟没事发生一样,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强行让他住在这里,他只有点头或嗯一声。 看似顺从其实就是无所谓,让她没有一丝被重视的感觉。 总之,他给她的所有感觉都很糟糕。 她说,“曦儿,到我跟前来。” 淰曦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近了,钟燃单手勾住他脖颈下压,吻住他。 绵长的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结束后二人像缺水的鱼儿,大口呼吸,给一旁的雪彻和言酌看的目瞪口呆。 淰曦清冷的眸有一丝情乱,盈白面庞如绚烂朝霞,一丝的媚。 钟燃轻抚他脸庞,柔声说,“师父,我今晚再来陪你。” 反应过来的淰曦忙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转身踉跄进了小木屋。 吃干抹净状元郎撩跑了国师师父,钟燃心情特别好。 雪彻却说,“娘子身子亏损,至少休养半月才能行欢好之事,而且我师兄似乎不太愿意,希望娘子不要为难他。” 他说的客气坦然,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并不是在说妻夫间的私密事。 钟燃看着他认真且一本正经的脸,笑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他快活的时候可是说过想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开呢。”钟燃刻意加重分开二字。 她有心想逗雪彻,奈何雪彻一心扑在医学上,对旁的事一听了之,并没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认真地说。 “娘子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但还是节制些好,我师兄大你八岁,体力不如十多岁的时候,况且水牢的伤落下病根,若与你几日几夜的缠绵,我就要为他收尸了。” 钟燃见他面色有些急了,不再逗他,正色说,“我有分寸,不会让他有事,这是强效药,你每餐往他饭食里加半支,只需要两天他身体就会恢复如初。” 将五支强效药给他,钟燃又往小木屋看一眼,这才牵着言酌离开。 山下碰到轻功而来的青叕、杜衡、喜乐与十来个弑神队员,众人找了她好几天,喜乐最先发现她,欢喜地喊,“大燃,大燃!” 活是一副见了亲娘的样子,钟燃看到她怀中布兜里兜着个小孩,不用看脸,光是看红色的虎头帽就知道是潼潼。 “你带着他做什么?”钟燃忙走过去查看儿子。 儿子面色红润,葡萄眼骨碌碌乱转,小胸口前挂了个安抚奶嘴,他也没吃,小嘴里咕噜噜吐泡泡,小胖手胡乱挥着,精神头儿极好。 喜乐嘿嘿傻笑,“我养习惯了,离开他几天我太想他了,大燃,要不,你把儿子给我养。” “我听你师父说你不是迷上了花楼的哪个官儿么,还有时间照顾潼潼?” “我给景宴赎身了,还买了一处宅子,不耽误照顾潼潼。”喜乐看起来开心极了。 钟燃却皱起了眉。 “是清裳花楼的那个景晏?” “嗯嗯。” “清裳皇城整个被屠,他还没死?”钟燃疑惑。 “他逃出来了,幸好逃出来了,不然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他了。”说着竟然呜呜呜流下泪来。 钟燃伸手去接儿子,“嚎什么,吓到我儿子我弄死你。” 她对景晏的印象并不好,那人自视清高,多少名门贵女为他赎身他都不愿。 曾经傻妞粘他要死要活的,他却躲起来不见人,这会儿居然乖乖给人做夫郎,怎么想都不对。 喜乐忙擦掉眼泪不嚎了,躲死躲活不把潼潼给她。 “把儿子给我!傻妞,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不哭了还不行吗?就让我养几天,保证给他养的白白胖胖。” 二人正闹着,钟燃屁股忽然被人踹了一脚,回头一看,居然是青叕。 紧接着他一记拳头轰上来,咬牙切齿地骂,“死女人,你这几天倒是快活了,老子快被傻蛋儿子泪水给淹死了。” 钟燃失踪的这几天,随欢玉蓁几人急坏了,雾波雾澜在得知是亲爹给将军叫走的,哭死哭活找他要将军。 青叕烦不胜烦,只好叫上杜衡喜乐等人满皇城寻,刚好找到这里。 第250章 这孩子是我的吗? “我这就要回去呢。”钟燃揉着屁股,还想再说看到杜衡急忙跑过来,这才想起身旁的言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时看到暗恋小本本她一激动将人给办了,把杜衡这个徒儿忘的一干二净。 她暗恋了言酌这么多年啊,若是知道她尊敬的师父上了她心爱的男人……还是在她明知道她暗恋言酌的情况下…… 不敢想后果…… 钟燃快一步拦在杜衡面前,强装镇定地问,“这几日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杜衡看到言酌心中大喜,本来是要跟言酌说话的,忽被钟燃拦下问话,只好对言酌笑笑算作打招呼。 回钟燃的话说,“宫中一切尽在掌握中,按照师父的吩咐,已经通知百官上朝了。” 钟燃点头。 不管她跟南宫瑶楚怎么闹,国家秩序不能乱,各地方的杂事还需要人管。 她最怕的就是麻烦,若让她每天从早到晚在奏折上圈圈画画,还不如一刀砍了她。 在她还没定下心之前,还得留着南宫瑶楚上朝办公。 其实以她自由自在的心性,并不想坐那个位置,但是她不想坐跟被强逼着不让她坐是两码事。 现在她只想把那位子夺回来,至于之后的麻烦事,等坐上再说。 钟燃一抬眼,就见杜衡在对着身后的言酌瞧,双眼冒红心,挪动步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青叕拍了钟燃肩膀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儿媳手段高,不光得了人还得了势。”意有所指瞥一眼言酌。 得到了言酌可不就是得到了千媚门门主紫叕的助力。 钟燃怕青叕说漏嘴,赶忙推着青叕离开,“走走走,去太傅府算账。” 铺垫了这么久,该铲除的势力都铲除了,是时候跟始作俑者玉霖老狗算算总账了。 杜衡说,“师父,星郎君来了,你要不要先回去看看? “星儿来了,你怎么现在才说。”钟燃心中大喜,什么也不顾了,搂住言酌轻功飞走。 人刚到府门口,就咋咋呼呼喊起来,“星儿!星儿呢!星儿在哪儿?” 一路火花带闪电到主楼正厅,随欢、玉蓁、双胞胎都在,她一眼就看到思念已久的人儿,直接抱住在嘴上狠亲一口。 钟燃欢喜的面色绯红,激动的声音都在颤。 “星儿,你终于来了,我算着呢,我们足足分开了七个月。”对着嘴又是唧一口。 蓝南星被她的反应惊到了,久久反应不过来,再次被钟燃抱进怀里,他终于落下泪来,伸出手与她紧紧相拥。 “燃燃……我以为你会生气的不理我……我一直都不敢来见你……” 其实来皇城几日了,却一直不敢来找她,清楚记得当初走时她说的话,那么决绝。 他担心她还记着,甚至幻想过她看到他会不会冷漠的对他说,我不认识你。 然而,此时她一系列的反应证明心里是惦念他的,怎能让他不愧疚不感动。 钟燃温柔地捧住他脸,再次看到这张拥有一个小梨涡的漂亮脸庞,依旧让她心动不已。 “傻星儿,我当时说的是气话,回来后我有派人去清裳保护你,这大半年一直都有你的消息传过来,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派去保护你的人与我断了联系,他们很有可能被淳于炎的手下杀了,导致我在清裳找不到你急死了。 但我跟你保证,我真的没有不管你。” 钟燃口中被杀的阿瑸阿琨站出来恭敬地唤,“殿下。” “嗯,没死就好,回来了就归队。” “是。”二人完成任务回归弑神战队。 钟燃握住蓝南星的手亲了又亲,最后握住他的小脚,熟悉的手感让她想起曾带给她无数次的愉悦体验,顿时心神荡漾起来。 完全不顾在场这么多夫郎看着,抱起人就要上楼,“许久不见,让妻主好好疼疼。” 随欢却拽住她,美目圆瞪,气呼呼地说,“色女,你再好好看看星儿,他还能陪你疯吗?” 钟燃不懂了,疑惑地看着怀中的蓝南星,蓝南星脸颊通红,眼睫毛上的泪水还没干,杏眼不敢与她对视,低声怯语。 “燃燃,我确实不能陪你了。” 见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蓝南星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声音温柔似水,“我怀了孩子,孕反太严重,真的不能陪你。” 钟燃呆呆的看着他高高隆起的肚子,好一会儿,没说话。 真真是又惊又喜。 然而,一张嘴说的话却是,“这孩子……是我的吗?” 刚刚还热闹充满欢声笑语的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蓝南星羞红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心口传出剧烈的疼痛,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一滴滴砸下。 “燃燃,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那么一句,脸色有一瞬的挣扎与不安,不过很快又重新换上笑脸。 “没什么……就是一时太高兴了……没事,你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不闹你了。” 抱起他上二楼,走了一半才想起二楼没空房了,他腿脚不便,不能住高楼层,又抱着他去了偏楼,在一楼给他找了个房间。 钟燃与随欢他们都住主楼,偏楼无人居住,只有家具,显得格外冷清。 “我等下让随欢玉蓁来收拾收拾,你就在这屋住下,好好养身子,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陪你。” “嗯,你忙你的,我没事。”蓝南星握住她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还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很敏感,许是生意场上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许是身有残疾打小自卑,他特别敏感人的情绪变化和观察微表情。 他确定燃燃看到他怀孕后跟之前见到他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前者是喜悦,后者是失望。 他不懂,难道他怀孕她不开心吗?记得二人刚在一起时她就提出说想让他生孩子…… 他低头看住自己的脚,耳根又发烫了。 难道是因为怀孕不能陪她欢好她才心情不好?失望? 应该是这样,以前她有多缠他啊。 动了动小脚…… 其实……也可以的…… 犹豫着,他还是鼓起勇气抬起红扑扑的脸看着她,嗫嚅,“燃燃,你若实在想要,我可以……”慢慢抬起脚放在她掌心。 钟燃怔了怔,却笑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肚子这么大了我怎么能再让你辛苦,等你生了孩子再说。”轻轻刮了下他鼻头,笑了。 蓝南星望着她死不要脸的笑是那么熟悉,好像又回到了清裳,每次逗弄他她就喜欢用手指刮他鼻头,还说他像小狗狗。 心中的不安彻底消失,他说,“燃燃,你的强效药还有吗?我身子不舒服,吃什么吐什么,临走时你给我的两支我用完了。” “有,等下我让随欢拿给你,我有事去办,你好好休息。” “嗯,你去忙,不用管我。”蓝南星来皇城几日了,也知道城里宫内现在是暗潮涌动,她非常忙。 钟燃走到门口,又停了脚步,回头看着他问,“我记得你好像请了一个表姐帮你打理铺子,你过来了你那个表姐呢?” “她回青城了。”蓝南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杀了亲人,所以撒了谎。 钟燃点头,没再多问大步离开。 蓝南星心中又莫名不安起来,她刚刚转身离开时的眼神……好冷好陌生…… 钟燃确实是在怀疑蓝南星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的。 因为当初离开清裳之前与他缠绵的几日,她悄悄往他吃食里放了生子药,为的就是想用孩子逼他跟她走,但他心细如发,她放生子药的菜他根本就没吃。 二人心知肚明,但都没戳破。 所以钟燃断定他不会给她生孩子,但他却大着肚子来找她…… 第251章 跑的都要追回来 阿琨阿瑸曾经的信中有提过他与宋瑾往来频繁,经常一起把酒言欢,相处融洽…… 钟燃回到主楼正厅坐在那儿发呆了好一会儿,只觉心情烦躁,收起心思,看向随欢玉蓁几人。 几人见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凑上前去,只忐忑不安地望着她。 一个个期期艾艾小心翼翼又满眼是她,让钟燃心情舒畅许多。 捏捏随欢的脸,“欢儿笑一个。” 又摸摸玉蓁的肚子,“小宝宝又长大了。” 再与雾波雾澜脸对脸贴贴,“想吃什么,妻主去给你们做。” 几人这才露出笑容,燃姐姐楚姐姐将军的唤,钟燃如同掉进了蜜罐里,笑的见眉不见眼。 钟燃握住言酌的手对几人说,“我们大家庭的新成员,除夕夜你们见过面的,言酌,之后都是一家人了。” 随欢几人看到言酌的时候心中就明白了,因他身上都是自家妻主的味道,欢好的味道,他们再熟悉不过。 几人对他笑笑,言酌也微笑点头。 钟燃温声说,“我等下去接你父母过来,住一起方便照顾。”顿了下又说,“小衡那里我去说,别担心。” 言酌知道杜衡对他的心意,明确拒绝过,但杜衡性格执拗,依旧隔几天往他家送吃的用的,她送的东西都堆满了一整间屋子,他动都没动。 只因心中无她。 “现在大局未定,我身份不便住在这里,以免给你惹麻烦,还是回去住,等风平浪静后我再与父母一起搬过来。” 短短几天二人从不熟的上下属变成亲密无间的妻夫,让他还不适应。 这几天他们不离床榻,相拥着说了很多话,比他过去的十九年都多。 还有一点,她真的很会说甜言蜜语,很会哄男人,怪不得有那么多容颜绝色的男子愿意跟她。 钟燃想了下,“也行,我有空会去看你。”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院中传出激烈打斗声,听着声音钟燃就知道是谁了,有些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钟燃冲着二人一声吼,“青叕,紫叕,你们住手!” 只眨眼的时间,院中已经一片狼藉,靠墙的一排桃树连根被崛,屋顶瓦片也被掀飞一大片,两只白鹤嘎嘎叫着惊慌逃窜。 五只猫崽崽怕的缩在墙根不敢动弹,在听到娘亲一声吼后,立刻麻溜地跑过来爬到钟燃头顶和肩头,软软地喵喵喵。 钟燃摸头安抚,乖乖不怕不怕。 “杜衡,你傻站着做什么?都不阻止的吗?”钟燃冷声质问杵着跟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杜衡。 然而与她受伤错愕的目光对上,钟燃才恍然,刚刚她与言酌的话她都听到了。 心中一叹,她放低声音说,“小衡,这事是师父对不住你,当时事情紧急……算了,我也不解释了,感情讲的是两情相悦,你心中也清楚言酌心中无你,只是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人是我。” 这话说的坦然但也实在伤人,她又说,“放下手中的事,你出去散散心,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她哪还有心情工作。 “师父……”她嗫嚅着。 然后钟燃就看到向来温厚话少喜怒不形于色对她言听计从的徒儿流下了泪水,看到那两行泪水,钟燃心中也难受不已。 或许是她低估了她对言酌的感情,她不该说的那样直白,她的本意是让她面对现实不要钻牛角尖,却没顾及到那话有多伤人。 “小衡啊……” 钟燃话没说完杜衡一抹眼泪轻功跳上屋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喜乐挠着脑袋还没看明白,见师父哭着走了,对钟燃埋怨道,“大燃,你把我师父欺负哭了!”说着要轻功跟过去,被钟燃一把扯住。 “让她一个人静静,过些天就好了,把潼潼给我,你去干自己的事。” 宫中有阿琦带着弑神战队看着她放心,但不乏有暗处的鬼蠢蠢欲动,喜乐虽说脑子不好使,但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她的武功能与阿琦并驾齐驱。 监视暗鬼的事还得交给她。 “不!”喜乐立刻抱紧潼潼直接轻功跳上屋顶飞走了。 钟燃一脸无语,这是真打算给她养儿子了? 随欢说,“她要带潼潼就让她带,把潼潼带的挺好的,白白胖胖,正好我们也忙不过来。”此时他怀里抱着小白,脚边还蹲着小紫,一旁的婴儿车里还放着吃奶嘴的小悦悦。 玉蓁雾波雾澜怀着身子也不能过度操心孩子,几个孩子都是随欢和雪彻看。 