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翻龙椅后,满朝文武跪求她登基》 第1章 又一胎被打了 (无限存脑子储物柜) (大噶看看啊,评分这么低是因为读完率低啊,既然都已经点进来,就花点时间翻到十万字啊,球球了,这评分推荐几乎没有的!!给各位跪了,球球了,orz。) 乾宇皇朝,九重宫阙御花园。 正值中秋,浓郁的桂花香飘在空中,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大朵大朵的各色秋菊,色彩绚烂,但此时此刻的每一抹红,好似都带着喋血的味道。 人满为患,可安静如鸡。 在远处隐约传来的惨叫中,一人着太监总管的蟒纹花衣,疾步走来,靠近明黄龙袍的人,“噗通”一声跪下。 “皇上……” 盛昌帝默了一瞬,这就跪了? 沉稳厚实的声音传来,“如何?” 众人的心也沉了沉,乾宇礼节,非大型场合是不需要跪拜礼的。 可太监总管动作如此顺畅,看来涉及的人身份足够特殊。 就是不知道是谁掉坑里了? 余英伏低了身子:“查清楚了,徐婕妤是踩中了地上一颗珍珠摔倒的,事发突然,伺候的人都来不及保护,摔实了,以至于皇嗣不保。” 听见这话,吃瓜众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徐婕妤自从有孕,嚣张自得之极,并没有发现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生怕沾了灰。 果然,这次中秋宴,徐婕妤没有同行,一个人还没走进御花园,就摔了惊天动地的一跤,孩子当场没了。 现在,不过是太医用药给她落干净,叫得那个惨烈啊! 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心和对未来的恐慌。 而此次的幕后凶手和掉坑的都还没浮出水面,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盛昌帝笑了一声,不明意味,让在场的人都心跳紊乱。 看了一眼余英呈上来的,拇指大的珍珠。 蠢货,自己肚子还没挺呢,这么大一颗珍珠躺在路中间都看不见吗? 连身边伺候的人也是眼瞎的? 可见从主子到奴才,一个个有多趾高气昂,鼻孔朝天。 一旁雍容富贵的皇后也看见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忍了忍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这种尺寸的珍珠可不多见,圆润无瑕疵,平日里可都是以颗来赏赐的。” “让尚功局查一查,就知道这颗珍珠是谁的了……” 皇后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噗通”的重重跪下。 吃瓜众:嘶~。 有种膝盖碎裂的声音,令人牙痛。 就见六公主的大宫女红翠趴在地上:“奴婢该死,珍珠镶嵌在公主绣鞋上,是奴婢没注意珍珠已经松了掉下来,竟然害了婕妤娘娘。” “奴婢该死……皇上,这事儿跟公主无关……” 见黑锅不是落到自己头上,吃瓜众松了口气,笑眯眯的放松下来看戏。 哟,与世无争,没什么存在感的六公主又被算计了? 虞婔扫了一眼看戏人的神情,表情不变,缓缓起身:“身为本宫的大宫女,不辨是非,信口雌黄,自以为是,擅自承担不属于本宫的责任,确实挺该死的。” 红翠瞪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听见主子这般说话。 吃瓜众也震惊,六公主怎么突然站起来了? 连盛昌帝都侧目,这女儿历来就跟面团似的,很容易满足,没什么好胜心,谁都可以捏两把,只有事到临头才会急一下。 今天怎么不面了? “小六,你以为呢?” 虞婔暗自吸了口气,涉及皇嗣还被捏,怕是命都要给出去了。 “父皇,红翠蠢笨无知,真以为这是在帮儿臣脱罪吗?她是在陷害。” “谋害皇嗣,罪诛九族,她能讨得了什么好?” “以为跪下来认罪,求饶几句,罚一罚就过去了?” 听到诛九族,红翠瞬间方了,抬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一直关注红翠的虞婔没有漏掉这下意识的小动作,心里顿时有底了。 提了提流光润泽的浅绿色百褶裙摆,露出一双精致灵动的深绿绣花鞋,鞋面好几颗小珍珠簇拥着大珍珠,好似散开的满天星捧月,颤巍巍的露在人前。 众人看去,哦豁,一双小脚上的大珍珠不都在吗? 哪有掉了? 哎呀,谁搞事儿翻车了? 吃瓜众的神色泛起兴奋之光,这不比中秋表演好看? 虞婔淡定的说道:“儿臣不知道红翠受谁的指使,可儿臣就去年生辰得父皇的赏赐,有这么两颗珍珠,都在这了。” “害徐婕妤摔倒的珍珠,不是儿臣的。” 盛昌帝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红翠那小动作他也有注意到,但是,那个方向的主子有很多,不好辨认红翠那一瞬看的是谁。 但是,手法稚嫩粗糙,连面团都没拿捏住。 盛昌帝还在思索这小把戏像个新手,太后娘娘冷哼道:“就算不是你的,治下不严也是你的责任,这种事也是你一个小姑娘随便沾的?也不嫌晦气。” 徐婕妤小产,还敢往上凑? 背后之人恐怕算计不到虞婔,也想恶心她一把。 虞婔行了个万福礼:“太后娘娘说得是,孙女愚钝了,被人钻了空子。” 红翠这么一跪,此事她就脱不了干系。 虞婔的软骨头让太后觉得眼睛痛,有些烦躁:“难得的中秋家宴,结果搞成这样子,这奴才难辞其咎,拖下去杖毙了!” “至于小六……” 盛昌帝突然发话:“这孩子早早没了母亲,皇后事务繁忙,怕是没人教这些。” “母后,这次着实疏忽了,加上徐婕妤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妨就让小六去瑞光寺祈福,念念经,也好去去晦气。” 虞婔连忙应下:“儿臣领命,儿臣一定一日三炷香,早中晚三遍往生经,为未出世的弟弟祈福,希望他来世再投帝王家。” 虽然自证了清白,但是这事儿到底扯上关系了。 留在宫里恐怕也是禁足,那还不如去瑞光寺。 盛昌帝:……倒也不必如此实诚。 就是想着这面团儿,之后可能要面对幕后和徐婕妤的报复,让她出去躲清净罢了。 未出生的孩子保不住,是做娘的蠢。 可已经快长大的孩子,不能折在这种粗糙的手段中。 太后:……皇帝还怕她会把虞婔怎么样不成? 果然很晦气。 没好气的说道:“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就尽快去,这中秋宴也散了!” 吃什么吃? 谁还吃得下去? 见太后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皇后连忙善后,“将宴席分一分,给各宫送去,今儿个大家就在寝宫用膳!” 这场戏挺精彩的,就是废食欲。 回家关上门来自己吃,那可开心了。 第2章 太后生气气 盛昌帝没意见,后妃们都泄了气。 浪费了她们凌晨起床的精心打扮,还挨冻了这么久,都没来得及让皇帝多看一眼。 一下就觉得这场戏也没那么香了。 红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结局,就算她想了再多理由,再能巧舌如簧,根本没她辩解的机会。 吓得手脚发软,不该是这样的,红翠撑起身,正想高声嚷嚷,就被赶过来的小太监塞了嘴,然后拖走。 红翠恐惧得没了力气,哀求的看着六公主的背影越来越远,由始至终没回过头。 至死,红翠都没想明白,明明在进御花园之前,她借着给六公主整理裙摆的机会,亲手将那颗大珍珠掐下来放地上的。 六公主的绣鞋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到底是六公主早有准备? 还是……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 慈宁宫。 太后已经砸了好几个瓷器,殿内跪了一地的宫女。 秦嬷嬷赶紧赶慢的从门外进来拦住:“太后娘娘,知道的明白您在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在陷害六公主呢!” “这瓷瓶什么时候摔不成?今天不行啊!” 太后不摔了,气笑了:“你看皇帝那样子,生怕哀家将小六怎么样了。” “他莫不是真以为是哀家做的?” 秦嬷嬷不敢评价皇帝,知道母子间最近闹得不太愉快,太后借机发泄而已。 “那不能,皇上圣明,这事儿跟贤妃和三皇子无关,太后娘娘何需冒这个头。” 众所周知,贤妃是太后母族送进宫的姑娘,三皇子为贤妃的孩子,天然就是太后一系。 最近太后总想让皇帝给十九岁的三皇子派些活,刷一刷声望,将来好风光封王。 再顺理成章的…… 皇帝这边应了,那厢却一直没动静,太后越发不满。 闻言,太后缓了下来,坐在镶嵌了宝石的紫檀宴榻上,“说到底,都是哀家的孙女,难不成就蠢到跳出去给别人做刀子不成?” 秦嬷嬷:……皇帝只是可怜六公主,平日里又跟面团似的很好捏,所以保护了一下。 可这话不能说,免得太后觉得皇帝都没保护三皇子,却这么细心的保护一个公主,更加生气。 指不定还会看不惯六公主,给使绊子。 那可真是当了别人的枪。 烟澜宫。 地处皇子公主所之内,再低调也是精致的。 飞檐斗拱,雕龙画栋,层楼叠榭,金碧辉煌。 宫内面积不大不小,景色倒是挺多的,当初若不是虞婔早早没了母亲,也没有后妃愿意收养她,算是前几个在这选住所的公主,这还轮不到她呢! 当然,哪怕是这最小的宫殿,对前世只能租房过日子的社畜来说,也是幸福的。 三个人出去,两个人回来,虞婔目不斜视,平着脸异常安静。 红鲤一直候在一旁,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直到红梅带着人,端着丰盛的晚膳进来,小声的说道:“公主,中秋宴席分配了三十六道菜过来,有不少都是公主爱吃的。” “有部分凉透了的,奴婢让小厨房热了热……要待会儿才端上来。” 虞婔看了看已经快黑的天色,起身坐到了桌旁。 爱吃的? 在这种地方求存,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吃啥了。 “送菜的人走了吗?” 红梅:“还没走完,留了两个等公主的回复,看公主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虞婔轻笑了一声,在等打赏! 环视一圈,见摆菜的都出去了,屋内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说道:“有我们的人吗?” 红梅点头:“有一个叫大桩子的小太监,一直在御膳房。” “上次红翠和别宫的人见面的消息,就是他提供的。” “是我们的人,三年前进宫的。” 虞婔:“你让他有机会就去徐婕妤宫送膳食,或者等徐婕妤宫内的人去取膳的时候,将红翠和三皇姐宫内粗使太监相识,可能是同乡的消息透露出去。” 红梅立刻应下,拿了打赏的荷包就出去了。 红鲤回过神来,取了筷子给虞婔夹菜。 “公主,红翠是蠢吗?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陷害公主?” 主要菜多,桌子大,确实需要人帮忙夹菜才行。 不然,虞婔自己起身夹,就算失礼。 虽然在自己宫中,可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还是小心为上,这种小事被当成把柄,有些不值得。 红鲤还是表示不理解:“之前奴婢一直以为,红翠会悄无声息的将公主推出去,或者先将奴婢推出去,自己躲在后面算计一切。” “真没想到,她会自己跳出去。” 这样,就没给自己留后路了啊! 虽然从未将红翠当成自己人过,每次都看着她蹦跶,但是混到这结局也是没想到的。 虞婔食之乏味:“可能觉得对付我不需要那么复杂!” “更或者,这样才能直接将事情引到我身上,而不是拖一拖,就被我躲开了。” “总归是幕后那人,没将红翠的命当命。” 红鲤:“那就是让她去送死,红翠为什么要答应?” 虞婔笑了笑:“可能诱惑足够大!或者,红翠自己都不知道会要命。” 红鲤依旧难以理解:“可红翠已经是公主的大宫女了啊!她还想怎样?” 虞婔:“以前我就说过,红翠有野心。” “但是我没有,轻轻松松就做了我的大宫女,可能就想走得更高!” 她太咸鱼了,存在感也不强。 以至于六宫二十四司送东西的都经常缺斤少两的。 她不缺这点用的东西,但是身为大宫女,可能就没想象中得脸。 红鲤:“可三公主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对付公主?” “还扯上皇嗣,想让公主永远无法翻身!” 虞婔走到窗边,眺望高高的宫墙飞檐之外:“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三皇姐,快及笄了。” “别忘了,三皇姐的母妃都是谁?” 三公主虞姝,和六皇子虞晗,同为俪贵妃的一双儿女。 而俪贵妃,是除皇后之外,后宫中唯二有两个孩子的宫妃。 一后两贵妃,俪贵妃却是有封号的,在后宫的地位便在另一位贵妃之上,仅次于皇后。 根据虞婔的观察,俪贵妃出身虽然一般,却很得盛昌帝的喜欢,所以地位不俗。 加上大公主二公主是盛昌帝最早的孩子,如今已经出嫁生子,久不居皇宫。 所以,就近的三公主才是盛昌帝的心头好。 第3章 损了就损了 这次出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纯粹是俪贵妃给三公主的一次练手机会。 没错,她只是一块别人练手的踏脚石。 存在感不强,损了就损了。 红鲤沉默了,她知道,红翠只是一颗用完就扔的废棋。 “那皇上,是故意让公主去瑞光寺的吗?” 就怕三公主还不会善罢甘休? 也怕失去孩子的徐婕妤报复? 虞婔:“嗯,在宫中也不过是禁足,能出去,挺好的。” “失去孩子的母亲,容易疯啊!” 时间紧迫,虞婔吃过晚膳就让剩下的三个大宫女带着人收拾东西了。 第二日一早,报备了太后皇后,简装低调的离开了皇宫。 太后无所谓,询问过虞婔都带了一些什么,发现没有冲撞的才放下心。 又叮嘱了几句,在佛门圣地,不要做出格的事之类的云云。 至于皇后,关心了两句,还让人安排了一些日常用度让她带着。 这会儿可不能说赏赐。 皇帝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出的“惩罚”,皇后转眼就赏,岂不是光明正大的唱反调吗? 因此,皇后只是因着嫡母的身份,给出门的女儿准备一些吃穿用度。 虞婔来者不拒,她没有拒绝的权利,用不用,是她的事。 盛昌帝还在早朝,虞婔就让人给伺候皇帝的人留了个信就走了。 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人发现,虞婔其实早已经迫不及待。 活到快十一岁,她出宫的机会少得可怜。 早知道这样子会让她出宫去外面住,说不定早就打算了。 瑞光寺是乾宇帝都香火最旺的佛寺之一。 因为本朝开国前夕,曾经出现无数瑞光而被开国皇帝改了此名。 后续皇家多有光顾,扩建了许多次,规模变得庞大起来,已经囊括了附近的好几座山群。 皇家都来这上香,帝都勋贵世家,朝廷文武百官自然也会选这里。 上行下效,瑞光寺就越来越盛。 虽说没有被封为国寺,可各方面条件已经达成了。 公主来祈福,虽然低调出行,可虞婔要到的时候,瑞光寺也短暂清过场的。 主持带着几位长老,一班武僧将六公主迎了进去。 并且安排了寂静的院落,巡逻武僧的密集度,堪比宫中禁卫军。 虞婔瞧着,其实武力值方面,武僧也远超禁卫军。 禁卫军只是训练过的普通人,而武僧,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不在一个档次。 进了院落的正屋,虞婔推开窗,心情逐渐愉悦了起来。 这是自由的空气。 皇宫,她真的呆够了。 院落是打扫干净的。 跟来的红梅和红鲤指挥小宫女将带来的东西放好,忙得团团转。 虞婔闲适的拿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看了起来,逐渐认真。 而宫内,直到此时,落了胎的徐婕妤才第一次醒来,得知虞婔离宫的消息,当场掀翻了药碗。 “贱人,害了本宫的孩子,她竟然出宫躲安稳?” “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旁边的嬷嬷眼皮子狂跳,徐婕妤怕不是傻了。 再怎么那也是六公主,敢骂贱人,这当皇帝是什么了? 难不成脑子跟胎盘一起落掉了? 嬷嬷吸了口气,赶紧劝道:“娘娘,慎言。” “六公主离宫,是皇上的意思。” 徐婕妤恶毒的神色瞬间变了,漂亮的杏眼瞬间溢满了泪水,楚楚可怜,柔弱无依,语凝噎:“皇上……皇上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不替我们的皇儿报仇就算了,怎么还将罪魁祸首放走了?” 嬷嬷噎着,刚满三个月,恐怕才基本成型,是不是皇子还不一定呢,怎么会让快长大的六公主陪葬? 而且,皇帝缺子嗣吗? 并不。 甚至丧子之痛都经历了好几次,对一个没来及生出来的……恐怕已经毫无波澜。 “婕妤娘娘,你这是在怪皇上吗?” 闻言,忧郁的徐婕妤不敢搭话,她没有护身符了,也没有了任性的资本。 怪谁,都不敢怪皇帝。 “自然不敢,但是本宫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本宫怎么甘心?” “无论如何,本宫不会让凶手好过的。” 嬷嬷将御花园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所以,六公主不过是个替死鬼。” “说句不好听的,婕妤娘娘生皇子或者公主,对今年才十一岁的六公主又有什么影响?” “娘娘可不要做了别人的刀子。” 徐婕妤愣了愣,倒是听劝:“本宫就觉得奇怪,本宫跟六公主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突然要来害本宫?” “那,会是谁?” 嬷嬷:“老奴还在查,总归是娘娘若生下皇子,可能影响的那几位。” “何况,六公主已经自证了清白,是那大宫女有问题。” “左右就算报复也需要时间,不然傻子都能猜到是娘娘动的手,而且,娘娘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坐好月子,养好身体。” “趁着皇上还有几分怜惜,多得几次宠,说不定皇嗣还能来……” 她倒不是六公主的人,但以徐婕妤的利益出发,花太多心思去对付六公主,浪费资源,没有意义。 徐婕妤脸色变来变去,内心是纠结的。 好在她知道自己心眼儿不足,这个嬷嬷也是家族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找的,信得过,她多听听就自我说服了。 瑞光寺,经过短暂的清场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六公主来寺祈福的消息并没有隐藏,很快就传开了。 知道了确定的消息,这些人反而不好奇了。 上香的上香,祭拜的祭拜,求签的求签……一直到日落西山,来往的人才逐渐少了下去。 等光线暗了,虞婔这才合上书,抬起头,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 旁边的小火炉还烧着热水,随时可以取用。 中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桌面小火炉带起了一丝温热。 “公主,瑞光寺的住持让人给我们指了一条隐蔽的下山路,需要有点功夫的人才能通过,还说……”红鲤表情有些奇怪。 安静了大半天,虞婔整个人平静了下来,来了兴趣:“还说什么?” 红鲤:“还说公主这院子距离瑞光寺挺远的,有什么想吃的,公主自便,若是缺柴火了,可以说一声,会让人送来。” 虞婔诧异:“这是许我在这里杀生吃肉了?” 现在寺庙都这么人性化了吗? 第4章 才一日就不想回了 红梅从寝室出来,听见这话也有些意外:“皇上只是让公主来,可没说公主什么时候能回去,难道住持还怕公主日日吃素吃不惯?” 不是,这和尚这么周到,让人有些不习惯。 红鲤瞪大了眼:“住持说了,主要公主还在长身体,不是从小茹素到大的,所以会有碍身体的成长,所以给公主开个特例,就不要大肆嚷嚷了。” 虞婔:……很有道理,瑞光寺住持能考虑得这么仔细,倒是让人意外得很。 不过,这意思是笃定她短时间回不去了啊! “替本宫好好谢谢主持大师,过两日十九,就给多添一点香油钱。” 八月十九倒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主要凑到十九,彰显心诚一些。 何况,她对外就是一个穷公主,说是多添一点香油钱,也没法大手笔。 可既得利者,怎么都得表示表示。 “这几日就吃素,昨天那中秋宴真吃得我有些消化不良。”虞婔缓缓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对内又没有外人,她还是觉得自称“我”舒服一些。 是自称,又不是对别人,即便让人听见,让人知道也吐槽不了什么坏。 而且,她也发现了,这种自称的时候都比较隐蔽,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若是有消息传出去,身边定然有钉子。 若是再被人拿出来嘲讽,还能知道钉子真正效忠的对象,或者相关人员。 就……挺好的。 红梅眉眼带着笑:“皇上只是让公主来祈福,只要按时做了便行,并没有说要禁公主的足。” “那么,公主想改善口味,可以下山。” 虞婔眼睛亮了亮:“是啊,既然是在别人的地盘,太后娘娘也交代了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就不要太特例,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因为过来要规整随身携带的东西,虞婔没能午休,这会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晚也别做了,去食堂打一些斋菜回来用了,早些休息!” 红梅应下,立刻转身出去。 虞婔带来的人并不多,两个大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四个粗使婆子就没了。 随行保护的仪仗已经回宫复命,院落的护卫是瑞光寺的武僧在做。 吃过晚饭,虞婔洗漱过后就舒服的躺下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宫内,睡不着,睡不好的多了去。 三公主虞姝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不甚清楚的脸,拿着玉梳的手有些不可察觉的抖动。 顺畅的黑发越梳越打结,烦躁就越积越多,最终爆发,一巴掌将玉梳拍在梳妆台上,碎成好几瓣。 旁边的大宫女吓得不敢上前,脸色都白了。 还是贴身嬷嬷过来,走上前看了一眼,重新拿了一把木梳:“冬日干燥,头发没那么顺,用木梳会更容易一些,公主也舒服。” 虞姝面无表情,任由嬷嬷梳头,“为什么会失败?” “是虞婔发现了?还是她身边那个大宫女反悔了,结果没做?” 钱嬷嬷眼底也闪过疑惑,“这件事情确实很奇怪,六公主鞋上的珍珠居然完好无损。” “特意选择这种珍珠,就是因为有定数的,好查。” “哪怕是送回娘家了,赏人了,都可以查到,可现在,徐婕妤踩中的那颗珍珠,就好像是多出来的一样,成了无主的。” 虞姝皱起了眉头,“这算本公主第一次确实意义的独立出手,母妃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竟然失败了。” “这让本公主以后怎么在母妃面前开口说话?” 钱嬷嬷安抚着:“红翠不可能反悔,不然,徐婕妤踩中的那颗珍珠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红翠已经被六公主推出来杖毙了,这事儿就做不得假。” “要么,是有人将计就计,发现红翠没成,就提供了一颗珍珠,延续了这个计划,借机弄掉徐婕妤的孩子。” “要么,就是六公主发现了什么,没让红翠得逞,也顺势将红翠解决了。” 虞姝狐疑:“就不能是虞婔自己发现了,然后将计就计的除掉红翠?” 钱嬷嬷:“不可能,六公主的外家败落,早就不联系了,过不了几年指不定都要离开帝都回原籍过日子。” “六公主的母妃当初入宫就怀孕,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了,前前后后在皇宫生活最多一年,根本来不及给孩子留下什么产业。” “公主也知道,六公主这些年都是靠每个月的公主份例过日子,赏个奴才都抠搜得很,哪有本钱去搞来这么大一颗珍珠,只为陷害徐婕妤?” “六公主又不知道公主会出手,她不可能早就想对付徐婕妤,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虞姝有些不耐烦:“说来说去,就是没有发现失败的原因。” “算了,明天本宫问问母妃!” “至少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钱嬷嬷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希望明日贵妃不要申饬公主才好。 第二日,虞婔终于睡了一个满足的觉,虽然依旧醒得很早。 但是不用赶着去给皇后太后请安了。 对此,虞婔一直不是很明白,皇后喜欢折腾后宫嫔妃就算了,怎么连皇子公主都不放过? 或者说,对皇子的要求没那么高,但是公主,只要没病得起不来,都要日日按时给嫡母请安。 虞婔对此苦大仇深得很,因为皇子公主所距离皇后的凤栖宫太远了,就算有轿撵,也得卯正时分「早上六点」起床才不会迟到。 连饭都没时间吃,得等到请安之后。 可轿撵要自己拿银子养,对外那么穷的她,自然是没有的。 所以,每日不会超过卯时两刻「五点半」就得起床,夏日还好,春秋冬日就很要命了。 虞婔想不明白,天天看着自己男人的小妾,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真的能心情愉悦吗? 今日终于能睡到卯末辰初「七点」,虞婔心情飞扬,练功后坐下来吃寺内提供的早膳。 “在这呆久了,等哪日回宫,该不习惯了。” 红鲤笑了:“这出来还不到一日,公主就已经不想回去了。” 虞婔小脸严肃:“嗯,你们说,三皇姐算计我,是不是因为以前请安的路上,我老蹭她的轿撵坐,跟我算总账呢?” 红鲤和红梅都噎住了,应该不至于! 总归是觉得自家主子好欺负才对。 第5章 糊口而已 用过简单的早饭,虞婔就开始了正事儿,按部就班的祈福念经。 然后回院落午饭,午休,又去瑞光寺专门留出来的大殿内祈福。 回去吃过晚饭再来,一直到天黑,念完回去睡觉。 一连做了七日,瑞光寺住持说第一阶段结束,减少了念经的时间,每日只需要三炷香就成。 甚至,三炷香都还可以不亲自来,让人代替即可。 虞婔:……感觉住持大师浑身上下都透着佛光。 还有那宁静的笑容,充满了慈祥。 咋滴,不会担心她小小年纪就坐得住,保不齐哪天真的皈依佛门? 这不是刚来,怎么都要装装样子么? 做戏做全套嘛! 瑞光寺可能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后宫各位的眼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多谢大师,明日本宫想下山一趟,采买一点日常用品,顺便将本宫院子里的小厨房给拾掇出来,到时候就不必麻烦食堂每次都帮忙留了。” 住持白眉白须,笑眯眯的:“无妨,需要帮忙的话,公主尽管提。” 之后还目送着这小娃娃离开。 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又好似松了口气,引起旁边的长老侧目:“七日都还能坐得住,这孩子的心性真不一般。” “这几日所见,也没什么富贵家的毛病,住持师兄何须紧张?” 住持:“稚子还小啊!” “算了,皇家公主,不予评论,你派几名功夫不错的俗家弟子,暗中保护公主!” “只是保护公主的安全,至于公主要做什么,不必探究。” “少看,少听,少思……” 长老阿弥陀佛的摇了摇头,看着走远的住持有些无语:“这师兄,倒是越发神神叨叨的了。” 回去的路上,红鲤有些高兴:“公主,我们要自己做饭了吗?” 虞婔:“嗯,该准备的也差不多了。 “时间长了,有的人该在吃食上下功夫了。” “以瑞光寺每日的香客数量,食堂人多眼杂,能偷得几日懒已经不错了。” 就因为旁人想不到她会吃食堂,还能坚持吃这么久,所以,刚开始几天会很安全。 而接下来继续就很不妥了,之前还可以说没腾出手来,再这样下去,会给瑞光寺招祸的。 让堂堂公主吃食堂?安的是什么心? 就算她不是得宠的公主,却可以用来攻讦瑞光寺。 就瑞光寺这日渐旺盛的香火,眼红的人不知凡几。 四个粗使婆子,有一个专业厨娘,烟澜宫的小厨房就是她在管,这几日没活儿可做,不自在得很。 当然,采买只是顺带的,也不需要虞婔亲自去做,主要就是找个理由出去散散心。 要说帝都城是什么样的,虞婔总共也没逛过几次,每次还不能好好的欣赏风景,体验风土人情。 她这身份就是不上不下的很奇特。 买点东西,别人都觉得她在打肿脸撑胖子。 不买,又同情可怜,都知道她这六公主穷得很。 然而,她一出门,谁都瞒不住,根本摆脱不了这如影随形的目光。 她能怎样? 自然就不逛了啊! 次日,虞婔睡足醒来,穿戴好就领着红鲤下山了。 连早饭都没吃,准备留着肚子去城里吃大餐。 刮了这么多天油水,虞婔也是有些想肉了。 进城后,虞婔带着红鲤直奔外城声名鹊起的百里飘香楼。 即便来得早,大堂的人也不少了,虞婔便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菜,美滋滋的尝了起来:“果然还是一个人出来舒服啊!” 红鲤在旁边设了一个小桌,也吃得满嘴流油:“吃一辈子的素,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想想都可怕。” “以前小姐出来,不是跟其他姐妹一起,就是有别的人,吃个饭都不安生。” “奴婢饭量比寻常男子都大,实在不敢在旁人面前露出来。” 虞婔端了一盘喷香的乳鸽给她,“还吃了这么多天素,难为你了,快吃!” “你年纪不大,又是习武之人,食量大是正常的。” “平日我这边没事儿,你自己去找吃的就是。” “对了,回去之后看看瑞光寺的寺规条例,别故意触犯就没事。” 红鲤连连点头,表示没嘴巴说话了。 正吃着,房门突然被敲响,只不过来人怪礼貌的,用力很轻,敲了三下就没了动静。 虞婔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上齐了啊,不是说没事儿不要打扰吗? “谁啊?”红鲤连忙擦了擦手和嘴,跳过去开门。 谁知,还没看清是谁,那人直接窜了进来,还将门关上了。 红鲤吓得一巴掌抽过去,对方一惊,快若闪电的抬手,瞬间将红鲤的手掐住。 红鲤也惊,手腕一转,直接挣脱出来。 两人对峙着,大眼瞪小眼,一时半会儿都不敢动。 虞婔有些惊讶,感觉来人有些脸熟,想了想,试探的开口:“孟砚?” 孟砚转头,六分注意力还在红鲤身上,内心震惊。 六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居然是会武的? “孟砚,见过六公主。” 虞婔挥手,让红鲤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我又暴露了?” 孟砚丰逸俊朗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不是,只是百里飘香楼,是孟家开的。” “掌柜的发现公主,特意传了消息去孟家。” 虞婔惊讶了:“百里飘香楼,居然是孟家开的?” 百里飘香楼是近几年改名的,之前的东家家中出事,无心经营,入不敷出,就将酒楼盘了出去。 虽然在外城,但是地处十字路口处,又是闹市,位置非常好,消息一出,不到十二个时辰,酒楼就被盘下来了。 之后一系列菜品改良,加上服务装修等等的变换,生意很快就爆火了起来。 她就听个八卦,没有特意打听消息,所以不知道是孟家摘了桃子。 她那难产早逝的母妃就姓孟,是穆伯府的庶女。 而孟砚是这一代嫡长子,算是虞婔的表哥。 可从小到大,虞婔只见过孟砚一次,还是不怎么好的一面。 能认出来也是因为孟砚长得好,五官只是等比例长大了,容易辨别。 孟砚谦虚的笑道:“糊口而已,糊口……” 众所周知,穆伯府子嗣不丰,好不容易有个庶女进宫,还好运的有了龙嗣,却死得更快。 第6章 嗯,原想着 加上虞婔只是一个公主,后宫没人愿意收养,等于是放养大的。 而穆伯府,完全没有能力伸长手去帮六公主。 谁都知道,现在的穆伯府,曾经还是穆国公府呢! 穆,是当时那位皇帝赐予的封号。 而三代之上的穆伯府,还是距离京城比较远,大概有一个月路程的乡村大汉。 因为救驾之功,得封国公府,一跃成为帝都的新贵。 但是,这个救驾换来的爵位,只能降等袭爵三代。 孟砚的曾祖父救驾,再传给祖父,到父亲……很好,三代已经够了。 到孟砚这儿,已经没有爵位了,上一代穆侯爷能送一个庶女进宫,也就是虞婔的母亲,便是最后的挣扎。 可这个庶女虽然生了一个公主,可生育,身死的各种叠加,最终也只是一个正五品的嫔。 穆伯府体会到了上层建筑的复杂,已经不想挣扎,躺平了。 等着现在的穆伯爷死后,就准备全家迁回祖籍,重新培养后代子孙走科举的路线。 如今这光景,也是趁着爵位还在,赶紧多赚点家底,才能供得起读书人。 他们已经预估要培养很多代,才能出一个了。 孟家的血脉基因,都不是读书的料啊! 虞婔被逗笑了,对于个中缘由也研究过,“这些年,孟家的生意做得还不错呢!” 孟砚也笑了,感觉亲近了一些:“赚点家底,读书啊,费银子。” 虞婔大概也明白孟家的打算,其实很识时务,毕竟三代以上都没读过书,后面两代也没出一个会读书的人,有这样的规划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外人,孟表哥就坐下来吃点!” 孟砚拱手,连说担不起表哥两个字,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虞婔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孟砚,还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正好是三年前了,孟砚和人在大街上打架。 那时候表情凶狠,动作嚣张,完全就是一副纨绔的做派。 跟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孟表哥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所以,上次的确是有人故意让我看见你与人打斗的!” 孟砚有点尴尬:“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但是我和外传的,的确不一样。” “穆伯府只想安静的过完最后的日子,多赚点银子,不想参与太多的争斗。” “公主……” 虞婔微微一笑:“理解,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并不愿意我和穆伯府来往过密。” 没有背景,没有母族帮忙的公主,才能让人放心。 无他,因为乾宇皇朝就是这么牛,不仅是皇子,公主也是可以夺嫡的。 有外家和没外家的公主,完全是两回事儿。 所以,知道穆伯府的打算,虞婔也不打扰他们。 原想着大家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嗯,原想着…… 孟砚笑了一声,嘲笑某些人的草木皆兵。 后宫前朝,朝堂内外,包括盛昌帝,谁不知道六公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面团儿? 就这样,依旧不放过这位表妹。 “如果可以,就在瑞光寺多待一段时间!” “要是缺银子了,记得带信给穆伯府,我们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银子还是够你花的。” 说着,孟砚从袖兜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虞婔。 虞婔接过一看,好家伙,一千两的只有一张,剩下都是五百两,三百两,一百两的。 厚厚的一叠,加在一起的,足足有一万两。 这么整齐的银票,明显不像现准备的,而且折痕很新,是早准备好,才拿出来的而已。 虞婔沉默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点凉了。 红鲤快速的斟了一杯热茶换过来,还给孟砚倒了一杯。 看着茶烟袅袅,虞婔突然说道:“是表哥的意思?还是舅舅的意思?” 一万两是什么概念? 真的特别值钱。 寻常三品以上的嫡女出嫁,嫁妆不过三千两就算丰厚了,让人说不得虐待之类的话来。 而她,身为乾宇六公主,一个月的月例只有一百两,一年一千二百两,得八九年才有一万两。 现实真的没那么多一掷千金,不把银票当钱的冤大头。 一万两甚至可以投资几个铺子,买几个庄子,源远流长当家业继承了。 孟砚诧异的顿了顿,“父亲的意思。” “银票也是一直存着,没机会给你。” 这表妹,绝对不是表现的那么天真无邪。 虞婔笑了笑,“孟家不想掺和争斗,又何须给我这么多银子。” 孟砚更加惊异了,奇怪的看了虞婔一会儿:“六公主的母亲姓孟,穆伯府只是给小辈一些零花,这算不得什么!” “这些年,孟家什么都没能给公主,等于一次性给了而已。” 虞婔挑眉,端起茶杯,话锋一转:“听说表哥还在皇家书院读书?” 孟家再不显贵,也是皇亲国戚,孟砚去皇家书院也不稀奇。 孟砚有点没接住,话题跳跃度这么大吗? “嗯?嗯!是的,不过,也就混个日子,老实说,不知道是不是孟家的血脉,那些之乎者也的,我看着就头疼。” “书院是去了,但是科举也别想了。” 没办法,只能多赚点钱,培养一下下一代了。 虞婔:“我那几个皇兄也都在皇家书院呢,不知道表哥有没有关注?” “有空的话,不妨给我说说他们的事?” 孟砚一脸懵逼的说了不少书院轶事给虞婔听。 直到虞婔这一顿吃得无比满足,还打包了一串离开,孟砚才带着满头问号回家。 回府,孟砚就去见了身体不好,已经在府内养病许久的穆伯公,孟昊。 这不是装的,穆伯公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年轻的时候也为孟家的未来打拼过,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走了武将路线。 可惜身手也不算好,凭关系过去的,备受排挤。 没立下太大的功劳,反而累得一身病。 年纪大了,就受不住了,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的,主院落天天都飘起一股药味儿。 孟砚进来的时候,穆伯公刚喝完药,被夫人塞了一颗蜜饯。 起身走了几步,穆伯公坐在榻上,看向儿子:“见到六公主了?” 穆伯公夫人也关心:“那孩子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若是想不开,你多劝劝,要不,改日我去瑞光寺上香,顺便看看她?” “皇上……这次就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去瑞光寺的,这些日子,徐婕妤疯得很,宫里可不太平。” 第7章 哄哄她怎么了 孟砚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自己和虞婔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 最后发出了疑问:“爹,公主她,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 穆伯公皱起了眉头,“可能,还只是在考虑。” 伯公夫人:“六公主还没过十一岁的生日呢,又没有人帮她筹划一二。” “可能,只是不想再替别人背锅了!” “需要掌握一些信息。” 一家三口想不明白,只能暂时作罢。 穆伯公:“她想要什么,尽量替她办到,别的想法……可能性不大。” “再说了,就算想了,就凭六公主和我们孟家,又能成什么事?” 他还想多撑几年呢,让穆家多赚一些家底。 免得之后回了原籍,就真的要打回原形了。 孟砚苦笑:“这也很难啊!我们孟家能提供的,也就是一些银子罢了。” “多了,也拿不出来。” 虞婔从百里飘香楼离开,到处逛了逛,尽兴了才带着一车战利品回瑞光寺。 小厨房的采买也已经完毕,虞婔回到院落,就已经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了。 皇宫,天启殿。 皇帝的御书房,处理政事,接见朝臣仪事的地方。 俗称,一国之君的办公室。 皇帝刚批完奏折,正喝着茶歇息片刻,余英就收到消息回禀:“皇上,六公主今日在帝都游玩了一圈就回瑞光寺了。” 盛昌帝没什么波澜:“朕的这个女儿,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那算计徐婕妤孩子的人,让小六背锅……呵,是不是想茬了?” “都见了一些什么人?” 余英:“什么人都没见,她只是去了百里飘香楼。” 盛昌帝皱眉:“嗯?朕记得,这楼是孟家盘下的?” 余英点头:“是的,皇上,可六公主应该不知道,只是冲着名气去的,想解解馋。” “还是掌柜的认出来,给孟家传了信,穆伯公的嫡子才过去见了一面,聊了聊。” “顺便,给了一些银票给公主零花。” 盛昌帝意外:“这你也知道?” 余英笑了:“从百里飘香楼出来,公主就去逛街了,买了不少东西,有提到是舅舅给的零花,说以前从来没给过,这次就给了不少。” “正好公主也有想买的,便能买了。” 盛昌帝挑眉,若有所思:“穆伯公吗?” 良久,才叹了一声:“可惜了……” 可惜,忠心有余,能力不足。 还是相当不足的那种。 孟家的孩子也没什么亮眼的。 孟家庶女能顺利进宫,其实就是盛昌帝给孟家的一次机会。 然而,孟家女也养得过于天真了,根本无法在后宫适存。 好在满朝文武可用之人多着呢,孟家实在扶不起来,盛昌帝也就逐渐淡忘了。 余英没有接话,这种情绪,听着就好。 打死都不可能往外泄露的。 盛昌帝放下茶盏:“六公主在瑞光寺祈福,辛苦了,这个月的月例翻倍给公主送去。” 余英连忙应下,然后就去安排。 月例可不只银子,包涵了衣食住行,住的话,天凉开始派炭了,行的话,自然指的是鞋子等等各方面,皇帝一开口,就得全给虞婔送去瑞光寺。 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克扣。 这道旨意很快就传遍后宫,不少人都懵了。 六公主不是因为徐婕妤的孩子掉了才去祈福的吗? 难道不是惩罚? 怎么现在还有功了? 最生气的当然是三公主虞姝,但是还没发作,就被俪贵妃给按下去了。 “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表现出对父皇旨意的不满吗?”俪贵妃严厉的看着女儿。 虞姝委屈:“虞婔都去瑞光寺七八天了,父皇怎么还想起她了?” “还给涨月例?” 俪贵妃叹了一声:“姝儿,本宫早就说过了,六公主没什么野心,你不能因为她坐你几次轿辇就觉得她碍眼,非要将徐婕妤的事栽赃她头上。” “她对徐婕妤,没有那么大的动机知道吗?” “旁人一眼就知道是假的,自然就会往后面查,你就很容易暴露。” “这些日子你不安分点,对这种小事发什么脾气?” “就算想起了又如何?不还在瑞光寺没有回宫吗?” “涨也就这个月,你至于眼红这点?” 感觉女儿真被自己宠得太过了,又不用她给,不用贵妃出,还心疼不成? 不过是看不惯盛昌帝对虞婔的关注而已。 虞姝安静下来,咬了咬唇:“我就是觉得很生气,母妃,虞婔那样子,就让人来气。” 不争不抢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过得比谁都潇洒。 让人好想打破她的安逸,看她惊慌失措是什么样子。 俪贵妃气得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越长大越蠢。” “一点小私人恩怨,值得你记到现在?” “再不爽,你也让人坐了你的轿辇,既然坐了,那就大方一点,表现得姐妹情深一些,指不定你父皇还会多看你一眼,觉得你有身为姐姐的气度。” “偏生便宜被占了,却又不要这功劳,你图什么?” “她占了这么大的便宜,难道还会反驳你利用她来增添一点姐妹友爱之情?” “好好的一步棋,被你走得这么坏……要不是本宫帮你扫尾,你的名字现在已经出现在皇上龙案上了。” 虞姝一个激灵,“母妃,是女儿想茬了,反正虞婔现在也不在宫里,眼不见心不烦。” “多谢母妃,还有二十多天女儿就要及笄了,父皇可答应女儿,要大办的。” “皇后那边……” 俪贵妃冷笑:“所以说你蠢呢?这种时候去招惹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敌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虞姝撇嘴,她这次事情是没有办好。 但是不至于一直这么骂! 俪贵妃也知道女儿傲气,不能太过申饬,但她真的气不过。 女儿想单独动手,她为了锻炼孩子也允了,可万万没想到,女儿敢直接对徐婕妤的皇嗣出手,还嫁祸给虞婔。 她稍微要是再慢一点,恐怕得捅破天去。 俪贵妃终于意识到,她这女儿根本不能完全放飞。 胆子被她惯得太大了。 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女儿的教育还任重而道远。 “皇后那儿你不必操心,贤妻良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大公主和二公主已经出嫁多年,如今就你一个及笄的公主,不好好办,她这皇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虞姝这才重新展颜,“那可好。” 俪贵妃:“好什么好,最近请安,你这小嘴儿自己甜一点,一辈子就这一次及笄礼,你哄哄她怎么了?” 第8章 咸鱼个毛,起来斗 闻言,虞姝差点蚌埠住了。 皇子公主,恐怕就没人喜欢请安的。 还要嘴甜哄那个老女人? 虞姝心里这么想,却一点不敢表露出来,不然又得挨骂。 可幻想着嘴甜后能得到的利益,虞姝决定忍着恶心照母妃说的做。 俪贵妃有些不放心:“你可安分点。” “过几日,齐王府要举办赏秋宴,你也去看看。” “到时候顺便瞧瞧,有没有特别好的驸马人选,等你及笄礼后就可以张罗起来了。” 到底还只是一个快十五岁的小姑娘,听到这话也羞红了脸,虞姝又期待:“母妃,你说什么呢!” 俪贵妃这才觉得舒心:“你好好表现,让皇后也找不到错处扣减你的及笄礼,到时候啊,本宫的女儿一定风风光光的及笄。” 虞姝总算将虞婔抛在了脑后,满心都是期待。 温月殿,只是西六宫之一,长秋宫内比较独立的殿院了。 是着名的赏月之地。 徐婕妤也是受宠怀孕后才搬到这里的。 虽然不算独掌的一宫之主,却也不受别人管束。 住的地方更是典雅精致。 这份恩宠,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可惜,皇嗣没了,徐婕妤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刻就迎来皇帝的圣旨,让她搬离温月殿。 这就意味着她失宠了,而且,会成为全后宫的笑话。 徐婕妤将这份怨恨转嫁到了害她失去皇嗣的凶手身上。 除了躺着坐月子,她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报复回去。 “月嬷嬷,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徐婕妤例行一问,往日都没有得到答案。 今日,月嬷嬷却带来了好消息:“娘娘,打听到了,就是六公主离宫那日,三公主宫里死了一个粗使太监。” “这奴才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人脉也不广,奴婢打听了好久才听说,这小太监和六公主那个叫红翠的大宫女好像是同乡。” “两人还见过几次,被人碰到就随口问了一句。” 月嬷嬷皱眉:“其他的消息就实在探不到了,看得出来,一定有人将尾巴扫得干干净净。” “宫内太监宫女的,同乡不要太多,这消息没什么稀奇的才没有刻意隐藏。” 也许是最近一直躺着,无事可做,徐婕妤总算转动了脑子:“嬷嬷,你说红翠已经是六公主的大宫女了,她为何还要背叛六公主?” 月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徐婕妤还会想问题了:“做六公主的大宫女,怎么会有三公主的大宫女来得好?” “或者还有机会去贵妃宫里伺候,就能经常面圣呢?” “若是能得了圣上的眼,就能翻身做主子了啊!” 徐婕妤瞪大了眼睛,这条路走得如此曲折吗? 等闲人,谁敢想? 一个小宫女的述求已经这么高了吗? 震惊她的三观。 “可三公主也不傻,怎么会重用自己妹妹的大宫女?” 月嬷嬷:“所以,从一开始只是红翠的自以为是,三公主只把她当一颗用完就废的棋子而已。” 徐婕妤冷笑:“所以,是三公主了?” 不必问为什么了,三公主有个亲哥哥。 无论她生皇子还是公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妨碍。 而且,指不定幕后还有个更大的黑手呢! 俪贵妃……徐婕妤呢喃着这三个字,表情逐渐扭曲疯魔,这事儿绝对没完。 慈宁宫,太后也收到了虞婔的消息,皱了皱眉也没有太关注了。 “至少还是个听话的,以后她的事,就不用报给哀家了。” “就让她好好在瑞光寺祈福!” 太后满意前几日虞婔的安分,倒也没有过多的苛刻。 不关心,不在乎。 瑞光寺,虞婔居住的院落后院,还别有洞天。 花园之后,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悬崖峭壁。 但是平整过的,崖边还有几棵形态各异的老松。 悬崖边修建了石头围栏,大概到腰部位置,经过岁月的风霜洗礼,有几分历史的厚重感。 站在石栏后面往下眺望,竟然能俯瞰整个乾宇帝都的风景。 夜色降临,万家灯火,带着人间烟火之气跃入眼帘,构建出一幅盛世太平的美丽画卷。 虞婔今日才发现这好地方,便让人搬了一张茶桌过来,欣赏着这番自然美景。 就是这中秋后的夜,多少有点冷。 这一面都是垂直光滑的悬崖峭壁,等闲人是上不来的,比院落里都还安全。 虞婔站了好一会儿,却有两个身影悄然出现,无声无息的。 见这么厉害的身手,虞婔多少有点恍惚,想起了七岁那年遇见的一个叫柳芸的神仙。 那样的神仙手段,真不是凡人能比的。 虞婔摸了摸左手,上面有一只看不见的紫玉手镯。 是神仙补偿给她的。 想她不过是现代一名刚毕业没多久的社畜,公司团建旅游时,跟风买了一只顺眼的紫色香炉。 就开启了一栋二层竹屋空间。 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神仙就躺在竹屋二楼的一间房里。 吓得她以为末世来了,花光了所有积蓄将二层竹屋堆得满满的,却胎穿到了乾宇皇朝。 好不容易长大,在七岁的时候,遇见一次死劫,竹屋里的女神仙却刚好醒了过来。 救了她,给了她不少保命的东西和高深武功秘籍,然后带走了紫色香炉。 并且承诺要补偿她。 直到半年前的一个晚上,神仙给的什么定位手镯碎裂,然后就出现了一只紫玉手镯跟她绑定了。 里面有很大的陆地空间,还有河水海洋。 小说里看到过的没看到过的都在里面了。 甚至还有一大批现代物品。 虞婔觉得,那位神仙一定去过现代。 这些都是她在乾宇皇朝生存的底气。 外人都道她穷得可怜,实际上,她真的什么都不缺。 偶尔培养一些人手,也是为了更好的咸鱼,未雨绸缪的躲过旁人的算计。 比如,那只被掐掉大珍珠的鞋子,正躺在空间里呢! 至于那稀有的,有数的大珍珠,空间里有好几大箱子,特大号,能装好几个人的那种红木箱子。 她真的,没打算做什么,只要……不来招惹她。 可惜,终究还是她错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虞婔看着璀璨的万家灯火:“天欲晴,而雨不停……呵呵……” 神仙说得对,不是她想咸鱼,就能咸鱼的。 虞姝这一次出手,让虞婔深刻的认识到,她越长大越没有小打小闹的。 一次疏忽,可能就万劫不复。 咸鱼个毛,起来斗。 特么的,斗死一个算一个,斗死两个算一双,谁怂谁是狗。 第9章 踏脚石硌脚了 虞婔冷笑的看着繁荣的帝都。 被当成病猫这么久,真以为她好欺负是吗? 前阵子她翻到了空间里的《云昭太后传》,看得她热血沸腾的。 突然觉得,她不能就这么咸鱼下去,给神仙丢脸。 她还想有再见面的机会呢,她一定要拜神仙为师。 万一神仙觉得她不上进,看不上怎么办? 清冷淡漠的杏眼中,激荡起不一样的神采,辉映着万家灯火,仿佛有了非同凡响的星光。 “公主,没想到,你还会召见我们。”女人似乎有些激动,忍不住率先开口。 男人冷静淡漠得多,有些疑惑:“公主想通了?” 虞婔轻笑了一声:“原本觉得这日月山河,岁月无常,也没什么好争的,可惜啊,想要我死的人也很多。” “不想做别人的绊脚石罢了。” “至于你们,快三年了!” 这两人,就很神奇。 快八岁那年,比现在要稍早一些,初秋被邀去看三公主新得的温泉山庄,却碰见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最终同归于尽的。 然后……她发了一笔死人财。 那时候神仙的种植空间还没送过来,她只有一个储物戒指傍身,确实没什么银子。 两个江湖高手同归于尽,加起来竟然携带了好几万银票和一些碎银。 拿了人家的银票,虞婔确实好好让人给安葬了,还请专业的和尚做了一场比较大的法事。 除了银票,虞婔还觉得两人身上有两个东西很特别,就没一起葬了。 一枚带着一些小机关的印章,一枚暗藏毒针的戒指。 谁知,后来引来了两方势力,被她打服了之后,就说她拿了组织信物,要跟她干。 虞婔当时一脸懵逼,干什么干,她只想好好过富贵日子。 后来就帮两方势力找了一些营生,安分下来过日子。 说实话,真没想过会有启用的一天。 女人笑了:“是啊,三年了,这三年倒是安静。” 男人没说话,感觉却是一样的。 虞婔叹了一声:“难道过这种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确定要参与?” 男人:“不是谁都愿意过这种平静日子的,过不惯,身体快生锈了。” 女人点头:“愿意过平静日子的,我们都安排好了,按照公主说的,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虞婔点头,站在石栏前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想好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想好了。” 虞婔:“不改了?要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可就没法回头了,到时候就不是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了。” 两人单膝跪下:“清风(如意)愿为公主效劳。” 虞婔没动:“起来,我这不兴跪。” 清风冷漠的神情中似乎多了一丝兴奋:“还请公主吩咐。” 虞婔笑了笑:“三皇姐对我这么好,不回一记就显得我很不礼貌了,贵妃娘娘一定觉得我规矩没有学好。” “嗯,听说,六皇子,也就是三皇姐的亲哥哥,在皇家书院和外面的名声极好。” “文武双全,有匪君子……完美得没有瑕疵。” “我们就帮忙好好找一找,看六皇子是不是名副其实?” 清风清冷的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是,公主。” 虞婔点头:“对了,过几日好像是齐王府的赏秋宴。” “贵妃娘娘一定会让三皇姐好好表现,争取更盛大的及笄礼。” “顺带,指不定还会让三皇姐好好相看一下驸马。” 如意迷惑:“属下要做什么?” 虞婔:“看看他们相看的是谁,查一查底……世家大族的弟子,大多不干净。” “将这些‘真相’告诉三公主,让她好好看看这些男人的真面目,顺带领悟领悟贵妃和亲哥哥的良苦用心。” 如意挑眉:“那若是相看的人是个好的呢?” 虞婔眉眼弯弯:“那就让三公主看看更好的。” 如意不是很理解:“咦?” 虞婔转身:“主打就是一个不配合。” “以三皇姐的骄傲,只要她不乐意,必然会跟贵妃闹僵的。” “我期待她们母女俩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虞婔感觉自己像个大反派,就想搞事儿,挑拨离间没商量。 突然有些理解云昭太后的心情了,嗯,莫名有点爽。 果然,一旦踏出去了,就能体会到乐趣。 好像原来那平淡如水的日子,确实不够精彩。 不过,就是这天气……确实有点冷。 虞婔回到屋子,打了个冷颤,连忙拿了手炉,缩回了被窝里,嗯,舒服多了。 自从改了主意和生活态度,虞婔发现每天都能抱着期待苏醒了。 虽然,有时候心跳也会过快,也会担心。 看来,心性还不行,她得多练练。 说着,又将《云昭太后传》拿出来多读两遍,还将存着的太后传电视剧给拿出来多欣赏两遍。 能看见神仙那张脸,虞婔多少有点痴迷,眼底闪烁着浓烈的崇拜光芒。 可惜,她前世不追星,没时间没钱。 没想到到这里了,还崇拜起来了。 就是她追的这位不产矿了,只能反复观看。 天知道,柳芸为什么将这些东西放进空间里给虞婔了,还被翻了出来。 虞婔没机会问,只以为柳芸这是在提醒她,生在皇家,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然后将争的资本和办法都给她了,她得努力才行。 为什么连盛昌帝都觉得她容易满足,是个面团。 还不是因为其他皇子公主,都有很强大的母族,从小就开始培养人手和底蕴。 她现在才起步的,就只能靠开挂了。 不然根本追不上,没得比。 当然,前些年也不算白费,好歹树立了形象,建立了人设。 不然,她真的从小也自己培养人才,谁都瞒不过,动作一多就会被按死了。 七岁时遇见神仙给的功法秘籍,半年前得到的种植空间和相关物资,此时想通了动手,一切都正好。 她现在,已经有能力隐藏自己了。 白日下山,本来就是为了联络清风和如意。 孟家给了银票,让她上街购物成了顺理成章。 在交易的过程中跟清风如意联系上的,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还从孟砚口中得知了一些六皇子的相关信息。 加上对三公主参加齐王府赏秋宴的猜测,嗯,双管齐下,随便整到哪个都开心。 不知道贵妃娘娘知道踏脚石硌脚了,还很痛,会是什么表情? 第10章 这主意挺值钱的 几日过后,十七岁的六皇子虞晗,跟镇国公的嫡次子对上了。 并且闹得很凶,甚至约斗皇家书院的练武场。 好似有人刻意为之,瞬间闹得帝都沸沸扬扬,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一样。 甚至,还有赌坊为之开盘,赔率,嗯,一比十。 六皇子虞晗是那个一。 镇国公府嫡次子钱鑫,是那个十。 白日里,难得有秋季暖阳,虞婔坐在山崖边喝茶看风景。 听着红鲤汇报传回来的消息。 红梅在加炭煮茶,维持着茶水的热度。 “镇国公府嫡次子?那个有名的废物?”红梅有些疑惑:“他不要命了,竟然敢答应六皇子的约斗。” 虞婔微笑:“或许,有什么依仗。” 就算没有,她也会让钱鑫有的。 镇国公府是乾宇皇朝开国传下来的功勋世家,爵位世袭罔替。 直到现在,镇国公手里都还有不少兵权。 所以,镇国公一直备受各代皇帝忌惮,拉拢。 而镇国公一直做纯臣,并不愿意参与夺嫡,非常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国公府的地位。 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似乎也到了尽头。 最近几任皇帝,对镇国公盯得紧。 国公府一直颤颤巍巍的,日子仿佛套上了紧箍咒。 指不定还没有穆伯府逍遥快活呢! 镇国公是头顶悬着一把剑,穆伯府好歹已经看清了未来,躺平了。 在这种情况下,镇国公就是故意养了一个特别会伪装的嫡长子,然后养废了嫡次子。 准备嫡长子袭爵,那就不能太废。 但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伪装术得强大。 嫡次子,那没办法了,有口饭吃就不错了,真的不要指望太多。 其他的庶子,已经没空管了,爱咋滴咋滴! 闹腾得越凶,说不定皇帝越放心。 盛昌帝放不放心,虞婔不知道。 但是,嫡次子的脑子可能没问题,对外装的多,但武力上为了真实,真的不会去学,确实很废。 这会儿,六皇子和钱鑫约的本身就是武斗。 虞婔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红鲤:“这里有五万两,现在去买钱鑫赢。” “趁赔率还高的时候,多赚点银子,最近发现可能我真的有点穷。” 改变了生活态度,自然到处都要钱。 多囤点银子,无可厚非。 就算最后收回来了,想要幸福富足的生活也得有银子。 另外一边,钱鑫被镇国公,国公夫人和亲哥哥的混合骂战骂出了家门。 偷偷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喝闷酒。 这地方在外城,而且混杂,钱鑫坐在角落,除了穿着富贵了一些,着实没人会想到是他。 尤其,大堂里的人还在说他和虞晗的约斗,皆是对虞晗的追捧,以及对他的嘲讽。 钱鑫就感觉这世界怎么那么烦? 不自量力答应约斗什么的,这不是年轻人吵上了,话赶话就到这份上了吗? 他不知道人家是皇子,文武双全吗? 怎么所有人都在骂他蠢? 虽然答应后,看见虞晗那得瑟的样儿,他也知道自己蠢了。 明明皇室就等着抓镇国公府的把柄呢! 他却傻傻的凑上去,成为把柄。 灌了一大口酒,劣不劣质的已经尝不出来了。 既然事已至此,为什么不帮他想办法,还在骂他? 难道就没有赢的机会了吗? “借酒消愁愁更愁,还有几天,怎么就不想想办法?二公子,也未必没有赢的机会。”一个声音仿佛看穿了钱鑫的心思,说中了十之八九。 钱鑫抬头,却看见是一个陌生脸,眼皮子抬了抬:“你谁啊?” 梳着一丝不苟发髻的书生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坐下,“钱二公子何须在意旁人现在说什么?” “只要你在约斗中胜利了,现在嘲讽了多少,到时候就会有多震惊。” “呵呵……”钱鑫冷笑:“赢?拿什么赢?” 虽然家里长辈历来不管他的学习,他也没多努力,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该知道的还是知道,暗地里的潮涌还是懂得。 正因为懂,才好回避别人挖的坑。 六皇子虞晗是俪贵妃的宝贝儿子,盛昌帝的心尖,从小就有大内高手教导。 练的是稀有秘籍,从小到大,有利于练功的药当水喝。 才十七岁,的确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了。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就算突击,想旁门左道也赢不了。 书生不以为然:“钱二公子,你要知道,在江湖上,用药的确是下九流,令人不耻。” “可暗器并不是,江湖兵器榜前十,还有暗器类呢!” 闻言,钱鑫瞪大了眼睛,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书生再接再厉,“二公子也知道,六皇子从小习武,历来比较暴虐,若是你没有反抗之力,他很可能会将怒火发泄在二公子身上。” “这样,必然要近身……到时候……” 渐渐的,钱鑫就没心情喝酒了。 到了最后,钱鑫还不放心:“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书生微笑:“钱二公子可知,玉喜坊开盘公子和六皇子的约斗,可是一比十。” “在下不过是一介赶考的穷书生,这么好的赚银子的机会怎么错过?” “只有投钱公子,才能利益最大化。” 钱鑫挑眉:“是吗?那你有本钱吗?” 书生:“凑一凑还是有的,若是钱二公子觉得这主意不错,赏在下几两银子做本,在下也感激不尽。” 他能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银子,说几句赚点外快也挺好的。 钱鑫一脸鄙视,这书生看着干净清高,没想到内里填满了铜臭味。 当即扔出一百两银票,“若胜了,你这个主意,也挺值钱的。” 一百两可以不在意。 赢了有一千两,他还是有点心疼的。 幸好,这不需要他掏钱。 第二日,晨阳初生,虞婔吃过早饭,又跑到悬崖边看风景了。 晨雾弥漫,给乾宇帝都增添了许多的仙气。 这个位置真的绝好,似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景色,让人心神旷怡。 冷什么的,已经不是阻碍。 内力寒暑不侵,她虽然还没达到这种地步,可寒冷对她的影响确实削弱了很多。 捧个手炉暖着手就行,晒着太、秋阳,懒洋洋的。 没一会儿,红鲤就带了消息过来,将钱鑫和那书生接触的事告诉了虞婔。 虞婔挑眉,钱鑫到底是镇国公府出来的。 有些本能还是融进了骨子里。 即便借酒消愁也知道找个隐蔽的酒肆。 若非这酒肆是清风那个组织开来收集信息的,恐怕她还不会注意到。 所以,注意到钱鑫这茬的人不多。 第11章 从未见过这种好人 “那书生是谁的人?” 虞婔不相信那书生会是个单纯贪财的人,看样子更像话说到那份上了,那就赚个外快花花。 可钱鑫的行踪他是如何得到的呢? 真就那么巧,刚好被他看见了? 还立刻心生一计? 那这几率可太小了,虞婔宁愿多问一问。 红鲤表情严肃:“跟踪了一下,似乎是二皇子的人。” “但他也没说谎,他确实是明年春闱的举子。” “虽然不富有,但也不穷,只是早早就投靠了二皇子。” 虞婔笑了一声:“果然……” 红鲤以为虞婔只是果然她没猜错。 不知虞婔是感受到了某种真谛,原来达到这种层次的阴谋,真的就是你起了个头。 会有很多人来将你的计划填满。 所以,出手的时候,要留出更多的余地。 否则,很容易被其他人给搅和了。 把握大方向就行了。 这次,六皇子和钱鑫的矛盾,是她让清风找人挑起来的。 六皇子和钱鑫,其实一直不太对付,只是之前都比较压着,这次将矛盾彻底激发,摆在明面上来了。 不仅仅是六皇子,俪贵妃和其他皇子家族也一样,知道盛昌帝对镇国公有所忌惮,其实很想找机会撸爵。 所以,一个个都将钱家当成踏脚石。 时机到了,是可以立功的。 六皇子应该是耳濡目染,对钱鑫就特别不顺眼,平日里小摩擦不断。 憋屈是积累起来的,所以钱鑫这次很容易挑拨,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六皇子的约斗。 剩下的,没想到二皇子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红梅有些焦虑:“暗器虽然能让钱鑫出其不意的获胜,但是,也会落下把柄!” 钱家到时候就不会保钱鑫了。 钱鑫会成为整件事唯一的牺牲品,指不定还会连累到镇国公府。 虞婔点头:“嗯,而且,二皇兄的人只是告知了办法,为了不暴露身份,并没有给钱鑫得用的暗器。” “就算钱鑫有钱,可对象是六皇子,可能也不好得到。” 看二皇子都聪明的,只出计谋,不出东西。 谁这个时候敢往上凑? 成功了,俪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往下查。 不成功,镇国公府未必会放过拿了钱又忽悠儿子的人。 双方都迫切的需要一个背锅的。 提供关键武器,不等于找死吗? 虞婔:“让清风找人提供他一个微型的暗器。” “要近距离才能射中的,该被虐还是要被虐才行,否则,镇国公就脱不了关系了。” “钱鑫不赢,挑起这场约斗就没有意义了,需要保证他能赢。” 虞婔猛然想起:“银子已经压了吗?钱鑫的赔率有没有变化?” 必须要保证钱鑫获胜,二皇子插那点手,明显不够的。 红鲤点头:“已经压了,凭证在奴婢这儿呢,赔率没什么变化,压钱二公子的很少,都是压六殿下的。” 虞婔喝了一口热茶:“玉喜坊……跟俪贵妃有关?” “这事儿传得这么开,明显是有人有意为之。” “玉喜坊的盘一开,能给六皇子增添不少声望。” “不怕得罪皇室和镇国公府,必然有后台。” 最重要的是,还要赔得起。 虽然虞婔压五万,十倍,不代表就能拿回五十万。 因为还要给手续费。 当然,本金不包含在内。 不然,一赔一这种,不仅不会赚,还要给手续费,等于是要赔本吆喝。 这还有谁去买呢? 不过,一赔一,虽然能让本金翻倍,但是也有手续费。 这样一来,一倍赚得真不多,除非本金足够。 红梅:“根据消息,玉喜坊就是俪贵妃奶娘的义子开的。” “背后肯定是俪贵妃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急着给六皇子做脸?” 虞婔笑了笑:“捧得太高,是会摔下来的。” “告诉如意,我觉得上次他们研究的那个腰带藏针就挺不错的。” “比袖里箭更让人防不胜防。” 红梅诧异:“那种暗器的针都是特制的!” “到时候很容易成为证据。” 虞婔:“之前不是在研究冷冻技术?给整几根冰针进去,入体即化。” “技术不行,使用内力包裹,若是时间有限制,就尽可能的在约斗开始才给他针。” 红梅张大了嘴巴,还可以这样? 真的能办得到吗? 没有了红翠,果然舒服多了。 大宫女里的非自己人就只剩下红翠了,毕竟按照她之前的人设,身边太过无懈可击,本身就是一个破绽。 红翠是她刻意留下来的突破口。 本来想说能不能钓一条大鱼,没想到被三公主这小虾米捷足先登了。 这次来瑞光寺,带的都是自己人。 说话做事随意多了,恐怕再回去,已经忍不了那些钉子了。 虞婔琢磨着回宫要怎么将钉子都给拔掉。 吃一堑长一智,她经过这次危机,痛定思痛,清理掉身边的钉子也无可厚非。 过了晌午,虞婔午休起来,就被告知宫里来人了。 肖宇公公,是余英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在九重宫虽然只能算第二梯队的人物,但备受余英和盛昌帝重用,名声也是很大的。 虞婔有些意外,在皇宫的时候,这类人也是很少打交道的。 无他,圈子不同。 在听完肖宇的来意后,虞婔更加奇怪,她做了什么? 之前多加了一个月月例,这才几天,怎么又加了? 皇后气得过来不? 虞婔示意红梅递了个鼓鼓的大荷包,里面有十两银锭。 上次来说翻倍月例的可不是这位。 “肖公公,本宫在这瑞光寺祈福诵经,也没做什么,父皇怎么又有赏了?”虞婔觉得没什么要隐藏的,就直接问了。 难道是盛昌帝发现她让人挑拨六皇子和钱鑫了? 这……应该不至于! 发现了,送来的应该就不是月例这种实惠的赏赐了。 指不定是有内涵寓意的刀子。 肖宇收了荷包,笑得更完美了:“皇上这是关心公主呢!”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就让人多送一些炭来。” “左右奴才是个闲人,就接了这跑腿的活儿。” 看来,孟家给了六公主不少零花钱,出手果然大方多了。 虞婔当然不会说这是特殊情况。 刚刚决心做了反派,搞了坏事儿,内心多少有点心虚,所以花钱探听消息呢! “多谢父皇。” 就这? 不应该啊! 谁在皇帝面前提自己了? 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好人呢! 第12章 皇帝的试探 肖宇笑眯眯的:“六公主,就是今儿个有人看见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红鲤去玉喜坊了,皇上担心公主吃穿用度有什么缺的,这才补了一个月。” “毕竟六公主之前带的东西也不多。” 虞婔暗地里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 玉喜坊既然跟俪贵妃有关系,想赚它家的银子就瞒不住。 所以,并没有让红鲤刻意隐藏。 不过,这消息传得可真快。 上午去的,午休起来,肖宇人已经等着了。 看来,盛昌帝的消息渠道比想象中惊人,之后办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哦,是这事儿啊,听来上香的香客提到了,就凑了个热闹。” 虞婔迟疑:“这……没问题!父皇生气了吗?” 肖宇:“倒也不至于,不过,六公主好像压的是钱二公子?” 闻言,虞婔顿时明白,今天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盛昌帝不理解她的选择,似乎在怀疑什么。 帝王,果然多疑。 她这么一个局外人压一局,也会多想,并且试探。 虞婔心念一转,却没有任何迟疑:“欸?不是钱二公子赔得多吗?” 肖宇表情僵在脸上,“六公主是因为二公子赔率高?” 这理由……他要怎么回禀? 虞婔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啊,六皇兄是挺厉害的,但是六皇兄才一赔一啊,太少了。” 肖宇震惊:“可是六公主,若是六皇子胜了,钱二公子输了,你的银子就没了啊!” 第一次觉得,六公主是不是有点傻? 虞婔皱眉:“可是,比赛都还没开始呢,你们怎么知道钱二公子就一定会输?” “赌局,不就是赌吗?” 肖宇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最终只能退走。 回禀后,盛昌帝也沉默了。 最终只是感叹孟家人还挺舍得的,居然给了虞婔五万两做零花。 虽然无法跟三公主这么多年的用度比,但是陡然给这么一大笔还是不容易。 孟家人若是知道盛昌帝的想法,一定会否认三连。 孟家还没有有钱到随便拿五万两出来给不到十一岁的孩子零花。 一万两可以零花很久了啊! 既然虞婔没有误会孟家,以后就可以多接触。 这银子也没有必要一次性给嘛! 那多招眼呢! 送走肖公公,虞婔喝了口茶压压惊,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心的细汗。 前十年虽然佛系,但是暗中的日子也过得去。 就算有奴才再克扣,拿到手的也不会太差。 原谅她前世就是一个普通社畜,没“吃”过什么好的,看什么都是好东西。 所以很容易满足,也都能过。 现代当末世储存的东西,也都只是偶尔用用。 后来神仙醒了,拿走了香炉空间,却给了她一个储物戒指日常用,现代储存的东西也转移了过去,没少她的。 半年前给的种植空间更是应有尽有,贡品都比不上啊,生活一下子上升了无数档次。 躺平不香吗? 为什么要内卷? 要那么累的去争? 然而现在,不争就会被算计死,她不得不发奋图强。 虞婔只能体验另外一种乐趣,当反派的乐趣。 经验不足,仅仅一个肖宇公公的试探,她的心跳就加速了,乱了,还出了一身冷汗。 让红鲤将肖公公带来的东西收拾了规整,虞婔也平复了下来。 “父皇都在关注,看来有了结果后,不用担心玉喜坊跑路不给银子了。” 她这一波下了大注,等于这一大笔银子要过明路。 就怕玉喜坊见数量大了不想给。 仗着俪贵妃的势,不是不可能。 虽然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玉喜坊敢吞她的银子,她就会多的拿回来,只不过,那样的话,银子就没法过明路了,不方便办事。 盛昌帝关注,那玉喜坊就得掂量掂量。 不同的时间,同样的酒肆,这次是在包厢。 钱鑫终于搭上了一个江湖隐藏组织,有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兵器。 钱鑫花了大价钱,述说了自己的需求,今日可是来交易的。 看对方拿出一根普通的皮腰带,钱鑫有些迷惑:“这就是我要的杀伤力大的,隐蔽的暗器?” 穿着锦衣,好似侠客的人笑了一声:“当然,钱二公子要知道,你为什么需要隐蔽的暗器?” 钱鑫皱了皱眉,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具体的说不上来。 要赢,只是憋着一口气。 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输? 侠客:“当然是你不能暴露啊!” “皇上正等着逮镇国公府的错处,你若在比斗中伤了皇子,你说皇上会放过抓镇国公把柄的机会吗?” 钱鑫恍然,确实如此。 怪不得他父母和哥哥,都让他认输。 或者,直接让六皇子虐一顿,出了这口气再认输。 这样镇国公府的声誉虽然有损,但皇帝无从下手就不会伤筋动骨。 等事情过后得好好教育嫡次子,没事儿跟皇子置什么气? 还嫌镇国公府倒得不够快吗? 实在躲不开,那就别去什么书院了。 反正,他们也没指望嫡次子能学到什么,有太大的作为。 要求不高,平安活着就好。 钱鑫豁然开朗,似乎一瞬间想通了很多关键,对面前的人少了一分防备,“那这跟腰带有什么关系?” 侠客笑了:“在这前提下,腰扣周围原本是一圈细如毛发的毫针。” “为了钱二公子,我们改成了冰针。” “用冰凝结的针,二公子可是能想到什么?” 钱鑫眼睛一亮:“原来如此,人体有温度,哪怕射到体内,也会融化。” “这就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侠客微笑,诱哄的说道:“就算射偏了也没关系,这天气虽然冷,也存不住冰,很快就会化为水。” “二公子和六皇子约斗在辰时,露水未干是正常的,不会引人注意。” 钱鑫笑容裂开:“说的极是……” 这一千两没白花。 侠客指了指腰扣的方向:“不过,二公子,暗针需要隐蔽,这里就缺一颗宝石。” “针是从宝石周围发射的,而且,改成冰针后,最多只能用三次就得回填。” “再有,冰针也要特殊的手段制造,每次装填后,使用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不然,就化了。” “也就钱二公子有这样的需要才适合这腰带。” “毕竟,以钱二公子的身份,随便弄一根腰带,价值不够的话,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一千两,不可能还搭上一颗上好的宝石。 钱鑫皱了皱眉:“宝石倒是没关系,爷有的是,那本少怎么找你们装填冰针?” 侠客:“二公子约斗的头天晚上来这就行,若是有事不能来,你送个信,我们自会找机会给二公子上门服务。” “肯定不会耽搁二公子的大事。” 第13章 会躺几天 又是三日过后,钱鑫和六皇子虞晗的约斗正式开始了。 地点,皇家书院的练武场。 乾宇皇朝重文擅武,武科举跟文科举一样的重要。 所以,一般的书院都有专业的练武场。 可不仅仅是跑马场就行的。 皇家书院,收的都是皇子公主,勋贵大官的弟子。 练武场绝对是最顶级的。 有草坪,有擂台,还有周围一圈便于观看的阁楼和回廊。 约斗是在辰时末(大约上午九点),差不多辰时初就已经有人来占位置了。 虽然这场约斗的结果显而易见,但是,帝都,皇家书院好久没这种热闹了。 这瓜当然要当场吃才新鲜保真。 镇国公府是嫡长子来的,身边还带着不少人,其中有两个背着药箱的,像是府医。 只要不是当场被打死,他得赶紧救弟弟的命。 皇室虽然有心整顿勋贵,但还不至于这么名目张大的杀国公府嫡次子。 皇帝,也怕镇国公鱼死网破。 所以,弟弟大概还能留住命,就是不知道会伤到什么程度? 会在床上躺几天? 镇国公世子沉思着,临近巳时初,六皇子虞晗已经站到了擂台上,钱鑫还不见踪影。 等了许久的吃瓜众也有些躁动,还多了一分担心。 “不会,钱二公子不会临阵逃脱,不来了!” “不至于不至于,钱鑫脾气倔,当初敢答应,就不会临阵逃脱才是。”这话多少有点酸了。 钱鑫不承载长辈的什么期待,甚至希望他不学无术,那小日子过得可嚣张了,谁不羡慕? “镇国公世子都来了,弟弟能往哪儿逃?” “说得也是,再等等!” 虞晗略微有些不耐烦,看了看阁楼上的夫子们,想着不战而胜的可能性。 对手迟到,这很合理! 一开始挑衅到了钱鑫,他还挺兴奋的,这次一定让钱鑫丢脸,从而打击镇国公府,让父皇看到他的本事和能力。 可钱鑫答应约斗后,虞晗却被俪贵妃骂了一顿。 说他莽撞冒进,实在太过了。 皇室和镇国公府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他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一步,赢了,却不能让钱鑫死,甚至不能受伤太重,否则,国公府必然记恨于他。 镇国公能招皇帝忌惮,却还没有处理,那么,以国公府的能力,给一个皇子添堵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让虞晗失去夺嫡的能力,一定办得到……俪贵妃想到这都窒息了,说话都重了许多。 虞晗给整抑郁了,还没缓过来,盛昌帝就亲自过来告诉他,注意分寸,不得要了钱鑫的命,更不能给钱鑫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虞晗就更加烦躁了。 俪贵妃还分析了,他若是输了,这么多年文武双全的完美名声就会被打破。 等于重不得轻不得,他真的揽了一个麻烦在身上。 一下子也就没那么期待了。 只想赶紧打完结束,结果钱鑫还迟到。 “夫子们,辰时已到,钱二公子会不会不来了?可以判了吗?” 喝茶吃瓜的夫子们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怎么瓜没吃着,还要他们来做决定? 要得罪人啊! 不等夫子们商量出结果,钱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没有没有,我没迟到,我来了。” 虞晗:……这喘气不过的虚弱对手。 不能打残有什么意思?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浪费大家的时间。” 钱鑫扶着双膝喘着粗气:“我紧张,多上了几趟茅厕而已。” “六皇子不必这么苛刻!” “毕竟六皇子文武双全,武功不俗,跟我这种人比斗,本身就拉低了身份,我思来想去好几天,这约斗似乎并没有说用什么武器?” “有限制吗?” 虞晗冷笑的看了一眼擂台边的各种武器:“只要你能用,就都可以。” 吃瓜众里有人闪过一丝迷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钱鑫听了后,精神一抖,跑去拿了一柄长枪。 他倒是想去拿长刀,结果没拿起来,在大家的哄笑中,换了一柄长枪。 虽然有点重,但好歹还能舞得动。 镇国公世子揉了揉眉心,觉得没眼看,不知道弟弟如此不成器,皇帝是不是就满意了? 但是,丢脸也是真的。 今日过后,可能镇国公府又要多一桩笑话了。 身边一名中年人捋了捋胡须:“二公子这般倒也聪明,兵器本身就是一寸长一寸强,利用六皇子的轻视,说不定还有赢的机会。” 镇国公世子叹了一声:“赢了,也未必是好事。” 一行人沉默了,确实,六皇子的名声有损,俪贵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说,这场约斗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么多年都避过来了,怎么突然针对上了呢? 镇国公世子觉得,应该好好查查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擂台上,钱鑫提着长枪就一阵舞,眼花缭乱的,毫无章法。 虞晗轻功不俗,左挪右挪,衣袂翩飞,动作帅酷。 场面竟然是好看的。 最多,钱鑫那努力的样子,出乎大家的预料,但是也有点心酸。 可钱鑫那模样,是真的很想赢啊! 就是武斗不像文斗,还能临时抱佛脚,押题成功。 有了钱鑫的奋进,这瓜显得更甜更好吃了。 只不过,没坚持多久,钱鑫就脸部涨红,双臂抽筋,提不动长枪了。 因为没有章法,反而差点被扫到的虞晗有些恼羞成怒,虽然不能下狠手,但是他可不能输。 趁着机会,一脚将钱鑫踹飞,长枪掉落,咕噜的滚到一旁。 带着无法发泄的憋屈,虞晗冲上去,将钱鑫压在地上,拳头褪去内力,重重的砸在钱鑫的身上。 “嗷……”钱鑫嚎叫出声,蜷缩着承受虞晗的拳头。 他牢记卖给他兵器之人的建议,要想没有后遗症,就不能让人看出来他算计了虞晗。 让虞晗占上风是必须的。 就要显得他不得已,受不了才反抗的样子。 最后无论六皇子出现了什么问题,都抓不住国公府的把柄。 俪贵妃和六皇子就算想找麻烦,也没理。 钱鑫还是知道,没有镇国公府,就没有他这安逸的生活。 对于维护镇国公府,责无旁贷。 所以钱鑫面对虞晗发泄式的殴打,一直忍耐着。 第14章 本公主急 一直忍耐到虞晗完全放松了警惕,以为钱鑫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任由他欺负。 忍到旁人都不忍直视,觉得钱鑫可能会被虞晗打死。 忍到镇国公世子都想上前干预比斗救弟弟了。 钱鑫心想,这种程度……应该足够了! 他是弱者,是为了活命奋起反抗的那位。 钱鑫借着虞晗踹过来的脚,怒吼一声来伪装自己忍无可忍,要反抗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都是意外啊! 虞晗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面部一痛,内力一散,无法聚拢。 眼睛更是刺痛,暂时没感觉到很痛,却无法睁开。 “啊……”虞晗双手想要去捂眼睛,却又不敢碰,整个人躬了下去。 钱鑫借此机会,将袖袋中藏好的,随便在地上抓的草屑土屑朝虞晗扔了过去。 造成他刚才就是用这个袭击虞晗的假象。 腰带的冰针只能用三次,可弄好他就试了一次。 被打得太狠,钱鑫一哆嗦,直接将剩下两次全部招呼虞晗了。 虞晗体内内力自转,随时随地在防御,冰针未透体就融化了大半。 幸好有几根冰针直冲面门而去,有些命中了虞晗眼睛。 虞晗模糊中看见有东西飞来,心下大骇,不断后退。 退着退着,“啪叽”一下掉出了擂台。 擂台下面是草坪,对虞晗倒是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这就代表着钱鑫赢了,虞晗输了。 这结果,让吃瓜众突然安静下来,群脸懵逼。 不是,虽然压虞晗赚得少,但至少稳赢。 现在再看,稳赢的竟然输了,赚得少也没得赚啊! 本钱还没了…… 嗷呜,有人想死了,无他,压太多。 钱鑫见虞晗自己摔下擂台,被自己赢了的惊喜一冲,整个人放松下来,眼前顿时一黑。 之前忍的时候有目标还不觉得,现在只感觉哪哪都痛。 忍不住胃部翻腾,吐了一口血,就直直的倒在了擂台上。 钱鑫倒地的声音惊醒了震惊中的镇国公世子,回过神来,世子连忙让带来的人将弟弟给带走。 六皇子虞晗被人围了,身边的人都争着表示关心,担心的各种问。 此时不走,等一下就走不了了。 吃瓜的还在心疼自己的银子。 夫子们面面相觑,意识到问题可能大了,有点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谁也没注意到,镇国公世子已经带着弟弟麻利的跑了。 离开了皇家书院,有人追魂似的急切跑回镇国公府。 为此还在主干道狂奔了一波,制造了一些混乱,好歹没撞到人。 到了大门口还心有余悸的频频回头,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国公夫人早就抹着泪等着了,一见大儿子的慌乱,一颗心沉入谷底:“快,太医,赶紧给鑫儿看看……” 镇国公叹了一声:“输了就输了,只要人能活着……” 镇国公世子表情怪异:“爹,弟弟赢了。” 镇国公:……怎么感觉事情更不好了? 心惊肉跳的看了看太医,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世子还有些恍惚:“不知道,弟弟原本是被压着打的,最后用草屑砂石干扰了六皇子,六皇子不防,眼睛受了点伤,自己掉下了擂台。” 镇国公睁大了眼睛:“草屑砂石?有这么大杀伤力吗?”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齐齐看了一眼嘴角还挂着血迹的钱鑫,都注意到了他身上那根没见过的新腰带。 都找机会自己上手看了看,又没发现什么,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瑞光寺,虞婔听见报告并不意外的结果,叹了一声,满满都是遗憾。 没机会看到现场,有点可惜啊! 真羡慕其他皇兄皇姐的,能在现场吃瓜。 “红鲤,拿着凭证去兑换银子,本公主急。” 趁俪贵妃关心儿子,后宫有些混乱赶紧将银子兑出来。 主要她获得的太多了,扣掉手续费,加上本金也有五十万两。 这么大一笔可相当惊人了。 平常皇朝内哪里有天灾,朝廷拨款能有这个数都是高的。 玉喜坊指不定无法做主,肯定得往宫里递消息,这就很费时间,足够他们想出更多的办法来推诿了。 红鲤高调去要银子,就是仗着玉喜坊现在不敢随意打发了她。 反正,盛昌帝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其他人也没有瞒的必要了。 目送小伙伴雀跃的离开,红梅有些担心:“这银子,真的能要回来吗?” 虞婔轻笑:“能的……压钱二公子的肯定很少,大多都是压六皇子赢。” “赔率低,想要多得一些,就得下大本钱。” “这种看着稳赢的机会少得很,所以,积少成多……玉喜坊几乎不会亏,最多就是少赚点。” 红梅:“啧,既然如此,还不想给就离谱了啊!” 虞婔:“看着到手的那么大一笔银子要溜走,谁不心疼啊!” “玉喜坊开了本来就是为了敛财的,为了这么一点事,直接跑路或者断掉之后的财路……应该不会那么蠢。” 这些年她虽然面团,但是吃瓜也吃得很欢乐,脑子在转。 很多事情由结果去推测原因,还是很熟练了。 事实证明,玉喜坊是真的不会太亏,当然,也不会太赚就是了。 因为虞婔搞了一大笔,同时,还有二皇子暗中也派人整了几大笔,所以,肉割得差不多了。 玉喜坊先拖住了几笔大的,快速传消息去了皇宫。 而贵妃的长乐宫里,正热闹又混乱。 盛昌帝坐在大殿上首,众人来往的动作虽然急,却很轻。 俪贵妃焦虑的站在一旁,一边陪着皇帝,一边关心自己儿子的情况。 心腹嬷嬷将消息递过来,俪贵妃只是皱了皱眉,小声说道:“没见本宫正在忙吗?” “先拖着,本宫现在没空理会。” 不等嬷嬷去传话,盛昌帝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对身边关注殿内动静的余英说道:“听说小六压了全副身家在钱鑫身上?” 余英一愣,顿时明白的说道:“是的皇上,六公主说,钱鑫赔率高。” “难得穆伯府给了她一大笔零花钱,她就想多赚点,也好给瑞光寺多添点香油钱。” 盛昌帝嘴角带着笑,不知是欣慰还是嘲讽:“五万两,一赔十,是挺多的,待会儿你让人问问,可别让人瞧着银子太多,就找理由不给了。” “小六有点零花钱的确不容易。” 第15章 真多添了香油钱 盛昌帝的话说得虽然小声,但俪贵妃还是听了个真切。 倒吸了一口凉气,俪贵妃直接改口:“照数点,让他们都给本宫安分点。” 连皇帝都关注了,这事儿就不好操作了。 哪怕是亏损,也得将赔偿给补了。 而且,她知道有多少人买自己儿子赢,原本就打算赔本都要给儿子刷足了声望。 现在也不会太亏,左右都是大赚不了,那就先把事情摆平了再说。 只能破财消灾了。 一阵慌乱过后,御医终于有了结论,出来汇报:“回皇上,贵妃娘娘,六殿下的眼睛被一些草屑和砂石划伤了,并无大碍。” “敷点药,过几日就能恢复正常。” “这几日得多加休息。” 盛昌帝暗自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爱妃这几日就多照顾照顾晗儿。” “让他多休息,莫要忧思。” 俪贵妃福了福身:“是,皇上。” “不过,元御医,晗儿一直喊痛,说像针扎一样是怎么回事?” 元御医老神在在:“六殿下突然中招,可能砂石和草屑比较尖锐。” “多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儿了。” 他确实看见了虞晗身上有细小的针孔,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种事儿就不好说了,万一是六皇子有某种不可靠人的爱好呢? 而且,针孔比一般的都要小得多,如果不是伤到眼睛这种脆弱的地方,恐怕都不会觉得痛。 但这些就不是他能提的了,只能安抚,开点外敷的药。 反正虞晗也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 一来虞婔的目的是为了让钱鑫赢。 虞晗怎样都无所谓,修改了武器射出来的针,本身就降低了很多杀伤力。 那么细的冰针做高速运动,也别想要多强的伤害了。 能够射中要害,让虞晗自己摔下擂台,本身也需要一些运气。 虞婔接过红鲤拿回的银票就开始反省。 “这次的计划不算周密,最终钱鑫能胜,多少靠了点运气和天意。” “并不是十成十能胜的,这不太靠谱。” 红鲤和红梅对视一眼。 红梅:“奴婢觉得公主计划得很好啊!” “怎么还是运气了呢?” 虞婔摇摇头:“最后一击的不可能控性太大了。” “如果钱二公子不是刚好射中了六皇兄的眼睛,或者六皇兄能忍,受伤反而激起凶性,一招先将钱鑫踹下擂台……” 那就是另外一番结果了。 虞婔看着银票:“压了这么多银票,最后得胜比较依赖运气,那就不能有下次了。” “我看过高手对弈,绝对不能将这么重要的结果交给天意。” 交给天意的,那都是结果无论是怎样都可以的。 投入这么大的,不定因素就容易亏。 红梅好奇:“公主说的是算无遗策的厉害谋士吗?” 虞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点头:“总之,这次能拿回这么多银子……那也是运气好。” “但是该警醒的点很多,不然,将来迟早会吃亏的。” 虞婔忍着心疼,拿出二十万两给红鲤:“明日,将这银子送到户部,就说本宫发了财,捐了建设皇朝的。” “话说得好听一点。” 红鲤愣愣的拿着银票,这是什么操作? 虞婔又数二十万两:“明日去上香,添个香油钱!” “不然,这银子我怕拿不住。” 红梅震惊:“谁添香油钱添二十万两?” 这太惊人,太夸张了。 都可以买多少店铺,多少庄子了? 虞婔认真的想想,点头认同:“确实有点多,那就让瑞光寺帮个忙,将银票换成米粮草药,施给乞丐和看不起病的穷人!” 叹了一声:“都知道我压了五万两,玉喜坊那边绝对不会帮我瞒着。” “赚了多少是看得见的,到时候肯定会出幺蛾子。” “佛门圣地,还是我们主动点将银子送了,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我这些皇兄皇姐们,缺钱的多呢,若是上门来借,我借不借?又借给谁,不借给谁呢?” 皇子就没有安分的,暗中都在蓄力,银子什么时候都缺。 她手里有这么大笔流动银子,恐怕一个个都会闻着味来。 虞婔微笑:“五万的本,去掉手续费得了四十七万多两,去了四十万,也就赚了七万多。” “之前不是寻摸了几个铺子和庄子吗?看还在不在?在的话就拿去买了。” “而且,六皇兄一输,说不定市面上流通的铺子和庄子会更多一些,先下手为强!” 不要小看了赌博。 难得遇见这么稳赢的局,总会有人赌得大。 安排好银子的去处,虞婔将本金五万收了回去,“这样,也让我多吸取这次的教训。” 第二日,红鲤带着银票高调的去了户部,捐了二十万。 众人皆惊。 本来有想法,还在商量怎么才能将虞婔手中银票拿到手的人都坐不住了。 没见过这样的,二十万两啊,说捐就捐了。 顾不得再商量,纷纷出门去往瑞光寺。 结果,刚出门又回去了。 因为消息又传来了,虞婔转身又捐了二十万给瑞光寺。 小部分做香油钱,大部分用来买米粮草药做救济。 一挥手花掉四十万,剩下十万还有本金……这数字就非常微妙。 要说多,那是挺多的。 可能很多勋贵世家的账面上都没这么多。 但是用来办大事,好像也不多了。 总之,不值得花精力,冒着名声受损的危机去算计这么点银子。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盛昌帝听见消息都愣住了,他着实没想到穷惯了的面团这么大方。 对户部来说,都算得上回了一波血。 中秋都过了,快年底了,真的没银子了。 “骨头虽然软了一些,但脑子没什么问题。”盛昌帝评价了一句,“知道自己受不住,就赶紧买点好名声。” “当初说赢了就多添点香油钱……那这添得确实挺多的……” 余英也惊讶,他怎么不知道六公主这么会做人呢? 盛昌帝:“不是还有几笔大的?买钱鑫的?查了吗?都是谁?” 余英:“皇上,是钱二公子买了自己。” “还有……二殿下,分散买的,总共也不少于五万两。” 再多,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 盛昌帝“哦”了一声,眉毛都没抬一下,似乎并不意外:“看来,这次运气不错。” “老二……赌性挺大的。” “传旨,六公主捐赠有功,在瑞光寺祈福期间,每个月的月例都翻倍。” “另外,去朕的库房里挑几匹素色的上好锦缎给小六做一些冬衣。” 懒得每次都加一个月了,直接翻倍! 第16章 主打一个放心 不管这些人如何扼腕虞婔捐掉银子的事,随着皇帝的赏赐抵达瑞光寺,整件事在虞婔这里算是暂时结束了。 别人有多捶胸顿足,跟她关系不大。 虞婔有神仙赠予的空间,生活上容易满足,倒是不觉得缺什么。 但是不闲鱼了,处处都要钱,就还是觉得要有点产业,有银子来源比较好。 公主那点月例,真的做不了什么。 哪怕她到瑞光寺后,皇帝已经赏过好几次了,其实也就那样。 过点好日子都难,更加不说办什么事儿了。 主打一个皇帝放心。 瑞光寺那边,收到二十万银票也是集体懵逼。 听见虞婔的要求,纷纷喊着佛号,透着一丝敬佩。 公主们都是什么情况,外人看得清清楚楚,虞婔还能出手这么大方,谁能黑得下去…… 可能小孩子还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 最终,住持只拿了一千两香油钱。 另外九万九千两给寺内专门管救济的部门,并交代一定要挂上六公主的名。 剩下十万两,直接收了起来。 一旁的长老师弟瞪圆了眼睛:“住持师兄,这是……” 住持叹了一声:“六公主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就当是替她保管!” “将来……老衲若不在,她若有需要,你亲自给她送去。” 长老嘴角抽了抽,师兄虽然一直有大爱,但对六公主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虞婔不知道住持大师还在为她操心,她正关注着皇宫内的情况。 她搞这么一出,大多挺恼羞成怒的,还眼红皇帝对她的赏赐。 俪贵妃照顾儿子,倒是还顾不上处理此事的后续。 皇帝开口赏,东西却要皇后这儿划出去做账。 就是东西不多,才觉得烦啊! 虞婔去瑞光寺不到一个月,加赏了两次月例,这回更离谱,只要人还在瑞光寺,每个月都是双倍。 还从这个月开始……可九月的已经送去了,等于还得送一份。 皇后无语,合上账本揉了揉眉心,“六公主是不是被徐婕妤小产的事给吓聪明了?” “怎么突然开了窍似的?” 大宫女玉竹也很惊讶:“而且,运气也挺好的。” “压了钱二公子,竟然赢了。” 听到这话,皇后酸了。 她也压了一万两在虞晗身上,俪贵妃虽然是她毕生劲敌,儿子确实养得好。 用敌人赚点零花钱也能谋取更多的快乐,没人会拒绝。 谁知道,虞晗竟然输了,快乐没有,银票也没了。 转头就见虞婔赚了那么多,谁能不酸? 皇帝还赏? 这不是把虞婔推到人前当靶子吗? 太后那边也得了消息,大抵东西不需要自己出,就没什么感觉。 而且,公主那点月例,不值一提。 虞婔倒是不在意,以目前的月例,只要不是一个月十倍都打不了眼。 大家关注的是这件事的背后,盛昌帝,好像“看见”这个六女儿了。 若是之后再有什么功劳和关注,他们都得好好考虑皇子公主获取的圣眷了。 当然,也会有人研究,看虞婔这条路能不能复制…… 若是能,他们一定会抓住,争取爬得更高,而不是像六公主一样,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局面,竟然都没有借机回宫,还在瑞光寺呆着。 啧,果然家里没有长辈帮忙参谋,十一岁的小孩子还不懂借鸡生蛋,趁势而起,可惜…… 殊不知,这时候谁让虞婔借机回宫,她非得跟人拼命不可。 难得盛昌帝都没这心思,谁敢提就是她的阶级敌人。 所幸,不用一天,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事情吸引走了。 赌得这么大,就算玉喜坊没闹幺蛾子,该赔的都赔了,还是有不少事情发生。 跳楼自杀的少,但是跳河的很多。 拉拉扯扯的闹腾着,还惊动了帝都衙门的捕头去河里捞人。 这天气,有够冷的。 以至于对于六皇子虞晗的抱怨和怨恨会越来越多。 六皇子文武双全的完美名声,出现了一条很大的口子。 不是很能吗? 怎么连镇国公府有名的废物二公子都打不过? 不是很厉害吗? 怎么两把草屑就给整下擂台了? 不行就早说啊,天天吹得那么厉害做什么? 是不是为了配合玉喜坊骗他们的银子? 总归,人输得多了就会找各种各样的原因,六皇子本身名不副实就是最大的错误。 虞婔听着清风着人传来的消息,淡淡的笑了。 红梅有些意外,“钱二公子……倒是傻人有傻福。” 钱鑫居然在自己身上压了两万两,还是镇国公世子去取回府的。 钱鑫被打得不轻,需要躺平观察一些日子。 国公夫人失而复得,担心得不行,根本不许钱鑫离开床。 镇国公也支持,六皇子都还躺在贵妃长乐宫,钱鑫怎么能活蹦乱跳呢?此事还没有完呢! 除此之外,赢的人真的好少。 一般人要么不压钱鑫,要压也是大笔的。 就连那日去给钱鑫出主意的书生,拿了银子也没去赌。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钱鑫才是执行者。”虞婔端起茶杯,“他把自己全部的零花钱压上,恐怕也是为了争一口气。” “在这之前,谁都觉得他会输。” “主要还是六皇子的名声太盛了,帝都老百姓都知道。” 俪贵妃是个会经营的。 六皇子才十七岁,名声已经这么大,这么好了。 只可惜,越是完美的东西,也就越容易打破。 红鲤从远处跑来,“公主,镇国公世子也去户部了,效仿公主,捐了二十万两银子呢!” 虞婔愣了一下:“呵呵,镇国公真不愧是只老狐狸。” “这下,压力就全到贵妃这边了。” 不管是明还是暗,都没有理由找镇国公府麻烦了。 红梅:“啊?钱二公子不就压了两万两吗?” “捐了二十万,不就等于还搭上了手续费?” 虞婔:“那也不多,至少这步棋走得很妙。” “钱鑫赢了六皇子,还让六皇子的名声有了坍塌的迹象,俪贵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二十万两,却能赢得父皇暂时的冷眼旁观,以及户部的一些好感。” “让国公府的局面不至于那么难。” 这二十万,镇国公府补不了多少。 但是能更好的破局。 好招不怕重复使用,虞婔觉得她应该找镇国公收一下版权费,抄袭得这么毫不掩饰的吗? 其他消息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晚上,虞婔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咦?你是说,还有一个人赚得特别多?” “是二皇兄?” 红鲤点头:“对,不过二殿下是让人分散去压的,据估计,本钱也有五六万两。” 第17章 二皇兄……阴得很 虞婔啧了一声:“怪不得玉喜坊不赚了呢!” “原本贵妃应该是想借机散财,都要给六皇兄的名声多增添一笔。” “没想到计划失败,后果很严重,更可能连银子都没得赚,还得赔点。” “二皇兄……也是好魄力。” 二皇子这才叫看天意,不过是出个主意,后续完全不管,就敢花五六万去压钱鑫赢? 这些皇兄可都是干大事儿的人,手上的流通资金都不多。 如果输了,二皇子恐怕要艰难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现在是赢了,倒是掩盖了他的莽。 红鲤表情严肃了一分:“还有,那位给钱二公子出主意的书生,似乎不是没有去压,而是……没有机会去。” “这两天河里打捞了好些尸体,就有那书生。” “是绑着石头沉入河底的,但是,手腕上的绑痕有两道。” “一道是生前绑的,血痕非常深。” “一道是死后绑的,那书生根本不是溺死,捞起来的时候也不过刚死一两日。” 虞婔诧异:“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红鲤:“清风说,衙门仵作是飞星谷的人,无事可做,就去做了个仵作,解剖一下尸体。” “这次衙门捞起来的人,正好是他去看的。” 虞婔:……所以,这位的爱好是解剖尸体相关的吗? 这么说,她让飞星谷这样的暗杀组织转型,确实让一些人无所事事,生活无趣了吗? “那……这书生尸体上有别的东西吗?银子?或者被泡烂的银票?” 红鲤:“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闻言,虞婔沉默了,二皇兄的手段果然凶残。 这么一件小事都容不得办事的人吗? 办一件事杀一个,或者一批,久而久之,二皇兄还有人用不? “看来,暗地里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要杀一个举子……后续麻烦可能会很多。” “帝都知府都是什么态度?” 红鲤:“据说是全部照跳河自杀处理的。” “不会单独审核查验的。” 仵作不可能有发言权的,甚至,验尸记录都会逼着修改。 飞星谷出来的人,并不会正义感爆棚的去跟知府硬杠。 甚至,根本没机会跟知府对话,只是做了分内事而已。 虞婔沉吟片刻,让红鲤附耳过来,极为小声的说道:“让我们的人把自己摘干净了,看能不能冒充家人,将那书生的尸体给带走。” “主要是书生的一切信息需要对得上……” “如果这个办法不能,就直接将尸体盗走。” “这次事情这么乱,帝都知府是个息事宁人的,应该会将消息瞒下来。” “就算暴露出去了也不必在意,尾巴扫干净些。” “然后寻一副冰棺,先将尸体保存下来。” 顿了顿,虞婔感叹的说道:“等事情过后,让人将尸体送还给他父母家人!” “如果家人不要……就好好安葬,做场法事超度一下,以此了结。” 一般来说,家里出一个举子不容易。 到底利用了书生的尸体,自然要让死者入土为安。 红鲤领命而去,虞婔洗漱完躺在床上,就还在想,这个二皇兄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出手就让人忌惮得很。 以后若是对上,真的要多加小心。 对于二皇兄,虞婔总共也没接触几次,但是给她的感觉一直不太好。 她每年都要遇见几次生死危机,自从有了飞星谷,她的消息渠道就要多多了,发现曾经的那些事,很多都有二皇兄的影子。 就像钱鑫这事儿一样,参与了,好像参与得又不多,她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不能肯定。 这次倒是让她见识了二皇兄的手段。 原来是这样扫尾的,难怪很难抓住尾巴。 二皇兄……阴得很。 至此二皇子虞景,在虞婔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就算他表现得再好,虞婔也不会忽视他。 虞景的母妃是淑妃,曾经的帝师,如今的太师府嫡女。 可以说,盛昌帝和淑妃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淑妃在盛昌帝那儿有不一样的地位。 然而,淑妃却没当上贵妃,盛昌帝对淑妃是有一分歉疚的。 这份歉疚,很容易转移到二皇子身上。 虞婔视为大敌。 睡着之前,虞婔还在想,淑妃出身这么高,和盛昌帝感情又不一样,竟然没争过俪贵妃? 难道是因为少生了一个孩子吗? 可另一位贵妃,一个孩子都没有,又怎么说? 果然,后宫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点都不比前朝简单。 虞婔想着还舒服的睡了过去,可有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二皇子虞景根本不知道书生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 河边混乱得很,寻死的,吃瓜的,救人的,拉拉扯扯……二皇子吩咐人办完事就派去了另外的地方,根本没人关注这里。 二皇子虞景可能都不知道书生被沉河在此。 他这次赢了十倍的银子,可谓是一夜暴富。 许多因为银子而搁浅的事都可以启动了。 心情高兴至极,便在美妾的追捧下喝高了。 第二天一醒来,却发现事情又拐了个大弯。 他暗中赢那么多银子的事,好像漏了风声,但是又不敢确定,就不断的出现试探。 虞景这一天下来,脸都黑了,还有些心力交瘁。 虽然他肯定自己分派了人去投银子,只要他不认,别人就没有证据。 但是,要应付这么多提问,不能露出破绽还是很累的。 尤其是他为什么敢压钱鑫?说不得。 好不容易摆脱了人,到了淑妃的长春宫,还被母妃训了一通。 别人只是怀疑,淑妃却能肯定,儿子一定赚了很多:“别忘了你外祖的身份,你母妃的身份,还有你一直以来做的事。” “你若是没做什么,你怎么敢拿那么多银子去压六皇子的对家?” “可有想过若是暴露后会有什么后果?” 啦啦,根本不给虞景解释的机会,淑妃就是一通数落,看向虞景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丝丝疯狂。 虞景整个人都麻了。 昨天的那点高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显得极为狼狈。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母妃都不会满意。 想要讨得一句夸奖,更是难上加难。 很多时候,虞景都认为,可能要等他登基那天,母妃才会满意! 沉默的接受了这习以为常的训诫,虞景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是行了个礼,“母妃累了,就多加休息,孩儿告退。” 说完,也不管淑妃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开了长春宫,周身低气压。 第18章 客气的母子 “你……”淑妃回过神来,虞景已经走到大门口。 一去不回头的倔强模样,让淑妃心跳加速,眼前一黑,脑子犯晕。 旁边的大宫女和嬷嬷赶紧扶住,有些慌乱。 “快,快请太医……”嬷嬷连忙吩咐大宫女。 转头朝另外一个人说道:“赶紧让二殿下回来,他刚离开,娘娘就叫御医,对他名声不利……” 淑妃抬手制止,“不用叫他,也别请太医了,让本宫缓一下。” 嬷嬷有些不忍,理由归理由,实际也是想让二皇子回来。 娘娘一定很想见到二皇子,并且好好说话。 就是每次都忍不住唠叨训诫……母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差。 “让他走!”淑妃有气无力的说道。 嬷嬷:“娘娘,殿下也是心疼娘娘的,娘娘也该适当的让殿下轻松一些,殿下已经很努力了。” 淑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既然如此,就别让他回来了。” “面对本宫,又如何轻松得起来?” 说着,淑妃眼睛一湿,就要落泪,“本宫这一生一直都是失败者,本宫只是不希望景儿也输……本宫输得起,景儿可输不起啊!” “堂堂皇子,不过得了些银钱就不得安宁,输了,更是万劫不复……” “还有萧家几百条人命……” 嬷嬷:……一直觉得她家娘娘好像不太正常。 生了二皇子之后变本加厉了。 如今殿下前不久才举办了弱冠礼,总觉得娘娘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此时旁人也没有证据,娘娘可不能说漏了嘴。” 嬷嬷赶紧转移话题:“而且,二殿下已经弱冠,最要紧的是给二殿下选一个贤内助。” “可别让某些女人算计了去。” 二皇子二十了,却还没有正妃,多少人都盯着呢! 对这,大家都看不出盛昌帝是什么想法。 闻言,淑妃来了一些精神,可转眼又愁了起来,“本宫倒是看上了几个,就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赐给景儿。” 嬷嬷:……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个好话题。 淑妃看得上眼的,都是背景顶尖的。 人品样貌什么的都不在考虑中。 就算皇帝真的会赐婚,也等于公然支持,拉开了夺嫡的帷幕。 嬷嬷虽然不懂前朝的事,但在后宫看了大半辈子,觉得皇帝应该不会愿意看见这茬。 娘娘……一直说让二皇子做事之前先想想身份人设和后果。 实际上,淑妃自己也很冒进。 尤其在选二皇子妃的事情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惜,盛昌帝那关不好过啊! “二皇兄从长春宫出来很生气?很不高兴?”虞婔好奇的问道:“这也看得出来?” 虞景这人,对外一直都是温润脾气很好的形象。 从小就装得好,能让人看出来还真不容易。 这说明,本人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温和的面具都已经挂不住了。 “嗯,很明显,应该很多人都看出来了。”红鲤笑呵呵的。 虞婔:“那长春宫有什么动静?” 红鲤:“没什么动静,跟往常一样。” 虞婔略微有些羡慕:“虽然二皇兄历来如此,跟淑妃的关系很一般,但淑妃对二皇兄的关心从来不掺假。” “拳拳的爱子之心啊!” 红鲤和红梅对视一眼,诧异的异口同声,“二殿下跟淑妃的关系不好吗?” 大新闻哦,外人一直说二皇子孝顺,淑妃慈善,母子俩关系就跟寻常百姓家一样,难得的温馨平凡。 虞婔轻笑了一声:“嗯,不好。” “我才三四岁的时候,二皇兄的伪装还没有现在这么完美,我见过几次他躲起来发泄。” “而每次都是从淑妃宫里出来。” “现在淑妃倒是基本不会出长春宫了,以前偶尔还会出现,我一直觉得这对母子,相处起来过于客气了。” 或许是先入为主,她看淑妃母子俩,跟别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甚至,虞婔一直觉得,二皇子的性格养成跟淑妃有很大的关系。 见两大宫女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虞婔忍不住笑了,小姑娘还是太小了,从小就在皇宫长大,接触的东西还是太少。 不知道人的多样性有多复杂。 “只需要关注二皇兄做了什么,其他的,跟我们无关。” “我记得,齐王府的赏秋宴是在明日?三皇姐那边可准备妥当?” “三皇姐这几日过得好像很焦灼?” 与人斗,果然其乐无穷。 看见敌人过得不好,她就挺开心快乐的。 红鲤:“公主放心,已经安排好了,而且,俪贵妃的目标人物我们也有些眉目。” “这日三公主的确过得不太舒心。” “一来,皇上总是能记得公主,三公主嫉妒得很。” “再有,之前俪贵妃答应三公主,要在赏秋宴上好好给她打扮,做一件好看的衣服……可是,因为六皇子的事儿,俪贵妃顾不上这茬了。” “三公主去长乐宫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闻言,虞婔眼睛亮了亮,“这样啊,那可真是天赐良机。” 三公主看见了俪贵妃对儿子的照顾,关心,感受到了对自己的忽视和敷衍。 这时候挑拨,一挑一个准。 虽然先整六皇子是无意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加成。 “挺好的,多让人挑拨挑拨。那最后衣服首饰都给准备没有?” 红鲤:“准备是准备了,但不是俪贵妃亲自过目的,只是吩咐身边人准备的。” 虞婔微笑:“那就多夸夸三皇姐这次的衣服妆发,多么与众不同……” 不得不说,俪贵妃长得好,更会打扮自己。 即便养大了两个孩子,在后宫中都是显年轻的。 以往,三公主有俪贵妃亲手打扮,八分颜色都有了十分。 可身边人就算尽心,因为欣赏不同,弄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 而且,大多会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这么一比较,肯定是有差距的。 就看有没有敢说,又能踩中三公主的痛脚了。 在很多人的期待中,齐王府的赏秋宴如期举行。 已经深秋了,天色亮得迟,很多人都是天不亮就起来折腾妆发,打扮得完美再出发。 齐王,是当今圣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当年,盛昌帝夺嫡的时候,齐王可出了不少力,帮了不少忙,为此还受了一些不可磨灭的暗伤。 所以,盛昌帝对这个亲弟弟是极好的。 加上太后健在,齐王一直占盛昌帝这边,没有帮太后夺嫡的意思,那可圣眷正浓。 第19章 赏秋宴 尤其,皇后喜欢折腾后妃皇子公主,却不喜欢办宴会。 也很少办什么宴会。 就算办了,门槛也很高,大多数能去齐王府的,却不一定能进宫。 所以说,每年齐王府的赏秋宴,都是帝都勋贵世家少女少男很期待的盛会。 俪贵妃才愿意让三公主参加,并且不觉得掉价。 总归,这一日的齐王府群芳争艳,美女如云。 同时,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也不少。 乾宇皇朝都能让公主夺嫡,女皇继位,这风气就是很开放的。 皇朝各地稍微有名的学院,也都有女学。 唯一可惜的是,女子依旧不能科举,做官。 所谓的女学,也是琴棋书画女红厨艺这些居多,相当于教导女子怎么更好的管理好后院。 所以,女子上街并没有禁忌。 与此同时,宴席也不需要分坐,男男女女可以凑一起说话聊天,甚至外出秋游等等。 虽然依旧有男女大防,但这条线明显更低,也没有那么严格。 这跟虞婔知道的朝代规矩不一样,相对要自由很多。 不然,虞婔也不至于天天就想咸鱼,那是有咸鱼的环境和条件。 若是社会风气太喘不过气,那活着就会想要挣扎的。 于是,刚到辰时,齐王府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而三公主,这次却来得比较迟,齐王的嫡女虞浅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才看见虞姝那浑身低气压的身影。 虽然都姓虞,但当今圣上的女儿都是“女”字旁为名,皇子一律带“日”字。 齐王的女儿,多少选择了一点回避,用了三点水的字为名。 至于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齐王没有儿子,连庶子都没有。 甚至,齐王的后院,只有齐王妃,以及两个齐王妃抬起来的通房丫鬟,连侍妾都不是。 齐王的后院,干净得整个皇朝的女人都羡慕不已。 所以,齐王府,只有虞浅这个独女,被盛昌帝封为荣熙郡主,食邑三千户。 要说身份地位,虞浅甚至都在三公主虞姝之上。 除非虞姝现在就嫁人,然后赐封,否则根本无法与虞浅比。 因此,虞浅对于今日要接待三公主的任务,不是很上心。 加上虞姝还迟迟不来,虞浅就很不高兴了。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虞浅自认跟三公主并不熟。 两人之间没什么大矛盾,但是也有些互看不顺眼。 除了齐王府办宴会,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集。 因为皇宫办宴会,很少有俪贵妃主持的,三公主自然不用特意出来招待谁。 所以,只有三公主到齐王府,两人才会打交道。 虞浅有自己的手帕交,自然不太想接待三公主。 可惜,躲不掉。 大公主和二公主年龄差距大,早已经嫁人,并且生孩子了。 就算来齐王府也会朝齐王妃和夫人堆里凑。 四公主五公主早已经成了宫斗牺牲品,坟头草都长成树了。 六公主又在瑞光寺,宫里还有一个隐形人一样的七公主。 所以,虞浅要招待的只有三公主虞姝。 见以往神采奕奕,骄傲得像只花孔雀的三公主这番模样,虞浅难得生出了一丝好奇心。 加上她不用忌惮虞姝,自然想问什么就出口了。 虞姝眼角抽了抽:“没什么,在门口遇见两个不长眼的,教训了一顿。坏了兴致。” “荣熙郡主,齐王府好歹是皇亲国戚,尊贵皇族,怎么办个宴会,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写请帖不觉得麻烦啊!” 闻言,虞浅不高兴了。 自己受了气,还怪上齐王府了? 齐王府每年都会举办好几次宴会,赏秋宴的规模算是数一数二的,多少年了,名声一直很好。 什么时候轮到虞姝这么一个小辈来置喙? 顿时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请帖写得再多,也不需要劳累三公主啊!” “什么时候齐王府请什么客人,还要三公主来定了?” 虞姝脸色变来变去,越发难看,知道刚才那话也说得有些冲动,被怼回来了也不好反驳,不然,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吵架。 若真的惹得齐王府不快,母妃可能会很生气。 虞姝只好把气咽了下去,冷哼了一声往里面走。 她怎么忘了,虞浅可不是虞婔那包子,不会任由她捏的,真是气糊涂了。 虞浅也没有抓着不放,只是皱着眉头让丫鬟去看看门口的情况。 很快,丫鬟就回来了:“郡主,是吏部侍郎的嫡女,刚好跟三公主碰见了,就捧了几句。” “门房都说是好听话,不知道怎么的,三公主不高兴,就罚礼部侍郎家的小姐跪门口,还让那小姐自行回去,不会说话就别参加什么宴会。” 虞浅皱眉,不由得露出一丝讥讽:“三公主这么嚣张,俪贵妃知道吗?” “齐王府的客人,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去请那小姐进来,并且妥善安排……” 丫鬟有些担心:“那三公主……” 虞浅:“齐王府,还轮不到她要怎样就怎样。” “这事儿,我自会告知娘亲。” 她没说的事,虞姝就算看见了,还能当场发飙不成? 别以为她不知道俪贵妃非要三公主来是为了什么。 齐王妃就这么一个孩子,身处这样的地位,有些东西是必须教导的。 否则,家有父母宠着,将来嫁人又有谁宠着? 他们还不得担心死。 所以,齐王妃猜到了俪贵妃的用意,就告诉了女儿,还让虞浅多带三公主看看帝都的青年才俊,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虞姝。 虽然齐王府不是俪贵妃一派的,但是没必要交恶。 哪曾想,虞姝并不在意这份好意,虞浅也不惯着她。 虞姝沉着脸到来,确实让现场压抑安静了一分。 等她坐下,花园大厅内才重新的,悄悄的说起了话。 最终见虞姝没做什么,才逐渐恢复之前的热闹。 虞姝捏着茶盏,用力得像是要捏碎了一般。 耳边吵嚷仿佛都化为嘲笑她的利剑,刺得她头疼。 但是,她还记得这里是齐王府,不能发作。 生气,真的很生气。 原本母妃答应的衣服首饰都变成了敷衍,那不长眼的礼部侍郎嫡女竟然还夸她今日看起来与众不同? 呵呵,这是在讽刺她没有往日精致漂亮,容颜缩水了么? 第20章 这里是齐王府 虞姝双眸暗沉,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有迁怒。 可谁让礼部侍郎的嫡女撞枪口上了呢? 今天出门的样子,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从起床开始,脑子就满是哥哥和母妃在一起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心口堵得慌。 虞姝的审美观被俪贵妃养起来了,今日这衣服首饰一看就不是俪贵妃的手笔,她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上的。 让她寒心的是,母妃眼里不仅只有哥哥,在哥哥出事的时候,连一丝关注都分不了给她了。 但凡母妃就算没时间亲自准备,多吩咐两句,东西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往常最喜欢听的赞美,今日谁说谁踩雷。 礼部侍郎的嫡女也冤枉得很,三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几乎都知道三公主的喜好。 碰上了,即便什么都没看见也会夸两句,何况三公主就喜欢这调调的。 谁知道今天会踩雷? 虞姝脸色吓人,有点眼色的也不敢在这时候上前,不多时,就看见冲撞她的礼部侍郎嫡女红着眼睛进来了。 脸色更是一沉,瞪着虞浅表示不愉。 虞浅丝毫不管,还特意安排丫鬟陪同礼部侍郎嫡女,好好的招待。 等同当场打虞姝的脸。 这边,虞浅还没坐下,虞姝就阴沉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虞浅轻笑了一声,怎么以前不知道虞姝这么挂相呢? 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很大,“三公主,这里是齐王府,不是长乐宫。” 意思是,想耍威风,想说什么都算,那就回长乐宫。 哪怕皇宫,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一股郁气直冲脑门,虞姝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越发低气压。 虞浅悠悠的说道:“公主做什么之前或许该想想,即便是俪贵妃,在这敢不敢这么做?”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虞姝的怒火瞬间被压了下去,眼神恢复清明。 她想掀桌,但确实,俪贵妃到这也不敢这么做。 深呼吸几口气,虞姝对周围震惊的眼神视若无睹,又坐了下来。 虞浅看她一眼,知道这人的怒气都压在了心底。 可只要不在齐王府闹腾,管她到哪里去发泄呢! 虞浅也就按照流程,随意的找话题跟附近的人聊着。 就算虞姝不搭理她,也不会冷场。 倒是让人发现今日的三公主不正常,都不敢凑上前。 就这样,连续灌了好几杯茶,虞姝才将怒气彻底压下去,有心听着旁人聊的八卦。 也对后续来的青年才俊投了一分关注。 这时,有唱名说御史大夫的嫡孙,和一众官家子弟一起来了。 虞浅就见虞姝直了直身子,关注了许多,顿时明白了俪贵妃的打算,微微咂舌,还真是……敢想啊! 御史大夫不只一个嫡子,但是适龄的,能拿得出手的嫡孙只有正在走进来的这一个。 陈杨,上一届大名鼎鼎的陈探花。 陈杨打小就聪慧,三岁启蒙,五岁作文,七岁下场,便已经考取童生,八岁秀才。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十一岁中举,十五岁参加会试,以第五名的成绩进入殿试,两年多前被盛昌帝点为上科探花。 轰动了一年。 如今,陈杨已过十七,有这样辉煌的战绩还没说亲,那简直是贵胄之家最尖端的人选。 虞浅嘴角抽了抽,以陈杨的身份地位和本事,确实配得上公主,但是,也绝对不会尚公主。 在乾宇皇朝,公主下嫁和尚公主是两回事儿。 这等于是公主嫁去夫家和驸马入赘的概念。 尚公主,家庭地位是以公主为先,驸马上门,所以,大抵驸马是没有沾权利的机会了,最多能领个闲职,当条咸鱼。 而公主下嫁到夫家,那是以夫家为主,公主本人就不能沾权利了,只享有身为公主的各种基本福利。 虞浅可不认为虞姝愿意下嫁,但是,俪贵妃似乎就打着这个主意啊! 分明是为了给六皇子铺路。 别看陈杨似乎轻轻松松考了个探花,却连个闲职都没有捞到,那是盛昌帝考虑到他年纪太小,还需要沉淀几年再入官场。 前途是无量的。 加上,祖父是御史大夫,形同副相,还是盛昌帝近臣。 父亲也在翰林院担任侍讲学士,正四品,属于翰林院第二梯队官员了。 陈杨不可能还有机会爬得多高,也是御史大夫自己去盛昌帝面前求的,让陈杨沉淀几年再说。 这样一支优质股,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此时,虞婔也拿到了疑似名单,排名第一的就是陈杨。 “如果是其他人还好,公主的话,俪贵妃就不怕尾大不掉吗?” 陈杨的资本还不只如此,若说要参与夺嫡,那陈家姻亲的关系更吓人。 祖母是江南,文风盛行之地的世家嫡女。 母亲则是太尉亲弟弟的记名嫡女。 太尉亲弟弟就这么一个庶女,后来记在了嫡母名下,当成嫡女教养长大的。 听起来身份出身好像差了一点,但是,太尉掌管整个皇朝的军事,有这拐弯抹角的关系,等于文武都拿捏了不少。 所以,陈杨真的是排名第一的优质股。 “陈杨之名,后宫都听说了,多少人盯着呢,俪贵妃想得未免也太好了!”红鲤吐槽的说道。 红梅有些担忧:“公主,这样一来就没法找到比陈杨更好的人选了,怎么让三公主放弃陈杨?” 虞婔若有所思:“确实是个难题。” “清风可有送来陈杨的消息?” 红鲤:“奴婢这就去问问。” 虞婔:“说起这陈杨,其实并不熟。” “前十五年,都以读书为由很少进宫,皇家书院那边也去得少,似乎是有意不跟皇子们多接触。” “中了探花之后,又以外出游学的名义离开了帝都,听说中秋才回来。” “这是有意躲人也躲亲了,竟然参加了齐王府的赏秋宴?” “啧……” 红梅好奇:“公主想到了什么?” 虞婔摇了摇头:“以陈家以前的行事方式来看,不会跟皇子公主扯上关系的。” “现在出席宴会,要么有了议亲的想法,要么就是奔着齐王府而去的。” “齐王府……可有一个荣熙郡主。” 齐王府是保皇派,现在还没牵扯进夺嫡之战中,虞浅又是齐王唯一的孩子……这选择不比公主更好? 最重要的是,能扛得住公主找麻烦。 然而,虞浅对陈杨没什么想法。 第21章 突然三急 虽然,陈杨除开那些辉煌战绩外,本人也长得风度翩翩,芝兰玉树,脾气温柔,连呼吸都带着书卷气,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虞浅就是不喜欢,总觉得这人过于完美了。 陈杨等人刚走近,虞姝却突然站起来,匆匆从侧门离开。 无他,茶喝多了,突然三急。 陈杨只是看了一眼三公主的背影,没再关注,礼仪周全的给虞浅这个主人家行了礼。 然后跟着相熟的小伙伴坐一起聊天,似乎真的就是来参加一场宴会,吃吃喝喝聚聚。 虞姝上完净房,脚步匆匆的想要回去,要抓紧时间多观察一下陈杨。 却在转角处,听见旁边的凉亭里有两三个躲清净的小姐妹在谈论着什么,嘴里分明提到陈杨的字眼。 虞姝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站在隐蔽处屏住心神。 一路跟着的大宫女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她们最是知道今日的三公主有多暴躁。 就听一个细声细气的嗓门,还压了压:“……都说陈杨现在连通房丫鬟都没有,后院干净得很,伺候的也都是小厮。” “帝都多少千金小姐都盯着呢,也不知道谁能如愿……” 另一个声音说道:“听你这语气,酸了!” “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这种身份,以陈杨的条件,那是公主都配得上的。” “总不能去陈府做妾!头上要有个公主嫡妻,这日子可没法过。” 先前那个声音:“我酸什么,反正轮不到我,咦,小依,你怎么不说话?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小依似乎有些犹豫勉强:“我只是觉得,陈杨再好也是人,或许有什么是大家不知道的,确实轮不到我们,那你也不必将这人太放在心上。” 两小姐妹对视一眼,立刻八卦起来。 “怎么了吗?你知道什么?” “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吗?小依,你快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外人·虞姝竖起了耳朵,身子都微微靠在墙上,想要听得更加清楚一些。 小依咳了一下,声音更小了:“两年多以前,也就是陈杨还未考中探花之前的上元节,我不小心看见了,陈杨和一个叫谢媛的姑娘在一起。” “举止……可不像正常的朋友相处。” 小姐妹震惊:“谢家?是陈杨祖母的娘家吗?” “那也是谢家表亲!若是想亲上加亲……这也没什么!” 小依纠结:“那个叫谢媛的……妇人,好像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陈杨那时候才十四岁,不到十五,那妇人都快三十了,孩子都有十三了。” “听说,还是陈杨的半个同窗。” 两个小姐妹惊呆了,妈耶,陈杨原来好这口么? 至于为什么说半个同窗,那是陈家见陈杨有读书的天赋,皇家书院去得少,都是请了夫子到陈家一对一教学的。 而那半个同窗,也是其中一位夫子的学生。 当然,这还走了御史大夫夫人的路子,毕竟那寡妇也姓谢。 虞姝:……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净房太近,总觉得有一股臭味儿上头,让她有些反胃。 震惊好半天,两小姐妹还没回过神来:“不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依,你调查了?” 叫小依的尴尬一笑:“嘘……还是别说了,陈杨名声那么好,我这不是好奇吗?” “也不算调查,那妇人和孩子背靠御史大夫,开了一家布庄绣房,并不难查,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之后我也不敢多问,或许就是我看错了,误会了呢?” “只不过咱们是好姐妹,这才说出来让你们不至于迷恋这么一个男人。” “后来嘛……” 两小姐妹:“后来怎么了?” 小依:“后来,陈杨闭关考会试和殿试,等他考完,那妇人和同窗已经消失了。” “布庄也易手了,我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消失了。” “好好好,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可惹不起陈家。” “对,我们出来太久了,还是赶紧回去!” 三人立刻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虞姝偷听的地方,快速的离开。 虞姝回神,连忙绕过墙去,想要看看是谁在这背后嚼舌根。 可是晚了,只瞧见一片粉红的衣摆。 等她继续追过去,只有来往忙碌的齐王府丫鬟婆子。 虞姝不甘心,抓了附近的丫鬟就问:“刚才是谁家的小姐从这里过去了?” 丫鬟懵逼:“这是去净房的路,有很多小姐啊!” 虞姝烦躁的一推,差点将丫鬟推倒在地,踉跄了一下好歹站稳了,手中的糕点掉出大半。 丫鬟眼睛一红,不敢说话,蹲在地上赶紧捡起来,有同行的小伙伴帮忙捡,同情的让她端回厨房,说明缘由,不会被罚的。 虞姝带着心有余悸的大宫女回到了花园大厅。 并未发现,回廊对面的青瓦上有三双眼睛和奇怪的发髻。 等虞姝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三个脑袋才缩了回去,可不就是刚才一轮八卦的三人组吗? 可怜三个小姐,竟然有两个十分的英气。 若是虞姝看了就会发现问题,三个小姐,竟然一个丫鬟都没有。 英气的两个将假发一掀,直接将繁琐的女装撕掉脱下,这样速度才快。 “亏得暂时没人。” “事情办妥,我们赶紧离开,将东西都处理了。” 剩下唯一的女孩全身上下都透着欢乐,这任务做得好开心啊! 三人将衣服装束一换,就装成送东西的人离开了。 今日宴请,很多东西都是现送的才新鲜,三人武功不俗,要避开齐王府的侍卫浑水摸鱼倒也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虞姝一进来就看见一枝独秀的陈杨,觉得好看皮囊下全是恶臭。 不行,可能茶喝多了,老是反胃。 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不行,她不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她无法直视…… 由于之前三急,陈杨进来时散发的光环并没有完全俘虏虞姝,所以,虞姝已经戴不住滤镜了,看陈杨这模样就是一只超级大的骚包。 虞浅有些奇怪:“三公主这是怎么了?” 虞姝:“无事,吃坏肚子了,不太舒服。” 虞浅一惊,下意识看了看虞姝面前,顿时无语。 不就是喝了几杯茶吗? 什么都没吃,能吃坏肚子? 害得她以为自家东西有问题,被人当枪使了。 第22章 突发意外 虞浅也不知道虞姝在闹哪一出。 但是,她有些奇怪,虞姝似乎对陈杨无感。 竟然就盯着茶盏的茶水出神。 可疑惑归疑惑,虞浅并不在意,只要不闹事儿,怎样都好。 虞姝在想,要怎么才能摆脱陈杨。 只要陈杨的名声有损,母妃应该就会换目标了! 于是,在午休过后,赏秋宴出了一个插曲。 齐王妃的侄女,在进花厅时,跨过高高的门槛不知道为何没站稳,脚一歪就朝旁边栽去。 刚好,早上惹到三公主的礼部侍郎嫡女陆蓉正要出门,就被撞倒了。 原本陆蓉就有些神思不属,精神萎靡,对于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反应,承受不住齐王妃侄女的重量,硬挺着往后倒。 可就那么巧,陈杨端着酒杯就在附近,发现情况扶了陆蓉一把。 原本这搭把手也很正常。 可齐王妃侄女还在陆蓉身上,一边道歉一边起身,却没想到二次栽倒,又将陆蓉扑倒了。 陆蓉还处在惊恐中,根本没有防备,再次往后倒。 而陈杨刚收手准备离开,不想还有意外。 来不及再次出手,陈杨就被陆蓉撞倒在地,成了垫背的。 而且,陆蓉砸到陈杨身上的位置多少有点微妙,附近的人都听见陈杨低嚎了一声,躬成了虾状。 陆蓉被接连的变故冲击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齐王妃侄女一脸懵逼,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大厅里一片安静,都惊恐的看着这突发情况,听到陈杨奇怪的呻吟。 这场景……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虞浅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去请一旁随手候着的府医,一边赶紧将人移到旁边的厢房,顺便还安抚着其他客人。 这时候,绝对不能乱。 虞姝偏头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大宫女。 大宫女连忙低头,不动声色的将宽袖拉了遮掩住手。 虞浅安排完,只觉得脑壳痛的回头就看见虞姝那突然高兴的表情,以及身边大宫女略微不自然的动作。 怀疑的皱起了眉头,眼神微沉。 可现在,人比真相重要,除非抓住明确的证据。 接下来的宴会,大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风光霁月的陈杨遭遇了这样的事,多少少女心都碎了,很是担心陈杨的情况。 可惜,关于大家的私事,齐王府并不会当众宣布,反而派人好好将人送回府了,还将事情仔细告知。 等人走完,虞浅沉着一颗心送虞姝上马车:“三公主今日玩得开心吗?” 正要进马车的虞姝动作一顿,回身看向台阶上的虞浅,高低反倒差不多,眉眼都带着笑意,“还不错,多谢郡主款待。” 虞浅微笑:“那就好。” “过几日就是三公主的及笄礼了,到时候可也要麻烦公主了。” 虞姝笑容消减了不少:“那日恐怕会怠慢郡主,还望郡主海涵。” 虞浅:“无妨,公主有这份心,做妹妹的真好劳驾公主呢?” 客气了两句,虞姝进了马车,一张俏脸瞬间沉了下来,比早上还暴躁。 之前那大宫女有些哆嗦,等马车走了一段距离才小心的说道:“公……公主……荣熙郡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虞姝眸带杀气:“闭嘴,之前发生的事情跟我们无关,你最好忘得一干二净。” 大宫女初晓吓得缩住了脖子。 另外一位大宫女初茵给小伙伴解围,“公主可以放心,郡主若是有证据,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虞姝冷哼一声:“都是临时起意的,能有什么证据?” “不过,荣熙这个贱人,竟然敢威胁本宫。” 最后那意思,不就是说,如果查出事情跟她有关,虞浅就不会放过她的及笄礼吗? 如此想着,虞姝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如果虞浅在她及笄礼上闹事儿,恐怕父皇也不会将她怎样,但一辈子就一次的及笄礼,她可不想被人毁了。 虞浅目送虞姝的马车走远,回到府内才发现父王娘亲都在了。 表姐简宓跪在地上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齐王妃皱着眉头:“宓儿,你是说,有什么东西撞了你的膝盖?你才站不稳的?” 简宓神色严肃,肯定的说道:“绝对有,第二次特别明显,本来宓儿已经站稳了。” “之后府医也检查过,宓儿的右腿膝盖有两块明显的红淤,都是刚刚撞击过的。” 可能不用等明日,就会变成青紫,更好辨认。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背不起这锅。 她只是齐王妃的娘家晚辈,关系虽然亲,但是也不能当成自家闹腾。 赏秋宴这种档次的宴会,让她来参加,都是为了给她露脸,提升身份的。 她不能恩将仇报。 齐王和齐王妃眉头紧皱,面色不愉。 齐王:“这么说,就是有人要在齐王府搞事儿了?” 虞浅这才开口:“最大的嫌疑是虞姝。” 虞浅将虞姝早上欺负礼部侍郎家嫡女陆蓉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分析了她看到的。 比如,俪贵妃看中的好像是陈杨,但是三公主好像不喜陈杨。 “表姐应该是刚好遇见了,陆蓉正好在陈杨不远处,就制造了混乱,可能想将陈杨和陆蓉送做堆。” 齐王妃怒火攻心:“荒唐。” “堂堂三公主,就会这么点手段?” “再说了,就算她看不上陈杨,拒绝就是了,什么时候陈杨的婚事还由着她做主了?” “不知所谓。” 陈杨在长辈眼里,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齐王妃都忍不住替陈杨抱不平。 齐王也是无语:“连陈杨都看不上,她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驸马?” 虞浅皱起了眉头:“那是三公主的事,俪贵妃该操心的事,现在是她破坏了我们的赏秋宴。” “陈杨还伤到那个地方……众目睽睽之下……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呢!” 齐王冷哼:“破坏了赏秋宴还想全身而退?不可能。” “就算没有证据,本王也不会让她好过的,真以为齐王府是她随便折腾的地方?” 齐王妃也冷着脸:“明日,妾身进宫去见见皇后和太后。” “但王爷,妾身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陈杨真的伤到了那个地方,恐怕会赖上齐王府啊!” 闻言,虞浅震惊。 简宓多少有些失落,或许只有表妹这样的贵女,才配得上那样世无双的男子! 第23章 怎么你也看不上 简宓缓缓的说道:“王爷,姑姑,其实……就算陈公子没有伤到,今日,恐怕他也是冲表妹来的。” “很多人都看到了,陈公子特别关注郡主。” “什么?”齐王和齐王妃震惊。 仔细一想,好像又确实是这样。 陈杨之前从来不参加宴会的,虽然总有合适的理由。 但突然来赏秋宴,本身就很稀奇。 虞浅也震惊,有些恍惚的后知后觉,看来她心里那丝奇怪也不是没来由的。 只不过,她更多的精力在虞姝身上,没有太过在意旁人。 “父王,既然猜到了,不如未雨绸缪,我可不喜欢他。”虞浅看了一眼惊讶的简宓,心里有数。 心仪陈杨的不要太多,也包括她这位表姐。 只不过简宓自认配不上陈杨,倒是没动什么歪心思。 齐王更诧异了,非常疑惑:“陈杨怎么了?” “怎么你也看不上?” 齐王和齐王妃不是没考虑过陈杨,帝都这么多青年才俊,陈杨无疑是非常出挑的。 加上御史大夫也没有站队,盛昌帝应该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无论怎么看都没毛病,却偏偏不得虞浅喜欢。 虞浅:“这件事并不重要,陈家没表露出这种意思,我们就当不知道。” “还是先考虑给虞姝一个教训!” 齐王妃和齐王点了点头,纷纷露出冷色。 反正女儿还小,还没及笄,当真不急。 那厢,虞婔已经吃到了一个完整的瓜,对于陈杨这个人,她只能比个大拇指,真赞。 这人才十七岁,人生简直太精彩了。 要说陈杨的本事,的确是爽文男主的路子。 别人千难万难的科举之路,在陈杨这儿似乎简单至极。 而大家只看到陈杨文的部分,却不知,陈杨的武学天赋也是相当惊人的。 至少不比文武双全的六皇子弱。 谁能想到,陈杨中了探花之后,所谓的游学是混江湖去了。 而飞星谷本来就是江湖杀手组织,遇到她之后才有所转型,日子相对安稳一些。 但是消息渠道并没有废弃,反而有更多的发展。 所以,飞星谷对江湖的消息,反而比官场圈子来得更快。 看着满满几页的两年经历,虞婔震撼无比:“啧,这特么的就是年轻版的段正淳啊!” 江湖红颜知己已经遍地开花了好吗? 所以,这不仅是个男主路子,还是走np路线的男主哦! 先不说外面已经彩旗飘飘,之前在齐王府故意让三公主听见的八卦就是真的。 那带着孩子的寡妇也是聪明人,关键时刻居然带着孩子成功跑了。 不仅跑了,还成功给陈杨留了信息。 真以为陈杨是去游学吗? 不好意思,人家其实是为了去找老相好,陈家没脸才死死捂住这事儿。 更离谱的就是,原意是去找老相好,可路上彩旗插了一座又一座,今年年初才到老相好指定的地方。 结果,去晚了。 对,晚了。 御史大夫的夫人来自世家谢氏,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自己派人不行就花钱找人,曾经还联系过飞星谷。 只不过飞星谷在转型期间,没有接。 但江湖上又不只飞星谷一个暗杀组织,那寡妇也不是什么高人,最终还是死了。 寡妇的儿子失踪。 陈杨只看到了一堆黄土,坟头草都长了好几寸。 陈杨顿时抑郁了,借酒消愁了好几天,不小心跟正在执行任务的淸倌儿花魁滚到了一起。 又添一名红颜知己,在被看添香的安慰下,陈杨很快就将那什么寡妇忘在了脑后。 直到接了家里的信往回赶。 虞婔看得一愣一愣:“这不比才子佳人的话本故事精彩吗?” 妥妥的爽文大男主啊! 在外的红颜知己,几乎全是混江湖的。 回来相看又是千金贵女,可不就是段正淳的路子么? 红鲤和红梅还没回过神来,真的,长见识了。 在所有人眼中那么完美的人啊! 传出去了,指不定还是风流韵事,让陈杨的名声更甚。 虞婔将这精彩的调查内容收好,“不知齐王府都是怎么想的?” 这么一个大爱天下女人的风流才子,若是伤到那个地方,无异于谋财害命。 这事儿肯定还有后续。 红鲤:“当时虽然痛,可陈公子的那地方也不至于就废了。” 虞婔轻笑:“就看陈家是什么打算了,若是借此机会结亲,可以省掉很多事情。” 只不过,这件事情的后续还没那么快。 倒是第二日,齐王和齐王妃一起进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夫妻俩分工明确。 齐王去找盛昌帝聊天哭诉。 齐王妃先是找了皇后聊聊,然后夫妻俩一起在太后面前嘤嘤嘤。 大概意思都是,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们知道是谁做的,他们齐王府安分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被一个小辈骑在头上拉屎。 他们委屈,他们为了皇室名声,不会大声嚷嚷…… 总之,这夫妻俩的操作让很多人大开眼界。 原来齐王府不完全是依靠以前的功劳,也是有本事的人。 齐王本来就是太后小儿子,心头肉,被这么一哭,脑壳痛得很。 皇帝和皇后也不例外,一边烦躁,一边又觉得齐王着实可怜, 办了这么多年的赏秋宴就这么被毁了。 还影响了齐王府的名声,搞不好连唯一的女儿都要给出去,怪不得哭得这么惨呢! 即便没有证据,心也偏向了齐王。 而陈杨等人又是受害者,看来看去,好像三公主最耀武扬威的啊! 长乐宫,“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大殿。 俪贵妃一脸阴沉,凶狠的盯着虞姝:“本宫真是太宠你了,到了齐王府你还敢摆公主的谱?” “还敢在齐王府算计人?” “你脑子都被献祭掉了吗?本宫之前都是怎么给你说的,你一个字都没记住?”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个字不说,莫非你真以为齐王是死的,是哑的,不会开口说话还替你瞒着?” 虞姝捂着脸,心里也害怕得很,但表面倔强,“他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俪贵妃看傻子一样看自己女儿,“你以为这是公堂上呢,还证据。” ”谁需要证据,只需要怀疑,你有动机就足够了。” “还非得去整一个不相干的陆蓉,就那么想当个月老,让陆蓉嫁给陈杨你才高兴,才功德无量?” 俪贵妃胸口起伏不定,眼前一阵发黑。 第24章 还挺唬人的 聪明一世,她怎么生出这么一个蠢货来? 虞姝不服,但心底还是害怕的。 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我说过那陈杨不是好东西,你却认定了他,又……” 俪贵妃忍不住:“闭嘴,若非你姓虞,想嫁还轮不到你呢!” 虞晗听了个完整,有些疑惑:“皇妹都是听谁说的谣言?” “难道不是故意抹黑陈杨的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过是年少无知的一段风流韵事,皇妹是公主,成了亲他又能将你怎样?” 俪贵妃:“何况,满朝上下,要不你找一个比陈杨更好的出来?” 虞姝沉默了,她第一次意识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俪贵妃只觉得心力交瘁:“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宫里,哪里都不要去。” “等这件事过去,等你及笄……” 她不知道这女儿为什么突然这么轴。 好像怎么说都说不明白。 还总是有些骚操作让她措手不及。 就想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冷静冷静。 正商量着,盛昌帝过来了。 听俪贵妃说,让虞姝暂时禁足,也表示了同意。 随即还提到了虞姝的及笄礼,“太后和皇后的意思,今年给老大和老二举办了两次及冠礼,多少有点紧张。” “小三这及笄礼,就一切从简!” “省下的银子,多修葺修葺公主府。” 闻言,俪贵妃就知道要遭,根本来不及阻拦。 虞姝刷的一下抬头,难以置信的说道:“父皇,就因为齐王信口开河,随便怀疑吗?” “这不公平。” 盛昌帝抬眸,幽深的盯着愤怒的虞姝,威压倍增。 不一会儿,虞姝就脸色发白,双腿发软了,差点就想跪下去。 她第一次意识到,她的父亲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还是俪贵妃及时开口:“皇上,女儿家的及笄礼就这么一次……” 盛昌帝将茶盏放得很重,直接让俪贵妃噤声。 他看着虞姝:“那你告诉朕,你有没有动手?” 虞姝下意识就要否认:“儿臣……” 盛昌帝:“想好了,再回答。” “你身边都能有个会武的大宫女,凭什么认为齐王府,连守护安全的侍卫都没有?” “当时在场的可都是什么人?” 意思很明确,别说没有证据,指不定有侍卫都看见了。 这不是公堂,还有回避原则。 虞姝张了张嘴,顿时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泄了气。 盛昌帝站起了身,失望的看着虞姝,看得她背脊一僵,又看向了俪贵妃,“长到十五岁,就学会了如何睁着眼睛说瞎话?” “办及笄礼就看她如何丢尽皇室的脸吗?” “是该禁足好好反省,另外,那个会武的大宫女,送去宫正司。” 宫正司,是皇宫乃至后宫处罚宫人的地方。 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即便能,也会脱一层皮,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虞姝呆呆的,灵魂出窍。 俪贵妃和虞晗根本不敢求情,他们能感觉得到,盛昌帝现在很生气。 谁碰炸谁。 虞婔没想到,齐王能够直接将虞姝的及笄礼给弄没了。 一切从简,就简到虞姝及笄当天都没能解除禁足,而是俪贵妃和虞晗上门去陪她的。 连盛昌帝都没有去,连赏赐都省了。 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太后和皇后也是给力啊! “雷霆雨露是君恩,还真是……”这让虞婔深刻的感受到,盛昌帝一个念头,事情可以当没发生过,结果也可以很严重。 虞婔轻轻吐了一口气,虞姝当初的算计,她算是还了。 以后再来招惹,她一样不会客气。 而陈杨那方面是不是伤到不行了,也越传越烈。 因为陈家没有出面澄清,反而表明了要跟齐王府议亲的意思,这更是给谣言加了一把火。 可能真不行了,才要找个接盘的啊! 可怜荣熙郡主也是百家求的好女呢! 虽然有点波折,可好歹也是门当户对的亲事。 对此,虞婔可没打算插手。 陈杨娶谁,或者虞浅嫁给谁,跟她关系都不大。 就算陈杨真的能娶三公主,也未必像俪贵妃想的那么好。 盛昌帝不一定会同意,现在的平衡不可打破。 如果盛昌帝真的同意了,可能也意味着陈家要完了,必然会有制衡之法。 虞婔沉下心来,用抄写佛经来练字。 每日三炷香都会亲自去上。 没事儿就练功学习,最重要的是多看看柳太后相关的权谋之术,这两次出手,她都感觉自己还差得远呢! 果然要学到,并且灵活运用才是自己的。 帝都依旧热闹,每天都在盛产八卦。 六公主则是很快从大家的认知中消失。 天气越来越冷,虞婔扛着寒气练功,进展飞速。 以前,她认为只要够用就行,现在,她已经明白,够用就是一条很高的线。 既然已经决定要内卷了,自身实力就不能落下。 哪曾想,十月中的一天,清晨起来白雪皑皑,从山顶远眺已经是一幅美丽古卷的雪景。 虞婔一边练功一边欣赏,过后才回屋,就着温暖的炉子准备继续学习。 刚提起笔,红鲤面色古怪的进来:“公主,荣熙郡主求见。” 虞婔动作一顿,有些奇怪:“谁?” 红鲤:“齐王府的荣熙郡主。” 虞婔眨了眨眼,放下笔,突然有一丝紧张,难道之前做的事被发现了?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不然齐王府对她不会这么安静。 而且,她做的事只针对虞姝,一没借刀杀人,二没损害齐王府的利益,还不至于招惹上齐王府。 “请,备点清茶和清淡的点心。”虞婔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点素,但还不至于失礼。 看来,反派的心理素质要求真的很高。 不然总是自己吓自己。 不一会儿,虞浅就进来了,在门口脱掉毛茸茸的披风,抖了抖寒气才往里走,微微鞠躬:“荣熙见过六公主。” “郡主过礼了,郡主这是……”虞婔很直接的询问。 因为她跟虞浅,可以说完全没有交集,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还是这种问候的内容。 虞浅笑了笑:“无事,来瑞光寺上香求签,就来拜见一下六公主。” 主要都知道虞婔在这里。 她来上香,若是不拜见一下好像有点失礼。 见,太陌生了,可能话不投机。 不过,左右她无事,就拜见一下,免得被旁人拿捏到错处。 虞婔暗中松了口气,原来是路过问候一声啊! 还挺唬人的。 第25章 过得不开心 原本虞浅想着打个招呼就走,不曾想红鲤及时端上了两杯热茶。 一杯清淡的清茶,一杯带着刺鼻的姜味儿。 虞浅顿时感觉外面好冷,有点不想走了。 便想着坐下来喝杯茶也好。 来都来了,立刻就走显得很没有诚意。 就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先喝了几口温热的姜汤,从嘴暖到肚子,毛孔都舒展了。 内心的寒意一点点飘散,虞浅不由自主的轻松下来。 环顾四周,房屋宽敞,东西不多,空旷得甚至多了一丝带着佛性的安静。 有种门外纷纷扰扰,门内连灵魂都静下来的错觉。 突然就升起一丝羡慕。 喝完姜汤再喝清茶,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眼角的余光瞥见有小宫女给自家丫鬟也送了姜汤,虞浅竟然涌上一丝感动,“没想到六公主这里倒像极了一块净土。” 虞婔笑了笑,没有问虞浅来求什么签。 “看来,是郡主心里有烦恼啊!” “怎么?过得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陈家一直没松口,想要陈杨娶荣熙郡主。 为此,连脸都不要了,面对外面的质疑,一直是默认,装受害者。 连盛昌帝都关注这事儿,但是齐王没松口,皇帝也不会随便掺和。 现在看来,其实是虞浅没松口。 虞婔倒是有些好奇了,虞浅的鉴渣能力不错啊! 以陈杨的名声,虞浅竟然不愿意? 当然,齐王府不可能不知道,陈杨那方面能力并没有问题。 能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哪能那般砸一下就废了? 虞浅苦笑:“能有什么开心的?” “好好的,办个赏秋宴,把我自己搭进去了……” 从未想过会这般离谱。 话到嘴边,原本想吐槽一番的,结果抬眸就看见虞婔那稚嫩幼小的脸,顿时咽了回去,“算了,这些事混杂得很,就不必拿来叨扰公主了。” “今日这两杯茶还真是暖和,谢谢公主招待。” 虞浅起身欲走,从宽袖里掏啊掏,竟然掏出几张银票,带着几分温情,“堂堂公主,即便是佛门清净之地,也不必这么清寒!” “下次有机会,再来叨扰公主,希望公主能允许我这个堂姐来躲躲清净。” 总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下次还想来,先给点银子占个位。 当然,主要六公主也不富裕,众所周知的。 虞婔愣住了,直到虞浅出了门,才拿起桌上的银票,竟然有一千两。 这……两杯茶的茶位费有点天价了啊! 她不是才刚赢了几十万两银子,虽然捐掉了大部分,但好歹也有好几万,这不是得有本金吗? 怎么,还觉得她穷到需要资助? 佛门圣地,搞那么奢华精致,恐怕太后第一个不放过她! 虞婔陷入了沉思,以前不觉得,突然发现虞浅年纪不大,竟然是个冷静通透的女人。 自己淋着雨,就想着给别人打把伞,又不会烂好心。 否则就该心疼陈杨哥哥,哪里会对这门亲事一直拖着? 从虞婔的院落出来,虞浅整个人都平静了不少,突然觉得陈家的事也没那么难搞。 强娶吗? 呵呵,那就看陈家受不受得住她这个媳妇。 真以为强扭的瓜,拿回去就会甜? 还有三公主,仅仅没了及笄礼算什么?她可搭上了一辈子,这事儿没完。 虞浅迷茫的眼神多了一丝清明鉴定:“回府,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 两丫鬟一脸的心疼,正想安慰安慰主子,却听见背后有人叫。 主仆仨回头,就看见红梅跑了出来。 红梅手里捧了个锦盒,带着笑,“公主说,郡主未免也太客气了。” “就坐下喝了两杯茶竟然还有礼物,这是公主给郡主准备的回礼。” 虞浅笑了,只以为是虞婔礼数周全,便伸手接了。 “多谢公主。” 红梅:“公主说,下次郡主有空,再来坐坐。” “最近帝都开始下雪了,瑞光寺的雪景还不错。” 虞浅点头,客气了一番便出了瑞光寺,坐上马车。 丫鬟:“郡主……心情好了?” 虞浅笑容消失了一些:“也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六公主挺有意思的,相处起来让人舒服。”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堂妹还是妙人儿?” 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随意的打开,想着左右不过是些寻常的回礼。 能在那么短时间挑出一份回礼也不容易,有心了。 反观她冒然上门不说,竟然直接给银票,多少有点失礼的。 虞浅决定,不管是什么,都是六公主给她的第一份礼,她会好好收着的,下次准备妥当再来好好拜访一下。 谁知,打开锦盒,里面竟然只有几张写满小字的纸。 神色一凝,虞浅疑惑的看了两眼,眼眸瞬间瞪大了。 “啪”的一声盖上锦盒。 俩丫鬟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郡,郡主?” 虞浅示意两人别说话。 有些没缓过来。 她看见了什么? 关于陈杨的生平? 不确定,打开锦盒再看看。 虞浅越看越凝重,最后没忍住,嘴角一抽,yue了。 玛德,好恶心的男人。 就算勉强,她也忍不了。 丫鬟:…… 回到齐王府,虞浅还生理不适,干呕了好些时间。 齐王和齐王妃:……女儿也不晕马车啊? 怎么去了一趟瑞光寺,反应这么大? 夫妻俩倒是不怀疑女儿做了什么坏事,虞浅也说她难受,需要缓缓。 齐王府无法果断拒绝陈家,一来是赏秋宴发生的意外。 二来,也是陈杨的名声太好了,无从下手。 陈家本身也有借机逼迫的意思。 非要无理由拒绝的话,恐怕齐王府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虞婔给的信息,等于给了虞浅拒婚的理由,直接将她从泥潭里捞出来了。 齐王府不是没有人手调查,只是之前没有方向。 帝都又被陈家瞒得死死的,所以一直没发现陈杨的破绽。 虞婔提供的消息,能让齐王府有针对性的调查。 虞浅想了想,知道要调查陈杨,就瞒不住父母,当天晚上就将消息告知了齐王和齐王妃。 齐王夫妻俩震怒,立刻叫了人,点了几个地方让快马加鞭去查。 当然,得瞒着陈家。 齐王缓了好一会儿:“这些消息,你是在瑞光寺得到的?” 虞浅皱起了眉头,“父王,娘,这事儿……不能泄露出去。” “六公主这等于拯救了女儿一辈子。” 第26章 这孩子真不错 齐王无语:“在你眼里,你父王就这么糊涂吗?” “我只是有些意外,六公主手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消息渠道。” 齐王妃嗔怪的看了齐王一眼:“你管那么多做甚?” “说不定就是碰巧遇见了什么,拔出萝卜带出泥罢了。” “那陈杨搞出这么多事儿,外面的肯定瞒不住。” 齐王无奈:“好好好,我就多余好奇这么一句。” “谁能想到,陈杨竟然是这样的。” 顿了顿,失望又唏嘘:“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虞浅露出了赏秋宴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挽着王妃的手臂,“娘,等这件事过后,我们就当去瑞光寺还愿!” “顺便去看看六公主,我得好好感谢她。” 齐王妃点头:“应该的,这孩子……真是不错。” 虞浅猛点头:“我也觉得,六公主跟三公主不一样,相处起来也舒服。” 此时高兴的虞浅,已经下意识的忘了,锦盒的消息是她拿一千两换来的。 虞婔真的一开始没打算插手的。 接下来又是一旬,齐王府想尽办法拖了过去,一直等到调查的消息传回,这才下了帖子邀请了御史大夫夫妻,还有陈杨爹娘上门。 至于陈杨,还在家“养伤”。 婚事就交给长辈了,一副父母之命的乖巧孝顺模样。 齐王夫妻俩只觉得作呕,怪不得女儿那天回来吐成那样。 也就没让虞浅出现。 这是双方长辈的交锋。 据说,那日关上门来商量也是有些激烈的。 屋内拍桌子,怒吼,吵闹等等,那是一点没少。 最终,陈家人是集体脸黑,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齐王和齐王妃也没有喜色,毕竟最终是将调查到的消息公开拉出来谈,才将陈家堵回去,等于完全撕破了脸。 虞浅皱眉:“父王,娘,这事儿……” 齐王妃摇了摇头:“恐怕没完。” 虞浅皱眉:“怎么会?” “既然陈家觉得陈杨那么好,即便是这些事情也不过是风流韵事,还怕娶不到媳妇?” 齐王叹了一声。 齐王妃也叹,“范围太大,短时间内查不完。” “就我们查过的三个女人,就有两个已经怀了身孕。” “其中一个,只怕消息传回来的过程中,随时会生。” “另一个也快足月了。” “都这样了,陈家还觉得处理了就好,他们保证婚后陈杨会乖乖的,不在外面胡来。” 虞浅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齐王妃冷笑:“处理了?那可是好多条人命。” “堂堂御史大夫,竟然视人命为草芥。” “也是让本王妃大开眼界。” 齐王表情凝重,“齐王府知道了这些事情,即便我们如何保证,陈家都是不放心的。” “他们可能会用更加激烈的办法来促成这门亲事,才能保证齐王府不会将消息外泄。” 虞浅震惊:“他们是不是有毛病?” 齐王妃:“只有成为一条船上的人,才能彻底保住秘密。” “他们觉得,成了亲事,我们才会一损俱损,不会拿这些事情来威胁他们。” “毕竟……这事儿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御史大夫只怕要失了圣心。” 虞浅无语:“他们就不怕我直接告诉皇上?” 齐王妃皱眉:“那陈家,可能会直接拉齐王府垫背。” “毕竟,圣心难测啊!” 就像齐王府对付三公主一样,不需要证据。 陈家用整个家族来拖齐王府下水,齐王府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玉石俱焚。 虞浅:……特么的,陈家都是一群疯子! 陈家和齐王府,一时之间陷入了另外一个僵局。 陈杨四大长辈回府,就将陈杨打了个鼻青脸肿,真的下不了床了。 毕竟齐王府查到的那些消息,陈家四大长辈也是在对方口中得知的。 当时那老脸烧得哦,一辈子从未那么丢脸过。 最后要不是豁出去,不要脸的僵持着,陈家现在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若不是祖母和陈夫人拦着,陈杨说不定都被气急败坏的祖父给打死了。 其实,陈家真没觉得陈杨好女色是个什么问题。 主要这事儿是从齐王口中知道的,就打了个陈家措手不及。 后果会很严重。 陈大人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还不快老实交代,都有些什么人?” 陈杨震惊:“祖父,你要做什么?” “她们都是我的女人和血脉。” 陈大人倒抽一口气:“冥顽不灵,若是不解决干净,我们陈家就得没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陈杨神色闪烁:“这,应该不至于!” “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大人哽着一口老血,眼前一黑,猛的起身就倒了下去。 今天这一天的刺激实在太过了。 陈大人年纪大了,根本受不住。 齐王府,虞浅震惊的看着简宓:“表姐,你都知道所有真相了,怎么还想嫁给陈杨?” “你就这么喜欢吗?” 简宓摇了摇头:“只要正常的人,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再痴心不悔了,他不值得。” 虞浅狐疑:“那你为何……” 简宓:“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引发的,陈家和齐王府闹成这样,只怕不好收藏。” “时间一长,皇上肯定会怀疑的,说不定双方都要失去圣心。” “姑姑,这些年宓儿得齐王府照顾,陈杨这样的,自然配不上郡主。” “如果陈家非要娶一个跟齐王府相关的女子才会善罢甘休,即将宓儿嫁过去便是。” 齐王妃也怀疑:“你真的不是还痴心于陈杨。” 简宓一脸认真:“姑姑,真的不是。” “宓儿喜欢的是那个风光霁月,完美的陈儿郎,不是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风流浪子。” 虞浅还是不太相信:“那如果有别的解决办法,表姐也还要牺牲自己吗?” 简宓确实是真的想替齐王府做点什么。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滤镜和三观都碎了。 只要齐王府还在,她在陈家就不会太差。 而且,简家背靠齐王府,也就是父亲领了个五品闲职。 真要论,嫁陈家,是她高攀了。 此时此刻,她有这个打算,确实不掺杂什么个人感情。 当初有多痴迷,现在就有多恶心。 “真的还有办法吗?” 虞浅若有所思:“不确定,不过,可以试试,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第27章 银子烧手 说着,虞浅看向了齐王。 齐王知道虞浅可能想去瑞光寺讨个主意,旁观者清。 或者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和突破口。 便点了点头。 虞浅眉开眼笑:“表姐莫要担心,这事儿再急也不急这一两天。” “本来这事儿该急的是陈家。” 简宓点头:“不过还是不能拖太久,不然,皇上那边怕是要过问了。” 齐王:“放心,这几天本王还是能获取的。” 看了简宓一眼,齐王还吐槽了一句,“小孩子,操心那么多做甚?” 好说歹说,将简宓给劝走了。 虞浅眼睛晶亮:“父王,你给我多拿点银子呗。” “上次那点我都不好意思要那么重要的情报。” 什么?先给了一千两? 那不是突兀拜访的见面礼吗? 跟买消息的银子有什么关系? 齐王哭笑不得:“让你娘给你拿,你这手松得哦,怎么老想着往外撒呢?” 齐王妃无语:“这不是该花的吗?” “陈家摆明了赖上齐王府,真要被算计了,这点银子能搞定不?” “还是女儿的运气,能碰见破解之法,就是恩人。” 齐王连忙称是,“对对对,王妃说得对,赶紧去拿银子!” 虞浅趁机提出要求:“父王,你还得派个高手将女儿护送过去,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当高手带着虞浅抵达瑞光寺后山的小路,虞婔就收到了消息。 “这大晚上的闹什么呢?外面不冷么?”刚准备躺下的虞婔只好重新换好衣服:“合着那条上下山的小路,这么多人都知道吗?” 怪不得有这样一条路,住持指给她的时候,路已经形成了。 显然也是有人经常走的。 红鲤和红梅刚准备好姜汤,虞婔这边茶具摆开,小炉子燃起火,水刚开,虞浅就到了。 脱掉披风,抖了抖发髻上的雪,虞浅已经环视一周,声音雀跃,“公主知道我要来?” 虞婔看她一眼:“住持给我指过这条路。” “正因为偏僻无人,所以总得有人看着。” 虞浅恍然:“说得是。”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虞浅可不客气,直接坐到虞婔对面,看着虞婔有条不紊,行云流水。 虞婔指了指桌边冒着白烟的红棕色汤水,“驱驱寒,放了红糖的,不难喝。” 虞浅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不太喜欢姜茶的味道,但是驱寒不得不喝,每次都卷着舌头不愿意尝味道,然后快速吞咽。 可这次灌完,喉咙泛起丝丝甜味儿,不容忽视,又不会太刺嘴巴。 