雪彻又惦记师兄淰曦一个人在山中无聊,每天都要去陪他坐一会儿,所以三个奶娃娃就得随欢不错眼地看着了,更别说还有五只乱跑的猫崽崽了。 钟燃愧疚地说,“欢儿,辛苦你了。” 只顾着生孩子,倒把照顾的事给忽略了,所幸几个孩子不是闹腾的,喂饱了给个玩具自己就能玩半天。 除了小悦悦,一看到她就哇哇哭,张手要抱。 随欢问,“燃姐姐,你不把他们的爹爹追回来吗?我实在照顾不来,而且孩子不能没有爹爹。” “追啊,肯定追回来,疯猫还丢下了七个!”钟燃咬牙切齿。 一窝生那么多,生了就跑,等这边事完了,再去收拾他。 “那潼潼的爹爹呢?”玉蓁忙问。 第252章 大战 钟燃却没说话,对还在打架的青叕紫叕说,“去玉府。” 青叕却说,“只我们去可不行,人多才热闹。”又对随欢玉蓁几人说,“你们都来。” 玉府。 紫叕杀气腾腾地将病倒的玉霖从被子中拉出来,扔到宽敞的院中,院中围满了玉家人和侍候的下人,玉老太也被青叕不客气地提溜出来。 自青叕入住玉府,玉府再没有往日的热闹生机,一整天空寂无声,跟鬼屋似的。 玉老太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随时都能嗝屁,她已经从玉霖口中得知青叕的真实身份和来玉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一想起自己为了他的强效药被他耍的团团转就悔不当初,可是能怎么办呢,现在整个玉府都在他的掌控中了。 玉老太低头垂泪,呜呜出声,青叕直接一脚踹上去,“老东西,哭什么?女婿孙子都到齐了不该高兴么?” 然而,玉老太竟然被她一脚踹嗝屁了,真真是一点挣扎都没有,人就那么没气了。 吓坏了玉家人,他们没想到青叕真一脚将玉老太踢死了,太狠了。 精神萎靡的玉霖见状,疯了一样扑过去,正要扯开嗓门嚎被紫叕狠狠扇了几个大逼兜,两颗门牙都掉了,瘫倒在地上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紫叕不解气似的,抓住她头发又是几个巴掌,很快她的脸就变成了猪头,哪里还有一丝文官头子的温文尔雅。 玉蓁哭着要上前,被爹爹齐芸拉住,“蓁儿,上一辈的恩怨你别管。” “可她是娘亲啊,怎么能这样对她。”玉蓁泣不成声,他已经知道了娘亲做的那些事,心里也看不起娘亲,可到底是疼他十多年的娘亲,怎么能对面前的暴打无动于衷。 齐芸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告诉他,“蓁儿,她是你娘亲不假,幼时疼你也不假,但你可知道她的真心里夹杂了多少算计。 她为了拉拢势力想将你嫁给烕弑国的丞相卓慧,那女人近五十岁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你若嫁过去岂不是要当鳏夫,会受尽欺辱,如同进入地狱啊。” “怎么会……”玉蓁震惊,眼泪都忘记了流,还要再说,钟燃一个手刀将他劈晕,对齐芸说,“你跟他说这个做什么,不让他看就是了。”将玉蓁抱进卧房。 他单纯善良,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坏人。 钟燃与他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得宁静,与他说几句话逗几句嘴,这世界仿佛就只剩美好了,他满身的花朵与橙色的衣着,仿佛收纳了整个宇宙的快乐。 他就往那一站,就代表着快乐与美好。 钟燃想要他就这么永远快乐美好下去,那些阴暗的丑陋的他不需要知道,她可以为他杠。 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玉霖面对青叕、紫叕、齐芸的逼问一开始还企图狡辩,在被青叕砍了一条腿后,她青白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终于说了那几个字。 “是我对不起你们……”然后望着言酌,羞愤的吐出几口血,晕了过去,不知死活。 其实她一点也不后悔当初做的事,对她刺激最大的还是言酌是她的儿子,她差点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到底是文官,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只要想到不久后大街小巷百姓口中都会谈论她差点强了亲儿子云云,那会比杀了她还痛苦。 青叕见她晕了还走上前补了两脚,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掐住脖子正要送她走,天空突然传出刺耳的鸟叫声。 众人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天空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碧眼鹰兽,他们嘶声鸣叫,震耳欲聋,同时张开大口喷出无数火柱,整片天空像是被蒙了红布,彻底变成红色。 钟燃立刻大喊,“这是鹰族烈焰,沾到火星皮肤就会溃烂,任何草药都没用,赶紧跑!” 又对随欢雾波雾澜说,“你们快走,我去带蓁儿出来。” 然而几人却拉住她,并不离开,神情急切,泪眼婆娑。 此时几道火柱从头顶砸下,钟燃不再迟疑,迅速将几人收进空间,对青叕紫叕喊,“打不过他们,赶紧跑!” 地上跑的能打得天上飞的才怪,况且对方还会喷火,他们来的太突然,乌泱泱一大群,短时间内她根本没有应对的法子。 第252章 大战 钟燃却没说话,对还在打架的青叕紫叕说,“去玉府。” 青叕却说,“只我们去可不行,人多才热闹。”又对随欢玉蓁几人说,“你们都来。” 玉府。 紫叕杀气腾腾地将病倒的玉霖从被子中拉出来,扔到宽敞的院中,院中围满了玉家人和侍候的下人,玉老太也被青叕不客气地提溜出来。 自青叕入住玉府,玉府再没有往日的热闹生机,一整天空寂无声,跟鬼屋似的。 玉老太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随时都能嗝屁,她已经从玉霖口中得知青叕的真实身份和来玉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一想起自己为了他的强效药被他耍的团团转就悔不当初,可是能怎么办呢,现在整个玉府都在他的掌控中了。 玉老太低头垂泪,呜呜出声,青叕直接一脚踹上去,“老东西,哭什么?女婿孙子都到齐了不该高兴么?” 然而,玉老太竟然被她一脚踹嗝屁了,真真是一点挣扎都没有,人就那么没气了。 吓坏了玉家人,他们没想到青叕真一脚将玉老太踢死了,太狠了。 精神萎靡的玉霖见状,疯了一样扑过去,正要扯开嗓门嚎被紫叕狠狠扇了几个大逼兜,两颗门牙都掉了,瘫倒在地上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紫叕不解气似的,抓住她头发又是几个巴掌,很快她的脸就变成了猪头,哪里还有一丝文官头子的温文尔雅。 玉蓁哭着要上前,被爹爹齐芸拉住,“蓁儿,上一辈的恩怨你别管。” “可她是娘亲啊,怎么能这样对她。”玉蓁泣不成声,他已经知道了娘亲做的那些事,心里也看不起娘亲,可到底是疼他十多年的娘亲,怎么能对面前的暴打无动于衷。 齐芸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告诉他,“蓁儿,她是你娘亲不假,幼时疼你也不假,但你可知道她的真心里夹杂了多少算计。 她为了拉拢势力想将你嫁给烕弑国的丞相卓慧,那女人近五十岁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你若嫁过去岂不是要当鳏夫,会受尽欺辱,如同进入地狱啊。” “怎么会……”玉蓁震惊,眼泪都忘记了流,还要再说,钟燃一个手刀将他劈晕,对齐芸说,“你跟他说这个做什么,不让他看就是了。”将玉蓁抱进卧房。 他单纯善良,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坏人。 钟燃与他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得宁静,与他说几句话逗几句嘴,这世界仿佛就只剩美好了,他满身的花朵与橙色的衣着,仿佛收纳了整个宇宙的快乐。 他就往那一站,就代表着快乐与美好。 钟燃想要他就这么永远快乐美好下去,那些阴暗的丑陋的他不需要知道,她可以为他杠。 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玉霖面对青叕、紫叕、齐芸的逼问一开始还企图狡辩,在被青叕砍了一条腿后,她青白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终于说了那几个字。 “是我对不起你们……”然后望着言酌,羞愤的吐出几口血,晕了过去,不知死活。 其实她一点也不后悔当初做的事,对她刺激最大的还是言酌是她的儿子,她差点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到底是文官,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只要想到不久后大街小巷百姓口中都会谈论她差点强了亲儿子云云,那会比杀了她还痛苦。 青叕见她晕了还走上前补了两脚,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掐住脖子正要送她走,天空突然传出刺耳的鸟叫声。 众人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天空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碧眼鹰兽,他们嘶声鸣叫,震耳欲聋,同时张开大口喷出无数火柱,整片天空像是被蒙了红布,彻底变成红色。 钟燃立刻大喊,“这是鹰族烈焰,沾到火星皮肤就会溃烂,任何草药都没用,赶紧跑!” 又对随欢雾波雾澜说,“你们快走,我去带蓁儿出来。” 然而几人却拉住她,并不离开,神情急切,泪眼婆娑。 此时几道火柱从头顶砸下,钟燃不再迟疑,迅速将几人收进空间,对青叕紫叕喊,“打不过他们,赶紧跑!” 地上跑的能打得天上飞的才怪,况且对方还会喷火,他们来的太突然,乌泱泱一大群,短时间内她根本没有应对的法子。 第253章 不可小觑的敌人 碧眼鹰兽落到地上化成一个个高大强壮且光屁股的男人,朝钟燃迅速攻击,一道道火龙带着毁灭天地的气势喷射而出。 一时间玉府求救声惨叫声乱作一团,很快就被大火吞噬。 钟燃从容躲避,身形如鬼魅,在碧眼鹰兽之间穿梭,挥舞长刀,朝头砍下,一个个头颅落地,很快院中就汇聚了一大片血池。 然而,头顶越来越多的碧眼鹰兽聚集而来,紫叕、青叕、齐芸轻功飞到半空,与他们缠斗一起,被吐出的火龙击中,身上顿时起了火苗。 钟燃大惊,甩出长刀击落朝他们吐火龙的那只碧眼鹰兽,拉住三人扔进池塘,身上的火才熄灭。 青叕朝她喊,“女人,我儿子呢?他们去哪儿了?”碧眼鹰兽攻击迅猛,傻蛋儿子绝没可能逃出去。 紫叕也问,“我的言儿呢?” 齐芸也急切地看着她。 “他们在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我们快些离开,回府。”几人回去的路上遇到慌张而来的流金与岁月。 她们看到了盘旋玉府的碧眼鹰兽和烈焰火龙,担心钟燃的安危。 “殿下,你没事,那火没烧着你。” 钟燃却冷声训斥,“你们来了,悦悦和猫崽崽他们谁在看?” 不等他们回话就急忙往家飞去,见孩子们无恙,放下心,将他们收到空间,连奶瓶玩具婴儿车等日常用品一起收了进去。 孩子猫崽崽和东西凭空消失,将青叕紫叕齐芸和流金岁月看傻眼了,钟燃也没时间解释,只说,他们都很安全不用担心,又让流金岁月去查看玉府的情况。 碧眼鹰兽并不是冲她而来的,而是冲玉霖,打斗中钟燃看到鹰王浔抱走了奄奄一息的玉霖。 火龙破坏力太强,她不能在人口密集的城内与他们缠斗,伤亡的只会是满城的无辜百姓,若与他们展开斗争,城内将会陷入无尽的火海。 光是想着,就让人惊悚。 她只能逃,只要她走了,碧眼鹰兽救了人才会停止喷火。 一切如钟燃所料,碧眼鹰兽很快就消失城中,只是玉府在短短的时间已经烧成灰烬,玉家人与侍候的下人也命丧于此。 所幸,没有百姓受到大火的牵连,火也只烧了玉府,同时也提醒了钟燃。 对付碧眼鹰兽绝对不能来硬的,毕竟他们一个火龙,就能烧掉一整条街。 钟燃望着一片灰烬的玉府,陷入沉思,自来到这里,面对各种危险她都能从容以对,从来没有此时这样惊慌过。 末世挣扎三十年,她能活到最后主要原因是她足够冷血无情不圣母。 然而,并不代表她能眼睁睁看着满城百姓因为她陷入陷境而不顾。 碧眼鹰兽要杀,但满城百姓也要护。 沉默着回到家,青叕已经清洗干净问她要儿子,紫叕也问言酌的去向,到现在他还没跟儿子说上一句话。 钟燃没多说,将他们也送进了空间,然后自己也进去了。 一眼忙不到头的虚空中,青叕看到的是成堆成堆的物品,摸摸又看看,他确定他一个也没见过。 随欢玉蓁雾波雾澜言酌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猫崽崽在牧场里撒欢的跑,充满欢声笑语。 紫叕警惕地问,“这是哪里?你究竟练的是什么武功?怎么能将人收起来?” 钟燃无奈说,“我也解释不了,你只需要知道这里很安全就行了,只要我活着,我的夫郎和孩子都不会有危险。” 第253章 不可小觑的敌人 碧眼鹰兽落到地上化成一个个高大强壮且光屁股的男人,朝钟燃迅速攻击,一道道火龙带着毁灭天地的气势喷射而出。 一时间玉府求救声惨叫声乱作一团,很快就被大火吞噬。 钟燃从容躲避,身形如鬼魅,在碧眼鹰兽之间穿梭,挥舞长刀,朝头砍下,一个个头颅落地,很快院中就汇聚了一大片血池。 然而,头顶越来越多的碧眼鹰兽聚集而来,紫叕、青叕、齐芸轻功飞到半空,与他们缠斗一起,被吐出的火龙击中,身上顿时起了火苗。 钟燃大惊,甩出长刀击落朝他们吐火龙的那只碧眼鹰兽,拉住三人扔进池塘,身上的火才熄灭。 青叕朝她喊,“女人,我儿子呢?他们去哪儿了?”碧眼鹰兽攻击迅猛,傻蛋儿子绝没可能逃出去。 紫叕也问,“我的言儿呢?” 齐芸也急切地看着她。 “他们在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我们快些离开,回府。”几人回去的路上遇到慌张而来的流金与岁月。 她们看到了盘旋玉府的碧眼鹰兽和烈焰火龙,担心钟燃的安危。 “殿下,你没事,那火没烧着你。” 钟燃却冷声训斥,“你们来了,悦悦和猫崽崽他们谁在看?” 不等他们回话就急忙往家飞去,见孩子们无恙,放下心,将他们收到空间,连奶瓶玩具婴儿车等日常用品一起收了进去。 孩子猫崽崽和东西凭空消失,将青叕紫叕齐芸和流金岁月看傻眼了,钟燃也没时间解释,只说,他们都很安全不用担心,又让流金岁月去查看玉府的情况。 碧眼鹰兽并不是冲她而来的,而是冲玉霖,打斗中钟燃看到鹰王浔抱走了奄奄一息的玉霖。 火龙破坏力太强,她不能在人口密集的城内与他们缠斗,伤亡的只会是满城的无辜百姓,若与他们展开斗争,城内将会陷入无尽的火海。 光是想着,就让人惊悚。 她只能逃,只要她走了,碧眼鹰兽救了人才会停止喷火。 一切如钟燃所料,碧眼鹰兽很快就消失城中,只是玉府在短短的时间已经烧成灰烬,玉家人与侍候的下人也命丧于此。 所幸,没有百姓受到大火的牵连,火也只烧了玉府,同时也提醒了钟燃。 对付碧眼鹰兽绝对不能来硬的,毕竟他们一个火龙,就能烧掉一整条街。 钟燃望着一片灰烬的玉府,陷入沉思,自来到这里,面对各种危险她都能从容以对,从来没有此时这样惊慌过。 末世挣扎三十年,她能活到最后主要原因是她足够冷血无情不圣母。 然而,并不代表她能眼睁睁看着满城百姓因为她陷入陷境而不顾。 碧眼鹰兽要杀,但满城百姓也要护。 沉默着回到家,青叕已经清洗干净问她要儿子,紫叕也问言酌的去向,到现在他还没跟儿子说上一句话。 钟燃没多说,将他们也送进了空间,然后自己也进去了。 一眼忙不到头的虚空中,青叕看到的是成堆成堆的物品,摸摸又看看,他确定他一个也没见过。 随欢玉蓁雾波雾澜言酌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猫崽崽在牧场里撒欢的跑,充满欢声笑语。 紫叕警惕地问,“这是哪里?你究竟练的是什么武功?怎么能将人收起来?” 钟燃无奈说,“我也解释不了,你只需要知道这里很安全就行了,只要我活着,我的夫郎和孩子都不会有危险。” 第254章 定江山1 钟燃的本意是让他们不要担心,不料紫叕却会错意,目光变得犀利,“你是在威胁我吗?” 钟燃一时无语,却依旧放缓声音说,“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你儿子的情药是我解的,所以你明白了吗?” “……你与言儿……”紫叕讶然之后才想起来儿子那天是被玉老狗下药了,要不是她及时将儿子救下,儿子就犯下违背人伦的大错了。 那天紫叕被青叕点了定穴,紫叕用了一个时辰才破开,彼时钟燃青叕早走的不见踪影,紫叕只好满皇城寻,然而依旧无果。 苦寻儿子十几年眼看着儿子近在跟前,却没法上去说话,叫他心急不已,立刻一封书信回千媚门,叫来了门下所有弟子来皇城寻人。 再次碰到同样寻钟燃的青叕,他直接上去开打,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小木屋的山下,碰到下山的钟燃与言酌。 “我该叫你一声爹爹。”钟燃嬉皮笑脸道,还装模作样地鞠躬行礼。 紫叕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点头轻嗯一声,算是认了她这个儿媳。 他走到言酌面前,静静看着他,眸中水雾氤氲,仿佛下一瞬就会控制不住地落下。 儿子出生时小小的一团,玉雪可爱,他发誓会一辈子保护他,然而才几天就被掳走。 失踪近二十年,他从没停止过寻找,思念的痛苦折磨着他,严重的失眠让他变得暴躁嗜血…… 今天终于见到儿子了,清隽秀雅,芝兰玉树,还成了龙元的第一个状元郎,他的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宁静与喜悦。 他昂头看天,倔强地不让泪水流下,伸手轻轻抱住言酌,哽咽说,“言儿,想必你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爹爹对不起你,弄丢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往后余生爹爹会尽量弥补你。” 在小木屋解药的几天钟燃已经将青叕紫叕玉霖三人的恩怨过往与言酌说了,言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伸手轻轻回抱住紫叕,笑说,“爹爹,我过得很好,不用觉得愧疚。” 紫叕终于滚下泪水,双手颤抖着。 “呵!” 就在父子二人倾诉衷肠时一声不屑的冷哼传出来,破坏了温馨的气氛。 雾波雾澜赶忙用胳膊肘捅爹爹,让他不要作妖。 紫叕瞪向青叕,恶狠狠地说,“我们的账该好好清算清算了!”说着掌中运功。 青叕嗤笑,“打就打,老子还怕你不成!” 钟燃赶忙拦在二人中间,嬉笑打圆场,“好爹爹,你们的账暂且再放放,先帮儿媳解决了碧眼鹰兽的事。” 青叕紫叕同时瞪着她。 关老子屁事! 雾波雾澜急忙一左一右抱住青叕的胳膊撒娇,“爹爹,帮帮将军,好爹爹,碧眼鹰兽会喷火将军怎么应付得了,她若有事,我们也不要活了。”呜呜呜哭起来。 言酌也看着紫叕,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担忧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青叕气的吐血,“老子真是欠你们的,别哭了!” 紫叕用难得温和的语气说,“言儿放心,既是你喜欢的人,爹爹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 钟燃拍手鼓掌,“行,就这么说了,两位爹爹只负责帮我看住城中百姓不让他们受到碧眼鹰兽的伤害就好。” 又对言酌随欢几人说,“这空间里面吃喝一应俱全,你们安心在这里待着,照顾好孩子们,等外面安全了我再带你们出来。” 不再多说,与青叕紫叕齐芸离开空间。 喜乐抡着大锤心急忙慌赶过来,看到钟燃就问,“大燃,那大火是怎么回事儿?你没受伤?” 她还真是将潼潼走哪儿背哪儿,钟燃接过潼潼放进空间,喜乐大叫,“你做什么?潼潼呢?”人突然消失给喜乐吓的不轻。 钟燃懒得解释,“接下来会有硬仗打,我把随欢和孩子他们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潼潼与他们一起,不要担心。” 第254章 定江山1 钟燃的本意是让他们不要担心,不料紫叕却会错意,目光变得犀利,“你是在威胁我吗?” 钟燃一时无语,却依旧放缓声音说,“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你儿子的情药是我解的,所以你明白了吗?” “……你与言儿……”紫叕讶然之后才想起来儿子那天是被玉老狗下药了,要不是她及时将儿子救下,儿子就犯下违背人伦的大错了。 那天紫叕被青叕点了定穴,紫叕用了一个时辰才破开,彼时钟燃青叕早走的不见踪影,紫叕只好满皇城寻,然而依旧无果。 苦寻儿子十几年眼看着儿子近在跟前,却没法上去说话,叫他心急不已,立刻一封书信回千媚门,叫来了门下所有弟子来皇城寻人。 再次碰到同样寻钟燃的青叕,他直接上去开打,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小木屋的山下,碰到下山的钟燃与言酌。 “我该叫你一声爹爹。”钟燃嬉皮笑脸道,还装模作样地鞠躬行礼。 紫叕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点头轻嗯一声,算是认了她这个儿媳。 他走到言酌面前,静静看着他,眸中水雾氤氲,仿佛下一瞬就会控制不住地落下。 儿子出生时小小的一团,玉雪可爱,他发誓会一辈子保护他,然而才几天就被掳走。 失踪近二十年,他从没停止过寻找,思念的痛苦折磨着他,严重的失眠让他变得暴躁嗜血…… 今天终于见到儿子了,清隽秀雅,芝兰玉树,还成了龙元的第一个状元郎,他的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宁静与喜悦。 他昂头看天,倔强地不让泪水流下,伸手轻轻抱住言酌,哽咽说,“言儿,想必你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爹爹对不起你,弄丢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往后余生爹爹会尽量弥补你。” 在小木屋解药的几天钟燃已经将青叕紫叕玉霖三人的恩怨过往与言酌说了,言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伸手轻轻回抱住紫叕,笑说,“爹爹,我过得很好,不用觉得愧疚。” 紫叕终于滚下泪水,双手颤抖着。 “呵!” 就在父子二人倾诉衷肠时一声不屑的冷哼传出来,破坏了温馨的气氛。 雾波雾澜赶忙用胳膊肘捅爹爹,让他不要作妖。 紫叕瞪向青叕,恶狠狠地说,“我们的账该好好清算清算了!”说着掌中运功。 青叕嗤笑,“打就打,老子还怕你不成!” 钟燃赶忙拦在二人中间,嬉笑打圆场,“好爹爹,你们的账暂且再放放,先帮儿媳解决了碧眼鹰兽的事。” 青叕紫叕同时瞪着她。 关老子屁事! 雾波雾澜急忙一左一右抱住青叕的胳膊撒娇,“爹爹,帮帮将军,好爹爹,碧眼鹰兽会喷火将军怎么应付得了,她若有事,我们也不要活了。”呜呜呜哭起来。 言酌也看着紫叕,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担忧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青叕气的吐血,“老子真是欠你们的,别哭了!” 紫叕用难得温和的语气说,“言儿放心,既是你喜欢的人,爹爹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 钟燃拍手鼓掌,“行,就这么说了,两位爹爹只负责帮我看住城中百姓不让他们受到碧眼鹰兽的伤害就好。” 又对言酌随欢几人说,“这空间里面吃喝一应俱全,你们安心在这里待着,照顾好孩子们,等外面安全了我再带你们出来。” 不再多说,与青叕紫叕齐芸离开空间。 喜乐抡着大锤心急忙慌赶过来,看到钟燃就问,“大燃,那大火是怎么回事儿?你没受伤?” 她还真是将潼潼走哪儿背哪儿,钟燃接过潼潼放进空间,喜乐大叫,“你做什么?潼潼呢?”人突然消失给喜乐吓的不轻。 钟燃懒得解释,“接下来会有硬仗打,我把随欢和孩子他们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潼潼与他们一起,不要担心。” 第255章 定江山2 小平小安从偏楼小跑出来,急问,“殿下,欢郎君他们都去哪儿了?府中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蓝南星扶着墙慢慢走出来,急切地看着钟燃。 钟燃没有走过去,目光定在他孕肚上。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论如何也难以掐灭,反而在心底滋生,越长越旺。 蓝南星被她看的心中不安,问,“燃燃,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很危险?”顿了下又说,“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小平小安跟他说府中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就想到应该是她将随欢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却唯独留下了他。 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他腿脚不便会拖累大家,所以燃燃才会单独留下他。 钟燃依旧没说话。 紫叕青叕齐芸已经离开了,只有喜乐因为不舍潼潼,还没走。 蓝南星吃力地站在那儿,七个多月的肚子其实并不大,主要是一路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他憔悴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燃燃,你怎么了?”他忐忑着。 钟燃这才走过去扶住他微笑着说,“没事,别担心,我把随欢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身子弱不方便与他们一起,我带你去神医雪彻那儿,让他单独给你调理身子。” 蓝南星大喜,“你找到雪彻了,太好了,我许多年没与他见面了,燃燃,你快带我去找他。”一头扎进钟燃怀里双手紧紧搂住她腰,是满满的依恋。 小木屋,蓝南星与雪彻多年不见说了好一会儿话,钟燃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吭声儿,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才出声打断,让蓝南星去屋中休息,将雪彻叫出来单独说话。 钟燃直截了当地问,“你有法子验证我与星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母子关系吗?” 雪彻皱眉,有点听不懂。 一旁专心看经书的淰曦闻言却抬起了头,眼神错愕。 钟燃没急着再说,耐心地等雪彻自己反应过来。 终于,明白过来的雪彻表情也是震惊无比,“你是说星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所以才来找你。” 钟燃带蓝南星来这里,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让雪彻帮他调理身子,而是让雪彻确认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的。 雪彻却气红了脸,难得的怒声质问,“他辛苦为你孕育孩子,你居然怀疑他的清白?” 钟燃见他这么激动,也没解释,只问,“你能不能做,不行我去找别人。” “把他留下,我要亲自照顾他。”雪彻没有正面回她,钟燃心中了然。 将一整箱强效药给他,语气平淡地说,“如果孩子是我的就给他用,不是我的孩子也不用留了。” 雪彻淰曦齐齐看她,震惊到说不出话。 钟燃笑说,“我可不会白给人养孩子。”话落轻功离开。 木屋内,蓝南星扶着门将外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小平小安急的哭出声来。 “殿下怎么能怀疑主子呢,她之前问起了宋贱人,肯定是怀疑主子与宋贱人有染,她是不知道宋贱人被主子杀死了,我现在去跟她解释。” “不要去。”蓝南星擦去脸上的泪,很快,又笑了。 小平小安不解,“主子,你怎么还能笑出来?” 蓝南星慢慢挪回床上,轻拍着肚子,沉思了会儿,才说,“多亏了她的怀疑,我终于找到一个能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位子的契机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称帝,后宫会有许多男人,我双腿残疾或许凭着她的同情怜悯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但我要的可不止是有一席之地,我要她的偏爱她的盛宠不衰,光是同情怜悯可不行,这不就来了,愧疚,我要她深深的愧疚。 她现在越是怀疑我的清白,等来日孩子生出来你们再假装无意将我杀害宋瑾的消息透露给她,你们猜,她会怎样?” 他露出狡黠的笑,哪里还有一丝之前被冤枉不清白时的难过痛苦。 小平小安顿悟,对他竖起大拇指,“主子,经过你的分析,坏事还变好事了,真厉害!” “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男人这么多,想做她心底最特别的那个,还是得用点小手段。 “听主子的。” 第255章 定江山2 小平小安从偏楼小跑出来,急问,“殿下,欢郎君他们都去哪儿了?府中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蓝南星扶着墙慢慢走出来,急切地看着钟燃。 钟燃没有走过去,目光定在他孕肚上。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论如何也难以掐灭,反而在心底滋生,越长越旺。 蓝南星被她看的心中不安,问,“燃燃,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很危险?”顿了下又说,“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小平小安跟他说府中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就想到应该是她将随欢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却唯独留下了他。 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他腿脚不便会拖累大家,所以燃燃才会单独留下他。 钟燃依旧没说话。 紫叕青叕齐芸已经离开了,只有喜乐因为不舍潼潼,还没走。 蓝南星吃力地站在那儿,七个多月的肚子其实并不大,主要是一路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他憔悴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燃燃,你怎么了?”他忐忑着。 钟燃这才走过去扶住他微笑着说,“没事,别担心,我把随欢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身子弱不方便与他们一起,我带你去神医雪彻那儿,让他单独给你调理身子。” 蓝南星大喜,“你找到雪彻了,太好了,我许多年没与他见面了,燃燃,你快带我去找他。”一头扎进钟燃怀里双手紧紧搂住她腰,是满满的依恋。 小木屋,蓝南星与雪彻多年不见说了好一会儿话,钟燃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吭声儿,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才出声打断,让蓝南星去屋中休息,将雪彻叫出来单独说话。 钟燃直截了当地问,“你有法子验证我与星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母子关系吗?” 雪彻皱眉,有点听不懂。 一旁专心看经书的淰曦闻言却抬起了头,眼神错愕。 钟燃没急着再说,耐心地等雪彻自己反应过来。 终于,明白过来的雪彻表情也是震惊无比,“你是说星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所以才来找你。” 钟燃带蓝南星来这里,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让雪彻帮他调理身子,而是让雪彻确认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的。 雪彻却气红了脸,难得的怒声质问,“他辛苦为你孕育孩子,你居然怀疑他的清白?” 