竟然,有点好喝? 正想着,虞婔已经放了一杯茶在她面前,示意她可以涮口,“大晚上的,外面还在下雪!” “大老远的跑来瑞光寺找我聊天谈人生理想?” 听虞婔自称“我”,虞浅笑眯了眼,感觉哪哪儿都舒服。 也没废话,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锦盒,示意虞婔自己看。 虞婔上手打开,然后又看见一叠银票,大概有两万两。 顿时沉默了,她到瑞光寺祈福上香来的,每日心诚专一,从不多想其他东西。 可怎么好像拜了财神爷一样,最近总有人给她送银票呢! “什么?齐王府银子多得烧手?” 虞浅:……神特么银子烧手。 “给你的,信息费,还有救命之恩。” 虞婔诧异:“我以为上次那一千两就是?” 虞浅:“额……那是见面礼。” 虞婔震惊:“齐王府的见面礼好高级啊!一千两?” 虞浅讪讪的:“那这不是……” 虞婔:“没事先准备,突发状况?” 虞浅被茶水一呛:“以前见你挺少言寡语的,没想到嘴皮子这么利落。” 虞婔将锦盒,收在床榻的一旁:“说,来做什么?” “总不能专门来给我送银子的!” 虞浅就喜欢虞婔这样爽利,叹了叹气:“你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相关消息?” “我可以花银子买。” 虞婔轻笑:“僵持住了?” 虞浅点头:“对啊,你要是有办法,我也可以花银子买主意。” 虞婔:……她怎么不知道的主意这么值钱? “其实,齐王府不过是当局者迷,而且,你们想得太好了,想要回到以前相安无事的情况。” “陈家和齐王府,已经不可能共存。” “要么,陈家损,要么齐王府付出代价。” “你选哪个?” 虞浅毫不迟疑:“废话,当然陈家损了,可问题是,陈杨的消息绝对不能是齐王府透露出去的。” “疑似的都不行,否则,陈家损,齐王府也讨不了好。” “才会僵持。” 说完,虞浅顿了顿,才想起对面是六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这么一来,是瞒不住的啊! 表情顿时有些纠结。 不过,六公主应该也不希望皇帝知道她有这么强大的消息渠道! 还是说,真是巧合得知? 虞婔无语,现在才想到这茬是不是晚了? 不过,若她有这种心思,就不会单独透露给虞浅了。 “少胡思乱想,即便我原本没打算插一脚,现在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既然齐王府不能透露消息,若是没人认领这功劳,陈家恐怕也会算在齐王府头上。” “那就……让事情本身自己暴露出来。” 虞浅的尴尬瞬间飞了:“怎么说?” 虞婔:“那个寡妇还记得吗?” “指不定还是陈杨第一个女人呢!” 虞浅瞪大眼睛捂嘴:“他当时才十四……算了,别说这么恶心的人恶心的事了,我怕喝茶都吐。” “当然记得,一辈子忘不了。” “我觉得可能不会遇见第二个这样的人。” “怎么了,不是说那寡妇死了吗?” 虞婔:“那寡妇是死了,可寡妇的儿子并没有。” 虞浅眼睛一亮:“他在哪里?现在也十六了!” “有陈家在,他敢科举吗?想不想报仇?” 虞婔微笑:“那孩子不愧有一半谢氏血脉,读书天赋也是很高的。” “只要不参加会试,太远的地方陈家也没管。” “可能也觉得那孩子不敢的。” “结果……他已经十六岁的举子了,如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虞浅倏地站了起来:“真的?他在京城?” “六公主,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等事情了了,我和我娘来上香,就给你送信息费来。” 第28章 少年举子 虞婔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两万两……” 虞浅不在意:“那是上次的信息费啊!” 虞婔:……齐王府很有钱的样子。 这银子多了拿着容易烫手。 “那我们做个交易,信息费就不用了。” “我手里有太多银子,容易被盯上。” 虞浅回过神来:“说的是,你想做什么交易?” 虞婔:“我为何会在瑞光寺?” 虞浅诧异:“是三公主?还是说,公主想回宫?” 虞婔点头又摇头:”你也看到了,这里安静,我不想回宫,但是仇人是同一个。” “交易就是,你对付三皇姐的时候,连我那份一起。” 齐王府和虞浅的难处,都是三公主搞出来的。 齐王府虽然弄掉了三公主的及笄礼,但是,事情波及到了虞浅,还差点将后半辈子赔进去,这仇怎可能不报? 虞浅立刻应了下来:“那没问题。” “不过,我本来就要找她麻烦,连你那份一起算也就那样,总归也不能要了她的命。” “该给你的,可不能少。” 虞婔:……荣熙郡主一直都这么实在的吗? 她虽然从不插手到突然插手,也未尝没有利用虞浅对付三公主的意思。 倒是没想到齐王府出手如此大方,有让她一夜暴富的节奏。 虞浅已经在很努力的掩盖虞婔在这件事的存在感了。 所以,得到消息后,还让齐王府派人去查过才发作。 不是不相信,而是要让陈家知道,是齐王府自己查的。 不然,来一趟瑞光寺就有了消息,总会有人跟虞婔联系起来的。 又是几日过去,就在陈家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事情迎来了新的发展,把一众迷茫的吃瓜众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无他,有一名少年举子,突然出现在帝都府衙门口,敲响了鸣冤鼓。 一道状纸,状告御史大夫之孙,陈探花,见色起意,逼死其母。 陈家助纣为虐,对母子俩追杀千里,还滥用权势,想要谋夺他的功名等等,该有不该有的罪名罗列了一长串。 对此,暗中关注的人都一阵心惊,包括虞婔和齐王府。 大家没想到少年举子真的这么不避讳,连母亲的事情都不遮掩,直接说了出来。 虽然将屎盆子全部扣到了陈杨身上,但到底对他亲娘的名声不利。 他们以为,陈杨会从其他地方着手,避开陈杨和他母亲这一波。 殊不知,少年虽然恨陈杨,但也同样恨亲娘。 说实话,陈杨和他娘之间虽然源自一场意外,但也是他娘半推半就,没有拒绝。 之后亲娘还跟他说什么真爱,什么情难自禁。 不管两人成没成,亲娘何曾想过他这个儿子的处境? 之后还被千里追杀,经历无数次生死,他娘竟然还坚信陈杨会来救她,带他们脱离苦海。 又哪里想过,就算脱离了苦海又能怎样? 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吗? 想进陈家家门?那做梦比较快。 他是遗腹子,对于父亲完全没有记忆,被亲娘一手拉扯长大,倒不是拒绝亲娘改嫁。 可绝对不想这样给他找个后爹。 尤其前十三年,明明那么坚定的说,她一个人就能供养他读书科举,出人头地。 说什么也不愿意改嫁的人,遇见陈杨,就全变了。 少年举子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也无法理解自己亲娘到底在想什么? 但不妨碍他最后涌出的恨意,因为到死,他娘念着的都是陈杨那个男人。 至于他这个儿子,就完全不存在似的。 所以,为了给陈杨增加罪名,少年举子没打算瞒着。 不然到时候暴露出来,他的名声会更惨烈。 是脓包,就得挑破了挤干净才会愈合。 在陈家事爆开的情况下,他那点名声伤害反而不多。 帝都府尹颤抖着双手,差点不敢接这状纸,很想将人打出去。 可告状的是年轻举子啊! 而且聪明的在府衙门口就大声嚷嚷开了,无数人已经关注了,他要敢这么做,可能等不到明天,乌纱帽就飞了。 让捕快赶紧将人带进公堂,顾不上别的,府尹一把抢过状纸,自己看了起来。 越看越惊悚,府尹手抖如筛糠。 帝都的府尹历来不好做,权力看似挺大,实则随便碰见一个都惹不起。 尤其这还是状告帝都少男少女眼中明月一般的人物。 一条条,一桩桩的看着就吓人。 最重要的是,罗列了诸多证据都是可查的,一看就不是假的。 心跳如雷,府尹只想晕过去。 可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府尹又一个激灵,迅速睁开了。 让人看住原告,急匆匆的出了府衙。 可以预见,他再这么惊悚下去,迎来的可能会是陈家的施压,以及陈家政敌仇人的插手。 无论是谁,都是他惹不起的。 这事儿已经不是他一个府尹能处理的了。 加上陈杨是盛昌帝亲点的探花,看中的未来储备臣子,案子交给盛昌帝过目最为合适。 于是,府尹带着状纸进宫了。 速度和反应快得陈家收到消息,赶紧赶慢的都没拦住。 当然,也有齐王府拖延技术的功劳。 等府尹真正进了宫,陈家也不敢再伸手,而是将家里人叫了回来,紧急商量对策。 而齐王,已经穿好朝服等着召见了。 之前虽然派人调查过,但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那些女人都跟吃了药一样,不愿意作证还逃。 一直没敢打草惊蛇,所以,齐王府也不好将事情捅到盛昌帝面前去。 还容易无法解释齐王府为什么有江湖信息来源。 总之,之前有诸多顾虑,契机现在才到了。 若是盛昌帝召见,他一定会如实相告,并且顺便委屈一番。 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无论如何先将陈家这个御史大夫给按下去再说。 齐王相信,想把御史大夫给弄掉的大有人在。 他不会孤军奋战的。 机会来了,多的是人跳出来。 齐王来到天启殿,发现帝都府尹竟然满头大汗的跪在外面,要知道,晚上刚刚下了不小的雪。 附近的墙角处都还堆着不少雪呢! 跨过门槛,齐王发现还有宫人在快速清理地上的瓷器残渣,心底一咯噔,突然升起一丝紧张。 第29章 为何不曾提过 帝心难测,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齐王身为皇帝亲弟弟,有些时候也不知道盛昌帝在想什么。 他只能做到自己最好的,尽可能的去消除让皇帝不高兴和怀疑。 实在是……如履薄冰。 不等齐王行礼,盛昌帝沉声说道:“荣熙和陈家的事到底怎样了?” “你可知陈家发生的那些事?” 齐王神色一凝:“臣也是在查,发现一些端倪,但是并不具体,而且没有证据。” “臣只是觉得,这个陈杨,可能不像传言的那么好,所以一直拖着没答应。” 盛昌帝皱眉:“为何不曾提过?” 齐王叹了一声:“没有证据,臣也不敢信口开河,万一冤枉了这样一个人,以后怕是不消停了。” “而且,若是真的议亲,对浅浅不利。” 盛昌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有似无的轻笑了一声:“你查到了多少?” 见齐王又要推诿,盛昌帝多少有点不耐烦,“没有证据也要说,朕就是要看看,这么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俊才,内里到底有多烂?” 原本以为齐王府一直不松口,可能是女方本来要矜持一点,拿拿乔也行。 又或者是齐王府担心陈杨的情况。 为此,盛昌帝还表示了关心,特意让御医去给陈杨看了看。 确定没事儿才行,还特意给齐王府传递了消息。 盛昌帝如何不知道俪贵妃看中了陈杨? 要说有这么一个陈杨在,满帝都的青年俊杰的确就差那么一点意思了,确实能配得上公主。 但盛昌帝爱惜陈杨的才华,并不想招陈杨为驸马,扼杀了一个人才。 可比起公主下嫁,陈杨娶荣熙郡主倒是让盛昌帝觉得不错,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说不定会成为一桩佳话。 盛昌帝都已经等着双方上门求赐婚了,他也乐得做这种媒。 谁知,收到陈杨做的这些事,盛昌帝只觉晴天霹雳。 当然,更让盛昌帝怒火上涌的是,陈杨如此不堪,就代表着他眼瞎。 虽然很想替陈杨解释,男人风流一点,也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最多看上的人有点世俗不容,操作一番,将来位极人臣,也算不得特别黑的污点。 至于那个告状的,闹得沸沸扬扬的人,要么拿了好处消失,要么直接消失。 盛昌帝已经在想怎么挽救自己眼瞎的事情。 对陈杨的评价,也彻底跌入谷底。 害他眼瞎,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必然要秋后算账。 齐王不知道盛昌帝已经转了很多念头,按照计划好的说道:“皇上,有人状告陈杨的事,臣也听见了一些风声。” “但是,臣查到的,跟这件事还无关。” 齐王表示,他并不知道陈杨和刘谢氏的事,而是有个江湖朋友,曾经有过资助之恩,听说了陈家和齐王府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消息。 陈杨游学的两年多,实际上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声。 和一些名声在外的江湖女侠不清不楚的,暧昧得很。 齐王府这才派人去查。 盛昌帝:……本意是想试探一下齐王到底知道多少? 也想知道,那个少年举子,是不是齐王指使的。 闹得这么大,可就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了。 或者齐王跟御史大夫有仇还是什么的? 总归盛昌帝不太相信齐王什么都不知情,不然,面对这样一个好女婿,没有道理还一直拖着。 然而,盛昌帝万万没想到,齐王知情的是另外的消息。 陈杨做出来的风流韵事,可不只这一件。 如果仅仅只有一个刘谢氏,还能找个理由,少年慕艾,读书天才,对其他的事情也好奇,识人不清,被人欺骗等等,这名声还能捞一捞。 结果,从齐王口中得知,两年多的游学经历更精彩。 盛昌帝脸色变来变去,一时半会儿愣是没反应过来。 余英吃瓜吃得咂舌,果然是少年,嗯,有活力。 齐王唉声叹气:“皇上,臣目前就查到了三四个,有两个就已经有孕生子。” “偏偏对陈杨死心塌地得很,不会出来作证的。” “这……臣怕打草惊蛇,没敢动,就一直没证据向皇上说明此事。” 潜意思,那个姓刘的举子状告陈杨,跟他无关。 绝对不是他爆出来的。 敌人的罪名太多,已经闹成这样,他“知道”一部分就能解释之前的行为,实在没有必要招惹太多。 乾宇皇朝民风开放,风流可以,能吹捧一下海王特质。 但未说亲,连庶长子都弄出来了,便是大忌。 至少,如果不是利益足够大,女方但凡疼点女儿的,都不会同意这种亲事。 怪不得齐王府一直不松口。 荣熙郡主可是齐王夫妻俩的命根子。 即便没有刘谢氏的事,这门亲也不可能成。 皇帝的侄女,不需要受这种委屈。 盛昌帝:…… 眉心跳了跳,怒气横飞,杀意暗生。 朝堂内的名声营销得那么好,却到江湖上去乱搞? 陈杨要做什么? 或者说,陈家要做什么? 他还在想怎么给这种人开脱? 开脱个毛,怪不得不愿意娶公主,陈家敢吗? 胡须一乱,盛昌帝声音低沉:“余英,查查看,三四个还没完?朕想知道,到底有多少?” “另外,派人去将状告人护送到大理寺。” “这件案子,也移交给大理寺,外面跪着的那个,让他回去。” 盛昌帝最终还是没忍住,拍了一下龙案,“让萧景来。” 闻言,余英瞪大了眼睛,带着震惊领命而去。 齐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萧景可是禁卫军统领啊! 就算不抓陈家,恐怕也要将他们看管起来! “你做得对,荣熙何须受这种男人的委屈?”盛昌帝沉着脸,好似下一瞬就要龙颜大怒。 “此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回去告诉王妃和荣熙,另外相看!” 越说越气,盛昌帝都想掀桌了。 不仅眼瞎了,还瞎得狠。 根本没法洗。 刘谢氏的事已经爆出来了,江湖上那些还瞒得住吗? 即便这事儿处理干净了,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陈杨确实很有才,但还不至于经天纬地,盖世奇才到让皇帝替他做到这种地步。 从天启殿出来,跪着的帝都府尹已经离开。 齐王看了看周围的雪景,叹了一声。 此时的盛昌帝,只怕恨不得将陈杨大卸八块,来掩饰曾经的看重。 即便这次陈家能全身而退,陈家也不可能再做皇帝进臣了。 陈杨,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入朝堂,前途无量了。 第30章 是谁害的你们 或许很多人还觉得陈杨除了招惹的女人多了点,不算特别大的错误。 可现在,盛昌帝有种被欺骗的愤怒,那陈杨就是欺君。 皇帝喜欢的时候,那就是眼里的光,有点小毛病都无伤大雅。 皇帝生气了,那就是眼角屎,一点小毛病都严重到不可原谅,足以满门。 齐王嘴角最终扯出一抹笑,不掺和……求之不得。 他本来就不想要权利,能置身事外再好不过了。 齐王回府,王府就闭门谢客。 盛昌帝脸色难看,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就算他不在意陈家的欺骗,陈杨这个人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有才华。 一个刘谢氏,还能说少不更事,容易被诱惑。 可江湖上那么多女人,就说明陈杨很容易被女人左右,对女人比较容易心软,而且,有足够明显的弱点。 这样的臣子,盛昌帝都不敢放心用。 而陈家,因为没阻拦到帝都府尹进宫,就紧急将所有人给召回府,共商大事。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气氛低沉。 陈杨到现在都还觉得难以置信,不过是花前月下,被看添香的一些事,怎么就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呢? 还从未被女人嫌弃过,陈杨一开始觉得虞浅这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挺新鲜,挺有意思的。 加上虞浅的身份足够高,陈杨觉得给足她面子也没什么。 就当是成亲前的小情趣了。 直到现在,陈杨才意识到,虞浅可能是真的嫌弃他。 只有虞浅这个当事人嫌弃,齐王府才会拖到现在,横生变故。 陈杨难以接受,“不至于这么严重,用得着这般紧张?” 陈大人吸了口气:“以前觉得你读书好,见识够,才思敏捷,又懂人情世故,是个天生当官的料。” “现在才知道,你居然这么容易栽在女人身上。” “事关女人,你所有的优点就都没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还没发现陈家已经大祸临头了吗?” 陈杨阴郁:“祖父,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齐王府不愿意结亲就算了,陈家又不是非齐王府不可。” 陈大人揉了揉眉心,明明问答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总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儿子陈奕突然笑了一声:“还想结亲呢?未成亲先有庶长子,还不只一个,陈杨,你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还想跟谁家结亲?” “齐王府理你吗?” 陈杨呐呐:“我没想到她们会将孩子……”生下来。 江湖女子率直敢为,没有世家千金的教条束缚,一度是陈杨最爱的地方。 他怎么都想不到,也就是他最爱的特质,打破了伦理世俗,孩子说生就生了。 他又不可能把孩子打掉,或者杀掉……这就很骑虎难下了。 陈夫人谢氏嗤笑一声,“老身早就说过,此子居高自傲,没规没矩,迟早酿成大祸。” “是你们不信,现在呢?呵呵,还做梦呢,他有什么资格拒绝齐王府?” 要说陈家对陈杨最不待见的,就是陈夫人谢氏了。 当年,陈杨也是谢氏最看重的嫡孙,也真心期待他能带领陈家更上一层楼,或者名留千古。 然而,刘谢氏的事,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至此,谢氏对陈杨就非常不待见。 “陈家还能怎样?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还不如早些选几个旁支香火,庶子庶女的安排出去,指不定将来还有复起的机会。” 谢氏站了起来:“现在还不作为,等着皇上一锅端吗?” “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了。” “到了地下可都要记清楚了,是谁害的你们?” 陈大人沉吟,觉得夫人谢氏说得对,而且,这件事其实可以同时进行。 刚站起来,就看见管家慌慌张张的撞进来。 陈大人心下一咯嗒,忙问:“发生了什么?” 管家哆嗦:“大人,是禁卫军,禁卫军包围了陈府,不许任何人进出。” 陈大人大惊,手脚都软了,怎么会这么快? 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陈杨难以置信,这才意识到,真的只有他不懂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陈家失去的是圣心,以前因此得到的利,都变成了利剑,刺了回来。 齐王府不落井下石,报复之前的暗中威胁就是善良了,他刚刚还在想什么呢? 盛昌帝这一番快速的大动作惊到了不少吃瓜众,心里有鬼都吓了一大跳。 确定只针对陈家才松了口气。 虞婔自然在关注,知道少年举子刘有为已经安全被带到了大理寺,可惜的叹了口气:“虽然这样的确能让陈杨的名声一落千丈,可做得太激烈了。” “让父皇跟着下不了台来,这刘有为恐怕无法走科举之路了。” 除非下一任皇帝登基,还要不在意这事反复被提及才行。 红鲤:“是不是他本来就没想继续科举,入朝为官啊?” 虞婔认同:“有可能,据说刘有为是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病重而逝了。” “他这名字,不管是父亲取的,还是母亲取的,至少刘谢氏一个女人供养他读书肯定不容易,曾经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不言而喻。” “可刘谢氏做的事,让孩子没了任何孺慕,自然就会有逆反心理,不想照着母亲的规划来。” “之前能考取举子,指不定只是为了回京。” “如果没人插手,他应该还会往上考!这样才有机会对付陈家。” “若是考中,侥幸能外派做官……一定会一直潜伏着,死死的盯着陈家。” 虞浅出手,齐王府做后盾,刘有为的复仇计划就提前了,而且选择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 就是为了将事情在短时间内闹得人尽皆知。 让皇帝不得不从重处理,无法轻拿轻放。 当然,也扫了盛昌帝的脸, 科举这条路就没有未来了。 红鲤:“那这刘有为,还挺有本事的。” “除了出身比不上陈杨,也未必比陈杨差!” 闻言,虞婔陷入了沉思,随后拿了一本心理学相关书籍,换了书封慢慢研究着。 这门课程,太博大精深了。 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像柳芸一样,运用那般自如啊! 很多计谋,似乎都离不开这个,否则,连先手都没有。 “注意一下刘有为,如果可以,保住他的命就行。” “如果不行就算了,我看他本来也没什么求生的意识。” 第31章 自断前程 在乾宇皇朝,启蒙教育是一定有《孝经》的。 百行孝为先,为母再有错,加上死者为大,这么不管不顾的将其生前的错事公之于众。 刘有为可不仅仅是断了自己的科举前程,也在盛昌帝怒火边缘反复横跳。 只要盛昌帝想要杀他,理由就是现成的。 当然,盛昌帝再要杀,都得等一切尘埃落定,等陈杨的事解决了再说。 刘有为只需要保证自己活到案件结束就行了。 他就能看到事情的结果,看见陈杨的下场。 所以,刘有为对生的渴望很低。 过了几日,盛昌帝彻底从这件事情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知道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就点了丞相,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三堂会审。 因为牵扯到御史大夫,所以需要丞相镇场子。 乾宇皇朝有丞相,六部尚书的权力就没那么大,属于丞相的下属单位。 这样,即便齐王没有参加,御史大夫也别想好过。 御史大夫自诩为副相,主管弹劾、纠察及掌管图籍秘书之职,很多时候都可以跳过丞相,直接对皇帝负责。 做好了,那是近臣。 稍微过界,那就是佞臣。 这是对丞相职权的一种限制。 所以,丞相和御史大夫向来不和。 三堂会审以丞相为首,御史大夫不死也要脱层皮。 因此,当陈家人被带到公堂上,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而陈杨的事,当初陈家捂得严实,也杀不光所有人。 谁让陈杨和刘谢氏你侬我侬的时候,根本不管场合不管情况,其实很多人都看见了。 以前畏惧御史大夫,又得了封口费和威胁,自然不会乱说。 可现在,御史大夫明显要完了,又是皇帝官府的人来问,知道不说可就是帮凶。 这一下,得到的消息就多了。 根本无从抵赖,陈杨自己也认。 但是,陈杨和陈家也只认陈杨少不更事,被人诱惑,亲近女色。 什么打压啊,追杀啊,造成刘谢氏死亡这些可跟陈家无关。 尤其是陈夫人谢氏,平静又条理清晰的表明了,刘谢氏就是谢家旁支的旁支,当初不过是看在谢姓的份儿上照顾一二。 还替刘有为找了好的夫子,提供了读书的机会。 哪曾想刘谢氏竟然恩将仇报,勾引她孙子。 赶出帝都不是应该的吗? 能让她返回原籍生活已经很好。 就算没这事儿,刘有为科举考试也要回原籍的。 言辞凿凿,其他的一概不认。 如果是这样,仅仅是陈杨私德问题,人品不好,还构不成大罪。 可惜陈杨并没有明确跟荣熙郡主定亲,走三聘六礼,所以,这点事情要说欺君……多少有点勉强。 既然已经决定下手,盛昌帝就不想这么勉强。 免得引人诟病,让朝堂上下草木皆兵。 在盛昌帝看来,朝堂之上,若非特殊之事不可大动。 尤其是御史大夫这样重要的职位,牵一发动全身,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平息得了的。 但这次,陈家太过分了。 盛昌帝已经决定要处理,但是不愿意牵扯影响太多。 那就得证据确凿,让陈家的罪不存在任何争议。 陈家这么反驳,刘有为也确实拿不出证据证明陈家雇佣过杀手,对他们母子俩赶尽杀绝。 虽然刘有为提供了一个杀手令牌,但是陈家不认,还反咬一口,说是有人陷害陈家。 等于,朝廷都还没找到杀手组织对峙呢,陈家就将这套路给堵死了。 联系杀手组织,肯定不是陈家的人出面,先不说杀手组织会不会提供客户信息,这是违背信誉和公约原则的。 哪怕杀手组织碍于朝廷,真的提供了,陈家也推得一干二净。 只要不是陈家直系血亲,都可以是敌人,或者“有心人”收买陷害。 “刘有为,你可还有其他证据?”丞相问道。 刘有为愤慨至极,瞪着陈杨的眼神如果能伤人,陈杨已经千疮百孔。 听到这话,涌出一丝害怕。 可惜,他真的没有了。 丞相和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忍不住都叹了一声。 只好先押后再审。 审案的地方本来就在大理寺,刘有为直接被带了下去。 而陈家的人也被带回陈家,谁都没有下狱。 越是这样,陈家越慌。 总感觉要不了多久,陈家的府邸就不姓陈了。 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刘有为那边也住在大理寺的客房,门口一直有大理寺的捕快守护,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自由。 刘有为站在门口,有些恍惚。 跟随的是大理寺总捕头俞勤,由始至终没有吭声。 刘有为看了一圈,庭院回廊上,各个出口都有捕头站岗,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俞捕头,我没有更多的证据,是不是就无法给陈家定罪了?” 到底是一个才十六的少年,就算经历了很多,可面对赌上一切却无法成功的结局,还是无法接受。 俞勤眼神落到刘有为身上,看到了脆弱,无辜,和绝望。 可他身为大理寺捕头,见过的不平之事就多了。 更惨绝人寰的都有不少。 俞勤对此波动并不大,不过相处这么多天,还是有几分同情,便安慰的说道:“别多想,现在只是证据不足。” “大理寺和刑部会联合起来找更多的证据。” “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 “多休息,保持清醒,才能更好的辩驳,给陈家定罪。” 刘有为也知道是安慰,但也心宽了一些,便进了屋,复盘着一下今日的审问。 俞勤看着门,叹了一口气。 整个京城的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陈家居然还没判,还回了陈家? 有的人心里不安稳了,若是御史大夫没事儿,他们这些提供了线索的,岂不是要遭殃? 各大官家世族也都在谈论。 他们更多的是盯上了御史大夫倒台后牵连出的空缺。 皇帝都让三堂会审了,他们不觉得陈家还能官复原职。 就算不被判罪,肯定也会一撸到底的。 除了陈大人,侍讲陈奕倒是不用在意,还能留在翰林院也得不到重用,可能就要待到死了,随时还可能被贬,给别人腾位置。 陈家一系的官员肯定要受影响,看看有没有哪个空缺是自家可以谋取的? 到时候若差把火,自家可以使使力啊,拉下来就是。 这样的机会难得。 第32章 陷入僵局 这事儿对齐王府来说,也差不多了。 陈家不可能官复原职,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得圣心。 那么,陈杨就再也没有机会肖想荣熙郡主。 剩下的,也就是齐王府看戏时间。 陈杨的名声已经这样了,还有哪家千金贵女上赶着凑上去? 皇宫,俪贵妃给虞姝送消息去,神情还有些恍惚。 完美无缺,声名在外的陈杨,竟然是这样的? 伪装得也太好了。 虞姝则是眼睛一亮:“母妃,我就说我听见这事儿了,人家又没有瞎嚷嚷,肯定不是为了陷害编造的。” “陈杨的名声已经崩了,我可以出去了吗?” 俪贵妃无语,虽然震惊,但是当初也不全是看中陈杨,最主要的是陈家。 “你禁足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算计了陈杨吗?” 虞姝:…… 俪贵妃说得又来了气:“是因为你在齐王府出手,抹黑了齐王府,还将荣熙郡主给拉扯了进来。” “陈杨名声是没了,可齐王府就一定放过你了吗?” “你还想出去?” “你父皇最近很生气,没想起你来是你的幸运,都给本宫安分点。” “还有……多小心齐王府,敢情在自己屋里反省,都反省了些什么?” 虞姝失望极了:“为什么虞婔去瑞光寺祈福就能出门?” “我就不行?这得被关到什么时候?” 俪贵妃表情严肃:“所以她是祈福,你是被禁足。” 见俪贵妃又要生气,虞姝不敢再吐槽,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被罚去瑞光寺呢! 出了宫,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宫内其他人都很安静,知道盛昌帝心情不好,这时候若被抓住,可能就会被从重处理。 御史大夫陈大人可不只陈奕这一个嫡子,还有一个嫡子和一个嫡女。 陈奕也不只陈杨一个儿子。 陈杨还有一个嫡亲哥哥。 两代也都有庶子庶女,家族是很繁茂的。 嫁出去的女儿也都有不少姻亲关系。 有的也跟后宫能扯上,但此时此刻,谁都不敢有动作。 盛昌帝摆明了要惩治陈家了,谁还往枪口上撞啊! 巴不得撇清关系才是。 陈家女若是聪明懂事就该安安分分的,但凡想做点什么,可就别怪他们下手无情了。 瑞光寺,虞婔的屋子已经烧起了地龙,屋内暖和得很。 瑞光寺的这些院子本来就是为了服务上层建筑的,所以基础设施都做得很不错。 几乎每个屋子都铺设了地龙。 要使用的话,一般都会在寺内买炭,也是开源项目之一。 虞婔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都要烧地龙的话,翻倍的公主月例也是不够的。 倒是瑞光寺主动送了不少炭来,不要钱的那种。 虞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又给添了一些香油钱。 住持:……这小姑娘真的算得明明白白。 坐在暖暖的屋子里喝茶学习,日子可比宫内更加闲适充实。 看得虞浅非常的眼红。 陈杨的案子虽然没破,但是齐王府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表姐简宓也不用替嫁,就没再待在齐王府。 齐王妃就带着虞浅来瑞光寺祭拜还愿了,免得临近年关会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就不好走。 拖着拖着,可能就要过完年,开春去了。 还愿的事情怎么能过年呢? 肯定要在年前办好啊! 上了香,添了香油钱,齐王妃就要了一个院子休息,决定明日再下山。 虞浅自然借机溜到了虞婔这里。 一看虞婔品茗小点心备着,竟然还有侍女在做小烧烤……羡慕得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 虞婔轻笑:“想吃就说,红梅,赶紧给荣熙郡主端上来。” 虞浅自觉坐下来:“丹青去做,她烤肉的手艺可不错的。” “可惜,没有鹿肉,不然就享受到极致了。” 跟虞浅来的丹青立刻朝烧烤小桌子走去。 因为是偷偷过来的,齐王妃还打掩护。 所以只带了一个丫鬟。 虞婔:“这都什么地方?有肉就不错了,还鹿肉?” “你这嘴还真是挑剔。” 在皇宫她都吃不到鹿肉,何况在这都是自己采买的。 采买的数量不多,甚至都不如有些人口众多的家庭,尖端的东西不好得。 不过,神仙给她的空间仓库里,其实有很多异兽的肉。 反正她没见过的,不普通的兽,她都叫异兽。 可柳芸交代了,这些肉比基本丹药还补,不是特殊情况她也不敢动。 所以还没尝过,肯定是鹿肉都赶不上的! 想到这,虞婔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虞浅顿时意识到,她不该提这茬,六公主以前在宫里也不好过,哪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现在手里有点银子,也不是说就能买到的。 唉,下次有机会给六公主送点来! 不知庄子上有没有人冬猎? 不确定的事情,虞浅也不提,只是叫了一声阿弥陀佛,连忙道歉将这话题略过。 不一会儿,丹青和红梅就端了一些烤好的肉来。 虞婔手里的调料可不缺,各种香料来一点,烤肉色泽金黄,香味霸道,竟然吸引了虞浅好些注意力。 当年她囤货的时候,社畜钱少,可不会囤太多调料,主要是填饱肚子的东西。 主要柳芸给得多,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要用多少辈子呢! 还好她目前拿出来的香料,都是乾宇皇朝有点,能买得到的,最多稀有点,贵一点。 虞浅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被这味道惊了:“肉虽然不稀奇,但是你这香料的搭配真是绝了。” “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虞婔:“堂堂郡主,倒也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 虞浅:“去……我现在才明白,六公主才是会吃的。” “下次弄什么好吃的,可要给我留一份。” 虞婔:…… 乾宇皇朝的美食其实已经百花齐放,形成成熟的各大菜系了。 只是说地区交通的限制,让各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 现代过来的,能发挥的余地也不多。 “吃,这次都才开始,就想下次了?” “还堵不住你的嘴?” 虞浅速度不慢,动作却十分优雅,有些礼仪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堵不住的,我就要说,今天三堂会审陈家,结果却陷入了僵局,你知道了吗?” 第33章 分不出哪个更好 虞婔点了点头,她当然要关注。 这事儿说白了,在她这里都是俪贵妃和虞姝惹出来的。 若不是俪贵妃看上了陈杨,又想还虞姝一记,可能不会爆出来。 或许陈家还会安稳好多年。 但若是让俪贵妃算计成功,真的娶了公主,就不可能僵持了。 到时候陈家这么一个大把柄,肯定能在夺嫡中给俪贵妃和六皇子狠狠地一击。 所以,对陈家来说,只是早爆和晚爆的问题,晚了,一个欺君之罪就足以将他们摁死。 对俪贵妃来说,反而躲开了一次大麻烦。 可也成功让虞姝在盛昌帝那儿的位置变低了,还交恶了齐王府。 已经分不出哪个办法比较好。 对于刘有为也是,现在不爆,指不定他还会继续往上考,指不定就偷偷摸摸的外派做官了。 若是他舍得下脸,还能让陈杨帮他,站稳脚跟后再回来报仇。 那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说不定还有一番作为了呢? 而不是像现在,十六岁就对生活没了期待。 但是,不必再经历心灵上的折磨和忍辱负重,可以早些解脱。 也谈不上哪条路更好。 陈家这注定了的结局,倒是改变了好多人的一生。 虞浅遗憾的啧啧:“刘有为手里的证据太少了,不足以定罪,太可惜了。” “之后只怕更不容易。” 或许有人一起真的会更香,虞婔感觉今天的烤肉特别美味。 “你以为父皇将陈家看管起来,却没有丝毫掩藏消息,又是为了什么?” 虞浅动作一顿,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你的意思是……钓鱼?” 虞婔笑了笑:“不是我的意思,我给你的消息,其实也没有那么齐全。” “陈杨在江湖上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我也不知道。” “只是听说,其中是有杀手组织的头牌杀手。” “消息传得越远,来京的女人可能越多,如果陈杨情况严重,要命的话……可以想象。” 江湖侠女的话,指不定会劫狱呢! 只要陈杨敢走,陈家就算没有证据定罪,也一个都跑不了。 若是能从那个女杀手口中得知什么,那就是证据,陈家就无法抵赖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清风送来的消息提过,陈杨和那个女杀手的相遇认识,就是因为陈家下的那个单。 证明,女杀手跟陈家找的杀手组织是同一个。 之后能拿下女杀手,那是陈杨的本事。 可事情是这么个过程。 虞浅瞪圆了眼睛,顿了好半晌:“……这个男人,太厉害了。” “他真的才十七岁吗?” 虞婔:“经历,跟年岁无关。” “他是个读书天才,也是练武奇才,武功越高,属于男人的能力越强也正常。” “我所料不错的话,陈杨的武功,甚至高于六皇子。” 虞浅啧啧,没有外人也不在意虞婔说话这般露骨。 再惊人也没有陈杨做出的事让人震撼。 “那御林军……就算是萧景亲自坐镇也未必看得住陈杨!” “毕竟萧景只有一个,陈家那么多人,可以打配合。” 虞婔微笑:“再厉害,陈杨他敢动吗?” 一动就是越狱,畏罪而逃,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看陈杨还会回来服从家族安排,准备娶千金闺女为正妻,就知道他对家人还是看重的。 不至于自己一个人逃离便是。 盛昌帝就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没有关押陈家人,也没有派暗龙卫监视,只让萧景带御林军去守卫。 就盼着陈杨有小动作呢,只要动,这案子就结束了。 盛昌帝还能借题发挥。 虞浅:……听起来有点爽啊! 不知道那杀手姐姐在哪里? 要不,她派人给她送个信? 都早些来,再拖就过年了啊! 陈家,虽然除了自由,吃穿用度没有什么变化。 可一大家子食之乏味,气氛凝重,低迷颓废。 陈杨对于陈夫人今日狡辩,避重就轻的能力非常佩服,“祖母,吃点,这事儿会过去的。” 陈夫人冷笑,“过去了吗?” “陈家都是嫌疑犯,你说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大理寺的大牢,还能在陈家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见一桌子好肉好菜,总觉得像是最后一顿饭似的,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 无事一身轻的陈大人叹了一声:“小杨,你还不明白吗?” “即便大理寺没法定我们的罪,陈家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了。” “能安然无恙的活着,便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陈杨呐呐的,或许意识到了这点,但是不愿意相信盛昌帝真的这么狠。 陈夫人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些屁用,难不成还在教导他何为雷霆雨露是君恩?” “事实就是,当初的事是刘有为爆出来的,但是齐王知道的又是另外的事。” “皇上一定会问齐王,你以为齐王还会替你隐瞒不成?” “现在这样,不过是皇上需要时间去江湖上查你的事,顺带等等你那些女人……看有没有蠢的,冲动的,会不会直接来京城找你……” “呵呵,或者直接救你出去。” 闻言,陈杨脸姹紫嫣红的,像极了调色盘。 想到那些女人曾经最让他喜欢的性格,陈杨也顿时没了食欲。 艰难的开口,“祖母,她们都是江湖女子,直来直去的……” 陈大人皱眉:“江湖人最是不把王法看在眼里,小杨,你真的是太糊涂了,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连你也开始藐视王法了吗?” “你祖母说得对,你以为皇上为何已经知道你武功不俗,却没有对你做任何的限制?” 陈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再不明白他就是蠢货了。 陈奕和夫人默默地吃着饭,不敢开口说话。 儿子犯了这么大的错,做父母的也难辞其咎。 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陈杨想了想:“我可以不出去,但消息得送出去。” “不然,她们真的会来救我的……” 陈夫人嗤笑了一声,嘲讽满满:“这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 陈大人叹了一声,也没了食欲:“小杨,你可知萧景其人?” 陈杨想了想,没有太大的印象,读书科举的那些年,他接触的人真不多。 陈大人也没指望他回答,淡淡的说道:“上一次文科举,你是探花郎,而上一次武科举,萧景却是武状元。” 第34章 萧景其人 陈杨考完试,参加完鹿鸣宴就直接离开了京城。 武科举是在那之后才出结果的,所以,陈杨感觉听过这名字,却想不起其人。 乾宇皇朝,重文扬武,是齐头并进的。 所以武科举也相当重要,非常轰动。 加上萧景长得还不像一般的武将五大三粗的,身材修长,魅力十足,是完全不输于书生的儒将。 之后还流传过,文陈杨,武萧景的名声。 陈杨不在京城,萧景就是帝都很多贵女芳心暗许的对象。 当然,仅限于贵女本人。 因为萧景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家族村人也在他小时候的一次天灾中死伤殆尽。 萧景是被师父捡回去的,学了一身武艺,参加武科举。 而他参加武科举,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只是为了惩治当年管辖地的贪官污吏。 当初若不是那些官吏贪污了修建堤坝的银子,萧景的村子族人也不会在大雨洪灾中倾覆。 有这么一层理由,盛昌帝对萧景很是看重。 不仅直接将他提为禁卫军副统领,还特意给他时间衣锦还乡,亲自去手刃贪官。 就算调任的,也可以去调查解决。 只要拿回确定的证据,盛昌帝就认。 这权力可不谓不大。 萧景也没让盛昌帝失望,事情办得很好。 而且,回来后萧景做的第一件事是辞官,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对于官场不是很适应。 还是盛昌帝说服才留下的。 一年前,禁卫军统领失职被撸,萧景还在外面出任务就受命上位。 而萧景上位后,禁卫军一改之前的懒散,去掉沉疴旧疾,焕发新春,成了真正有战力的禁卫军。 原本的禁卫军就是世家贵族,不用继承家业的孩子镀金,混吃等死的地方。 有战力的禁卫军只是一小部分,能够满足皇宫日常护卫任务就可以了。 萧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哪有本事改革这么大的机构? 当然是盛昌帝在背后撑腰支招,才可能变成现在的禁卫军。 陈大人大概说了一下来历,就提到最重要的武力值了,“而萧景本人的武功也不俗,这两年多也显露过几次,去年有采花贼作乱帝都。” “不等皇上派出暗龙卫,萧景不当值,正好遇上了,协助大理寺总捕头俞勤,一起将采花贼抓获,才发现竟然不只一个。” “有预谋的犯案。” “做得好,无一人受伤,皇上亲自嘉奖的。” 陈杨皱起了眉头,对萧景的武力值依旧没什么概念。 只有出去过才知道平常人眼中的厉害,跟会武之人的认知是不同的。 “萧景和俞勤比如何?” 陈大人:“没比过,但是应该不相上下。” 陈夫人非常不放心:“你又了解俞勤吗?” “大理寺的总捕头可不好做。” “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用你那俯视的眼睛看人,好歹是武科举的状元,没那么简单。” “你也才探花呢,可别试一试,就将证据送到萧景的手上。” 虽然是不同的科举,可一个第一,一个第三, 陈杨凭什么认为他的短处还比别人的长处更牛? 陈夫人对陈杨是半点都不信任了。 分明被前十几年的顺风顺水给养得骄傲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陈杨噎着,他确实想说不如就试试! 可一想到试就可能授人以柄……确实有些畏手畏脚了。 陈杨想要做点什么,可被陈夫人坚决按下去了,他现在没有决定权。 最终,陈家也只能维持原状,什么都做不了。 而原状的结果就是情况会持续恶化下去。 明知道皇帝的打算,陈家也无可奈何,只能等着出结果的那天。 想想那些被钓的猪队友,陈杨自己都没有信心。 而虞婔和虞浅也在说萧景。 主要是虞浅在说,虞婔在听。 关于萧景的来历,虞婔以前就算没有特意收集信息,也听说过。 如今还没有特意关注萧景,倒是从虞浅口中得知了很多。 看虞浅那滔滔不绝的样子,虞婔有些疑惑:“你看不上陈杨,是因为你喜欢萧景吗?” 虞浅眨了眨眼:“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虞婔点了点头。 虞浅叹了一声:“可惜,父王和我娘就看不出来。” “算了,我也没怎么表现,只是在你这里,突然放松了。” “怎么说呢?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萧景这个人,比陈杨好得多。” “哦!”虞婔看着虞浅稚嫩的脸,明年才及笄的孩子呢,就要谈婚论嫁了。 着实有些不习惯。 不过,少女怀春,又是初恋的那种感觉,应该就像现在的虞浅! 眉眼带着笑,眼睛里满是星星。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整个人都透着一丝幸福。 虞浅有些低落,感觉烤肉都没有那么香了:“喜欢又如何?不可能的。” “皇上看中萧景,就不可能让他娶我。” 齐王府,只能过着富贵显赫的日子,不能沾染权利。 除非,将萧景打落下来,做个富贵闲人。 然而,那样的萧景……她或许就不喜欢了! 虞婔:……突然觉得,陈杨可能就输在没有入仕。 如果做个官,表现出一些能力,在虞浅这儿恐怕不至于被那么排斥。 不过,那个渣男,还是赶紧踩下去比较好,就不好祸害女子了。 “那陈杨和萧景的武功,你觉得谁更厉害?” 虞浅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看过萧景的出手,还不是全部。” “陈杨既然能在江湖上混得那么开,肯定不错!” “我没见过他出手,为什么这么问?” 虞婔:“我想知道,萧景能不能拦得住陈杨往外传递消息……” “肯定不能让陈杨跟外面联系上了。” 于是乎,陈杨乃至陈家如今的情况,以非同一般的速度传遍整个乾宇皇朝。 其中,不只有皇帝的手笔,还有齐王府和其他陈家仇人的。 反而是虞婔没有动手。 还让飞星谷多多收集一下消息的传播渠道。 从这些消息中可以看出江湖势力和朝堂各家的关系。 虽然对很多人来说,江湖和朝堂是两个世界。 但同处一个皇朝,不可能完全没有联系。 不然,某些人的高手护卫是从何来的? 大内培养的高手能流落至此吗? 不可能,就算皇帝不用也会杀了,哪能放出去效忠别人? 第35章 可以这么折腾么 而江湖也确实没那么好混,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混不下去,刚好官家有需要,他们有落脚之地,这就一拍即合了。 这样一来,有些官家和江湖人有一定联系也正常。 比如陈家,不也联系上了杀手组织下过单吗? 虽然现在没用,但了解了有备无患。 虞婔陆陆续续收到信息也是大开眼界,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也能有人脉,平日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 果然,只要能在帝都安稳做官的,谁都不容小觑。 而且,官场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真是让人头疼得很。 虞婔都将默写关系图当日常练字了。 不仅复杂,还要捋清这些的想法也是不容易。 毕竟,很多时候很多人的选择都不只一个。 那就得假设很多情况了,根据态度来说,遇见这种事,这人会找谁,遇见那种事,可能又会找另外的人了。 总归……人性复杂啊! 时间地点,发生的事情,心情和想法都可能影响决定。 有那么一瞬间,虞婔都想躺平了,算了,还是当咸鱼比较舒服啊! 这些关系图都让人眼花缭乱,头疼欲裂了。 然而,陡然看见盛昌帝的消息,虞婔一个激灵,将放弃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乾坤阁是父皇的人?”虞婔藏不住惊讶。 谁能想到,当今圣上跟江湖其实也没有那么远。 清风也很意外:“应该说,乾坤阁是皇室的,每一任皇帝上任后才会接手。” “而乾坤阁在江湖上,亦正亦邪。” 虞婔:“难为你想了个不错的词,实际上就是荤素不忌。” 属于消息渠道很强,业务能力也强的类型。 只要给到足够的钱,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是好事儿,也可以是坏事儿。 但是,如果背后是皇帝的话……那就细思极恐了,里面该有多少人的把柄啊? 没有原则是为了更好的拿捏更多的证据! 清风:“以前也一直觉得乾坤阁的行事风格可能是乾坤阁的传统。” “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大一座靠山。” “怪不得总有人想打压乾坤阁,或者想报仇什么的,都只会让乾坤阁更强大。” 虞婔:“如果不是这次陈杨的事,只怕还不会发现!” 清风点头:“确实,这次传播消息,乾坤阁处理最大,才让我们的人发现一点端倪,跟着查了查,才发现这个秘密。” “不过,不敢太深入了,乾坤阁内部严密,实在无法渗透。” 如意捋着头发玩,这时发表意见:“说起来,乾坤阁的确神秘得很。” “我是说他们选拔人神秘得很,一点不像江湖其他门派,要么广收门徒,要么自己去发现,总归有迹可循的。” “但乾坤阁都没有,所以,曾经有人想前进乾坤阁而不得法。” “而且,改头换面混进去了,也会很快被认出来。” “严谨的根本不像个江湖门派。” 虞婔:“那这种管理方式,就像军营。” “一个全是高手的军营,个个还都听话,遵纪守律,那得多可怕?” 那就是特种部队了啊! 还是混在江湖,相对比较自由的特种。 顿了顿,虞婔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可以想想,已知父皇有暗龙卫。” “可暗龙卫里的人,并非培养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成为合格的暗龙卫!” “不合格的,难道都杀了吗?” “当然可以这么做,但若是只有少数才能成为合格的暗龙卫,那得杀多少人?” “什么感情人性的可以不提,但能选进去培养的,可能都是天赋不差的,全部杀了未免有点可惜。” “如果让这些人去江湖上建立这么一个组织,不仅废物利用,还能赚更多的银子,最重要的是,能掌控很多的信息。” 清风肃然起敬:“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家找不到乾坤阁的培养渠道就很正常了。” 如意啧了一声:“乾坤阁啊!怪不得很多时候都会忽略它,原来它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江湖组织。” “也就是猜测,是不是真的很难评!”虞婔将消息扔进了炭盆里,看着它燃烧殆尽:“这消息我们知道就行,就当不知道也成。” “以前怎么相处,以后也怎么处,稍有改变恐怕会被他们发现。” “只是,关于乾坤阁背后就别去查了。” 得感谢陈杨,要不然,天子和乾坤阁的关系不可能被飞星谷察觉。 若是觉得陈杨之前干那么多事都没被发现,就以为江湖是皇帝顾虑不到的地方,将来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盛昌帝没注意到,那是没有一直盯着陈杨。 当盛昌帝想知道的时候,乾坤阁就会快速将陈杨的信息报给皇帝,可比飞星谷查的详细精确多了。 所以,在案件僵持住的时候。 盛昌帝已经快速了解了事情真相,并且让乾坤阁将消息飞速传出去。 更安排了人煽动那个女杀手,以及其他的女人,都去帝都“救”陈杨。 短短几天,陈杨的那些红颜知己都以各种方式赶往了帝都。 带着孩子的也不例外。 如果这样都还觉得皇帝对江湖没有控制力,那还是趁早举白旗投降! 没办法,肯定斗不赢的。 不过,陈家倒是有些运气,至少他们找杀手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乾坤阁,不然证据很容易就会找个办法出现了。 但是,自从刘有为状告陈杨后,陈家的劫数就到了。 或许是阎王要陈杨三更死,谁也不敢将他留到五更。 那个女杀手之前就一路跟陈杨往帝都方向回来的,虽然没有进帝都,可都没离得太远。 也不知道为了做任务,还是有别的想法,总之,她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有针对性的,她收到的消息,比别人听见的简单八卦严重多了。 说陈杨抑郁而病,卧病在床,一天比一天严重。 女杀手立刻想到,若是去晚了,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顿时悲从心中来,立刻赶去了帝都。 而陈杨的其他女人,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因为一天比一天冷,雪也越来越厚,路并不好走。 但是,这些女人都坚韧如蒲草,硬生生的接近了帝都。 最让虞婔佩服的,是那几个生了孩子的。 居然能不顾身体,有的月子都没做完就赶来了。 仗着有内力,可以这么折腾么? 第36章 用出了新的高度 虞婔感慨:“内力这东西,真的让她们用出了新的高度。” 红鲤也大为震惊,她练武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还能这样呢? “她们有内力,孩子可没有啊!” 虞婔:“不得不说,这些江湖女子的确更加坚韧,独立生子,抚养孩子,竟然都不在话下。” “不过,孩子脆弱是事实,没见有好几个都将孩子托付了,只身赶来帝都吗?” 当初那个刘谢氏也值得敬佩,不仅养大了刘有为,还能供养他读书。 若不是晚节不保,真的是值得学习的强大女性。 要知道,这时代供养一个读书人,那可是非常难的。 有些都得全家砸锅卖铁的供。 这刘谢氏,有点东西啊! 皇帝通过乾坤阁一直监控着,只要这些女人将孩子托付,很快就会有人将孩子给带走。 一来,都是红果果的证据。 二来,陈杨的血脉不错,那些江湖女子的练武天赋也很好,那孩子的武学天分很好的几率就大。 暗龙卫缺人,乾坤阁也缺。 什么?这是陈杨的血脉? 将来若是知道皇帝这么对陈杨会背叛? 要相信暗龙卫的培养系统。 不合格的,连乾坤阁都无法待的,肯定只有嘎了。 不关注不知道,一收集吓一跳。 因为天气原因,只能将孩子托付的,就有五个,大的已经两岁,小的还没满月。 盛昌帝见了都要流下羡慕的泪水。 甚至都在考虑,是不是练武的女子身体更好,更容易怀孕生下健康的子嗣? 额,他的子嗣好像也不少了,或许没这必要了。 不过,下一任皇帝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盛昌帝年幼的时候,因为太后生了两个皇子,在后宫一直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偏偏先皇也没表现出对两个儿子的特别喜欢,这日子就可想而知。 以至于后来夺嫡激烈,婚姻也是被算计的一环,一直拖到十八岁才娶了一个侧妃。 这侧妃呢,也是在算计中被误伤的,差点就活不下去,以死明志了。 盛昌帝娶回来挡了灾,也多了一丝怜惜。 过了三四年,这个侧妃生了大公主,也是盛昌帝登基前唯一的孩子。 大公主满月的时候,盛昌帝刚好登基,一直觉得大公主是福星,连带对侧妃也很宠。 然而,这份特殊的宠爱,是侧妃早逝的根本原因。 盛昌帝登基不过一年,侧妃就没了,那时候还在守孝期,虽然后宫照样一年比一年充实,但一直没有孩子出生。 盛昌帝对唯一的孩子,大公主更是宠爱有加。 甚至带在身边亲自启蒙。 一直到守孝三年,二十七个月结束后,后宫才陆续传出喜讯。 便有了二公主。 那时,盛昌帝已经二十八了,膝下无皇子一直是文武百官攻击的地方。 为此,盛昌帝在后宫狠狠耕耘了好几年,才有了大皇子,二皇子,等等,连续好几个皇子的出现。 儿子多了就不稀奇了,一连得了六个皇子,才有了一个三公主,还是俪贵妃生的,于是乎,三公主这个女儿又香了。 接下来的四五公主就没生得太好,没得到太多关注,最终成了牺牲品。 还有一个七皇子,也跟着损了,这才让盛昌帝重新意识到对孩子的保护。 然后就是六公主虞婔,原本也活不成的,但她是穿的,有成年人的思维,躲过不少算计,就成功等到了盛昌帝对孩子更多的关注,才稍微过得好一点。 总之,盛昌帝当年为了孩子,也是拼了好些年的,现在想来都有点心有余悸。 之后好长时间都找借口不去后宫。 看陈杨才不到三年,给整出这么多孩子来,一时之间有些感叹。 难道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人呢,就是要趁年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或许在陈杨眼里,这就是有意义。 年纪大了来不了呢! 大家不知道盛昌帝的回忆,都在关注赶来京城的这些女人。 而那个女杀手,在一审结束的第三天就到了帝都。 不过,杀手生涯让她没有莽撞行事,先是住了下来,打听消息。 听见陈杨和刘谢氏的传闻也震惊了,不由得恍惚,这跟她认识的陈郎很不一样啊! 原来,陈杨对感情,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专一。 作为组织的头牌杀手,付灵见多了负心汉,对男人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陈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专注的眼神,让心思敏感的她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原来,他也有很多的世界。 知道了陈杨的以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隐约还听见陈杨在江湖上到处留情,还留种的风声,付灵眼中带起了杀气。 不过,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一直没动作。 倒是让盛昌帝怕她不行动,暗地里各种挑拨。 让付灵就算没感情了,也要去确认一下啊! 只要进去了,萧景才有理由发作。 发生一些事情,才会死心。 死心之后才愿意提供证据啊! 为了抓把柄,盛昌帝还是挺拼的。 就在一审的七日后,付灵终于行动了,这让暗中好多双眼睛都松了口气。 这姐姐真不愧是组织里的头牌,也太谨慎了! 躲起来收拾心情吗? 这日,难得的竟然没有下雪。 但是没有星月的夜,天空很沉,很低,好似随时都要塌下来一样。 付灵穿着雪地里显得很明显的黑色夜行衣,夜半三更的在帝都城里飞檐走壁,快速朝内城而去。 隐秘的角落,萧景抱着剑,和一旁将佩刀杵在房顶上的俞勤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冷漠下掩饰不住的好奇。 俞勤疑惑:“江湖人都是这样的?” 萧景无语:“我见过的江湖人,可能还没你多。” 大理寺总捕头,经常办案可是常跟江湖人打交道的。 俞勤摸了摸下巴:“可我遇见的不是这样的啊!” “一个个可精明了,谁会在雪地里穿夜行衣?” “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头牌杀手?怎么大家看见的不一样呢? 萧景揉了揉被冻得有些痛的鼻子,“有没有可能?这姑娘太穷了?” “来得急,没来得及买别的衣服?” “扯谈……”俞勤稀奇的看了一眼萧景,“第一次听见萧大人开玩笑呢?” “白天我还看到她穿的白色衣服。” 白色怎么都比夜行衣合适! 还特意换成黑色的? 第37章 头牌杀手呢 萧景:“……本官也不知道,俞大人还会调侃。” 俞勤笑了一声,一把将佩刀捞起,“难得与萧大人共事,可不能让这条大鱼溜走了。” 头牌杀手呢! 他还没捉过,没审问过。 谈情说爱的杀手更没见过,不知道这骨头还硬不硬? 两人消失在角落,帝都城好似融入了雪景,神秘又静谧。 虞婔这段时间也没盯帝都城的夜景看了,外面冷啊! 二来,陈杨的事情爆出来后,盛昌帝就下了宵禁令。 帝都城的夜晚已经不热闹了,冷冷清清的,就是为了方便让陈杨的那些女人行事,又不至于伤及无辜。 付灵来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没发现帝都宵禁了吗? 她一个小黑点在帝都飞奔,真的不明显吗? 付灵可能心里装着很多事,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毕竟,她不是出任务,不是去杀人。 或许就觉得这些细节没那么重要。 总之,付灵顺利的找到了陈府,花了点功夫躲开禁卫军的守卫,成功的找到了陈杨的院落。 陈杨自然是睡不着的,随着时间会越来越煎熬。 他不知道谁会先来,又会怎样出现? 或者来的人多了肯定要暴露。 听见窗口有动静,便去打开窗户,立刻闪进来一个人影。 看着熟悉的装扮和身形姿态,陈杨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灵儿?” 付灵看着一段时间不见的陈杨,觉得好陌生。 眼神冷漠,拉下了面巾。 两人相对无言,陈杨这才想起不对:“灵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付灵冷冷的说道:“自然是飞进来的,陈杨,你告诉我,外面传闻你在江湖上有八九十个红颜知己,是不是真的?” 陈杨表情一顿,动心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平等的爱着每一个自己的女人。 现在被质问,多少有点尴尬恼怒。 见付灵满身都是杀气,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陈杨忍了,吸了口气说道:“灵儿,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爱,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了一颗真心。” “你们在我这里是不分大小,不分先后的……” “铮”,宝剑出鞘,寒冷的剑尖抵住了陈杨的喉咙,付灵美眸全是失望,“闭嘴,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你不用花言巧语。” 陈杨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你要杀了我吗?” 突然觉得,能死在付灵手上或许也行,陈家已经这样了,他罪孽深重,难辞其咎。 付灵剑抖了抖,瞪大的眼睛带起了雾气。 一颗小珍珠直接滚落了下来。 陈杨一怔:“灵儿,你哭了……” 付灵一惊,怔怔的抬手摸了一下,真的是泪水。 她以为她是不会哭的人。 陈杨反倒有些喜悦,伸手握住付灵握剑的手,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灵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外面都是禁卫军,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被发现吗?” 付灵神魂不在,喃喃的说道:“趁他们换班的时候进来的。” 陈杨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对,他们晚饭时才换过班,晚上是不会换班的。” 付灵一个激灵。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噗嗤”的笑声,惊得两人汗毛陡竖。 打开门才看见院子里站满了人,火把纷纷点亮,院落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陈杨惊得手一抖,便放开了付灵的手。 付灵低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荣熙郡主?”陈杨非常惊讶,不明白虞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怪不得刚才那声笑,像个女孩子。 虞浅站在最前面,眼神落在付灵身上,一边打量一边叹气的摇头。 她身后是丹青和丹蓝,再之后就是一脸无奈的萧景和俞勤。 他们俩过来是堵大鱼的,谁知荣熙郡主竟然在陈府外,还有皇帝的手令。 他们能怎么办?当然是听荣熙郡主的啊! 好家伙,赶过来还听了个全程。 这两大高手未免也太专注了,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都没发现? 虞浅打量够了才说道:“这位姐姐,你有本事又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眼睛不太好使呢?” “这么一个男人就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姐姐,及时止损才不会损失更多啊!” 陈杨:……嫌弃之味半点不遮掩。 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是欲擒故纵呢? 付灵愣了一下,眼神落到虞浅身上,这位是郡主? 竟然说她好看? “你们早知道我会来?” 虞浅:“不只是你哦,还有八九十个呢,对了,目前孩子都有五个了,姐姐,你觉得你能排第几?” 陈杨震惊,他还真不知道有几个孩子了。 “荣熙郡主,你不必在这挑拨离间。” “要杀要剐,你冲我来就是。” 虞浅诧异:“冲你来?不同生共死了?” “你确定她还能逃得出去?” “真的不是赶紧让她去送死吗?” 付灵一怔,看向了陈杨。 借刀杀人,杀人灭口? 对上陈杨熟悉的躲闪,付灵一颗心都在往下沉,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想她赶紧去送死吗? 陈杨着急的解释:“怎么可能?荣熙郡主,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也用不着在这信口雌黄。” “灵儿跟陈家的事无关,不过是好奇走错了路,意外到了陈家而已,你们放她离开。” 虞浅禁不住拍了个巴掌,“真不愧是探花郎,是会找理由的,确实,这姑娘是走错了路。” 一语双关,遇见你陈杨就是最大的错。 “这位姑娘跟你们陈家是没有关系,但是……跟刘有为的追杀案有关系!” “付姑娘,不如跟我们走一趟?” 陈杨一惊,突然发现他就好像被折断翅膀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再也回不到天空。 这些人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仅知道付灵的名字来历,连其他人也清楚? 陈杨突然觉得,原以为地大物博的乾宇皇朝,似乎很小的样子? 明明他走过了那么多地方,见过了那么多人,之前旁人都还不知道,这才几天?就摸得透透的了? 恍惚的陈杨并没注意到,付灵死死盯着他,仿佛从未认识过这男人一样。 等陈杨伸手去拉她的手,想要握紧了给与力量,付灵却躲开了。 陈杨心一慌:“灵儿?” 第38章 心脏长得像葡萄 虞浅带着笑,“付姑娘,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难道你还想继续被他骗?” “莫非他陈杨生来就不一样,心脏长得都像葡萄?” “不然,怎么给每个女人一颗完整的心啊?” “这种话……呵呵,也就付姑娘会信,要说给帝都千金贵女听听,看还有谁会信?” “不赏他几个大耳刮子都是脾气好的,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撩女人还能赞一句真性情,心胸坦荡。” “偏生用话术骗的……呵呵……” 付灵看了看无法狡辩的陈杨,吸了口气,抬脚走向了虞浅。 陈杨更心慌了,伸出了尔康手,“灵儿,不是的,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外人的几句挑拨吗?” 虞浅笑呵呵的,“那你现在做个选择!” “只要你俯首认罪,我们就放付姑娘离开。” 闻言,萧景,俞勤和众多禁卫军们都看向了陈杨,群体看好戏的脸。 选陈家,还是选付灵,这等地狱级的问题太精彩有没有? 萧景眼神在虞浅身上落了几秒,总觉得这问题并非真的只是一句简单的试探。 也是为了刺激付灵。 强迫付灵认清更多的事,到时候好将陈家的证据拿出来。 所以,这是虞浅出现在这的原因吗? 没有上面那位授意,堂堂荣熙郡主何须冒这个险? 深更半夜的来这跟一个杀手对峙。 这多危险啊! 陈杨的纠结沉默,只会让付灵的神情越来越冷。 付灵没再回头,径自朝虞浅走去。 陈杨脸色黑如墨,就算陈家已经这样了,他也不可能再做推手。 为什么付灵就不能理解他呢? 没见他现在已经这么难了吗? 曾经你侬我侬的那一段感情,还换不来半点理解? 付灵面色沉静的走向虞浅,突然抬手,一排袖箭刺向了虞浅。 右手在腰间一抹,“铮”的一下抽出一把软剑,快速的刺向虞浅。 她是杀手,就算对陈杨失望,产生了隔阂,也不可能仅凭郡主的几句话就甘愿俯首认罪。 她只是觉得一腔感情都喂了狗,今天这一趟,她就不该来。 任由陈家覆灭,陈杨赴死,或许还能给她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而不是现在这般,被毁掉的色彩。 付灵出手带起了愤恨,杀气凌然。 萧景早就防备着,不等付灵袖箭射出,他已经闪到了虞浅的面前。 转动着手中的长剑,将飞来的袖箭全部打飞,同时抽出了长剑,剑鞘直直落到了虞浅脚前,插得稳稳的。 虞浅黑线,这男人不会用嘴说吗? 这是让她不要越过剑鞘的意思? 萧景手握长剑,已经迎上了付灵的软剑,两人立刻缠斗到了一起,剑风扫到了不远处的雪,扬起阵阵雪花。 见状陈杨微微一喜,以为付灵也没有那么绝情,只是不好在这种场合说什么。 他得帮她离开。 陈杨刚要上前,俞勤带着剑鞘的佩刀横在他面前,“陈公子,你的对手,是我。” 俞勤眼底有些兴趣:“听说陈公子在江湖上有着‘清雅剑’的名号,剑下有善,从不杀无辜之人,不做无谓的争斗。” “嗤……”俞勤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至少,武功必然要达到一定层次,才能说让就让啊!” “不如让俞某见识一下?” 陈杨眼神一利,抬手就将俞勤的佩刀给弹飞。 这种时候,打了再说。 是俞勤先动手的。 无论如何,他要付灵离开。 死心也好,寒心也罢,不要再来陈家送人头就行。 荣熙郡主的话可提醒他了,付灵身上还可能牵扯出陈家买凶杀人的证据,哪能让皇帝的人带走? 俞勤感觉佩刀一震,刀鞘飞走,便开始还手。 陈杨也就没机会想东想西,感受到俞勤身上瞬间传来的压力,立刻认真了起来。 一时之间,一波在院子里打。 一波在屋檐下打,竟然十分激烈。 虞浅被两个丫鬟护在身后,眼睛放光的看着四个人两两对打。 高手过招,这么凶残的吗? 总觉得这还是有收敛的,但是渐渐地,她就眼花了,啥也看不清楚。 所以,高手过招,普通人连欣赏的机会都没有吗? 那这就没意思了。 付灵出手,招招都是杀招,老远就能感觉到她的凶狠。 萧景竟然也不多让,学的也是杀招。 显然,付灵之前的剑虽然常用,但真正的本事是软剑。 付灵出手带着愤怒,萧景则有些隐忍,因为背后还有需要保护的人,活动范围就有局限性。 两人一时之间竟然打得旗鼓相当。 而陈杨和俞勤,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 俞勤的武功明显大开大合,带着用刀的霸气。 陈杨的招式胜在灵巧,即便手中没有武器,但是步法很熟练。 两人的战斗经验都很丰富,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看来,陈杨闯江湖这几年也没少战斗,天赋果然不俗。 而俞勤,这是多年办案得来的经验。 无意中退到房间门口,陈杨伸掌为爪,用内力一吸,就将付灵之前掉地上的剑吸到手。 这下终于没那么捉襟见肘了。 到底跟付灵一起了那么长时间,对于付灵的长剑,陈杨很是熟悉,用起来也顺手。 躲过几招,俞勤就忍不住笑了。 真不愧是“清雅剑”,一招一式的尾巴的确都比较软,好似每次的猛烈都有突然一收的架势。 说白了,杀气不重。 也不知道是陈杨性格如此,还是学的招式就这风格。 江湖上飘了那么久,却没多少杀气? 江湖有这么安稳平静吗? 在俞勤越来越霸道的招式中,陈杨也就越发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步步后退。 终于,一招将陈杨逼进了屋子里,俞勤将佩刀在门槛上一杵,洪亮的声音落下,“陈公子还是好好在屋里待着,妨碍公职是什么后果,探花郎是不知道吗?” 潜意思,陈家到底还受不受得住罪名的层层叠加? 陈杨气势一泄,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俞勤,比他知道的更厉害。 刚才的一波试探,更像是耍着玩的。 特么的,武功这么高,居然窝在大理寺做个捕头? 这人脑子有病吗? 打起来他本身就自顾不暇了,想帮付灵更是天方夜谭。 第39章 直接灭了 付灵本就被陈杨刺激得心神大乱,杀伤力跟平时比是大打折扣的。 萧景跟她你来我往,斗了几百招,突然一个雄鹰狩猎,从上而下,气势如虹的攻得付灵一愣。 那种感觉,她只是一只弱小的猎物,无路可逃,更没有反抗的能力。 眨眼间,手腕一痛,软剑掉到了地上。 萧景脚踢膝盖,付灵“啪”的一下跪地,清脆的响声听得虞浅眼睛一眯。 噢哟,感觉膝盖碎了。 “唰唰”的直接点穴,付灵闷哼一声,狼狈的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虞浅:……萧景这一套好熟练啊! 而且动作好帅啊! 萧景只感觉背脊有一股灼人的视线,让他有点不敢回头。 硬着头皮看向门口的俞勤:“多谢俞大人帮忙了。” 俞勤瞄了一眼星星眼的虞浅,注意到萧景异常挺直的背脊,不由得咧了咧嘴,有点意思。 看了看地上的付灵,“这是交给大理寺,还是你带走?” 虞浅连忙说道:“皇上要见她。” 闻言,俞勤和萧景都不说话了。 至于说皇帝见一个杀手有多危险的事儿……嗯,当武者的手段是假的啊? 皇帝会一个人见女杀手不成? 这边封了付灵的内力,那边有高手保护,这种事儿还轮不到他们来操心,只需要听令就是。 萧景回头还剑入鞘,拿起了剑,“那就麻烦俞大人帮忙守一会儿,我带她进宫。” 俞勤点头:“去!” 本来陈家是嫌疑犯,也有他这大理寺捕头的事,只不过是以禁卫军为主罢了。 而且,大理寺的捕头,就来了他一个人意思意思。 萧景带人离开,虞浅也跟着去了。 俞勤目送一群人走远,朝暗处看了看,坐在陈府门口的大石狮上,懒懒散散的。 看着门口站得笔直的禁卫军,羡慕又酸溜溜的嗤了一声。 皇帝支持萧景将禁卫军给整顿了,怎么就不想着整顿一下大理寺呢? 禁卫军没法混吃等死,大理寺倒是接手了不少烂摊子。 捕快看似多了不少,可能做事的依旧只有那么多。 底下的人还越来越不好管理了。 谁不羡慕萧景呢? 那厢,因为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盛昌帝也没能好好休息。 原本准备天亮再见的,既然睡不着,盛昌帝也就等着直接见了付灵。 萧景都不需要将人弄醒,只是把人提溜在门口,自然有人做接下来的事。 没有皇帝召见,虞浅也不能擅自进去,又不好直接离开。 毕竟,这件事是皇帝吩咐她去做的,万一待会儿皇帝有召见,她也好及时觐见。 这会儿,两人一人一边,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萧景认输,转过身体,看向天启殿的外面。 虞浅觉得没意思,也转过身体,面对外面。 雪夜太安静了,虞浅哆嗦了一下,这才感觉有点冷。 萧景没有动,”郡主可去偏殿暖和。” 虞浅一愣,忍不住扭头:“哟,萧大人原来不是哑巴啊!” 萧景:…… 见萧景也会跟她说话,虞浅横着移了几步:“萧大人,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萧景:“郡主请。” 虞浅:“萧大人和俞大人,谁的武功更厉害?” 萧景表情一顿,眼神悠远了一些,“卑职不知。” 虞浅皱了皱眉:“那陈杨真的很厉害吗?” “他好像打不过俞大人啊!” “那陈杨打得过萧大人吗?” 萧景只觉脑壳疼,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卑职不知。” 虞浅:…… 深深叹了一声,“榆木脑袋。” 萧景沉默了,听不见,他什么都不知道。 虞浅硬生生从不多的交集里找了一些话题出来,没话找话说。 根本不在意萧景回答了什么,就想听着他的声音,显得没那么安静。 就在萧景脸色越来越黑的时候,盛昌帝终于召见了虞浅。 没过多久,虞浅就出来了。 盛昌帝让萧景将虞浅安全送回齐王府,再去陈家值勤。 好生看守着,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去。 至于付灵,无论是他还是大理寺都不用管了。 第二日一早,虞婔就收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伴着吃了个早饭。 嗯,很下饭。 “萧大人送荣熙郡主回齐王府?”虞婔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红鲤点头:“是皇上吩咐的。” 虞婔笑了笑,那虞浅应该很高兴。 等虞浅又偷偷来看她,还带了一只鹿腿时,虞婔忍不住当面吃瓜。 结果虞浅一愣,“高不高兴的,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那天晚上挺冷的啊!” “这天气,谁大半夜的还在外面晃悠呢!” “而且,就那么一个闷葫芦,问三句都答不了一句,有什么聊天的感觉?” 虞婔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这么远距离磕个糖也不容易啊! 现实跟想象的果然有差距。 “算了,不提那个榆木脑袋。”虞浅泄气:“说起来,皇上让人带走付灵做什么?” “怎么不交给大理寺审问?” “这个案子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就不能解决掉过年吗?” 如今已是腊月,距离除夕越来越近了。 “是呢!”虞婔也不好说,估计皇帝就是为了更早的解决事情。 所以将付灵带走了。 用不着大理寺审问,直捣黄龙,找到杀手组织的总部,将所有都解决了,就能带回证据。 虽然陈家的确还可以抵赖,说联系的不是陈家人,一定是叛徒之类的云云,但是,陈杨那些来京的女人已经飞蛾扑火的陆陆续续进了大理寺的大狱。 果然,没过几日,清风就送来了消息,付灵所在的那个杀手组织直接覆灭了。 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动手的就是乾坤阁。 当然,对外说的是,乾坤阁收了一笔神秘的订单,这才出手的,价格不菲。 虽然都猜得到这个订单的雇主是皇帝,但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乾坤阁历来不看雇主,只认钱的。 难道还有皇帝出不起的价格吗? 只有虞婔有些震惊,乾坤阁的实力,只怕比露出来的那些还深。 一个不算最顶尖,但是也声名赫赫的杀手组织,说灭就灭了。 江湖上的门派该人人自危了。 虽然覆灭一个门派组织需要多少银子,外人不得而知,出不起的人也多,但总有的人倾家荡产也是能做到的! 而且,覆灭一个组织,组织内的所有东西都被乾坤阁拿走了,赚惨了好吗? 一时之间,对乾坤阁的忌惮,提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第40章 怎么看都像是坑 “啧……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撬开付灵的嘴,让她交代组织一切的。”虞婔想了想:“特殊手段吗?好好奇啊!” 清风一脸严肃:“正常,越是神秘的组织,越会有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手段。” “身为组织的头牌杀手之一,能够跟陈杨谈情说爱,本身就已经不是合格的杀手了。” “会被撬开嘴,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虞婔点头,“或许,有了感情之后,付灵对于杀手组织是有恨的。” “如今皇帝要组织的消息,她不如顺水推舟,直接借刀灭了组织。” 清风感慨:“多谢公主当初让飞星谷慢慢转型。” “以前从来不知道,其实也有很多人不乐意刀口舔血,心里会有恨的。” 总之,有的是厌倦了,就慢慢积累了恨。 感情是很复杂的,变化的。 开诚布公的谈过之后,大家就消除了隔阂,选择了自己愿意的路,同时对组织更加忠诚,很多秘密都心甘情愿的自觉维护起来。 凝聚力增强了,似乎不知不觉就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清风悟了,原来杀手组织也不需要严苛规定,将人束缚得那么死。 当然,飞星谷现在也不是杀手组织了! 好像更加倾向于收集情报的地方了。 整件事情的走向,完全超乎了大家的预料。 也超越了陈家的预估。 谁能想到,皇帝会出银子,直接灭掉那个杀手组织? 当然,很多人觉得,若是抄了陈家,皇帝可能也不会赔太多,但这操作就很大手笔啊! 有罪不认,证据抵赖,那就抄了杀手组织的老家。 也让江湖门派组织看看一国之君的手腕。 让他们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江湖,并非法外之地。 这还只是花钱灭组织,用的江湖手段。 如果派兵围剿,大内高手坐镇,那……结果也是一样,会更加慑人。 皇帝还不用出这么多银子了。 皇帝在告诉整个江湖,要灭了谁,他不只一个办法。 一时之间,江湖上蹦跶的刺儿头的确安静了不少。 再说陈家,拿到了杀手组织的全部资料后,就发现当初是陈氏管家亲自接洽的杀手组织联络人。 虽然管家依旧被推出来当了个叛徒。 但皇帝不耐烦的将女人和孩子全部推出去当诱饵,陈杨那是不得不妥协。 陈氏一大家子,盛昌帝是不准备留着过年了。 赶紧处理了,他好安排新的御史大夫熟悉工作,年后指不定就能用了。 于是乎,九个女人一出,陈杨就傻眼了。 几个陈杨血脉的孩子一出,陈大人和陈夫人也撑不住了。 虽然旁支庶出还在不管不顾的大骂,那是陈杨的孩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最终,追杀事件不认也没关系,大理寺,以俞勤为首的调查御史大夫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出结果了。 这些当官的,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身为御史大夫,陈大人从下面爬上来也做过不少事。 以前没人追究,自然没事儿。 现在皇帝要查了,一件小事儿都会放大无数倍,严格的照着律法来,从重处理。 所以,就算陈家耍赖不认找杀手的事。 也有其他的罪名叠加,让他们无从抵赖。 而杀手这件事,陈家不认也不妨碍大家知道他们做了。 盛昌帝这边就能堵住悠悠之口。 于是,在腊月半的时候直接二审宣判,陈家所有人,流放三千里。 即刻启程的那种。 这天气,这时间,并非直接杀人,却诛心。 至于陈杨,自然是要废掉武功的,直接毁掉丹田。 直到这一刻绝望的袭来,陈杨才真正的觉得他做错了。 而陈家众人也无比后悔,陈杨做出这些事,他们不该还想着攀附齐王府,给陈杨娶一个有权有势的正妻。 直接摆烂,谁都不招惹,除了名声不好听以外,不会这么炸雷。 然而,后悔再多也无济于事。 虞婔写完字,将毛笔放进新做的竹筒笔洗里,叹了一声:“倒是可怜那些押解的衙役了,这一路可能不太平啊!” 付灵没有出现,一共来了九个。 跟陈杨一起被废了武功,然后当成陈杨家属被流放。 她们可都试图劫囚,也犯了律法。 而这些女人,不定有个亲朋好友呢? 万一女人还没来完呢? 陈杨当初混了那么久的江湖,指不定有些朋友呢? 总觉得一路想平安也不容易。 红鲤:“原本押解的衙役是帝都府衙那边出的。” “好像俞勤向大理寺卿请缨了,要亲自押解犯人走一趟。” 虞婔愣了一下,“俞勤?” 第一反应是去书架上拿了乾宇皇朝的地图来瞅两眼,看陈家的押解路线都会经过哪些地方? 这是非常简单的地图,根本算不得舆图。 仅仅只是大概勾勒了一下皇朝的轮廓,看看基本路线还成。 “最近有发生什么大案吗?”虞婔问道,心里有些奇怪。 俞勤在她看来,就是名捕那种级别的,拥有神探的技能,清晰的头脑,高超的武功。 但凡他出动离京,就不可能只是为了押解犯人。 或许押解犯人才是顺路的,主要是为了查案。 红鲤:“那倒是没有,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俞勤请缨后,还有不少这两年新进的捕快都请缨要跟着一起去。” “俞勤说明这一路很危险,生死未卜,那些人还嚷嚷着要去,就签了一个生死状。” 虞婔诧异,这感觉是在挖坑啊!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哪来的?” 红鲤:“禁卫军里清出来的,都是各家不太成器的后辈,以前就在禁卫军混吃等死。” “禁卫军被萧景清理过后,不少人就走关系去了大理寺做捕快。” “也有去帝都府衙做捕快的。” “这两年,府衙和大理寺的捕快人数都爆棚了。” 虞婔:…… 她明白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坑。 虽然不知道俞勤用什么办法激将这些二世祖外出这么一趟的,但明显是为了清理整顿臃肿的捕头机构。 外出吓破胆了,缺胳膊少腿了,自己就会退出。 就算不退出,也一定会乖乖的安分守己,这才方便俞勤管理。 就是外出这么一趟,可能得累一点。 虽然签了生死状,但这些人,能不死最好还是别死。 第41章 她又做了什么 红鲤继续说道:“这事儿涉及太大,大理寺卿无法决定,最后还进宫请示了皇上。” “皇上答应了才行得通。” 虞婔:“那父皇是什么意思?” 红鲤:“皇上同意了,还赐了俞勤一把金丝龙腾刀,跟尚方宝剑一个意思。” 虞婔眼睛大了大。 严格说来,大理寺的总铺头,都不算什么正经的官职。 俞勤只是挂了个从六品的司直头衔。 而大理寺的司直,一共就有六个,还可以加。 或许是能者多劳,俞勤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办案就逐渐出名了,立的功劳不知凡几。 最终升到司直,也不管别的,只管查案。 大理寺卿或者大理寺的其他官员,几乎都将查案的事交给俞勤。 其实,这个朝廷机构发展已经畸形了,俞勤承受了太多。 而这次请缨的事,算是俞勤的一次试探,他肯定知道大理寺卿做不了主,一定会上奏皇帝,他想清理大理寺的捕快。 禁卫军就是前车可鉴。 皇帝显然知道俞勤其人,见禁卫军都清理了,大理寺这接盘的也该整理整理的。 盛昌帝对各家送一些废物到朝廷混吃等死的行为也非常不爽。 一把金丝龙腾刀,那可比升职更适合俞勤。 “都说俞勤无心官场,只对破案有兴趣,所以立了很多功,官职却升不上去。”虞婔轻笑:“现在看来,父皇是知道俞勤这个人的。” “而且,无心官场,不代表就不会。” “这不是很会吗?” 直接试探出盛昌帝有没有心整顿这些二世祖。 盛昌帝赐刀默认了,俞勤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俞勤得到一把类似尚方宝剑的赐刀,大理寺上下官员都一阵皮紧,对俞勤的态度都变得很好。 以前还若有若无给穿小鞋的官儿都安分了,为了俞勤出行,一路开绿灯。 什么经费手续的申请都给得爽快。 而盛昌帝下令,出发也急,腊月十八这日,一众捕快就押着陈家人一大早便离开了帝都。 刚开城门就走了,避免了被人围观当猴子的命运。 而城门才开,十里亭也没人。 除非头天晚上就在外面守着,否则根本来不及。 陈家嫁出去的女儿也被夫家押着,没有机会来此等候送东西。 显赫一时的御史大夫就这么凄凄凉凉的被押解上路了。 虞婔吃早饭的时候听见这消息,想了想说道:“我那三皇姐被禁足在皇宫,好像就隐形了啊!” “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找个机会,将当初齐王府陷害的一幕告诉陈家,那可是我三皇姐做的。” “整件事情被暴出来,陈家会落到这个下场,可都源于三皇姐呢!” “更源于俪贵妃看上陈杨了,对,这种真相,陈家怎么能蒙在鼓里呢?” “尤其是陈家那几个嫁出去的女儿,都得知晓真相才不枉为人子女。” 好歹这些女儿当初都享受了陈家带来的护佑和福利。 为陈家报个仇怎么了? 红鲤捂嘴一笑:“好的,公主,奴婢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陈家虽然落魄了,可不代表就一点力量都没了。 临死挣扎也能让俪贵妃喝一壶的。 整不到俪贵妃,也会朝六皇子而去。 还有,三公主那边岂会让她那么安心? 陈家那些女儿动不了俪贵妃和六皇子,给三公主添堵还是可以的。 三公主又不能一直窝在宫里,总要出来,总要嫁人,将来也定然要应酬! 会有机会的,时间还长着呢! 当然,让她们知道也不是直接冲上去说,傻缺呢? 自然是要利用“聊天”八卦这种技能,无声无息的渗透,让该听的听见就能自己发散思维。 而别人,只是八卦而已。 比如,俪贵妃当初可是看上陈杨给三公主做驸马的。 万万没想到,陈杨会是这样一个渣。 比如三公主有眼光,当初就不待见陈杨之类的云云。 后宅生存的女人,岂有傻子? 傻子都已经成黄土了,还能活着的都有脑子,哪怕没人看到虞姝当初动手了,也没人知道三公主都做了什么。 这节骨眼儿上也能联想猜测。 再看齐王府和虞浅对三公主的态度,就更能肯定了。 一时之间,三公主不知道被多少人记恨在心里。 倒是六皇子虞晗的名声,原本因为陈家的事情,他输给钱二公子的事儿已经被压下去了,却无端的又被提了起来。 没办法,俪贵妃,六皇子和三公主,唯有六皇子摆在明面上的,比较容易针对。 所以,明明已经过年了,六皇子的名声却一落再落,成了八卦的一环。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六皇子输给钱二公子的事儿,还编造了一些其他的流言蜚语,致力于给六皇子的名声抹黑。 诸如,陈杨的事就该给有女儿的各大家族提醒了。 人设越是完美的人,越可能很烂。 除了陈杨,人设完美的还有个谁?当然是六皇子啊! 结果之前六皇子连钱二公子都输,文武双全的武看来是大打折扣了,这文嘛,恐怕也得打个问号。 反正六皇子也不用参加科举,要说文有多好,也不能验证对! 所以,文武双全很可能也是对外宣称得好。 这让想要谋求从龙之功的臣子迟疑了。 站队这种事,本身就是拿全家在赌,发现不对,肯定不会下注。 六皇子若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自然要多考虑考虑他的胜算。 这一波令更多的人选择了再观望,让俪贵妃和六皇子前阵子的努力拉拢全都白费了。 俪贵妃简直呕血。 六皇子整个人也阴郁了下来。 盛昌帝暗中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 没想到,三女儿当初的事也没捂得住。 居然又被重新挑了起来。 盛昌帝看向余英:“小三最近不是一直在后宫禁足吗?她又做了什么?” 余英觉得皇帝这么直白的询问皇子公主做了什么,是最难回答的。 幸好六皇子的名声再度遭殃,他就预感不对,早琢磨了一番。 “三公主应该就是气不过,本来是陈杨的问题,她却要挨罚。” “所以,在陈杨和刘谢氏的消息传开时,让人加了一把火。” 将陈杨踩得比较凶而已。 后来江湖上的事,是皇帝和其他家族传开的,三公主也没插上手。 她只知道刘谢氏,不知道江湖上的那些。 盛昌帝无语:“下手永远不知道分寸,又被人抓住了把柄,朕的这个三女儿……及笄了反而越蠢了。” 第42章 小六怎么还在瑞光寺 传流言蜚语就使劲踩,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没帮上什么忙,还适得其反。 亏得出手的人多,才显得虞姝的行动没那么奇怪。 然而,也是她如此出挑,让跟陈家有关的人顺藤摸瓜抓住了她的痛脚,却报复到了六皇子身上。 每次下手狠,却不能一下子将对手摁死,还会被发现。 蠢得盛昌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起三公主之前做了什么,盛昌帝便又想到了瑞光寺的虞婔,有些恍惚:“都快过年了,小六怎么还在瑞光寺?” 余英一愣,皇帝这话题跳跃度,差点没跟上啊! “这……没有圣谕,六公主也不能擅自回宫啊!” “这几日雪下得大,瑞光寺都半封山了。” “不过,六公主诚实得很,每日三炷香从未断过,除了最开始下山逛过帝都城,就没再离开过。” “每日上香也都是亲自去的。” “也没有间断的,每日抄写佛经。” 每日都抄写,但没说多少。 持之以恒是最难得的。 殊不知,虞婔纯粹练字而已,没想那么多。 余英这边,作为盛昌帝最信任的大太监,只要不是特意招惹他,等闲他也不会在皇帝面前说哪个龙子凤女的不好。 盛昌帝不会喜欢的,何况,损人不利己。 当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才舒坦。 虞婔那边报过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余英也没有故意美化。 没办法,六公主做事漂亮。 闻言,盛昌帝抬头,有些迷惑:“小六这么喜欢瑞光寺?” “以前在宫里,可有听说她这么具有佛性慧根?” 余英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 “六公主以前在宫里从未碰过这些东西。” 盛昌帝诧异,沉默了半晌,“小六年幼,自己不提回宫就算了,怎么皇后也不提让小六回来过年?” “今日,都小年夜了!” 余英愣了一下:“皇后娘娘准备小年夜的宴席,还有各宫的年礼,年底后宫事也多,应该也没顾得上。” 要说六公主也是,竟然真的一点消息没传回来。 宫内又没人帮衬,都不提谁还记得呢? 盛昌帝叹了一声:“比照小三的年例,给小六送去。” “另外,在朕的私库里挑几件喜庆的,也给小六送去。” “雪大不好走,就看除夕能不能回来!” 余英应下,出门就立刻叫人去办了。 比照三公主的意思,就是俪贵妃给准备了什么,也要跟着来。 这可得皇后那边主持并挪出来。 收到消息,皇后都沉默了。 她确实已经忘了虞婔,但皇帝这么一开口,她这边就得乱一乱。 毕竟俪贵妃给三公主添的私房可不少。 玉竹清理了一下账本:“皇后娘娘,其他东西还好说。” “可三公主今年及笄,俪贵妃特意给了三公主一个温泉庄子,这……也要比照着来吗?” 皇后一愣:“想得美。” 虽然皇宫公账上有不少庄子,但其他的就算了,她还做不了主,直接将庄子赐给六公主。 俪贵妃那个,可是贵妃私产。 六公主又不是她的女儿,还能让她自掏腰包吗? 皇后将这事儿记在心里:“先将其他东西划过去,庄子的事……等本宫问问。” 小年夜的宫宴是后宫内部的。 因为太冷,太后也知道自己不讨喜,就推拒了。 这样一来,后妃自然各显神通,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吸引皇帝的注意。 倒是热热闹闹玩得很开。 盛昌帝最近进后宫的频率很低,倒是有种大开眼界的新鲜感。 一连夸奖赏赐了好些表现好的后妃。 皇后见盛昌帝这么高兴,小声的将庄子之事说了一下。 盛昌帝点了点头,暂时压下,考虑考虑再说。 毕竟,已经赏赐了那么多,还可以说过年。 但无缘无故赏虞婔一个庄子,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没有母妃考虑的孩子也不只虞婔一个,如何一碗水端平是个问题。 见盛昌帝没有立刻答应要赏赐,皇后笑了笑,果然如此。 不说温泉庄子,就是普通庄子也不是随便说赏就赏的。 还能显得俪贵妃挺能的,盛昌帝心里肯定有疙瘩。 皇后瞥了一眼趁小年夜出来的三公主,嘴角的微笑更深了。 无声无息的自我解除了禁足? 挺好的,盛昌帝不说什么,但一定会记住。 将来再犯什么错,今日有多开心,未来就会多后悔。 就是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打扫干净的地面很快就铺得厚厚的,多少打扫了一些雅兴,让晚宴结束得早了一些。 后妃们各显神通,盛昌帝最终还是选择给皇后面子,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难得的,这一夜平平安安的过了。 可第二日,难得的已经封玺,盛昌帝不用早起上朝了,想睡个好觉,却没能如愿。 余英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皇上,蔌北八百里加急……” 盛昌帝起身,在皇后的伺候下穿戴整齐,见外面还大雪纷飞,就留在凤栖宫的偏殿办公。 皇后心下喜悦,连忙让大宫女去安排各方面事情,让小厨房提供热水热茶以及一些暖胃的小点心。 每次都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她觉得和皇帝有平凡夫妻的温馨。 没有三宫六院,三千佳丽。 皇帝主外,她主内,夫妻恩爱,相携白首。 盛昌帝可没这么多旖旎,正一脸严肃的查看着信息。 余英还在一旁补充:“蔌北遭遇雪灾,连续降了好几日大雪,县城和府城都有不少房屋坍塌,乡下村子的房屋坍塌不计其数,无法统计。” “无家可归的人已经过万,受灾人群将近十万。” “商路官道早已经阻断,粮米草药等物资供应开始出现短缺。” “蔌北这次确实需要朝廷救援了,这才发急信到帝都。” 而此时此刻,凤栖宫外来了不少宫人,正在快速的清理路上的雪。 皇后觉得挺碍眼的,清理干净了,皇上就要离开了。 盛昌帝宣了几个人进宫,等积雪清理得差不多,就坐着明黄的龙辇顶着风雪离开了。 皇后好似望夫石,站在门口久久没动。 大宫女玉莲拿了披风给皇后披上,“娘娘,快除夕了,小心受寒,到时候宫权可就要被贵妃分去了。” 皇后叹了一声:“可能是年纪大了,总是有些感伤。” “对了,蔌北雪灾,皇上肯定要派人去救灾,晰儿那边怎么样?他愿不愿意去?” “这可是难得的功绩。” 玉竹:“奴婢立刻让人通知五殿下。” 第43章 复杂的感情 当初盛昌帝登基出孝,皇后就生了二公主。 之后盛昌帝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皇后也是心心念念,各种偏方不知道用了多少,才怀上了五皇子。 顺利出生的嫡子啊,皇后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 加上盛昌帝也疼嫡子,五皇子这才安安稳稳的长到十八岁。 让五皇子去争救灾的事,皇后也很犹豫。 又想五皇子表现出一些能力,让盛昌帝赏识。 又怕儿子离开帝都会有危险,她在后宫会鞭长莫及。 虞晰听见消息就赶了过来,知道母后纠结,就自告奋勇:“母后,雏鹰不可能永远呆在窝里,不去学会飞翔的。” “这事儿,孩儿会自己去争取,母后就不用费心了。” “年底,母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何况,这事儿也不一定落到孩儿头上……” 盛昌帝的几个皇子都没有草包,能力都不错。 他只是占了个嫡的名头,优势也没有很大。 见孩子这么孝顺,皇后眼睛湿了,心里涌出一些后悔。 一边宽慰虞晰,一边让玉竹去收拾一些东西,若是成了就让儿子带去用。 等殿内只有大宫女玉莲,皇后忍不住哭了:“若是当初没有那件事,皇上对晰儿的疼爱是不是就会更多?” “晰儿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啊,父子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似的,无法化解。” 玉莲哑然,有点不敢说话。 就是旁人看来,当年那事儿也不能全怪皇后。 出孝后,盛昌帝狠狠宠幸了一番后宫,一个月都有二十八九天会歇在后宫。 那是后妃们的狂欢,却是皇后难熬的日子。 只能看着皇帝今日宠幸这个,明日赏赐那个。 就连初一十五这种必定要歇在凤栖宫的日子都会被胆大妄为的妃子截胡。 还不是盛昌帝纵容,想着皇后已经有一个二公主了,生了孩子后身体也不算好,就没太在意这必定的规矩。 身为男人,盛昌帝是不会明白,这样的纵容就是打皇后的脸。 让后妃都快骑到皇后头上去了。 然后,皇子还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皇后就更难了。 为了要一个嫡子,皇后可谓是殚精竭虑的调养身体,每天药当饭吃的。 最后盛昌帝还不来,皇后一个人也生不出嫡子来啊! 最终,威胁太大,求子心切,皇后还是使了一些手段才有了五皇子。 但是,被算计的盛昌帝就怒了。 堂堂皇后,怎么能跟其他妃子一样使用手段来争宠呢? 毫无皇后嫡妻的端庄规矩。 再加上那段时间盛昌帝本来就腻了后宫造人运动,皇后整这一出,彻底把他给恶心到了。 帝后冷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五皇子出生,关系才有所缓和。 然而,皇后在盛昌帝那儿的印象已经跌落谷底,扶都扶不起来了。 哪怕皇后之后做得再好,再完美,盛昌帝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对五皇子,心情也复杂得很。 盛昌帝对这个嫡子的疼爱是看得见的,但也没有很多。 给朝臣一种一碗水端平的错觉。 其他皇子母族都不凡,从小开始培养一些势力,个人能力也不俗,有时候还真让人忘了五皇子的嫡子身份。 这次雪灾,只需要带救灾物资去一趟就行了。 刷功绩的好机会,不只是五皇子,其他皇子也都踊跃请缨。 皇后自知当年的事余威犹在,不好怎么出手,加上内心其实不太希望五皇子去,最终也只能看着五皇子争不过有太后做靠山的三皇子。 不过两日时间,盛昌帝就定下了三皇子虞显为主,禁卫军统领萧景为副手的救灾队伍。 定下的第二天,就点齐人手,带着户部准备好的物资浩浩荡荡的离开帝都往蔌北而去。 虽然小年夜就已经封玺,但不代表就不处理事情了。 只是不用上早朝而已,这么大的事,还是众多重臣商量后的结果。 腊月二十八,虞浅再次出现,虞婔都惊了。 “齐王府这么闲的吗?”虞婔诧异得很,齐王府虽然不沾权利,却也代表着皇帝对外的应酬。 所以,每年齐王府都有那么多宴会。 也是提醒众多朝臣,谨慎站队,忠于皇帝,不要随随便的参与夺嫡。 虞浅笑了,让身后的人将一整头鹿送往小厨房,这才跨过门槛,抖了抖身上的雪,“还不是托那陈杨的福。” “赏秋宴闹成那样,我父王和娘就不想折腾了。” “今年就闲了下来。” “我能做的事也不多,今日不知道做什么,就来看看你啊!” 熟门熟路的,虞浅在茶桌的客位坐了下来。 见桌上的茶炉还冒着烟,提起小水壶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虞婔无言:“你上次带来的鹿腿还没吃呢,怎么又带了一头鹿来?” 上次虞浅拿来,陈杨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时间不对就没吃。 幸好最近天气冷,冻得好好的。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一整头鹿。 这姑娘是不是跟鹿杠上了? 虞浅:“今天时间早啊,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 “正好庄子上有人送来了一头鹿,我就带过来了。” “你快让厨娘弄了来,我们做小烧烤!” 虞婔苦笑的:“行行行,没见你这么急的。” “上次瑞光寺的虚净长老送来了一坛桂花酿,说是去年的桂花酿的酒,红鲤,你去温了来!” 这桂花酿的浓度很低,相对比较甜,很适合女子品尝。 最重要的是素酒。 小火炉燃起,烧烤的香料味道在屋子里慢慢蕴开,酒也温了来,虞浅美美的喝了一口,喟叹出声。 “还是你这儿舒服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喝着小酒,吃着小烧烤的日子这么舒服呢?” 虞婔但笑不语,品尝着桃花酿的清香,“心里有事儿啊?” 虞浅撇了撇嘴:“萧景离开帝都了,赈灾去了。” 虞婔:“不是好事儿吗?” “大功劳是三皇兄的,萧景也有些小功劳!” 虽然事情可能都是萧景做。 虞浅:“唉,也没什么。” “与其过年还要在宫里执勤,外出就挺好的。” “反正萧景家里就他一个人,过年也冷冷清清的。” 虞婔:……姐妹,你想得还真多。 “你也说了,你和萧景是不可能的,就别太陷进去了。” 小姑娘一副为情而愁的样子,她看着也挺愁的。 第44章 还没开窍呢 可能还是身为郡主,也没有什么生存烦恼,这方面就接触得多了。 过完年,虞浅就要及笄了。 肯定有人提过什么相看啊,嫁人之类的。 之前还被陈杨算计了一下亲事,所以,难免多想。 而虞浅自从在虞婔这里说穿了,也就不藏了。 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过来调侃虞婔,“六公主,你啊,还小,还没开窍呢!” “过几年总得想这些呢!” “就算你不想,也有别人算计你的亲事,还不如自己想好了,让人无处下手。” 虞婔不以为然,她可是要去拜柳芸为师的人。 就算是下辈子,可能下下辈子的事,这辈子也不想搅和在男女情爱里。 没意思得很。 而且,柳芸给她的功法都提到了,前期修炼要完整的身体才是最好的。 破了身的身体总归是有了一点缺陷。 只不过有的影响大,有的影响很微弱。 她可不愿意去赌。 对此,虞婔全然没有打算。 虞浅说到这里就想到了虞婔的年龄,突然意识到,虞婔的生辰好像在十月啊! 那时候陈杨的事情刚刚爆发,好像无人记起六公主的生辰。 第一次意识到六公主的存在感有多弱。 忍不住更多了一份怜惜,“别得意,你也快了。” 虞婔纳闷,突如其来的怜爱是咋回事? 恋爱了还增加母性光辉? “所以,你也觉得没有喜欢谁,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 虞浅:……她是这个意思吗? 没有! 喝着小酒,吃着美味的小烧烤,虞浅眯起了眼睛,重新找了个话题:“皇上是特意让皇子接任务的!” “至少能保证皇子不至于贪污这点赈灾的东西?” “这些年风调雨顺的,贪官污吏也多了起来。” 日子过得太好就容易滋生更多的欲念。 虞婔:“那让萧景一起,也就是为了威慑那些贪官污吏!” 要论最讨厌贪官污吏的人,非萧景莫属。 有萧景看着,有想法的官员别想偷拿一粒米。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还要萧景保护三皇子的安危。 就算盛昌帝想历练三皇子,也不会愿意三皇子出事。 明面上就是萧景了,恐怕暗地里还有暗龙卫保护。 加上三皇子自己的人,太后的人,母亲贤妃的人,母族的人……嗯,既然敢接就有自保的底气。 虞浅唉声叹气:“这一路啊,恐怕危机重重,也不知道萧景能不能安全回来?” 虞婔黑线。 这小妮子不会说穿了后,没了克制就更加喜欢了! 喝点小酒,张口闭口都是萧景。 “放心,萧景得父皇的看重,三皇子一系拉拢都来不及,哪能要他去送死?” “除非赈灾的队伍全军覆没,否则,就是三皇兄的人死光了,也不会让萧景有事。” 何况,江湖刚刚才没了一个组织。 个个都敬畏皇权,暂时不会来动三皇子一行。 实际上,三皇子的危机,来自于夺嫡。 不过,她不会出手的。 一来一定会有人出手,还不只一波。 二来,她觉得盛昌帝一定在试探,就看谁会出手。 旁人不是不知道,但是,皇子出了帝都才是机会,都不想放过。 若是能摁死一个,付出一些代价都值。 相信,出手的人,一定会跟各家撇清关系,绝对不会成为把柄的。 虞浅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在认同,还是在吐槽。 倒是听见她说:“虞显虞显,这名字就不吉利,哼,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不错了……” 虞婔:……这吐槽是精准的。 皇宫里,三公主虞姝又挨了俪贵妃一巴掌。 因为俪贵妃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多针对六皇子虞晗的小动作了。 还是虞姝给整的烂摊子。 俪贵妃真的气不打一处来,“禁足都不安分,以后这些人手你都别动了,什么时候学会了三思而后行,谨言慎行再说。” 因为马上就要除夕,到底没有让虞姝继续禁足。 而是收回了放给虞姝的权利,以后她就不能再指挥贵妃的人做什么了。 虞姝咬着唇,满是愤恨。 但是挨了几次,她也学会了不在这节骨眼上顶嘴。 最终,她还是抵不过亲娘和亲哥。 说到底,这次也是伤害到了亲哥的利益,俪贵妃才会这么生气。 她终究还是抵不过亲哥哥呢! 已经钻入牛角尖的虞姝根本就不会去想,如果没有亲哥虞晗在前面挡着,这些手段就会冲她来了。 哪可能仅仅只是挨个巴掌和两句骂就结束的? 凤栖宫,五皇子虞晰垂头丧气的,全然没了之前的精神气。 皇后叹了一声。 关于盛昌帝为何对他没有太特别,皇后还是跟儿子坦诚过的。 她这个做母后的虽然有错,但是,没有那次的错,也就没有五皇子。 现在再来追究是对是错已经没有意义。 这次的事,让五皇子更加觉得他虽然是嫡子,也不是什么特别的。 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还好她将二公主叫了回来。 二公主这个做姐姐的,年纪大七八岁,又已经嫁人生子,能理解为人母的难处了:“晰弟,这次去不成就等下次!” “这种机会肯定是轮着来的,这次是三皇弟,下次肯定就是别人了。” “而且,此去凶险,你真的去了,母后要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又刚好在年关,后宫有好多事要做,出错的几率可就大了。” “多少人等着逮母后的错处,一旦失去宫权,可就拿不回来了。” “晰弟,过两年你可就及冠了,应该多体谅母后。” 虞晰点了点头,扬起了一抹笑,“二皇姐说得对,我明白了,这次去不了就算了,下次再说。” “轮着来也会轮到我的。” 皇后露出了笑意:“好好好,蔌北可冷了,被寒气伤了身体可是一辈子的事。” “这么说,晰儿都十八了,可以看看合适的皇子妃,有个贤妻良母能给晰儿管理后院的杂事,母后也放心一些。” 二公主微笑:“好女百家求,帝都能配上弟弟的千金贵女也就那么多,不早点看好定下来,恐怕就要被其他皇弟抢了。” “母后,如今大皇子都还没有娶皇子妃,可都等着呢!” 因为盛昌帝的努力,前面几个皇子的岁数差别都不大。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今年及冠了,三皇子十九,四五皇子都是十八,俪贵妃的六皇子十七。 过完年集体涨一岁,再不赐婚就说不过去了。 第45章 还能搞事 其他不说,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定会在年后被指婚的。 全都凑一块儿了,能选择的也就那些,得看盛昌帝是怎么想的了。 指不定年宴上就有打算。 不过,现在雪灾给这个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打算或许要往后拖一拖了。 二公主暗自琢磨着,对亲弟弟的婚事显然很上心。 闻言,皇后揉了揉眉心,“最近真是忙昏头了,这事儿的确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大家都盯着呢!” 虞晰耳根子通红,虽然自家院子里也有一个母后赏的知事宫女,姐姐送的一个漂亮侍妾。 但是,这跟娶正妃是完全不同的。 心底羞涩,激动,还有期待。 皇后嘴角挂着欣慰的笑:“晰儿可有什么想法?” “若是晰儿能喜欢,那自然更好了。” “母后定然替你争取。”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就希望儿子能得到。 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真的就那么难吗? 二公主眸色沉了沉,“母后,弟弟喜欢可能得是其次的。” “背景太深厚,家世太好的大家都想要,父皇可能不会同意指给晰弟。” “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失望……” 二公主说得很轻,皇后和虞晰想了想,深以为然。 母子仨都知道虞晰能出生是有内情的,若是娶得太好,可能又会觉得他们不安分了。 皇后心里涌出一阵无力和悲哀。 当初那件事到底要影响多久? 孩子都十八了。 到现在她都没明白,她是皇后为什么就不能争? 不争难道会自己降临吗? 虞晰带着笑:“没事儿的母后,不管怎样孩儿都是嫡出,关键时刻这些都是加码的。” “孩儿知足就是。” 被迫的知足,听起来越发心酸了。 皇后心底积累的郁气更深。 而慈宁宫,太后一系都非常高兴,这是三皇子的又一次胜利。 贤妃这几日也殷勤得很,日日到太后面前奉承,大家其乐融融的。 等三皇子一走,太后和贤妃就凑到一起说着担心,也提到了三皇子虞显的安全。 儿行千里母担忧,还真是将思绪都给填满了。 那厢,被流放的陈家人也是走的蔌北方向。 被流放去了最冷的地方。 虽然提前走了好几日,却依旧在除夕那日一早被三皇子一众赈灾队伍追上了。 此时,陈家一个大家族上百人,已经减员了十分之一。 上百人是指的主子和家生子,以及比较亲近的奴才数量。 更多伺候的人会转出去重新发卖,并不会跟着流放。 特别是原本内力高强,如今被废的陈杨和九个江湖女子…… 或者该说只有七个了。 内力被废的反噬在这种极端天气下来得太快。 原本就有的内伤爆发,加上赶来帝都的疲惫和担心,根本来不及休养就吃了牢饭等等。 一系列的遭遇都让人反应不过来,就被废了武功流放在路上。 身体的很多毛病突然爆发,又没有及时治疗,一命呜呼很正常。 就连陈杨,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挫折,备受打击。 之前还坚信会有反转,所以一直坚持着。 突然尘埃落定,陈杨受不住当场就晕了过去。 不等他醒来就上了路,一路上昏昏沉沉的,高热不断,好不可怜。 可走了十几天,他没有自己走过一步,除了冷和饿,没药吃,好像没什么毛病。 好在混江湖的女子虽然不精通,多少认得一点草药,在帝都附近还能看到一些绿,艰难的采了一些草药,给陈杨灌了一些,吊着命。 倒是死去的那两个女子没来得及救,让剩下的多少有点茫然和兔死狐悲。 她们千里寻夫都是为了什么? 好在俞勤带队,虽然没有特别优待他们,倒也管束着属下没有欺辱犯人。 而且,出城的时候急,相关人员没来得及送点什么。 但是他们一行走得慢啊! 之后几天陆陆续续有人追上来,塞给陈家不少东西。 俞勤也没管,带出来的二世祖也大多不在意苛刻这点东西,就保存了下来。 陈家也拿出不少换取物资,俞勤都允了,日子才好过一些。 神奇的是,三皇子和萧景一众人追上时,陈杨就彻底醒了,整个人颓废了不少。 也不说话,不动作,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俞勤当然愿意跟三皇子队伍一程,那可安全有保障了好多。 虽然盛昌帝其实并不在意陈家众人的死活,可也不能还没走出多远就死光了! 陈杨当初有多风光,现在就承受了多少眼光。 人一多,就有人说起了帝都流传的一些八卦。 自然而然就落入陈家人和陈杨的耳中。 陈杨这才回忆起当初在赏秋宴上的意外。 或许陈家确实不该肖想荣熙郡主,但是,若没有赏秋宴发生的事,陈家也不会借机“逼迫”。 应该会按部就班,一步步谋取这门亲事。 就不会引得齐王府反弹,去调查那些事…… 所以,赏秋宴发生的事情是关键,如今再回想,跌撞的人的确很奇怪。 姿势明显不是崴脚的正常感觉,好似被迫的。 一旦接受了这个前提,很多事情回想起来也就都怪怪的。 能中探花的人也不可能蠢,陈杨很快捋清了有人在捣鬼的真相。 趁着除夕大家歇在了驿站,陈杨找到了祖父祖母,将事情分析了一遍,听得一家子都沉默了。 “是又如何?对方可是公主,是俪贵妃,是皇子……”陈夫人眼皮都不想动,“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能活着就不错了。” “小杨,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自己走!” “闲得慌就容易东想西想。” 陈杨咬着干涸的唇:“我知道祖母的意思,可孙儿不甘心。” 陈大人也无语:“自己做的孽,有什么不甘心的?” “老夫可怪过你?那是因为最后定罪的,是老夫当年做过的事。” 陈杨说得嘴唇都裂出血了,见祖父母和父母都不同意搞事儿,内心一阵失望。 可现在他身体虚弱得很,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一直到有人悄悄潜入驿站,见到了陈杨,才有新的转机。 “嗯?你不管?”萧景奇怪的看着面前的茶碗,在外可不敢喝酒。 俞勤眼皮掀了掀,整个人懒懒的,不像萧景坐得那么背脊挺直,“管他做什么?又不是来劫囚的。” 这么大的阵仗,谁有本事劫啊! 能溜进来都是武功能力不错的了。 不过,陈杨真不愧是在帝都清风明月了这么多年的人物,都这样了还想搞事儿? 还能搞事儿。 第46章 除夕做法事的 来人本意是给一起闯过江湖,交情不错的陈杨送点银子什么的,成全了这份情义。 却没想到被陈杨用以前的救命之恩换取他帮忙做一件事。 曾经不会在乎,不会放在心上的恩情,陈杨这时候也能利用起来了。 陈杨也没其他办法,谁让这位送上门来了呢? 他只能抓住。 “李兄大义,这种时候还会来寻我。” “这次也不需要李兄杀人放火,只需要李兄替我送一封信去帝都,找到收信的人即可。” “往后余生,李兄都不必再挂怀曾经的救命之恩,这次,就当是还陈某了。” 李姓黑衣人叹了一声:“可以,陈兄保重!” 人就是这样,当大家都不计较的时候,这救命之恩就总是盘旋在心底,久久不能散。 总想到什么时候能报答救命之恩。 你来我往的,交情就深了。 可当对方这么计较的时候,好像真的说还就还了,一颗心也放下了。 李姓黑衣人敏锐的发现,陈杨变了。 他再送上门来,指不定还有什么要命的事等着他呢! 在陈杨奋笔疾书写信的时候,他看见了陈杨脸色的狰狞,一时之间想了很多。 因为是除夕,赶路的人也歇脚得早,到驿站还没到晌午呢! 萧景和俞勤坐在窗口,看着那黑衣人嗖的一下又离开了,无语的默默喝着茶。 做任务的时候不喝酒,两人这一点倒是相似的。 萧景忍不住:“是不是江湖人要偷偷摸摸做个什么事,都爱穿夜行衣?” “不分场合和时间?” 俞勤无辜:“我真不知道,以前交手的时候基本都在晚上,倒也没发现有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吐槽归吐槽,他们才不管陈杨这封信出去又是谁遭殃呢! 三皇子的人也发现了,及时告诉了在屋内休息的虞显。 虞显五官虽然没有很惊艳,但是耐看大气,加上身份带来的自信和服饰的添彩,多了不少的贵气。 竟然让人有种移不开眼的感觉。 收到消息玩味儿的笑了笑:“让他离开。” “回去搅浑帝都那一池水,说不定我们这边还能少点麻烦。” “谁招惹的陈家,谁受着去,跟本殿下有什么关系?” 属下受命离开。 所以,李姓黑衣人来去自如,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见信成功被带出去,陈杨松了口气,随后自嘲的笑了笑。 关心则乱,他要做的事,跟在场的人又没有关系,当然事不关己,何须阻拦? 可惜了,跟救灾大部队走到一起了才有人找过来。 否则,好歹让人救出去几个。 比如他那几个还有人脉的女人,交代一番肯定能给陈家报仇。 如今,只能给敌人一个大苦头吃吃,能不能要命,还得看天意。 瑞光寺。 虞婔享受了一顿非常丰富的年午饭,躺下不久就隐约听见一点琴声。 听不太真切,但是能感受到弹琴之人的高超技艺。 将古琴的厚重发挥出佛音的悠远。 感觉像超度,跟往生经能贴上那么一点关系。 让虞婔好奇的是,这曲子像是自己做的,并未广为流传。 大过年的,谁在这瑞光寺的后山上弹琴啊! 要超度谁? 音律断断续续的往耳朵里钻,虞婔只好起身,左右无事就披上毛茸茸的绯红披风,寻着琴声而去。 那也是一个山顶,怪不得琴声传得那么远。 站在不远处,没有冒然打扰。 虞婔看见两个年纪不算大的书生,一人青色儒衫在抚琴,一人披麻戴孝在撒纸钱? 还三拜九叩的行了一段路,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这场景,多少有点诡异。 所以特意选在除夕这天,不会冲撞到路人吗? 又是下雪,又是除夕,确实不会有人来瑞光寺祭拜。 这一段时间,瑞光寺的人都少得很。 幸好虞婔没什么忌讳,不然,大过年的看见这一幕该抑郁了。 所以,就不要太好奇。 正想离开,红鲤说道:“小姐,那个叩拜的人就是刘有为。” 在外,她们会自动转换称呼。 免得不方便行事。 虞婔脚步一顿,再看了刘有为一眼。 是她的错觉吗? 总觉得刘有为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犹如暮年。 “弹琴那个呢?” 红鲤摇了摇头:“不认识。” 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关于刘有为的一些信息,虞婔陷入了沉思。 或许是虞婔停留得太久,刘有为撒完手里的纸钱,跟弹琴的书生说了一声,取了身上的孝布才过来。 一脸歉意的行了个书生礼:“这位小姐,有礼了,刘某在这祭奠家母,原想除夕之日不会有人来,冲撞到了小姐,实在过意不去。” 虞婔微微弯了弯腰,“刘公子客气了。” “是我等打扰了才对,今日寺内空旷,突然听见一阵脱俗的琴音,就寻了过来,真是冒昧了。” 见虞婔并不觉得晦气,刘有为松了口气,“小姐大义。” 说话间,琴音停了下来。 那青衫书生收了琴,徐徐走来。 对刘有为点了点头,刘有为才说道:“这位是刘某的同窗……” 青衫书生突然拱了拱手,“小生姓唐,名南,字云逸。” “见过小姐,大过年的惊扰到小姐,实在抱歉。” 虞婔看见刘有为闪过瞬间的惊讶,似乎没想到唐南会这么介绍自己。 多少有点了然,看来,唐南应该猜到了她的身份,保持了该有的礼仪。 “两位公子,这是在做法事?” 唐南有些意外:“小姐……听懂了琴音?” 虞婔谦虚:“听不太懂,只是感觉有点往生经的意味。” “让公子见笑了。” 唐南微笑:“这是我们老家寺庙内超度时所弹奏的佛乐。” “刘兄不想麻烦别人,就借瑞光寺的地盘,做了一场老家的简单法事。” “现在也已经做完了。” 刘有为:……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为何唐兄要解释得这么详细? 虞婔:“唐公子是赶考的举子。” 唐南:“小姐慧眼,唐某正是。” 虞婔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满地的纸钱落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还是有点阴冷的。 “对了,刘有为公子,恭喜你大仇得报,得偿所愿。” 这刘有为长得还挺好的,若是出生和教育能够跟陈杨等同,只怕不会比陈杨差到哪里去。 只是幼嫩的眉目中,多了不少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第47章 失踪之人 刘有为一愣,随即就释然了。 之前状告陈杨的事闹得那么大,不知道反而奇怪。 不等刘有为回答,虞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刘公子,我这里有一条关于一个叫刘麟的书生消息,你可想听一听?” 主要是飞星谷给力。 原本是想调查一下刘有为和刘谢氏逃回原籍的遭遇,却不想发现了别的,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惊喜。 之前虞婔也没想多管闲事。 可这会儿见刘有为少年迟暮,多少有点惜才。 或许,可以给刘有为找个坚定活下去的理由。 将来,说不定有用到的时候。 想起柳太后很多次的未雨绸缪,虞婔心生向往。 做的时候都是顺手为之,没想后续要干什么的,关键时刻却能解开困局。 可现在看来,纯粹的多管闲事。 左右说几句话的功夫,以后用不着也不会损失什么。 虞婔似乎抓到了什么经验。 这么说,闲事还是要多管管,才能广撒网多培养。 刘有为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轰在了他的脑海中,把他给震懵了。 下意识看向了唐南。 唐南也很惊讶,但是点了点头:“刘兄,这位小姐骗你无用。” 潜意思,你刘有为也没什么好骗的了。 刘有为吸了口气,小跑了两步跟上:“小姐,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难道小姐说的是刘某的父亲?” “可父亲……不是早死了吗?” 虞婔边走边说,下山就一条路,很多地方狭窄,不怕被人偷听。 因为在不同的山峰,需要下到三分之一处再回到瑞光寺,然后才能回到自家小院。 路途还是挺远的。 “你母亲能将你养大,并且供养你读书,凭的是什么?” “凭的是你母亲丰厚的嫁妆,当然,经营有道也是你母亲的本事。” “你母亲虽然只是谢氏旁支的旁支,但谢氏在南部一带可是传承了好几个朝代的名门望族,每一代不知要出多少读书人。” “家族庞大,旁支的旁支嫁女,嫁妆也极为丰厚。” 刘有为亦步亦趋的跟着,默默的听着。 关于母亲那边,他了解得也不多。 母亲宁愿来帝都依附陈夫人,也不愿意回谢家。 虽然解释说是希望他能在更好的地方读书,可刘有为明白,母亲跟娘家的关系很差。 差到逢年过节,出任何事都不闻不问。 虞婔:“再说这位叫刘麟的学子,在当年也是风光霁月,享誉极盛南部的小三元,少年意气风发,连望族谢氏看好的未来都给比下去了。” 刘有为微微张嘴,他真的不知道,他爹原来这么厉害的么? 为什么他娘从来不提及? 这难道不长脸吗? 虞婔继续说道:“谢氏看中了刘麟的才华,欲将谢氏嫡系的庶出小姐许配给他。” “只可惜嫡小姐已经有了婚约,不然,也轮不到庶出小姐的。” 刘有为震惊极了,所以,是出了什么大变故,才让他娘嫁的吗? 这里哪有旁支的旁支什么事? 虞婔:“所幸那庶出小姐也是当嫡女养大的,无论学识还是规矩都是极好的,两人一见钟情,彼此都满意,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然而,那庶出小姐却在一次宴会上,冬日落水,差点去掉半条命,缠绵病榻四五年就去了。” “而刘麟,却被很多人看到与你娘衣衫不整,同床共枕。”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我细说了!” 刘有为:…… 脸躁得慌,肯定是他娘用了什么手段达成了目的,却被谢氏厌弃,外祖能给他娘那么多嫁妆,简直是在做慈善。 虞婔:“说句不好听的,你娘是后娘养的,能带出那么多嫁妆,可都是她亲娘给她留下的。” “你外祖虽然厌弃了这个女儿,害得他们那一支差点被除族,却也将她亲娘留下来的嫁妆给了她。” “当然,其他的也就没有了,继母有了借口,半点不给。” 那些对寻常人来说,也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家底。 “因为在继母手中吃了不少苦头,你娘一直很喜欢才华横溢的学子,她认为,这样才能荣登金榜,步步高升,让她荣归故里,凌驾于娘家之上。” “刘麟是谢氏嫡系都看中的女婿,她如何不心动?” “而陈杨,可以说就是刘麟的翻版,甚至各方面条件更好得多。” 刘有为:……搞了半天,陈杨还是他爹的替身? 呵呵,若是陈杨还没有被流放,他高低要让陈杨知道真相。 虞婔:“这段亲事本来就是你娘强求来的,却打击到了刘麟,整日喝酒逗乐,也不读书科考了。” “你娘怎么乐意?就连你,都是你娘强求来的。” 刘有为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婔停住脚步:“那日过后,刘麟就失踪了。” 刘有为一个激灵:“等等,小姐的意思是,我爹是失踪,而不是死了?” 虞婔:“你以为你娘真的能受得住这么多年没有再嫁,非要养你长大?” “那不过是你爹没死,只是失踪,保不齐哪天就回来了。” “你娘忌惮你爹的本事,怕再嫁会有无穷的后患而已。” 刘有为震惊极了,他以为小时候虽然没有爹,却有一个全心全意替他打算的娘,一度还为了有自己让亲娘无法再嫁感到内疚。 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他以为的? 小时候不懂,现在却懂得,带着一个孩子的寡妇,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找个更好的。 一般的,他娘又怎么看得上? “所以,遇见陈杨,我娘就不管不顾了?” 很好,这就合理了。 他就是一直不理解,为何见到陈杨,他娘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只是他娘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而已。 以前都没找到她看得上的目标。 “陈杨多完美啊!”虞婔意有所指:“而且,以陈杨的家世身份,就算你爹回来也不敢闹什么麻烦。” 刘谢氏自然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偏偏陈杨还好她这一口,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呢! 刘有为沉默了好一会儿:“母亲的事,刘某不想再计较了。” “不知小姐可知道父亲的消息?” 一个已死,一个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结局已定。 仅仅只是真相,虞婔何须跟他废话这么多? 关于刘麟的下落,才是今日谈话的重点。 第48章 帝都要精彩了(十万字,好像) 虞婔徐徐道来:“有一点线索,你父亲不是自己失踪的,而是被你母亲算计后,找朋友喝酒抱怨。” “醉了之后,被朋友送到了秦楼,刚好碰见了秦楼有人被寻仇,就将整座秦楼烧毁,你父亲还醉着就被带走了。” “那朋友原本是好意,想着你父亲既然那么不喜欢妻子,就让他在外放松放松,找个可心的,没想到遇见这样的大事儿,他后来也不敢说。” “刘谢氏找上门,他也只说那日你父亲并未找他,而是去了秦楼喝花酒。” “那秦楼已经消失,线索也就断了,” 刘有为:“……小姐如何确定刘某的父亲是被带走了,而不是葬身火海?” 虞婔:“因为葬身火海都是死后的尸体,而且并不多,最后都确认了身份,并没有刘麟。” “所以,你父亲一直是失踪之人。” “那……”刘有为还想细问,就被虞婔抬手阻止了。 虞婔挑眉:“我呢,知道的就这么多。” “至于你父亲被带走后是死是活……” “刘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之后的事情就得靠你自己了。” “就当是今日惊扰二位做法事的歉礼!” 说完,虞婔对一直吃瓜的唐南点了点头,带着红鲤和红梅快速下山。 嘴都说干了,快些回去润润喉。 路上,虞婔让红鲤通知清风:“简单收集一下那个叫唐南的消息!” 红鲤纳闷:“为什么?” 虞婔:“总觉得这个唐南也不简单,一见面就猜透了我的身份,只希望不要是敌人!” 尤其长得还芝兰玉树,一身正派,一旦春闱高中,必然是众多千金贵女榜下捉婿的最佳人选。 最近,几个皇兄都要赐婚了。 无心站队,不想加入夺嫡的,自然要赶紧定下来。 就是不知道唐南的学问如何? 有高中的实力,那肯定是热门人选。 所幸能选择唐南的都是中立派,暂时还不会敌对,就算看见今日之事也没什么。 刘有为呆呆的看着虞婔离开,脑子有些糊。 唐南没有说话,抱着古琴安静的陪着。 刘有为突然说道:“唐兄知道她是谁?” “好像很相信她?” 唐南悠悠的:“这个年纪,还在瑞光寺的贵人,也就那么一个。” 刘有为一愣:“你是说,六公主?” “难怪了,消息居然这么灵通,连我父亲的事都知道了。” “那今日的相遇……” 唐南知道他想说什么:“巧合,如果不是这琴音,恐怕也不会把人引来。” “何况,你我都只是举子,再有用也得参加完春闱,金榜题名再说。” “何须这么麻烦……” 刘有为哭笑不得,“我只是怕她是为了唐兄而来,我的事只是一个借口。” 唐南:“不至于,刘兄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再则,帝都青年才俊众多,也就刘兄把我当回事。” 刘有为讪讪一笑,“唐兄,如果六公主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的父亲到底是生还是死?” 如果从他开始成型算起,十七年还有多了。 若是还活着,为何不见丝毫只言片语? 或者,他父亲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唐南:“不知道,但他一定还活了很长时间。” “如果要杀他,当初也就不必带走他了,葬身火海岂不是更完美?” “看来,刘兄读书的天赋,可能是遗传你父亲。” “年后的春闱,刘兄还参加吗?” 要是之前,刘有为肯定不会参加了,陈杨的事件好似将他精神气给抽走,做什么都没有劲。 刘有为眼里有了光,表情坚韧了一些,“参加。” “我知道就算我考中了,在皇上那里名声不好,也不会有什么未来。” “但有一个进士的身份,会更好办事。” 唐南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早该如此,科举这条路本来不好走,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却放弃,那就太可惜了。” “不管能不能做官,不管有没有未来,进士和举人也是天差地别的。” “刘兄既然有事要查,可就得好好努力了。” 突然有些领悟到虞婔为什么要将事情告诉刘有为了。 是不忍心看见一个十六的少年毫无对生的希望! 不管结果会如何,至少刘有为现在心气儿在慢慢恢复。 时间一长,就算见不到父亲,或者父子不认,指不定也能改变刘有为如今的想法和念头。 六公主看似存在感不强,却拥有一颗柔软的心呢! 殊不知,虞婔还是存了将来利用的心。 回到院落没多久,虞婔就拿到了唐南的基本资料。 因为不需要往深里查,资料来得很快。 乍一看,还是很精彩的,嗯,真实意义的精彩,不是陈杨那种讽刺的。 因为唐南才十九岁,却已经连中四元了。 虽然跟刘有为并非同籍,也来自文风鼎盛的地方,连中四元的含金量非常高。 “唐云逸……好像在哪儿听过?是不是有一年听父皇提了一嘴?”虞婔越发觉得这名字熟悉。 红鲤想了想,“好像跟陈杨还有点关系,就是陈杨被点为探花郎后,中秋宴时,皇上特别高兴,就提到了一个叫唐云逸的,说是已经连中四元,跟陈杨比也不多让。” “还说最近几年,文科举冒出不少年轻的人才,是乾宇兴盛之相。” 这么一说,虞婔也就想起来了。 确实提到过,但是一句话带过了而已,所以看到连中四元才想起来。 “这么说,唐南都已经入了父皇的眼,是父皇都期待的考生呢!” 红鲤笑呵呵的:“奴婢就觉得,这唐公子比陈杨看着要舒服。” 虞婔:“看来帝都又要热闹了,走了一个陈杨,来了一个唐南,一些做娘的,恐怕眼睛都要绿了。”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这些人考科举很容易的样子?” 以前看小说,或者听故事,都在说科举好难好难。 可她看到的,好像都是年轻的状元之才。 难道是她站在这个位置,接触到的都是考上来的顶尖人才了? “乾宇皇朝开国两百年了,好像还没出现过连中六元的状元呢!” “怪不得父皇那么兴奋期待,只要唐南不自己作,未来就不会差。” 虞婔等待的抢人好戏还没那么快上演,皇宫的宫宴又生波折。 本来因为三皇子的救灾队伍才刚走,除夕宫宴就说低调点了。 很多不需要的礼仪都直接取消。 但是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大抵跟往年还是差别不大。 最多送礼的部分别那么张扬。 第49章 皮子都得紧一点 往年,年礼也是众人争相比拼的一环。 比送给皇帝的礼,送皇后太后的礼,耶比得到的回礼。 仿佛这样就能彰显自家的圣宠到底有几何? 可今日,因为蔌北雪灾的关系,一众大臣命妇进宫参加出席宫宴,礼物都用盒子布袋遮掩得严严实实,还闭口不言。 将年礼放在专门办此事的太监副总管肖宇手里,干巴巴的说两句吉祥话就离开了。 坐到宫宴的桌子上,众人才松口气,伙同几个好友小声的议论起来。 今年情况不对,皮子可都得紧一点。 文武百官,贵女命妇可都是很会看情形看眼色的。 宫宴依旧在偌大的琼林殿举办。 司乐司的表演还是很美,乐声声声入耳。 就是外面冷,等闲不愿意出去,琼林店的人就越来越多。 可不到晌午,又开始下起了雪,一开始还比较小,逐渐的越来越大。 眼看宫宴就要结束,要各回各家,各自回去团聚吃年夜饭,皇后都开始松口气时,突然一声惨叫,惊得琼林殿的人七魂飞了三。 纷纷扭头一看,才发现宋淑仪突然倒在桌前,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 淡蓝色的裙摆很快浸染了红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用说,老戏码了,肯定是小产。 不过,在除夕宴上当场搞事儿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淑仪可是从二品后妃,仅仅在九妃之下,位份已经很高了。 当然,宋家可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 此时,宋夫人大惊失色,顾不上贵妇礼仪,哭着喊着叫太医。 盛昌帝和皇后也连忙站出来稳住局面,将人带去偏殿,让御医出手。 总不能让宋淑仪一直躺在地上! 盛昌帝当年登基后,为了巩固地位和皇权,可娶了不少家世背景极好的女子。 皇后,王贵妃,贤良淑德四妃,甚至九妃里也都是家世非常厉害的。 前六位,就只有俪贵妃的家世差一点,当年其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九品知事。 还是靠自己考上进士,做官的农家子。 后来俪贵妃进宫,才带飞父亲一家,如今已经富裕府城的老知府了。 而俪贵妃不是通过选秀进宫的,是盛昌帝微服出宫时候自己看上的。 所以,只有俪贵妃是不同的,反而得了盛昌帝更多的喜欢。 另外,六部尚书的家族都有女子进宫为妃,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尚书府进宫的女子都没拥有皇嗣。 眼看宋淑仪好不容易怀了一胎,就要打破这魔咒,却被人害得小产。 可不只是兵部尚书跳脚,其他五部尚书也都跳脚,跟着着急。 这时候也有一道小小的联盟。 他们暗地里已经阴谋论了,他们家的姑娘一直怀不上,莫非是被算计了? 怀上了也流掉,又是谁的手笔? 前有雪灾,后有除夕喋血,盛昌帝的脸色很不好看,沉着脸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御医的本事是真的,几针下去,又喝了保胎药,好悬是保住了。 只不过,宋淑仪后面几个月就得在床上躺着了。 连气儿都不能动。 胎儿刚两个月,还脆弱得很。 听见这个结果,大家都松了口气。 盛昌帝便散了宫宴,让大家都回去了,只不过,宫宴的现场暂时还不让动。 皇后问心无愧,让人配合调查。 盛昌帝便知道这事儿应该跟皇后无关。 再说了,宫宴是皇后主办的,出了事她就有责任。 皇后还不至于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么就有人想一箭好几雕了。 大公主虞妩笑了笑:“父皇,上次徐婕妤还摔了一跤,最终也没查到那珍珠是谁的。” “这次宋淑仪又小产了,看来,应该让六皇妹在瑞光寺多念念经,祈祈福才是,保佑我乾宇皇室来年兴盛安康。” 做公主的,可能没几个看得惯虞婔的闲适。 有机会都想踩几脚。 而且,虞婔前些年倒霉透顶,可就是不死,多少让大公主觉得这妹妹邪性。 就执拗上了一样,总想着弄不死也踩几脚,看这妹妹到底是不是属小强的? 后妃纷纷侧目,觉得大公主这话看似正常,实则用心险恶。 特意提及徐婕妤小产的事,就是让盛昌帝想起上次还没结果呢! 这么一看,凶手更像六公主自己了。 大公主在叠加盛昌帝的怒气,消减盛昌帝最近对六公主的看重。 太后瞥了一眼,“雪灾已经发生了,显儿已经去救灾了,刚好小六在瑞光寺,都多祈福!” 盛昌帝动作一顿,有点莫名其妙。 不是在调查宋淑仪的事吗? 怎么还决定起虞婔的去留来了? 三两句就决定了虞婔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回宫了。 上次的珍珠事件是悬而未决,可这次跟虞婔有什么关系? 盛昌帝看了一眼长公主,这大女儿身边还站着两个讨喜的小人儿,看起来天真无辜。 莫名有些心软,就没说话。 暗地里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为何几个姐姐对虞婔都不太待见的样子。 盛昌帝没有发表意见,那就是默认了,只是让余英去查今日宋淑仪都接触了什么? 虞婔收到消息时,后宫也散了。 结果跟宫宴似乎没什么关系,是宋淑仪平日里接触到的东西,有很淡的麝香。 长期接触,刚好在宫宴上发作了而已。 “麝香?呵呵,这手段歹毒!”虞婔有些意外,她都没回宫呢,怎么还有她什么事儿? 不过,能进宫并安稳成为后妃的,对很多于子嗣有碍的东西都非常敏感。 麝香这种东西,等闲应该不会接触才对。 能做到让宋淑仪经常接触还不被发现,这绝对是大手笔,失传级别的手艺了。 而且,麝香这种玩意儿,不会避孕,只会让人滑胎。 日积月累的,就是要让宋淑仪怀上再流掉。 这比让人怀不上还残忍。 红鲤不高兴:“公主,大公主是什么意思?特意提起公主,是要让皇上对公主不满吗?” 虞婔:“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希望我回宫!” “还真以为在瑞光寺是什么残酷的惩罚不成?” 从出生开始,她确实挺倒霉的,每年都会遇见很多次的针对,经常都有生命危险。 所幸小香炉有可以进入的空间,让她躲过很多次致命危机。 然而,躲过也就躲过了,她一没人,二没钱,什么都做不了。 第50章 还给大公主的 虽然经常苦中作乐,自我安慰,那也是没办法。 七岁那年遇见柳芸后,虞婔就开始练武了,自身安全有了更多的保障。 八岁的时候遇见清风如意后,虞婔手里就有了可用的人。 稍微调查一下之前的遭遇,就知道是谁在幕后搞事儿了。 可以说,她经历的每一次灾难,都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而大公主,次次都有她。 年前,她十岁半的时候,柳芸送的种植空间到手,里面保命的东西无数,物资无数。 她只求咸鱼,那超级地狱模式就变成了普通模式。 好多东西她都在了解,但是不敢用。 整天对别的世界进行着认知,忙着呢,根本顾不上招呼大公主。 倒是没想到,这位大皇姐这么活跃,又蹦跶到她面前了。 很好,她现在有空,不如新账旧账一起算。 正月初一上午,宫里就传来了让她继续待在瑞光寺祈福的旨意。 虞婔是无所谓的,就是那旨意上为乾宇祈福,为蔌北祈福她还能理解。 这为三皇子祈福……请恕她就无法理解了。 她跟三皇子除了同姓虞,有点子血脉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关系? 一年都说不上一句话的,要她替他祈福? 菩萨都找不到关系线! 贤妃是太后娘家送进宫的姑娘,三皇子有太后做靠山,外戚要银子有银子,要权利有权利。 在三皇子小的时候就不知道培养了多少人手。 身份靠山给了三皇子无限的底气,虽无嫡子之名,却有嫡子之权。 看其他兄弟姐妹自然都是往下俯视的。 尤其虞婔这样的,直接无视。 一年都说不上两句话的,居然好意思让她祈福? “呵,这旨意,是太后下的!”虞婔了然。 没忍住,带着笑意回的房。 昨晚上雪下得厚,真是难为这些传旨的来瑞光寺了,不容易啊! 小鬼难缠,虞婔给每个人包了个大红包。 红梅笑眯眯的:“大过年的,各位公公辛苦走这么一趟了,这是公主给各位吃茶的。” 每个荷包里有一个五两的银锭。 打赏来说,绝对是大手笔了。 若不是这大雪天,指不定她就不给了。 有怨气啊,冲下旨的人去呗! 也就是既然给了就不小气,让怨气多一点。 事实也如此,他们只是慈宁宫粗使太监,平日里传旨这种事也轮不到他们做。 这时间这天气没人愿意,才指使了他们仨。 没想到,六公主出手如此阔绰,这可是五两呢! 好几个月的月银了。 三人就十五两,足够他们回去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了。 山路难走,回去晚了一些也正常嘛! 三人感激无比的告辞,一点不介意连屋都没进去。 红鲤:“公主,他们走了,很高兴的样子。” 虞婔笑着摇了摇头:“大公主的消息送上来了吗?” 宫里的事她可管不着。 她在瑞光寺,总不能还将锅扣她头上! 也不知道这些人不要她回去,是觉得瑞光寺有多清贫。 红梅正好拿了飞鸽传书的竹筒进来,“公主,送来了。” 虞婔检查了密封程度,径自打开:“让他继续往深了查,我要大公主的把柄。” “我的这位大皇姐,十处打锣,处处有她,真就那么闲吗?” “怕不是心也很大。” 红鲤和红梅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谁让乾宇皇朝从建国开始,皇子公主都是可以竞争上位的。 开国帝后是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从头到尾没有第三个人。 帝后只有一个女儿。 开国帝后是差不多时间去世的,将皇位传给了唯一的公主。 等于乾宇皇朝第二位便是女皇。 这位女皇为了皇朝殚精竭虑,一生未嫁也未娶,后宫一直空闲着,那些年连各宫房屋都损得严重。 后宫就等于冷宫,除了不破败,可冷清了。 对于继承人,女皇直接在族内选了五名男童五名女童,从小精心培养,竞争上位。 当然,这种竞争跟夺嫡有本质区别,是光明正大的竞争,不得在私下里用手段。 一旦发现就直接失去继承资格。 或许天意如此,最后胜利的,又是一名女童。 乾宇皇朝的第三人皇帝又是女皇。 这位女皇的作风就完全不同了,能力自然不差,但是生性风流。 虽然没有后宫三千,收进宫的男宠也超过一月之数。 甚至还给男宠定了位份和等级。 这女皇可牛了,在位时间内还生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 可能事业感情都丰收的女皇太累了,年纪大了之后明显不那么精明了,五个孩子就是正经夺嫡了,你死我活的非常凶残。 最终胜利的是最小的女儿。 以至于乾宇皇朝接连出了三个女皇,之后就形成了公主也可以争位的意识。 小公主继承了母亲的风流,却没有吃过母亲小时候的苦和教育,显然更加享受男色。 以至于才做了十六年皇帝,身体急速败坏下去,很快就驾崩了。 皇位落到了当时相当于皇后的皇夫的嫡子手上。 乾宇皇朝建国至今,刚刚过了除夕,已经二百五十三年。 当今圣上是乾宇皇朝第九任皇帝,过了除夕后,是盛昌二十九年。 代表这是盛昌帝登基的第二十九年。 或许因为女皇和男皇的矛盾转变,皇朝并未安逸太久。 还没没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但是中兴之相已经过了,盛昌帝才会对文科举出一些人才大感欣慰,以为是皇朝的又一次中兴之相。 这就证明他一定是个明君,把皇朝管理得这般好。 当然了,三位女皇之后就是好几位男皇,虽然没有明着改变继承人的选拔方式,但潜意识中,他们会将皇位传给皇子。 甚至文武百官都是这么以为的,所有只在皇子身上下注。 但身为公主,了解过祖上的发展,就不可能全部心如止水。 同为公主,对于大皇姐的心思就很好猜。 虞婔将清风传来的消息看完,点了点头:“消息上说,西北边疆的郝副统领今年回京述职了?” 红鲤:“是的,还参加了昨日的宫宴。” 虞婔轻笑:“那就让郝副统领看看我那大皇姐平日里都是怎么在家为皇的!” 大公主的把柄着实太多太明显了。 碍着她的身份,没人捅出来而已。 第51章 爆雷了 当初,大公主是让驸马尚公主的,驸马如今是西北大将军的亲弟弟。 大将军在战场上威猛无比,立功无数。 但是亲弟弟从小身体不好,性子也自卑软弱。 能尚公主自然是高攀了。 当年,驸马和公主辗转悱恻的绝美爱情还被宣扬得人尽皆知。 都道大公主和驸马比翼双飞,情深意切,是让无数人羡慕的绝世夫妻。 那时候虞婔还没被怀上呢,自然不知情。 然而,现在查到的就不是那么回事。 公主府内,大公主是绝对的权威,驸马是被家暴的对象,过得甚至都不如公主身边得脸的下人。 最重要的是,公主府有好些眉清目秀的假太监,那可都是长公主的男宠。 “也就是说,大皇姐那两个儿子……是谁的都要打个问号?”虞婔挑眉,大公主不是女皇,已经在享女皇的福了啊! 红鲤:“不只一个人有这种怀疑,大公主的两个孩子,不像驸马,也不像西北的威武大将军。” “不少人都有过疑惑,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外人并不知道大公主直接将男宠养到了公主府里。 飞星谷的人特意去查消息才发现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大公主成功将六公主按在了瑞光寺,心情大好,回去就跟几个男宠一起风流去了。 难得给了驸马一片清静。 “从一开始,大皇姐就是冲威武将军去的!”虞婔感觉大开眼界,“大驸马那么软弱的男人,大皇姐怎么看得上?” 郝副统领是威武大将军的副将,受大将军的命回京述职。 自然会好好看望一番大将军的弟弟。 这段时间,大公主自然会隐藏得很好。 现在,虞婔就是要撕开大公主的伪装,让郝副统领看见一些真相,顺带将消息带给威武大将军。 大公主算计了她那么多次,昨儿个莫名其妙都要踩她一脚,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她一出手,可就要直接毁掉大公主最大的倚仗。 以此来感谢大皇姐这么多年的特殊照顾。 郝副统领小年夜那日就回京了,可惜第二日赶上雪灾的消息就没进宫。 而是看望了大驸马,将大将军的关心带到公主府。 那日,大公主也没想到郝副统领突然到访,没有严防死守得那么严密。 还让郝副统领和男宠之一打了个照面。 所幸郝副统领一直在军营,性子也糙得很,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见宫内除夕都不太平,就打算早些返回边疆。 原本打算初五启程的,却在初二三四几天内,不断听见一些关于大公主的风言风语。 郝副统领就算再大马哈,带兵打仗的会对消息很敏感。 当他产生怀疑,注意去收集这方面的信息时,才发现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 只是曾经从未在意过而已。 当然,很可能是大公主以前伸手太长太多了,报应来了。 偏生让郝副统领在最怀疑的时候,在大街上碰见了那日偶遇的男宠。 能够成为大公主见不得光的男宠,并且以太监的身份存在公主府内,也不指望这些人有多少自尊。 被大公主一宠,在外面可耀武扬威了。 那男宠穿戴富贵,去首饰店挑了好些首饰,却不给银子,还让店家去公主府要账便是。 掌柜的愁眉苦脸, 郝副统领低调的进了店铺,佯装给家人挑首饰,半晌说道:“掌柜的,好歹在内城开首饰铺子,东西好像不怎么样啊?” 掌柜的赔笑:”客官说笑了,比较好的刚刚都被挑走了,客官实在想要别的,不妨明日再来看看。” 说了几句场面话,郝副统领也没揪着不放,等掌柜离开才对伙计说道:“你这掌柜好奇怪,东西卖出去了还不高兴?” 伙计嗤笑一声:“客官不知道,东西卖出去的都是账,而这账是要不回来的。” 郝副统领一脸好奇:“为什么?” 伙计突然警惕:“你问这么多干啥?” 郝副统领变拿了碎银子:“是这样的,我是年前才到京城的,难得来一趟,走亲戚。” “又想给家里的女眷带些好看的首饰回去,这不是货比三家吗?” “我都问过好几家了,你们这家我看着奇怪,就想多问几句,看我明天要不要来?” 伙计掂了掂银子有些为难,有些消息不好随便说。 但这客人又想招揽。 掌柜刚损失一大笔,多招揽点客人回回血总没错! 郝副统领起身:“不好说我也不为难你,给女人挑个东西就是麻烦,唉……” 伙计回神拦了拦:“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刚才那人啊,长得好看,攀了高枝,以前跟掌柜的有些不对付,每次都来挑首饰不给银子。” “掌柜去要过两次,都被打得屁股开花,银子没要着,还得喝药休养,后来就不去了,自认倒霉。” “这跟我们店里首饰没什么关系,我们店的首饰用料实诚,名匠打造……” 为了不露破绽,郝副统领耐着性子听了一通推销,这才脱身,继续跟上了那男宠。 就见那男宠进了干净的巷子,回了一个大院,将调走的首饰分给了家里的女眷,被家里的女人追捧着。 这像是一家几房人住在一起,老人得了首饰也不高兴。 其他女人都在说奉承话,把男宠逗得很是开心。 偷窥了半天,终于见到有几名妇人去厨房做饭。 嘴脸一下子就变了,阴阳怪气的吐槽着男宠读书不成,靠脸吃饭之类的云云。 郝副统领觉得不对劲极了,当天夜里,决定夜探公主府。 如果萧景和俞勤在这里一定会欣慰的。 郝副统领是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袖武者衣去的。 整个人隐藏在白色的墙头,毫不起眼。 然后,郝副统领就看到了“新世界”。 那男宠回来了,正用一支“精心”挑选的金钗哄大公主开心呢! 哄着哄着,两人自然而然的滚床单去了。 郝副统领大为震惊,恍恍惚惚的去看了驸马。 在房顶上走了一通,这才发现驸马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的偏僻。 而且,驸马正鼻青脸肿的让小厮上药。 小厮沉默得很,上完药才说道:“公子,郝副统领明天就要回西北去了。” 驸马呆滞的面容回了回神,闭上眼睛:“也好,让哥哥专心在西北待着!” 小厮张了张嘴,最终叹了一声就走了。 出门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郝副统领给捂了嘴巴带到了角落。 第52章 盛昌帝开大 公主府自然有守卫。 大公主从小被盛昌帝认为是福星,受宠得很。 手里逐渐就有了人脉。 暗中也培养了好些能用的人。 但是,公主府建成这些年,从未有宵小之辈打探过。 守卫不自觉就松了。 加上又是正月初几,大家热闹热闹,喝喝小酒什么的,谁能想到有人敢夜探。 郝副统领的身手不错,没有惊动旁人就拿到消息走了。 他不敢打草惊蛇,这事儿也做不了主。 只能按照计划离京,飞奔朝西北而去。 虞婔收到消息笑了笑:“总觉得,我的运气真的变好了很多。” 当初小紫鼎被神仙带走,他就没那么倒霉了。 之后还碰见了清风和如意呢! 有了种植空间后,运气就越发的好了。 大公主这事儿,除了一开始让郝副统领注意到公主府的不对劲,第二步都还没走呢,郝副统领自己就走下去了。 看着这几日调查到的,关于长公主的新内容。 郝副统领带走了一个小雷,大雷还在帝都呢! 她等着威武大将军回来引爆。 谁能想到,大公主这么猛,两个孩子,竟然都不是驸马的。 孩子他爹也不是男宠的,不在公主府。 “真的太能了。”虞婔感叹,最可怕的是那两个孩子都知道亲爹是谁,还经常被长公主带出去跟亲爹“团聚”。 红鲤和红梅都沉默了。 完全不能理解大公主的脑回路,这对她的“事业”有什么帮助吗? 虞婔觉得,可能也觉得好玩。 不得不说,真不愧是盛昌帝的第一个带着福气的孩子,自信都是亲爹给的。 在外人看来,贵圈真乱。 埋了雷,虞婔也不管大公主了,迟早要爆的。 到时候失去臂膀筹码是小,没了盛昌帝的宠才是大事。 不知道大皇姐受不受得住她这份回礼? 接下来的日子,虞婔这儿自然是很平稳的。 皇宫内嘛,争斗永远不会停止。 宋淑仪躺床了,她接触到的东西也被御医找了出来。 不仅仅是麝香,主要是这一味药大家熟悉,比较具有代表性。 宋淑仪日常使用的东西,都被浸过药水。 然后外面还有别的东西覆盖,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短时间内是没有效果的,必须日积月累。 看到搜出来的东西,盛昌帝如遭雷击。 因为他到宋淑仪的宫中,也会经常上手把玩,这就代表幕后想算计的,可能不只是宋淑仪。 盛昌帝震怒,最近两年总觉得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原因? 他的年纪,到底比宋淑仪大得多。 宋淑仪若不是在这艰难的环境下都怀上了孩子,根本就不会发现。 虽然盛昌帝向御医再三确认,他并非长期待在宋淑仪宫中,接触的那点时间对他造不成伤害。 可一想到这事儿就膈应。 浑身不舒服。 这无声无息的手段,引起后妃众人的警惕。 搞得这么隐蔽,那从器具生产开始,经历的每一道程序都可能动手脚。 这涉及的人的范围就太大了。 查不好查,查到了恐怕也不好动手。 总之,这查不查的,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盛昌帝也忌惮得很,便让太医院动起来,将皇帝寝宫的东西都查一遍。 确定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 后宫人心惶惶,盛昌帝便让太医院挨着检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每个宫多多少少有几件。 只不过,有些是常用的,有些并不常用。 看起来很像制造了一批出来,无差别攻击每一个后妃。 谁要是运气不好,中招了就中了。 运气好的就能躲过了。 就连太后宫里都有,这证明确实没有太针对谁,纯粹是东西进了宫里,分配给哪个宫就是哪宫的了。 有些甚至还是盛昌帝亲口赐下去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总感觉整个皇宫有一只无形的黑手罩着。 这让一直认为自己才是皇宫之主的盛昌帝非常震怒。 幕后的小动作,主要还是针对孩子,针对损伤母体。 但若是有一天想要他这个帝王慢性死亡,岂不是也能做到? 盛昌帝瞬间不好了,立刻让人去查。 只可惜,萧景也俞勤都不在,调查的人有能力也畏手畏脚的,进展很是缓慢。 盛昌帝恼怒,直接开大,让暗龙卫出手。 这下,宫里发生的这一出可真够精彩的,以至于正月里就血流成河。 各宫稍微有点问题的奴才,杀了一批又一批。 怒极的盛昌帝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完全不顾年节的忌讳,谁来劝都不行。 谁劝谁完蛋。 最终,虞婔也就收到太后让多念一些往生经的命令。 虞婔:……太后开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 真有这想法,慈宁宫不是有小佛堂吗? 太后干啥不自己念? 正好她在瑞光寺,更加高效吗? 盛昌帝在清理宫内,宫外的都缩紧了爪子不敢乱动。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牵连了。 至于一批一批被送进宫正司的宫人,要说完全无辜的很少,但是大部分都跟盛昌帝要查的事情无关。 这么一波清理,也算不得滥杀。 倒是盛昌帝动作这么大,借机清理了很多后宫主子的人手。 比如皇后,比如太后,再比如俪贵妃。 突然爪子一紧,损失了不少,要做点什么都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后宫一时之间也安分守己起来。 虽然都愤怒自己被算计了,可皇帝的怒火谁都承担不起。 自己的人被剪了也不敢动。 这样一来,帝都反而和平了起来。 有什么想法的都不敢做。 那就一致对外,盯上了外出的三皇子。 纷纷派人离开帝都更好避祸,还能观察一下三皇子那边,若是有下手的机会,能解决掉一个也不错。 盛昌帝盛怒下也想不到因为他动作太大,下手太狠,以至于加重了三皇子那边的危机。 太后和贤妃也想不到。 太后母族也一样,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就算知道也不能做更多。 主要朝堂内外太大了,涉及的人和势力也太多了, 但凡有几个动手的,三皇子的危机也会增加。 太后一系哪能每一家都把控得明明白白? 真要有这本事,三皇子现在就能直接登基了。 虽然比较迟,虞婔还是收到了哪个宫哪些东西有问题的清单。 她也不能做什么,想看看而已。 果然,六部尚书府进宫的女儿,都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幕后之人……其实有针对六部尚书府! 第53章 是他老了,提不动刀了吗 宫内其他人,可能才是顺带的无差别攻击。 中招一个算一个。 皇帝的龙腾宫守护比较严,也几乎不会招妃子去寝宫,所以,有问题的东西没能进去。 虞婔纳闷:“所以,东西是六宫二十四司里,主管后宫那部分采买进去的!” “怪不得父皇那么生气,稍微有点怀疑都送宫正司了。” 这段时间,宫正司的地盘可血流成河,连路过的人都能沾染到一丝血腥味。 皇帝的日常所用,属于龙腾宫单线供给的。 就是贡品会先选一批放进龙腾宫的库房,供皇帝使用,或者赏人。 很多东西,产量低,都只能供给皇帝。 这些产业链都是极为成熟的,很少有人能半途插手。 所以,皇帝的寝宫还算干净。 当然,这跟萧景肃清了禁卫军的事也有关。 从这方面下手的话,东西进宫可能没几年,还花了很长时间才呈烟花状散开。 而且,幕后之人不知道是忌惮,还是不想伤害皇帝,龙腾宫那是干干净净。 “此人,只怕还在宫里才对,不然,如何有指向性的针对六部尚书府的后妃?”虞婔皱了皱眉。 不怪皇帝开大,皇宫这般热闹,各大家族也不放心自家,纷纷查了查。 以前从宫里出来的年礼,或者有后妃的家族得到一些宫中之物,也就多多少少夹杂了几件特殊物品。 不过,数量极少,大多还会好好收起来,珍重以对,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但这件事多少有些严重,只是发现得早。 若是过几十年,上百年都没被发现,有问题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遍布各家日常使用,乾宇皇朝高层是不是要被人一锅端了? 简直细思极恐啊! 各大家族便积极支持配合盛昌帝开大,暗龙卫的调查也很快从后宫蔓延到了宫外。 而暗龙卫出手,后宫很多隐私就无所遁形了。 盛昌帝“看”到了很多以前不了了之的事件真相,也重新认识了他的后宫。 原来一派祥和,四海升平都是他自个儿认为的。 他的好妃子,好女儿,好儿子,所做的事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狠得多。 “俪贵妃,小三……”盛昌帝轻飘飘的念叨了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情绪。 这反而是余英最怕的。 听得就一阵哆嗦。 盛昌帝内心充满了浓浓的失望和恼羞成怒。 之前调查搁浅的徐婕妤小产事件,这不就有了结果吗? 盛昌帝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是他最宠爱的三女儿的杰作。 俪贵妃竟然还帮忙扫尾。 还有,之前后妃的小产,无端被争斗波及的四公主五公主,乃至早夭的老七,每一处都跟俪贵妃有关。 区别只在于,俪贵妃出手多?还是少。 这参与度高到盛昌帝再看皇后的小动作,都觉得好像不算什么了。 再看其他后妃的动作,更觉得毛毛雨。 只是,盛昌帝没想到,谁都不干净,包括太后。 盛昌帝一直以来的观念碎了一地,母后都已经是太后了,照她的意思封了贤妃,有了三皇子。 她怎么还不满足? 为何还要参与陷害后妃,陷害后妃的孩子? 身为太后,皇帝的亲母,所有后妃的孩子不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吗? 难不成在太后眼里,只有三皇子才是她的孙子? 以前,盛昌帝从未动过用暗龙卫调查后宫之事的念头,想着自家事关起门来解决,也是给大家体面。 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暗地里的凶残,甚至比先皇的后宫也不多让。 龙腾宫内,盛昌帝看着报上来的消息,面无表情,毫无睡意。 最后喝着安神茶,双眸放空。 这几日收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宠爱的妃子从来不单纯,喜欢的女儿成了蛇蝎,母慈子孝的画面满满都是讽刺。 后宫远比他以为的要精彩得多。 盛昌帝开始怀疑人生了,那朝堂之上,看到的那些也是真的吗? 他的识人水平这么差的吗? 他以为的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难道朕真的老了吗?” 余英又一阵哆嗦,守在门口不敢出声。 以前盛昌帝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想着真相跟调查的结果应该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就行了。 天下太白,水至清则无鱼。 所以,从未出动过暗龙卫查什么私事儿。 哪曾想,他又想茬了,哪里是八九不离十,根本就只有十之一二,甚至可能南辕北辙。 合着都把他当傻子一样糊弄呢? 难道是他老了,提不动刀了吗? 以为他过尽千帆,心就软了? 脑子可能不清楚了? 盛昌帝寻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不是这么用的! 查得越多,盛昌帝越阴郁。 哪怕时间已经过了上元,朝堂内外,帝都上下也都是压抑冷清的。 以往热热闹闹的上元节,今年也显得有些简陋冷清。 大街上虽然也有各式各样的灯笼,但人群不自觉的会小声一些,然后,官家子女,世家子弟都被约束到没出门,一下子,上元节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虞婔除了诵经上香,整日都在院子里呆着。 这时候也不敢去挑拨盛昌帝的愤怒因子。 盛昌帝这反应,越平静越可怕。 她还是多念念经 暗龙卫出手,她可不怕,只会幸灾乐祸。 将近十一年的宫中生活,她也只不过是收买了一些宫人,有事儿的时候报个信罢了。 她从未出手对付过任何人,甚至要将自己摘干净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根本没空没实力没人手搞别人。 盛昌帝再查,也不会有她的污点。 收买宫人也不至于让她太天真无邪。 人啊,真的不能太完美,很容易塌房的。 但是某些隐藏起来的东西,就快无所遁形了。 相信很多人都坐立难安的,骂死了搞事儿的人。 针对六部尚书府进宫的后妃就算了,干啥搞这么大的动静? 直接让盛昌帝打破习惯,令暗龙卫出手可还行? 谁还藏得住啊? 比如,俪贵妃,就虞婔粗略的消息所知,可没少出手的。 争宠要争皇帝才宠爱,同时还要打压敌人,又得教养女儿,还得给儿子赚家底铺路。 底子太弱,俪贵妃是吃够了这苦。 不希望儿子还要经历一遍,从而失去了争位的希望。 所以,俪贵妃有点变态执着的给六皇子铺路,不然也不会打造文武双全的完美人设了。 就认为这才是最好的。 第54章 文武百官都乖巧了 再比如,大公主。 虽然她已经出宫建府多年,然而她可长了。 对众多皇子公主,可能就没有没下过手的。 尤其是当初四公主和五公主的死,还有七皇子的早夭,大公主都在其中做了很大的“贡献”。 如今暗龙卫在翻旧账,那么多宫人宫正司,酷刑之下交代出来的事,还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年前呢! 虞婔越想越同情盛昌帝。 真是可怜呢! 临老了,还要遭遇晴天霹雳的打击。 红鲤换了一杯热茶,见虞婔一动不动,双眸发直,小声说道:“公主,你在想什么?” 虞婔回神,端起茶盏:“我在想,父皇经历了这次打击,会不会着急的给皇兄们封王,然后出宫建府。” “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早些谋求到公主府,出宫居住。” 