钟燃见他这么激动,也没解释,只问,“你能不能做,不行我去找别人。” “把他留下,我要亲自照顾他。”雪彻没有正面回她,钟燃心中了然。 将一整箱强效药给他,语气平淡地说,“如果孩子是我的就给他用,不是我的孩子也不用留了。” 雪彻淰曦齐齐看她,震惊到说不出话。 钟燃笑说,“我可不会白给人养孩子。”话落轻功离开。 木屋内,蓝南星扶着门将外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小平小安急的哭出声来。 “殿下怎么能怀疑主子呢,她之前问起了宋贱人,肯定是怀疑主子与宋贱人有染,她是不知道宋贱人被主子杀死了,我现在去跟她解释。” “不要去。”蓝南星擦去脸上的泪,很快,又笑了。 小平小安不解,“主子,你怎么还能笑出来?” 蓝南星慢慢挪回床上,轻拍着肚子,沉思了会儿,才说,“多亏了她的怀疑,我终于找到一个能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位子的契机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称帝,后宫会有许多男人,我双腿残疾或许凭着她的同情怜悯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但我要的可不止是有一席之地,我要她的偏爱她的盛宠不衰,光是同情怜悯可不行,这不就来了,愧疚,我要她深深的愧疚。 她现在越是怀疑我的清白,等来日孩子生出来你们再假装无意将我杀害宋瑾的消息透露给她,你们猜,她会怎样?” 他露出狡黠的笑,哪里还有一丝之前被冤枉不清白时的难过痛苦。 小平小安顿悟,对他竖起大拇指,“主子,经过你的分析,坏事还变好事了,真厉害!” “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男人这么多,想做她心底最特别的那个,还是得用点小手段。 “听主子的。” 第256章 定江山3 随着碧眼鹰兽的出现,本来恢复热闹生机的皇城又变得人人自危起来,各店铺与百姓的家门紧闭,连一只狗都看不到。 青叕和紫叕带着千媚门的弟子走访各个街道叮嘱百姓囤粮少出门,做起了保安的工作。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上官婉,她的职位就是巡逻队长,负责城内秩序,所以与青叕紫叕配合的很默契。 齐芸与流金岁月则是负责寻找可以让全城百姓安全撤离的秘密通道。 若碧眼鹰兽发起疯来,百姓就遭殃了。 然而,他们将整个皇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可以出城的安全通道。 钟燃被老女皇身旁侍候的下人传唤进了宫,她一直在等这一天,终于来了。 康泰宫,威严肃穆。 老女皇南宫溟灭盘腿坐在矮塌上,面前是一盘棋局,看到钟燃,对她招手示意她上山来与她对弈。 钟燃抱拳行礼,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撩起衣衫坐下。 二人都没说话,黑白双子你来我往,慢慢填满棋局。 年过半百的南宫溟灭发丝见白,相较于五年前她面容显见苍老,但一双眼睛依旧锐利有神,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逼宫让位? 就听啪嗒一声,钟燃将手中仅剩的几个黑子推到棋盘,打乱了快要分出胜负的棋局。 她拍拍手,困倦地伸个懒腰,也没说话,带笑的眸看着南宫溟灭。 南宫溟灭叹气,用无比宠爱的语气说,“淼儿,你还是与小时候一样没有耐心,不能陪母皇下完这盘棋吗?”一副惋惜的模样。 “母皇说的对,我向来没什么耐心,所以有什么话直说,我急着去找南宫瑶楚要东西呢。” “噢?瑶儿那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你说出来,母皇去帮你要,这么大了,打架可不好。”她满脸关心,似乎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见状,钟燃差点笑出声,也没有了与她打太极的兴致。 “别演了,你不累我还嫌累呢,南宫溟灭,临终前还有什么遗言吗?说,我带你传给你最疼爱的女儿。” 南宫溟灭却皱眉说,“淼儿,我最疼爱的女儿不就是你么。” 艹!还演上瘾了? 钟燃不屑地笑笑,站起身,整理好坐皱的衣衫,慢悠悠在空荡荡的殿中走了一圈。 像是在逛花园。 南宫溟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看不出情绪,在她转身时猛地抬手,一挥。 霎时,无数支箭雨带着破空之势从两旁飞出,直指走到大殿正中的钟燃。 同时,从大殿顶上砸下四方铁笼,就在箭雨和铁笼快要擦到钟燃身体时,钟燃刷地闪进空间,咻咻箭雨射空,铁笼哐当落地,而钟燃的身影则出现在铁笼之上。 “母皇,这就是你对女儿的疼爱吗?”钟燃轻笑,手中多了一把弓箭,拉满,射出。 南宫溟灭惊慌起身,然而还没来得及踏出半步,钟燃的箭已经射穿她的喉咙。 殿中埋伏的百名暗卫纷纷举剑上前,钟燃抽出长刀,身形如闪电,在暗卫间穿梭,只见刀光凛冽,鲜血飞溅,短短几息间,百名暗卫已倒大半。 南宫溟灭破锣一样的嗓音喊,“走……快走……保护瑶儿……” 余下的暗卫犹豫踌躇,钟燃一掌击开厚重殿门,放他们离开。 暗卫却往后退去,个个面露惊慌。 钟燃无奈地说,“不杀你们,赶紧走。”不耐烦的挥挥手,见他们还不离开钟燃直接举起血淋淋的长刀,很快,他们消失无踪。 第256章 定江山3 随着碧眼鹰兽的出现,本来恢复热闹生机的皇城又变得人人自危起来,各店铺与百姓的家门紧闭,连一只狗都看不到。 青叕和紫叕带着千媚门的弟子走访各个街道叮嘱百姓囤粮少出门,做起了保安的工作。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上官婉,她的职位就是巡逻队长,负责城内秩序,所以与青叕紫叕配合的很默契。 齐芸与流金岁月则是负责寻找可以让全城百姓安全撤离的秘密通道。 若碧眼鹰兽发起疯来,百姓就遭殃了。 然而,他们将整个皇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可以出城的安全通道。 钟燃被老女皇身旁侍候的下人传唤进了宫,她一直在等这一天,终于来了。 康泰宫,威严肃穆。 老女皇南宫溟灭盘腿坐在矮塌上,面前是一盘棋局,看到钟燃,对她招手示意她上山来与她对弈。 钟燃抱拳行礼,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撩起衣衫坐下。 二人都没说话,黑白双子你来我往,慢慢填满棋局。 年过半百的南宫溟灭发丝见白,相较于五年前她面容显见苍老,但一双眼睛依旧锐利有神,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逼宫让位? 就听啪嗒一声,钟燃将手中仅剩的几个黑子推到棋盘,打乱了快要分出胜负的棋局。 她拍拍手,困倦地伸个懒腰,也没说话,带笑的眸看着南宫溟灭。 南宫溟灭叹气,用无比宠爱的语气说,“淼儿,你还是与小时候一样没有耐心,不能陪母皇下完这盘棋吗?”一副惋惜的模样。 “母皇说的对,我向来没什么耐心,所以有什么话直说,我急着去找南宫瑶楚要东西呢。” “噢?瑶儿那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你说出来,母皇去帮你要,这么大了,打架可不好。”她满脸关心,似乎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见状,钟燃差点笑出声,也没有了与她打太极的兴致。 “别演了,你不累我还嫌累呢,南宫溟灭,临终前还有什么遗言吗?说,我带你传给你最疼爱的女儿。” 南宫溟灭却皱眉说,“淼儿,我最疼爱的女儿不就是你么。” 艹!还演上瘾了? 钟燃不屑地笑笑,站起身,整理好坐皱的衣衫,慢悠悠在空荡荡的殿中走了一圈。 像是在逛花园。 南宫溟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看不出情绪,在她转身时猛地抬手,一挥。 霎时,无数支箭雨带着破空之势从两旁飞出,直指走到大殿正中的钟燃。 同时,从大殿顶上砸下四方铁笼,就在箭雨和铁笼快要擦到钟燃身体时,钟燃刷地闪进空间,咻咻箭雨射空,铁笼哐当落地,而钟燃的身影则出现在铁笼之上。 “母皇,这就是你对女儿的疼爱吗?”钟燃轻笑,手中多了一把弓箭,拉满,射出。 南宫溟灭惊慌起身,然而还没来得及踏出半步,钟燃的箭已经射穿她的喉咙。 殿中埋伏的百名暗卫纷纷举剑上前,钟燃抽出长刀,身形如闪电,在暗卫间穿梭,只见刀光凛冽,鲜血飞溅,短短几息间,百名暗卫已倒大半。 南宫溟灭破锣一样的嗓音喊,“走……快走……保护瑶儿……” 余下的暗卫犹豫踌躇,钟燃一掌击开厚重殿门,放他们离开。 暗卫却往后退去,个个面露惊慌。 钟燃无奈地说,“不杀你们,赶紧走。”不耐烦的挥挥手,见他们还不离开钟燃直接举起血淋淋的长刀,很快,他们消失无踪。 第257章 定江山4 钟燃这才一步步走向南宫溟灭,丝毫不管她喉咙还在飚血,在她身旁坐下,徐徐道来。 “当年你去玉山拜见神族族长,受到热情款待,对族长之子璐展开猛烈的追求,族长极力反对,将你遣送下山,并禁足璐。 而你却不死心,为了将璐带出玉山,扇动玉山下的百姓制造混乱,并主动挑起与妖族的斗争,在神族全力解决妖族动乱时,你偷溜上玉山带走璐。 回到皇宫立刻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并昭告天下皇后是神子。 等神族族长找来时,璐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你对族长发誓这辈子会好好疼爱璐不会用他的神力做任何事,族长只好答应,但是离开之前却卸掉了璐身上的所有神力,让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身为女皇的你一开始接近璐就是因他神子的身份,你野心勃勃想开疆扩土一统天下,但皇族有训,不能与妖族往来,你就把主意打到神族,妄想借助神力完成统一四国的野心,璐没了神力变成普通人,在你心中也没有了价值。 甚至在璐生产那天杀害了璐和刚出生的女儿,连棺椁都没给,在院中直接给挖坑埋了。” 南宫溟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么……” 钟燃故意不一箭射死南宫溟灭,为的就是让她能说话,虽能说,但每次开口喉咙处就会涌出大股鲜血,那种痛苦生不如死。 看着并不美观。 钟燃嫌弃地坐远了些,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一副打算与她长聊的样子,完全不管南宫溟灭此时惊骇吃人的目光。 她继续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我还没说完呢,时间还早,听我慢慢说。 话说你将璐母女杀害后,找了一个与璐一模一样的男子并打算对外宣称孩子夭折,试图蒙骗大臣和神族。 但身为神族圣女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族类被害呢,救下璐送回神族,并将自己的一份神识给了死去的女婴,就有了南宫淼楚这个半神半人的壳子。” 南宫溟灭惊恐地睁大眼,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沾满鲜血的手指着她,“你……你是……你是……神族……圣女……” “不用意外,我确实是她,不过五年前我被人摆了一道,导致我丢失了身为圣女的记忆,前段时间才想起来。”钟燃无奈叹气,嗑了几颗瓜子。 就听噗通一声,南宫溟灭捂着箭伤朝她深深跪了下来,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并不敢再看她,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钟燃拍拍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变得凉寒刺骨,哪里还有先前的一丝吊儿郎当。 她正色说,“神族的存在就是维护人妖两族的和谐,从不参与各种斗争。 你南宫溟灭却为了一己私欲破了几百年的规矩,主动挑起人妖之间的战争,导致妖族混进人族,各种势力崛起,造成现在混乱的局面,竟还杀害神子。 以上种种罪行,南宫溟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南宫溟灭颓然倒地,一言不发。 第257章 定江山4 钟燃这才一步步走向南宫溟灭,丝毫不管她喉咙还在飚血,在她身旁坐下,徐徐道来。 “当年你去玉山拜见神族族长,受到热情款待,对族长之子璐展开猛烈的追求,族长极力反对,将你遣送下山,并禁足璐。 而你却不死心,为了将璐带出玉山,扇动玉山下的百姓制造混乱,并主动挑起与妖族的斗争,在神族全力解决妖族动乱时,你偷溜上玉山带走璐。 回到皇宫立刻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并昭告天下皇后是神子。 等神族族长找来时,璐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你对族长发誓这辈子会好好疼爱璐不会用他的神力做任何事,族长只好答应,但是离开之前却卸掉了璐身上的所有神力,让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身为女皇的你一开始接近璐就是因他神子的身份,你野心勃勃想开疆扩土一统天下,但皇族有训,不能与妖族往来,你就把主意打到神族,妄想借助神力完成统一四国的野心,璐没了神力变成普通人,在你心中也没有了价值。 甚至在璐生产那天杀害了璐和刚出生的女儿,连棺椁都没给,在院中直接给挖坑埋了。” 南宫溟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么……” 钟燃故意不一箭射死南宫溟灭,为的就是让她能说话,虽能说,但每次开口喉咙处就会涌出大股鲜血,那种痛苦生不如死。 看着并不美观。 钟燃嫌弃地坐远了些,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一副打算与她长聊的样子,完全不管南宫溟灭此时惊骇吃人的目光。 她继续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我还没说完呢,时间还早,听我慢慢说。 话说你将璐母女杀害后,找了一个与璐一模一样的男子并打算对外宣称孩子夭折,试图蒙骗大臣和神族。 但身为神族圣女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族类被害呢,救下璐送回神族,并将自己的一份神识给了死去的女婴,就有了南宫淼楚这个半神半人的壳子。” 南宫溟灭惊恐地睁大眼,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沾满鲜血的手指着她,“你……你是……你是……神族……圣女……” “不用意外,我确实是她,不过五年前我被人摆了一道,导致我丢失了身为圣女的记忆,前段时间才想起来。”钟燃无奈叹气,嗑了几颗瓜子。 就听噗通一声,南宫溟灭捂着箭伤朝她深深跪了下来,身子抖的不成样子,并不敢再看她,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钟燃拍拍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变得凉寒刺骨,哪里还有先前的一丝吊儿郎当。 她正色说,“神族的存在就是维护人妖两族的和谐,从不参与各种斗争。 你南宫溟灭却为了一己私欲破了几百年的规矩,主动挑起人妖之间的战争,导致妖族混进人族,各种势力崛起,造成现在混乱的局面,竟还杀害神子。 以上种种罪行,南宫溟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南宫溟灭颓然倒地,一言不发。 第258章 定江山5 钟燃举起长刀,忽想到什么,又笑起来,蹲在她身边,低声说,“当初你之所以那么痛快的杀璐,是因为有了妖兽鹰王浔的支持,你答应鹰王只要他生下女儿就立为太女。 却没想到被你杀掉的女婴又活了,不得已只好让假冒的璐养着,取名南宫淼楚。 不久后你让假冒的璐扮成怀孕的样子,因为鹰王怀孕了,第二年鹰王的女儿出生,你偷抱进宫当假冒的璐生的孩子,取名南宫瑶楚。 你这招狸猫换太子骗过了所有人,你表面上疼爱南宫淼楚,给她明目张胆的偏爱和至高无上的权利,实际上是为了让她为龙元当牛做马,好日后为南宫瑶楚上位铺路。 毕竟南宫淼楚已经铲除了一切障碍,龙元彻底进入太平盛世。 随着南宫淼楚名声越来越大,你对她越来越厌恶,鹰王也在催你废太女立自己的女儿,就有了五年前你借国师的口诬陷璐与丞相上官蘅有染南宫淼楚非亲生的事。 南宫溟灭,你为了心爱的女儿南宫瑶楚真是煞费苦心啊。” 钟燃由衷地感叹,这母爱实在伟大。 南宫溟灭不说话,狼狈地瘫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已经惨白。 钟燃笑容更加明媚,“可是南宫溟灭,你千算万算应该没算到南宫瑶楚其实不是你与鹰王的孩子。” 绝望的南宫溟灭闻言突然抬起头,紧盯着钟燃,她已经说不出话了,猩红的眸里却明显写着不相信与不顾一切的疯狂。 “太傅玉霖花名在外,被她哄骗到手的男子不计其数,想必最近城内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她连好姐妹的男人都不放过,你觉得鹰王浔能逃得过她的花言巧语?” 南宫溟灭双唇剧烈颤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钟燃该说的都说完了,一刀砍了她的脑袋,提着走出大殿。 女皇上朝的金灵殿。 文武百官已经在殿中整齐站开,南宫瑶楚坐在金黄凤椅上,上官扶楹陪伴在侧。 钟燃提着鲜血淋淋的脑袋走进来,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手中提的人头是太上皇南宫溟灭。 无一人敢言,个个屏住呼吸,恨不能原地消失。 南宫淼楚是个疯子,连母皇都敢杀! 钟燃将人头扔到地上,笑看向南宫瑶楚。 “南宫淼楚!你竟敢弑母!”南宫瑶楚愤怒地瞪着她,像是能喷出火来,正要起身被上官扶楹拉住。 “女皇,不要冲动。”上官扶楹对她摇头,眼眶里是担心的泪。 南宫瑶楚怒气微消,握住他的手,重新坐回去。 钟燃早已冷了脸色,她拍拍手,立刻有宫人抱着孩子走上来,上官扶楹看到孩子立刻变了脸色,“楚儿,你要做什么?” 南宫瑶楚再次站起身,怒斥,“你抱小太女上来做什么?南宫淼楚,你不要发疯!” “我的女儿我还不能抱了?”钟燃戳戳女宝肉嘟嘟的脸,无视南宫瑶楚的暴怒与上官扶楹的惊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南宫瑶楚被她三番五次的挑衅刺激的已经没有了耐心,甩开一直极力安抚她的上官扶楹,大步走下高台。 上官扶楹被她推倒在地,立刻又跟过去拉她,一遍又一遍安抚叫她不要冲动,此时的南宫瑶楚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那句,我的女儿。 “我说这是我的女儿,我与上官扶楹的女儿,怎么,你不信吗?不信你自己问问他。” 第258章 定江山5 钟燃举起长刀,忽想到什么,又笑起来,蹲在她身边,低声说,“当初你之所以那么痛快的杀璐,是因为有了妖兽鹰王浔的支持,你答应鹰王只要他生下女儿就立为太女。 却没想到被你杀掉的女婴又活了,不得已只好让假冒的璐养着,取名南宫淼楚。 不久后你让假冒的璐扮成怀孕的样子,因为鹰王怀孕了,第二年鹰王的女儿出生,你偷抱进宫当假冒的璐生的孩子,取名南宫瑶楚。 你这招狸猫换太子骗过了所有人,你表面上疼爱南宫淼楚,给她明目张胆的偏爱和至高无上的权利,实际上是为了让她为龙元当牛做马,好日后为南宫瑶楚上位铺路。 毕竟南宫淼楚已经铲除了一切障碍,龙元彻底进入太平盛世。 随着南宫淼楚名声越来越大,你对她越来越厌恶,鹰王也在催你废太女立自己的女儿,就有了五年前你借国师的口诬陷璐与丞相上官蘅有染南宫淼楚非亲生的事。 南宫溟灭,你为了心爱的女儿南宫瑶楚真是煞费苦心啊。” 钟燃由衷地感叹,这母爱实在伟大。 南宫溟灭不说话,狼狈地瘫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已经惨白。 钟燃笑容更加明媚,“可是南宫溟灭,你千算万算应该没算到南宫瑶楚其实不是你与鹰王的孩子。” 绝望的南宫溟灭闻言突然抬起头,紧盯着钟燃,她已经说不出话了,猩红的眸里却明显写着不相信与不顾一切的疯狂。 “太傅玉霖花名在外,被她哄骗到手的男子不计其数,想必最近城内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她连好姐妹的男人都不放过,你觉得鹰王浔能逃得过她的花言巧语?” 南宫溟灭双唇剧烈颤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钟燃该说的都说完了,一刀砍了她的脑袋,提着走出大殿。 女皇上朝的金灵殿。 文武百官已经在殿中整齐站开,南宫瑶楚坐在金黄凤椅上,上官扶楹陪伴在侧。 钟燃提着鲜血淋淋的脑袋走进来,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手中提的人头是太上皇南宫溟灭。 无一人敢言,个个屏住呼吸,恨不能原地消失。 南宫淼楚是个疯子,连母皇都敢杀! 钟燃将人头扔到地上,笑看向南宫瑶楚。 “南宫淼楚!你竟敢弑母!”南宫瑶楚愤怒地瞪着她,像是能喷出火来,正要起身被上官扶楹拉住。 “女皇,不要冲动。”上官扶楹对她摇头,眼眶里是担心的泪。 南宫瑶楚怒气微消,握住他的手,重新坐回去。 钟燃早已冷了脸色,她拍拍手,立刻有宫人抱着孩子走上来,上官扶楹看到孩子立刻变了脸色,“楚儿,你要做什么?” 南宫瑶楚再次站起身,怒斥,“你抱小太女上来做什么?南宫淼楚,你不要发疯!” “我的女儿我还不能抱了?”钟燃戳戳女宝肉嘟嘟的脸,无视南宫瑶楚的暴怒与上官扶楹的惊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南宫瑶楚被她三番五次的挑衅刺激的已经没有了耐心,甩开一直极力安抚她的上官扶楹,大步走下高台。 上官扶楹被她推倒在地,立刻又跟过去拉她,一遍又一遍安抚叫她不要冲动,此时的南宫瑶楚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那句,我的女儿。 “我说这是我的女儿,我与上官扶楹的女儿,怎么,你不信吗?不信你自己问问他。” 第259章 定江山6 钟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此时的上官扶楹已经泪流满面,他着华丽的火红衣衫,夺目艳丽的容颜上是楚楚动人的可怜。 南宫瑶楚深情的看着他问,“楹儿,她说的是真的吗?女儿是……”她实在说不下去了,紧握住他的手在发颤。 上官扶楹摇头不语,泪水疯狂往下砸。 钟燃继续火上浇油,从空间放出潼潼抱着一儿一女露出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给南宫瑶楚看。 “皇子没死呢,看多健康可爱,还得感谢皇妹帮我照顾了夫儿那么久。”嘚瑟完了将奶娃娃收到空间,抱胸笑看着南宫瑶楚。 “楹儿你说话啊,说话……”南宫瑶楚要气炸了,但心里还是不相信的。 五年的相处,二人恩爱的画面不似作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扶楹身上。 上官扶楹的沉默让南宫瑶楚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好像似乎钟燃说的都是真的…… 南宫瑶楚愤怒到了极点,体内的兽性终于难以压制,双臂刷地变成了翅膀,带出的罡风吹跑了身后的金黄凤椅。 百官们惊呼后退。 钟燃见目的达成,对百官说,“你们看到了,妖兽如何能做女帝。” 百官们吓的直往殿外跑,哪还有心思听她说什么,前几天碧眼鹰兽喷火可是将整个玉府都烧成了灰烬。 钟燃见他们一个个吓的屁滚尿流,叹气说,“这么好看的戏你们居然不看,白瞎了我布局那么久,算了,速战速决。”抽出了长刀。 人头兽身的南宫瑶楚身体膨胀到两米,狰狞而强悍。 她愤怒地看着钟燃,张口就要喷火,上官扶楹突然抱住她,她身上的戾气瞬间下去大半,碧眸中有欣喜,然而,一把匕首深深捅进了她的心脏。 前一秒还哭的梨花带泪的上官扶楹跟变了个人似的,他眸色冰冷,红唇勾出一抹好看迷人的笑,说出的话无情而冷酷。 “南宫瑶楚,我忍你很久了!去死!”匕首深进,旋转,拔出来时,带出一颗心脏。 失去生命力的南宫瑶楚彻底化成兽形,碧眸变得灰白,哐当倒地。 上官扶楹不解气似的,夺了钟燃手中的长刀,就听咔嚓一声,将南宫瑶楚的脑袋砍了下来。 钟燃下意识咽口水。 死去的记忆瞬间朝她攻击而来。 第一次见上官扶楹是七岁,她得了南宫溟灭的命令去丞相府给上官蘅送生辰贺礼,被热情款待后,她就在府中闲逛起来。 五岁的上官扶楹牵了一条小白狗在玩,当时的他穿火红小衫,头上用红丝带绑成歪斜的大丸子,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钟燃看到小靓仔兴奋的走不动道,屁颠上去与他说话,岂料小白狗不由分说地上来扑她。 上官扶楹小巴掌一掌拍晕了它,还对她行礼道歉。 钟燃骇然,如此强悍的男子实在少见,况且还只是小男娃,二人愉快地玩起来,才知道他也在习武。 因此,上官扶楹会动手杀人钟燃并不意外,他从来都不是娇养在深宫的花瓶,只是他下手如此狠辣是她意想不到的。 清胤从外跑了来,看到殿上血腥没有丝毫意外,对钟燃冷静地说,“师父,碧眼鹰兽围攻了整个皇城,你赶紧带夫郎和百姓从秘密通道离开,剩下的我们应付。” 钟燃皱眉说,“还没找到秘密通道,走不了,你们保护百姓,我去对付鹰王。” 上官扶楹将长刀递给她,轻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楚儿,我用了五年时间挖了一个秘密通道,为的就是今天碧眼鹰兽来袭百姓们能安全逃出城,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鹰王之女已经死了,我们只需要解决掉鹰王。” 钟燃握住他的手,与他紧紧相拥,感动的一塌糊涂,“我就知道我的楹儿不会负我。” 钟燃提着南宫瑶楚的头颅扔给天上飞的鹰王,浔看到女儿的尸首情绪失控,仰天长鸣,狂风大起,很快天空聚集了数不清的鹰兽,一条条火龙很快吞没皇宫。 清胤让钟燃离开,钟燃并没离开,她的目的就是吸引浔的注意力,若她走了,鹰兽群的攻击力就会转移到百姓身上,到时皇城会陷入难以控制的混乱局面。 清胤与青叕紫叕等人护送全城百姓从安全通道离开,钟燃与上官扶楹在皇宫与碧眼鹰兽缠斗。 然而鹰王并不好对付,钟燃的刀箭落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几乎为零,好几次被他翅膀扇飞。 上官扶楹接住她说,“杀他的唯一办法就是掏出心脏,不然他还会复活。” “你怎么知道?” 上官扶楹笑,“这几年我试图用过很多种方法杀南宫瑶楚,但都失败了,直到有一次我灌醉她主动提起碧眼鹰兽,随口问了一句如何能彻底杀了他们,他说挖心。” “好楹儿,你真是……”钟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吻住他,勾舌缠绵。 “南宫淼楚,都什么时候了还撩骚,赶紧住口!”青叕的声音传过来,一掌击飞朝他扑过来的碧眼鹰兽。 紫叕流金岁月喜乐都提着刀剑轻功飞来。 钟燃问,“百姓都送出城了?” 流金说,“殿下放心,已经安全送出去了,将鹰王解决了就行了。” 紫叕望着不停喷火的碧眼鹰兽说,“鹰族烈焰一般的水很难浇灭,沾上一点火星就能让皮肤溃烂,根本难以近他的身,这下难办了。” 几人面露愁色,喜乐却抡起大锤轻功飞了出去,“我去打他!” 钟燃尔康手伸了一半又放了下去。 傻妞自从学了武后,一直吵吵着没有用武之地,难得今天开了大,只想杀个痛快,别说钟燃阻止她她不会听,就算她亲娘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没用。 钟燃轻功跟上去,打算她一有危险就立刻将她送进空间。 然而,喜乐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她并没有急吼吼的上去打,而是给了浔几大锤,导致浔喷的火龙从直线变成了蛇形。 大锤已经被喜乐玩溜了,脱离了掌控凭着精神力也能控制自如,大锤对着浔的脑袋上下左右地攻击,浔的兽身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瞬就会掉下来。 喜乐在空中飞来飞去,玩的很是开心。 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大锤也能这样玩? 青叕突然飞过去,点燃了火药对喜乐喊,“喜乐,你让开!” 轰隆一声,浔的兽身被炸的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几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弥漫的烟火中浔的兽身以粒子的形式聚拢,伴随着他狂妄的笑声,他的兽身又重新出现了。 这样了,还不死! 果真是杀不死啊! 几人这才彻底感觉到危机,面对连炸药都炸不死的敌人,他们还有取胜的可能吗? 第259章 定江山6 钟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此时的上官扶楹已经泪流满面,他着华丽的火红衣衫,夺目艳丽的容颜上是楚楚动人的可怜。 南宫瑶楚深情的看着他问,“楹儿,她说的是真的吗?女儿是……”她实在说不下去了,紧握住他的手在发颤。 上官扶楹摇头不语,泪水疯狂往下砸。 钟燃继续火上浇油,从空间放出潼潼抱着一儿一女露出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给南宫瑶楚看。 “皇子没死呢,看多健康可爱,还得感谢皇妹帮我照顾了夫儿那么久。”嘚瑟完了将奶娃娃收到空间,抱胸笑看着南宫瑶楚。 “楹儿你说话啊,说话……”南宫瑶楚要气炸了,但心里还是不相信的。 五年的相处,二人恩爱的画面不似作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扶楹身上。 上官扶楹的沉默让南宫瑶楚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好像似乎钟燃说的都是真的…… 南宫瑶楚愤怒到了极点,体内的兽性终于难以压制,双臂刷地变成了翅膀,带出的罡风吹跑了身后的金黄凤椅。 百官们惊呼后退。 钟燃见目的达成,对百官说,“你们看到了,妖兽如何能做女帝。” 百官们吓的直往殿外跑,哪还有心思听她说什么,前几天碧眼鹰兽喷火可是将整个玉府都烧成了灰烬。 钟燃见他们一个个吓的屁滚尿流,叹气说,“这么好看的戏你们居然不看,白瞎了我布局那么久,算了,速战速决。”抽出了长刀。 人头兽身的南宫瑶楚身体膨胀到两米,狰狞而强悍。 她愤怒地看着钟燃,张口就要喷火,上官扶楹突然抱住她,她身上的戾气瞬间下去大半,碧眸中有欣喜,然而,一把匕首深深捅进了她的心脏。 前一秒还哭的梨花带泪的上官扶楹跟变了个人似的,他眸色冰冷,红唇勾出一抹好看迷人的笑,说出的话无情而冷酷。 “南宫瑶楚,我忍你很久了!去死!”匕首深进,旋转,拔出来时,带出一颗心脏。 失去生命力的南宫瑶楚彻底化成兽形,碧眸变得灰白,哐当倒地。 上官扶楹不解气似的,夺了钟燃手中的长刀,就听咔嚓一声,将南宫瑶楚的脑袋砍了下来。 钟燃下意识咽口水。 死去的记忆瞬间朝她攻击而来。 第一次见上官扶楹是七岁,她得了南宫溟灭的命令去丞相府给上官蘅送生辰贺礼,被热情款待后,她就在府中闲逛起来。 五岁的上官扶楹牵了一条小白狗在玩,当时的他穿火红小衫,头上用红丝带绑成歪斜的大丸子,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钟燃看到小靓仔兴奋的走不动道,屁颠上去与他说话,岂料小白狗不由分说地上来扑她。 上官扶楹小巴掌一掌拍晕了它,还对她行礼道歉。 钟燃骇然,如此强悍的男子实在少见,况且还只是小男娃,二人愉快地玩起来,才知道他也在习武。 因此,上官扶楹会动手杀人钟燃并不意外,他从来都不是娇养在深宫的花瓶,只是他下手如此狠辣是她意想不到的。 清胤从外跑了来,看到殿上血腥没有丝毫意外,对钟燃冷静地说,“师父,碧眼鹰兽围攻了整个皇城,你赶紧带夫郎和百姓从秘密通道离开,剩下的我们应付。” 钟燃皱眉说,“还没找到秘密通道,走不了,你们保护百姓,我去对付鹰王。” 上官扶楹将长刀递给她,轻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楚儿,我用了五年时间挖了一个秘密通道,为的就是今天碧眼鹰兽来袭百姓们能安全逃出城,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鹰王之女已经死了,我们只需要解决掉鹰王。” 钟燃握住他的手,与他紧紧相拥,感动的一塌糊涂,“我就知道我的楹儿不会负我。” 钟燃提着南宫瑶楚的头颅扔给天上飞的鹰王,浔看到女儿的尸首情绪失控,仰天长鸣,狂风大起,很快天空聚集了数不清的鹰兽,一条条火龙很快吞没皇宫。 