在瑞光寺住惯了,她实在不想回宫去。 若是能借着几位皇子出宫建府的机会,谋求了自己的公主府,她就不用回宫了。 而且,大家一起建,她这六公主也不会出挑被盯着。 红鲤也有些激动,“这……可以吗?” 她也不喜欢皇宫压抑的环境,出个门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随时踩坑了。 脑袋真的整天都别在裤腰带上。 虞婔:“我还在想,或许……可以一试?” 想起什么,虞婔拿出了太后传的相关资料,捋了捋,看有没有确定的办法? 另外,也拿出自己囤的众多电子小说,挑了一些权谋文研究着。 这得考虑环境,世界,朝代等等众多原因,并不能直接拿来用。 但是,能给她不少灵感,让她的计划更加完善。 宗旨肯定是要摘清自己。 盛昌帝现在敏感得很,谁碰炸谁。 但也正因为这份敏感,有些事情更加容易利用。 虽然有想法,但是还没到有动作的时机。 只能先慢慢筹备。 虞婔很清楚,她现在只能当个老六,很多事情绝对不能亲自去做。 那就只能选好合适的人选,交代清楚了。 什么? 指望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办事儿的就要理解全部意思? 请恕虞婔无法理解,也没法放心。 她不觉得属下能跟肚子里的蛔虫划等号,有能力做到她的要求就已经能点赞了。 还要属下自己领会? 这……每个人手培养起来都不容易,还是不要因为装逼而有所损失。 长乐宫,俪贵妃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这几日更是失眠严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近距离见到宋淑仪可怕的血色裙摆。 又发现盛昌帝动用暗龙卫调查后宫的事。 她的人手损失非常严重,心里忐忑不安。 总觉得这次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不可控的事。 俪贵妃平复了一下做噩梦的心情,翻身起床,屋内烧了地龙,暖和得很。 大宫女喜鹊立刻从外间进来,“娘娘……” 俪贵妃皱眉:“什么时候了?” 喜鹊:“三更刚过。” 俪贵妃眉头无法舒展,“怎么还才三更?” “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喜鹊低头:“当然是有的,每天都有人被送进宫正司。” “我们在龙腾宫的人又损失了两个。” 俪贵妃生气了怒气:“一定是有人熬不住,招了。” “招谁不好,竟然招龙腾宫的人,岂不是要陷本宫于不利吗?” “不过是两个没什么用的钉子罢了。” 说起这,俪贵妃又急又慌。 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也知道,盛昌帝肯定对龙腾宫的安全特别在意。 就算一个小卒子也不会放过。 皇宫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恐怖的清洗过,最不缺的就是人。 小卒子本身也是谁都能替代。 俪贵妃生气的不是损失棋子,而是这件事的意义。 这两颗棋子本身用处也不大,不过是想知道点皇帝的踪迹。 可窥视圣踪本来就是大罪,又在这节骨眼上。 如果因为两个小卒子破坏了她在皇帝面前的形象,可要呕死了。 本来特殊用品这事儿跟她毫无关系,却让她损失不少,若是还害得她失了圣心,她真的要将幕后之人大卸八块的。 俪贵妃家底不行,本来也是意外进宫的,宫里的一切全靠她自己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 如今这样的损失,足以将她打回原形。 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都要气死了。 顾不得眼前阵阵发黑,俪贵妃坐下来等到天亮。 等天亮后,下了早朝,俪贵妃已经等在龙腾宫门口了。 过了年,原本初八的时候就应该恢复早朝的。 今年,却被皇帝拖到了上元节过完才开始早朝。 然而,盛昌帝的气势又沉又冷,文武百官乖巧极了,大气都不敢出。 以前因为九重殿又宽又大,一群文武百官能吵成菜市场,扯着嗓子争辩。 上元节后,一个个都细声细气的,若不是周围安静,盛昌帝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听见。 所幸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盛昌帝也懒得管。 安静点好啊,免得让他更烦躁。 同时又有些失望,这些惯会看眼色的,怎么不蹦跶起来让他搞几个消消气儿? 这段时间,后宫隐私查出来许多,可关于那些害人玩意儿依旧没什么进展。 六宫二十四司的采购都是照以前的地方采买的。 送进宫的贡品,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涉及提供贡品的皇商,盛昌帝也让暗龙卫去查了。 先打草惊蛇,然后让暗龙卫暗中去查,也着实没发现什么问题。 感觉都不知情,不然,宫里还没去找麻烦,知情的多少会露出一些马脚。 他们总不能知道暗龙卫什么时候去的,一直在演戏! 至少,目前还没发现线索。 盛昌帝暗自琢磨了片刻,面无表情的听见余英喊退朝后就走了。 整个上朝的过程,一个字没说。 就余英喊了一句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见状,文武百官更乖了,目送盛昌帝的身影消失才大口的呼吸。 刚才太专注,都屏息了,差点撇过气去。 接下来好几天都如此,盛昌帝反而有些烦躁了,一个个的,现在知道乖了? 可惜没有理由发作,盛昌帝很不开心。 意识到这个问题,文武百官更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全体当了缩头乌龟。 这日,依旧是毫无波澜的上朝,盛昌帝很明白,即便有什么事,最近都不会拿来烦他。 整个人处于暴躁,但是又发泄不出来的状态。 第55章 心如刀割 下了朝,就听人来报,俪贵妃在龙腾宫前等着了。 原本想回寝宫的盛昌帝冷哼了一声:“余英,去天启殿。” 余英立刻指挥着抬着龙辇的太监转向。 俪贵妃被通知后,更加彷徨不安了,她不能去天启殿,否则就要撞枪口上了。 又不甘心这么无功而返,想了想,就在龙腾宫外面等着了。 盛昌帝收到消息脸色更冷了,这一招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他若是关心俪贵妃的身体,自然会回去的。 可现在……关心不起来。 俪贵妃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他又没让人站在门外,可以动,可以走,甚至可以坐……能有什么问题? 最近收到的各方面消息,处处都有俪贵妃。 盛昌帝很怕此时见到俪贵妃,会直接将她给嘎了。 偏偏这人还敢往上凑。 这些日子需要他处理的事儿不多,盛昌帝也知道会累积起来,后续他可能会更累。 但是,此时的盛昌帝实在没有处理政务的心思。 刚好这时收到了三皇子被伏击的消息,对于追杀之人的调查也快速有了结果,呈到了盛昌帝的面前。 再次看到俪贵妃的名字,盛昌帝怒了,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给砸了出去。 “传旨,俪贵妃窥视朕的行踪,治其大不敬之罪,降为俪妃,禁足长乐宫三月,抄写宫规一百遍。” 盛昌帝实在忍不了这怒气,不惩罚俪贵妃,难不成还要继续糊涂下去吗? 事实证明,后宫很多人其实都知道俪贵妃动过的手脚,不敢说而已。 以前有他护着,连皇后都得退让三分。 结果,俪贵妃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余英,当年俪妃跟随父亲进京,会遇见朕真的只是巧合吗?”怒火中烧的盛昌帝开始翻旧账。 这事儿是查过的,真的没有问题,盛昌帝才会宠俪妃。 然后又觉得俪妃母族不显,家底太薄,他不护着,肯定又会像大公主的亲娘一样,消失在这后宫之中。 这个观念根深蒂固,盛昌帝护着护着也就护习惯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盛昌帝已经忘记了俪妃其实已经羽翼已丰,生了两个孩子都能养得好好的,从另一个角度说,不是本事又是什么? 当然,盛昌帝也花了心思保护孩子的。 只是现在看俪贵妃怎么都不顺眼。 十处打锣,九处有她,仗着他的宠爱,可没少欺负到别的后妃的头上。 今日也不过是找了个借口降俪贵妃的位份,不然怒气难平。 余英想了想:“皇上,当初的相遇的确是巧合。” “只不过后来俪妃娘娘的父亲又一次喝醉酒,有提到原本带俪妃娘娘进京就是为了寻一门好亲事的。” “这事儿,皇上也是知道的。” 说白了,当初俪妃进京本就是为了攀高枝。 只是万万没想到还遇见皇帝,一步登天了。 可见俪妃那是真的长得好。 盛昌帝:…… 这事儿的确是知道,只不过以前听见,觉得那都是缘分。 现在,满满都是心机。 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心盲眼瞎,所以一直在找寻真相,却越发证明他是真的瞎。 盛昌帝整个人更抑郁了。 俪贵妃降为俪妃,朝堂内外幸灾乐祸的可不少。 本来嘛,俪妃一个小户出身,就因为脸长得好,被皇帝宠了这么多年,压在众多世家贵女的头上,就没几个人服气的。 而且,俪妃为了给儿子赚家底,先捞银子后捞人才,可没少得罪人。 以前因为盛昌帝,众人的确要让她三分,硬刚是刚不过的。 现在,看笑话的最多,都等着落井下石呢! 皇后在殿内大笑三声,“没想到这贱人也会自掘坟墓啊!” “本宫以为她从来不会出错呢!” 玉竹有些吓:“娘娘可小声些,现在后宫到处都是皇上的人呢!”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怕什么?” “现在慌的可是俪贵妃……呵,不对,俪妃才是。” “降了两级,不知道俪妃现在开不开心?” 因为贵妃下面的,贤德淑良都有呢! 再下面才是九妃,虽然还保留了封号,可俪妃也只是妃了。 多年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就被搬开了,皇后这会儿反而通透了。 要说害怕损失,整个后宫都差不多,反正也不敢做什么。 有俪妃娱乐了她,何须还忍着? 毕生之敌…… 慈宁宫,太后冷笑不已:“降了?降了又怎样?” “别以为哀家就会放过她,居然敢对显儿出手。” “她是不是觉得她身边无懈可击?” 秦嬷嬷也不屑一顾:“太后娘娘何须生气,就说俪贵妃……呸,俪妃娘娘这回走了一步臭棋。” “自己撞上去了,三公主才刚刚解禁呢!” “她自己又被禁了。” 太后:“哀家说过了,她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蹦跶得那么高,随时都会摔下来。” “现在看看,这位份说降就降,只是九妃之一了?” 换成其他有母族的后妃,皇帝能这么一句话说降就降吗? 不能,这会牵连到朝堂之外,得更多的考虑考虑。 可俪妃只有一个靠她才升起来的知府父亲,还天高地远的那种,皇帝降位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的连锁反应。 秦嬷嬷:“太后娘娘英明。” 俪妃呆呆的坐在长乐宫中,满心都是苦涩和冰凉。 真当她头昏脑涨的不知道盛昌帝正怒气没处发吗? 她清醒得很。 俪妃心凉的是她赌输了。 她就这么去见盛昌帝,如果盛昌帝见她,还能听她解释,那这件事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盛昌帝不见她,她愿意在龙腾宫等,哪怕吃点苦头等到了,也是她的胜利。 至少盛昌帝哪怕生气,也愿意原谅她,最终雷声大雨点小。 可偏偏是她不愿意接受的,最坏的结果。 盛昌帝不仅不见她,还用了不敬的罪名降位份,居然是降位份。 俪妃心如刀割。 但是,这次她必须硬着头皮去的。 至少,盛昌帝在气头上已经处罚她了,之后再爆发就不会再罚她了。 怒气积累得越久,她可能会遭殃得越惨。 打算得好,俪妃还是被盛昌帝这举动伤到了,这代价,可比她想象中大得多。 “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俪妃越想越无法接受:“喜鹊,皇上下朝后是不是又收到什么消息?” 喜鹊:“好像是三皇子那边传了消息回宫,很多人都看见了,具体是什么,我们没有人能查到了。” 俪妃瞪大眼睛:“原来如此,难怪……” 第56章 全是别人的乐子 “可是,本宫不是让晗儿住手了么?” “宋淑仪引出来的那事让皇上这么生气,很容易引火烧身的。” 俪妃从降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顿时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本宫禁足了,让六殿下过来。” 俪妃有点不敢相信,她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好好的去找皇帝解释,却碰见三皇子的消息送进宫。 最重要的是,消息上面肯定有她的名字。 正因为家底薄,位份来得极为不容易,俪妃历来对此很看重。 后宫家世好,有才有貌的妃子越来越多,个个虎视眈眈,她很清楚,一旦降了位份,就很难再升上去了。 若是被别人占了,希望更加渺茫。 一直跟盛昌帝“恩恩爱爱”,从来是帝心偏向的得利者,俪妃第一次体会到皇帝的喜怒无常。 以前,俪妃一直觉得自己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虽然没有太多宫权,但是她有皇后都羡慕不来,嫉妒不已的帝王之爱。 这是她最自得的事。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赚取银子,拉拢人才,替儿子铺路。 她的野心可不仅仅在于此,既然让她走上这条路了,那么上天的意思就是要她做乾宇最尊贵的女人。 这梦,很美,甚至离她很近。 自从进宫就顺风顺水的俪妃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就是天命之女。 就算出身不好,老天爷也给她安排了光明的未来。 以前不是没有过办错事的惩罚,但都是轻拿轻放的。 这次,俪妃以为也是这样。 只要她尽快的将事情说开,解释清楚,在皇帝那儿就等于过了明路。 谁知遭遇了滑铁卢,竟然直接降位份。 等着儿子到来的时间里,俪妃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有点难以接受。 甚至,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噩梦? 一直没有醒。 直到殿门打开吹进来的冷风让她一哆嗦,感受如此真切,俪妃才突然一阵清明。 意识到,这么多年的宠爱,是她飘了啊! 她利用帝王的宠爱对付了那么多女人,又怎么会忘了,全天下最不能相信的,最不坚固的就是圣宠。 能让她有今天这地位的,是盛昌帝,而不是老天爷。 意识到事情的本质,俪妃一阵哆嗦,大冷天的,在这有地龙的宫殿里,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可到最后,她还是飘了。 以至于刚才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仅仅只是降位份,都是盛昌帝看在往日情分上的仁慈。 这么一想,不甘和哀怨全都消失了。 甚至,俪妃还想到了更多。 她一直以为盛昌帝只是知道了她收买龙腾宫两名宫人的事,如今再细想,有没有可能盛昌帝发现了更多? 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暗龙卫出动,耗了这么多天,各家人手损失惨重,岂会什么都查不到? 意识到这点,俪妃汗毛都竖起来了。 或许她终于知道盛昌帝下手为何这般狠了…… 跳出了宠爱的迷幻旋涡,俪妃越发的清明,脸色不由得发白难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曾经仗着圣宠做过多少事,俪妃心里有数。 而且,她更清楚盛昌帝喜欢她什么。 如果这些事情都暴露了,俪妃有点不敢想…… 此时,对于挑起这场风波的幕后,更加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招惹出暗龙卫,几乎毁了她多年的苦心经营。 还不等仔细的琢磨更多,虞晗匆匆而来,脱下披风,换过鞋袜,浑身暖和了才走过来。 “母妃,什么事这么急?” 俪妃看着虞晗:“你没有听见什么消息吗?” 虞晗唉声叹气:“我们的人手损失惨重,消息都滞后了。” “母妃,发生了什么?” 俪妃吸了口气,这比她认知的还要严重。 之前为什么一直觉得不会动摇根基? 连根都快被拔了好吗? 俪妃升起一丝疲惫和无力,这就是有母族底蕴和没母族的区别吗? 她们根本损失不起啊! 俪妃越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之前有多飘。 原来女儿的莽撞并不是她没教好,而是潜移默化的结果。 连儿子,也藏着一分浓郁的骄傲。 她们都认为,她们可以跟任何人扳手腕,甚至还是占据优势的那一个。 结果,全是别人的乐子。 想明白这茬,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压迫感和危机感。 如今又失去了圣心,母子仨怕不是要任别人拿捏了。 俪妃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不能瞒着虞晗。 越瞒着,只会越毫无防备的被人算计。 “就在刚刚,你母妃不再是贵妃了……” 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虞晗吓得站了起来就没敢再坐下。 以往的从容多了一丝茫然和不安。 他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父皇对付其他人的手段,也会落到他和母妃的身上。 俪妃感叹了好些帝王之爱不可琢磨的话,这才说起正事儿,“母妃的话你先记着,想不通的,回去后再慢慢想。” “以后,我们不可对感情抱有任何的期待,否则……后宫曾经的那些妃子,也是你母妃的下场。” 虞晗唇色发白,眼神颤动:“母妃……” 俪妃:“我现在禁足在长乐宫,这些事情,你仔细的告诉你妹妹。” “从今日起,你们都得谨言慎行,处处小心。” “绝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仗着你父皇的势……” 交代完毕后,俪妃才问道:“晗儿,三皇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不是让你传信给那边,暂时按兵不动吗?” “怎么还会出手?还露了消息破绽,让你父皇都知道了,不然今日也不至于震怒,借机发作。” 虞晗愣了一下,脸色局促,手脚冰冷,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俪妃皱眉:“难道你忘记了?” 她的身份不好出宫,儿子成长起来后,宫外的事情她基本都交给了虞晗。 那日也就是吩咐了一句,但是她没想到,儿子会完全没放在心上。 培养一个人手多么不容易。 虞晗居然这么不重视他们的命吗? 俪妃手脚发软,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这一日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钢铁之躯也受不住了。 第57章 天冷了,让人止不住哆嗦 天启殿,余英收到消息赶紧告诉了皇帝。 皇帝轻笑了一声:“长乐宫叫太医?” 余英:“据说是俪妃娘娘晕倒了。” 皇帝当场派了一名御医去。 不是恩宠,纯粹是想拆穿俪妃的戏码。 他现在可没耐心看这种拙劣的表演。 谁知道,御医打回来的消息让皇帝有些意外。 盛昌帝惊异,眼神带着狐疑:“俪妃真的晕了?” 御医瑟瑟发抖,还好他聪明,刚好有精通妇人之病的太医轮值,他叫了人一起去了。 就想着俪妃娘娘装病,正好有个证人。 当然,分摊责任才是真。 万一俪妃娘娘过后追究,还有同担的呢! “回皇上,俪妃娘娘怒火攻心,忧思过重,加上刺激过大,才会突然晕倒。” “微臣和孙太医都把过脉,确定不会错。” 盛昌帝:“孙太医?” 御医:“皇上,孙太医最擅长看妇人的病,今日他轮值,微臣就叫他一起了。” 实话实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最近皇帝什么情况,谁能不知道? 文武百官都主打一个乖巧,太医院更是不敢行错半分。 否则,定然脑袋搬家,身首异处。 盛昌帝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挥手让御医离开,也没见在门口等着的孙太医。 御医和孙太医劫后余生,哆嗦着提着药箱赶紧回了太医院。 皇帝越来越不可捉摸了。 这天,到化雪的季节了,好像越来越冷呢! 嗯,让人止不住的哆嗦。 盛昌帝喝着参茶,一言不发。 余英凝神伺候着,全身心的关注着盛昌帝要做什么。 一有苗头,他就得及时动作。 “原来朕的这个俪妃,真的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啊!” 余英:……皇帝这么阴阳怪气的,好害怕啊! 要说真夸,语气好像不对。 要说讽刺,又代表着什么呢? 为什么有种今天才认识到俪妃是什么人的自嘲感? 余英偷偷看了一眼盛昌帝,发现帝王其实没什么表情。 而盛昌帝,确实有些自嘲。 俪妃在他面前表现得天真无邪的。 结果,人家聪明得很。 看来是想明白他为什么降位份了,所以气急了? 富贵权势还真是迷人眼啊! 盛昌帝突然有种看清一个人的意兴阑珊感,甚至还有丝丝轻松。 或许,他背着俪妃这个负担太久了。 不是放不下,而是总想着,当初是他执意将俪妃拉入后宫这个漩涡的。 明知道后宫不太平。 那时候的感情纯粹真挚,所以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们俩也回不去了。 如今的俪妃在盛昌帝眼里,跟其他后妃没什么两样。 甚至还有一种不自量力的莽。 还有,老六办事,缺了一份稳重。 涉及那么多性命的事,居然会忘记,也是想不到的。 这次,盛昌帝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关于小六,可有什么别的消息?” 这段时间,盛昌帝看多了后妃,儿子,女儿们的“真面目”,已经麻了。 但是关于虞婔,却干净得让他无法忽视。 就让暗龙卫着重的多查了一些。 余英:“六公主性子软,以前也不爱出门,没什么事就一直待在烟澜宫。” “加上六公主没银子没人,连轿撵都总是蹭三公主的,确实也干不了什么。” “偶尔收买几个通风报信的人,也是不想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可银子有限,收买的人也不多,地位也不高。 瞧着就有几分可怜。 余英:“而且,也不只是六公主如此,还有七公主呢!” 盛昌帝恍惚,对了,还有一个小七呢! 跟小六的处境差不多,资料也差不多,一张纸都填不满。 这倒是显得虞婔的干净没那么奇怪了。 虞婔可不知道盛昌帝已经敏感到连她都怀疑了,掘地三尺的在调查。 然而,她除了被陷害,也着实没做什么。 这反倒是让盛昌帝知道她都经历了多少。 还有七公主,运气好的被盛昌帝想起来,保护了一波,也算度过了一次危机。 因为有暗龙卫关注,七公主入冬后就一直反反复复生病的事就到了盛昌帝的面前。 过年后甚至一病不起了,整日浑浑噩噩的,喝了药也不见有什么起色。 盛昌帝特意让太医去给七公主看过,才发现七公主的药被人调换了。 原本极好的药,都给换成极差的,没有什么药性的。 这是有人从中捞银子,将好药给换出去卖掉,收益非常可观。 若不是七公主这事儿,皇后确实叫过太医,日常也有过关心。 盛昌帝的火气就要蔓延到凤栖宫了。 皇后心有余悸,连忙让人更加关注七公主的病情,也顺带多关注问候了一下虞婔,做足了嫡母该做的事。 然而,这也让盛昌帝越发有气无处发。 当然,那个换药的粗使嬷嬷被送进了宫正司,酷刑伺候。 盛昌帝可不信,这人真的只是单纯的贪财。 粗使嬷嬷,那年纪不小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宫。 真的这么贪财,有机会赚银子肯定就不会放过。 谁知道曾经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就算真的没有,这嬷嬷若是让七公主在盛昌帝这么严密清洗的情况下死了,这脸还能往哪儿搁? 殊不知,盛昌帝这般迁怒,还真让他逮到了一条大鱼。 那厢,虞婔每隔三日就会迎来皇后娘娘的问候,差点给整不会了。 除了往返的人辛苦走一趟,皇后娘娘啥也没有付出。 不过是虚假的关心,虞婔不吃这一套。 第一次,虞婔还做做脸面,给了一点碎银子,半两! 多来几次,虞婔一文钱都不给了。 每次来人传完话,都有些愤然的离开。 虞婔无语,这是把她当npc,来刷金钱任务了不成? 然而,她手里明面上的银子就那么多,已经拿出去买铺子和庄子了。 陈家失势,可腾出来不少铺子和庄子变卖。 盛昌帝特意给了虞婔一些暗地里的方便,让他将赌到手,还剩下的银子花得七七八八。 变成了六个铺子,两个庄子。 不算特别出挑,但是也非常的好了。 若非盛昌帝关照,可落不到她手里。 这些,也只是陈家资产的九牛一毛,最大的蛋糕被几个皇子和各大家族给抢了。 第58章 还真是厉害呢 还有一些小的和残渣,那就是手快有,手慢无。 拼的是消息和速度。 当然,虞婔也暗地里将自己人看上的几个也买了。 不可能挂她名下就是了。 这时代的房产,没有后世那么泡沫。 价格没有特别离谱,但是呢,帝都范围的,大多有银子都买不到。 皆是有主的了。 六个面积不算小的铺子,两个良田超过五百亩的庄子,竟然只花了五万两。 剩下的估计是给她留的日常花销。 虞婔感觉她最近财运广来,竟然有点飘了。 五万两,还不多吗? 要是前几年,做梦都想不到。 盛昌帝只是暗中行了个方便,确保她能买到,价格上可没怎么优惠。 毕竟,这钱最后要么到户部,要么到皇帝手里,哪能少太多? 换成铺子和山庄,虞婔转头就以没人,不会经营为由,给了孟家,让孟家派人帮忙管着。 明面上确实是这样的,她也很无奈。 暗地里买的产业就是清风派人,暂时看管着。 虞婔还在想办法,她也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私产单独培养一条线更好。 她手里倒是有些快速培养高手的东西,但是还没找到可靠的培养目标。 唉,为什么柳芸在当太后时,就能完全不担心培养的人背叛呢? 电视剧和剧本是不是有很多东西没讲出来? 孟家也没拒绝,派孟砚去管理铺子和庄子。 这么一折腾,过完年已经来到了一月底。 雪已经不怎么下了,但是也没化,山上山下的世界还是白茫茫的。 虞婔听到俪贵妃被降为俪妃的消息还是很惊讶的。 “看来,父皇查到不少东西啊!” 红鲤:“是啊,最近俪妃,六皇子和三公主都低调得很。” “朝堂上下也都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虞婔皱了皱眉:“这种情况维持太长也不太好。” “父皇应该会解决的。” “倒是三皇子那边,应该到了,听说也遇见了不少次伏击?” 红鲤:“据说抓了几个刺客,有俪妃娘娘的人。” “好像是俪妃娘娘叫停,但是六皇子转头就忘记了。” 虞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忘记了吗?” “恐怕这不是最关键的,怎么那么多波刺杀的,就只抓住了俪妃的?” “还供出来了?” “刚好赶上触怒父皇……就真是巧啊!” 她也是看过不少谍战的人,其实历史远比作者的脑洞都更加精彩。 朝堂夺嫡分了那么多派,怎么可能没有间谍? 恐怕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想当初她身边才几个人呢? 间谍都是一直存在的。 红鲤好奇:“公主的意思是……” 虞婔摇头:“不太清楚,但是真的太巧了,我怀疑三皇兄可能早就知道了。” “而帝都这边可能有人随时待命。” “发现俪妃要触怒父皇,就上报了相关的消息。” “如果当时是其他人,可能就是其他相关消息了。” “那时候,对付谁都是一个引子。” 红鲤:“啊,这么复杂啊!” 虞婔:“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而且清风他们并没有发现有消息进帝都。” “这天气,飞鸽传书也不容易啊!” 只能说,事先准备好的更可信。 俪妃刚好撞枪口了而已。 偏生六皇子又真的忘记吩咐不刺杀了,母子俩只怕还没意识到已经掉坑了。 红鲤不解:“不应该啊,万一不是俪妃,而是其他人,三殿下怎么就确定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刺杀他的?” “如果没有,岂不是谎报军情,欺君罔上?” 虞婔:“嗯,所以,三皇子一定知道很多人都会动手的。” “提前有了准备,指不定连证据都是有的,不然,怎么让父皇相信?” “最多,出现的那人背后真的没有刺杀,就只报被刺杀了,不提供证据,不点名。” 但把皇帝刺激得更加暴躁是肯定的。 这把帝王怒火烧到谁身上,三皇子人在外,他可不管了。 这位三皇兄,还真是厉害呢! 旁人都在算计他离开帝都搞刺杀,他离开帝都了,还利用皇帝搞无差别攻击呢! 只不过,三皇子应该没料到会有特殊用品的事件发生,纯粹想利用过年来行事。 盛昌二十九年了,皇帝已经五十三岁了。 年纪大了,确实更加希望和和美美,顺顺利利。 过年搞事儿,盛昌帝定然会生气的。 没想到,特殊用品被发现,帮了三皇子一个大忙。 办事儿的人也机灵,就顺势而为了。 虞婔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字是要练的,佛经是要抄的,总得给太后看见了才能交差。 “不过,七皇妹能借机化险为夷,也不错。” 她跟七公主也没什么交情。 七公主过了年才九岁,母亲原本是龙腾宫伺候的宫女。 某日被迷糊的盛昌帝宠幸了,一次就中,便有了七公主。 但是,这宫女生产的时候中了算计,虽然没有死,还保住了孩子,可缠绵病榻五年,在七公主五岁的时候去世的。 这宫女自知命不长,撑着病体给七公主谋划,才顺利的活了下来。 平日里,七公主比她还低调,还没有存在感,而且经常生病。 随时都可能嘎的样子,确实让她少了很多的算计。 但也仅此而已,她们的处境很像,可真没太多交集。 虞婔还是希望七公主好好活着的,这样,才不会显得她太奇怪太特殊。 但是要说出手帮忙,也没这想法。 她也仅够自保而已。 一月二十五日,盛昌帝终于有了动静,打破了除夕开始的僵局。 盛昌帝,要祭天。 为了祭奠这不平静的一次过年,也为了蔌北的雪灾祈福……总归,所有的不好事情都将在祭天时画上一个句号。 望后续能够平平安安,风调雨顺的诸如此类。 礼部和太常寺顿时因为这命令忙得飞起。 没办法,盛昌帝定的时间是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 这也没几天了啊! 祭天仪式繁杂,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虽然大多都是有存货的,但小部分还得现采买。 尤其,很多贡品需要固定的皇商供应,现在雪还没化,路并不好走。 两个部门上上下下的官员都麻了。 难道这就是皇帝对他们两个部门的惩罚吗? 第59章 机会,不就来了吗? 不管他们怎么哀嚎,事情还是要办,并且要办得漂漂亮亮才行。 不然,以盛昌帝现在的心情,可能会遭得很惨。 两个部门前所未有的团结,为了不承受盛昌帝的怒火,所有恩怨都暂时放下了。 通力合作,互相通融。 紧赶慢赶的,通宵达旦的布置,总算井井有条,有了完成的希望。 以前,像太常寺这种适合养老的部门,觉得人多臃肿。 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觉得人少不够用。 偏偏皇帝经历了一次大清洗,人手也紧张。 太常寺卿找了六宫二十四司很多次,能借到的人也少得可怜。 日子也一步一步的逼近了。 听到皇帝要去祭天,虞婔眼睛亮晶晶的。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立刻问道:“红鲤,钦天监那边怎么样?” 红鲤:“钦天监监正比较淡薄,没什么上进心,家庭也简单,对于站队没什么兴趣,确实有点不好下手。” “钦天监监正历来都是南家人继承的,这个位置恐怕很难取代。” “所以,南崎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招揽。” 虞婔点头,觉得很正常。 南家的祖上,在天文星象上可是有真本事的。 跟随乾宇皇朝的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靠着天象这种玄之又玄的本事,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改朝换代后论功行赏,南氏一族被封了星平侯。 第一任星平侯确实只对天文星象感兴趣。 拒绝了高官厚禄,只做了个钦天监监正。 开国皇帝推崇星平侯淡泊名利的崇高品德,曾经亲口说过,只要南氏有继承人,钦天监监正都是南氏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当时高兴,便脱口而出。 传到现在,除了皇帝起居录有一句记载,已经没有人能证明了,更加明文规定。 可钦天监这种地方,能争的东西并不多,有本事争的更少。 第一任星平侯之后,南氏都选了继承人继任钦天监监正。 后来每到关键时刻,也都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不知不觉,这习惯就延续下来了,每一任钦天监监正都是来自南氏。 不过,中间有一位钦天监监正因为皇帝特别宠爱一名后妃,觉得有祸国殃民的趋势,监正特别劝告过,还说那宠妃是妖星。 惹怒了那任皇帝,宠妃挑拨离间,就将监正的侯爵给撸了。 并且冷落了钦天监这个部门。 最终,那位宠妃没有祸国,还生下了继承人,成了下一任皇帝,于是乎,钦天监的神秘被破,持续被冷落了下来。 到了如今,钦天监已经非常边缘化了。 南氏一族的侯爵之位也没了,仅仅做了个五品监正养老,有种混吃等死的错觉。 所以,夺嫡的众人也很少注意到钦天监。 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去动监正,那就是个吉祥物。 虞婔想了想:“意料之中的事,监正已经习惯了明哲保身。” “那两个监副呢?” 通过她这些日子的研究,总觉得,钦天监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就算不完全掌控,也要有口舌说话。 只要能搞出一些异常的天象来,那就能朝自己目标靠拢了。 不说这时代的人信神佛,就是她,自己穿越了,有了空间,还见过了柳芸,能不信吗? 红鲤:“前几日发现,王琨王监副似乎是二殿下的人。” “至于陈谦监副比较油滑,并未答应任何人,看起来也是不想站队。” 好在陈谦的位置也不顶事儿,大家也不强求。 不过是觉得自己拉拢了,敌人就少一个而已。 “二皇兄?”虞婔摸了摸下巴,看来,二皇子比任何人都先注意到钦天监的好处。 “别人知道王监副是二皇兄的人吗?” 红鲤:“应该不清楚,我们能发现,还是之前钱二公子和六殿下对赌那件事打过交道,偶然发现的。” “藏得很深,表面看来,王监副跟陈监副的做派差不多。” 虞婔点了点头:“那就选陈监副,施行一号方案,不行的话再说。” “告诉他,祭天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方案早就定下了,之前一直在等时机,而且也在观察人。 监正不行,那就监副了,再往下会比较麻烦。 地位身份不够高,无法很好的将星象之说亲口解释给皇帝听呢! 那可就白费劲了。 当天晚上,陈谦被太常寺的人招待了一顿,有些醉醺醺的回府。 最近因为要祭天,钦天监的位置就重要了一些。 虽然太常寺来招待他的不过是一些小喽啰,但是陈谦并不在意,他本身才正六品,要多大的官儿来招待? 真的来了,他敢吃敢喝吗? “大人,到了。” 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 陈谦嗯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进府,回到自己的院落。 风一吹,那点醉意也消散了一大半。 让小厮去弄醒酒汤,在自己家,陈谦就轻松下来,去了书房。 开门进去,关好门,陈谦精神一震,想去桌前看看白日没看完的书。 最近颇有心得,兴趣正浓。 谁知,刚转身,就见一道兵器的光芒在黑夜中闪过,脖子一凉,他四肢都软了。 整个人的背抵在门上才没有跪下去。 “你……你什么……人?” 带着面纱的人一身白色的锦衣,气势凌厉:“陈大人不必慌张,大晚上的,就是来找大人聊聊。” 陈谦:……大晚上的谁要跟一个持剑的陌生人聊天啊! 得,最后的那丝酒意全都给吓醒了。 缓过来之后,陈谦反而松了口气,真要杀他,就不会这么多话了。 “不知英雄又是哪路人马?” “不必白费力气了,陈某也没什么用,招揽陈某可不值得。” “陈某虽然胆子不大,但是……上面诸位的事儿,陈某也掺和不了。” 白衣人轻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一听就知道不是本音,“陈大人用不着妄自菲薄,也别急着拒绝。” “主人只是想让陈大人先看一场戏。” “也不需要陈大人变成我们的人,只是说,陈大人帮个忙,说几句话罢了。” “到时候所得的好处,便是陈大人的酬劳,事成之后,鄙人不会再来找陈大人,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至于得了好处后,陈谦舍不舍得放弃,那就再说了。 陈谦一脸懵逼,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这些年遇见的招揽无数,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呢! 啥事儿都不需要干,还能先吃瓜? 啥意思? 第60章 二月初二 想来想去,好像确实对他没什么坏处。 而且,仅仅只是看一场戏,肯定不只他一个人看,就算拒绝也知道会发生了,到时候还是看了。 这话一出口,他拒不拒绝已经无所谓了啊! 思来想去,陈谦沉着脸:“什么好戏?” 白衣人:“到时候大人就知道了。” 陈谦:“那总得告诉我,什么时候会发生?在哪里发生!” 白衣人幽幽的:“二月初二。” 陈谦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现在谁还不知道二月初二,皇上要祭天? 这些人,竟然敢在这时候闹事儿。 是这阵子暗龙卫提不动刀了吗? 还是没伤到这位的人,不在乎闹得更凶,刺激得皇帝更暴躁? 陈谦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才发现面前已经人去楼空。 不由得被自己的口水噎着,就这? 怎么就跑了? 不要他办事了吗? 他还有好多事要问啊喂。 “叩叩”,背后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得陈谦一哆嗦。 “大人,醒酒汤……” 听见小厮的声音,陈谦捂住胸口大喘气。 他胆子确实不大,但是有骨气。 只要不是突然冒出来吓他,就还好。 为了不露破绽,陈谦调整面色,让小厮进来,喝下了醒酒汤。 才发现,原来醒酒汤这么难喝啊! 清醒的时候品尝,简直要命。 然而,陈谦顾不上多想,还沉浸在有人要在祭天仪式上搞事儿的震惊中。 不知道,那位白衣人的主人又是谁? 看武功,可比他家的护院厉害多了,来去之间谁也没惊动。 陈家的护院,其实并不弱。 因为有别人的人,看似保护,实为监视。 陈谦对此心知肚明。 但至少现在,得尽心尽力的保护他和他的家人。 总觉得,拥有这么高武功做手下的主人,定然不凡。 不然,怎敢,又怎能在祭天时搞事儿? 就在陈谦心里有事儿,暗地里战战兢兢的时候,其他人都喜闻乐见的等着祭天仪式的到来。 因为这就意味着,皇帝暴躁的敏感期要结束了。 所有一切不好的都会在祭天的时候消散。 最近一个月可怕的静默期终于要结束了。 几天之后,大家就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了! 至于唯一受伤的只有俪妃? 嘿,谁管她呢? 日子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二。 虞婔当然还在瑞光寺,并没有人来要求她必须回去,自然更好。 这日一大早,虞婔穿了渐变的衣服,让红梅易容成她的样子,穿了她的衣服在屋里待着,红鲤依旧在门口伺候着。 在如意的陪伴下离开了瑞光寺。 没办法,谁都知道红鲤是六公主的大宫女。 若是不在院落,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只能叫如意来,不然,红鲤和红梅是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 虞婔自然要去祭天现场,一边吃瓜,一边看情况补刀。 如意本来就是混江湖的,穿着更加干净利落,一点不意外的使出全力才跟上虞婔的速度。 心下震惊的是,六公主比当年厉害多了。 已经达到什么地步了? 她只敢想,不敢问。 另一座山上,正在山顶打坐,迎接新阳紫气的虚净长老睁开了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山涧一闪而过的两个身影。 “师兄,这……” 住持老神在在,眼睛都没睁开:“有什么?” 虚净立刻闭眼:“什么都没有。” 住持:“哦!” “早课不专心,加练一个时辰。” 虚净泄气:“是,师兄。” 山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久,住持突然说道:“让守卫的武僧都警惕一些,今日皇上祭天,六公主也非常勤快的在院落里念经,可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 “若有,直接驱逐。” “吩咐好再加练。” 虚净:……得做事,还得挨罚,他这师兄越来越绝了。 他就多嘴开口。 师兄不仅纵容六公主,竟然还帮忙掩饰? 他也没说什么啊,只是惊讶而已。 那么乖巧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他也会保护的好不好? 哼! 快速下了山,虞婔回头望了一眼,正好是住持和虚净所在的山顶。 如意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有些奇怪:“主人?” 虞婔收回眸光:“没什么。” 在瑞光寺待了这么久,住持和虚净长老每天都在同一座山峰做早课,风雨无阻,她能不知道吗? 不过瑞光寺的态度着实太好了,她有点不放心,平日里很少离开,有机会多试探几回也好知道瑞光寺到底要做什么? “走!”虞婔带着如意,快速奔向皇宫。 祭天的事,盛昌帝本来告知得突然。 到底没有坑到底。 而是选择了在皇宫的演武场搭了一个很高的台子来做。 不必出宫,也不必长途跋涉。 不然,忙得脚不沾地的部门还得多不少。 到了皇宫,虞婔和如意就分开了。 虞婔直奔演武场,如意则是找了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潜伏下来。 这里可是皇宫,江湖人的禁区,又是大白天的,得防着被暗龙卫发现。 所以如意是藏起来准备一旦虞婔被发现,就声东击西的。 暗龙卫最近得了盛昌帝的吩咐都已经疯了,能进两个人已经不错了,人多更容易暴露。 虞婔也是没办法,柳芸给的种植空间是大半年前出现的,很多存货她连用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也没有进行衍生研究。 比如符箓,她暂时只会自己激活。 还不知道交给别人会怎样? 此事不容出错,就只能自己走这一遭了。 平日里再怎么不出门,虞婔也是在皇宫生活了十年的,对于皇宫的布局了如指掌。 尤其之前一直在学习各种技能,包括追踪和反追踪等等,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以前不会注意的,特别好藏身的角落。 小心的避开,顺利的到达演武场。 此时,宽大的演武场已经站满了人,还有祭天的各种布局,将这片地都给填满了。 演武场四面八方,竟然布局了一些铜像。 虞婔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是十二生肖。 其他诸如器具,贡品,蜡烛香等等细节更多。 怪不得礼部和太常寺得通宵的忙。 文武百官按照品级左右站了,留下中间给皇帝经过。 除了赈灾的三皇子,皇子们都来齐了。 公主的话,大公主和二公主也是拖儿带口的站了位置。 三公主也出现了,俪妃肯定不在。 但六公主和七公主不见人影。 皇室宗亲,世家大族,百官命妇,有品级的基本都来了。 跟除夕宫宴一样的盛大热闹。 唯一没有站在本来位置的,只有钦天监监正。 这会儿正作为司仪,提醒着盛昌帝每个步骤。 第61章 这就尴尬了 虞婔有些意外,看来钦天监的威名还犹在。 竟然能抢了太常寺卿和礼部尚书的活儿。 或者,这两位怕盛昌帝暴躁,故意将事情推给钦天监的? 也不是不可能啊! 之前盛昌帝很吓人呢! “吉时到……”这个是余英那尖嗓子喊的。 喊完,盛昌帝就出现了,满演武场的人齐齐跪地,高喊吾皇万岁。 平常是不用行跪礼,但是现在是祭天,最神圣崇高的事。 还有一些玄妙的因素,让人不得不跪。 虞婔看着,不由得庆幸盛昌帝没想起她来。 或者觉得在瑞光寺祈福的事不好中断,不管怎样,不用她来跪这么久就好。 真的是原地下跪啊! 这世界又没有水泥,演武场就算平整,地面也凹凸不平,有不少小石子。 最可怕的是下跪就要跪到盛昌帝走上祭台,念完祭文,上完香等等一系列流程。 要差不多完了,才能起来。 虞婔看了一眼那有十层楼高的祭台,替下面的人鞠了一把同情泪。 不过,祭天台弄这么高,居然不担心盛昌帝的安全吗? 觉得越高越接近上天? 萧景还没回来,祭台上的守卫好像是禁卫军副统领? 虞婔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等着盛昌帝向天祷告完毕。 人群中,一直提着一颗心的还有钦天监监副陈谦。 那天晚上白衣人告诉他,祭天会出事。 却不知道出什么事? 会怎么出事? 可是,到现在不是一切顺利么? 祭天马上就要结束了,还能怎么搞? 现场实在太过庄严肃穆,这么多人竟然鸦雀无声。 陈谦只感觉膝盖已经麻木无知觉了,却不敢动。 心里装着事儿,额头禁不住溢出了细汗。 也不知道是跪成这样的,还是心里担心的,或者两者都有。 虞婔看了看天色,虽然没有太阳,但是难得天色清透,并不暗沉。 好似下一刻就会晴空万里的样子。 看盛昌帝走完流程,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然后插上香,仪式就要完成。 虞婔掏出一张符箓,用学来的办法将其燃烧起来。 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天际。 然后就看见刚刚还不错的天色,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快速聚拢了一团团乌云。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几个呼吸间就下起了雨。 然后,下雨就算了,没有下雪,却下起了冰雹。 一颗颗小拇指大小的冰雹砸了下来,不算密集,但是大家在演武场,没有任何的遮掩,立刻就有人被砸得忍不住哀嚎出声。 这哀嚎声好似打开了某种开关,文武百官,命妇贵女纷纷找地方躲避。 现场瞬间就乱了起来。 仿佛要在短时间内将雨云里的水都给倒完一样,顷刻便成了大雨。 厚厚的冬衣吸水性强,不少人被撞得摔倒在地。 好在虽然乱,但不是生命危险,也不至于朝别人身上踩。 倒下的人不可避免的被踩几脚,也不至于遭遇踩踏危机。 但混乱不堪是真的。 盛昌帝还在祭台上,被大雨和冰雹给淋懵了。 那一瞬间,他心底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凉。 什么意思? 难道上天也觉得他是个昏君吗? 刚刚祭完天就来这一出,岂不是明说他盛昌帝不仁? 这事儿带来的严重后果,让盛昌帝手脚僵硬,根本动不了。 还是禁卫军副统领脱下盔甲,顶在了盛昌帝头上。 “皇上,请速速离开,保重龙体。” 盛昌帝失魂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皇帝不走,副统领也不敢伸手去拉,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 他的轻功还没有牛逼到能直接带皇帝离开。 倒是一同在祭台上的钦天监监正南崎,突然闪了过来,拉起盛昌帝的胳膊就把人带飞了。 凌空飘到了演武场最近的阁楼上,将场内的混乱收入眼底。 虞婔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南崎居然是武功高手? 这丫的平日里藏得也太好了! 只有练武入了门的,才知道做到南崎这样有多难。 南崎将暗龙卫的事情做了,附近的暗龙卫立刻朝阁楼涌来。 虞婔顾不得细看,连忙离开。 她的藏身之地,就在阁楼附近,再不跑就要被包饺子了。 若是躲进空间,如意看不到她回去,却发现这边出了混乱,可能会按照计划行事。 虞婔这一动,立刻就被暗龙卫发现了。 顿时有两个人朝她追来。 虞婔在皇宫内起起伏伏,直接从屋顶消失,跑到地面上去。 地面的建筑繁杂,更好躲避。 果然,她刚落地没多久,如意那边就有了动静,暗龙卫刚好在交叉口,顿时被引了过去。 虞婔左拐右拐,突然感觉眼前的地方越来越熟悉。 艾玛,她怎么形成肌肉记忆,跑回皇子公主所住的片区? 这方向,不是去烟澜宫吗? 虞婔郁卒,果然,没有干过坏事儿,跑路都跑到了熟悉的路。 想着“六公主”不在皇宫,她去烟澜宫躲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却发现对面跑来了一队禁卫军,虞婔连忙朝旁边宫躲去。 勾在房梁上,才想起这是七公主的宫殿啊! 禁卫军被萧景训练得很好,行动力非常高。 此时此刻,竟然已经遍布各宫,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考虑了一下,虞婔直接进了七公主的宫殿。 听见房檐下两个宫女很是急切。 “外面怎么这么吵?” “是啊,今天不是祭天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主刚刚喝了药睡下,怕不是要被吵醒了。” “就是,公主这些日子难得有了好转,之前可总是睡不好呢!” 喝了药,睡了? 虞婔贴着房檐游荡到另一边,看了看窗户,手放在窗户木栓的位置,用内力将其震断。 窜了进去,无声无息的将窗户关上,拿出一根完好无损的木栓出来栓好。 将断掉的两截收进空间。 虞婔动作一顿,突然转身,就跟坐在床上,惊讶看过来的七公主虞婷四目相对了。 虞婔:…… 特么的,难道刚才借上天之名算计了盛昌帝一把,要被反噬倒霉的? 为什么这会儿流年不利? 说好的睡下了呢? 难不成这个睡下,不等于睡着? 虞婷在屋里很正常,因为太过惊讶,呼吸反而没有来得及有变化。 所以,刚才太专注关窗子,没发现虞婷是醒着的。 现在这样就尴尬了。 杀了? 还是怎么的? 第62章 太针对了 不等虞婔权衡完毕,虞婷突然开口:“六皇姐?” 虞婔两只手都握紧了,这也能认出来? 虞婷突然笑了,“六皇姐的眼睛,很漂亮,也很不一样呢!” “虽然跟六皇姐不算熟,但每次见六皇姐,都会被六皇姐的眼睛吸引。” “因为只有六皇姐的眼睛,在看我的时候,不带任何的恶意和异常的目光。” 虞婔:……果然,眼睛才是心灵之窗啊! 下次一定要改变眼睛的形状。 只要不遇见虞婷这种认人牛逼症的人,大抵是没有问题的。 明显,虞婷看的不是眼睛形状,而是眼神和神采。 虞婷突然从床上下来,带着微笑:“没办法,一下子就认出六皇姐了,要是不能留,就杀了!” 虞婔虽然没有穿夜行衣,但是蒙面,又蹑手蹑脚的进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 虽然她也没有多高,但看虞婷还不到她肩膀的小不点样子,一脸淡漠,一副本就不想活的样子,让人酸酸的。 虞婔松开拳头,伸手对闭上眼睛等死的虞婷脸颊捏了一把。 “在你眼里,六皇姐是这么嗜杀的人么?” “呜……”虞婷无语的盯着虞婔收回的手,腮帮子有点疼。 这时,外面传来了不少陌生人的声音,还有男声。 虞婷面无表情的转身上床,掀开最里面的床褥,扣啊扣,突然扣出一块板子,然后回头示意虞婔。 虞婔:…… 如果不是巧合,她都要以为虞婷早有准备了。 这孩子,聪慧得惊人啊! 虞婔连忙一溜烟窜过去,躲进了暗格里。 一进去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暗格明显不是用来躲人的,而是为了藏东西。 里面不仅有些零碎的小东西,本身也不大。 若是大人,根本躲不进来。 也就她现在的小身板能勉强蜷缩进去。 还被里面的小东西硌得慌。 等木板压下来,虞婔感觉自己在练极限缩小,整个人都不好了。 每一根筋都绷到极致,虞婔很怕自己搞出声音来,还不知道外面要搜查多久呢! 想了想,虞婔直接进了空间,这才狠狠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手脚,然后关注到外面。 虞婷恢复好被褥,便重新躺下,闭目睡觉,非常沉得住气。 很显然,她的宫女根本拦不住禁卫军。 不一会儿就开门进来了。 只不过,没有撞,而是让大宫女先一步进来通知一声。 虞婷面色一看就不好,睡眼惺忪,时不时咳嗽两声:“查,查完大家都安心。” 领头的人站在门口:“多谢公主体谅。” 只是示意随行的婆子进屋搜。 虞婷半躺着,靠在大宫女身上看这些搜查。 很仔细,但是不暴力,东西不会整得乱七八糟,拿开的东西也会放回原位,恢复原状,也算维持着大家的体面了。 主要搜查能躲藏人的地方,虞婷躺着的大床也被两个婆子轮流看了一遍,比较空的地方,还伸手按了按,确认没有藏人才冲禁卫军点了点头。 带头那个小队长也没有闲着,仰头将屋顶看了个遍,有看不见的死角,还会飞身上去瞅了瞅。 武功或许不算高,但是这点上蹿下跳的本事还是有的。 查得非常仔细了。 “咳咳”,大家动静都不大,只有虞婷的咳嗽声最突出。 检查完,一群人告罪后就离开了。 直直的朝烟澜宫而去。 其实,七公主的宫殿还只是顺带,重点在于现在无主的烟澜宫。 要说藏人,肯定更好藏。 见人都走了,虞婷打了个哈欠:“没事儿,可以安心睡觉了,你们先出去,不要打扰本宫。” 两个大宫女也没说什么,给虞婷掖了掖被角,就出了门。 虞婷没急着动,呼吸平稳的闭着眼睛。 这让怕被发现,从空间出来的虞婔沉默了。 姐妹,真的一直在这蜷缩着,怕是要憋不住了啊!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进空间啊,谁知道虞婷什么时候打开? 就在虞婔感觉空间不足,有点迷糊时,上面一松,终于出现了亮光。 “六皇姐,你没事儿!”虞婷小声的说道。 虞婔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上半身倒在了床上,“真难为你了,怎么就不能挖大点?” 虞婷担心的看虞婔脸色涨红,似乎有些不正常:“我也没想过要藏人啊!” “放点小东西就算了。” “而且,我一个人一点点挖这么大个坑,也不容易了。” 虞婔看了看她那小身板,严肃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表示两个大宫女都不知道? 虞婔小心的从里面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见里面的小东西都是一些小玩具,好像有什么被她压坏了? 虞婷面不改色的将暗格恢复。 虞婔已经跳下床,并没有将她被褥弄脏。 “这地方不兴躲人,你可别躲里面去。” 虞婷笑了笑:“不至于,就是放了一些小时候的东西罢了,没什么用,又舍不得扔,放在外面容易被唠叨,这才藏了起来。” “也没什么违禁的。” 谁家宫里没点暗格啊! 她也就是没什么东西需要藏的。 虞婷坐在床边,盯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外面发生了什么?” 虞婔:“父皇祭天,我偷偷溜回来看热闹。” “结果老天突然下起了冰雹,我躲的时候被暗龙卫发现了,胡乱窜到这里来的。” 虞婷诧异:“冰雹?地面的雪都还没有全部化!” “居然会下冰雹?” 虞婔笑了笑,瞧瞧,七公主都知道这事儿异常。 看来常识也掌握得不错。 小表情跟个小大人似的。 “所以说,这可能是上天的警示。” 反正不会有人想到这会是人为的。 她选了一张威力最小的祈雨符,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还下起冰雹来了。 就是覆盖范围好像并不大。 演武场在皇宫一角,她窜到后宫来就没有了。 感觉皇宫只覆盖了一半。 以演武场为中心,可能宫外还有一半。 闻言,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对于这种神秘事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婷叹了一声:“皇宫肯定会戒严的,六皇姐怎么回去?” 特意跑回来吃瓜看戏? 有什么好看的? 那还不如找个理由直接回宫,还能光明正大的在现场看呢! 虞婔眨了眨眼:“就有劳七皇妹收留了。” 虞婷:……六皇姐是这样的吗? 怎么不记得了? 虞婔不知道她挑个威力最小的,但其实是失败品。 所以才会夹杂着冰雹。 符纹画错了,可又没完全错,还能激活使用就留了下来。 正常来说,这么小范围的降雨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雨水总量也不多。 但是对祭天和皇帝来说,不亚于惊天雷。 这么有针对性的降雨,还不是警示又是什么? 第63章 这要怎么解释 盛昌帝从登基以来,虽然也用过钦天监办事。 比如选择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祭天,除了寓意特别好之外,也关注了这日的天气变化。 祭天的事绝对不能出差错。 一点异常就可能动摇他的椅子,让人放大了说事儿。 内心对于玄妙的舆论控制也有心得。 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至少表面还是敬畏鬼神的。 盛昌帝从未亲眼见过这么神秘玄妙的事,还是发生在祭天仪式上,众目睽睽之下,后果会相当严重。 尤其,当他知道冰雹下的范围,更是头疼欲裂。 这要怎么解释? 震惊过后,盛昌帝内心再忐忑,也要赶紧处理烂摊子,否则,舆论爆发将对他这个皇帝很不利。 “南爱卿,今年好像及冠了?” 南崎眼底盛满了迷茫,收回看向窗外天空的眼神。 “是,皇上。” 盛昌帝看着南崎那姣好的面容,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和光同尘的世外气质。 如果不是人就站在他面前,很可能会认为此人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说实话,盛昌帝一度认为,南崎不那么适合当钦天监,而是更适合当国师。 只不过,前朝就是国师乱国。 乾宇皇朝便勒令不准加封国师一职。 “那日你说,今日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南崎没什么表情变化,“是。” 盛昌帝:“那刚才的事……” 南崎:“是微臣学艺不精,耽误了皇上的大事,造成现在混乱的局面,还请皇上降罪。” 监副王琨瞪大了眼睛,眸底深处有些灼热的火焰。 南氏的地位不可撼动。 他坐到这个位置,几乎已经到头了,除非换地方。 然而,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靠山。 如果南崎获罪,暗中有二殿下帮忙使点劲,他是不是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那一瞬间,心跳是加速的。 陈谦一直低着头,不敢让别人瞧见他的表情。 他实在忍不住啊! 他以为白衣人说的搞点事儿,就是在祭天上制造一点混乱。 在禁卫军的包围,和暗龙卫的监控下还能做到,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陈谦原本还觉得不以为然,想要拉拢他的很多势力都做得到,毕竟是从内部搞事儿,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 这不够震撼,不够精彩啊,怎么说服他帮他们呢? 陈谦自以为是见过大世面的,不是随随便便一点小计谋就能刮目相看的。 最多,敢在祭天仪式上搞事儿算有勇气。 可勇气,并不能常胜不败。 跪在祭台下,陈谦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皇帝祭天都快结束了,还没有动静,陈谦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有一点失望? 可能是之前对神出鬼没的白衣人期待太高了! 正当陈谦恍惚的时候,乌云下雨和冰雹来得过快,根本没有过多的反应。 等大家都跑进阁楼躲了起来,雨加冰雹说停就停了。 丝毫不拖泥带水。 陈谦从懵逼中缓过来,就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表情根本控制不住。 他只能装害怕,哆嗦着低着头。 好在此时大家都震惊,自顾不暇的,害怕者也很多,自然没人注意到他。 如果说,小范围的降雨,降得也少,还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办到的话,这冰雹就不可能是人能做得到的! 所以,这就是白衣人所说的搞事儿吗? 怎么可能? 那如何解释冰雹雨覆盖范围就刚好以祭台为中心? 真是处处让人感觉是人为的,却又处处是人做不到的。 原来对方的手段并不普通,反倒是他接受不能。 不知不觉中,陈谦的心已经偏向了白衣人。 又不用他加入,只是帮忙做件事儿罢了。 这手段……应该能让他全身而退! 行,他其实有点想加入是怎么回事? 盛昌帝内心起伏不定,但脸上依旧平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看着南崎的样子有些头疼。 南氏一族,如今就南崎一个继承人,此子已弱冠了,却清心寡欲得很。 没有孩子,真的要了南崎的命,南氏一族怕不是要断在这里了。 岂不等于他又将别人灭族了? 南氏一族可能是家学渊源,每一代继承人都对天文星象很有天赋。 只可惜,南氏当年被撸掉侯爵,重创之后,人丁一直不兴旺。 能够保证传承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而且,钦天监的事情越发少了,南氏一族的能力似乎也在没落。 如今……竟然连个天气都看不准了。 可一想到那有针对性的冰雹雨,盛昌帝握紧了拳头,巧得要说不是人为的,谁信啊? 可又有什么人能做到呼风唤雨? 就是南氏一族的先祖也做不到啊! 盛昌帝倒不认为是南崎故意隐瞒,冰雹雨来的时候,这人比他还懵,不顾冰雹,抬头死死的盯着天上。 那种诧异绝对不是假的。 他原本是很暴躁很愤怒的,可一场冰雹雨,还真把他给浇冷静了。 怒火都给浇灭了,还不至于拿南崎开刀。 何况,正因为天气诡异,像南崎这样的人才才更要留住。 否则,他不知道还会不会遇见第二次,第三次? “平身,此事非人力所为。”盛昌帝顿了顿:“你说,是不是朕过年的时候,杀戮太重了?” “以至于触怒了上天……才降下警示?” 未尽之言是,他还妄想用祭天来达到更多的目的,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是不是让上天不满了? 虽然盛昌帝很怀疑是人为的,但……真的没人能做到! 若真是人能做到的,那就是活着的神仙,不能为皇室所用才是心腹大患。 这些都只能稍后再查证。 他必须要给个说法,不能任由舆论自己发酵。 刚刚死里逃生了一回,南崎的情绪也没有什么变化。 连声音都没有起伏,“上天有好生之德,杀戮太重确实不妥。” “既然是警示,那只要改了就行了。” 闻言,王琨和低头的陈谦都震惊了。 厉害了监正,那一本正经拍马屁,给皇帝找台阶下的样子,真的是不食烟火的南监正会做的吗? 然而,暂时好像也没有更多的说法了啊! 仿佛找到一个妥当的借口,盛昌帝当天就下了罪己诏贴了出去,牢牢掌控了舆论走向,将损失降到最低。 至于那疑似出现的刺客,连暗龙卫都没追踪到,盛昌帝暂时也顾不上管。 第64章 行吧,继续乖巧 愤怒和杀心真的被浇灭了,盛昌帝内心有再多问号,也只能收回暗龙卫。 这事儿诡异得很,一国之君也不敢在这档口多造杀孽。 后宫众人和皮子紧的世家大族都松了口气,暗自欢喜。 过年以来的阴影,终于过了。 谢谢老天爷显灵。 对此,虞婔觉得自己简直功德无量。 这些世家大族真该好好感谢她的。 因为盛昌帝虽然是用祭天来将事情画个句号,实际上也是为了麻痹世家大族,准备将战场从宫内转移到宫外。 宫内能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但是,很多事情都显示了宫外有人的手伸得很长。 所以,盛昌帝想借此机会给世家大族也来一次大的。 虽然虞婔这么做,并非为了救他们,也是私利,但不可否认,确实让世家大族逃过一劫。 当然,也确实阻止了不少杀戮。 盛昌帝这次真是气狠了,原本近些年都逐渐佛系的性子,突然杀性大起。 也是文武百官太乖了,都不给盛昌帝发作的机会,那总得有人承担这些怒火。 世家大族就被皇帝盯上了。 可惜,虞婔一场雨让盛昌帝改变了所有计划,世家大族得以安然。 虞婔在虞婷屋里待了一天又半个晚上,为此,七公主中午晚饭都吃了不少,让两大宫女特别欣慰。 而对虞婔来说,是虞婷的盛情难却,她就意思意思。 想吃饱,那是不可能。 练武的人,食量都不小。 都道江湖上那些高手怎么动不动就来十斤肉,一坛子酒的,那是真的能吃。 虞婷自己的胃口很小,倒是没太在意虞婔吃得少。 但这是她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虞婔:“你两宫女都说你睡了,结果你是装的啊!” 虞婷唏嘘:“哪能啊,我天天在床上躺着,躺两三个月了,还能那么能睡?” 虞婔:……很有道理的样子。 大半夜,虞婔准备离开,虞婷一直睁着眼睛不睡:“六皇姐要走了吗?” 虞婔:“该回去了,瑞光寺人多嘴杂,不好长时间不在。” 在她看来,瑞光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从未想过,住持大师还会帮忙掩盖。 虞婷乌黑的眼睛倒映着微弱的烛光,那是给她睡觉留的灯,“真好,有些理解六皇姐为什么不愿意回宫了。” 虞婔意外的回头,七公主真的很通透。 虞婷笑眯眯的小身子抱着被子,意外的萌萌哒,“别人都以为是他们努力,让六皇姐回不来。” “但我知道,六皇姐不想回来,瑞光寺有什么不好的?再怎么也比宫内来得清净。” 虞婔顿了顿,她和七公主的处境很相似,更能感同身受。 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你也可以想个办法来瑞光寺陪我。” 就是虞婷这小身板,着实有点差。 拿两颗丹药给她调理一下身体。 虞婷愣住了,没有接瓷瓶,而是摇了摇头,“我现在挺好的,若是我能来瑞光寺找皇姐,再给我!” 虞婔眨了眨眼,有些惊讶,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这皇宫,一个病恹恹的公主才最轻松,最安稳。 所以,虞婷的身子骨未必出生就差,是她母亲给她留的计策吗? 身体没有活命重要? 可有些时候,活着太辛苦了。 虞婔收起瓷瓶:“好,你要的时候也可以给我说。” 虞婷笑了笑,见虞婔走到窗口,幽幽的说道:“我病倒在床的几个月里,老是做一个能连起来的梦。” “梦里,都没有六皇姐呢!” “所有人似乎都在,只有六皇姐是不一样的那个。” 虞婔回头,一脸错愕。 这孩子,难不成病了也得到了金手指,梦到了前世? 难怪,今年才九岁,竟然成熟得可怕。 “那今日的祭天,你也梦到了吗?” 虞婷笑了笑:“有啊,但是,一切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虞婔:……那倒是,意外本来就是她这个不该存在的人造的。 “你还梦到了什么?” 虞婷打了个哈欠:“已经三更了,皇姐还是赶紧离开,我喜欢这个梦,虽然有点可怕,但我还是想知道。” “所以,我该睡了。” “下次有机会,我再告诉皇姐!” 虞婔:……吊人胃口什么的,最讨厌了啊喂。 小小年纪,怎能这么恶趣味呢? 见虞婷直接躺下,被子裹成了小蚕蛹,顿时无语到了。 这么说来,对她来说,七公主也是一个很大的意外了。 顿了顿,虞婔笑呵呵的说道:“七皇妹,噩梦什么的最吓人了,有时候被惊着了也不足为奇,对!” 说完,虞婔打开窗户,贴着屋檐飞了出去。 虞婷睁开眼,有些羡慕的起身,将窗子的木栓扣上。 站了一会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点头认同着躺了回去,嘴里嘀咕道:“噩梦什么的,确实挺吓人的。” 一整天绷紧担忧着,这会儿反而快速睡了过去。 可惜,那个好长好长的梦,依旧如约而至。 虞婔躲着暗龙卫,快速的离开皇宫,去了跟如意约好的地点,心里却一直装着七公主最后的话。 神神叨叨的,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假的啊! 七公主这路数,很像这世界的重生女主啊! 前期凄苦,后期带着重生的优势杀回来? 都这样了,还不信鬼神之说吗? 见到虞婔,如意松了口气,要不是皇宫内没什么动静,她都要冲进去救人了。 虞婔示意:“回!” “江湖人闻之色变的大内,感觉如何?” 如意脸色变了变:“高手确实太多了。” 若非虞婔提前给她指明路线,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窜,迟早会被抓住的。 现在想来都惊险得很,心有余悸。 江湖人的禁区,果然不是吹的。 虞婔:“还是因为演武场那边,保护皇上才是重点。” “不然,只会更难。” “有敬畏是好事儿,就不要随便乱闯了,父皇……还憋着火呢!” 只不过这火是老天爷给他憋的,现在可没处发。 回到瑞光寺的小院,虞婔立刻发现了外面的不同,很是奇怪,瑞光寺又在图什么? 不过,她确实感觉到瑞光寺的善意。 只能说,越发不想回去了。 这一日,盛昌帝的罪己诏是下得挺快的。 文武百官,命妇贵女劫后余生的回府,有受伤的也赶紧包扎一下,但大多三缄其口,不敢谈论。 这事儿太玄乎了,诸天神佛都给拜起来。 万万没想到,以为今天结束困难了,却又好像没完全结束。 谁傻得当这个出头鸟啊! 行,继续乖巧…… 第65章 自己都不信 不少人对盛昌帝找的理由是认可的,大过年的杀戮那么重,真的要不得。 曾经拿神佛做幌子,如今都诚心了许多。 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民众那边,亢奋无比的偷偷八卦。 宫外有部分冰雹雨,虽然没覆盖到住宅区,但也是有人远远看见了。 见的人多了,越发传得玄乎。 亏得盛昌帝宁愿承担杀孽太重的名声,也不愿意承受被天罚的后果。 但不妨碍大家对神秘事件八卦的热情。 一时之间,帝都有了浓烈的祭拜神佛的风气。 无论是佛家道观,还是各种神佛庙,香火都鼎盛了不少。 盛昌帝不发疯,这日子就慢慢好过起来。 后宫诸位也终于松口气,人手损失太多了。 要重新培养,得花好多银子,还需要时间。 祭天后的几日,不少银子都流入后宫,盛昌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杀戮有点重,但是,他真的知道了好多心肌梗塞的真相。 盛昌帝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也并没有全信那日的冰雹雨真的是天罚。 他上位那年,死的人更多,无辜者更甚,之后登基祭天怎么没事呢? 今年除夕抓走的人,九成九都不干净,几乎没有完全无辜的,凭什么引来天罚? 他更相信要么是巧合,要么因为别的。 就在祭天那日,神明显灵一事在暗地里翻腾的时候,帝都迎来了最冷的化雪季,大约持续了十天。 就感觉世界都不一样,绿色蔓延,春暖花开。 以虞婔的抗寒能力,很快就不用烧地龙了,每日还能到后面的悬崖边溜达溜达,看看不一样的帝都盛景。 而盛昌帝,有种想洗刷黑历史的感觉,又想祭一次天,看还会不会那么“巧”? 不过,盛昌帝这回比较谨慎,频繁的召见南崎。 自那日祭天后,南崎经常在观星楼加班,似乎对那日出现的意外非常好奇。 但没有线索就没办法了。 王琨和陈谦也频繁出现在观星楼,想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发现连南崎都没发现的事。 盛昌帝有这想法,但暂时还没有行动。 因为二月底,是三年一度的会试。 在热闹的八卦中,帝都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赶考的举子。 这一次科举,算是大考之年。 就是考生的人数和水平,比往年都要高一截的那种,才华横溢的读书人扎堆的感觉。 被人称之为大考之年。 与之相反,就是小考年。 而大考之年出来的状元,含金量肯定更高。 文无第一,都走到这一步了,谁又愿意承认不如人? 不过,跟往年的科举相比,今年的各大官家世族不约而同的非常安静。 该有的什么宴会聚会啊,统统没了。 谁也不知道盛昌帝消气没有,不敢制造把柄。 难得的,风气纯粹了很多。 雪化之后,虞婔在瑞光寺也能看到不少三三两两的举子来上香。 就连那个唐南,她也见过好几次。 每次身边都有不同的同窗,似乎主打一个陪伴。 看得出来,读书人的交际也不容易。 这日,盛昌帝再度找了钦天监三人组商量祭天的事,誓要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南崎不紧不慢的:“微臣还是那意思,星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皇上就算要做,还是等科考之后,迎来真正的春暖花开,阳春三月,更加妥当。” 盛昌帝皱眉:“上次的事,还是没有半点线索吗?” 南崎:“微臣学艺不精,确实没看出来。” 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真的半点迹象都没有。 而此时,一向不怎么说话,装不存在的陈谦竟然走了出来:“皇上,微臣有一计,或许能让下次祭天更加保险一些。” 盛昌帝沉吟:“讲……” 陈谦:“微臣觉得,虽然下一次祭天要等三月去了,但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除了祭天的一切事宜以外,不如还整理一下周围可能存在的不利因素。” 盛昌帝眼神沉了沉:“何为不利因素?” 陈谦:“肃清后宫,不仅仅是查那些奴才。” “微臣以为,几位皇子公主都到年纪了,或许应该赐婚后出宫建府。” “如今皇子公主全在后宫,人多气运杂乱,这就很容易冲撞。” “皇上身边的是国运,龙子凤女单独一人自然无法与之相比,不过这么多股纠缠在一起,捣个乱还是可以的。” 盛昌帝:…… 这是不是在说,将皇子公主给弄出宫再祭天,免得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虽然冰雹雨很难说是人为的,但这新奇的角度,还是让盛昌帝感觉,竟然有点道理。 盛昌帝也不全在担心下次祭天会出现同样的状况,可是很担心会有人假借天罚的名义搞事儿,让祭天再次变得不顺利。 到时候就不好粉饰太平了。 但是,他不可能就这么答应:“都是朕的孩子,还有冲撞一说?” “南爱卿,你以为呢?” 南崎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能。” 王琨一脸茫然,什么鬼? 都是钦天监的同事,只有他听不懂,还在状况外吗? 陈谦也震惊,难道南崎也是自己人不成? 不,不可能,对方要是有南崎,何须还让他开口? 他说十句,也未必有南崎说一句有用啊! 难道,这一番理论竟然是真的? 说句不好听的,他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主要是白衣人要求他找个机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具体要做什么,陈谦表示根本看不懂。 在大家看来,皇子封王,出宫建府,就代表着夺嫡正式拉开序幕。 可皇子公主在皇宫,才是距离盛昌帝最近的,难道不香吗? 这是想把谁给弄出宫啊? 还是说,有的人必定要出宫了,就不想其他人有机会留在宫里,所以搞这么一出,让大家都出宫去? 陈谦还没想明白,南崎这话让盛昌帝都愣住了。 盛昌帝也以为只是找块遮羞布而已,竟然是真的? “这也可能?” 南崎淡淡的说道:“可能,皇子公主虽然都是龙子凤女,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下一任国君。” 闻言,王琨腿都软了。 监正一如既往的,太敢了啊! 这事儿是能说的吗? 陈谦眼皮子都在跳动,他,他是这个意思吗? 盛昌帝:…… 他在视而不见,但是大家都很清楚。 皇子们早就势如水火了,会想到搞事儿嫁祸踩一脚很容易。 就是南爱卿说话,比陈监副难听多了,他听了就心肌梗塞。 第66章 看不穿人心 不得不说,皇室,尤其是皇帝要做什么,都喜欢蒙一层遮羞布。 不然怎的那么多拍马屁的? 也是有需要啊! 世人都喜欢听好听的,何况是一国之君。 南崎清冷着一张脸,无视了遮羞布的存在,明说他也是怀疑皇子和公主在搞事儿,后妃也不能排除嫌疑。 他承认陈监副说得对,为了保证下一次祭天不会出现什么猫腻。 先清除一些不确定因素比较好。 他能看星象,却看不穿人心。 人为的意外他又如何知道? 何况,皇子公主出宫建府本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是谁干的,当然,主要是怎么办到的? 人要是有这本事,还会有干旱这种天灾吗? 南崎虽然对背后人的手段又好奇又难得兴奋,但也知道皇帝需要一个安全的祭天来反正之前的遭遇。 下次若是再出事,皇帝就算知道谁是清白的,他这钦天监监正也可能会背锅。 他倒是无所谓,南氏一族的正统继承人虽然只有他一个,但南氏一族的人却一点不少。 当年侯爵虽然没了,但是家底并没有被查抄,养得起。 可如果以这样的名义获罪,南氏一族都得遭殃。 明明没有站队,却成为夺嫡的牺牲品,那太不值得。 就是不知道这陈监副是哪家的? 莫非也有懂得周易之术的? 竟然找了一个这么完美的理由,找人找不出什么错来。 不知道南崎内心也激荡的心理活动,盛昌帝有种被戳穿的尴尬和憋屈。 南氏的人,真的一如既往的在帝王忍耐边缘蹦跶和跳舞。 他居然明目张胆的怀疑皇子皇女? 好,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儿女就一定清白。 最让盛昌帝恼怒的是,暗龙卫明明已经杀了那么多,动作如此之大,还能在暗龙卫的眼皮子底下搞动作? 所以说,即便查了一个月,他依旧不够了解这些儿女吗? 盛昌帝无奈的挥手,让钦天监的三个都退下:“朕会考虑,其他事宜都准备起来。” 南崎带着两个副手,退走离开。 除了天启殿,王琨和陈谦落在后面,王琨忍不住说道:“陈大人,可以啊,不知不觉就立功了?” 陈谦瞥了一眼身材短小粗的王琨,假笑的说道:“为人臣子,都是替皇上分忧啊!” 不知是不是有种跟上天沟通的神圣感。 钦天监的人,要么有天文星象上的才华,要么仙风道骨的,最次也要长得好看。 只有王琨这个监副,没有实力,又长得不好,却一路做到了监副。 陈谦一直不屑与这人为伍。 王琨也像个编外人士,在钦天监的人缘很一般。 本就不熟,这丫的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他也不会惯着。 王琨气结,甩袖离开了。 陈谦只觉得这人粗短的身材穿着有些勒肚子的官服,忿忿不平的倒腾着小腿,特别喜感。 王琨还是不敢在南崎面前放肆,规矩的行了个礼才越过去。 陈谦知道南崎一定不会理他,慢悠悠的往宫外走,心里高兴。 他还从来没在皇上面前这么得脸过。 这么多年了,别说在皇帝面前说话提意见,就是见皇帝的次数都有限得很,更不用说这种单独的接见了。 这种开心在出宫后,见南崎的马车停在路边就消失了。 “陈大人,我们家大人有请马车一叙。”小厮笑呵呵的说道,态度极好。 陈谦心下一咯噔,难道是因为他刚才那么说抢了上司的风头? 不应该啊,南崎历来不在乎这些的。 陈谦也只能上了南崎的马车,马夫到前面去牵着马走,不紧不慢的。 马车晃悠悠的,陈谦一股心却提了上来,正襟危坐:“南大人,这是……” 南崎表情依旧:“陈大人何时对天文星象,气运之说有研究了?” 他再不管事儿,两个监副是什么水平还是知道的。 王琨那纯粹占着茅坑不拉屎。 陈谦倒是有点能耐,但是连入门都没有,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一段有深度的话来? 陈谦:…… 谁说南大人高风亮节,脾气耿直,说话更是比怼人更噎人的? 瞅瞅,这不是会拐弯抹角的打探消息吗? 分明就是在问,他背靠了谁。 “南大人多虑了,微臣也是想替皇上分忧的。” 南崎淡淡的:“是吗?陈大人可有想过,原本就要出宫建府的皇子公主就那么几个,用不着使这么大的力气。” “那剩下还不能出宫建府的……有限得很。” 这么一看,很容易猜啊! 陈大人心口一跳,面不改色,“南大人还关心这个?” “下官以为,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对!” “这么大事,仅仅只是为了出宫建府?呵呵,岂不是千里马拉犁耙,大材小用吗?” 陈谦还真是这么想的,不以为白衣人背后的主人会这么蠢。 那可是祭天仪式,被发现是要被打入尘埃的。 后续肯定还有更多的事。 也就南崎会这么想,只为了出宫建府? 为什么?皇子皇女都巴不得在宫里住着,离皇帝近一点。 南崎:…… 眼神微闪,难道这就是对方挑选陈谦的原因? 既可以达成目的,又不会被猜到想法? 照陈谦这么一说,那所有皇子公主都有嫌疑,包括后妃和大臣。 因为这才第一步,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南崎无话可说。 陈谦莫名其妙被送客了,刚下了马车,南崎的车夫就驾着马车一溜烟跑了。 显得站在路中间的陈谦很呆。 不是,南大人不擅长官场计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吗?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只许他噎别人啊? 陈谦无语,慢吞吞的回了马车,保持住了好心情,晃悠着琢磨开了。 对方肯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下次要不要主动表个忠心? 有这种神仙手段的人,或许是一条粗大腿呢? 不求升官发财,但求出事儿了有条活路。 那厢,盛昌帝沉默好久:“余英,你说,想出宫建府为什么不直接给朕提?” “就算朕不同意,难道还会降下惩罚吗?” “用得着在祭天仪式上搞事?难道不知道这对皇朝,对朕的影响有多大吗?” 但凡扣上天罚的帽子,他这个皇帝都该遗臭万年了。 说起这,盛昌帝眸色幽深,憋着了很多怒气。 第67章 朕……欣慰 余英心口一跳,脑子急转。 “所以说,定然是有人借机想陷害皇子公主!” “还真不一定就是哪位皇子公主做的。” “只是冲他们来的。” 盛昌帝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茶沫子:“是吗?” “那朕,应该如他们的意?” 余英:“皇上,奴才是怕,这事儿不成,还会想别的旁门左道,耽搁了皇上的大事儿。” “再说了,几位皇子原本也该成亲了,出宫建府后成亲,似乎也没什么。” “几位皇子的府邸不是都已经修葺好了吗?” 盛昌帝:“看来,是有人想让朕的儿子们赶紧娶正妃啊!” “都迫不及待似的。” 皇帝没有故意隐瞒,这些话很快通过特殊的渠道,传给了很多人知道。 包括虞婔。 听到这话,虞婔多少有点皱眉:“果然,父皇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让不到年龄的公主出宫建府。” 看起来闹得很大,可依旧没达成目的,年龄啊,是硬伤。 红鲤有些失望:“早几年晚几年有什么关系嘛,公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虞婔若有所思:“那就给某些人吹吹耳边风,让他们认为留在宫里的,可能会占很大的便宜。” “让他们去帮我达成目的。” “不然,除了三公主,可能轮不到我。” 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机会难得,她不想再等了。 盛昌帝一直将儿子们的婚事拖到现在,本身也是不愿将夺嫡的事摆在明面上来。 目前看来,是压不住了。 后续的事情只会更加顺利,因为就算虞婔不让人吹耳边风,有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没有太过重视。 主要现在也不敢怎么动,多听听,越发不放心才会出手。 尤其,虞婔虽然在瑞光寺,反倒让盛昌帝念叨着。 现在明显跟以往的小可怜不一样了。 若是其他皇子公主都出宫了,虞婔再回宫,那不得让父爱无处安放的盛昌帝越发看重? 为了让这些人有危机感,虞婔当天就“病”到了,说是最近化雪天冷,念经上香的来来回回受了风寒。 突然就病倒了。 盛昌帝果然很关心,当即让御医走一趟瑞光寺。 那可是御医,不是太医。 御医是专门给皇帝看病的,医术当然是最好的。 没有皇帝的命令,连太后皇后宫妃都不会理会的。 确实让人感觉到盛昌帝对虞婔的改观。 与此同时,七公主在宫里也不安宁。 病才刚好一半,却做起了噩梦。 时不时的半夜尖叫,声音高亢惊恐,总是深夜闹腾,吓得附近的皇子公主都有些不安稳。 为此,有一天夜里,盛昌帝都从皇后那儿去看望了七公主。 气得皇后牙痒痒。 盛昌帝因为之前的事,将近两个月没进过后宫了。 好不容易到凤栖宫,还没上床睡觉呢,就去看望了七公主。 看完后,皇帝竟然回龙腾宫了。 以为看到皇帝进后宫希望的妃子们纷纷噎得慌。 而七公主的情况,很复杂。 整个人本来就病着,失魂状态,一会儿说看见了人飘过去。 一会儿又说看见了鬼。 还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什么奇怪的话。 白天则是大部分时间在昏睡,晚上就闹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 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御医看过虞婔后,觉得瑞光寺和尚开的方子极为不错,只要按时吃就能痊愈,便如实的回了皇帝。 盛昌帝这才想到,瑞光寺常年有义诊施药,虞婔当初还捐了不少呢! 医术应该不差的。 自然点头同意了,只是让人送了一批药材给瑞光寺,造福更多的人。 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是有多关心,才会忘了瑞光寺的医术是出了名的。 二公主有些酸,她才是唯一的嫡公主啊! 出宫这么多年,竟然生分了吗? “母后,既然这次不是正常的赐婚建府,不如就让几个公主一起出宫好了。” “瞧七公主这晦气的样子,在后宫只怕不安静。” 皇后瞥了她一眼,“你是嫉妒你父皇对七公主的看重!” 二公主倒是坦然:“是啊,母后,如今六皇弟今年都十八了,肯定是要一波赐婚出宫的。” “三公主又能拖多久?去年及笄了。” “那宫里可就只剩下六皇妹和七皇妹,皇子公主所清静下来,难保父皇不会更关心他们俩。” “而且,母后别忘了,还有一个八皇弟,那可是德妃之子。” “霄国公可备受父皇信任,单独让九岁的八皇帝出宫建府肯定不好提,但加上六皇妹和七皇妹,就是所有皇子公主了,岂不是现成的理由吗?” 皇后:……话糙理不糙,竟然有几分道理。 德妃,八皇子,那可是很多人的心腹大患。 别看德妃位置很高,但她比所有上面的妃子都要年轻。 主要就是进宫短,八皇子才那么小。 然而,进宫时间短却成了德妃,这份圣宠堪比当年的俪贵妃。 但是,德妃的背景却比俪贵妃强硬多了,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心头大患。 如今,俪贵妃有了颓势,被降为俪妃。 在她之上的德妃就凸显出来了。 说六七公主,皇后还不以为然,都出宫了,岂不是没有公主来给她请安了? 但说起八皇子,她就认真在考虑了。 另外一边,太后和贤妃也说起这事儿,主要是能将才九岁的八皇子弄出宫啊! 没有德妃看着,在宫外就有很多机会“出事”。 如果能这样除掉一个敌人……想想都兴奋。 理由又是现成的,当然要好好促成这件事啊! 至于虞婔和虞婷,那都是顺带的。 此时,盛昌帝没有急着下结论,不少人都在计划着如何开口。 这样到了二月二十八这日,会试开始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科考给吸引了过去。 虞婔看准时机,帮了虞婷一把。 第一次传信回宫,提议让虞婷也到瑞光寺祈福养病。 哪个鬼魅魍魉,敢在瑞光寺这样的地方搞事儿? 说不定对七公主的病有好处。 盛昌帝收到信息还以为虞婔是想回宫了,谁知,还让小七一起去。 这……小六不会真的要遁入空门了! “余英,你怎么看?” 余英笑了笑:“奴才觉得,六公主说得有理。” “七公主年纪小,都说孩子的眼睛会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说不定真有些不干净。” “瑞光寺确实是个好地方。” 盛昌帝:“那就允了,小六能这么关心小七,朕……欣慰。” 「今天只有两章哈,明天我补上!」 第68章 小七哭得伤心 会试第四天,趁着所有人都关注着考试,七公主也是低调无比的到了瑞光寺。 又来了一个公主,瑞光寺不觉得有什么。 从容不迫的给虞婷安排了一个距离虞婔最近的院子。 虞婔去迎接了一下,结果随行的人都去了安排的院子布置,病恹恹的虞婷却赖上了她的院子。 “六皇姐,我这院子还没弄好,我能到你那边歇歇吗?”虞婷期待的看着虞婔。 小姑娘瘦得跟皮包骨似的,眼下青黑,眼睑浮肿,顾盼间有很多的不安。 “走!”虞婔回头,“红梅,让人将地龙烧上,这几天有点冷。” 她是不用了,但虞婷这小身板,瞧着就可怜。 不知道是谁运气不好,从会试开考那天起,天气就特别冷,反春潮开始。 其他还好说,进入贡院的考生日子才不好过。 能活下来到坚持出来的,恐怕也要大病一场。 这几日,帝都的郎中大夫都成了香饽饽,已经在被抢了。 就连宫中的太医也都有了预约,谁又能拒绝光明正大的赚得盆满钵满? 一进屋,虞婷就栽倒在榻上,蜷缩着昏昏欲睡,一脸放松的模样。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虞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最近你这昼伏夜出的,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啊!” “小小年纪,这么拼是不想活了吗?” 说着,虞婔包了一床厚被子,给虞婷盖上。 虞婷没睁开眼,嘴角却带着笑,“不这样,我可能出不来呢!” “多谢六皇姐帮忙。” 不然,她想来瑞光寺就得自己提,指不定盛昌帝会怀疑什么。 虞婔刚刚“病好”,又是给皇帝传的第一封信,显得有些可怜,又感同身受,关心妹妹。 这就顺理成章了很多。 至于宫里的那些人,巴不得七公主赶紧走呢! 不说每天晚上,时不时的来一出,大家都被搞得神经衰弱。 加上最近因为祭天的事,有种神明显灵的感觉,内心都充满了忌讳。 这不赶紧的快走! 于是,在盛昌帝允许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阻止,七公主就安全的抵达了瑞光寺。 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不少药材。 七公主能用的就用,不能用,就捐给瑞光寺施药了。 虞婔无语,又起身吩咐红梅让小厨房做一些养胃滋补的吃食来。 回来看见虞婷那彻底没肉的脸颊,感觉都无法下手了。 叹了一声,“让你将做噩梦的事闹得更多的人知道,但也没让你对自己这么狠啊!” “小小年纪不爱惜身体,伤到了根基,将来长大了可还行。” 要说虞婷以前的病弱可能是装的,但这一次病了好几个月,还差点一命呜呼绝对是真的。 这个还怎么装? 虞婔觉得,有机会要劝劝小七这毛病。 这孩子的求生意识真没有太高。 正想着,就听见一个断断续续的抽泣,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虞婷在哭。 虞婔整个人瞬间麻了,若是大哭大闹的熊孩子,她理都不理。 可这隐忍的,像猫儿似的哭泣,足以让她眼睛跟着泛酸。 这满满的委屈,像是被苦水泡着长大的一样。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啊,怎么了吗?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还在成长,现在就一身病,将来会更辛苦的……” “这个,那个……我知道情况不对,做不到就算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找御医,神医也行啊,让他们好好给你看看……” 说着,虞婔就已经在考虑去翻一翻柳芸给她的万千存货了。 丹药是不少的,应该总会有一款适合虞婷。 “哇……”虞婷突然坐起来,直接扑向虞婔,打断了她的说话,顿时大哭了出来。 虞婔僵在榻边,一动不敢动。 见虞婷哭得伤心,也就没劝了。 她懂的。 虞婷跟她到底不一样,母妃身份不高,宠爱也没有,从小就算有母亲护着,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受尽了委屈。 而且,小孩子哪有不期待父爱的? 虞婷肯定渴望过盛昌帝的关注和喜欢。 明白得不到才会不去想。 只有她,带着前世的记忆,从来没期待过,才不会觉得落差。 哭出来,或许是好事。 第一次,逃离了皇宫。 第一次,有除了母亲之外的人这么关心她,虞婷真的就绷不住了。 抱着虞婔哭得稀里哗啦,惊天动地,一直到小厨房都做好了吃食,屋子的地龙都发挥作用,暖暖和和的,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哭得太厉害,虞婷的眼睛不仅肿,还很红。 不断地打嗝。 但整个小身板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不好意思:“皇姐,把你衣服给打湿了。” 虞婔看了一眼:“没事儿,屋里暖和,本来就要换衣服的。” 说完就去换衣服了。 虞婷也抽着将衣服换了,轻薄的衣服让人更加舒服了。 或许是刚来就在榻上,感觉这里比较有安全感,虞婷不想挪窝。 虞婔也由着她,让人搬了小桌子放在榻上,放了不少吃食。 放不下的就放旁边,要吃了再换。 “怎么?又做噩梦了?” “梦到很吓人的事?” 虞婷眼睛又红了红,“我白天不会做那个梦,最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玩的,倒是很久没做了。” “但是祭天那日晚上,我梦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醒来之后,我都不敢睡了。” 祭天那日晚上? 不就是她离开之后吗? 得,这小姑娘真的很会说话。 “那只是一个梦,是假的。”虞婔安慰了一句。 虞婷摇了摇头:“可我觉得是真的,如果没有六皇姐,一切都会发生的。” 虞婔眨了眨眼,小小年纪,真是好会抓重点啊! “你梦见什么?可以说吗?” 虞婷拿起筷子,感觉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已经好久没这么想吃东西了。 “我梦见……父皇驾崩了。” 虞婔:……是人都会死的啊!姐妹。 这有什么好吓人的,盛昌帝驾崩,会被无数人惦记着,亲娘死了才真的死了。 虞婷继续说道:“新皇登基后,邻国掀起了战争,新皇为了拖延时间,将我……我……” 虞婔瞪大了眼睛,就听见虞婷惨然一笑,微微哆嗦,“将我送去……和亲了。” 虞婷眼泪止不住的流,不敢吃东西,只敢喝了一口热鸡汤。 鲜美的感觉在蓓蕾上蔓延,安抚着她的心。 很快止住了泪意,缓缓的说道:“我知道,这真的会发生。” “大皇兄都还没有娶妃成亲,就算现在娶,生了孩子又才几岁呢?” “梦里也没有六皇姐,能和亲的,只有我。” 第69章 梦中的故事 虞婔莫名的心口一紧,眯了眯眼:“谁是新皇?” 虞婷摇了摇头,“看不真切,我只知道是新皇。” 虞婔:……这金手指有点坑啊! 难不成就只会出现跟虞婷有关的事? 有些机密还会被天机蒙蔽? 虞婔:“那父皇是什么时候……那个的?” 向虞婷小朋友学习,再安全的地方也不能说得太直接,大家都懂就好。 虞婷想了想:“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但我知道,是我十三岁的那一年,新皇登基不过百日,邻国连续夺走了边关五城。” “新皇刚刚登基,无人可用,决定用和亲做缓兵之计。” 在梦里,她好不容易才苟到十三岁的。 虞婔皱眉:“哪个邻国,知道吗?” 虞婷摇了摇头:“很多事情模模糊糊的,我听不太真切,只是明确有这么一回事儿。” 虞婔心下叹了一声:“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虞婷:“邻国不满意我这个和亲人选,不想接受新皇的求和,派人追杀和亲队伍。” 说到这,虞婷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便将筷子放下。 吸了口气:“和亲队伍被杀光了,我的陪嫁和给邻国的赔礼,都被人抢光了。” “我不停地逃跑,敌人却如影随形。” “后来,我失足跌落悬崖,却没有死,但是……我被困在山林里,什么都不会,就,就饿死了……” 醒来后,她吃了好多的东西,自己把自己给撑吐了,可把两大宫女吓得不轻。 虞婔:…… 一时之间分不清后续这部分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就做梦而言,很多正常人都会梦到这些。 比如被凶神恶煞的坏人追杀啊! 逃跑掉悬崖啊! 至于饿死,有可能是虞婷之前胃口不好,在现实中就饿,放在梦里给放大了。 在山林中饿死吗? 饿到极点,不会连草根树皮都吃吗? 总感觉毒死比饿死的几率大。 怪不得虞婷之前闹得那么凶,也有发泄的意思! 这样的梦,确实挺吓人的。 “只能说,和亲是新皇一厢情愿的事,否则,你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不是为了和亲才封的。” “对方有什么资格不满。” 禽兽的是,虞婷才十三岁啊! 虞婷今年九岁,那就是,四年后? 这意味着,盛昌帝没几年好活了? 虞婔琢磨着:“是你生辰过后,还是没过?” 她记得虞婷的生日是十月初一,跟她相差不过几天。 如果能确定这个,至少能缩短一些。 虞婷白着脸想了想:“应该快了,我想偷偷给自己过一次生辰。” “说句不好听的,我已经等不到及笄了,我想着过完十三岁就找个驸马嫁了。” “但是还没来得及过,就接到了和亲的圣旨。” 虞婔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梦啊,说出来就不灵了,你现在已经说给我听了,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很好,又缩短了三个月,至少是在十月初一之前发生了盛昌帝驾崩,新皇登基的事。 而虞婷刚刚也说了,新皇登基不过百日,就决定拿她和亲。 这就是三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盛昌帝驾崩,是七月之前的事。 毕竟,夺嫡这么凶,不一定盛昌帝驾崩,新皇就能立刻继位。 如今是盛昌29年,虞婷说得年份是,盛昌33年会发生的事。 很好,她就算不全信,也一定要注意。 而且,对她来说,这个时间很紧的。 以前培养了有些人,是以保命为主。 要搞事儿,还是差了很多。 虞婷破涕为笑:“好……” 说话间,肚子叫得有点响,虞婷耳根子都红了。 虞婔好笑:“快吃!” 发泄了那么久,定然是饿了的,为了演戏逼真,在宫里也吃得少。 虞婷眯着红肿的眼,小口小口的吃着,时不时还抽一下,感觉就像个小可怜。 虞婔也陪着她吃,见她缓过来才说道:“梦的事就不要给别人说了。” “这里是瑞光寺,就安心在这修养!” “这几日在科考,寺内的人还少一点,等考完,可能又该爆棚了。” “考试之前,不知道多少人来许过愿呢!” “倒是你养好身体,多到外面走走。” 闻言,虞婷动作一顿,思索了起来。 虞婔奇怪:“怎么了吗?” 虞婷:“我好像也做过科考的梦,这次科考会出事,闹得很大的样子。” “牵连了很多学子,有一个叫唐云什么来着?父皇提到过。” “梦里,我好像就是偷听到了三皇姐和贴身宫女的谈话,说可惜了这唐云逸,她还想考验一下,看能不能当驸马呢?” 虞婔诧异:“在你梦里,三皇姐的驸马是谁?” 没有她的插手,居然也不是陈杨吗? 虞婷:“原本定的是之前那个陈杨,但是没有过明路,三皇姐只想多个选择而已。” 虞婔:……很好,还真是这样。 虞婷:“就是之前陈家覆灭,我才想着,梦里的事未必就是真的。” “但是,做梦的时候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总觉得是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见虞婷的眼眶又要红了,虞婔连忙说道:“好好好,不多想,快吃,吃饱了就去好好休息两日。” “以后有空,你再跟我说你都梦到了一些什么。” 然后不经意的问了问梦到的科举之事,只可惜,虞婷梦到的真不多。 梦里是以她的视角在经历所有事。 被送去和亲之前,她很少出宫的,能知道也是事情闹得足够大,后宫人尽皆知才听说过。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 虞婔也不恼,知道一点情况,总比完全不知道来得好。 还有几年时间,或许她也该快些布局了,而不是还想着时间足够。 至于救盛昌帝? 她都不知道盛昌帝是怎么驾崩的,暂时没考虑。 何况,盛昌帝现在看似对她和小七有点关心,那也就一点。 不过是有其他“不干净”的哥哥姐姐衬托,觉得她们俩足够乖。 等之后夺嫡激烈起来,恐怕盛昌帝又会将她们抛在脑后了,因为忙,想不起一点。 这又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吗? 吃过饭,虞婷困得不行,赖在榻上不走,迷迷糊糊就熟睡了过去。 看得出来,虞婷对虞婔这地方,真的非常放心。 整个人的状态都是轻松的。 第70章 提醒一波 虞婔也不出声,在一旁一边练字一边思考。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今日是不是第二场结束?” 红鲤点头:“是呢,公主。” 会试,一共九天,分三场考。 第一天凌晨进去,第三天傍晚会出贡院,第四天凌晨又进去,第六天傍晚出来,第七天凌晨进,第九天傍晚出。 有两次出来的机会,但是时间真的不长。 贡院是不会等人的,考生都得提前去排队等待检查。 为了不耽误时间,有的半夜就会去等着。 所以,出来一趟也待不住几个时辰。 虞婔决定,亲自走一趟。 如果不出她所料,唐南应该是盛昌帝看好的人,就等着唐南中举后委以重任。 尤其是在陈杨已经废了之后,盛昌帝看好的人就少一个了。 剩下的担子就会重一些。 而唐南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做了,那总得做到最好,达成目的! 仅仅只是派人做,她怕不到位,或者将来出现什么误会。 若是有人冒领,她就得吐血了。 唐南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 思来想去,只有亲自面谈了。 虞婔点头,换了一身方便的黑色紧袖侠女装,“那我走了。” 早就没有雪了,那晚上还是夜行衣比较能躲藏。 红鲤看了一眼门外的黑衣女人,撇了撇嘴:“公主小心。” 原来做公主的贴身宫女也没那么好啊! 像这种事都不能带她,得留下来打掩护。 虞婔:“等七公主醒来,将我留的话告诉她便是,其他的,听七公主的。” “她能应付。” 红梅有些担心:“让七公主知道这么多,真的好吗?” 虞婔:“没事儿,诱饵不大,潜伏的心思就不会露出来,趁现在还早,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如果没有,以后就多信她。” 依她所见,至少虞婷现在的心思很简单,活下去,不那么辛苦,最终不会当成棋子送去和亲就足够了。 将来长大了有什么想法,那就再说。 按照虞婷提供的时间,等她长大,翅膀足够硬时,可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虞婔和如意消失在黑夜中。 刚走没一会儿,虞婷就好像有感应似的,直接就醒了过来。 人懵懵的坐了起来,一个激灵,看清周围的环境才松了口气。 忍不住前后左右的找人:“六皇姐?六……皇姐?” 门被打开,红鲤和红梅端着吃的进来,放在榻上那矮桌上。 虞婷看着她们,没有言语。 红鲤说到:“公主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天亮之前一定会回来。” “七公主先用膳,公主交代了,七公主得多用些,待会儿夜深了才有力气闹腾。” 闻言,虞婷抬头。 红梅补充:“公主这儿很安全,但是七公主带来的人就不保证了。” “得花时间查一查,七公主可以放心在这里玩。” “毕竟今天才来,若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未免太奇怪了。” “公主的意思是,七公主也闹,就是可以动静稍微小一点,持续时间短一点,然后慢慢好。” 红鲤:“到时候会有人穿着公主的衣服安慰七公主,七公主就当她是公主便好了。” 虞婷微微一笑:“你在这给我绕口令啊!” “行了,我知道了,你让人去隔壁通知一声,就说六皇姐屋里暖和,我想留在这跟六皇姐聊聊天。” 虽然这么说,虞婷的两个大宫女还是过来了。 在屋檐下跟红鲤和红梅大眼瞪小眼。 却不知红鲤和红梅正不动声色的观察她们俩,偶尔还找个话题聊聊,试探着两人的情况。 虞婔的人就那么几个,待会儿出事,若是谁没在一眼就看出来了,容易引起怀疑。 于是,假扮虞婔的人是跟着如意来的。 这会儿就穿着跟虞婔一模一样的衣服,跟在虞婷身边,偶尔低声说着话。 说话的语调和声线,都是跟虞婔一模一样的。 就算有熟悉虞婔的都分辨不出来。 脸部就浅浅的易了容,不仔细分辨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吃过饭,虞婷就坐在榻上左顾右盼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虞婔”:“要四处看看吗?” 虞婷眼睛一亮:“可以吗?” “虞婔”含笑点了点头。 虞婷这才下榻穿了鞋子,在屋子里晃悠起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感觉什么都很新鲜。 时不时问两句,“虞婔”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摇头,一副陪小孩子玩耍的表情。 所幸,虞婷也不会问什么敏感问题,得不到答案也不在意。 两人倒是聊得其乐融融的。 窗户的剪影上,一直能看见两个晃悠的人影,这让明里暗里的人都很放心。 另一边,唐南回到租的院子,书童已经准备好热水热食。 白着脸洗了个澡,唐南匆匆吃了点就睡下了。 因为凌晨要起来赶第三场,不可能睡得太安稳。 心口突然一跳,唐南猛的醒了过来,感觉屋里有人,迷迷糊糊的开口,“墨书,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哦!”唐南想着不早也不晚的,再睡也没时间了,该起床准备了。 突然眼睛一睁,诈尸一般坐了起来。 刚刚那声音,不是墨书的,像个小姑娘。 “你……”唐南瞪大了眼睛,试图分辨黑夜中到底是谁?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但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婔轻声说道:“唐公子小心些,别受了寒,还有一场考试呢!” 唐南快速穿好衣服,拿出了火折子,动作顿了顿。 虞婔快速走到窗子旁边:“点!” 不亲眼看见,将来指不定又会怀疑。 来都来了,就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确定虞婔站的位置不会映在窗户上,唐南这才点亮蜡烛。 看清对面的黑衣身影,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公主……” 虞婔:“好歹有几面之缘,最近发现一点东西,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唐南愣住了,正要说话,门就被敲响了,是墨书的声音:“公子,你醒了吗?” 唐南:“嗯,再帮我检查一下要带去考场的东西,我躺会儿自己起来。” 墨书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第71章 不要求太多 安静了一会儿,唐南才小声的说道:“公主,请讲。” 虞婔:“我得到消息,第三场考试可能会出大事儿,你多小心。” “有一年中秋,父皇好像提到过你,可能是无心的,但是听者有意。” “如果他们要搞事儿,那肯定不会放过你。” 顺便将这么一个劲敌除掉,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呢! 唐南窒息。 科考上搞事儿还能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舞弊啊! 除掉他确实是顺手的,那动静肯定不会小。 不然,不至于在贡院对他出手,平时或者考试后,随时都可以。 只要做得好,尾巴扫得干净,比什么都强。 何须在贡院出手,挑拨皇帝的神经? “皇上,怎么会提及学生?” “连中四元这个理由够不够?整个乾宇皇朝又有多少六元的?”虞婔扬了扬下颌,“父皇自然希望他在位的时候能出一个。” “目前看来,你是最接近的那个。” “这段时间,唐公子就没拒绝过别人的招揽?” 唐南微微噎着,拒绝得简直不要太多。 招揽不到就要毁了吗? 官场,果然混乱又黑暗。 “那公主呢?出现在这里,又告诉唐某这些,难道不是想招揽?” 虞婔摇了摇头:“还真不是,唐公子胸有抱负,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是埋没了唐公子的才华。” \"我只是希望,唐公子若是能渡过此劫,将来可以看在今日的情分上,不与我为敌即可。\" “这事儿,我不过是告知一个消息,其他的可半点帮不上忙,哪敢以此图报?” 按照虞婷梦见的轨迹,没有她插手的话。 唐南再聪明可能也想不到有人敢在贡院搞事儿,中招几率很大。 要么保住命了,却要背锅。 到时候皇帝就算知道他是清白,可能都无法完全帮他洗白。 要么没法再科考,要么沉寂下去。 若是盛昌帝活得长,将来指不定还能想起他。 换了新皇,唐南这辈子可能就没机会起来了。 可是她插手了,事情可能还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为什么公主觉得,唐某一定会与你为敌?”唐南明显抓住了关键。 虞婔正色:“因为你若没有被算计,有父皇看着,成为六元及第的几率很大。” “看唐公子长得也仪表堂堂,家中又未定亲……” 虞婔笑了笑:“我那三皇姐的眼光很高的,唐公子这样的,正好就是三皇姐喜欢的。” “而我现在这样,全拜三皇姐所赐。” “我和三皇姐之间,恐怕无法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了。” “唐公子若是成了三驸马,哎,我会很为难,不如趁此机会赚两个人情……” 唐南被这直白的话给惊到了。 当真从未遇见过这样将算计摆在明面上的。 可听起来竟然一点都不讨厌和反感。 他也听懂了虞婔的意思,不求他表忠心,成为六公主的人。 但求将来有人算计她的时候,他不出手。 不仅仅是三公主,未来无论他效忠谁,都是这个意思。 而六公主无意探究他要选哪一方。 起身拱手:“如果是真的,六公主对唐某就有再造之恩,唐某岂能恩将仇报?” “唐某虽然能力有限,但是还不至于做那等小人之事。” “至于三公主,金枝玉叶,唐某何德何能……” 虞婔抬手,打断了唐南的话,“过度自谦的话,我懒得听。”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不信你敢抗旨不尊。” “如果有机会,却故意不要六元及第,你又甘心吗?” “这些事情还没发生,你自己掂量!” “我消息带到了,唐公子自便!” 说什么废话,如果三公主开口,盛昌帝下旨,唐南有拒绝的机会吗? 俪妃又怎么会放过一个前途无量的女婿? 三公主又愿意,拉拢了给六皇子做谋士,那多美啊! 说完,虞婔打开窗户,一阵风吹过,蜡烛瞬间熄灭。 她借机离开。 唐南坐在黑暗里苦笑不已,夺嫡已经这么白日化了吗? 比大家看到的,明显要激烈很多。 但六公主特意来告知,唐南确实非常感激。 他很清楚,那日因为刘有为见了一次六公主是很关键的。 可事已至此,他还有退出的余地吗? 没有了,除非他不要这功名。 确实,他不会甘心的。 撇开这些复杂的情绪不谈,唐南意识到第三场考试闹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不过,也等于告诉他,前两场其实白考了。 一旦发生舞弊事件,动静还大的话,这次考试是会作废的。 谁这么损人不利己,舞弊就算了,还要闹得沸沸扬扬,掀翻了这场考试。 唐南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在屋内徘徊。 一旦接受了这个消息,回想起来之前两场确实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原本没所谓的,现在想想,奇怪之处就放大了。 进贡院之后肯定要多多注意才是。 第一次觉得脑袋搬家,距离自己这么近。 考个试,竟然堪比战场。 原来打倒考生的,不是天气,不是病情,还有这种场外因素。 虞婔将炸弹扔给唐南去头疼,自己就舒服多了。 她已经努力了,不知道能不能破坏三公主对唐南的觊觎? 如意:“唐公子会让三公主看不上他吗?” 虞婔摇头:“不知道,但是很难呢!” “除非他直接放弃科考,否则,殿前不能失仪,他就无法伪装自己。” “只要他六元及第,那就无所谓他长什么样了。” “若是三公主能让父皇开口,唐公子就必然是三驸马,躲不掉的。” 她不能跟盛昌帝抢人啊! 也不能明知道会成为三驸马,还非要拉拢。 只要唐南感念今日的帮忙,不参与算计她,那就是她得利了。 当然,可惜唐南的才华也是真的。 所以她会来通知一声,而不是看着旁人将他毁了,打落尘埃。 如意:“若是强制娶三公主,他心里也不甘心,可以拉拢。” 虞婔:“夫妻之间的事儿,可就难说了。” “我一直就不是很理解榜下捉婿这种,尤其别人还有未婚妻的,或者有青梅竹马的,好多人都不在乎呢!” “成了亲之后不也好好的么?枕头风多厉害啊,说不准的,我不冒这个险。” “现在这样就挺好了,我很满意。” “左右不过是跑这一趟,又不用我做什么,不必要求太多。” 第72章 偶然的发现 说话间,路过了孟家的百里飘香楼。 正想说要不要进去歇歇脚,陈家获罪之后,宵禁就解除了,大街上还是很热闹的。 孟砚给她留了一个很隐秘的房间在最高的四楼角落。 结果,还没进去就发现留给她的那个隐秘小房间好像有异常。 窗户留了一条缝,后面明显站了一个人。 虞婔让如意留在外面警戒,她闪身进了去,就看见孟砚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回过神来又觉得有点了然。 之前红鲤就是个会武,六公主也会……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皇宫那地方,会武真的能大大增加存活率,躲过更多的算计。 这让孟砚多了一丝放心。 惊讶的说道:“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婔:“好久没下山了,出来逛逛,嘘,偷偷的。” “你在干什么?” 往外眺望了一眼,发现对面黑灯瞎火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孟砚将窗户关紧,示意虞婔到屋中的桌子坐下,远离了窗户。 “事情有些奇怪,我没有确定的证据。” “你知道的,前段时间一直不太平,民间也有些人心惶惶,尤其是帝都,天子脚下,宫里发生了什么,都会传出一些风声。” “有一日我走得晚,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人,去了对面的成衣铺子。” 虞婔也压低了声音:“什么人让你这么惊讶?” “难不成从那天起,你就天天在这守着了?” 孟砚点头:“是大公主。” 虞婔瞪圆了眼睛:“虽然时间有点晚,为什么你会觉得奇怪?” 孟砚:“因为那么晚了,大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两个儿子。” “去往一个很普通的,关着门的成衣铺子,就算说要在那儿做衣服也很勉强!” 虞婔连连点头,没想到还能遇见这样的信息。 “那你守了这么多天,发现了什么?” 孟砚讪讪的,一脸为难。 就是因为没发现什么,才觉得去找六公主。 “说来奇怪,就那日过后,就没见过了,这都快一个月了,难不成当时真的是偶然?” 虞婔:“像你说的,如果是大公主一个人,我还相信是偶然,但带着两个孩子,就绝对不会。” “而且,你以为我那大皇姐对孩子有这么喜爱,到哪儿都带着吗?” “不是的,孩子只是她炫耀的资本和底气。” “在外做出来的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在私底下,没什么特殊的事,绝不可能一直带着孩子。” 孟砚点头:“我也听说了,所以才怀疑的,但确实没碰见什么奇怪的,那成衣铺也很正常,目前我没查到什么奇怪的。” 虞婔点头:“安排得这么好,定然是早有准备。” “不太频繁的见面,可能只是为了更加安全。” “大皇姐这个人可不简单,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这个房间留给我,我派人来接你的工作。” “你就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可别让大皇姐发现了。” 她大概能猜到大公主可能在这做什么,可不能让孟砚牵扯进来,会被灭口的。 孟砚松了口气,打了个哈欠,也不问别的:“行,交给你了,我可算是解脱了。” “这房间本来就是给你留着的,平日也不会放人进来。” “明日起,我也不会进来,除非这房间里的人有什么需要。” 虞婔:“嗯,说起来,你这百里飘香楼在那成衣铺之前还是之后?” 她不打算让望风的人一直待在这里,容易给孟家招祸。 过几日就换个地方。 就是得小心大公主的暗卫。 大隐隐于市,厉害了。 孟砚:“当然成衣铺先有的,我打听过,都已经存在很多年了。” “但不至于像公主府这样的地方也会在这样的铺子买衣服。” 虞婔若有所思:“买主人的衣服肯定不可能,那府内下人的呢?也不可能吗?” 孟砚噎着:“那不至于公主大晚上的亲自来买下人的衣服!” 虞婔笑着点头:“对,你说得对,确实很有问题。” “不过,你不用计较了,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尾巴,你记得扫干净。” “另外,如果可以,这几日不要去贡院那边,也不要沾惹那边,千万别沾,知道吗?” 孟家的孩子读书不行,对于会读书的都比较看重。 以往也都会花点银子结交一下。 可能想着将来回原籍了,还有门路请个好先生。 以往就算了,但这次不能沾。 孟砚一愣:“好,我回去跟父亲说。” 因为祭天的事,今年大家都挺乖的。 考试之前也很少有人大张旗鼓的接触这些考生,孟家也就随大流了。 孟家的人的确不聪明,但是学会了跟着聪明人走。 既然虞婔都这么说了,原本准备招待几个原籍考生的孟家就浪费那钱了! 虽然家里也有好几个酒楼,可吃都是钱呢! 留着给公主多培养几个人用不好吗? 给未必看得上孟家的一些读书人吃吃喝喝也不算事儿。 将这事儿交接,孟砚彻底犯困了,直接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觉,等天亮再一身轻松的回穆伯府。 还以为公主身边无人可用呢,原来再差也是有的。 虞婔从对面的房顶掠过,仔细看了看,院子里黑漆漆的,清风雅静,好似根本就没有人。 并未停留,火速回到了瑞光寺。 结果,院子里还正在闹一出大戏。 虞婷一如既往的在屋子里折腾,旁边还陪着一个人。 但是虞婷不让亮灯,也就能听见里面一些动静。 看的,什么都看不到,不明就里。 虞婷那边的下人也都过来了,公主已经这样,他们不可能还安然休息。 不过,除了两个大宫女,七公主带过来的人都被堵在了门口回廊处,进不去也无法靠近。 主要住持大师带着虚净长老,还有不少等级不低的和尚,坐了一院子,正对着主屋门口念经呢! 那庄严肃穆的样子,旁人大气都不敢出。 虞婔:……万万没想到,回来是这样的场面。 住持大师真的,一直在维护她! 这么多人一坐,谁也不敢靠近屋子了,更加不说进去看看。 难道是她之前捐赠的香油钱着实太多? 还有这样的好处吗? 「感谢大家的打赏啊!今天补了昨天的哟,,为啥作者有话说还没好涅!」 第73章 她有这么圣母吗? 然而,侧面的窗户又留了一个出入口,方便暗中的人进出。 当然,没点本事的人根本进出不了。 明身份围观的,也没机会进去。 看来,她有武功的事,也没瞒得住住持大师。 虽然也没想过要瞒住,只能说,瑞光寺也是有些能力非凡,玄妙异常本事的和尚。 虞婔想着,住持大师突然收了木鱼声,这动作一出,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趁此机会,虞婔嗖的一下飞到了窗边,毫不停息的闪进了屋。 发现外面很多人后,窗户的木栓就被“虞婔”给打开了。 虞婔一进屋,立刻跑到床边换好衣服。 屋内还烧着地龙,不需要穿太厚。 虞婷是睡着了才噩梦“惊醒”的,她不可能全身穿戴整齐。 就是古代的衣服多少有点繁琐。 好在,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她也是特意练过的,非常的顺畅。 虞婷被突然出现的虞婔吓了一跳,闹腾的声音动作戛然而止。 虞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就这么安静了,不用嚎了。 屋内是漆黑的,虞婷也是借着外面微弱的火把光亮才看得清虞婔的手势和动作。 刚巧,院子里的住持大师就在这时站了起来。 那感觉,像极了住持已经预判到了事情结束,先一步就准备撤了。 这也太神奇,太玄乎了! 众人看住持大师和一众和尚,多了不少敬佩和仰望。 白须白眉的住持大师眼皮跳了跳,倒也不必这么配合,他是不是起早了? “今日到这里足矣,都散了!” 和尚们没有出声,默默行了个佛礼,安静的离开院子。 训练有素的样子,看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谢谢住持大师,七皇妹已经安静下来,重新睡下了。”屋内传来虞婔的声音。 “六公主不必客气。”住持大师便带着人走了。 安静了一会儿,虞婔的声音再度传出:“七公主就在这睡了,留两个伺候的人,其他的都回去。” 一群宫女太监也不敢反驳,只好随大流。 留下的,自然是虞婷的大宫女,七夕和七诗。 假扮的虞婔离开之前还提到两个大宫女:“暂时应该没问题,不过年纪还小,以后可不一定。” 虞婔点头,假扮的从窗户飞走了。 虞婷松了口气,躺在了榻上,小声的说道:“七夕和七诗是母妃留给我的。” “其实也不小了,怕太小了看不懂算计。” 当初母亲死的时候,七夕和七诗就十五六了,再小,做母亲的也不放心。 过去了将近四年,都是十九二十的人了。 比红鲤和红梅大多了。 红鲤红梅现在也才十四五,比虞婔大不了几岁。 也是这些年培养出来,一步步替代掉身边探子的。 在这过程中,可没少被人拉拢收买。 不过她们俩有拒绝的底气,就是拒绝了,气急败坏的幕后想要摁死她们也不容易,所以并没有特意去做多面间谍。 虞婷嗓音微微有些哑,“母妃刻意挑选了没有家人的培养的,主要也没有能力拿捏太多,干净些才好。” 虞婔点头:“休息,太干净的,保不齐是很多人的目标。” “别忘了,你我的处境都不好,以前忠心,未来可不一定。” “你没有拿捏的,说叛变就叛变了。” “看我身边那个红翠,刚开始也是好的,就是后来发现了更好的前程而已。” “人心,并非是一成不变。” “以后,你也不要太过放心,多少留点心眼。” 虞婷点头:“六皇姐,你有没有暂时不用的,会武功的,给我一个,我眼馋很久了。” “我知道,三皇姐身边也是有的。” 原本不知道虞婔身边的也是会武的,但是,刚才假扮虞婔的人,年纪也不大,完全可以替代红鲤和红梅。 却选择隐藏起来,定然是红鲤和红梅也不缺武力值。 虞婔表情怪异:“你确定?” 虞婷不像是不懂的,一方面确实是眼馋会武的丫鬟。 根据梦中的经历,被送去和亲时,但凡身边有一个会武的可靠人员,她后面也不会那么惨。 说不定最终就算没了公主的身份,也能活得好好的,更加自由自在。 真正的逃出了牢笼。 但,这样向虞婔讨要,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虞婔的监控下,心甘情愿投诚的意思。 虞婷一脸严肃:“六皇姐,我确定。” “我要求真的不高,我只是……不想真的被送去和亲了,我只想过一些安稳的日子,留在帝都,到时候你想让我嫁给谁都可以。” “除了母妃,只有六皇姐对我是真的好,我想留在六皇姐近的地方。” 虞婔:……这孩子是不是被梦里的事吓得有些偏执了? “说什么傻话,那日你救了我,我才对你好的。” “以前,可见我管过你?” 虞婷笑了:“管过啊,虽然每次都只是顺手,但是六皇姐也真的帮了我不少次,也替我解过不少困。” “只有六皇姐看我的时候,是温和无害的。” 虞婔:……她有这么圣母吗? 主要也是虞婷还威胁不到她好吗? 所谓的顺手解困,那真的是顺手,最终还是为了自己。 以前跟虞婷真没多少感情可言。 现在……嗯,还在培养中。 不是她错觉哈,总有种被这小姑娘当娘依靠的意思。 怎么就那么信任她呢? 刚刚才警告过她,人心易变就抛在了脑后是不是? 算了,让清风挑一个比较佛系,不那么喜欢打打杀杀的人来保护虞婷! 这一晚上,瑞光寺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因为会试第三场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检查完毕后,贡院大门紧闭,会试开始。 今年,因为祭天的事,会试时间稍微往后推了推,没想到正好遇见反春潮,盛昌帝心口都颤了颤。 以为又遇见什么跟天意扯上的事,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但不少学子们的确饥寒交迫的,被折磨得不轻。 第三场考试,多多少少带着点病容。 有些甚至咳嗽不停,却要坚持进贡院,有种身残志坚的心酸感。 检查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他们只检查夹带作弊,自己都不在乎身体,死在贡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所幸,第三场入场这日,气温终于有所回暖。 虽然还没有明显的阳光,但白日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最早第一场,白天都冻得捏笔都不稳,对于考生是极大的考验。 第74章 有点子技术啊 到了第七天晚上,唐南确实少了一些专注力。 直接放下了笔,做出一副暂时休息的模样。 起了小炉子,烧着水,开了之后就撒了一把米进去。 唐南揣着手,锁着脖子望着炉子出神。 如果六公主的消息是真的,那动手的时间只有今晚和明晚。 这么大的事,谁这么缺心眼的大白天的搞? 就是不知道动作到底有多大? 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帮自己作弊,还是本就打算除掉竞争对手? 就在小炉子飘出缕缕饭香的时候,唐南号舍前站了一名提着篮子的兵卫。 仔细看了看他的座位号,无声的放了两根蜡烛在他桌上。 得了提醒的唐南本就警醒,立刻说道:“这位大哥,我没要蜡烛。” “我没带那么多银子。” 贡院里的东西一切都贵得离谱。 要什么都得银子。 还没得挑剔。 唐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买贡院里的东西,其他都带得比较齐全。 虽然被检查整得七零八落,好歹能用。 没办法的就忍一忍。 兵卫没有意外,“有人替你给了,让送你两根蜡烛。” 唐南:“这位大哥,是谁啊?” “无功不受禄,这……” 兵卫根本不耐烦听他哔哔,他就是一个送货的,事儿还多着呢,哪有空理会这些考生的私人恩怨? 唐南:……目送兵卫离开视线才拿起那蜡烛。 若是昨晚没见过六公主,他可能不会警觉。 因为他成绩好,性格也不差,周围都是交好的人,人脉就没差过。 以前每场考试,也都有人替他支付银子,让兵卫给他送东西。 有食物,有蜡烛,也有其他…… 为了迷惑他,前两场也都有,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唐南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相信六公主。 拿了一根蜡烛,放在桌面下,唐南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号舍,确定没人注意,才微微用力,捏碎了蜡烛。 嗯,多少有点粗,捏得比较费劲。 好在唐南不是完全文弱的书生,对于乾宇重文善武德政策,也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的。 一来为了骑射不至于太拖后腿。 二来,也是想着强身健体。 在会试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身体才顶得住。 此刻,唐南无比庆幸自己练了,又有点后悔没有练更多。 掰个蜡烛都这么费劲。 折腾得太认真,白粥都快溢出来了。 唐南赶紧将小锅从炉子上断开,烫得他直摸耳朵。 再摸蜡烛,发现比刚才软多了,才醒悟自己怕是傻了。 桌子上有火,又不是没火,怎么硬掰呢? 不会融化? 不会直接扔进炉子里毁尸灭迹吗? 难不成他还真想看一眼都作弊了些什么? 到时候不作也作了! 想着,唐南将掰成几节的蜡烛扔进了小炉子。 蜡烛在明火中肉眼可见的融化,烛芯燃了起来,仿佛一朵火中小火。 唐南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散开的烛芯有墨迹,被火焰慢慢吞咽。 原来是这样的。 唐南一直以为,是将作弊小抄融在了蜡烛中,所以在慢慢掰开。 可实际上没那么简单,将小抄给做成了烛芯? 那得有点子技术啊! 尤其,烛芯原本就露了一点在外面,谁能想到小抄已经给人看见了? 无语中,唐南将另一只蜡烛也掰成几节,扔进了小炉子。 然后换了水壶放上面,遮掩了一部分火光,免得他号舍的明亮程度有异常。 这才放心的准备喝点热乎乎的白粥。 吹了吹,刚喝了一口,就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吼,“这跟我没关系,这是兵卫送来的,我说不要还非得给我的。” “不是我作弊,是有人栽赃陷害。”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有兵器舞动的声音,然后怒吼:“不许喧哗。” 唐南随大流,跟大家一样探出脑袋去瞅声音传来的地方。 可黑漆漆的,光线不足,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不许我说话,想强行捂嘴,将作弊的帽子扣我头上?没门……呜……”那人痛呼一声,然后就没声了。 “带走。”粗声粗气的声音吼道,“看什么看,你们也想作弊吗?” 其实啥也没看见的唐南快速缩回了脖子。 远处明显有巡逻的士兵走来。 等唐南将热腾腾喝得差不多了,刚才看热闹的方向传来很不正常的红光。 唐南心口一跳,大惊失色,不会! 有人搞事儿是这么搞的? 何止是要他没法考试,简直就是要大家的命。 唐南倏的一下站起来,吸引了巡逻兵卫的注意力。 “你干什么?”兵卫怒吼,快考完了,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不等唐南说话,就有人尖叫:“走水了,走水了,起火了,燃起来了,快跑啊!” 兵卫立刻顾不上唐南,回头就朝闹事儿的地方去。 唐南注意到,诡异的红光突然暴涨,明显是火势突然涨大。 “不许动,都不许动,谁动就当作弊处理。”带着怒气的声音歇斯底里。 然而,这样的威胁也就镇住了一下。 没几个呼吸,更凄惨的声音叫了起来。 明显已经有人沾上了火势,便有更多的人慌张,都在喊烧过来了,快跑之类的。 慌乱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哪怕很多人并没有看见火势,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号舍了。 兵卫们不断警告,根本没用。 用不了多久,整个贡院彻底乱成一团。 唐南也趁机跳出了号舍,里面的一切东西都不管了。 刚朝反方向跑了没几步,就发现有人在他号舍前翻找。 唐南脸色一沉:“你在找什么?” 是考生,一张陌生人的脸,没见过。 那人一惊,没想到唐南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返回,连忙看了看号舍号牌:“不好意思,太慌了,认错了,我在隔壁。” “我有重要的东西忘拿了。” 唐南冷哼一声,看着那人慌不择路的翻找一圈,假意拿了东西就跑了。 唐南深深的看了一眼号舍,感觉这都不放心,转身的时候拖动了卷子,将桌上的小火炉给翻倒了。 小火炉滚落在地,慢吞吞的引燃了铺在桌上的布。 不等再有人过来,唐南的号舍也燃了起来。 幸亏大家都很慌乱,除了最初的起火点,四面八方都开始有了起火的地方,唐南这处就一点都不奇怪。 这一夜,在惨叫和混乱中度过的。 帝都的夜,映红了大半边天。 盛昌帝在龙腾宫休息,怀着对人才的期待,难得的睡得不错。 第75章 确实是真的 然而,美梦还没做完,就被贡院的消息惊醒了。 盛昌帝只觉得被压抑的怒气,一股股的往上涌。 “让驻守的禁卫军过去,赶紧灭火。” “保证贡院内考生的安全。” 见余英脚步凌乱的跑出去,盛昌帝脸色一沉,难道真是过年的时候流血太多? 以至于什么事儿都不顺? 贡院起火? 乾宇皇朝开国以来,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盛昌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年绝对是多事之秋啊! 有禁卫军维持秩序,帮忙救火,贡院的混乱总算天亮之前给搞定了。 而禁卫军出现,贡院内的官兵就不再一直强调不许动了。 贡院刚出事,就有人往这边赶,可贡院不开门,只能焦急的等着,内心担心得很。 “贡院怎么会起火了?还这么大的火。” “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听说前朝的时候,贡院也起过火,那次烧死了好多举子。” “怎么还不开门,急死了……”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气氛有些沉重。 火势早就控制住了,丞相已经连夜赶了过来,连夜审案。 原本以为只是谁不小心,打翻了火烛,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结果一审,发现还涉及作弊,那还了得。 事关重大,丞相都做不了主,只能暂时将能收集的都收集了,又询问了一下附近的学子,回禀皇帝的时候才能言之有物。 嫌疑人统统被带回了帝都府尹衙门的大牢。 唐南沉着脸看见不少学子被慌忙的带走,大概猜到自己不警醒的下场。 入了牢,会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就算他最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废掉他的右手,或者身带残疾,就彻底堵住了他的科考路。 谁这么恨他? 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拦路石吗? 他终于知道刚才那人要找什么了,找蜡烛。 因为分派过来的蜡烛,给了什么号舍都是有编号的。 若是在蜡烛中查出小抄,又能锁定他的号舍,他根本无从抵赖。 所以,那人是知道蜡烛有问题的。 而且,唐南记忆极好,记得很清楚,那人不在他隔壁或者附近。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刘有为挤了过来:“唐兄,你没事!” 唐南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暂时?”刘有为奇怪:“发生了什么?刚才我注意到有几个兵卫看了你好几眼,还在打着奇怪的眼色。” 唐南:“回去再说。” 结果就是,兵卫在唐南面前路过了很多次,终究没能带走唐南。 等贡院开门,天已经大亮,无数考生或灰白,或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不少人直接就倒了。 有病的,也有吓得,也有气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前面考的可能都废了, 有人受不住这份打击,情绪大起大悲,这一下就倒了不少。 丞相带着审问结果见了盛昌帝。 盛昌帝实在没忍住,差一点掀了龙案,主要抽了一下,没抽动,就改拍桌子了。 没办法,红木龙案,重啊! 盛昌帝憋得脸通红:“荒唐,为了掩盖作弊,竟然火烧贡院?” “他有多少族的脑袋够朕砍的。” 丞相姚仅衿情绪非常稳定,“皇上,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 “根据周围学子的供词,事发时,那位学子一直嚷嚷着,他没有订购蜡烛,兵卫却非要给他。” “他不要,让兵卫拿走。” “作弊这么大的事,不该悄无声息的吗?” “这么嚷嚷着出来,就算没有最后的火烧贡院,他也脱不了干系。” 言下之意,有这么蠢的作弊人吗? 自爆不说,还顺便将自己前途毁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丞相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冤枉的?” 姚仅衿:“微臣以为,这人是被冤枉的,却误打误撞的将有人作弊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在争执中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盛昌帝立刻抓住了关键:“那个人的成绩如何?” 姚仅衿:“不俗,若是放在小考之年,可能也是三甲人选,大考之年也博个前十。” “发挥得好,还可能更高。” “此人素有名望,都知道他文章做得好。” 姚仅衿可半点没有替人隐瞒的意思。 这事儿原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闹成这样,根本瞒不住。 二来,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最近盛昌帝喜怒不定,他可乖了。 这次科考,他虽然不是主考官,却也是隐藏的负责人之一。 搞这种事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姚仅衿查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虚。 蔌北雪灾,祭天不顺,科举还敢舞弊,姚仅衿都佩服这些人的勇气。 等姚仅衿汇报完离开,盛昌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余英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久,盛昌帝才说道:“余英,你觉得丞相有没有参与?” 余英恭敬:“回皇上,奴才不敢确定,但姚大人确实说得有理有据,而且,很希望为皇上分忧。” 盛昌帝:…… 这太监总管果然是会说话的,将姚仅衿的坦然,毫不心虚说得这般清新脱俗。 反倒是成了功劳。 “既然对方专挑厉害的人下手,你问问唐四元如何了?” 余英点头,正要出去,却被盛昌帝叫住:“问问萧景和俞勤,什么时候回来?” 余英应声,知道盛昌帝信不过旁人查案。 这次丞相虽然没参与,可以镇得住幕后,但是,丞相的查案能力没有太足够,就容易被表象迷惑。 帝都这是悄悄的炸锅热闹,毕竟大多考生,不管是病了也好,冻着了也罢,几乎都觉得自己没考好。 这种鬼天气,能发挥好才奇怪。 正常发挥的,也盼着能超常发挥啊! 对于这场考试就这么废掉,都是乐见其成。 少数人的不爽,那完全不重要。 只要没被抓进大牢就行,等着看戏! 而虞婔知道贡院出事,感情略微复杂。 希望虞婷的梦只是一个梦,又希望都是真的。 事实证明,确实是真的。 “七皇妹,你可有梦到这次科考会什么时候补?” 虞婷第一次有闲心慢慢的品茶:“明年开恩科!” 虞婔皱了皱眉:“可明年……好像是选秀之年。” 两件大事儿凑一起,估计好几个部门得疯狂。 虞婷点头:“对啊,可几位皇兄都等不了明年了,今年会直接赐正妃,明年,主要是给皇兄们选。” 虞婔:……已经说起这事儿了,她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都要插一脚才行。 皇子出宫建府,后院进女人,那是最好的时机。 恐怕没人会放过。 「今天早一丢丢,希望不卡审核,不过开分67是什么?震惊得我更新的手都在颤抖!!!o(╥﹏╥)o」 第76章 三公主的邀约 贡院的事情闹得大,但查案却没有很急。 盛昌帝也没有催,只是将更多的嫌疑犯交给了大理寺看管。 很多人瞬间看明白了,这是在等俞勤或者萧景呢! 手脚不干净的,立刻开始想办法扫尾了。 然而,贡院已经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暗中还有高手看着,他们想扫尾巴都没机会。 再说了,当时情况那么乱,根本没机会查看到底留下了什么。 暂时就只能灭口一些知情人。 还得偷偷的,不然,若是报官,指不定不等萧景和俞勤回来,就会有人怀疑了。 时间迈进三月,温度越来越高。 厚厚的冬衣被轻薄的春衣代替,帝都千金贵女显得越发好看,婀娜多姿。 会试的作弊事件,让不少锒铛入狱,帝都的气氛一直比较紧张。 以至于七公主到瑞光寺折腾几个晚上,时间越来越短,不过七天的功夫就恢复了,能睡个安稳觉的消息也鲜少有人关注。 不过没关系,反正做戏做完全套了。 七天过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住持带着和尚也不再涉足两位公主的院落。 虞婷的脸色明显一天比一天好。 不仅休息好了,梦境给虞婔一说也没了心理负担,吃得也不错,瑞光寺还给她开了调养方子。 自然会一天天变好。 但虞婷宅习惯了,很少出门,大多时间会窝在虞婔待客的大厅内,寝室被隔开了,还在后面。 然后静下心来学习写字,多看书。 发现虞婔有人脉,有办法,虞婷就强烈要求多学习野外生存技能,多认识可食用的食物和野生植被。 身为公主,就算不受宠,她也只见过食物做好的模样。 所以,一旦落难,她根本不知道啥能吃,什么不能吃。 梦里的她,也想不管不顾,挖草根剥树皮。 然而,逃命途中时间有限不说,也可能是她运气不好,每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看见虫蚁被毒死,就吓得不敢了。 总之,虞婷现在想来,在山林里被饿死……确实有点蠢。 虞婔知道她的心结,自然是支持的。 现在闲下来才容易胡思乱想,多学习技能才有安全感。 而实际上,在瑞光寺想学这些生活常识是不难的。 瑞光寺一直都有自己的产业,从山上到山下,包括附近山脉范围内的农田土地,都是瑞光寺的。 还有山脚的一些铺子,小聚集地,也都属于瑞光寺。 虞婷只要多去走走,就能认识不少。 为此,虞婔派了一个会武的丫鬟给虞婷。 虞婷起名叫七画。 这小姑娘武学天赋不错,但是才十六七岁就经历了人生大多数苦难,整个人比较佛,没那么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 正好来保护虞婷,享受生活。 有七画陪着,虞婷可以在瑞光寺到处溜达,看得眼热,还自己练起了武。 当然,这暂时只是计划。 一来虞婷大病一场,躺了几个月,身体亏空厉害,需要补一补,养一养才能练武。 二来,虞婷那院落的人,可不太干净。 若是传出她学武的消息,恐怕会横生很多枝节。 虞婷来瑞光寺是兴奋的,而且带什么人来,不是她能解决的。 多方势力都塞了人过来,这队伍可比虞婔当初庞大。 所幸,虞婔现在强势一些了,只要虞婷过来,不许太多人进院子,就将眼睛给挡在了外面。 总之,虞婷很忙碌,也很充实。 小日子眼看就逐步进入正轨,虞婔也几乎不用替她操什么心了。 孩子还小,需要学的有很多。 见虞婷有了明确的计划,虞婔也按部就班的宅了起来。 实际上在考虑,怎么利用大家出宫建府的机会,到处安插点钉子。 没办法,大家都会这么干的。 她本来就落后很多了,不趁弯道超车,她还操哪门子的心? 躺平任欺负不就好了? 安插钉子也是个技术活,钉子的来历,行为,能胜任什么位置等等都得清清楚楚。 不然,对方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信任的。 接触不到重要的情报,钉子可就陷进去了,还没什么用。 到时候就是各家的头脑风暴了。 那是埋探子,和识别卧底的一场战斗,不准备可不行啊! 虞婔可不以为自己能运筹帷幄到那样的程度。 想她,真的能出宫建府,还不能完全将探子除得干干净净,得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迷惑外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到时候府邸还会有盛昌帝的人。 全给剪除了又会来的,除掉的多了,会让盛昌帝有想法。 然而,又不能不除,不然自建府邸跟在皇宫有什么区别? 至于出宫建府轮不到? 虞婔表示,不管怎样她都会促成出宫建府的。 祭天不行,科举不又来了吗? 空了还得问问虞婷,有没有梦到今年出什么天灾人祸? 到时候也可以利用利用,有志者事竟成,总会成功的。 休息的时候虞婔喝着茶还想得有些出神。 红鲤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请帖,“公主,三公主发来帖子,邀请公主去城外踏青。” 虞婔诧异:“踏青?什么时候?” 红鲤:“三月初八。” 虞婔冷笑了一声:“拒绝,就说我每日都要祈福念经,没空。” “这是什么时候?科举之事没有任何结果,她还想着游山玩水?” “没记错的话,俪妃还在禁足中呢!” “她倒是有闲心搞这么多事。” 没见会试之前都没几家办宴会的吗? 过年之后,大家都沉寂得很。 虞姝这是要做打破现象的先驱者? 只是踏个青,到底不会怎样,三公主今年才十六岁,还没说亲呢,说小孩儿也不为过。 但不计较,不代表盛昌帝不会在心里记一笔。 俪妃就是榜样,这时候曾经的一些事一定会加深“罪孽”的。 虞婔才不会忘记“祈福”的正事去掺和。 她本来就在宫外了,什么时候想踏青不能? 三公主邀请准没好事儿。 她又不求三公主的人脉,没必要非得去捧着。 虞婔都拒绝了,虞婷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 虞婷“不小心”见过的三公主的那些不堪更多,内心是怕这个三姐姐的。 以病体未愈为由给拒绝了。 虞姝收到消息,气得砸掉了手中的茶盏。 虞婷来不来,她是无所谓的。 但是虞婔敢拒绝她,虞姝就很不开心了。 第77章 为何太后还不满足呢 虞姝也不是非要请虞婔的。 主要她被憋久了,就想出去玩玩。 若是往年,就算没有会试,宴席也是一场接着一场的。 春天来了,踏青活动,赏花宴,桃花宴等等多不胜数。 今年这么安静,虞姝就很怀念以前了,天天呆在宫里也太无聊了。 然而,虞姝还是知道一些重要事儿的,宴会不好办,那就踏青! 不过是走走停停,彼此聊聊。 不需要花费什么功夫,甚至都不用花太多银子,各家都是自己管自己。 地点还在帝都外,虞姝觉得大家都可以出去松口气。 然而,去年失去了盛大的及笄礼,还被禁过足,虞姝觉得自己的威望可能不够用。 到时候去的人太少了,就太扫面子了。 所以想拉上虞婔一起,两位公主的份量应该就够了! 虞婷是刚好在瑞光寺,顺手为之的添头。 虞姝没想过虞婔会拒绝,又敢拒绝。 根据她的消息显示,虞婔已经很久没离开瑞光寺了,真这么坐得住? 就算如此,以前蹭了她那么多次轿辇,是怎么好意思拒绝的? 然而,虞婔不仅拒绝了,偏偏给出的理由她还反驳不了,就很气。 虞姝敢说不让虞婔祈福,非得出去玩吗? 不能,所以只能生闷气。 所幸三月初八那日,应邀的人还不少。 一来,各家少男少女确实憋得很,在家,在帝都的感觉都很沉重。 二来,公主相邀,大多没底气拒绝。 都是小孩子去玩耍,又有三公主吸引盛昌帝的怒气,自家的孩子还是很安全的。 综上所述,大多人家都允许孩子出门了。 到了地,虞姝看到比预计多得多的人,被虞婔搞郁闷的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 看来,就算她母妃失势,现在被禁足,这些人也是识时务的。 轻易不会招惹她,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虞姝觉得,公主的身份才是她最大的底牌,不是母妃,也不是皇弟。 全是各家小孩,一个个突然被放出来,原本的恩怨都暂时摒弃,先放肆玩玩再说。 至于虞姝这边,都是身份地位不那么高,需要捧她这个公主的千金贵女。 总归会顺着她的意思,看起来也是其乐融融。 知道虞姝的年纪到了,不少家族子弟都被长辈告诫了,没那心思就离三公主远一点。 一时之间,虞姝周围也很少看见帝都的青年才俊。 也就几个歪瓜裂枣在晃悠,想要一步到位吃软饭。 等虞姝意识到这点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出来前俪妃派人来说过,让她对亲事多上心,多看看……结果呢,人都不见,看什么看? 而齐王府,虞浅特意让人询问过虞婔,知道虞婔不去也跟着拒绝了。 她跟虞姝已经势不两立,没有必要去给她做脸。 当场打起来容易不好收拾,也就算了。 盛昌帝在天启殿安静的批着奏折,气氛就没轻松过,休息喝茶时,还提到了孩子们去踏青的事。 “小六没去?” 余英:“六公主说,她每日都要祈福,没空去踏青。” 盛昌帝皱了皱眉:“那小七呢?” 余英:“七公主的身体看似大好了,实则还虚得很,不敢到处去折腾。” 盛昌帝觉得小七的理由很充分,这小六的理由,让人有点心塞。 “你说小六真就那么喜欢瑞光寺吗?” “整日也不下山,不过十一岁的年纪,哪个孩子不想玩啊?” “小三比她大好几岁,忍到现在也不容易了……她不会真的想遁入空门了?” 余英:……这问题他没法答啊! 谁知道六公主是怎么想的? 老实说,谁都没想到,六公主到了瑞光寺这么能坐得住。 “六公主善良孝顺,之前太后娘娘吩咐了一些功课,六公主这是在认真的做。” 对太后来说,这点吩咐也没什么,不过是顺口一句。 毕竟是长辈。 这样说,能让盛昌帝对六公主的印象更好一些,也不会伤到太后,算是比较优解了。 唯一给六公主加分的,也是六公主自己,谁能想到她能做的这么好? 说不定太后让人传完话都忘记这茬了。 “皇上,慈宁宫有请。” 还不等盛昌帝仔细琢磨,就有人来报。 盛昌帝神色顿时冷了一分,最近后宫知道那日他和钦天监几个的谈话,可让他开了眼界。 本来,他没有故意瞒着,就是想试探一下后宫的想法。 朝堂宫外也会很快得到消息,必然会有人要动起来,然后为各自的支持者谋划。 这样,一些看不清阵营的,也会浮出水面。 哪曾想,他想看的还没看到太多,后宫却在齐心协力,要把所有皇子公主都给赶出宫去。 纷纷吹枕头风,进言说冲撞既然已经形成,那么宫里还留几个也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不如都建了府邸,让人搬出去。 宫里的住址也留着,若是盛昌帝想了又让人在宫里住一些时日便是。 这样既解了冲撞,又不是说赶出宫了。 反正,孩子们大了都会建府的,无论是公主府还是皇子府,都会有的。 不过是最小的几个提前了几年罢了。 一个个有理有据,真诚劝说,一副完全为盛昌帝想的样子,真是让盛昌帝越发的不耐烦。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却发现,他后宫是住了多少牛鬼蛇神? 他是有多蠢,才看不见她们在针对八皇子? 小六和小七那纯粹是顺带的,反正全部弄出宫,能不能全靠自己的本事。 光是想想,盛昌帝都感觉心寒。 他之所以想要采纳钦天监的意见,也是暗龙卫查得多了,他再不想承认,其实夺嫡在私下里已经很激烈了。 他压着,只会让矛盾更深,时间太长才爆发出来,恐怕更不可控。 盛昌帝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跟宫外有联系,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后居然也要插手了。 盛昌帝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余英将一切打理得妥妥帖帖的,知道皇帝不开心。 余英暗中叹气,也不是很明白太后的做法。 按理说,皇帝上位,虽然没有重用太后的母族,那也没有打压。 太后母族也一直在发展,比很多家族都庞大了好吗? 为何太后还不满足呢? 她做这个太后,还想护住母族几代? 第78章 不见得是坏事儿 而这次,盛昌帝特意将赈灾的任务交给三皇子,也是想等三皇子回来后,名正言顺的给三皇子封王。 这不是太后一直想要的吗? 盛昌帝都给了,太后又为何还要去针对八皇子? 到了慈宁宫,盛昌帝还没坐下,就听见太后在碎碎念念让他赶紧解决祭天的危机。 说不定,科举考试也是因为冲撞没除呢? 为了除干净点,最好是将所有皇子公主都分出宫建府。 这样的内容,不说盛昌帝了,余英也听了好几遍了。 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口,但是,内容大抵是一样的。 太后竟然还扯上了科举会试,盛昌帝的脸色更黑了。 余英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等太后说得差不多了,盛昌帝却没有回应,太后又忍不住生气了。 “皇帝,哀家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听?” 盛昌帝缓缓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自然是有听的,只不过,朕有些不理解。” 太后不明所以:“何事?” 盛昌帝微笑:“老八,也是母后的孙子吗?” 太后下意识就要否认,好悬在最后关头吞了回去:“当然是啊,这件事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吗?” “皇帝,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昌帝嗤笑:“那朕有点想不明白,老八才八九岁,小七也还不到九岁,小六才十一。” “老八还有德妃,那小六和小七呢?” “这么小的孩子出宫建府,真的就不怕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吗?” 太后脸色一变:“什么口诛笔伐?哪里这么严重?” “说到底这是皇家的私事,但也是为了国运。” “既然事情都做了,那就做得彻底点,免得到时候祭天又出问题。” “小六和小七没有母妃,但是有嫡母,你把皇后放在何地?若是还嫌不安全,哀家多安排一些人给她们就是了。” 闻言,盛昌帝笑得有些自嘲。 他也是蠢了,明知道太后眼里的孙子只有三皇子,孙女是没有的,又何必多此一问? 让太后多派一些人,不是给她光明正大安排暗桩的机会么? 至于皇后,身为嫡母,表面自然会做得天衣无缝,可想要过得好些……只怕不可能。 得,算了,小六和小七在皇宫也就那样,要能过得更好一些,只能他看着了。 盛昌帝知道,太后都已经开口了,这事儿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何况,他心里也有这个偏向,强行将八皇子和小六,小七留下来,皇子公主所空了,会成为更加亮眼的靶子。 八皇子有德妃护着,小六小七恐怕会更加不好过。 “多安排人就不必了,到时候母后就多赏些东西给三个小的,免得外人看来是怠慢了她们。” 太后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只要盛昌帝肯松口,其他都是浮云。 再多赏一些,又能多多少? 赏赐这门文学深得很,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可多了。 就是最近清理了一批有问题的东西还没补过来,或许她可以重新挑一挑?就当原本不存在了! 盛昌帝离开了慈宁宫,去见了德妃。 第一次就出宫建府的事儿询问了德妃的意见。 德妃笑得明媚无双:“皇上原来是为这事儿烦恼啊!” “皇上能这么替晁儿考虑,臣妾都有些受宠若惊。” “臣妾知道,其他皇兄都出宫建府了,只留下晁儿,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皇上也为难,不防就借此机会都出宫建府了!” “宫外有父亲照看着,还有皇上,晁儿不会有事的。” “何况,臣妾若是想晁儿了,随时都可以进宫,其实也没什么。” “晁儿现在每天都有很多的课业,还经常去皇家书院学习,臣妾一日能见一次就不错了。” 闻言,盛昌帝点头。 知道德妃心里未必就像嘴里说的这么大方,毕竟查到了那么多事,盛昌帝对后宫的女人有了很深的认识。 不会像以前那样认为,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他。 但最起码,德妃知道事不可为,说得还算好听。 盛昌帝便安慰了一会儿德妃,赏了一些名贵东西就走了,这事儿估计就这么定了。 但是,盛昌帝真没心情在后宫留宿,心里膈应得很。 微笑着目送盛昌帝离开,德妃神情垮了下来,贴身元嬷嬷小声的说道:“娘娘别担心,皇上虽然不留宿,但也不会去别的地方,一定是回龙腾宫了。” 德妃叹了一声:“若是留宿别的地方那也挺好的。” “至少皇上还能留宿后宫。” “可是,自从除夕发生了那事过后,皇上有多久没来后宫了?” “来也只是说说话,坐一坐就走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对后宫有很多的想法,有阴影了,当初暗龙卫肯定查到了很多东西。” 谁都不敢说自己干干净净,她也不例外。 就算为了保护八皇子,她也下过很重的手,更不提为了争宠…… 这后宫很多人都想她一样,忘了这是皇帝的后宫,以前不查,不代表永远不查。 当事情特别惊人的时候,盛昌帝就会出手了。 而那时候,她们都无所遁形。 这段时间,德妃也乖巧得很,别说只是让八皇子出宫建府了,就算其他更难的事,只要能消除盛昌帝心里的芥蒂,她都愿意。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元嬷嬷有些不放心:“还真让八殿下出宫建府啊!” 德妃:“还有回转的余地么?” “而且,那些人也是搞笑,真以为出了宫,我儿就随便他们拿捏了?想的倒是美。” “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不用过多的担心。” 这些人脑子有问题,出了宫肯定会将孩子保护得更加严密啊! 而且,有些事情真的,出了宫才好办。 她儿子今年才九岁,可不就等于比其他皇兄早准备好些年吗? 出了宫,就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啊! 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还做到了这一步,她真该谢谢对方。 同样的一件事,二十弱冠才能做到,她儿子九岁就能做到,这差距还不够大吗? 所以,德妃答应得很爽快,还往自己脸上多贴了几层金,就希望皇帝能受用一些。 而当天晚上,临近关城门的时候,三皇子一行回帝都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萧景和俞勤。 (今日份,嗯……读完率很重要啊,评分跟读完率有关系的,大家尽量存文后一段时间也来翻一翻啊!) 第79章 连个觉都不让睡 早有消息传回宫,盛昌帝便一直没休息,等待着大部队进帝都。 等大部队安全到达,盛昌帝这才让人通知大家先休息,不用急着进宫。 倒是三皇子本身住在宫内,这日是等着他回宫后才落锁的。 太后和贤妃可狠狠松了口气,终于睡得安心一些了。 三皇子的敌人们则辗转难眠,不由得懊恼。 都被帝都一连串的大事儿给吸引了注意力,三皇子那边愣是没太用力,以至于他都回来了。 看见三皇子回来,众人才后悔没能阻止他立大功。 只看见三皇子立功的好处,故意忽略了之前不敢下手的怂。 更不去想俪妃没收得住手的下场。 三皇子虞显多少有些兴奋,但是连日赶路也是挺累的,洗漱后倒头就睡了,顾不上想明日要怎么回复才好。 反正一路上已经畅想过很多次了。 第二日一早,虞显直接在早朝上汇报赈灾一行。 赈灾之物都安全送达,当地的官员也尽心尽力的救助灾情。 大抵意思就是天灾无情,人有情,皇恩浩荡,官民一家,共同度过难关之类的云云。 虽然有很多人不幸遇难,但是活下来都坚强的面对未来,一起修建房屋,一起度过难关…… 不得不说,三皇子这番话虽然修饰得很严重,报喜不报忧。 但确实是最近朝堂之上难得好事儿了。 仔细回溯,朝堂上的气氛如此凝重,就是从蔌北雪灾开始的。 如今能解决蔌北雪灾,也能了却一件大事儿。 能让众大臣迷信的认为,事情该一点点变好了。 而且,萧景和俞勤回来了,科举的案子也该查了。 没出手的有恃无恐,淡定看笑话。 出了手也感觉自己尾巴扫干净了,不怕查,神色也坦然得很。 一大早,俞勤还在迷迷糊糊中,小院子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萧景和肖宇公公,俞勤心塞:…… 路上也收到一些消息,毕竟科举考试中断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住。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但之前不慌不忙的,这会儿又急得很了? 连个觉都不让睡好。 俞勤:“肖公公,今日下官还要汇报押解陈氏一家的事。” 就算有御赐的金丝龙腾刀,他也不可能越过那么多级,直接向盛昌帝汇报的。 他得去找大理寺卿,那就得对方配合。 肖宇笑呵呵的,进小院后悄悄打量了一下,挺小的,但就俞勤一个人住,还是显得很宽敞。 虽然俞勤已经快出两三个月,但院落整齐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俞大人有什么要汇报的,可以直接告诉杂家,杂家回宫就报给皇上了,这是皇上口谕,皇上想知道陈家的情况。” 俞勤:……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 没办法,俞勤只好将陈家的安排告诉了肖宇。 一路风雪很大,路并不好走。 但是有三皇子带的赈灾队,暗中潜伏的杀手都不好动。 而陈家陆陆续续收到一些银子,俞勤等官兵也都没为难他,买吃穿用度也都给了,倒是有一半撑到了蔌北。 到了救灾地之后,俞勤就带着人快速前往目的地,那时候没有大雪了,他租用了当地人用狗拉的雪橇车。 主要雪灾,让很多人都需要赚银子。 而陈家有不少银子,他们也不想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也愿意花银子,就节约了俞勤不少时间。 将陈家交接给目的地官兵,俞勤就往回赶,还追了好长一段路,才追上三皇子回程的大部队。 然而,前御史大夫陈大人和陈夫人没熬得住,死在了路上。 到底还是年纪大了。 俞勤冷眼看着,陈奕这个父亲,怕是压不住陈杨这个儿子。 当然,这只是俞勤的个人想法,多余的话他不会说。 谁知道,俞勤将情况说完,肖宇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萧景在一旁迷瞪瞪的,明显没睡好。 等俞勤说完才清醒过来,萧景提起佩剑,“走,去贡院。” 俞勤:……非得这么赶鸭子上架吗? 怪不得肖宇不离开,明显是领路的,不然,他们俩只身前去,没有皇帝的口谕,还不会放行。 这时候,全帝都有眼睛的,都在关注俞勤和萧景的动静。 倒是将虞姝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东西毁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组织了一场踏青,还没人感念她的好,就被查案的给覆盖了。 辛苦搞一场,连水花都没冒一个。 气得虞姝又砸了几个茶盏,想想还是不甘心,直接就出宫,她想看看那两个人都怎么查案的? 真的有传闻中那么神吗? 何况,她若是有参与,或者能帮上忙,父皇也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尤其,大家都在关注,比她办个踏青宴有人气多了。 于是乎,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情,虞姝出宫直奔贡院。 刚好碰见萧景和俞勤勘查完现场离开,她就跟上了。 明显萧景和俞勤都不待见她。 虽然火冒三丈,但虞姝又还知道不能妨碍了查案,否则,盛昌帝的人就得来找她了。 所以,虞姝只是光明正大的跟上,一副我监督你们查案的模样。 萧景:……这三公主莫非疯了? 俞勤:……女人果然很麻烦。 宫内俪妃收到消息也沉默了,她寻思着要低调,最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儿子还好,经常来看她,被她耳提面命的,之前又做错了事生怕盛昌帝惩罚,确实安分守己,乖乖低调起来。 这女儿就跟放出去的风筝一样,派人传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每次让过来也得三请四请,她不开口,虞姝都不踏入长乐宫。 俪妃这才意识到,女儿跟她之间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隔阂,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难道就是当初虞姝非说陈杨不是良人,他们不信,非要她选陈杨吗? 可那时候满帝都都被陈杨,被陈家给骗了,他们哪能知道陈杨是这样的? 小女儿家害羞,相看的时候听风就是雨很正常。 那时候俪妃看中陈家背后的权势,觉得虞姝只是听到了一些抹黑的流言蜚语很正常。 她被禁足,虞姝连看她都不来,俪妃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心想缓和关系,之前踏青的事虽然觉得不妥也同意了。 甚至还给虞姝出了一点主意,第二天就被三皇子回帝都的事掩盖,她是松口气的。 哪曾想,虞姝还会干出这样惊人的事来。 第80章 太猛了 俪妃揉了揉眉心,有些心力交瘁,“母女离了心,你妹妹不会听本宫的了。” 虞晗皱起了眉头:“母妃都是为她打算,她怎么能怀疑母妃的用心?” 俪妃:“上次陈杨的事……她一定以为我们只会把她当棋子,不顾她的意愿。” 虞晗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没有不顾她的意愿啊!” “说亲的女儿家含羞,听不得别人的抹黑不也正常吗?” “我们都被陈家蒙蔽了,何况,就当时的情况来看,陈杨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们虽然想要陈家的权势,可也是将最好的给她了。” “她怎么这样想母妃?” 俪妃感觉头更痛了,“或许是之前本宫太自信了,对她说话重了一些。” “还有,之前你受伤,对她多有忽视,以至于齐王府的事,及笄礼的事,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她心有怨气。” “现在才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不让她吃点亏,看看外面的复杂,她是不会懂得我们都在替她考虑。” “现在没办法,就由着她去!” 