清胤让钟燃离开,钟燃并没离开,她的目的就是吸引浔的注意力,若她走了,鹰兽群的攻击力就会转移到百姓身上,到时皇城会陷入难以控制的混乱局面。 清胤与青叕紫叕等人护送全城百姓从安全通道离开,钟燃与上官扶楹在皇宫与碧眼鹰兽缠斗。 然而鹰王并不好对付,钟燃的刀箭落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几乎为零,好几次被他翅膀扇飞。 上官扶楹接住她说,“杀他的唯一办法就是掏出心脏,不然他还会复活。” “你怎么知道?” 上官扶楹笑,“这几年我试图用过很多种方法杀南宫瑶楚,但都失败了,直到有一次我灌醉她主动提起碧眼鹰兽,随口问了一句如何能彻底杀了他们,他说挖心。” “好楹儿,你真是……”钟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吻住他,勾舌缠绵。 “南宫淼楚,都什么时候了还撩骚,赶紧住口!”青叕的声音传过来,一掌击飞朝他扑过来的碧眼鹰兽。 紫叕流金岁月喜乐都提着刀剑轻功飞来。 钟燃问,“百姓都送出城了?” 流金说,“殿下放心,已经安全送出去了,将鹰王解决了就行了。” 紫叕望着不停喷火的碧眼鹰兽说,“鹰族烈焰一般的水很难浇灭,沾上一点火星就能让皮肤溃烂,根本难以近他的身,这下难办了。” 几人面露愁色,喜乐却抡起大锤轻功飞了出去,“我去打他!” 钟燃尔康手伸了一半又放了下去。 傻妞自从学了武后,一直吵吵着没有用武之地,难得今天开了大,只想杀个痛快,别说钟燃阻止她她不会听,就算她亲娘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没用。 钟燃轻功跟上去,打算她一有危险就立刻将她送进空间。 然而,喜乐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她并没有急吼吼的上去打,而是给了浔几大锤,导致浔喷的火龙从直线变成了蛇形。 大锤已经被喜乐玩溜了,脱离了掌控凭着精神力也能控制自如,大锤对着浔的脑袋上下左右地攻击,浔的兽身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瞬就会掉下来。 喜乐在空中飞来飞去,玩的很是开心。 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大锤也能这样玩? 青叕突然飞过去,点燃了火药对喜乐喊,“喜乐,你让开!” 轰隆一声,浔的兽身被炸的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几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弥漫的烟火中浔的兽身以粒子的形式聚拢,伴随着他狂妄的笑声,他的兽身又重新出现了。 这样了,还不死! 果真是杀不死啊! 几人这才彻底感觉到危机,面对连炸药都炸不死的敌人,他们还有取胜的可能吗? 第260章 定江山7 一筹莫展时,一道月白身影从远处轻功飘来,尽管没戴金色面具钟燃也一眼认出了他,兰濯池。 “人妖,你怎么来了?”钟燃欢喜地对他招手。 他白衣若雪,丰神俊朗,然而看向钟燃时冰眸目光变得复杂。 他什么都没说,闭眼运功,喷出的火龙瞬间被冰封住,碧眼鹰兽也被冻成冰人。 他飞到近前,用匕首挖出鹰王的心脏,手一挥,冰冻解除,空中乱飞的碧眼鹰兽齐刷刷砸落地面,化成粉末。 危机彻底解除。 面对他强悍的能力,青叕几人看傻眼。 钟燃对他抱拳笑说,“多谢濯池兄了。” 兰濯池看她一眼,目光落在上官扶楹身上,衣袖翩飞卷起上官扶楹轻功离开。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句话都没说,几人短暂的呆愣后,才反应过来。 青叕问钟燃,“他带走你的人,你不去追?” 钟燃没多说,对清胤流金岁月吩咐,“打扫战场,将百姓带回城。” 她做事有分寸,不愿说也没人再问,清胤几人领命离开。 紫叕转身要走钟燃却叫住她,“爹爹,虽然鹰王死了,但鹰族还在,为了报仇必定会在皇城周边几个城闹事,我请爹爹出手帮我解决,千媚门势力庞大,我想解决这点小事不费什么功夫。 皇宫几乎覆灭,我要亲自整顿,实在抽不出时间过去。” 紫叕说,“照顾好言儿,其他的不用你担心。”说罢轻功离开。 钟燃又看向青叕与齐芸,不等她开口,齐芸就说,“你在担心清裳那边,我与青叕过去解决,会尽快让清裳恢复秩序,百姓回归正常生活。” 淳于炎屠了清裳后,钟燃只留下一批弑神战队留守,南宫瑶楚夺了地盘后又忙着对付她并没有派人过去修整,所以可想而知现在清裳有多乱,百姓有多苦。 钟燃对他感激的笑,青叕抱胸瞅她,不屑的哼一声,“老子现在都成你手下了,累死累活,也不知道图什么。” 钟燃清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建设幸福家园,人人有责。”又握拳对她比个加油。 有点傻气。 毫无疑问换来青叕一个大白眼,齐芸拉着青叕说,“别贫嘴了,我们快走。” 钟燃又说,“你们先过去,回头我让喜乐送物资过去,无论如何得保住百姓的性命。” 皇宫被大火烧的千疮百孔,用最快的时间重建也得半年,因为上官扶楹提供的安全通道和提前部署,城内建筑并没有被破坏,只几天,城内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店铺商贩开门营生,孩童追逐嬉闹,仿佛碧眼鹰兽的攻击从来没有发生过。 将军府被焚烧殆尽,不能住人,钟燃带着随欢玉蓁等人去了淰曦的小木屋,人多房间少,钟燃亲自动手搭了一个超大号木屋,还让木匠做了一个足容纳二十人的超豪华大床。 雾波好奇心重想进大木屋瞧瞧,被钟燃拦下,意味深长地说,“我还没做好呢,等全部完工再给你瞧。” 随欢看她表情就知道这木屋里绝对别有洞天,没好气地说,“一张床能睡就好了,搞的神秘兮兮,肯定没安好心。” 钟燃笑的邪性,搂住他腰捏了捏,没忍住亲他一口,“我保证欢儿睡上去不舍得离开。” 几人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一红,不理她。 安静的小木屋有了钟燃和夫郎们的加入,变得热闹不已,更别说还有几个奶娃娃和乱爬的猫崽崽,从早到晚都是欢声笑语不断。 他们在一旁玩,钟燃就乒乒乓乓敲打木屋,翻上爬下,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到饭点了,钟燃又去厨房做饭,夫郎加孩子二三十口,每顿饭都要摆满大圆桌。 随欢言酌会在旁打下手,不过二人别帮忙还好,越帮忙饭菜做的越慢,二人进厨房时穿的整整齐齐,出来时发丝凌乱衣衫歪斜,可想而知在厨房经历了什么。 最后除非钟燃扯开嗓子叫几声,不然再也没人敢去厨房了。 话说,超豪华木床做好的那天,钟燃兴奋的泡了一个时辰的花瓣澡,随欢还担心她是不是睡过去了。 钟燃强势的表示所有夫郎必须睡在新床上,几人虽别扭但都听话的洗白白照做了。 随欢、玉蓁、雾波、雾澜、蓝南星、言酌,乖顺地坐在床沿,刚沐浴过,他们只穿单薄的中衣,完美的身形呈现,发丝或柔顺地披在双肩或矮矮地绑起,容颜绝色,各有风采,非常统一地红着脸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钟燃摸着下巴欣赏了好一会儿,发现少了一个人,忙噔噔出门,将人拖了进来。 淰曦不停地推她,不愿进来,“阿弥陀佛,殿下这样实在不妥,我习惯一个人睡。” “你习惯我不习惯,别废话,给我躺好。”钟燃将他强按下,见他还要念叨,干脆给个深吻,淰曦果然安静了,嘴唇都红了。 钟燃温柔的抚摸他秃脑袋说,“我的男人一个都不许跑,敢跑我就抓回来打断腿,绑起来,让他不停地生孩子。” 雾波雾澜身子一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腿,又看看自己的肚子。 将军说的是他们? 撩完淰曦也不能冷落其他美人儿,在蓝南星、雾波、雾澜、玉蓁额头落下吻,温声说,“你们身子不方便,好好休息。” 最后笑着拉住了随欢…… 被迫听了一夜的蓝南星几人哪能好好休息,下半夜实在困的不行,才睡下。 天大亮,钟燃终于算完,沉沉睡去,随欢淰曦言酌依偎着她闭上眼,疲累的连拉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燃醒来,听到的就是欢声笑语,脸上有毛茸茸的东西爬来爬去,不用看都知道是猫崽崽。 翻个身,将猫崽崽搂进怀里,却发现手感不对,猫崽崽可没这么大个儿。 睁开眼,对上雪彻明亮的眼睛,她顿时清醒了,眼神询问。 你怎么在这里? 雪彻被她抱进怀没有丝毫惊慌与尴尬,平静的说,“星儿说你身上有伤,让我来瞧瞧。” 刚刚他在低头查看她身体,突然被她抱住。 钟燃这才感受到身体某处传来的冰凉,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才恍然,昨晚玩的太嗨,应该是伤着了。 “你给我上的药?”钟燃脸皮微抽。 想着自己被掰成大字型,他凑上去给上药的画面…… 啊啊啊!真他娘的不美观啊! “嗯,娘子还是节制些,半月内不要再行欢好之事。” 半月?怎么可能,一天都不行。 “我心里有数。”钟燃下床,回头就瞧见他在认真整理药包。 真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别的情绪,按理说看了她身子不该这样淡定的啊。 他低着头,专心手上的事,侧脸线条尤其漂亮,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翘起的诱人双唇,性感的喉结,修长的白皙脖颈,无一不在彰显着这是个大美人儿。 尤其是他身上淡淡的麝香,不知别人闻了如何,反正特勾钟燃这个大色胚的心。 此等绝色不扑倒,简直是暴殄天物。 “彻儿……”钟燃喉咙有些发紧。 雪彻抬头看她,睫毛扑闪,眸光清澈无垢,像是注入了天底下最纯洁的水。 钟燃想看这双眸染上情欲是何景象。 第260章 定江山7 一筹莫展时,一道月白身影从远处轻功飘来,尽管没戴金色面具钟燃也一眼认出了他,兰濯池。 “人妖,你怎么来了?”钟燃欢喜地对他招手。 他白衣若雪,丰神俊朗,然而看向钟燃时冰眸目光变得复杂。 他什么都没说,闭眼运功,喷出的火龙瞬间被冰封住,碧眼鹰兽也被冻成冰人。 他飞到近前,用匕首挖出鹰王的心脏,手一挥,冰冻解除,空中乱飞的碧眼鹰兽齐刷刷砸落地面,化成粉末。 危机彻底解除。 面对他强悍的能力,青叕几人看傻眼。 钟燃对他抱拳笑说,“多谢濯池兄了。” 兰濯池看她一眼,目光落在上官扶楹身上,衣袖翩飞卷起上官扶楹轻功离开。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句话都没说,几人短暂的呆愣后,才反应过来。 青叕问钟燃,“他带走你的人,你不去追?” 钟燃没多说,对清胤流金岁月吩咐,“打扫战场,将百姓带回城。” 她做事有分寸,不愿说也没人再问,清胤几人领命离开。 紫叕转身要走钟燃却叫住她,“爹爹,虽然鹰王死了,但鹰族还在,为了报仇必定会在皇城周边几个城闹事,我请爹爹出手帮我解决,千媚门势力庞大,我想解决这点小事不费什么功夫。 皇宫几乎覆灭,我要亲自整顿,实在抽不出时间过去。” 紫叕说,“照顾好言儿,其他的不用你担心。”说罢轻功离开。 钟燃又看向青叕与齐芸,不等她开口,齐芸就说,“你在担心清裳那边,我与青叕过去解决,会尽快让清裳恢复秩序,百姓回归正常生活。” 淳于炎屠了清裳后,钟燃只留下一批弑神战队留守,南宫瑶楚夺了地盘后又忙着对付她并没有派人过去修整,所以可想而知现在清裳有多乱,百姓有多苦。 钟燃对他感激的笑,青叕抱胸瞅她,不屑的哼一声,“老子现在都成你手下了,累死累活,也不知道图什么。” 钟燃清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建设幸福家园,人人有责。”又握拳对她比个加油。 有点傻气。 毫无疑问换来青叕一个大白眼,齐芸拉着青叕说,“别贫嘴了,我们快走。” 钟燃又说,“你们先过去,回头我让喜乐送物资过去,无论如何得保住百姓的性命。” 皇宫被大火烧的千疮百孔,用最快的时间重建也得半年,因为上官扶楹提供的安全通道和提前部署,城内建筑并没有被破坏,只几天,城内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店铺商贩开门营生,孩童追逐嬉闹,仿佛碧眼鹰兽的攻击从来没有发生过。 将军府被焚烧殆尽,不能住人,钟燃带着随欢玉蓁等人去了淰曦的小木屋,人多房间少,钟燃亲自动手搭了一个超大号木屋,还让木匠做了一个足容纳二十人的超豪华大床。 雾波好奇心重想进大木屋瞧瞧,被钟燃拦下,意味深长地说,“我还没做好呢,等全部完工再给你瞧。” 随欢看她表情就知道这木屋里绝对别有洞天,没好气地说,“一张床能睡就好了,搞的神秘兮兮,肯定没安好心。” 钟燃笑的邪性,搂住他腰捏了捏,没忍住亲他一口,“我保证欢儿睡上去不舍得离开。” 几人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一红,不理她。 安静的小木屋有了钟燃和夫郎们的加入,变得热闹不已,更别说还有几个奶娃娃和乱爬的猫崽崽,从早到晚都是欢声笑语不断。 他们在一旁玩,钟燃就乒乒乓乓敲打木屋,翻上爬下,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到饭点了,钟燃又去厨房做饭,夫郎加孩子二三十口,每顿饭都要摆满大圆桌。 随欢言酌会在旁打下手,不过二人别帮忙还好,越帮忙饭菜做的越慢,二人进厨房时穿的整整齐齐,出来时发丝凌乱衣衫歪斜,可想而知在厨房经历了什么。 最后除非钟燃扯开嗓子叫几声,不然再也没人敢去厨房了。 话说,超豪华木床做好的那天,钟燃兴奋的泡了一个时辰的花瓣澡,随欢还担心她是不是睡过去了。 钟燃强势的表示所有夫郎必须睡在新床上,几人虽别扭但都听话的洗白白照做了。 随欢、玉蓁、雾波、雾澜、蓝南星、言酌,乖顺地坐在床沿,刚沐浴过,他们只穿单薄的中衣,完美的身形呈现,发丝或柔顺地披在双肩或矮矮地绑起,容颜绝色,各有风采,非常统一地红着脸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钟燃摸着下巴欣赏了好一会儿,发现少了一个人,忙噔噔出门,将人拖了进来。 淰曦不停地推她,不愿进来,“阿弥陀佛,殿下这样实在不妥,我习惯一个人睡。” “你习惯我不习惯,别废话,给我躺好。”钟燃将他强按下,见他还要念叨,干脆给个深吻,淰曦果然安静了,嘴唇都红了。 钟燃温柔的抚摸他秃脑袋说,“我的男人一个都不许跑,敢跑我就抓回来打断腿,绑起来,让他不停地生孩子。” 雾波雾澜身子一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腿,又看看自己的肚子。 将军说的是他们? 撩完淰曦也不能冷落其他美人儿,在蓝南星、雾波、雾澜、玉蓁额头落下吻,温声说,“你们身子不方便,好好休息。” 最后笑着拉住了随欢…… 被迫听了一夜的蓝南星几人哪能好好休息,下半夜实在困的不行,才睡下。 天大亮,钟燃终于算完,沉沉睡去,随欢淰曦言酌依偎着她闭上眼,疲累的连拉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燃醒来,听到的就是欢声笑语,脸上有毛茸茸的东西爬来爬去,不用看都知道是猫崽崽。 翻个身,将猫崽崽搂进怀里,却发现手感不对,猫崽崽可没这么大个儿。 睁开眼,对上雪彻明亮的眼睛,她顿时清醒了,眼神询问。 你怎么在这里? 雪彻被她抱进怀没有丝毫惊慌与尴尬,平静的说,“星儿说你身上有伤,让我来瞧瞧。” 刚刚他在低头查看她身体,突然被她抱住。 钟燃这才感受到身体某处传来的冰凉,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才恍然,昨晚玩的太嗨,应该是伤着了。 “你给我上的药?”钟燃脸皮微抽。 想着自己被掰成大字型,他凑上去给上药的画面…… 啊啊啊!真他娘的不美观啊! “嗯,娘子还是节制些,半月内不要再行欢好之事。” 半月?怎么可能,一天都不行。 “我心里有数。”钟燃下床,回头就瞧见他在认真整理药包。 真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别的情绪,按理说看了她身子不该这样淡定的啊。 他低着头,专心手上的事,侧脸线条尤其漂亮,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翘起的诱人双唇,性感的喉结,修长的白皙脖颈,无一不在彰显着这是个大美人儿。 尤其是他身上淡淡的麝香,不知别人闻了如何,反正特勾钟燃这个大色胚的心。 此等绝色不扑倒,简直是暴殄天物。 “彻儿……”钟燃喉咙有些发紧。 雪彻抬头看她,睫毛扑闪,眸光清澈无垢,像是注入了天底下最纯洁的水。 钟燃想看这双眸染上情欲是何景象。 第261章 定江山8 “娘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认真的问。 “是有点不舒服。”鬼使神差地钟燃凑上去在他果冻唇上吻了下。 雪彻迷茫了一瞬,问,“这是……嘴不舒服?” “……” 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直到此时此刻钟燃才确定以及肯定,神医雪彻情商为零。 他的世界除了药理,真就没有别的。 上官蘅找来了。 皇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她都没出面,尘埃落定,她终于现身了。 随欢等人送上茶水点心就进木屋了,妻主谈事,夫郎们是不许在场的。 钟燃叫住雪彻,“彻儿,你留下。” 对雪彻来说看医书整理草药在哪里都一样,对上官蘅行了礼,就挨着钟燃坐下了。 上官蘅看了雪彻良久,才移开目光,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神色怅然。 钟燃笑说,“怎么,看到儿子不开心?” 上官蘅也笑,“果真什么都逃不掉你的眼睛,圣女。” “你不打算与他相认?”雪彻低头看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 上官蘅看着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随即摇摇头,“他对孩子说是打小捡来的,从小便叫他师父,我怎么能对孩子说我是你娘,等他彻底放下。” 钟燃没多说。 上官蘅突然想到什么,面色陡然一变,“虽然你灵识是圣女,但肉体到底是与他同父异母的姐弟,千万不能有旁的心思。” 看一眼雪彻清隽的面容,意有所指。 显然,她好色的品行已经深入人心了。 钟燃无所谓地挑眉,却没说话。 同父异母吗?那又如何。 “你不要儿戏,璐知道也是不允许的。”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钟燃起身送客。 上官蘅还想再说见她冷了脸色只好作罢,想着事关人伦纲常她该知道轻重。 “淳于炎与蔺霆勾结企图造反,被我拦下押进了大牢,等你处置。宫中一切安稳,宽心。” 身为丞相的她职责就是管理国家,尽管她这个女皇不在宫里,宫里也安然无虞,只除了一点,太安静了。 钟燃点头,“直接杀了。” 上官蘅又问,“我听说楹儿被花盛皇帝带走了,是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清裳还有一些事没处理,等处理完我去接他回来。” “这次大乱多亏了楹儿提前部署,不然全城百姓就……难为他隐忍这么多年,当初我……”上官蘅没再说下去,叹气离开。 四个月后,钟燃带着夫郎们回到修建好的将军府,与从前一般无二,布置的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钟燃看到爬在云梯上挂红灯笼的杜衡,会心地笑了。 杜衡跳下云梯对钟燃抱拳行礼,“师父,清裳那边已经全部恢复正常,也按师父的意思将喜乐留在那边看守,流金岁月在旁协助。” 几月不见,她没太大变化,只是白发不见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好了,她恭敬地站在那儿,挺拔如松,气势慑人。 看来已经从失恋的痛苦里走出来了。 钟燃淡淡地嗯了一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杜衡走到言酌面前,对她抱拳行礼,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这是师父在清裳最喜欢吃的坚果,说补钙对身体好,你如今怀了身子,更该多吃才对。” 言酌微笑接过,“谢杜家娘子。”已有四个多月的孕肚微微隆起,他面色红润,脸上也比以前多了些肉,让原本身上的清冷也淡了下去。 杜衡正要离开,钟燃说,“小衡,云城没人看,你去看云城,衡王如何?” 杜衡愕然,赐他王爵之位? 钟燃不等她开口就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她不再多说,抱拳离开。 随欢也扶着腰走过来,打趣说,“咱们的女皇太大方了,一个王位说送人就送人。” 钟燃抚摸他孕肚,感慨,“我要了她心爱的人,总得给点补偿,不然于心不忍啊。” “殿下乱说。”言酌也笑,脸颊微红。 钟燃捏捏他脸,正色说,“清裳百废待兴,局势不稳,清裳城还好,因地理位置好百姓生活还算富足,但旁边的云城与青城太过贫苦,小衡做事稳重,交给她管理我放心。” 言酌点头,握住他手,“殿下,我知你。” 小平小安抱着满月的小小星走过来,对钟燃行礼后说,“女皇,小皇子哭闹不止,我怕惹了主子休息出手打他,赶紧抱出来了,女皇抱抱小皇子或许就不哭了。” 钟燃望着小小的一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进了怀里。 蓝南星身体不好,早产生下的孩子也是格外瘦小,满月了还不到七斤,哭声也是软绵绵的,如同小猫叫唤,听了让人心疼。 小小星在她怀里果真不哭了,一直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与蓝南星一模一样的鹿眼,就连酒窝也长在同样的位置,简直就是蓝南星的缩小版。 玉蓁笑说,“星儿性格那么好,怎么舍得打孩子呢。” 小平忙说,“主子性格才不是表面的温顺呢,你们没见他杀宋贱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吓人。”说罢,故意看了钟燃一眼。 果然,钟燃问她,“什么宋贱人?怎么回事?” 小平小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赶紧将四个月前他们从清裳到龙元这一路发生的事说了,尤其是蓝南星杀宋瑾那一段,说的声情并茂,将玉蓁吓的直往钟燃怀里钻。 钟燃整个人都傻了,深深的愧疚由心底而生。 她一直怀疑蓝南星的清白,连带着出生的孩子也没抱几下,却不想她介怀的宋瑾原来是蓝南星亲手杀的。 她可太……混蛋了。 “你们俩乱说什么。”蓝南星扶着门框缓缓走出来,似嗔似怒地瞪着小平小安。 二人完成任务自然不敢多言,上前去扶他,钟燃早先他们一步将蓝南星紧紧搂进怀里。 她心脏扑通乱跳,是喜悦是愧疚更是自责。 蓝南星假装不知,问,“燃燃怎么了?” 钟燃捧住他脸狠亲一口,扛起他就进了楼,很快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众人早就司空见惯了,该干啥干啥去。 第261章 定江山8 “娘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认真的问。 “是有点不舒服。”鬼使神差地钟燃凑上去在他果冻唇上吻了下。 雪彻迷茫了一瞬,问,“这是……嘴不舒服?” “……” 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直到此时此刻钟燃才确定以及肯定,神医雪彻情商为零。 他的世界除了药理,真就没有别的。 上官蘅找来了。 皇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她都没出面,尘埃落定,她终于现身了。 随欢等人送上茶水点心就进木屋了,妻主谈事,夫郎们是不许在场的。 钟燃叫住雪彻,“彻儿,你留下。” 对雪彻来说看医书整理草药在哪里都一样,对上官蘅行了礼,就挨着钟燃坐下了。 上官蘅看了雪彻良久,才移开目光,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神色怅然。 钟燃笑说,“怎么,看到儿子不开心?” 上官蘅也笑,“果真什么都逃不掉你的眼睛,圣女。” “你不打算与他相认?”雪彻低头看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 上官蘅看着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随即摇摇头,“他对孩子说是打小捡来的,从小便叫他师父,我怎么能对孩子说我是你娘,等他彻底放下。” 钟燃没多说。 上官蘅突然想到什么,面色陡然一变,“虽然你灵识是圣女,但肉体到底是与他同父异母的姐弟,千万不能有旁的心思。” 看一眼雪彻清隽的面容,意有所指。 显然,她好色的品行已经深入人心了。 钟燃无所谓地挑眉,却没说话。 同父异母吗?那又如何。 “你不要儿戏,璐知道也是不允许的。”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钟燃起身送客。 上官蘅还想再说见她冷了脸色只好作罢,想着事关人伦纲常她该知道轻重。 “淳于炎与蔺霆勾结企图造反,被我拦下押进了大牢,等你处置。宫中一切安稳,宽心。” 身为丞相的她职责就是管理国家,尽管她这个女皇不在宫里,宫里也安然无虞,只除了一点,太安静了。 钟燃点头,“直接杀了。” 上官蘅又问,“我听说楹儿被花盛皇帝带走了,是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清裳还有一些事没处理,等处理完我去接他回来。” “这次大乱多亏了楹儿提前部署,不然全城百姓就……难为他隐忍这么多年,当初我……”上官蘅没再说下去,叹气离开。 四个月后,钟燃带着夫郎们回到修建好的将军府,与从前一般无二,布置的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钟燃看到爬在云梯上挂红灯笼的杜衡,会心地笑了。 杜衡跳下云梯对钟燃抱拳行礼,“师父,清裳那边已经全部恢复正常,也按师父的意思将喜乐留在那边看守,流金岁月在旁协助。” 几月不见,她没太大变化,只是白发不见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好了,她恭敬地站在那儿,挺拔如松,气势慑人。 看来已经从失恋的痛苦里走出来了。 钟燃淡淡地嗯了一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杜衡走到言酌面前,对她抱拳行礼,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这是师父在清裳最喜欢吃的坚果,说补钙对身体好,你如今怀了身子,更该多吃才对。” 言酌微笑接过,“谢杜家娘子。”已有四个多月的孕肚微微隆起,他面色红润,脸上也比以前多了些肉,让原本身上的清冷也淡了下去。 杜衡正要离开,钟燃说,“小衡,云城没人看,你去看云城,衡王如何?” 杜衡愕然,赐他王爵之位? 钟燃不等她开口就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她不再多说,抱拳离开。 随欢也扶着腰走过来,打趣说,“咱们的女皇太大方了,一个王位说送人就送人。” 钟燃抚摸他孕肚,感慨,“我要了她心爱的人,总得给点补偿,不然于心不忍啊。” “殿下乱说。”言酌也笑,脸颊微红。 钟燃捏捏他脸,正色说,“清裳百废待兴,局势不稳,清裳城还好,因地理位置好百姓生活还算富足,但旁边的云城与青城太过贫苦,小衡做事稳重,交给她管理我放心。” 言酌点头,握住他手,“殿下,我知你。” 小平小安抱着满月的小小星走过来,对钟燃行礼后说,“女皇,小皇子哭闹不止,我怕惹了主子休息出手打他,赶紧抱出来了,女皇抱抱小皇子或许就不哭了。” 钟燃望着小小的一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进了怀里。 蓝南星身体不好,早产生下的孩子也是格外瘦小,满月了还不到七斤,哭声也是软绵绵的,如同小猫叫唤,听了让人心疼。 小小星在她怀里果真不哭了,一直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与蓝南星一模一样的鹿眼,就连酒窝也长在同样的位置,简直就是蓝南星的缩小版。 玉蓁笑说,“星儿性格那么好,怎么舍得打孩子呢。” 小平忙说,“主子性格才不是表面的温顺呢,你们没见他杀宋贱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吓人。”说罢,故意看了钟燃一眼。 果然,钟燃问她,“什么宋贱人?怎么回事?” 小平小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赶紧将四个月前他们从清裳到龙元这一路发生的事说了,尤其是蓝南星杀宋瑾那一段,说的声情并茂,将玉蓁吓的直往钟燃怀里钻。 钟燃整个人都傻了,深深的愧疚由心底而生。 她一直怀疑蓝南星的清白,连带着出生的孩子也没抱几下,却不想她介怀的宋瑾原来是蓝南星亲手杀的。 她可太……混蛋了。 “你们俩乱说什么。”蓝南星扶着门框缓缓走出来,似嗔似怒地瞪着小平小安。 二人完成任务自然不敢多言,上前去扶他,钟燃早先他们一步将蓝南星紧紧搂进怀里。 她心脏扑通乱跳,是喜悦是愧疚更是自责。 蓝南星假装不知,问,“燃燃怎么了?” 钟燃捧住他脸狠亲一口,扛起他就进了楼,很快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众人早就司空见惯了,该干啥干啥去。 第262章 定江山9 两年后。 琉璃宫。 钟燃枕着一块石头在桃树下午休,粉色衣裙上落满桃花,飞天髻上插金色流苏,阳光下耀眼夺目。 她阖眸躺在那儿,肌肤盈白,容貌艳丽,鼓团柔软若隐若现,风吹起裙摆,露出笔直的白皙双腿。仔细看,上面布满吻痕。 三个人影悄悄走近,走在她身旁时猛地扑她怀里。 “将军!” “将军!” “楚姐姐!” 钟燃被惊醒,看到是他们,心中大惊,问,“孩子都睡了?” 三人齐声应是,直接扯她衣带。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什么?”钟燃抓紧衣服,看着三人不怀好意的笑,只觉全身都疼。 她不容易偷溜出来补个觉,这就被发现了。 雾波雾澜说,“当然是做将军喜欢做的事啊,抓那么紧做什么,今天天气那么好,很适合户外呢。” 玉蓁也说,“嗯,哥哥说的对,今天风和日丽,太适合欢好了。” 见三人是来真的,钟燃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爬起来就跑,三人赶忙追上去。 “女皇别跑呀,让奴家侍候你呀!” 眨眼间钟燃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 玉蓁双手叉腰,笑说,“对付燃姐姐就得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她不要脸我们比她更不要脸就对了,以前他总是欺负我们,现在也让她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雾波雾澜点头赞同,回房照看孩子去了。 这一闹他们最起码能过两天安生的日子,夜里能睡个好觉了。 这一头,钟燃头也不回地跑回寝宫,心中后怕,幸好反应的快不然就该被他们收拾了。 话说钟燃为什么从老流氓变成老鼠胆了呢,还得从空间的那些助兴道具说起。 突然有一天,男人们将那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到了她身上,让她鬼哭狼嚎了一夜,自此后,男人们就找到了乐趣,钟燃从上变成下,再也难以翻身了。 从前她对男人跟蜜蜂见了蜜一样,现在看到他们是能躲就躲,毕竟三管齐下让她身子吃不消。 雪彻端着药碗走进来,钟燃什么都没说一口干了,别问是啥,问就是她需要的大补汤。 言酌现在不光是他们的私人医生,还是育儿专家还是高级营养师,负责他们所有人的身体健康。 雪彻接了空碗就要走,钟燃却拉住他的手,将他摁在床上,露出调戏良家子的流氓笑容。 “彻儿,我们许久没欢好了,不想我吗?”手指挑开衣衫钻进去。 大约是半年前,也是午饭后,众人吃饱喝足回各自房间午休,钟燃看到晾晒草药的雪彻没忍住,将人摁在树干上就办了。 以为得好一会儿哄,谁知他穿上衣服继续忙草药了,甚至还给自己上了消肿的药。 他上药也没有避讳,钟燃看的清清楚楚,还听他说了一句,好疼一点都不舒服。 当时钟燃的心情只能用点点点点点点来形容。 雪彻不语,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钟燃瞧着他淡漠的脸突然就没了兴致,为他整理好衣服,自己直接仰躺在床上。 身旁的哪个男人不是对她黏死黏活,即便是冷清的国师师父在生了小和尚后也对她有了笑容。 唯独面前的他,明示暗示甚至都负距离接触了,还得不到他丁点的回应。 eo了一阵儿,钟燃又想开了,他又不是只对她的表白无动于衷,私下里不乏大臣对他送殷勤,他照样不理。 这么一对比,她也算特别的了。 “彻儿啊,或许我该听上官蘅的话,不该招惹你,你这样干净的人儿给我真是玷污了。” 钟燃发出由衷的感慨。 