虞晗噎着,当初他受伤,是母妃关心的对象,是既得利者,着实也没话说。 “其他的还好说,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懂,可现在,她这么跟在两个男人后面,着实有些不像话。” “而且,萧景和俞勤,都是未成亲的人。” 俪妃和虞晗对视一眼,目前拿虞姝也没办法。 若是萧景,好像也还可以。 虽然家世比当初的陈杨差远了,但个人能力强,而且,深受盛昌帝的信任。 至于俞勤,家世不好,官职也不行,年纪比萧景还大…… 连亲娘和哥哥都这么想,即便乾宇皇朝的风气开放,也会猜测虞姝是看上了谁。 盛昌帝皱了皱眉,就让肖宇去跟着调查此案了。 不需要他做多大的贡献,好歹两人有需要的时候,肖宇的身份更加方便,阻碍也没有那么多。 顺带也探虞姝的心思。 对于这个消息,最不开心的是虞浅。 又不敢表现出来让父母看出破绽,只得偷偷摸摸的来找虞婔。 “你啊,这段时间少偷偷摸摸的来见我,七公主在旁边不说,她身边的人可都不安分。”虞婔提醒的说道。 现在已经不冷了,虞婔就没让点灯,打开榻边的窗户,借着淡淡的星月之光与虞浅坐着对饮……嗯,饮茶。 大晚上的喝茶,也不怕睡不着。 虞浅唉声叹气:“我知道了,就是,心里特别不痛快。” “虞姝那样的……配不上萧景。” 树洞·虞婔淡定:“放心,虞姝应该看不上萧景。” 虞浅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虞婔:“要是能看上,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萧景这些年的实绩可不少,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 “萧景的家世,他看起来武力值更多,脑子可能没那么多……这些都是虞姝不喜欢的。” “她虽然不喜欢俪妃给她安排的人,但也会选好的,她不想先天就比大皇姐和二皇姐弱。” “如果只有陈杨和萧景两个人选,她也一定会选择陈杨的。” 虞浅愣了愣:“大驸马是威武将军的亲弟弟,二驸马……好像也是探花郎,只是领了一个闲职,怎么看都比不上萧景!” 请恕她无法理解虞姝的选择方式。 虞婔摇了摇头:“你没发现吗?大驸马和二驸马都是有共同之处的。” 虞浅想了想:“身体病弱?随时都会没命?” “可大驸马是天生体弱,二驸马好像是成亲后,身体才逐渐不好的,暗地里还有传言,是二公主太猛了。” 虞婔:……不,是这话题太猛了。 这些小姑娘暗地里都聊些什么? “不管是怎么不好的,总归是不好,而且,大驸马的亲哥哥有兵权,二驸马的家族,则是当年支助建国的皇商。” “这么多年,无论皇商怎么换,沈家都是不变的。” “说白了,二皇姐等于有钱啊!” 虞浅噎着,这点无法反驳:“家族只是家族,大公主和二公主明显是看中了两家的家族。” 虞婔不以为然:“很正常,帝都哪家千金贵女出嫁不看家世?隐形的比拼可不少。” “可二驸马……当初也是探花郎,不仅长得好,学问也是不俗的。” “沈家以商为重,要出一个这样的人物可不容易,为此二皇姐身为中宫嫡女,都是下嫁的,就是为了保二驸马的前程。” “虞姝能不知道这些吗?就算她不知道,俪妃也会掰碎了分析给她听。” “她的婚事,必然是要对六皇子有利的。” “萧景的话,除非虞姝抗争到底,不然,俪妃和六皇子都会从中作梗。” 俞勤就更不说了,办案的能力再神,也入不了俪妃的眼。 虞浅听得连连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虞婔微笑的喝着茶:“既然你又不能嫁给他,萧景的婚事如何,你操这么多心作甚?” “就算是父皇,也不会让萧景这个人才废了的。” 虞浅无所谓了,“就是看虞姝不爽。对了,前御史大夫陈大人和夫人谢氏死在了路上,就陈杨命大,竟然还没死呢!” 虞婔:“嗯,间隔那么远,他就算有心也会朝着敌人而去,哪里还有心思顾其他?” 还有余力朝敌人使,已经非常厉害了。 敌人?虞婔愣了愣,想起过年前后听见的那些八卦,其实很有指向性啊! 不知有没有插手,反正,发现朝虞姝去的就开心。 这阵子没有这样那样的宴席,都少了好多八卦呢! 虞浅喝完茶就乐滋滋的走了,虞婔发现护送虞浅的人变成了一个会武功的丫鬟。 难道齐王已经默许虞浅经常走这种非正常路线来找她了么? 带个暗卫不妥,换成丫鬟就更好隐藏了? 一片慈父之心啊! 不管齐王和齐王妃的感情是不是演给盛昌帝看的,两口子对这个女儿还真是如宝如珠。 那厢,萧景和俞勤还在加紧查案。 第二日晚上,虞婔还在那悬崖之上的平台欣赏帝都的夜景,微凉的风中裹挟着淡淡的花香,完全就是春的气息。 可红鲤表情古怪的走了过来,“公主,萧景萧大人,和俞勤俞大人求见。他们是偷偷上山的,估计不想惊动旁人。” 虞婔:……惊动了旁人,怕不是不用一个时辰,就会传科举考试的案件跟六公主有关了。 第81章 都是突然 有人背锅,那些人绝对会上蹿下跳的,才不管虞婔是不是一直待在瑞光寺? 本来嘛,堂堂公主,要做什么也不可能亲自去做是不是? 谁知道六公主手下有些什么人? 幸好俞勤和萧景还想得比较周到。 “请!”虞婔拿了两只干净的茶盏,放了一些茶叶进去,提起烧水的小壶也倒了两盏。 她估计两人也没心情用小小的茶杯品茶,茶盏量大。 就是瑞光寺这后山小路,莫非会点武功的,人尽皆知? 刚倒完,萧景和俞勤已经走来,动作熟练的拱手,“卑职见过六公主。” 这两天恐怕没少做这动作。 虞婔点头,伸手示意茶桌对面:“两位,坐!” 萧景和俞勤对视一眼,各自选了个茶碗坐下来。 俞勤倒是不客气,谢过后就端起茶盏喝起来,奔波几天,着实累了。 他们俩不管明着上门还是暗着上门,能给他们一口水喝的真不多。 萧景端起茶盏,偏头看向了外面,发现这视角是真的好,能将帝都的美景一览无遗。 再看六公主,一脸闲适的模样,跟外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天都这么黑了,两位不急着去查案,来找本宫做什么?”虞婔直截了当,坦然得很。 虽然她没能力阻止,但是,她不会对科举出手的。 现在的科举,都不知道多少年寒窗,为了一己私欲,祸害这么多人,真的要不得。 就算明年开恩科,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家底撑到明年的。 今年这一出,不知道多少人死里逃生,吓破了胆,从此命运被改变。 不是所有人都有强大的心脏,经得起这般折腾。 俞勤喝了热茶,心底熨帖得很,见萧景还在喝茶,就率先开口:“打扰公主了,就是有些疑问,想要公主解惑。” “请……”虞婔看了一眼旁边,红梅立刻提着小炉子给两位客人斟满。 暗自想着,这两位果然不是品茶的,是解渴的。 从早到晚的,连口水都喝不着吗? 可怜的呢! 红梅便盯着两人的茶盏,差不多了就给满上。 俞勤继续开口:“举子唐南,字云逸……此人认识吗?” 虞婔恍然,哦,都查到唐南那儿去了啊! “认识啊,以前听父皇提起过,年前,他到瑞光寺上香也见过,还说了两句话。” 俞勤奇怪:“来上香的举子很多,公主为何就对唐云逸这般特别?” “只是听过名字,怎么就认得人了?” 虞婔:“他的琴弹得不错,被吸引了过去,问了两句才知道他是唐云逸。” “没认出来,回来后才想起听父皇提到过。” 俞勤点头,合情合理:“那唐云逸说,有个兵卫故意给他拉住,还说是有人给的。” “他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记住了兵卫的脸。” “后来科举事发,他发现不少人都失踪了,就立刻上瑞光寺来求公主,让公主帮忙将那兵卫给保护起来?” 虞婔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本宫的人有限,那时候七皇妹夜夜梦寐,不得安宁,本宫就让红鲤带他去找了住持大师。” “瑞光寺有不少武僧,为了科举这案,保护个把人那是赚功德的事。” “住持大师同意了,后续就没顾得上关注。” “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俞勤摇头:“那倒是没有,兵卫被保护得很好,已经移交给了大理寺。” “卑职等只是来问问,看有没有人在其中说谎。” “办案的过程,多谢公主理解。” “无妨。”虞婔有些期待:“有什么想问,可以一起。” 俞勤:……这么配合,又不会妨碍他们办案的,也是少见。 萧景突然说道:“公主可知道什么跟案件相关的吗?” 虞婔摇了摇头:“在瑞光寺,也就偶尔听见一些八卦,并不知道什么跟案件相关,什么不相关。” “就是挺好奇这事儿是谁做的……” 萧景示意崖边:“公主这里,似乎可以看到整个帝都,连贡院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火光弥漫,公主可有关注到什么吗?” 虞婔摇头:“那日七皇妹不舒服,主持大师还带着不少人来念经给七皇妹治疗。” “那日我去了七皇妹那边。” 萧景:“听说起火的时候刚入夜不久,七公主就已经入睡了吗?” 害怕梦寐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早睡? 虞婔:“倒也没有,就是入夜了怕七皇妹睡得不安稳,就早些过去看看。” “本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火的,如果是刚刚入夜的时候,那应该刚好是本宫过去的时候。” 闻言,俞勤和萧景眼睛都一亮,异口同声:“公主可有看见什么不寻常的?” 虞婔看了一眼红梅:“那日是红梅说,怎么感觉今晚帝都的晚上格外的亮堂。” “一路去七皇妹的院子,看不见帝都的夜景。” 俞勤看向红梅:“红梅姑娘,可否形容一下当时的情景?或许这也是我们忽略掉的线索。” 红梅想了想:“俞大人客气了,当时一行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突然就亮堂了许多,抬头能看见那边的天有闪烁着红光。” “我们都以为是帝都城里的灯火。” 虞婔补充了一句:“不奇怪的,考试那几日虽然冷,但是总有些地方在放孔明灯祈愿。” “若是放得多,在天上整体燃起来,也能看到差不多的红光闪烁。” “所以我们没太注意。” 俞勤和萧景点了点头,可能是虞婔这儿过于舒服,两人又喝了一些茶水才离开。 虞婔也不在意,让红鲤送两人出去。 红鲤回来才说道:“两位大人去七公主那边了。” 虞婔点头,“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神探上门。” 萧景和俞勤在路上左顾右盼。 萧景:“你怀疑六公主吗?” 俞勤轻笑:“不怀疑,你以前见过六公主,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有变化吗?” 萧景:“仿若两人,看得出来,瑞光寺的日子过得很闲适。” “六公主说最后看到了火光,有什么问题吗?” 俞勤:“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我在意的是,她们都说的是突然。” “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吗?那说明……火势从小到猛烈,非常短暂。” 萧景想了想:“帝都贡院的瓦舍虽然是木结构,但屋顶都是青瓦。” “按理说,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突然变得那么大的。” 到底是帝都,贡院还是修得不错的。 俞勤顿了顿:“我记得唐云逸也说过,兵卫吼了之后他们就缩回号舍了,突然就感觉红光映射,火势就大了起来,贡院内顿时就慌乱了。” (为什么我的作者有话说还不能用呢?感谢大噶的打赏啊,感动g……) 第82章 二人组变三人组 萧景点头,叹了一声:“我们到底回来得迟了两日,该处理的线索都被处理了。” “该灭口的人也都消失了。” “这个‘突然’,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俞勤看了看周围,确实没什么视野好的位置,几乎看不见帝都的夜景。 而红梅指的方向,也确实是贡院所在地。 “嗯,我们去找唐云逸!” 萧景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唐云逸这个人很关键?” 他们原本也没打算去找七公主。 俞勤:“连皇上都提到过他,之前连中四元,我觉得唐云逸很可能是幕后针对的对象。” “或许,他还能提供一些额外的线索。” 说罢,两人飞身下山,那可比上山快多了。 唐南租的院子又迎来两位不速之客,他是有点无语的。 不过,他也希望这个案子能早些结束。 现在被关在牢里的,大多都是无辜的,但却是学问不错的,若是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伤势就不好了。 “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唐南将人请进屋坐下。 俞勤也不客气:“你可知道对方在你号舍要找什么?” “是作弊的证据吗?” “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作弊的?还能让旁人毫无警觉的被栽赃陷害?” 闻言,唐南略微迟疑。 他想帮忙,可不代表愿意将自己陷进去。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萧景奇怪:“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唐南摇头:“主要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俞勤:“说说看,我们不当证据,只是想找更多的突破口,我们回来得迟了,不管是线索和人都被处理得很干净。” “你保护起来的那个兵卫,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按照清单给考生发蜡烛的。” “而当时,不只你一个人说没有要求蜡烛,他一个派送蜡烛的,管不了这么多。” 唐南点头:“所以,我猜测,作弊的方式应该就在蜡烛上。” “当时我拿着蜡烛,感觉不太好,就全部扔进小炉子里面融掉了。” “因为每个号舍的蜡烛送来时都会现打上号舍编号,那个人应该是想找蜡烛,只要找到,发现里面的作弊纸条,我就无从抵赖。” 俞勤皱起了眉头:“在蜡烛里吗?可之前我们也查看过蜡烛,似乎并没有融进什么东西。” 唐南微微一笑,用挑针将桌上的蜡烛烛芯:“那人明显准备了很久,要经得起查验,就不是简单的藏进蜡烛里。” “据说仅仅藏进蜡烛里,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以前就有人做过。” “自然要藏得好,检查不到才是,那就得有些细腻的技术。” 俞勤和萧景对视一眼,瞪大了眼睛。 所以,是将小抄揉进了烛芯? 外面还包裹了一层伪装的? 就算蜡烛被捏碎,烛芯也不会散开,不会暴露。 想毁尸灭迹就正常燃烧掉便是? 好家伙,要将小抄揉成那么细一条烛芯,还不影响燃烧的话,那绝对是个技术活。 不仅要选择好烛芯的材料,普通的纸张肯定是不行的。 那要将小抄弄上去也不容易! 为了作弊,已经将这些技术练到登峰造极了不成? 俞勤:“可惜啊,当初贡院的蜡烛,恐怕都被有心人给扔进火海里了。” 唐南疑惑:“那大牢里的考生,就没有证据说明他们作弊了啊!” 俞勤点头:“那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 “何况,里面说不定就有真正作弊之人。” 就不能这么放了,让真正作弊的人洗白上岸。 萧景:“知道你担心什么,皇上有令,已经将这批人转移到大理寺的大牢,派禁卫军看守,尽可能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发现唐南差点成为其中的一员,并且之后屡有相关人员失踪。 盛昌帝也就考虑到这茬了。 哪怕最后分辨不出是谁作了弊,也不能让那么多有才华的人跟着陪葬。 只要搞明白作弊的手段,下次科考还能用吗? 考不上才会冒险作弊,榜上无名,盛昌帝也懒得管。 最近事情太多了,脑壳痛,管不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等什么时候靠这些旁门左道站到他面前了再说。 唐南惊喜:“皇上英明。” 俞勤皱眉:“现在的情况在于,上哪儿去找有问题的蜡烛?” “幕后有足够的时间销毁所有的证据,我们在这可以猜测,给皇帝汇报可无法仅靠猜测。” “必须要有证据才行,那个蜡烛……” 萧景突然说道:“俞大人,你觉得这只是一个人的手笔吗?” 俞勤:“当然不可能。” “火势突然增加,只能说明,周围早布局了易燃之物,有人想的不是作弊,而是毁了这次的会试。” “而作弊的人,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又怎么可能毁了考试?” 下次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唐南听明白了:“所以,作弊之人做的手脚只是陷害一些学问好的?” “想着一旦事发,就能混淆视听,将一些学问好的拖下水,一波给带走?” 他不能理解,乾宇皇朝建国两百多年,还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举子。 有的天资聪慧,有的厚积薄发,这一届可能就这些人,带走了几个尖子生,也不缺学问好的。 不考虑自己认真学习,充实自己,只会去拖敌人的后腿,这种人的脑子真的存在吗? 有空不如多背点书才是自己的。 俞勤:“大抵是这意思。” “就目前仅有的线索来看,做事的最少也是两拨人,目的还不一样。” “如果有多的……暂时只能说他们藏得好,处理得干净。” “啊?”唐南纳闷:“这是可以说给我听的吗?” 俞勤勾起唇,坏坏的笑了:“所以……你就跟我们一起!” 萧景抱臂看戏,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唐南:……敢情他就这么被拉上贼船了? 仔细想想,还挺开心的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乎,查案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虞婔听见这个消息,叹了一声:“这么说,我那三皇姐看见唐云逸了?” 虞姝每天都盯着查案二人组,多了一个人怎么会忽视? 原本虞姝对唐南也没太在意,但是见多了唐南侃侃而谈的高光时刻,在查案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很快就被吸引住了。 第83章 俪妃会出手的 不得不说,长得好,儒雅有气质的唐南,才满足了虞姝心目中对驸马的所有幻想。 最重要的是,唐南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更加激发了虞姝的好胜心,注意力就逐渐全部放在了唐南身上。 萧景和俞勤对这结果很意外。 但是就查案来说,有个人能吸引虞姝的全部注意力,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儿。 虞婔只能感叹,有些事情还真有可能是天注定的。 反正现在的她,很相信天定之说。 红鲤也是一言难尽:“是啊,三公主好像真的粘上唐云逸了,一点都不掩饰的。” “恐怕很多人都收到消息了,包括皇上。” 虞婔点头:“无妨,俪妃会出手的。” 红鲤诧异:“俪妃娘娘看不上唐南?” 虞婔:“唐南的出身很不好,他父亲早死,属于寡妇养大的。” “父亲又是逃难到的小山村,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他一死,小山村的宗族根本不认唐南和他母亲。” “那时候唐南还小,并没有展现过人的读书天赋,加上他母亲长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闹出了一些事情来,就被赶出了小山村。” “而唐南没有参加三年前的会试,除了刚考取解元以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他母亲逝世了,守孝了三年。” “他属于无宗族,无父母,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俪妃十有八九是看不上的。” 虞婔很是佩服唐南的母亲,虽然过劳成疾,可依旧供出了唐南。 这时代的女性,真的相当不容易。 当然,唐南稍微长大一些后,自己一边读书一边赚钱也是懂事的。 不过,也是唐南太懂事了,所以,在唐南中举之后,他母亲是放心去了的。 红鲤不解:“可唐南跟萧景一样,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啊!” 虞婔:“这就是文将和武将的区别了,有个武科举状元的名头,萧景就能直接做禁卫军统领。” “但是唐南这岁数,要想坐到高位,掌控一定的权力,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呢!” “在这过程中,还不能出任何差错。” “父皇……也没有表现得太重视唐南,俪妃恐怕不会想赌,也等不起。” 也就是说,几位皇子马上就要出宫建府了,可能斗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夺嫡激烈得很,根本等不到唐南爬起来。 虞婔摸了摸下巴:“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唐南和萧景比,俪妃可能还会选择萧景,至少萧景圣眷正浓,是看得见的好处。” 红鲤恍然:“原来如此,可三公主怕是不会听俪妃的!” 虞婔轻笑:“当然,这就得看,三皇姐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她已经提醒过唐南,如果唐南还中招……她也没办法。 让唐南知道女人的不择手段也是好的,将来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唐南被虞姝缠得焦头烂额,心下也十分警惕这人的算计。 刚开始的疏离之策已经适得其反了,等他反应过来,再想表现不那么明显已经没用了。 反而会让虞姝变本加厉。 就算他们查案的进展不错,不仅找到了一批私留的蜡烛,还发现了易燃之物的来源,顺藤摸瓜的发现了易燃之物是谁搞的事儿,也阻挡不了唐南受到的心灵伤害。 最终,在查案结束后,唐南直接退掉租房,搬去了瑞光寺借住,想等到事情出了结果就暂时离京。 没办法,三公主身份足够,打不得骂不得,他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唐南去瑞光寺借住时,俞勤和萧景就携带着证据进宫了。 因为临近黄昏,俞勤和萧景竟然还遭遇了一次刺杀。 来人身穿夜行衣,光天化日之下对俞勤和萧景进行了围追堵截。 虽然远离了最繁华的街道,可依旧有不少行人来来往往,这么一来,波及者众多。 死的不多,可伤的一大片。 盛昌帝收到消息,气得又想掀桌了,没那力气,还是掀不动,就派暗龙卫出动将人迎接进宫。 盛昌帝现在已经想通了,暗龙卫本来就是他的势力,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他在皇宫,足够的安全,什么事情都想着光明正大的用人,着实有些浪费高手。 很多时候出动暗龙卫明明更加高效快捷,他为什么要迟疑? 恐怕防着他这一招的,还会觉得他傻,暴殄天物呢! 所以,盛昌帝现在学会了合理使用暗龙卫,既然已经众所周知,那就不必藏了。 按照盛昌帝以前习惯来的幕后主使发现情况不对,已经来不及收队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死士被暗龙卫杀得七零八落,还活捉了好几个。 暗龙卫可有经验了,活捉了立刻卸掉下巴和双臂拖走,在路上顺便将嘴里的毒药给取掉。 最终,损失好几十个死士,却没伤到萧景和俞勤一根汗毛,更加不说消灭证据了。 没办法,萧景和俞勤自身的实力,也比大家了解的高多了。 要不是短时间内提升足够多,就是原本隐藏得多。 不然,在暗龙卫抵达之前,两人就算无法离开,也不至于完全没受伤。 暗地里,那人就算咬碎了一口牙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俞勤和萧景进宫,不敢再有动作。 盛昌帝终于看到了案件结果,觉得三观也被刷新了:“烛芯作弊?” “这等手艺……怕是没几个人能胜任!” 俞勤拱手:“回皇上,所以并非所有蜡烛都有问题,作弊的蜡烛是有针对性发放的。” “很多学问好的根本就不知道,便被陷害了。” “一旦事发,涉及的人可不少。” 还都是有才华的人,盛昌帝是杀还是不杀? 也并非所有学子都没有家世,大多都是靠山雄厚的,杀一个可能就会有很多后续麻烦。 严重的,甚至可能激起民变。 反正,盛昌帝的名声绝对跌落谷底,成为人人喊打的昏君。 盛昌帝自然也明白,那瞬间拳头都硬了。 幕后之人,其心可诛。 纯粹将他架在火上烤。 而虞婔知道,按照虞婷梦中的轨迹,在这之前没有祭天出事儿,盛昌帝真的会大开杀戒,宁愿错杀,不可放过。 身为举子,将来中了进士就会位极人臣,却连这点分辨力和防备力都没有,也不见得是什么人才。 所以,盛昌帝也没有派禁卫军保护,入了牢的人,几乎都废了。 第84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么身体残废了,要么心气儿折了。 包括唐南在内,一辈子都被这一天改变,泯然众人,穷困潦倒后半辈子。 所以,虞婔之前策划的祭天事件,反而让盛昌帝收了不少杀心。 对这件事情有了另外的看法,牢里那群考生,除了心理承受力差的,别的倒是没事儿。 一旦盛昌帝结案,他们就能无罪释放,顺利的等着参加下一次的会试。 这些人本来才华就不俗,还憋着一口气,再苦读一年回来,恐怕比这次更加厉害。 对很多人来说,下一次会试恐怕会更加地狱级。 盛昌帝冷笑:“为了这一天,恐怕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有那个本事将蜡烛全部变成有问题的吗?” 说着,盛昌帝看了一眼俞勤和萧景,感觉两人还是有些气运的。 有问题的蜡烛,几乎都毁在那场大火中。 剩下的也被及时处理了。 哪曾想,那日送蜡烛的兵卫,是个不知情的,在混乱中起了贪婪之心,生生藏了几根在兜里。 蜡烛在这个年代还是值点银子的,普通人家都用油灯,非特殊日子非有点家底的是不会用蜡烛的。 嗯,就是发蜡烛给唐南的那个兵卫,后来发现失踪的人多了,还求了瑞光寺的和尚保护的那个证人。 那兵卫本身只为了赚点小钱花花,自然不会交代自己偷了蜡烛。 何况,当时混乱不堪,就不会有人再去调查失踪的蜡烛。 幕后之人也不会知道因为小兵的贪婪,居然还留了证物。 还是查案三人组又一次去兵卫家查看,唐南发现兵卫家人正在点蜡烛,虽然还没有打号舍编码,但直觉不对,还用手去捏熄了火焰,给手指烫了泡。 俞勤也没想到,他们遍寻无果的证物,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甚至都不知道兵卫是怎么藏的,竟然带走了二十多根。 此时已经全部呈给了盛昌帝。 盛昌帝用力捏碎了一根只有一小截的,拿出了烛芯,按照俞勤说的办法,用指甲剖开了外层,从里面掏出了一根细长的条子。 搓了搓缓缓展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内容。 第三场考的是策问,涉及比较具体的民生国计。 因为蜡烛只有一小截,小抄就只有一截,但是展开的纸条,竟然有半尺宽。 由于字体非常细小,甚至写了不止一篇相关文章。 行文老练,看法精准,很明显就是考中的老油条给做的。 真的答在卷子上,必然能金榜题名。 要知道,会试之后的殿试,只有排名的区别,并不会再淘汰。 所以,只要会试的榜上有名,就是板上钉钉的考中了,就看是进士还是同进士。 可即便是落入同进士,那也是中了。 有这样的作弊本事,定然有路子谋取一个好的官职,走上青云之路。 盛昌帝闪过很多念头,有些咬牙切齿:“好得很,好得很啊!” “俞勤……” 俞勤低头:“卑职在。” 盛昌帝:“你可知这次会试的考题,是朕亲自出的,开考前七日才定下来,然而这些小抄,竟然都是策问的文章,不知道前两场的卷子,又是如何精准作弊的?” “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你可心里有数?” 俞勤:“卑职不敢,相信皇上也有了答案。” 萧景:……突然有些理解俞勤的升官之路为什么那么坎坷了,连皇上都敢怼,也是没谁了! 果然,盛昌帝噎着,一言难尽的看了俞勤一眼。 这木鱼脑袋是不是完全不会拐弯? 真是让人气得很。 萧景解围的说道:“皇上,就是可惜了,前两场的蜡烛确实找不到了,处理得很干净,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样的试卷有问题。” 盛昌帝冷哼了一声:“那就查一查谁平日的成绩和前两场的试卷差别巨大。” “就算不能明确是谁,心里有数了。” 闻言,萧景背脊一僵。 没记错的话,今年是大考之年,一共好像有八千多人来参加会试。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真的要一一检查,恐怕……要累死几个人! 盛昌帝继续说道:“朕会找个借口让人将第一场和第二场的试卷都批阅了,宽松些,挑出前五百的卷子来。” “只需要查这些人即可。” 五百人跟八千多一比,确实就要少得多了。 闻言,萧景松了口气,他没办法确认成绩,自然就得每个人都查一遍。 盛昌帝愿意插手,那自然要好得多。 然而,五百人啊……还是个头疼的事儿。 俞勤微微咧嘴,他就知道会这样。 大理寺受不起啊! 没人干这事儿。 禁卫军倒是可以的,分一分,同时进行,很快就有了结果。 当然,首先得将卷子批改出来。 如果没在五百名内,第三场就算第一也未必能中,怕不是烂泥扶不上墙,用不着管那么多了。 此事看似就这么结束了,至于幕后黑手,盛昌帝也心里有数了,没打算提,俞勤和萧景也不问。 显然,已经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了。 “至于白磷……”盛昌帝吸了口气:“朕记得去年,好像修缮过贡院?” 一旁的余英连忙答道:“是的皇上,前年快过年的时候,雪下得大,贡院好多号舍都被压垮了,去年夏天过后就修缮了一下。” “好多号舍的房梁都是重新搭的,这次起火最猛的就是这些地方。” 俞勤:“正因为是夏天过后修缮的,这些房梁沾染了不少白磷才会没事儿。” “贡院修缮后,一直到今年会试才启用,倒是没有出事。” “据卑职估计,就算没有因为蜡烛起争执从而引起火灾,恐怕也会有人故意点燃房梁。” 没有争执吵闹引起附近人的警觉,认真考试中,可能遭殃的人会更多。 盛昌帝气笑了:“损人不利己,这恨的是朕啊!” 分明就是冲他来的,冲皇朝来的。 只是拿他没办法,所以拿科举考试开刀。 说实话,如果没有祭天事件,他都不会亲自出题,也不会这么关注会试。 结果可能会更严重。 思及此,盛昌帝心头越发沉重,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俞勤和萧景退下了。 结果他已经知道了,具体是谁,也能想得到。 俞勤和萧景不过是为了他的脸面,没有明着写出来罢了。 倒是那幕后心虚,竟然还派杀手截杀。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来啦来啦,我来啦……,谢谢大家打赏,还有大家的给力,评分终于在涨啦,我这颤抖的小心肝哦!) 第85章 生气的只有盛昌帝 萧景和俞勤离开天启殿,对视一眼松了口气,都有些恹恹的。 一直连轴转,还要跟三公主,跟其他官员和幕后斗智斗勇。 累啊! 虽然是盛昌帝让查的案子,但是大多明哲保身。 不误导就已经很好了,能不提的都不会主动提。 若是他们没问到,下次还会更加不耐烦。 非常不喜欢他们多次打扰,那样会让别人认为他们跟科举案有关。 总之,他们俩看似奉皇命办事,却是不受欢迎的人群。 日子不好过啊! 萧景有些同情的看着俞勤,查案比做禁卫军统领还可怜,尤其身份官阶还不高的话。 俞勤:……最近这小伙伴脑补了些什么? 算了,不管了,他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觉。 反正剩下的他也管不了。 两人默契的出宫,各回各家。 宫外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不知道皇帝会干什么? 不做亏心事的不怕鬼敲门,但是怕栽赃陷害啊,所以都警惕得很,一旦出现一点苗头就得立刻反应。 虞婔看着过了时辰还没有完全熄灯的皇宫,叹了一声。 看得出来,对盛昌帝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虽然距离远,只能看到一些灯火,但是,看习惯了就知道哪些灯火是日常存在的,哪些又是今晚额外的。 尤其,盛昌帝出行,那一排排移动的灯火绝对不会小。 一直临近子时,才看到几排极细的萤火朝后宫的方向而去。 什么时间落锁这些……对皇帝的约束自然是不存在的。 皇帝要通过,开锁就是。 总之,这一排排细小的萤火缓慢的移动着,一直没什么停留。 喝了口茶,虞婔觉得应该感谢练武后附带的好处,眼神绝对利索,已经堪比鹰眼了。 换成以前,在这个位置她可能要动用望远镜了。 当初她也囤了一些户外设备,望远镜肯定有的,当然,社畜钱少比较劣质。 但大佬给她的就厉害了,各种档次,连天文望远镜都有,小的医学细菌显微镜也不缺。 总之,她真的很好奇,大佬在现代到底是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专业设备说有就有呢? 最重要的是,就这么给她了? 虞婔一瞬间又想远了,红鲤和红梅也在石栏边张望。 红梅忍不住说道:“公主,真的是那位吗?可她不是在冷宫了么?” “还能搞这么大的事儿?” 虞婔冷笑了一声:“从我七岁到现在,也差不多四年了,如果耗尽所有的手段只为这一次,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可惜,被作弊的人给坑了。” 如果不是作弊的人为了拖更多的人下水,将自己的那片树叶藏在树林里,因此起了争执,从而打翻了火烛,恐怕还不一定会暴露。 红鲤:“不是啊公主,皇上这是去冷宫,所以说,准备将这事儿让一个冷宫的罪魁祸首给扛下来?” “那作弊的人呢?就这么放过了?” 虞婔似乎早想到了:“很正常,毕竟是亲儿子。” “还记得七年前那场将寺庙毁于一旦的大火吗?” “最后也确认红岭就是四皇兄的人。” “四皇兄想杀人灭口,刚好我在寺庙,就想顺手除掉……如果不是……” 要不是大佬救她,她不死可能都得脱层皮去制造逃生的假象。 还得给自己想个很好的理由。 红鲤:“公主,那都过去了,四殿下不是已经被贬为庶人,死在了被流放的路上吗?” 虞婔轻笑:“对啊,可如果不是四皇兄动作太大,做事操之过急,犯了父皇的忌讳,他也不会被贬,更不会流放。” 这人还会好好的做他的四皇子。 虽然她被灭口是事实,可她不是没死吗?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死了,盛昌帝也只会惩戒四皇子,不会贬也不会要命。 “父皇,在这方面对子女还是宽容的,尤其是对儿子……”每当要处罚时,盛昌帝的父爱就会涌出来。 可能跟早年一直没孩子也有关系。 四皇子虞昶(chang)能落到那个下场,也怪他自己手伸太长,不仅假传圣旨,还私自动了玉玺。 甚至豢养兵马的事也被爆出来。 反复踩着盛昌帝底线蹦跶,朝堂内外集体的持续发力,几乎将虞昶做的事全部曝光,才逼得盛昌帝不得不处置这个儿子。 即便就这样,也只是贬为庶民,流放一千里。 跟虞婔被灭口的遭遇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为了增加四皇子的罪名才挂在罪状末尾的。 四皇子的事件,让大家看清了盛昌帝的底线。 但大家都不愿意放过狠厉的虞昶,朝南一千里,根本不是什么苦难之地,搞不好还是去享福的,时间一长还可能回来。 这些人动用了那么多资源才将四皇子按下去,怎么允许呢? 手段尽出,誓要将虞昶给弄死在路上。 没得说,虞婔也出手报复了。 因为那时候已经遇见了大佬,吃了一颗温和的灵果洗毛伐髓,练武更是一日千里。 虽然还没有培养自己人,可虞婔自己出马,给虞昶下了慢性毒药还是能办到的。 那是她第一次反击,第一次出手,还能回想起当时的紧张和汗流浃背。 之后,不管虞昶到底是死在谁的手段下,终归是一定死了。 为此,盛昌帝还想让押解的衙役扶灵回来,恢复四皇子的身份,下葬皇陵。 遭遇了前朝后宫的反对,四皇子如果恢复身份了,那四皇子的母亲良妃呢? 难不成也要无罪释放了? 还有良妃母族和手下一干坏事做尽的人等? 这压力实在太大,连虞氏的皇室宗亲都出面了,才阻止了盛昌帝的想法。 那段时间,朝堂后宫的气氛也是很压抑的。 达成目的的百官后妃也都乖巧得很。 生气的只有盛昌帝。 谁又想起过,她曾经差点被顺手灭口时有多难? 还是那句话,不能因为她披荆斩棘的过来了,就能当没发生过。 从那时起,她对父爱就彻彻底底的死心了,从未期待过一分一毫。 闻言,红鲤的表情沉寂了一些。 之前一直因为自己是公主身边的熟面孔,很多暗地里的事都不带她,而感觉有些焦躁。 这会儿突然觉得,能守在公主身边就很好了。 公主需要伪装掩饰,她就得办得妥妥当当才是。 如今公主还在潜伏期而已,将来不得不露面时,需要她的地方可多了,不急于这两年。 当初若有她的存在,怎么都不可能让那劳什子红岭给得逞了。 第86章 她又不想死了 红梅则是一直很沉稳,觉得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平静。 如今在瑞光寺,可能还是最后的安宁,要珍惜。 不过,光是想想都有些激动兴奋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小公主呢,终于不会任由旁人欺负而忍气吞声了。 盛昌帝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还被人看在眼里,距离那么远的地方,竟然有人眼神这么好。 他在天启殿枯坐了许久,临近子时才出行。 一路上自然不可能碰见不长眼的,顺顺利利的来到了冷宫。 盛昌帝让余英不通传,就这么带了几个人进去了。 冷宫就是冷宫,自然有它该有的特征。 庭院深深,秋叶飘落。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但地上铺满了秋天落下的叶子,完全没有人清理。 只有惯常行走的一条狭窄的路,看起来落叶要薄一些。 原本余英想让人先清理一下的,都被盛昌帝阻止了。 盛昌帝踩着枯枝烂叶,看着夜色中绿树新芽模糊的影子,这落差让人感觉这地方越发的萧索冷寂了。 蓦然回首,才惊觉逝者如斯夫。 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盛昌帝站在一棵树下看了许久,余英冷汗淋漓的,这是咋了呢? 大半夜的跑到冷宫来欣赏风景吗? 虽然天气回暖了不少,但夜半子时还是很冷啊! 尤其冷宫阴森森的,让人心里不适。 余英连哆嗦了好几下,鼓了鼓勇气小声的打断:“皇上,保重龙体啊!乾宇这两年风雨飘摇,可禁不住折腾。” 盛昌帝回过神来,悠悠的叹了一声:“朕还真是老了啊!” “从除夕之后,朕好像总是在回忆以前的事,也心慈手软了许多。” 虞婔要在这,听见这话一定会惊呆的。 所谓的心慈手软只针对皇子公主后妃吗? 也不想想正月里血洗后宫的时候,死了多少人? 或许,在盛昌帝的眼里,太监宫女的命都不算命! 余英:”皇上可不能怪自个儿,都是那些人不满足,过年都不安分,才会闹得大家都不好。” “皇上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 触什么景,生什么情,那就看盛昌帝怎么想的了。 余英可不敢说得太详细,但大抵也知道盛昌帝可能是想起了当年夺嫡的惨烈。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一个轮回,争夺皇位也是一样的。 运气这般好的投身帝王家,谁又甘心屈居人之下? 不见血?那是不可能的。 盛昌帝直接指定储君,也要扛得住其他兄弟姐妹的算计。 不指定,那就是更加激烈的混战,怎么都免不了的。 盛昌帝伤心的是有人真的这么不择手段,居然拿科举考试做文章。 为了皇位,动摇国之根本的事都做。 这是盛昌帝无法容忍的,但是,对方又是自己的儿子,跟一直以来不杀子嗣的观念相违背。 如今,还要替那逆子掩盖,盛昌帝不可能不气。 可除夕以来一直在生气,多了也气不起来了。 反正不能发泄,只能憋着…… 盛昌帝面无表情的往里走,根据踩踏出来的路线,要找的人很容易。 远远的,盛昌帝就看见破坏房屋前的回廊上坐着一个碎碎念的女人。 宫装看起来还干净整洁,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神色好似孩童般的天真无邪。 如果忽略环境和年纪,那还真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一如他当年见到良妃的样子。 余英站在稍远的地方,让禁卫军分散开,警惕的看着周围。 盛昌帝站在台阶下,没有举动,没有说话,似乎想看看良妃能撑到什么时候。 事实就是,良妃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确实撑不住了。 在俞勤和萧景回来调查的时候,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便时刻准备着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盛昌帝的威仪更胜从前。 良妃顾盼生辉,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可那一双美丽的眸子一如往昔。 仿佛突然看到皇帝一样,愣住了,然后迸射出惊喜和光亮:“皇上?” “皇上,你终于来看臣妾了,都好久没来了。” 良妃转到门前台阶,奔下去想要投怀送抱。 可是,跑到一半,突然出现一个黑色锦衣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挡住她。 “皇上?”良妃心下一惊,好像还第一次正面看见暗龙卫。 那张脸很普通,气质气息也很普通,真的扔进人堆都认不出来。 良妃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就不信这暗龙卫真敢碰她。 谁知,“铮”的一声,利剑出鞘,脖子一凉,良妃不敢动了。 暗龙卫已经侧身避开。 连衣角都没碰着。 看见良妃的动作,盛昌帝突然觉得很好笑,便轻笑出声。 良妃瞪大了双眸,迷茫的看着盛昌帝。 盛昌帝觉得自己想太多,很无趣:“一把年纪了,还做这小女儿姿态,你觉得很好看吗?” “冷宫莫非连一面铜镜都没有?让你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有多惊悚?” 良妃是真的震惊了,她从未见过盛昌帝这么直白的怼女人,真的半点不客气。 这些年没见,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皇……皇上……” 如果盛昌帝不再是她了解的那个男人,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善了了。 盛昌帝带着讽刺的笑:“朕以为你有胆子做那样的事,就已经坦然面对生死了,怎么?不敢往前走了?” 良妃:……她是想报复,但失败后,她又不想死了。 她都没成功呢,凭什么赔上一条命? 盛昌帝:“良妃,科举之事你都敢拿来报复,看来,冷宫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如意了!” “还有这么长的手可伸。” “当年虞昶,就是被你这般教得不知天高地厚,不分尊卑,以至于做下那等祸事。” “你倒好,竟然还不知悔改……是不是没有削掉你良妃的头衔,只是让你住进冷宫,就让你以为没什么事?” 这女人,真的超越他想象的大胆。 明明虞昶的罪名都没法洗了,她还敢对会试动手。 说她破罐子破摔,事到临头又还是怕死得很。 说她怕死,她又能搞这么大的事儿。 虞昶两个字,仿若开启什么的关键,良妃听了脸色突变,低下头,拳头握紧。 再开口时,表情带着疯狂和怨怼,眼神再也藏不住怨恨。 “闭嘴,你这狗皇帝……” 暗龙卫握剑的手抖了抖,眼睛瞪大了不少。 做暗龙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胆肥的人。 第87章 诅咒你 余英也是一哆嗦,手里的拂尘差点没拿住。 有些害怕,这……是他能听的吗? 良妃不作了,不假扮白月光了就这么疯的吗? 良妃浑身带着歇斯底里,用尽力气吼道:“你这个昏君,谁都有资格提昶儿,只有你没有。” “若不是你,昶儿不会还没及冠就客死他乡。”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个狗皇帝却亲手将昶儿推向了深渊。” 能在冷宫待好几年的,不可能真的完全正常。 良妃此时是真的备受刺激,疯狂得很。 她的儿子,她没能力保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流放。 那时候她还相信着,皇上能保护他的,总有一天会让他回来的。 可是,她寄予厚望的这个男人都做什么了? 儿子不仅死了,还回不来,甚至入不了皇陵,只能在外面做个孤魂野鬼,魂无归处。 盛昌帝倒也没生气,面前这一幕才是意料之中的。 “所以,你用手里的力量弄出有问题的房梁,只是为了报复朕?” “为了这份报复,你什么都不管了。” “不管那么多人的命,不管江山社稷……呵呵,昶儿当初做的那些事,你真的毫不知情吗?” “谁教的?谁又没有阻拦?” “朕还没死呢,你儿子也还不是乾宇的皇帝,岂是你们能为所欲为的?” 只不过当年事情败露,虞昶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良妃就还是良妃。 占着这个位置,一直没让出来。 良妃惨笑:“成王败寇,现在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本宫的昶儿也不会活过来。” “狗皇帝,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真是可笑,当初你那么对昶儿,那如今呢?” “将贡院的错全部推到本宫身上,你又在保护谁?” 见良妃疯狂,亲手将曾经的滤镜全部打碎,盛昌帝心底升起一丝悲哀,同时也觉得没意思。 与发疯的人有什么可说的,她只相信自己看见的,才不管他到底有多么不得已的理由。 “良妃预行刺朕,大逆不道,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宫女,赐酒一杯,白绫一条。” 盛昌帝转身,闭了闭眼:“岳氏,既然你觉得是朕没有照顾好虞昶,那你就去好好照顾他!” “假他人之手,你都不放心。” 良妃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昌帝。 本来就是赐死,为什么还要先剥夺她的封号? 因为贬为宫女,她就不是后妃了,不能再入皇陵。 确实就像盛昌帝说的,到时候找个乱葬岗一扔,她可以去找儿子了。 心口一塞,所有的疯狂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 好像……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也不知道。 良妃哈哈的癫笑,好似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怒气都发泄出来,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果然是狗皇帝,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要保护另外一个儿子。” “本宫被你关在冷宫,确实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你儿子中的一个。” “虞识,昶儿就不是你的儿子吗?当初你为什么不这样保护他?” “盛昌,你枉为人父,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要保护哪个贱人的儿子?是俪贵妃?还是皇后?” “我就是死也会诅咒你的,你一定会尝到妻离子散,孤家寡人的后果,盛昌,你会死在你儿子手上的,一定……” 良妃已经彻底疯狂了,口无遮拦,词不达意,毫无逻辑,甚至没有半点收敛,凄厉的骂得可狠了。 余英吓得面色苍白,鱼尾纹又多了好几条。 在盛昌帝转身走远时,掏出一块手帕塞了良妃的嘴。 “娘娘呢,你够了……你真是,浪费了四殿下当初保下你的一片苦心。” “四殿下当初做了那么多僭越的事,哪里是皇上不放过他?是满朝文武,后宫和天下都不放过他,皇上能争取流放就是在救他了。” “最后没躲得过,还不是四殿下树敌太多,还有娘娘你也树敌太多?” “四殿下将所有罪名都给抗下了,娘娘虽然被打入冷宫,和位份还在,每个月的月例也从来不少,还有娘娘的家底都搬过来了,不过换个地方住而已。” “可都是四殿下的功劳,娘娘……是你辜负了四殿下,不是皇上啊!” 余英气不过,嘴皮翻得忒快了。 只有他从头到尾的知道当初盛昌帝如何整夜不眠,只为给四皇子一条活路。 贬为庶民,是必须的一环。 不贬的话,满朝文武根本不会同意流放。 然而,四皇子从始至终没有被除族,就还是虞氏子孙,是盛昌帝的血脉。 以前,良妃也没有这么疯啊! 还是这冷宫,吃人的地方。 听见余英的话,良妃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傻愣愣的瘫软在地,泪流满面, “呜呜……”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想要……想要什么? 儿子都不在了,她争来有什么用? 或许,只是活够了,不想自我了断的浪费了孩子最后的心意。 或许,她还是想要报复盛昌帝的。 余英见良妃安静下来,松了口气,遗憾的摇了摇头:“皇上以娘娘刺杀的罪名处决你,就表示这件事,到你为止了。” “你的家族已经因你满门,也没别人了,还剩下那点四殿下的旧部,娘娘要全部折进去吗?” “皇上知道你拿捏住了那些人的把柄,就是念旧情才放他们一马。” “娘娘莫非要全部拖去给四殿下陪葬吗?” “这是四殿下希望的吗?” 四皇子当年做事虽然疯狂,但对属下还是挺好的。 事发之后除了保良妃,也是尽可能保了那些属下。 盛昌帝懂四皇子的意思,就答应了他只要这些人之后都安分守己,就放他们一马。 如今看来,是被良妃拿捏住了软肋,才不得不做这样的事。 看在四皇子的份儿上,盛昌帝到底还是没有拔出萝卜带出泥,打算在良妃这儿了结了。 不然涉及的官员,做事的人……可能又要血流成河了。 当年的事,也不宜再翻出来。 而良妃本就是一个罪人,很适合背了所有的锅。 今年的皇朝,多事之秋啊! 盛昌帝也杀得手软了。 嘴里的手帕掉出来,良妃碎碎念:“不是的,跟我没关系,那是我儿子……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余英直抒胸臆,终于舒服了,便让肖宇留在这里执行皇帝的命令,可一定要看见良妃死得透透的才行。 转身跟上了落寞走在夜色中的盛昌帝。 还没站稳就听见盛昌帝幽幽的说道:“余英,你可知,当年父皇弥留之际对朕说什么吗?” (我来啦,谢谢大噶的打赏,) 第88章 分不出一点来了 短短一句话,声音忽远忽近。 听得余英脸色更白了,背脊有种湿透的凉意。 佝偻着身子,余英小声的说道:“回皇上,奴才不知。” 当时先皇弥留,只有当今和几位重臣见了先皇。 几位重臣也是为了听传位圣旨的,有些话是只有当今才听过的。 不知道才正常。 再说了,他虽然也开始满脸褶子,却也是盛昌帝登基后才培养起来的太监总管。 当年盛昌帝夺嫡时,他就是一个皇子府的普通太监,什么事儿都帮不上忙,无法参与,先皇弥留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参与? 余英知道,盛昌帝也不是真的问他,只需要他搭个话而已。 可话搭完,盛昌帝反而沉默了。 余英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好久,盛昌帝才缓缓的说道:“当年父皇说,之所以传位给朕,并非是朕胜了,也不是因为朕比别人都强,更不是因为朕是最适合做皇帝的那个。” 听一句,余英心口颤好几下,拂尘又要拿不稳了。 这等秘辛,真的是他能听的么? 就不能让它一直都是秘辛? 盛昌帝神色藏在夜色下,盛满了迷茫,“父皇说,只是因为,朕是唯一一个没有对父皇动手的儿子。” 当时听见这话,他也震惊极了。 真相震碎了他的三观,他以为,大家夺嫡都是一样的手段。 虽然激烈,但都还有底线。 结果,兄弟些走的都不是同一条赛道。 他们是怎么想到直接对父皇下手的? 所以,总觉得父皇驾崩比较蹊跷,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又是中了哪位的招? 最终,他不得而知,最后才知道,自己赢得也是稀里糊涂的。 不过,他承认父皇说得对,为了皇位,能对老子下狠手的人,那一定不会是一位仁德的皇帝。 乾宇皇朝已经是第九任皇帝,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 皇朝不需要一个施暴政,手段强硬的皇帝,那只会败落得更快。 对先皇的话,做了皇帝的人是不会服的。 所以,守孝那三年,盛昌帝特别拼,或许想要证明自己适合做皇帝,还会是个好皇帝。 那时候初登大宝,雄心壮志。 深刻体会到与老奸巨猾的大臣们斗智斗勇有多么不易? 他想做什么,只要涉及很多人的利益,那都是不行的。 即便做了皇帝,也需要妥协,需要平衡利益,权衡得失。 总之,确实不容易,那阵子他很少临幸后宫,连孩子都顾不上,也是太过焦头烂额的过。 这跟他想的,他以为的差别太大。 不怪盛昌帝对中兴皇朝有一种执念,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只有重新将皇朝带到盛世的,才是好皇帝,值得称颂,千古留名的明君。 剩下的,也不过是能守国的皇帝,算不得昏而已。 盛昌帝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成时,就一直在守。 很清楚要做一个守城的皇帝并不难,只要不乱想不乱期待,能压得住文武百官作妖就行了。 可一个守社稷的皇帝,是阻止不了皇朝的持续衰败的。 区别在于快还是慢。 即便如此,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当初的四皇子。 良妃不懂皇帝的难处,只会怨恨盛昌帝连亲生儿子都放弃,骂得难听,也骂得让盛昌帝想起了很多的从前。 旁人不知道盛昌帝大半夜的还在这伤春悲秋的。 虞婔很快就收到了良妃被灌下毒酒的事,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她知道的,虞昶当初犯了众怒,连盛昌帝都保不了他,根本就没等到她的慢性毒药发作。 纯粹是死在了别人的手段中。 但她的确下手了。 而失去儿子的良妃是真的很疯狂,四皇子暴露的契机就是直接烧了当初虞婔所在的那尼姑庵。 包括里面的尼姑,还有暂住的香客。 只是为了掩盖仅仅可能会暴露的秘密。 手段残忍凶狠引起了大家的反弹。 有人开始了,其他人就跟上,已经到了非要把四皇子给按死的地步,不然将迎来雷霆报复。 而良妃也是出自一家世袭罔替的国公府,虽然母族被连坐了。 但良妃封号还在,人手也没有削掉,只是人搬到了冷宫。 暗地里,良妃就特别疯,固执的认为虞婔当初是应该死在尼姑庵的,这些年可没少对虞婔出手。 而且每次都是要命的局。 面对这样的敌人,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同情? 心只有这么大,分不出一点来了。 这次良妃虽然背了所有的锅,但她一点都不无辜。 只不过别人做的先爆发而已。 不爆发的话,她的安排也会爆发。 没有事先的争吵提醒大家,遭殃的会更多,罪孽更深重。 虞婔转身,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了,不太明白盛昌帝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去处理良妃? 瞒得过谁啊? “汪怀怎么样了?”虞婔随口问道。 这是她埋在良妃那儿的钉子,这几年良妃逮着她不妨,没办法还手,还没办法弄个钉子,早点得到消息躲吗? 良妃已经失势,就算有机会起复,也没有儿子傍身了。 这都收买不了,只能说,价钱不够。 而其他人没有虞婔的迫切性,给的价格可没有她高。 虞婔也不要汪怀效忠,只需要报一次有效信息,给一笔银子就行。 这次的,也算! 红鲤叹了一声:“公主,汪怀这次……不要银子,他想效忠公主,想出宫替公主办事。” 虞婔动作一顿:“……找下家了?那他有很多的选择啊!” 红鲤:“去其他宫很难得到重用了,可能这几年就我们给的价高。” 虞婔无语,她是有需要才给那么多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良妃会疯到用什么手段,已经无法用常理推之。 但也不至于被赖上啊! “可以告诉他,本宫不缺人伺候。” 汪怀是良妃的大太监,良妃要用什么手段,使什么办法,几乎都得从他手里过一遍。 良妃这些年算计谁都没成功过,汪怀可谓是居功至伟。 汪怀甚至不止收她的银子,也收别人的银子,很多面的间谍。 她又怎么敢放心用? 红鲤咳了一声:“汪怀的意思是,他想出宫,希望公主能帮个忙。” 哦,这是宫里待不下去了啊! 当初收银子收得爽快,怎么没想到这一天呢? 第89章 要立了功才行 虞婔若有所思,“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给的那点银子可不值得冒险。” 仅仅只是不收她这次的银子就足够了? 想什么呢? 这次就传递一个消息,不涉及算计和生命危险。 就算没有汪怀,最迟她天亮就知道了,又不会影响耽搁什么。 红鲤喜上眉梢:“公主说得对,那……他真的给得足够呢?真要冒险啊!” “汪怀可不是其他人,那可是良妃娘娘的大太监。” 虞婔挑眉:“不用担心,今日过后,父皇很可能会找理由再清理一批宫人。” 红鲤一吓:“还清理?” 虞婔:“这是放人出宫的意思,不敢杀了,就放出去。” “父皇对这批宫人的信任度很低。” “到时候可以运作一下,将他也放出来便是。” “最主要的是……我想试探一下……” 红鲤眨了眨眼:“试探什么?” “他到底是谁的人?良妃失势,他敢做多面眼线,甚至都没有太严密的隐藏,总觉得是有依仗的。”虞婔摸了摸下巴,“之前若是离开不是更好的出路吗?” “为什么要待到现在?” “现在出宫的确比留在宫里更好,但是他不知道太监出宫比宫女要难得多吗?” 汪怀不能未卜先知,就不会知道今年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以前做选择比现在要好得多。 难不成真是为了做多面眼线的银子? 这理由就很牵强。 红鲤瞪大眼睛:“公主怀疑他是谁的人?故意投靠来,是准备在公主这里做眼线了?” “皇上都还没颁布出宫建府的指令,就已经开始了?” 虞婔:“盯着,小心无大错,” “我怀疑啊……” 指了指天,并没说出口。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背叛良妃,还能不让良妃发现,说实话,除了盛昌帝,别人可能都兜不住。 错过一次次的良机,那是有人能给他最好的出路。 这次出宫的名单,或许能试探出来。 红鲤虽然惊异,但也点头安排去了,只不过会更加小心,免得暴露太多。 虞婔在红梅的伺候下上床睡了。 从小到大的老人,一起长大的,只剩下红梅了。 红鲤都是她在得到大佬馈赠后才培养的。 当然,红梅也是那时候才开始练武,学习其他技能的,如今是越来越稳重了。 练武的天赋不算特别好,但她从大佬给的各种知识中也研究了一些方子,暗中抓药将红梅的武功给堆了起来。 或许那时候她就有了紧迫感,想着武功高一些,才能更好的自保。 而红梅最擅长的,是毒术。 嗯,不是医术,而是毒。 虽然医毒不分家,但是红梅在毒术上的天赋,的确比医术高。 有大佬给的底气,虞婔可劲的培养红梅擅长之处。 如今……有用武之地了。 而红鲤,本身最擅长的就是武功。 对了,还有大宫女,有两个空缺,在回宫之前要补上,现在这种贴身亲近的人,可不能留给别人的眼线了。 想着想着,虞婔就睡了过去。 在瑞光寺总是睡得安心舒服,哪怕熬了个夜,第二日醒来也精神奕奕,没有什么不妥。 而良妃之死,让朝堂内外都明白了,盛昌帝要科举之事到此结束。 良妃曾经的那些对手,又是生气又是嘲讽。 生气皇帝居然还念旧情呢! 居然只是有伤龙体的罪名,其他的一律没提。 嘲讽的是,皇帝不仅赐了酒,还赐了白绫,也没说是让良妃选啊! 恐怕也是气狠了,想多杀良妃一次呢! 所幸,这个敌人总算是被按死了。 弹冠相庆的比比皆是,可见当初良妃和四皇子到底有多不得人心。 科举这事,虽然没有明确的宣判,但牢里的考生确实无罪释放了。 即便有作弊嫌疑人,暂时也清理不出来,但是暗地里的调查并没有截止。 在下次会试之前,情况异常,考试成绩和平常文章相差甚远的,肯定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 什么时候会爆发……那可真不好说。 聪明的,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 很多人都意识到,能有这样平和的结局,绝对是祭天时发生的意外带来的。 否则,这批入了狱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很多人为此都在家里拜了拜天,无妄之灾,老天保佑啊! 祭天之后,这种拜老天爷的风气好像更浓了。 不等大家缓过来,在考生放出去后没两天,盛昌帝扔下了重磅炸弹。 三皇子,因为赈灾有功,率先被封为秦王,赐了秦王府。 其他皇子:…… 要立了功才行? 那早说啊,当初肯定不会让给老三的。 他们也想立功,父皇给个机会哇! 盛昌帝冷眼看着,一个个的确实都想封王,至于出不出宫的,倒是没那么在意。 所以,当初祭天搞事儿都是为了哪般? 现在还没线索呢! 实在试探不出来,盛昌帝也拖不下去了,只好将其他皇子也都分了府。 对,没有封王,只是出宫建府而已。 没办法,盛昌帝咽不下这口气,老三是立了功,有正当理由封王。 加上,确定跟科举之事无关,所以爽快封王。 但有皇子是科举事件的幕后主使,这也能封王,盛昌帝过不了自己那关。 可只留那一个人不封王,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 之前做那么多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只能大家都不封了。 反正,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备受牵连的皇子们可不知道盛昌帝的想法,更加以为是没立功的缘故,便抢着做事。 一时之间,秦王一系风头无两,连走路都能多颤两颤。 心底有鬼那个生气归生气,但是不敢露分毫,只能战战兢兢的跟紧大家的脚步,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特殊,从而露了破绽。 分府圣旨下来那日,旁人都在为把八皇子也弄出宫而欢欣鼓舞。 只有心里有鬼的猜到了一点没有封王的原因,汗流浃背的,等晚上关上门来才敢发泄,砸了不少东西。 大太监有点肉疼:“殿下,此事是办事的人没做好,可别伤了自个儿。” “而且,马上就要出宫了,需要银子的地方很多,还是……还是节俭一点……” “啪”,一个东西砸在大太监脚前。 吓得大太监全身老皮都在抖:“二……二殿下……” 二皇子虞景还是个听劝的,抄起桌上的白玉貔貅镇纸就想砸出去,顿了顿后还是没舍得。 第90章 元昭公主 气呼呼的收了回来,咬牙切齿:“谁找的那个派送蜡烛的兵卫?” “既然找了,银子怎么没给足?” “本殿缺他们这点银子了?” “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坏在这么一个贪小便宜的兵卫身上?” 一想到这点,虞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按照他的计划,为防止暴露,拖更多的人下水,虚虚实实,到最后所有有问题的蜡烛销毁,即便是盛昌帝都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做。 哪曾想,贡院本身就潜伏着另一层危机,还是火。 那最后直接将有问题的蜡烛全部处理,推给火势,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指不定下一次还能用。 毕竟,这次会试废了,他的目的就没达到。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人中进士,然后名正言顺的去往安排好的岗位上,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偏生自己人的成绩不稳定,又遇大考之年,中榜的几率很小很小。 这才不得已作弊的,因为他等不到三年之后了,这种安排当然越早越好。 谁知,兵卫什么都不知道,却贪图那点蜡烛,竟然在出事的时候没有处理干净,还私藏了不少。 目的没达到,还让他暴露在盛昌帝面前。 二皇子虞景总觉得这几日父皇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意味深长,他不敢细想。 可今日分府的结果,打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他肯定,父皇知道了一切,只是……让良妃背了锅,没有拆穿他而已。 可原本,没有兵卫那事儿,就算知道了作弊方法也锁定不了他的,更没有证据…… 每每这么一想,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因为一个小人物而功亏一篑的感觉,他才要崩溃了。 为了保密,兵卫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只是照名单分配而已。 如果不是爆发意外,兵卫也不敢偷拿。 偏偏有意外掩饰,贪婪之心就止不住了。 这种生气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大太监魏知新苦笑不已,确实是这样,没想到问题出在这最不起眼的一步。 要是兵卫没有贪婪,之后处理了有问题的蜡烛,俞勤和萧景就算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盛昌帝哪怕猜到也不会这么明着表示对二皇子的不满。 要是其他皇子知道没能封王是二殿下惹出来的……后果才叫严重呢! 想当初四皇子是如何成为众矢之的的? 二皇子若是也到那一步,秦王只怕也不会拒绝落井下石踩一脚,那自家殿下一定会步四皇子后尘的。 不管是二皇子虞景,还是魏知新都觉得,盛昌帝的维护是有次数的。 次数用完了,就是四皇子那样的。 因为一个普通兵卫用掉一次,实在太不值得了。 虞景不会反思自己的行为计划,只愤怒执行人没有做得完美。 对于那个暴露了他的兵卫,恨不得大卸八块。 然而,一开始不知道盛昌帝具体知不知情,没敢动。 现在明白盛昌帝看着的,也不能动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兵卫受了罚,交了罚银,处理了帝都的院落,带着一大家子离开了。 旁人不知内情,不会关注兵卫一家。 若是兵卫一家真的死在路上,虞景知道盛昌帝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拿轻放。 虞景也不敢赌盛昌帝对他到底还有多少容忍度。 这口气只能憋着,乖乖做个出宫建府的二皇子。 听见消息,七公主虞婷还有些遗憾:“连八皇兄都出宫建府了……” 八皇子只比她大三个月。 虞婔点头:“对啊,连八皇弟都出宫了。” 所以,事情应该成了。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在试探什么? 又在等什么。 大家以为这件事差不多就这样了,没公主也没什么,只要八皇子那边成功了就行。 却在这个时候,盛昌帝发出了第三批册封圣旨。 对,不是建府,而是册封,针对三个公主的。 哦,或许对三公主来说,可能有些不一样。 圣旨很明确的封了虞姝为慎熙公主,虞婔为元昭公主,虞婷为清宁公主。 而且,虞婔和虞婷还有食邑三千户。 当真一石激起千层浪,还没安静的帝都瞬间又如烈火烹油一般,到处炸。 虞婔和虞婷是在瑞光寺接旨的,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虞姝仅仅封了公主,却没有食邑。 虞婷听见自己被封公主,允许选地方建公主府时,都高兴傻了。 一帧一帧的扭头,无措的看着虞婔,似乎在寻求认同感。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要知道在梦里,她都是出嫁才封的公主,可因为是和亲,都没有公主府。 那一刻,她就像飞在空中的蒲公英,从来不知道哪里才能落脚。 虞婔笑呵呵的,让红鲤给了一个厚厚的打赏荷包,人人有份,所有人都很开心。 七诗有样学样,可事先没准备这么多,只好先给红鲤借了。 亏得红鲤本来就将七公主那份给准备了。 带头宣旨的又是肖宇,这一趟可是肥差。 一来他知道六公主大方。 二来,七公主在这,跑一趟可是双份呢! 再说了,他还带了点私人任务。 “元昭公主,”肖宇小声的说道。 虞婔立刻明白有事儿,上前两步,亲自掏出一个荷包,“肖公公,辛苦了。” 肖宇接了荷包,也没多看,直接就揣了,借机说道:“这是奴才该做的。” 声音突然低下来,“好叫公主知道,三公主那边只是赐了公主府,没有食邑。” “师父说,让两位公主小心那边。” 虞婔诧异极了,“多谢余公公。” 肖宇办完事立刻轻松了,笑呵呵的招呼着得了赏的人走了。 虞婔让红梅也赏一下自己人,拉着神魂飞天的虞婷进屋关门来乐呵。 开心了许久,虞婔才说起虞姝的事。 虞婷惊讶:“怎么可能?父皇最喜欢三皇姐的啊!” 虞婔:“这不代表什么,三皇姐马上就要说亲出嫁了,到时候是一定会赐的。” “现在,只不过是父皇给三皇姐的一次警告罢了。” “毕竟三皇姐之前做的事,让父皇很不满意。” “何况,三皇姐有母妃,出宫建府可比我们舒服富裕多了,咱们用不着替她操心,不过要小心她酸言酸语,故意挑衅罢了。” 虞婷冷笑:“那倒是不怕,她做得越多,将来出嫁能得到的就越少。” “父皇对她没有那么耐烦了。” 想起梦中俪贵妃一直都是贵妃,给虞姝准备的嫁妆,只能说,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奢华盛况。 二公主嫁得早,都完全比不上。 虞婔奇怪:“你梦里,她嫁给谁的?陈杨吗?” (啊~啊~啊~,评分就不涨了?完球o(╥﹏╥)o……) 第91章 绝对是稀奇事 虞婷愣住了,“我只看过一次俪贵妃给三皇姐准备的几屋子嫁妆,但是,我和亲的时候,她好像也还没嫁。” 虞婔瞪圆了眼睛:“不可能,你和亲的时候,她不是该二十了吗?” 这年头,二十还没嫁,绝对是稀奇事、 虞婷:“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一直没定下日子。” 她出发和亲之后的事,可就不知道了。 虞婔陷入了沉思,好奇怪啊! 虽然现在改变是挺大的,但能让虞姝二十还没出嫁,陈杨的事又没爆发的话,必然是发生了其他的大事啊! 陈家中意齐王府的郡主,不想娶公主,就一直这么拖着了? 可怜虞婷在宫中太没有存在感了,以她的视角,大多都不知道内情。 而且,梦本身就过于日常。 最近晚上正常睡觉了,虞婷的梦又开始做了,但是东一榔头西一锤的,并未按照顺序来。 “下次,你白日里多想想三皇姐,看晚上能不能多梦到一些她的东西?”虞婔提议。 虞婷卡壳了:“这……能行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试试,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虞婔想起三个封号,有种麻烦要上门的预感。 不过,元昭?她喜欢。 要不封个云昭,她更喜欢哩! 就是明显这两个字有点大,还挺厚重的,盛昌帝就不担心她压不住吗? 又是元,又是昭的,连皇后的嫡公主都没有用这样的字。 实在拉了不少仇恨。 虞婷的清宁还正常。 但大公主是安宁啊! 大公主一直觉得自己是最不同的女儿,结果跟七公主的封号类似……恐怕安宁公主府又要清理一批瓷器了。 至于虞姝的封号,就比较有意思了。 慎熙?这是将谨言慎行红果果的摆在封号上了啊! 而且,齐王府的虞浅,是荣熙郡主。 这个“熙”字,很容易让人理解虞姝这个公主是降档的。 当然,实际上是虞浅这个郡主升档了。 这跟以往盛昌帝对虞姝的宠爱完全不搭配,看来真的很怒啊,一起算在这里罢了。 就说虞姝图什么呢? 期待中的,一辈子就一次的及笄礼没有办。 连封号都搞成这样,会很开心吗? 虞婷面色沉了沉:“六皇姐,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封号这么大……是故意将你推出去当靶子的吗?” 这样一来,大皇姐和二皇姐怎么受得了? 恐怕都等不及三皇姐出手! 虞婷对盛昌帝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要不是之前闹腾的时候,盛昌帝半夜还来看望她,可能已经记不得这当爹的长什么样了。 可当时在闹,也不好细看,所以印象比较模糊。 现在,还是六皇姐比较重要,虞婷能感觉到,只要有六皇姐在,梦里的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在这里太闲了!”虞婔也挺无语的,一国之君的想法,着实很难捉摸,并非次次都能猜透的。 “不管怎样,事已成定局,我们也不能抗旨啊!” 虞婷神情凝重,能出宫有自己家的喜悦消散了不少。 第一次知道,父皇的看重,未必是好事。 之前半夜来看望她,皇后再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事实证明,封号让帝都的锅炸得更开花了。 盛昌帝果然不喜欢三公主,喜欢六公主了吗? 俪妃真的要失势了吗? 就在大家猜测盛昌帝的用意和想法时,晚上黑漆漆的,盛昌帝在回龙腾宫的路上,悄悄见了一个人。 “你是说,小六答应你,会替你说情,让你出宫?”盛昌帝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汪怀弯了弯背脊:“是的,皇上。” 盛昌帝:“是帮你说情?还是说,直接将你添进出宫名单上,让你出宫?” 那这可是两回事儿啊! 据他所知,小六可没这样的人脉。 还是说,有些隐藏起来了,连暗龙卫都没查到? 汪怀脸微微发烫:“是说情,公主的人也说,成不成没法保证,就奴才给的那点东西也办不成什么事。” 盛昌帝:……这当谁是傻子呢? 余英也挺无语的,知道汪怀抠搜,但是不知道他这么抠搜。 最后一次那消息能有几个钱? 最多就是消息送得早才有点价值。 合着六公主还得往里面搭银子,搭人情才能将他弄出宫啊! “瞧把你抠搜得,不要以为六公主年纪小就随便骗啊!” “能不知道你以前这边拿,那边拿的?” “你这样,六公主也不可能信任你!” “别妄想出了宫还能让你进公主府做事了。” 余英教训着汪怀,盛昌帝已经没耐心听了。 这颗棋子太蠢了,根本不好用。 之前选谁不好,偏偏选了六公主。 六公主这边不接,他再想去其他方,也不可能了。 余英恨铁不成钢,“你还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这后宫做谁的人,都比不上做皇上的人。 暗中的更好了,很多事情都有皇上兜底,可以光明正大的浪。 这次也是盛昌帝让汪怀选一个新主子,继续做皇上的眼线。 这么多位皇子公主,汪怀竟然将事情给办砸了。 那他还有什么用? 无处接收,可能就留在冷宫度过余生! 余英也知道,汪怀是瞧着六公主有些圣宠,但是年纪小,好忽悠,也好掌控,身边好像还没大太监,就想去做个第一人。 还表现得那么贪得无厌,抠搜小气。 谁知,六公主也不傻啊! 汪怀有些害怕,急急抱住了余英要迈开的腿:“余公公,是奴才傻,是奴才蠢,余公公,还请救奴才一次,就这一次。” “你要什么都可以,余公公……” 直到这一刻才明白,钱财真没有命重要。 他愿意交换。 余英无语:“早干什么去了?还瞎嚷嚷,是现在就不想活了吗?” 盛昌帝是找了个借口来见汪怀的,嚷嚷得人尽皆知,那就是汪怀的死期。 汪怀一惊,力道一松。 余英趁机将腿拔出来,快步跟上盛昌帝。 “皇上,奴才也没想到汪怀是个蠢的,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贪婪的奴才就气坏了龙体。” “得用的也不只是一个汪怀,还有别人呢!” 第92章 终于雨过天晴 盛昌帝沉默的走着,也没管跟在后面的龙辇,散了一会儿步,似乎郁气也散了。 “小六没那么快搬去公主府,这段时间多观察这个人。” “如果还能用,就替他在小六面前说两句。” “如果不能用,就换!” 能让盛昌帝记住的人,除了他是良妃的大太监之外,这人的管理能力确实不错的。 要不是贪财小气,其实做个大太监还屈才了。 六宫二十四司,有更多的岗位需要他的能力,比现在很多人都强。 可惜…… 若是能帮小六管一管公主府,或许能让小六省力很多。 不过,得改一改身上那臭毛病。 不然,小六穷得很,恐怕忍不了这种人。 余英诧异,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如果汪怀真的能变好,再送给六公主,那就是明牌了啊! 跟之前的打算全然不同了。 他知道,盛昌帝也不是故意要在儿女的府上放人,主要还是希望有意外,能有个报信的人。 明牌的话,对六公主来说是好事儿。 一共就那么多牌,能明一张,总比没有好! 余英觉得,汪怀还是有些运道的。 之前暗龙卫查出那么多不堪的隐私,盛昌帝对自己看人的能力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对手下和儿女的信任度也下降到一个最低值。 在这种情况下也愿意给六公主一张明牌,可能也是稍微弥补一下将六公主拉出来当靶子的内疚。 元昭……单独一个字都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更加不说两个字一起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多少有点私心。 虞婔表现得太佛,就这么下去,他还真怕这个女儿皈依佛门。 现在想来,自从长大些,能自由出宫了,虞婔几乎每年都会去寺庙啊,尼姑庵啊! 有时候一年还不止一次。 难不成早就有这心思,只是以前没关注? 那还是推一把,找点事,能多些人气,免得完全佛了。 殊不知,虞婔真的只是贪图寺庙这些地方的清净安心。 以前她也没本事反击,谁见天的被算计也过得不舒服啊! 皈依佛门? 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前辈子是个普通的社畜,食量胃口也就一般般,但是,她是肉食动物啊! 没法吃肉,感觉天都得塌下来。 所以,最后就算死遁,她也不会破坏佛门的清净。 父女俩几乎没机会沟通,盛昌帝也不知道啊! 于是擅自给虞婔安排了不少麻烦。 虞婔自觉的认为,可能是出宫建府要付出的代价,算了,反正已经决定要反抗了,也就不怕这些。 何况,这么大的封号,也不全是麻烦,隐形的好处也是很多的。 对于未来,帮助也不少。 三批册封圣旨一下,三皇子秦王一系成了最大的赢家。 与此同时,朝堂内外,帝都上下从除夕就蒙上的阴影终于掀开了不少。 有种终于乌云散开,晴空万里的既视感。 此时大家才惊觉,都已经三月底了啊! 粉嫩嫩的桃花都快凋谢了,其他各种春花正绚丽烂漫,从未感觉将近四月的天如此美好。 不知多少人暗自窃喜,黑暗了三个月,终于雨过天晴,他们还活着,尘世间真美好。 盛昌帝的圣旨下得很是爽快,下完就马不停蹄的找钦天监看日子了。 科举案破了,儿女也分出去了,这时候祭天应该可以了! 不管怎样,皇子公主都出宫建府了,也算达到了幕后之人的目的才对。 祭天这事儿不赶紧搞,总觉得有一件大事儿吊着吊着的。 这一整件就别想好了。 至于皇子公主府,皇帝肯定是不管了,最多就是这部分花销堆一起了,有点惊人。 而除了八皇子以外,其实其他几位皇子的府邸已经选好了,也都修缮完毕。 只要布置好,就可以住进去了。 八皇子那边,有德妃和霄国公,想要快还是可以的。 剩下就是三位公主。 三公主有俪妃操心,而且早就看中了院落,下旨后立刻就去选了,第二天就能让人上门修缮,改合心意的布局。 于是乎,只剩下六公主和七公主,需要自己操持,还要提前申请足够的资金。 看起来要住进去有点遥遥无期。 主要连地方都还没定下,圣旨下了足足有七天,六公主和七公主在瑞光寺完全没动静,工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只能一起上了瑞光寺。 没办法,乾宇皇朝发展两百多年,很少有完全现修的王府和公主府了。 基本都是现有的修缮改建。 而这些院落的“产权”,要么在皇帝手里,户部帮忙管理。 要么就是在户部手里,其实也属于皇家。 总之,公主府选址这件事,得户部走一趟。 然而,修缮改建,又是工部的事,所以工部也派了一个侍郎来。 通传来了两个侍郎,虞婔姐妹俩都很意外。 她们倒是不积极,主要就剩她们俩了,也没必要急。 反正盛昌帝将祭天的日子选在了四月初五,也没几天了,就想等到时候回宫再说。 这次,盛昌帝提前让人通知了她们俩,祭天是要回去参与的。 就想享受这最后的安静时光。 没想到户部和工部这么积极。 虞婔和虞婷对视一眼,轻笑一声:“看,封号是这样的,还是挺有用的。” 虞婷:“我就沾六皇姐的光了,公主府,能不能跟六皇姐选在一起啊?” 虞婔诧异:“都已经选完了,不一定有这么合适的,要么地理位置不好,要么就很小……” 虞婷挑眉:“无所谓,再小也应该比皇宫的公主所大啊!” “主要能挨着六皇姐好,我一个人又能住多大的地方?没得冷冷清清的。” 她想有个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她能做那样的梦,是不是代表能活下去了? 只想距离六皇姐近一点。 见虞婷很坚决,虞婔也就没再劝,“待会儿看看是什么情况!” 虞婷说是不在意,但堂堂公主府也是有规定的,不能跌破底线。 不然盛昌帝的面子也不好看,外人定会说三道四。 而符合规定,又想要连在一起的宅子可不好找。 思极马上就要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邸了,虞婔都快按压不住自己的激动。 但表面还维持着淡定。 第93章 还需要推销? 等户部侍郎和工部侍郎进屋,红梅立刻上了茶。 客气的寒暄了两句,户部侍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掏出了一张帝都内城的详图。 皇宫依靠万丈峭壁而建,那峭壁是又高又长的。 不仅仅是九十度,很多地方都是钝角。 而且光滑至极,长满了青苔,也没有石头突起,更无树木草屑。 除了长翅膀能飞的,其他生命体真的别想从这里下山。 何况,皇宫并非乾宇皇朝建造的,历经了很多朝代的变迁。 据说,当初选这个地方建立帝都和皇宫,那面峭壁也是被高人布置过的,应该有隐藏机关。 还有悬崖峭壁的峰顶上,也不是一般的地方。 反正,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从悬崖峭壁上下来过,而皇宫禁卫军的大本营就在峭壁之下,各处关口把控得很严密,想进去上山也是很难的。 地图很容易就能看见,皇宫好似被揣在口袋的最里面。 越往外,地盘越大,而所有地方都被各种各样的建筑填满了。 内城看起来稀,实则是每个单位的建筑都很大。 都是达官贵人,簪缨世家等等几世同堂住的地方,大多是好几进的。 户部侍郎也很实在,“两位公主,没有记号的地方都是可以选的。” “大概可以看看有多大,是几进的。” “如果没有喜欢的地段,那可以选两处小院子紧挨在一起。” 虞婔眼睛亮了亮:“急吗?本宫可以仔细看看吗?” 户部侍郎:“不急不急,元昭公主随意,今日选不上,就明日。” \"选好了恐怕还得去看看,才能告诉工部怎么改。\" 虞婔点头,没着急问其他的,而是拿了图进里屋,掏出相机咔咔的给来了几张。 平日里想要看到这么全的内城图可不容易,怎么都得给自己留一份,将来说不定就用上了呢? 使用相机方便快捷,虞婔很快就收了。 正好虞婷又跟两侍郎说了几句话才进来,两姐妹嘀咕了许久才大概确定下来。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户部侍郎也不慌,这点时间是不可能将地图拓下来的。 压根儿没想过这可能。 “王大人,本宫能问一下,其他皇兄皇姐都选的什么地方吗?”虞婔看向户部侍郎。 户部最高的当然是户部尚书,二把手就是两位侍郎了。 能让排名前三的王侍郎亲自走这一趟,虞婔突然觉得,她或许低估了封号的威力。 王侍郎似乎也不意外,将皇子公主选的府邸指了一遍。 看得出来,是很如数家珍了。 王侍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稍微一打听,什么都知道了。 他既然都来了,就要尽可能的服务到底。 虞婔记在心里,几位皇子的府邸很近。 有可能是好院落都在那边了! 三公主虞姝的,竟然很靠近东宫,也很靠近皇宫。 现在东宫可是空着的。 三公主选的那个公主府,可是嫡公主的配置。 当初大公主的府邸是盛昌帝赏的,二公主是正儿八经的嫡公主,当初却自愿下嫁沈家,所以没有公主府。 不过,沈家是开国传下来的皇商,家里也有世袭罔替的侯爵,算不上纯粹的商户了。 别的没有,银子绝对不缺。 沈府可不比公主府差的。 怪不得俪妃和虞姝那么急,有机会立刻就选了。 如果二公主这个嫡公主还没出嫁,还没选府邸,俪妃和虞姝高低也要客气一番,等嫡公主不要了再选。 可现在,六公主七公主可比不上三公主的身份,一点没含糊,将最好的选了,才能弥补三公主在封号上受到的伤害。 这个地方,是很早之前俪妃就盯上的。 那时候,俪妃还是贵妃,还是深受嫡宠的,自然都要最好的。 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现在,俪妃想明白了,也很想低调,可惜,教养出来的女儿不让她低调。 俪妃很想让虞姝另外选一个公主府,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 虞姝却直接就定了,还义正言辞的说是早看好的。 俪妃很想解释今非昔比,却无从说起。 反而听了虞姝好一通抱怨,及笄礼没了,难道还不是惩罚吗? 凭什么封号这么烂,还没有食邑。 大公主和二公主肯定是有食邑的啊! 如今六公主和七公主也有了,连虞浅那个旁支也都有,合着就她一个人没有? 虞姝当时就将屋内的瓷器砸没了。 俪妃气不打一处来,很是怀疑自己当初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她好像只教会了女儿共享富贵,却没教她认清现实。 她以为自己能屹立不倒,成为女儿永远的依仗,所以不会有现实的残酷。 结果,人家有食邑的都没选那个院子,她这个唯一没有的反倒是选了。 那是丝毫没有德不配位的感觉啊! 封号这般红果果,竟然没有丝毫反省。 俪妃只感觉之前争了几十年,都没这几个月累。 没有希望,只有无力和后悔。 似乎什么都做不成了。 虞姝虽然很生气盛昌帝的区别待遇,但也知道不能继续招惹盛昌帝。 一次两次的打脸,她也知道痛的。 抢到了早看好的公主府,虞姝觉得这是最近难得的好事儿了,就忍不住在俪妃面前直抒胸臆。 即便对母妃再不满,虞姝也下意识的明白,只有俪妃这儿,才能畅所欲言。 不开心的,和开心的,想发泄就发泄。 倒是树洞·俪妃听得一阵阵的心绞痛,很想就那么背过气去。 可这个女儿,现在打不得,说不听,她除了生气到心肌梗塞,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虞婔和虞婷选在了一起,不是相邻,而是门对门。 刚好,虞婔选的地方有七进,加一些大大小小的附带院子,真的很宽了。 曾经也是住过长公主的。 而虞婷选的对面,是一座王府,相信里面的布局和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精致,不是那么适合公主住。 户部侍郎将事实摆出来,可虞婷不管,里面是什么风格不重要,能住人就行。 而且,这个王府比虞婔选的还要大一些。 见七公主坚持,户部侍郎自然不会继续做坏人:“那清宁公主还得好好看看,让工部多改一改。” 一直当背景板的工部侍郎抽了抽嘴角,还真是谢谢你呢! 户部王侍郎笑眯眯的,“元昭公主,这府邸是重新隔开过的,左右两边原本是在一起的,现在也没人住,可以并起来。” 虞婔:……咋滴,这种地方还怕院落没人住啊? 还需要可劲的推销? (我去,最近流感好凶猛,一家人大大小小感觉都遭了!) 第94章 睡前想太多,好像…… 之所以选这边,就是发现这个方向的住户要少些,能清净点。 之前的御史大夫陈家就在附近,抄家后就空出来了一大块。 还有和陈家相关的人,都有被牵连的,院落被户部收回了。 对了,还有四皇子的外家,良妃的母族,当年也是给满门了的。 虽然是跟四皇子一起流放的,但是四皇子都死在了路上,外家也不可能活多少。 两个大家族没了,加上相关人员,竟然空出一大片来。 让虞婔觉得清净。 不过,王侍郎说着这话,可能就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去了。 长公主府邸的确要更大一些,包括了附近的院子也正常。 但是乾宇皇朝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都是女皇,加上公主也能夺嫡的制度,皇朝还真没出过长公主。 最近这几个朝代,长公主都是要册封的,跟王爷有所对应,这制度延续了下来,但是还没用得上。 所以,王侍郎这话说得有意思得很,讨好的意味很明确。 工部侍郎侧目,平日里要点经费就推三阻四的,个个趾高气昂的。 原来也这么会拍马屁啊! 虞婔迟疑了,虞婷眼睛很亮:“不错不错,并进来!” 说着,悄悄的咬耳朵:“六皇姐,你怕什么,即便是这样也比不过虞姝那院子,旁人也只会关注她。” “偷偷发大财很香啊!” 虞婔哭笑不得,房子也不是越宽越好啊! 她家也没几个人,太宽了还要多养几个人洒扫呢! 她明白,是虞婷那个地方比她现有的大,所以,很希望她多加一些。 算了,能多养一些人也好,可以想办法多弄点自己人。 只要自己人的占比够高,这公主府住起来还是舒服的。 空了还能利用钉子遛一遛背后的人,免得盛昌帝总觉得她很闲,狂给她拉仇恨。 以前明明不想让夺嫡那么激烈的,难不成发现回天乏术,分府成了定局,就破罐子破摔了? 想明白,虞婔最终还是同意了户部侍郎的提议。 户部侍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结果,明天不用再来,乐滋滋的收了内城图,跟工部侍郎一起离开了。 工部侍郎像极了陪同人员,虞婔和虞婷没有见到院落,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虞婷有个大概要求,原本的王府大气磅礴,可以稍微精致一点。 纯粹也是没问题找了个问题来。 工部侍郎见户部侍郎高兴的劲头,很是不解:“王大人这般高兴是为何?” 王侍郎呵呵一笑:“六公主好相处啊!” “而且,之前六公主可捐了二十万两给户部,大家都记得呢!” 工部侍郎:……这么一说,觉得更加不好了。 敢情户部就让选了一个院落,其他出钱出力的就得工部来? 也是公主没想到这么快建府! 不然这二十万两放在工部,足以将公主府修葺的漂漂亮亮,精精致致了,还用不完呢…… 工部侍郎一脸愁容。 实际上,仅仅只是修缮,是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至少虞婔当初从玉喜坊捞走的银子,捐完后也是花不完的。 可工部侍郎不敢直接开口,这笔钱只能朝后宫的六宫二十四司管理钱财的部门要。 一想到这有些头疼罢了。 这种分府,就好比寻常人家的分家。 当然不可能将公中的家产全部分了,好歹要给底线支出。 这笔钱,需要宫内内务支出,都得过皇后的手。 一下子都得要银子,皇后也是焦头烂额的。 哪怕几位皇子的皇子府都修葺完了,该给的还是得给。 何况,这里面还有五皇子呢,皇后除了自己掏腰包补贴,也还想多挪点给自己儿子。 要养一个府邸,这开支就非同一般了。 其他的,几乎是卡着最低线来。 六公主和七公主,本来就不太顺眼,就以哥哥姐姐为先的拖着不搞。 若是人家自己花银子弄好了,皇后也管不着,但是修葺的这笔银子就可以不给了。 只给一笔“安家费”,能节约不少呢! 皇后打算得好,却不知道盛昌帝原本也没那么信任皇后,派人盯着呢! 眼见小六小七的公主府没动静,盛昌帝就亲自开口了:“自从除夕之后,今年没有任何的大开销,没办过任何宴席,公中没有银子了吗?” 皇后瞬间噎着,心梗的同时只好表示,大家都出宫建府,一时之间花得多,流动的银子都没了。 这几日尽量挪一挪。 盛昌帝也没说什么,只要皇后做好就行。 这才让工部拿到银子开始动工。 尽管只是卡在最底线上,但也有几千两,总比没有好。 虞婔那个公主府改动不会特别大,还够用。 而且,孟砚还代表孟家送了五千两去工部给修葺公主府用,足以弄得漂漂亮亮。 可虞婷的公主府就完全不够了,工部也头疼。 工部的经费本来就不足,不可能私自贴钱给七公主弄公主府的。 所幸虞婷也不在意,严明能弄多少是多少。 虞婔提出要给她银子,争取一次性到位,免得将来住进去了还要动工。 虞婷却拒绝了:“那么宽的地方,我也没多少人啊!” “把主人的地方先弄了就好,没必要的也不用改,能住就行。” “以后有银子了再说,不急在这一会儿,不然,我突然拿出这么多银子不好解释,六皇姐银子也不多,支助了我,指不定其他皇兄皇姐也会以此来要银子。” “不急不急,这公主府我要住一辈子的,慢慢整。” 虞婷一点不急,这次出宫建府,盛昌帝多多少少分了一些产业给儿女,才能维护府邸的开支。 虞婷打算好好经营到手的产业,逐步将公主府改造起来。 虞婔:……她其实挺有钱的,真的。 大佬给的空间仓库里,银子金子都是堆成山来计数的。 以前她从未想过要动用,现在觉得,大佬修仙怕是用不着了,才处理到她这里来的。 如果确实有需要还是能拿出来的。 就是怕拿出来太多,影响了货币价值。 虞婷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神神秘秘的,“姐,你还记得四皇兄吗?” 虞婔停住翻书的手:“那也忘不了。” 序齿又没有覆盖,还留在那儿呢! 虞婷:“昨天工部来人报告了修葺公主府的情况,我就想着我也没有银子,该怎样就怎样。” “可能昨天睡觉前想得太多,结果……我好像……” 第95章 有藏起来的财产 虞婔瞪大眼睛:“梦到四皇兄的财产所藏之处了?” 虞婷笑了笑:“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挺奇怪的,我一直在某个地方转悠,怎么都走不出去,还好像看见了四皇兄,正指挥着手下挖什么。” “四皇兄凶得很,我不敢过去,就躲在一旁……看着看着就醒了,具体挖到了什么,又藏了什么,一个铜子儿也没看见。” 主要梦里很多事情都确认为真,虞婷对梦境很是相信。 虞婔震惊好奇,还有这样的操作? “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当初四皇兄的事情虽然败露,而且大家都在揭发他的罪名,甚至有囤兵,收刮民脂民膏的证据,但是,那时候还没有出宫建府。” “四皇兄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多财产,就是良妃母族的国公府,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富裕。” “良妃的东西虽然没有被抄,可转移到冷宫时大家也估算了,没有以为的多。” “大家觉得,要么都给四皇子养兵去了,要么就藏起来了。” “总之,最后虽然找到了养的兵,但是并不多,花销没那么大,其他的钱财不见踪影,这其中似乎少了很大一笔。” 良妃被赐死,冷宫的那批财产就入了公账。 据说并没有什么银票和现银,所以皇后对于建府开支很是头疼,感受到了穷困潦倒的苦逼。 每当这种时候,皇后就对自己之前参与将所有皇子公主都弄出宫的事件后悔不迭。 没人请安了,还要各种往外掏银子。 各种房产店铺的也要分割不少,将来的收益一个铜子儿都拿不到。 所以,她当初为什么要插手? 难道她还敢出手弄死那些皇子吗? 在盛昌帝那儿有案底了,一出事儿第一个怀疑她。 虞婷点头:“对啊,我也听说了,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四皇兄藏起来的财产。” “不过为什么呢?他拿出去花,办事儿也罢,为什么要藏起来?” “难不成他也有预感自己被查了吗?” 虞婔:“不知道,谁管他啊!” “可能是发现自己要被查了,也可能是太多了不能被被人发现……不管了,在什么地方?我让人去看看。” 虞婷嘿嘿一笑:“就是俪妃送给三皇姐做及笄礼的那个温泉庄子里。” 虞婔恍然,那个庄子,以前是在国公府手里。 后来,庄子送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一系遭殃后,这些固定财产就成了公中的。 没有查抄良妃的东西已经是盛昌帝的仁慈了,不可能还给她。 那时候俪妃还是贵妃,备受宠爱,能从盛昌帝手中要了这个庄子……好像也不稀奇。 “在庄子的大概什么地方,我让人去看看,趁虞姝忙着改造自己的公主府,庄子那边的警惕心和守卫应该是最弱的,可不能打草惊蛇了。” 虞婔说着有点兴奋,挖宝果然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虞婷也兴奋,如果真是四皇兄的宝贝,只需要漏点给她,她就能一夜暴富了。 “可惜我没去过那庄子,不太清楚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看到了,那是一个露天的温泉池。” “我躲藏的地方是一块大石头,背后就是墙体了。” “但我不知道是外墙,还是别的什么墙。” “我站得地方能看见温泉对面有几颗桃树,开得还正好。” 虞婷还不到九岁,能有这样清楚的表达已经很不容易。 虞婷只是在宫内的私塾读书,并没有到皇家书院,果然是自己需要才学得好。 “那挖的地方是你躲藏的大石头这边,还是温泉那边。”虞婔询问了一句。 虞婷:“大石头这边。” 虞婔点头,召唤了红鲤来,让她传信给清风,找个时间去寻一寻。 那地方如今可是虞姝的,万一被虞姝发现了,可就肥了敌人,很不可取。 虞婷笑盈盈的等结果,她知道虞婔手里有些人的,这件事,她自己可没法去找。 “就算拿到手,我也不敢急着花啊,不然没法解释银子的来历。” 虞婔:“那就存着慢慢花,多买几个铺子庄子什么的,才有持续的收入。” “过了这段时间,你也可以不找工部,偷偷改造公主府,别人也未必知道。” 如果盛昌帝真的没几年了,虞婷很快就能放心花银子了。 夺嫡激烈起来,估计都关注不到虞婷。 虞婷笑呵呵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给我点银子就好,其他的就姐你拿去,放我那儿,我怕守不住,指不定隔天就被人知道了。” “挖出来再说,不急。”虞婔暂时没太多想法,虞婷说的也是事实,“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明天要回宫了。” 说起这个,虞婷就有些失落:‘等祭天之后,我们一起去看公主府。’ 虞婔点头:“好。” 四月初三,虞婔和虞婷姐妹俩磨磨蹭蹭的,过了中午才启程下山。 下了山,坐着马车回宫。 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反正,宫内的仪仗队没来。 两人也不在意,反而给了她们这么迟回宫的理由,等仪仗队呢! 实在没来,总不能又上山去,所以就让人赶着马车晃悠悠的回了。 半路上,还没走进城区,赖在虞婔马车上的虞婷活泼了很多,还说着笑话想要逗虞婔开心。 虞婔也很配合,浅笑,微笑,笑出声……嗯,差不多了。 这会儿正笑着,突然感觉车厢有异常。 虞婔,红鲤,红梅和七画都低头盯着车厢底部看。 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都知道了,车厢底部好像突然扒了个人啊! 是谁这么胆肥? 不知道这是公主的马车?还是要干什么? 虞婷说得高兴,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声音小了下来。 虞婔正想示意她继续说,外面突然传来不少悉悉索索的声音。 红鲤一把掀开车帘,坐在后面的虞婔隐约看见对面奔来不少黑衣人。 有点懵,这大白天的穿夜行衣搞事儿是不是很爽啊? 夜行衣的价格被这些人给整贵了。 红鲤嗖的一下站了出去:“你们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要做什么?” 当然不是真的问,主要还是提醒对方,认不认识公主的马车? 认识的就识相点。 不认识就开口,反正她也知道,这些黑衣人,可能是冲车厢底那人来的。 显然,认识红鲤的人,比认识虞婔的都多。 一群黑衣人见情况不对,对视一眼就悄无声息的撤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得虞婔这边的人一愣一愣的。 第96章 莫名其妙的杀手 也没吱个声就这么跑了? 那干啥要大白天的追杀人? 就那么急,等不得晚上了吗? 虞婔:……好莫名其妙,谁的人啊? 众人松了口气,还以为仪仗队故意不来,就有人等着追杀公主呢! 跑了就好,不用打。 “休息一会儿再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虞婔开口,车队就停了下来。 尽管刚离开瑞光寺山脚没多远就休息很奇怪,但这不是遇见了意外吗? 缓一缓也是应该的。 虞婔等人都下了车,站到了路边去。 彻底扒着的那个人带着痛苦面具的落到地上,看准机会偷偷滚向另一边,扑进草丛才躲躲藏藏的离开。 走远之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隐约听见有人说道:“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有这么多杀手……” 这丫鬟的声音明显不小。 当然,是虞婔故意让红鲤说得大声一些的。 她到瑞光寺,前前后后都超过半年了,可没少学习。 学习得多了,也觉得做好事不留名什么的,有点蠢,或者是不方便留名。 其他时候都得让被救的人知道,是谁救了他,才能尽可能的杜绝认错人,报错恩这类狗血。 在瑞光寺脚下,这个时间经过的公主就她和虞婷。 无论对方以为是谁都可以。 就算不报恩,好歹别恩将仇报对! 能在十多个黑衣人手里逃到瑞光寺来,本事肯定也是有的,脑子也不错,知道这边才是活路。 夺嫡马上就要摆在台面上来了,万一被对手拉拢了,好歹有条后路呢! “让留在瑞光寺的人查一查,这人是谁?”虞婔开口说道。 红鲤立刻应下,暂时离开传信息去。 虞婷有些奇怪:“这人是怎么瞒过前面的人,落到我们车底的?” 这里是官道,没有大的坑洼和掩藏之地。 而她们的马车在中间,前面后面都有别的马车,两边还有骑马的人护送。 那么大个人都没看见? 虞婔:“所以说,这个人实力不错,要么有武功,要么有脑子。” “那群黑衣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有点像二皇兄的。” “跟当初截杀萧景和俞勤的人有点像。” “啊?姐,你又没在现场,怎么知道像了?”虞婷不解:“而且,不都是黑衣吗?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怎么看出来像的?” 虞婔摊手:“不知道啊,就感觉。” 虞婷:……别看她小就觉得好骗好吗?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重新上马车,继续前进。 等马车走了之后,黑衣人这次重新出现,朝前追去,结果影子都不见了,气得一群人只好离开了。 再靠近,他们可没把握应付瑞光寺的武僧。 更不能到瑞光寺内杀人。 那人明显知道到了瑞光寺的地界就安全了。 累得在路边草丛中迷糊了过去,等一个激灵再醒来,已经临近黄昏。 这才爬起来,撑着一口气上山。 唐南本来在瑞光寺躲清净,最近知道了事情的结果,还有六公主被出宫建府的事,就想要不要离开帝都再说。 三公主也出宫建府了,更容易到处晃悠了。 瑞光寺可能也清净不了多久了。 正收拾着行李,厢房门突然被敲响。 唐南疑惑,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书生,脸上还有不少擦伤,发髻也凌乱得很,沾上了不少草屑。 “啊?姜兄,你这是……” 门外人的想笑,但是扯到了伤口,就只是咧了咧嘴。 对旁边的小和尚说道:“多谢小师父带路。” 小和尚还了一个佛礼:“施主真的找到了朋友就行,无需多谢。” 唐南连忙掏出一点碎银子:“小师父,还请送些热水喝伤药过来,斋饭也多拿一份。” 小和尚接了银子就走了。 唐南将姜嵋迎进屋,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 姜嵋苦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姜嵋就是当初在考场上跟送蜡烛的兵卫起争执的人。 然后被抓紧了大牢,还在大理寺牢狱关了好些日子。 一直到前阵子,俞勤和萧景将案子查清,他才被放了出来。 “唐兄,你不知道,出来后的几日,我总感觉我周围不安静,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 “之前还只是跟踪,前两日开始就入室杀人了,我换客栈也不行。” “躲了两日,我想起听别人说唐兄在瑞光寺躲三公主,我就找机会过来了。” “结果在路上还被追上,若不是遇到……” 唐南听得一愣一愣的,姜嵋的经历才叫个跌宕起伏。 他跟姜嵋的交情其实很一般,就属于一起吃过几顿饭的那种,每次都还有别人。 恐怕不是听见他才来的,而是因为瑞光寺才来的。 听姜嵋还遇见了两位公主,微微一笑:“是六公主!” “她们今天回宫了,后日便是祭天大典,皇上下旨让她们回去的。” 姜嵋好奇,这唐南对三公主不太待见,好像对六公主的感观很好呢? 唐南也不隐瞒,很多人都知道的,藏不住:“姜兄不知道,会试的案子调查之前,我发现了一个证人,怕被灭口,就去求了六公主保护证人。” “毕竟,我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在瑞光寺的六公主了。” “是六公主出面,让瑞光寺住持派了武僧去保护证人,之后对查案帮忙很多。” 姜嵋恍然,坦然这么一说,好像也没什么了。 正好小和尚送了热水和伤药来,唐南将药递给姜嵋,“六公主应该发现你了,不然不会停在路上,让你有时间离开。” “顺带将那些杀手堵在了那边,不然,你能不能抵达瑞光寺还很难说?” 原本逃命中没注意这茬的姜嵋动作一顿,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六公主果然是个大好人,怪不得唐兄言语中对她颇有欣赏。” 唐南:……堂堂读书人,夸个人这么词穷吗? 见姜嵋背上也有不少擦伤,唐南无奈的只能帮忙:“要不是姜兄这武练得好,只怕今日都逃不出来了。” 姜嵋的武功好,他一直都知道。 也因此有些武者的毛病,比如,脾气有点炸,为人有点直。 不然也不会在考场上跟兵卫吵起来。 偏偏姜嵋的学问也不弱,若是没有其他因素影响,也是二甲前十的。 真正的文武双全。 不然,不会被作弊的那波人盯上,非要拖他下水。 “切,幸好我当初认真练武的,玛德,第一天晚上差点就被刀了……”姜嵋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吐槽谩骂一下幕后之人。 唐南疑惑:“所以,姜兄,其实你知道那是谁派来的人?” (来了,感冒中,勿cue,o(╥﹏╥)o) 第97章 二皇兄又多一个敌人了 “还用猜吗?当然是为了作弊的那些人的幕后啊!”姜嵋气得拍桌子,“奶奶的熊,这些作弊的瘪三,可把老子害惨了。” “我要是再厉害一些,就能顺藤摸瓜,偷偷报仇去了。” 姜嵋禁不住扼腕,他当初练功的时候干嘛偷懒啊! 要用的时候才后悔。 唐南表情一言难尽:“那作弊的幕后是谁啊?” 姜嵋一愣:“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那什么在冷宫的良妃。” 跟着一起查案的唐南倒是知道一些。 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姜嵋已经严肃起来:“唐兄,我听说了,你最后跟萧景和俞勤一起查案的。” “我特意过来也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幕后是谁?” “唐兄若是告知,今日便是姜某的恩人。” ”将来但凡有需要,姜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毕竟我这两天好几次险象环生,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可能永远待在瑞光寺。” “万一哪天没躲得过去,岂不是命都没了,却连谁下的手都不清楚?” “不仅杀了我,还让我死不瞑目啊!” 越说越气,姜嵋将木桌拍得咯吱响,感觉就像要解体了一样。 唐南眼皮子跳了跳,也不知道姜嵋是怎么练武的,体格依旧纤细,只有脾气暴涨。 这张在瑞光寺沾染了佛性的桌子,要是拍坏了,他得赔! 可能还很值钱。 唐南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给激动的姜嵋比了一个“二”。 “我猜的,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 “具体如何,还得姜兄自己去验证,也不要冤枉了好人。” 为了姜嵋好,不说?抱歉,唐南没这样的想法。 一来,他跟姜嵋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让他掏心掏肺的替对方着想。 二来,他替二皇子瞒着干啥? 瞒着就不能不追杀姜嵋了吗? 不能啊,而且姜嵋说得对,万一哪天没逃得过,连谁是凶手都不知道,多冤啊! 姜嵋愣了半晌,沉静了下来。 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冷静自持,思维条理的书生。 “出了唐兄的口,入得姜某的耳,断不会让第三人知道,唐兄可什么都没说。” 唐南:……确实什么都没说,就比了个手势。 “俞勤俞大人和萧景萧大人,入宫陈述案情的那天,也被人截杀了。” “幕后之人恐怕并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习惯性的用杀人灭口来解决事情罢了。” “却不知,那些死士一出来,反而暴露了更多。” “皇上没有发落,不代表不知道,不然,不会只有三皇子被封了秦王。” “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外,或者更重要的事,那个人一定会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什么?当然是最后一个被封王的。 姜嵋一听便知,冷哼一声:“就看他坐不坐得住了。” “表面温和,这人其实阴险得很,还嗜杀。” “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科举作弊?如果他看中的人,有做官的本事,没有做文章考试的天赋,直接安排就好了?” 确实有些人,学问和考运可能都差一点,但是做官的能力却不差。 能参加会试,那都是举子了。 举人做官好像也没什么,主要得有门路。 唐南:“可能是想名正言顺的派官,然后让人以为这些人跟他都没有关系!” “而且,姜兄也知道,考上了的做官,未来才能升到更高,对他的帮助才更大。” 姜嵋还是一脸难以置信:“所以在那个人眼里,科举舞弊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吗?” “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祸乱科举,等于动摇国本。 二皇子是有多自信,能在之后将一切负面影响都抹平? 唐南似笑非笑:“胜利了,才需要解决后果。” “输了,那就是给别人的烂摊子,有什么好意外的?” 到时候,这种烂摊子巴不得多整点,他输了,也不会让赢了的人好过。 姜嵋卡壳了,对这样的现状多少有点失望:“就可以对皇朝,对黎民不管不顾了吗?” 闻言,唐南没有回答。 能考到现在,这些都是见识过的。 姜嵋经历了这些,感受到了地位身份带来的差距,对当权者的避重就轻很失望,所以想法有点多。 “姜兄,有些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无需多想。”唐南安慰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是夺嫡带来的必然。 只要夺嫡结束,这种事自然不会有了。 哪怕就是二皇子登基,成为皇帝后也无法容忍科举舞弊的。 至于之前靠舞弊考出来的,必然会被灭口,清理出去。 二皇子最清楚都是哪些人。 若二皇子是个失败者,这些人就被抓住了把柄,肯定会给新皇添堵,各种作死。 总之,走了这条路,就别想好了。 就在唐南暗自唏嘘的时候,虞婔早就回宫了,傍晚的时候收到消息,救过的那人去找了唐南。 不由得笑了笑:“看来,二皇兄又多了一个敌人啊!” “救得值。” 唐南参与了案件调查,以他的聪明应该猜到了幕后黑手。 他又不是二皇子的人,帮忙隐瞒的几率很小。 那人肯定会知道黑衣人的来历。 嗯,绝对是二皇子的敌人了。 这不错。 虞婔心情不错,连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原以为祭天之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盛昌帝整根筋都是绷紧的。 稍微聪明些都该知道乖一点,有什么事都得等祭天之后。 赐封之后虽然解禁了一些,但是真正的恢复常态,还得祭天结束。 然而,虞姝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之前虞姝一直在新府邸看情况,回宫就听说虞婔和虞婷回来了。 连自己宫都没来得及回就奔过来了。 进门就阴阳怪气的:“本宫就是来瞧瞧元昭公主的,虽然没有母妃照顾,不也什么都有了吗?” “运气还不好?” 虞姝是会戳人痛脚的,她原本就得意有母妃护着,有父皇宠着。 如今父皇的宠似乎改变了,但母妃是虞婔没有的。 “是挺好的,多谢父皇赏赐。”虞婔以前为了蹭虞姝的轿辇,可没少听这些戳心之言,根本就不在意。 她其实不太明白虞姝得意什么。 帝王之宠跟父爱可是两回事,前者根本不牢靠。 至于后者,她不是自己跟俪妃生了芥蒂? 十年如一日,换汤不换药,是怎么有勇气一次次找上门的? 所以,虞婔回刺了一句,瞧瞧,父皇给的运气,父皇现在爱我了啊! 虞姝:…… “所以,你就得意了是不是?” “好一个元昭,现在就是不一样了,说话也硬气了,你……” 第98章 哪路神仙在凡间炸鱼 想找个什么威胁的点,竟然没找到。 不让坐做轿辇吗? 虞姝自己都觉得幼稚,你了半天,冷哼了一声:“走着瞧……” 甩袖气呼呼的离开了。 虞婔:……这人是来干嘛的? “怎么感觉三公主,比以前更……嗯,任性了?”红鲤觉得奇怪,想了半天评价了一句。 虞婔笑了笑:“不是看起来现在更任性了,其实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 “只不过,以前有俪妃时时盯着,很多场合也有当哥哥的看着,身边有嬷嬷教养,这才没机会发挥。” “然而,现在她跟俪妃起了芥蒂,哥哥也顾不上她了,身边的嬷嬷觉得是俪妃的人,大抵也不听了。” “我行我素起来,性格就完全释放了。” “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虞姝。” 自从发现俪妃和哥哥把她当联姻的棋子,虞姝就觉得她长大了,只有自己替自己考虑。 没人压得住,虞姝的本性便越发暴露。 很明显,这不是盛昌帝喜欢的,所以直接给了个慎熙的称号。 但是……只有虞姝不明白。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称号,但也不会去细想深意,或者说,不愿意接受深意。 她下意识的拒绝,或者否定俪妃曾经教给她的分析和理解。 而俪妃,发现了事情不对,还想挽回和盛昌帝的感情,或者说,不想让盛昌帝对她滤镜碎得太彻底。 她享受了有滤镜的好处,就会惦记着呢! 所以最近一直很乖很懂事,女儿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又不听她的话也是实在没办法管了。 虞婔觉得,俪妃可能有点放弃对女儿的教养了。 虞姝越发没人管,便越发严重。 这样的虞姝,她反而不怕的。 要抓把柄很容易,算计上当更简单。 有俪妃的虞姝才难搞,就像之前的那些年。 虞姝刚走没多久,虞婷身边的七画来了,说看见虞姝从这边出去就过来问问,又怕冒然上门会拖后腿。 虞婷就只派七画来。 至少七画是得虞婔信任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就会毫无顾忌的开口。 把虞姝气走,虞婔的心情反而更美妙了。 哪怕回宫感觉到久违的压抑,依旧睡得极好。 四月初四,皇后送来两身祭天穿的衣服,比较素,但料子和绣工也是极好的。 虞婔检查了一遍,只要衣服没问题就行,普通,不出挑……还是她需要的。 皇后那边,只是懒得多费神。 四月初五,虞婔等人天不亮就得起床梳妆,换好衣服等着了。 有人来叫,说走就得走的。 换衣服的时候,虞婔想起上次看到的祭天场景,还是偷偷拿了一副护膝穿在裤子里面。 想了想,没给虞婷送。 她一个人异常就罢了,若是两个人都异常,容易被发现破绽。 或许虞婔就算被封了元昭,也依旧没那么重要的。 一直到虞婔吃了早饭,消了一会儿食才有人来叫。 虞婔演武场附近的集合点,敏锐的发现不少人的膝盖好像都有点不正常。 包括命妇,千金贵女,带头这么干的还有大公主和二公主,皇后……嗯,竟然也差不多。 虞婔这才恍然,可能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完全老老实实的人,真没那么多。 第一次是没想到这里,也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次。 这回,提前准备自然就更加充分了。 连忙拿出一副棉制的护膝,让红鲤去给刚进去的七公主。 到偏殿去整理衣服为借口,直接穿戴在里面。 这一次祭天,还是老地方,还是那个搭建起来的台子。 盛昌帝果然要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进行到底。 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命妇闺女都给站得整整齐齐的。 辰时到,盛昌帝再次出现了。 虞婔也只能随大流的跪下,看着盛昌帝的明黄衣角从眼前飘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脚步怎么看都没有上一次坚定,有点飘,似乎有种面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和无奈。 幸好,现在没几个人能看全盛昌帝的身影。 今日的天气,并不算好。 清明过去也不算太久,还有点阴阴的,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也不像晴空万里。 这一次祭天,比上次安静多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过去就不用伏在地上,上半身起来就直勾勾的盯着祭台,全部注意都在上面了。 之后的日子能不能好过,可就看这一下了啊! 之前那样苦逼的日子,没人愿意再经历。 虞婔眨了眨眼,略微有点反思,上次虽然是为了达成目的,可着实有点坑爹了。 要不这次就还盛昌帝一记? 让盛昌帝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之前的选择是对的。 比如,对她和七公主好一些,继续保持下去才好呢! 思考了一会儿,虞婔捏了一张之前就看到过的晴天符。 这种符箓被研究出来,就是为了应付大雨成灾的。 当然咯,依旧是残次品,覆盖面积很小的。 就在盛昌帝有一次念完祭文,祭拜完毕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仰头看起了天,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盛昌帝为了保证不出什么意外,还多等了等。 就趁大家都抬头之际,虞婔用宽袖掩盖,悄悄的用内力燃烧着符箓。 一股力量飞到了天空。 就在力量飞天的时候,虞婔突然感应到祭台上有一道目光突然落下来,在人群中来回扫荡。 这目光太有实质,虞婔有点诧异。 强忍着等目光收走,虞婔才扫了一眼祭台上,只有钦天监监正南崎在沉思,别人都在看天。 所以,南家这位还是有真本事的? 南崎明显感应到了那能量,但是无法锁定是谁发出来的。 而此时,天空云雾散开,一道金光从天边射出来,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满这半边天,穿透了云层。 天地间仿佛有什么被温柔的唤醒,总觉得是具象化了国运。 众人目瞪口呆,张着嘴巴看这一幕。 第一次祭天是巧合,第二次也是巧合吗? 当然,这一次金芒万丈的,明显是好兆头啊! 盛昌帝:…… 侧头看向了南崎。 说好的今天是阴天呢? 阳光明媚之日还得等好几天,盛昌帝自己等不及了。 在他看来,只要不下雨就能过得去了。 南崎:…… 乾宇皇朝,竟然有高人啊! 刚才那股奇怪的波动,他绝对没感觉错。 波动过后,就出现阳光了。 或许说,是波动推开了厚厚的云层,将阳光露出来了。 哪路神仙到凡间炸鱼? 真不是他看不准天气啊,明明就是大佬本事高,竟然能直接改变天象。 第99章 天啦噜,终于要解脱了 对此,南崎觉得又兴奋又冤枉。 冤枉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还背了个倒霉的大锅。 这次的锅虽然比较好,但同样也是锅。 兴奋的是,打小认字起就开始学习天文星象,他一直以为方士那种神仙手段是传说,不可能实现的。 现在却有人做到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点燃,眼前打开了一扇不一样世界的新奇大门。 是他期待的,兴奋的,甚至欲罢不能的。 从来没有对门后的世界这么感兴趣过。 南崎热切的看向祭台下的人,他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虞婔随大家一起喊万岁的口号,站了起来,用尽了毕生的演技,才没让南崎发现破绽。 这绝对是意外。 她之前从未想过南崎能感应到那股能量波动。 原以为他会看天文星象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怕不是有点生错了时代,要在修真界,肯定也是个厉害角色。 不是主角就是终极反派的那种,总归一个字,牛。 虞婔还在想这事儿,就听见盛昌帝站在祭台上哈哈大笑,中气十足,声音拖得老长了。 看得出来,自信了,是真开心了。 “天佑吾乾宇……”盛昌帝伸开双手,好似要拥抱天地一样。 得,也不是谁带的头,又跪下喊一遍万岁。 声音充满了雀跃和放松。 天啦噜,终于要解脱了。 感谢老天爷! 等盛昌帝开心够了,沐浴着越来越盛的阳光从祭台上走下来,平添一份威严和神圣。 这时候,符箓的效果其实已经没了。 只不过之前将厚层云给破开了,这会儿光芒自然越来越盛。 仿佛天上降下来一束光,照亮了盛昌帝和前路。 虞婔:…… 她就想微微搞点事儿,结果在这种世界,跟开大没什么两样。 这一出,可把盛昌帝给衬托得太高大上了,估计等会儿也不记得之前疼爱小六小七的事实了。 真把自己当真命天子后,可能会飘。 看来,她还是把握不住残次品的深浅。 下次使用还得多多考虑,另外,得避着南崎这丫的。 南崎虽然跟着盛昌帝走在最前面,但那眼神极具穿透性,在每个人的身上划过。 虞婔淡定的等着皇后等人,大公主等都走了,找准位置跟上。 虞婷自然跟在她身边,等无事了才说道:“这个南大人,跟传言有很大的不同呢?” “哦?”虞婔纳闷:“哪里不同了?” 虞婷:“传言,这南大人都是吹仙风喝玉露的人,随时都会乘风归去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总之,比瑞光寺住持都淡泊世间的样子。” “可刚才他盯人的眼神和表情可太灼热了,有点吓人。” 虞婔:…… 这是发现道路和目标了吗? “可能是传闻多有夸张!” 虞婷愣了愣:“说的也是。” 话音刚落,大公主竟然等在必经之路上,似笑非笑的样子:“两位皇妹倒是聊得来了。” “这样也能聊?” 话虽然没什么错,但大公主的表情非常不屑,似乎在说,蠢货果然只会跟蠢货玩。 两人又傻又穷的,倒是凑到一起了。 虞婷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大公主,但脚步跟上了虞婔,并没有退缩。 虞婔看了一眼大公主身边的两个小子,眼神竟然都充满了戏谑,似乎等着看她们俩被欺负的好戏。 “大皇姐可是有什么事?难道不是找我们聊的?” 能聊有错吗? 有错的话,现在找她们干啥呢? 虞婔可羡慕舌战群儒的人了,在瑞光寺的日子里也是怒学了不少。 大公主嘴角抽了抽,意味深长:“六皇妹有封号就是不一样了,瞧瞧这开口多有底气呢?” 虞婔无语:“大皇姐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到底是要我说话,还是不说话?” “是想聊什么,还是不想聊?” “没想到大皇姐孩子都有两个了,说话想法变得如此之快,怎么前一句和后一句的想法都不一样吗?” “哎,皇妹着实无法看透大皇姐的想法,要不大皇姐还是直说了,免得给两个孩子做不好的榜样。” 不是夸她会说话吗? 那就多说点,看气死了谁? 朝堂后宫,直接动手的还是少,主要得靠嘴皮子。 而嘴巴利不利索,主要在于底气。 以前的话,她也是能让则让,没有必要闹得太大。 现在嘛,连想法都变了。 这些人又很久没见过她了。 所以说,会觉得她的变化有些大。 大公主深刻体会,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来就是暗讽,也不敢明讽啊! 不然,就说她对盛昌帝赐封不满了,她还担不起这个罪名。 “看来,六皇妹在瑞光寺修炼得不错。” 至少嘴皮子修炼利索了。 虞婔就当听不懂:“多谢大皇姐夸奖,大皇姐还是很会养孩子的,瞧着的就喜庆,不知大皇姐可有告知父皇,册封哪位为郡王啊?” 公主的孩子,正常来说能有一位郡王的。 若是公主足够受宠,能让皇帝再封,那也没什么。 要名头不要食邑封地,一般皇帝也不会吝啬。 虞婔这么说,也是明着挑拨离间。 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们娘仨都不痛快。 明明大公主的老大,比虞婷都大,只比虞婔小一岁,却被用这种长辈的语气说话,本身就好像踩着猫尾巴了。 还拿册封郡王说事儿,那可真是开心不起来。 大公主眼神一利,脸色一沉,一手拉了一个孩子:“关你什么事儿?六皇妹未免管得太宽了。” 小儿子也有七岁了,这时代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 谁不想当郡王呢? 可公主娘不只自己一个孩子啊! 虞婔还带着笑,暖暖中带着冷意,“这不是跟大皇姐学的么?父皇不是一直夸大皇姐是我们做皇家女儿的典范,是榜样。” “以为大皇姐很爱吃蘸了盐的萝卜,就也想尝尝。” 咸吃萝卜淡操心,说谁呢? 大公主脸色很黑了:“希望你之后能一直这么伶牙俐齿。” 虞婔:“多谢大皇姐祝福,我会努力的。” 大公主:……泥煤,真的好气哦! 呼吸急促了几下,大公主拉着两儿子气呼呼的走了。 虞婔暗自松了口气。 她也没说错,以前盛昌帝一直用大公主来教导她们,让她们以大公主为榜样。 那是盛昌帝不知道这女儿私底下是怎样的! (来了||ヽ( ̄▽ ̄)ノミ|Ю) 第100章 总能看见一些高能的东西 之前后宫大排查,也只是查到了大公主在宫里的一些手脚,以及当年未出嫁前做过的事。 那时候大公主的私生活还没这么乱。 也不会在皇宫做什么。 暗龙卫也没往外查。 所以,盛昌帝也只是失望大女儿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规矩。 在识人不清,看不准女人的事情上再添一笔,倒也没有太过愤怒。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知道了所有真相,还会不会觉得大公主是榜样? 不知西北的威武将军什么时候才回来引爆这个炸弹? 总觉得大公主现在过得太安逸了,需要一些刺激才没有时间总盯着别人。 虞婷重重才喘了口气:“六皇姐……厉害。” “每次我看见大皇姐,大气都不敢出。” 虞婔:“为什么?你又梦见什么了吗?” 虞婷摇头,小声的说道:“不是梦,是大皇姐身边的太监,好像不是真太监。” “有一次她回宫住,天还没有完全黑,我竹蜻蜓飞得不见了,到处找,在一个假山洞里,我发现她和身边的太监在那个……” 虞婷捂上了眼睛:‘就是玩得很开,吓得我偷偷跑了。’ 虞婔目瞪口呆:“你几岁啊?” 所以虞婷才是后宫的老六! 明明存在感不强,却总能看见一些高能东西。 比如三公主虐杀宫人啊! 比如大公主野战啊! 大公主这完蛋玩意儿,在公主府玩嫌不够刺激是! 竟然还带到皇宫里来玩,没被发现简直就是奇迹。 简直污染小朋友的眼睛。 虞婷:“六七岁的时候,因为是除夕宫宴,大家都在琼林殿,后宫反而比较安静。” “也就没什么人。” 虞婔瞪大了眼睛:“除夕?在假山洞里吗?” “她不冷吗?” 玛德,好想给大公主一锤子。 教坏小朋友。 虞婷才六七岁,就要面对这些了吗? 最让她震惊的,那男的挺强啊! 除夕那么冷,还能让大公主享受吗? 大公主也不是练武之人啊,这么猛的吗? 虞婔深刻体会到,人之潜力是夸张,是离谱的。 太匪夷所思了。 估计大公主也知道宫内不妥,所以频率很低,这才没让暗龙卫发现。 偏偏就被虞婷看见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虞婷当然没法回答虞婔的问,两人看了看周围,默契的揭过这个话题,继续往回走。 可能这是一个很适合聊聊的路线,还没走多远,两人又碰见了二公主。 虞婷:……二公主没那么可怕,但是她更不想相处。 虞婔:……都约好了是! 为此,虞婔严阵以待。 比起大公主,虞婔更忌惮二公主。 相对来说,大公主是受宠的第一个孩子,她比虞姝更加自信自己在盛昌帝心里的地位。 加上她已经嫁人了,需要盛昌帝的地方也没那么多。 反正她想要的,盛昌帝也不会给。 所以更加我行我素一点。 毕竟,就她私生活那些东西,外面都有不少风言风语的,目前没那么多人相信而已。 可二公主,在虞婔看来,非常豁得出去。 二驸马当初虽然也是探花郎,但是沈家商户出身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沈家还有侯爵,对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来说,也有很多的选择。 沈家的排名,绝对是排名最后的。 二公主不仅说服了皇后,选了沈家,竟然还说服了盛昌帝,直接下嫁沈家。 这就很牛了。 可惜,她没有机会听现场,真的很想知道二公主是怎么说服帝后的。 当初二公主嫁得多风光,无数人心里就感觉有多离谱。 好多家族还想选一个后人来尚公主呢! 谁知道,二公主居然肯下嫁? 那早说啊,谁家儿郎都可以任选任挑好吗? 这样的流言蜚语,最终也被扭转成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爱情佳话。 但当时,二公主绝对承受了很多。 在虞婔看来,二公主不就图沈家的银子吗? 二公主的心,跟大公主一样的,非常澎湃。 虞婔心里划过了很多想法,正准备迎接二公主那边的狂风暴雨。 谁知,二公主只是高傲的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元昭?呵……” 转身仪态万千的走了。 虞婔:……她也呵呵。 合着在这站了这么久,就为了三个字? 等二公主走远,虞婷小声的说道:“姐,你得小心她。” 虞婔好奇:“怎么?你又梦见或者看见什么了?” 虞婷:“倒也没有,就是感觉她很不好相与,仔细一想,我长这么大,好像从未跟二皇姐说过话。” “除了我给她见礼,大多时候她都是不理会的。” 虞婔沉吟:“也正常,二皇姐是中宫嫡出的公主,天生高人一等,之前没把我们当回事,自然就不拿睁眼看我们。” “如今我这封号,也算挑拨到她的神经了。” “暂时不管,下午我们去看公主府!工部的人也等急了。” 虞婷露出了笑容,重重的点着头。 回到烟澜宫,虞婔却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不在意。 自己人看住了屋子周围,等闲不许靠近。 虞婔这才拿出了笔墨,一点点的将照片上的内城图给画下来。 照片有点小,不好方便查看。 画到大公主的安宁公主府,虞婔轻笑了一声,做了个特殊标记。 再看沈家,那位置也是挺大的,甚至超过了大公主府。 当年乾宇皇朝开国,经历了长期的战乱后,银子就能做到很多事情。 原本帝都的世家大臣,那都是降臣了。 沈家却是皇帝的钱袋子,一路支撑到帝都。 除了开国皇帝御赐的宅子,沈家当时将养的人多,禀告皇帝后,花银子将附近的宅院一起买下来并入了沈府。 所以,现在的沈府,很大很大。 甚至超过了东宫的地盘。 原本这是不合时宜的,僭越的行为。 可当年跟随开国皇帝打天下,一路上有很多将士的遗孀家属,都是沈家帮忙养着的。 皇帝特许了沈家的行为。 后来国泰民安,国库的银子也不多。 依旧是这些家属养大了顶梁柱,可以出去立户了,沈家分了些银子和家产才安然立足的。 总之,这些战争遗留问题,是沈家解决的。 所以,历届皇帝一直保留了沈家的庞大住宅。 当那些非沈家的家属都分出去,沈家不仅沉迷做生意,还出过情种,所以沈家的人口并不多,显得住处特别空旷。 “安宁公主府,和沈家,竟然没隔多远呢!”虞婔有点意外。 她没去过公主府,也没去过沈家。 现在才发现很近,在同一条街道巷子里。 第101章 点了后院 红鲤刚好端着热茶进来,听见这句话就探头看了看两处标志。 “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关系很一般啊!” “若是出门回家遇上了,会不会吵起来?” “好像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 虞婔:“不热络而已,无论是大皇姐,还是二皇姐,都是要面子,装得极好的人,不可能在路口吵起来。” “同一条街道巷子还有其他府邸呢!” 而且,其实应该很难碰见才对。 一年也没几次,何必伤神吵闹。 红鲤:“公主让我们派人看着大驸马,最近也是很惨的,要不是我们的人去得及时,将人送去了隐秘的医馆,大驸马恐怕就要被折磨死了。” 虞婔意外:“折磨?不是生病吗?” 红鲤:“大公主哪敢让大驸马死于非命啊!” “威武将军回来还不得找她麻烦。” “肯定是要病死才行的。” “之前除夕就病了,还没好。” “府医是大公主的人,根本不会给大驸马好好看,拿的药倒也是对症的,但是没什么药效。” “之前还有大驸马身边伺候的人悄悄出府给照着药渣子捡药。” “因为拿药的时候不定,大驸马的病也起起伏伏的,时好时坏。” 在外面拿的药,药效都好,所以,大驸马只要能喝到药,身体还是能好起来的。 红鲤感叹:“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大公主发现了,便不让大驸马身边的人出去,这药就断了,便病得越来越严重。” 虞婔愣了愣:“大公主这是懒得跟大驸马虚与委蛇了?” “自个儿就想当寡妇?” 红鲤:“不清楚,总之,我们的人送了熬好的药给大驸马,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大驸马院子常年都有药味儿,而且公主府的府医还在开药,送药汤给大驸马倒是没人发现。” 虞婔点头:“那就继续送!” 红鲤:“大驸马似乎看出了什么来,好几次都问了送药的是什么人。” 虞婔:“下次再问,就告诉他,敬佩威武将军的为人,不想让大将军唯一牵挂的人就这么磋磨死了。” “还可以告诉他,大将军是不是愿意看到他就这么死在大公主手里,最后还要被大公主利用?” “大驸马既然这么聪明,能看不出大公主为什么要他尚公主吗?” “未亡人的身份,恐怕更加让大将军无法拒绝!” “对了,顺便提一提两个孩子,大驸马到底知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又知不知道是谁的?” “没什么,就是跟他聊聊,也多讲讲大公主的伟大理想,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不知他哥哥该怎么办?” 今日一见,大公主恐怕又要对她做什么了。 她就先点燃了大公主的后院再说。 这么多年的鸟气,一并还了! 累积起来的愤怒,就不知道大公主能不能招架得住了? 虞婔看向沈家:“倒是二皇姐,以前可能对我们不屑一顾,都不拿正眼看的。” “最多不过有机会时会顺手踩一脚。” “如今因为这个封号,恐怕已经在想怎么算计我了。” 红鲤:……不能理解,要算计人了,还特意来打个招呼啊! “那沈家那边。” 虞婔:“观察一下,若是合适,也接触一下二驸马。” “大驸马和二驸马,倒是有点同病相怜。” 其实她很怀疑,二驸马是不是真的病弱? 指不定就是学的大驸马呢? 看看有没有机会跟二驸马合作? 这可不好说,大公主对大驸马呼来喝去的,还起了杀意,孩子还戴了绿帽子。 一桩桩一件件的,大驸马只能依靠外面的人。 二驸马就不一样了,如果孩子没问题的话,不保证他会对付自己的妻子。 “二驸马这个人也经常生病,一般二公主进宫都不会跟着,记忆中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 虞婔想了想:“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才觉得,能够撑过九天会试的,身体能差到哪里去?” “大驸马怎么不见科考?是没脑子吗?哼,没那身体条件罢了。” “如果不是会试落下的病根,这人能装病装到这种程度,也绝对不简单。” “不要太早暴露我们的目的,先探一探,了解过这个人再说。” 这些都需要时间安排。 虞婔倒是不急,用过午膳后午休了,就和虞婷一起去看公主府。 跟想的一样,非常磅礴大气,甚至还很雄伟。 里面已经有人在打扫改建了。 工部还是很抓紧时间做事的。 现场看了一遍,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后,着重看了看要住的院落。 主院落,比现在住的烟澜宫大一倍还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高高的宫墙外,总觉得采光和空气都要好很多。 照例提了一些要求后,两人就找了个凉亭坐了下来,看着工部的人忙忙碌碌。 虽然时间很早,但回宫是不想回的。 虞婷遗憾:“恨不得明天就搬过来。” 虞婔笑了笑:“能在入夏前搬进来就不错了,好在,我们改得并不多。” 受钱财的限制,虞婷那边更少。 虞婷:“这么说,听说三皇姐那边改得很多啊!” “她选的本来是长公主府,还有那么多不满意的啊!” 虞婔:“不清楚,有可能只是想花钱?” “反正是俪妃出银子,这一波也就俪妃花销最大了。” 皇后批的那点资金,对三公主和六皇子来说,肯定是不够的。 而只有俪妃是两个孩子都要出宫建府。 皇后虽然也是两个孩子,但是二公主的终身大事早解决了,只需要照顾五皇子就是。 相反,二公主还会帮皇后照顾一下五皇子。 俪妃这边,不自觉的对六皇子有所偏向,虞姝可是各种争。 不管得用不得用,争到手再说。 哪怕她选的公主府不需要改那么多,也要改,反正这银子就要花。 俪妃恐怕要掏空家底才能摆平这件事,否则,六皇子的府邸就别整那么好,不然也得给虞姝一份。 虞姝整天盯着俪妃给六皇子多少东西,要去争,倒是暂时顾不上找唐南了。 倒是让唐南成功离开帝都。 等虞姝收到消息时,气得又是一通砸,败家的样子气得俪妃实在忍不住,又给了她一巴掌。 母女俩又吵了起来,虞姝气极后不管不顾,直接当着不少奴才说她要选唐南做驸马。 让俪妃不要给她看什么驸马了,她看不上。 俪妃一口气没提上来,硬生生气晕了过去,屋里屋外的奴才都乱成一团。 第102章 再次被禁足 长乐宫请御医的事,盛昌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还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便有人报告。 盛昌帝冷笑一声:“不孝不悌,眼光倒是好,就是……” 后半句卡壳了,就是什么? 就是太自信?脾气太差? 皇家公主,自信不是应该的吗? 脾气差不是他宠出来的吗? 为什么他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女儿配不上唐南吗? 不不不,根本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对皇朝来说,唐南有用得很,远超当初的陈杨,怎么能做驸马呢? 虞姝气晕了俪妃这事儿可没人帮忙拦着,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太后很生气,这种不孝的行为绝对不能纵容。 便在盛昌帝之前下了懿旨,让虞姝禁足,抄孝经一百遍。 这下可好,俪妃禁足还没完呢,虞姝又被禁了。 六皇子夹在母妃和妹妹中也难做。 他肯定是偏向母妃的,但是俪妃又舍不得多惩罚自己女儿,虞姝死不低头,自然就僵持住了。 最终,六皇子只好以建府为由,少去母妃那儿,甚至不去看虞姝。 这时对出宫建府的热情空前增长,觉得还是有个自己的窝比较好。 俪妃也是狠,虽然不舍得惩罚虞姝,醒来后就趁此机会只管将好东西给六皇子。 反正虞姝出不来,也就没法争了。 虞姝知道后肯定又是一通发作,但是没人理会。 皇后那边也让六宫二十四司不补了。 虞姝用的那些东西本来就超额了,她自己砸的,又有了公主府,需要自己管理自己的东西了。 皇后这一出,盛昌帝是赞同的。 虽然太后先给了惩罚,但盛昌帝不是不生气。 难得皇后的决定,有了盛昌帝的支持,那是光明正大的克扣虞姝的东西。 就连俪妃这边,也减档了许多。 六皇子建府,更是能不给的就不给了。 盛昌帝:……皇后果然是会办事的。 这样的程度又不至于让他舍得改口。 只能说,俪妃和六皇子这亏得吞了。 俪妃没想到虞姝这么闹,还能影响这么远,对女儿的一举一动更是生气。 公中的东西,能拿一点是一点,拿不到就被皇后贴给五皇子了。 这让大出血一波的俪妃很是不爽。 就在这群人斗智斗勇的时候,其他人都有条不紊的搞定了府邸,就等择个好日子搬迁了。 这段时间,连钦天监都热闹了不少。 排队算好日子呢! 彼此之间不和,还想插队的。 总之,这些小事情也有得折腾。 监副王琨长袖善舞,从没觉得这么被重视过。 监副陈谦虽然也表情和善,但是最近上值有点如坐针毡。 因为监正南崎突然很勤奋,每天都在通勤。 但是有种时时刻刻盯着他的错觉,让他有点如坐针毡。 这样子,他还忍了两天,实在忍不住了才抽空对南崎说道:“南大人,可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妥?” 南崎意味深长:“没有。” 以前怎么没发现,陈谦还挺能忍的,居然硬生生忍了两日。 陈谦:……没有?你那如影随形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当他莫得感觉吗? 尴尬的打着哈哈:“南大人最近挺勤快的啊!” 南崎:“主要是好奇。” 陈谦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怔了怔:“南大人也会好奇?” 神仙般淡漠的人物,不是对啥都不感兴趣吗? 平日里一见,好似不吃五谷杂粮,没有五谷轮回一样。 突然有好奇这种情绪,就很稀奇。 南崎嘴角抽了抽:“陈大人,本官也是人。” 陈谦呵呵憨笑,这会儿确实挺有人气的。 以前都好像不承认自己是个官儿似的,上哪儿都说南某。 这一下说本官……竟然有点不适应。 最后只能陪笑:“是是是,南大人好奇,嗯,不知南大人在好奇什么呢?” 天可见,他真的就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一问。 不过,也希望这位赶紧满足了好奇,别在盯着他了。 不曾想,南崎很认真的说道:“不知陈大人投靠了哪位?” “上次又是在帮谁说话?” 南崎知道,不问得直接一点,这些官场老油条最会顾左右言他了。 会像上次试探一样,什么答案都得不到。 上次觉得,无所谓。 只要不是专门陷害他的就行。 现在,他光是想到那能力,内心就变得滚烫。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搞明白。 陈谦:……刺探别人的秘密,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想起那人也没说要保密,甚至都不需要他效忠,之后再没找过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而且,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陈谦就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南大人,下官句句属实,确实没有任何隐瞒。” “而在那之后,再也没找过下官。” 南崎:……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过程。 这人好厉害的手段。 用第一次祭天发生的事威慑陈谦,不管陈谦是害怕还是想要投靠,那都会按照那人说的做。 只要陈谦将话在盛昌帝面前说了,不管盛昌帝同不同意,心里有了暗示和想法。 之后一旦遇事不顺就会想起这话。 再加上,几位皇子本来就是要出宫建府的。 还有别人做助攻,后宫的女人肯定会将八皇子一起弄出宫的,毕竟理由是现成的了。 前前后后,那人只是开了个头而已,只需要将分府后就会变好的观念植入皇帝脑海即可。 像陈谦这样的棋子,也不需要花大力气。 事后还可以不管,反正他确实啥也不知情。 南崎知道陈谦没有说谎,但更能感觉到手段的高深莫测。 从不做多余的事,见好就收。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南崎更能肯定,对方真的只是想出宫而已。 那就说明,幕后主使是本来不在出宫范围的那几个人。 八皇子应该不算! 这么折腾就是为了算计自己? 那不太可控。 所以,数来数去,只有三位公主啊! 对此,南崎沉默了,因为还可以进一步分析。 三公主及笄了,只要定了亲就能出宫建府的,用不着这番手脚。 而七公主,第二次祭天下来,对视过一次,一脸的懵懂,还有些害怕。 那……只剩下一个了。 南崎起身,“多谢陈大人。” 陈谦懵逼:“南大人客气客气。” 啥啊,南大人不怀疑吗? 知道是谁了吗? 那能不能提醒他一下? 第103章 终于挖出来了 可南崎走得很快,等他回神想问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不是陈谦猜不到,而是他没搞定来人的目的。 或者,陈谦不觉得对方仅仅只是为了出宫建府就搞这么大的事。 南崎也不能坚信,但是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不管对不对,他决定先探一探。 最重要的是,这么推测后,就会觉得六公主祭天时的反应,过于正常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重点在于,钦天监测算黄道吉日这种事,不是他非出手不可的。 能进钦天监的人,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作为监正,还是比较闲的。 其实说起来,皇子公主就这么多个,就算没陈谦这儿的线索,他也能一一试探过去。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想找的人。 现在能锁定六公主,不过是减少这些过程罢了。 毕竟,他也不能打草惊蛇,被那些皇子盯上可不好脱身了。 南崎一路都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特别亮。 六公主啊,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藏得真好。 虞婔还不知道南崎仅靠推理就推到了她身上,主要也是通过陈谦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常人根本不敢这么想。 不然,盛昌帝不至于还在茫然。 策划这么大的事儿,只是为了出宫建府? 有能力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盛昌帝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距离真相就越来越远了,而且,他也不像南崎,知道了陈谦的经历。 加上盛昌帝还经历了后宫一堆人搅屎棍一般的轰炸,根本无法像南崎那样条理清晰的去分析,再认定一个可能就去朝目标试探了。 最重要的是,盛昌帝感应不到能量波动,不像南崎那样更坚定的认为是人为的,他甚至已经开始相信,冥冥之中可能真有天意。 而他两次祭天,就两次选中了天意。 何况,一般人无法理解虞婔想出宫建府,过舒服日子的决心。 皇权四年后就要发生变化的话,她还没机会出宫建府呢! 找个驸马定下来?那肯定不行啊! 将未来交给某位哥哥,还不如趁盛昌帝还在。 虞婔见南崎没什么动作,就以为忽悠住了,至少,南崎这样的人不闹什么幺蛾子就很好。 第二次祭天的顺利,让盛昌帝心情快速好了起来。 朝堂内外都松了口气。 真是太美好了。 从来没这么怀念过以往平常无比的日子。 加上天气也彻底回暖,穿上了薄薄的春夏装,命妇千金们都美成了一道风景。 依旧是齐王府开头,举办了一次赏花宴,这才盘活了上流阶级的宴席市场。 在那之后,寿宴啊,婚宴啊,各种奇怪名目的宴会都出来了。 可能是之前压抑得太狠,这会儿都报复性的办宴席。 前几个月,真是连亲都不敢成。 之前定下的日子,要么改,要么低调进门,现在来补。 祭天之后的四月,一家家的几乎排满了。 虞婔这儿帖子也是收到手软,到底是公主,能将帖子递过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虞婔对这些宴席没什么兴趣,几乎不会参加。 人家递帖子是礼数,也没想她会去。 虞婷对此也毫无兴趣,在宫里也悄悄的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 因为大家都出宫建府,宫内的教学是彻底停了。 也没人关心虞婔和虞婷到底要不要继续学习。 盛昌帝事儿堆积起来了,也没空理会这些。 倒是三公主虞姝,在抄了一百遍孝经后,申请解除禁足被允许了。 然后就成了交际花,每天除了关注公主府的改造进度,闲得很,到处参加宴会。 但是呢,她又完全不管要招唐南为驸马的流言蜚语,有默认的意思。 也就是说,参加宴席不为相看驸马了, 那这……是为了什么? 读不懂三公主的操作,六七公主只管自己的公主府,也不露面,很快就隐形了下去。 毕竟制造话题的人有很多。 四月底的一天,虞婷在宫里自己学习没出门。 虞婔来到了自己的公主府,碰见清风灰头土脸的赶来。 “主人,找到了,你说的那批宝贝。”清风喜悦的说道。 挖宝贝的感觉真好,令人兴奋。 虞婔愣了愣:“你这是,亲自去挖了?” 清风抹了一把脸,好像是有点脏,心下暖暖的:“公主不是说尽量掩人耳目,不要被人发现吗?” “这可不容易啊!” “就算三公主没有去庄子,里面的人也经常打理温泉池那边。” “若是挖出一个很大的坑,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虞婔:“说得也是。” 清风叹了一声:“所以最开始我们只能晚上行动,白天就弄了一块草坪盖上。” “后来摸清了打扫规律,才在白天也行动。” “加上我就四个人,每次还得望风,只能两个人换着挖。” “这批宝贝埋得也实在太深了,特大号的红木箱子,足足有上百个……现在能全部挖出来已经算快了。” 虞婔瞠目结舌,半晌才说道:“有那么多吗?” 特大号的红木箱子,压一压,都能装好几个人在里面了。 那确实难为清风了,挖出来还要转移,可比当初埋进去难多了。 也是清风和属下都是练武的,不然能不能抬得动那么大的箱子都是个问题。 那么多,居然没有挖坏温泉池吗? 四皇子绝对是个人才。 “奇怪,那地方不会热吗?里面的东西会坏吗?” 清风:“倒也没有,隔着很厚的土层,没什么温度。” 说着,将手上一个一尺左右的正方体锦盒递给虞婔:“这是里面唯一比较小的箱子,而且,放在最上面的。” ”那些大箱子里很少有现银或者金子,都是各种各样稀有值钱的首饰器皿等等物件。” 虞婔看了看锦盒,好像没有机关:“如意看过没有?” 清风点头:“看过了,没有机关,想来是埋东西的人要经常来取用。” “这种埋藏的办法,应该也没想藏多久。” “暂时避一避风头的意味很浓。” 虞婔点了点头,“已经转移出来了吗?” 清风:“嗯,都弄出来了,挖过的地方也填回去了。” 虞婔:……时间确实很长,但做的事情也蛮多的。 “辛苦你们了。”虞婔拉着锦盒上的锁,手指用力一捏,“咔擦”一声就断开了。 第104章 一夜暴富 打开一眼,哇喔,厚厚的一沓银票。 最大的上万,最小的也有一千两。 比她当初赢回来的还多多了。 虞婔眼睛一亮:“四皇兄还真是好人,知道金银堆起来不好用,居然全给整成银票了。” 恐怕也是方便四皇兄带走的。 清风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一波真赚。 虞婔数了一下,总共有两百五十万两。 好家伙,直接一个好家伙。 数字虽然不好听,但架不住多啊! 这可是现银,一百多个特大号箱子的东西还没算呢! 怪不得当初国公府,良妃那儿,和四皇子本身的财产都没有太多的样子,敢情凑了这么大一笔出来呢! 好可怕的一笔啊! 一个州府,十年的税银,恐怕才抵得上这个锦盒呢! 虞婔拿了五十万两出来,递给清风:“累了差不多一个月,事情办得这么好,这是奖赏给你们的。” “一人十万两,剩下十万两,出了大主意的就多分点。” “若是你让做的,就是你的。” 清风目瞪口呆,一人保底十万两,有这么赏的吗? 他们其实也就劳累了一个月而已。 皇帝都没这么豪横! 虞婔塞进清风怀里:“拿着,这是你们该得的。” “四皇兄要偷偷摸摸用的银票,应该不会有什么标记,可以放心用。” 清风咽了咽口水,哪怕他掌控了一个杀手组织,也很少见到这么大一笔的。 毕竟人多,要各种安排,要培养,也就有巨大的花销。 一进一出的,流动银票还蛮少的。 突然暴富,虞婔有点激动,但还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宫。 刚准备让人去叫虞婷,她就自己过来了。 关上门,让红鲤红梅将外面守好,才拉着虞婷神神秘秘的到寝殿。 坐在床边才掀开被子,打开锦盒:“东西已经挖出来了,为了不暴露,费了很多心思。” 虞婔简单说了说过程:“一百多个特大号的箱子都塞满了珍稀之物,我估计,比父皇的私库都惊人。” “银票就是这个箱子了,一共二百五十万两,我做主拿了五十万两奖赏给办事的人,剩下两百万都在这里了。” “其他的东西,可能要处理后才能换取银子。” “当年国公府和四皇子敛财无数,恐怕有些东西独一无二的,冒然拿出来会被人认出来。” “若是被人发现我们找到了四皇兄藏起来的东西,恐怕父皇都会找理由过问,总之,麻烦。” 虞婷连忙阻止虞婔说下去:“姐,你别说了,那些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给我也是累赘。” 看了一眼锦盒,虞婷数了二十万两出来:“我就拿这么多,足够我出宫建府,富裕一生了。” “我拿着陆陆续续买一些店铺和庄子,将来都不愁。” “剩下的,都是你的。” 虞婔:“这里的一人一半好了,等你出宫了就知道,银子不经花的,没有人嫌银子多。” 虞婷斜眼:“你别骗我,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也不用跟太多人交际,也不用娶妻生子,不用收买官员培养下属,哪里需要那么多开销?” “而且,我就做了个梦,什么都没干就拿二十万两,已经足够了。” “姐,你知道的,我那里银子多了怕放不住。” 好说歹说,最终虞婷拿了五十万两银子。 结果,还将四十九万两放在虞婔这儿。 仅拿了十张一千两的回去。 “明天出宫去公主府,我让七画去兑换两张,太大的,怕是不好用。”虞婷嘀咕了一句。 最后迟疑的看了看虞婔:“姐,我可不可以请孟家表哥帮个忙?” “也送五千两去工部,给我修公主府呢!” “不过,就以孟家的名义给的,就说你跟我关系好,借的银子……” 虞婔:……这理由可以啊! “我得先问问孟砚,看他愿不愿意?” “不愿意也没什么,以我的名义帮你给也可以,也能说是借的。” “有孟家在,之前我还赢了一笔,五千两还是能借给你的。” 虞婷脚步轻快的回去了。 一万两全给了七画,让她去兑换一些小面额。 虞婷知道银子的重要性,决定日常多揣一些小面额的在身上。 当然,她以为的小面额就是比一千小而已。 若是有个意外,她不至于身无分文。 虞婔将剩下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收了,叹了一声,虽然但是,这也是一笔无法摆在明面上用的银子啊! 至少现在不能。 将来没人管得住了,倒是可以畅用。 想了想,虞婔抽空去将那一百多箱给收进了空间里,暂时不处理了,避免增加暴露的几率。 要是外面出现了本该在四皇子那儿的东西,她和虞婷就有钱修葺公主府,即便有孟家做掩饰,也难保没有聪明人猜到。 过了四月,天天吃席的热闹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多了皇子们的加入。 出宫建府,那不得请客收一波礼啊! 这可是光明正大敛财的机会,谁慢了都怕收的东西不够好了。 别人可以拒绝,可皇兄们的宴,虞婔和虞婷就不能无视了。 人可以不去,但是礼一定要到,还不能太寒碜。 虞婷:……要不是刚刚得了一笔,这么一波开支就能将她掏空。 她母妃当初只是龙腾宫伺候皇帝的宫女。 本身也没什么家底。 成了后妃也没有特别受宠,早年为了过得好些也没少花销。 家底薄得很。 六皇姐果然说得对,一些不容拒绝的开支还是要的。 好在,也都知道她穷,送的礼稍微差点也说不了她的坏。 虞婔也是“穷”人,最近为了公主府还有大花销,拿不出太好的东西也正常。 两姐妹就比照着来了,每次送的东西都差不多。 还多是中看不中用的。 比如御赐的文房四宝啊! 笔洗笔架啊! 谁敢说盛昌帝赐的不好? 虽然都是盛昌帝随手赐给她们学习用的,但那也是御赐的,是顶好的材料,而且她们还没用过呢! 这种需要送礼的宴席,三皇子秦王又是第一个。 反正当初册封,他就是第一个,还是唯一的一个。 出宫建府也第一个搬府,将风头出到底。 接下来就好像约好的一样,大家不会凑到同一天。 先是五皇子,六皇子,然后才是大皇子,最后二皇子。 送完礼,蹭了几天大餐,虞婔和虞婷松了口气。 应酬很累啊! 第105章 孔雀,配她 虞婷躺在榻上,两眼发直:“过几天就是三皇姐的公主府了。” “要送什么?” 虞婔:“我有一支金簪,当初是父皇赏给我母亲的。” “就送这个了!” 虞婷诧异,才想起虞婔好像没见过生母,可能感情没那么深。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种金簪很普通的,而且样式都很老了,三皇姐不会喜欢的。”虞婔懒懒的说道:“价值在于,是父皇赏的。” “三皇姐怎么都说不出坏来。” 虞婷恍然,挠了挠头,“父皇给我的东西,没用过的都没了。” “总不能送用过的!” 真的要给虞姝花钱吗? 想想都不甘心。 “我……”虞婔正想给虞婷出主意。 殿外却传来一个太监的尖锐声音。 “圣旨到,元昭公主还请接旨。” 虞婔纳闷,这不年不节的,发生啥事儿了?还有圣旨? 虞婷也一头雾水,两人都出来跪地接旨。 膝盖触碰到青石板,虞婔心尖儿颤了颤,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 不是说乾宇皇朝不兴跪礼吗? 为什么接圣旨却要跪呢? 当着皇帝的面不用跪,没见着却要跪,这样显得更加敬重吗? 说话间,已经听肖宇念了一大通有的没的,大概就是盛昌帝把虞婔无理由夸了一通,然后重点是赏赐了一大批东西。 从文房四宝到布匹器皿,从镇纸到把玩之物。 样样俱全,虽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送礼绝对拿得出手。 何况,还有御赐加持。 念完后,肖宇示意放在院子里的箱子,还掏出一张清单递给虞婔。 然后看向虞婷:“七公主,也有你的圣旨,要在这宣吗?” 虞婷愣了愣,没有多想:“就在这宣!” 于是,虞婔又跟着跪了一次:…… 最后东西让人送去了虞婷的住处。 七诗跟着回去归置了。 虞婔让红鲤拿了赏银,目送肖宇等人走远才回过神来:“父皇这是知道我们没有送得出手的礼了,所以特意赏给我们的?” 虞婷:“啊?是吗?” 父皇有这么好么? 日理万机的,还能知道女儿快穷死了? 虞婔:“算了,现在不用操心了,至少有送的礼物了。” 虞婷噎着:“说的也是。” 等虞婷回去了,虞婔看了看赏赐的东西,掏出一只孔雀蓝宝石金步摇出来:“包了,下次去三公主府就送过去!” “做皇妹的也够意思了。” 红鲤探头看了看:“这可是这堆东西里最好的了,公主当然够意思。” 红梅可惜:“公主都还没怎么戴过这么好的首饰呢,刚得了就要送给三公主?” 虞婔笑了:“孔雀,配她。” “何况,就这支步摇不错,其他都是整套的头面,送一件,不成套了,送一套,我又觉得浪费。” 盛昌帝突然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就是让她送礼的。 既然是慷他人之慨,她又何必吝啬抠搜呢? 指不定这就是盛昌帝的又一次试探。 算了,只有别人觉得她穷。 她就不差这点好吗? 过了几日,这支步摇就到了虞姝的公主府。 虞姝听说后,立刻让人拿来看了看,满意的插到了头上。 一边又不太高兴,她搬迁公主府,都不见盛昌帝赏点什么东西。 不年不节的,小六和小七却有那么多。 果然是留在宫里的更香吗? 这几日不少人都这么想,不由得庆幸当初将所有皇子公主都给弄出宫了,不然,留在宫里的多占便宜啊! 这下,就连皇后都不后悔了,照盛昌帝这么赏下去,那还是都出宫! 盛昌帝收到让余英特意收集的消息,没忍住,笑得很大声。 “这个小六啊,倒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余英连连点头:“六公主虽然不富有,倒也不抠搜,送给三公主的是这批赏赐里最好的了。” 盛昌帝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 余英:……人家送了不是,不送也不是对! 皇上真是越来越纠结了。 盛昌帝:“小六就算了,这小七怎么将那对落地缠枝花瓶给送过去了?” “以小三的性格,迟早会变成碎片……可惜了。” 余英想了想:“或许是七公主不懂价值?光挑大的送了?” 这对花瓶工艺很好,价值也不低。 盛昌帝这是心疼花瓶的结局。 着实没想到虞婷会将这一对送走。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啊?” 虽然花瓶很贵重,但大的就是好的的观念不妥! 安静了片刻,盛昌帝说到:“让小七出宫后继续去皇家书院的女院读书,还小呢,学问上可不能怠慢。” 余英应声,心里却在想,不知道七公主知道了是开心还是悲伤? 对了,七公主到底喜不喜欢学习? 他怎么都没印象呢? 在三公主府,虞婔和虞婷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看着花园里的繁花似锦。 虞婔喝着茶,听虞婷说她送的礼物。 “那么大两个花瓶,到时候我怕搬府的时候磕着碰着了,就送过来了。”虞婷笑呵呵的:“我以前也不会出去摘花的,放在屋里还怕风吹倒呢!” 虞婔:……落地花瓶如果风都能吹倒,恐怕是不合格产品! 主要以前虞婷出门就会碰见一些事,久而久之,她就不怎么出门了。 “不错,这礼物,三皇姐也没话说。” 喝了口茶,虞婔感慨:“跟六皇子府的茶是一样的。” “同一个母妃,这样才不会厚此薄彼啊!”这不是虞婷的声音。 虞婔抬头一看,是虞浅。 虞浅笑呵呵的:“清宁公主好。” 虞婷笑了:“荣熙郡主好。” 虞婔无语:“郡主今年也十五了,七皇妹才九岁,这种游戏你们倒是玩得很开心啊!” 以前虞浅和虞婷也没什么交情。 这段时间,不得不参加皇子们的乔迁宴,每次虞浅都凑过来,一来二去的,就跟虞婷熟悉了。 但每次都要玩一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是没谁了。 虞浅笑呵呵的坐下:“无聊嘛!” “六公主,你太沉闷了。” 虞婔:……她又不是真的十一岁。 “要觉得无聊,就别过来啊!” “只要你原意,不少人都等着捧你,陪你玩。” 虞浅回头看了一眼,有不少千金贵女都往这边瞄。 一副很想过来凑热闹,又怕贸然打扰的样子。 “那还是无聊!跟她们在一起,更不好玩。” 第106章 理由没想好 主要无法随心所欲,必须得时刻警惕着,以前没有这样舒服的地方就算了,如今……哎,回不去了啊! 得力于三公主之前参加了很多宴席,等于给了不少家族面子,这次公主府乔迁之喜,可没少来人。 大多送的礼都很厚重。 若不是虞姝到处宣扬她要招唐南为驸马,有想法的人家指不定还会送得更多。 虞姝要知道她因此错过了一大笔财富,会不会后悔表明太早? 再不济,收完礼再放出风声啊! 这礼也不可能要回去的。 三人喝茶喝多了,便好姐妹一起去如厕。 刚从净房里出来,一个人影慌张的差点撞到虞浅。 女子不断往后看,被自己衣裙绊了一下,直接朝地面栽去。 还是虞浅伸手扶了一把才幸免于难,“陆小姐?” “你这是做什么了?” 陆蓉一脸惊喜,一把抓住虞浅的手:“荣熙郡主,我之前刚来的时候听见好像有人要算计你。” “我刚看见你出来了,追了出来。” “只是,对不起,我没勇气看是谁。” 虞浅眯了眯眼:“谢谢,那你先离开!” 想要算计她的人,背景肯定都很强大。 陆蓉只是礼部侍郎的嫡女,怕是受不住对方事败后的报复。 陆蓉连忙点头:“对不起,我……” 虞浅:“这事儿你能告诉我,我就得感谢你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会小心的,你快走,不要被别人看见。” 陆蓉连连点头,慌慌忙忙的给虞婔两人行了个礼,带着丫鬟从另外一条路匆匆离开了。 实在是急,根本就无暇细想还有两个旁听的。 想来,能跟荣熙郡主玩得这么好的,至少不会算计郡主! 虞婔疑惑:“陆小姐?” 虞浅:“就是上次在齐王府,大门口碰见三公主,被申饬一顿的礼部陆侍郎的嫡女。” 虞婔恍然:“是她啊!倒是知恩的。” 上次虽然是在齐王府的过,但虞浅给对方解围,事后又赔礼安慰了,最后还把陈家和陈杨的注意力吸引了。 让陆蓉得以顺利脱身,名誉还没有受到太多损伤,这恩情可不小。 这会儿能冒着危险来提醒一句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这可是三公主府,本就是敌人,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是挺不错的。”虞浅冷笑:“能在这里算计我,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都知道三公主被封为慎熙,有点疯狂,很不好惹。 谁敢在三公主府乔迁这日搞事儿? 所以,大抵是三公主自己要搞事儿。 “嗯,也只有她了,要帮忙吗?”虞婔没想到虞姝这么自信。 以为是自己府邸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都行吗? “我可以应付,左右不过是想算计我的婚事,待会儿你们照常就行,不要让那位抓住了你们的把柄,到时候找你们麻烦。”虞浅摩拳擦掌。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之前陈家能威胁齐王府,那是有备而来,又发生了对陈府有利的意外。 其他的上来试试看? 虞婔看了一眼虞浅身边那丫鬟。 之前在瑞光寺,每次都是那丫鬟带虞浅偷偷上山的,武功不弱。 加上虞姝身边武功最厉害的丫鬟早被送进了宫正司,此消彼长,还不知道谁算计谁呢! “那你小心些,有需要的话可不要硬撑着。” 虞浅挥手:“放心……会的。” 说完,三人就换了其他的话题,继续往回走。 果然刚走没多远,虞姝匆匆而来。 一副我很急,我找人,终于找到了的模样,这会儿急于让虞浅落单,倒是挺真情实感的。 “六皇妹,七皇妹,你们怎么在这啊?本宫可找你们很久了。”虞姝表情有些僵硬,感觉不是很情愿。 “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知道虞婷本能的害怕虞姝,虞婔率先开口:“三皇姐今天不是应该很忙吗?” 虞姝怔了一下,竟然顺着这话题说道:“是啊,就是太忙了,两位皇妹可得来帮帮皇姐。” 虞婔:……顺杆儿往上爬的能力倒是在交际中学了不少。 一开始准备的理由肯定不是这个。 搞不好连理由都没想好就急着来截人了。 不让两人有拒绝的机会,虞姝歉意的对虞浅笑了笑,这表情反而真心许多。 “郡主见谅,今天本宫忙晕了,才想到让两位皇妹帮帮忙,没想到一个人的府邸这么多事儿呢!” 这才让人毛骨悚然。 当初虞姝在齐王府搞事儿,她的及笄礼也因为齐王府没了。 陈杨那件事还有隐形的交手,这时候能笑得如此甜美,定然暗地里憋着坏呢! 这么早就开始等着看虞浅的笑话了? 未免太过得意忘形了! 虞浅懒得给这人好脸色,冷笑了一声:“要去就去,我一个人也行。” 虞姝微笑,她就说,这三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虞婷去了一趟瑞光寺,回来就成虞婔的跟班了。 什么时候跟虞浅的关系也好起来了? 原来是临时凑一起的,可能是不耐烦应付别的人! 虞姝想起虞浅之前在外应酬时,也有固定的几个说话搭子,要么就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要么就一直在齐王妃身边。 她可完全忘了,她的这些记忆,可都是没有虞婔和虞婷在现场的。 只当虞浅可能也是想捧公主的臭脚。 “走!”似乎嫌弃虞婔和虞婷的动作太慢,虞姝直接上手拉了两人就走。 已经跟虞浅说好,虞婔就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倒是在路上对暗处打了个手势。 虽说虞浅身边有人,但虞姝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推之,万一布置了出乎意料的陷阱,虞浅还是中招了怎么办? 虞婔不放心,就让跟过来的如意去看看。 “你看这么多人,本宫忙着招呼命妇夫人呢,这些小姐孩子,就麻烦两位皇妹了。”虞姝似乎有点急,将两人往花厅一带,就打算走人。 虞婔:……找个理由都不能尽心点吗? 连忙喊住:“三皇姐,你知道的,我和七皇妹啥也不懂,给你选个礼物就绞尽脑汁了。” “哪里还能帮你招待客人?” “三皇姐就不怕我们替你得罪了客人?” 闻言,虞姝一窒,难得正眼多看了虞婔两眼,似乎在判定她说的是真的,还是要故意得罪人? 第107章 理由没对好 这段时间以来,她很清楚的知道刷好感不容易,但是得罪人真的呼吸之间就能做到。 “行,那你们就在这待着便好。” “好歹有两个坐镇的,这些人不至于乱来。” 虞婔不干:“乱来?都是各家精心培养的公子千金,谁会这么不懂事?” “不懂事的恐怕都不会带出门,三皇姐多虑了。” “三皇姐真是太不地道了,皇妹将父皇赏赐的最好的一支步摇当了贺礼,三皇姐竟然还要我们帮忙,唉,我们来一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虞姝:……赔了夫人又折兵是这么用的吗? 心下着急计划,虞姝只能忍下满心的吐槽,低声说道:“你想要什么?” “三皇姐,要想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饱,对!”虞婔眼神灼灼。 送上门的猎物,不宰白不宰。 虞姝急着走,说什么都会同意的。 反正仇恨已经很多了,多这一桩不痒。 虞姝惊呆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虞婔会说这样的话。 一脸你怎么这么市侩的表情。 见主子被怔住了,大宫女初晓不由得扯了扯衣袖。 虞姝回过神来,“在自己家,本宫可没带银子……” 话未说完,就看见虞婔眼神已经飘到了初晓身上。 虞姝一噎,“初晓有吗?” “有的话就给六皇妹!” 初晓惊得嘴巴张成了“o”形,犹犹豫豫的掏出一个荷包。 磨磨蹭蹭的,可把虞姝急死了,一把夺过初晓的荷包塞给虞婔,“给你了,本宫先走了。” 虞婔看向僵住又欲言又止的初晓,感觉可能不对:“三皇姐,你真的给妹妹了?” “不后悔啊!” 虞姝不耐烦:“给你了,你拿着就是。” 说罢,三步并成两步走远了。 初晓快哭了,看了看虞婔手上的荷包,又不敢拿回来,只能着急的追上去。 虞婷松了口气,眨了眨眼:“初晓看起来不太对劲。” 虞婔轻笑一声,打开荷包,然后拿出了一卷的银票。 然后瞪大了眼睛,终于知道初晓为何是那个表情了。 一张五百两? 一共十张? “哇喔,三皇姐好大方啊!”虞婔没忍住笑。 能给五千两,哪怕就是两个人平分,别说坐镇了,待会儿要汇聚群众,带去看热闹,她都会极力促成的。 在这打一天工都乐意。 虞婔美滋滋的数了五张给虞婷,“来来来,咱们分一分,待会儿都好好帮三皇姐招待客人。” 虞婷纳闷:“初晓身上竟然装这么多银票?就没装一些碎银子吗?” 虞婔:“可能已经打赏了,就不够给我们!” “总不能就打赏那点!” “三皇姐不要面子吗?” 虞婔又给红鲤和红梅一人分了一张:“来来来,见者有份,待会儿可得多替三皇姐着想。” 红鲤拿了银票左看右看,是五百两,不是五两,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俪妃娘娘那边给的。” “能给的东西都已经搬了,为了这次乔迁之喜,俪妃娘娘一人准备了五千两。” 虞婔啧了一声:“瑞光寺真的是我的福地,自从我去了瑞光寺,简直财源广进。” 虞婷也给七画和七诗各分了一张,听见这话就笑了:“我也是,托姐姐的福。” 最近体会到了有钱的幸福感。 那厢,初晓追赶主子的腿都有点发软,越想越害怕,只能抽空赶紧给虞姝报告,不然,她承担不起这责任。 “公,公主……那,那……” 虞姝不耐烦:“有什么就快说。” 初晓眼睛一闭,声音带着哭腔,“公主,那荷包是俪妃娘娘给的。” 卖了她也赔不起啊! 虞姝脚步顿住,快速扭过的头带着表情狰狞,“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初晓吓得倒退两步,真的哭了:“那荷包……是俪妃娘娘给的。” 虞姝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一股郁气直往脑门冲。 她当然知道母妃给的有多少。 毕竟亲哥的乔迁宴还在前,母妃说过是一样的。 这么一提醒,虞婔才想起早上刚起床,母妃就让人将荷包送来了,她转头就交给了初晓保管。 可不就是刚才那只荷包吗? 突然窒息。 “你为什么一直将荷包带在身上?你身上就没装其他银子吗?随便赏个几两打发了不就行了?” 初晓瑟瑟发抖,小珍珠一颗一颗的掉。 “公主刚给奴婢的时候,就来客了,奴婢就跟着公主一直忙,根本没来得及放好。” “身上的银子都打赏给今天忙碌的人了,一两都没有了。” “原本就想着,最多拿一张就能给公主做面子了……” 她也是没办法,唯有拿一张出来才能解决那时的状况。 她也想不到虞姝会直接将荷包给了啊! 明明六公主都发现不对劲了,还特意多问了两次,就公主心里惦记着荣熙郡主那边,愣是半点没察觉。 一伸手就全部给出去了。 “啪”,清脆的一巴掌直接将初晓给打在地上,虞姝郁气难消,“蠢货!” 就算她是公主,一下子给出去五千两,还是给了“敌人”,心脏也会钝痛。 那厢,虞婔两人被带走,虞浅就朝齐王妃那边走。 没有刻意放慢脚步等谁,能够不踏入陷阱,谁愿意特意跳进去呢?又不是受虐狂。 明知虞姝要搞事儿,还要让她配合不成? 扯呢! 虞浅这么想着,脚步都快了很多。 然而,虞姝有心算计她,她躲得快也逃不了。 安排的人几乎是用跑的追上了她,“荣熙郡主,元昭公主找你呢!” 虞浅:……咋滴,台词没对好啊? 骗人也这么不走心吗? “慎熙公主不是刚刚才把元昭公主带走吗?这么快就找本郡主了?” 小丫鬟被噎住了:”确实,刚刚过去就发现有事,便叫奴婢来找郡主了。” 还是有一分急智的。 虞浅要笑不笑:“行,走!” 小丫鬟总觉得郡主看穿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带路。 反正,只要她把人带到目的地就完成任务了,荣熙郡主同意去就再好不过的。 小丫鬟就当什么都没发现,带路走在最前面。 要不说虞姝的公主府大呢? 明明距离宴席的花园不远,却越走越偏僻,恐怕也是故意清空了人烟的。 丹玄比较寡言,很少说话,这会儿仅仅跟在虞浅身边。 因为她发现这个带路的小丫鬟有点武功底子。 就怕出其不意的出手。 第108章 很难评 虞浅无语:“慎熙公主不是让元昭公主帮忙照顾客人吗?怎么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小丫鬟一颗心提了起来,“郡主跟着就是了。” 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宽大精致的院子,走进了主屋。 虞浅突然不配合了,“这是哪里?不会是你们公主住的院子!” 虞姝是不是有毛病? 在自己的院子算计她? 那这招肯定很大,要不她还是趁对方没有防备早点溜! 小丫鬟再次急中生智:“所以三位公主都在这里等郡主呢!” 虞浅一脸你逗我的表情:“她们在里面?那伺候的人呢?”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见虞浅变得危险,随时都要离开的样子。 小丫鬟不由得急了,突然推开了主屋的门,然后伸手就去拉虞浅,想要将她推进屋子。 丹玄立刻出手,扣住了小丫鬟的手腕,冷声说道:“你要做什么?” 小丫鬟一惊,郡主身边竟然有高手? 怎么没人说过? 这样子今天的算计恐怕要落空。 小丫鬟咬了咬牙,手腕一转,挣脱出来就将丹玄一推,继续朝虞浅而去。 已经到这一步了,一定要将虞浅推进去。 丹玄立刻还手,两人一来一往的,竟然就打起来了。 小丫鬟虽然比不过丹玄,但是豁出去拖住她一时半会儿还是可以。 虞浅:……这是什么操作? 正想自己还是走远点比较好,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扭头还没看清来人的脸,脖子一痛,人就晕了过去。 一个嬷嬷将虞浅一接,然后就准备送进屋。 见状,丹玄大惊,衣袖里瞬间弹出一把短剑,招式立刻凌厉起来,三两招就将小丫鬟的丹田捅了个对穿。 丹玄直接冲进屋子,闻到屋里异常的香味脸色大变,屏住呼吸朝里屋冲去。 刚进门就感觉一道锐利的光闪过,一声闷哼传来。 定睛一看,屋内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人,嬷嬷倒地上了,虞浅被后来者抱着。 “是你?”丹玄认出了如意,知道她是虞婔身边的人,暗中松了口气。 如意抱着虞浅,一脚将晕过去的嬷嬷给踢到了床下,示意往外。 三人快速退走:“公主不放心,叫我来看看。” 丹玄真诚的说道:“谢谢,没想到三公主竟然用下三滥的,勾栏里的药,郡主若是出错,我难辞其咎。” 出来卖的也分等级,秦楼楚馆算高档的,勾栏的是下等,用的药也比较低劣霸道,容易伤身。 如意从兜里拿出一个瓷瓶放虞浅鼻下嗅了嗅,“郡主怕是吸了一些,回去得让大夫看看。” “不过,这里不能就这样了,算计失败了而已,三公主并没有得到惩罚和反噬。” 丹玄眸色一愣,渐露凶狠:“还请帮忙护着郡主,我去去就来。” 在如意的默许中,丹玄消失了。 如意还有些好奇,不知丹玄要做什么呢? 没一会儿,丹玄就扛着一个人回来了,直奔主屋寝室,将人扔到了床上。 出来时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顺带将之前捅了丹田,昏迷中的丫鬟扔进角落。 将院中的石头搬过来,将地上的血掩饰住。 虽然这草坪上有块石头多少突兀一点,但是幸好当时在草坪打,没在主路上打,暂时遮掩一下没问题。 别人的地盘,不用考虑那么细致的后果。 如意瞪大了眼睛,对丹玄比了个大拇指:“去找公主!” 此时,虞婔和虞婷收了银子,就很努力的坐在一旁“镇”场子了。 严肃的样子,让旁人有点不敢大声说话。 直到红鲤离开了一下又回来,在虞婔耳边嘀咕了几句。 虞婔瞪大了眼睛:“丹玄做得好,郡主怎样?” 红鲤:“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虞婔:“让丹玄去找齐王妃,这种事肯定不能再瞒着。” “而且,还需要齐王妃配合才行。” 红鲤点头离开了。 虞婷也没问,不多时,就见有个丫鬟急急的跑过来:“荣熙郡主在不在?” 有人疑惑的环视一周:“荣熙郡主好像不在这里。” 丫鬟一副找了好久的样子:“奇怪,荣熙郡主呢?怎么到处都不见人?” 有人便看向了虞婔和虞婷:“之前郡主不是跟两位公主一起的吗?” 虞婷怕自己露破绽,只好低着头。 虞婔淡定的说道:“之前就分开了,我们都在这坐多久了?” 站起身:“荣熙郡主不见了吗?左右无事,那我们找找!” “慎熙公主府实在太大了,指不定迷路了呢?” 这理由合情合理,当然了,一般人来做客,也不会随便走的。 荣熙郡主地位还够,万一走岔了也很正常。 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花厅,在丫鬟有意无意的带领中,朝目的而去。 半路上,还遇见了由齐王妃带领的一群命妇夫人。 大家一起找人,然后……就找到了那个精致的院子。 隐隐约约的靡靡呻吟声,让众多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乾宇皇朝的风气开放,正常落水,肌肤之亲的戏码已经达不成毁名节的程度了。 就连当初陆蓉在众目睽睽之下撞了陈杨的小丁丁,最后不也被其他八卦给盖住了吗? 根本没事儿。 所以,各大宴会的落水戏码已经很少了。 除非是想要命的。 偷偷使人落水,不大张旗鼓,就很可能被淹死。 但若是明目张胆被看见在床上,那就劲爆了,怎么洗都洗不白的。 有跟齐王府不对付的,中立的都一脸吃瓜的瞅了瞅脸色难看的齐王妃。 但是聪明的没有现在开口,万一打脸了呢? 看见人再说也不迟。 齐王妃脸色不好那是知道了这出戏码是给自己女儿准备的。 其心何其歹毒? 齐王妃觉得要趁此机会跟虞姝划清界限,不要来往才是。 不然,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齐王妃愤怒极了,一脚踹开了大门,众人鱼贯而入。 寝殿内瞬间挤满了人。 虞婔动了动鼻子,感觉没什么味儿了,如意和丹玄离开时,掐灭了香,打开了窗户,将味道全部散去。 否则,大家这么闯入,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呢! 虞婔和虞婷走在后面根本挤不进去。 因为齐王妃吩咐的吼了吼:“公主就别进来了,免得污染了眼睛。” 虞婔和虞婷:……她们还是想吃瓜的。 寝室内传出虞姝的尖叫。 虞婷瞬间瞪大了眼睛。 虞姝怒吼:“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吖,今天貌似晚了一点,-_-||) 第109章 盛昌帝感觉脑壳痛 齐王妃:“慎熙公主好大的派头,慎熙公主今天看来是很高兴的,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了。” “我儿在公主府迷路,公主却在这里快活,怕也是不想招待我们这些客人!” “公主不妨早说,以后我们齐王府,可断然不敢登门的……” 齐王妃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就差指着虞姝的鼻子骂想男人了也不知道换个时间,自己不要脸还怕别人看? 骂完,齐王妃撂下话,气势汹汹的走了。 顺带还将虞婔和虞婷拉走了,坚决不让她们俩辣眼睛。 最终啥也没看见的虞婔和虞婷很忧伤。 其他命妇夫人面面相觑,幸好她们将女儿儿子给堵在外面了。 这……很难评啊! 今天来公主府的,基本都是大臣家眷,及其小辈儿。 未婚孩子也比较多。 她们又不像齐王妃,还能算公主半个长辈,敢说这样的狠话。 这一幕看在眼里,瓜虽然香,但多少有点噎人。 一个个只能咬咬牙,给公主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这么多人,法不责众,就看公主有没有能力找所有人的麻烦。 就算有,她们这么多家,覆盖了帝都上流的八成人家,也不怕。 至于面前这状况,她们倒不认为虞姝这么饥不择食,迫不及待。 但是这一出肯定是给什么人准备的,大抵就是之前点名找的荣熙郡主了。 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她自己的? 手段够狠,一出手就要毁掉别人一辈子。 怪不得齐王妃那么生气,直接断了不要来往。 郡主可是齐王府的独苗苗啊! 这三公主,怕不是疯了。 谁家办宴席不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希望顺顺利利,没人搞事。 她倒好,竟然自己搞事儿,还搞得这么大。 这种算计若是不让大家知道就毫无意义,那不管是谁在里面准备了闹开,对乔迁宴来说,很好听吗? 就不怕将来这宅子变成“凶”宅,坏了风水? 有点摸不准三公主是什么想法,丞相夫人奇怪的欲言又止,好几次才换了一个话题:“那个男人是谁?是谁家的?本夫人怎么没见过?” 有人小声的说道:“我见过,哎,好像是俪妃娘娘那边的。” 众人更沉默了。 所以是俪妃娘家的人肖想荣熙郡主? 呵呵,想屁吃。 有这种机会就不用算计了。 这下自食恶果了! 整出戏都透着一种奇怪的搞笑风格。 众人待不下去,纷纷找到自家的崽,赶紧找了个理由溜了溜了。 午饭什么的,谁还有心情吃啊? 没有长辈带的年轻人见情况不对,也聪明的找了个理由跟着跑了。 公主府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但流言蜚语还在酝酿。 主要看看风向,再考虑一下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八卦。 各回各家后,这瓜就好香了,关上门来吃。 齐王妃气呼呼的出院落,立刻去找到醒过来在某处看风景,还遇上谁家千金在聊天的虞浅。 然后直接回了齐王府。 虞婔和虞婷也赶紧离开了,满载而归。 虞婔忍不住笑:“丹玄做得好。” “这样一来,三皇姐恐怕都没空来追回银子了。” 红鲤也笑盈盈的:“那唐公子的劫会不会解了?” 闻言,虞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红鲤大惊:“还没有解吗?” 虞婔:“恐怕……还没有呢!” 其他几人都“啊”了一声,难以置信,三公主的名声都坏成这样了。 “父皇怎么可能让三皇姐嫁回外家去?” “这滔天的富贵,俪妃的母族可受不住。” “可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最终就会是父皇指婚了,到时候可能抵不过三皇姐寻死觅活的。” 若盛昌帝指婚,唐南是不可能抗旨的。 虞婷:“再看看,父皇看中唐公子,说不定不会这么为难他。” 到时候就得看是唐南重要,还是三公主和俪妃,外加六皇子使的劲够不够了。 事情很快传进宫中,据说很多人都听见了长乐宫传出来的女高音,直逼海豚音。 本来俪妃的禁足已经到时间了,只不过装得乖,最近一直低调行事。 可虞姝出现这样的事,根本低调不起来。 急吼吼的去找盛昌帝了。 盛昌帝震怒,看俪妃的眼神无比的失望。 虞姝为什么又去算计虞浅? 跟俪妃完全没关系吗? 这可是给俪妃的母族谋利。 还在自己的乔迁宴上搞事儿,又是何等的愚蠢。 方方面面来看,俪妃都脱不了干系,现在却将烫手山芋扔给他。 盛昌帝瞬间感觉脑壳疼,尤其余英还说,齐王求见。 虞姝搞这么一出,自食恶果了不算,他还要想办法给齐王一个交代。 最重要的是,虞氏的脸都被丢尽了。 盛昌帝越想越怒,直接让俪妃跪在了天启殿外。 齐王进来的时候,半眼都没往俪妃瞄。 他很清楚,除了盛昌帝确实愤怒以外,这一出也有做给他看的意思。 现在是虞浅没吃亏,虞姝做了不要脸的事。 那就会变成虞氏内部的矛盾,最多给虞浅讨点适当的好处就行。 比如,女儿的婚事,盛昌帝就不好意思再插手了! 盛昌帝还好意思拿侄女的婚事当棋子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齐王来得飞快,趁热打铁,过期不候。 不过,还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虞姝中招了? 他不知道,王妃不知道,女儿也不知道。 保护女儿的丫鬟也不清楚。 当然,三公主也能来对质,说虞浅躲过去了,没有找其他人,却故意将她扔进陷阱之内的啦啦。 可现在这不是重点,盛昌帝也不想见三公主。 恐怕三公主自己也想不到这茬。 之后再提及,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说到底,这事儿本质在于三公主。 而此刻,是盛昌帝最愧疚的时候,只要齐王的要求不是那么离谱过界,都会答应的。 当然,齐王府能存活到现在,依旧深受帝宠,齐王是最会拿捏这个度的。 齐王在天启殿待了足足半个时辰,连余英都在门口守着,谁也不知道兄弟俩商量了什么。 总之,齐王出来的时候,面色还不错,神色也透着丝丝满意。 根本没在意跪在一旁的俪妃,又急匆匆回去了。 他还有王妃和女儿要好好安抚呢! 俪妃在天启殿外面跪足了一个时辰,盛昌帝才让俪妃回去,由始至终没有见一面。 最后余英似乎说了一些盛昌帝的吩咐,俪妃走远的身影一拐一拐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也不知道是跪得,吓得?还是气成这样的…… 第110章 太敢想了 俪妃回去后,身边的嬷嬷就出宫去了虞姝的公主府。 公主府太宽太深,大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俪妃身边的嬷嬷精神气跟以前是不能比了,总有种灰败的模样。 俪妃的降级,三公主一连串的骚操作,让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就是六皇子府都硬生生矮了一头,之前有损的文武双全的名声更是所剩无几。 晚上,虞婔这儿就收到一些公主府的消息。 那个嬷嬷是当年跟随俪妃进宫的丫鬟。 俪妃进宫本来就没走正规途径,那时候皇帝特别爱,自然就许她带一个自己人在身边。 年岁大了,丫鬟也没出宫,就成了嬷嬷。 自然是俪妃最信任的人。 这次事情太大,让嬷嬷走一趟,才能代表俪妃。 嬷嬷见到好似被霜打过的花儿一般的虞姝,也很心痛,毕竟,这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 虞姝小时候,更多的时间还是嬷嬷照看着。 亲手养大的姑娘,如今变成这样,名声毁于一旦,哪能无动于衷。 若不是情况不对,嬷嬷都想抱着安慰了。 看见嬷嬷,虞姝哭唧唧的,带着一分希冀,声音中带着哭腔:“嬷嬷,会没事儿的对不对?” 嬷嬷叹了一声,满是不忍:“公主……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 “皇上已经降下口谕,让大家不许再讨论此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虞姝瞪着无神的眼睛,“真的会过去吗?” “嬷嬷……”虞姝哽咽:“我没有……我还是处子之身……她们来得及时,打断了要做的事,我就把人打晕了。” “你告诉母妃,告诉父皇,真的什么都还没发生。” 嬷嬷苦笑:“公主,这种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皇朝风气再开放,脱了衣服,躺在了一张床上,名节也已经损了。 还是不是处子,已经没人关心了。 如今,帝都上流社会谁不知道三公主这事儿? 婚事将会成了最大的难题。 盛昌帝是厚着脸皮下令不许议论这事儿的,时间一长,也就是阻止了帝都而已。 用皇权将这事儿给压下来。 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谁家没个亲朋好友啊? 私下里交换信息,皇帝也不知道啊!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皇帝也只是在尽力挽救虞姝的名声。 要想完全捞起来是不可能的。 从事发到现在,虞姝满心的恐惧和惶恐,根本顾不上憎恨,脑子全糊了。 唯一的一点庆幸被否定,虞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嬷嬷眼睛也湿润起来,走过去像虞姝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着:“公主,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想着怎么解决。” “公主不出门,大家看不见,逐渐就不会有人提及的。” “以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无人敢置喙。” “再怎么,你也是公主。” 趁着虞姝哭着发泄,嬷嬷连忙将一些事情交代出来:“皇上说了,让你将那个温泉庄子送给荣熙郡主做赔礼。” “不可大张旗鼓的做,只能悄悄的红契送去。” “哇……”虞姝顿了顿,再次哭得惊天动地,“嬷嬷……”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都这样了,还要破财给赔礼。 嬷嬷眼睛更湿了:“公主知道吗?为了安抚齐王,皇上答应了齐王很多事。” “所以,皇上也很生气,非常生气。” “公主最近也不要进宫了,娘娘怕皇上会更生气。” “公主啊,你可知玉喜坊为什么都没有交给胡家人?” 俪妃姓胡,但是,俪妃手里的产业,却很少有姓胡的管理。 虞姝哭得不能自已,泪眼婆娑的摇了摇头。 “胡家的人心大,能力不足,娘娘根本不放心交给他们,不仅仅是玉喜坊,还有娘娘手里的各种产业。” “胡家靠着娘娘,得了不少富贵,可一直没有过界。” “因为娘娘知道,胡家的人把控不住,会闹出更大的事来,会被牵连的。” “以前,娘娘就不让公主和六殿下跟胡家的人过多的来往,也是有原因的。” 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经历了这次大劫,六神无主的虞姝终于听进去了。 嬷嬷继续说道:“所以,胡家的人,怎么可能娶得了荣熙郡主?” “甚至,荣熙郡主的婚事,皇上是有安排的。” “就算今日公主的计划成功了,最终也可能是胡家人暴毙死绝,荣熙郡主另嫁。” “胡家,不可能攀上齐王府的。” 虞姝“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这段时间经常参加宴席,她就跟胡家人走得很近。 俪妃提醒过她很多次,她都听不进去。 还觉得俪妃对她这个女儿都各种心思,对胡家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见表哥,多少有点同病相怜。 经不住表哥总是说看上了荣熙郡主。 觉得自己让胡家表哥娶了荣熙郡主,不仅折辱了虞浅,也让齐王府不得不站在六皇子这边。 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及笄礼的消失,她到底咽不下这口气。 最终,嬷嬷说了很多,就听见虞姝时不时的大哭出声,可能一辈子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嬷嬷最后总算将虞姝安抚住了,回去复命后,俪妃只觉身心疲惫,松懈下来,直接就晕了。 后宫自然在看笑话,以前还觉得虞姝挺厉害的,被俪妃教得很好。 敢情,只是压住了啊! 突然爆发出来好吓人呢! 一大家子都快被拖垮了。 虞婔点头:“没想到,那庄子变来变去的,竟然成了虞浅的。” “还好东西已经挖出来了,不然都不好下手了。” 红鲤:“皇上对荣熙郡主的婚事真的有安排吗?” “可之前陈杨的事,皇上也没有拒绝啊!” “还有种促成的意思。” 虞婔:“有可能,以齐王的地位,郡主自然不可能随便嫁人。” “关键时刻,若是有需要,就会成为很好用的棋子。” “陈杨……只是没有超出可选择的范围!” “换成萧景,你看父皇会不会答应?” 所以,虞浅根本不敢露半点心思,对谁都没好处。 胡家人,就更不可能了。 之前虞姝床上那个表哥,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看俪妃敢不敢吭一声? 甚至都不敢先下手,让表哥死得痛快一点,就是要留给盛昌帝处理的。 不然,胡家很可能会被盛怒的盛昌帝灭门。 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敢想了。 第111章 被塞了一肚子狗粮 这个时机,对,又不对。 对是因为祭天的事,盛昌帝不敢乱开杀戒。 不对是因为俪妃失宠了,盛昌帝对她的感观是最坏的时候,这种事可不就得承受严重的后果吗? 总之,这件事牵扯很大,后续还有很多的事。 不管虞姝的计划成不成,都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真的不是毁了名节,就能娶回家的,要命的理由多得是。 前朝后宫好不容易松快下来的气氛,因为虞姝这件事,又有些紧张起来了。 因为盛昌帝很不开心,心情很坏,整个人就严肃威严了很多。 也是因为虞姝这事儿,之前浩浩荡荡的宴席之风得到了抑制。 原本排在虞姝之后的,都纷纷找理由改日子了。 就算办了,恐怕也会很冷清。 不过,虞婔和虞婷算是参加完了,终于轻松下来。 并且,有了不办乔迁宴的正当理由,可开心得很。 这日在公主府,丹玄求见。 虞婔宣了人进来:“郡主如何?那日不是说吸了几口不太好的药味?” 丹玄:“多谢公主关心,那日回府,王妃就让府医仔细看了。” “王爷进宫后,也带回了一位御医,都给郡主把过脉。” “量少,多养养就行没事儿了。” 虞婔挑眉,盛昌帝还挺低调的,竟然还派了御医去。 除了要给虞浅诊治之外,恐怕也是为了确认。 确认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有没有人在夸张? “那就好,这段时间,郡主就多休息!” 还是别出来晃了,谁看见可能都会横生波折。 盛昌帝的愧疚是有限的,也是会消磨的。 “王爷和王妃也是这个意思。”丹玄从怀里掏出两张红契:“这是王爷和王妃的意思。” “感谢公主那日伸出援手,救了郡主。” “不然,郡主可能就躲不开了。” 连王妃都没想到虞姝能搞这么大,不然也不会那么放心让虞浅自己玩。 齐王老两口意识到,丹玄一个还不够,被人拖住就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什么时候内院的竞争已经这么激烈了? 真当学武的丫鬟小厮都是大白菜啊! 虞婔愣了一下,还有谢礼? 好奇的接过来看了一眼,噢哟,这不就是之前俪妃给三公主的那个温泉庄子吗? 盛昌帝让虞姝赔给虞浅了啊! 现在又送给她当谢礼了? 另外一张,是一个地段不错的铺子,丹玄说是给七公主的。 “七皇妹的,你亲自走一趟,她收不收,得看她的决定。”虞婔没有替别人决定的嗜好。 尤其在这世界苟了这么久,更知道上位者的一个决定,足以影响很多人,很多事。 只要不是必须,她不会轻易替人决定,那得背负很多。 将庄子的红契也递过去:“多谢王爷和王妃,这份谢礼,本宫心领了。” “这个庄子,至少暂时不能出现在本宫手里。” 丹玄有些意外,想起王妃的叮嘱,便接下说道:“既然如此,王妃的意思就让齐王府先帮忙管理着。” “等公主什么时候可以拿了,再拿去。” “这山庄,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公主的了。” 虞婔:……齐王妃早有准备啊! 果然,齐王和齐王妃不可能想不到这茬。 可能只是想看她的选择。 如果她直接收下,可能还有王妃的一些隐晦的劝慰。 这是真切的关心,想看看她的处事,有没有需要提醒和帮助的地方? “多谢王爷和王妃。” 等丹玄见了七公主后回王府,将两张红契完整的带了回去。 齐王妃叹气,又觉得欣慰:“六公主绝对是一个极度清醒的明白人。” “七公主比较小心翼翼,不过……很信任六公主,姐妹俩的关系倒是不错。” 虞浅笑呵呵的:“娘,六公主绝对是个聪明人对,根本用不着你提醒。” “那日在瑞光寺见过后,我就这么觉得了。” “而且……挺心软的,有人情味。” 不然不会因为一千两的见面礼,就将陈杨的消息给她了。 齐王妃忍不住横她一眼:“你还大好几岁呢,怎么还不如六公主明白?” “明知道是陷阱,还傻乎乎的往里面冲,仗着有丹玄,你无所畏惧是吗?” “结果呢?人家也是有后手的……怎么这么蠢?” 虞浅做了个鬼脸,逗得齐王妃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后院争斗,竟然还得上演全武行? 齐王点头:“都是从小没有母亲护着的人,在后宫那地方活到现在可不容易。” “稍不注意,就会像她们两个姐姐……” “哪有蠢的?” 四公主和五公主,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齐王妃欲言又止,看了虞浅一眼。 虞浅无辜:“怎么?有啥我不能听的?” “我也不小了,真以为我不懂啊,母妃你就是想说,六公主有没有那种意思嘛?” “我倒是觉得六公主比较佛,不想搞那么多麻烦,除非……” 齐王妃忍不住:“除非什么?” 虞浅:“除非啊,将她逼到不得不去争。” 齐王妃深呼吸了一口气。 齐王叹息:“就怕那时候才醒悟,恐怕就晚了。” “出生本就不在同一条线上……唉,多少皇子还没出生,就有人帮忙准备很多东西了,包括人,还有学习。” 齐王妃:“再说,你们虞家不会让皇朝再出一个女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最近几任皇帝,都完全没有培养公主的意思。 恐怕是被叮嘱了什么! 那让六公主上,就太难了。 齐王表情一僵,“什么你们虞家,王妃,你现在也是虞家的……” 齐王妃忍不住给了齐王一个白眼。 虞浅:……感觉莫名被塞了一肚子狗粮。 算了,都习惯了。 不知道六公主的公主府什么时候才改建好啊! 她啥时候才能直接上门去玩? 太频繁的话,会不会让人以为齐王府跟六公主交好?给带去很多麻烦? 难不成离开了瑞光寺,还得偷偷摸摸的去玩啊? 公主府肯定不干净,不少人盯着,恐怕容易露馅儿! 那厢,虞婔还在想,要不要找个理由重新回瑞光寺呆一呆,这皇宫哪怕因为上面的哥哥姐姐全出宫了,也住得有点压抑。 她们是剩下的,每天都要去给皇后请安。 被迫看那一屋子莺莺燕燕的眉眼官司,多少有些心理阴影。 五月中旬的时候,朝堂上传来一个轰动的消息。 盛昌帝提到了好些年没去行宫避暑了。 钦天监说,今年夏天会很热,就决定去避一避暑。 第112章 算个好日子 实际上,盛昌帝想不到怎么改善现在凝重的气氛,就决定换个地方,他也要换一下心情。 然后彻底将虞姝那件事带起来的影响揭过。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事儿刚让大家一阵开心的准备起来,后宫再次出事儿了。 除夕差点落胎的那位宋淑仪,本来一直谨遵医嘱,在自己宫里躺着养胎。 眼看都七个月了,突然临盆。 大晚上的,盛昌帝都从龙腾宫赶了过去,然而,一阵兵荒马乱后,宋淑仪竟然难产,一尸两命了。 没错,一尸两命。 那孩子最终还是没活下来,胎毒实在太深,哼都没哼一声。 宋淑仪来不及伤心,产后大出血,也没了。 盛昌帝沉默了,心情又跌落谷底。 他很清楚,从除夕之后清洗后宫,宋淑仪这儿就是他的人在保护,不会有人还能瞒着他下手。 宋淑仪这情况,到底还是怀孕初期那些有问题器皿影响的。 那件事儿查到最后,也没有一个结果,一直压在盛昌帝心底。 而且,宋淑仪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接触到有问题的器皿了。 查到兵部尚书的府上,线索就断了。 下面根本不知道连接到了何方。 因为不只兵部尚书,六部尚书送进宫的女儿都是差不多的状态,进宫前就接触了。 这么一看,是真的在针对六部尚书府。 然后再通过六部尚书府进宫的女儿打开了一条口子,逐渐在宫中铺开。 这样的群发技能,线索反而很难锁定,竟然无法更进一步了,就……特么的离谱。 盛昌帝已经将这案子密旨给俞勤了,让他秘密调查。 但之前宫内大清洗打草惊蛇,一直没有新的线索。 俞勤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看宋淑仪的惨状,其他五部尚书府都心有戚戚焉,或许该庆幸没有怀上孩子,不然会要命。 之前良妃身死,几乎没有身后事,也就不影响什么。 可宋淑仪死后封了妃,以贵妃之仪下葬,这些可都要皇后盯着,六宫二十四司都得动起来。 尤其刚刚几位皇子公主出宫建府,花了一大笔银子,皇帝马上又要去行宫,肯定有不少花销。 公中的银子真的一下子吃紧了,皇后眉心都皱成了川字。 脾气也开始暴躁。 虞婔和虞婷都很不喜欢跟皇后请安,相当容易被波及。 朝堂上下,文武百官叹气不已,今年流年不利,起起伏伏的,真是太难了。 好怀念以前那个能把九重殿当菜市场吵闹的日子。 今年以来,好久不敢闹了。 最近居然又要夹起尾巴过日子,真是烦死了。 幕后黑手被前朝后宫无限咒骂。 虞婔也等不及了,由奢入俭难啊! 从瑞光寺回来,这皇宫怎么住都有点难受。 反正公主府的整体没改造完,但预备住人的地方已经率先建完了,拾掇拾掇完全可以搬进去再说。 距离那么远,边住边改建完全没关系。 现代同一个小区上下楼装修都得坚持下去,何况是巨大的府邸,莫得那么大的动静。 虞婔便让人送了信到钦天监,说明日去算搬迁的日子。 大家都走了这样的流程,那就不能少。 少了就变成了特殊那个。 虞婷每天学习的东西变多了,就将资料给虞婔,让她帮忙算个好日子。 主要这种好日子跟自身生辰八字有关,大抵不会是同一天。 可皇室成员,贵族世家某些重要人物,嫡系子弟的生辰八字都是保密的。 能给钦天监的生辰八字都比较模糊。 要么只有年月日,不讲具体时辰。 要么连“日”都只是一个范围。 所以,考验钦天监技术的时候到了。 若是遇见特别计较的人,那还真是难做。 所幸虞婔只打算走个流程,并不在意这些。 然而,去的时候,发现监正南崎等着她,心下就惊了。 这位……不是一直都很忙么? 之前都没怎么当值,最开始值了几天勤,也就刚好帮三皇子算过。 之后就溜了,其他皇子公主想找人都不见。 今天怎么在? 自从知道南崎能感应符箓的力量,是个有真本事的。 虞婔就不太想见到他。 然而,南崎上个月就在等这一天了,怎么可能不来? “六公主,请。”南崎没有废话,见了礼就指了指清净的茶室。 水汽袅袅,茶香四溢,纱幔飘飘,还有一架古琴放于琴桌之上,倒是一个闲情逸致的茶室。 “南大人,本宫今日来就算个日子,另外,七皇妹不便过来,就让本宫代劳了,选个最近的好日子便行。” 虞婔坐在茶桌旁就直奔主题。 早点说完早些离开。 看向虞婔递过来的生辰八字,南崎下意识就默默掐算起来,顿时沉默了。 他也知道皇室规矩,这生辰八字至少有一个是假的。 年月都没那么容易伪装,时辰是最容易的。 然而,虞婔给的生辰八字,一生平凡普通,但是会顺利寿终正寝,跟他见到的六公主面相,南辕北辙。 南崎算这种十分驾轻就熟,心下一默,啥都算完了。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南崎看似掐着手指,实则已经在短时间内,将这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刻数都过了一遍。 然后才发现,虞婔竟然藏得好,不仅时辰是错的,连“日”都是错的。 当初出生时,整整瞒了一天多吗? 怎么办到的? 十月初五辰时? 前前后后三天的时辰里,只有十月初三子时有个特别的富贵命。 但是,这个时辰还有一个极端,那就是夭折命。 同一个时辰,九成九都是夭折命,富贵紫薇命只有那么几息的时间,这……可能吗? 南崎好奇极了,一刻钟一刻钟的推算过去,突然心口一闷,眼前一黑,脑子一懵,所有都空白了。 好在南崎本来就是眯着眼睛在掐算,一瞬间的异常也没人发现。 如敲警钟一般,响彻在脑海中,南崎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他知道不能再算下去了,不然,不是受伤就是折寿。 他只需要明白,面前的人不是他能算的,本身就是很大的信息量。 虞婔打量了南崎好几眼,就默默的喝着茶了。 好看是好看,挺养眼的。 但是她知道这种人感应很灵敏,视线不敢停留太长时间。 不过,南崎这样的,居然不是上流社会各家千金贵女的好夫婿人选吗? 是因为他的官职品级太低? 还是大家不知道南崎有真本事? 还是本人太仙了,不敢亵渎。 第113章 会不会有点不礼貌 南崎缓了好一会儿,感觉手不抖了才睁开眼,拿起旁边的毛笔,写下两个日子。 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哑:“十六是公主的,十八是七公主的。” 言简意赅,似乎不愿意多说。 虞婔奇怪的看他一眼,声音不一样了,还有点疲惫。 掐算消耗这么大的吗? 倒是让人更加信服了。 “多谢南大人。” 南崎眼神在虞婔面上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公主平日里用胭脂水粉吗?” “啊?”虞婔呆住,这什么问题? 会不会有点不礼貌? 南崎微微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周易面相之术,现存也有不少流派,不少高人。” “公主年纪还小,面相稚嫩,没有岁月风霜的掩饰,很容易被人看出特殊之处。” “公主的面相……很是奇特……本该出生就早夭之相,如今却活得好好的,若是遇见好此道的人,怕是会很感兴趣。” 闻言,虞婔窒息了。 面相之术,她当然知道有高人,毕竟符箓都接触到了。 但是一直没遇见,以为这世界的水准达不到太高的层次。 这么说,瑞光寺的住持是不是也…… 可能高手不多,但帝都一定有。 “多谢南大人。”虞婔深深的看南崎一眼。 她明白了,南崎其实已经猜到祭天之事跟她有关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现在还能提醒一句,算是友军! 所以,她这马甲是什么时候掉的? 南崎优雅的喝着茶:“公主客气,一个人的面相并非一成不变的,随着心境和想法,乃至决断,是会改变的。” 虞婔:……好神奇哦! 所以,她现在的面相,因为决定要争了,就有了改变? 被面前这人看出来了? 马甲就这么掉得稀碎? 这技能牛啊! 对于看人是一大利器有没有? 虞婔意识到这点,决定回去翻一翻大佬给她的传承,想学。 到时候自己人背叛与否,说谎与否,是否忠心,岂不是一览无遗了吗? 想法是好的,不知道能实现不? 虞婔来了精神,恨不得立刻回去研究。 谢过南崎之后,虞婔匆忙离开了。 等人一走,南崎端着茶杯的手抖成了帕金森,“哐当”一声掉在了茶桌上。 南崎捂着胸口,喘气不过。 几息后,才慢慢缓过来。 那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要猝死了。 所以说,他为什么在发现有人神秘异常时,没有将皇子和公主都算一遍? 反正每年生辰就在那个时候,反正拿来的八字都是假的,直接往前往后推算就行了。 主要还是皇子公主就算不是皇帝命格,那也是富贵命。 天底下最最好的命格了。 真的要去一一掐算,他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而且,生辰八字不对,就得搭配面相一起才能精准。 不面对面看着人,实在不好掐。 今天五月十三,十六的话,没几天了。 好在烟澜宫的东西早就收拾完毕,到时候直接搬走就是。 之前的事,加上宋淑仪的死,虞婔完全有理由不办乔迁宴,所以,一点不急的。 回宫后,虞婔命人将虞婷的日子给她送过去,自己就回寝殿去研究这玄妙面相之术了。 柳芸给她的东西包罗万象,甚至有修仙的基础和更高阶层的,多的她压根儿没法解锁。 面相之术,反而是修仙中最偏僻的一门。 这种东西,大概真正修仙了,其实自然而然就会了。 问题是她现在还没入门,要另辟蹊径去学这门技能,虽然难,但不是不可以。 空间里有时间流速不同的区域,外面一日,里面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几日。 但是这份流速不作用空间主人。 所以,虞婔完全可以多花点时间在里面学习研究。 当然,第一重要的是,如何将她面相的奇特之处掩盖住。 为此,虞婔喜欢上了额间画花钿。 面相最不同最重要的地方就来自于眉宇之间,花钿一画,可以遮掩很多东西。 幸好乾宇皇朝前些年很流行花钿妆容,这些年有些淡了,还是有不少人喜欢的,她突然爱上这等妆容也不奇怪。 至于南崎那边,他既然没有说破,虞婔也就当不知道了。 不过,下次还需要钦天监做什么,或许可以直接去找他。 在盛昌帝面前,明显南崎说话的份量是最重的。 虞婔可不知道,钦天监还有一个监副正抓耳挠腮的等着她的人上门。 等十六这日,虞婔再出现在人前,感觉世界变化好大。 入目的花草树木好像都不一样了,连人,都很不一样起来。 总觉得一双眼睛得到了某种进化。 红鲤只感觉虞婔这几日涨了不少实力,有些高兴:“公主,你有所突破吗?” 虞婔恍然:“哦?差不多!” 因为启用时间流速区域是要消耗灵石的。 虽然大佬给她存了很多,可对虞婔来说,这依旧是不可再生资源。 为了凡间一些小事儿就动用灵石,实在太浪费了。 所以,得到空间快一年了,她几乎没动过这手段。 如今为了研究面相之术,觉得时间不够才用的,顺带练了练功。 两天多的时间,她在里面过了十年,对灵石消耗过于心痛,才停止。 主要学习的东西档次高,十年时间足以让她有很多的心得。 目前还是搬家重要,虞婔花银子雇佣了一些比较空的宫人帮忙搬东西。 好,或许不叫正经的雇佣。 反正最后肯定要赏的,跟雇佣有什么区别? 虞婔乐滋滋的搬到了公主府。 虞婷有点不敢一个人住皇宫,就以给虞婔暖房的名义,跟着一起到了元昭公主府。 她不打算回皇宫了,等后天直接回去搬迁。 先在姐这儿蹭两日。 虞婔明面上的东西并不多,跟之前的皇子公主根本没法比。 按照之前来的人,大半都没东西可搬。 虞婔就赏了一些铜板让人回去了,抢到活的就出宫。 她和虞婷都不在意,她们俩是知一些根底的,表面的东西都是给外面看的。 结果,把关注的人都给整沉默了。 盛昌帝感觉很心酸,原来他的两个女儿都这么寒酸的吗? 据说小七比小六还穷。 堂堂公主,全部家当不到二十个箱子? 还不是很大号的箱子哦! 如果没记错,当初三公主一百多个箱子,还是大号的。 还不算之前陆陆续续搬过去的那些。 第114章 主打一个不打扰 盛昌帝很清楚,虞婔和虞婷一直没往公主府搬过东西,原来是没东西可搬。 盛昌帝感觉,这件事可能又要被人看笑话了。 大手一挥,赏了虞婔好几米清单的东西。 同时让余英去皇后那儿传话,将之前良妃那儿的东西,一分为二,一半给虞婔,一半给虞婷。 良妃的东西即便大部分都支持给当年的四皇子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公主的家底,居然比不上冷宫良妃的十分之一。 最可怕的是,良妃在冷宫好几年,为了过得好些花销了不少的。 虞婔看着清单顿时沉默了,有没有可能不是她太穷,而是良妃太富有? 当年毕竟是国公府嫡女,四皇子的母妃啊! 行,盛昌帝要给,她也不能抗旨! 经过这一波,就不会有人觉得她相当穷了! 唯一感受到会心一击的,只有皇后。 开支这么多本就焦头烂额了,良妃的东西还要分出去? 最可怕的是,有些精品已经送到五皇子府了。 皇帝这么一开口,她要么拿回来,要么自己找差不多的东西来填。 这……突然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皇后以为,这已经气炸到了极致,哪曾想,皇帝赐了那么多东西,太后那边也跟着赐了。 后宫嫔妃也都纷纷慷慨解囊,送了一份乔迁礼去。 之前几位皇子公主也都这个流程。 只不过大家锦上添花,就随便送一件不失礼的。 这次跟着盛昌帝的风向,明显要雪中送炭啊! 所以大多都是厚礼。 身为中宫皇后,不仅要送,薄了还不行……皇后突然体会到俪妃屡屡被气晕的感觉了,真的会天旋地转的,站都站不稳。 皇宫这风向,文武百官和世家贵族都得跟上。 于是,虞婔已经明确说明日子不好,不办乔迁宴,可乔迁这日,门房依旧收礼收到手软。 人家都是礼来人不来,主打一个不打扰。 虞婔:…… 如果她不是公主,这乔迁宴可能不办也得办了。 可是以她的身份,真的可以只收礼,宴席办不办无所谓。 “怪不得三皇姐办乔迁宴那么高兴呢!”虞婔看着一大堆的大大小小盒子,突然有些头疼。 在宫里长这么大就没收过这么多礼。 宫外的礼,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能进宫的。 所以,哪怕虞婔生辰,也没什么礼可收。 最多就是皇后让公中出一份,后宫嫔妃有心的就随一份。 “看看,人情来往,你说要不要银子?这些礼不仅要记下来,以后可能还要还礼。”虞婔警告虞婷说道。 虞婷看着一屋子的盒子,人都麻了。 正当虞婔想要让红梅赶紧清点时,余英竟然亲自来了。 “余公公,你这是……” 盛昌帝的圣旨不是才走吗? 啥事儿需要余英亲自走一趟? 余英笑呵呵的:“没事儿,给皇上办差,顺带给公主送几个得用的人来。” 余英指着旁边的汪怀:“这是当初在冷宫伺候的,皇上见他没地方可去,就让他来公主府做事。” “公主看着安排就是。” “这两名宫女,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见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不够,给添的。” “剩下的是奴才带来给公主挑选的。” 虞婔已经看到了,一堆年轻的宫女,一堆太监。 汪怀?盛昌帝已经完全不掩饰了吗? 直接明牌给她了? 神奇,最近盛昌帝父爱爆棚,对她和虞婷都好了不少。 莫非是之前调查后宫诸事,被狠狠伤到了? 堂堂皇帝,就没想过她和虞婷比较干净,可能是没能力搞事儿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搬迁被无数眼睛看在眼里,场面差别太大,盛昌帝多少有点丢面子。 一瞬间,虞婔脑子闪过不少念头,表情略微有些为难的落在那两个宫女身上。 “汪怀就算,公主府的确很缺人。” “可大宫女的话……之前本宫已经报备过了,出宫前就将红锦和红兰提成了大宫女。” “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赐来的……” 那两宫女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公主,还请公主赐名。” 虞婔为难的看向余英,还好她出手够快。 果然有人利用这个,但未免也太不掩饰了! 虞婔扫了一眼两堆人,感觉明面上的可能是迷惑选项,真正的钉子还在下面。 明确了敌人,心里会有几分放松,就没那么警惕其他人了。 但现在,她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了。 一个人的面相真的很神奇,面实心奸,摇摆不定,贼眉鼠眼实则容易忠心老实……真的一览无遗。 只可惜,她看得出来,也得给一些钉子机会。 不然,一天天的恐怕不会安宁了。 余英笑呵呵的:“无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没有交代一定得做大宫女。” “进了公主府,就是公主府的人,是来伺候公主的。” “什么位置,做什么事,难不成还轮到她们做奴婢的人决定么?” 暗示虞婔随意一点,也提醒两个宫女,别仗着太后皇后就敢在公主府为非作歹。 两宫女对视一眼,眼底都有惊讶。 所以,余公公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吗? 她们俩来就是做大宫女,贴身伺候公主的啊! 可余英这么一说,她们也不敢开口,不敢再提原主子的意思,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虞婔立刻笑逐颜开,眉间的梅花花钿顿时生动了起来,“这样啊,那多谢余公公了。” 看向两个宫女,“你们就用原来的名字,待会儿听红梅的安排。” 红梅是四个大宫女年纪最大的,今年十六了。 也是跟她最久的人了,比较稳健。 公主府的一切交给红梅,她是放心的,尤其红梅擅毒,有人想干点什么就容易暴露。 像之前后宫那些有问题的东西,就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 宫里那件事,她也不知道涉及这么广。 最早发现有问题时,还以为是个别想要算计她。 就当好东西先收进库房了。 这事儿爆发后,回了宫就处理掉了。 要说这些有问题的东西都是比较好的,精品,才能让想算计的人经常接触,起到作用。 所以,虞婔那儿只有一两件。 虞婷那儿,一件都没有。 果然比她还可怜。 谈好了明面上钉子的事儿,虞婔就开始点人了。 宫女点了十人,太监也点了十个。 钉子只有三成,就是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家的。 第115章 眼睛好使 余英看得眼睛一亮,悄悄打量了一下六公主。 不太清楚是运气,直觉?还是六公主真有这样的眼力? 虽然他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人,但是这里面一定有,做盛昌帝的太监总管这么多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 寻常扫一眼,就大概知道这人能不能得用。 六公主选的人,至少五成暂时都是干净的。 若是能收为己用,公主府的日常安稳就妥了。 等余英带着剩下的人走了,虞婔看向了汪怀。 现在的汪怀特别老实,主动上前,直接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以此表示效忠于虞婔。 “还请公主赐名。” 虞婔仔细看了他一眼,身上的浮躁之气的确少了许多,看来最近得到了教训,反省了许久。 “不必了,这名字挺好的。” 主要也是叫熟了,陡然一变,她该不习惯了。 汪怀一顿,心下无奈,看来六公主还是不太信任自己啊! “起来,公主府没有得用的太监,以后你就做太监总管,那些小太监都归你管,现在先将库房里的礼清理好,做成册给本宫。” 虞婔立刻将事情扔给汪怀。 汪怀之前是有点贪财,甚至特别财迷,但能力毋庸置疑。 现在刚来公主府,该他表现的时候,就不会出差错。 汪怀的年纪其实不大,二十多!不到三十…… 之前跟良妃在冷宫还过得挺滋润,一张脸还挺显小。 交代完,宫女交给了红梅,便拉着虞婷走了。 余英带来的宫女太监都不算特别大,最多二十左右,最小的十四五,有些甚至刚从培养之地出来,所以暂时没有找靠山。 余英回到皇宫,盛昌帝好奇的问道:“选了多少人?” 余英:“回皇上,二十。” 盛昌帝皱眉,“才这么点啊!元昭公主府也不小啊!” 余英:“皇上,人太多的话,每月的月钱开支都不少了。” 盛昌帝恍然:“哦!那选的人呢?” 余英:“至少有一半是不错的。” 盛昌帝意外:“那眼光挺好的。” 说完,盛昌帝就没再追问了。 虞婔离开,红梅就带着一群宫女下去安排了。 太后赐来的人叫彩月,皇后赐来的叫明心。 虽然出师不利,没有达成目的,但两人依旧带着不一样的高傲,有底气就是不一样的。 红梅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将预留的位置给了两人。 虽然只是三等洒扫宫女,却是三等的头,也管了好些人。 而且,也在虞婔住的院落伺候。 这让彩月和明心想反驳改变一下都找不到理由,没办法,公主身边一等大宫女满了,二等也满了。 就剩这些位置了,你就说干不干! 反正余英也已经说了,随虞婔安排,谁会为了两个奴婢大幅度改动啊! 尤其,明知道是钉子好吗? 只好暂时留下来再说。 余英一出公主府,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众多皇子们都有些扼腕。 早知道汪怀这是一颗明棋,他们就该去截胡,也想要。 谁不想自家的钉子能多一张明牌啊! 果然,大家一起出宫是对的。 这才在皇宫多留了几天,好处得了一箩筐。 汪怀能不知道变成明牌后他就成了香饽饽吗? 当然知道。 但之前忐忑不安的日子让他明白了,真的只有皇帝才是他最好的靠山。 自然皇帝要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对于六公主,他还是喜欢的。 因为六公主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交易就交易,不谈别的,也没有强制要求他效忠。 莫名的,就觉得很舒服。 来了,他也会专心替公主办事,还能做个太监总管,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他也知道,是看在盛昌帝的面子上。 汪怀干劲十足,立刻将小太监使得团团转。 他心里有百官的名单,先将各家的礼按品级分出来,记录好,又分别放好。 很快就捋顺了。 过了两日,虞婷乔迁也来了这么一出。 皇帝也赏了好几米清单,东西不一样,但是价值差不多。 让皇后分派的良妃的东西也姗姗来迟。 顺带将虞婔那一份给补了。 不过,皇后明显有挑拨之意,虽说是平分,可虞婔那部分的价值明显高得多。 送东西来的人,言语间也多有挑拨。 对虞婔亲近,对虞婷淡漠。 虞婔:……怪不得盛昌帝一直不放心皇后,都做些什么小动作? 虞婷直接翻了个白眼,这点东西还指望她跟六姐翻脸不成? 嘁,皇后肯定不知道她们姐妹俩是如何分赃……哦不,分银子的,生怕对方拿少了。 就这? 还想她们姐妹俩反目? 虞婷也看不懂皇后的脑回路。 “下次有需要,也不是不可以演给她们看,不过,我们反目,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吗?”虞婷不解的说道。 虞婔沉吟片刻:“可能就是单纯的想看热闹,暂时没什么好处。” 见不得别人关系太好。 毕竟二公主都没有交好的姐妹,后宫更没有。 虞婷撒着娇让虞婔帮忙选人。 毕竟,她身边原本的人都没几个干净的,现在可不能留太多钉子了。 她是没信心认人的。 以后她到对面,可不能每次都传得人尽皆知。 虞婔确实帮她看了一圈,这钉子含量比她昨天的高。 不知道是不是没进她公主府,就派到这边来了。 反正对门,离得近。 虞婔尽可能的将干净的人挑出来了,最终也只选了二十个,钉子含量也是三成左右。 盛昌帝也赐了一个能干的太监过来,虽说不是余英带来的,但也是肖宇。 虞婔见虞婷完全不在意皇后的挑拨,也松了口气。 想挑拨的人太多了。 如果真的心有芥蒂,这姐妹做起来也难受。 因为有盛昌帝口谕,虞婷乔迁后就去皇家书院报道了。 没事儿要在皇家书院学习,回来还要学自己的,愣是成了一个大忙人。 每次都是抽空上虞婔那儿蹭饭,能待的时间也不长。 不过,每次梦见什么可能跟现实有关的事,也会及时的告诉虞婔。 自己不能来,也会让七画带信来。 虞婔会拿一个小册子记下,主要比较凌乱,有空的时候翻一翻,指不定就能发现什么大事儿需要未雨绸缪的。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就不该放过。 她落后了皇兄们很多,指不定可以利用这些弯道超车。 第116章 加紧培养 虞婔也很忙,好不容易出宫建府了,她需要培养自己的人。 时间不多了,很赶。 所以,她要开启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才行。 空间时间流逝对空间主人的身体不起作用,但是对别人的身体有作用。 如果放一个五岁的孩子进去,过十年出来,外面真的就是一夜长大了。 人的多少,时间流速的比例,都影响着灵石的消耗。 虞婔并不愿意因此消耗太多灵石,这辈子是在这世界过,但她还得多考虑几辈子呢? 谁知道之后是怎样的? 万一遇不上大佬怎么办? 虞婔只能乔装了,晚上悄悄去人牙子处买人。 如今她有一双可以算是慧眼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谁有练武天赋,性格人品又不错的,一眼能看出来。 只需要现阶段不错就足够了,反正到空间里就加紧培养。 她选了一套系统的培养方法,人品性格都要好好培养的。 就是这事儿不能假他人之手,只能自己搞了。 每次多访几家人牙子,忙了六天才凑够十个至少有一项天赋,面相还不错的孩子。 人太多也不行,费灵石。 十个差不多了。 虞婔不认为让他们一夜长大是多么残忍的事。 一来都是在人牙子手里,未来都比较黑暗了。 一夜长大,好歹本事技能也是学到了的。 在空间里过的那些年也是真实过的,就当是全方位封闭训练了。 十个孩子,刚好五男五女,最大的不过六岁,最小的才三岁。 每天在人牙子那边等着被买,对外面的记忆很模糊。 在空间里,多学习,与世隔绝,尽可能让记忆覆盖掉小时候的记忆就行。 不过,就算还有些记忆也无所谓。 时间流速她打算只开这一次。 就算有什么疑问,可以摊开说,这十个孩子会是她亲自培养的。 总之,虞婔已经想好了,人也选好了。 让十个孩子睡了一觉,直接偷渡进了空间,虞婔就在家宅起来。 不是不信任清风和如意,主要还是清风的飞星谷属于杀手组织,转型了三年,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 但是培养人才的手段并没有变。 如意那边是武林中更加神秘的藏影山庄,主要是搞武器的。 而飞星谷和藏影山庄,曾经还是一家。 主要是有一代分管两家的管理者理念不同,就分家了。 后来结了仇,每一代都不死不休,便成为了死敌。 所以虞婔当初会碰见同归于尽的两家老大。 起猛了,打过火了,不小心没命了。 而清风和如意,多少有那么点意思,内心深处是不想敌对的。 正好两家传承信物都到了虞婔手上,就认同一个人为主,彻底放弃了敌对关系。 虞婔深深的觉得,她其实是两人化解仇怨的工具人。 不过,认主的事儿是认真的。 虞婔需要一支精准培养起来的队伍,针对朝堂之上,各家后院的情报组织。 当然不跟清风如意做交叉更好。 就得自己培养。 时间流速没有调整得太高,一直到去行宫前夕,才算培养结束。 但空间里,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最大的孩子二十一了,最小的也有十八。 最大的稍微有点小时候的记忆,但觉得无所谓了。 他们觉得最惊奇的事,其实是虞婔这个主人。 他们都长大了,可主人一点都没变过。 他们也不敢问。 虞婔每人给了一封信,就将十人留在帝都,要么办事,要么各奔东西。 表面上,虞婔让红梅收拾了东西,带着红锦和红鲤跟着大部队去行宫。 虞婷没去,她对这不感兴趣,她要学习。 就是个特别勤奋爱学的孩子。 “我没梦到有这次行宫之行,但是我总觉得不会有好事儿发生,姐,你小心点,可别让某些人算计了。”临行之前,虞婷特意跑过来说道。 虞婔:“证明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三皇姐没去,就还好,我会小心的。” 虞婷性子活泼了些,也自信了很多,“可大皇姐和二皇姐要去的,最近她们都好安静,总觉得憋着什么坏。” 虞婔:“好的,我带够了人的。” “你在帝都也小心,一定要带着七画,知道吗?说不定就等大家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帝都就放松了警惕,再对你出手。” 虞婷点头:“不过说起避暑,今年南方确实大旱,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 “这件事儿传到帝都来已经非常严重了,父皇还得花银子赈灾呢!” 闻言,虞婔若有所思,那就会像雪灾一样,派人去赈灾。 三皇子雪灾那事儿回来后就封王了。 错过了上次,其他几名皇子这段时间可勤快了,见天的去见盛昌帝,就想找事儿做。 立了功才好封王。 上次雪灾没赶上,如果有旱灾,恐怕得抢着做。 不得不说,盛昌帝一直不希望儿子们夺嫡打起来,但是挑事儿的本事一流。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行宫,虞婔可精神了。 人太多,走得慢,加上有武功抗疲劳,她是真没觉得累。 空间里又过去了十五年啊! 虞婔已经体会到了身为高手的快乐。 红鲤感叹,公主这几日好像又突破了,感觉越来越不显,她觉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一不留神,公主的实力好像就已经让她望尘莫及。 十五年,不仅仅是武功,还有面相之术的精进,虞婔看出红鲤的感慨,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让人多注意大皇姐那边,这次在行宫肯定会搞事儿的。” “最近倒是忍得住,竟然不去见奸夫了?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红鲤点头应下。 虞婔:“另外,让清风快速通知下去,命南方一带的自己人,现在开始买些粮食。” “买商家的,多花点银子,不要去买百姓手里的。” “另外,让一些有经验的老农,多提点提点,今年天气不好,可能收成不好,家里的粮食都握紧一些,可别见稍微价格高些就卖掉了。” 稍微高一些的价格得来的银子,到时候可能连一斤米都买不到。 红鲤表情严肃,也没问消息来源,赶紧去联系清风。 红锦是如意那边培养的丫鬟,身手也是不错的,麻利的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 “公主,二公主来了,但是驸马和孩子好像没来。” “大公主的两个孩子都来了,驸马也没来。” 虞婔:……两个病秧子,来了才奇怪呢! 突然精神一震:“盯着大皇姐,不知道孩子他爹来了没?” 第117章 骑着马散个步 藏得也太好了,怪不得一直有大公主豢养男宠的流言蜚语,对于两个孩子却没露半点。 红锦一惊,“就算在,也不能干什么!” “大家都在这里,皇上也在呢!” 虞婔“啧”了一声,“你不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光明正大的凑一起,说不定旁人还不会多想。” 红锦觉得,可能还是她见识少了。 她也要努力学习,做个见识多广的人,什么事儿都震惊,不配站在公主身边。 因为是避暑,所以没什么固定行程。 不怕热的,也可以去打猎。 没事儿做的,也能在周围玩玩。 来行宫的人,主要是虞氏一族,一些比较闲的皇亲国戚。 还有众多不可或缺的重臣。 反正来回帝都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大部队走得慢,才花了整整一天。 到地方已经天黑了,大概收拾好都选择了休息睡觉。 第二天早起,趁着还没有那么热,虞婔在附近走了走。 只能说,行宫范围内严阵以待,禁卫军戒备森严,周围除了看风景,其实没啥东西可看的。 最近的县城骑马得一个时辰,马车要更久。 虞婔对此很有兴趣,但不是刚来的现在。 她对帝都都不算熟悉,别说外面了,到哪那都新鲜。 不急,反正避暑最少两个月。 盛昌帝年纪大了,其实不想这么折腾了,所以,已经很多年没来行宫了。 看得出来,行宫很多地方都是新修补过的。 虞婔在行宫内溜达了一圈,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发现两个打扫院子的宫女正在偷偷打量她。 不是好奇的那种打量,而是在监视。 虞婔纳闷,这不是行宫的宫女吗? 这么快就有人收买了? 就是平日里可能没事儿做,比较得过且过,对这种业务不太熟练,所以一看就不对劲,奇奇怪怪。 虞婔也没点破,将这两人赶走了,还会来更多。 她只带了红锦和红鲤,不可能将院子里所有的活儿都交给她们俩的。 或许,她该送一封信回去,让公主府多来几个人。 比如太后送来的彩月,皇后送的明心,不就是三等洒扫宫女吗? 那弄过来干活天经地义,别整天在公主府指挥这指挥那的,她偶尔看见了都想轰出去。 指挥的那些,才是她的人。 想到这,虞婔就写了信,让人送到了公主府的汪怀手上。 第二天一早,虞婔醒来就看到了彩月和明心,还有两个自己人,二等宫女蓝纱和蓝绫。 这下,彩月和明心还得被蓝纱和蓝绫管着。 虞婔亲自下令,让彩月和明心去院子里干活,顺便监视着干粗活的行宫宫女。 在太后和皇后身边还有一点地位,从未干过粗活的彩月和明心面露难色,却不得不干。 这几日,两人已经体会到了六公主的手段。 稍不注意,只要让她找到合适的理由就会将人给发落了。 才半个月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钉子折损了。 虽然她们彼此不知道背后的主人是谁,但是根据平日里说话,也能判断出谁背后有人。 就连让她们掩饰的自己人,也折损了一个,吓得大家根本不敢动。 以后谁要跟她们说六公主是面团一样的人儿,她们就跟谁急。 为了不被送回去,此时此刻,她们也不敢拒绝虞婔的吩咐。 太后和皇后的名头在此时明显不好用,一句话,太后皇后是不是送她们来享福的? 要是的话,虞婔能立刻将她们俩供起来。 也等于光明正大的废了她们。 什么都不用干,连接触人,干任何事都算,那她们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太后和皇后拿她们俩也没用了,恐怕最先不容她们。 彩月和明心内心沉甸甸的,却无可奈何。 原来,明面上的棋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奇怪,为什么汪怀就能那么努力,那么开心? 虞婔眯着眼看彩月和明心不情不愿的工作,心情很好。 果然指使钉子去干不愿意的事儿就很快乐。 学习真的需要时间,她时间流速了两次,加起来二十五年,明显感觉现在比见南崎之前要游刃有余很多。 怪不得虞婷学习起来那么卷呢! 学到的,才是底气。 虞婔想了些有的没的,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大家都还安安分分的。 偶尔有些小摩擦,都解决得很快。 并且在很小的可控范围。 朝堂的事,每天都有人送过来。 盛昌帝处理得很快,一切都好像很美好。 大公主和二公主那边也没动静,虞婔难得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这一晃悠,半个月都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 不过,行宫坐落在位置最好的山水之间,临近傍晚就会有凉意。 大家被迫变成昼伏夜出的。 六月初二的傍晚,天边还留着很漂亮的晚霞,虞婔带着红鲤和红锦,都换了一身干练的衣裙,骑着马在行宫外溜达。 无论是皇家学院,还是宫内的教学,都有骑射课。 骑马是这时代外出远行的必备技能。 刚走没多远,又跑来几匹马,定睛一看,是虞浅和她的两个丫鬟。 丹玄,以及后来又出现的丹朱。 齐王觉得,丹玄一个会武的已经不够用了。 虞浅策马哒哒哒的跟虞婔并肩而行,声音带着雀跃,“这一天天的,你在院子里呆着不难受吗?” “可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虞婔诧异:“想让我出来,你可以给我传信啊!” “这一天天的,热啊!” 虽然已经学了二十五年,但是越学越明白,要学的太多了。 在屋子里有冰可以贪凉。 虽然她已经寒暑不侵,不会觉得太热了,但不能让旁人看出来啊! 虞浅笑呵呵的:“小孩子火气大,受不了丁点太阳。” 虞婔:……这丫的果然闲得发慌。 “过几日你不是及笄了吗?” “不办了吗?” 虞浅:“我娘是说要不就不办了,父王又觉得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 “虽然在行宫,还是可以简单办一办的。” “正好,来了行宫也没有太过热闹的聚会,最重要的是……某个讨厌的人不在,还来不了,我可开心了。” “不然我都怕她捣乱。” 特指三公主。 虞婔明白的点头:“也对。” 说是简单办一下,只不过没有在帝都那么隆重罢了,可实际上动起来也不可能有多简单。 盛昌帝在这儿,必然要在场,可比出宫容易多了。 那皇帝都来了,很多中立派,原本不可能参加虞浅及笄宴的重臣也就会出现。 不见得能简单。 (谢谢小说迷大大的打赏,也谢谢大噶的打赏,) 第118章 各有各的追求 可能真是荣熙郡主的行情好,两人骑马散步的时间一长,附近溜达的人明显多了。 青年才俊的含量极高。 可惜啊,他们不知道虞浅心里已经住着人了。 那是瞒得真好,齐王和齐王妃都一点没发现。 “及笄了啊,那你可小心了。”虞婔其实想问上次齐王都让盛昌帝答应了些什么? 这么问,等于提到了婚事,看齐王开口了没有。 虞浅明白,嘴角带着笑,“嗯,就算不能选我喜欢的,至少也要选个不讨厌的!” 虽然依旧不能选萧景,但比随便赐婚好多了。 虞婔听懂了,点头笑了笑。 人与人之间确实不同,虞姝选驸马,有种完全不顾对方死活的意思。 虞浅却一直想着不能太影响对方,否则,未来的隔阂太多。 甚至,连问都没问过。 并不想对方为她牺牲太多,怕承受不起。 虞婔还是更欣赏虞浅的感情观,是真的愿意好好过日子的。 不像大公主,要兵权。 二公主,要沈家的钱财。 三公主……可能是要人。 各有各的追求。 “那还不错,至少有得选。”虞婔等人一直绕着森林外散步,没准备进树林,这已经够宽了。 虞浅嗤笑了一声:“还得多谢某人。” 三公主,俪妃还有六皇子一系和齐王府是彻底交恶了。 虞婔时不时看虞浅一眼,眉目间青春飞扬,明目皓齿。 少女神态,桃花拂面。 可虞浅的面相对她来说,始终蒙着一层纱,隐隐约约能看见,却始终不真切。 她们有血缘关系,所以,这很正常。 虞浅感觉到了,有些不解:“我脸上有什么吗?” 虞婔:“你没发现我们周围多了不少人吗?” 虞浅环顾四周看了看,不以为然,或者说习以为常,“可能是知道我能做主了,就总在我面前晃悠!” “这些人不明白的,我自己选,不代表就可以乱选。” 盛昌帝要拒绝,有很多的理由。 甚至,还可能害了别人一家。 虞婔轻笑:“都有侥幸心理罢了,也不记得胡家的下场了。” 那个参与计划的男人,她还一眼没看到就被嘎了。 “啊……” 正聊着,远处传来高亢的尖叫声。 明明是个男声,却吓出了刺耳的海豚音。 几人扭头一看,就见一匹马疯了,蹄子高扬,焦躁的嘶鸣,然后撒丫子乱跑。 马背上的人吓得尖叫,死死的抓住缰绳,但是不一会儿就被甩来甩去,上半身砸到了地上。 因为一条腿还卡在马镫上,所以,整个人被拖着走了。 虞浅:…… 忍不住吐槽:“别以为我不知道,想做郡驸马的,都是家里无所事事的草包,哪里舍得投资一个真有才华的后辈出来。” “想到草包了,但是没想到能这么草包。” “本来骑的就是温顺的母马,这也能落马?” “可千万别赖在我身上。” 虞婔眯了眯眼:“不对,那马不像是正常被刺激的。” 最离谱的是,那马竟然直直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几人纷纷打马避让,安抚着胯下的马,不要被影响了。 虞婔垂眸看向自己骑的马,总觉得有种异常的焦躁。 所以,有人对马做了什么? 她当然没有自己的马,现在骑的,是红锦去马厩领的。 之前查看过,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难道是某种潜伏的手段? 这么一想,虞婔就想下马。 谁知,发疯的马已经靠近,一个人影从林间飞出来,落在马背上。 “铮”的一声,利器出鞘。 直接将马镫砍断,被拖行的人才得救。 马背上的人拉着缰绳,双腿死死的夹着马腹。 这马又蹦又跳的,愣是在几人的不远处折腾了半晌才慢慢安静下来。 虞婔突然感觉背后传来破空之声,不是攻击她的,而是冲马去的。 甩了甩摊开的裙摆,将隐晦的暗器给打落在地。 隐约能看见,那是针状暗器。 可本来就焦躁的马儿不知是被影响了,还是感受到了杀气,没有扬马蹄,却低低的叫着跑了起来。 无视了虞婔拉缰绳,夹马腹让它停下的命令。 一头钻入了树林中。 “公主?”红锦和红鲤一下,立刻策马跟上。 虞浅一怔,招呼着丹玄和丹朱,也跟了过去。 刚刚救人将马安抚下来的萧景愣了一下,也驾着马冲进了树林。 后续有人去看被拖拽人的情况,还感叹幸好萧景的剑锐利,不然这马镫还未必能一剑砍断。 进树林没多久,虞婔也不管前面有没有陷阱,反正各方面都怪怪的。 直接闪身从马背上消失,轻轻的落到旁边的树上。 然后跟在马后往前。 这马果然不对劲,明显被特殊训练过,朝既定的路线而去。 那这就稀奇了。 到底是谁算到她会骑这匹马,还是说,谁骑这匹马都可以? 无差别攻击吗? 还是说,马厩里很多给主子骑的马都被训练过? 费这么大的力气,所图肯定不简单! 一刻钟后,已经深入森林很远了。 那马突然停了下来,在一块绿草茵茵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低头吃起草来。 虞婔隐在暗处没动,不一会儿,某个方向有所动静,奔来好些黑衣人。 靠近马匹所在的地方,就分散形成了包围圈,朝内部收缩。 收缩完,一群凶狠的目光变得懵逼了。 人呢? 为什么只有马? 那他们这是要空手回去吗? 面面相觑一会儿,领头的打了个手势,又快速的退走了。 虞婔:…… 所以也没搞明白他们到底是针对性的对付谁? 还是被带过来的都可以? 想了想,虞婔跟了上去,途中发现某个地方好像打起来了。 也就转了方向,跑去围观热闹了。 红锦和红鲤,虞浅,丹玄,丹朱赶过来,就看见了一匹马,顿时沉默了。 丹玄说道:“郡主放心,没有打斗的痕迹,公主应该没事。” 红鲤和红锦对视一眼,知道自家主子的武功不弱,没那么容易遭殃。 不过还是要赶紧找到才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虞浅突然回头:“萧大人,今天都有什么人进树林?” 萧景果然从林中飞身出来,落到不远处:“几位皇子都进来了,他们相约一起打猎。” 虞浅噎住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景:“从辰时,到天黑。” 虞浅:…… 有毛病,不热吗? 第119章 散步散得远 树林里可能是不热,但是打猎是体力活啊,运动量那么大,还不得汗流浃背。 萧景补充了一句:“不一定是皇子……” 虞浅:“我知道,我就问问这树林都有些什么人。” 来行宫这么久,就没进过树林。 果然,很多罪恶都埋葬在里面了。 说话间,没想到之前那批黑衣人感应到来人了,去而复返。 刚好跟去其他地方吃瓜的虞婔擦肩而过。 也不问人,上来就下杀手。 丹玄和丹朱立刻将虞浅,红锦和红鲤护在身后。 红锦和红鲤:…… 主人呢? 她们现在也无法问,到底要不要出手啊? 萧景挡在最前面,利剑出鞘,和黑衣人杀得无比激烈。 此时,没有人留手。 黑衣人本就是来杀人的,不可能手软。 萧景不下狠手,就要被嘎了,身后还有五个女人,出手招招致命。 那厢,虞婔赶到打斗的地点,发现是三皇子秦王。 他的人和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尽管看起来黑衣人都一样,但是,虞婔还是感觉这一批黑衣人和之前那群不是同一拨。 秦王虞显被自己人保护在后面,但前面的战斗,黑衣人人多,明显占上风。 但秦王的人真培养得不错。 武功似乎比黑衣人更高,所以暂时势均力敌。 虞婔吃瓜吃得很欢乐,如果没记错,几位皇兄今天相约斗猎物啊! 所以有人借机下黑手了? 真狠呢,出手就要命的节奏。 正看得高兴,黑衣人那边见势力不对,开始放大招。 一连串的烟雾弹过后,内力到处乱飞。 秦王被自己人带着躲得很狼狈。 而躲在树上的虞婔也遭到了波及。 烟雾弹还好,可内力到处乱打,刚好她躲藏的那棵树遭殃了,硬生生被内力摧断。 虞婔自然得朝旁边跳。 她这一动,立刻就被最近的秦王高手发现了。 烟雾中,高手挥剑杀了过来,虞婔不断往后退,快速拉开距离,就朝旁边跑。 高手紧追不舍。 就在虞婔发现他只有一个人追来,想要反手击杀的时候,一个人影晃动到她面前,耳边响起了抽剑的清脆声音。 一抹冰冷的蓝光闪过,朝高手而去。 高手冷哼一声,举剑也杀了过去。 看样子好像是势均力敌。 然而,两剑相触,高手的剑又一声脆响,竟然就那么断掉了。 而泛着冷光的剑顺势一划拉,高手脖子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整个人还在往前冲,突然栽倒在地,尸首分离。 那睁着眼睛还盛满了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滚啊滚,朝着虞婔而来。 就在虞婔想是自己躲开呢? 还是直接踢飞这颗头时,突然出现的人已经回来,拉着她的手就带飞了。 高手? 有点水啊,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武器会被对方砍断呢? 看,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抹了脖子。 甚至都不仅仅是抹了脖子,整颗头都给砍掉了。 还是面前这人太厉害了,尤其那把剑,总感觉有点降维打击。 飞了足足半刻钟,终于落地,虞婔表情古怪,“南大人,你这是……” 实在没想到,南崎杀人原来也这么干净利落。 这会儿表现出来的武功,比祭天那次救盛昌帝都高。 当然,有可能是上次她武功一般,眼力也不太行,没看出南崎的实力。 现在再看,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南崎:“公主无事,还是不要进树林得好。” 一挥手,将没有丝毫血迹的剑收回了腰间。 虞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居然完全看不出来呢! 果然是高人。 “南大人散步也散得很远呢!” 南崎看向树林里面:“今日的树林一直不平静,公主进来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不被波及!” 虞婔琢磨了一下,她的几位皇兄,恐怕没那么容易死! 四皇子那是犯了众怒,盛昌帝不得不放弃才弄死的,相当不容易呢! “多谢南大人提醒。” 虞婔见这方向像自己来的那条路,就准备回去找找她那吃草的马儿。 还没走几步,就听南崎吱了个声。 顿足等了等,虞婔疑惑的回头,咋了? 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刚刚没吱声? 南崎难得踌躇不安,犹豫了片刻说道:“公主可知,南方多州府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没下过一滴雨?” “今年夏天也特别热?许多河水支流都断流了……” 虞婔眨了眨眼,南崎这个人,原来是会关心民生的啊! 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除了星象,什么都不能让他动容呢! “现在知道了,所以?” 南崎嘴角抽了,迟疑的道:“公主……可否教下官下雨的手段?” 虞婔一怔,突然戳破这事儿,也下了不少决心! 倒不是不愿意,主要那符箓……有问题。 残缺的符箓就那么点能力,对于大范围的旱灾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一般人还无法激活。 如果是完整版的祈雨符,恐怕连她都无法激活,之前她也没研究这茬。 需要找找办法才行啊! 不然那就是一张画着鬼画符的纸。 见虞婔一直沉默,南崎突然撩起长袍,直接就跪了下去:“若是无法外传,下官想办法让公主去南方救灾如何?” “到时候公主的民间名望一定会大涨。” “南氏一族也将听从公主的差遣。” 虞婔有些无语,这是因为看穿了她的秘密才有的效忠吗? “不是只有南大人才关心天下黎民的。” “而且……南大人觉得,这名望本宫现在敢拿吗?” 说着,听到了一些脚步声,虞婔连忙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有些本宫也没搞明白,南大人若是有空,过后再来找本宫!” 南崎愣了一下,也感觉到了有人来,不动声色的起身,低声说道:“下官遵命。”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这轻功还真是惊人。 虞婔能感觉到,南崎并没有走远,若有若无的保护着。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个高武的世界。 丫鬟小厮都能有武功,看来死士恐怕也是人人都有的。 她以为俞勤和萧景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南崎才像个隐藏boss。 也不知道盛昌帝是真没看透南崎呢? 还是将他故意隐藏在钦天监的。 虞婔带着疑惑往回走了一段,碰见了虞浅五人和……萧景? 哦,萧景之前解决了那有问题的马,后来跟上来了? 第120章 大皇兄家的 “太好了,六公主,你没事儿啊!”虞浅跑过来,松了口气。 虞浅还好,靠近萧景和四个丫头,一股明显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虞婔皱眉:“你们遇见黑衣人了?” 虞浅眼睛晶亮的看了看红锦和红鲤:“难道你也遇见了?” 然后兴奋的偷偷咬耳朵:“你家两个宫女好厉害啊!” “藏得可真好呢!” 虞婔意味深长:“你家两个也不差的,在帝都的内院够用了。” 虞浅好奇:“你是怎么躲掉的?” 突然想到什么,便拿着虞婔的手看了看:“你不会坠马了!有没有受伤?” 虞婔让红鲤将牵着的马带过来:“没事,不过你就当我坠马躲开对!” “萧大人负责行宫的安全,可知那些黑衣人哪来的?” 得到这明显是假的答案,虞浅也没反驳,听见这话同样看向了萧景。 不进来不知道,树林里可热闹非凡啊! 萧景没什么表情:“回公主。禁卫军人手不足,只能护住行宫,并不能查探十万大山的每个角落。” “而且,这些明显是死士,都是高手,禁卫军无法匹敌。” 虞浅连忙接话:“说得也是,禁卫军若是能跟死士相比,这会儿谁敢闹腾?” 朝堂内外,肯定个个安静如鸡。 虞婔:…… 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帮忙说话。 她还有资格处罚萧景不成? 而且,她有那么是非不分吗? 主要是觉得萧景身处这个位置,指不定跟各家死士都交过手,能从武功路数上判断是属于哪家的。 萧景心里应该有数,就得看他愿不愿意告诉她了? “此处危险,还请公主和郡主尽快离开林子。” 虞浅:“萧大人,你呢?你不回去吗?” “听你刚才的话,你是一直都在行宫外执勤的,这显然已经远离了,万一皇上找你,可无法及时觐见啊!” 萧景看了一眼虞婔,干咳了一声:“死者为大,下官先去处理了那些尸体,天气不好,暴尸荒野容易引发瘟疫。” 虞婔皱起了眉头,为防瘟疫,处理尸体倒是应该的。 但是死者为大,这……用在死士的身上不觉得有些怪怪的吗? 而且,萧景刚才看她那一眼,也很有深意啊! 所以说,死士是大皇兄家的吗? 打哑谜要不要打得这么隐晦啊? 虞婔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是二皇兄,或者其他皇兄家的,他又用个什么样的词? 虞浅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有些惊讶:“萧大人,身为禁卫军统领,这种事还要你亲自做吗?” 萧景:……二十多具尸体,他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了? “卑职会让人来处理。” 虞浅这才松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虞婔:…… 拉着虞浅让她上马:“走,不要耽误萧大人的事儿,拖久了,我怕就走不了了。” 然后悄悄的说道:“你要让你的两个丫鬟看出来吗?” “你保证她们不会告诉齐王和齐王妃?” 虽然之前都是丹玄带虞浅来瑞光寺峰顶见她的,可丹玄并不能一直听她们俩说话。 所以,丹玄和新来的丹朱都是不知道她心思的。 否则,未必能瞒得住这么久。 虞浅:…… 好像也是,刚才被萧景杀人保护她的身影给迷晕了。 上头后就有点得意忘形。 “咳咳……”虞浅咳了两下,翻身上马:“那我们快走!” 虞婔微微一笑:“萧大人,你忙!” 六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树林。 这下,谁也没有心情继续骑马散步了。 便各回各家。 虞婔:“红鲤,将马送回去,顺便问一问,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什么人喂的?怎么这么容易受惊乱跑呢?” “对了,打听一下,之前落马的都是谁?” 主要看这人的“家庭地位”如何,重伤还是轻伤? 当时那马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头朝下的,这天气穿得也薄,不知道会不会要命? 如果地位高,伤势重,那么她的马出点问题可能都不重要了。 要是地位不行,伤势轻,哪怕她这一出可能还会被询问。 虞婔回到自己屋还在想这茬。 担心树林那边出大事儿,她确实容易波及。 对了,还有南崎那边,她得赶紧去研究一下。 之前从来没想过要将符箓大范围的用在现实世界中,所以,她没研究过正常的符箓。 看过和用过的,都是残次品,或者失败品。 她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承担知道大范围灵异事件后的名声。 可南崎的出发点是为了南方众多普通老百姓,虞婔感觉着实拒绝不了。 夺嫡在朝堂内外怎么争都行,但普通老百姓遇见天灾确实不好过。 之前没人做这事儿,她也只是让人提前买了很多粮食,到时候想办法给出去。 突然冒出来一个南崎,他发现了符箓,若是又能办到的话,那她也不会吝啬。 夜晚降临,原本约好狩猎只到天黑之前的几位皇子,迟迟没有从猎场出来。 就连盛昌帝都担心的关注起来:“还没出来?” 余英:“是。” 盛昌帝有些生气,脸色沉了下去:“这是狩猎猎物,还是狩猎人?” 余英:……这话没法接,也不敢接。 说到底还不是皇上你纵容的啊! 这约斗猎物的事儿也不是没报备过,当时就想到了啊! 不是没阻止嘛! 余英觉得,自从几位皇子出宫建府,将夺嫡摆在明面上之后,盛昌帝的心情想法经常都变得很复杂,又不可捉摸。 明明是他默认的事,真当皇子们出手的时候,盛昌帝又失望心痛。 到底想怎么样,就不能直说吗? 或者,提醒一下啊! 不然,是个人都会以为他是支持的。 沉默了一会儿,盛昌帝只剩下无奈:“小六那边是什么情况?” 余英顿了顿:“皇上,是宣平侯的次子,所骑的马突然惊了,刚好六公主就在附近,马受到了影响,冲进了林子里。” “萧统领去救出来的。” 盛昌帝震了一下,宣平侯次子的事,他之前就收到消息了。 还派了御医过去看看伤势。 宣平侯到底是太后母族,皇帝再有想法,也不好完全不管。 只是没想到还跟虞婔的事儿有关。 听到这话,盛昌帝又有些阴谋论了,疑惑的说道:“周家次子?朕怎么记得不学无术,整天偷鸡摸狗,斗蛐蛐逗鹦鹉的?” 余英:…… 这人能让盛昌帝记得这些,也是一桩本事。 第121章 比惨大会 当然咯,姓周是关键。 因为是太后母族,盛昌帝自然会有所关注。 宣平侯呢,是太后最小弟弟的嫡子,又特别能生,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 次子也不大,但是纨绔是出了名的。 当然咯,这人玩得很开的,但是有自知之明。 年纪不大,不爱女色,也绝对不去赌。 曾经有人故意引诱,这人不聪明,但是身边的人聪明的发现了,说破了之后还狠狠将人教训了一顿。 宣平侯还放言,谁再诱惑他儿子去赌,就灭其全家。 这让好多大家长都特别羡慕。 虽然不学无术,但听话啊! 对于非继承人,他们也想要这么听话的,才不会给家族招祸。 盛昌帝这意思是,众所周知的周家次子不学无术,连骑马都是半吊子,要说他惊马可能非常正常。 可能够影响到别人胯下的马,怎么看都很奇怪呢? 最重要的是,一个不太会骑马的纨绔,为什么要在这么热的天去骑马玩? 盛昌帝明显生疑:“他想做什么?还是说,周家想做什么?” “公主?还是荣熙?” 不应该! 齐王也是太后的亲儿子,如果太后有这种想法,直接表露意思就成,用不着自己这般谋划。 余英:“可能不是周家有什么想法,而是二公子交好的朋友,有人对郡主有想法!” “只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盛昌帝冷哼了一声,不是周家有想法就好。 宣平侯孩子很多,但只有嫡女,没有嫡子。 庶子,又还是次子,有些事情真的就不要想。 “让人去查一查,这马都是怎么喂的?怎么那么容易惊?” 按理说,马厩的马是分等级的,而且都训练得极好。 周家次子能骑的马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会是最温顺的。 若惊了还好说,可给公主的马一定是没问题的,又怎么会被影响呢? 要么下药了。 要么特殊训练了。 但是,能接触到这等级的马,本身就不简单。 盛昌帝不仅担心这人还能朝御马下手,也挺烦几个儿子互相坑就算了,每次都还要顺带波及别人。 当初四皇子就是这样。 而四公主五公主,以及七皇子,就是这么被顺带除掉的。 小六……也遭遇了多次,若不是小六机灵,运气又好,现在恐怕也不在了! 这触动了盛昌帝的某根神经,所以让人去搞清楚。 红鲤从那边回来,就带回了盛昌帝插手的消息,虞婔也就不管了。 能让她知道的,很快就能知道。 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去查了也没好处,会暴露很多东西给盛昌帝,那可不妥。 而且,知情的人要演成不知情,也很容易露出破绽。 虞婔继续研究自己的符箓,她是真的无法激活的。 体内的能量档次不够,不是足够等级的灵力。 那南崎也一样,丹田都还是内力呢! 可残次品,或者失败品,对缓解大范围的旱灾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厢,天黑透了,秦王是第一个出来的,还带了不少的猎物。 太后和贤妃终于放心了。 之后便是二皇子,带的猎物比秦王还多,甚至还有一头熊。 众人看了,脸色变了变。 围猎场都是经过清理的,大型动物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在正常的狩猎区。 毕竟现在也不是缺少食物的季节,只要有吃的,大型动物不会乱跑的。 二皇子能打到熊,要么深入了,出过狩猎区。 要么就是有人刻意引来的。 无论哪一种可能,狩猎区里的争斗比大家想象的要激烈得多。 秦王知道消息后,也就似笑非笑的喝了一杯酒,并不在意。 几位皇子,真正在意猎物输赢的可能没有。 重点在林中大家经历的一场场生死。 简直就是大乱斗,也是前些年被憋得太狠了。 弄不死也想整残两个。 秦王打量了一下二皇子,也没少胳膊少腿的,很是遗憾。 二皇子也一样,回头先打量秦王,这才上前:“本以为本殿已经晚了,没想到,只有三皇弟回来了。” 秦王不以为然:“弟弟也是刚回来的,猎物都还没分好呢!” 二皇子偏头也看见了,同样没在意猎物的事。 走过去跟秦王一起坐下来喝点小酒,一边等着其他人。 若不是知道森林里有多危险,还以为是兄弟和睦,其乐融融的场景呢! 下一个回来的大皇子,看起来略微有点狼狈。 发髻有一点凌乱,衣服有磨损,但是笑得很开心。 “二弟,三弟,你们已经回来了啊!”大皇子大咧咧的说道:“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舒服啊!” “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一场。” 玛德,他有一批人居然被杀光了,他没注意还落进了陷阱里。 好在保护自己的死士够多,脱离了危险就回来了。 出来前还重新收拾了一下形象,衣服的磨损也没办法了。 虽然不像二皇子和秦王那么光鲜亮丽,但大皇子对自己现在的形象很满意。 太光鲜了,怕不是没将赌约当回事儿。 真的有人遭殃了,那光鲜的人也说自己遭遇了伏击,好像没那么高的说服力。 如此一想,大皇子越发高兴,同时还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用整理了。 更惨一点不是更好。 二皇子和秦王对视一眼,表情微微凝重,可能也想到了这茬。 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能再弄乱啊! 只能让大皇子一枝独秀了。 可恶…… 便异口同声的,立刻同意了大皇子下一次再来的提议。 “大哥说得对,下次再来。” “弟弟一定不会缺席的。” 兄弟仨此时此刻极其默契,都想着下次绝对还一记。 接下来便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前后脚的回来。 八皇子才几岁,有德妃护着,自然不会参加这样危险的活动。 六皇子让大皇子独秀不了了,而且,回来时绝对没整理过。 看起来比大皇子还凌乱。 五皇子最后,但也是最惨的一个。 发髻彻底散了,束发的东西已经不见。 腰带也不见,夏天穿得少,为了袒胸露乳的,用一根草藤束着。 露出来的脸,手背手腕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突然好像变成了比惨大会。 因为时间很晚了,余英带着盛昌帝的口谕过来。让众皇子回去上药休息。 太医带过来了,都先给看看,万一受了内伤呢? 一系列事情过后,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惜,皇后要在后宫坐镇,并没有来。 五皇子显得有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只有二公主照顾。 第122章 阴阳怪气的 二公主让人给五皇子上药,有些不认同:“你真不该参与这事儿。” “无论是赢,还是输,父皇都不会高兴的。” 五皇子不是很高兴:“除了八皇子还小,其他人拒绝得了吗?” “算了,妇道人家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这事儿,你就不要告诉母后了,免得母后担心。” 五皇子并没有发现,二公主眼底闪过的冷意,宽袖下握紧的拳头。 吸了口气,二公主才说道:“你们玩这么大的游戏,还能瞒得住母后?” “弟弟,你是逗姐姐吗?” 五皇子抬头,皱了皱眉:“瞒不住就瞒不住,本殿自会给母后解释。” “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二公主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要气炸了。 “既然如此,弟弟也不需要姐姐了,自己就能照顾自己!” 说完,转身走了。 真怕再留下去,会做出什么失职的事来。 “公主,五殿下被欺负了,心情不好,公主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身边的宫女不由得劝道。 她总觉得公主和五殿下的相处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妥。 但她直觉,这样继续下去是会出事的。 二公主眸带杀气的看了过去,吓得那宫女赶紧低下了头,连忙认错:“是奴婢多嘴了。” 如影随形的杀意犹若实质,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一连给了自己好几个巴掌,“是奴婢多嘴,该打,该打……” 宫女心下惊恐极了,终于知道二公主身边的人为什么换得那么勤快了。 她以前也就是洒扫宫女,上面不断有空缺,这才一步步升上来的。 成为二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才不到两个月。 小命堪忧,死神降临,宫女似乎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 见这奴婢如此识相,二公主的杀意褪去了不少。 倒是突然打量起宫女来:“行了,住手,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点数!” 宫女:“多谢公主饶命。” 二公主若有所思:“不过,你倒是提醒本宫了,弟弟长大了。” 打量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宫女,有些失望:“姿色差了些。” 劫后余生的宫女越发惊恐:…… 当初选中她就是因为长得不出挑啊! 二公主也防着二驸马亲近其他女色呢! 这会儿来嫌弃她长得不够好? 心下有了计较,二公主不再想宫女冒犯的事,急匆匆的走了。 那宫女经历了这一遭之后,明白了很多,也谨慎了许多。 不曾想,刚回到住处,用水擦了擦肿胀的脸。 同屋的宫女翠儿给了她药膏:“雀儿,你对自己倒也是狠,打得这么重,牙还好吗?” 雀儿抹了一些药,张嘴就扯到了脸上,痛得表情扭曲了一下,“没什么……就是,不重点,命就得没了。” 翠儿点头:“之后多给自己备点药,公主这边,受伤是常有的事,你看来行宫,我都带了。” 拉拢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这段时间看,雀儿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活很久。 这才有拉拢的价值。 “多谢翠儿姐,这药我用过了,给你算银子?”雀儿小心的问道。 翠儿点头:“好,快些好起来,不然公主要人做事,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谢谢。”雀儿真诚的道着谢。 哪怕明知道翠儿有问题,她现在需要也接受这份关心。 第一次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如果可以选择,她还不如一直做个洒扫宫女呢! 屋内,五皇子还一脸莫名其妙,“二姐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伺候的太监将药上完,犹豫的说了一句:“二公主也是关心殿下。” 五皇子不满:“若不是这样,她能在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五皇子的脾气好,是对皇后而言的。 对二公主这个亲姐也有些耐心。 但是对上旁人,还是有嫡出皇子的傲气。 太监只好闭嘴不要,很多伺候的人都看得出姐弟俩有问题,但五皇子和二公主,乃至皇后都没觉得有问题。 一般人也不敢说。 主要也不知道怎么说,纯粹一种感觉,无法解释。 深夜,几位皇子都全须全尾的回来,高兴的人有之,失望的人更多。 不过这会儿都放心睡了。 只留下不少猎物,有御膳房派人在处理。 虞婔出来的时候,路过了这块灯火通明的地方,看了一眼满地的“肉”,感觉有点馋。 明天应该能分到一些肉! 就是狩猎场的动物们遭殃了。 怀着期待,虞婔溜进了狩猎区的树林。 时不时望天看了看,拐来拐去,发现了目标人物。 嗯,就是南崎。 林中燃起了一堆小篝火,篝火上烤着一只滋滋冒着油的野兔。 这让虞婔多看了两眼。 可是,烤兔子的不是南崎,这人坐在大石头上仰躺着看天,估计又在研究他的星星。 夏天的夜,繁星若河。 虞婔也抬头看了看,表示看不懂的。 这片星空,跟她前世的星空完全不一样,啥也不认识。 而烤肉的竟然是萧景。 这两只怎么凑到一起了? 所以,是熟人? 更离谱的是,俞勤怎么也在这里? 坐在一旁擦自己的那把御赐的刀呢! 不是应该在帝都大理寺办案吗? 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俞勤那把刀更加森冷了,看来白天没少饮血。 南崎突然起身,跳下石头。 见状,虞婔赶紧往退得远远的。 这三人竟然凑到一起了就离谱。 果然厉害的人只跟厉害的人玩耍吗? 可三人的关系,连盛昌帝都不知道! 俞勤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萧景刷完最后的料,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待会儿回来可就没有了。” 闻言,南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直接回到篝火旁。 在呆愣的萧景手中拿过匕首,手起刀落的切下一只大大的后腿。 另一只手拿着荷叶接了。 将匕首扔回给萧景:“这样不就有了?” 萧景:…… 俞勤:……没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萧大人,你不会真以为他不吃人间烟火!” 萧景面无表情的拿起匕首,手腕一转,将另一只大大的后腿切走了。 整只野兔,直接去掉了三分之二。 俞勤的笑声戛然而止,嘴角抽了抽:“你们可真狠。” 伸手将最后的兔肉给拿走了。 再不下手可能就没了。 第123章 理论上的降雨 萧景啃着兔腿,不以为然的说道:“满朝文武,也就南大人看着顺眼一些。” “今日遇见,没想到还是个高手……” “我始终觉得,如果不是你突然到来,这整只兔子都是我的。” 俞勤不在乎的啃着烤兔,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填饱自己的胃最重要。 虞婔知道南崎来了,冲自己之前选定的位置而去。 快速的登上一座高山,站在狭小的峰顶,找了一块石头坐。 看着变得很小的行宫,昏黄的宫灯透着朦胧的冷清,偶尔人影绰绰,却全然没有帝都外城那般热闹。 一阵风吹过,虞婔闻到了一阵肉香。 感觉自己失策了,应该先弄点东西出来。 一路过来简直各种馋。 正想着,有东西递到面前,低头一看,一片清香的荷叶上放着一只肉香四溢的兔腿。 顺着那手,抬头看过去:“给我?” 南崎带着浅笑:“南某身无长物,萧大人的手艺,借花献佛。” 虞婔:“你不用吃吗?” 他们俩还没到分食的熟悉度! 南崎:“饿不死。” 看向山下:“想吃的话,这里有很多食物。” 闻言,虞婔也不客气了,直接接了过来。 咬一口,外焦里嫩,唇齿留香……萧景的手艺真不错。 “你们很熟吗?” 南崎耐心的解释:“不熟,平日里进宫,跟萧大人照面比较多,没说过什么话。” “俞大人,没见过几次。” “两位大人赤子之心,不难相处。” 虞婔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沉默了半晌,南崎突然说道:“公主在看什么?” 虞婔:“人间烟火。” “之前在瑞光寺,有个绝佳的位置。” 南崎:“这份人间烟火,多了一分血煞之气。” “公主有决定了吗?去南方一趟?” 虞婔笑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还以为要东拉西扯很久呢! “在这之前我有个疑惑,南大人可否解答?” 南崎:“公主,请。” 虞婔:“南氏一族擅星象之术,却犹如世外之人,为什么这么关心民生呢?” “是真的心里装着天下百姓吗?” 南崎似乎不意外,“世外高人?” “只是懂得一些普通人不懂的东西罢了。” “若真的是世外高人,又何必掺和这些俗事。” 虞婔点头:“对啊,为什么呢?” 南崎表情淡淡的:“当然是,南氏一族,南家的人的命,跟乾宇皇朝的国运息息相关。” “南方旱情严重,若是处理不好定然影响皇朝的国运。” “严重一点,进而影响南氏一族血脉弟子的寿命。” “为了天下百姓这样伟大的事,南某还受不起。” “不过是为了自己,自家人的小命罢了。” 虞婔笑了笑,觉得真相也没什么不妥。 或许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至少南崎还为天下黎民着想,对老百姓有益。 而她之前就算想到囤一些日常和粮食,也没想过要彻底改善旱灾。 果然是她心不够大,格局就小了。 只可惜,现在就算解决旱灾,好像也有点晚了。 “南家的命和乾宇皇朝的国运息息相关?还有这么离谱的事?”虞婔不明白,但是大为震撼。 所以,南氏当初会出山帮虞氏争夺天下,是因为先绑定了不得不为之? 还是就因为帮忙争夺天下后不得已无法脱身,自动绑定了? 如果是前者,那是南氏一族给自己找的救赎。 如果是后者,那可能就是天道对南氏一族出手的惩罚。 不是帮虞氏争夺天下吗? 那就绑定,虞氏江山毁,南氏亡。 不过,事关南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应该没让虞氏知道才对。 不然,反过来也成立啊! 在没有皇权干预的情况下,南氏一族越来越弱,就意味着国运在减弱,指不定哪一任皇帝觉得烦,直接将南氏一族给全部嘎完。 南崎这一波投名状交得是不是有点早,有点大了? 南崎神色有些波动:“有凭空下雨,阴天变大晴天离谱吗?” 没忍住,虞婔被逗笑了。 “看不出来啊,南大人还挺幽默的呢!” “可惜啊,现在就算救了旱灾,也挽救不了收成了。” 今年的收成估计也就这样了,不知道之前囤下来的粮食够不够? 南崎顿了顿:“卑职只是怀疑……一直无法肯定。” “直到现在越来越严重,才想着试一试?” 他也没想到,是真的能。 虞婔不由得问:“你是怎么怀疑本宫的?” 南崎能猜到,那别人呢? 她的马甲掉得多不多? 南崎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虞婔反而放心了。 别人不敢想她的目的,没有掐算和面相佐证,能怀疑她的几率很小了。 再说了,祭天的事已经过去了。 虞婔食指和中指夹出了一张黄纸,上面有朱红的复杂画符。 “你能感应到什么?” 南崎眼神一凝,有点不敢伸手拿,“很强大奇特的力量。” 看着就是普通的符箓,但是,内敛的能量波动,他距离这么远就能清楚感觉。 虞婔好奇的看他一眼,难道说南崎是符之一道的天才? 还是说,有灵根,是修仙的天才? “这是祈雨符,但也不是凭空将雨变出来的。” “一来,得有雨云。” “二来,附近的水含量要高。” “像如今大旱那种地方,周围的水含量已经非常低了,那么降下来的雨,也缓解不了旱灾。” 当然,这是指残次品。 南崎愣住了,没想到方法竟然这么简单。 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限制,“所以,第一次祭天,会下冰雹是因为……雪水刚化,周围的水含量足够多?” 虞婔点头:“确实如此,不仅仅是天上的云层含水量高,空气中,地面……演武场外面有一条小河……” 虽然那是残次版,但完全版也是一样的。 南崎恍然:“原来如此。” “那第二次的祭天?” 虞婔:”其实也一样,不是符咒的力量让阳光露出来了,而是符咒的力量将云层拨开了,阳光自然会洒向大地。” 南崎:……突然之间就觉得符箓也没那么神秘了。 但仔细一想,能做到这一步还是非常厉害的。 毕竟从古到今,人类什么时候能干预天上的东西了? “所以,只要等到有雨云就能使用符箓下一场痛快淋漓的雨了吗?” 虞婔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第124章 能使用是关键 南崎狐疑:“还有什么限制?” 虞婔轻笑,示意南崎拿着祈雨符,“限制就是,你得看看,你能不能使用它?” “这附近的水含量可不低,要不,你试一试?” 南崎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试?试一试?” 舌头差点捋不直了。 这也能试? 虞婔:“虽然存货有限,用一张少一张,但给你试一下是必须的。” “不然,你就算赶过去,无法使用也只是浪费罢了。” 这么说,南崎觉得也对。 能使用是关键。 办法这么简单,使用上有点限制好像才正常。 就是符箓画上了,使用上还挑人,就觉得特别神秘非凡,高深莫测。 南崎虔诚的捧着那完全看不懂的符箓,竟然有点结巴:“这,要,要怎么,使,使用?” 虞婔:“用你的内力去刺激试试看。” 闻言,南崎小心翼翼的输入内力,就见符箓上的红色字有那么一点点反应。 然而,却达不到激活的状态。 南崎脸色不太好看,全身上下都透着失望。 “不行吗?” 虞婔可惜的摇了摇头,正想说试试别的办法。 比如,她给一枚储存了高级灵力的珠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引出来激活符箓就行。 结果,南崎以为是量不够,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力度。 也不知道是他用力过猛,还是符箓也有脾气。 那字体突然亮了亮,结果主动的抽取着南崎的内力。 几个呼吸间,就将南崎内力吸空,然后漂浮在空中,似乎非常勉强的颤抖了几下,自燃了起来,化为一道灵力,冲向了天空。 南崎神色兴奋,整个人都软了,依在旁边的树上才没有当场跪下去。 虞婔目瞪口呆:…… 原来,真的可以质量不够,量来凑? 但是,她真的感觉到了符箓的挣扎和勉强。 而且,最后虽然勉强激活,那股力量比当初她激活时,还是要弱不少。 尽管后来在空中不断吸取有利的能量,也不是很够。 就见,漫天的星辰之下,缓缓聚来一些云,让天空的星辰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一阵风带着湿气吹过,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举目一看,这雨的范围好像是以山峰为中心的,还没到行宫那边呢! 森林里,刚刚又去弄了一只野鸡,一只肥兔子的俞勤,无比奇怪的看了看天色,将猎物扔给萧景,“那点东西,谁吃得饱啊?” “我可两天没吃东西了。” “多烤点。” 萧景接过猎物,也奇怪的看了看天,“今天这狩猎林子被折腾得不轻,还能逮到猎物算你运气。” “这雨真是……来得毫无征兆。” 看情况,距离他们很近了,但是还有点距离。 瞧着,不会过来的样子,就很古怪。 俞勤回头在之前的石头上坐下来,“小动物还是不少的,最多跑远一点。” “听说南方很久没下过一滴雨了,多少盼着来一场呢!” 萧景“嗯”了一声,“很多人都知道了,也就皇上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俞勤:“严重的后果还没爆发出来。” 萧景:“旱灾的话,这点小雨也做不了什么。” 对此,南崎也有了这样的结论,“……所以,使用人的能力,也是影响符咒的一环?” 虞婔慢悠悠的撑开带来的油纸伞,点头认同:“可以这么说。” “即便本宫去南方也没用,这只是最低级的残次符箓,对旱灾的作用不大。” “真正的完成品,即便是我也无法好好使用,勉强一用,也下不了太多的雨,所以,最初本宫就没想过要用祈雨符救天下苍生。” 南崎最终能激活,内力绝对算雄厚了。 世界层次不同啊! 南崎咬了咬牙,“难道真的是注定了的,没办法改变了吗?” 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南崎黑发上依附着,让他变得有些朦胧。 虞婔回头,就见南崎的眼睛突然很亮,心下一惊:“你想到了什么?” 她想说也不是没办法,但是,这人好像有不一样的想法。 南崎目光灼灼:“符箓都是用什么画出来的?” 虞婔一愣:“血?” 准确的说,是妖兽的血。 普通兽血肯定没可能。 南崎:“公主,还能试一下吗?我想加上血试试。” 虞婔:……虽说是为了自己,为了南氏一族。 但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个狠人。 “可现在,你体内的内力并不足。” 南崎便坐在树下休息,将内力恢复好了再看向虞婔。 这个两眼放光的研究精神很震撼人,虞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就又掏出一张残次品的祈雨符。 南崎起身,手放在腰上,看了虞婔一眼:“公主,卑职要抽剑……” 虞婔打着伞,朝大树的方向挪了挪。 “铮”的一声,南崎抽剑,割了掌心,再还剑入鞘,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握剑的手拿起符箓,这才摊开被割成断掌的手,任由血滴落。 事实证明,南崎的想法很有道理。 没接触过真实的修仙世界,很多关于符箓的传说,都是用血来使的。 不一定用自己的血,也有什么黑狗血啊,公鸡血之类的…… 而此时,南崎的血没有浪费任何一滴,全部融进了符箓里,以至于符箓很快就亮了起来。 明显,这一次的能量波动要高于上次。 不等南崎输入内力,符箓就迫不及待的又一次将他丹田给抽空了。 脸色一白,看得虞婔若有所思。 看来,不是符箓需要这么多,而是南崎只有这么多。 这次符箓就一点不挣扎,威力也不是刚才比的。 刚刚结束的小雨,还没完全散开的雨云又重新聚拢,更多更厚了。 几个呼吸间,雨就大颗大颗的下下来,还越来越大,有倾盆之势。 瞬间覆盖了整个行宫,还朝远处蔓延。 目前,肉眼可见,又是大晚上的,根本发现不了大雨区的边缘。 威力虽然不如上次的冰雹,但是覆盖面积绝对比虞婔上次用着强。 而且,持续时间还挺长的。 虞婔有些惊讶,看来南崎本身就跟玄学一脉有点关系,他的血就很有用。 好在,她之前使用的时候,不必用一次就掏空一次。 南崎眼睛很亮的看着天空,大雨落下,很快将他全部淋湿了也完全不在意。 没有雷,虞婔打着伞,站在树下没动。 见雨越来越大:“每次使用完,就是你特别虚弱的时候,你这样去南方,可别旱灾没解决,客死异乡了。” 第125章 气血亏损严重 能激活符箓,南崎就一定会走这一趟的。 他若是每次都能求雨成功,如此玄幻的事,必然会成为某些人拉拢的对象,不从,那就要毁灭。 南崎每次“施法”完毕的虚弱状态,根本不可能瞒得过。 这样子,太狼狈了。 南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了过来,带着欣喜:“无妨,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公主,这也是残次品吗?跟之前那张是一样的?” 虞婔点头,“或许,你该休息一下,试一试完成版?” 南崎点头:“好。” 根本不顾环境,不顾雨水,当即盘腿坐下,开始恢复内力。 虞婔:……不懂,但是尊重。 另外一边,萧景的鸡兔快熟了,头顶的云层陡起,星辰完全不见了。 立刻发现不妙,连忙跟俞勤一人一份,将肉和火转移到了一个缠绕出的树洞内。 这是早看好的避雨的地方,但一直没用过。 这次就派上用场了。 俞勤扭了扭打湿的衣袍,扭干水分后,挂在火堆旁烤着。 “这夏天的雨,说来就说,难不成刚才那场小雨还是提醒?” 萧景将鸡兔重新架好,“这一场雨好像比较大。” 俞勤在树洞口张望了一下,“南大人不知去哪儿了?” 这场雨一下就是半个晚上,到了蒙蒙天亮才慢慢小了。 可就在大家以为,这场雨要结束的时候,天边传来一阵响雷,一场更大的雷雨来了。 而这场雨,不仅大得像偶像剧里每次经典场景的雨,还持续了一个白天,一直到天黑的亥时才慢慢小下来。 在天蒙蒙亮,完全品的祈雨符被激活后,虞婔陷入了沉默。 激活不是意外,但南崎直接晕过去了,她还得把人给带下山去啊? 而且,南崎这次明显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总不能还任由他躺在山顶上风吹雨打的! 没办法,虞婔只好拎着他下山。 好不容易找到俞勤和萧景避雨的地方,将南崎扔在洞口就回去了。 两人发现动静出来,只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还打着伞呢! 一晃眼就已经消失在雨雾中。 俞勤和萧景将南崎搬进树洞,重新燃起了篝火。 还费心费力的用内力将南崎衣服的里里外外都烤干了。 “那人是谁?你看清楚了没?”俞勤问了一句。 萧景摇了摇头:“娇小,应该是女子。” 俞勤啧了一声:“南大人这一晚上都去干嘛了?还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更是气血亏损严重。” 俞勤把了把脉,迷惑的调侃。 说完,似乎发现了异常,摊开了南崎的左手,发现了掌心那条被雨水泡发白的伤口。 萧景:“……看伤口的走势,像自己割的。” 俞勤嗯了一声:“割了还不止一次,南大人做什么了?给什么人喂血吗?” 萧景:“气血亏损严重,应该流了不少血。” 俞勤叹了一声,回到原位置,抱着自己的刀坐了下来。 “我是不好奇了,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闻言,萧景也沉默下来。 掏出一瓶药,给南崎喂了一颗。 做他们这一行的,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皇帝赏了他不少药。 太医院那些人对他也挺好的,药是不缺的。 虞婔冒着大雨回去,天已经快大亮了。 到空间里泡了热水澡,换了干爽的衣服才舒服的躺进了被窝。 几位皇子打回来的猎物很多,天气热不易保存,不过有冰窖也不用特别担心。 这一天雨下得大,大家都在屋里待着。 御膳房就做了不少猎物。 像齐王府,自己带了小厨房,就分了一些猎物过去。 虞婔这一日过得很充实,子时一过,维持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 第二天很早,太阳就耀武扬威的在天上晃悠了。 刚吃完早饭,红鲤神神秘秘的说道:“公主,皇上召了几位皇子去议事。” “哦!”虞婔感觉南崎迫不及待的行动了。 不知道他又是怎么说服盛昌帝的呢? 此时盛昌帝也知道南方有旱情,但是还没有彻底成灾。 应该说,发生了一些什么,还没有上报到盛昌帝面前,就以为还不至于成灾。 实际上南崎也没有多说,就说看星象,发现情况不容乐观,想先去当地探探情况。 南崎这话也是在提醒盛昌帝了,旱情可能已经成灾。 盛昌帝想了想,觉得南崎去不去的,好像也不能影响什么。 还能让他多一双眼睛,也挺不错的,就同意了。 不过,看南崎的情况好像不太对,也担心他的危险。 刚好俞勤来汇报,密旨的事有了一点眉目,想要去南方取证。 虽然是不同时间接见的,但盛昌帝瞬间想到让两人一起,也让俞勤保护一下南崎。 俞勤:……那晚之前,他真的不认为南大人需要保护。 那晚之后,俞勤觉得南大人的脑子可能需要治疗。 能失血到昏迷,真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儿。 皇命难违,俞勤觉得有保护南崎这个幌子也好,更加方便他取证。 不然,他无缘无故的去南方一趟,恐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从而打草惊蛇。 不过,他是不是得准备一些伤药,和补气血用的药? 至于盛昌帝在之后聚集几个皇子,一来也提到了南方可能会出现的旱灾,二来就是齐王府想要他们打回来的猎物。 给荣熙郡主办及笄礼用。 好歹是几个儿子费力打回来的,盛昌帝也不能直接拿去做人情。 几位皇子一听,齐王府要猎物的事儿绝对不是重点。 纷纷点头,直接就同意了。 主要是南方旱灾,这跟雪灾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想去,因为去了回来就能立功封王了。 秦王还想争,说他有雪灾的经验,这次旱灾也一定能做好。 被其他兄弟联手给按下去了。 这次,太后和贤妃出面也没用。 太后和贤妃只有一个,其他皇子代表了好几方人马,就已经激烈的讨论起来了。 盛昌帝冷眼看着,却一直没确定让人去。 这么一比,齐王要猎物真的就是小事儿,顺带还从御膳房薅了几个大厨回去。 几位皇子看起来争得很凶。 其实不能算二皇子。 二皇子纯粹做做样子罢了。 他很清楚,科举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封王的事儿,他绝对会是最后一个,这时候争得再凶,盛昌帝也不会将机会给他的。 第126章 荣熙郡主的及笄日 相反,争得越凶,盛昌帝会越反感。 他现在只能更乖一些,才能让之前的事儿早些翻篇。 二皇子只需要保证自己的行为不那么特别,让旁人注意到就行。 实则也冷眼看着老大和两个弟弟争得面红耳赤的。 六月初六,是虞浅的及笄日。 来行宫的人也已经好久没参加宴会了,一个个精心打扮,盛装出席。 虽然齐王府说了一切从简,但还是有人从帝都赶过来的。 远来是客,不可能拒之门外的。 有些家族,人没来,礼也是送到了的。 而且,很多人家都携带了小辈,青年才俊的含量特别高。 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荣熙郡主及笄了啊,该说亲了呢! 对于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虞婔不觉得意外,可她觉得惊奇的是,在守卫的人里,看见了萧景。 虞婔忍不住打量了好几眼,奇怪的问道:“萧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上值呢?” 虽然整个行宫都在禁卫军的保护范围,但说到底,这是齐王住的地方。 堂堂禁卫军一把手,出现在皇帝寝宫外面,皇子住处,甚至公主住处外面都合适。 唯独齐王住处附近就哪里怪怪的。 萧景垂眸,一脸恭敬:“回公主,皇上下旨,让禁卫军过来的,今日贵客多,不容出事儿。” 虞婔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面相之术可能还没练得太好。 感觉萧景的红鸾星动了,好像又没动。 难道是跟虞浅有关,因着血脉关系,所以蒙蔽了一些天机? 还是说,萧景属于皇帝近卫,有帝王之气护着才看不清的? “那可辛苦萧大人了。” 虞婔琢磨着,可惜,南崎已经走了,不然她还可以问一问。 可转念一想,就算知道萧景对虞浅动心而不自知又如何? 有情人不见得就能终成眷属,知道真相,反而徒增烦恼和遗憾。 想到这,虞婔也不揪着不放了。 直接进了院子去找虞浅。 红锦还有些奇怪:“公主,就算皇上吩咐的,也没让禁卫军统领亲自来守卫!” 虞婔当然想到了这个,但是,心情不一样了,不想知道了。 “萧大人生性谨慎,做事认真,这也没什么坏处。” “哦!”红锦疑惑,是不是她又哪里没考虑到? 还是她想多了? 虞婔见到虞浅的时候,她正一脸生无可恋的任人摆布。 头发还披散着,但是衣服繁复而庄重。 正宾,赞礼和赞者等都是齐王妃请的,虞婔还太小,怎么也请不到她头上来。 她若进屋,其他人定然起身见礼,会打乱现在的进程。 便在门外看了看虞浅的热闹,就去了招待客人的花园。 花园有阁楼,有回廊,太热了可以要点冰。 今日齐王这边,冰是管够的。 虞婔跟其他人都不熟,便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待着。 胃口相当不错的吃吃喝喝。 在这过程中,除了大公主和二公主非要现身去打断正在准备的大家,倒也顺顺利利的。 直到齐王妃将一套粉色的芍药花头面一一插上虞浅的发髻,齐王朗声说到小女笄礼成,这件大事儿就算完美落幕了。 剩下的就是吃席。 阁楼里放好了冰,凉悠悠的,大家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坐在一起,聊着很平常的话题。 能出来参加这种宴席的人,至少脑子和嘴巴都没有大问题。 不会说禁忌的话。 虞婔不开心的是,她得跟大公主和二公主坐一起。 面对这两张脸,她有点吃不下饭。 更别说一桌还有其他几个皇子了。 这一桌身份地位是有了,但难受和尴尬也不少。 一个个都不怀好意,恨不得将其他人都给弄死,却要装着其乐融融,兄友弟恭的,非常影响食欲。 长这么大,她还真没有身处这么惊人的场景过,直接胃胀气了。 哥哥姐姐们倒是没这种感觉,反而聊起了虞浅的婚事,好像他们能做主一样,听得虞婔都快心肌梗塞。 就在虞婔暗地里翻白眼的时候,二公主突然提到她,“六皇妹跟荣熙郡主的关系似乎不错,可知道她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想法?” “女子及笄,就该操持起来了。” 虞婔微笑:“也没有很熟,不过是大家年纪差不多,偶尔能聊两句。” “未来夫婿什么的,皇妹可不懂。” 闻言,其他人都愣了愣,才想起虞婔今年才十二岁呢,生辰还没到。 说这样的话没毛病。 但是,刚才他们聊得过火,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这桌还有小孩啊! 几个哥哥还有点羞耻之心,二公主脸色很沉,大公主最是自在,“要不,六皇妹去问问?” “好歹是堂妹,齐王叔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也是关心。” 虞婔:…… 给她挖坑是! 她会怕? 她已经成长了。 于是乎,虞婔扭头看向旁边的主桌。 盛昌帝没来,但是位置给他留着的。 主桌有齐王,齐王妃和两三名皇室宗亲,以及今天的主人,虞浅。 不知道是不是默契,好像感应到虞婔看过来,虞浅偏头看向她。 虞婔立刻说道:“郡主,大皇姐和二皇姐想知道你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想法?” “她们很关心你,想要给你参谋。” 虞婔这声音不小,附近桌全沉默了。 这边异常的安静,让更远的桌说话声都小了,人传人,也都安静了下来,茫然的看着这边。 几位哥哥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虞婔。 不是,他们没接触过六皇妹,也不了解。 所以,这位是这样的吗? 一开口就能让人社死当场? 本来他们在这聊聊都很小声的,生怕齐王府的人听见了,凑个趣而已。 虞婔这么一喊,他们顿觉一颗心都高高吊起来了,整个人尴尬住了。 唯一还好的点是,虞婔点名没带他们的,还能稳得住。 二公主:……她都是前面一趴了,能不能不带她? 大公主:……尼玛,她确实有教唆的嫌疑,但是没让这么嚷嚷出来! 以前看虞婔细声细气的,有时候说话声音都听不见。 没想到还是个能一惊一乍的主。 本想让她下不了台来,竟然能这样让她下不了台来。 等着,这笔账一起算。 就在大家惊愕的时候,虞浅起身行了个礼:“多谢安宁公主和荣婉公主关心,目前还没什么想法呢!” “等有想法了,再打扰二位公主参谋。” 言下之意,多管闲事。 第127章 仇恨多了不痒 齐王妃可就没那么客气:“都知道二位公主眼光是极好的,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得了的驸马。” “倒是没想到二位公主还热衷保媒,一定是小女的福气了。” “不过,本王妃和王爷还想多留女儿几年呢,不急着嫁。” 这些公主都什么毛病? 哦,除了六公主和七公主,其他公主都当他们齐王府是泥捏的哦! 其他人都一脸佩服的看向齐王妃。 什么是说话的艺术? 这就是! 讽刺了大公主二公主选驸马的别有用心,尤其是二公主,当初沈家儿郎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物啊! 也不比当初的陈杨差。 可成了二驸马,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并且身体还日渐不好,好似随时都要被嘎了一样。 很多人都猜测,是不是二公主要杀夫证道? 至于大公主,男宠的事儿没法洗。 大驸马只是一块挡箭牌,弄死了,长公主还会更嚣张。 但平日里,谁都不敢这么阴阳怪气的嘲讽。 齐王妃一次就嘲讽了两个,吃瓜的都吃得心惊肉跳。 顺带还向大家表明,对于婚事,齐王府可以自己做主了。 老两口想多留女儿两年,不急着嫁,一个个的都别这么急着往上凑。 劝告等不及的,就别在齐王府这棵树上吊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大公主和二公主架起来了。 此时两位公主不好好说话,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招惹上齐王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虞浅之前被三公主算计的事儿,吃瓜众门儿清。 倒是虞婔成功隐形,没人注意到是她将话题给捅破的。 大公主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只能憋屈的说道:“王妃说笑了,我们只是关心郡主罢了。” “既然王爷和王妃有了打算,我们自然不能越俎代庖的。” 说着,端起酒杯,“在这,祝愿郡主能觅得如意郎君。” 她知道,这事儿还受了三公主的牵连。 三公主算计虞浅,引得齐王府对其他公主也没有太多好感。 六七公主还小,承受的怒火要小很多。 剩下的就她和二公主受了。 不然的话,平日里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一场玩笑,哪里会有这样的反弹? 二公主端起酒杯,也憋屈得很。 特么的,谁跟老大是“我们”? 明明就是大公主的话太不合时宜了,激得小六反弹。 而且,这话一出口,她们确实不能明目张胆的插手虞浅婚事了。 介绍啊,相看啊,甚至是算计都不能,否则,齐王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二公主多少有些不甘心。 三公主没办法出手,六七公主还小。 也就这个虞浅还有点用,现在居然不能动,感觉损失了黄金好几千两。 好不容易将这事儿揭过,二公主眼神沉沉的看了虞婔一眼。 她好像没好好了解过六皇妹,恐怕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虞婔这会儿觉得满桌好菜美味多了,食欲也好了起来。 因为封号的事,大公主和二公主早就不会对她客气了。 有没有今天这一出,结果都不会改变,她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仇恨多了也不痒。 所以,在结仇和社死之间,她选择了让别人社死。 整个人瞬间舒服了。 虞浅的及笄礼结束,这事儿还是今天最大的瓜,让人暗地里八卦。 齐王对两位公主的态度一直不太好,连带对其他皇子也正眼不看一下。 落在众臣眼里,觉得齐王是真的不参加夺嫡了,坚定的保皇派。 几位皇子跟幕僚谋士们说起这事儿,都有些郁闷。 齐王的立场,真的很重要。 因为一些小事儿拉拢不过来,能不气吗? 倒是有人看得明白,劝着主子,“现在看来,齐王真的很重视女儿。” “强行插手郡主的婚事,恐怕还会结仇。” “不如换一个方式,只要能得到郡主喜欢,齐王就算不愿意也不会拒绝。” 皇子们纷纷点头,暗道可惜。 荣熙郡主要是不姓虞就好了,让别人娶,还是娶回自己府更让人放心。 要挑虞浅喜欢的,不可控因素就多了。 一来,得虞浅会喜欢。 二来,真的攀上了齐王府,又为什么替他们卖命? 难保没有二心。 什么?要风骨? 若是有风骨,讲信用的人,又怎么会去算计虞浅,靠郡主上位? 所以,这个人选让人伤透了脑筋。 不只是几位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也没有退出这场竞争。 明着来是不行了,但是没说不能暗着来。 只要虞浅喜欢,齐王又能说什么呢? 两位公主觉得,同为女人,或许她们更能明白虞浅喜欢什么样的。 之前试探虞婔,就是想多得一些情报,不曾想,却被虞婔反将一军。 以至于现在做事得更加隐晦了,绝对不能让齐王府发现接触虞浅的人跟她们有关。 初六折腾了,初七休息一日,晚上,虞浅身边的丹蓝送来消息,约虞婔明日去小县城逛一逛。 虞浅如今出门,都带有武功的丹玄和丹朱。 在安全的地方,办事还是丹蓝和丹青更顺手。 原本虞婔也想去小县城看看,就答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人去过小县城,据说逛一逛还是不错的。 偶尔也能碰见一些帝都都没有的稀罕货。 不一定是贵的,但足够稀奇。 定然是那些商人知道皇帝来行宫了,有许多贵人,特意送到这边来卖的。 初八这日,虞婔早早起床,换下了宫装,穿了一身浅蓝的简单常服。 坐上低调的马车驶出了行宫。 还没走多远,虞浅就从自己的马车蹭过来了。 还好马车虽然低调,但是足够宽。 不然二主四仆就很难挤下去。 虞浅扬了扬下颌,示意赶车的人,小声的说道:“是马厩那边的马和车?还有赶车人?” 虞婔点头,“哦,你不是。” 之前马有问题,虞浅出行应该用的是齐王府自己养的马和马车。 上次见虞浅骑的马都不太一样,想来,也不是出自行宫的马厩。 不过,上次的事儿,查着查着好像没有后续了啊! 所以,查到谁头上了? 不会不只一个人! 虞浅啧了一声:“太仆寺真的越来越不中用了,养个马都会出问题。” “我父王说,上次的事,也不过是撸了一个太仆寺丞,这事儿恐怕就这么过去了。” “原本宣平侯还不服的,他很喜欢这个听话不惹事儿的次子。” “这摔一跤,可能后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过了。” 第128章 天上有什么 虞浅笑了一声:“宣平侯气不过,想要调查真相,给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被太后和贤妃娘娘召去了一次,回府就不了了之了。” “听说,宣平侯回去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闻言,虞婔明了。 这是齐王和齐王妃通过虞浅,将消息透露给她。 为了不让皇帝怀疑,她没有特意去打听,但她也是当事人之一。 怕她想不过,自己去查就麻烦了。 “这么说,宣平侯其实并不想就这么善了,但是不得不善了。” 虞浅:“对,这事儿应该不会继续往下查了。” 虞婔点头了然。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三皇子秦王至少是有份的。 而宣平侯次子,应该是倒霉中招了。 那时候很可能是无差别攻击的,谁碰见算谁倒霉。 而背后人的目的,只是制造混乱,从而达成别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连日来的高热天气,让马儿有些焦躁,就在不可控的情况下发作了。 嗯,或许也不算不可控的情况下,虞婔想起自己那匹马的躁动,以及老马识途一样的去了那个地方吃草。 明显是被特殊训练过的。 可能平日里就经常遇见其他马儿突然发疯,然后被人带去那地方吃草安抚。 所以,一出现事故,那马儿就自动寻路了。 至于那时候攻击马儿的暗器……恐怕也有人经常这么做,马儿才不管背上人的命令,只管往前跑。 不跑,就要吃苦头。 跑了,还有肥美的嫩草吃。 马儿也是会做选择的。 就是不知道当时是什么人打出的暗器? 回来时她看过了,掉地上的暗器被人拾走了。 还有人扫尾呢! 早知道,当时她就不该打落,而是伸手接一两根银针瞅瞅。 当然,估计这种东西也没有人傻得留下明显证据。 关系没那么大。 只是觉得对方准备充分,办事心细。 虞浅安静了好一会儿:“在想什么?” “皇上不是不在乎女儿,只是有些时候,需要考虑很多的因素。” 虞婔笑了笑:“只是在想,这不像一个人的手笔。” 难不成她还会指望父爱吗? 还是别了,四姐五姐的坟头草都很高了。 虞浅突然笑了:“父王也这么说。” “太仆寺就跟漏勺一样,谁都能进去折腾两把。” 太仆寺,便是主管车辂、厩牧,也就包括的养马。 还有提供皇帝,后妃,公主等等一系列贵人出行所需的车马。 区区太仆寺丞,不过六品小官。 在太仆寺也都很普通很一般。 被撸掉官职的那个,或许不是无辜者,但一定是背锅者。 没有官儿做还是小事儿,能不能活命,还值得商榷。 虞婔不在意,或许是结果没让她觉得意外。 不知道有没有盛昌帝在行宫的缘故,小县城比想象中还热闹,衣食住行,各方面非常齐全。 人来人往,都穿得干净整洁。 精神面貌非常不错,有种随时要面见贵人的错觉。 将马车寄在特定的地方,虞婔和虞浅便在大街上逛起来。 主要是逛,不是买。 即便出手,买吃的都比较多。 其他的肯定不如帝都城,不必须不花银子。 这是虞婔的习惯,她也没打算改。 至于虞浅,她可管不着,别人的银子,爱怎么花怎么花。 一圈下来,战果斐然,丹玄和丹朱手里提了不少东西。 遇见一个当街耍猴卖艺的,虞浅还较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悄悄的说道:“上次我看萧景和俞勤跟陈杨以及陈杨那女人打架,可精彩多了。” 虞婔眼神落在旁边竹竿上站着的一头小鹰身上。 还没有长大的鹰,但眼神,爪子和嘴钩非常锐利。 看起来这鹰应该是从小养大的,不是熬出来的。 现在人多,却非常乖巧,没有不合时宜的动静。 听见虞浅的话,虞婔略微有些无语,萧景和俞勤知道她把他们跟猴比,说不定得吐血。 又有些好奇:“你看得见?” 那种层次的打斗,普通人应该看不清才对。 虞浅:“看不清啊,但是有雪啊,树啊草的,动静很大,瞧着就激烈。” “这猴儿,估计就是一个稀奇。” 虞婔:……竟然无话反驳。 看向那幼小的鹰,突然想到云昭太后传里的“空中部队”,或许她该找一找,有没有办法驯服一批? 这办法着实好,无论是消息还是人,若是能赢在速度上,确实能拥有更多的胜算。 就算无法驯服载人的,用来送消息,也不怕被人截胡啊! 继续逛了一遍,县城再大也就这样了,找了一家酒楼,吃过午饭,两人就出城往回走。 虞浅等得百无聊赖,见虞婔在看天,也好奇的抬头看了看,“看什么呢?” “怎么老是看天上?” 虞婔意味深长:“你看见了什么?” 虞浅:“也就一些不知名的鸟。” 虞婔:“不像鹰吗?” “啊?”虞浅眯着眼睛,感觉太阳有点刺眼,根本睁不开。 耐着性子瞧了半天:“哪里有鹰啊?这么多人,它来送菜吗?” “你有鹰眼吗?这么小都能看清楚?有这么小的鹰吗?” 虞婔好笑:“没长大的不就很小了?” 虞浅诧异……好像也对啊! 坐上马车,出了城,虞浅逛累了,有点昏昏欲睡的。 虞婔一直没怎么说话,突然开口,“丹玄,丹朱,好好保护郡主。” 闻言,虞浅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什么意思,我们被盯上了?” 虞婔轻笑:“可能不是我们,而是我。” “待会儿休息一下,你回自己的马车去。” 虞浅狐疑:“那对方也不会放过我!” 虞婔:“主要是我,如果见事不可为,肯定会先放过你的。” “你的马车和马匹没问题,能更好更快的回去。” “可以去找禁卫军,找齐王,找父皇,都可以……他们会来救我的。” “有红鲤和红锦在,你可以放心。” 虞浅无语:“这怎么可能放心呢!” “早知道,我就不约你去县城玩了。” 虞婔:“你不约我也会去的,迟早有这么一天。” “之前狩猎林子闹得沸沸扬扬,不可能完全放过我的。” “这些年遇到过不少了,我有经验,走一个是一个,至少你回去了还能给我搬救兵呢!” 知道红鲤和红锦的武功比丹玄丹朱好,虞浅确实放心了一点,也想到当初六公主差点被四皇子一起灭杀的事,有点心疼。 “那你小心,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的。” 虞婔张了张嘴,见虞浅已经冲下了停稳的马车:……倒也不用那么急,她现在有本事跟对方玩玩,若是能顺藤摸瓜一些信息就更好了。 第129章 碎得稀巴烂 红鲤和红锦从包袱中抽出一把剑,不动声色的拔剑出鞘。 在听见一阵猴子的叫声时,红锦立刻冲了出去。 还顺手将马夫给抹了脖子。 赶车的马夫似乎没有防备,跌倒在地,捂着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车厢里的人。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或者他哪里做错了? 虞婔自然不会回答他,在去县城的时候就觉得车夫很奇怪了。 脚步轻盈,挥鞭的动作明明不像老把式,却有节奏,充满了美感。 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心疼拉车的马。 这绝对不是真正的赶车人。 长期豢养着马匹的车夫,再淡漠,也会不自觉的有几分爱惜马匹。 哪怕不是养出了感情,也不能打坏了。 赔不起啊! 而且,没有马匹拉车,可能这份工作就没那么保险了,为了自己,也会爱护工具马。 由此可见,面前这位车夫应该不是正常安排给她们的。 虞婔就知道,今天的游玩一定不会平安的。 红鲤冷哼一声,“倒是稳得住,竟然等到回来了才动手。” 虞婔冷笑:“可能是他们的人在县城,回去才好动手。” “没听见猴子的叫吗?” “之前我就一直看见那头鹰在天上,一直跟着我们呢!” 红鲤惊讶:“所以,是那个耍猴的班子?” 那厢,虞浅已经奔回自己的马车。 “骑马回去。”听见猴子的叫声,虞浅没敢回头,当机立断的说道。 丹玄立刻扬起剑,将车辕砍断,放出两匹马,带着虞浅飞身上去,直奔行宫。 丹朱上了另外一匹马,一边跑一边阻拦追击的人。 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一直到跑出去很远,追击的人才放弃了。 谁能想到,虞浅会一个人先跑了。 还是骑马跑的,他们两条腿的,追不上四条腿很正常! 虽然有轻功,但是能持续那么长时间也难。 而且,万一追着追着就到了行宫,他们得全灭。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本来不是郡主。 只要行动够快,他们早走了。 而那猴子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跳上了虞婔那辆马车。 抓起缰绳,架着马车就走。 之前杀马夫,割掉了打扮的车帘,虞婔和红鲤看得真切。 “欸?”虞婔不解:“莫非觉得派只猴子来,我会不忍心下手?” 红鲤眨了眨眼,剑光一闪,刺了出去。 那猴子感觉很灵敏,立刻吱吱叫着跳下了车。 红鲤拉住缰绳,将掉头掉到一半的马车给停了下来。 红锦拉扯的马依旧有些焦躁,不断的踏着马蹄。 县城方向飞来一个人,戴着一张夜叉面具,衣服却很精致,绣着金线纹。 伸手抱起跳过来的猴子:“六公主还真是狠心,连只畜生都不放过。” 虞婔无语,还真是赌女人的慈悲心肠啊! “阁下这话有点好笑,既然都知道是‘畜生’了,为何还要放过?” 来人一噎,所以,这是在骂他畜生吗? 虞婔怕他听不懂,还体贴的补充了两句,“猴儿又怎懂人类的复杂,不过是被畜生养得久了,就沾染了一些畜生味道和习性罢了。” 来人呼吸频率都变了变:“希望公主待会儿也有这么嘴硬,不想吃苦头,就自觉的跟我走!” 虞婔:“所以,你是谁呢?” 来人冷笑:“我是谁不重要的,姓孟的是谁,公主觉得重不重要?” 虞婔眼睛一眯,伸手将一直端在手中的茶从车厢窗口泼了出去。 刚好有人还在车外守着,被茶水泼了一脸。 无人发现,之前马车剧烈动作,虞婔手中的茶都没有乱洒一滴。 淋了一脸的人怒目:“你……” 虞婔:“蠢货,还不让你们的人停手?没见本公主要起驾了吗?” 红锦出了马车就跟对方打起来了。 夜叉面具的人嘲讽的一笑,公主又如何?遇见这种事,还不是无能狂怒? 挥手,让人停下来。 然而,红锦不听他的,趁机连续抹了好几个人的脖子,这才回到马车车辕上。 红锦死死盯着夜叉面具,迟早有一天,亲手将这人给宰了。 夜叉面具气死了:“你……” 虞婔及时开口:“不好意思,伺候的人手脚快,没停得住。” “好得很,好得很……”夜叉面具没发现自己现在也在无能狂怒。 上面点名要的人,他能顺利把人带回去就不错了。 并不能将六公主如何。 虞婔笑了:“本公主不好,现在很生气。” 红鲤和红锦回到了马车内,一副不管的样子。 夜叉面具无语死了,这女人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的。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倒也正常。 只好让人去赶马车。 不得不说,这时候赶车是个技术活,无论是拉着缰绳,还是骑马背上,可都是背对虞婔三人的。 偏生两个宫女都有武功,很容易一击毙命啊! 可首领要求,下面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 只好一人骑马,一人倒坐在后面,警惕的看着马车内。 就是可怜了马儿,又要驮人,还要拉马车,可累了。 走了一段,“啪”的一声,马车里扔出来一只装满茶水的杯子。 自然碎得稀巴烂。 夜叉面具看了看茶杯碎片,冷笑:“公主还是乖一点比较好,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随手指了一个身边的人:“去,将茶杯碎片捡起来,一点渣都不准备留。” 虞婔:“本公主生气,发泄一下也碍着你了?” “你家住哪里的?可管得真宽。” 一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发泄一下的模样。 夜叉面具冷笑一声,也不点破。 自以为聪明的留记号吗? 那就看他能捡完不? 于是乎,每走一段,虞婔就扔一个茶盏,夜叉面具人也懒得理会,让人清理干净。 殊不知,茶杯只是迷惑选项,这些人并没有发现,虞婔每一杯茶都装满了茶水和茶叶。 而扔出去的时候,有些茶水茶叶在半路上就倒完了。 夜叉面具让人将茶盏碎片给捡完了,却没有管散得到处都是的,泡过的茶叶。 而虞浅快速奔回行宫,在门口就遇见萧景。 “萧大人,公主……六公主被追杀……”虞浅喘气不过,也憋着将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萧景脸色微变,“在什么地方?” 虞浅:“在县城出来不远的官道上。” “我带你去……” “啪!”萧景一个手刀敲在虞浅脖颈。 虞浅身体一僵,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郡主?”丹玄和丹朱没想到这茬,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来接人。 第130章 是他不想杀吗 “萧大人……”丹玄面色不善的盯着萧景。 萧景面无表情:“我带人去,你们送郡主回去,不要再涉险。” “另外,通知齐王,他定然会通知皇上的。” 说完,萧景翻身上了旁边的马,直奔出去。 附近不少禁卫军看见了,都匆匆上马,立刻打马跟上。 丹玄:……原来是这样,就不能提个醒吗?直接出手可还行? 丹朱:……禁卫军都这么干净利落的吗? 路上只留下一片尘土,两人立刻将主人带进去,并且将消息带到。 齐王速度特别快,不仅将消息带给了盛昌帝,还顺带请了一个太医回去给虞浅看看。 盛昌帝勃然大怒,知道萧景已经带人去了,立刻命令暗龙卫行动。 务必要保证六公主的安全。 其他儿子们才刚搞完事儿,盛昌帝心情还没好呢! 大公主和二公主想插手虞浅婚事的意图又让盛昌帝心塞。 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省心。 如此,更加突出了小六和小七的乖巧。 小六来行宫,很少出门,每天都乖乖的在院子里看书写字。 小七还在皇家书院学习,非常的卷。 作为家长,谁又不喜欢爱学习的孩子呢? 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觉得是威胁吗?这就要出手了? 还是说其他人都铜皮铁骨的人,就挑个软的捏? 思及此,盛昌帝突然说道:“余英,你说,朕是不是该赏小六一些得用的人?” 余英震惊,啊? 暗卫吗? 明着来,其他皇子公主那儿就过不去了啊! 可皇帝从来没赐过任何人暗卫。 “六公主出门的时间也不多,这次也是荣熙郡主要求的,等公主平安回阿里,皇上问问意见,再考虑也不迟。” 他不知道六公主愿不愿意? 皇帝赐的暗卫,说是保护,但实际上也是一种监视。 遇见事儿很容易被当成炮灰折损了。 所以,以前从来没赏赐过这种人。 皇帝若有所思,“小六似乎很倚重汪怀。” 不也明知道是他的人? 余英:……这话没法接。 汪怀只是在公主府范围内活动,被敲打过后,那是尽心尽力的办事。 加上汪怀本身能力强,将公主府打整得井井有条,不倚重指不定还遭皇上不满,晾着才奇怪! 那厢,萧景带着人,快速的奔到了事发点。 夜叉面具人虽然打扫过战场,但只是官道上。 官道两边的打斗痕迹是无法掩盖的。 比如,削断的树啊! 炸碎的石头。 肆虐过的草丛等等。 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地方的不和谐,短时间内有过大改动的。 萧景勒马停下,“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线索?” 萧景下马后,微微眯眼,心下一凝。 有激烈打斗的痕迹,武功不俗。 说明六公主身边有高手保护啊! 这……要报给盛昌帝知道吗? 萧景转悠了一圈,发现了地上水分蒸发完毕的茶叶。 手指捻起来看了看,嗅了嗅,面无表情的起身。 “大人,附近打得很厉害,但是对方清理得很干净。” “连血迹都很少见,更加别说尸体了。” 萧景:“有尸体?” “有人倒下的痕迹,应该是死后……” 萧景指了指地上的茶叶,“这是瑞光寺出产的金丝菩提茶。” 闻言,周围的属下都蹲下身捡茶叶仔细观察。 发现每一片茶叶的边缘,都有一层不起眼的暗金色。 对着阳光,转换角度才看得出来。 “是瑞光寺独有的特产,六公主在瑞光寺住过,有这种茶不稀奇,一路上仔细看看,说不定这是六公主留给我们的线索。” 萧景翻身上马,想到了那天晚上跟俞勤一起上瑞光寺冒然打扰。 六公主貌似就用这种茶招待的他们。 闻起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于是,追击的方向顿时确定了,变成了找茶叶。 茶水已经被晒干了,但茶叶还在。 太阳大,没有风,几乎都能在官道上找到。 “六公主是不是生怕我们找不到?扔得挺频繁的啊!”属下担心的说道:“不会被敌人发现吗?” 萧景:“……至少证明六公主暂时是安全的,没有直接下杀手。” 甚至还能安然在马车里。 才能持续的抛洒泡过的茶叶。 刺杀的人竟然是为了抓活的吗? 怎么想的? 刺杀本来就不容易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居然不立刻杀? 看看几位皇子狩猎就知道,树林里打得那么激烈,目标人物就只是狼狈了点。 身上的伤都是擦伤。 有机会不杀……是笃定他们找不到,救不了吗? 还小看了六公主留线索的本事。 夜叉面具要是知道萧景的想法,一定会吐槽的。 是他不想杀吗? 谁知道六公主身边两个宫女那么厉害,他就是觉得杀不了,才改变策略,先将人带走,再另外想办法的。 不然,打起来很可能会被六公主跑掉。 幸好,他手里还有能让六公主乖乖听话的底牌。 否则,现在的结果还不一定有这么好。 拼死爆发出来的杀伤力,还不知道有多么惊人呢! 夜叉面具人觉得自己是聪明的,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筹码。 最近上面用的人多,可死了不少,人手确实有点紧张。 能不死自然是最好的。 乐颠颠的,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却不知,引狼入室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从官道上下来,就进入了一个很艰难的路段。 骑马的人裹挟着马车往前,都不能并肩太多。 看起来就像是保护。 这条路走得明显没有那么频繁,路中间的野草都更加茂盛。 晃晃悠悠的走了许久,前面的路马车就过不去了。 夜叉面具人更放心了,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留记号更不可能。 “公主还请下马车,要么劳烦公主自己走,要么就睡着了,我等冒犯了,抬公主过去。” 虞婔从马车里出来,环视一周,冷笑了一声。 都到这种地方了,会高级追踪术的人,仅凭这么多人行动的痕迹就能找过去了。 干扰项很少的,又何须再做记号? 如果没这种能力的人,连这里都找不来,她又何须费神期待? 想着,徒步往前。 这感觉,像是进山了,目之所及,完全没有建筑,藏得够深。 夜叉面具人也不在意,阶下囚的傲气没有任何意义。 原本从县城回行宫就是下午了。 折腾这么久,已经日落西山。 第131章 你往哪里逃 夏日的落霞很红火,也很美。 虞婔偶尔还会欣赏两眼,等走到藏在山脉里的隐秘山庄时,天已经蒙蒙亮,随时都可能陷入夜色。 这路其实不好走,有些地方非常的险峻。 在红锦和红鲤掩饰的搀扶下,虞婔“艰难”的上了山。 好不容易的样子,站在了山庄大门口。 “公主,请。”夜叉面具还怪礼貌的。 虞婔进入后,厚重的山庄大门砰砰的关上了。 丝毫不客气:“姓孟的那个人在哪里?” 她倒希望只是骗她过来的借口,顺理成章的抵达敌方阵营,那可以放开搞事儿了。 若是孟砚真在他们手里,那还得等等。 孟家子嗣不丰,几乎没有旁系,说姓孟的,必然是孟砚。 舅舅唯一的孩子,若是这么无声无息就消失了,多么的残忍? 或许到了自己的地盘,夜叉面具人整个人是放松的,肢体状态明显不一样。 拿出一个瓷瓶:“元昭公主身边人才济济,我等也是不放心的。” “十香软筋散,闻一下,小的这就带公主过去。” 虞婔皱眉:“走不动了,你们带我过去?” 夜叉面具人:“这十香软筋散是特质的,只会让人提不起内力来,并不会影响身体行动。” 红锦和红鲤都是高手,他可放心不下。 虞婔眨了眨眼,好像有点熟悉。 朝廷对付江湖人,或者有武功的贼人,就是用的这个。 之前陈杨被废武功之前,就用的这种药。 据说,这是大内传下来的秘药。 这人居然有,完全不藏了吗? 虞婔示意红锦和红鲤照做,两个人倒也实在,猛吸了一口。 只是看夜叉面具人恶狠狠的。 见夜叉面具人手腕微动,似乎要打什么手势,虞婔嗤笑:“士可杀不可辱,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让我的人照你的意思做了,你可不要做一些下流行径。” 红锦之前为了泄愤,在喊停手的时候还杀了几个人。 如今闻了十香软筋散,这人怕不是想要报复回来? 不要红锦的命,想伤红锦还是很容易的。 夜叉面具人动作一顿:“如果,我等非要呢?” 虞婔微笑:“后果自负。” 夜叉面具人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小女孩在虚张声势。 但是,真的太笃定了。 “哼……”夜叉面具人:“我们也不是被吓大的。” 说着,指了一个人去对付红锦。 之前的场子必须要找回来,不然那几个人都白死了,不利于管理下属。 那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红锦,好像啥事儿都没发生。 便一掌打了过去。 红锦冷笑了一声,这一掌只有小部分威力落在她身上,“砰”的爆开一阵红色的烟雾,迅速朝打他的人裹去。 那人见势不对,已经快速往后退了。 但是已经晚了,立刻捂着嘴鼻,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距离近的也一样。 结果,带出去的人瞬间倒地一半。 红锦闷哼了一声,肯定也受了点伤。 夜叉面具人气死了,盯着虞婔: “解药呢?” 谁能想到,伺候公主的婢女会全身是毒? 还会极速扩散的那种。 特么的,就不怕将主子给毒死了啊! 他以为,就算有什么问题,损失就一个。 结果是一片。 想到自己之前的笃定,特么的就像个傻子。 “没有。”虞婔冷冷的说道:“本公主说过了,后果自负。” “没有一点自我保护手段,能让你废了本公主两个人?还不得任由你欺负?” “当本公主傻吗?” 夜叉面具人吸了口气,其实他不仅仅是为了报复,还想试探十香软筋散起作用没? 毕竟这玩意是大内流传出来的,身为公主,万一有解药怎么办? 但是,试探归试探,这么大的代价绝对不在计划范围内。 “我带你去见姓孟的,你给我解药。” 这些属下,应该还能解救一下。 虞婔摊手:”那得看,表哥是什么情况了……” 闻言,夜叉面具人松了口气,还好刚抓住孟砚,没来得及干什么。 今日虞婔若是没到县城,他们没出手可就不保证了。 又拿出了那个瓷瓶:“公主手段挺多的,我们也放心不了,请公主还是闻一闻!” 虞婔接过瓶子,闻了之后,看起了瓷瓶。 夜叉面具人却一把抢了回去,“他们暂时可有问题?” 虞婔微笑:“自然不会。” 这药可是红梅的独创,专门用来折磨人的,哪能让中招者死得太快? 就是要让中招者一点点绝望,打破其心理防线,更容易审问。 夜叉面具人倒是信了虞婔,转身便走。 走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才来到一个院子。 打开正屋的门,里面空旷得很,竟然什么都没有。 就见孟砚用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情况不明。 虞婔看了一眼夜叉面具人,示意红鲤进去看看。 红鲤正要进去,夜叉面具人拦住了:“姑娘进去可以,剑留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 那就将一切不利因素阻挡在门外。 红鲤无语,这人真是小心谨慎哦! 然而,实力和信息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红鲤一把将剑仍在地上,跨门进屋,检查了一下孟砚的情况,顺便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躺姿:“公主,没事,就是中了药,晕了过去而已。” 虞婔点头,看了红锦一眼,正想说什么。 哪曾想,“咔嚓”一声,有什么机关触动。 地面突然弹出四面铁栏,屋顶还哐当一声掉下来一面,准确的将四面卡住,组成一个铁牢笼,将红鲤和孟砚关在里面。 并且,那块地面还在缓缓下降。 虞婔扭头,这才发现夜叉面具人靠在门边,里面那只手借着宽袖正按住了什么。 “都看过了,现在……”夜叉面具人一副人质在手,给你机会好好谈的模样。 虞婔脸色一沉,当机立断:“红锦。” 红锦脚下一踢,立刻将红鲤刚才扔下的剑赐进了屋,稳稳的飞向了铁栏,从上面的缝隙掉入。 红鲤伸手抓住。 可此时,铁牢笼已经完全陷入地底,地面恢复了原状。 夜叉面具人大惊,“你……” 不是服用了十香软筋散吗? 刚才都中招了啊! 刚才那一脚,没有内力是无法那么精准的。 夜叉面具人正要往后退,却发现眼睛一花,虞婔不见了,背后传来冷漠的声音,“你往哪儿逃?” 第132章 咔嚓一声 虞婔伸出鬼魅的手,擒住夜叉面具人的肩膀。 用力往后一掰,措不及防之下,夜叉面具人身形不稳,直接往后倒。 头的位置瞬间降低了很多。 虞婔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移动到下巴,另一只手抚在头顶,不等夜叉面具人反应过来有危险,就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清脆悦耳的骨头错位声响起。 夜叉面具人的手才刚够到虞婔的手腕,整个人一僵,很快失去气息,软倒在地。 红锦有些担心:“公主?” 这好像还是主人第一次亲手杀人,担心心理状况。 虞婔收回的手抖了抖,强制压下背脊升起的一股麻意,还有胃部的翻腾:“不用理会,动手。” 红锦立刻挥舞着长剑,朝院子里杀去。 一个人,将一群冲过来的人牵制住了。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掀开面具,嘴角的血迹,瞪圆的双眸,无不彰显着他有多么死不瞑目。 他肯定不会知道,红梅在毒术上的天赋有多高。 医术是顺带学的,为了能更好的解毒。 所以,十香软筋散这么具有代表性的药物,红梅早就研究过了。 解药也早就研究了出来。 出门在外,身边的自己人都带了不少解药,这人用十香软筋散,刚好踢到了铁板,特别能对症。 至于面具下这张脸,虞婔很陌生,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正是白天在街上耍猴的戏班班主。 皱了皱眉,虞婔捡起面具人的剑,杀进了院子的战斗中。 身形若鬼魅,剑法轻盈灵巧,一剑一个。 在红锦的配合下,虞婔用最快的速度将院子里的人杀光光。 杀完,虞婔手中的剑斜指地面,还在滴血。 微微颤抖着,血很快就滴完,但是,剑刃却一直在颤抖。 红锦无比担心:“公主。” 虞婔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没事儿,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我知道。” 天知道,她在现代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每次都让老板处理好。 到这世界,看过的死人很多了,还亲眼见过被杖毙的,但亲手杀人,真的是第一次。 以前没这必要,也没这机会。 现在,她的实力需要实战和鲜血来巩固。 正平复着那种挥剑入肉的恶心感,听见一阵动静在靠近。 虞婔跟红锦对视一眼,立刻将剑扔到地上。 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袖。 果然,几个呼吸后,有人靠近了,却没有露面。 虞婔正疑惑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出现,然后踹开了院子门进屋。 是萧景和一些禁卫军。 哦,或许这些都不是正常的禁卫军,而是萧景的个人近卫。 人数不多,但是武功足以跟山庄的死士媲美,甚至更高。 满身的血腥气,带血的剑,看样子就知道是杀进来的。 红锦小声的说道:“公主,刚才……” 不是这一批人啊! 虽然间隔时间短,但绝对是两批人。 虞婔点了点头,示意红锦不必再说。 看见萧景的一刹那,她想到了,之前来的可能是暗龙卫。 盛昌帝派过来的,但是见她站在院中没有危险,就没有露面,仅仅暗中保护。 “萧大人,你可算来了,红锦可累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宫去找找红鲤。” 暗龙卫都来了,那红锦的武力就瞒不住了。 不如大大方方的,反正之前就想到了暴露的一天,给几个宫女都安排了来历。 布局早,尾巴扫得干净,盛昌帝现在派人去查,也就只能查到她想让盛昌帝看到的东西。 萧景:…… 上次发现红锦和红鲤的武功,他并没有告知盛昌帝。 虞婔这么说,是许他告诉皇帝了吗? 所以,还有别人? 暗龙卫吗? “公主,卑职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虞婔挥手:“无妨,你们看着处理!” 似乎很急的样子,虞婔来到门口,仔细看了看刚才夜叉面具人按过的地方,发现有一块不太一样的小方块。 伸手按了按。 如今的工艺,木制产品有很多的榫卯结构,门框上这种小方块真的一点都不起眼。 萧景刚到屋檐下,就见屋内弹起四面铁围栏,然后天上掉下一块,组成一个牢笼,不算慢的往下降。 虞婔和红锦进了屋,萧景也连忙跟上。 看着地面恢复原样。 虞婔:“红锦……” 这块恢复的地板虽然厚,但下面是中空的。 应该可以依靠足够的力量破坏掉。 红锦领悟:“公主,稍微后退一些。” 虞婔依言后退。 萧景却补了上去:“一起。” 两人同心协力的对着地板发了一招,地板几乎是应声而碎。 溅起无数的石块,虞婔这方向也不能幸免,但是她移动着脚步闪开了。 萧景随手解下腰间的绳子,用特殊手法绑在房梁上,另一端垂进了黑漆漆的坑里。 虞婔纳闷:“萧大人居然随身携带了这么长的绳索?” 萧景指了指外面,让虞婔看一眼。 然后发现每个禁卫军身上都有一卷绳索。 萧景:“在行宫容易出事,这种绳索很多时候都有用。” 虞婔:…… 说的也是,掉坑啊,掉悬崖啊,掉沟里啊! 貌似都很需要。 萧景还真是仔细负责。 准备好绳索,萧景第一个跳了下去。 虞婔和红锦在上面伸长着脖子看,其实啥也看不见。 没一会儿,萧景又冒出来了,去外面再拿了一卷绳索进来。 虞婔诧异:“这么深的吗?” 萧景正要下去,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虞婔:“还请公主不要下来,里面有岔路,但是直线往下是个很深的地方,下面不知道有什么。” 虞婔:……很高级的机关术呢,她好想下去看看。 “我要去最上面的岔路看看,有红锦保护我,你放心。” 萧景:……暗龙卫看着呢!让他放心? 怕不是转头就让盛昌帝知道了。 虞婔咳了一声,小声的说道:“你先下去,后面是我自己的事儿。” 然后退后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好好好,答应你了,你下去看看,穆伯府的嫡子被他们抓来了,还有红鲤也在里面,你帮我救他们去……” 萧景:……请问,还有他说话的份儿吗? 他其实知道的,六公主平日里有多乖巧,就有多固执。 她决定的事,他根本无法更改。 能告诉他一声,已经是友好信任了。 何况,他不可能一直在上面守着六公主的。 红锦的话……确实有实力。 外面那一地尸体也是很惊人的。 第133章 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萧景沉默了片刻,实际上,他发现了,六公主可能也有武功在身。 外面那群人的死,明显是两把武器造成的,并非来自一个人。 暗龙卫:…… 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怎么打着打着就钻地了? 就这么一个入口,让他们怎么跟过去? 不过,那红锦似乎挺厉害的,要不,他们先将山庄的其他人给弄了? 不然等那些人围拢过来,院子里的这点禁卫军可能要完。 说罢,暗龙卫有了一些动静。 反正入口就这么一个,也得等萧景和公主下去了,他们再下去。 但是,外面的危机要先扼杀了。 不然,没有出路,原路返回也不行,还不得先打洞啊! 说干就干,暗龙卫的身影犹如鬼魅,直接在山庄内散开。 他们来的人确实不多,但是武功足够高,杀人是擅长的。 暗龙卫一动,屋内的三人就往外面看了一眼。 萧景吩咐属下,看守好入口。 当先朝下面而去。 红锦紧随其后,虞婔在最上面。 下降了不过十米,就发现了第一个洞口。 虞婔和红锦都在这里进去了,萧景还在往下,似乎不探底不罢休。 进入洞穴才能发现,这是将山体给掏出了蜘蛛网啊! 山庄在山上,但地下有很复杂的通道。 虞婔皱了皱眉,“很容易迷路!” 总感觉这里非常庞大。 红锦:“要做上记号吗?” 虞婔:“寻常的记号会被破坏的,很多还可以复制。” 活动的记号,直接破坏了就是。 刻上去的,别人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复制。 做记号都不能做得太明显。 过于不明显,说不定连自己都没法指引,那就做了个寂寞。 虞婔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仔细看了看,掂了掂,捏了捏,然后往旁边一伸,将石头按进了墙壁里。 红锦眨了眨眼,石头被捏成了五角星? 随意的按进墙里,也不那么像五角星了,跟墙壁融为一体。 不说这黑漆漆的环境,就是亮如白昼,也未必会发现。 但是,自己捏的,会很容易认出来。 “主人,这个办法好。” 虞婔笑了笑,“这山离行宫这么近,山体被挖成这样,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且,我怀疑……” 红锦好奇:“怀疑什么?” 虞婔笑着摇了摇头:“再看看,找到红鲤和孟砚就出去,这地方应该藏了不少人。” “我怀疑这山不是一般的山,要么金,要么银,要么就是铁……不知道被开采多久了?” 一定是跟财富和兵器挂钩的地方,才值得伪装成这个样子。 