得到人却得不到人心的感觉糟糕透了, 以为雪彻不会应她,岂料他却说话了,“我养了一条蛊虫,自我七年前离开师父,每次遇到危险都是蛊虫帮我逢凶化吉,它是个很有灵性的小生物,能感知人的善与恶,真心与假意,这么多年,有许多女娘子企图染指我,但都被蛊虫咬死了,只有钟家娘子你活了下来。” 钟燃听到最后才听明白,蓝南星也有一只蛊虫,是他送他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钟燃不确定自己的猜想。 雪彻望着她,认真地说,“我与蛊虫是好朋友,既然它选择了你做我的妻主,那就是了。” 钟燃皱眉。 这是什么新鲜的情话吗? 钟燃揉揉额,算了,也不指望情商为零的他说什么甜言蜜语了。 “还做吗?”雪彻问。 钟燃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噗呲一声笑出来,勾他到怀里,“做,当然做,我家彻儿呀,真是太招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扎冲天鬏的女孩跑到床前,委屈地说,“娘亲,我被群殴了,你去给我报仇!” 钟燃拉过被子盖到雪彻身上,自己也麻溜地穿衣下床,蹲下身捧住女孩的脸问,“小紫怎么被人打了?被谁打了?” 两岁的小紫已经长到一米四,等同于人族十岁的小孩,虽长得壮实,但心智还是太小,最爱偷溜出宫玩,经常带着伤回来, 此时她眼睛就青了一大片,显然又被人打了。 “一个红毛怪打我,我打不过他,他不打小白就打我,还有绿毛怪蓝毛怪。”委屈地呜呜呜哭起来。 什么红毛绿毛蓝毛? 钟燃听的一头雾水,但闺女可不能被欺负,她卷起袖子说,“走,娘亲去给你报仇。” 出了皇宫,钟燃就看到了闺女口中的红毛怪。 是个模样英俊的小靓仔,抱着一把剑,冷着脸,看起来还挺酷。 钟燃望着他火红的头发,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这才看到他身边还有三个小孩,通通是炫酷的非主流发色,他们约摸五六岁的样子。 小绿小蓝小灰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钟燃,小绿装出大人的模样抬高声音问,“你就是女帝南宫淼楚吗?” 小家伙脸上还有婴儿肥呢,故意做出社会人,可爱又好笑。 钟燃也故意做出凶恶的样子说,“对,我就是南宫淼楚,我是女帝,你们敢打我的女儿,不怕我把你们关进大牢吗?” 小绿脸上有些怕意,看了小红一眼,指着小紫鼓起勇气问,“她头发是紫色的,你为什么不把她扔了?” 钟燃思绪转了几转才明白他们的来意,顿时心中升起一股酸涩,想逗弄他们的心思也没有了。 她放柔声音说,“我以前做了一件错事,因为我的无知让我弄丢了疼爱的孩子,导致我的夫郎也离我而去,现在我非常后悔,好多次想把他们追回来但都遭到了拒绝。” “可是父皇说你是个狠心的女人,当初都说了不要我们。”小蓝站出来气呼呼道。 钟燃闭了闭眼,平复了翻涌的情绪说,“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跟你回去与你们的父亲解释。” 第262章 定江山9 两年后。 琉璃宫。 钟燃枕着一块石头在桃树下午休,粉色衣裙上落满桃花,飞天髻上插金色流苏,阳光下耀眼夺目。 她阖眸躺在那儿,肌肤盈白,容貌艳丽,鼓团柔软若隐若现,风吹起裙摆,露出笔直的白皙双腿。仔细看,上面布满吻痕。 三个人影悄悄走近,走在她身旁时猛地扑她怀里。 “将军!” “将军!” “楚姐姐!” 钟燃被惊醒,看到是他们,心中大惊,问,“孩子都睡了?” 三人齐声应是,直接扯她衣带。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什么?”钟燃抓紧衣服,看着三人不怀好意的笑,只觉全身都疼。 她不容易偷溜出来补个觉,这就被发现了。 雾波雾澜说,“当然是做将军喜欢做的事啊,抓那么紧做什么,今天天气那么好,很适合户外呢。” 玉蓁也说,“嗯,哥哥说的对,今天风和日丽,太适合欢好了。” 见三人是来真的,钟燃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爬起来就跑,三人赶忙追上去。 “女皇别跑呀,让奴家侍候你呀!” 眨眼间钟燃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 玉蓁双手叉腰,笑说,“对付燃姐姐就得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她不要脸我们比她更不要脸就对了,以前他总是欺负我们,现在也让她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雾波雾澜点头赞同,回房照看孩子去了。 这一闹他们最起码能过两天安生的日子,夜里能睡个好觉了。 这一头,钟燃头也不回地跑回寝宫,心中后怕,幸好反应的快不然就该被他们收拾了。 话说钟燃为什么从老流氓变成老鼠胆了呢,还得从空间的那些助兴道具说起。 突然有一天,男人们将那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到了她身上,让她鬼哭狼嚎了一夜,自此后,男人们就找到了乐趣,钟燃从上变成下,再也难以翻身了。 从前她对男人跟蜜蜂见了蜜一样,现在看到他们是能躲就躲,毕竟三管齐下让她身子吃不消。 雪彻端着药碗走进来,钟燃什么都没说一口干了,别问是啥,问就是她需要的大补汤。 言酌现在不光是他们的私人医生,还是育儿专家还是高级营养师,负责他们所有人的身体健康。 雪彻接了空碗就要走,钟燃却拉住他的手,将他摁在床上,露出调戏良家子的流氓笑容。 “彻儿,我们许久没欢好了,不想我吗?”手指挑开衣衫钻进去。 大约是半年前,也是午饭后,众人吃饱喝足回各自房间午休,钟燃看到晾晒草药的雪彻没忍住,将人摁在树干上就办了。 以为得好一会儿哄,谁知他穿上衣服继续忙草药了,甚至还给自己上了消肿的药。 他上药也没有避讳,钟燃看的清清楚楚,还听他说了一句,好疼一点都不舒服。 当时钟燃的心情只能用点点点点点点来形容。 雪彻不语,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钟燃瞧着他淡漠的脸突然就没了兴致,为他整理好衣服,自己直接仰躺在床上。 身旁的哪个男人不是对她黏死黏活,即便是冷清的国师师父在生了小和尚后也对她有了笑容。 唯独面前的他,明示暗示甚至都负距离接触了,还得不到他丁点的回应。 eo了一阵儿,钟燃又想开了,他又不是只对她的表白无动于衷,私下里不乏大臣对他送殷勤,他照样不理。 这么一对比,她也算特别的了。 “彻儿啊,或许我该听上官蘅的话,不该招惹你,你这样干净的人儿给我真是玷污了。” 钟燃发出由衷的感慨。 得到人却得不到人心的感觉糟糕透了, 以为雪彻不会应她,岂料他却说话了,“我养了一条蛊虫,自我七年前离开师父,每次遇到危险都是蛊虫帮我逢凶化吉,它是个很有灵性的小生物,能感知人的善与恶,真心与假意,这么多年,有许多女娘子企图染指我,但都被蛊虫咬死了,只有钟家娘子你活了下来。” 钟燃听到最后才听明白,蓝南星也有一只蛊虫,是他送他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钟燃不确定自己的猜想。 雪彻望着她,认真地说,“我与蛊虫是好朋友,既然它选择了你做我的妻主,那就是了。” 钟燃皱眉。 这是什么新鲜的情话吗? 钟燃揉揉额,算了,也不指望情商为零的他说什么甜言蜜语了。 “还做吗?”雪彻问。 钟燃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噗呲一声笑出来,勾他到怀里,“做,当然做,我家彻儿呀,真是太招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扎冲天鬏的女孩跑到床前,委屈地说,“娘亲,我被群殴了,你去给我报仇!” 钟燃拉过被子盖到雪彻身上,自己也麻溜地穿衣下床,蹲下身捧住女孩的脸问,“小紫怎么被人打了?被谁打了?” 两岁的小紫已经长到一米四,等同于人族十岁的小孩,虽长得壮实,但心智还是太小,最爱偷溜出宫玩,经常带着伤回来, 此时她眼睛就青了一大片,显然又被人打了。 “一个红毛怪打我,我打不过他,他不打小白就打我,还有绿毛怪蓝毛怪。”委屈地呜呜呜哭起来。 什么红毛绿毛蓝毛? 钟燃听的一头雾水,但闺女可不能被欺负,她卷起袖子说,“走,娘亲去给你报仇。” 出了皇宫,钟燃就看到了闺女口中的红毛怪。 是个模样英俊的小靓仔,抱着一把剑,冷着脸,看起来还挺酷。 钟燃望着他火红的头发,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这才看到他身边还有三个小孩,通通是炫酷的非主流发色,他们约摸五六岁的样子。 小绿小蓝小灰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钟燃,小绿装出大人的模样抬高声音问,“你就是女帝南宫淼楚吗?” 小家伙脸上还有婴儿肥呢,故意做出社会人,可爱又好笑。 钟燃也故意做出凶恶的样子说,“对,我就是南宫淼楚,我是女帝,你们敢打我的女儿,不怕我把你们关进大牢吗?” 小绿脸上有些怕意,看了小红一眼,指着小紫鼓起勇气问,“她头发是紫色的,你为什么不把她扔了?” 钟燃思绪转了几转才明白他们的来意,顿时心中升起一股酸涩,想逗弄他们的心思也没有了。 她放柔声音说,“我以前做了一件错事,因为我的无知让我弄丢了疼爱的孩子,导致我的夫郎也离我而去,现在我非常后悔,好多次想把他们追回来但都遭到了拒绝。” “可是父皇说你是个狠心的女人,当初都说了不要我们。”小蓝站出来气呼呼道。 钟燃闭了闭眼,平复了翻涌的情绪说,“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跟你回去与你们的父亲解释。” 第263章 大结局 当初因为红猫崽的发色她怀疑凨亦宸的清白,那时的红猫崽已经懂事,凨亦宸带他走让他误以为娘亲只爱兄弟姐妹唯独不爱他。 凨亦宸二胎生了三只猫崽,与他一样是彩虹发色,让他觉得他们同命相连,就把幼时的记忆说给他们听,让他们也误以为娘亲是因为发色不喜欢他们,四人这才决定来龙元找娘亲算账。 也是巧,让他们碰到了爱玩的小紫,小红一眼就认出了小紫,见她顶着彩虹发色还得娘亲疼爱,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就动员三个弟妹将小紫狠狠揍了一顿。 一直冷着俊脸的小红说话了,“爹爹不想见你,还说要带百万大军来打你。” “不用他浪费人力物力来打我,我过去给他打不好吗?” 小红小绿小蓝小灰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就答应了,钟燃将小紫送回宫,与随欢玉蓁几人说明情况后就去了烕弑。 两年前凨亦宸离开龙元后直接去了烕弑皇宫,将太女百里泱杀了,并威胁女皇百里祉瑜将皇位传给他。 百里祉瑜自然不愿,但因为有丞相卓慧的暗中操作,凨亦宸很顺利地就坐上了那个位子。 卓慧几次表示想回龙元都被凨亦宸下令打板子给拒绝了,最后一次,卓惠被打的躺在床上半月下不了床,才看明白,凨亦宸是真不放她走。 只以为他是在报复她当初追杀他到龙元的仇。 其实凨亦宸的真实想法是,我得不到芽芽,你也别想回到她身边。 皇帝的寝宫。 夜凉如水,一灯如豆,高大的人影独坐在窗前,对着皎洁月色高举起杯。 他的脚下已经七零八落地摆了十几个空酒坛。 偌大的宫殿没有一个侍候的下人,他一人饮酒,又是哭又是笑,最后将所有酒坛砸出窗外。 钟燃听到他在撕心裂肺的叫芽芽你别走,闭眼,泪水滚落,她从暗处走出来。 凨亦宸喝醉了在发酒疯,一掌轰倒了凉亭,并跳进池塘将鱼儿抓上岸,看着它们因缺水胡乱蹦跶,他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着就跟疯了一样。 直到他看到朝他走来的纤细身影,混沌的脑袋猛然清醒了。 “芽芽……芽芽……是你回来了吗……” 两年多未见,他清瘦了许多,碧眸里的璀璨星河消失,曾经让她痴迷的腹肌已然不见,身上清冽的森林草木香变成了熏人的酒味,性感的唇更是苍白无色。 这样的他,让人心疼。 钟燃拿出布袋,倒出里面的首饰碎银给他看,笑说,“宸喵,我从小破屋的床底下找到了我们的全部家当,这都是你上班挣的。 你当打手当保镖上山捕猎,你说要挣很多钱给我买我喜欢的首饰,还说要养我和猫崽崽,我记得,我都记得的。”泪水汹涌而下。 她从脖颈拿出荷包给他看,“这里面装的是你的头发,我记得的。” 凨亦宸看着那熟悉的首饰与荷包,眼睛通红,心脏阵阵的痛,哽咽问,“你是芽芽?” “我是芽芽,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芽芽,宸喵,我来找你了。” 钟燃将他紧紧抱住,脸贴着他宽厚有力的胸膛,她永远也不会再放手了。 【正文完】 【本来预计是写百万字的,但被关了小黑屋一段时间,数据始终上不去,后面的剧情就砍掉了,之前说好的几个男主就不写了,一路追过来的姐妹心里知道就好,还有没交代的关于燃姐的真实身份和离开的漪冰,我打算在番外里写,想看的姐妹就留言,不然也没动力写了。】 【再次感谢一路追文的姐妹,这个文不完美,但我会继续努力。】 【下一本还是多男主,背景是末世天灾,女强男强,存够稿子再发。】 【姐妹,江湖再见!抱拳!】 第263章 大结局 当初因为红猫崽的发色她怀疑凨亦宸的清白,那时的红猫崽已经懂事,凨亦宸带他走让他误以为娘亲只爱兄弟姐妹唯独不爱他。 凨亦宸二胎生了三只猫崽,与他一样是彩虹发色,让他觉得他们同命相连,就把幼时的记忆说给他们听,让他们也误以为娘亲是因为发色不喜欢他们,四人这才决定来龙元找娘亲算账。 也是巧,让他们碰到了爱玩的小紫,小红一眼就认出了小紫,见她顶着彩虹发色还得娘亲疼爱,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就动员三个弟妹将小紫狠狠揍了一顿。 一直冷着俊脸的小红说话了,“爹爹不想见你,还说要带百万大军来打你。” “不用他浪费人力物力来打我,我过去给他打不好吗?” 小红小绿小蓝小灰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就答应了,钟燃将小紫送回宫,与随欢玉蓁几人说明情况后就去了烕弑。 两年前凨亦宸离开龙元后直接去了烕弑皇宫,将太女百里泱杀了,并威胁女皇百里祉瑜将皇位传给他。 百里祉瑜自然不愿,但因为有丞相卓慧的暗中操作,凨亦宸很顺利地就坐上了那个位子。 卓慧几次表示想回龙元都被凨亦宸下令打板子给拒绝了,最后一次,卓惠被打的躺在床上半月下不了床,才看明白,凨亦宸是真不放她走。 只以为他是在报复她当初追杀他到龙元的仇。 其实凨亦宸的真实想法是,我得不到芽芽,你也别想回到她身边。 皇帝的寝宫。 夜凉如水,一灯如豆,高大的人影独坐在窗前,对着皎洁月色高举起杯。 他的脚下已经七零八落地摆了十几个空酒坛。 偌大的宫殿没有一个侍候的下人,他一人饮酒,又是哭又是笑,最后将所有酒坛砸出窗外。 钟燃听到他在撕心裂肺的叫芽芽你别走,闭眼,泪水滚落,她从暗处走出来。 凨亦宸喝醉了在发酒疯,一掌轰倒了凉亭,并跳进池塘将鱼儿抓上岸,看着它们因缺水胡乱蹦跶,他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着就跟疯了一样。 直到他看到朝他走来的纤细身影,混沌的脑袋猛然清醒了。 “芽芽……芽芽……是你回来了吗……” 两年多未见,他清瘦了许多,碧眸里的璀璨星河消失,曾经让她痴迷的腹肌已然不见,身上清冽的森林草木香变成了熏人的酒味,性感的唇更是苍白无色。 这样的他,让人心疼。 钟燃拿出布袋,倒出里面的首饰碎银给他看,笑说,“宸喵,我从小破屋的床底下找到了我们的全部家当,这都是你上班挣的。 你当打手当保镖上山捕猎,你说要挣很多钱给我买我喜欢的首饰,还说要养我和猫崽崽,我记得,我都记得的。”泪水汹涌而下。 她从脖颈拿出荷包给他看,“这里面装的是你的头发,我记得的。” 凨亦宸看着那熟悉的首饰与荷包,眼睛通红,心脏阵阵的痛,哽咽问,“你是芽芽?” “我是芽芽,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芽芽,宸喵,我来找你了。” 钟燃将他紧紧抱住,脸贴着他宽厚有力的胸膛,她永远也不会再放手了。 【正文完】 【本来预计是写百万字的,但被关了小黑屋一段时间,数据始终上不去,后面的剧情就砍掉了,之前说好的几个男主就不写了,一路追过来的姐妹心里知道就好,还有没交代的关于燃姐的真实身份和离开的漪冰,我打算在番外里写,想看的姐妹就留言,不然也没动力写了。】 【再次感谢一路追文的姐妹,这个文不完美,但我会继续努力。】 【下一本还是多男主,背景是末世天灾,女强男强,存够稿子再发。】 【姐妹,江湖再见!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