仅仅只是一个培养死士的基地,还不至于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建造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世界。 红锦震惊,立刻紧绷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地方如此重要。 “主人,那我们要带几块石头回去吗?” 虞婔:“往下再看看,上面的可能没什么异常,我也只是推测。” 从山庄下来的通道或许只是为了有这么一条路。 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岔路口。 而且,两人一路过来都没有遇见其他人。 红锦纳闷:“主人,这条路是不是很少走啊?” 虞婔:“感觉是这样,可能山庄的人,很少到下面去!” “只是抓了人送到下面,确保不会逃出去。” 所以,那夜叉面具人最后想跟她谈判,都在骗她。 孟砚被送到这种地方来,根本不可能出去了。 红鲤若是服用了十香软筋散,封锁了内力,那也出不去。 想到红鲤身上的解药,虞婔稍微有点安慰。 红鲤是清醒着的,对方就没机会搜身。 一般的药对红鲤都没用,那么短时间内,孟砚有红鲤保护,必然是安全的。 最多限制人身自由。 红锦和虞婔摸黑前进,时不时的停下来,做个记号,捡块石头瞅一瞅。 遇见岔路,会低头转悠一番,再选一条路往前。 “红鲤和孟少爷应该是走的这边,短期内,就这么一个痕迹。”红锦摸了摸地上一点粉末。 那是红鲤身上的毒药粉。 之前为了防患夜叉面具人,两人都打开了身上的毒药。 当时,夜叉面具人试探的时候,只对红锦出了手而已。 这种药粉,对于习惯的人来说,很容易发现。 红鲤隔一段抖落一点,不仅给自己留下路标,也给后面的自己人留点线索。 虞婔感觉通道逐渐往下,已经非常深入了。 而且,温度越来越高了。 红锦嘀咕:“主人,好像越来越热了,而且,岔路也变多了,路况越来越复杂了。” “红鲤的提示也消失很久了。” 不知道是身上的药粉用完了? 还是出了什么事? 虞婔趁着脸,“嗯,朝最热的地方去,如果没猜错,必然是冶炼的地方。” 红锦点头,越发的觉得主人没猜错,这座山肯定有问题。 便走在前面带路。 没走多久,就转过了好几条岔路。 然后,面前有三条路,热浪的感觉都差不多。 红锦泄气:“主人,奴婢感觉不出来那条路更热了。” 虞婔有些惊讶,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就随便选一条。” 说着,两人朝中间那条路走去。 没多久就远远的听见一些动静。 有车轮的声音,有脚步声,有呼吸声,唯独没有说话声。 给人一种纪律森严的紧张感。 一路上,两人不是没遇到人,要么避开了,要么直接杀了,将尸体藏起来。 通道就那么大,藏哪儿? 不好意思,藏在头顶上,黑暗的环境中,一般人不会往上看。 就算看了也未必看得到,谁让通道高度有好几米呢? 挺高的呢! 她们只需要延缓被发现的时间就行了,其他的没那么重要,就用不着太过隐蔽。 虞婔一个眼神过去,她和红锦一起将裙摆给掐在腰间,然后……贴在头顶上面过去了。 从上往下,看见了不少板车,上面推着箩筐。 箩筐里装着石头去往了一个洞穴。 有一些从洞穴出来的,一样的板车,一样的箩筐,只不过里面却装着尺寸很合适的箱子。 虞婔和红锦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那个洞穴距离她们大约有两百米。 但是,洞穴出来的这条路比任何通道都宽阔。 通道口不仅有人守着,洞穴出来那条道还有火把,将整条路照得无比明亮。 她们就算从头顶也过不去啊! 第134章 要成烤人了 虞婔正在琢磨,要不要继续探下去? 还是退回去,让暗龙卫自己来查,或者先回去报告给盛昌帝? 这个地方可太要命了。 就算她探下去,有些东西也不能由她来告诉盛昌帝。 不然,她这一身功夫就瞒不住了。 在正常人看来,不是从小就开始练,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盛昌帝若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她从小开始练武的痕迹,又觉得她藏了这么大的秘密,后续可就无法信任了。 最近难得在盛昌帝那儿留下了好印象。 为了这么点东西自己打破了,似乎不明智。 刚准备让红锦一起后退,就见远处传来一阵不一样的动静。 定睛一看,那是一辆光秃秃的马车。 嗯,或许不该说光秃秃的,而是原本固定的箩筐被利器给削掉了。 只留下很不起眼的一截,凌乱的支着。 而板车上,坐着孟砚和红鲤。 不出意外,孟砚是醒着的,但整体情况有点不对劲。 肩膀上竹青色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脸色苍白,有些虚弱。 红鲤坐在他旁边,手持剑,警惕的看着周围。 圆圆的脸上满是煞气,一副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爪子的凶悍模样。 周围不少人持剑围着马车,但只敢离一定距离,确保两个人无法逃走就行。 拉车的跟其他板车一样,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实汉子。 明显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但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一张脸呈现不正常的白。 可经常干重活,手臂肌肉非常结实,下盘很稳。 “别想跑。”领路的人看着不远处的洞穴,眼底闪过狠厉,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待会儿,一定要让这两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想走? 怎么可能? 红鲤也懒得计较,她一直在杀,很累的。 所以,就算她知道对方没有走出去的路也没开口说话,她需要时间恢复,再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只要你别搞事儿。” 领头之人冷笑一声,不搞事儿?怎么可能? 见到这些人来,之前那些板车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躲到墙壁一边,面带惊恐。 等这群人离开,才加快脚步,匆匆忙忙的走了。 显然,对这些持剑的人很是害怕。 到了洞穴门口,领头的人站在外面,一个眼神,旁边的人一把将拉车的老汉给拎走了。 后面突然冲上来几个人,踹了板车一脚。 不等红鲤杀过去,板车直接就滚进了洞穴。 不知道领头的人动了什么地方,洞穴口上面突然降下一道石门,将洞穴给封闭了起来。 领头之人这才毫不掩饰自身的狠厉和杀气:“都来到这里了,还想活着出去?做梦呢?” “给个好死不愿意,那就死无全尸!” 那老汉被扔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惊恐的跑了。 一群人看着他,都不太爽。 若不是最近人手捉襟见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不会管他是主动参与的,还是被动。 虞婔皱了皱眉,那洞穴不仅要运石头进去,还能带箱子出来,现在还能关人犯? 啥地方呢? 想了想,虞婔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瓷瓶,交给了红锦。 红锦点了点头,从头上撤下一根很细的头绳,刚好不远处有一个火把,看了看其他人的注意方向,将头绳悬在了火把上。 打开瓷瓶,将瓶中的液体,顺着头绳倒了几滴下去。 液体滴入火把,很快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最后,红锦还将头绳给点燃了,香味迅速扩散。 “咦,什么味道,好像有点香?” 领头之人一愣,脸色一变:“蠢货,闭住呼吸……” 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身影一软,就倒了下去。 然后,一群人好似下饺子一样,直接原地躺倒。 这种液体,遇火挥发,等闻到了香味儿已经晚了。 越说话,情绪越激动,倒得越快。 虞婔见自己这通道口的守卫也倒了,立刻翻身落地。 还是脚踩实地比较好啊! “人交给你,我去看看那边。”虞婔朝洞穴走去。 红锦:“主人,全部杀了吗?” “不需要留活口?” “杀了!”虞婔不以为然:“都是死士,未必问得出来什么,而且,我们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当是杀人灭口好了。” 死无对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就是她说了算。 红锦也不再问,挥剑全部抹了脖子。 虞婔在门口查看了许久,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方块,伸手按了按。 门没有开,倒是洞穴里面发出了动静。 脸色一变,所以,里面还有机关? 刚刚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开启! 虞婔也不敢乱按,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用力按进了石门里。 “红锦,闪开。” 见红锦躲到了安全地方,虞婔拉开了手雷,下一刻就闪到了红锦身旁。 “轰”的一声闷响,石门被砸成了无数块。 不等她们去查看,洞口喷出不少火焰。 “啊?”虞婔和红锦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几个呼吸间,孟砚被扔了出来,身上还有不少火焰。 虞婔着急,一掌过去,将还在滚地灭火的孟砚身上的火给打散了。 “红鲤?”虞婔喊了一句,再不出来,她就要进去看看了。 “公主……”红鲤身上也带着火,飞身出来。 整个人就要比孟砚优雅多了,内力遍布全身,就把火焰给灭了。 虞婔松了口气:“怎么回事?” 红鲤:“不知道,我们刚进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石门一关,就有火焰到处跑了。” “四面八方都是火,如果石门不开,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无处可躲,被火吞噬。” “门口有火,我们出来必然会沾上的。” 虞婔愣了愣:“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按了一个按钮,听见里面有动静。” 亏得她当机立断,立刻炸毁了洞穴石门。 两位都要成烤人了。 看得出来,刚才那群人确实很恨红鲤,不然也不会动用这样的大招,想活生生将两人烧成灰。 红鲤:“好像突然打开了什么地方,我还没来得及看,发现这边被炸开了,就先逃出来再说。” 虞婔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坐地上,靠在墙边的喘气的孟砚。 孟砚有些灰头土脸的,哭笑不得:“公主,你这婢女劲儿真大,下次能让她轻点不?” “摔得我哟,头晕眼花的……” 现在还没缓过来,感觉骨头都松了。 第135章 一个个备受刺激的样子 虞婔被逗笑了:“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被这些人给抓了?” 孟砚动作一顿,意识到什么,“不会因为我,你才被骗到这里的!” 虞婔叹气:“可不是么?” 孟砚气得:“我就说抓我有什么用,敢情真是来威胁你的啊!” “我说你堂堂公主,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我一介草民,死了就死了……” 虞婔脸色一沉:“闭嘴你,孟家就你一个继承人了。” “或者你能让舅舅再生个表弟?” 孟砚一噎,砸了一下没话可说,但依旧觉得虞婔不该冒险。 虞婔:“这地方可不简单,等你回去,你就不是草民了。” 孟砚一脸懵逼:“啊?” 虞婔微笑:“我给你争个职位,你等着!” 孟砚:“啊?” “公主,里面的火都熄灭了。”红鲤探了探,惊喜的说道。 虞婔起身到了洞穴门口,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碎石附近找了一圈,将手雷的碎片给收走了。 失算了,早知道还有用到手雷的一天,她应该制一点土炸弹。 小本本先记下,回去一定备上,下次绝对不犯同样的错误。 之所以不用爆炸的符箓。 一来,她没试过威力。 二来时间紧急,她怕自己的内力没那么快激活。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割自己的血,那时候也不知道里面那么危险了。 将能找的碎片都找了,看得孟砚抓耳挠腮的:“公主,你到底在找什么?” “说出来我们也好帮忙一起找啊!” 虞婔看了他一眼:“能说的自然会说,不能说的……你也别问。” “刚才情急之下,用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红鲤和红锦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已经习惯了不问。 红鲤还帮忙出主意:“不知可不可以洒点相同,或者类似的东西?” “藏匿一片树叶,最好是藏在树叶堆里。” 虞婔想了想,也怕没捡干净,就示意地上的剑:“将这些武器都震碎了,洒在地上。” “另外,这石门,是里面机关所致,都知道吗?” 三人连忙点了点头。 红鲤和红锦将附近的剑震碎了六七成,制造了一个混乱的现场。 然后,四人进了洞穴,从一片乱糟糟的地方发现靠里面有火炉,有一些很大的锤打器之类的,不算常见的东西。 火炉的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施虐过,这会儿正在逐渐熄灭,但是,温度还是相当高。 这洞穴明显比外面热多了。 “公主,刚才打开的好像是这个门。”红鲤指了指火炉后面的那个门。 如果石门没有炸开,她应该会带着孟砚去看看。 四人走了过去,红鲤和红锦开路,结果一进去,四人感觉一刹那,眼睛都花了。 金灿灿的一堆金砖,可亮瞎了她们的眼。 孟砚嘴巴张成“o”型,“竟然敢私自开采炼金?” 终于知道外面那些奇怪的东西都拿来做什么了。 提炼黄金的一系列工具啊! 虞婔倒是没意外,“豢养私兵都有了,何况是开采金矿。” 孟砚愣了愣:“公主知道是谁吗?” 虞婔沉默了。 孟砚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不管是谁在做,背后受益的一定是那几个。 虞婔突然将外衣脱下来,走到火炉旁,利用还残余的高温,将衣服燃起来,又扔在地上不管了。 燃没燃透都不要紧。 “接下来,就拜托表哥了啊!” “遇到了什么就说什么,红鲤会给你补充,不要担心。” “对方既然出手了,我就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还给自己脸抹了一些灰,头发也弄乱一些,看起来比较狼狈。 然后……“晕”过去了。 孟砚还在懵逼,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虞婔:“啊?” 孟砚有点慌:“红鲤姑娘,我脑子不好,公主这,这什么意思啊?” 他要是脑子足够好,也不至于一直走不上科举之路。 红鲤和红锦笑了一声。 红锦:“公主进来,孟公子又救了公主。” “至于其他打斗的事,可以略过。” “禁卫军统领萧大人来了,暗龙卫可能也来了几个,这里的事情兜不住的,我们将自己摘干净就好了。” 红鲤也点头:“孟公子醒过来发生了什么,你就说什么。” “就是最后我们被关在这里,用里面的东西暴力破开了石门,然后……一起逃出去了。” “孟公子带着公主,我们警戒。” “走,我们先出去……” 孟砚:……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啊! 至于出口,现在看来也简单了,顺着火把的地方走便是。 这里的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或者也自信有人进来了也出不去。 所以,火把照亮了出路。 走了许久,听见了打斗声,遇见了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困的萧景。 红锦和红鲤冲上去,瞬间改变了战局。 几人汇合后,重新来到地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没在山庄内,反而在一个村庄附近。 萧景发了特殊的信号,招来了自己人,同时,也带跟来了暗龙卫。 山庄的死士真不少,虽然大半都在培养中,未必能得用,但是,人头数在那,站着让人杀,也要时间。 他们在外面牵制了很多人,地下那边才让他们有机会出来。 虞婔让自己“休息”,睡得很舒服醒来,睁眼就看见了两双红肿的兔子眼。 一双属于虞浅,一双属于虞婷。 “啊?你怎么来了?”虞婔怔愣的问道。 虞婷“哇”的一声哭出来,“昨天下午我就过来了,可你今天早上才回来。” 还是被抱回来的,吓得她腿都软了。 御医把脉看过后,说虞婔只是累着了,昏迷是自我保护才松了口气。 虞婔:…… 虞婷到瑞光寺后,很久没哭过了。 学习卷起来后,人也自信坚强了很多。 这一哭,有点梦回认识小哭包的那天,头疼。 虞婔便看向虞浅,这开朗的大姑娘居然也抽抽搭搭的。 “萧景那个傻子,居然将我打晕了,却带回来一个晕过去的你,看来他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嘛!” 虞浅碎碎念:“这人真是太坏了,说都不说一声就下手……” 虞婔:……得,一个个都备受刺激的样子。 好说歹说才将虞浅给劝回去。 虞婷才着急的说道:“我昨天中午睡了个午觉,梦见孟家表哥失踪了,穆伯府直接离开了京城,也没有回到原籍就全家失踪了。” “我着急就过来想告诉你的,结果你不在呢……” 虞婔拍了拍她的小手,喊了一声:“红鲤,孟砚呢?” 红鲤:“孟公子回帝都了,早就到家了!” 第136章 小小县城居然如此干净 虞婷一愣:“真的?” 她在行宫内等虞婔,自然没看见孟砚。 虞婔:“昨天碰见了,孟砚被人抓走了,之前就一起被救了出来。” 虞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原来,很多事情真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自己公主府的修缮,还借用了孟家的名义给工部银子。 虞婷对穆伯府有好感,梦见相关事恨不得飞过来告诉虞婔。 虞婔看向盛昌帝宫殿所在的方向,似笑非笑:“是挺好的。” 她的确想抓某些人的把柄,想重重的还一记,出一口这么多年的恶气。 但是,她也没想到,这把柄如此之重。 这一次,不将对方踩进泥里,她不会罢休的。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不姑息。 而此时,盛昌帝收到消息后还在震撼中。 所有消息是萧景报上去的,因为萧景去了地下,他看见了铁矿的炼制场所。 “……皇上,根据六公主的婢女说,她们和六公主,还有穆伯府的孟公子被关去了炼制黄金的地方,想要一把火将她们烧成灰。” “微臣觉得,那山脉应该不只铁矿,附近应该还有金矿和银矿。” 萧景面无表情的汇报着,“我们出来看见的村庄,基本只有老弱妇孺。” “青年壮年,都在替他们炼制这些。” 盛昌帝满眼都是震惊,“金矿?铁矿?好,好得很……” 握紧了拳头,盛昌帝眼睛微红:“余英,你亲自带人去查看,萧景一起,多带一些禁卫军。” “朕要详细的情况。” 余英应了下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盛昌帝才离开。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盛昌帝怎么可能猜不到? 能下这个命令,恐怕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决定要查,那查出来的人就好不了了。 这件事跟当初的四皇子都差不多了。 私自开采金银铁矿,还私铸兵器,豢养死士……每一件都很严重。 相比之下,祸害穆伯府的独子,暗杀公主,那都是次要的了。 余英和萧景走了,盛昌帝坐在桌后一动没动。 门口被肖宇看守着,没让任何人靠近打扰。 而此时此刻,六公主遭遇刺杀,昏迷中被带回来的消息可都知道了。 盛昌帝龙颜大怒,一边派御医给虞婔把脉诊治,一边派人去调查此事。 以齐王妃为首的,不少人都送了一份礼物来“看望”六公主,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大家知道得也差不多。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打听完消息后,有点坐立难安,很是不安稳。 “那边的人是蠢货吗?为什么要将元昭带去大本营?” “不是让他就地杀了吗?” “啪”的一声,随着话音一落,有东西“牺牲”了。 “主人不要担心,也不能自乱阵脚,山庄到地下的通道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属下相信那些人不会蠢到将地道暴露在公主面前。” “他们若是进去了,一定不可能出来的,萧景也不行。” “仅仅是山庄,最多就是豢养死士,还并不能锁定主人,主人不心虚,不承认就好了。” 先前那声音安稳了一些,“但愿如此。” 盛昌帝那边瞒得好,即便派人去调查,也是以六公主的名义。 外人并不知道萧景发现了什么。 这年代的信息传递没有那么发达,虞婔几人,萧景和禁卫军,以及暗龙卫几乎将入眼的人杀光了。 根本没人有机会将消息传出去。 管理山庄的,就是夜叉面具人,可谁让一开始就被虞婔扭了脖子,反倒是死得最早的一个。 虞婔醒了没多久,天就黑了。 虞婷守着虞婔不想离开,就留了下来。 天黑之后,余英等人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尸体和石头。 成品有金砖,银锭,铜板,以及新打的还没开锋的兵器。 盛昌帝看着连铜板都有,直接气笑了。 这是要将乾宇的上层阶级,下层百姓都一网打尽啊! 这些货币中,铜板其实是最需要技术的。 不仅需要模具,还需要精准的重量。 没那个本事,就算提炼了铜,也根本造不出以假乱真的铜板。 盛昌帝拿起成色很新的铜板,完全看不出破绽,“山庄里,有能人!” 之前还觉得痛心,此时只觉得愤怒。 背后那人真的不知道如此多的金银铜板流入市场,对乾宇的经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吗? 或者说,以前是不是已经用出去很多了? 余英:“暂时没发现,只发现了一些在干活的村民。” “有些都被关好几年了。” “对外宣称的是找到了工钱高的伙计,就是短时间内回不来。” “每个月都有人给家里人送银子去,给的工钱确实高,倒是没人发现不对劲。” 萧景也汇报道:“县城那边经常接到失踪案,而且,县城内没有任何的流民乞丐。” “臣原以为是皇上到了行宫,当地官员为了做政绩。” “因为这事儿去询问过,才知道,是真的没有,县城很多人都以为是官员做得好,以此为荣。” 即便是帝都,都有流浪汉和乞丐的。 小小县城居然如此干净。 余英:“另外,山体内发现了大量的粮食,据说每年的粮食,能收的都被过路的行商收走了。” “价格还不低。” 盛昌帝:“大量?多大量?” “提取银子不就需要粮食吗?” 很多人并不知道,古代提取银子的办法,是需要粮食来分离的。 真的打起仗来,需要大量的粮食,并非仅仅是为了喂养三军。 打仗需要银子,若是开采银矿,也是需要很多粮食的。 用粮食提取银子,比提纯黄金更加容易,纯度也高,所以,开采银矿比开采金矿更容易。 萧景补充说明:“好几个洞穴的粮食,相当于帝都粮仓。” “都装得满满的,仅仅只是开采银矿,用不了这么多。” 多出来的粮食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闻言,盛昌帝倒抽了一口凉气。 乾宇皇朝最大的粮仓,肯定是在帝都。 乾宇开国皇帝吃够了没食物的苦,那一辈人都得了一种食物不足恐惧症。 所以,开国之后,帝都附近秘密建立了不少粮仓。 不只是大家知道的,还有一些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 每个粮仓都陆陆续续装得满满的,才让人有了安全感。 余英和萧景肯定是知道秘密粮仓的,敢这么开口就表示,得算上秘密粮仓。 第137章 都不知道换一下 区区一个小山庄,居然有如此恐怖的粮食,这合理吗? 盛昌帝立刻想到了关键,“这个地方,存在很多年了?” 没有很长时间,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积存这么多粮食。 余英和萧景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萧景缓缓的说道:“回皇上,微臣从山顶山庄直线下去的深井里,全是累累白骨,最上面的才是近些年的尸体。” “白骨叠得非常深,没个几百年,达不到那种程度。” 余英也皱起了眉头:“皇上,根据奴才等的推测,只要进去干活的人,就不可能再回去了,死了就遗弃在深井下。” “以前……或许兔子不吃窝边草,没有动附近的村民。” “现在动了,每个月按时给银子,便是为了不让事情闹大。” 反正他们在山体内就是提炼金银的,连铜板都有,给出去就等于用出去。 萧景拿出一个盒子:“微臣将附近村庄的一些银子和铜板换回来了,已经确定就是山体内炼制的那些。” 余英接了盒子,送到了盛昌帝面前。 盛昌帝拿了和山体内的银钱比对了一下,震惊有之,但反而不是那么愤怒了。 “所以,这个地方,很早之前就有了?” “甚至可以追溯到乾宇建朝?” 萧景点头:“微臣认为是这样,不过,还需要冶炼的大人亲自去看过,或许能发现不同的线索。” 盛昌帝冷笑:“密旨传唤冶炼司的人去看看。” 或许因为这不是几个儿子能搞出来的,所以没有那么愤怒。 然而,又因为儿子们发现了这个地方,第一时间不是上报,而是留着私用有些痛心疾首。 这么大的事,除了皇帝,谁又兜得住呢? 当然,盛昌帝也是这么过来的,想得明白,必然是有人当成了底气。 这个地方被藏了如此多年,又怎么被孩子发现的呢? 若不是这次六公主遭劫,恐怕还不会发现。 这些金钱会不断的流入市场,乾宇的经济迟早会产生动荡。 还有那些兵器,不知道会对准哪些人? 说不定还有他,肯定会有他的人遭殃。 盛昌帝:“那就暂时当一般的挟持事件处理,那种地方,也不宜声张。” 怎么会有一个地方,同时存在金银铜铁这几种重要的东西? 还距离帝都这么近。 简直离奇。 萧景和余英都已经亲眼所见,盛昌帝都难以置信。 “余英,让小六过来。” 主要是虞婔看见了,需要嘱咐一声。 若不是有小六……其他外人,或许可以灭口了。 虞婔原本是好奇山庄的庞大机关术,实在太神奇,想亲眼看看,体会一下古代人的发达机关。 后来才猜测和发现地底的庞大冶炼之地。 虞婔就知道,她下来对了,不然,红鲤和孟砚可能会被封口杀。 当肖宇来宣她觐见的时候,虞婔已经准备好。 这样的地方,哪怕就是皇帝发现了,要收为己有,第一时间也是要瞒着。 要隐藏一件大事儿,就用另外一件大事儿来掩盖! 或许能让她更容易达成目的。 “儿臣见过父皇。”虞婔行礼,斜眼瞄了一下旁边的萧景。 萧景抿唇,紧袖下的无名指明显动了动。 无名指? 无名? 就是说山庄是谁的还没查出来? 虞婔嘴角隐晦的抽了抽,萧大人的提示一如既往的偏门考脑壳。 猜到了也无法肯定对不对,令人彷徨啊! “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此事关系甚大,盛昌帝也懒得绕弯子了。 “儿臣只看见一个炼金的地方,还有金库。”虞婔解释道:“儿臣只是想救孟家独子,并未动过那些金砖。” 盛昌帝:“你身边两个婢女都有不错的武功,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带你们到大本营了吗?” 红鲤之前就是虞婔的大宫女,年初后宫大查的时候,顺带查过一次。 知道她进宫后,救过一位会武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生病快死了,就教过她几招。 学了不到三个月,老太监病死,还是红鲤花了攒下来的月例给他收的尸。 之后就是红鲤自己练的,长大一些,被皇后分到烟澜宫,之后被虞婔看上,一步步做了大宫女。 以前没机会展示武功,这次出宫了,才发现这姑娘天赋不错,自己练也练到了这一步。 至于红锦,本就是孟家为了保护六公主给送进宫的。 只不过孟家在宫里能力不足,等虞婔出宫建府,才算提成了大宫女。 红锦一开始就学了武,这些年也是自己练的。 盛昌帝看来看去,确实没什么问题。 再一次觉得,这个女儿的眼光是真不错。 虞婔犹豫了一下:“他们用了十香软筋散,是太医院出的那种。” “能让人无法使用内力,但是不影响身体行动。” 盛昌帝怔了怔,“还有什么?” 余英和萧景虽然一直在说山庄下面都发现了什么,但是这个地方跟谁有关,还没有线索。 盛昌帝一边欣慰幕后黑手终于知道谨慎小心了。 一边又想知道到底是谁瞒得这般好。 没想到虞婔这边还能提供线索。 虞婔拿出之前在夜叉面具人身上搜到的瓷瓶,将过程说了一遍。 余英将瓷瓶呈现在盛昌帝面前。 盛昌帝拿起来看了看,瞳孔有明显的放大。 刚刚还欣慰幕后之人终于谨慎了,结果,太医院出去的东西原封原样的刺客身上? 还给皇室之人用? 连个瓶子都不知道换一下吗? 太医院给出去的东西可都是有编号的,给了谁都是有记录的,就是防止无辜背锅。 这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盛昌帝手都在抖,唇色都白了。 大公主,居然是大公主。 盛昌帝眼底闪过难以置信,这么大的事,他一直以为是某个儿子。 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却要藏起来,大公主想做什么? 还用分析,还用猜吗? 盛昌帝直接沉默了,对于其他皇子公主来说,他或许不是个好父亲。 但是对于大公主,他真的做到了父亲该做的。 当年刚登基,给这个女儿安了个福星的名头。 守孝期间,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盛昌帝都是带在身边养的,亲自教导的。 虽然那时候才三岁前,也教导不了什么,但父女之间相处得多,感情是很不一样的。 之前彻查后宫,就算发现很多事情都有大公主的影子,盛昌帝也只是感觉到失望而已。 孩子长大了,早就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孩子了。 第138章 不是吧,跑这么快 盛昌帝以为,不一样的父女情就到此为止了。 以后,这个大女儿跟其他女儿也没什么两样。 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一长,他也想得开。 从三岁到快三十岁,这个人若是不变才是弱智! 但此刻,盛昌帝真的被刺激得失语。 才发现他有些东西从来没想过,或许正因为他的看重,他对这个女儿的不一样,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大公主,也想要他屁股下面的位置? 当局者迷,盛昌帝之前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那是因为几个皇子,多多少少接触到了一些权衡之术,未来可能为帝的一些培养。 而公主,全然没有接触过这些。 何况,盛昌帝也知道大公主脾气大,嫉妒心强,这样的人做一国之君,他很怀疑自己尸骨未寒,乾宇可能就亡了。 “余英……”盛昌帝好久才开口,声音沉沉的,情绪复杂。 不等余英回答,萧景先一步开口了:“皇上,微臣要去安排山庄底下的防护工作,微臣告退。” 余英:……不是,跑这么快? 他其实也想不听,不掺和,但是,身为皇帝的太监总管,不可能跑得了的。 虞婔:……这眼力见,足够很多人学习了。 明显她要跟大公主掐起来了,今日过后,总得搞下去一个。 皇家秘辛,不知道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萧景说得在理,盛昌帝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家里孩子的闹腾,就同意了萧景离开。 余英让肖宇去请了大公主过来。 时间长,盛昌帝还让人给虞婔搬了一把椅子坐。 虞婔以为大公主会好好的辩解,跟她对峙一番的,但是,十香软筋散的瓶子都不换的人,总觉得太高估对方了。 大公主虞妩一进来,立刻扑倒在地,只说刺杀的事情跟她无关。 她没有派人去刺杀虞婔,也没派人去绑架她。 交代得太快,对于审问的人来说,看这反应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盛昌帝满眼都是失望,慢慢的就隐去了,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虞婔垂眸,都这样了,还指望是误会呢? 可惜啊,亲女儿不领这份情。 大公主这些年伪装得太好,一般人都不敢找她麻烦。 所以,虞妩面对的盛昌帝,很少有这么严肃的审问状态。 在她眼里,盛昌帝是慈祥的父亲,对儿女都会手软的,她主动交代,哭一哭,这事儿也会过去的。 而盛昌帝,此时还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等大公主说够了,盛昌帝才将瓷瓶放在托盘上,示意余英端去给大公主看:“可认得此物?” 虞妩瞳孔睁大,惊呆了。 这不是她给办事人的十香软筋散吗? 特么的,因为要得急,她没来及换瓷瓶,就让对方立刻换掉的。 现在看来,对方的办事能力堪忧,不仅没及时换掉瓷瓶,还用这东西来对付虞婔? 想到这个可能,虞妩就想骂人了,若不是这种蠢货,她应该还不至于败露啊! 虞妩头皮发麻,这才意识到自己败露在什么地方。 整个人快呕死了。 这都提拔的什么人啊! 心里将人拉出来鞭尸了好几遍,不由得汗流浃背了,面前这关闹不好,她也就完了。 虞妩也装这么多年,是有急智的。 打量了几个呼吸后,脑子里已经转了好些念头。 “父皇,这是儿臣前几日在太医那边拿的,弟弟们在树林里遭了大罪,儿臣就觉得那些猎物猖狂,便要了一些十香软筋散备用。” “想着万一遇见那些猎物,也有个保命的手段。” 虞婔:……理由很正常。 甚至还在盛昌帝面前秀了一把,看看女儿多么弱小可怜无助。 杀人绑架这些事儿不会干的。 还提了一下几个皇子,多强大呢? 那么凶残的猎物不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绑架刺杀的事,指不定是这些皇子干的。 虞婔很想知道,虞妩是不是以为盛昌帝从来没说过,就完全没发现她曾经干过的事儿? 盛昌帝声音低低的:“然后呢?” 虞妩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父皇有点陌生,还有点可怕。 但已经编到这份儿上了,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 “儿臣去县城玩耍的时候,药就不见了,怎么会在父皇这里?” 虞妩心下一紧,这瓷瓶绝对要撇干净了。 不然,山庄那边跟她扯上关系,山体内的事就算现在没发现,迟早也会被发现的。 到时候,她就彻底完了。 听到这声询问,盛昌帝笑出了声。 忍不住鼓掌,盛昌帝讥讽:“真不愧是朕的妩儿,这种急智,还是朕教的!” 虞妩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哪里不对? 父皇好像不信,但是看神情和说话,又好像信了。 一时忐忑不安,不敢多说。 盛昌帝:“小六,你大姐说,这药掉了,是不是就没证据了?” 虞婔:……特么的,又想这么揭过吗? 孟砚一条命都差点折在里面了,仅仅只是让大公主失去了在盛昌帝以往的地位? 失去了一个据点? 刚才那么凶,还以为要怎么着呢? 结果还是重拿轻放? “妹妹想问大皇姐一句话……” 虞妩不以为然的看了虞婔一眼:“什么?” 虞婔淡淡的说道:“为什么要绑架孟家独子?” 闻言,盛昌帝闭了闭眼睛,大女儿一推四五六的,这样能问得出来什么? 小六还是年纪小了,没有分清楚主次。 果然,虞妩一脸茫然:“什么绑架孟家独子?本宫没有绑架过任何人。” 盛昌帝暗自摇头,下一瞬,一则消息就从虞婔嘴里,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开了。 虞婔似笑非笑,直接扔炸弹,“那山庄明显被人培养的死士,等闲为什么要去招惹朝廷伯公的独子?” “如果是皇姐的话,难道不是因为孟家开了一家百里飘香楼,孟砚有一日查账回家晚了,刚好看见大姐带着两个孩子,在对面的成衣铺子私会姘头吗?” 此话一出,不只是盛昌帝呆了。 虞妩也直接炸毛了:“你说什么?” 果然,被孟砚看见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她也是在来行宫之前,突然发现对面的百里飘香楼是孟家开的。 有点怀疑孟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男人一直怀疑有人在盯着成衣铺子,最近都不让虞妩去。 虞妩看来看去,就孟砚的嫌疑最大。 第139章 没有人愿意一直被欺负的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虞妩让山庄的人趁着大家都在行宫时,将孟砚绑走了。 用孟砚来引诱穆伯府离京,然后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左右穆伯府只是六公主的外家,也没有在朝廷任职,爵位很快就没了,离京回原籍也合情合理。 便不会有人去追查。 原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排除异己,清理潜在的危险。 却不想连累到刺杀六公主失败不说,还败露了山庄。 那山体内的东西,可能也保不住了。 这损失可太大了。 那个男人,怕是要气得暴走! 大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神不善的盯着虞婔:“六皇妹是被吓着了吗?” “怎么胡言乱语起来?这跟绑架案有关吗?” 盛昌帝则被这话炸得眼前一黑,好半晌才缓过来。 耳朵和脑子再接受外面的消息时,就听见了大公主状若尖叫的质问。 虞婔却不接虞妩的话,看得出来,虞妩这会儿的心态有点崩。 而她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寻找绑架案的凶手。 让盛昌帝知道,这件事情和山庄跟大公主有关就可以了。 当年四皇子都那样了,盛昌帝还想保他呢! 大公主跟盛昌帝的感情不一样,别说山庄的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有,盛昌帝也不会将虞妩怎样的。 虞婔早想到了,所以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皇妹可不知道跟绑架有没有关?但是大皇姐,你在成衣铺子见的那个男人,是两个孩子的爹?还是其中一个孩子的?” 虞妩尖叫:“虞婔!” 盛昌帝也突然开口:“小六。” 语气又急又重。 余英已经惊呆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浑身冰凉。 突然有些羡慕萧景,找个借口就能离开。 虞婔抬头,眼睛里含着泪水,要掉不掉,似乎盛满了无限的委屈。 盛昌帝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小六,你……” 虞婔抿着唇,“父皇让我们跟大皇姐学习,那现在是学还是不学?” 盛昌帝:……尼玛,脸都打肿了,还学个毛啊! 学什么?学大公主想当女皇的心大,还是学她红杏出墙,给大驸马带了绿帽子,生了两个孽种? 这么一想,盛昌帝感觉呼吸都不顺了。 虞婔眼神颤动,一滴泪好似珍珠一样掉了下来,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也蕴含了极尽的委屈。 看得盛昌帝心头震动,无比泛酸,这个女儿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就听虞婔缓缓的说道:“如果父皇还是让我们跟大皇姐学,那我就要学大皇姐的六亲不认,斩草除根。” “如果父皇不让我跟大皇姐学了,不是榜样,便是仇人了。” 盛昌帝一噎,合着怎么样都要报复大公主了对! 皱起眉头,正想劝两句,就见虞婔垂眸,几颗小珍珠掉落,看得他喉咙都干了,难受得很。 还听见虞婔似有似无的说道:“父皇,没有人愿意一直被欺负的,我没能力反抗,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盛昌帝呆住了。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振聋发聩。 根本没法计较虞婔的自称,盛昌帝只觉得突然就涌出很多的记忆。 当年他未登基之前,不也尝过许许多多的憋屈,被欺负了也不敢言明吗? 即便到了最后,先皇传位给他,依旧没让他痛快。 最后那些话……传位给他,不是他能力,不是他可以做个好皇帝,只因为只有他没有对老子动过手。 扪心自问,憋屈到了极致,每次被兄弟欺负伤害,却无人替他做主的时候,真的没想过对老子动手吗? 会不会是没有能力,有想法却没有实际行动? 心里就没有怨吗? 心里不清楚是谁吗? 不知道为什么,盛昌帝突然就感同身受起来。 大女儿,是不是值得他去承受这份怨恨? 小六跟他还不一样,他有母妃护着,有亲兄弟帮衬。 小六只有她自己。 那几滴眼泪,就好像落进他心底,烫得窒息。 然而,父女俩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让虞妩平静了一些,也有了时间思考。 顾不上挑拨离间,虞妩红着眼睛盯着虞婔,眼神不善:“你污蔑本宫可以,你污蔑两个孩子算什么?” “虞婔,你说这种话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必须给本宫道歉,父皇作证,还本宫清白。” 盛昌帝沉默的看向虞婔,行,他不必端水,强行捂嘴了。 虞妩欺负了小六那么多次,难得小六有勇气反击,他若是按下去就成了帮凶。 现实很残酷,现在的虞妩,不值得他这么做。 见盛昌帝没有继续插手捂嘴,虞婔松了口气,不常哭的人,关键时刻哭一哭还是很有用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以前不稀罕,自然也就不需要。 现在,她只需要盛昌帝不强行阻止就行。 虞婔其实并不知道她几句委屈爆棚的话,瞬间让盛昌帝忆起了当年。 机会难得,虞婔没空跟大公主胡扯,直接就说道:“大皇姐不承认,滴血认亲,可敢?” 闻言,大公主反而松了口气,还有些发笑:“有什么不敢的?” 盛昌帝和余英皱起了眉头。 他们没想到,六公主的笃定竟然是这个。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啊! 滴血认亲,早就被人认定了不靠谱。 怎么能拿来作为证据呢? 大公主嗤笑:“六皇妹如此肯定,不如让父皇见证如何?” 这办法好,反而能证明她的清白。 虞婔没什么变化:“父皇以为呢?” 盛昌帝眉头皱成了“川”字,“小六,你确定吗?你可知……” 大公主立刻打断:“父皇,六皇妹想要做,就让她做啊!” “儿臣问心无愧。” 盛昌帝气笑了,这个女儿把谁当傻子呢? 小六不知道,他能不知道滴血认亲不能证明什么吗? 当着他面也敢说问心无愧,呵呵,可别侮辱了这个成语。 无论结果是怎样的,他内心没有判断吗? 他确认了的事,根本不需要证据。 等等,他认定了的事……盛昌帝看向了也不慌张的虞婔,难道这就是小六的目的? 只要他知道真相就行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 谁知,虞婔站了起来:“父皇,听说前几朝曾经有一个古方,滴血认亲不是用清水,而是用一种特殊的药粉,不仅可以验出直系亲属,还能验出三代以内的亲人。” 盛昌帝:“但这古方已经失传了,乾宇并没有。” 虞婔:“不,乾宇有,就在宫中的藏书阁里。” “几年前,儿臣在藏书阁找书,偶然在书架的缝隙中发现一本残破的古方。” “上面有好些古方,其中就有这滴血认亲的药粉。” “虽然药粉方子也有些残破不全,但是大部分都能看清楚,太医院应该有能力复原古方,并且验证结果。” 第140章 你真的让朕大开眼界 盛昌帝诧异:“这是真的?” 这是什么神展开? 虞婔:“父皇,那本古方,儿臣很感兴趣,几乎是随身携带的,自然也在行宫内,得去儿臣住的地方拿。” “是不是真的,有经验的太医一看便知。” 自从知道大公主的孩子爹另有他人,她就在做准备了。 所谓的古方,当然不是她在藏书阁找到的。 而是大佬给她的资料中翻出来的,云昭皇朝就有这个东西。 她故意抄写下来,还加入了一些其他古方,凑够了二十篇,做旧做残了一本书。 二十张古方都是真的,但是能看清,并且有能力复原的,最多三四张。 滴血认亲的药粉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还有一张,是另一个版本的十香软筋散。 总之,她不可能为了扳倒大公主,就这么将古方全部交出去。 大公主的价值还没这么高。 最重要的是,这也不能让盛昌帝要了大公主的命,那就更不值二十张古方了。 听见这话,盛昌帝和虞妩都惊呆了。 原来是有备而来。 可仔细想想,又没什么破绽。 虞婔从小就喜欢去藏书阁找书看,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一开始虞妩还不太信,怀疑虞婔是在诈她。 可当余英亲自走一趟,带回来一本烧得破破烂烂的旧书,虞妩当场就崩溃了。 因为藏书阁在前朝,前前朝,几乎每一个朝代都被烧过。 但不可能全部烧成灰烬,都是在原址上重建的。 真的遗落了一本这样的书,似乎也不稀奇。 怪不得突然提出要滴血认亲呢! 盛昌帝翻开看了看,的确有几张保存还算完整,每一页上面写满了药材。 但是最下面两味药,烧掉了大半,只留下一排字顶端的一点。 旁边还有幼嫩的字体,好似不同阶段写下的,明显有进步。 字虽然不同,但是顶端都一样,明显是试过的。 看到这,盛昌帝就知道,古方应该是真的。 虞婔还研究过,试过了。 在虞妩慌乱的眼神中,盛昌帝已经没力气失望了,“虞妩,验还是不验?还是你自己说?” “你现在就交代了,还能留点脸面。” “若是真的验了,呵呵……” 再下封口令,也可能传出去的。 加上,这事儿只要验了,别人也会猜测啊! 如果没有怀疑,又为什么特意验血? 听到盛昌帝直接叫名字,虞妩神色呆滞,泄气的跌坐在地,灰败又难堪,原来她无法抵赖的。 “不是,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不是……” 虞婔却不放过:“那大皇姐还真是心大,意外还能发生很多次,不然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就是不知道两个孩子的爹是不是同一个?” “还有,大皇姐你府上有男宠的事,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你是伪装了身份,可他们也有家人,有父母,是不是到公主府做了太监,他们自然心里有数。” 虞妩一口气哽在胸口,盯着虞婔眼带杀意,这个贱人,真的早就该下狠手弄死她的。 盛昌帝沉默了半晌,突然轻笑了一声:“男宠?他们?” “呵呵,虞妩,你真的让朕大开眼界啊!” 盛昌帝突然抄起手中玉质的镇纸就砸了过去。 虞婔眼尖的看见盛昌帝好像想掀桌的,但及时的改成了扔东西。 镇纸刚好在手边,惨遭被扔。 “啊……”虞妩第一次“享受”到盛昌帝出手,有些惊吓,也被砸痛了,叫得有些惨。 盛昌帝呼吸急促:“你都这么厚颜无耻了,叫什么叫?” “你知不知道你驸马的哥哥是什么人?” “这些事情一旦传到大将军的耳朵里,你让朕拿什么脸去见为乾宇尽忠的臣子?” 整件事情,这才是最严重的。 大公主既然选了威武大将军的弟弟,就要承受大将军的怒火。 那可能是他这个皇帝,整个乾宇皇朝都无法承受的。 其他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纵容虞妩,唯独牵扯到江山社稷,绝不姑息。 威武大将军拿命在保家卫国,守卫疆土,他的女儿却在后面明目张胆的给大驸马戴绿帽子,还生了两个孽种…… 身为男人,盛昌帝越想越炸,血压飙升,气儿顺不了了,倏的一下站起来,抬腿就是一脚。 成功将桌子踹翻了,桌上的东西洒落一地。 “当初朕是怎么劝你的?是你执意要嫁的,现在给朕玩这一套,虞妩,你是将朕当傻子耍吗?” “不忠,不贞,欺君……你到底还做了多少为人所不齿的事?” 虞婔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才没有被波及,见盛昌帝是真的很生气,才知道当初大公主为了要这个驸马,应该也付出了一些东西的。 便继续火上浇油:“父皇,儿臣觉得,威武将军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盛昌帝窒息,瞪大了眼睛看过来,似乎在问为什么? 虞婔:“父皇,你忘了,年前威武大将军身边的副将回京述职,初五就回去了。” “儿臣听说,当时那副将走得很急,连行李都没拿,他的家人追到了十里亭早就见不到人了,好多人都知道这事儿,觉得奇怪呢!” “帝都去西北,路途遥远,行李不拿就得沿途借助驿站的帮忙了,总之,这里面麻烦事儿多,副将久经沙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说不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威武大将军半年多了没回来,她就知道,没有盛昌帝的旨意,大将军不敢明目张胆的回来。 若是暗地里回来,很可能会被杀人灭口。 到时候有冤也无处伸。 虞婔看向惊恐的虞妩,显然这个消息她是不知道的,或者说没有关注。 “而且,父皇,前阵子大驸马病得十分厉害,大皇姐还不让买药,病的差点死了,怎么会突然又好起来了?” “最后还是去外面药店拿的药,也被不少人碰见过,大将军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会派人回来保护他的弟弟吗?” 这真的是一颗带毒的脓疮。 不挑破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会怎样爆发,指不定真的会影响到江山社稷。 盛昌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个踉跄,没有桌子给他扶,差点跌倒,还是余英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大驸马差点病死? 这消息无疑于惊天大雷。 盛昌帝甚至都想到了,若是大驸马身死,两个孩子又不是驸马的,威武大将军很可能不反也投敌,那乾宇皇朝的西北边境,还能存在吗? 还有安全可言吗? 越想越气,盛昌帝直接夺过余英的拂尘,缠了棍子就朝虞妩抽了过去。 虞妩又惊又怕,见盛昌帝打过来又不敢躲,只是抱着头,蜷缩在地,叫得惨烈。 余英还在旁边想要拦,想要劝,可根本没用,也拦不住。 盛昌帝抽着抽着,手被余英抱着,又用脚踹了几下。 虞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不吱声了,就那么晕了过去。 第141章 为啥就盯着六公主祸祸呢 场面一度混乱无比,盛昌帝身体突然一僵,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余英吓死了,声音越发尖锐,“皇上?皇上!” 这种时候,虞婔还是走了上去:“父皇?” “快叫御医啊!” 余英连忙叫来肖宇,让他赶紧去找御医。 看着混乱的御书房,立刻让暗龙卫出手将皇帝和大公主都给搬到床上去。 当然,皇帝搬去龙床。 大公主则送到了偏殿。 眼见周围没人了,余英才复杂的看虞婔一眼:“六公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虞婔愣了愣,神色也复杂:“余公公说笑了,父皇出事,对本宫有什么好处?” “何况,这件事的本质不是大皇姐吗?” “余公公不会是怪本宫将事情捅出来!” “威武大将军都知道的事,父皇却还不知道,余公公觉得,有一天事发,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西北大乱,生灵涂炭,如果父皇身体不好,到了那个时候,会是怎样严重的情况?” 余英愣了愣,“多谢六公主提醒,是奴才魔怔了。” 六公主说得对,现在问题爆发了,还有挽救的余地,就算是盛昌帝的身体,也还有调养的机会。 若是在之后才发现,说不定社稷不稳,已经无法挽回了。 “余公公也是担心父皇,本宫知道的。”虞婔确实没觉得不妥。 余英若是没这种反应,她才要怀疑一下余英对盛昌帝的忠诚。 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真正入睡的都不多。 六公主遭遇刺杀这事儿,没想到拖这么久还没个定论。 是继续查,还是不了了之,总得出个结果! 而且,盛昌帝召见了大公主,大家就有所猜测了。 不少人对大公主也是无语的,搞这么大的事儿,还没杀得了人,都是为了什么? 有这人手,杀别人的性价比不是更高吗? 为啥就盯着六公主祸祸呢? 在很多人眼里,六公主和七公主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大公主有威胁性。 站在大公主的角度,六公主和七公主加起来也不如一个三公主,更不如一个二公主,就别说其他皇子了。 大公主倒好,可劲的朝六公主而去,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很多人都表示看不懂大公主这操作,但还是有少数几个从中看到了一些惊人的信息。 大公主出手了,但失败了,甚至还暴露了,被六公主告到了皇帝面前去。 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啊! 以前大家出手归出手,都是大乱斗,但尾巴会扫干净,让别人抓不住把柄的。 怎么都不会闹到皇帝面前去。 而发现六公主有问题的,是在上次虞浅的及笄礼上。 这次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比如,二公主…… “六皇妹,果然不简单。”二公主既开心,又很不爽。 开心的是,发现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能将大公主暴露在皇帝面前的敌人,绝对不是善茬,隐藏起来才可怕。 不爽的是这个敌人超乎想象,以前竟然没注意到。 若是早发现,肯定扼杀在摇篮里。 此时,敌人已经成长起来了,贸然出手,大公主就是前车之鉴。 “公主,听说皇上那边请御医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雀儿战战兢兢的汇报道。 这样的主人着实可怕,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来。 二公主倏的一下站起来,“更衣。” 雀儿立刻拿了外衣过来。 幸好夏天的衣服薄,穿得也不多,很快就整理好仪容,匆匆来到盛昌帝居住的宫殿。 二公主是嫡公主,虽然亲娘皇后没来,但住的地方距离盛昌帝很近了。 尽管年初清理后宫后,众人的爪子都乖乖缩回来了。 但,住得近,收到消息也就快。 二公主也没耽搁,动作异常迅速,可来的时候,发现齐王已经在了。 “王叔倒是挺快的呢?”二公主狐疑,但对齐王也没那么警惕。 齐王笑呵呵的:“原本有事,想来见见皇上的,只是没想到……来的时候刚碰见有人去请御医。” 巧合罢了。 两刻钟之前,原本他们一家子也没睡,等着这边出一个结果。 虞浅好像参与了,又仿佛没参与到,除了一开始的事,啥也不知道。 齐王妃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 虞浅实在没忍住:“娘,你干啥呢?” 她从小到大都不爱叫母妃,就爱叫娘,亲近。 齐王妃担心的说道:“六公主从今往后怕是很难安静了。” 主要担心虞浅跟六公主走得近了,恐怕日常波及。 去县城被刺杀的事儿就是证明。 有心想让虞浅离六公主远一点,然而,六公主又救过女儿多次,关系也还好,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娘,我不是有丹玄和丹朱吗?我上哪儿都带她们好不好?”虞浅安慰的说道:“绝对不以身犯险,该走的时候我绝对走得干脆,不给人拖后腿。” 她现在后悔了,小时候就该学武的。 以前从没觉得武功如此重要。 现在才学,也就能强身健体! 齐王叹了一声:“身为郡主,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躲?没有意义。” “当年本王……” 对上女儿旺盛的好奇心眼神,齐王卡壳了。 “算了,当年的事就别提了,本王出去看看!” 齐王逃一样的跑了,到了盛昌帝宫殿的外面,刚好遇见去请御医的肖宇。 于是,齐王成了第一个赶来的人。 二公主抵达之后,其他皇子们陆陆续续的来了。 还有后妃和一些重臣。 有资格来的,都速度赶来,生怕慢了会被降罪似的。 至于里面什么情况,没人知道,瞒得紧呢! 差不多的时候,余英带着消息来了:“……皇上只是气急攻心,有些不舒服罢了,服了药就好了。” “各位殿下,大人,请回!” “让皇上多休息。” 言下之意,现在觐见可打扰了皇帝。 没得说,这是事实。 齐王率先对着屋内行礼:“有劳公公,微臣就不打扰皇上了。” 其他人:……瞧瞧齐王这反应,够他们学习的。 只能纷纷行礼告辞。 虽然都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又能怎样呢? 还能闯进去,或者撬开余英的嘴吗? 二公主眯了眯眼,“大皇姐和六皇妹还在里面吗?” “她们如此惹父皇生气?” 余英面色不变:“两位公主在照顾皇上呢!” 二公主皱眉:“那本宫……” 多她一个也不多! 余英:“公主殿下,皇上需要清净,不想太过吵闹。” 言下之意,有些事情,不是旁人能参与,能打听的。 第142章 都不是善茬啊 好不容易将大家劝走,余英感觉背心湿了一块。 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觉得二公主还行。 可自从知道大公主表里不一,暗地里有过许多骚操作之后,再看二公主,总有点心惊胆战。 若不是有皇上在,他指不定要折在二公主手里。 都不是善茬啊! 余英回殿,看见床边的六公主,心情越发复杂。 这位看似还小,照样不是善茬啊! 大公主自然还没有醒,御医也给开了药。 但对外不仅隐瞒了皇帝的昏迷,连大公主的情况也藏了起来。 只说大公主和六公主都守着皇帝,不仅避重就轻,还让大公主分摊了一些羡慕嫉妒。 一来,让人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不然,哪能让大公主也一起安分的待在这里? 二来,让六公主在这里不至于突兀,不然瞧二公主那样子,肯定要求留下来的。 御医给皇帝施了针,没有让人立刻醒。 直到药快煎好,盛昌帝才醒了过来,脸色肯定是不好看的,灰败了许多。 “父皇?你身体不好怎么不早说?”虞婔先下手为强,“若是早知道如此,儿臣这次也会忍下去的,绝对不会打扰您,让您生气。” 虽然她从虞婷口中知道盛昌帝四年后会出事。 但真的不清楚盛昌帝的身体现在就不好了。 总觉得,盛昌帝可能是被谁给暗算了。 现在看来,盛昌帝的身体可能很早就不太好。 盛昌帝叹了口气,有点懵,听到这话也有点熨帖。 他确实有点想说,虞婔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几乎将大公主给废掉了,彻底踩进了尘埃。 这是不是有点狠了? 听见虞婔这话,盛昌帝又转念一想,大公主之前的手脚也不是小打小闹,若不是虞婔自己有本事躲开,早就化为一撮黄土了。 真正算起来,不是虞婔下手太狠,而是大公主没躲过去啊! 最可怕的是,一切都是大公主做下的孽,现在爆出来比之后事发再爆好多了。 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盛昌帝只觉一口气哽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小六,你是如何得知那个成衣铺子的?” “真的跟孟家无关吗?” 孟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见盛昌帝的神色从最开始的严肃,慢慢缓和了下来,虞婔松了口气。 难以接受事实,钻牛角尖了,就会自然的怨怼将事情捅出来的人。 她提前表示关心,勾起盛昌帝的怜惜愧疚,就会替她找一找理由。 过了这道坎,将事情挑破的她就安全了。 “孟公子只是看见了大皇姐在成衣铺子,还跟我说,那成衣铺子的衣服不怎么样,给公主府的下人穿都有点拿不出手,不知道大皇姐是不是被忽悠了?” 虞婔也没有完全摘除孟砚,现在彻底没关系反而不容易获取信任。 所以就说孟砚看见了大公主,但是,没有提是晚上,甚至将近凌晨。 不然,无论是谁看见都会觉得奇怪,然后会去试探试探! 虞婔这么说,就是默认了是白天,剩下让盛昌帝想去。 何况,之前打听过,那成衣铺子主要是做低端市场的,中档的衣服都很少。 够不上公主府的下人穿也合情合理。 不过,盛昌帝不太喜欢子女跟外家走太近,若是她直接叫表哥,恐怕会触动盛昌帝某根神经。 所以,她只能称呼得陌生一些。 “儿臣也怕大皇姐被骗了,就让人去问了问,结果发现大皇姐就去了那边一次,可能纯粹巧合就没管了。”虞婔表示,大公主之后再也没去过,也是事实。 盛昌帝皱眉:“那你怎么知道虞妩跟谁见面是在那里?” “还有孩子,又怎么知道不是大驸马的?” 虞婔心虚:“父皇,儿臣就是诈她一诈。” “那个山庄,总得有人帮她管!大皇姐怎么都不像会自己去折腾的。” “还有,大皇姐若是不动孟家独子也就罢了,可她绑架了孟砚,总得有个理由!” “难不成是为了对付儿臣吗?” “之前救孟砚的时候也听他说,绑架他的人特意留着他的命,并且派人去孟家送信,就是为了让穆伯府离开京城,回原籍去。” “儿臣就觉得,这是要将孟家一网打尽的计策……” 这些都是事实,孟砚确实听见绑匪这么做了。 所以,脱困后,孟砚很急着回帝都,不愿意在行宫耽搁时间。 虞婔此时说出来,就是为了表明一切都是大公主心虚,很多事情诈一诈,她就认了。 盛昌帝:……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自己养大的女儿太蠢呢? 还是小六小小年纪挺聪明的。 虞婔这些话里含了大量的真话,再加上事情的确是大公主做下的,盛昌帝琢磨了片刻,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何况,这件事情真正严重的,还是大驸马和威武大将军那边。 盛昌帝就没再揪着虞婔不放,“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 “前两日才刚经历了磨难,好好休息……” 虞婔欲言又止:“父皇,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好好跟大驸马和威武大将军商量就是。” “父皇可得保重龙体,更要好好休息。” 商量?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让大公主和大驸马和离,并且补偿大驸马或者威武将军。 否则,根本摆不平。 盛昌帝从床上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小六,别跟你大皇姐学。” 虞婔:“嗯!” 盛昌帝抬手,居然使出了摸头杀。 “回去休息,你大皇姐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至于你,这次也算立功了,朕赏你一些庄子和铺子!” 大女儿手里可有不少这些东西,现在看来都是祸端,是时候让她交出来了。 手里的产业和银子太多,就容易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到时候分些给小六做嫁妆! 虞婔愣了一下:“父皇,儿臣不要,最后还是孟公子保护儿臣的。” “这次要不是孟公子,儿臣还发现不了那山庄呢!” “就将儿臣的那份也一起给孟家!” “上次儿臣和七皇妹的公主府,孟家都帮了不少忙。” 盛昌帝笑了笑:“你倒是舍得,这次功劳可不小。” “他们本来就有一份功劳的,这么加起来,能奖什么呢?” 虞婔眨了眨眼:“父皇,要不,你就给孟公子一个闲职,当个官儿!” “六品七品都可以,好歹是个官,免得总觉得孟家什么都没有,马上就该回老家了,就像这次一样,说灭就出手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六七品就可以了?” 虞婔点头:“可以了可以了,至少做了朝廷的官,总会有些官场同僚天天见着,若是出了什么事能第一时间发现。” “想出手的人也要掂量掂量,那可是朝廷的官儿,儿臣要求不高的。” 第143章 要求真不高 盛昌帝:……这要求还真是不高。 “之后再说,你先回去休息,别折腾了,小心长不高。” 虞婔:……这诅咒有点恶毒。 不过,她现在才十一岁,就快一米六了,比她前世都高,不带怕的。 “父皇也多休息,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回去的路上,虞婔神情恹恹的,其实是困的。 旁人见了,发现大公主没回去,就觉得这六公主还是比不上大公主的地位啊! 明明六公主是受害者,还能被大公主用计赶出来,恐怕是无处伸冤的。 就说嘛,跟二公主这个嫡出对上,大公主都能胜三分,何况是六公主? 看来盛昌帝对大公主真的是好啊! 盛昌帝揉了揉眉心,在安静中慢慢冷静下来。 原以为还有一堆麻烦等着自己去处理,他这一晕,还得给文武百官一个解释,才能掩饰不堪的真相。 却被余英告知,除了御医,其他人并不知道情况。 都只以为皇帝被气到了,稍微有点不适。 就连大公主,都晕得更早,并不知内情。 “你说,是小六让你这么说的?将文武百官和皇子后妃给劝了回去。” 余英连连称是,“六公主说,之前她也不知道情况,必然是皇上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有些人会浑水摸鱼。” “就让奴才说得轻些,将大家劝回去了。” “大公主还在这里,就都相信了。” 盛昌帝怔了怔:“小六,竟然还有点大局观?” 这么一说,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儿啊! 御医是最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早就很清楚。 而余英出去叫肖宇请御医的时候,并没有让其他人看见殿内的情况。 折腾了一出,突然晕倒,其实只多了一个虞婔知道一点,无声无息就掩盖过去了。 这在以往,真的很难。 经此一事,盛昌帝充分意识到他无法处理问题的时候,外面有一个能掌控局面的人是多么好。 余英显然担不起这份活。 虞婔回到自己屋,就收起了神色。 虞婷急急的赶来:“姐,没事儿?” 虞婔点头:“没事儿。” “小妹,你上次说,新皇是你十三岁那年登基的,你有没有梦到父皇是什么情况?” 虞婷摇了摇头:“不过,之后我梦见一些零碎的事,好像都有提到,父皇的身体不好,一年不如一年。” 虞婔皱起了眉头:“可我刚才偷偷给父皇把过脉,他的身体确实不好,是因为年纪大了。” “这事儿一直瞒着外面的人,以御医的本事,太医院的药库,不至于才撑四年,就是切忌大喜大悲……” 她的医术是跟红梅一起学的。 在七岁那年遇见大佬之后,开始练武,就寻了隐蔽的渠道去学医术的基础。 这些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学完之后,才用大佬给的资料来提升。 在空间里时间流速的时候,她也加深了学习。 虽然她现在就是一个理论怪,从未实践过,不知道达到了何种水平。 但盛昌帝的情况并不复杂,不至于把不准。 基于这种情况下,虞婔说着说着就戛然而止了。 大喜大悲的啊,如果多来几次大公主这样的事,或者多两次四皇子那样的丧子之痛,应该很难保持不喜不悲! 就像过年时的祭天,除夕爆发的器皿案,因此查到的各种肮脏事儿,并非说不气就能不气的。 盛昌帝这么会隐藏,前几个月有没有晕倒还真的很难说。 虞婷听懂了:“这些年会发生很多让父皇大喜大悲的事,所以,身体会更快的败落下去吗?” 虞婔看着虞婷,见她没有要立刻去劝告盛昌帝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 这可不是父女亲情的问题。 而是要告诉盛昌帝,要让盛昌帝相信,那几乎得将秘密全部抖出去。 总感觉,到时候就是她们的死期了。 虞婔从来不奢望能够看透帝王。 哪怕这件事情因为一些原因达成目的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帝王有资格,有本事任性,想法随时都会变。 不然怎么总说伴君如伴虎呢? “只是我猜测,并不能肯定……虽然现在跟你梦境改变了很多,但可能有些事,该发生的时候还是会发生。” 虞婷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梦见了,在新皇登基之前,父皇召见过我的。” 虞婔诧异:“欸?” 虞婷:“我不敢抬头看父皇,所以根本没有发现父皇有什么不同。” “他也只是问我,对将来有没有什么想法,有没有看中的驸马?” “我之前的性格,姐也知道,不要指望我回答出什么来。” “但我说过,凭父皇做主。” “看见梦里的结局后,我就一直在想,父皇也是可以替我安排好的!” “可最后,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虞婔皱眉:“说什么了?” 虞婷笑盈盈的说道:“父皇说,身为公主,享受了公主的尊贵身份地位,在皇朝需要的时候,就要以身作则,承担公主该有的责任。” 闻言,大夏天的,虞婔却感觉浑身冰冷。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话一出,真的很难不让人去想,虞婷被送去和亲的决策,有可能是盛昌帝还在时就有了。 新皇,只是延续并且执行了这一计划而已。 不然登基一个月就能将虞婷送嫁,那真的……太快了点! 和亲公主,准备不是要更加充分一些,才显得更有诚意吗? 虞婷轻笑:“姐,我其实不太明白,我到底享受了什么公主的尊贵?” “从小到大被欺负的尊贵吗?” “衣食住行都得看太监宫女脸色的地位吗?” “还是,能活着就是奢侈的身份?” “在梦里死的那一刻,我依旧不明白……” 虞婔伸手拍了拍虞婷的头,打断了她的话,“不明白就算了,不用明白。” “有我在,乾宇皇朝,不可能出现和亲公主。”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到时候她把这一条写进祖训里,要么改朝换代,要么亡国,用女人去换取和平的皇帝,不配为君。 别说一个公主就能换取百姓的安稳。 不过都是借口,更安稳的是他们这些上层阶级,保护着他们的富贵荣华。 虞婷眼睛里含着泪,嘴角带着笑,“所以,父皇会怎样,我真的不关心,也不想关心,更没本事关心。” “我现在明白了,只要我自己有本事,即便是真的要到和亲那一步,我也可以保护自己,让自己过得很好。” “甚至,我还可以为乾宇皇朝做得更多。” “退一步,忍一时,真的不能获取自己想要的。” 第144章 永绝后患……个屁啊! 虞婔嗤笑:“那是当然。” “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何必为难自己呢?” 才九岁的孩子,就有了这么深刻的领悟,那是经历了多少啊! 盛昌帝又指望她们能多么敬重他呢? 虞婷一脸懵逼:“啊?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虞婔:“你琢磨琢磨,就说是不是!” 虞婷越咀嚼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至理名言是给人启发,说的处世之道。 而虞婔的歪理,说的是现实,是本能反应。 说到这,两人都心情舒畅的收拾一番就睡了。 这一晚,睡不着的,有很多人。 大公主能在皇帝那儿“伺疾”一晚上?这荣宠真是绝了。 很多人都觉得,或许该重新判断大公主的圣宠了。 第二天,山庄那边更详细的调查,摆在了盛昌帝面前。 萧景亲自汇报:“根据勘察,山体内部应该荒废了很多年,大约近二十年才重新启用的。” “而这二十年的开始那些年,除了干苦力的,还没有相关的人才,并没有冶炼出足以使用的黄金白银来。” “铜的提炼虽然可行,但是要制造成以假乱真的铜钱还是很难的。” “真正完美解决这些技术问题,很可能是最近七八年的事。” “但劳动力有限,产量也有限,不过,山体内原本是有不少库存的,真正拿出去用的银钱还不算多。” “这一笔已经花销的银钱中,很大一部分还是正常购买东西,用来培养了山庄里的死士。” 盛昌帝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流出去的银钱,还在可控范围内?” 萧景:“确实如此。” 盛昌帝:“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二十年前,大公主也才八九岁……” 萧景:“所以,这山体和山庄,应该还有一个主谋。” “如果按照解决技术问题来计算,大约七八年前,跟大公主两个孩子的年纪差不多。” 大公主自然不可能是发现山体,建立山庄的那个人。 但不得不说这几年,大公主却享受了所有的利益。 盛昌帝脸色铁青,又想生气了。 见状,余英连忙端上一杯安神茶:“皇上,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引诱了大公主,并且利用了大公主便宜行事。” 盛昌帝气笑了:“何止便宜行事,恐怕最后的技术完成,大公主出了不少力的。”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前往后数几年,冶炼司和工部都有些工匠告老返乡,要么丁忧回家,要么直接失踪遇难……” “曾经一度影响了工部和冶炼司的工作进度,萧景,山体内可有见到这些人?” 这事儿当初闹得头疼,盛昌帝记忆深刻。 此时说起技术的完善,盛昌帝立刻就联系了起来。 萧景摇头:“没有。” “微臣猜测,当山体内的技术完善了之后,那些老匠人应该已经变成了深井下的累累枯骨。” “那些做苦力的村民中,其他方面的技艺可能不行,但是分配给自己的部分练得足够好了。” “所以才有仓库里看到的那些新鲜成品。” 盛昌帝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可恶,简直可恨。” 一想到朝廷那么多技艺精湛的老匠人,不知不觉中就死得无声无息。 盛昌帝对大公主最后的那丝怜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说大公主是被迫的,他指不定还可以原谅。 可后面的发展分明显示大公主是加入了,才能将那么多匠人给偷渡到山体内。 怪不得绑架孟砚的手段那么娴熟呢! 恐怕真的没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仅仅因为自己的心虚,就要孟砚的命不说,还要灭了整个孟家。 这个女儿真的从根子上坏透了。 “萧景,你亲自去大理寺调阅当年冶炼司和工部匠人丁忧挂冠的卷宗,查查到底有多少人可能会死在这里。” “顺便再查查……”盛昌帝顿了顿,似乎有些疲惫:“这些匠人的家人,宗族可否还在?” 丁忧是以守孝为名的辞官,之后还能不能启用,就看朝廷想不想得起了。 挂冠,是直接辞官的一种方式。 以大公主的手段,可能会斩草除根。 所以,这么多年,从未有相关人来寻过,或者来报案闹过。 为了一劳永逸,为了永绝后患……个屁啊! 这该涉及了多少人? 多少家族? 这些可都是乾宇的臣民啊! 直到这一刻,盛昌帝才觉得这个大女儿是真的可怕,令人齿冷,胆寒。 不是因为她杀了多少人,而是这份为所欲为,毫无敬畏的心。 真正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盛昌帝才明白,要想皇朝延续下去,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上位。 尽管他可以清洗后宫,凭借一点嫌疑就对宫人用重刑,不在乎会不会喋血除夕。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身在后宫,不管自愿还是被强迫,真正完全干净的非常少。 多多少少都不算无辜。 没看他查到了什么,都没往外延伸吗? 就是考虑到涉及面太广了。 朝野震动,恐怕会影响社稷。 大公主这样的人,根本不能有权,有钱。 萧景得令离开,盛昌帝一动不动的沉默了好久,才微微张嘴,声音沙哑得可怕,“余英,密旨……给威武大将军。” 余英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皇上,要不,先跟大驸马商量一下?” 盛昌帝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嘲讽别人,还是讥讽自己。 “大驸马又能做谁的主?” 让大驸马去劝威武大将军忍下这口气吗? 恐怕他一开口,这口气更猛了。 最关键的就是那两个孩子不是大驸马的,如果是,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特么的不是,就是活生生的耻辱。 说罢,盛昌帝也下定了决心,“密旨给他,将事情告诉他,问他想如何处理?朕给他选择的机会。” “只要他想,两个野种也可以交给他。” 这等于将处置权交给了威武大将军。 最坏不过就是闹得大一些,让大公主和大驸马和离。 但威武大将军这口气可以出了。 做下选择,这事儿就能翻篇。 皇帝都给了这么大的面子,更要好好守疆卫土,为君尽忠。 不做选择,那他就该考虑找人替换,才能保西北战线无忧。 以威武大将军的人品和性格,还做不出一边答应,一边玩心眼的事情来。 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将西北战线交给他了。 第145章 别怪她掀桌子 余英想了想,似乎能理解了。 像威武大将军那样的人,就算搞事儿,也会明明白白的搞。 真的因为亲弟弟而撂担子,也会光明正大的辞官。 所以,盛昌帝也不玩暗的,挑明了说,给与威武大将军的信任和尊重,也表明这件事,身为皇帝也是被蒙骗的。 威武大将军再有气,也不该报复在乾宇皇朝身上。 这是皇帝的提醒,也是警告,有什么事冲着人去,不要迁怒无辜百姓。 这天上午,虞婔的人特别注意到,有高手疑似暗龙卫,悄无声息的朝西北而去。 内心叹了口气。 至少代表着盛昌帝确实已经放弃了大公主,但是……又没有完全放弃。 如果威武大将军真的要对大公主怎么样,盛昌帝恐怕不会阻拦,但是会膈应。 不过,以威武大将军的忠君想法,恐怕也不会这么不给皇帝面子。 身为一国之君,能做到这一步,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得寸进尺。 何况,威武大将军的忠君之心毋庸置疑。 否则,不会得到消息后,这么久都没动静。 只是暗中派了人来保护大驸马。 盛昌帝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大将军选择,就是为了保大公主的命。 当然,虞婔是在时间流速区域闭关学习两次后,才想得明白,之前考虑问题还是现代人的方式。 以为威武大将军重视弟弟,发现弟弟吃了这么大的亏会闹起来。 后来才知道,大将军再重视弟弟,也不会超过忠君思想。 显然盛昌帝就是了解这点,才会在大将军还年轻的时候,就委以重任。 再加上大公主对孟砚出手,对她这么直接的出手,虞婔才不想再等下去了。 不守规则的玩是! 就别怪她掀桌子。 稍微有点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太谨慎了。 仅仅只是怀疑有人盯着成衣铺子,就愣是没露过面。 如今,山庄和山体内的事给供到了皇帝面前,大公主的权利被收回,那个男人的霸业版图一定遭遇了很大的打击。 露不露面,暂时都得乖巧一阵子了。 虞婔也不怕打草惊蛇,萧景他们查到的事情,清风那边也得到一些内情。 按照时间点,虞婔也能猜得到,那个男人应该是故意去引诱大公主的。 生了孩子之后,有了更深层次的关系,才开始进行后续计划。 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她不信那个男人会就此隐匿下去。 一颗躁动的心,就绝对不允许他重新归为平庸。 再说了,还有两个孩子呢! 别说稚子无辜,在她看来,有些时候出生就是原罪。 两个孩子知内情,并且享受了父母带来的惠泽,那就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得看那个男人对自己儿子重不重视了? 万一还有别的子嗣,孩子跟大公主一样,都是完成霸业的工具人……不知道大公主知道,还能不能替对方隐瞒? 虞婔对那个男人挺好奇的,居然能勾搭上大公主,还这么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 哦……或许不是被利用。 那个男人只需要将山庄的死士和山体内的东西献上去,以大公主的野心就拒绝不了。 后续所做的事,在大公主看来,都是为自己做的。 如果是这样,大公主那边应该很容易开口,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呈现在大公主面前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 那厢,盛昌帝密旨已经发出去了。 还将大公主的两个儿子接了过来。 看得很多人牙痒痒,这大公主太能了。 不仅将六公主赶走了,独占“伺疾”的功劳不说,还要带上两个儿子。 他们怎么不知道盛昌帝这么好忽悠呢? 原本还觉得这其中有蹊跷,静观其变的二公主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和大公主经常都在暗地里竞争,争宠是常事儿。 如今见大公主伺疾一晚上,还将两个孩子都带进去了,二公主也顾不上琢磨哪里不对劲了。 立刻整理一番就过去,暗地里有些后悔没有将孩子带来。 她也知道,盛昌帝只有面对孩子时,才有更多的心软。 在让人去带孩子的时候,大公主神奇的醒了过来。 身上传来的痛,让她五官都变了形,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这样的苦。 “碧玉,死到哪里去了?给本宫滚……” 大公主缓过来,当即暴躁的开口,可话还说完,眼角终于瞄到一个明黄的身影。 惊得全身僵住,眼神一寸一寸的移过去。 就见盛昌帝坐在桌边,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浑身上下都是陌生的帝王之威,全然没有了以往见过的慈爱和温情。 “父……父皇……”大公主心口一颤,声音也跟着颤抖。 以前,每次看见盛昌帝用这样的表情对别人,她都觉得很爽,很崇拜。 也体会到一国之君的权利和威势,真的太诱人了。 但她从未想过,父皇有一天会这么看着她。 明明什么都没说,心底的恐慌却在蔓延,很快就将她吞噬,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肉眼可见的,额头就起了密密的细汗。 盛昌帝突然觉得好笑,“朕以为,朕的妩儿没做什么坏事,是不会心虚的。” “所以,不是问心无愧吗?你现在又在害怕什么呢?” 大公主勉强将脑子给捡回来,忍不住哭道:“父皇,儿臣错了。” “是儿臣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大驸马的事……儿臣给大驸马跪下道歉,以后一定跟驸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敢了。” 盛昌帝震惊,略微有些茫然:“你真是朕教出来的虞妩吗?” “为何恬不知耻到这种境界?” 都这样了,还觉得能好好过日子? 大公主张了张嘴,有种美梦破碎的虚弱感,带着哭腔,“父皇,儿臣是公主,父亲是一国之君,为什么不行?” “不过是父皇一句话而已。” “儿臣保证,一定听话,一定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 盛昌帝气笑了:“跟你公主府那些假太监一起好好过日子吗?相夫教别的男人的儿子吗?” 昨天就派人去了公主府,控制了所有人,保护了大驸马。 才震惊的发现,他以为的“他们”,和实际上的“他们”差距巨大。 已经上了两位数的男宠,怪不得很多人都听见了风声,这些人在公主府得宠得势,哪有不耀武扬威的? 还能保得住秘密不成。 大公主失语了,她只想给自己脱罪,根本忘记了那些男宠。 盛昌帝继续问道:“那两个孩子终究是你生的!” “你还能带着孩子跟驸马好好过日子?” 说实话,他都不敢这么想。 大公主却能脱口而出。 想要他一句话压下一切? 第146章 莫非真是学了姐姐 盛昌帝很难想象,威武大将军恐怕不反都得被逼反了。 “虞妩,你真是……好得很。”盛昌帝都感觉词穷了,这个女儿,简直无法形容,“你这是要让朕将西北战线都送给你陪葬啊!” “扪心自问,朕对你还不够好,不够特别吗?” “你又是怎么回报朕的?” “你值得朕这么做吗?” “还是说,朕只有你这个女儿?” 大公主脑子里犹如惊雷,把她给震傻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下床,扑到了盛昌帝脚边,“什么西北战线,这跟西北战线有什么关系?” “父皇,儿臣会改的,父皇……您不能不要女儿了啊!” 感觉自己要被放弃了,大公主哭得稀里哗啦的,鼻子眼泪糊一脸。 以前,盛昌帝觉得这样子可怜得很,不由自主就会心生怜惜。 奇怪的是,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反而升起一丝厌恶。 或许是见多了这副模样。 也或许是……大公主刚才那几句话,将所有的滤镜碎得干干净净。 盛昌帝不仅失望,还带着几丝憎恨,“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以为,朕还没发现山庄下有什么?” “是不是真觉得只是你给驸马戴了绿帽子?” 大公主傻了,父皇发现了? 怎么这么快? “父皇,你在说什么?” 不能认,绝对不能认。 盛昌帝:…… 突然就累了,倦了。 “虞妩,朝廷依照律法判案,才需要证据。” “你也说了,朕是一国之君,是你的父亲,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朕知道是你做的就行了。” “狡辩,都是无用的。” 大公主咬着唇,眼带恐惧的摇着头。 盛昌帝轻笑一声:“朕也真是,何必要你承认?” “朕……只想问你一句话,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在哪里?” 罢了罢了,一腔父爱都喂了狗。 或许他真的不算个好父亲! 连这个女儿什么时候长歪了都不知道。 虞妩似乎还在权衡什么,余英都看不下去了,给盛昌帝换了一杯热茶:“公主,你就说了!” “事到如今,你替那男人瞒着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那男人主谋,引诱了公主,公主也是受害者啊!” “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可是无辜的。” 虞妩抓住了她是受害者这句话,想了想道:“他叫吴仁,字玉词,是南方鱼米之乡,云仙县考出来的举子。” “大约十年前,来京赶考,与儿臣一见如故。” “玉词不愧他的字,他很擅长作诗写词,琴棋书画都特别出彩,风度翩翩,才华横溢……” 盛昌帝:……特么的,听起来就假。 真有这么完美的人才,不该像唐云逸一样,声名远播的吗? 藏都藏不住好吗? 余英:……太过刻意明显了! 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大公主将极尽所能的美好词语都叠加在那个男人身上后,言语间也充满了遗憾。 为什么她已经身为人妇,却遇见了完美符合她审美观的男人。 她止不住的动心了。 此时的神情也像个陷入爱情的小姑娘。 盛昌帝忍不住:“虞妩,当初这个驸马是你自己选的,为了什么,真当别人瞎吗?” 大公主苦笑:“父皇,那时候儿臣不认为能碰见动心的男人,但是,我也不想将来被人欺负。” 盛昌帝无语,不想听这么胡编乱造的谎言,事到如今,还不敢承认自己当初选择都是为了大将军手里的兵权。 他若不在了,大公主又有机会为君,相信威武大将军也不是不可以帮忙。 到时候利用孩子去说服,几率还是很大的。 “那之后呢?山庄是什么时候?” 这些风流韵事,他没耐心听。 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那必然是大公主喜欢的样子。 而这个样子,却不一定是真的。 “熠儿满月之后。” “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在行宫白芝县的大河村投宿,和村民进山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神秘之地。” “里面机关重重,明显是人为的。” “他十分好奇,也很感兴趣,就花了时间破解机关,进去看了看,结果看到了一个废弃的矿洞。” “顺着矿洞,发现附近的山脉,有几座金山银山,还有铜矿,铁矿的山脉都被连通了。” “里面甚至还有完整的冶炼工具……” 那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哪怕最初大公主没有做女皇的想法,恐怕都会被劝出了野心。 可大公主一定早就有想法的,不然不会选这么一个驸马。 大河村山脉里的矿产,给了大公主更多的底气。 相当于一拍即合,之后便花了几年的时间来绑架那些匠人。 而那个人利用山庄和银钱为她培养死士用,大公主手里就有了人手来排除异己。 两人有了更加牢不可破的关系。 这么一来,经营了十年,完全没有暴露。 大公主的权利日渐升高,目标好像越来越近了。 最重要的是,将几个皇子都拉下马,胜利就在前方。 几年前能够将四皇子弄死,那其他的也可以。 这些细节,不用大公主仔细说明,盛昌帝也能想到了。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 若是大公主没有那么大的想法,真的不可能被骗。 盛昌帝闭上了眼睛,一听自己是受害者,再多的喜欢也不烟消云散了么? 这个女儿,真的自私自利得可怕。 而且,从始至终,虞妩都没关心一句两个孩子。 敢情平日里爱孩子也是装的,连孩子都是她争宠的工具。 不得不说,大公主的真面目,比看透俪妃那事儿对他的冲击都大。 但好在有俪妃的事打头,盛昌帝虽然难受,但还能撑得住。 再一次,盛昌帝对自己的眼睛和识人本领产生了怀疑。 他最看重的两个人,没想到都让他跌了一个大跟头。 那他看到的文武百官,真的都没问题吗? 盛昌帝没再理会,离开了大公主所在的偏殿,根本不理会她的呼唤和解释。 余英得了消息,小声的说道:“皇上,二公主来了。” 盛昌帝嗤笑一声,“莫非真是学了姐姐?” 余英:……这事儿真没法洗。 当初盛昌帝不只一次说过,让其他公主要以大公主为榜样。 盛昌帝:“传朕口谕,大公主行为不端,御前失仪,遣送回公主府,好好学学规矩。” “不学好,不准出公主府,包括两个孩子,顽劣不堪一起送回去。” 第147章 压不倒这头骆驼 盛昌帝还找了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先将大公主囚禁在公主府。 一来顾全了一点面子。 二来,暂时隐藏了山庄下面的情况。 众人一惊,有点下巴掉地的感觉。 刚才还在感叹大公主受宠,转眼就被禁足公主府了? 不是,人生这么无常的吗? 从来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想象不出大公主是怎样惹到盛昌帝的。 父女感情呢? 为啥说变就变了? 二公主也惊呆了,因为她就在门口,盛昌帝宣她进去,只能硬着头皮去见。 谁能想到会如此戏剧化? 恨她两条腿来得太快,若是稍微慢一点,根本就不用通传,直接回去了啊! “何事?”盛昌帝平静的说道。 二公主却感觉到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头皮发麻:“儿臣实在担心父皇,就想亲自来看看,父皇,可有好些?” 盛昌帝:“担心?担心抢不到伺疾的功劳吗?” “一个个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滚——” 之前砸过大公主的镇纸,又朝二公主飞去。 二公主吓得连连后退,倒是躲过了镇纸。 就看见玉质的镇纸,“啪”的一声碎在了脚前,二公主魂儿都吓出来了,还记得说两句好听:“父皇别生气,保重龙体啊!” “儿臣这就告退,不打扰父皇了。” 二公主连忙退出去,急切的离开。 时机不对,父皇如此生气,不知道大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幸好没有迁怒到她身上。 回到自己住处,才拍了拍胸口,感觉神魂都还没有全部归位。 暗暗有些后悔,真不该那么快凑上去的。 仔细一想,又有些惊喜。 大公主惹怒父皇了? 那短时间内没空跟她争了,她要趁此机会在父皇面前多刷一刷好感才是。 这么多年才有的一次机会啊! 众人发现二公主差点被迁怒,都为大公主默哀几息。 到底干了啥啊? 心痒痒的,谁能给点提示? 虞婔这边,虞婷有些不开心:“她都绑架刺杀六姐了,竟然只是禁足?” “难道就没有办法真的对她下杀手吗?” 虞婔:“很难的,想想当初的四皇兄……若不是引起了众怒,恐怕连流放都不会。” “大皇姐的事,很难全部公布出来,恐怕最多也就是个终生囚禁。” 如果囚禁在公主府,没法搞事儿,下一任新皇只怕还找不到理由弄她呢! 虞婷:“父皇真的是……是不是觉得只要活着就好?” 虞婔轻笑了一声:“能活着也确实不容易。” 红鲤悄悄走了进来,拿了一块普通的灰布,偷偷摸摸的样子:“公主,这是萧大人给你的。” 虞婔诧异,啥啊? 打开一看,是一支普通的竹筒吹箭。 大概只有一个手掌那么长,里面有一根很细的针。 然后,旁边是四根细细的枯树枝。 虞婔顿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她真的对萧景的哑谜很服气。 他明明有本事传递更准确的消息,却非要她来猜。 虞婷好奇的拿起吹箭看了看。 吓得虞婔连忙夺过来:“小心,这是暗杀利器,通常都是带毒的,威力才足够大。” 红鲤拿起来演示了一下,一根两指长的细针扎到了窗棂上,泛着蓝光。 虞婷:“什么毒?” 红鲤:“见血封喉的毒。” 见血封喉?虞婔看了看枯树枝,略微无语。 虞婷:“姐,萧大人是什么意思?” 虞婔若有所思:“萧景一直在山庄那边忙活,应该搜到了不少东西。” 红鲤眼睛一亮:“说得对,奴婢见过那些人用这暗器,刚进入地下,奴婢和孟公子差点就中招这玩意儿了。” 虞婔:“如果没猜错,萧景是想说,四皇兄其实是死在这种暗器之下?” “或者具体点,是死在这暗器的毒之下。” “当初四皇兄好像是中了毒的,但是并没有见到下毒的东西,以为是吃进去。” “现在看来,是有人收拾尾巴,将针给取走了,但是毒,是特有的。” 那毒很烈,不是她投的慢性毒药。 虞婷眼神落在那四根枯树枝上,沉默了。 这代表四皇兄?好像大概,也确实没毛病。 四皇兄确实枯好几年了。 “萧大人真是……这种提示就不怕大家猜不出来吗?” 虞婔笑了:“猜不出来也没什么,至少不怕暴露。” “实在猜不到,到时候问一下就行了,萧景也是谨慎。” 虞婷眼睛一亮:“那若是父皇知道……” 虞婔摇了摇头:“没用的,四皇兄当初也的确是罪不可赦。” “最重要的是四皇兄死了,大皇姐还活着。” “父皇不会为了一个死了的儿子,去杀活着的女儿。” “本来,保大皇姐一条命就是最后的底线了,多加一个罪名,还压不倒这头骆驼。” 虞婷皱眉,感受到了同样是公主的参差。 为什么她就感觉自己稍微一动手就要没命了。 而大皇姐就这么难杀呢? 或者说,想要光明正大的弄死她,太难了。 “不能来暗的?” 虞婔摇头:“现在不能,公主府的保护还是很强大的。” “而且,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当初四皇兄也是离开京城,流放出去才中招的。” “有父皇看着,很难得手的,除非暴露自己。” 虞婷:“那不行,她还不值得。” “算了,杀不了就杀不了,看她能安分多久?” 虞婔轻笑:“我也觉得,她不会一直安分的。” “还有那个男人……大皇姐要死了,那人才不好找了。” “活着,才有可能自己跳出来。” 虞婷冷哼一声:“我倒是挺好奇的,谁这么有本事,说勾搭大皇姐,就真的勾搭上了,还让大皇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至少也是让大皇姐真的爱上,才愿意生出两个证据的!” “不过,那一屋子的男宠……又无法理解……” 虞婔眼冒精光,“你说,那些男宠……会不会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虞婷一愣:“很可能,但是也不好找!” “到底没见过那人。” 大公主和两个孩子被遣送回了公主府。 行宫这边反而安静了下来,知道盛昌帝正在愤怒中,都习惯性的乖巧了起来。 这几日,盛昌帝极少见旁人,大家都在猜测中。 五日后的夜,一个黑影站在盛昌帝面前汇报着什么。 就将盛昌帝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上,“你是说,那个叫吴仁,字玉词的举子真有此人?” 他还以为,这个名字就是明目张胆的骗局,“无人”的意思。 理解错了? 第148章 多灾多难的一年 暗龙卫:“回皇上,云仙县确有此人。” 盛昌帝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身份完全作假,应该不容易骗到大公主。 至少以前的大公主还是有脑子的。 不可能完全不查。 “是大公主说的那个人吗?” 暗龙卫:“不是,此人上京赶考,便一去不回。” “同乡的说遇见山贼打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帮忙带回去了几件衣服。” 盛昌帝:“你的意思是,遇见打劫的,人没跑掉,衣服反而被人带走跑掉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暗龙卫:“当时混乱,遗落在地。” “同乡混乱中抓错,就送了回去,也是好心。” 盛昌帝恍然:“也就是说官凭路引,身份文牒,一切能证明的东西都遗失了?” 这么说,大公主提到的那个人,一切手续都是齐全的。 暗龙卫:“不过最大的破绽在于,按照出生时间计算,此人如今已经四十六,跟大公主描述的年纪不符。” “长相也完全不一样。” 说着,暗龙卫从怀中掏出两张纸,上面画了肖像。 一张是根据大公主的描述画出来的,翩翩少年郎,五官长得好,气质也十分出众。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大公主的滤镜,但这人才而立之年,只会比画像多一份成熟的魅力。 站在人群中,绝对是鹤立鸡群,一眼被看到的存在。 而真正的吴仁,是同乡举子根据记忆画的,更加真实。 相貌端正,但是普通,即便是画像画得年轻,都没有假的那个来得有风骨神韵。 瞎子都能看出完全是两个人。 把盛昌帝给看笑了:“堂堂公主,生了两个孩子,竟然连男人的身份和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怪不得说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却从来不参加会试了?” 科举考试可是有外貌详细描写的,长相差距大,就算学问达到了,也过不去入场考试那一关。 替公主办事,沉迷于对公主的感情倒是一个很能吸引女人的借口。 想要得到更多男人的消息,盛昌帝让人将这消息送到了大公主面前。 虞妩顿时暴躁,完全不信。 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很可能是真的。 自从上次见面后,这人就消失了一样。 也不在山庄,不在矿区,更不在铺子上。 大公主才发现,她所有知道的地方都找不到人。 这才意识到,她对孩子爹的了解其实微乎其微。 公主府就在这儿,他要找她,随时都可以。 但是,当她想找他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盛昌帝真的不想承认这个女儿是自己教出来的。 无声无息的,被男人骗了不说,连人都没了解过。 合着以前就从未主动要求见过那男人吗? 真的别问,问就是每次当她想见的时候,那男人就会出现。 只有今年一直疑心暴露,总是给理由不见。 怎么看都是大公主被那个男人了解得透透的。 如果虞婔知道这些,一定会惊讶这就是pua的经典成功案例。 真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来了解分析大公主,竟然拿捏得如此之好。 尽管,气极的大公主因此交代了更多的细节,然后还发现了贴身宫女有问题。 那个男人每次都能知道她想见了,会提前准备,不过是在大公主身边放了眼线。 而那个眼线,收钱办事,也没有知道太多。 线索暂时就断在这里了。 不知姓名,脸可能是假的,身高也不真实……怎么找都不知道。 暗龙卫再强再无孔不入,那也没办法凭空找人。 画像?也并没有那么写实。 大公主描述的吴仁,脸上连颗痣都没有,更加别说额外的标识了。 可能是被大公主遣返,二公主被申饬的事情给吓着了。 皇子们都安静了下来,没有搞事儿。 而且,大家一直小心等待着干旱的问题到底还是成灾了,奏折飞到了盛昌帝面前,朝堂上的气氛陡然凝结。 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妈耶,今年着实很不好过呢? 真·多灾多难的一年。 盛昌帝连夜召集丞相,御史大夫,六部尚书等等重臣商议救灾的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新御史大夫就是当初的礼部尚书。 这一级跨得也挺猛的。 丞相和御史大夫历来不和,六部尚书却是丞相的直属。 这么一调任,还真是有点意思。 不过,虞婔关注到的是,新任礼部尚书,是当初的礼部陆侍郎。 对,当初被三公主欺负,虞姝搬家那天,又偷偷给虞浅报信的那个陆蓉的亲生父亲。 两位礼部侍郎,原本还是另外一位侍郎上位的几率更大。 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陆侍郎上位。 不少人都猜测,可能跟当初陆蓉被三公主欺负,无端牵扯进陈杨事件有关。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虞婔可是笑了。 六部尚书之一的嫡女,或许还不被三公主看在眼里,但是,陆蓉的婚事只要不刻意低嫁就不会太差。 会有实力给三公主造成威胁的。 陆蓉一看就是很隐忍的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干大事儿,她很期待虞姝最后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话说回来,盛昌帝和重臣商量着救灾的办法。 “皇上,从去年秋收之后,就没有下过一滴雨,夏日更比往年更热,田地里颗粒无收。” “波及范围已经达到十五个府城,辖区县城无数。” “严重受灾的群众超过百万,情况还勉强的将近千万,区域覆盖的百姓上亿。” “百姓不仅仅是缺粮食,还缺水。” “各地的粮仓得开了,但是……仅仅靠粮仓放粮,怕是挺不到明年秋收。” 虽然还没到秋收,但是其他地方也减产,交完税,养活自己一家人都难。 更加别说支援灾区了。 南方大范围的旱灾,来得比蔌北的雪灾更早。 只不过,雪灾出现得快,而且不那么缺吃的。 这旱灾才是钝刀子割肉,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努力没用,粮食无收,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盛昌帝半眯着眼睛,看起来是在听大家的汇报商量,实则心有成竹。 如果是之前,他也会担心。 万一动用了帝都的粮食储存,如果继续这么旱灾下去,明年又该如何是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时候的确有一种天意在蔓延。 尽管才发现大公主的事让他痛心,但山体里有大量的粮食,堪比整个帝都明里暗里粮食的储存总和。 这就很离谱,很恐怖了。 实在想不到这么多粮食,到底储存了多少年才不会被发现,但现在,足以用来救灾。 还有金银铜板,既然落到了盛昌帝的手上,完全可以合法化。 第149章 泼天富贵就落到五皇子身上了 当初那些人冶炼,说不得就是为了招兵买马,造反的事儿,拿出去用的都是少数,大部分都在仓库里堆成了山。 但是,怎么用还挺关键的。 不可能一股脑儿拿出去,贪污乱伸手的一定要严惩。 可别他这边拿出去,那厢就肥了一个个贪官的口袋,能落在黎民百姓身上十不足一,那再多的意外之财也搞不定。 盛昌帝已经想了一圈,一群大臣还没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赈灾之功,都想去蹭一点。 更想给背后的皇子划拉。 所以,皇帝不开口,他们也决定不了。 只有户部尚书哭丧着脸,捂着胸口喘气不过。 钱啊,银子啊,粮食啊……都长小翅膀飞了。 这么大面积的天灾,户部尚书也不敢卡着不给,他还担不起这个罪责。 见盛昌帝一直不说话,大臣们吵着吵着就小声了。 丞相作为代表被推出来,只有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灾区的老百姓已经很严重了,还请皇上早些定夺,早一日赶赴救灾。” 盛昌帝这才睁开眼,威严得很,“户部紧急准备二十万石粮食。” “册封皇后之子,虞晰为靖王,率领一万帝都驻军前往救灾。” “禁卫军统领萧景领一千随行护卫。” 盛昌帝重重的扫了一眼下面的官员:“这是给黎民百姓救命的粮食,谁要是还敢伸手……萧景,许你先斩后奏。” “务必助靖王将粮食都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站在门口的萧景连忙领命:“臣遵旨。” “皇上,微臣有事请奏。” 盛昌帝顿了顿:“准。” 萧景:“皇上,旱灾容易死人,即便是及时火化掩埋,也很容易产生腐尸瘟疫。” “微臣恳请皇上,派遣几位太医跟随,也好护靖王安全。” 盛昌帝点头:“准奏。” 就这样,盛昌帝一锤定音了。 来商量的文武百官都懵逼了。 不是,皇上你说得这么顺,不会是早就想好了! 那让他们来争论有什么意义? 丞相那么说只是让皇帝快些来参与讨论,不是真的马上决定啊! 以往遇见这种事,哪次不是要讨论好几天的? 这次……他们还没来得及扯皮呢,泼天富贵就落到五皇子身上了? 户部快哭了:“皇上,年前雪灾才送了几十万石粮食去蔌北。” “如今秋收未过,户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了,除非……开粮仓。” 二十万石,一石大约120斤。 一共两千四百万斤粮食要送到南方去,看起来很多。 但是,能救济的也只是重灾区,还撑不到多久。 不过,南方本来就是乾宇的粮仓之一,各地方也有自己的粮仓。 地方开粮仓救济,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不等群臣反对,盛昌帝已经开口了:“那就开,先护送十万石,跟五皇子一起过去。” “支出白银二十万两,沿路购买粮食过去。”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涨价发国难财,萧景……一样可先斩后奏,家产充公。” “另外十万石,让沈家在各地的商号凑了运送过去。” 听到这话,不仅是文武百官,就是小吏女眷都明白了,这份功劳为什么会落到五皇子身上? 很简单,因为五皇子有个好姐姐,嫁到了乾宇首富沈家。 当年二公主作为嫡公主下嫁,多少人觉得她脑子有病。 因为都知道,是二公主自己要嫁的,盛昌帝和皇后最初都不同意。 后来还是二公主说服了帝后,才顺利下嫁。 之后还传出不少公主驸马,才子佳人相配的传言,才将开始的质疑给打碎了。 但很多人内心还是看不起二公主的。 堂堂嫡公主,就选了这么一个商户。 好几年过去了,盛昌帝这一出突然让很多人意识到,二公主嫁给沈家,对五皇子的帮助到底有多大。 禁不住都有些佩服皇后,真的很舍得下本钱啊! 虽然皇后一开始不同意,但后来不也同意了么? 显然是想通了,发现了这么做的好处。 瞧瞧,五皇子这还没去救灾呢,先封了王再说。 尽管确实是有王爷身份能更好的行动,但前面有个秦王,先做事后领功劳,这就显得很特殊了。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盛昌帝和皇后的感情一般。 皇后当初是先皇赐给盛昌帝的,盛昌帝喜欢的是侧妃,也就是大公主的生母。 后来登基没多久,那位被封为贵妃的侧妃就没了。 帝后关系一度很紧张,盛昌帝将对贵妃的喜爱转移到了大公主身上。 总之,在盛昌帝这儿,嫡出不嫡出的,真的没有特别明显的好处。 但此时,嫡出两个字就是光环。 再怎么不一样,好像都能接受。 听说沈家要提供十万石粮食,大家也不争了。 不少人家不是拿出来,而是拿出来必然伤筋动骨。 而且还不知道后续会不会要求继续提供? 再厚的家底也撑不住这样的支援。 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人敢反对。 各部门立刻行动起来,赶着在十二个时辰内准备好。 明日一早,五皇子就要带队出发了。 人需要去通知,被通知的人也需要准备远行。 粮食需要人去搬,一万驻军可不是用来送粮的,而是各方面的保护。 所以,不管是赶马车也好,推车也罢,都得要人去运输。 这么多人出行的车辆马匹,太仆寺也忙得飞起。 之前马儿老出状况,太仆寺想将功补过,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各管各的那一趴,每个人都忙得飞起。 原本清净的行宫就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沸腾了起来。 虞浅一路到虞婔的院子,差点被撞了好几次,“这……真是急啊!” “我刚才看见萧景,都在用轻功赶路,一眨眼就不见了。” 虞婔顿了顿,将手中的笔放在了砚台边。 看了一眼门口,丹朱和丹玄都留在了外面,才小声说道:“你别总是盯着他,若你都不控制了,眼神是藏不住的。” “迟早会被发现。” “若是自己人那还好,若是敌人,可就要被利用了。” 虞浅叹了一声:“我就说说而已,我会注意的。” “他要去南方赈灾了,很久都看不到了呢!” “倒是你啊,说你没开窍,又能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来,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虞婔一脸严肃:“看得多了。” 不好意思,前世看太多连神仙一天到晚都只讲爱情的影视剧,想不懂都难。 主要想吃点好的都没别的选择啊! 第150章 那可太积极了 虞浅诧异:“啊?宫里很多吗?你上哪儿看的啊?” 虞婔:“话本,游记,故事人物……想看还找不到吗?” 主要穿越经验都说,写话本是个很稳定很赚钱的行业。 最早缺钱的时候,她自然就打过主意。 想着存点银子防身。 那肯定要先了解市场啊! 看了一圈下来,最后才发现,这种市场真心已经饱和了。 特别是帝都。 三年一次的科考,时不时还有恩科,参考人多少?录取才多少? 一届一届滞留下来的人,想要赚银子,话本是首选。 到底是国都,每年来求学的,游学的,不是人人都完全不缺钱。 而文人大多好风雅,即便不缺钱,也有人会写一些东西去出版。 这里面包括中了进士的,在朝为官的,也会隐姓埋名的去发表一些作品。 哪怕不是为了银子,也是偷着乐,暗地里较量一番。 所以,帝都的书斋,真的不缺写书写话本的人。 虽然依靠网络冲浪的脑洞,虞婔也有信心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是,突然就倦怠了,之后就没做。 虞浅听得眼睛一亮:“原来你也喜欢看这些啊!” 虞婔轻笑:“主要还是无聊,不过,有些故事更无聊。” 才子佳人的故事最多。 穷书生,千金贵女的爱情比比皆是。 时间长了,同质化是很严重的。 虞浅:“我以为你只喜欢看宫内藏书阁的书呢!” 虞婔:“那偶尔还是要轻松一下脑子的,并不是所有书都是打发时间的。” 一开始是想了解这个时空的发展,乾宇的历史。 毕竟,跟种花家的上下五千年完全不同了。 脑子是从那边过来的,如果不好好了解很容易露馅儿。 一度有好几年,她是不敢跟人议论历史话题的。 所幸那时候她小,不说这些也没人觉得奇怪。 还好藏书阁是对她开放的。 公主的身份,有时候也有极大的便利。 虞浅深有体会:“那倒是……” 说话间,隐约能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虞浅感叹:“南方不知道什么情况,今天可够热闹的。” 虞婔:“缺水比缺粮更恐怖,肯定不会太好的。” “不过,旱到完全没有水的地方应该也不多。” “只是无法灌溉农田!” 即便一年没下过雨,也不至于连喝的水都没有。 真要到那种程度,恐怕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南崎还没有动手,应该在等最佳时机,才能将符箓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干旱天气只是下不来雨,并不代表连雨云都不会出现。 夏季已经过了,这个机会随时都可能降临。 虞浅:“刚来的时候觉得行宫还蛮新鲜的,现在就觉得挺无聊了,还好过几天就回去了。” 突然迫不及待,归心似箭。 虞婔却突然说道:“你知道的,萧景和大公主有仇吗?” 虞浅愣了一下:“没有!也没听说萧景和大公主有什么交集,就算守卫皇宫时起了冲突,旁人不可能丁点风声没听见。” “为什么这么问?” 虞婔:“突然有点好奇这事儿,或者萧景和其他皇兄有仇?当年的四皇兄?” 虞浅皱眉:“那就不知道了,当年四皇子的事爆发,萧景还没参加武科举呢!” 虞婔想到,四皇子出事儿是她七岁的时候。 上一届科举,是她八岁。 文科举之后才举办的武科举。 今年文科举出了事儿,武科举也暂时搁浅。 这么一看,前后脚的事儿。 谁也不能肯定两人就一定没交集。 虞浅:“怎么了吗?” 虞婔摇头:“没什么,萧大人做事儿挺积极的。” 那可太积极了。 她也不认为自己就有那个魅力,几次交集就让萧景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吹箭和四皇子的死有关这消息,送得太及时了。 就像迫不及待的想让她知道。 那她知道后会怎样呢? 按照常理,为了让大公主彻底的无法翻身,她就该告诉皇帝,加重大公主的罪孽。 就感觉,萧景在借她这把刀,要么弄死大公主,要么同归于尽。 或者,纯粹是想看皇子公主们打起来。 如果是前者,可能就一些私人恩怨。 如果是后者,萧景仇恨的又是谁? 看了虞浅一眼,虞婔叹了一声,萧景把一切都隐藏得好,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两人……恐怕真的没机会了。 萧景这个人,可能不是单纯的禁卫军统领啊! 那厢,盛昌帝在等各部门的协调配合。 在这期间,元御医按时来给盛昌帝把平安脉了。 把完后,元御医欣慰的捋了捋胡子:“皇上最近几日休养得还不错,确实需要忌怒忌燥。” “如果可以,在行宫多呆一段时间更好。” 坦白来说,盛昌帝是个很遵循医嘱的人。 之前到行宫后,一直休养得好,上次被大公主那么一气,才没有酿成严重后果。 这几日似乎更平和了。 有种历经千帆后的无所谓,便休养得更好。 听到这话,余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松了口气的感觉。 只有他知道,这次来行宫,不仅仅是避暑。 还是为了休养。 除夕前后发生的事情太多,盛昌帝的情绪起伏很大,身体眼看就不太好了。 来行宫后,日子过得相对安静平稳,便是休养。 除了大公主那事儿发生得意外,刺激到了盛昌帝以外,其他事情都在意料之中,所以,盛昌帝很坦然就接受了。 从头到尾,就大公主把皇帝气着了。 差点以为这次休养功亏一篑的,没想到之前养好了就还行。 就在余英心里美滋滋的时候,盛昌帝开口下一句让他心口一紧,差点当场跪。 只见,盛昌帝淡淡的说道:“小六那边,也是元爱卿去把的平安脉?” 元御医拱手:“回皇上,是的。” 盛昌帝:“情况如何?” 元御医:“六公主之前就有点惊吓过度,不过之后愤怒的时候发泄了不少,但难免有不少残留。” “虽然服用着安神汤,可这几日都有惊梦,休息得不算好。” “六公主年纪小,容易被惊吓,也容易恢复,只要安静的休养,会恢复的。” 盛昌帝若有所思:“是吗?” “元爱卿,一个人有没有内力,是否习武,可否通过把脉把得出来?” 元御医:“当然。” “习武之人的体格是完全不同的,拥有内力的人,体内情况会比常人活跃得多。” “身体各方面素质也比常人强大。” 盛昌帝沉默了片刻:“那可否伪装脉象?” 元御医:“身体素质的脉象是很难伪装的,内力也非常难以隐藏。” “除非这人内力登峰造极,又对医术极为了解,甚至超过了微臣,超越了把脉的人。” 傻子都听得出来,盛昌帝是在询问六公主的脉象有没有作假? 第151章 平等的怀疑所有人 六公主才多少岁? 今年十二岁。 内力已经登峰造极了吗? 医术已经超过他这老头子了吗? 这比盛昌帝的怀疑都离谱。 即便是妖孽,也没这么能的! 盛昌帝松了口气,也是这几日平静下来想了很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看什么都像是假的。 红鲤和红锦会武功都很少有人知道,这次才爆出来,会不会这个女儿也藏得更深? 听暗龙卫说,在山庄,虞婔是直接进入山体内的。 仅靠红锦的保护吗? 有没有其他可能? 大公主能藏下这么多事,盛昌帝的帝王疑心病犯了,开始平等的怀疑起了所有人。 虞婔是经历了很多磨难,承受了很多委屈,但最终她什么事都没有,这难道不需要实力吗? 仅靠运气就能活到今天才叫离谱。 盛昌帝也就是合理的问了问,得到答案能更安心。 虞婔不知道盛昌帝会问,但是,从山庄中昏迷着回来,她无法保证是哪一位太医来给她把脉。 自然要事先将脉象给伪装好。 在皇宫,身为公主,每个月都要把平安脉的,不伪装分分钟暴露。 练武之前,就得先学脉象的伪装。 出宫建府后,平安脉就不是固定时间请了。 有需要才去请太医。 她也没想到,盛昌帝直接让元御医来给她诊脉。 元御医是太医院的一把手,院使。 平日里只负责盛昌帝,简在帝心。 好在,她对脉象的隐藏是通过服药后,长期呈现的不同,并非每次现做的伪装。 至于惊梦,这可是真的,不用伪装。 只不过,她不是因为被绑架,而是亲手杀了那个夜叉面具人的后遗症。 还是以扭脖子这样直接上手的手段,那手感……噫~。 虞婔想要逼自己快速适应杀人的感觉,因为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是这手段选得激烈了点。 哪有不做噩梦的? 虽然后续因为其他的事掩盖了当时那股恶心,可杀人的触感还是挥之不去。 这几日确实一直都在做噩梦。 也只是噩梦而已,自觉没什么关系。 前世身为普通人,也做过不少噩梦的,梦醒就好了。 虞婔很自在,等五皇子一行的大部队离开,十天后,大家就要回帝都了。 如今的天气没那么热了。 虞婔偶尔白天都会在附近散散步。 骑马是不可能骑马了。 太仆寺的马让人不放心,加上五皇子带走了很多,行宫这边着实也有点捉襟见肘。 想要放心,还得现从养马的地方调用过来,两个字,麻烦。 散步的过程中,老是看见某个熟悉的小黑点。 回帝都这日,行宫又热闹起来。 大家收拾着行李,说说笑笑的,人均一副开心的样子。 行宫再好,也没有自家舒服。 刚起步,大部队又突然停了下来,一群人都很茫然。 虞婔原本没打算下马车,却隐约听见猴子的叫声。 掀开窗帘朝天上一看,果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小黑点在空中盘旋。 一小队禁卫军已经冲了过来,将马车保护在包围圈里。 “元昭公主请不要出马车,深山里的猴子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一大群,突然朝我们队伍扔石头。” 虞婔往前看了看,皇子们倒是快,都已经围在了盛昌帝身边,一个个警惕的看着周围。 “红鲤,你去看看,是不是当时的那只猴子?” 红鲤刚出马车,大家就听见齐王站在距离盛昌帝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大声说道:“皇上,元昭公主被绑架的时候,就有一只被驯化的猴子。” “不知道这猴群跟那只猴子有没有关系?” 出现意外,盛昌帝附近被护得密不透风。 齐王也不敢随意靠近,只能在安全距离扯着嗓子喊。 不然,当成刺客被刀了,可没地方哭。 但这猴子很重要,还是不要直接杀了比较好。 齐王不了解全部的内情,只是觉得能跟绑架犯一起的猴子,可能不是一般的猴,指不定对查案有帮助呢? 而盛昌帝听到这话立刻想到了,或许,可以通过这猴子来认一认大公主的姘头是谁。 就算不是那个男人养的猴子,难道就一次没见过吗? 见到主人对这男人毕恭毕敬的,一点印象都没吗? “萧……”突然反应过来,萧景不在,盛昌帝连忙改口:“霍副统领,你带人去看看,是不是有一只一看就不同的猴子?” “带活的回来。” 霍炎得令,立刻带人冲了过去。 见状,虞婔道:“算了,红鲤回来!” 她也惦记着这只猴子呢! 只不过,当初被挟持上山,这猴子和那鹰就跑进山了。 倒是稀奇,还带着猴群来给主人报仇吗? 山脉太宽太深,虞婔有让清风派人去山里搜寻,一直没找到这猴子。 没想到自行送到了盛昌帝面前,正愁找人的事没线索呢! 过了一会儿,肖宇来了:“皇上有令,宣元昭公主去伴驾。” 虞婔也不意外,直接下了马车:“走!” 顶着许多的羡慕嫉妒恨上了龙辇。 不过,大家都明白,以往这种事是轮不到六公主的。 主要是那些猴子,跟绑架有关,才特意宣虞婔过去的。 大家嫉妒的是,这事儿还没完啊! 尤其是二公主,气得脸色都青了。 亲弟弟封了王,得了赈灾的事,沈家可是要出大钱和大力气的。 正常来说,盛昌帝该宣召她伴驾才对。 却被这一群猴子给破坏了。 虞婔坐下后,大队伍就动起来了。 虞婔礼貌的称呼:“父皇。” 盛昌帝突然觉得,虞婔淡定的样子让人见了就觉得平静。 不像儿子们,都是立功的急躁和讨好的欲望。 也不像大公主以往的鲜活,不似二公主掌控一切的沉稳。 虞婔就是平平淡淡的,完全不像那日那般委屈和生气,无欲无求的,像极了瑞光寺那群和尚的状态。 意识到这点,盛昌帝平静的心突然一噎。 突然觉得太平静了,也不是那么顺眼的。 “说说那猴子的事。” 虞婔点头,便从在县城闲逛,看见那猴子表演说起。 盛昌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眼睛一亮。 “是绑架你的人养的?” “不清楚,但的确比较听他的话。”虞婔如实说道。 猴子虽然多,但胆子不大。 禁卫军冲过去的时候,用手中的武器砍断了一些草木荆棘,不少猴子就吓着了,尖叫着四散。 经过一番驱赶和追逐,霍炎好歹将那猴子给逮住了。 一路绑着进了宫。 进了帝都就分道扬镳,虞婔和虞婷一起回家,左右进门。 虞婔从马车上下来,抬头就看见那只小鹰,没跟着猴子,却一直跟着她回来了。 第152章 等的时机来了 让其他人将带回的东西归类,虞婔在院子中晃悠。 那鹰就一直在盘旋,终于飞累了,就停在重檐屋顶上休息。 翅膀刚收拢,一道红色的身影犹如闪电扑到它面前。 不等它反应过来,那身影将它一裹,下一刻就被虞婔抓在了手里。 将甩出去的红绫给收好。 虞婔戏谑的看着它:“抓到你了。” 原本在忙碌的汪怀没看见前面,但是见到虞婔手中抓着一只鸟。 立刻找来一个鸟笼子,随心的想夸几句:“公主,这鸟真好看,这羽毛光滑得很……欸?鸟?怎么那么像鹰?” 虞婔也好奇,公主府怎么连鸟笼都有? 谁送的吗? 好像是金色的呢! 应该不会是纯金的! 将鹰塞进去:“还没长大的,刚学会飞的雏鹰罢了。” “养一养,看能不能养熟?” 这鹰显然是让人从小养大的,不是熬出来的。 有想法可能要费些手脚。 一直跟着她,很可能是看到了她杀夜叉面具人。 或者,知道夜叉面具人是要抓她。 如今主人没了,就记着她了。 将小鹰塞进笼子里,脱离了手的掐制,立刻在笼子里东碰西撞的,将笼子撞得哗啦啦的响,汪怀差点拎不住。 咧咧嘴,汪怀犹豫:“真野,若是被人养大的,怕是很难养熟。” 虞婔:“无所谓,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多块肉喂狗罢了。” 汪怀眨了眨眼:“公主,奴才确实寻了几只看家护卫的猎犬。” “公主府太大了,护院不太够,就养了几只狗各守几个地方。” 虞婔点头:“护院不够,明日本宫让穆伯府寻一些,慢慢补充!” “猎犬养好了,不要随便攻击别人就行。” 扑腾的小鹰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被虞婔拎回屋,送到了空间里。 虞婔有的是时间来折腾它。 给放了一些水和新鲜肉就不管了。 或许是回到了自己家,身心都是放松的,这天晚上,虞婔终于没再做噩梦了。 睡得极其舒服,第二天爬起就去看那鹰,很好,什么都不吃。 虞婔也不在意,饿它几天再说。 回到帝都,虞婷又恢复了去皇家学院的学习日子。 一切过得很是平静。 只有时不时,从南方传来更多的情报。 五皇子带了那么多人,沿途又有官方驿站照顾,这么大阵仗,还有萧景先斩后奏的皇命守着。 除了速度比较慢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毛病。 沿途收购粮食也很顺利,官员商家都很配合。 一千禁卫军,一万官兵啊! 谁敢搞什么幺蛾子? 但凡拎不清的,人没了,粮食和家产都被充公。 一路上要运输的粮食越来越多,跟去的人不够用了,就会雇佣一些镖师跟上。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富户自愿捐赠一些粮食物资。 要么自己出人护送跟着大部队,要么雇佣镖师。 总之,走了一个月后,五皇子的救灾队伍庞大了一倍还多。 原本以为这么庞大又光明正大的队伍,应该没人敢打主意了! 偏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还真就有人傻逼得这么直接。 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难得的天上没有了月亮,风还挺大的,夜晚凉到冷。 云层很低,有种要下雨的沉闷感。 风出奇的大,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 正常来说,雨前这么大的风,是下不来雨的。 会把雨云给吹走。 五皇子虞晰询问过专业人士,天黑之前就原地扎营了。 这黑压压的一片,歇息在官道附近的树林里,愣是将树林里的动物都给吓得撒丫子跑了。 他们已经快进入干旱地区了。 并不知道南崎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看着越积越多的雨云相当惊喜。 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在屋顶上如老僧坐禅,一瞬不瞬的观察着云层。 风吹得衣服呼呼作响,青丝飞舞。 俞勤无语:“这么大的风,应该是下不来雨的。” “之前不是没遇见过,一滴也没落下来。” “你确定要一直在这里吹着?” 南崎垂眸:“不一样。” 这次的雨云尤其厚,他等的时机应该到了。 “之前你说,南江府的知府让人在城边修了一座求雨塔?” 俞勤愣了一下:“塔?那就是一个简易木台子,比较高而已。” “他们奉行站得越高,越接近上天,所以,还挺高的。” “可和尚道士都轮流上去了,雨没求来,倒是晒晕了几个。” 南崎起身:“大晴天的能将雨求来,那确实有本事,但是很浪费。” “求雨,也要讲天时地利人和。” “两个时辰后,我会在那边求雨,你看要不要通知南江府的人来看看?” “随你了。” 俞勤:“啊?你来真的啊?” 南崎:“你以为我来南江府,真的是为了看天象吗?” “你的事……要不要借这机会,你自己斟酌。” 两个时辰,足够久了。 俞勤是带任务来的,护送他才是顺便。 南崎认真的说道:“不过,我希望两个时辰后,你能来守着我。” “因为,求雨完毕后,我不确定我还能清醒着。” 俞勤表情严肃,“好。” 说着,闪身离开了。 他来南江府,不只一件事。 第一,当初科举作弊案,查到了那些蜡烛,可不是在帝都生产的。 二皇子的外家,淑妃的娘家,萧太师府的嫡儿媳,来自南江府。 也就是淑妃的嫡出弟弟娶的夫人,简称淑妃弟媳,是南江府知府的嫡女。 听起来,南江府知府也配不上一朝太师啊! 知府女儿是高嫁了。 实际上因为,太师嫡子当年游学,在南江府拜了一位大儒老师。 大儒老师的夫人,正好是知府嫡女的老师。 太师嫡子和知府嫡女还算得上拐弯抹角的师兄妹,看对眼了,就娶回家了。 太师府有淑妃在了,确实不需要联姻,也不需要娶高门,就成全了嫡子的感情。 科举案之后,盛昌帝表面上没再继续调查了,一切结在了良妃那儿。 但暗地里命俞勤找到更多的实证。 虽然这里面还有解释不清的事,这么远造蜡烛,又如何在考题下来后,及时送到帝都呢? 考题是盛昌帝亲自出的,并未超过七天,快马加鞭,似乎都赶不上啊! 而且,敢那么明目张胆吗? 经历了除夕的清洗后宫之事后,盛昌帝有些想法已经改变了。 他可以不发作,但是必须要掌握真相和证据。 太师府参没参与,这很重要。 俞勤调查了帝都所有二皇子明里暗里的产业,都没有发现做蜡烛的。 最后根据蜡烛里小抄的文风,行文习惯可以判断,做文章的人,可能来自南江府。 跟太师儿媳的家族地方联系上,就想来看看了。 第153章 逃命是第一要务 第二,宫廷器皿有毒事件,查来查去,不少日常用的东西,都是南方这边几家皇商供应的。 南江府是其中之一。 这一趟,跑定了。 俞勤来了这么久,各大家族防护森严,俞勤收获并不多。 可若是南崎求雨之事将人都吸引了去,他就有更多的机会一探究竟。 当南崎抵达所谓的简陋求雨塔。 抬头一看,有些无语。 完全就是用不规则的烂木头搭上去的。 甚至还被破坏过,哪里烂了补哪里,有种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既视感。 除了高,真的一无是处。 其实南崎也觉得,站得高是有用的。 减少符箓里能量的损耗,指不定就能多下一会儿雨。 南崎纵身一跳,直接上了求雨塔。 没过多久,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确实比往常黑得要早一些。 而两个时辰,说长也不长,很快就临近亥时。 在这过程中,不少人都顶着狂躁的大风,来到了求雨塔的不远处。 俞勤是以南崎的长随身份来的,南江府的官员富户,几乎都没发现俞勤的身份。 什么,御赐金丝龙腾刀? 先不说是不是人人都认得,俞勤不会藏吗? 当然会先藏起来啊! 作为行李一直背在背上,手上没拿武器,不会让人立刻心生警惕。 南崎的官职虽然不高,可身份带着神秘色彩,加上有盛昌帝的圣旨傍身,个个还得给三分薄面。 收到通知,不管信不信,都赶往了现场。 而俞勤只是通知了知府等几个重要的官员,剩下的都交给了招待他们的两名小吏。 他便消失在人群中。 官员们的大动静,很快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 他们本来没有瞒着,大家远远的看着求雨塔坐着一个人,也猜到要做什么了。 消息很快传开,不少人都奔过来吃瓜。 “哦,又要求雨了啊!” “你们说,这次是和尚还是道士?” “太高了,看不清呢?” “我看啊,这人鸡贼,这大晚上的还本来就要下雨了,好歹不会被热晕过去!” “我家的井都快干了,赶紧下,不管是不是要下雨了,只要他能让雨下下来,我就给他供长生牌。” “南江府最大的江都要见底断流了,老天爷啊,真的该下雨了。” “就说咱们南方这么多府城,是不是贪官恶人太多了,老天爷看不过去,才降下来这天罚?” “滚,你以为老天爷跟你一样眼瞎?” “对啊,贪官恶人做错了事,惩罚贪官恶人啊,折腾老百姓干啥呢?” “是啊,说不过去,说不过去的。” 众人议论纷纷,顶着大风聊天,声音都要比以往大一些。 说一会儿就想闭嘴了,喉咙遭不住。 而且,缺水啊,嘴巴容易干。 那厢,五皇子一行早就驻扎在营帐中了。 天黑之后,风越来越大,营帐被吹得呼啦啦的,在寂静的暗夜中还有些吓人。 也是差不多亥时,最边缘区有熟睡的人被捂嘴抹了脖子。 这些是跟着大部队的商人队伍,拉的是走商转运的货。 当然,被大部分保护了一路,到时候也会意思意思捐赠一些的,五皇子一行并没有拒绝。 但是,这些人被安排在最后的外围。 这会儿有人被抹了脖子,还有人准备将货物拉走。 坐在树上的萧景很是警觉,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动静随着风传来,立刻醒来,挑上树枝最上面朝远处眺望。 虽然黑漆漆的,但是他能看见远处有模糊的影子在将东西往管道上运。 动作很轻,但是很不正常。 这些商户自己贴上来的,不可能不打个招呼,深更半夜的自己走。 而且,那官道的方向,明显是回去的。 萧景立刻知道不对劲,也顾不上过去细看,拿出一只精巧的哨笛,尖锐的声音顿时响彻森林,将风声给压死了。 他不能离太远,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五皇子。 纵然有什么意外,误会就误会了,正好整顿一下越来越多的商户。 实在太多了,不好管。 禁卫军是最先反应的,瞬间从休息状态进入战备状态,将五皇子的营帐给保护得严严实实。 一万驻军官兵也立刻警戒。 商户这边,便有人奔过来,发现了问题。 “握草,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暗中有高手。” “东西搬不了,立刻行动,快。” 一群黑衣人将几辆马车赶到官道上,有人上马驾走了。 不管怎么样,边角料还是要抢点回去的。 最后剩下了五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纷纷掏出一个火折子,直接抛向树林。 此时还有人脚一滑,奇怪的说道:“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这么多油?” “谁的酒洒了?怎么到处都是酒味儿?” “就是,赶路的时候能不能少喝点?” 吵吵嚷嚷中,众人发现几枚萤火飘过来,然后惊恐的发现,火焰落地就”嘭”的一声,突然窜到两人高。 在大风的吹刮下,火焰直接散开,朝四面八方扑去。 风助火势,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直接窜到树林之上,开始疯狂蔓延。 风是朝萧景这边吹的,所以之前他能感觉到风中传来的动静有些异常。 那此时,大火也是朝这边蔓延的。 最初的地方还被倒了油和酒,这火燃起来简直不要太快。 所幸在外跑商的没有蠢的,经验也丰富,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朝树林外跑去。 碰到油和酒的人,边跑边脱衣服,或者将鞋给跑飞了。 什么钱财的身外之物,都没有命重要。 萧景在树梢上看得真切,立刻又吹出一道拉长的哨音。 大部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官兵都收到一个命令。 启程,启程,立刻将粮食搬运到官道上去,其他什么都不管,先抢粮食。 天气热就得注意防火,这是出发前,萧景跟一万官兵们约定好的信号。 虽然不知道最热的天气都过去了,明明今晚很凉快,为什么会起火? 但懒得想,只管搬粮食就是。 有些官兵连武器都来不及拿,立刻冲过去推粮食的车。 有过预演,大家齐心协力,用最短的时间将载着粮食的车给推出树林。 由于战线拉得长,很多人将自己那部分推出树林了,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返回去帮助小伙伴。 总之,官方的粮食救得很快,加上距离火焰起始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倒是一点不乱。 那些商户也约定过信号,听见这尖锐刺耳的哨声,手忙脚乱的开始抢救或者逃命。 他们毕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显得要慌乱很多。 但逃命是第一要务, 只有靠近火势的地方,压迫感十足,看着随风跑的火,吓得尖叫着跑,抱头鼠窜,有点慌乱。 第154章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 这种情况下,灭火是不可能的。 哪怕树林后有一条小河变成的小溪,此时也不可能灭火了。 就萧景担心火势会持续蔓延,转身进了营帐,带着五皇子和近侍速度离开了树林。 一声令下,让大部队立刻启程,顺着官道往前走,尽可能的远离火势之地。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被吹散不少的雨云,突然又挤压在一起。 几个呼吸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官道上的人,眨眼间就被湿透了。 官兵们也顾不上离开,快速的将油纸布给盖在车上,将粮食给护着。 “萧大人,下雨了。”五皇子愣住了,直到近侍给他打了一把伞,才回过神来,惊喜的看着萧景。 “嗯……下雨了……”萧景呢喃了一句,看向熊熊烈火的方向。 看这雨势,这场大火或许不用人去灭,天也能帮忙灭了。 这片树林,好歹能保住大半。 火势原本已经燃起,虽然是倾盆大雨,短时间内也是灭不掉的。 需要一定的时间。 南江府。 众人在风中等啊等,等得越吹越大,头发衣衫都开始凌乱。 终于到了亥时。 “啊啊嚏,妈耶,终于感觉到秋天的冷了。” “什么时候开始啊,我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吹了快两个时辰了,有点头晕。” “你这是真·弱不禁风啊?” “说实话,大晚上的,求雨塔上又没有亮光,你们能看清楚那人在做什么吗?” “有眼神好的,其实什么都没做,一直在打坐。” “讲真,想要当个求雨成功的地仙可不好当,虽然看准时机很重要,但今晚上这么大的风,未必会下雨。” “对啊,之前也有过这天气,大家眼珠子都盼掉地上了,一滴也没下。” “有经验的都知道,下雨之前,风不能太大……” 不少人坚持不了这么久,有走了的,也有才来的,人数倒是没少。 议论谈话间多了一些抱怨。 就在这怨气都快被风吹散的焦急等待中,俞勤终于一副通知完所有人的表情来到了求雨塔下面。 南崎睁开眼看了看俞勤,又看了看天,觉得还不错。 此时南江府上空雨云是最厚的时候。 不必再等了,南崎站了起来,点燃了旁边的火把。 下面的人一阵低呼,都抬头看向了他。 就见南崎起身后,没有太多奇怪的动作,只是拿出了一张大家都算熟悉的鬼画符。 没办法,之前求雨的和尚道士,好像都有符呢! 其中一个道士,还将求雨塔都给贴满了,差点被太阳照射的高温给燃起来呢! 不得不说,看见南崎拿出符箓的那一刻,九成以上的人都很失望。 原以为这位有什么不同呢,结果还是大家熟悉的那一套。 真是浪费他们在这等这么久。 有些顶着烈阳场场来吃瓜的,感觉都会背了。 接下来就该拿着符箓四面八方走几圈,神神叨叨的念着一些可能连自己都不懂的咒语。 或者用剑插上符箓,在火把上点燃,扬天挥洒着纸灰。 握草,这也能行的话,他们也是高僧大佬。 “啊,他在做什么?” 有人惊呼,让人纷纷定睛一看。 就见南崎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在手腕上狠狠一割,然后将血滴在符箓上。 当众割腕那一下,不少人看了眼皮子狂跳。 虽然距离远,但是大多数人的眼睛都非常好。 看得出这一把完全没有留力。 而且,血液滴在符箓上,符箓竟然就那么一点点的悬浮在了半空中。 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绝对没有任何的支撑。 何况,随着鲜血不断滴入,符箓越升越高,南崎没有任何动作,鲜血也不是往下滴的,而是往上飘的,全部进入了符箓里。 在火把的照耀下,很多人都觉得符箓在发光。 因为有火把,距离也远,一时也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真的。 所有人都仰着头,张大了嘴巴震惊,不是,之前没说求雨这么硬核的呢? 符箓凭空而立就算了,说不定内力浑厚的高手也做得到。 但要流这么多血的吗? 感觉这血都流半刻钟了啊! 为了演戏……不至于! 仿佛喂血喂到了极致,南崎剑指一挥,符箓立刻朝空中飞去。 还在半空中,无声自燃,好似一点萤火,带着大家的注目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就这份扔东西的臂力就不是之前那些水货能比拟的。 等等,刚才他只是挥动了手臂,但……好像符箓不是他主动扔出去的! 内力给喷出去的吗? 正在众人震惊,觉得这次求雨表演很不一样时。 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额头,落在他们脸颊,落在他们脖颈,以及……落在他们张大的嘴巴里。 冰凉湿润的感觉,侵染了大家的眼睛。 雨,真的下雨了? 而且还是大雨。 眨眼间,轻薄的衣服就湿透了,真是很久没见过的大。 “哈哈,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多久没见过雨了?” 一群吃瓜众也不躲,就那么淋着雨又疯又闹的。 真的旱很久了啊! 仔细算算,都快一年了。 刚开始没人觉得有什么,秋收时,秋收后不下雨更好。 等大家将粮食晒干,收入粮仓,冬季过得还挺暖和,过年甚至更加高兴。 来年春耕时才惊觉,好久没下雨了。 到处的水位都一天比一天低。 还没进入夏季就一天比一天热,才感觉大事不好。 但是,人力不可为,无可奈何…… 这会儿终于见到雨,感觉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欣喜,如此的宝贝。 别的什么幺蛾子都不管了,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不然老天得看着他们挣扎。 俞勤也惊呆了,这阵子也算熟悉了,但他从来不知道南崎有这等神仙本事呢? 要做钦天监的监正,需要这种硬核的实力吗? 正五品的官职会不会太低了? 皇帝真的不重视吗? 俞勤内心盛满了惊骇,但还是记得南崎之前说的话。 求雨台上的火把已经逐渐被淋得熄灭,俞勤提气飞了上去,刚好接住了往后倒的南崎。 想了想,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人接了飞下求雨台。 南崎:“……为什么不直接走?” 俞勤:“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也要让这些当官的都看看啊,免得这些人还以为你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南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不是我的功劳。” 第155章 余公公操碎了心 俞勤不明白,但大为震撼:“不是你,还有谁?” 南崎虚弱:“不可说。” 俞勤无语:“那这血总是你流的!” “怎么也不能白流啊!” “咳咳……”南崎很想说,不用血,他很难激活这符箓,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 可他失血太多,脑子着实有点晕。 还有冷冷的冰雨打在身上,眼前一黑,意识就模糊了。 俞勤只感觉扶着的人一重,差点没扶住:“知府大人,可有大夫?” 俞勤连忙带着南崎靠近知府等官儿的所在地。 一群官老爷也惊喜的顾不上躲雨,还处在震惊中。 见状,知府连忙安排。 看那道手腕上的伤口,特么的谁敢说这是巧合? 谁敢说自己上也行? 血够流吗? 符箓够玄妙吗? 知府家的府医自然没跟上,但是吃瓜众里怎么都能找出一个来。 把完脉不出所料,气血两亏到了极点。 要补血,要静养,都需要时间,需要好药。 这药,知府大人自然拍胸脯说提供。 还提供静养的地方。 让大夫尽管开药。 俞勤听得无比震惊,顿时想起了在行宫的那天晚上。 南崎也是这种状况,而且,也无端下着雨。 先是细雨小雨,然后是一整天的大雨,甚至,那场大雨遍布三分之一的北方。 所以,那天是南崎在试验吗? 发现可行才来南方的? 那……当时将南崎给带回来的又是谁? 有人更直观的知道南崎的能力? 还是说南崎并没有说谎,这能力还来自别人? 俞勤有些凌乱了。 现场疯够了的人,反应过来就冲回家拿东西接雨水了。 求来的雨,谁知道会下多久? 接一点是一点。 然而这场雨下得比任何人想的都久。 越来越大的雨,下了一天一夜。 仿佛久旱的沙漠人,给喝了个痛快。 整个大地有种绝地复苏的感觉。 而南崎一直在昏迷中,雨停了还没醒过来。 老百姓太高兴了,太疯了,淋雨太多的结果就是有不少人寒气入体。 不严重,但是也得拿点药吃吃。 关于南崎的事情,就这么被大夫给传出去了。 不少百姓都自发的去南崎住处看望,祈福。 原本是祈福的,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跪拜磕头。 一个个都在大门外跪着祈福,磕头拜谢,也是祈求上苍,让求雨的高人好起来。 后来知道这是朝廷的钦天监监正,就祈求让求雨的大人康复。 这事儿越演越烈。 俞勤觉得这么下去不好,钦天监的声名太盛,会遭遇皇帝更多的忌惮。 前朝覆灭的开始就是因为国师。 钦天监不是国师,可现在做的事情却差不多。 继续下去要完。 俞勤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来,塞进南崎的嘴里。 刚到一刻钟,南崎就醒了。 将事情一说,俞勤把整个瓶子塞给他,“我们还是赶紧从南江府消失!” 南崎奇怪的打开瓶子闻了闻:“怎么之前不给我吃,都过去三天了?” 俞勤:“我们出发的头天晚上,有神秘人放在我屋里的。” “觐见了皇上过后,我回屋就看见这东西放在包袱之上,还有一张字条,说是给你救命用的,看着情况给你吃。”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一直带着。” “可救命药多珍贵啊,对!” “我看你没有生命危险,就没用。” 南崎:……谢谢你啊! 俞勤提着两个收拾好的包袱,“那神秘人是谁啊?” “是不是那个降雨的功臣?” “那可太厉害了,进了我的屋,我愣是没发现一点痕迹。” “办案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高超的手法。” 南崎将药瓶子塞进怀里,有些理解六公主为何不直接将药给他。 怕他没有后顾之忧,就可尽的作死。 万一没来得及用药,死得透透的。 “你确定想知道?” 俞勤一噎:“好,还是算了,你们这些高人的事,我等凡人还是不要掺和了。” “干净的,我们走!” 南崎不紧不慢的起身:“你的事办好了吗?” 俞勤:“差不多了,我在这逗留了三天,绝对怀疑不到我身上来。” 谁能想到,搞事儿的人没有急着离开,还光明正大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悠? 何况,最近几日大家都在欣喜下雨,和担忧南崎的情况,都还没机会发现。 等发现之后复盘,就会猜到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时,他在到处叫人,有不在场证明。 照样怀疑不到他身上。 而且,在众人眼里,他真的就是南崎的长随,护卫,并没有很重视。 南崎点了点头,也不再细问。 俞勤的任务,他也不会掺和。 五皇子那边,运输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哪怕知道有人搞事儿,暂时也不能全力去追查。 只能派一个小队追去查一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无论看见什么,都先按兵不动。 对方敢做截取钱货,放火烧粮食的事,人手肯定不少。 让他们去看情况,不是送菜的,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帝都。 盛昌帝收到八百里加急的信,还没看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结果……手疼。 顾不上手掌都红了,盛昌帝有些愤怒:“竟然还有人敢打救灾粮的主意?有多少族够砍?” “让当地知府赶紧去调查,一天天的光拿俸禄吃白饭吗?” “余英……” 正心疼看着盛昌帝手的余英一个激灵,“奴才在。” 盛昌帝:“给俞勤传信,让他在回来的路上秘密调查一下,朕倒要看看的,倒是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这种时候还敢伸手。” 余英连忙应下:“是,皇上。” 看了看桌子,余英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已经初秋,天气已经冷了。” “奴才这就让人给屋子里铺上暖和的东西!” 这样,就能将龙案垫软了。 下次皇上再拍桌子,就不伤手的。 盛昌帝不在意,顺口就同意了。 殊不知余英是操碎了心。 以前吾皇也不是这样的,能动口就绝对不动手。 什么拍桌子,踹桌子的不正常行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主要是盛昌帝身体不好,忌怒忌躁,但是生活哪有不发点疯的? 盛昌帝还管着这么大的皇朝,每天发生多少事儿? 奇葩更多,哪可能不生气? 于是元御医就说,有气就要发泄出来。 哪怕是大声谩骂,用肢体动作击打发泄。 就算很小的动作也行,发泄一点算一点,绝对不能憋着,容易越积越多。 到底是从小刻板养出来的帝王啊! 这个要求,就是要打破常规,打破习惯。 第156章 都是傻逼 盛昌帝刚开始实在做不到。 也不好让外人看见,有失帝王威仪。 只能在不算余英的情况下,独处时认真又规矩的敲敲打打,故意去发泄一下。 时间一长,感受到了发泄的舒服,盛昌帝就从小动作做起,开始自然的发泄着心中的气。 到后来,没有外人就有更大的动作。 比如,掀桌啊,扔镇纸啊! 就是天启殿这张龙案又大又笨重,很难掀起来。 行宫那张就要简洁多了,用脚还能踹倒。 因此,之前大公主挑起来的怒气,会让盛昌帝亲手打孩子。 没手了,还用脚踹两脚,实在忍不住强烈发泄的心。 余英计算着换一张新的鹿皮给垫桌上,方便盛昌帝攻击桌子。 余英出去吩咐了心腹给俞勤传信,刚回来就听见盛昌帝哈哈大笑,心下一惊,不明所以。 只要这个人是皇帝,不管是情绪内敛,还是情绪外露,都让人安心不了。 曾经余英觉得盛昌帝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想法很高深莫测,也很可怕。 现在,余英更觉得要命。 这一惊一乍的,他一颗老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皇,皇上?” 盛昌帝将信往桌上一拍:“余英,好消息啊!” “原来,就在那群人想要火烧救灾粮,各种搞破坏的时候,旱了这么久的天,竟然降下一场大雨。” “不仅保住了粮食,也没损失几个人,还浇灭了火。” “不然,那一片树林草木还不知道要被烧掉多少。” 余英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改主意了,这消息恐怕随鸽子飞出去了,还能拦截回来不成? 只能发第二次……显得太朝令夕改了。 盛昌帝欣慰的拿起另外的消息,“同一个时间,南江府求雨成功,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场雨?” “距离那么远啊,可能吗?” 余英感觉耳朵有点不对劲,他听见了什么? 南江府求雨成功? 是真的求雨吗?还是说巧合? 所幸,盛昌帝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的求雨成功,反正下雨了,下大雨了。 这消息是南江府知府联合众多官员一起送来的,虽然也提到了南崎是求雨之人,但是夸大了其他的,特别是下雨让大地复苏的事。 非常隐晦的弱化了南崎的功劳。 好在也没有说是巧合,说南崎瞎猫遇见了死耗子。 总之,盛昌帝也没太在意这个。 南崎说了只是去看星象,指不定就是发现要下雨了,才搞了个求雨仪式,提升朝廷在民间的声望。 不管怎样,南崎是钦天监监正,是朝廷的官儿。 “难道真的有天意吗?”盛昌帝禁不住再次问道。 两件事,相距那么远,却能产生联系。 确实也太巧合了。 幸好,都是好事儿。 就在盛昌帝一会儿怒,一会儿欣喜,确实很难做到不喜不悲的时候,虞婔终于成功将小鹰给驯服了。 一开始只是饿,饿得快死了,就灌下去。 虽然有点残忍,但是这鹰认得她,万一长大后找她报仇,关键时刻给来一下怎么办? 什么?直接杀了? 莫非弄死就不残忍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想试试能不能行。 她的驯养空中部队的计划,从现在开始。 连续来几次,小鹰也有些害怕她,但是不屈服。 后来,虞婔突然灵光一闪,稀释了一滴灵泉,给小鹰换了水。 新鲜的肉也用稀释灵泉水泡过。 于是乎,多喂几次,这鹰终于听话,彻底乖了。 从眼神中能看出,已经重新认她为主,而且,智商肉眼可见的提高。 虞婔也不知道是方法对了,还是灵泉水太能干。 用稀释的灵泉水就能达成目的,那驯服空中部队可就简单多了。 想了想,虞婔用加了灵泉水的食物喂养了几次公主府的猎犬,结果猎犬跟她也日渐亲近。 哪怕跟主人在一起,都会听她的话,感觉灵泉水真是利器。 只可惜,对人类没有这功效,不然,还用得着担心手下的忠诚度吗? “公主,南方的干旱终于缓解了,据说半个月内,下了三次暴雨呢,持续时间还很长。”红鲤说着下面送来的消息。 虞婔点头,一点不意外。 她一共就给了南崎三张完成品的祁雨符。 哪怕覆盖面积很大,根据各地方的雨云和水含量,下的雨量也不一样。 南崎会分三个地方,等待三个时机很正常。 而且,当第一场雨下了之后,旱情被打破了,后期的雨天反而越来越多。 所以,短短半个月,又等到了两次绝好机会。 红鲤继续说道:“粮食送到了,有靖王和萧统领看得紧,倒是没让人贪了去。” “基本都发到了百姓手里。” “现在还可以种一茬别的,也能当粮食的,比如红薯土豆之类的,过年应该不用太担忧。” 受灾人数确实多,盛昌帝先前说的那点粮食,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还有后续运送粮食,以及沿途购买和沈家凑集,当地开粮仓等等,应该也能熬过去。 山林草地等地方,也不是毫无吃的。 “嗯……”虞婔想到山体内储存的粮食,发现得真及时,“五皇兄先封王后办事,自然要办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否则,定会有人参他德不配位。” “已经到手的东西,突然要被收回去,那可难受了。” “再说了,以萧景的经历,他应该最恨贪官污吏,手里又有人,还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的权利,这还被人贪了去,他这禁卫军统领也别做了。” 红鲤笑呵呵的:“对,所以靖王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了。” “不像当初三皇子一样,直接将东西送到就行了。” 虞婔笑了笑,“那最操心的应该是皇后。” “去的时候有救灾粮不能动,那当粮食被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回来的路上……呵呵,希望他平安!” 刺杀肯定是常态,就看能不能弄死了。 不过,皇帝在江湖上有杀手组织,很好奇会不会有人撞上去? 消息灵通,保护好五皇子应该还是容易的。 红梅在一旁煮茶,笑眯眯的听着:“公主,你觉得劫毁粮食的人会是谁?” 虞婔摇头:“不清楚,无论是谁的人,都不能改变是傻逼的事实。” “萧景可不傻,天气这么热,恐怕早就预演了遇见山火该怎么办?” “他们的人不少,一旦行动就瞒不过萧景。” “一定会发现得很早。” 第157章 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红鲤也懂得:“就是粮食可能毁不了多少,还可能会被发现?” “如果是几个皇子,应该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去办事的是五皇子,还有沈家得准备粮食,二公主是最不应该出手的那个。 虞婔:“明知道毁不了多少,还要出手,不是几位皇兄的性格。” 那几个都斗出经验来了,每次出手不要命都得脱层皮,或者让人栽个大跟头。 这件事,知道萧景的能力就明白结果不痛不痒的。 就算多派一些死士也是送菜。 敢跟送粮队伍比人数吗? 至于二公主,自掘坟墓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红鲤:“这么说,是外面的人?” “流民成匪吗?” 虞婔摇头:“不清楚,指不定……” 红鲤好奇:“公主觉得是谁?” 虞婔:“大公主那个姘头?” 红鲤:“啊?” 虞婔:“根据消息,这些人原本是想悄悄截取一部分东西,最先接触的是最后面的商人,不仅有粮食,有货物,甚至还有银钱。” “原本就是在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又为什么要这么节外生枝呢?” “很缺财富,并且觊觎这些财富,才会做这么画蛇添足的事。” 说到这,红梅插嘴了一句:“公主,奴婢一直不是很明白,那个男人既然只是把大公主当工具人。” “那就没有真正的爱意,更不论什么忠诚。” “又怎么会全心全意的给大公主培养那么多死士,甚至冶炼出那么多的金钱?” 虞婔笑了:“问得好。” “我也想过,能算计到大公主这一步,又不是忠诚和感情,那必然有天大的野心。” “这个人定然有另外的据点,培养着自己的人和死士,甚至有可能是军队。” “我那大皇姐只会用,没钱了拿钱,没人了要人。” “她肯定不知道每个月到底能炼制多少金银,培养多少能用的死士。” “那个男人掌控着一切,这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如果他也有自己的秘密据点,只要大皇姐登基,就是改朝换代之时。” 红鲤和红梅:……果然很天大的野心。 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啊! 乾宇皇朝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是还远没到亡国的地步,外人想要谋朝篡位那可太难了。 红鲤疑惑的说道:“那人既然能勾搭大公主,那为什么不去勾搭二公主?” “那时候二公主还没有出嫁,又是嫡出公主,就算二公主无法登基,不是还有一个五皇子吗?” “相比扶持大公主,扶持五皇子不是更容易?” “但凡有一个登基,后续的计划也能做啊!” “不是会多一个选择吗?” 虞婔点头:“我也挺纳闷的,按照出现的时间点来说,变成二公主喜欢的样子,明显比变成大公主喜欢的更容易。” 大公主想要出轨,还有一个心理变化过程。 可二公主直接恋爱不是更容易吗? 将山庄下面的东西放在面前,就算不爱,二公主也一定会同意的啊,就像沈家,不也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想法下嫁了吗? 对幕后的男人来说,下嫁与尚公主也没那么重要。 红梅:“暂时是个谜了,指不定要找到那个男人才能解开。” “不过,是不是那个男人疏于管教?” “当初面具人绑架了人,怎么能直接到老巢去呢?” “这么不严谨的吗?” 虞婔点头:“我也觉得,不过,仔细一想,那个面具人常年在街道上做表演,性格本来就爱现。” “而在那之前,树林一战,还有秦王之前蔌北救灾,当初的四皇兄……” “这些年消耗得很厉害啊!” “看得出来,面具人应该是临阵上位的,还没改掉他一些爱现的习惯。” “最重要的是,那个据点十年没出过问题,只要进去了就出不来。” “潜意识就认为,我们进去了也别想出来。” 要么憋屈的活着,要么成了井下枯骨,对于无法重见天日的敌人来说,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夜叉面具人极为自信,相当自负。 从来没想过虞婔扔出去的标记不是茶杯,而是茶叶。 在马车上喝茶,然后倒掉茶叶的很多啊! 根本没注意到茶叶的特殊性,或许,他本身也不懂茶。 平日里不会接触,也没有那种闲适品茗的心,就没想过茶叶也能成为信息,从而引来了萧景等禁卫军和暗龙卫。 这才是暴露的根本原因。 而且,也因为面具人的自负,大公主因为紧急而没来及换的瓷瓶,他也没当回事儿。 觉得将六公主一行处理了再换也不迟。 到了自己地盘,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却不知他以为的猎物,引来了一群更凶残的猎手。 不仅是大公主懵逼,那个男人更懵逼。 怎么他才不在这个地方几天,就全给暴露了呢? 简直没道理啊! 红鲤纳罕:“所以那些成了真正的匪,去抢商队的东西,是因为老巢被端掉了?” “没钱了?” 虞婔:“一时之间也不会穷到这地步,不过是未雨绸缪。” “而且想给朝廷制造麻烦,破坏救灾,破坏朝廷的威信。” 只是这些人没有想到,刚好遇见雨云积厚的天气,南崎出手降了一场大雨。 看起来好像老天爷都站在朝廷这边。 这次出手,也就冒了一点水花。 就算那些人躲得再快,也暴露了蛛丝马迹,迟早会被查到的。 红鲤笑呵呵的:“如果是这些人,怕是踢到铁板了。” “今天有消息传来,威武大将军那边有消息回来了。” “大将军不动大公主,暂时无限期的囚禁在公主府就好了。” “不过,那两个孩子,要送到西北去,大将军也不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两个孩子投军去,真正从一个小兵做起。” “啊?”虞婔和红梅都很惊讶。 红梅迷惑:“大将军还要培养他们不成?” 虞婔:“不可能,战场刀剑无眼,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此去西北,路途遥远,你们说孩子他爹会不会出现?” “还有,大皇姐会如此选择?” “啧,这威武大将军,有点意思啊!只能说,能领军打仗,镇守一方的将领就没有蠢的。” 大公主再暴躁也没法抗旨,两个孩子会被强制送走的。 大公主若是阻拦,那孩子离开对她的打击肯定大,指不定还能交代更多的东西,引出那个男人。 大将军也达到了报复的目的。 不能杀?不能动?那就在仇人心口插两刀,让她受折磨。 可如果大公主无所谓,并不在乎两个孩子的离开,这凉薄冷清的样子必然会让盛昌帝更加心寒,越发看清这个女儿的本质。 第158章 自信的大公主 大公主想要复起,可就天方夜谭了。 可以说,大将军把前路后路都给堵死了。 大公主要么选折磨自己,要么彻底耗尽父女情分。 大将军顺了皇帝的心意,又能手握仇人的孩子,其实也挺好的,算是最优解了。 至于和离,盛昌帝要这个面子,大将军也给。 只是默契的将公主府给劈成两半,一半用来囚禁大公主,一半给大驸马住,两个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虽然所有知内情的都知道公主府的变化,但好歹还有张皮在外面自欺欺人。 直到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大公主为什么突然被禁足了。 也才明白,上次大公主和六公主的交锋,原来是六公主报复回去了。 大公主果然没有赢的。 他们完全没想到,六公主竟然直接将大公主男宠的事捅到皇帝面前了。 他们也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并不知道孩子不是大驸马的,只以为大将军将孩子接走,是真的想培养弟弟的孩子。 大公主虽然被禁足了,但孩子真的有了军中发展的机会。 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大公主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反正,作为孩子爹的大驸马应该是赢了! 众人看到了表面,不知内情。 就挺佩服六公主的,看来再面团的人,逼急了也会炸的。 谁让大公主自己的屁股不干净。 二公主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知道大公主的孩子要被送走,不由得幸灾乐祸的嗤笑了一番。 心口也是一紧,暗暗收起了不少伸出去的爪子。 也暗自警惕,可不要步了大公主的后尘。 她可受不了孩子被带走,骨肉分离。 至于六公主那边……算了,元昭就元昭,一个封号而已。 封号再好,也改变不了六公主的出身,不能一击必中,要不了命,还是别出手比较好。 她也不觉得自己就干净,承受不起后果。 这六皇妹,多少有点邪门了。 那厢,安宁公主府,余英代表盛昌帝,亲自出现在公主府。 大公主刚开始还一阵惊喜,以为盛昌帝终究还是记得她的,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大女儿。 这件事应该就过了。 以后,她真的会好好过日子的,盛昌帝发起火来太可怕了。 她已经将那个男人卖了,肯定回不去了。 再说,她现在也知道那个男人什么都是假的,一直都在骗她,滤镜碎了一地,也猜到对方可能是为了让她帮忙掳走那些工匠。 曾经她以为的激烈爱情被浇了冰水,彻底熄灭了。 “余英,父皇是不是原谅本宫了?” 余英嘴角抽了抽,不是很懂大公主的自信和脑回路,“皇上口谕,大将军确实不会动公主。” “不过,两位公子要送到西北去。” 大公主眼睛一亮,“大将军还愿意培养孩子?” “本宫保证,熠儿和焰儿的天赋极好的,本宫一直在给他们打基础,应该很快就能适应边关的训练。” 父皇还是疼她的。 这些日子,真的不该怨恨父皇。 余英张着嘴,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就……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看透人心的本事都是个渣。 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着实读不懂大公主的想法。 大将军有多么冤大头啊? 还会培养两个绿帽孩子? 傻子能镇守边关,带兵打仗吗? 大公主满月的时候,盛昌帝就登基为皇,真是从小没吃过苦的。 确实不太懂人间疾苦的样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公主这么天真,这么自信呢? 余英哽住了,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挥手让跟着来,表情莫名的兵士自行去带人走。 大公主这般配合,就……挺好的! 余英客气了一番,告辞准备离开。 大公主还有些开心,给了一个大红包,“余英,本宫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余英没敢要,推拒了,“安宁公主,奴才为皇上办事,以后……公主还是好好过日子!” “公主暂时还不能出去,得等皇上的圣旨。” 下次这安宁公主府谁想来谁来,他反正是不来了。 真怕自己被带进沟里。 大公主皱起了眉头,见余英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没想出来。 走远了,余英叹了一声。 肖宇笑嘻嘻的:“师父,其实大公主这样挺好的,不会自我抑郁。” 余英无语:“那是没搞清楚状况,等了解真相之后,还不知道会怎样疯呢!” “行了,别抖机灵,赶紧将东西给大驸马送过去,去看看工部的人来没有?今天得将中间的围墙建起来。” “问问大驸马,要不要在围墙上开个门?” “以大驸马的意见为主。” 没错,盛昌帝让工部的人来砌墙,将公主府一分为二。 还赏赐了大驸马不少东西。 不过,大驸马选择了不留门,彻底跟公主府隔开。 亲哥的人先来见他,说明了大将军的选择再回复的皇帝。 大驸马是体弱,不是脑残,自然看得出来盛昌帝让大将军选择,就是为了保大公主的命。 亲哥为了他,也为了家族,放过了大公主而已。 至于那两个孩子,主要也是盛昌帝推出去了,大将军顺水推舟接下的。 对于大公主的做派,他早就没有了任何想法,以前只是不想连累亲哥才忍着,现在,不愿再跟这个女人有半点交集。 留什么门?恨不得将围墙砌得越高越好。 若不是老宅住着嫂子一大家子,他恨不得搬走。 余英等人也尊重他的选择,吩咐完就离开了。 工部的人立刻开工。 大公主被禁足自己的院子,完全不知道这些事。 还让外面守着的人去叫驸马过来,准备联络联络感情。 谁知,这些看守的人根本不理她的话,就当没听见。 不管她如何高声大喊,撒泼大骂,均无人理会。 “公子,看样子,这围墙一日就能修好,公主出不来,还没发现问题。”小厮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 大驸马看了看天,隽秀苍白的容颜露出淡淡的笑意。 “哥哥的人是后来才回来的,那之前……给我们药的都是谁的人?” 小厮:“大将军派回来的人还在查,暂时没什么收获。” 大驸马点头:“不着急,背后的人若是有什么想法和要求,自己会出来的。” “左右不是冲着哥哥去的,就是冲着整大公主去的,不是皇子凤女,也一定跟他们有关。” “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终于……”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 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让哥哥操心自己的事。 第159章 是他从小到大给的底气 帝都很多人吃了这块大瓜,都心满意足的讨论着,大公主这事儿怕是过去了。 可能要不了多久,大公主就能出来了。 这时候还是不要去落井下石比较好。 就是可怜两个孩子了。 具体是不是带过去培养……暂时还不清楚,可以再观察观察。 得到余英的汇报,盛昌帝彻底的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了,他这女儿不是真的蠢,而是只看得见自己想看见的那部分。 任何一件事,她都有想要的,符合心意的样子。 就算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了,也一定可以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因为她有个当皇帝的父亲。 是他这个父皇,从小到大给的底气。 此时此刻,盛昌帝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他教育的失败,现在就遭遇了反噬。 “从今往后,除了属于公主的份例按时送过去,安宁公主府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上门。” “镇守的人,也看住了,基本的采买也让守着的人去做。” “公主府原本的人,都不许出府。” 盛昌帝眼睛一眯,“至于那些男宠,呵呵……也一样,各自在院子里,不准出去,也不准见公主。” 这些男宠都是良民,杀,着实没犯什么事儿。 好些还是被大公主强迫的,最后屈服于荣华富贵和权势。 大多时候为了保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所以……不好完全杀了。 放了,盛昌帝也过不去自己那关。 何况,就这么放了,难保不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 此事本来进行得静悄悄的,不想节外生枝。 既然做了公主的男宠,就陪着公主禁足! 此时,所有人都以为,这禁足只是暂时的,等解禁那天,他们和公主的事就算过明路了,不必像以前偷偷摸摸的。 因此,还没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配合的完成着禁足,没人闹腾。 这么安静,就没瓜可吃了。 直到安宁公主府彻底安静下来,隐入了黑暗中,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 二公主咽了咽口水,去皇后那儿寻找了一些安慰。 主动让沈家配合朝廷的工作。 原本不是很舒服,想要暗中搞点事儿的心全部飞了。 当然,她所谓的让沈家配合,也就是见一见二驸马沈淮,提一提这事儿。 去行宫这么久,二公主回来还没顾得上去看沈淮。 这一去,才发现沈淮院子里的药味儿更重了,整个人躺在床上,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的,行将就木的样子。 二公主有些震惊,三步并着两步,快速来到床前。 见沈淮面色如金,胸口很久没有起伏,吓得二公主用颤抖的手放在沈淮鼻翼下。 感觉到有气流才松了口气。 忍不住怒火中烧,声音带着三分尖锐:“风桦,风桥,都死到哪里去了?” “你们就这么照顾你们主子的?” 二公主正在全神贯注的生气,面前突然弹起一只手,吓得当场窒息,魂儿都飞了。 回过神来,二公主伸手一扶:“淮郎,你这是……” 沈淮歇了一口气,人好像才活过来一样,借着二公主的力量虚弱的坐了起来:“我让他们离开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难得的就睡着了,还梦见了太奶奶。” 二公主眼神陡然一缩。 听说人死前,就喜欢安静。 听说人要走了,就容易梦见死去的亲人。 沈淮才二十七岁,身体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吗? 二公主震惊,有些紧张:“淮郎,本宫去求父皇,让元御医来替你把把脉!” 沈淮拳头抵唇,咳了两声,“半年前才看过,公主,不要用这些小事儿去烦父皇了。” “我都听说了,外面一直不太平。” 二公主也有些犹豫,确实,除夕之后才看过的。 那时候正当盛昌帝特别生气的时候,虽然也答应了,但给她留下了不少阴影。 现在,南方旱灾还没解决呢,朝堂之上一直很沉闷,她有点不太敢去打扰。 “可是,你的身体……” 沈淮举起手,让二公主别说了,“公主,生死有命,我早有准备,也希望公主早些准备。” 说罢,一连串的咳嗽不停歇,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了。 精致好看的脸,越发的苍白,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见状,二公主着急,掏出手帕给沈淮。 沈淮接过捂嘴,等停下来再看,手帕上是刺目惊心的血。 二公主尖叫,整个人弹了起来。 吓得沈淮一哆嗦,带血的手帕都掉在了地上。 此时,风桦和风桥终于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驸马?” “公主?” 二公主气得声音又抬高了八度:“还不快叫府医?” “不对,拿本宫的铭牌去叫太医。” “还不快?” 御医请不来,太医还是可以随叫随到的。 风桥看向沈淮,得到了一个批准的眼神,才慌乱的跑了出去。 二公主很生气:“那府医就是个废物,这么久了,驸马的身体越来越差,早就该请太医了。” 见沈淮没有阻拦,二公主松了口气。 以前沈淮每次都拒绝请太医,说让府医难做。 府医当初也是二公主带进府陪嫁的人呢! 应该要多给些信任。 今日终于没有拒绝了。 沈淮又咳了两下,有气无力的。 最终,沈淮和二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太医过来。 看得出来,两人虽然是夫妻,还真的不太熟。 在二公主的紧张注视中,太医一脸严肃的,愁眉苦脸的把完脉,说得话却跟府医差不多。 当年科举太费人,伤了根基,后来一直忙忙碌碌的成亲,没能好好休养,又破了阳气,身体就一日差过一日了。 重新开了一副药,二公主怕外面的药不够好,亲自去太医院拿药。 太医唉声叹气的,二驸马的病情居然如此严重,随时都要嘎的样子。 这一趟真不该来的。 可南方那边派了不少太医跟五皇子,太医院人手不太够了,被他给撞上。 等外人一走,风桦和风桥连忙关上门。 沈淮虽然依旧病恹恹的,却从床上站了起来,空洞的双眸带着些许锐利精光。 “风桦,上次那个人不是给了你联络方式?” “就说,我要见他……背后的人。” 风桦皱眉:“可是,公子,上次那人也说了,他主人不会来见公子,合不合作,随便你。” 沈淮垂眸:“那就告诉他,如果我可以带着沈家效忠他,愿不愿意见我一次?” 随后呢喃了一句:“不知道沈家,够不够份量?” 第160章 不想承认跟她们有血缘关系 风桦震惊:“公子,真的要如此吗?” “我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还不知道……” 就要带上整个沈家吗? 沈淮叹了一声,“能选择跟我合作,必然跟二公主不对付。” “或者,想拐着弯对付五皇子。” “不是夺嫡,身份地位也一定不俗。” “帮我伪装脉象,能够直接骗过最开始的御医,和现在的太医就很厉害了,定然是有本事的。” “而沈家,自从二公主下嫁,就是皇后五皇子一派了,逃不了夺嫡的命运。” “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啊!” 若是五皇子成功上位了还好,不然的话,沈家的几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这一代了。 新皇不可能放过沈家的,不管他主动还是被动,因为有了沈家,五皇子才有了最大的底气。 作为对手,又岂会放过始作俑者。 而且,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倾覆沈家,将沈家的财富据为己有,哪个刚上位,雄心壮志的新皇又能拒绝呢? 沈家就算想投靠别人,还要对方相信! 所以,沈家真没得选。 有一个找上门合作的,又表现出了一点实力,已经是他能找到的不多的退路了。 自然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最坏的情况就是,五皇子和这位幕后都失败了,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沈家气数已尽,他已经努力过了。 那厢,虞婔收到消息异常惊讶,“啊?要见我?还说要带着沈家效忠?” 如意:“嗯,那边的确是这么说的,所以要面谈。” 虞婔皱眉:“我听着怎的那么天方夜谭呢?” “沈家就算不效忠五皇子,也不可能效忠别人!”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这种可能,知道沈淮纯粹装病之后,只求合作。 既然是装病,那肯定有所求。 找准需求一定就能合作,或许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 但是,带着沈家来投靠?就很……像一个巨大的诱饵。 想了想,虞婔觉得这么见面太过冒险了,决定再探一探,“告诉他,我嘴小胃口也不大,可吞不下沈家。” 拒绝,沈家的确有钱,但是她现在也不缺。 锦上添花若是要背刺,她宁愿不要这朵花。 如意传递信息过去,沈淮沉默了好久。 而且,人都有逆反心理,对方越是看不上沈家,越是不受这份诱惑,沈淮越相信对方一开始对沈家并没有想法。 不然,不会在发现他装病之后,也只是提出合作。 没有用这个把柄来威胁他必须得为其办事。 像沈淮这样的人,对这种做法是很难理解的。 但是不妨碍他感受到了这份难得的善意,和对方拥有的底气。 这才是他愿意赌一把的根本原因。 效忠这样的人,就算将来失败了无法全身而退,也有可能保住部分! 到时候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不相信他。 他不表现出更多的诚意来,对方是不会见他的。 合作什么的,就很无所谓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虞婔正在优哉游哉的看着书,吃着早餐,小鹰在屋内的房梁上扑腾。 时不时展翅俯冲,犹如抓猎物一样,将桌上给它准备的鲜肉抓到房梁上去享用。 如意来的时候,表情特别古怪,也带来了一个极为震撼的消息。 虞婔:“他还没死心啊?” 如意啧了一声:“他让属下传一句话,说主人你听了之后,应该就会相信他的诚意了。” 虞婔来了兴趣:“什么话?” 如意神色莫名:“他说,孩子不是他的,跟沈家也没有关系。” “嘶~”,虞婔手没收住力,捻在指间的书页被裂了一半。 虽然她也是公主,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些公主都怎么回事?” “不都是自己选的驸马吗?为何就这么热衷于给驸马戴绿帽子呢?” “大公主如此,二公主也搞这种事儿?” 不得不说,这话的杀伤力和震撼非常猛。 虞婔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不过,如果是真的,这么大的秘密都能告诉她,倒是有点相信沈淮的诚意了。 没有了孩子做中枢,沈家跟二公主的关系不牢靠就有理由了。 之前她不信,就是因为沈淮和二公主再同床异梦,也有了两个孩子。 又怎么可能带着沈家投靠外人呢? 可如果两个孩子跟沈家没有任何关系,沈淮不愿意将沈家留给孩子就很正常了。 “好,今天晚上亥时末,子时初,四方酒肆的后院,你带他过来。”虞婔答应了。 这消息过于炸裂,指不定里面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大公主的姘头还没找到呢,二公主又来? 这两姐姐都怎么回事儿? 她都不想承认跟她们有血缘关系。 考虑到沈淮装病中,白日不在被发现不好交代,就改成晚上。 四方酒肆,是清风在帝都置办的一个据点之一。 很多年前,飞星谷就置办下了。 地方不算特别高档,但是有自己的特色烈酒,很得走南闯北的行商青睐。 名气在这部分人群中很高。 因为接待的人大多是来往商人和江湖人,收集信息很有一套。 当然,跟当初钱二公子买武器的不是同一家。 当初钱二公子的事情过后,那家酒肆的很多人都换了,对外称已经换了东家。 这才躲过了镇国公府的追查。 因为公主府就自己一个人,虞婔来得很早。 四方酒肆非常的热闹,大厅内充斥着各种高谈阔论,小二后厨更是忙得飞起。 酒肆的后院就是厨房和杂物房,二楼还有不少客房,也能当客栈用。 再往后还有一个封起来的小院子,大门是朝旁边的小巷子开的。 虞婔来的时候本来也没走寻常路。 无声无息的就进入了不起眼的东厢房。 让红鲤和红锦隐在暗处,这才坐到窗前的榻上。 窗户打开,虞婔身影藏在窗户旁边。 同时,榻前放了一座八扇的双面绣屏风,将榻这边遮掩得严严实实。 然后屏风那边点了蜡烛,亮了起来。 虞婔这边是黑的,连影子都看不见,完美的隐藏在夜色中。 因为时间早,红鲤还去拿了一套茶具过来,虞婔慢慢的煮着茶喝。 当沈淮踩着子时(晚上11点)的点过来时,就看见……很好,啥也看不见。 院子里就像寻常人家一样,有的屋子还点着灯,有的已经熄了。 不在正房,居然在东厢房。 进屋后,桌面并不算明亮的蜡烛就照亮了那么一点范围。 第161章 这是坦白局 除了让沈淮更加暴露在对方眼中之外,他是啥也看不到。 隐晦的打量了一下这平平无奇的屋子,眼神在那超大的屏幕处顿了顿。 此时的沈淮,脸上完全没有了病容,精致的容颜带着浓郁的温润书生气,修长的身材,月白色的长衫。 风度翩翩,好一副芝兰玉树的探花郎模样。 二公主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大公主带滤镜的描述姘头,都没画成这样子,沈淮却能长得更好。 “沈公子,请坐。” 一个雌雄莫辩的少年音从屏风后响起。 这声音很陌生,绝对不属于任何皇子公主。 难道真是他猜错了? 还是说,此人已经伪装到这种地步了? 正主没来吗? 沈淮不由得苦笑,满怀期待的来,好像见了,又好像没见。 他爆出两个孩子的事情,只是让对方起了兴趣而已。 依旧没有被信任,此事关系甚大,对方警惕到了极点。 不知为什么,这样反而让他更安心了。 一般人听见沈家投靠,都止不住贪婪和热血沸腾,这位还能从容不迫的布置这么多,面面俱到的防患各种破绽。 要么是真的对沈家不感兴趣。 要么就冷静到了极致。 沈淮内心更加好奇了,到底是谁呢? 他了解的龙子凤女,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啊? 还是说,有人隐藏得这么好? “阁下还真是出人意表呢!”沈淮在桌边坐下。 面前有一盏滚烫的热茶,他也没有碰。 他虽然想给沈家多整一些后路,对这人的感观还不错,但也没有完全的就信了对方是无害的。 杀了他,照样能让二公主不好过,也达成对方的目的了。 入口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 虞婔也不在意,东西她准备了,待客之道做足了。 用不用,是别人的事情。 “沈公子更让人意外,竟然还是会武功的高手……啧,这功力怕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又怎么可能因为科举考试伤了根基?” “沈公子是如何让公主陪嫁的府医,帮你伪装脉象的?” 沈家的府医,是二公主当初带过去的,居然会背叛二公主。 沈淮叹了一声:“每个人都有弱点,那府医年纪不小了,老年得子,还是独苗苗,很容易拿捏的。” “不过,多谢阁下帮忙。” “当初连御医都骗过去了,确实能一劳永逸。” 虞婔:“那府医呢?应该知道内情!” “沈公子会如何处理?” 沈淮若有所思,“暂时不会怎样,以前的把柄照样有用。” “而且,这时候府医出事,指不定会让人发现什么。” “其实,二公主也是有怀疑的……” 还好这位的人在年后出现得及时,不然上次御医来就得露馅儿。 “病”得如此严重,却一直找借口回避御医太医,傻子都会产生怀疑。 “不瞒阁下,以前沈某没办法瞒过御医太医,所以一直不敢病得太严重。” “有了阁下的帮忙,这才能更进一步。” 虞婔纳罕:“沈公子的更进一步是……让二公主直接丧夫吗?” 沈淮也不瞒着:“确实有这种想法。” “乾宇皇朝存在这么多年,沈家从来不参与夺嫡。” “这次……着实无端被拖下水的。” “无论胜与败,对沈家来说,可能都到头了。” 虞婔沉吟,这沈淮倒是看得精准。 沈家的财富到底有多少? 答案是不知道。 每一位在任的皇帝,或多或少都会尝到国库紧张的苦头。 每当这时候,谁没打过沈家的主意? “人人都想要从龙之功,沈公子似乎不喜欢?” 沈淮:“危险性太大,沈家赌不起。” 虞婔轻笑:“可你选择我,未必是好事儿,指不定我也不能给沈家,给你想要的。” 沈淮:“阁下有善意,有仁心,这就足够了。” “无论是二公主也好,五皇子也罢,沈家都不会有好下场,最后都会吃得一点不剩。” “阁下但凡能给沈家留几条命,就比他们强。” 虞婔诧异:“沈公子……竟然如此直白。” 沈淮起身,行了一个下属礼:“沈某带着诚意来的,又何须打哑谜?” 虞婔点头,那可比特别爱打哑谜的萧某人好相处多了。 虞婔:“沈公子似乎将二公主和五皇子靖王放在了同一个位置,并不看好他们?” 沈淮:“不瞒阁下,沈某觉得……二公主的心,很大,靖王……虽然没有证据,沈某一直觉得他们迟早会反目成仇的,姐弟俩内讧,成功的几率非常小。” 靖王对二公主这个姐姐几乎没有防备,就连皇后都不知道二公主有很大的野心。 一心认为二公主会成为靖王坚实的后盾。 一旦祸起萧墙,皇后恐怕都会傻眼,就露出了致命的弱点。 十有八九会被竞争对手给钻了空子。 倒是面前这位,到底是谁啊? 这么神秘的吗? 为何他感觉不到这人有争的想法? 将来事发能自保吗? 虞婔:……二公主到底也没有瞒得过枕边人啊! 等等,是真的枕边人吗? “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沈公子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怎么瞧着二公主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沈淮叹气:“那是因为,二公主并不知道。” 虞婔懵了,“欸?” 啥意思? 二公主孩子都生俩了,竟然不知道给驸马戴了绿帽子? 离谱它奶给离谱全家开门,离谱一家子聚会了。 沈淮:“阁下可能不知道,当初二公主执意下嫁,还有一番缘由。” 虞婔耳朵竖了起来,当事人亲自开瓜,绝对保熟保真。 原来,在会试之后,殿试之前,一次外出踏青。 二公主竟然中招了,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却是极品春药。 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在一个破庙里,二公主与人春风一度,解了药性。 沈淮倒霉催的,踏青居然遇见了下雨,在人家完事儿后发现了破庙,跑进去躲雨,等察觉到现场不对劲要走的时候,二公主刚好就醒了。 四目相对,确认过是刚才办事的人。 沈淮为了躲不算大的雨,身上有的地方湿了,有的地方没湿,发髻也散乱了,衣服也松松垮垮的。 双颊因为奔跑还带着酣红,气息不稳。 完全就是一副刚完事儿的样子。 得,根本解释不清楚了。 沈淮就被二公主认定了是解药的人。 沈淮简直百口莫辩,根本解释不清楚:“那时候年少气盛,只想解释清楚,却没想过,根本不是解释的问题。” “而是我看见,碰见了,即便二公主相信另有其人,也一定会是我。” “之后的事,就是大家看到的样子了,殿试探花,然后被二公主相中,下嫁到沈家。” 虞婔:……这瓜不比话本故事精彩吗? 相当炸裂啊! 第162章 太炸裂了 虞婔敢打赌,盛昌帝和皇后一定不知道这个真相。 而是确确实实的被二公主给说服了才赐婚的。 沈家太好了,沈淮这个人也好。 “沈公子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以前的沈家,为什么一直没牵扯进夺嫡,反而能独善其身吗?” 沈淮再次苦笑:“以前不知道,等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还能是什么? 沈家的儿郎没有娶过公主,沈家的女儿也很少有进皇子后院的。 就算有,也是直接进后宫。 再不就是,沈家子孙的出生,多少有点算着来的,不适龄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些都不牵扯夺嫡和从龙之功。 最重要的是,沈家抱着侯爵,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从来没想过要进入官场。 不在官场,很多事情就不必参与,最多花钱消灾。 每一任皇帝也不是非要去动沈家,就这样安稳的存活了下来。 直到沈淮的出现,天资纵横,加上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哪里甘心一生就那么被安排了? 又如何不想金榜题名,名扬天下,名垂青史? 所以,沈淮坚持去参加了科举,又倒霉的遇见二公主,就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祖父,几乎是被叛逆的沈淮气得身体不好,渐渐老去的。 被皇权压着娶了二公主,沈淮才真的大彻大悟,悔不当初,可沈家已经入局。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给沈家寻得一线生机,沈淮不得不兵行险招,就比如……现在。 如此坦白的交代了自己很多秘密,那是真的很险。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一招不走,沈家也是逐渐走向灭亡,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不如赌一把。 虞婔皱眉想了想:“所以,当时公主下嫁的时候,就已经有孕了吗?” “不应该啊,沈家的大少爷,不是足月生产的吗?” 二公主的两个孩子,跟大公主家的其实差不多。 哪怕大公主先嫁几年,可刚开始并没有孩子,成亲后好几年才有孩子。 刚好赶上二公主出嫁就怀孕,生孩子的时间便相差不大。 沈淮握紧了拳头,“孩子其实……硬生生被藏了两个月才说生下来。” 二公主自以为瞒得好,却不知,那是在沈府,根本逃不过沈淮的耳目。 二公主秘密生产的时候,沈淮其实就知道了,反正人已经娶回来了,不过配合演出罢了。 等孩子光明正大“出生”后,身边知情的人都被二公主用各种理由处理了。 一般人其实看不出来两个月大的孩子,和刚出生有什么区别,就说生得敦实而已。 加上,二公主脾气不好,经常不要别人看孩子,以生产伤了身体为由,也没有举办满月宴,这件事情就在沈淮的装聋作哑中掩盖过去了。 从这件事情中,沈淮就明白,二公主内心应该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也不能承认,所以日常催眠自己,那天在破庙的是他,孩子也是他的。 否则,他何须这样来藏? 直接说早产不是更好吗? 二公主就是不愿意用早产来留下把柄。 虞婔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那女儿呢?” “如果说第一个孩子是意外,第二个呢?沈公子和二公主夫妻一场,就没有夫妻之实吗?” 沈淮冷笑:“确实没有。” “婚后,策反了府医,沈某就借机装病了,科考之后身体不好的人比比皆是,这不稀奇。” “身体不好,自然不可能行房。” “所以我觉得二公主是猜到一些的,她迫切的希望行房,给沈家生一个孩子。” 有些手段,骗得了一时,骗不了太长。 让二公主以为行房了,但是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一着急就是一系列的骚操作,沈淮躲之不及,肯定见招拆招。 来来回回老大都一岁了。 最后,二公主咬牙,用出了自己当初遭遇的那招。 沈淮早有准备,药又让二公主自己吞了,然后……他就发现了当初让他背锅的男人是谁。 虞婔惊讶极了:“啊?来得如此及时,这么说,孩子他爹一直在二公主身边?至少也关注着她的?” 哦,可以想象,当初的现场是多么劲爆。 原来沈家不显山不露水的,暗地里的发展才汹涌澎湃呢! 还好,不像大公主那边,愣是不知道男人是谁。 “对,其实仔细一想,公主当初中招已经跑掉了,还特意跑去了无人的破庙,很偏僻无人的地方,怎么会刚好就碰见了一个男人?”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及时跑了?” 沈淮都不好意思说,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还想对付他,想将他打晕了扔到床上去。 亏得他人多,还准备了迷药,最终将那个男人扔到床上去了。 让两个孩子一脉相承,血脉一样一样的。 虞婔感觉好久没这么震惊过了。 这二驸马真是冤大头本头。 “暗卫吗?” 这么说,二公主那两个孩子还长得挺好的,除了母亲的基因,那个暗卫恐怕长得还不错。 不过,这么比的话,大公主那两个孩子确实长得很普。 是孩子爹那边的基因不行! 跟大公主描述的人,恐怕相差很远。 “是的,只有暗卫是一直守在公主身边的,并且及时当解药。”沈淮相当无语。 既然二公主有暗卫,如果当时没有他,醒过来只怕也会想到。 果然将他当王八,逮着了就不放。 沈淮也想得明白,就算他没有参加科考涉足官场,那种情况下,二公主也不会放过他的。 虞婔咂舌,她就说嘛,像榜下捉婿这样找个男人,真的好吗? 像沈淮这样,有本事根本就不碰二公主,二公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冷暖自知。 说到底,还是得看男人守不守得住。 谁能想到,二公主和驸马两个孩子都有了,却还没有夫妻之实。 最重要的是,二公主知道的部分又不一样。 这瓜多少有点离谱的。 “那暗卫呢?还在吗?” 沈淮摇头:“武功很高,我的人杀不了。” “好在,他也不敢让二公主知道孩子是他的,有这个把柄在,他不敢乱说话。” 那个暗卫,已经不纯了。 他对主子动了感情,一旦暴露,他就算不被二公主五马分尸,也会被皇后弄死。 不是怕死,而是怕他死了,就没人再这么保护二公主和孩子了。 虞婔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暗卫好厉害啊! 两次都直接中吗? 盛昌帝听了都得羡慕。 显然,二公主一直以为自己算计是成功,以为第二个孩子是沈淮的。 只不过,沈淮是被算计的,对孩子很不喜也很冷漠。 她那精明的二皇姐啊! 却在这么大的事情上犯了糊涂,怪不得二公主上哪儿都不太愿意带孩子。 完全不像大公主,胆儿肥的还将孩子当成炫耀的资本。 二公主心虚,只想藏起来。 第163章 真心实意的发问 八卦听完了,这在整个八卦圈都是很炸裂的。 安静了一会儿,虞婔回归正题,“昨日太医给你把过脉的,二公主应该相信你是真的生病了!” “你想借此死遁?有什么计划?” “死后呢?你这个身份就没了,可沈家依旧是二公主的夫家,脱不了干系的。” 虞婔也没说得那么直白,潜意思沈淮都懂。 沈家的钱还是二公主的钱,不管是二公主有需要,还是五皇子,这钱都必须得拿出来。 拿钱不可怕,可怕的是拿了钱,最后还得家破人亡。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至于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事抖了个干净。 “暂时还没有完善的计划,毕竟之前装病都小心翼翼的,还不敢死。”沈淮坦白的说道:“阁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是真心实意的发问。 能骗过御医,说不定有更好的想法。 实际上让对方出主意,就是让对方添加一些目的。 虞婔想了想:“昊天侯是沈公子的二叔?” 昊天这种封号就很神奇。 也不知道开国先祖是真的感激沈家呢? 还是想要捧杀? 原本这个侯爷继承权,在沈淮身上。 沈淮的父亲前几年身体不好走了,母亲也因为沈淮娶公主而气不过,又接连遭遇夫君逝世的打击,也跟着离开的。 沈淮父亲身体不好的时候,就将爵位传给了沈淮。 沈淮却在成亲之前,主动让给了二叔。 他亲自去求的盛昌帝,有二公主的把柄,她闹也没用。 盛昌帝对沈淮有愧,毕竟沈淮父母的死,跟独子娶公主多多少少有一点关系。 而且,二公主虽说下嫁沈家,不管是五皇子,还是皇帝,也都为了沈家的银子。 所以,盛昌帝对沈淮的要求没拒绝。 昊天侯成了沈家二叔。 这时候,二叔已经分家出去很多年了,府邸就变成了侯府。 沈淮一直住在老宅,并且写下契书,他死后,沈家老宅也会归侯府所有。 这可是沈家最初的家业,自然要侯爷继承。 也就是说,如果沈淮真的死了,昊天侯不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将公主赶出去的,盛昌帝都不敢拦着。 当然,昊天侯不怕暗地里被穿小鞋的话。 还要有足够的理由才敢这么做。 总之,公主的两个孩子,连沈家老宅的继承权都没有。 若是再爆出孩子不是沈淮的,迟早被赶出门去。 “是的,二叔原本就是做生意的好手,沈家的财产基本都交给了二叔。”沈淮说道:“当年若不是沈某执意要参加科考。” “二叔也不会被分家分出去。” 主要沈淮有这能力一路考上去,沈家老爷子怕沈淮中榜后为官,会连累到整个家族。 所以早早就将二叔分出去了。 没办法,就两个儿子。 虞婔皱眉:“那你……敢说代表沈家做决定?” 沈淮:“二叔……还是会听沈某的。” 沈家二叔对沈淮一直很好的,如今,沈家的财产爵位都被沈淮送给了沈二叔,不客气的说,昊天侯对沈淮,比对自己儿子还好。 大多数大事儿,也都听沈淮的。 在沈二叔心里,他只是暂时保管侯爵,迟早会还给沈淮,或者给沈淮的儿子。 如今,沈淮要彻底放弃沈家的身份,死遁离开的话,沈家就彻底是沈二叔的了。 “我的意思是,你是要彻底放弃身份,让沈淮完全消失,跟沈家毫无关系呢?还是只让‘驸马’死了,沈家却知道你的存在?”虞婔进一步问道。 前者,就必然要跟二公主撇干净,还要让沈家不再成为二公主的后盾。 后者,那就只需要沈家去找理由跟二公主闹翻就行了。 这怎么死就是一门学问。 沈淮沉吟片刻:“其实……差别没那么大,沈淮,不可能再出现了。” 虞婔笑了笑:“沈淮是不可能存在了,但是沈家还是一块肥肉,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推也要被推到二公主的对立面去,也会成为五皇子的敌人,皇后的敌人。” “在皇上面前又能落得什么好?恐怕最好的也就是发生冲突时,皇上不插手罢了。” 沈淮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道:“当局者迷啊!” “那就要看,阁下要让沈某做什么了。” 选择权又交给了谈话的人。 至少,他都已经投靠了,不认为对方会那么让他死遁离开,沈家可跑不了。 他宁愿将自己交给对方,也不愿意一个人逍遥去了,只将沈家给这位。 前半生,他已经任性够了,后半生,他要为沈家考虑更多。 否则,他哪有脸下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虞婔愣了愣,要沈淮做什么? 嘿,真没有。 沈淮这样的人有才又聪明,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身边,用着也不放心啊! 她纯粹是想让二公主吃亏。 沈淮等了等,没有等到回复,有些意外。 这位也没想过吗? 所以,不放心用他? “沈某虽然隐姓埋名,但还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沈家虽不能明目张胆的投靠阁下,暗中也可以给阁下提供银钱和帮助。” 沈淮实在没想到,他会努力的去证明,自己和沈家还是有用的。 就怕对方不用。 这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自己和沈家,存在就是资本。 连盛昌帝都盯着呢,还能有人不要的? 虞婔嗤了一声:“听你这话的意思,已经笃定我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了?” 要什么资金? 夺嫡才要好吗?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嫌弃盛昌帝的孩子还不够多。 让人分析分析,就要猜到了。 之前南崎用排除法锁定她,她就无话可说了。 沈淮:“就算不做什么,日常打点也是需要的。” 沈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虞婔脑子快速运转。 她要报复二公主,沈淮这个人很关键。 而且,吃瓜吃了那么多,就等于默认了他的投靠。 把人放在这儿闲置,好像有点浪费。 沈淮会认为她不信任他,万一搞出别的什么骚操作就不好了。 若是又被别人拉拢,那可都不是买椟还珠了,而是买椟送珠,何必给自己增添敌人? 不就是安排事情吗? 那整个长期的,跟自己暂时又没有交集的,启不启用到时候看情况! 暂时影响不到自己就行。 “选一个人,过去做个卧底,平日里就好好过日子,并且隐藏好身份。” “你若真的死了,不排除二公主会发疯。” “可能要好好潜伏一段时间,等时过境迁,我有需要了,再唤醒你。” “你可愿意?” 沈淮沉吟着,看似简单,这任务可不容易。 第164章 我选择六公主 最重要的是,心态一定要好。 “等待唤醒”是一个很微妙的命令,也就是说,有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 这是见他能忍二公主将近十年,觉得他有这个隐藏潜伏的本事吗? 虞婔缓缓的说道:“不急着回答,我向来不强求别人的。” “若是你还有更好的去处和打算,也可以提。” 沈淮:“不是,沈某只是在想选择谁。” “如果可以,我选择六公主。” 虞婔当场卡壳:……这是猜到她了? 还是巧合。 就不能让她保持一点神秘吗? “为什么?” “你是个男人,应该知道,六公主身边可不好去。”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元昭公主府,除了婢女就是太监。” “只有护院,是真正的男人。” “即便去做护院,接近不了公主,你这卧底……或许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沈淮:“就是因为六公主和七公主最近在招护院,应该会有很多人看准这机会。” “阁下如果能帮忙,很容易进去。” “再有,最近二公主很忌惮六公主,若是能去元昭公主府,能很好的躲开二公主。” 虞婔:……那只是一个幌子啊! 肯定寻找自己人才是。 公主府肯定要经营得像铁桶一样才行。 府内的钉子都是故意放进去的。 “护院的位置,对将来不利,等同于养老。” “还有别的理由吗?” 二皇姐忌惮她?是因为大皇姐那件事吗? 警惕心还挺强的。 沈淮想了想,“这次大公主的事,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六公主。” “现在再看以前,六公主的确遭遇了很多波折,但是都存活下来了。” “以前年纪还那么小……总觉得不简单。” “总不能每次都全靠运气!” “即便没发现什么,以后也肯定会警惕。” “所以,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进元昭公主府。” 闻言,虞婔无语了。 玩权谋的,心都脏, 真的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吸引注意。 话说到这份儿上,她无论回答什么,都等于给沈淮“她是谁”的答案。 她看出来了,沈淮可能有点猜测,但是并不多。 点到她纯粹是真的这么想。 只能说,沈淮当了这么多年冤大头,还是有些气运在身上的。 看来……瞒不住了。 没办法,聊到这份儿上,瞒不瞒,意义不大。 只要不将沈淮推到敌人阵营就行。 虞婔默默起身,下了榻,朝屏风走去。 听见动静,沈淮立刻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对方隐藏得太好了,他根本无法分析是谁。 浅色的裙摆和精美的绣花鞋映入眼帘,沈淮瞳孔微缩。 为了表示尊重,沈淮站得很乖巧,头低着,自然先看见脚下。 沈淮错愕的顺着裙摆往上,对上虞婔平静的表情和眼神,当即呆住了。 他将所有人都猜了一遍,但真正看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虞婔也没其他反应,仿佛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元昭公主府就不用去了,另外选一个!” 声音变了回来,童声自带夹子音,听起来就没有刚才的少年音稳重。 “公……公主……”沈淮结巴:“那,那,沈某需要调查一下,不能太过刻意才是,不然,要消除怀疑,顺利潜伏下去是很难的。” 虞婔在桌边坐下,继续进入话题,“不急,你慢慢选。” “另外……驸马也别急着‘死’,既然要死,就死得有意义一点。” “你不是想让沈家不再成为二公主的资本吗?” “如果你死在二公主手上,沈家划清界限就很理所当然了!” 沈淮勉强捡回震惊过度的脑子,反应了一会儿:“可这不容易,一定要有很多无法处置的证人才行。” “否则,以二公主的手段,直接处理干净也没什么用。” “可若是有很多外人……这不好做啊!” 虞婔看清了沈淮的神情变化,感觉这么聊天舒服多了。 沈淮真的在考虑计划的成与败,似乎不曾想过,这种情况他可能真的会死。 “所以,需要计划,也需要等时机。” “或许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遇见危险的时候,二公主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你……会不会拿你挡刀?” 其实从之前的瓜中可以看出,就算二公主一开始只是抓住了沈淮这根救命稻草。 但嫁过去之后,应该也想好好过日子,对沈淮逐渐有了喜欢。 就是不知道这份感情有没有浓到让二公主保护他的地步。 万一不拿他挡刀了? 二公主死,沈家可就完全逃不脱五皇子的手掌心了。 那就确实挺麻烦的,很难让沈淮死在二公主手里。 听到这话,想起之前说的事,沈淮终于升起了爆棚的羞耻感。 他居然在这么小的异性面前说一些夫妻相处的事儿。 太……臊得慌。 假夫妻也是夫妻,幸好涉及到的事儿都一句带过了。 几个呼吸间,沈淮感觉脸颊烫了起来。 “放心,知道沈某不会回应,二公主不会投入那么多感情的。” “二公主……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如果确实没有选择,沈某觉得,她会的。” “就是……要身处那样的状态很不容易。” “当年二公主中招,身边都还有暗卫保护,只是春药不好解,时间也来不了而已。” “那个暗卫,很不简单。” 虞婔:“事在人为,所以说,要等待时机。” “在那之前,不要轻易死了,相信,沈家那边还需要你安排。” “当然,你也有可能真的死了。” 沈淮:“若是能让沈家脱离二公主一系,倒也无妨。” “沈某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若是死能弥补自己当初的错误,倒也不是不行。 还是那句话,想身处那样的环境太难了。 上次中招后,二公主对自身的保护细致到了极点,没那么多的空子可钻。 所以,需要旁人相助。 虞婔:……果然是个不怕死的。 这样的人确实比较无敌。 “沈公子早些回去!沈家那边早些安排好,时机指不定说来就来了。” 安排什么? 当然是沈淮死了,沈家还会不会效忠于她啊! 人也见了,忙也要帮,那好处自然得拿。 沈家效忠自己,总比效忠别人强啊! 沈淮一路回去还有点恍惚,不是没想过六公主,但他以为六公主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现在看来,只是世人对六公主的认知是最少的。 没有人特别重视她而已,哪怕大公主的事件过后也只是稍微注意。 某种意义上来讲,二公主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第165章 最迟上元节 虞婔回去后,将之前那本呈现给盛昌帝看过的残破药方给拿了出来。 原本是要给太医院的,结果大公主破防了,交代得快。 后来盛昌帝生气,竟然亲自出手揍娃。 最终将事情真相保密下来,这药方就回到了虞婔手里。 现在看来,还可以用来做别的事。 “如意,将这药方的事情告诉沈淮,让他找人不着痕迹的透露给二公主知道。” “就说,我手里有滴血认亲的法子……” 如意意外:“主人,这不妥!二公主肯定会对主子出手的。” 虞婔挑眉,“她不会冒然出手的,肯定会安排妥当。” “最迟……上元节。” 马上就要八月中秋了,距离上元节还有好几个月。 足够二公主安排得妥妥当当。 如意将话传给沈淮的时候,沈淮也强烈反对:“不可,这样一来,二公主就会全力冲公主去的。” “即便是我,也不完全知道二公主有些什么势力,又有什么手段。” 如意:“主人的意思,沈公子既然表现出了诚意,她也该有所表示。” “这样,大家都放心。” “最重要的是,残方是真的,而且皇上也知道。” “其他事情很难让二公主感觉到威胁,就不会全力出手。” “即便这计划能令二公主全力出手,也只有冲主人而去,才能尽可能的掌控事情的走向,最终达成目的。” 沈淮沉默了,当然也知道,只有二公主的人出手,如果最终杀了他,盛昌帝才无法迁怒。 查到是二公主的人,沈家才有理由跟二公主划清界限,不遭人诟病。 沈淮以为药方是借口,没想到:“这药方,是真的?皇上还知道?” 如意:“当然是真的。” “不过,目前就皇上,余公公,主人和两个婢女,以及大公主知道这事儿,二公主的人是如何知道的,沈公子还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不要牵连到主人和自己人身上了。” 大公主? 所以,这才是大公主被囚禁公主府的真相吗? 沈淮立刻发现关键,可为什么涉及到了滴血认亲的药粉? 答案呼之欲出,只怕大驸马跟他一样,喜当爹有没有? 怪不得大将军啥都不计较,只要求将孩子送去西北。 旁人看起来,这根本就不是惩罚。 所以没意识到大公主犯了多大的事儿。 原来,大将军要孩子,就是惩罚了。 工部将大公主府一分为二的事根本瞒不住。 吃瓜众只觉得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公主驸马的感情岌岌可危了。 还以为大将军将孩子带走是为了挽回两人的感情。 结果错了,方向全错了。 沈淮很快捋清楚了很多事情,内心充满了感动,以及对效忠虞婔这件事情的坚定。 同在沈府,传递消息实在没什么难的。 难的是,要给昊天侯府传递消息。 不能明说,侯府有很多耳朵和眼睛,又要将他的意思传达得很清楚。 沈淮必然会死的消息,让沈家有点准备,反正已经病这么久了。 之后还能不能活,还得看情况。 重要的是,要留下明确的东西,在虞婔需要帮助的时候,沈家必须出手。 不管他在不在,沈家都得效忠六公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看他的眼光,沈家的运气了。 沈淮身体“不好”,自然不能出府。 准备好东西和信物,让风桥亲自走一趟。 不怪虞婔感叹这是高武世界,各大家族的护院都有高手,丫鬟小厮想要有武功的,也都能找到。 而且,死士的武功整体都很高。 所以说,当初陈杨能在两三年内于江湖上留下名声,那是真的厉害。 夜色中,风桥的身影闪烁得很快,空中走直线,很快就到了昊天侯府。 也没有走大门,而是来到侯府主院落。 昊天侯一个人住在前院,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 嫡子没个正行的坐在一旁,打着哈欠,眼睛都被老父亲给晃花了,但是他又不敢开口吐槽。 后来实在忍不住:“爹,你去了沈府回来就这样子,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事发生吗?” “你可别给堂哥招惹了麻烦。 昊天侯顿住了,又发现自己在屋里,“又不在外面,谁能看见?” “你把嘴巴给顾好就是。” 沈钦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么慎重的样子?” “难道是堂哥的病又严重了?” 昊天侯:“可不是,御医太医都没办法,越发严重了。” 沈钦表情严肃了,正想说些什么。 窗棂被轻轻敲响。 昊天侯一个激灵,跑去开窗,等人闪进来后才关上。 “见过侯爷。”风桥还挺有礼貌的。 昊天侯连忙阻止,“快起来,你家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熟悉的家人都知道沈淮不想娶公主,一般私下里也不叫他驸马。 风桥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是公子让属下送来的。” 昊天侯等了等:“然后呢?” 风桥瞪大眼睛:“侯爷打开看看。” 昊天侯这才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一叠红契,都快将锦盒装满了。 吓得昊天侯一把揪住风桥:“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风桥低头:“就是公子的意思,公子手里的铺子产业都交给侯爷了,以后,侯爷派人去管理。” 沈钦震惊:“哥要做什么?身体不好也不能放弃啊!” “御医一定有办法的,让公主去求一求盛昌帝。” 这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将父子俩吓得够呛。 风桥:“侯爷,主子既然已经决定,必然有他的用意。” 说着拿出半块白玉玉佩,上面雕着一些花纹,“这是公子给侯府找的后路。” “如果有人拿着另外半块玉佩过来,要什么,沈家给什么,倾尽全力的去支持。” 昊天侯有些颤抖的接过玉佩:“要什么?给什么?” “这条后路这么厉害,就不能救一救你家公子吗?” 风桥:“公子另有打算,侯爷。” 沈钦吊儿郎当的气质全没了,十分严肃,“哥是什么意思?若是这后路……” 风桥接话:“如果这条后路也不行,那就是沈家气数已尽,到时候侯爷看准形势,多存一些东西交给不起眼的后人!” “看有没有机会延续沈家血脉……公子自会到地下请罪。” 沈钦噎着,从来没有这一刻那般觉得沈家危矣。 但沈淮表示,这后路非常值得信赖。 第166章 财运越来越旺了 风桥也不废话:“侯爷,能交代的,以前也陆陆续续的交代了。” “公子需要的东西呢?” 昊天侯忧愁:“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风桥慎重的点头。 昊天侯悲壮的从博古架上拿了一个更大的锦盒,“沈家账面上的流通银子,只凑出来一百万两。” “剩下一百万两,恐怕要等些时日才能凑齐。” 风桥接过锦盒,“不急,还有些时日。” 说着,风桥收了盒子,不予多说。 又从窗户离开了。 很快就无声无息的回到沈家老宅,将盒子给了沈淮。 听见风桥的汇报,沈淮叹了一声,摇头,“二叔执着了。” “若不是想不到太好的死遁之法,无法保证不露破绽,这事早就发生了。” 现在有了六公主的帮忙,才敢做这样的决定。 那么多铺子庄子,都是侯府知道的,沈淮就还了回去要了二百万两将来好做事。 他知道,昊天侯不是故意不给的。 只以为不给完,说不定还能多留他一段时间。 如果真是病重,又哪里是能强求的。 那厢,沈钦和昊天侯也是这么说的,“堂哥只要两百万,不说沈家产业本来就有他的,就是这些铺子庄子都足够换两百万两了。” “沈家还不至于连这点银子都周转不过来!” 要是旁人听沈钦说两百万是这点,估计得吐血。 昊天侯有些颓废,将半块玉佩妥帖的收好,“你懂什么?两百万两银子又不是一下子花出去的。” “多凑一点时间怎么了?” 沈钦无语:“爹,你又来了,我马上就要及冠了,怎么就不懂了?” “你也不想想,堂哥若是真的要死的,他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若是要留给两个孩子,为什么不多留几个铺子钱生钱?那样才低调隐蔽。” “而且,堂哥对那两个孩子从来就不管不问的,你觉得真的只是强娶公主,把沈家拖入夺嫡的无声反抗吗?” 昊天侯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沈钦:“爹,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喜欢孩子,大人的错,他不会迁怒给孩子。” “除非,这两个孩子本身有什么问题,或者,根本就不是沈家的血脉。” 昊天侯吓得扬起手就沈钦来了一巴掌,拍在手臂上,吓得沈钦连躲,“你这死孩子,什么都敢说?” “小心祸从口出。” 沈钦嗷嗷叫,但是说话的声音比较低,“爹,只要了解堂哥,我不信你没感觉。” “所以,这银子必然也不是留给孩子的,就说明哥有用。” “这也只能说,哥不想被困在沈家老宅了,定然另有安排。” “指不定需要银子有大用,你还是赶紧将银子凑齐,万一耽搁了堂哥的事儿,真出事了怎么办?” 昊天侯一副闲着就打打孩子的模样,追着沈钦绕着桌子跑了几圈,气喘吁吁的歇着,却听了进去。 “此事,以后不许再提。” 第二日,昊天侯就将另外一百两银子给凑齐了,以探病的名义送到了沈淮手里。 沈淮:……其实,真的没有这么急。 不过,见昊天侯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很高兴。 “生死自有天命,二叔想通了就好。” “不过,二叔这么快想通,是钦弟的功劳!” 昊天侯尴尬,“老子老了,确实没有儿子脑子通透,没耽搁什么?” 沈淮微笑,看向了风桥。 风桥哭笑不得,低低的说道:“侯爷,属下昨天说了,也没那么急的,真的没事儿。” 闻言,昊天侯松了口气,就怕耽搁大事儿。 于是乎,没两天,虞婔收到了来自沈淮的大礼包。 整整二百五十万银票。 虞婔:……若非这是银票,她都以为沈淮在骂人了。 这年头,还有上赶着送钱的? “什么意思?” “我没朝他要银子!” 她的财运怎么越来越旺了? 如意检查盒子的时候打开过,知道里面是银票,有些震惊。 沈家,出手就是豪横啊! “沈公子的意思,到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死,还是能逃得一命。” “所以先将银子放主人这儿。” “如果他死了,银子就是主人的了。” “如果侥幸死遁成功,再分他一些做事就行。” “另外,银子下面还有一些红契,也暂时放主人这儿,主人若是有需要可以用。” “没用的话,他之后再拿。” 剩下的这些产业是沈淮自己办的,除了他自己,风桦和风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就没还给侯府了。 “一些?”虞婔数了数,十个内城铺子,二十个外城铺子,十个大庄子,十个遍布帝都各个方向的院落。 管这叫一些? 是不是姓沈就特别的豪横? 虞婔大囧,将锦盒原封不动的锁好,帮忙收着就收着,她也不馋。 不过,沈淮真是信任她啊! 这么多东西,换个人来,直接让他在计划中彻底死去就能收入囊中,他怕了吗? 那些产业里肯定有很忠诚沈淮的人。 明明可以放在这些人手里,为什么一定要她帮忙放好? 虞婔估计,那天晚上的见面,若是最后她没出去,可能见不到这个锦盒。 正因为她最后出去了,大家都显得真诚。 这……算了,反正她是一个讲信用的。 沈淮能配合好,让二公主跌个大跟头就行,其他都是浮云。 沈淮该庆幸她是个有信誉的人。 没几天,沈淮就收到消息,他留下来的隐蔽产业,没有任何动静。 这……突然有些摸不准六公主到底是何种想法? 真的没有半点野心吗? 只是纯粹的想报复二公主? 很快,日子就要到八月十五了。 皇宫举办了隆重的宫宴,皇子公主出宫建府的第一年,回来团圆自然要办得好好的。 另外,从除夕出事儿之后,一连出了科举案,和南方旱灾。 接二连三的不顺,让这一年的皇宫一直没有办什么宴会。 趁着连南方干旱都已经解决的时候,办一场大的,热闹热闹,也去去晦气。 表明灾难已经过去了,来年能更好。 总之,这场中秋宴,原本会有科举考试的中榜之人,现在没了,就变成了蕴含着各种美好意义的一次宫宴。 虞婔也被通知了,要盛装出席。 早几天六宫二十四司就有专人来量尺寸,然后按照皇后的吩咐做衣服。 只要衣服没问题,虞婔就不打算换。 皇后真是个好人,不会给她太过华丽出挑的衣服,很平庸低调,这很符合她的要求。 第167章 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若是皇后准备得好,擅自换了,指不定还会拉出来说不满意,不敬皇后。 幸好皇后是这种心思,完美的契合她想法。 这种时候,喊她一句母后,都心甘情愿。 所以,虞婔很配合量衣的绣娘。 连带,虞婷那边也配合,临了还有红包拿,尽管不多,但是工作顺顺利利的,这一趟走得舒服。 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中秋也过得舒心。 果然,三天后衣服送来,布料绣工,颜色首饰等等都中规中矩的,虞婔笑盈盈的将人送走。 红梅上前仔细的检查衣服情况。 主要看线脚有没有问题? 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 或者有没有犯忌讳,僭越的存在? 送衣服的宫女拿了赏赐,笑盈盈的去了对面。 出来后一身轻松。 “六公主和七公主真好相处,也没什么额外的要求,真好。” “对啊,就是到宫外远了一点,以前在宫里,两位公主那边的活儿都是抢着干的。” 因为出宫需要一定的资质,不是谁都能抢得到的。 想起小伙伴的不乐意,最先说话的人一哆嗦,“还好没抽到三公主。” “对啊,上次去量衣,被逮着好一阵问,有些事情张口就说,听了都害怕。” “而且,皇上这次可没让三公主进宫,只是大家都做衣服,皇后娘娘不好只剩下三公主罢了。” 哎,听多了,怕不是得上灭口名单。 除夕之后的皇宫清洗,现在还历历在目。 一个个光是想想都噤若寒蝉。 那是晚上都没法入睡的几个月啊! 生怕醒过来就在慎刑司了。 “嘘,还是别提了,三公主可不好惹……我要去买点东西再回宫,你呢?” “时间还早,我也迟一点。” 这么一说,两人就约好时间,熟练的各走各的。 原本虞婔的人只是在暗处简单的看着,可两人走一段就回头,生怕被人跟踪的模样,让人心生疑窦。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本来只打算目送离开的,鬼使神差的跟上了。 等红梅将送来的东西规整完毕,虞婔在书房里烹茶看……话本,还外带有几碟配茶的精致小吃。 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刚好看见陈世美,秦香莲异界版,攀了高枝的男主派人追杀“恶毒”无子的前妻的剧情。 没有孩子,就没有心软的杀手,前妻被杀死在无人的破庙中,被野狗啃食…… 虞婔突然想起一件事,“红鲤,红兰啊,去西北的那波人,走了快半个月了!” 将近七月下旬从行宫回来的,没几天,大将军的回应就从西北抵达了帝都。 当天盛昌帝就下令将大公主的孩子带走。 第三天就启程去往西北了。 如今快八月中秋,半个月有余。 红鲤点头:“是呢,半个月还多。” 红兰是四个大宫女最小的,圆圆的包子脸带着稚气,看着就喜庆可爱。 “不过,听说两个孩子不太配合,走得比较慢。” “半个月了,距离帝都其实并没有多远。” 虞婔笑了笑,“大皇姐也真是,就算她认为两个孩子是去投军的,居然没给孩子准备半点行礼吗?” 特意等到第三天才出发,盛昌帝恐怕也是在等大公主想起这茬。 然而,大公主只想跟驸马联络感情,被拒绝后就发疯大叫,本能感觉不对劲,精神有些恍恍惚惚,孩子已经被她彻底忘在了脑后。 没人打点,两个孩子被带走也没有行李,盛昌帝也不管,反正……都是给大将军的筹码,引诱那个男人出来的诱饵。 红鲤:“大公主应该是觉得孩子身边的奶娘和管事嬷嬷会做好这些,用不着她去管。” 然而,带走得急,身边伺候的人根本来不及准备。 之后东西又送不出去,还见不到大公主,伺候的人也是干着急。 虞婔惊叹:“她这孩子养得还真是轻松。” “在路上怎么不配合?” 红兰:“就各种闹腾,不走,不吃,还老有事儿,一会儿踢到脚了,一会儿儿肚子疼,一会儿要上厕所,反正什么招都有。” 虞婔诧异:“半个月多了,还没吃到教训吗?” “送孩子的,不是大将军的人吗?” 这么好说话? 不可能! 红兰:“当然吃到教训了,不吃饭就不吃,没人惯着他们,多饿几顿,没力气了就拖着走。” 别人骑马,一根绳子绑着人,被迫走的那种。 不走,那就拖在地上。 磕着伤着了可没人管。 虞婔一点不觉得残忍,熊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开始大将军的兵多少还有点客气,结果,两个孩子竟然用藏在身上的匕首伤了人,不止一个。 还有人伤得不轻,被紧急送回帝都医治了。 虽然保住了命,但要养伤许久。 盛昌帝怒了。 战场将士,没伤在战役中,却伤在战后自己人的小孩中,还特意派人追上去说明,不必太小心,打晕了也把人扛去西北。 带着气的将士们,自然就没那么好说话。 反正,大将军其实交代了生死勿论,不必太在意。 他们只是觉得距离帝都还近,消息传回去了,大将军难做。 没想到,两崽子还不安分。 以前没搜身,现在搜,嚯,发现身上还有不少之前的好东西。 对了,还有两块一看就一对的玉佩。 被人紧急送到了盛昌帝面前。 结果,这事儿大公主都是不知道的。 问过孩子才知道,是他们“爹”暗中给的。 很好,又多一条线索。 绫罗绸缎剥了,不经造的鞋子坏了没有。 最开始还特意给他们准备好的吃食,也没有了,大家都吃得简单,干粮窝窝头是常态。 爱吃不吃,猎了肉食也不给,自己人分都不够。 想拉屎拉尿,要么找个路边边解决,大家看着,要么就拉裤子里。 总之,一开始的特殊待遇都没了。 仅仅半个月,两个孩子学会了看脸色,也学会了安静不闹事儿。 可这些,刚入伍的半大孩子天生就会的。 “父皇的人也一直跟着的!”虞婔询问:“带着那只猴子吗?” 两个孩子当然见过“爹”,可看见的,跟大公主看见的一样。 那人着实很警惕。 “带着的,那猴子也挺乖的了。”红鲤冷笑了一声。 猴子都比两个孩子先学会乖。 “被孩子伤到的那个士兵,大驸马接回府调养了,皇上也让太医去看了,并且送了一些药材过去。”红兰补充了一句。 小小兵士可能不值钱,但这会儿,盛昌帝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一开始折腾的事儿多,每天走的路很少,最近的速度才有所提升。 第168章 主动爆料 虞婔顿了顿:“可真能闹,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出现?” 盛昌帝对这也是担心的。 若是两个孩子都引不出人,就只剩下玉佩的线索了。 这个……连怎么用,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盛昌帝想了想:“难道是对外隐瞒得太好了?把虞妩骗过去就算了,莫不是那个男人也被骗了?” “真以为两个孩子是被送去西北入军的?” 不知道孩子的事儿也已经暴露,真以为有大将军护着成长,还能直接涉及兵权,这是好事儿啊! 指不定还感叹大公主就是大公主,哪怕山庄山体暴露了,也明罚实奖。 大公主是知道真相还自信。 那个男人则有不知道内情的信心。 余英:……这么说,瞒得太好也不行啊! 盛昌帝沉默了。 看来得将消息传出去才行,这脸……丢定了。 不是想掩盖就行的。 万万没想到,这口气还顺不了,但绝对不能他下场盖章。 “余英,让人将大公主孩子不是驸马的传出去,就当八卦!” “可以从工部修围墙的事开始。” 反正大公主的八卦不少,尤其关于男宠。 以前也有人大胆开麦,怀疑大公主的孩子是不是驸马的? 毕竟,大驸马身体一直不好,刚开始好几年没有孩子,都觉得大驸马不能生。 一下子打脸了,还生了两个,总有些人会恶意揣度。 只不过没有证据,又有一只手暗中干预,这话题没炒多久,也没一直说,渐渐就被淡忘了。 如今,也不过是增加一点证据,将话题重新翻出来。 于是乎,到了晚上,本来已经快泯然于众人的大公主又被拉出来成了话题中心。 实锤了,工部为什么要将公主府一分为二? 真的只是厌弃公主做了让盛昌帝讨厌的事吗? 还不够,这明显是不过了啊! 这就衍生到两个孩子被带走,那可是被盛昌帝默认了的。 之前还觉得奇怪,大公主明明做了坏事儿,暗地里还这么奖励,偏宠也不至于偏成这样! 就不怕彻底寒了六公主的心吗? 可如果孩子被带走,真的只是惩罚,不涉及奖励,那就是皇室特意给大将军的一个交代。 之前让人看不太懂的操作立刻就能解释了。 发现这个秘密,不少人都化为瓜地里的猹,跳来跳去的到处吃瓜,兴奋得很。 这可比公主府禁足美味多了,无论听了多少遍,再听都让人激动。 一来,这是皇室丑闻。 盛昌帝都不捂了,干嘛还不吃? 二来,这八卦要是保真,大公主被禁足在公主府可能会是永久。 出不来了,这可就涉及到很多人的选择。 当初盛昌帝偏宠大公主,不少人家暗地里都是舔的,一旦大公主表现出一点胜利的苗头,很多人都会倒戈过去。 可现在,没有浪费表情的必要了。 孩子都能送给大将军的话,盛昌帝对这件事就是零容忍,大公主要是立不了大功劳,就不可能翻身。 然而,被禁足公主府,又怎么立功? 与此同时,两个孩子在路上的折腾,以及伤人后的待遇,都被传回帝都,更加确认了行宫这场扑朔迷离的事。 终于明朗起来了,大家看得真切。 几乎是立刻跟公主一系划清干系,能远离的都远离了, 不能远离的,只能缩成鹌鹑,闭门谢客,不敢说话。 过段时间,时过境迁,他们就是自由人啦! 可以另外找码头靠岸…… 这次可得擦亮眼,免得塌房塌得太早,被所有人看了笑话……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塌得早也好啊! 更安全,能更早的改换码头嘛! 到最后了,来不及换可能全家人都得被嘎。 不是大家不知道夺嫡的时间段里,中立是最好最安全的。 可夺嫡的人不会一上来就撸袖子自己上,拖人下水是必然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让自己和家族中立。 选择大公主的,多少是中立之外最好的选择。 明确表示我不参与夺嫡,也不要那份从龙之功,只想靠着大公主平平安安的走过这可怕的一段路。 这些人都不会知道大公主的野心。 正常也不会伸手,或者没能力伸手做什么。 这么一想,被逼得关门谢客的人家立刻高兴了,开开心心的躲起来,偷偷摸摸的吃外面的瓜。 这事儿捋清了,就传得很快。 大多知道两个孩子去西北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按照盛昌帝的预测,确实很快传到了早关注帝都情况的人耳朵里。 这才垂死病中惊坐起,暴露了?怎么暴露的? 山庄和山体内的冶炼场,跟孩子是不是驸马的没关系? 确实,原本不打算出手的人,一时间也慌了。 这两个孩子虽然是工具人,但他还是喜欢的,不太想眼睁睁的看着被盛昌帝送去安抚大将军。 不管是救孩子还是灭口,都能破坏盛昌帝对大将军的安抚,或许就能挑拨起君臣不和了? 挑动西北的安稳,对暗中藏着的人都有利。 总之,孩子不能抵达西北。 就在暗地里的人考虑利弊得失的时候,虞婔第一时间吃到了外面的瓜。 “这么突然,这么快……是父皇出手了!”虞婔瞬间分析出盛昌帝的手笔:“哦,是担心那个男人也自信的以为是大将军要培养两个孩子,怕不会出手?” “也顾不上要脸了,刺激一下?” 红鲤一脸佩服:“那个男人该知足了,能让皇上舍得脸皮,下这么大的诱饵。” 虞婔:“确实,之前父皇还特意叮嘱我,不要泄露消息,给虞氏留点脸面,也别坏了自己和小妹的名声。” “可错过了这个时机,线索又要断了,父皇也急,就顾不得了。” 在这件事情上,盛昌帝和大将军的目的是一样的。 将孩子送往西北,便是双方下的诱饵。 大将军的人,明面上一波,暗地里一波,早就做好了准备。 盛昌帝派在暗地里的人,已经跟大将军暗地里那一拨接上头了。 双方约定了一些暗号,就各埋伏各的。 为保万无一失,盛昌帝直接派出了暗龙卫。 而大将军,就算是自己的近卫军,双方的训练模式和行事方法都不一样,没必要强硬的一起合作。 因为目标一致,知道有小伙伴,关键时刻通知一下就行了。 甚至,他们还知道,更远的地方新出现了好几波人,都是各路人马来看情况,打算有机会就捡漏的人。 每一方的人数可能不多,但是分属各路,加起来也不少了。 第169章 帝王的快乐 只要不影响他们的事,大家也懒得管。 两个孩子这边,那是套了一个又一个的麻袋,正等着孩子爹的人来呢! 其实其他人并不知道盛昌帝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反正他们是不知道的。 只以为那孩子爹跑了,盛昌帝才用这种方法来引诱出来。 有人觉得这也是一种功劳,指不定能碰上呢? 就派人来跟随。 虞婔没有派人过去,这么乱的一件事,她懒得管。 只是逗了逗乖巧听话的小鹰,最近吃了稀释灵泉水,长大了两圈。 毛色也光滑了很多,样子改变很大。 很难跟之前的幼鹰联系起来。 摸了摸小鹰的头,虞婔眯了眯眼:“那个男人是谁,你应该认得!” “到时候得认一认,看有没有抓对?” 这也是她没有直接杀了幼鹰的原因之一。 能养熟,就还能保留一条线索。 西北路线上闹得那么大,以那个男人的谨慎,应该不会直接露面。 逼急了,说不定会直接放弃孩子。 这样的人,肯定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 大公主这条线已经大溃败,他好不容易才脱身,不可能让自己陷进去的。 换一个角度,如果那个男人够聪明,指不定会借此事彻底脱离干系。 小鹰的存在就很重要了。 小鹰不会回答虞婔,但是眯着眼,用头使劲蹭了蹭虞婔的掌心。 感觉掌心传来的软糯感,笑了笑:“既然事情已经传开了,二公主那边应该相信了!” 红鲤点了点头,“就算不信,也要宁可错杀才对。” 滴血认亲专用药粉的事,沈淮很快就安排了人几经转手后,传到了二公主耳朵里。 但是,一开始二公主不太信。 这药粉只存在于历史记载中,根本不知真假,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让她的人听见了? 难道说有人发现了老大不是驸马的? 这么一想,二公主对传话的人心生杀机。 结果,还是最信任的自己人说,是不小心偷听到的。 说偶尔发现六公主有一段时间买过不少药材,将重复率最高,用量最高的几样挑出来,找专业的人问了问,发现可能是在研究滴血认亲药粉的古方。 但照着那些药材试验了几回,都没有成功。 要么药材还不全,要么剂量不对,还得好好研究一下。 但是在医学界,药粉的古方不算什么秘密,几味重要的药是人尽皆知的,一看就明白。 男人还打听了一下,这事儿几年前就开始了,持续了很长时间。 二公主还是不敢信,也没听说虞婔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啊? 然而,有了这个前提,二公主再仔细回忆了一遍,行宫时大公主被禁足前后发生的事。 惊恐的发现,这事儿很可能是真的。 已经研究出来了吗? 不然的话,大公主为什么要认? 就算承认绑架,承认想杀六公主,也不会认孩子的事啊! 大公主又不傻。 之所以认了,要么验过了,要么……就知道藏不住了。 握草,二公主惊得差点将手中的茶盏给砸出去。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失传已久的东西为什么要现世? 万一盛昌帝突发奇想,要全部验一遍怎么办? 她捂了这么多年的事…… 看大公主现在的下场,二公主也不敢赌。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二公主先派人去试探了太医院。 发现太医院还不知道这方子,就知道东西还在六公主手上。 那么,只要毁了这个方子,让它再度变成失传状态,她就安全了。 于是,八月十五这日,二公主来来回回的在虞婔面前晃悠了好几次。 一起聊天的虞婷和虞浅:…… 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虞浅:“是我的错觉吗?二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怎么总在我们附近晃悠?” 虞婔倒是明白怎么回事,忍俊不禁。 可二公主人气高啊,以前就是一朵交际花。 也算交友广泛,每次宴会都是众星捧月的,不管关系好不好,都会上来说两句。 知道二公主好歹不会不耐烦,不会当众跟人交恶。 在这方面,二公主真比大公主要伪装得好。 也就造成二公主今天想凑过来,却一直不得空,总有人跟她打招呼说话。 虞婔:“不管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最近大皇姐的事儿闹得大,虞氏一族姑娘的名声可倍受影响,不管公主还是郡主,都得被人议论两句。” “二皇姐已经出嫁,受损要轻得多。” 二公主是自己心虚,听不得别人说孩子。 大公主和二公主历来是横向比较的,如今大公主的孩子不是驸马的,口嗨两句很正常。 虞婷和虞浅的确也没太多想法,听虞婔这么说就过去了。 虞婷还有意外呢,“二皇姐历来不喜欢带孩子,不过,这次居然带驸马来了?” “之前不是说二驸马的情况很不好吗?这么进宫真的没问题?” 虞浅:“都听说了,那二公主就是要打破这种谣言。” ”解释再多,也没有亲眼看到来得证据强烈。” 正聊着,盛昌帝,太后,还有皇后一起来了。 中秋家宴正式开始。 音乐,舞蹈,其他各种表演都上台了。 今年的表演机会特别少,司乐司养的乐师舞姬等等都快发霉了。 主要是一直练,没有机会表演,还是很腻味的。 终于等来表演的机会,一个个的精神状态极好。 音乐舞姿都带着一种欢快的喜庆味道。 虞婔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是纯正的,原滋原味的古风表演。 能选进宫的舞姬,那可都是皇朝首席。 基本功那是肉眼可见的。 一举一动那是真的美。 想想现代那些古典舞的首席,一颦一动都是不一样的。 虞婔看得很高兴,这可是古代帝王的快乐,她搭着享受。 司乐司的表演,在这种大型场合的演出是很少重复的。 除非某一个节目被皇帝,太后,皇后三巨头表扬,并且点名下次要表演,不然,下次就会换全新的。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很专业,保持新鲜度。 虞婔觉得可比现代那些对嘴假唱的晚会看着有趣多了。 皇家班子的戏也精彩得很,让他们假唱试试看? 九族不要了? 刚开始虞婔也不太欣赏各种戏曲,看得多了,得了趣味,就看得很开心。 那一把嗓子可是真的好,很惊艳得呢! 正看得高兴,旁边桌有人突然站起来,还带倒了桌上的酒杯,碗筷。 一只碗顺着桌面的边缘滚了一截,最终还是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瓷片。 这人动作大,本来就吸引了人的注意力。 东西一碎,不少人心口都在颤抖。 第170章 喷血如柱 这场宴会本来就是为了去晦气的,若是还打碎东西,皇帝不高兴,指不定一撸到底啊! 谁这么不小心? 众人定睛一看,啊?有点陌生呢? 再看,哦,是二驸马? 那没事了。 岁岁平安,怎么都不可能把驸马给撸掉啊! 这一桌距离皇帝太后皇后也特别近,立刻就看了过来。 就见二驸马沈淮脸色难看,摇摇欲坠的。 随时都要厥过去的样子。 一桌子其他人都有些尴尬,眼神闪烁,甚至低着头恨不得钻地缝。 他们是隐形人,谁都看不见他们。 还不等皇帝询问,在别桌敬酒的二公主着急的赶了回来:“淮郎,怎么了?” 沈淮一手撑着桌子,眼神深沉,冲对面那人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有种,你当着二公主的面说一遍。” 虞婔:……这一副整破防的样子是演的哪一出? 瞧瞧人家司乐司的表演多精彩。 即便出现这样的意外,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只要上面没发话就没有一点影响,继续表演。 二公主眼神一凝,看向对面那人,心情更不好了,这不是太后娘家,宣平侯周家的好大儿吗? 因为宣平侯没有嫡子,庶长子就是最受重视的。 在行宫,还瘫了一个次子,长子就越发重要突出了。 所以,周大公子会坐到这桌来。 沈淮和公主是坐一起的,只不过刚才二公主被拉出去应酬了,没听见周大公子说了什么。 看沈淮这么生气,二公主多少有点不妙的预感。 可现在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盛昌帝和太后见涉及到周家,肯定得过问。 虞婔这桌全是未婚小姑娘,这才没让二公主夫妻凑上来,反而跟周大公子一桌了。 以往这种宫宴,那都是一人一方小桌的。 今年还是皇后提出,既然是中秋团圆,就大桌子热闹。 原本一直都顺顺利利的,突然来这么一出,皇后也不高兴啊! 事情闹大了,她这个办宴的提议者得担责任。 “周茂,你刚才说什么了?能把二驸马给气成这样?”太后皱眉,不是很高兴。 这一年,三皇子春风得意,越发被盛昌帝看中,太后非常得意舒心。 可宣平侯这个娘家,一直搞事儿。 之前行宫,损了一个次子就想闹大,所幸她按得快。 这次长子又在做什么? 仗着她的势,觉得谁都可以挑衅了吗? 周茂尴尬的一笑:“回太后娘娘,其实也没说什么,就随口一句。” 而他是跟旁边的人说话,其实十分小声。 怎么会被二驸马听见呢? 这么大一张圆桌,一条线上也隔得很远啊! 旁边的镇国公世子是无语的,他就是周茂随口说话的对象。 他都已经这么低调了,为什么还要牵扯进事情中? 他怎么知道周茂这么胆肥,一张桌坐着都敢编排。 人家二驸马是身体不好,又不是耳朵不好,看看,听见了! 其他人倒是没听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感觉要遭,二驸马差点就掀桌了,被大家看着还尴尬。 太后皱眉:“哀家让你说,你就说。” 周茂:……腿肚子颤抖,膝盖有点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真不敢说。 盛昌帝不耐,点名了,“钱磊,你说。” 镇国公世子抖了抖,无奈,想哭。 这算什么事儿啊? 被拉到这一桌就没问过他的意见,现在还要挑破关键,可能同时招惹宣平侯和二公主皇后一系。 可盛昌帝点名,他敢抗旨吗? 特么的,原来这就是被架在火上烤,还不敢下来的感觉啊! 父亲真是受累了。 世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爹,镇国公苦笑连连,但也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身在这个位置,哪有不得罪人的。 可公然抗旨,镇国公府完得更快。 现在也只能照实说的。 世子尴尬的一笑:“回皇上,微臣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周大公子仿佛是在说,就没见过几次二公主的孩子。” “这么怕见人,不会也不是驸马的孩子!” 这个“也”,就很灵性,听得很多人眼睛都大了一圈。 哇晒,真敢说。 八卦大公主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世子又想哭了,他只是原话转述的啊! 改一下,周大公子和太后也不见得就会领情,反而会引导盛昌帝的错误判断。 让盛昌帝不满了怎么办? 原话说出来,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怪不得沈淮反应那么大。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呢! 盛昌帝沉默:……特么的,当着人家面就说这么窒息的话吗? 太后无语:……果然没一个省心的。 看不得她过得太舒服是? 皇后生气:……是安排的位置不对吗? 脑子呢? 这么贴脸开大,就不怕直接将二驸马气死,担得起吗? 看热闹的虞婔:……周茂答对了,但是没奖。 果然吃瓜的人是很会联想的。 在她看来,沈淮分明就是故意反应这么大,若是以前,他可能会装着没听见。 现在,正缺这种机会。 刚好加深了别人怀疑,同时也在盛昌帝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将来等事情曝光,盛昌帝不至于完全不信。 只要盛昌帝愿意朝这个方向去查,二公主的事就藏不住。 到时候他真的“憋屈”死了,所有的好处就会落到沈家。 多叠加一些愧疚,希望沈家能熬过这次的危机。 就在大家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时,沈淮抽了抽,突然喷血如柱,射出一道刺眼的红。 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正想发飙的二公主怒火被按了回去,尖叫一声:“淮郎!” 盛昌帝,太后,皇后都惊得站了起来。 “元爱卿,快看看。”盛昌帝开口,元御医也不敢拒绝。 连忙上前把了把脉,脸色大变,“怒火攻心,气血亏损,驸马的身体在极速恶化。” “快,拿针来,还要赶紧煎药。”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可二公主是皇后的亲女,沈淮是亲女婿。 五皇子没能回来,皇后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上面了。 最终,宫宴有点虎头蛇尾,草草结束的感觉。 周大公子吓得真跪了,暂时也没人理会他。 沈淮一直不醒,元御医治疗后,二公主带着人一起回了沈府。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大家慌慌忙忙的准备离开。 倒是盛昌帝,原本有些计划的,因为这个插曲,也暂时没有提。 等大家都离开,琢磨半宿,第二日才派发圣旨到家。 第171章 是不是也很忙 宴会散了后,虞婔回烟澜宫看了看,就走到了所有人后面。 果然,大家都搬走了,皇子公主所都冷清了下来。 打开烟澜宫的大门,庭院深深,秋叶飘落的景象,萧条又有了破败的意味。 知道的,这是六公主之前住的地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冷宫呢! 红鲤大为震惊:“才三个月而已……不是说会让人看着,随时等着公主回来住吗?” 这像是等着回来的吗? 就差明示了,你可别回来咯。 虞婔轻笑:“皇后的场面话,你也信?” 只怕原本有人想来打扫,都被揣摩上意的某些人给故意安排走了。 不是很明白,皇后总喜欢小处着手。 跟皇子公主们一出手就要命的作风全然不同。 有种小心翼翼又想搞事儿,以至于每次都只是做点小鞋让人不痛快的既视感。 闹呢? 嫌做皇后太闲吗? 烟澜宫本来也不大,就一个u形房子,二层重檐的,带了个前后小花园。 还有一条很有韵味的抄手游廊绕着院子边缘抵达门口。 虞婔逛了一圈,回书房敲开了书柜后的一个暗格。 眼睛眯了眯,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陈旧的荷包。 红锦相当好奇的探了探脖子,她来得晚,不知道这是什么。 红鲤眼神一沉:“有人动过了?” 虞婔:“嗯,果然这个地方早就被人知道了。” “可惜,对方谨慎,并没有动这些银子。” 以前的烟澜宫不太干净,就想着搞个诱饵来钓鱼,好不容易掏出这么个秘密地方。 感觉没多久就暴露了。 还没想好要放什么更好的诱饵,只放了点以前的存银,看谁会偷了去。 指不定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幕后。 可显然,有问题的大宫女都除掉了,这地方依旧被动过了。 “好歹也有二百五十两,不少了!” “来的人居然不心动。” “要么有足够的克制能力,要么,背后之人大方,看不上这点。” 将暗格恢复,虞婔遗憾:“可惜,现在搬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着实有些谨慎……” 多少都是自己的银子,还是拿回去好了。 至于对方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以前下诱饵的时候,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出宫建府,还以为要在后宫呆好几年呢! “留下来就那么些人,公主在的时候应该不能靠近书房,这人应该不是烟澜宫的,仗着武功偷偷来,偷偷去。”红鲤有些懊恼。 最近她的武功有了一次大突破,再看以前,要让她和红梅都发现不了,应该很容易。 大内的高手,比想象中多多了。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就是不知道拥有这样的本事的人,为何一直盯着我呢?” “从小到大,老觉得有一双如影随形的眼睛……可惜一直没找出来。” 红锦诧异:“那现在呢?出宫后还在吗?” 虞婔:“不在了,去瑞光寺也不在的。” 红鲤:“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人好像没有特别大的恶意。” 虞婔:“说不准,有可能只是还没发现致命的软肋。” “现在……可不给他机会了。” 人都离开这么久了,银子还放在这儿,傻子都不会再来。 走出烟澜宫,朝宫外走去。 不等虞婔走远,就有人将她的动静报告去了后宫。 太后:…… “皇后还真是……哀家看不懂。” 这点小事,何必授人以柄。 皇后:……特么的,她没有这么吩咐过啊! 哪个兔崽子这么揣摩的上意? 平时偷懒就算了,明知道人要进宫也不做好表面功夫? 盛昌帝很忙,但还是让人传来了一句话,皇后,是不是也很忙? 皇后当场噎住,回答是,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夺她的管理权了? 若说不是,这事儿没法解释啊! 不只六公主,还有七公主之前住的地方,一样无人管理。 但是二公主以前住过的院落……都出嫁这么多年了,依旧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有对比,就有伤害。 皇后着实没法辩解。 只能暂时憋气,先吩咐下去,谁在偷懒,先杖责二十。 这一把怒火会降临谁的头上,暂时还不知道。 反正……之前揣摩上意的要完了。 虞婔不会在意这个,趁天还没黑,赶紧出宫! 回家的迫不及待。 穿过宫宴的御花园,转到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 突然听见一阵争执,不在既定的路线上,虞婔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赵太医,求求你了,您帮清影看看好吗?” 一个女声婉转哀求:“清影是舞姬啊,若是腿恢复不好,就会被赶出宫了,一辈子不能跳舞了。” “唉……”赵太医老迈的声音传来,“轻舞姑娘,老夫实在没办法啊!” “老夫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今天老夫救了清影,明日可能全族都没了。” “慎熙公主不会放过我的,你说这,这……” 声音中满是为难。 慎熙?三公主? 今天不是没进宫吗? 闹什么幺蛾子? 虞婔立刻来了兴趣,走了过去。 半路上就听见一个好听清冽的声音,有点虚弱,“轻舞,算了,确实别为难赵太医了。” “人,各有天命。” 虞婔已经看到,赵太医一脸的不落忍,摸出一个瓷瓶,“老夫虽然无法医治清影姑娘的腿,这药至少可以保命。” “就说你自己熬过来的便是……人啊,也总要活着才能干其他事。” 清影暗淡的眼神,求生欲不高,赵太医身为医者,看多了生死也就更珍惜生命。 不忍心一位花季少女就这么死了。 将瓷瓶塞在跪地上的轻舞手里,赵太医急急的走了,生怕慢一步又要沾染是非,迟一点他就会心软。 两个穿着之前表演服的舞姬,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清影跌坐在开满鲜花的树下,裙摆有不少血迹,整个人像是遭了大罪,虚弱苍白,精致的脸破碎感十足。 轻舞蹲在她身前,一脸担忧,手中捧着药,喂到清影的嘴里。 可能太过出神专注,虞婔三人都走到身边了才发现。 轻舞一惊,又一喜,跪下就说道:“元昭公主长乐无极,公主……” 话未说完,清影一把抓住轻舞,不让她说下去。 “清影见过元昭公主,只是清影行动不便,无法行礼,还请公主见谅。” 虞婔蹲下身,伸手想看看清影的腿。 “公主?”清影有些惊慌,缩了缩,痛得俏脸冒着细汗。 第172章 这就很值得品味 虞婔也不急,好奇的问道:“慎熙公主打的?” 清影一脸懵逼:“也,也不是……” 轻舞:“慎熙公主让六皇子的内侍打的。” 宫里主子的内侍,大多指伺候的太监。 清影:……确实是事实。 虞婔好奇:“你们看见三公主了?她进宫了?” 盛昌帝可没发话让虞姝进宫啊! 偷偷摸摸进来的? 还搞事儿? 关了这么久,脑子里的水还没晒干啊! 清影和轻舞对视一眼,有点不敢说。 虞婔也不逼她们,掀开清影的裙摆,看那血肉模糊的双腿有些可惜。 之前看清影跳舞,是领舞的那个,跳得可美了。 虞姝这是冲着人家最重要的东西去的啊! 简直暴殄天物。 虞婔没在意烂肉和血,在清影震惊和无法反驳的眼神中上手摸了摸。 有些惊讶的看了清影一眼。 小腿看起来很惨,但是……好像并没有伤到骨头。 只是脚踝的骨头有些错位了。 赵太医应该碍于三公主没有看过,只要恢复得好,并不严重,可以完好如初的。 “公主,使不得,这……玷污了你的手……”清影眼神微闪,紧张又害怕的缩了缩。 “啊!” “咔嚓”一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清影忍不住惨叫出声。 轻舞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虞婔掏出一块手帕,将手指仔细的擦干净:“没伤到骨头,只是错位,掰正就好了。” “剩下的便是休养,最近一个月内不可乱动,三个月内不能太用力。” “不好好养着,腿就会废掉。” 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虞婔认为这舞姬一定会小心的。 不仅仅是梦想和未来,还有这舞姬一点都不简单。 舞姬的腿有多重要,是个人都知道。 那肯定不可能经常试验,可清影躲板子的技术很娴熟哦! 既然是六皇子的内侍出手,完全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还得让三公主满意才对。 下手不轻,却伤得并不重,甚至没伤到关键处。 这就很值得品味。 所以,这人不会让自己的腿没事的。 就算今天不碰见她,没有赵太医怜悯,照样不会有事。 就是可能找不到太好的理由好起来。 虞婔看向这里可能唯一真诚的轻舞,“打了多少板子?” 轻舞:“二十大板。” 虞婔好奇:“怎么招惹上三公主的?” 轻舞低头:“就是表演完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三公主,三公主……生气,就打了清影二十大板。” 清影从剧痛中回过神来,补充说道:“奴婢也不是故意的。” “三公主似乎有些慌张,而且……她穿着太监的服饰,动作特别慌乱,在转角处就撞上了。” 与其说是她撞到了三公主。 不如说三公主撞到了她。 清影一直在大部队的队形中,根本不会乱。 是三公主一副小太监打扮,直接撞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清影没能躲过去。 然而,三公主摔了个屁股蹲,太监帽子都掉了。 清影和轻舞距离最近,立刻发现了是三公主。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看见,后面就有小太监上来,将她保护在身后。 紧接着,六皇子也来了,以冲撞之名打了清影二十大板。 故意的,就是朝着腿去的。 暗中还警告,不得说出去,否则,挖了眼睛,割了舌头。 之后是轻舞将清影带到这边,碰见了赵太医,就一直哀求,才有虞婔来时见到的一幕。 不用细说,虞婔已经明白了过程。 虞姝居然扮成太监,被六皇子带进了宫? 虞婔满头问号,这兄妹俩在干啥呢? 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进宫? 有必要凑热闹吗? 还扮成小太监,甚至还废了领舞舞姬的腿,这……很迷惑。 虞婔抬头看了看龙腾宫的方向,今日宫宴,吸取教训的盛昌帝对皇宫的掌控力应该达到了顶点。 虞姝这番举动肯定瞒不过盛昌帝。 安安分分就这么过去了,盛昌帝还能当没看见。 非要做这种事,盛昌帝肯定心有芥蒂。 区区一个舞姬或许一点不重要,但虞姝这等作风,会让盛昌帝知道,这个女儿根本没有半点悔改。 甚至连装都不装了,还带坏六皇子呢! 虞婔轻笑一声,也不问了,从宽袖中拿出两个比较大的瓷瓶,瓶塞的颜色不同,“红色的外敷,蓝色的内服。” “多休养就会好,不必担忧。” 瓷瓶给了清影,话却是对轻舞说的。 从头到尾,真正担心的只有轻舞。 “很晚了,回去上药!” “对了,你们今天的舞很好看。” 说罢,虞婔便朝宫外走去。 轻舞眼睛晶亮:“清影,你会好起来的,六公主真好。” 清影:…… 表情复杂的看着小姐妹,这孩子,真不适合宫内生存。 教坊司怎么会教出来这么没心眼的人? 不应该啊! 很明显,六公主是因为听见三公主才出现的。 今天这场合,三公主原本不应该在宫里才对。 而最后那些话,是在提醒她,就这么一个真诚的朋友了,该珍惜。 看了看腿,清影呼吸轻了轻,六公主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不开口是不会拆穿的意思吗? 别看轻舞纤细,有着在舞姬中都算很好的身材,但该有的力气也不少。 轻松就将清影背了起来:“清影,你看,你总说人是要认命的。” “可有时候也不一定全是倒霉的,即便是皇宫,也有好人呢!” 清影:……不忍心打碎这孩子的乐观。 或许这样能过得好一些! 没有得到回答,轻舞也不在意,还在喋喋不休:“以前就听说六公主是最心善的,果然没错。” “以前六公主就喜欢看医书,没想到连正骨都会啊!” “六公主不会是天才!难道是自学的吗?” “只可惜,清影你要修养,年前要排练新的舞蹈,你就没法参加了。” “不过,自然还是双腿重要。” “你说,同样都是公主,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清影声音突然高了高:“轻舞!” 轻舞:“欸?”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公主不是我们这种身份能置喙的,还有,不要说见过了三公主。”清影叮嘱的说道。 现在大家都以为是六皇子发难,她们身份低微,打了就打了。 尽管会觉得她太倒霉了,但是司乐司也有竞争,她要修养,很多人只会幸灾乐祸。 轻舞嘀咕,“我知道了,我也不傻啊!” 清影不忍直视:……不傻吗? 第173章 依旧是小哭包 那厢,忙过之后的盛昌帝才收到这个消息,的确,就像虞婔猜测的一样,他可不在乎什么舞姬的死活。 他只看到了虞姝的推卸责任和迁怒。 以及六皇子对妹妹的袒护和凶残。 “挖眼睛?割舌头?”盛昌帝不解:“乾宇有这么残忍的刑法吗?” 余英:…… 明面上的行刑手段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架不住有私刑这东西啊! 盛昌帝不是不知道,当年夺嫡的时候,更残忍的事都见过。 只是有点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在他没有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盛昌帝这一年被迫接受了很多东西。 偶尔也很恍惚,他是真的老了吗? 虞婔出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马车低调,也没有明显的标志,行驶在热闹的主干道上也不引人注意。 虞婔看了看外面店铺,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送衣服的两名宫女,不是说各自去了一家店吗?” “后来确认一家杂货铺,是宣平侯的人开的?” “一家客栈,是丞相府的人开的?” 这其中肯定有七弯八拐的掩饰关系。 大家都这样,调查起来很有经验了。 不出大鱼,调查不结束。 红鲤:“嗯,应该就是借机出来送点消息!” “没想到除夕的皇宫清洗后,新进了很多宫女太监,依旧有这么多眼线。” 虞婔:“很正常,哪能真的瞎了?那可大事不妙。” “只不过,大家都小心得很。” “原本我以为中秋宴有人要搞事儿,没想到二驸马被气得吐血晕了。” “有人想搞事儿,应该也没来得及!” 结果,该搞事儿的人没搞,宣平侯那个庶长子能口无遮拦也是没想到的。 当然,人家遮了,架不住沈淮耳朵灵,脑子动得快。 这锅,周家不背也得背。 反正,虞婔一点不担心二公主会现在丧夫,还不到时候。 说起杂货铺,虞婔透过窗帘的一角,看到了道路两旁摆摊的。 一些眼熟的小货品映入眼睑,让马车停了下来。 特意下去挑选了几样……哄孩子用的东西。 竹蜻蜓啊,竹编的小动物艺术品啊,零零总总的买了七八样。 花的钱不多,都是几个铜板的东西。 但红鲤和红锦麻了。 自家主人从小就成熟,完全没有小孩子童心的感觉,为何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回到公主府外面,虞婔先去了虞婷府上。 将买来的东西送给了虞婷,然后……收获小哭包一枚。 今天才穿一次的衣服,泪湿满襟,凉悠悠的。 红鲤和红锦才恍然大悟,哦,主人给七公主买的啊! 可七公主也不是小孩子了啊! 那两三岁孩子玩的东西,会不会太幼稚了点? 她们并不知道,虞婔是想到了第一次祭天,躲进虞婷屋子的事情。 那个床里掏出来的空间,没有装什么贵重的东西,几乎全是小玩意儿。 虞婔觉得,应该是虞婷和她母妃的记忆。 当时她躲在里面,压坏了好些东西,虞婷什么都没说,可她一直记得。 之前忙来忙去的,就忘记买了,今天刚好赶上。 八月十五,虞婷难免感性,哭得不能自已。 心里缺失的一角,彻彻底底的补全了。 而那些看似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却承载了更多的感情。 等虞婷哭够了,虞婔终于脱身。 回到自己公主府还有点心有余悸,小哭包还是那个小哭包,两三个铜板一件的东西也能哭这么久。 被迫长大根本也没长大嘛! 果然,带孩子很难的。 收拾了好一会儿心情,虞婔才躺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虞婔还没醒,红鲤就高兴的来报喜了。 “公主公主,皇上赏孟家了。” 虞婔一阵迷糊:“啊?” 红鲤:“穆伯府,圣旨到穆伯府了。” “皇上说孟砚上次救公主有功,还发现了一处废弃的铜矿上报,立了大功,皇上敕封孟公子为穆伯府世子了。” “还让他去帝都府尹做了一个六品小吏。” 闻言,虞婔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世子?” 穆伯爷这一代本来已经结束了,皇帝明旨一下,就代表孟砚可以继承穆伯爷的爵位了。 至于后面还有没有? 到时候再说好了,反正穆伯府的爵位又能延续一代了。 这让帝都的贵圈直接炸锅了。 原以为苟延残喘,完全不被看在眼里的穆伯府,突然焕发新春了? 这也太突然了。 本来已经边缘化的人物,突然又成了香饽饽。 连带将孟砚要去府衙任职的消息都给彻底掩盖了。 帝都府衙? 那不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到处受气的衙门么? 小吏?才六品而已,帝都府衙这地方已经塞满了各种关系户,多孟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之前孟砚在婚姻市场是没有价值的。 可现在,孟砚的价值飙升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顶峰,有家底的都还会考虑下一代,到时候没有爵位继承了,那可瞬间打回原形。 但大部分已经要仰望一个伯府了。 反正孟砚是有爵位的,只要嫁了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伯公夫人。 下一代就再说好了,这次能救了公主,顺便发现铜矿。 这么多年指不定还能立功呢?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啊! 可以说,圣旨一到穆家,还未娶妻,又还没定亲的不到弱冠的孟砚就成了香饽饽。 虞婔没想到盛昌帝不仅答应给了孟砚一个官职。 还让穆伯府的爵位延续了。 原本她的打算只是给孟砚的身份上一个保险,身为朝廷命官,想要处理他,总归是要多动一些手脚的。 而且,失踪了会第一时间知道。 不会像虞婷的梦里,孟砚失踪很久了才少数人知道,然后孟家离开京城还以为是回原籍。 更不会像这次的经历,若非那面具人用孟砚来引诱她乖乖的主动跟着离开,孟家估计也不会告诉她。 谢谢面具人。 所以,她给他留了一具全尸。 后面发生了什么可不关她的事。 “原来是这事儿,恐怕父皇昨天想在宫宴上宣布的,为此还特意下旨让穆伯府进宫参加宫宴。”虞婔恍然:“只不过被二驸马的事给打断了。” 二驸马都吐血气晕了,再敕封别人就不太妥当。 说起来,二驸马对自己也是挺狠的。 那口血可是真的,也是自己的。 拥有内力,给自己弄个吐血的戏码也不难,只会痛。 第174章 穆伯府成香饽饽 虞婔疑惑:“只有穆伯府?” 那这份恩宠就大了。 主要还将发现铜矿的功劳给扣到孟砚头上了。 不然,也够不上封个世子身份。 也能顺理成章的将矿区给明朗化,足以光明正大的派工部和冶炼司的人过去。 主要金银铜铁,好像就铜矿没那么打眼。 孟砚才受得起。 之后再说发现了别的也合情合理的。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将东西合法化。 看来盛昌帝早就想好了,只不过计划被人打乱了而已。 今天一大早补上,应该还有人搭上顺风车才对。 红鲤笑呵呵的:“还有沈家,昊天侯的嫡子沈钦,也被封为侯府世子了。” 所有人都知道沈家二房的爵位是怎么来的。 现在的昊天侯应该是暂代,到时候可能要还回去。 毕竟二公主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儿子继承侯爵,女儿可以请封一个郡主,这样才是正常发展。 在乾宇皇朝,下一代的爵位都不是自动获得,都需要请封。 皇帝答应了才名正言顺,不答应,随时都可能有变故。 这样一来,哪怕是世袭罔替,爵位传承的主动权还有部分是捏在皇权中的。 根据皇帝的行动,也能猜出一些想法。 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孩子没有爵位,主要是盛昌帝觉得孩子太小,长大了再看看。 之前主动说起过,等长大再说。 大公主和二公主就没有请封过。 但是什么人什么位置,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可如今,意外出现了。 盛昌帝封了沈钦为昊天侯世子,就是让侯爵扎根在沈家二房了啊! 吃瓜的人惊呆了,一大早醒来的二公主疯了。 当即飞奔进宫,当面质问盛昌帝。 “当初是驸马亲自来求的,所以让二房暂代,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爵位就这么给二房了吗?” 二公主实在想不通,沈淮当众吐血,为何得益的是沈家二房? 那她儿子怎么办? 到底也是她亲生的,二公主一直惦记着给儿子多筹划。 她不相信,沈淮能这么狠心,到底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 剩下一个女儿也无法继承沈家,就这个儿子了啊! 有些事,二公主自我催眠到已经信以为真。 这么多年了,沈淮也认了。 万万没想到,沈家还有二房呢! 这些年朝廷需要沈家支援银钱物资,那可都是二房拿的。 包括这次赈灾的十万石粮食。 办事的时候,二公主觉得大家是一家,分蛋糕的时候就认为二房是分出去的,暂代已经好处多多。 迟早爵位和沈家的产业都该还回来。 盛昌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了二女儿虞妍,“那朕问你,孩子……真是沈淮的吗?” 二公主一噎,又憋屈又委屈:“父皇,你怎么可以怀疑?” “儿臣跟驸马可是因为喜欢才走到一起的。” 盛昌帝嗤笑:“是吗?” “原来在妍儿的眼中,朕这个父皇也是蠢的。” “是因为什么?觉得以前后宫的事,朕都不知情,所以傻,好骗?” 二公主神色一缩,冲过来的那股勇气溃散了。 盛昌帝眸色幽深的看着二公主:“当初你大皇姐,也在朕面前说过问心无愧。” “你呢?” 仔细一想,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真的是喜欢吗? 怕是沈家不敢抗旨! 不然,为何成亲后,沈淮会亲自来求,将爵位给二房? 之后沈淮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经常生病。 刚开始,盛昌帝也以为沈淮是装的,不过,孩子都有了,他也不插手晚辈的房中事。 结果,今年除夕之后,御医去了沈府,却证实了沈淮的病情是真的。 并且,非常严重了,时日无多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沈淮没有丝毫要将沈家留给孩子的意思,仅仅只是不想留给虞氏吗? 盛昌帝多少有点想不通,孩子也是沈家血脉,沈淮忌惮到这地步,对皇家又是什么想法? 可昨天的中秋宴,让盛昌帝突然明白,问题可能还出在二公主身上。 以前,盛昌帝还不会这么想。 可经历了大公主的事,身为皇帝,他也不敢那么自信了。 “妍儿,朕之前总让你们跟你们的大皇姐学习,所以……你学了个十成十吗?” 虞妍这反应,就让盛昌帝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不是真的,沈淮身体不好,真的没必要反应那么大。 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盛昌帝只觉得心神好累,“妍儿,能考中探花的男人,不是傻子。” “当年沈淮的学问,其实凭实力就是状元。” “只不过考虑到进前十的其他人年纪都大,长得也不好,不太拿得出手,加上沈家的情况……最终才将沈淮压在探花之位的。” “不考虑额外的事情,论实际文章,沈淮完全可以拿第一。” 二公主突然就哭了,不过礼仪规矩刻在了骨子里,流泪还是优雅的。 “没有,儿臣从来不敢将他当成傻子。” 盛昌帝冷笑:“那就是你自己眼瞎,沈淮都做了这么多事,你竟然也看不出来,还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都要死了,却什么都没留给孩子,这就是你说的两情相悦,为人父该做的吗?” 二公主一怔,心底升起一丝害怕:“不会,不会的,至少芙儿是他的孩子,是沈家的血脉啊!” 盛昌帝瞳孔都睁大了,所以儿子不是? “这么说,当年你是故意让沈淮当王八的?” 二公主忍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儿臣那时候不知道,儿臣在殿试之前,被人算计,中了春药……” 盛昌帝已经猜到了很多事,其实她说不说都没关系了。 现在交代,还能给孩子留点脸面。 至少不要送出去当平息事件的筹码。 大公主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二公主对自己孩子还是全心全意的。 在二公主的叙述中,她自然是一个受害者。 中了四皇子的算计,失去了清白,醒来后看到沈淮,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沈淮救了她。 之后让沈淮娶了她,沈淮不跟她行周公之礼,又有了身孕。 总之,怀孕的女人想得多,这才发现那天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是沈淮。 但是已经成亲了,也不能就那么和离! 那要如何解释? 沈淮身体逐渐不好,就很少出门,想给沈淮安个过错方都不行。 但最后她也没把孩子放沈淮面前晃悠啊! 盛昌帝:……这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参差吗? 所以,一开始没有行房,沈淮的身体就不好了,根本不是泄了阳气啊! 纯粹是被气的? 第175章 还是要脸的 盛昌帝心梗了,对于沈淮,真心挑不出错来。 让人硬娶,人家也娶了。 让人认孩子,人家也捏着鼻子认了。 从头到尾都屈服于皇权之下,没有对外说半句抹黑的话。 还要人家怎样? 要人家爱公主,敬重公主,当成嫡妻一样敬重吗? 他是皇帝,但是操纵不了人心,控制不了感情。 盛昌帝揉了揉眉心,本来觉得两个女儿的婚事还算妥帖,结果,暗地里一地鸡毛。 “那后来呢,沈芙为什么又是沈家的?” 二公主将沈淮不配合,她忍不住做过的事说了一遍。 在沈府,没有其他外人,孩子自然是沈淮的。 “啪”,盛昌帝突然怒了,抄起手边的紫檀木镇纸就朝二公主砸了过去。 上次那个玉的,毁在了大公主那儿。 换了个紫檀木的,结实,不容易砸碎。 余英眼神跟着镇纸飞出了轨迹,一边震惊又听见了要命的秘辛,一边暗叹自己明智,换材质是最正确的选择。 紫檀木也是木,不动用内力的话,一时半会儿摔不坏。 当年盛昌帝也是认真练过武的,等级不高就是了,有点内力也不多。 这么多年早就荒废了。 现在发泄就需要将气打出来,不讲究破坏力。 木头的好啊,不像玉那么易碎。 “你上哪儿学的这种下三滥手段?莫不是跟你母后学的?”盛昌帝怒火中烧。 余英和虞妍心下一咯嗒,觉得有点不好。 皇后当年算计得来的五皇子,都长大了才算过去。 二公主算计沈淮的手段,跟皇后当年一模一样。 连靖王这个嫡子,盛昌帝这么多年都不冷不热的。 虞妍哪来的底气让沈淮将沈家交给沈芙这个女儿? 别的不说,乾宇皇朝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用通过联姻的方式谋取沈家? 虞氏还是要脸的。 二公主当初下嫁披了一层两情相悦的皮,都被八卦得不成样子。 好不容易过去了,明目张胆的在儿子还在的情况,用女儿去继承沈家。 皇室谋划沈家的事就得坐实了。 之前做的一系列事都将白费。 皇室的威信将跌落谷底,与此同时,会让所有世家勋贵都警惕起来,疑神疑鬼的。 后续为了自保就可能搞事儿,皇室若是接不下来,皇权就可能分崩离析。 不是所有人都会看见了皇室真的要搞事儿才会动。 更多的还是相信能存活到现在需要未雨绸缪,所以,一旦有点苗头,就会动起来。 当初二公主下嫁沈家,其实就是苗头。 之后发生了不少事儿,都是盛昌帝默默端水处理的。 甚至,包括四皇子那事儿,都有这个苗头的原因在。 不然,堂堂四皇子怎么就人人喊打了? 所以,盛昌帝怎么可能同意二公主这么折腾沈家? 猜测的事不一定会发生,但是,做皇帝的不能不防患。 这个位置真那么容易坐,盛昌帝也不会对先皇的临终遗言耿耿于怀不过三年就消散了。 孝期还没过,他就承认了先皇的话,他做不了盛世明君,最多只能堪堪守住,不让皇朝败落太快。 在儿女的事情上,他就是一个昏君。 无条件的偏向儿女。 但是,二公主这事儿触动了一根敏感的神经,偏不了了。 盛昌帝觉得自己以前默默的扛下所有压力,默默处理掉所有事情的好父亲行为简直太傻了。 不行,该知道的人就不该瞒着。 他要看看这女儿知不知道心疼一下父皇。 一眨眼想了很多事,二公主还震惊于盛昌帝的联想。 突然又把皇后当初的事儿拉出来鞭挞,她可就真要孤立无援了。 “父皇,绝对不是,母后那么忙,也不知道儿臣和驸马的事,怎么可能教我什么……” 二公主还有点迷茫,不能暴露出她知道了皇后当年的事。 盛昌帝眯眯眼:“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怀上沈芙之后,沈淮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有一段时间连下床都难?” 所以,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损了阳气,更是气上加气。 没有直接命丧黄泉,绝对是沈淮的命硬。 二公主也是有些心虚,那会儿她确实以为沈淮要嘎了。 “可芙儿确实是沈家血脉。” 盛昌帝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你还是没明白,沈芙是不是沈家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知道当初朕为什么反对你嫁给沈淮?” 二公主真的迷惑了,当初盛昌帝也解释过,为何现在这么问? 盛昌帝缓缓的说起,当初的解释只有一部分,沈家出事,引发的连锁反应才会影响江山社稷。 当初赐婚之前,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啊! 只要沈家好好的,沈淮好好的,夫妻俩真的幸福美满,这事儿也不是不能揭过去。 然而,结果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盛昌帝以前几乎不会跟儿女说这些,也很少说这么细。 二公主听得一愣一愣的,才逐渐领悟到背后涉水到底有多深。 根本不是她强迫沈家接受就能完美的。 怪不得当初选驸马,沈家从来不在选择名单上。 盛昌帝说得口干舌燥,心情却平复了下来。 “你若是能跟沈淮和和美美的,让他出面去安抚沈家就算了。” “偏偏……人都快死了,你还想要沈家的爵位和财产?” “你做什么梦?” “朕及时让沈钦做了这个世子,就是给沈淮一个交代,让他将秘密带进坟墓里去。” “至少你还是公主,孩子也都还姓沈。” 这种时候不安抚住沈家,沈淮指不定要闹一出。 二公主和两个孩子以后就只能在异样的眼神下过活,未来黑暗。 还有,皇家公主的名声,真的不能再坏下去了。 三公主那是自己作,可还有小六和小七呢! 大家都看见,二公主急急的进宫,失魂落魄的回府。 不由得好奇,驸马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盛昌帝连二公主和孩子的面子都不给了,直接钉死沈家的爵位传承? 不少人都迷惑,沈淮怎么想的?为什么一点不给自己的孩子? 难道……众人灵光一闪,想起中秋宴上的那一幕…… 不会! 大公主来了,二公主来? 知道皇家公主不好娶,但是不知道这么不好娶啊! 虞婔收到消息后,叹了一声,还没感慨完,盛昌帝的赏赐来了。 又是好几米的清单,其中还有十个铺子,五个庄子。 仔细一看,曾经可都是大皇姐的产业啊! “父皇这是……弥补因为大公主损失的名声吗?” “还是说,这是大皇姐之前出手的代价,我该拿的?” 第176章 自己送上门 红梅看了看:“可能都有!” “大公主这么一出,都不瞒着了。” “二公主这边……可能该猜的人也会猜到。” “到时候公主和七公主的名声得毁掉一大半。” 至于三公主那边,她自己就给整没了,还剩下的那点,有等于无。 大公主的事一爆,仅剩的也没了。 受损最严重的就是六七公主了。 红鲤笑呵呵的:“七公主也有赏赐,没有公主这么多产业。” 这么看,虞婷那儿才想弥补名声的。 虞婔得到的,确实有以前被大公主算计的补偿。 笑了一声,将红契交给了红梅:“既然是父皇给的,我也不会抗旨。” “让我们的人去接受!” “看有没有胆大的把钱弄走了,追查到底,指不定还能查到想查的人呢!” “至于二公主那边,父皇也不敢完全瞒着,逼得沈淮反弹,现在这样以安抚为主,沈淮应该会帮忙澄清一下。” 关于到手的东西,如果在孩子不是驸马的这件事爆出之前将产业给她。 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管理产业的人还会兢兢业业的。 那件事爆出之后,很多人都知道大公主完了,不想被牵连的,指不定已经跑路。 当然,这样跑,除非躲进深山老林,不用身份文牒。 或者有别的身份,否则,是不可能跑掉的。 “让追查的人不必着急,父皇这是……在考验我呢!”虞婔笑了笑:“表现得太有能力了可不好。” “对了,今天接到圣旨的,只有穆伯府和昊天侯府吗?” “没有宣平侯府吗?” 红鲤摇头:“没有呢!” 虞婔:“恐怕原本应该有的,中秋宴的时候周大公子搞事儿就没有了。” “之前在行宫,周二公子惊马瘫痪了,可能涉及到了秦王,宣平侯没能继续查下去,父皇就会给一些补偿。” “没有,太后和贤妃也会将补偿要来。” “宣平侯要的是封世子,按理说,应该是这一波的。” 周大公子把自己的世子位给嘴贱没了,现在正心疼呢! 宣平侯心情也非常不好,说好的封世子又没了。 怀疑盛昌帝就是不想封。 难不成还想太后百年后,直接将宣平侯的爵位给收回去? 这么一想,宣平侯更加觉得紧迫,希望确定秦王能上位,护得周家的荣华富贵。 红鲤不解:“啊?周二公子瘫了,补偿却给周大公子封世子?” “二公子会怎么想?” 虞婔:“谁管他怎么想?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家。” “宣平侯的爵位能顺延下去,就是最好的补偿了。” “毕竟宣平侯没有嫡子,只有庶子,不早一些落实怕爵位飞了。” 然而,眼见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周大公子欲哭无泪,将自己嘴巴都给打肿了。 宣平侯愁眉苦脸的,还在想怎么跟秦王拉好关系。 至于二儿子的仇,行,不只是秦王一个人的手脚,而且秦王也不想的,还是二儿子运气不好,遇上了。 侯府上下,只有周二公子的院落阴沉黑暗,主屋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扭曲的青少年。 虞婷收到赏赐很高兴,因为这赏赐的理由。 “姐,名声坏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成亲,没人打主意更好。” “反正这名声不是我自己主动坏的,我是受害者,父皇还给赏赐。” “这事儿发生得很妙。” 虞婔赞同的笑着,估计盛昌帝现在应该知道二公主的事了。 没办法,二公主自己送上门去的。 不交代一些东西,这事儿过不去。 也就是说,这补偿是发现二公主那边还有一个雷,到时候不承认也有八卦,对她们俩的名声会继续造成伤害。 盛昌帝心生愧疚。 殊不知,虞婷还巴不得呢! “我也这么觉得,不急的。”虞婔附和了一句,反正她也没打算嫁人。 她要突破,要修炼。 当初柳芸大佬给她一颗灵果,让她洗精伐髓了,但是因为天道的关系,她并不能直接修仙。 尽管是胎穿,可依旧是外来者,世界等级达不到那么高,直接修仙,会被天道排斥的。 所以,她只能从零开始练武,修内力,达到极致之后突破先天,顺理成章的进入修仙模式。 不管怎样,这程序得走。 人间的烦恼还是挺多的,她也不急,一步步的,慢慢来! 以后再入世,实力高了,本事大了,绝对没有现在这种心态,这么容易。 这一世,她就当先把心境修了。 所以,一直耐着性子跟朝堂上下这些人玩头脑风暴。 虞婷轻笑:“那不一样,我是不想,我姐是没男人配得上,还是算了!” 虞婔:“最近在皇家书院都学些什么?嘴巴这么甜?” 虞婷:“我说的真心话,姐这几年长大,变化也大,就不觉得有男人配得上。” 虞婔:……小哭包除了爱哭,说话好听了,爱听。 也幸好她们俩都是自己不在意,后宫没有长辈会操心这个,耳根子清净得很。 拿了盛昌帝的赏赐,乐呵呵的发展自己的产业。 对于这个,大多也能猜到,两位可怜的小公主,名声被大公主连累了。 二公主呢,感觉也有点苗头啊! 虽然都知道两位公主是无辜的,但很多大家族考虑亲事,依旧不再考虑公主。 连带姓虞的虞浅,也有几分波及。 所幸现在没想着要说亲,齐王府几位也不在意。 就在大家八卦二公主沈家和孩子的时候,沈淮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一些以往的熟人到家小聚喝茶。 言语间都在说孩子出生没问题,就是听不得别人污蔑公主和孩子,这才气急攻心的。 在此为孩子正名了。 这是盛昌帝和沈淮的默契,盛昌帝给了沈家好处,沈淮自然就会给二公主面子。 这两顶绿帽子,他沈淮认了。 反正沈淮也“活”不长了,就当是给沈家上的最后的护盾! 尽管如此,八卦的还是将信将疑,只不过,知道不能再议论下去,一个个背地里八卦,然后存在心底。 不过,来沈府的人,看沈淮解释得急,又像是要厥过去一样,都连连表示了相信,可千万不能在他们面前又晕了啊! 这也达成了沈淮的目的,将来沈家不搭理二公主,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问也就说不出什么坏来。 当天晚上,沈淮还躺在床上“琢磨”后路,突然感觉沈家来了几股很强的气息。 惊得翻身爬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风桦警惕戒备的进屋,“公子,好像是暗龙卫。” “应该是皇上的暗龙卫来了。” “去了公主那边。” 沈淮诧异:“皇上猜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二公主在宫里都说了些什么?” 第177章 主打一个不浪费她的布置 破庙的事吗? 哦,如果顺下来,盛昌帝的确会发现问题的关键。 从而猜到暗卫身上。 就像他,就像六公主,听一遍就猜到了。 可当年,他着急解释,二公主着急嫁人,愣是没有去猜。 暗龙卫出现,分明是冲那暗卫去的。 沈淮嗤笑一声:“让我们的人放行。” “既然我们杀不了他,就让皇上做!” 此刻,二公主还在伤心捋着自己不利的处境,暗龙卫几乎是堂而皇之的进了院子。 看到人倒也没有直接杀,一抬手把人打晕了。 门口的雀儿和翠儿吓得尖叫,下一刻脖子上挨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身子一软,双双倒在屋檐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屋内的二公主。 屋子打开,二公主看见门口的黑衣人,瞳孔一缩,戾色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昊天沈府。” “本宫是乾宇荣婉公主,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领头的黑衣人掏出一块金牌,刺痛了二公主的眼,“我等奉皇命,召回二公主身边的那名暗卫。” 二公主一慌,“本宫不信,本宫要见父皇……本宫要听父皇亲自下命令。” 那名暗卫来自暗龙卫。 当初是盛昌帝在二公主一次救驾后赐给嫡女的。 二公主成亲的时候并没有召回,一直跟着二公主。 没想到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二公主话音未落,身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二公主一愣,呢喃的说道:“剑尘?回去,本宫没有叫你。” 剑尘回头,一双好看的眼睛满是爱意。 他知道他活不成了,所以,也不用隐藏。 “公主,不必为了属下违抗圣意。” 剑尘带着面巾,只能看见眼睛,二公主被那浓烈的感情烫了烫,心头一酸。 直接拉着剑尘的手臂,二公主对着来人说道:“带本宫去见父皇,当初剑尘也是为了救本宫。” 她从来没认真看过剑尘,第一次对上这双眼睛,可不是跟她儿子一模一样吗? 遥想儿子年幼时就用这双眼睛一直萌萌的看着她,二公主只感觉更酸了,这一刻她只是不想让剑尘死。 不等来人回答,剑尘声音沙哑的说道:“不必。” 二公主微怒,很想让剑尘闭嘴,却听见一声短促的兵器出鞘声。 然后,身边的人就矮了一截。 “啊!”二公主蹲下身,尖叫着出声,看见剑尘胸口那把精致的匕首。 还是当年剑尘刚刚赐给她,她随手赏的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匕首。 再不中用,这也是一把开了锋的匕首。 捅破肉长的心脏还是很容易。 “对不起,公主,不能继续保护你了……以后,多小心。”剑尘身子一软,倒在了二公主的肩膀上。 飞快的用最后的气息轻轻的报了一个地址,然后说到:“带着匕首去,是信物,挑一些人,保护自己,也保护两个孩子。” 二公主瞪大了眼睛,手原本就在匕首手柄上,剑尘抬手扶了上来,包裹着她的手,用力往外抽。 鲜血飚了一片,让二公主的衣服沾染了不少小红点。 二公主呼吸一窒,根本扶不住没有气息的剑尘。 剑尘尸体倒在地上后,脸上的黑面巾也还是好好的。 二公主带着哭腔,拍了拍剑尘的脸,似乎想要叫醒他,“不要,剑尘,你别这样一言不合就走了好不好?” 或许是想起自己好像还从未见过剑尘的脸,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哀。 然后拉下了面纱。 下一刻,二公主眼睛瞪到了极致,好像倍受刺激一样,尖叫声都要掀翻屋顶了。 确实倍受刺激,不过,不是因为剑尘的死。 而是剑尘这张脸,五官单拎出来都没有特别精致,可组合起来就令人舒服,甚至惊艳,但最像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沈芙。 突然意识到某个可能,二公主情绪波动剧烈,眼前一黑,竟然就那么晕了过去。 暗龙卫:……这也太能折腾了! 不是不爱吗? 还是说,没见过死人啊! 最终是暗龙卫将剑尘直接带走,其他人都没管。 沈淮偷偷过来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毫无同情心的离开了,也不管地上的人。 二公主将自己的院子视为领地,不允许旁人插手。 沈淮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 倒是剑尘挺干脆的,直接一招了解了自己。 不想见到皇帝后透露更多二公主的事! 第二天,二公主醒来后还是在床上,因为伺候的人比她醒得早。 “公主,少爷和小姐来看你了。”翠儿高兴的说道。 二公主一个激灵,瞳孔一缩,“不行,让他们先回去,等本宫休息好了再说了。” 翠儿:……这不是公主的风格。 不过,昨晚上应该发生了一些事,需要缓一缓也正常。 只是默契的不敢提及。 二公主有些焦虑的在窗前走来走去,实在想不通。 怎么可能呢? 沈芙也不是沈淮的? 沈芙跟哥哥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二公主心梗得不行,所以,沈淮知道吗? 才对沈芙不好的? 那她昨天才在盛昌帝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沈芙是沈家的孩子,岂不是跟大公主一样了吗? 当着盛昌帝的面就欺君? 不行,剑尘死了,沈淮也快了,没精力管这些,就不会说出去。 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对,还有那个滴血认亲的药粉,就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 二公主恨得不行,兜兜转转,再次盯上了虞婔。 虞婔收到二公主又在计划怎么弄她的时候,就特别无语。 这是找不到发泄对象,就捏她这个软柿子? 剑尘死了,报复不了盛昌帝,对沈淮下不去手,就准备欺负她啊? 还以为孩子他爹死了,失去一个厉害的暗卫,二公主会低调一段时间。 指不定一开始的计划要变一变了。 结果,又回到了原点。 这就……挺好的。 超级配合的,主打一个不浪费她的布置。 “剑尘?暗龙卫有名字吗?”虞婔不了解暗龙卫。 所有人都不了解,也不敢了解。 不过,这暗卫居然是盛昌帝赐给二公主的,尽管是立了功之后才有的奖励,但也是特殊待遇了。 二公主还是享受了一些嫡公主独有好处的。 数不知,盛昌帝之前也想过赐虞婔一个暗卫,后来又怕小六觉得他在放人监视,就换成了汪怀这样的明牌。 现在,二公主出这档子事,盛昌帝心情就复杂了。 后悔当初没给大公主一个暗卫,不然现在也不会连姘头是谁都要布下诱饵,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第178章 有名字的 又庆幸其他女儿身边没有暗卫。 若是再来几个二公主这样的,盛昌帝觉得,他可能会直接下去见太爷。 “这个暗卫是谁选的?”盛昌帝忍不住说道。 讲真,暗卫很少有长得这么好的! 就算大多时候都戴着面巾,也太出挑了。 下首的黑影,“是二公主自己选的。” “当时,剑尘带了四个人过去给二公主挑,她就挑到了剑尘。” 盛昌帝眯了眯眼,“剑尘?有名字?” “小二取的?” 暗龙卫里,有名字的都是厉害的,业务水平超高的,甚至是训练别人的头儿。 黑影:“是他获得的。” 盛昌帝微微窒息,突然想到当初二公主来说过,就选了一个眼睛长得好看的。 盛昌帝下意识的认为,这么有特色的眼睛,能力应该很一般。 反正都是要赐给二公主的,很随意的就答应了。 直到今天才知道,不仅仅是眼睛好看,脸也不错,实力更是高。 他应该感慨二女儿的眼光高吗? 人已经死了,盛昌帝隔得老远,随意的看了一眼,确认真的死了就揭过了。 倒是黑影犹豫着,发现一件事,该不该说? 盛昌帝皱眉:“还有什么?” 黑影:“不只是属下一个人感觉到,更像剑尘的不是公主的大公子,而是二小姐。” “啪”,盛昌帝手中的毛笔掉在批改的奏折上,黑了一大坨。 倏的站了起来,盯着那不正常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目前隔代就四个孩子,沈芙是唯一的女孩,盛昌帝抱过很多次,当然知道沈芙长什么样。 眼睛已经看不见,可五官虽然是男版的,真的跟沈芙就像一个模子印下来的一样。 “所以,虞妍又在骗朕?”盛昌帝心情很不好,这事儿怎么没完没了了? 每当他觉得应该就结束的时候,总还有相关的东西冒出来。 余英瞪着眼睛,这段时间同样觉得自己的老心脏极速衰败中。 “皇上,奴才觉得,之前二公主说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 盛昌帝脸黑得很,“那现在呢?谁掀开的面纱?” 黑影:“二公主。” 盛昌帝:……尼玛,到处都是烂摊子的感觉,这父皇他是不想当了。 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密切关注二公主和沈家的行动……这事儿,麻烦了。” 如果沈芙是沈淮的孩子,那还好。 至少有一层保护线。 要是连沈芙都不是,此事就更加不好操作了。 余英让暗龙卫将尸体带走,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或许没那么严重。” 盛昌帝:“那你说,沈淮到底知不知道?” 余英:“奴才觉得,可能性不大,不然,沈驸马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泄露半分。” 盛昌帝回到龙案后桌下,沉思了好一会儿,“可虞妍,现在应该发现了。” “至于沈淮,身体不好,知不知道……似乎关系也没那么大。” 刚刚还配合他澄清了一些八卦。 他若是要说出去,应该不会瞒得这么好。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虞妍连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还有……沈淮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不是沈芙的亲爹,那破了阳气又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是不是还存在其他的女人?” “他的身体,难道全是因为中药,以及气出来的?” 余英:……他也不知啊! 盛昌帝倒也不是完全想不到,一点都不怀疑沈淮。 但无论怎么想,沈淮都快死了,好像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沈家,那沈淮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还熬着干什么? 要不是为了沈家,那沈淮做这么多事的意义何在? 他都要死了啊! 因为这个结果,盛昌帝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中。 暗卫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爆出去。 虞婔也是沈淮来消息才知道的。 她觉得,这事儿盛昌帝应该会一捂到底。 大公主那事儿都想捂住的,结果发现造成了幕后之人的想法不对,都不出手了,这才不得不主动爆料的。 为此还给最小的两个女儿更多的补偿。 盛昌帝实在没脸解释,不可能让二公主再来一遍。 加上,二公主这事儿本来就藏得好,知内情的没几个,自然要藏住了。 而二公主那边,发现自己欺君欺大了,她笃定的和沈淮关系一直不存在,同样不敢声张。 安安静静的待在院子里,连沈淮那儿都不敢去凑。 她还是很了解沈淮的,之前凭借沈芙都没能让这个男人心软,若是让他知道沈芙没有沈家血脉,后果难以想象。 她也不觉得沈淮事先知道了,不然,以沈淮的个性不会这么平静。 她只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还祈祷皇帝不会去看剑尘的脸。 那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证据啊! 不曾想,盛昌帝原本是没兴趣看一个死掉的暗卫,但是面巾掀开了,别人看了啊! 暗中吃瓜吃全了的暗龙卫,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他们效忠于盛昌帝,冒死也会说出来的。 剑尘为何自杀? 那就是他虽然被赐给了二公主,但依旧是暗龙卫出来的。 当前主人和现主人的意愿发生冲突时,他还是要以盛昌帝为主。 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忠君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反正他事儿一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不暴露二公主更多的东西,他不能活着去见盛昌帝。 二公主在屋子里战战兢兢的过了几日,见盛昌帝那边没什么反应这才平复下来。 以为盛昌帝确实没看到。 这时间,剑尘已经入土了! 以后也不会有人看到了。 只要……没人能滴血认亲。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下旬,去西北那条线上的诱饵,终于有鱼来咬钩了。 这让一路跟着的人顿时振奋不已。 跟着的人越来越多了,鱼儿还不来,这规模都要吓跑了。 至于两个孩子,早就没力气折腾了,没人会护着他们。 吃够了苦头就知道乖。 每天无休止的赶路,一天的有效路程逐渐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一众人还刚好休息在了官方驿站。 就是这驿站有点破,荒郊野外的,官道旁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子。 四方都有房间不算少,但整体是泥胚的,屋顶大部分的茅草,小部分是残存的瓦片。 显然曾经也辉煌过,就是风吹雨打后,瓦片碎了,只能用茅草修补。 西北的兵可一点都不介意,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被子热食,就外面那群幸福多了。 那些跟在暗处的人,一直都只有风餐露宿的份儿。 两孩子累极了,胡乱的塞饱了肚子,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就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第179章 居然来这一套 随行的兵士刚刚合衣卧下,就听见外面的蛐蛐,猫头鹰的,叫得特别厉害和急促。 兵士们立刻睡意飘散,翻身而起。 对视一眼,到窗边的到窗边,到门口的到门口。 还有人将两个孩子绑在了身上,站在门边的小伙伴身后,随时准备离开。 整个过程,两个孩子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除了累,也是因为晚上的饭食加了一点料,原本是想让孩子休息好了,白天才好赶路。 这会儿倒是方便。 时间不长,夜晚的冷空气仿佛窒息了一样,静得让人发毛。 突然,一道亮光好像流星,划破夜空,掠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扎在了茅草屋上。 然后,接二连三的火箭扎在了茅草屋顶。 天干物燥,茅草屋顶很快就燃了起来。 握草,屋内屋外,明里暗里的人都惊了。 等了这么久,居然来这一套啊! 可以前的驿站也有茅草屋,怎么没见蹦出来?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 暂时想不明白,就见漫天的火箭飞向了驿站。 一轮至少上百支。 能一弦双箭的弓箭手真不多。 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来了上百人。 护送孩子的兵士大约二三十,大将军派来暗中行动的也大约二三十。 皇帝派的暗龙卫有十个,人数虽少,但指不定是战斗力最高的。 剩下的就是各方势力派来捡漏的。 一方人数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勉强能给大部队凑个一百。 可对方光是前期远攻的就有一百,不知道后续还有没有? 当然,双方战斗力是有一定差距的。 打过才知道差多少? 很快,驿站就被火箭插满了。 火势越来越猛。 屋内的人已经出来了。 还将驿站原本的驿长和驿卒都叫了出来,一起朝院子外冲去。 一次一百支火箭,一共飞了好几轮,驿站周围很宽的地方都被波及了。 冲出院落也要小心外面的火。 “玛德,这么大的火,真的不要孩子的命了吗?” “有没有水,将孩子泼醒,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期待的人,到底是来救他们的,还是来灭口的。” 没一会儿,孩子就被泼醒了。 但黑暗里冲出来一拨人,现场刀光剑影起来。 冲出来的黑衣人不多,功夫却不弱,士兵们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加上又要保护孩子,有种悬崖边跳舞的感觉,锐利的刀剑不断的眼前晃过,仿佛踏错一步就要尸首分离。 两个孩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刀光剑影,在火焰的照射下,凌厉又鬼魅。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感觉死亡已经笼罩在头上。 吓得小脸苍白,哆嗦乖巧的缩在士兵的背上。 来的黑衣人不只这点,剩下的那些都被暗地里的小伙伴给拦住了。 也有人飞速上山,朝射箭的地方而去。 黑衣人出现的那么及时,外围又有大家一直守着,肯定不是同一拨人。 暗处的人飞奔过去截杀。 赶到的时候,弓箭手们还准备用普通的箭帮小伙伴杀敌。 黑暗中的箭,杀伤力够够的,可没有留什么手。 背着孩子的兵士左突右突,在小伙伴的掩护下,倒也平安无事的出去了。 然而,空中时不时的冷箭,让人左闪右躲,很是狼狈。 这样耽搁,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哐”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哦豁,驿站塌了一部分。 大火蔓延,在夜色中犹如噬人的恶魔,那么的震撼可怕。 看得出来,剩下那部分已经坚持不了太久。 两个孩子吓得直咽口水,却不敢出声。 最大的孩子已经十岁了,小的也八岁。 在这时代,生在皇家,就算有大公主保护,其实也懂得很多。 而且,还能帮大公主隐瞒亲爹的事,从来没爆出来过,由此可见,两个孩子是聪明的,甚至明白发生了什么。 之前会闹,那是以为能达成目的。 后来不也学乖了吗? 看见这一幕,再恐惧,也死死的咬着牙不出声。 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有被点燃的迹象。 但是外面火焰稀,而且不大,不仅不是威胁,还照亮了路。 “你,你别放下我,我不会出声的。”北熠见背他的士兵正在解开绳索,吓得声音颤抖。 士兵将孩子放下,回头才发现,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已经看不清五官。 咧嘴的时候能看见牙齿很白:“兔崽子,你爹的人来救你了,难道你不想跑?” 北熠摇头,扒着士兵的裤子不放,“不是不是,他们想要杀我,才不是来救我的。” 士兵眼疾手快的揪着裤子,怒火中烧。 这一场战斗这么激烈,不可能不死人。 为了两个孩子,他们都死好几个兄弟了。 可这孩子吓破了胆,就不会跟对方走了,牺牲换来的计划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旁边冲上来了一个自己人,一个手刀将北熠给敲晕了。 给士兵使了个眼色,带到一旁的大树下把人放在一个浅坑里,快速的拉了一些青菜来盖上。 做出一副不是带不走孩子,只是暂时将孩子藏在这里的模样。 做完后,两人就放心的离开了。 当然放心,本来就是留给敌人救走的。 士兵还有些不忿:“等了这么久,对方居然用这么大的手段……” 好几个兄弟都挡在他面前,现在生死不知。 那人拍了拍他肩膀:“走,我带你去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算送一个去给兄弟陪葬了。” “这么多人,总要杀几个!” “留几个活的就行了。” 士兵戾气横生,握紧了手中的刀:“走!” 弓箭手人再多,也不是死士的对手,尤其还被死士近身了,把这一百人杀得七零八落的。 一群跟着的老六也都加入了战场,默契的尽可能的杀敌。 绝不让敌人回去得太多。 以至于战斗到凌晨时分,来人只有几个人,带走了大的那个孩子。 原本护着小的那个孩子的士兵重伤到无法行动,孩子被他护在身下,早就昏迷了。 这下,一群人立刻分好几波行动。 送伤员到最近城镇救助的。 将小的那个孩子快速带去西北的。 也有审问还没死透的敌人的。 暗龙卫的行动非常明确,一直跟着带着北熠的那伙人。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帝都,盛昌帝震惊:“成制的,像军队一样训练过的弓箭手?” 汇报的暗龙卫低头:“不仅仅是弓箭,还有军制的弓弩,所以直接将驿站的房屋给射塌了。” 仅仅只是火焰,没那么快将房屋烧塌的。 主要还是先前弓弩的杀伤力大,破坏了不少房梁和承重墙。 第180章 自己逃了 “军制的弓弩?”盛昌帝重复了一遍,说得很咬牙切齿。 不用说,肯定又是通过大公主搞来的。 当初损失的冶炼工匠是最多的,但是兵部打造兵器的工匠也有。 山体内只发现了一些普通的刀剑,敢情后手都在这里啊! 策划得还真是周密。 果然,据点不止一个。 盛昌帝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这些据点一定要铲除了。 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有弓弩这样的国之重器,到时候造反的杀伤力可是呈几何倍增长的。 冶炼或许是七八年之前才完善的,但是培养人,不需要等到成功冶炼后。 山体内原本就有很大的库存,发现的人不缺金银。 盛昌帝打定主意,看了看其他消息,目光微微一顿:“北焰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暗龙卫:“大公子被带走了,小公子昏迷在现场。” “其他人都在收拾烂摊子,只几个人护着小公子继续去西北。” “小公子一直很沉默乖巧,突然有一天晚上爆发,自己逃了。” 盛昌帝:…… 自己逃了? 还真是没想过的结果。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人的争斗上,没想到这个八岁的孩子玩了一把卧薪尝胆。 突然想起大公主说的那句,她已经将两个孩子的基础打好了。 这……可能不是假话。 两个孩子可能真的有些功夫。 之前被折腾得那么惨,居然也没有丝毫暴露,两个孩子真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蠢。 “派人去找,好好的找。”盛昌帝多少有点无语:“可不要告诉朕,你们暗龙卫,连个小孩子都抓不住。” “朕也没要求,一定得是活的。” 黑影伏低身子,压力山大。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优势,有些地方,小孩子能去,大人却未必能。 盛昌帝都架得这么高了,这任务要完不成,暗龙卫不仅会失去皇帝的信任,威慑力也会一落千丈。 如今无人敢闯皇宫,暗龙卫的威慑可都是杀出来的。 要坏在一个小孩手里……都得吐血。 北焰自己溜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这让之前想捡漏的非常扼腕。 他们都跟着大娃那边的,想着小的会直接的,快速的送往西北,就没在意了。 结果,小的居然成功跑了。 捡漏的机会出现了,他们却没在,气得心肝儿痛。 虞婔拿出乾宇的地图,看了好一会儿,奇怪的说道:“他们救人的地方,距离当初火烧救灾粮的地方,直线距离很近啊!” “这有没有什么关系?” “当初的劫粮案,最后查得怎么样了?” 红梅探头看了看,“地图上看得很近,可实际上也很远!” “中间还隔了一条山脉呢!” 红鲤也看了看,“有消息说,当地知府派了捕快去搜索。” “在外卖里发现了一个山寨,但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 “俞勤已经在往那边赶了,不知道到没有。” 虞婔:“如果是有武功的死士,被训练的军队,人又不少的话,穿过山脉应该不难。” 山里那些所谓的猛兽,对这类人群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人去楼空才正常,劫粮被发现了,不离开等着被抓吗? 消息上报再到盛昌帝下命令,飞信再快也需要时间。 足够这些人从容离开。 萧景派去跟踪的人,也被对方利用地形优势甩掉了。 等发现山寨时,已经没人了。 红梅若有所思:“公主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还在山里?” 虞婔皱眉:“这块山脉还是很大的,对方对地形肯定熟悉,就这么去找,肯定很难的。” “对方警惕得很,必然闻风而逃。” 虽然老巢可能就在山脉中,但是,若真的无法挽回了,肯定逃命要紧。 据点可以捣毁,但是关键人,不好抓。 就像行宫那边的冶炼场,都是一些小头目。 明明那么突然,都没抓到太多大鱼。 理由竟然是大鱼都在外面忙去了。 因为是培养死士的基地,放心得很,根本没有太多大鱼坐镇。 山脉这种隐秘的据点可能也是,大鱼都在外面掌控大局呢! 加上不是刚救了北熠么? 肯定会有其他行动。 虞婔:“告诉清风,注意山脉中的动静,若是发现据点,不要打草惊蛇。” “另外,让我们在北焰失踪那地方的附近的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孩子?” 飞星谷经过几年的转型和发展,早已经遍布乾宇皇朝。 虽然不一定都在什么重要岗位,能获取重要信息,但抽调人手找个人还是能及时。 北焰失踪的附近不是山就是河流。 地广人稀,想逃到有人的地方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北焰这情况让她想起了虞婷梦里的前世。 境遇有点像,北焰虽然有武功,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但是年纪小啊! 而且,从小被大公主捧着养,一般的野外生存知识并不知道什么。 便补充了一句:“带个会点追踪术的人去找,荒郊野地,吃食最关键,也很容易留下痕迹。” 就算被生存逼出一些生存技能,八岁的北焰也不会有那么严谨的反追踪思维。 暗龙卫那边都擅长追踪术,应该很快能发现线索。 就看谁更快。 不过,她捏着北焰的用处不大,还容易被暗龙卫盯上,不如交给盛昌帝。 便又说了一句:“注意安全,自己人只需要保证消息正确就行。” “尽可能的保证北焰落到暗龙卫手上,若是其他人发现了,也不必拼死拼活的去抢,掌握行踪就可以了。” “不动声色的将其暴露给暗龙卫” 谁敢跟暗龙卫抢任务目标? 就别怪暗龙卫下重手,砍死算了。 让暗龙卫多除掉一些别人的人手,就是得利。 另外,自己人安逸了这么多年,也该借此机会锻炼锻炼了,免得真的生锈。 因此,除了大将军的几个人还在找北焰,另外有一队人正在快速的朝他们靠拢。 与此同时,无声无息的扩大了范围,朝周围的村镇悄悄的排查。 他们基本不出现在人前,不会因为村里人的警惕。 很快就发现下游的一个村子,有人从河里救起来一个小孩。 也不知道是失足掉进河里的,还是选择的水路。 距离大将军的人竟然很远了。 还好北焰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粗布麻衣,鞋子早就磨没了,光脚锻炼了许久。 在山脉中逃命时,衣服还被刮得破破烂烂的,发髻也乱七八糟。 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有血痕,看起来有些凄惨。 倒是没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以为就是附近迷路的小孩,大多抱着一丝善心。 第181章 果然是他 发现人后,这群人也没有出面,没有动,只是暗暗盯着。 “哎,暗龙卫怎么还不来啊?” “这么没有速度吗?” “再不来,怕是其他人就要来了。” “这小孩是不是以为这里很安全?居然不走了?” “很安静啊,主要是吃得饱,他当然不想走了,不然又能去哪里?” “吃得饱是人家一大家子饿着给他省口粮?他不知道吗?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他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好意?” “切,要是以前,这一村子人都得因为他杀光了,现在就因为他一个人饿肚子,你们就同情起来了?” “不是,这些年一个个的好日子过多了?心都软了?” “别废话了,注意看情况,别是人家都来了,反倒我们没发现。” “认真点,谁让我们主人就善良呢?看看发个任务都让我们只是看着,安全为主,跟任务无关,多点同情心也没什么。” “我跟你们讲,要是遇上任务目标还这么心软,小心被回炉,而且,坏了主人的事儿,谷主活剐了你们。” 飞星谷的规矩,确实不像以前那么严苛了。 反而有选择的机会。 但没有转行,还会接任务的都比以前更忠心了。 嘻嘻哈哈的也就是说笑,若是真的要他们屠村,即便对面站着一个小孩子也不会手软的。 主要他们能感觉到主人不牵扯无辜的想法,有爱护他们,让他们惜命的心,出任务的气氛全然不同了。 闹归闹,任务还是会认真做的。 只有带队的烦恼,队伍飘了不好带了。 就是那勾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而那边,北熠被带走,暗龙卫亲自跟踪。 敌人也没有去疑似山脉的根据地。 而是穿过山脉,在山里转了好几天。 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想把可能跟在后面的人给甩掉。 他们没发现有人,但是能猜到一定有。 护送两个孩子,用得着那么多人吗? 还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着,害他们损失那么多人,却只带出了一个孩子,另一个愣是没找到。 多小心谨慎些总没错。 而暗龙卫的确跟得很辛苦,对地形不熟,总容易踩坑。 对方总往猛兽区带,没有生命威胁,但是拖延时间啊! 而且,他们需要掩藏踪迹,动手就不能大张旗鼓的。 以至于追着追着,好几个小伙伴因为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掉队了。 当然,也是为了掩护其他人。 暗龙卫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只要有一个跟上了,迟早能找过去的。 转悠的几天里,北熠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中。 要么饿醒了,要么被食物给香懵了。 天知道离开公主府,他都过的什么日子? 刚开始有肉他不吃,后来就只能看着别人吃了。 很长时间没沾过荤腥,看到肉眼睛都绿了。 根本没有彷徨害怕的时间,加上为了赶路,一天就只吃一顿,即便不需要他自己走路消耗也很饿。 他不想再尝试那种饥饿的感觉,有东西就乖乖的吃。 来不及细想又睡过去,于是,北熠被成功的带到了一个不起眼县城的……楚馆内? 在乾宇皇朝,秦楼里面是女子。 楚馆里面是男子。 秦楼比楚馆数量要多多了。 秦楼属于明目张胆的红火,把钱给挣了。 楚馆是暗地的火,偷偷把钱给挣了。 在这种不算繁华的县城中,有个这种规模的楚馆倒是挺意外的。 但是,带着北熠的人进去了,只剩下两名的暗龙卫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到底是救人的? 还是人贩子啊? 不过,单纯的人贩子不至于花费那么多条命,千里迢迢的去救人! 卖给楚馆,可不得亏死啊! 天知道培养那么多弓箭手和死士要花多少银子,多少时间。 闪过这些思绪,两名暗龙卫也不管现在还是白天,一人选择了一个方向摸进去。 不只是要摸清楚地盘,还要顺便看看有没有离开的最佳路线。 不管什么情况,先找好退路是第一位。 楚馆不小,但也不算特别大,两个人很快就汇合了,大概摸清了地形,然后又分开,朝同一个方向而去。 院子中最精致的一栋小楼,一人跳上了二楼正屋的门上房梁,一人去了窗户上。 分别从缝隙中朝里面看去。 只见一路护着北熠的七八个人,只剩下两个了。 北熠还在昏迷中,却被照顾得很好。 放在铺了真毛皮的榻上,还拿了鲜色的被子盖了。 “阿嚏……”一个喷嚏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一个白衣人影走了出来,还打着哈欠。 衣服只有亵衣,松松垮垮的,精美的锁骨和如玉般的肌肤显得异常诱人。 姿态慵懒,精美的脸庞透着魅惑。 站在塌边看了孩子好一会儿,男人啧了一声,“可怜的儿……” 话未说完,两名暗龙卫已经对着画像看了又看。 因为是根据公主描述画的,像了八成已经足够。 不想再等了,两人立刻发动了信号,一起撞了进去。 在屋内两人还没醒过来时,一人持一剑划破两个人的喉咙。 一人冲向了魅惑男人,不仅点穴,还直接将人给打晕了。 然后,一人拎着魅惑男人,一人拎着完全不知内情的孩子,匆匆离开。 而后面跟来的暗龙卫开始扫尾,死士都杀了,楚馆的人暂时关押到了一间屋子里。 “人带来了,应该是他,猴子呢?让它看看。” 偏僻荒芜的竹林里,暗龙卫将魅惑男人直接扔在地上,另一边出现一个打扮差不多的人,拎着一只黑布盖着的笼子。 一把掀开后,没有任何废话,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猴子顺着看过去,突然爆发,两爪子握着笼子的铁条,对男人龇牙咧嘴的,很不友善。 “果然是他,带回帝都。” 几人松了口气,暂时让人将楚馆看管了起来。 快速回帝都。 而且,北熠也被带着一起的。 路上,北熠醒过来看见魅惑男人也是一脸惊异,虽然没有开口,可表情说明了一切。 魅惑男人醒的时间少,昏迷的时间多,对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也不反抗。 偶尔还会看两眼北熠,无声的笑了笑。 在一群人往回赶的时候,更远的地方,暗龙卫也找到了北焰,直接抓了也往帝都赶。 之前去西北走了那么多路,简直走了个寂寞。 最后还是都回到了帝都。 这次是跟敌人学的,昏迷中带人赶路更有效率。 只要按时让其醒过来吃一顿,保证不饿死就好了。 第182章 最主要的是敬业 “哦,这些暗龙卫还有点人性。” “人家照顾了半个月,给了十两金子?那可真是够大方的。” “还好是偷偷给的,不然这家人要麻烦。” “给金子就是麻烦好吗?不好用出去,有本事给银子啊!” 虞婔的人目送暗龙卫将北焰捉走,还留下一锭金子。 针对此事产生了激烈的讨论。 无事又待了几日,见没有其他人过来打扰,那家人得了金子又警惕,藏起来没准备用,一行人才放心的离开。 只要不是立刻将金子给拿出去招人眼,就不会招来太多的危险。 虞婔早得到北焰和北熠被两方人马带回来的消息,还有那个姘头,据说已经抓到了,跟北熠一起被带回来的。 盛昌帝肯定会亲自见一见,然后审问一些事情。 之前的冶炼场,消失的一些金银铜铁,以及救孩子时表现出来的,训练有素的弓箭手。 盛昌帝肯定不想还将这些后患留给别人。 这事儿,在人抵达帝都时,必然要解决掉。 “所以,大公主那个姘头,是县城楚馆的头牌?”虞婔震惊,这身份……她是没想到的。 那个吴仁的身份,确实是拿来用而已? “那他接客吗?” 红鲤表情古怪,“接,不仅是几拨路过商人的心肝,还是县师爷的相好,据说,县城有个有钱的乡绅死了,留下一个年轻的寡妇。” “可是这头牌最大的金主。” 虞婔嘴巴长成“o”型,“哦,所以,他既接男客,又接女客?” 红鲤“啊”了一声:“这个……好像也没说不能!”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 虞婔眨了眨眼,好像没毛病。 “就是有点惊讶,这人的业务能力好像不错啊!” “花名叫什么?” 最主要的是敬业。 红鲤:“据说就叫玉词,在县城很有名的。” “还有人说,他很有才学的,这样一个人窝在这不起眼的县城,太可惜了。” “到府城,或者帝都,说不定能名扬天下。” 虞婔:……这种名扬天下,是一个有才学的人会愿意的吗? 又不是卖艺不卖身的淸倌儿,荤素不忌,男女不限好吗? 为什么窝在县城,心里没点数? 虞婔没想到,大公主的姘头会是这样一个人,甚至在当地还名声在外。 离谱啊! 盛昌帝也没想到,好在提前收到消息,气过了,有了心理准备。 在见到人时,才没有暴躁。 本来虞婔还挺遗憾的,看不到现场了,寻思着找个什么机会,让小鹰去认一认人。 她对抓回来的这个人,始终保持着一份怀疑。 虽然抓捕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波折,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难道对方只有大公主这两个孩子吗? 所以宁愿暴露也要非救不可? 所幸,这件事情太后插手了。 当初虞婔爆料大公主的时候,那是没人知道,来不及现场吃瓜。 现在这情况,太后再说不知道就站不住脚了。 还是以大公主也是她孙女为由,要求旁听审判。 一来这是三皇子要求的,觉得能把大公主按下去最好。 发现那个铜矿,真的是刚发现的? 是偶然吗? 若是之前就在大公主手里呢? 总之,三皇子觉得大公主不安分,心也大,不能借此机会让人永远无法翻身,将后患无穷。 都知道大公主对盛昌帝来说是不一样的,万一发生点什么,盛昌帝想法又改变了呢? 有人看着,才能掌握事情的走向。 太后要旁听,那皇后也想。 大公主和二公主从小争到大的,有机会看到大公主遭殃,皇后也想看了之后说给女儿听了开心开心。 最近因为盛昌帝赏了沈家,沈淮身体不好,二公主一直呆在屋里,低沉得很。 太后皇后都旁听了,大皇子也想加入。 大皇子的母妃,是典型的母凭子贵,生了大皇子才坐上了妃位。 外家也凭借大皇子和宋妃,成为新贵。 底子很薄,但这出生获取了不少寒门弟子的认同。 再加上这是长子,盛昌帝曾经也是真心实意教导过的。 有太后皇后打前阵,好像也没理由拒绝。 脸本来就丢光了,现在再瞒着也没有意义。 那大皇子都旁听了,二皇子又岂能错过? 三皇子还有太后背书呢,更想亲自看看。 于是乎,到最后所有皇子公主都叫去了。 包括二公主和沈淮。 当然,盛昌帝的原话是,沈淮身体不好,实在来不了就算了。 反正,虞婔和虞婷都搭着能去看热闹了。 虞婔速度换好衣服,跟虞婷一起乘坐马车进宫。 来到天启殿,场景已经搭好了。 盛昌帝让人给每个人准备了椅子,手边还有桌子和茶。 位置靠大殿的两边,但是不影响视野。 居然在天启殿审问,那个叫玉词的也是独一份儿了。 三公主虞姝居然也来了,这种热闹竟然有机会凑了? 虞婔疑惑的和虞婷坐在虞姝下首,并未在意虞姝奇怪的打量。 等大家都落座,盛昌帝便让人把折腾了这么久的家伙给带上来。 因为不是公堂,不是正常审问流程,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且,在殿里的都是一家人,有些东西就省略掉了。 那个男人是被扔到殿里的。 应该有被收拾过,衣服和仪容都是干净整齐的。 虽然,不是很华丽,甚至还有些薄,也难掩此人的风姿。 确实长得很好看,气质虽然有些风尘之气,但不可否认,第一眼就是惊艳的。 玉词被摔得痛,眉头皱起,不娘但瘦弱,让人不忍心他吃苦。 等缓过这阵痛,玉词环视一周,低头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能经历这一幕,草民这辈子也值了!” 虞婔想了想,凝神朝玉词看去。 这是第二次闭关后领悟的技能,不至于随便看一个人都费心神去看一些不该看的。 消耗的也是自己的心神。 让这技能变成可开可关的,才能恣意。 凝神看到的一些东西,让虞婔有些糊涂。 有读书人的气,甚至很浓郁。 坠入风尘也是真,前半辈子简直多姿多彩。 跟富贵之人也有交际,所以不能判定是不是大公主的姘头。 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剩下的,更多的居然看不清了。 不过,玉词没有武功,所以一路被抓来,无力反抗。 盛昌帝眯了眯眼,“你倒是,一点不意外?” 玉词嗤笑:“从办事那天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都到这地步了,草民都不想说。 反正如何不敬,最坏也就是死。 第183章 居然这么不好搞 盛昌帝一凝,“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玉词好笑:“承认什么?” “你是皇帝,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吗?” “能让我活吗?” 盛昌帝无语:“不能。” 玉词一脸“那不就得了”的表情。 秦王拍桌而起,厉喝道:“你什么态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虞婔悄悄捂脸,太蠢了。 盛昌帝脸色沉了沉:“老三,要不,你来问?” 秦王笑呵呵的:“父皇,当然是您问,只不过这人油滑得很,不上刑恐怕不会乖乖的招供。” “打一顿就好了。” 太后脸色也不好看:“显儿,你闭嘴。” “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秦王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皇祖母说得对,孙儿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看不惯这人态度的嚣张。” 盛昌帝脸色更沉了:“你闭嘴!” “其他人是不是也有要表明的态度?那就趁现在。” 其他人纷纷摇头,很显然,这不是说话的时机。 盛昌帝正为了大公主的事儿黯然伤神,你倒是好,还出风头来凸显自己,显得很能是不是? 太后给秦王使了个眼色,秦王这才讪讪的,乖巧下来。 二皇子讥讽的看他一眼,仗着太后和贤妃,真的不分场合的出风头。 其实暗地里也有些羡慕,至少秦王是真的过得很恣意。 而他的母妃,只有无穷无尽的谩骂和抱怨。 好处是,有了这么一出,所有人都不再插嘴。 虞婔好奇的看了一眼二公主身边的沈淮,不是说身体不好吗? 最近凑热闹的频率有点高呢? 玉词看了一眼秦王,有不屑鄙视和俯视。 看得秦王拳头都硬了。 一名风尘男,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堂堂皇子? 若不是盛昌帝心情不好,他一定让这人不得好死。 盛昌帝:“既然如此,你就自己交代!” 玉词没忍住,笑出声来:“交代什么?皇上又想知道什么?” “左右都是不得好死,我又为什么要满足你们这些人呢?” “这么天真也能当皇帝?怪不得乾宇皇朝的国力日弱呢!” 虞婔:……她想到审问的过程可能不会太顺利。 但是没想到这么好笑。 能这么跟盛昌帝说话的,绝无仅有。 其他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玉词,真的太嚣张有没有? 盛昌帝装逼不成反被嘲,脸色都黑如锅底灰:“同样都是不得好死,可朕能让你死得痛快点,或者受尽折磨。” 玉词耸了耸肩:“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盛昌帝吸了口气,有些烦躁,原来还是一块硬骨头。 “来人,将两个孩子带上来。” 玉词一脸无所谓,看来这一招对他也没有太多效果。 果然,北熠和北焰恹恹的被带上来,看见玉词眼睛一亮,多少有点求助。 “爹?” 玉词眉开眼笑,“乖,可我救不了你们的,不知皇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 “还是那句话,反正都是死,有两个孩子给我陪葬,挺好的。” 闻言,其他人都惊呆了。 这是正常人吗? 别人都想方设法的让孩子活下来,怎么到他这里就要孩子一起死了? 还陪葬? 盛昌帝:“所以,你是承认了吗?你故意引诱大公主,做下这等为人所不耻的勾当,还私采矿脉,豢养私兵?” 乾宇的律法没有明确的规定不能豢养死士,但是有写不能豢养私兵,这等行径,等同谋反。 玉词笑得魅惑:“我说过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上说做了就一定做了,说做错了就一定错了。” 其他人听得心梗,明明是认罪的话语,但是,这态度太嚣张了,太不惶恐了,一点都没有爽感。 明明什么都认了,又好像没认似的。 认罪的不像认罪的,审问的也毫无成就感。 就很烦呢! 盛昌帝吸了口气,“私兵在哪里?” “还有炼制的银钱,又偷运到了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你好好说,朕可以放过一个孩子。” 这话听得北焰和北熠心头一紧,他们才明白过来,身份已经暴露,根本不是送他们去投军的。 若是能活,谁又愿意死呢? 他们还这么小,还没活够呢! 玉词看了看孩子,表情没什么变化,不是很心诚的叹了一声,“倒也不劳皇上费心。” “我觉得两个孩子跟着我,就挺好的。” 还对孩子说道:“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生来享受着一切,有的人来人世间走一趟就是遭罪的。” “活着有什么好?跟我去另外一个世界,说不定能享更多的福气。” “来世若有机会,让你们选个好爹,投个好胎,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继续活,也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难不成你们还以为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成?” 众人:……初初一听,好像有点道理。 仔细一想,全是消极的歪理。 就没见过这么迫不及待拉孩子陪葬的父亲。 盛昌帝突然沉默了,这人居然这么不好搞。 而虞婔,则是从这些谈话中肯定了一件事,这个人,恐怕不一定是大公主的姘头。 但是对生死无惧,所以对孩子的生死其实也不在意。 因为不是他的血脉。 可这张脸,应该是大公主和孩子看到的人! 之前还觉得,是这个人用了吴仁的身份,引诱了大公主。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推出来了一个背锅的。 偏偏之前,正主用了这张脸,还用了吴仁的身份。 所以,那人早就猜到有暴露的一天,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了吗? 怪不得暗龙卫那么顺利的抓到了人,之前总觉得怪怪的,原来在这里。 那个人真的,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虽然去救孩子了,却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并且巧妙的让暗龙卫去发现了这个男人。 这个他早就准备的替罪羔羊。 偏偏,这个替罪羔羊又甘愿赴死。 只要这个叫玉词的风尘男,作为大公主的姘头死了,这件事就彻底了结了。 盛昌帝就不会再抓着不放,而那个人将彻底脱身。 真的是好精妙的布局,好巧的手段,甚至料到了盛昌帝会做的每一步。 所有人都不知不觉踏入陷阱,被牵着鼻子走。 因为那个人舍了大公主,舍了孩子,还准备了替罪羊,安排得天衣无缝。 第184章 谁说没有人乱认孩子 虞婔之所以能看出来,除了两次闭关的各种学习,还有玉词这个人。 估计在场的人都没见过这种状态。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她能。 因为她来的地方,几乎都是这样的。 玉词本人,真的一点不敬畏皇权。 可大公主姘头的行事作风,还是很敬畏的,不然不会计划这么周密,还将自己给藏得极好。 在这种社会制度下,无论是多么藐视,怨怼,不满皇权的人,都根深蒂固的有种敬畏。 玉词这个人,真的完全没有。 所以面对这么多人,不怕死就可以谈笑风生,还不交代任何秘密。 虞婔小声的跟身边的虞婷嘀咕,“七皇妹,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孩子他爹啊?” 虞婷一愣,听见这个称呼就凝神起来,知道虞婔是故意的。 可能,这些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但是她得配合:“六皇姐这么一说,皇妹也觉得怪怪的。” “如果是亲爹,真的会希望孩子跟着死吗?哪个当爹的会这样?” 虞婔认真的点头,不再说话。 她笃定,隔着一个虞姝的二驸马沈淮,一定听得到她们俩的悄悄话。 练武者的耳朵,那是真的灵敏。 但更远的就不能了。 她只是提醒,大家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陷入了惯性思维,看到这张脸跟大公主描述的差不多,孩子又这么叫,猴子对他反应也大。 就坚定的认为是他们要找的大公主姘头。 而且,这风尘男除了出身,这模样,这气质其实也配得上大公主。 总比之前调查的,四十六岁的吴仁好啊! 认定了玉词的身份后,都是以这个基础来推测事情的。 假设条件就错了,又怎么会有正确的结论呢? 然而,这事儿肯定不能让她说出来,太出风头了。 所以,给沈淮,多赚点功劳,将来死的时候能更轰动一点。 沈淮耳朵动了动:…… 本来只是想吃个瓜而已。 突然就被委以重任了。 不过,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这瓜吃得糊里糊涂,被虞婔的话推翻了先决条件,再重新一琢磨,真的大事儿不妙呢! 意识到这个人不对,再重新推测一次,好像就明朗了。 虞婔能想到的东西,沈淮也能想到。 “咳咳……”沈淮咳了一声,引起虞妍的注意。 “驸马,怎么了?”二公主关心的问道。 她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淮郎都不敢叫了,只期期艾艾的喊着驸马。 所幸之前什么都混着叫,自觉没有特别突兀。 沈淮摇了摇头,起身打破了沉默和尴尬:“父皇,儿臣有一些疑惑,可否询问一番?” 有人搭梯子,盛昌帝立刻下台了:“准。” 沈淮往前缓缓走了几步:“玉词公子,你真的是两个孩子的亲爹吗?” 听到这话,盛昌帝眼睛一亮。 不过,如此兴师动众,却说暗龙卫抓错人了,这是不是太尴尬了点? 玉词笑容收了收,“怎么?二驸马是没见过不想活的人么?” “不能因为我想带着孩子死,就这么说啊!” “我是真的认为,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虞婔注意到玉词宽袖下蜷缩起来的手指,他在说谎,此时,他在紧张。 沈淮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你认识我?” 玉词:“当年声名显赫的探花郎,多少人不认识?” “再说了,我要做的事又大又复杂,怎么能不将大家调查清楚?” 沈淮点头:“有道理,听公子说话,好像读过书啊!” 玉词冷笑:“逢场作戏,需要而已。” 鬼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在风月场所,却偏偏喜欢谈诗论词,做琴棋书画这样风雅的事。 为什么窝在小县城? 一来好办事,二来,恩客好糊弄。 玉词不想到死还要回忆这些,表情冷了一些,“沈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这些……跟今天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吗?” 沈淮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关系,但是可以了解你这个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很难判断你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玉词:“没听过一句俗话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淮:“但也可以其言也毒,这是一句劝告,而非证据。” “何况,公子可能不知道,这句话还有另外的理解,是人将要死了,会希望忘记死亡和痛苦,向往仅存的欢乐和纯洁。” “所以,是希望……不是必然。” “玉词公子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失败,也不奇怪能见到这殿内的所有人,明显早就预演过无数次。” “既然如此,你就没想过你面对皇上,会说什么话吗?” 言下之意,精心准备的话而已,谈什么其言也善。 根本不知道藏了多少陷阱和心思! 只要让盛昌帝怀疑玉词的话,怀疑玉词的身份,那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盛昌帝肯定会另外去查。 与此同时,这事儿就不会在玉词这儿结束。 玉词当然也知道,看沈淮的眼神有些不善:“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不该否认我和孩子的关系。” “我们这样的人,随时都可能挂不上牌了,没什么晚年可言,怎么可能乱认孩子?” “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还能乱认孩子的?” 沈淮似笑非笑:“你都不想活了,还在乎乱认孩子?” “达成目的不就好了,我只是暂时没想明白,你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成为别人的棋子?”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没有……” 没有人乱认孩子? 不得不认的都有,正站在你面前呢! 可惜,沈淮没机会说出口。 盛昌帝及时的打断,“好了,既然身份存疑,就先带下去。” “是不是亲生的,朕自然会想办法证实,不必争论。” 沈淮愣了愣,哦,六公主有药粉呢! 这玩意儿果然是利器。 玉词震住了,第一次觉得事情可能脱离了掌控,心口一紧。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就因为他想带两个孩子死,就要这么被怀疑吗? 以他的状态这很正常啊! 皇帝说的想办法证实,到底是什么办法? 这能有办法? 大公主是不是就是这样被诈出真相的? 不然,她傻了才会承认。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诈他的? 玉词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只能静观其变。 而盛昌帝不会将玉词送出宫,免得出什么意外。 说带下去是暗龙卫亲自出手的,也会亲自看管起来。 玉词不会武功,但是要谨防被杀人灭口。 毕竟,现在的情况有点脱离敌人的计划了,随时可能灭口。 第185章 给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沈淮的问话,提醒了盛昌帝,也提醒了大家,这个玉词处处表现得符合条件,但未必就是大公主的那个男人。 就是,孩子叫他爹,猴子对他反应也很大,需要寻找证据来解释。 等人被强制带下去,太后皱了皱眉:“看来,这人很不老实。” “显儿说得对,还真得好好审问一下。” 盛昌帝:“不管怎样,这人……必定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一无所获。” “抽个时间,朕让虞妩来认一认。” 孩子能认错爹,猴子能认错脸,这枕边人莫非也分不清? 太后冷哼一声,不是很高兴,这场审问好像审了,又好像没审。 大晚上的,纯粹浪费时间。 “当初哀家说什么来着?一个公主,你宠成那样,迟早宠坏的。” “现在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愚不可及……” 太后一脸晦气的表情,贤妃没有女儿,感受不是那么深。 但是皇家公主这么多,多少会觉得面上无光。 而且,大晚上的折腾,困死人了。 盛昌帝:……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觉得太后将他一起骂了。 当初他一心扑在朝堂之上,想要做个举世明君,以孝期为名,很少进后宫,也不许后宫女儿怀上孩子,太后是极力反对的。 别的皇帝以江山社稷为重,守孝二十七天就当二十七个月了,盛昌帝非要第一步就做得完美。 硬生生让大公主享受独宠好几年,太后就没看惯过。 说了无数次,盛昌帝都不听,如今大公主做了这样丢脸的事,太后岂会不抓紧时间将这口憋了将近三十年的气给发了。 盛昌帝老脸的确有点火辣辣的,但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还是没说什么。 离开时,大家的表情都有些莫名。 这场好戏,大公主不在,总感觉缺少点什么一样。 精彩没有达到最巅峰。 二公主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虞婔一眼。 盛昌帝说的自有法子证明是不是亲生的,就是那滴血认亲的药粉! 父皇果然需要的时候就会用。 可恶,她都还没机会处理那药方呢!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没法子搞太大的事儿。 她很想一劳永逸,直接将小六给除掉,可如今……知道这方子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 这下,光是除掉小六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计划得改。 不过,对虞婔的恨意是越来越浓了,以前积累的不爽也翻涌出来,光看见虞婔人就开始磨牙。 虞婔看了二公主一眼,暗地里叹了一声。 行,二公主要对她出手的事,还真是一波三折。 这下应该又不会轻易出手了。 所以,是不是她给对方的时间太长了? 准备着准备着,一会儿发生一件事儿,不断摩擦着二公主的计划。 哎,感觉对方的计划又要变了。 她当然不希望对方变,这就意味着很多不可控。 变得太勤快,她们这种防守反击的很为难啊! 没办法,皇朝还是盛昌帝说了算的,一位明明自己当年夺嫡就争得你死我活的,偏偏希望自己子女天真无邪,和睦相处的老父亲。 她要主动出手去对付二公主了,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只能先挖好坑等二公主跳,让二公主先出手,她再反击就名正言顺了。 当然不可能等着挨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到时候没控制住,反击得猛了一些,对方没接住受损严重,这很合理! 虞婔走出天启殿,抬头看了看。 小鹰在天上盘旋,等红鲤和红锦过来时,一个俯冲停在了红鲤的胳膊上。 绑着真皮护手的胳膊沉了沉,小鹰身体已经大了好几圈。 凌厉的嘴勾,锋利的爪子,光滑的皮毛,无一不表明,这是一直猛兽。 还没长大,那也很猛。 威风凛凛的,看得其他人一阵眼热。 秦王忍不住说道:“六皇妹,一万两,你将这小东西让给本王如何?” “一万两就可以?那我翻个倍,两万两,卖给皇兄我啊?”大皇子也凑热闹。 着实看得眼馋。 这鹰真的养得太好了,一双鹰眼仿佛透着智慧,多被盯一会儿,总觉得自己被一头鹰给看透了。 虞婔养了一头鹰,还真不是秘密。 但这么近距离观看还是第一次。 人均觉得这才是男人该养的猛禽。 纷纷觉得事后应该找人去找找。 虞婔一脸为难:“可是鹰这种动物,一旦认主,是不会变的。” “就算妹妹卖给皇兄,你们也无法命令它啊!” 秦王冷笑:“敢不听话,剁了喂狗。” 闻言,小鹰鹰眼一戾,翅膀微微散开,双教微蹲,一副要攻击的模样。 虞婔及时上手,顺毛捋着小鹰的背。 小鹰便将就刚才的姿势,微眯着眼一副享受的表情。 旁人完全没发现它刚才有攻击的意图。 虞婔呵呵一笑,“三皇兄真是说笑了,一万两能买多少肉喂狗了啊!” “没得皇兄夺人之好,只是用来杀的。” “皇妹可受不了这委屈,那皇妹可要告诉父皇去。” 秦王:……夺人所好是能当着面说的吗? 要去告诉大家长也这么不掩饰的吗? 以前怎么不知道六皇妹这么的……诚实呢? 本来也没跟虞婔有过太多交集,今天要不是这头猛禽,他也不会主动搭话。 结果被架在高处下不来了。 在秦王看来,给了一万两,鹰就是他的了,那怎么处理都是他的事儿。 却忘记了他这也算强买强卖,不顾别人意愿。 得到了却不好好对待,不怪虞婔委屈告爹。 看见秦王吃瘪,大皇子很高兴,朗声大笑了一阵,“有趣,六皇妹,你这鹰都打哪儿来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 虞婔斜眼:“就是在行宫时,去树林逛的时候捡到的。” 众人沉默:…… 神特么捡到的,他们天天在树林中几进几出怎么没捡到过? 不是,他们现在去捡还来得及吗? 虞婔几句回答皆出乎大家的预料,顿时把人给搞沉默了。 虞婔原本也不想跟他们聊天,见状就福了福身,带着两个丫鬟和一头被摸得很舒服的鹰走了。 三公主倒是想说什么,但是冷哼了一声,就被六皇子及时给拉走了。 二公主因为沈淮不断咳嗽,虚弱无比的样子,快速回沈家了。 只留下大皇子和三皇子面面相觑,二皇子沉默的在一旁看热闹。 天启殿前的这一幕,被人快速告知了盛昌帝。 盛昌帝想了想,“余英,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第186章 这巴掌,够响亮 余英摇头:“奴才觉得,很正常啊!” “几位殿下眼馋六公主的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就让人去找过,只是还没结果。” “太仆寺并未饲养有这类。” 盛昌帝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那鹰真是小六在行宫捡到的?” 余英:“确实是从行宫带回来的,刚开始还很小呢,感觉还没出生太久。” 盛昌帝:“小六的运气一直都挺不错的。” 另外一边,虞婔上了马车,看向红鲤:“如何?” 红鲤摇了摇头:“小鹰看见那个人被带过来,又被带走,没什么反应。” 虞婔皱眉:“难道是因为小鹰还小,还没机会见过那些大鱼。” 红鲤眨了眨眼:“这么说,也有可能啊!” “咕咕……”小鹰伸头,一副求摸摸的模样。 虞婔无语:“你是鹰,不是鸽子,怎么?跟鸽子待久了,连这门外语都学会了?” 公主府很多东西都陆续配备起了,信鸽也养了几只。 反正家家户户都有养。 只是没想到,小鹰很喜欢在鸽子院子的大树上蹲着。 时间长了,不仅鸽子也不怕它了,这小鹰还会咕咕。 喝了稀释灵泉水的小鹰真够离奇的。 红鲤和红锦没忍住笑,明明很凶猛的飞禽,还学会了跟主人卖萌邀宠。 这是猛鹰会做的事情吗? 虞婔摸了摸小鹰的头,“打听一下,那猴子见到这人的具体反应是什么?” “不要漏掉细节。” “那两个孩子……总觉得叫那么两声,其实充满了疑问和不确定性。” 红鲤:“按照实际情况,两个孩子跟亲爹的相处时间并不多,不熟悉似乎也正常。” 虞婔点头。 出了宫,优哉游哉的回了府。 夜色中,有个人影在空中划过,飞速的来到安宁公主府。 如进无人之境,快速抵达大公主所住的院子。 悄无声息的进入寝室,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人出来,在夜色中上蹿下跳,很快就来到龙腾宫。 将人扔进了一间杂物房。 说是杂物房,可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连窗户都被刻意钉死了。 玉词原本缩在墙角,淡定的坐着休息。 赶来帝都的过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睡觉,这会儿着实有些睡不着。 “砰”的一声,有东西砸在屋内,玉词抖了抖,睁开了眼睛。 借着墙壁上蜡烛台散发的微弱烛光,看清了那是一个人。 玉词:……堂堂皇帝,来这一招? 合着没有外人了是吗? 玉词内心充满了鄙视,没有任何动静,就那么看着地上的女人。 而在隔壁,身着常服的盛昌帝正悄无声息的坐在桌前,旁边站着余英,没发出任何声音。 被这么扔进屋,睡得再熟也会醒过来。 大公主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浑身都痛,睡得极为不好。 抬手摸了摸脖子,感觉有些落枕了。 “来人啊,来人……” 大公主没完全醒过来,本能的叫人,却突然感觉身下的触感不对。 用手摸了摸,冰凉的地面让她一哆嗦,瞬间睁开了眼。 第一反应是,她已经离开公主府了? 第二反应才是,这什么地方? 没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 因为公主府有那么多人守着呢! 而且,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环视一周,突然和墙角的人四目相对。 玉词嘴角还带着奇怪的微笑。 就见大公主表情巨变,立刻冲了过来,当即一巴掌甩在玉词的脸上。 清脆的声响,惊得隔壁盛昌帝的动作都顿了顿,余英眼皮子狂抽。 “吴玉词,你这个王八蛋,这么多年都在骗本宫?”大公主愤怒得眼睛都红了,疯癫的说道。 盛昌帝和余英:…… 这巴掌,够响亮。 隔壁都听得心口一紧。 玉词摸了摸脸,笑嘻嘻的说道:“骗公主什么了?” 大公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本宫,就是为了完善冶炼场的技术?” “还有,除夕之后就一直躲避不出现,你连孩子都不想要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配为人父吗?” 玉词轻笑:“就说你有没有用银钱?” “有没有用培养出来的人?” 大公主噎着。 玉词带着讽刺:“我是不配为人父,可你就配为人母了?” “两个孩子都要送给别人当祭品了,你可有过丝毫不舍?” 大公主脸色绿了:“本宫不知道,送去参军是好事儿。” 玉词眼神一闪:“哦,你真的不知道吗?” “那之后呢,你一直不知道吗?你又做过什么呢?” “安宁公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真不愧你的封号是安宁,从始至终,你只在乎自己的安宁。” “别的,任何人都可以是牺牲品,包括我,也包括孩子。” “住嘴!”大公主疯了一样,又是清脆的一巴掌甩在玉词的脸上,然后对着坐墙角的人就一阵拳打脚踢。 玉词在墙角,反而没处躲。 只能蜷缩起来受着。 等大公主打够了,一言不合,两人又会争论起来。 什么情分,什么爱意,此刻都好像化为仇恨,恨不得将对方给掐死。 听墙角的盛昌帝:……玉词会不会直接被大公主打死? 一起听墙角的余英:……大公主的心思和秘密,还真是复杂呢! 特别是关于孩子被送走的事。 这意思是,刚开始不知道,后来还是明白了。 但是,她觉得自己被禁足了,所以没有任何动静?就默认了? 这……确实符合大公主的性格。 但是,大公主能不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能光顾着发疯呢? 要说对龙腾宫的熟悉程度,谁都不如大公主。 就算那是杂物间,也有一些一脉相承的东西,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的。 然而……余英偷偷瞄了一眼盛昌帝,果不其然,脸色很难看。 大公主太疯了,一心只想找玉词的麻烦,不知不觉就暴露了很多东西。 虽然盛昌帝早就对这个女儿失望之极,但从未想过,还可以跌破这个下线。 听见两人一件件,一桩桩的数落,盛昌帝再一次怀疑,这个女儿是不是假的? 怎么跟他养大的,不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但这一出,去让玉词不像是个假的。 他对大公主太了解了。 甚至,很多两个人之间的私密事都能脱口而出,熟悉得不像一般人。 难道沈淮的推测错了? 盛昌帝皱着眉,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复杂。 第187章 处处是破绽 第二天,盛昌帝不算秘密的召见了沈淮。 昨天晚上,大驸马都没有进宫,沈淮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外人。 而沈淮昨天晚上给大家提供了思路,怀疑起了玉词的身份。 当初不顾沈家的意愿,将二公主强制下嫁沈淮,盛昌帝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等闲不会单独召见沈淮。 可如今,盛昌帝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想到沈淮。 这件事绝对不能成为八卦,继续扩大传播。 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叫沈淮。 盛昌帝:“……沈爱卿以为如何?” “这个叫玉词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沈淮肯定的说道:“如果昨天晚上,儿臣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儿臣就更加确定了。” 盛昌帝皱眉:“为何?” “大公主对他似乎没有半点怀疑,这个人对大公主的很多隐私都非常了解。” 沈淮:“父皇,大公主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那个玉词也不知道?” 盛昌帝一怔,“确实。” 他太急于证明自己的猜测了,竟然忘记了这茬。 沈淮:“玉词很清楚,自己还在皇宫,并没有被送出去。” “那么,突然见到大公主,就猜到父皇在诈他。” “父皇也知道玉词这个人,心思敏捷,嘴巴很紧,只要他不愿意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 “否则,昨天就不会那样结束了。” “那这人在明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情况下,为何会在跟大公主的争吵中,透露那么多信息?” 沈淮尖锐的指出重点,“不过是昨晚那种情况,让他知道父皇怀疑他的身份了,所以想用这种熟稔感,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盛昌帝皱眉:“有没有可能,他确实不想跟大公主继续演下去了,争吵中透露的信息?” “当然也有这样的可能。”沈淮:“但就昨晚上来看,这个玉词不是这样冲动的人。” “他的每个举动,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只有怀疑他的身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短时间内做出的应付,才没有那么的周密。” “不过……”沈淮迟疑:“这确实不能当成证据。” “儿臣斗胆,父皇昨日说有办法检测孩子是不是他的,可否是真的?” “如果只是拖延时间,那这事儿确实不好确认。” 有滴血认亲的药粉不用,却在这儿猜测找证据?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朕已经让人准备了,还需要一点时间。” “何况……不怕沈爱卿笑话,安宁男宠众多,朕也担心,孩子或许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呢?” 越发觉得大女儿糊涂,盛昌帝已经不信大公主能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的了。 不过,他可不能将滴血认亲粉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尤其二驸马,万一心血来潮要确认一下,真怕他能活脱脱的把自己气死。 而且,盛昌帝突然意识到,滴血认亲粉在关键时真的是利器。 现在的人,都知道无法滴血认亲,在这方面做事就毫无顾忌。 除非像剑尘和沈芙那样,有关系,又长得一模一样能让人默认事实,其他就算一模一样都可辩解是巧合。 那这种手段,一验一个准。 可以解决很多隐秘之事。 因此,盛昌帝让人从虞婔那儿拿来了配方,交给了元御医,让元御医亲自动手配药,不得透露半点消息。 突然获取这种失传的秘方,元御医那个激动啊! 若不是为了保密,差点扑到虞婔身前,先磕几个为敬。 由于虞婔将剩下两味药已经试出来了,只是不知道用量。 元御医凭借自己的专业水平,快速的试出了用量,整个过程,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 试出来那天晚上,盛昌帝就让人取了玉词和两个孩子的血,偷偷的验证。 验血中,只有盛昌帝,余英和元御医。 因为需要元御医操作,所以多了他一个。 但是,元御医并不知道血来自于谁,皇帝让验就验,能使用滴血认亲粉他就激动。 而在盛昌帝召见沈淮的时候,虞婔的人发现,二公主乔装出府了。 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很是小心谨慎,还伙同雀儿一起,以外出采买公主点名食物的名义,混了出去。 “破绽很多?怎么发现的?”虞婔好奇的问道。 她以为既然乔装了,就应该很严谨。 汇报的人带着笑:“嗯,破绽确实很多,很好发现。” “只是衣服换了,遮掩了一下面容,但是雀儿对同为丫鬟的人却十分恭敬。” “按理说,雀儿是二公主最得力的大宫女了,用不着对同等级的其他大宫女那么恭敬。” “而且,身为丫鬟,这人走路,眼神,气质等等都完全不一样……” 简而言之,处处是破绽。 除非没人关注,不然,只要多看一眼,就能发现很多不同。 显然,二公主中宫嫡女的气质已经融入了骨子里,根本不会伪装。 虞婔被逗笑了:“这欲盖弥彰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让一个追踪术的去跟踪,不要被发现了。” 以前,二公主有剑尘,连沈淮都不敢有太多动静。 能够自保已经很厉害了。 虞婔之前不知道剑尘的来历,但是知道二公主身边有超级高手,所以很少做什么跟踪之类的小动作。 如今,二公主真的不足为惧,但是,还是得小心。 那厢,已经换人盯梢住了二公主。 虽然二公主浑身都是破绽,可一路走走停停,半天没接触正题。 一直在确认没有人跟踪,才将雀儿支开,自己一个人来到一家镖局。 雀儿虽然不知道二公主要做什么,但是能猜到是个秘密。 不然不需要这样乔装打扮。 不让她知道,雀儿还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能活下来了,离开的步伐轻快又急切。 二公主进了镖局,跟踪的人抬头一看,嚯,长顺镖局。 老字号了,但是将近十来年名气极速增长,在帝都的名声很大。 因为长顺镖局的镖师武功不错,接单成功率非常高,名气自然就打出来了。 想着,跟踪的人就回去了,将看到的告诉了虞婔。 “听闻长顺镖局里有不少高手,又是大白天的,属下就没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虞婔点头:“做得不错,红鲤,赏他个自己想要的。” 第188章 剑尘的遗产 虞婔主张按需赏赐。 将准备的东西分为好几个档次,按照功劳自己去挑选。 像这种跟踪人的,自然是最低档,但也值钱。 虞婔还补充了一句,“对了,之前跟踪的兄弟姐妹,要不你问问?” 红鲤忍不住笑了:“这事儿公主就不用操心了,奴婢不会漏了的。” 将人带走,红鲤忍俊不禁,“公主也是生怕漏掉谁的奖励,你们下次就有抱怨,不尽心办事了。” 汇报的人嘴角抽了抽:“哪能啊?” 像他们这种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主动投靠别人,别人都要考虑清楚,不可能不查以前的,查了又未必敢用。 那这就尴尬了。 要么就只能脱离,归于平淡,过自己的日子。 然而虞婔和清风这边能选中来培养,都事先询问过自己的意愿,然后有一定的诉求。 再无声无息的洗一点脑,这样的人其实很忠诚。 不可能因为一点赏赐就生出怨怼之心。 但虞婔主打一个赏罚分明,还可以自己选。 主要虞婔的这方面思想着实转变不过来,目前这些手下个个都是工作时间007,随叫随到,全身心的奉献。 不给足好处,谁安安心心的干啊? 加上有时候突发任务也来不及申请经费,好歹自己人要有垫付的资本! 嗯,可不能让手下既出力还没钱。 靠情怀吗? 现在是夺嫡,不是起义推翻王朝,也不是敌国入侵,没那么多情怀依靠。 于是乎,虞婔制定了比较明确的奖励制度。 要钱要物的,要工作岗位的……嗯,都有的。 现在她也不穷啊! 嗯,也不能让属下穷。 就在虞婔琢磨如何尽可能的收买属下人心时,二公主进镖局就拿出了那把镶满宝石,中看不中用的匕首。 镖师头子见了瞳孔一缩。 等二公主进了屋,几名镖师镖头纷纷跪下喊主人。 二公主很惊讶,也非常兴奋。 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剑尘居然收服了长顺镖局,并且利用镖局培养了这么多人。 怪不得以前让剑尘做事,每次都很顺利。 甚至没怎么离开她身边,也能办到千里之外的事,原来,培养了这么多得用的人呢! 她也听说过长顺镖局的名声。 因为是镖局的成单率真的越来越高了,信誉不断提升。 扯着镖局这层皮,不仅能赚银子,还能光明正大的训练人手。 剑尘考虑得真好…… 二公主却有些迷惑,为什么剑尘之前不告诉她? 不然,这些年走的镖,她不插手也可以知道啊! 二公主以下单的名义,选了几个人准备带回沈府。 让她惊喜的是,镖局特意培养了一批女武者。 有大有小,都还没露过面,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她挑了两个比较瘦小,武功却不低的年轻男人,准备给儿子做小厮。 还挑了五名女子,两个留在身边。 一个给儿子做丫鬟,一个给女儿。 还有一个特别漂亮又惊艳的,有特别的用处。 二公主赞赏了一下镖局的管理层,就领着人走了。 晚上,虞婔没有太早睡觉,等了许久才等回来人。 “回来了?” 红鲤:“嗯,是一九亲自去查探的。” 虞婔放心的点了点头,一九是她亲自培养的十人之一。 对外肯定不是这个名字,但是代号是他们自己选的。 一九,二九……一直到十九。 已经像蛋花汤一样,散了出去。 只有一九是常年驻扎帝都,一边建立自己的势力,一边等待虞婔的差遣。 “让她进来。”虞婔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 一九活泼得很,进来嘻嘻一笑:“公主,奴家回来了。” 虞婔:……她有洗脑的过程,但是不主张压抑天性。 甚至还宠得十人释放天性。 以至于一九这个最大的孩子,就变成这样了。 谁敢信,这位自从学了易容和变装,就彻底变成了女装大佬。 没错,一九是个男的。 但是,正娉娉婷婷,轻移莲步,婀娜多姿走过来的,就是女装的一九。 连这说话都轻轻柔柔的,细腻到沁人心扉,还有说话的语气……各方面怎么看都是一名女子。 知道的,她养了五男五女。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养了四男六女呢! 所幸,这秘密,除了小伙伴和虞婔,其他人一概不知。 在红鲤一行人看来,一九就是个走温柔挂的知心姐姐。 至于变嗓子,那是易容伪装的必修课,虞婔之前还用这技能忽悠了一把沈淮呢! 一九这嗓音可是硬生生打磨出来的。 所以没有半点突兀。 “看你乐不思蜀的样子,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虞婔嘴角抽了抽,觉得不知道真相也挺好的。 “哎呀,公主说什么呢!”一九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捂嘴一笑,眉目哀怨:“公主去行宫就将近两个月,回来也不召唤奴家。” “当然不知道奴家过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啊,公主这么快就忘了奴家。” 虞婔:……拳头硬了是怎么回事? “好好说话。” “咳咳,”一九顿时收了表情,一本正经起来,声音倒是没变,“简单来说,长顺镖局是剑尘给二公主培养的侍卫和死士。” “明面上大家看见的镖师,是侍卫,估计是给儿子准备的。” “暗地里有很多大家没见过的面孔,应该是给二公主培养的,另外有一些丫鬟,给女儿也准备了不少。” 虞婔皱起了眉头:“二皇姐的眼光挺高的啊!” “当初选了一个剑尘,真的对她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 长顺镖局名气出来已经好几年了。 不是没人盯着,但是长顺镖局的实力够高,光明正大的来不了,暗地里出手赢不了。 长顺镖局就这么在帝都扎根下来。 许多人都观察了许久,硬是没发现长顺镖局背后有人,市场才会越来越青睐。 毕竟,更多的人喜欢委托实力高,没有背景,就不会有更多麻烦的镖局。 万一保一些稀有的镖,有的背景强大,看上了,是给还是不给? 若是有保密级别高的东西,前脚刚托付,后脚靠山就知道,嘴巴一张成了公开的秘密怎么办?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宝贝, 也会生怕别人觊觎。 谁都不敢说永远遇不上。 尽管镖局有自己的行业规则,可有背景靠山的镖局,总会有些规则外的麻烦。 所以,长顺镖局的出现,符合了很多人的选择观。 第189章 没有幸灾乐祸就已经很礼貌了 在度过了最初的试探麻烦后,生意就好起来。 一连完成了好多单护送任务后,名声也被大家捧了起来。 一九笑了笑:“没想到,这还是个痴情种。” “谁能想到,长顺镖局居然是属于二公主的,但以前,二公主肯定不知道,不然也不能不偏不倚的发展镖局。” 虞婔点头:“这剑尘才是个人才,就这么死了真有点可惜。” 虽然这么说,可实际上没有半点可惜。 毕竟,又不是自己人。 还是注定的敌人,她没有幸灾乐祸已经很礼貌了。 一九嘻嘻一笑:“公主说得对,二公主的眼光可是真的好。” “可如今,剑尘死了,二公主接手了长顺镖局,这镖局恐怕要逐渐没落了。” 虞婔:“无妨,二公主要的,也是里面培养的人。” “这么多年了,人应该培养得差不多了。” “也就以前剑尘培养的时候,需要银钱,才会那么维护长顺镖局的生意。” “现在,生意也不重要了。” 一九点头:“公主,那现在要怎么办?” 虞婔眨眼:“能怎么办?” “灭门吗?剑尘来自暗龙卫,终于知道长顺镖局的镖师为什么那么厉害了?” “想解决这个地方,可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性价比太低。” “要灭了这个基地,得交给别人。” “而且,我还等着二公主对我出手呢!” “剑尘留下这样的遗产,很可能又会改变二公主的计划。” 原本盛昌帝对玉词有另外的安排,二公主就知道,滴血认亲药粉要被更多的人知道了。 光是对付她一个,已经不能阻止方子的扩散了。 可能二公主对她出手的计划要搁浅。 但是,如今有了长顺镖局暗中培养的人,即便阻止不了方子的扩散,以这么长时间来积累的怨恨,二公主恐怕也会忍不住对她出手的。 这起起伏伏的心思变化,虞婔都替她捉急。 计划反复被破坏,又反复的想弄她,这下有人了,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口气给出了才是。 就……挺好的,她的布置不用大改了。 赶紧出手,真的很怕后面又发生什么事,从而改变了二公主的想法。 一会儿想出手,一会儿又觉得不能的,她这个防守的人很难做啊! 长顺镖局的未来似乎已经看得见了,自己人不出手也就没什么可聊的。 虞婔询问了一下一九在帝都的发展。 一九也借机汇报了一波,势头还挺不错的。 虞婔点了点头,几个月时间有这样的规模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金钱开路,剩下的需要时间来沉淀。 “对了,公主,几位皇子虽然已经出宫建府,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指婚成亲,到时候应该还赶得上安插几个自己人。” 一九认真的说道:“还有,明年开春,皇上开恩科,更是选秀之年,我们都得有准备。” 虞婔想了想:“尽力而为,不是强制任务。” “另外,选秀宫妃的,我们的人不要动。” “今年年初的血洗后宫,让父皇对枕边人很是警惕,刚入宫的年轻姑娘没有太深的心机,万一漏了馅儿,被发现就得不偿失了。” 盛昌帝现在最敏感。 做子女的竟然想操纵他宠幸谁,就算不闹开,心里的感观也会跌入谷底。 盛昌帝真不愧是典型的帝王。 喜欢的时候,什么都能给你,滤镜足有八百米。 想要对付这样的人,需要一遍遍的将滤镜碾碎,直到再也拼不起来。 比如大公主。 不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欲其死,比如陈杨。 在盛昌帝面前刷好感,真的很有必要。 她也很羡慕大公主在盛昌帝面前的强大滤镜啊! 有这种东西,稍微有点小动作,都会被美化和原谅,谁不想要? 一九愣了愣,记了下来,“那宫里……” 虞婔:“嗯,后妃不行,就选秀后的宫女太监选拔可以试试。” “一九,在后宫我也有些人,年初折损的也都是一些墙头草,真正的自己人并没有什么损失。” “不必花大力气在后宫,有父皇和暗龙卫坐镇,我也不想过多的参与后宫争斗,反正现在我已经出宫建府,后宫争斗很难影响到我。” “重点还是几位皇兄,公主府,以及文武百官府邸。” 一九默默记了下来,“奴家知道了。” 虞婔:……不知道为何,奴家两个字就特别窒息。 “今年从除夕之前的雪灾,后宫血洗,再到科举舞弊,祭天事件,南方旱灾,然后就是大公主这事儿,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呢!” “父皇哪有空赐婚?” “封王的事情都还没有彻底落实,成亲就不可能这么随便简单。” “皇子公主出宫建府,花费了大量的银子。” “皇子封王,成亲,也都得大办,如果都要一个个来,皇后可能会炸。” “很有可能,封王会一起办,成亲会一起办。” “那就不能这么急着赐婚。” 到处都在受灾,大公主也还在受难,其他孩子却要成亲,洞房花烛,盛昌帝可高兴不起来。 所以,原以为除夕之后就会得到赐婚的几位皇子,到现在还没动静。 也有人猜测,会不会等到明年选秀之后,直接从秀女中选了赐婚? 而那厢,沈淮从皇宫回到沈府,也知道二公主出去过了。 回来还带了几个陌生的下人。 但是比他先回府,没什么证据,他也懒得管。 所以说,二公主乔装一番,也不知道瞒过了谁? 反正,想瞒的都没瞒住。 晚上,盛昌帝看着元御医在捣鼓那白色的,好像没什么稀奇的药粉。 舀出了指甲盖那么大点,将其放进旁边的瓷碗清水里。 还拿了一个银勺子搅拌了一番,让其充分溶解。 这才选了玉词的血和北熠的血,各倒了一滴进去。 盛昌帝,余英,和元御医的三颗脑袋就那么悬浮在碗上,六只眼睛很认真的盯着两滴红艳艳的血。 然后,就看见两滴血,竟然慢慢的靠拢,然后融合……融合了? 盛昌帝眼睛瞪到了极致,有些凌乱。 难道真是他错怪了玉词? 余英:……看不懂了,二驸马猜错了不会被皇上惩罚! 不过,二驸马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就算皇上不爽,应该也不会怎样才对。 最多又被太后念叨念叨而已。 第190章 结果惊人啊 两滴血融合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结果惊人啊? 元御医惊讶的说道:“皇上,这两滴血的主人,并非父子。” “但是,有一点点血缘关系。” 盛昌帝愣住了:“不是融合了吗?” 元御医:“根据古籍记载,这种滴血认亲的药粉是可以检测出三代以内,有血缘关系的人。” “之前,微臣也不知道这应该如何辨别?” “后来试验过,三代以内,融合的血会发出荧光,血脉越近,荧光越亮,这两滴血只融合,没有荧光,只能证明两个人有血缘关系,但已经很远了。” “可能已是超过三代,未出五服,再远就不会再融合了。” 这消息更震惊了好不好? 所以玉词跟虞氏有关? 还是跟孩子他爹有关? 回想玉词见所有人的反应,恐怕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盛昌帝:“不是说只能检查三代血亲?” 元御医:“皇上,之前微臣悄悄用家人的血试过,第四代也会融合,只是没有光芒。” “如果是清水,就不一定融合,跟以前的滴血认亲一样,不准的。” 余英:……这元御医也是唬。 居然用自己的家人试验药粉。 就不怕检测出不对劲的东西来? 一把年纪了,要是发现一些不能接受的真相,还能不能站在这都是问题! 这么看来,元御医家倒是没出事儿。 盛昌帝吸了口气,让余英重新舀了一碗清水,同时让元御医又加了一些药粉。 又指使元御医滴入一滴北熠的血。 再滴入一滴北焰的血,两滴血仿佛自带吸铁一样,飞速的融合在一起。 然后萦绕着让人意外的金色荧光。 盛昌帝和余英都看呆了,不明白两滴血为什么会散发出金光?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神迹,神谕呢! 元御医连忙解释:“滴血认亲药粉里,有一味特殊的荧光草,是一味毒草。” “因为不是用来服用的,所以加入也没事,不同血液里面相近的东西达到一定程度就能激发荧光草的荧光,所以融合后的血珠会有荧光缠绕。” “这两滴血的主人一定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或者亲生父子或者母女,微臣和儿子的血,就会呈现这种状态。” 盛昌帝皱眉,这么说,北熠和北焰确实是同一个父亲? 是男宠的几率应该很小了! 又让余英和元御医换了两碗,一碗滴入北熠的血,一碗滴入北焰的血。 就在旁人不知道盛昌帝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拿起元御医针包里的银针,在手指上一扎。 余英尖锐的声音吓了元御医一跳,“哎哟,皇上皇上,十指连心,使不得使不得。” 盛昌帝充耳不闻,还使劲挤了挤,才从指尖挤出两滴血。 好不容易一碗给弄了一小滴。 元御医刚找出金疮药,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 但还是给盛昌帝抹了一点药,心里忐忑不安,这,这……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秘密? 他今天还能活着回去不? 元御医倒是不想去看碗里的结果,但是他已经在这里,看不看好像差别不大。 在盛昌帝的注视中,两个碗里的反应差不多。 都融合了,也都有光芒。 但是比不上北熠和北焰的融血反应。 只能说,这个药粉很真实。 盛昌帝无语,想过玉词是替身,想过玉词可能就是孩子的爹。 但是没想过玉词还可能跟虞氏有什么关系? “再来。” 盛昌帝指了指玉词的血,他要直接验跟玉词的关系。 余英五官皱成一团,很担心,可又不敢劝。 元御医哆哆嗦嗦的放药粉,所以,这血的主人到底是谁啊? 皇帝不知道还需要验? 难不成是什么流落在外的遗珠? 结果很显然,玉词跟盛昌帝的血缘关系,比跟孩子都近。 而盛昌帝和玉词的溶血反应,跟他和孩子是差不多的。 “这是不是代表着,也可能是隔代?”盛昌帝掌握了融血的感觉。 元御医咽了咽口水:“是,是的。” 盛昌帝闭了闭眼睛,非常不平静。 这说明玉词是哪个兄弟的亲儿子? 不仅成为别人的替身,还在一个小县城里的楚馆接客? 堂堂虞氏,红唇千人尝,玉臂万人枕,男女不忌,恩客无数。 盛昌帝脑壳隐隐作疼,气息开始不顺了。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跟虞氏有关。 怪不得,并不是他去勾引大公主,而是别人用了他的脸。 好歹还没有这么无下限。 “这药粉有多少?”盛昌帝突然问道。 元御医连忙说道:“就这一瓶,方子对药材的年份和用量有很严格的要求,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微臣也没拿多少。” “还有那荧光草,并不多见。” 盛昌帝点头:“这药粉暂时就不要配了,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元御医连忙行礼称是。 反正他自己家人都当试验检测过了,对这玩意儿没有需求。 盛昌帝怎么说,他怎么做。 不然,这太医院院使,凭什么一直坐得稳? 就是,想告老还乡是不可能的,只能在位置上待到死。 要么寿终正寝,要么被赐死。 反正,知道了无数秘密,不可能活到下岗的。 从龙腾宫出来,被暗龙卫拎小鸡一样拎回自己的院落,元御医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背脊传来阵阵凉意,才哆嗦了一下被冻回神。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内衬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再高来高去的一吹,元御医咳咳了两声,赶紧进屋换衣服,顺便让小厮给熬一碗姜汤来,好像有点风寒。 做完这些,元御医才舒服下来,有些恍惚的躺床上去。 还想着,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暗龙卫送他来回的。 看来,今日之事,真的很隐秘。 那药粉也绝对不能说,对了,那本书还有两个方子值得研究研究…… 亏得他发妻早就去了,也没什么妾侍,晚上睡觉不担心说梦话泄密。 龙腾宫,盛昌帝已经彻底睡不着了,这个意外实在太意外了。 如果没有药粉,是不是幕后之人已经想好了,可以用玉词来彻底背锅? 毕竟,玉词和孩子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 怎么看,怎么查,玉词都会被当成大公主的姘头。 偏生大公主自己都没觉得哪里不妥。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玉词是假的,却有无数证据和证人证明他是真的。 盛昌帝还从未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对幕后之人恨之牙痒痒。 果然很不好对付。 而玉词被取了不少血,总感觉这密封严实的屋子很冷,缩在墙角,迷迷糊糊的。 一直到门被打开,才猛然惊醒过来。 看清是盛昌帝,低头眯了眯眼,没什么表情。 盛昌帝轻笑:“也是朕疏忽了,那日你第一次见朕也是这番表情。” “却没有深思为什么,只以为你也不敢直视朕。” 第191章 老天何其不公 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去深思。 毕竟当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确认,这种眼神的小动作,早就给忽略了。 何况,若是不知道真相,也不可能注意到这动作有内涵。 玉词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动静。 盛昌帝看了片刻:“余英,去取一床厚棉被来给他,这深秋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余英连忙出去。 他其实知道皇帝不是有意支开他的,但是,这种秘密,真的少听两句是两句。 做太监总管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显然,盛昌帝已经猜到了玉词的身份。 盛昌帝没有急着说话,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不愿意跟朕对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你怕你掩藏不住眼底的憎恨,和怨怼,对吗?” 玉词身体抖了抖,周围的气息逐渐冰冷。 似乎将他里里外外都冻透了。 盛昌帝恍惚,神情幽远,缓缓说道:“朕以为,唐王和唐王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你又为何能活下来?并且……活成这样子?” “还成为别人用来对付虞氏的棋子?” 空荡的杂物间沉默了好久,仿佛做了一次时光回溯。 而这个时间里,余英已经回来了,将被子盖在了玉词身上。 回身塞了一个手炉在盛昌帝手里。 然后站在一旁,缩着脖子,拢着衣袖。 这杂物间没有人气,也没有地龙,很冷的哦! 玉词抓住被子,手指用力到发白,好半天才将被子往身上一裹,吐出一口浊气,又恢复到以前的吊儿郎当的风流模样,还带着很多的无赖气息。 ”呼……总算是活过来了,差点没把我给冷死。” 盛昌帝:……冷死,应该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怎么就感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过,看玉词那苍白的脸庞,发乌的唇色,好像也没有说谎。 但绝对不是全部。 刚才分明是被戳穿了身份,情绪爆发,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的。 玉词看着盛昌帝,似笑非笑:“大半夜的,皇上不困吗?” “不是说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早上很早就早朝,怎么还有精神熬夜?” 盛昌帝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他。 玉词笑容收了收,望着天:“这天气……帝都的天,快下雪了!” 盛昌帝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样看着他。 玉词笑容逐渐消失,撇了撇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猜到我的身份?又是怎么去确定我不是孩子爹的?” 没想到盛昌帝那么说,不是诈他,真的做到了。 盛昌帝没什么好隐瞒的,“滴血认亲。” 玉词诧异:“这不是……不可能吗?” 盛昌帝:“复原古方。” 玉词:……无话可说。 万万没想到,那么周密的计划,会毁在一张古方上。 什么古方?为什么突然就复原了? 好像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至少长公主一点都不知道,不然,计划就不会是这样的。 难不成皇帝真的是天命之子,受气运眷顾? 那老天何其不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用的,那个人其实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虞氏?呵呵……” “你见过十两银子被卖,十三岁接客的虞氏么?” “只怕恨不得杀了干净,免得污染虞氏的名头。” 还是长得好才有十两银子,长得不好,可能十两银子都没有。 盛昌帝:…… 话很扎心,但这是事实。 大公主可以养男宠,皇子可以寻花问柳,但虞氏不能坠入风尘去接客。 除非特殊原因,他网开一面,否则,玉词不能活。 或者说,玉词本来也没想活。 “这么说,你被选中只是一个巧合,而你,也在借那个人的手,报复虞氏?” 玉词着实没想到,这秘密会被发现。 那口郁气积累在胸口,不吐不快。 “没错,他就是看见了,我对朝廷,对虞氏藏在骨子里的怨恨,才会选中我的。” “我不能报复吗?” “唐王已经被囚封地,永世不能回京,你这个昏君,却还要王府上上下下,三百多条人命都清理干净了才会安心。” 玉词到底没控制住,好看的眸子通红,五官扭曲,盛满了恨意。 死死的盯着盛昌帝,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 盛昌帝皱眉,一点不觉得意外。 猜到玉词的身份,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然,他们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冷冷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朕登基后,从未对唐王下过手。” 看玉词的年龄,比大公主要小,唐王被灭门,是在登基后,他也承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非议。 玉词轻笑,带着讥讽:“成王败寇,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登基上位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老天瞎了眼,你这样的都能上位,还有国运护佑……怪不得乾宇越来越不行了。” 盛昌帝闭了闭眼,淡定的说道:“朕虽然不是一个盛世明君,但也自认,没有让乾宇坏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且,朕不知道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或者你自己信了什么,朕的这个皇位来得问心无愧。” “当初是先皇亲自叫朕到身边,当着无数三品以上的重臣传位于朕的,这一点毫无争议。” “你这份恨意,朕可受不住。” “简单来说,你恨错人了。” 玉词眼睛瞪大,“不可能,你在说谎。” “你这皇位来路不正,不过是你成了皇帝,修改了起居录而已。” 盛昌帝:“朕是皇帝,但也不能修改别人的记忆。” “不过三十年的光景,当年不少重臣也都还活着。” “朕若指鹿为马,乱改起居录,怎么不见有人跳出来?难道所有名望极高的人都是胆小鬼吗?” “朕能杀了所有人,所有家族?” “你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从而陷入自我营造的憎恨中……那朕说什么都没用。” “还是那句话,朕已经是胜利者,从未对唐王动过手。” 盛昌帝并不在乎玉词怎么想,他只需要证明自己没做过这些事。 “那时候,朕刚登基没几年,很多事都还没捋清,灭了唐王一家,没有任何的好处。” “相反,唐王一家被灭,朕遭遇了很多非议,朝堂一度动荡不堪,朕也是焦头烂额的。” “很多影响到今日都没有完全消除。” “朕真的是闲得慌,才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 第192章 活着,才是惩罚 玉词裹紧了身上的被褥,心底却一片冰凉。 他真的是耳聋吗? 不愿意相信事实吗? 为什么他听见的,永远是另外一个版本。 他忘不了大火中家人濒死的惨叫和痛苦。 忘不了父亲临死的不甘和谩骂。 明明只有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却被人贩子掳走。 因为长得好,所以卖给了楚馆训练。 也因为业务能力强,十三岁的时候就被送给了权贵踏上了接客这条路。 那天晚上过后,又痛又灰暗,他只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恨谁。 给自己辩解完毕,盛昌帝才说起正事儿:“那个男人在哪里?” 玉词恍惚极了,他不想相信盛昌帝的话。 可没有人能给他另外一个答案。 “不知道。” 盛昌帝皱眉。 玉词嗤笑:“能想出这种周密计划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在我这里露出破绽?” 盛昌帝:“所以,你从头到尾没见过他?” “见过,但未必是真面目。”玉词好笑:“他给我赎身,本以为已经脱离了苦海,结果,他又亲自开了一家楚馆,将我推了进去。” “从一开始,我就是他准备的最后的替罪羊。” 他知道的这些,并不能帮盛昌帝抓人,所以,交代与不交代,差别其实不大。 如果盛昌帝不想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必然会选择在他这里结束。 那之后,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去调查了。 那个男人的目标没完全的达成,也算完成了五六成,够了。 盛昌帝自然也想到了,忍不住怒其不争:“怎么?你对那个男人就这么忠心?” 玉词忍不住笑了:“不是,而是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 “帮不上你什么。” “何况,我早就不姓虞了,那个叫虞池的唐王之子,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入了皇陵。” 他若死了,怎样都可以,他早就无所谓了。 不入祖坟,不见列祖列宗,他不是虞氏族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盛昌帝:……这是自己把自己给驱逐了? 第一次觉得,不惧生死的人,真的特别难搞。 只能从有限的消息里,提取信息:“所以,这是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 玉词:“大概!”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他怎么可能信任我?” 盛昌帝:“那你为什么那么了解大公主?甚至让公主看不出破绽来?” 玉词木然:“简单,我这一辈子就是在各种各样的人中求存的。” “他只需要将和大公主每次相处的细节告知于我,我就能让大公主看不出破绽来。” “每次他见了大公主,都会将细节下来,派人送到我手里。” “这么多年下来,他来见我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既然是替罪羊,就要养得像一点。” 盛昌帝吸了口气,升起了一丝暴躁:“为什么是大公主?” 玉词嘲笑:“因为大公主最得皇上宠爱啊!” “更好办事,事情败露,皇上更痛不是?” “这些,二公主是比不了。” “而且,大公主没有外家,不会让更多人看出破绽。” 至于其他公主,都还小呢! 其实选择也不多。 至于大公主的外家,当年随着大公主母妃的死,就被其他家族给拉下马了,早就不存在了。 不然,盛昌帝也不会那么偏疼这个女儿。 盛昌帝:“其他据点在哪里?” 玉词挑眉:“我就是一只替罪羊,其他的并不知道。” 盛昌帝起身:“那你现在是配合朕呢?还是继续替那人瞒着?” “配合朕,让你死得痛快点。” “继续瞒着……不知道那一晚的记忆,你愿不愿意再体会一次?” 玉词第一次变了脸色:“堂堂皇帝,你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那一晚,绝对是他的噩梦。 别说再次经历了,就是想一想都呼吸不顺。 万万没想到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盛昌帝就看出了他最大的弱点。 盛昌帝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乾宇的酷刑,可不只是知道的那些。” “孩子,你自己说的,你早就不姓虞了,虞池也早就入了皇陵。” “朕有什么理由要对你手下留情?” “你那么恨,那么不怕死,为何从来就没想过自杀呢?” “死了,不早就一了百了了吗?” 听到这话,玉词脸色巨变。 似乎有什么刻意遗忘的记忆冲了出来,让他五官扭曲狰狞。 盛昌帝等了等,没等到他爆发,有些失望的准备离开。 这个人已经隐忍习惯了,遇事儿第一反应是忍,而不是爆发。 临出门,还吩咐余英:“天冷了,给他弄点过冬的东西,还有,准备一些补血之物!” 没人了,玉词捏紧了棉被,牙齿死死的咬住被褥,发出犹如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不自杀,是他不敢吗? 不,是他不能。 每次想弄死自己的时候,母妃那使出吃奶力气将他扔出府外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还有那歇斯底里的呼喊,让他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死,却无法自己动手,那个男人也是看透了这点,才让他当了这个替罪羊。 又能报复朝廷,让盛昌帝吃瘪,又能借别人的手死。 一时之间想起了很多记忆,玉词意识沉入黑暗,迷迷糊糊的只想跟母妃说一句,活着,他真的好累啊! 母妃,可不可以不要活了? 那厢,盛昌帝脸色也不太好看,“叫虞池,他居然是唐王的嫡子?” 他登基,夺嫡结束,唐王是被先皇下令囚禁在封地王府里的。 一起的自然就还有王妃和众多妻妾。 整日无事,最初那几年,唐王生的孩子还不少,包括一直被他不喜的王妃,也生下了嫡子。 余英:“如果名字没错,那确实是。” 这孩子,命运真的从未眷顾他的,有点可怜。 盛昌帝闭了闭眼,许久才说道:“他好像只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其实,从未参加过谋反。” 余英一愣:“好……好像是,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咦,皇上改主意了吗? 想放玉词一马? 盛昌帝:“他也不是虞池了,那些脏污的经历也就……没什么了。” “如果,他这次还死不了的话……” 若不被灭口,那他也可以放这孩子一马。 指不定对他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可是,这不仅是当年三皇兄的嫡子,也是仅存的孩子了。 他私心的还是不想这孩子死。 当年夺嫡到最后,本就没剩几个了。 将近三十年过去,其实只剩他了。 第193章 都乖一些 不管是在封地的,还是终身囚禁的。 最终都郁郁而终,早已故去。 也只有唐王,是死于非命。 不少人都认为是盛昌帝动的手,当年还活着的兄弟姐妹硬是惊吓了一段时间,最终都不长寿也能理解。 但盛昌帝,其实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唐王的死,跟他毫无关系。 一把火将一切都给掩盖了,盛昌帝至今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但最终给他造成的麻烦是真实的。 说有些影响到现在都没有消失,真不是夸张。 所以,刚开始知道玉词只是有血缘关系,因为那些经历,盛昌帝想灭口。 在知道是唐王嫡子的时候,盛昌帝却不想他死了,他要这孩子活着。 指不定能查一查当年的真相,以证自己的清白。 这事儿,必须得留个观众,不然,就算查清真相都憋屈,毫无成就感。 盛昌帝是这么想的,但事情的发展本身就越来越奇怪。 第二天一早,盛昌帝熟悉完毕,正准备早朝,余英就着急的来报告:“皇上,玉词高热不退,似乎有些烧糊涂了,还一直说什么母妃,太累了,想去找她之类的话。” 盛昌帝脸色沉了沉:“去太医院找一个太医给他看看。” “可不能让他死了。” 余英急急去办,结果刚好元御医上值,还来得早,顿时就被抓来了。 看过之后,熬药服药都亲自来,一条龙服务,元御医唉声叹气的终于等到盛昌帝下朝了。 “皇上,此人求生意识很弱,这场风寒更是来势汹汹,恐怕寻常的药很难救治。” 这不是他不救啊,皇帝都说不要他死。 可习惯了用温和的药,但凡猛一点,都得报备才行,不然,他担不起这责任。 盛昌帝皱眉:“要怎样?” 元御医:“得下猛药。” 盛昌帝:“那就用。” 元御医:“下猛药能拉回来的几率也不大,主要他自己不想活了。” “而且,此人的身体亏损很严重,这次下猛药,还可能会影响寿数。” 盛昌帝吸了口气:“影响很大?” 元御医:“以后能好好调养,大概能活到四十岁更多,若是不能好好调养,可能三十都不到。” 不知这人是谁呢? 皇帝还挺关心的。 盛昌帝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没记错,虞池今年应该二十六了,如果是三十,恐怕没几年好活了。 “下药,朕要他活着,如果能用一些稀有的药,尽可能的不亏损他的身体。” 元御医立刻明悟:“是,皇上。” 元御医去配药了,玉词服下两剂,高热在慢慢褪去,但是好得极慢。 在玉词偶尔清醒的时候,盛昌帝还来看过他,没有多说,只道:“不管你相信怎样的说法,如果唐王真的不是朕出的手……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你就这么愿意看着你母妃死得不明不白?” 玉词有气无力的,感觉脑子还能动一动,可身体好似感觉不到了一样。 “就算我想,也没用的。” 盛昌帝皱眉:“什么意思?” “皇上想知道的事,我不知道,而且,就算你拿我去做诱饵……他也不会出现。”玉词歇了口气才说道:“他本来就是拿我做替罪羊。” “不管我有没有成功背锅,他都不会出现的。” “孩子都能舍弃的人,又怎会冒着危险来救我?” 显然,玉词已经猜到盛昌帝想做什么了。 闻言,盛昌帝脸色很难看,“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救孩子吗?” 玉词疲惫的闭上眼睛:“没有,之所以有那么一出,不过是想引皇上的人发现我,然后,事情在我这里终结。” “当然,如果能成功甩掉跟踪的人,那孩子能救就真的救了。” 所以,哪怕没发现背后跟着人,救了孩子就会到他那儿。 只是没想到,暗龙卫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盛昌帝黑着脸离开的,等玉词好一些后,就下令让禁卫军副统领霍炎,将人押往刑部天牢。 刑部天牢,可算是乾宇皇朝最高等的牢狱之地了。 里面机关重重,戒备森严,非重大死囚,罪行累累,还没资格关到这里来。 这次,盛昌帝没有隐瞒,消息很快就散开了。 关注此事的,也都猜得到,这……可能就是大公主孩子他爹。 而虞婔则非常好奇,盛昌帝用滴血认亲粉,到底验出了什么来? 按道理,早该将人关进天牢去做诱饵了。 不管能不能成,这人的生死没那么重要。 确保对外的消息是真的就行了。 怎么还会让元御医尽心的治疗,甚至还用了一些稀有的药材? 在别人看来,如果这人就是孩子爹,保他命倒也正常。 但虞婔知道这人不是,这么保命就挺奇怪的了。 “除非,这人还有别的重要身份?” “是验血能验出来的吗?那……跟皇室有关?” 红鲤出去了一趟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瓷瓶,“公主,据说这人病得厉害,元御医好几次都紧急放血才保住性命。” “这些血是那个人的,因为让处理了,我们的人只偷了一点,没拿太多。” 虞婔眼睛一亮:“我们的人为什么想着偷血?” 红鲤:“因为皇上和余英很重视,余公公让肖宇亲自看着处理干净才放心。” “那人就在想,这血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偷了一点。” “只不过,在肖宇的眼皮子底下不好操作,只有一点。” 虞婔:“聪明,好好赏他一些银子,让他最近别有什么动作,都乖一些。” 立刻翻出滴血认亲粉,还拿出了一个装了两个孩子血的瓷瓶。 立刻开始验证。 两个孩子在被送去西北的最开始的路上,因为捣蛋受过不少次的伤,弄点血并不稀奇。 虞婔特意让人收集了一些,就想着可能有需要的时候。 验证的结果,一目了然,这个玉词不是孩子爹。 想了想,虞婔取了自己的血,跟玉词验证后,瞪大了眼睛震惊。 “公,公主?”红梅难以置信:“这个玉词……” 有皇家血脉? 红梅:“难道这次是先皇血脉的后人在搞事儿?” “知道自己血脉,所以找别人让大公主生孩子?” “难道,又像二公主一样,每次都很迷糊?不知道枕边人具体是谁?” 虞婔让红梅去将东西毁尸灭迹了。 “我还是更倾向于是孩子爹用了玉词这张脸,然后让玉词背黑锅。” 红鲤:“那此人一定精通易容术。” 虞婔点头:“怪不得父皇不愿意这人死了。” 第194章 查一查唐王 虞氏血脉,被利用成这样。 盛昌帝这口气更加咽不下去了。 虞婔叹了一声:“这事儿,更复杂了,我觉得玉词只是背锅的,可能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难怪,之前看他面相,只有一点似是而非的东西,还以为是跟孩子爹有关系,牵扯到虞氏一族就看不真切了。” 原来,他本身就是虞氏的血脉。 “过几日我进宫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父皇夺嫡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 之前虞婔没有特意去看这一段历史,因为她一直觉得,故事是胜利者书写的。 尤其是盛昌帝很好面子,也很想做个名垂青史的明君。 那么,夺嫡的那段历史一定被美化过了。 很多事情甚至无中生有,未必发生过,或者先后顺序不对。 她就没有仔细去看。 如今,她就算不去看发生了什么,至少要知道其他先皇子嗣都死在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死的? 玉词被关进天牢后,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动静。 盛昌帝的心情也不好。 至于两个孩子,已经让暗龙卫亲自出手,秘密送往西北了。 这是答应大将军的,拖了这么久已是不妥。 虞婔以前就经常去藏书阁拿书,突然进宫去挑选书籍也不突兀。 在里面看了大半天,借了两本书做掩护就出宫了。 红兰一边倒茶一边好奇:“公主查到了吗?” 虞婔嗯了一声,喝了口茶:“只有唐王,是死于一场大火之中的。” “一直到现在还是一桩悬案。” “如果这玉词是唐王的儿子就能解释通了。” 怪不得,这人对皇权一点都不敬畏,反而有一种想戏耍的恨意。 看见大家被他和孩子爹耍得团团转,很是开心。 红梅:“那……是不是皇上做的?” 虞婔:“你也这么认为吗?估计大家都这么认为。” “但这种大事儿知道的人太多的,就不好掩盖,所以记载的信息一定是真的。” “如果是父皇做的,必然会美化一下,比如唐王有谋反之心?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可这么如实的记载,就总觉得父皇还想查明白,并且力证自己的清白。” “应该不是父皇做的,玉词可能恨错了人。” 摸了摸下巴,虞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玉词身上应该还发生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但是父皇知道了,或者猜到了,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只可惜,现在看来,那男人是真的不会出现了。” “甚至,直接放弃了孩子。” 红鲤:“啊,折腾这么久还找不到啊,真的,藏得太深了!” “那这事儿……终究还是没完了是?” 虞婔:“暂时是。”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这种时候绝对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不过,山脉那边可以多找找,如果有一支军队,我就不信能完全没有痕迹。” “恐怕父皇也是这么想的,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别碰见了暗龙卫。” “只要找到军队,找到银子,断掉那个人最大的依仗,那么……这个男人就翻不起浪了。” “在这过程中,一定不能乱,不然,他们就会趁势而起,到时候本就受灾的老百姓,将会雪上加霜。” 知道了这件事,虞婔就非常庆幸当初让南崎去降雨了。 还给了三张完美的祈雨符,将了三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这次挽救了南方的旱情。 恐怕,那次火烧灾粮的计划,除了给自家捞一点,也是为了破坏救灾。 让灾情越来越严重,闹起来才好。 因为大公主那边暴露了,他们就想找理由趁早起事。 结果,截灾粮没成功,放的火还被突然降下的大雨给浇灭了。 看起来就像天意如此。 如果起义的话,没有灾民流民响应不说,气势还很弱。 那男人还能硬着头皮给压下去? 哦,可能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孩子他爹另有其人的事也暴露了。 对大公主还有不少期待感。 后来发现不对劲,更加没有时机了。 红鲤点头:“南方的旱灾已经解决了,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 “朝堂发了一些冬季种植的粮食种子,已经种下了。” “只要有吃的,能活得下去,谁愿意不做良民,做山匪啊!” 红梅有些意外:“公主一定要找到吗?” “我们招来干什么?” 虞婔轻笑:“不一定,能找到就找,若是被暗龙卫发现,我们就当没找到过,若是没发现……嘿,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人带不走,其他的,我们可以拿。” 几个丫鬟眼睛一亮,顿时有些激动。 之前行宫那边发现的据点,只能看不能拿,心碎得很。 现在终于可以拿了吗? “父皇的人都找不到,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悄悄捡漏一些还是可以的。”虞婔带着微笑:“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练兵的。” “若是只认信物不认人……呵呵,连人都给拿了。” 虞婔看向了一边的小鹰,拿了肉喂着。 快些长大,若是能驮着她飞升天,那她可以亲自去。 让军队给弄晕了,往空间里一收,谁能找得到? 对盛昌帝来说,又是一桩悬案。 反正,那个男人能不能找到,大公主也就现在这样了,不会更坏的。 那人和东西就没有必要全部交给盛昌帝。 当然,如果军队训练不对劲,不好改主子,她宁愿不要,物资什么的倒是不拒绝。 几个丫头一阵激动,主人终于不佛了啊! 终于知道往家里使劲划拉了。 天知道她们看见矿场那边,连把剑都不能拿,不仅心疼,还肉疼。 那么多金砖银砖啊! 那么多铁块啊! “对了公主,打听到了,那个猴子见到玉词,龇牙咧嘴的,不太友好。”红鲤说道:“不过,这反应代表什么呢?” “难道不是猴子认识玉词吗?” 虞婔:“是认识,不过可能是认识那张脸。” “那个男人用玉词的脸去引诱大公主,可能在山庄那边,也是用的这张脸。” “就是为了像这次一样,一旦败露就推玉词背锅,他金蝉脱壳。” “因为他的地位高,应该经常训斥猴子的主人。” “在猴子看来,可能也是一种欺负和打压,所以对这张脸不太友好罢了。” 红兰不理解:“那这张脸是主人的主人,这猴子对他不敬,不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一直留着?” 红鲤:“对啊,若不是有笼子关着,那猴子能直接跳过去捞两把。” “那个男人能忍属下养的猴子对他这么不敬。” 第195章 故意留的猴子 虞婔嗤了一声:“所以啊,这可能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那男人将猴子留下了,可能就是让人通过猴子,找到玉词,并确认玉词。” “我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个男人了,做这么大的事,竟然从头到尾没露脸,真的很值得学习。” 幕后掌控流,真的运用到了极致。 红鲤有些不忿:“这个人还真是藏得深啊!” “干嘛呢这是?” “长得这么见不得人?还是有什么必须要隐藏下去?” “绑带都没他裹得严实。” 虞婔深以为然,这人堪比木乃伊。 将自己每一根毛发都藏得严严实实。 像玉词这样重要的背锅人,竟然也不知道太多。 知人善用的本事真的很高。 “我比较在意的,这真的只是一个人?还是幕后有一个势力?” “若是前者,那就还好。” “若是后者,可就麻烦了,这么放任下去,恐怕后续还有很可怕的事发生。” 红梅:“公主说得对,这么庞大的计划,安排得这么好,总觉得不只是一个人。” 虞婔:“对啊,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矿场,已经花费几百年了,是谁知道的呢?” “真的是无意中发现的吗?” “要修建那个山庄和地底繁杂的通道,每条通道都还有机关术……就不简单。” “那日我们只看到了一点地方,那明显不是几百年前的东西。” “是被修复的,或者新建的。” 这也是一个人能办到的吗? 很明显,大公主只是得益者之一。 她加入的时候,只缺工匠完成冶炼了。 其他部分已经布置好,不让大公主过多的操心,才能说服大公主加入。 不管怎样,天牢那边一片安静。 虞婔知道真相也不会说。 盛昌帝还怀疑过,是不是天牢名声太甚,看管太严? 才一直没人敢来冒犯? 有想过换个牢狱,最后还是放弃了。 敌人聪明,眼睛也没瞎,这么做未免也太明显了,傻子都不会动。 难道真的像玉词说的那样,他不仅是背锅侠,还是一颗弃子? 这就……特别的不甘心。 堂堂唐王嫡子,被折腾成这样,还是一颗弃子。 有一天若是抓住幕后之人,他一定要让其尝尝凌迟的滋味儿。 就这样,玉词在天牢里住了下来。 嗯,是住了下来。 盛昌帝特意让人在牢房后面开了一个隐蔽的里间,里面布置奢华,要什么有什么,热乎乎的,还有一个小太监照顾。 时不时还充斥着药味儿,明显在给玉词养身体。 可能从来没有人坐牢能坐成这样的。 旁人只会以为玉词被关进了天牢,关注几日,没有动静就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 只有大公主那日见了玉词,凶狠的打了人一顿后,突然又晕了,再醒来又在公主府。 哪怕手掌隐隐作疼,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睡觉不安分,手打在床沿上给弄痛了? 至于二公主,有了得用的人手,底气似乎足了很多。 她尽可能的约束了孩子,不让他们在沈淮面前晃。 特别是沈芙,以前总是用孩子来维持感情的。 现在她不这样想了。 沈芙也不喜欢爹,对她很冷淡,她更喜欢跟哥哥玩,所以对亲娘的吩咐执行良好。 倒是二公主,经常见沈淮,还一副伺疾的模样。 不是没想过再生一个,但沈淮这情况……她真怕他直接死在床上。 这名声可能让她后半辈子没法做人了。 名声也会跟着孩子一辈子,肯定摆脱不了。 所以,二公主真的只是想刷一刷名声,反正沈淮这样子也是真的没用了。 沈淮:……吓死了。 当初二公主想生沈芙之前,就用过这一招。 但现在,莫不是还想生孩子? 不对,就不怕他直接嘎了? 沈淮突然有些纠结,到底是继续等待所谓的时机? 还是直接就选择这么个死法? 赶紧死,早点死,也好早点接受新工作去当卧底啊! 真怕六公主以为他是吃干饭的。 主要最近卧底的机会特别多,怕时间长了,将来要毫无痕迹的卧底很难。 但仔细想了想,沈淮还是放弃了。 一来没跟虞婔商量。 二来,这种死法对沈家特别不友好。 这笑话能跟一辈子。 算了,没必要为了拉二公主下水,也泼沈家一身污。 那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岂不是就没意义了? 这女人可不值得。 就在沈淮生活得有些水深火热时,盛昌帝心里哽着一口气,直接宣布了开恩科的事情,将这事儿给落实了。 另外还提到了选秀,原本看好的皇妃人选也没给个准话。 只是让这些人都去参加选秀,到时候一起赐婚。 当然咯,有这么一个过程也挺好的。 皇朝选秀还是能给女人镀一层金。 可以说,只要能参加选秀,就抬高了身份。 哪怕是第一轮落选,回去说亲都能高两个档次。 并不是说第一轮检查身体样貌都没过,给家族蒙羞,名声有受损。 要是这样,谁还参加选秀啊? 每次选秀都得多少人想自杀? 第一轮没过的,肯定是大部分啊! 所以说,能参加选秀就踏上了门槛,镀金成功了。 这便是皇权社会,皇权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和魅力。 皇子皇妃侧妃等等从选秀中出,让身份地位更加无可争议。 虞婔觉得盛昌帝现在是有点烦这事儿,所以能拖则拖,反正也没几个月了。 几个哥哥自从出宫建府,后院可从不缺女人。 自己看上,别人送的……总之,正妻侧妃还没着落,侍妾已经不少了。 就算是主人好久未归的靖王府,皇后也准备了几个可心的美女,美美的养在后院。 还有二公主,也特意送了两个美女去靖王府。 虞婔收到这个消息非常惊讶,因为这事儿发生在剑尘死之后。 就近几天的功夫。 其中一人,就是长顺镖局培养的有武功的丫鬟。 长得特别好,送到王府后,还被二公主安排了人紧急训练礼仪规矩,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另外一个……是二公主花了大价钱在添香楼买来的一个未见人的清倌。 原本这事儿很隐秘,二公主也没有自己出面,旁人并不知道。 添香楼也并没有很出名,跟好几家有靠山的青楼没有可比性。 但不好意思,添香楼刚悄悄易主没几个月,目前正好在一九手里。 第196章 这任务她可不虚 而二公主看中的人叫添心,取了甜心的谐音,又跟添香楼有一定的联系。 原本是清风手里的人,被一九接手了,集训几个月后,准备上元节去争花魁的。 当然,原本也打算走卖艺不卖身的路子,看会不会让哪位贵人看中后赎了去。 到时候才正式开始卧底生涯。 清风原本朝堂江湖一把抓,培养了一些人,但是在朝廷这边布局很艰难。 这部分被一九接手后,清风松了一口大气。 许多为此培养的人也全部交给了一九。 相比之下,一九对于朝堂这边的布局就很如鱼得水了,几个月的功夫,发展胜过清风好几年。 这次也是巧了,培养出来的添心,竟然被二公主看上,还是打算送去靖王府的。 虞婔问过添心的想法,她是愿意的。 现在她的脸还没有被外人看过,通过二公主的手,其实身份抬高了很多。 二公主看中了添心的人,这身份会帮忙瞒得很好。 不然,添心进府就比其他女人矮一截,不利于将来的提升。 不过,当时二公主要给添心赎身,虞婔等人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既然添心愿意,就放人了。 主要二公主很坚持,添心不想还什么都没干,自己人就为了她招惹上二公主。 不是躲不开,而是这据点就得废掉了。 一直到昨日,添心才传来消息说,二公主要将她送给靖王。 虞婔不太能理解这做亲姐姐的都要干什么? 想要在弟弟后院放眼线吗? “添心当初的卖身银子有多少?”虞婔问道。 “八千两。”红鲤说道:“原本不想卖给二公主的,就往高了报价。” “毕竟培养添心这样一个有花魁潜质的不容易,放在男人手上,比放在二公主那边有用得多。” “谁知,二公主眼光好,一眼挑中了添心。” 虞婔点头:“添两千,凑足一万,全部给添心送去。” “还可以介绍一番,组织上有一些药,她若是有需要可以提前传消息,组织会想办法送到她手上。” “暂时就不放身上了,容易惹麻烦。” “让她进府后,不急着争宠,拿着银子好好过日子。” “等王府有了王妃,再说争宠的事。” 红鲤立刻出去安排。 添心在沈府,收到银子的时候都惊呆了。 不是,组织这么牛的吗? 进沈府如无人之地。 组织还大方,出手就是一万两。 二公主那边,说得好听,饼也画得圆,也就给了五百两,还说后续有需要会给她送银子。 添心看向给她银子的丫鬟,“你……” 明明很受二公主信任,竟然不是二公主的人吗? 丫鬟微笑:“主人说了,这是你的卖身钱,主人添了一些给你傍身用。” “其他的就别问,咱们各做各的事儿。” “放心,我不会跟你去王府的,你可以培养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丫鬟。” 添心严肃:“不,主人给我送一个!” “王府后院,我怕我没机会送消息出去,主人的人,我信得过。” 丫鬟:“我会传达你的要求,主人怎么安排,我就不知道了。” 添心绝美的容颜露出一抹舒心坚毅的笑。 这任务她可不虚。 她从小学的就是相关方面,她喜欢。 只不过,以前没想过能接触到五皇子这样的人,或许是很好的挑战。 添心的美目中燃烧起斗志的火焰。 从这些属下的反应中,虞婔真的理解了人的多样性,和不同的追求。 她的来历和偶像一样,自然不主张用身体去换取信息。 但是,有的人真就喜欢挑战。 当初这条路也是添心自己选的,清风也没少给她说明情况,将事实说得极为严重。 可添心挑战欲反倒是越来越强。 为此,她在学习技能的过程中也舍得吃苦,成果基本都能高于预期。 “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要联系了,免得被别人发现。” 虞婔同意了添心的要求,到时候会给她送一个得用的丫鬟,“二皇姐还好呢,没有说要送添心去选秀。” “不然,我肯定不会同意,那纯粹是送添心去死。” 红鲤心有余悸:“自从皇上有意在选秀中选取皇妃,好多人都动起来了。” “可不只是几个皇子,皇子的外家,皇亲国戚……能动的都动起来了。” “孟家还说要不要选送几个美女呢!” 虞婔:……大可不必。 “真以为父皇不知道呢?” “现在父皇可不愿意像以前装聋作哑了,都安分点。” “不要去做这种事情。” “因为我们谁也不能保证,这么多人伸手,不会有人搞大动作。” “以前科举也有不干净的,这次若不是那场意外的大火未必会爆发……所以,以前父皇没在意,不代表这次也放任大家搞事儿。” “让我们的人都安分点,绝对不能掺和这种事。” 盛昌帝目前对后宫特别敏感,对枕边人忌惮得很。 这时候想通过选秀来送女人进宫,随时都可能又一次引爆盛昌帝。 红鲤:“好,奴婢一定将命令传达。” 红锦:“二公主是不是也知道添心的身份禁不住查,所以没打算走这条路?” 虞婔:“不见得,要安排一个干净的身份并不难。” “沈淮情况严重,二皇姐应该没那么多时间,而且,她想安排两个女人尽快得宠。” “一旦王府有了王妃,有了侧妃侍妾,其他女人想得宠就不难的。” “她甚至还想让送去的人能在大婚之前怀上孩子,选秀这套路就太迟了。” 四个红字辈大宫女彻底震惊了。 红鲤:“啊?她不是五皇子的亲姐姐吗?” 红锦:“手伸得这么长的吗?” 红兰:“很难理解她在想什么?” 红梅也摇头:“亲姐姐,怎么就那么希望弟弟的后院乱起来?” “嫡庶不分,还想掌控下一代吗?” “弟弟沉迷于后院,对她有什么好处?” 虞婔:“好处就是这个弟弟彻底被她掌控了啊!” “就跟养儿子,又想掌控儿子,要儿子听话的母亲一样。” “可笑的是,母亲还能用孝道,姐姐的话,就只能选择用女人了。” 红字辈四红顿时无语了,无力吐槽。 虞婔只是感叹:“二皇姐的眼光,那是真的好啊!” “比如沈淮,比如剑尘……还有现在的添心……” 添心不知道,在沈家,虞婔的人能畅通无阻,那么容易给她送东西,还是沈淮大开的方便之门。 沈家其实一直在沈淮的掌控中。 只不过二公主自以为自己掌控了而已。 甚至,在二公主不知道的时候,因为从长顺镖局带回来的人,直接成了主子亲信。 多少有点相关的人事变动。 就趁着这微弱的缝隙,沈淮便将虞婔的人给安排进了二公主的院子。 二公主只以为是沈家的人,并没有多想。 毕竟,沈淮若是死了,沈家大房就她一个主子了。 不听她的,还能听谁的? 第197章 就是费银子 没过几日,二公主就将人送去了靖王府。 在这之前,二公主还特意请示了皇后,得到皇后的同意,才将人送去。 让王府的太监总管给安排好,再配点人去伺候着。 完全当成女主子对待了。 当然,为了不让添心的来历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手段,二公主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化名为田甜。 那个长顺镖局出来的女死士也一样,换了个身份和名字。 这事儿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但也很少有人关注在意。 毕竟,姐姐给弟弟送两个美人伺候,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没见皇后那边也准备了好几个么? 五皇子虽然没回来,但是靖王府的后院已经有了热闹的雏形。 看这事儿顺利得不成样子,虞婔的四大宫女都很惊讶。 红鲤:“皇后,就这么同意了吗?” 虞婔:“女人对儿子的要求,和对丈夫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别看皇后对三宫六院恨之入骨,但对于儿子,还是希望有更多的女人伺候好儿子,让儿子高兴快乐,然后为儿子开枝散叶的。” “二皇姐显然明白这个,所以,笃定皇后不会阻拦。” “只要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将来出了什么事,就跟她无关了。” 红鲤:“所以,皇后也是二公主算计的一环吗?” “亲娘呢,就不能坦诚一点。” 虞婔:“因为在儿子和女儿之间,皇后永远会选择儿子。” “二皇姐坦诚了,这两个女人就送不进去了。” “其实,不只是皇后,俪妃也一样。” “三皇姐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对俪妃不满,越发不听俪妃的话。” 就因为俪妃考虑事情,是以儿子为主的。 哪怕是三公主的婚事,也会选择对儿子有利的。 然后才是对三公主来说,好不好的。 当初二公主能说服皇后下嫁沈淮,必然也有对五皇子好处的一百种解释。 二公主比三公主强的地方,就是认清了事实,并且开始利用这个事实。 两天后,虞婔没想到的是,虞姝竟然东施效颦,也想送美人给六皇子。 被俪妃给骂回去了。 让外人看了不少笑话。 虞姝自觉又丢了面子,赌气的待在公主府,一直没出门。 以前极为热衷的宴会,今年也意兴阑珊了。 虞婔:“……她有这个心是好的,让人告诉她,俪妃不让,那就选几个六皇子喜欢的。” “只要六皇子能看上,自己要的,俪妃就反对不了了。” “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照样能达成目的。” 红鲤:“好,六皇子,似乎没那么好女色?” 虞婔轻笑:“还小呢,而且原本的名声日渐低落,这对从小都是别人关注点的人来说,是一种打击。” “现在是不好女色,但……他也不会拒绝。” “没见俪妃送的人,他一句也没反驳过?” 红梅皱眉:“奴婢怎么听说俪妃娘娘选的是教导人事的宫女,长得其实不算好?” 虞婔笑了笑:“可能俪妃也怕儿子沉迷女色!” “所以不愿意六皇子的后院颜色太好。” 俪妃就是这么上位的,很忌惮儿子房内有女人玩这一招。 至于会不会让六皇子对外面的颜色过于关注? 至少目前还没这个苗头。 皇后和俪妃对待儿子真的是两个极端。 皇后没什么顾虑,选的人是身体好,长得又好,易生养的。 庶不庶长子的,皇后可不在乎。 盛昌帝的嫡庶就是最不分明的。 无形之中,这长孙或许可以争一争。 唯一比较舒坦的就是德妃了。 孩子还小,她不必考虑这些愁人的,来年选秀也跟她无关,隔岸观火,开心吃瓜。 正当虞婔等人暗中吃瓜,开心过日子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十月。 时不时下大雪,让帝都又陷入了白色的世界。 果不其然,毫不意外的,盛昌帝完全忘了虞婔和虞婷的生辰。 盛昌帝没有表示,其他人也不会记住,能差人送一份礼来已经够意思了。 比如皇后,主要还是为了不让盛昌帝事后想起来,责怪她这个嫡母。 九月末,十月初下了好几场大雪。 皇家书院已经半停教学了,虞婷这天也就没去。 窝在虞婔这边,一起享受地龙,一起煮着火锅。 虞婷非常满足:“太好了,还是有地龙舒服啊!” “就是费银子。” 如今掌控了一府邸的开销,虞婷很清楚烧地龙要消耗多少银钱。 “怎么?没银子了?”虞婔不以为意的问道。 虞婷摇头:“当然有的,我的铺子庄子已经有收益了,不缺的。” 虞婔:“现在有庄子了,就有佃户,其实明年开春后,你可以让庄子的佃户给你烧炭。” “到了冬天,你让管事直接在佃户手里买炭,完全可以不经过中间商人,可以给佃户价格高一两成,其实都比你现在买的低很多。” “这样,还能让你庄子的佃户多赚一些好过年。” 虞婷眨了眨眼:“还可以这样?” 虞婷看向了旁边的七诗,她不太了解庄子的事儿。 若说铺子,她还能发表一些意见。 七诗和红鲤她们一桌的,正在忙活下菜,“六公主,佃户倒是不介意赚钱的事儿,但是……他们没有烧炭的法子。” “每年的炭,可是惜炭司的重要收入,也是户部的进账之一。” “若是公主去要烧炭的法子……恐怕不太妥啊!” 公主府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分配,再想要,除非盛昌帝赏赐,不然不给银子是没有的。 红鲤点头:“确实,如果想自己在外面买,不说能不能抢到,质量也堪忧,价格还未必比惜炭司便宜。” “帝都的冬天时间长,对炭的需求很大。” “有炭不愁卖,很多人还会囤积这东西,收的时候极尽的压低价格,卖的话又会抬高。” “以至于会烧炭的老百姓烧了炭也卖不出价钱,费时费力还不赚,久而久之就不烧了。” 虞婷皱眉:“竟然是这样?” “惜炭司竟然也不管吗?” 虞婔笑了:“管不过来,这里面的利益虽然比不上盐铁,也是很大的。” “只要质量够,有时候惜炭司还需要从那些人手里买炭呢!” 有买卖就有利益链。 价格可以谈,回扣可以拿,以至于还有一种贿赂名目叫炭敬。 这个不一定指的炭,但是,一进一出就是钱。 吃亏的永远只有平头老百姓。 第198章 想叛变不是一天两天了 虞婔点头:“红鲤,待会儿你将烧炭的法子给七诗,就自己庄子用。” “不同的木材,不同的烧炭方式都会造就质量的高低。” “或许到时候庄子佃户可以把好的都卖给公主府,稍微次一点的还能留着自己用,自家享受享受。想另外卖钱公主府也做主收了。” “也算多一个进项。” “不过到时候可能要挑选一下,不能卖给别人了。” “咱们不动别人的蛋糕,也不想被宰,到时候你烧着地龙就不会这么心疼了。” 次一些的炭,也可以赏给自己人用。 虞婷忍不住笑:“也是,不卖出去就好了。” “不过,老百姓也太可怜了,自己烧的炭自己无法享受还卖不起价钱,怪不得会烧炭的人越来越少。” “倒是这帝都的炭,最好的那些银丝炭,红罗炭等等,都跟银子差不多了。” 公主份例那点,就够烧点炭炉子。 还不能一天到晚都燃着,所以以前她都靠被子驱寒。 毕竟买炭的那些银子,稍微攥一攥就够多买两床厚被子了。 虞婷啧了一声:“反正以前在宫里,我也没机会试一下我那宫殿的地龙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记事起,从来没烧过。 虞婔叹气,“我也没有机会,众所周知,我也穷。” 开始那几年是没银子,只能自己想办法取暖。 比如热水袋啊,经济实惠。 实在受不了了就去紫色小香炉的空间躲一躲。 后来开始练武,抗体高了就觉得好过了。 真正开始体验到地龙这东西,还是在瑞光寺呢! 她都这么难了,很难想象虞婷是怎么扛过来的。 所以,这公主当得有什么好的? 像炭的这种份例,有时候还会被人截胡呢! 指名点姓,虞姝,就最喜欢拿了别人的。 仗着俪妃的宠,闹也闹不起来,再不济盛昌帝让人给补了,不痛不痒的各说两句。 可之后虞姝只会变本加厉。 总的来说,这其实是一个霸凌的故事。 虞婷也不客气,乐滋滋的让七诗收了方子:“空了就去选择佃户,让他们有空就烧。” “虽然已经冬天了,但也可以烧一些。” “练练手,开春了指不定质量就提上来了。” “明年要烧得好,可得给姐送一些来。” 虞婔哭笑不得:“你先保证自己,我手里那么多庄子,可不缺这个。” 甚至有些多,她也全部收了,多了存空间里,都是质量极好的,指不定将来有用呢? 放在外面还占地方,总不能不收了! 那佃户卖出去可又要亏死了,太打击积极性。 虞婷笑了:“姐姐太多,那我就捐给瑞光寺!” “我也是在瑞光寺才第一次感觉到地龙的温暖。” 虞婔:“随你,不要大张旗鼓的送过去就行。” “免得有些人又要拿这挑事儿。” 享受着地龙,一天三顿小火锅,小日子可美好了。 两人身边的四大宫女围了一桌,跟着享受。 临近傍晚,却来了一个客人。 没错,是虞浅。 进屋的时候一点不意外:“看看,我就知道,你们在这肯定热闹。” “所以,我就带着一头鹿过来了,再支烧烤摊子呗!” 虞浅乐滋滋的飞快上了贵妃榻,接了红鲤送上来的碗筷就开动。 眼睛在发亮。 虞婔瞧着,扶了扶额,这大厅的味道可能要经久不衰了,幸好不是寝殿。 不过,这姑娘是不是跟鹿杠上了? 从认识以后,都整多少头鹿来了? 不会真以为她吃完了! 实际上大部分都在她空间里躺着呢,还有一头完整的。 小孩子火力旺,她怕吃多了上火。 绝对不承认空间物资过于丰富,数量过多,转眼就给忘了。 幸好桌子够大,丫鬟那边有了丹玄和丹朱也不挤,反而更加热闹了。 虞婔这边有虞浅加入,也等于多了一个话唠,小嘴叭叭个不停。 “齐王和齐王妃莫非不让你说话?怎么有种报复性说话,想要将话说完的节奏?” 虞浅嗤了一声:“就我父王和我娘?行,狗粮都吃饱了,不想说话。” 说着,从带来的包袱里摸出两个锦盒来。 “来,送给你们的生辰礼物。” “反正都这么几天,就一起送了啊!” “咱偷偷摸摸出来一次也不容易,不然,我不会等到天黑了才来。” 虞婔纳闷,感情齐王和齐王妃在家都是狗粮制造机? 难得的,突然又让人相信爱情了。 “你不会又从天上飞过来的!” 特指屋顶那条路。 虞浅:“对啊,不然怎么悄悄的?而且屋顶近啊,不容易碰到人。” “不打开看看吗?我娘和我一起挑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当然要看看。 虞婔的是一套红宝石红梅缠金枝头面,件数齐全,做工精致,样式新颖,每颗红宝石的色泽都差不多。 根据每件首饰的不同,宝石的大小也很合适。 绝对是精品之作。 拿出去这一套绝对不下两千两。 虞婷的则是一套蓝宝石的玉兰金枝头面,看起来典雅低调一些,价值都一样。 “谢谢王妃了。”虞婔想了想,没有拒绝:“也多谢郡主了。” 暗地里记住,等下次王妃或者虞浅生辰,得回点好的礼物。 见状,虞婷也收下了,同样谢了一番。 虞浅:“行了行了,赶紧吃,为了这一顿,我可中午都没吃多少,赶紧整点新鲜菜啊肉的上来。” 虞婔诧异:“你胃口好了不少啊!” 虞浅:“虽然我知道晚了,但最近一直有坚持练武,想着强身健体,动作能灵敏一些,其他好处没发现,就是这胃口给练好了。” 一群少女在公主府嘻嘻哈哈的,也不怕会传得太远。 跟在宫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元昭公主府的钉子,也知道虞婷来了,和四个大宫女都在虞婔屋里热闹。 声音大一些也没觉得奇怪。 而且,都会打发得远,不能靠近主屋,也听不真切。 大冬天的,钉子们明知道情况,就不想顶着风雪去听墙角。 没有什么意义,一个个便在屋里缩着,烤着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们是钉子,也不得不承认,公主府的生活过得很舒服。 没有无缘无故的谩骂,也没有完不成任务的责罚,公主脾气很好,一般也见不到。 现在,连她们三等宫女杂扫太监的屋子里都能烧炭炉子暖和。 如果不是被控制,真的……想叛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199章 没有人气 可是,他们不能。 有的有亲人,有的有把柄。 想想都觉得人生灰暗啊! 殊不知,在这种心态下,一般不是大事儿,他们会下意识的忽略,根本不会及时上报。 以至于虞婔这边一如既往的安静,也干净。 而此时,之前被很多人横穿过的山脉在安静了一段时间后,迎来了两个不一样的客人。 俞勤和南崎。 在降完雨后,俞勤和南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靖王一行救灾队伍过来,看了一圈救灾的过程结果。 靖王立功心切,又有萧景领了皇命在旁协助。 宰了一波人后,救灾就很顺利了。 粮食和种子都安全的发放到了灾民手上。 一个个一改之前的愁苦和麻木,充满希望的进入了重建和播种工作。 瘟疫也有些苗头,但是被靖王携带的太医及时按了下去。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皇朝和盛昌帝的声望极速上升中。 靖王跟着捡了不少民望。 直到这时,秦王一系才发现,他们亏了。 上次雪灾,一路遭遇了不少截杀,然而他们只是将东西送到就回帝都了,后续的民间声望根本没得到。 反正都已经过完年,早知如此,他们就不那么急着回来了。 之前就想得到封王就好,现在看见五皇子的民望,又眼馋更多。 而俞勤和南崎到处暗访,每到一个地方也不接触官员什么的,逐渐销声匿迹起来。 以至于传旨的人到处找,浪费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俞勤。 见到人的时候,简直热泪盈眶,当场跪地,高喊,“俞大人,卑职可找到你了。” 他就是一个传旨的太监,到处跑来跑去的,都快没银子吃饭了啊! 皇上又说这是密旨,具体内容不能让旁人知道。 他根本不能寻求太多的帮忙。 出门的时候也没想过这次的任务这么难。 俞勤接到密旨才无语的发现,他们距离出事的地点已经很远了。 马不停蹄的往回走,紧赶慢赶,才在十月初抵达山脉。 在这之前,还去看了看劫粮的地方。 当时就下了超级大雨,有痕迹也被冲没了。 还能看到一些被烧焦的痕迹。 看完后,两人就进山了,有山脚下守着的捕快带路,站到了所谓的山寨前。 俞勤和南崎站在山寨外看了一会儿,唬得领路的两名捕头不知所措。 他们隶属于知府衙门的捕快,当初来调查劫粮案,发现了山寨后就没什么收获了。 知府大人上报后,就留了两个作伴的捕快守在山脚,等待查案的人。 其他的都已经撤了回去。 看着面前的人,一个睿智霸气,一个遗世仙气。 两捕快不敢大声说话,不代表不疑惑。 捕快王大用胳膊肘捅了捅小伙伴,小声的说道:“你说,他们不进去看现场,在这外面看什么?” 孙二迷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帝都来的大人办案手法有什么不一样!” 王大无语:“这是什么办案手法?别整这么玄乎好不好?” “不会是半吊子,装高深莫测!” 孙二瞳孔地震:“你闭嘴,可别害我,我能进知府衙门当捕快可不容易。” 王大撇了撇嘴,不开心,有怨气。 他们在这山脚下吃糠咽菜的都一个多月了才来人。 结果对方就这么破案,对得起他们在这风餐露宿,像野人一样的过日子吗? “行,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看出来什么?” 俞勤回头,吓得两人赶紧低下头。 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两个银锭,五两一个。 “这段时间辛苦两位看守现场了,这是本官个人赏你们的,不必客气。” 王大和孙二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俞勤故意这么说,意思就是单独赏给他们俩的,不用上交了。 两人搓了搓手,五两啊! 他们每人,一个月就一两半的工钱。 偶尔能得到一些赏银也不多。 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上街去得点孝敬银,落到他们手里也没几个了。 五两,好多啊! “多谢大人,大人可是有什么想问的吗?我们在这一个多月,将附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摸透了。”王大会来事儿,拿了银子后态度无比热情。 俞勤笑了笑,也不客气了:“之前你们发现山寨时,也是这么破的吗?” 王大抬头看了看:“差不多,不过之前大风大雨,也确实掀翻了一些草瓦,倒塌了一点土墙。” “但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很破了。” “知府大人和师爷等人都认为,山寨应该是劫粮之前就已经搬空了。” 俞勤点了点头,也不管南崎,径自走进去看了看。 房屋是以草顶为主,最里面一些精致的屋顶是常见的黑瓦。 山寨在半山腰,房屋建造甚至都是有规划的。 中间有一条很宽的大陆,跑马车和牛车非常方便,宽阔得堪比县城主干道。 随意的挑选了一家还算完好的屋子进去看了看。 不一会儿就百无聊赖的出来了。 又问了一些问题,便打发了两名捕快离开。 到处看了看,才在一处悬崖平台边发现眺望的南崎。 俞勤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看,郁郁葱葱的十万大山,多了一些秋天的 美,“这地方完全没有价值。” “是那些人特意放在这儿给官府看的。” “别说几个月没住人了,有些屋子可能从来没住过人。” 南崎“嗯”了一声,“没有人气,很多年了。” 俞勤有点牙疼的啧了一声,“你这人说话,越来越神棍了。” “这里原本确实是一窝山匪住过的,但是早没人了,之后被人发现后就修葺了起来。” “但修了也不是为了给人住,纯粹是给官府一个落脚点而已。” “原本的规模也没有现在这么大,后来新增了不少。” 俞勤纳闷得很:“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银子多得没地方花?” “特意修复这么大一个据点,就为了给官府造个假象?” “那为什么要扩大这么多?人力不要钱,各种材料也不要吗?” 南崎沉默片刻,“有没有可能,他们真的人很多?” “不想让官府小瞧了他们的规模?” 俞勤一副不懂的表情,“扮猪吃老虎不好吗?为什么要让官府知道他们人多?” “虚张声势?” 南崎:“……不知道。” “今晚怎样?下山吗?” 俞勤:“就在这里,有些完好的房间。” “就是都空荡荡的,给人一种搬空的感觉,实际上,修葺只修葺了房屋,里面本来就没放东西。” 第200章 倒贴还不要 俞勤眺望远方:“我想看看晚上的山寨,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在想,他们是不是能看见山寨的情况?” “或者,距离本来就不远,随时都能来查看情况,不然,修葺这个山寨做什么?” 南崎回头,准备去找个房间休息:“谁知道呢?” “别忘了,行宫那山体内部的矿场,发现了铜矿,你确定真的只有铜矿吗?” “若是还有别的,人家就确实不缺钱啊!” 俞勤愣住了,“啊?你确定?” 这段时间两人一起行动,对于南崎的思考方式,俞勤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但是,从未听到过这么离谱的推测。 见南崎一副不想讨论的表情,俞勤也闭嘴了,自个儿到处去查看了一遍。 临近天黑才提着一只狍子优哉游哉的回来。 剥皮架在火堆上。 刚弄好就见南崎从屋里走出来,明明到处都是灰,这人却依旧一尘不染的。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神奇。 ”我的手艺你也知道,这次要不还是你来?” 俞勤将装了调料的包裹递给南崎,一脸的期待。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竟然有绝好的厨艺。 别的没吃过,但烤肉绝对是一绝。 比萧景的手艺还好。 这几个月吃得最多的就是烤肉,他也一点都不腻。 甚至,一路上还特意收集了一些平常不怎么用的调味料。 也不知道当初在行宫,南崎是怎么忍下萧景手艺的。 反正,忍不了他俞勤的,就只有他自己动手了。 以前,俞勤觉得自己的烤肉技术就还行,现在……完全不想吃。 南崎没说话,接过包裹坐了下来。 俞勤已经习惯了南崎的寡言,只要他愿意动就行了。 不过,俞勤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撒个调料都好看,世界的参差还是这么大。 看着看着,俞勤不自觉的说道:“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会为谁办事?” “你们南家不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卖吗?” “你要打破祖训?还是打破平衡?” 南崎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动作又继续。 “南家从来没这样的祖训。” “南家的祖训,只有国运。” 俞勤:……开始了,又说这种玄妙的话。 “听不懂,也看不懂。”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要告诉你背后的人吗?” 南崎看起来跟以往差不多的,但是,俞勤觉得很反常。 皇帝让他查劫粮的人,还有劫孩子的人,目测就是一拨人。 皇帝给的信息又遮遮掩掩的,有些目的还得靠猜。 原本以为南崎那玄妙的本事能看出一些破绽来,结果……人家看是看了,也看出来了,但三缄其口了。 以前隐隐有的猜测,这下算是肯定了。 心里大为震撼。 南崎真的不像听其他人命令的人啊! 如果是皇帝,那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所以,南崎也加入夺嫡之事了吗? 俞勤陷入了沉思,觉得南崎之前那话也玄妙,国运? 莫不是乾宇皇朝的国运跟他背后的人有关? 这岂不是说南崎背后的人,就是天选之子? 别人参与夺嫡还要押宝,南崎则是直接用“看”的? 这可太欺负人了! 南崎:“不劳你费心。” 说着,将调料都洒完,直接起身:“你先看着火。” 潜意识,去去就来。 俞勤:…… 着急的说道:“那你快点,我怕看坏了,一整只狍子呢!” 南崎:…… 他没想到能遇见这样的事。 两个人一起行动,自然瞒不过擅长破案的俞勤。 不过,俞勤嘴巴历来紧,就算想说出去,那也得别人信啊! 俞勤亲眼看见,还在这不信呢! 南崎来到白天站过的悬崖边,果然停了几只鸽子,在地上啄东西吃。 挥手捉了一只,绑了竹筒,抚摸了一会儿放飞了。 如此,将几只鸽子都绑了竹筒,全部放飞,才回去继续考袍子。 只听见俞勤长吁短叹的。 南崎没理会,最终还是俞勤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又是为什么?” “活命。”南崎淡定的说道。 俞勤诧异:“跟随皇上,已经不能让你活命了?” 南崎:“年初的祭天,多来几次,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俞勤顿时噎着。 南崎:“那你呢,这么多年你又为了什么?” 俞勤皱着一张脸,无比纠结,总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未来已经茫然了。 “想招揽我?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南崎不以为然:“想多了,你一直赖在大理寺,还花精力去整顿大理寺的捕快,不就是为了能安心破案么?” “可这么多年你应该看清楚了,越是大的案件,牵扯的人情越多。” “你一个小小六品的捕快,即便有御赐的金丝龙腾刀,你又能无所畏惧吗?” “辛辛苦苦的查案这么多年,多少案件的幕后黑手是真的被绳之于法的?” “就比如这次皇上给的密旨,你查清楚了,可从上到下牵扯到的人那么多,又有几条大鱼是能被清算的?” 俞勤:……听了就抑郁。 “你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扎心,还能不能让人好了?” 他这人确实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破案。 最喜欢看着罪犯被绳之以法,付出代价。 让受害者得到申诉。 可最近办的案子越来越大,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没有一个案子的罪魁祸首被绳之以法了,包括这次调查科举舞弊蜡烛的隐情。 明知道就是二皇子做的孽,可调查几个月,最终可能就是皇帝知道了而已。 所以,俞勤一直不积极,完全不急着回去报告皇帝。 这神棍……果然一针见血。 南崎轻笑了一声:“最近你迷茫了,在这条路上走疲了。” “我提醒你一下而已。” “没让你跟我上一条船,你是破案的,不是用来犯事儿的。” “夺嫡之路,哪可能不脏手的?” “即便是我,也是主动贴上去的,对方未必能信任,你这样的……估计更觉得硌手。” 俞勤脸黑,他有这么差吗? 自认还是个人才。 咋滴了,倒贴还不要啊! 都什么家底? 这么豪横的吗? 等等,南崎说什么?他这样的倒贴还不被信任? 肯定是神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跟能力肯定没关系,嘁…… 第201章 她们之间只有仇 帝都。 由于昨晚闹得太过,虞婔难得睡了个懒觉。 冬天的被窝,实在太让人留恋了。 起床之后,还吃着早饭,就见红鲤拿着一个盒子过来:“公主,孟家送礼过来了,还有一封信。” “红梅已经检查过了,可以直接看。” 虞婔拿起信看了起来,皱了皱眉。 “哦,唐云逸?” 差点忘了这位未来的三姐夫。 之前离开帝都去躲清静,突然回来了? 红鲤好奇:“啊?他回来了?找公主做什么?” 虞婔摇头:“暂时不清楚,他肯定偷偷回来的。” “倒是选了一个好时候,下雪了,三皇姐越发不想出门,发现他的几率很小。” “孟砚在帝都衙门做了一个六品小吏,每天勤快的上下值。” “被唐云逸缠了好几天,没办法了,这才借着送礼给我信。” “晚上去见见,不过,别去百里飘香楼了,还是去四方酒肆后面!” 很多人都知道百里飘香楼是孟家的了。 每天都有不少眼睛盯着。 还是四方酒肆鱼龙混杂,毫不起眼,又有刻意做的迷惑布局,更让人放心。 谁知,下午天空一沉,又飘起大朵大朵的雪花。 唐南在屋里坐立难安的,没想到这么大的雪,不知六公主还会不会来? 突然打开门一看,把端着盆子从屋檐下经过的大婶吓了一跳。 “你干啥呢?”大婶心有余悸。 唐南讪讪的:“就是看雪大不大?” 大婶瞧了一眼天空:“会越来越大的,你就放心,主人那边没传信过来,就一定会来的。” “别一惊一乍的,急什么,天还没黑呢!” “又不是第一次来帝都,没见过雪啊?” 还好这一个院子都是自己人。 平日里都是为了打掩护,生活在这的。 有两个房间是需要时才会启用的。 对外是说给出嫁的女儿留的。 唐南干咳了一声,回到了屋子。 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着实坐不住。 他没途径联系上六公主,又怕去公主府门口会被人发现,就只能去骚扰在衙门上班的孟砚了。 大婶瞧他恹恹的样子有些可怜:“你们读书人,都喜欢喝茶,你喝不?” “我给你准备一个小炉子,茶具什么的,你自己煮?” “放心,都是主人放在这儿的茶,我好好收着,质量很好的。” 唐南下意识的点头道谢,随即才反应过来:“那你们能私自动用啊?” 大婶嗤了一声:“我们又不懂茶,不糟蹋这玩意儿。” “这不是为了招待客人么?” “主人说了,我们可以取用的。” 唐南:…… 看这些人说起主人,有敬畏,也有笑意,那是打心底的敬重。 真是难得。 可惜,不能随便打听,看得出来,这些人一定受了六公主不少恩惠。 煮茶确实很费时间,感觉没喝多少,他等的人就来了。 才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屋内烧着大火炉子,桌上还有小火炉,屋内很是暖和。 然而,第一眼看清唐南,还是有点错愕。 这么久不见,唐南蓄胡子了。 鼻下有两道八字胡,下巴还有一小捋。 不得不说,人瞬间老了好几岁。 “你,这,啊……”虞婔没忍住,笑了一声:“为了不做三公主的驸马,唐公子都这么糟蹋自己了?” 说是糟蹋,但也没有完全糟蹋。 底子好,即便是留了胡子,也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指不定更遭三公主喜欢了呢! 唐南黑线,干笑了一声:“这样挺好的。” “公主请坐,累得公主跑这么一趟了,外面还下着雪。” 虞婔:“无妨。” 反正她现在寒暑不侵,并不冷。 “你还在为三皇姐招婿的事情发愁啊!” 唐南皱眉:“公主觉得,唐某不该发愁吗?” “之前三公主搬迁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是不是还不放过我?” 虞婔看他一眼,果然,盛昌帝下了封口令,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或许该说,正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更不会放过你。” “一定会想尽办法说服父皇,赐婚于你的。” “就像当初的大公主,二公主。” 这段时间虞姝被迫安分,没搞什么幺蛾子,估计就在想这件事了。 唐南脸都绿了:“所以,只有放弃会试才能躲过吗?” 虞婔偏头:“不仅要放弃会试,还不能出现在帝都,离得远远的,过几年才有可能。” “不过,你真的舍得不参加科举,就这么回乡沉寂了吗?” “你好不容易考中四元,就这么放弃了吗?” 不用她问,唐南就不是那种放弃的人。 已经走到这一步,哪个男人又舍得放弃金榜题名? 唐南沉默了好久,一颗心沉沉浮浮的,确实很不甘啊! 明明科举道路上那么多绊脚石,都一一解决了,却被一个公主堵住了,哪能就这么认命? 苦笑的呢喃:“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 虞婔看他一眼:“你太执着于不娶了。” “要么你高中状元,直接放弃任何身份,游历天下去。” “那父皇可能也拿你没办法,这要是非要你娶三公主,也要担心她在帝都守活寡对!” “这样也能完成你科举的抱负,又能回避三公主,过几年,三公主也不能一直等着你!” 更别说,过几年盛昌帝有大劫,能不能度过还不知道。 只是,唐南高中后,想为国为民的心愿得延后了。 唐南眼睛微微一亮,他确实只一直在想,怎么才能不娶公主。 却没想过,婚后的事需要靠他们自己过。 虞婔坚决不承认她在怂恿唐南玩婚后冷暴力,不好意思,虞姝的婚姻如何,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们之间只有仇。 谁让虞姝逼婚的事都干得出来,婚后该怎么过,那是她自己的事。 跟二公主一样,她玩初一,为什么就不许驸马玩十五? “另外,还有一种办法,她毕竟是公主,如果利用得好,可以帮你更快更及时的达成自己为国为民的愿望。” “唐公子,你没有做大将军的哥哥,也没有沈家做底气,若是为国为民的想法胜过一切的话,公主的身份也能让你更快更直接达成目的。” “就看唐公子的诉求是什么了?” “这个得问你自己。” 他们什么关系啊? 能在四方酒肆见他已经不错了,她不可能为了唐南就现在去直面俪妃六皇子一系。 现在能帮忙出个主意,点醒他看清现实,也不过是绝了虞姝婚姻幸福的路。 第202章 这真的要上天啊 虞婔也知道,她越来越坏了。 原本一直都打算给虞姝的婚事添堵,让她婚后一地鸡毛的。 这样就能牵扯俪妃的一部分心神,指不定搞些骚操作,还能牵扯到六皇子。 谁让虞姝自己搞事儿坏了名声,又看上了唐南呢? 以唐南的性格,他可以为国为民都忍下来。 但这就注定了他绝对不会成为俪妃和六皇子的人。 一旦有机会,唐南必定会将六皇子一系给死死踩下去。 就像,沈淮。 唐南还不比沈淮得顾忌家族。 很多时候,他一个人,是可以破釜沉舟的。 唐南无语:“六公主,你这挑拨离间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我若成为三驸马,你这边就不怕暴露?” 虞婔轻笑:“暴露什么?” “父皇对子女的偏爱,你还没看见吗?” “父皇可以为了三公主,逼你做驸马,同样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就对我做什么的。”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的日子不会更坏了。” “虞姝三番四次的要我命,我自然喜欢她越惨越好。” 唐南:…… 六公主真的,他从未遇见过这么坦诚的上位者。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他也就这么一说,他跟三公主,六皇子一系也是势不两立的。 不过神奇的是,通过谈话,他发现自己躲不掉了,突然平静了下来。 或许他该安心看看书了,既然事已成定局,至少科举考试和后续分配,不能再有差池。 甚至,还可以利用盛昌帝的愧疚,多谋求一些东西,更多的造福老百姓。 六公主说得对,他不是沈淮,哪怕不出仕,沈家也有足够的银钱去造福老百姓。 他得靠自己。 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唐南没再纠结娶不娶的问题,应该考虑更远的东西。 唐南觉得,他回帝都就来找虞婔,本身就是六公主一系的。 三公主非要嫁他,又有什么办法? 反正他在科举之前就是六公主一系了,三公主自己撞上来的。 放宽了心态,唐南就想到了很多问题,一些宫中手段,如何防患等等,问得很是仔细,许多还会提出不少解决办法。 看哪一种比较优解? 虞婔:……还真是没把她当外人。 莫名其妙就投靠了? 之前也就是互惠互助而已啊! 问完秘辛,又说起科举的事儿,“年后的恩科,可能会是最干净的一次科举考试了,你努力!” “一旦你六元及第,这含金量可不一般。” 因为都知道干净,很多郁郁多年的举子都会来参考,人数和质量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南方这次旱灾,虽然整体情况还不错,但是总有一些不懂事儿的跳出来被撸了,还有北方雪灾之后,有不少空缺等着替补呢!” “或许,你可以利用三公主,选择一个好去处?” “现在这情况,与其入翰林,不如外放啊!” 将三公主直接带出帝都,俪妃和六皇子才能鞭长莫及。 不是说让他直接将公主噶了,而是外放,就可以回避很多夺嫡的事。 免得被当成六皇子一系,被其他皇子公主给嘎了。 唐南陷入了沉思,真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 他本来更希望给老百姓办实事,对于帝都官场的明争暗斗,确实没那么耐烦。 而乾宇皇朝,并没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翰林虽然是很多读书人向往的地方,通过翰林镀金之后,升官也确实能更加顺利。 但是,只要有能力,直接外放也是能飞升的。 官场之路有很多,就看自己有能力走哪一条。 对于翰林院,就不必执着。 有些深陷其中,抱着风骨,不阿谀奉承,没有手段和底气发展人脉,在里面呆了一辈子的状元榜眼也比比皆是。 亏得唐南并不迂腐。 只要能达成目的,他还是愿意忍的。 看得出来,唐南对后宫的手段心怀忌惮,问了很多有的没的。 可虞婔看起来不大,他依然能得到答案,就知道自己没想多,更是用心的记下来。 后来恨不得要了一些纸笔,刷刷写了下来。 虞婔:…… “你这东西要是被发现,可就全完了。” 唐南:“没事儿,待会儿我就背下来,然后全部烧了。” “欸?公主,这里的房间可以出租吗?” 虞婔:……哦,忘了,唐四元恐怕是很擅长读书的了。 “你跟大婶商量即可,租金直接给她,但是,不可再带人过来。” 瞧瞧,这些书生都是不缺银子的。 唐南想了想,反而自己摇头否定了:“算了,不给大婶引来麻烦。” “我还是租别的地方!或者,回瑞光寺也好,至少安全。” 就是花费比较高,但是他承担得起。 至少三公主就算发现他,也不敢在瑞光寺撒野。 哪怕现在想法不同了,他也不会主动接受,就看盛昌帝会不会主动下旨赐婚? 虞婔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人对盛昌帝到底还抱有一丝期待的。 嗯,挺好的,有希望,才会更加失望。 她等着他彻底失望的那天。 不是她非要劝唐南妥协,考虑更远的事。 而是他真的跑不了,虞姝把他当救命稻草,怎么可能放手? 从四方酒肆回府,虞婔收到了南崎的信。 好几封大同小异的信,可能害怕被截,或者遗失,说得不是很明白,表面看只是一段平平无奇的话,但是需要密码本翻译。 “这是多不放心我的信鸽?”虞婔叹气:“算了,第一次收到南崎的信,也不容易。” 翻译完,看到信的内容,虞婔震惊。 南崎居然通过观气之术,发现了山脉的藏人之处? 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啊! 也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气运,特别是上万人聚集的地方,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在有的人的眼里,无所遁形。 虞婔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打定主意,去一趟。 便给红梅交代好要做掩护。 “如果实在不行,或者父皇那边突然想起,就说连日下雪,贪玩感染了风寒,易容,床上一躺,伪装脉象,应该能忽悠过去。” 这些事情都是演练过多次的,就为了某一天不得不离开。 红鲤感觉不对,“公主,你不会一个人去,不带我们,连如意都不带?” 虞婔:“没法带,小鹰现在还只能带一个人,我得快去快回。” 四位大宫女惊呆了,她们是不是幻听了? 谁?小鹰? 还真的要上天啊? 啊这,靠不靠谱…… 他们阻止不了虞婔的行动,眨眼间,虞婔就消失在黑暗中,连夜赶过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让小鹰带她上天,但那都在空间里。 在外面确实是第一次。 上面很冷,但是虞婔现在不虚。 只能说,上天这种事,没点实力都扛不住冷。 夜色中,小鹰飞得不算高,但是速度够快。 加上空中直线,将近天亮时分,虞婔就抵达了目标山脉。 第203章 神奇的机关术 虞婔没有去找南崎,因为南崎的信上说明了,他跟俞勤在一起。 目前俞勤还是盛昌帝的人,奉命调查此事。 她是来捡漏的,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来到这个地方,就是来调查那个男人私藏的军队。 能这么久不冒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早早就藏了很多物资,甚至是许多家当。 得不到人,捡漏一些物资银钱也不枉特意跑来一趟。 南崎会看观气之术,现在她也会。 让小鹰在山脉上空转了两圈,锁定了一片区域降落。 将小鹰收进空间,虞婔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清水粼粼的巨大湖面微微发呆:…… 特么的,就离谱。 山脉中有这么大一个湖,一眼望不到边不稀奇。 稀奇的是,大家找来找去,快将山脉犁一遍的军队,很可能就躲在湖水下面。 “我去,古代的机关技术已经脱离现实,朝玄幻发展了吗?” 虞婔突然想到太后传里,连帝京城墙都是机关,战时可以御敌的设计,可能不是电视剧为了博人眼球的夸张效果啊! 或许,是真的? 怪不得大家老是想着像山庄的地底一样,那么大一批人不留痕迹,肯定挖洞住地下了,却愣是没找到。 人家是住地下了,可还在湖水下……一般人谁能想得到? 合着现在就算她发现,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入口在哪里啊? 虞婔打量着偌大一个湖,成长条状的,远处的两侧还是光滑的山壁,暂时还不知道有多长。 没办法,只能继续让小鹰出来驮着她上天检查一番。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延绵好几公里的一个湖。 水质相当好,呆在这里完全不用怕旱灾涝灾。 “真是个好地方!”虞婔觉得,若不是之前的连续出手,让人锁定了这片区域,还真的很难发现。 或许,对方也很自信,即便锁定了这片区域,也找不到他们。 确实,若没有观气之术,就会一直找不到。 久而久之,也会作罢的。 对方肯定藏匿了足够那么多人静默许久的粮食。 虞婔来回看了一圈,停在了绝壁山顶休息。 因为她发现,天还没有的大亮,湖面上竟然有一艘渔船。 这既不是什么长江大河,也不属于什么知名河流分支,更不是交通要道……不需要这么起早贪黑的在湖上讨生活! 十万大山不香吗? 或许人家就喜欢打鱼,但是,现在也没其他线索,虞婔就盯上渔船了。 渔船并不大,摇摇晃晃的就一个人。 真的在认真撒网,然后捞鱼。 一连捞了好几网,可谓是满载而归。 但人家就是不急着回去,将船停在湖中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壶酒,坐在船尾桨的位置,迷离的小酌起来。 可惜没下雪,不然还真有种独钓寒江雪的意境。 大概过了两刻钟,渔夫咳了两声回神,又慢悠悠的划着桨朝湖水更深处而去。 虞婔顿时来了精神。 渔船已经满载,若是要离开,另一个方向更近。 该不会是要搞事儿了? 特意在天亮了搞事? 她都已经做好要等到晚上的准备了。 她在天上,距离到底还是有点远,等船吃力的划了许久。 虞婔才注意到,船的吃水有异常。 就特别深的样子。 按理说,即便船舱堆满了鱼,也不至于吃水这么深。 完全就在船舷下面一点点了。 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侧翻。 敢情人家刚才小酌休息,是因为时间还不到,但是船装不了了啊! 这……看来今天的收益是真不错。 渔船的航线渐渐走偏,就那么靠近了陡峭光滑的绝壁。 虞婔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发现半山腰靠下的地方有一个落脚的小平台。 前面还长了几棵树和一些小草。 虞婔立刻指挥小鹰滑翔了过去,看准机会闪身到了平台上。 落地才发现,大约有五平米,还挺大的。 顿时就想趴地上去偷窥对面。 距离近一些,视野是固定的,更好观察。 刚蹲下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感觉一道疾风扑来,虞婔条件反射的一挥手,将扑来的东西给收进了空间里。 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蛇腥味儿,汗毛陡竖。 悄悄挪移了旁边的一块石头,堵住了山壁上一个人头大小的洞,这才回头去看目标人物。 结果,渔船已经靠在了悬崖边,不知那渔夫怎么操作的,船头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渔夫竟然从船舱中扛出麻袋,塞进了大洞中。 如此反复几次,船上的鱼没少。 可渔船的吃水线也下降了许多。 最后,渔夫还拿了空麻袋,将船上的鱼捡了一半,一起塞进了黑洞中,再将黑洞恢复如初。 然后又划桨横穿了湖,靠上了虞婔藏身这边的山壁。 不知道摸了摸什么,就带着剩下的半船鱼走了。 虞婔:……这些悬崖峭壁都被他们用到了极致是吗? 等渔船彻底消失,虞婔又等了等,周围安静得令人困意上涌。 确定安全才招来小鹰,降到水面上。 这才发现,峭壁边有一点不起眼的石块凸起。 就能放一只脚而已,不过确实方便使力了。 虞婔在附近摸了摸,按了按,没什么反应。 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光滑得很,哪有机关啊? 琢磨了半晌,眼神落到了脚下那块凸起上。 刚才用力踩过了,没反应,那就不是重力激活。 重新跳回小鹰背上,用脚尖往里踢了踢,还是没反应。 从空间掏出一个把手,左旋转,右旋转,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又找错了的时候,收回把手感觉到微妙动静。 虞婔:…… 重新卡住,用力往外一拉。 相隔两米远的一个地方突然弹出一个小洞。 虞婔无语,果然搞机关的都没有正常思维是? 机关在脚下,居然是往外拉的。 也对,湖水的位置,并不能保证一直在这里啊! 难不成浸在水里了,还要钻水里去取东西? 那水位特别低呢? 这悬崖峭壁不好往上爬! 哦,那这么说,之前的渔夫是有点功夫底子的? 也对,干这种要命的事儿,没有点武功保命,指不定遇见突发状况就没了。 这边不可能培养太多的联络员,容易暴露。 虞婔看了看,就一个长半米,宽半尺的石洞。 里面空空如也,应该有什么东西,也被刚才的渔夫取走了。 因为视觉的关系,她刚才隐约见渔夫塞了什么东西在怀里。 第204章 不得不说,刺激 虞婔竖起耳朵听动静,将机关复原。 然后来到对面,老样子,开始摸索机关。 现在,这边和那边又不一样了。 机关大师还真是有耐心啊! 摸索了好长时间都不得要领,幸好停船的地方有个勉强能落脚的。 上上下下十米范围,都被虞婔摸遍了。 最终还是让她在水面下一掌之处,发现了一个可活动的石块。 敢情……最近湖面的水位涨了是不是? 隔着水看不太真切,勉强能瞧见石块周围比较干净,几乎没什么苔藓。 看起来就是经常有人摸着的。 不过,这机关显然不是简单的按压拉扯,没办法,虞婔也只能扭去扭去。 有点担心扭错了,内部会不会有报警的东西? 这年头虽然没有网络监控,但是机关术能超越人的想象。 不敢扭得太凶,悄悄的,慢慢的,虞婔屏住呼吸,耳朵动了动。 万籁俱寂之下,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一种齿轮滚动的声音? 将耳朵贴在峭壁上,好像真切一些了。 但这位置,这姿势,实在不好搞啊! 泡进水里去?怕触发水声,让下面的发现了。 又没有可倒挂金钩的地方…… 想了想,虞婔掏出一副医用听诊器。 挂耳朵上,将拾音部件给贴在山壁上。 好家伙,声音一下放大了好多。 扭动石块的时候,“咔嚓”一声响过,虞婔顿了顿,继续扭也没反应,她便反过来扭。 不多时,又听见了“咔嚓”一声。 这次真的是左三圈,右三圈,连续好几次“咔嚓”声之后,动静繁杂了起来,还掺杂了好些铁链移动声。 但表面还是没动静,虞婔突然福至心灵,再往里面按了按。 果然,石块缩进了山壁里。 然后,刚才见过的那个洞口又一次出现了。 吐出一口浊气,虞婔收起听诊器,往里面瞅了瞅。 好像是一条往下的滑道,很平整,也很光滑。 洞口没有特别大,至少一个成年强壮的男人可能无法通过。 亏得她现在还娇小,但也得佝偻着小心翼翼。 不知道这滑道有多长,虞婔给自己绑了个护臀的,直接钻了进去。 而洞口在她还没有完全下去时就关闭了。 看得出来,洞口开启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关闭。 里面黑漆漆的,虞婔就感觉自己坐了一个超长的封闭式滑道。 不断的往下,还有绕柱大回转。 不得不说,刺激~ 肾上腺素飚升了不少,当她“啪嗒”一声摔在麻袋上时,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 就是身下硌得慌,有什么隔着衣服刺得皮肤生疼。 不等她打量一下,不远处就传来脚步声。 幸好这地方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嗖”的一下,她躲进了空间。 这就是一个人行动的好处了,空间才能完美利用起来。 就在虞婔消失的一刹那,一道火折子被点燃了。 然后墙上的火把也逐渐燃了起来。 来了两人,借着光亮看清地上的麻袋,咧嘴笑了笑。 “渔夫终于办了一次不错的事,这次送来的粮食可算能看了。”高一点的瘦竹竿咧嘴一笑。 矮一点的壮汉也笑了:“之前那也是没办法,外面风声紧,过去这么久,应该要送一些了,才能多送粮食过来。” “何况,之前旱灾严重,附近的,远处的多余粮食都被朝廷收了,确实不好买。” “价格太贵,肯定就不划算。” 瘦竹竿:“过了最难的阶段就好,虽然存粮不少,但是天天坐吃山空,没有送来的就让人不安心。” 说着,闻到了鱼腥味儿,瘦竹竿脸色一变,打开麻袋看了看。 一脸生无可恋:“怎么又是鱼啊!” “好久不能弄点其他的肉吗?” “我们不能出去打猎,渔夫还不能?” “天天吃鱼,我感觉全身都有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儿。” 壮汉探头看了一眼:“知足,今天的鱼还挺新鲜的。” “一般人连这点肉都吃不到呢,你还抱怨。” 这里养了好几万人,每次肉食就那么点,肯定只有当官的能尝一尝。 以前拉练,偶尔还能打个猎尝点荤腥。 最近,连这点东西都断好几个月了。 瘦竹竿嘟嚷着没再说话,心里对上面的决策多少有点不满。 藏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在附近搞事儿让外人发现? 虽说这地方确实很隐蔽,但他们是一点都不能出去了。 好久没见过蓝天白云长什么样了。 两人默默地将麻袋搬上独轮车,一人推着一辆,走进了黑暗中。 如此来回好几趟,将麻袋搬完,这才熄灭了火把,离开了。 而虞婔,进了空间就跟一颗锁大的蛇头大眼对小眼。 大腿粗的蛇,将近十米长,竖瞳很是惊人。 虞婔:……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下一刻就将这吓人的蛇给剁成好几截,准备回去了给厨娘炖汤。 她就说,那个平台不是那么好闯的。 竟然有boss盘踞。 杀完蛇,虞婔快速关注着外面,听见两人说的话,终于肯定自己找对地方了。 等两人搬完食物,她也没敢动。 只是快速拿了纸笔,将走过的路记了下来。 虞婔发现,她进空间后,不能移动位置。 而之前渔夫最后扔的是装鱼的麻袋,虞婔砸下来就在鱼的麻袋上。 不怪那么痛呢! 虞婔进入空间后自己是动不了的。 但是,相当于附着在麻袋上了。 那两人搬走了装鱼的麻袋,也等于带走了虞婔。 其他粮食都放进了粮仓,只有鱼,用独轮车驮着,送往了厨房。 虞婔快速的将粮仓位置给标注出来。 好歹要返回来一次,刚才没来及细看,周围又黑漆漆的。 可依然能感觉得到,粮仓那地方异常大,而且填满了很多。 装鱼的麻袋竟然也分了好几波。 最先送到了一个大厨房,下得最多。 剩下小部分,转送了几个小厨房。 而虞婔附着的麻袋原本在最上层,却是最先搬的,所以被压在下面。 最终,被送到了最后一个小厨房。 将麻袋往地上一扔,送鱼的人就走了。 四周静悄悄的,小厨房的话,还没人。 不像之前的大厨房,已经吵吵嚷嚷的。 算一算时间,渔夫放粮食的时候,天刚大亮,摸索机关用了不少时间,再滑下来被送过来,前后不到一个时辰。 确实还不到做晌午的时候。 运气不错,没有在大厨房被放下,不然,她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第205章 一杀一个准 虞婔在空间里换了一套夜行衣,快速出来,然后躲进了黑暗中。 小厨房没有光,黑漆漆的,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等彻底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虞婔才打量着周围,不过十平米的厨房,因为头顶不算高,所以显得更加矮小。 虞婔正想出去,眼神一凝,扫了一圈。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将小厨房的东西收得干干净净,除了搬不走的土灶,连锅都没放过。 干净得连老鼠路过都得摇头叹息,然后哭唧唧的跑走。 她是来捡漏的,自然要捡干净了。 这地方就送给俞勤去上报,到时候盛昌帝收到的消息就是,大军都撤干净了,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都已经被带走。 若是还有新鲜的事物,那不是很奇怪吗? 出了小厨房,有左右两条道。 虞婔看了看,还是选择先回去,心里惦记着粮仓呢! 在黑暗中快速行进,若是遇见巡逻,老规矩,扒在上面躲开。 这地方的洞顶有些地方很高,有些地方挺低的。 实在躲不过去,就进空间,视野很低。 虞婔发现,洞顶高的部分,应该就是天然形成的溶洞。 只不过没有成很大一片,洞顶低的都是人挖出来的,将这些溶洞都给连接起来了。 这工程,几年也搞不定! 越走越远,见到的地方越大,虞婔自我更正,这规模,几十年都搞不定。 莫不是跟行宫那边的矿场一样,也是几百年前的产物? 可幕后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这种隐蔽地方的? 虞婔带着无数小问号,终于来到粮仓。 因为是在地底,又是自己的地盘,粮仓为了隐蔽,并没有派人看守,只有巡逻。 经过之前机关的洗礼,虞婔对机关门得心应手多了。 很快找到开关并且打开。 进去后,等门自动关上,才拿了个电筒出来一照,顿时震惊。 连绵不绝的麻袋,看不到尽头,整整齐齐的堆到了洞顶,大约有二十米高。 这山洞还尤其的冷,虽然赶不上冰窖,气温却十分低,而且干燥。 虞婔觉得,乾宇皇朝的粮食产量,肯定比知道的多多了。 这么多粮食,就算一点点积存起来,花了很长时间,那也是粮食啊! 怪不得外面一有天灾,粮食就会立刻短缺。 每年多出来的粮食,恐怕就被有心人收购了。 乾宇这么大,同收购粮食的各种势力一比,这边也显得很不起眼了。 此时看见这惊人的数量,才知道成果有多么显着。 虞婔一挥手,将粮食全部给收进空间。 由于一次性收太多,脑子有一瞬间晕晕的。 不过,这么一收,她对数量就有概念了。 不比矿场那边少,甚至还更多。 因为这边才是养兵的,消耗大。 而矿场那边只是奴役做工的,大多还是大公主派人囤的粮,有些也是囤给大公主看的。 以至于,这粮食甚至超过了帝都储备粮的总和? 这是不是太惊人了点? 至于那不知道多少年的粮食好不好吃的问题……不好意思,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管好不好吃? “看来,帝都那边不给力啊!就算天灾就要救灾,也不至于还囤不过悄悄摸摸搞事的。” 虞婔轻笑了一声,只能说,有进有出,屯粮也不算积极,还有……蛀虫多而贪。 搬完了粮食,虞婔就去寻找别的地方了。 先回到之前的小厨房,以此为中心点往外找。 不远处明显是一位将领的洞穴。 没有门这种东西,但是洞穴内是拐了弯的,有天然的屏障。 此时里面没有人,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练兵去了? 虞婔又开始雁过拔毛的收取,不见得有什么绝品,但,又不是她用。 垃圾都有得用的地方。 主打一个连张纸都不给留。 在这过程中,虞婔还无意中触动了机关,发现了暗室,用电筒一扫,哇喔,私库,都很富有啊! 精致的首饰,大师级的摆件等等,让人眼花缭乱。 里面金银被放得很好,有精致的箱子,细软的丝绸垫着。 倒是古董珠宝,古画等等被随意的扔在箱子里无人问津。 “这么多古董?”虞婔没上手,看了看,直觉有点啥问题。 偶尔还瞧见一些奇怪的痕迹。 拿电筒凑近了看看,像是泥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些人不会一天天在山里没干好事儿,当摸金校尉,到处掘人坟墓!」 「好多明显是陪葬品的寓意,活人谁用啊?」 额……虞婔只好将今天收到的东西给单独放起来,离开了再想办法鉴定。 金银铜板全收了,主打一个一字儿不留。 这给了虞婔提醒,只要是单人间,都注意有没有私库? 谁知道这地方有多大?黑漆漆的不好找啊! 也不是每个人都不在的。 收得多了,也碰到了回来的人。 在这里生活的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点燃火折子,然后点亮壁灯或者火把。 虞婔听见脚步声就隐藏在暗处,不等他们点燃,一道剑光闪过,人头落地。 尸骨被虞婔收进了一个储物戒指中,事后再来专门处理。 这个储物戒指是柳芸拿走小紫鼎后,给她储存东西用的。 而定位手镯是定位用的,种植空间扔过来时,定位手镯就碎了,储物戒指也没收回去。 种植空间又自带巨大的时间禁止仓库,所以,好久没用储物戒指了。 用来装尸体虽然奢侈了一些,可是,能彻底隔开来心里舒坦。 地下据点的人,根本不知道有人摸进来了。 他们在这生活了很多年,对地形无比的熟悉,对进出的机关更是有信心,所以丝毫没有防备。 以虞婔的实力,一杀一个准。 不杀的打晕了先扔进空间地下室关着,然后一一审问。 没有一个能扛得住的。 一来,当官久了,养尊处优惯了。 突然遭遇这等横祸,根本扛不住打。 再有其他小伙伴也被抓了,虞婔只需要撬开第一个人的嘴,然后改变声音来演一出,大多都会倒豆子一样吐出来。 因为,小伙伴都招干净了。 他们瞒着也没有意义,招到后面,招无可招,会死得很惨。 配合一点,指不定还能活呢? 第206章 可以再来一次 当虞婔审问到她扫荡的第一个洞穴的将领时,突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这个人的地位看起来是最高的,但是,官话说得很别扭。 虞婔皱眉:“你这口音有点重啊,你哪地方的人?” 那将领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想看清到底是谁无声无息的将他掳走,这是不是太惊人了? 难道是他们挖坟太多,真的触怒了鬼神,突然显灵了? 听到这话,那将领瞳孔一缩,讪讪的说道:“我们那里避世而居,出来之前,我以为所有人都这么说话呢!” 虞婔追问:“哪里?” “你出来后就该知道了!” 小地方? 这人没有内力,体魄也不强,是如何做到高级将领的? 也不是硬骨头,难道是军师那一挂的? 有人智商很高? 将领:“一个叫明月村的地方。” “大人不一定听过。” 就算听过,这名字到处都有,哪能锁定什么地方? “隶属于什么郡什么县?”虞婔可不放过他,追问道。 直觉事情有古怪,没那么简单。 而且,她刚才收东西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认识的文字。 “红,红岩镇,双,双峰县,什么府郡……大人,我真不知道,当初出来就懵懵懂懂的,后来再也没回去过。”将领努力回忆着。 虞婔打量着将领,这眼神……也没有很睿智啊! 演技已经深入骨髓,炉火纯青了吗? 等等,红岩镇,双峰县? 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虞婔往朝堂的方向回忆,突然想起几年前好像讨论过这话题。 红岩镇是边塞镇。 正好就处于西北范围,但是很不起眼,距离大军驻守的边关还有一定的距离。 边防线是一整座横躺的神秘山脉。 和邻国西商国,以神秘的祁天山为界。 可盛昌帝刚登基那几年,西商国不知为何,突然有大批人士出现在了祁天山脚下的红岩镇。 装备精良,战斗力不俗,很快就将这人烟稀少的边陲小镇给占领了。 占领之后,西商国的人封锁了小镇,许进不许出,硬生生将小镇瞒了将近一年。 最终,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家里的大人喂了秘药诈死,尸体被扔出了城镇,抛到乱葬岗。 醒过来后,将消息传到双峰县,这才快速报给盛昌帝。 当时,朝堂上下都炸了。 乾宇境内,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一个镇子被西商国占领了那么久。 而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威武大将军北鼎。 因为服用了秘药,北鼎之后被盛昌帝培养起来,也将永无生育能力。 而小小的北家,因为这个秘药不知道被多少盯上了,等盛昌帝派的人抵达红岩镇,只来得及救出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大驸马北睦。 有盛昌帝保护,北家的事才就那么过去了。 秘药的事也没人敢提。 后来才发现,北家曾经也是乾宇有名的武将,只不过就因为那秘药,逐渐没落后回了红岩镇,销声匿迹。 盛昌帝借着这理由,恢复了北家祖上的荣誉。 所以,北鼎是盛昌帝培养出来的大将军,对西商国的仇恨不共戴天。 几年前朝堂之上之所以又翻出这事儿来,就是有人觉得北鼎本来就是红岩镇的人,官员回避原籍原则,对武将应该也有效。 说白了,有人想动北鼎手里的兵权。 被盛昌帝给骂回去了,还舍了一些小虾米才平息了这事。 等等,不是说北鼎服用了秘药,没有生育能力了吗? 那帝都的将军夫人和孩子都哪来的? 治好了? 是秘药不行?还是治疗北鼎的大夫医术高? 虞婔暂时按下这些疑惑,看向将领,“你出来多少年了?” 将领想了想:“大概有十几年!” 虞婔:“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将领:“就是有人带我过来的,说能给很高的工钱……” 虞婔冷笑,一阵风突然飘了过去。 将领只感觉喉咙被一只冰凉的手遏制住,一百多斤的肉突然就离地,往后飞去,重重的撞在墙上。 撞得将领感觉脑浆都糊了,眼冒金星。 抬手掰着掐住喉咙的细胳膊,却不能撼动半分,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 虞婔将他一点点往上举,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喉咙上,声音冰冷:“你在撒谎?你是西商人?” “本土的西商人,恐怕十几年前过来,现学的乾宇官话,一直没学明白!” 将领眼睛往外凸,脸色开始青紫:“饶……饶命,我,我,招……” 虞婔眯眼,一松手,将领“啪叽”一下重重的砸在地上,不断的咳嗽,撕心裂肺的。 虞婔冷眼看着他,以为还在那地下世界吗? 制造这么大的动静想引来自己人? “不想招,可以再来一次。” 见虞婔扭动着手腕,将领绝望的连忙说道:“招招,我招……” 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想少受一些折磨。 “我叫邱山,从小在西商边关长大,学了很多关于乾宇的习惯和礼仪。” “乾宇官话不是我过来才学的,从小就在学,但是……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一直说不好……” “正因为这,我才会在这地底领兵,只要不接触外人,就不会露馅儿。” 谁能想到,他们以为安全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外人。 最可怕的是,这就识破了他的来历? 怪不得,他总是不允许出去。 虞婔越听越震惊,她想到大公主的姘头可能不简单。 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跟西商人有关。 这么看来,选中大公主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招了北睦做驸马啊! 其他的原因都是小理由了。 可惜,这个邱山在这驻扎了很多年,知道的东西不算多。 并不知道外面有了其他的布局和行动。 他只是在这练兵的。 “这里的粮食,应该都是在乾宇收集的,收集了多少年?” 邱山愣了愣:“也不全是,我来的时候,仓库里就已经有很多粮食了。” “相反,这些年送过来有余的粮食并不多。” 虞婔恍然,哦,这些年可能更多的是放山庄那边去了。 “这里有多少西商人?” 邱山纠结了一下:“将领中不到十分之一,但是士兵至少有一半。” 第207章 最大的命令 虞婔:……西商人是不是有偷渡的渠道? 不然北鼎都在干什么? 为何会放这么多西商人过来? “你们有过来的途径?” 邱山:“其实大多都是通过商队过来的,一年一年积攒下来的。” “有些也是跟乾宇女人生下的孩子。” 虞婔手痒了,“一共有多少士兵。” 邱山想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死到临头了:“三,三万,还有其他的后勤,伙头兵之类的,大概四五千。” 虞婔冷笑:“那些士兵知道自己是西商人吗?” 邱山:“知,知道的,虽然过来的时候还小,但思想不过关,不会送过来的。” 虞婔眯眼:“那剩下一半乾宇人?” 邱山声音中带着哭腔,“剩下一半里,有三分之一都是西商人和乾宇女人生的孩子,最后是跟乾宇朝廷有仇的……总之,这么多年过去,都想有一天能去西商过日子。” 虞婔:……特么的,西商竟然在这建立起了如此庞大的西商军队,乾宇竟然毫无所觉。 现在发现了,还以为是夺嫡哪位给整出来的。 谁能想到,这支军队对乾宇皇朝特别不友好? 若是放出去,绝对是大杀器。 此刻,虞婔在想,到底是将军队上报给盛昌帝,还是继续原本的计划? 等等,西商计划如此好,虞婷梦里那一世,在盛昌帝末年能打得让乾宇送公主去和亲,也就不难了啊! 和亲的是西商吗? 那这山脉是必经之路,被军队突袭的话,嫁妆带走,逼死公主……好像都很容易办到了。 虞婔:“现在,我问,你答,你们的银钱藏在什么地方的?” 之前搜刮的都是私人小仓库。 真正属于这据点的库房,她还没找到。 想来知道的人不多才对。 邱山:“就,就在我私库后面,大人,我带你去,你,你饶我一命如何?” “不急,”虞婔小脸都藏在了黑色面巾后,让人看不出变化。 “如果被人发现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预备方案?” 她还是觉得,这支军队不能交给盛昌帝。 这等于就是北鼎的巨大把柄了。 盛昌帝一定会抓住机会,让大公主那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她无法从中获取功劳,又会让大公主得到莫大好处,那这事怎么都不能干。 几万人,她杀得手软都得杀很久。 还是先按照计划,将人收走再说。 邱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对这个计划很熟悉。 张口就来,很快就说得明明白白。 最后讨好的一笑:“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可以带你去库房。” 回应他的是一声出鞘声,眼前闪过什么光,他就感觉自己视野好像突然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角度。 意识的最后也充满了疑惑。 转身通过私库,在里面敲敲打打。 找出经验了,很快发现博古架后的入口。 转动一个超级大的花瓶就打开了。 不过,不知道是她步骤不对,还是程序没走完,或者库房比较被重视。 这一次竟然触发了机关,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箭矢,像是要将她射成蜂窝一样飞了出来。 虞婔立刻闪进空间,等一波波箭矢都过了才出来。 门打开了,可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窜在一根线上传了很远。 虞婔唾弃了一下邱山的狡猾,这丫的肯定想借助库房的机关弄死她。 所以他询问的时候,说了机关,却没说这些危险的东西。 看出他不老实,但是没时间询问了。 这些将领陆陆续续回来,发现洞穴东西都不见了,定然会警戒的。 虞婔直接冲进了库房,根本来不及看一下晃眼睛的玩意儿,一个意念,让所有东西都收了。 听见脚步声,虞婔还有空快速看一遍有没有遗漏? 可地方太大,短时间内部能全部检查。 听到脚步声传来,就先出了库房,再进入空间。 立刻照着邱山的样子易容。 她现在的个头跟邱山差不多,杜绝了最大的破绽。 快速无比的易容后,翻了一件邱山柜子里的干净衣服换上。 悄悄出现再站到被空荡荡洞穴惊呆的众人身后。 用邱山的声音说道:“都堵着做什么?” 一群人面带恐惧:“将军,闹鬼了。” “库房有异,我们过来时,什么都没有了。” “外面也是,所有东西都不翼而飞。” “除了鬼,谁能短时间内将这么多东西搬空?” 虞婔大为震惊,跑去库房一看。 此时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可以看得够远。 就是库房确实也很大,虞婔感觉很远的深处好像还有东西。 “不好,有人潜进来了,启动紧急备用计划,所以快,集合,撤退。” 命令一下,其他人惊慌中根本来不及多想。 紧急备用计划,是被发现后的快速撤走。 所以人都必须第一时间赶紧走,晚了,可不会管会不会被射杀当场。 这是强制性的,最大的命令。 虽然这样的命令不可能是邱山一个人说就可以的,但此时,几大长官都在这,一听有人潜入,第一反应就是备用计划。 听见邱山一提,所有人第一时间同意了。 地下世界瞬间响起尖锐的号角声,不明所以的士兵们,不管在什么地方,无论在干什么,都立刻停下,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朝既定的地方撤退。 虞婔快速赶到从未打开过的地道入口,将无形的空间门开在里面。 这些人快速撤退,黑暗中就会全部进入她的空间。 她才不管这些人为什么不弄火把? 可能是来不及! 路线是早背熟的,也模拟演练了很多次。 黑漆漆的地方,偶尔有点光亮,根本不可能发现空间门。 虞婔还返回库房,往里面走,发现果然有很多密封好的大红木箱子。 因为之前跟宝库里的东西有一点距离,所以没能收到。 不管如何,先收了再说。 然后换上夜行衣,开始猎杀将领中的西商人。 邱山说了,将领中的西商人是自己知道区别的。 为了方便自己人相认,头盔和军服会有一些蓝色的花纹。 花纹全是西商国家图腾的变种,即便有人模仿这种流行,也能一眼辨认出来。 第208章 多杀一个是一个 而西商的国家图腾,是一只剑齿虎,特征非常明显。 再怎么变,知道的就能认出来。 虞婔猎杀西商将领,方便之后驯化指挥这军队。 同时也制造恐慌,让大家以为来了很多高手,离开的速度会加快很多。 也更加确定了退走计划。 不然,没有威胁,说不定会有人反应过来,不走了,开始排查,那她得杀很久。 虞婔速度快,每次都只能看见影子。 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还真的让很多将领疲于躲藏,根本无暇细想发生的混乱。 尤其,之前他们掘了很多乾宇人的坟墓,东西离奇消失,就给他们很大的压迫感。 惊恐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心神,哪里还有脑子思考太多? 偶尔有几个带脑子的,不明所以的,都有从众心理,又要听命令,所以只能跟着一起行动。 不一起也没办法,他们人少式微,根本掀不起浪花来。 而且,连强制命令都不听,军法处置,下场也是很惨的。 所以说,人多,就算有一些理智的,也无力回天。 杀了大部分西商将领,其他要么没本事,要么没身份,镇不住场子,群龙无首,自然就会继续撤退的计划。 虞婔同样弄了一个地下洞窟给这些人呆着,里面充满了迷烟。 进入空间之后,继续根据通道往前走,两刻钟之后晕倒。 若是填满了,就换条通道,换一个洞穴迷晕。 只要晕倒,那之后的时候就随便编了,还隔开了,不让凑一起搞事儿。 就这样,连杀了两个时辰,才将西商将领杀得差不多。 若是时间够,会将将领身边的近卫一起宰了。 能信任的,必然也是西商人。 多杀一个是一个。 所以耗费的时间长。 虞婔杀到最后,一点都不手软了,只有心硬如铁。 人太多,通道却只有那么大,这场撤退一直到晚上才勉强到尾声。 虞婔回到空间里,狠狠的吃了一桌。 支撑空间入口,消耗的能量不大,但是使用时间太长了,她就感觉特别饿。 修炼都不管用,得吃,从内部补充。 将空间入口一收,虞婔吃饱喝足,出来后在地下世界晃悠。 很多来不及带走的东西,不管是公用还是私有的都给收了。 说不定还能还给本人继续使用。 在空间里生活,以后就得她来筹备物资了。 当然,这批人不好用。 她不会用来对付乾宇人,内斗也不行,容易横生枝节,搞其他报复行动。 可将来若是拿去对付西商,或者其他邻国,那就是妥妥的马前卒。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虞婔考虑着,将东西全部收得干干净净,包括士兵住的大通铺,也胡乱的收走。 给人一种,大部队从容离开的模样。 做完一切,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虞婔才从封起来很久的出入口离开地下。 这小出口是平常练兵时用的,之前做任务时,就封起来了。 早就确定要静默到所有人手都撤走。 而大部队撤退的密道,是不得已才使用的撤退出路,修好后就从未开启过。 这是不一样的。 那密道又大又宽,平时的出入口,仅容一个人进出。 出来之后,虞婔发现,自己还在地下。 确切的说,这是一个猎人陷阱。 地面铺了一片削尖的竹片,抬头的陷阱口不小,但是里面空间大,爬墙都不行,最后一部分可是钝角一百八十度,不好着力。 这出口……就很有机关大师那离奇脑子的韵味了。 口子还有一些草藤伪装,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都看不太真切。 虞婔从草藤中钻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还将陷阱口的草藤给复原了。 这才拍了拍手,跳上了树梢,召唤小鹰。 此时已经临近半夜,南崎和俞勤还在山寨里无所事事。 俞勤又打来一只狍子,不知道从那儿拎来一壶酒,美其名曰,夜凉了,多暖暖身子。 “哪来的酒?”南崎见俞勤准备了两个碗,难得的先开口。 俞勤:“埋地下的,可能是原来真土匪埋的。” “后来的人,只是修葺了房屋,又没住,没掘地三尺,找到就是赚到。” 南崎:“之前见你办案,不喝酒的。” 俞勤无辜:“都拜谁所赐?我现在是在办案吗?” “这是在风餐露宿。” “无事可做,喝点酒没问题!” 递给南崎一个碗。 南崎拒绝了。 俞勤无语:“我洗干净的。” 南崎:“我不喝酒,酒这种东西,很容易阻碍我的感应,后遗症很多。” 俞勤瞪大了双眼,“你这跟那帮子和尚,城外穿道袍的有什么区别?” 南崎一本正经的解释:“着重方向不同。” 俞勤:……谁问你这个啊,他又听不懂。 其实是在问,这禁这禁那的,有什么区别? 南崎强调:“你自己喝。” 俞勤也不勉强,办案的时候,他也不会沾的。 寻常时间,他也会选择享受。 南崎切了一腿肉,在火堆旁的发热石板上放了一片荷叶,将肉细细的削下来,然后削了一双筷子,这才准备吃。 俞勤:……真讲究。 这男人跟这环境真的格格不入好吗? 这样子谁能想象他给自己放血求雨的时候有多狠? 正这么想着,南崎突然站了起来,吓了俞勤一跳,坛子的酒差点没倒进嘴里。 握草,他没说出口,难不成这人还会读心术? 哪知南崎根本没理会他,将带着温度的荷叶一包,转身走了。 俞勤:……神棍的举动就很难理解。 反正相处这么久以来,南崎很多举动他都看不懂。 也习惯了不追根究底,不去理解。 不是南崎不解释,是解释了他也不懂。 办案这么多年,南崎这个领域是他无法踏足的,还总是刷新着他的三观。 南崎带着肉匆匆来到之前放鸽子的悬崖边。 果然看见一个消瘦的人影依靠在树上。 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公……” 他以为是公主的人来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公主本人。 从帝都来的吗? 握草,这距离是怎么过来的? 第208章 倒过来念 在外人面前,南崎的很多举动是无法理解,但六公主也是一次次刷新他三观的存在。 每当他以为对这世界已经了解透彻了。 六公主都会告诉他,不对,世界还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不敢想的。 比如,祈雨符。 再比如,一天时间从帝都赶到这里。 要知道当初送粮的队伍,虽然速度慢,但足足走了快两个月。 快马加鞭,马换人不休,都得十天半个月! 虞婔取下面纱,好笑的看着南崎震惊,“要不,你倒过来念?” 南崎从善如流,神色恭敬,“主公。” 主人?喊出口怪怪的。 在外老喊公主又容易暴露身份。 主公……嗯,不错。 虞婔被逗笑了,她很多地方深得柳芸的真传,对于叫什么,真的不太在乎。 公主是正常称呼,谁让她这辈子投胎成皇帝女儿了呢? 主人,她也能坦然接受。 对方叫得舒服就行。 “什么味道?这么香?” 南崎将荷叶递了过去,搬来一块石头。 虞婔将肉放上面,闻了闻,眼睛一亮,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双银筷子。 这让原本犹豫着要不要递筷子的南崎,默默收了回去。 公主也挺讲究,居然随身携带银筷子? 如此谨慎倒是好事儿。 虞婔吃得眼睛发亮,感觉这手艺,都快赶超御厨了,“俞勤做的,还是你?” 抬手示意南崎也坐下来吃。 南崎也不客气,搬了一块小石头,自在的坐了下来:“我。” 虞婔竖起拇指,默默点了个赞。 “明日你就带俞勤过去!” “已经处理好了。” “大概方向就是,他们自己从容不迫的撤退了。” 南崎诧异:“主公早就到了?” 他没想过虞婔是一个人忙了一天,还以为是虞婔带了在附近的人已经处理好了。 但是都需要时间。 说明公主来得比他以为的还早。 虞婔嗯了一声,眯着眼体验着味觉的极尽享受。 南崎:“主公离开帝都需慎重。” 虞婔:“嗯,很快就回去了。” 南崎一早就闻到了虞婔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看着她犹豫着。 虞婔:“想说什么?” 南崎:“主公,杀戮太重,容易影响主公的气运。” “尤其是无辜人的血,还有乾宇民众的血。” 虞婔轻笑了一声:“那刚好,这是西商人的血。” 南崎诧异,愣了愣,这样的话突然有很多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 “那山庄下有什么?” 虞婔:“金银铜铁。” 天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长在一起? 那地方就是国宝之地,得圈起来好好看守才行。 又怎么会荒废呢? 南崎也噎住了:“怪不得大公主的那个男人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应该就是西商人给他准备的!” 虞婔:“嗯。” 南崎:“所以,就算找出大公主的那个男人,对整件事情来说,用处也不大了,他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虞婔直接抄了老巢,流落在外的棋子就只是添头而已。 虞婔看着他:“可我不理解,为什么西商人会知道这么重要的地方?” “按理说,这应该是前朝保存下来的!” “山庄距离帝都那么近,乾宇都不知道。” 南崎思索片刻说道:“前朝末代皇帝谢轩,在开国先祖破城时,已经逃出去了。” “即便有天下百姓都帮忙围追堵截,这谢轩丢弃了行李,丢弃了妻儿,丢弃了宦官随从,可最终还是失踪的。”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 虞婔点头,这段历史,她自然也看到了。 没有前朝末代皇帝的狼狈,如何衬托开国皇帝的威武凶猛? 如今能看到的史书记载,自然将末代皇帝形容得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开国皇帝有多英明就有多高大,看看就好。 就听南崎继续说道:“有人说,谢轩其实早就死在皇宫里了,逃出去的,只是谢轩的后辈以及谢氏宗亲。” “因为害怕皇帝不在,伺候保护的人不尽心,才对外隐瞒了末代皇帝已驾崩的消息。” “只不过,逃亡之路比想象中艰难,而且没有终点,最后就四散了。” “也有人说,谢轩失去了江山,又气又苦又累,死在了路上,其他主子隐瞒的原因跟上面一样。” “也有人说,看见谢轩逃去了西商国,用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换取了一席之地,竟然寿终正寝了。” 虞婔诧异:“你在哪儿听说这么多?” 官方记载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南崎:“野史记录。” 虞婔上下打量一眼:“真看不出来,你也是会看野史的人。” 皇宫的藏书阁不会有野史。 她虽然看了很多书,但是还没时间接触这方面。 “所以,这里出现了西商人,这个据点和那个矿场就证明谢轩可能真的逃到了西商国?” “并且用乾宇境内的这些秘密,谋求了生存的机会?” 那么重要的地方,怪不得呢! 谢氏竟然瞒了下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离谱。 南崎点头:“现在看来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乾宇开国时穷得可怕的样子。 国库空了,粮仓也空了,除了搬不走的皇宫,真的啥都没有。 真不怪乾宇开国皇帝对前朝皇室余孽穷追不舍。 矿场那样的地方,直接荒废也很正常了。 对谢氏来说,直接废了也不让灭国者得到。 何况,这还是他去西商国过日子的关键信息。 虞婔:“西商国能藏这么多年,看来,矿场和军队应该已经培养很久了,怎么会忍这么多年才培养起来?” 南崎:“我觉得也是,乾宇和西商虽然一直和平通商,但暗地里的关系并不好。” “西商想亡乾宇的心已经很多年了。” “之前能藏,那是西商自己国内也乱七八糟的,斗得厉害,国力也不足以支撑跨境作战。” “西商如今的皇帝,是乾宇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几年才登基的,这一任之前的那位,雄心壮志,手段强硬,一举将西商国内很多隐患都肃清了。” “即便到了如今,那任皇帝都还背负残暴之名。” 第210章 为何舍近求远 南崎顿了顿,继续说道:“传到这一代,西商国焕发了生机,重新走向了盛世。” “西商先皇打好了基础,现在这一任皇帝也是明君,在西商国内的名望很高的,既然就有心力布局乾宇了。” 闻言,虞婔顿时明白了。 以前西商只是陆陆续续的送了一些人过来潜伏者。 直到西商当今皇帝启用,才有了矿产的恢复,军队的集结和训练。 毕竟就算是通商,想要从本国带大量的武器,银钱和粮食过来也太难了。 就地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而以前那些潜伏者,肯定陆陆续续的积攒起了家底和粮食,不仅是留给了后来的同事,还有对潜伏工作的准备。 矿场开启,就代表西商对乾宇的谋划正式启动了。 因为工匠手艺类的大师不好过境。 在这方面盘查很严格。 拥有成熟技艺的人年纪都不小了,语言是个问题,再学乾宇官话,一听就会暴露。 所以用计勾搭了大公主,不仅能获取匠人,还能掌握乾宇朝廷的实时信息。 在乾宇,用乾宇的匠人开采金银,拿这些去买乾宇的粮食,然后用来打乾宇。 把羊毛出在羊身上运用到了极致。 前朝余孽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小啊! 怪不得虞婷梦里时,乾宇会被西商打得那么惨。 怪不得西商不同意和亲。 有钱,有粮,还有人,甚至都已经逼进帝都,特么的,傻子才答应和亲,让乾宇喘过这口气吗? 怪不得盛昌帝会气得很快驾崩。 她这位父皇一直以来的都想当个千古一帝。 发现着实没那能耐后,就想至少当个明君。 后来,最低要求是守住社稷就行。 结果,西商军队无端出现在乾宇腹地,眼看势如破竹的接近帝都,他可能要做一个亡国之君。 这个念头足以将身体不好的盛昌帝给活活气死。 指不定……连继承人都来不及指定。 虞婔觉得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如果她没有抄老巢,照这么发展下去会出现一些什么状况? 现在破坏了西商的计划,哪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又有哪些事是照样会发生的? 捋一捋,指不定会给她很大的帮助。 “现在,没有了矿场,失去了军队,他们最大的布局应该没了!” 虞婔皱眉:“不过,当初前朝的谢轩,未必只知道这一个矿场啊!” “行宫那边的矿场,应该是不在记录上的,是谢氏的私矿。” “出事之后,立刻停工荒废,就彻底隐瞒了下来。” “指不定还有别的矿场和据点。” 南崎:“按道理,是这样。” “不过,其他矿场的恢复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没有大公主的保护,其他矿场私自开采就需要非常谨慎,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发现了。” “而且,技术上的突破,还得等行宫矿场做好了,才能转移匠人。” 虞婔眼睛微微一亮:“那这么说的话,那些匠人……不一定死了?” “指不定还在哪个矿场内?” 南崎点头,“只要不是自己身体出问题,西商要这些匠人,应该还舍不得杀。” “西商肯定不会将所有矿场都给大公主的,行宫那个矿场已经足够惊人了。” 虞婔点头:“那这么说,我有些不懂啊!” “当年末代皇帝逃跑,为什么选择西商?” “从帝都到其他任何一个邻国,都比去西商近啊!” “为何这样舍近求远?” 皇帝出逃,还搬光了国库私库和粮仓,人多且累赘。 路线越长,不是越不利吗? 肯定要快些出境才能得到保护啊! 当初,可是被开国先祖追回不少的,才能度过最开始的难关。 南崎:“前朝那时候已经很没落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每个人都在可尽的往自己兜里捞东西。” “没有人在乎国家和老百姓。” “这种情况下的朝廷,也只剩下奢侈享受,酒池肉林。” “可以想象,这样的国力根本等同于无,对于西商的威胁,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解决矛盾最直接最省力的办法就是……和亲。” “谢轩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就被送到了西商,并且还很受当时的西商皇宠幸。” “借着这层关系,谢轩宁愿长途跋涉去西商。” 虞婔:“所以,当时其他邻国也有和亲公主?” “只是末代皇帝更加信任亲姐姐?” “我就说呢,西商得了好处,怎么会那么守信的给谢轩好日子过?” 期待皇帝守信,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邻国皇室,还能不算计? 南崎:“当初天下一片大乱,几个邻国也都很乱。” “最有战斗力也最安全的,反而是西商。” “其他的邻国也不好去。” 虞婔皱眉:“我只是在想,当初谢氏成员四散而逃,应该不保证没去其他邻国!” “他们又会不会用什么秘密交换了生存?” 所以说,改朝换代,让前朝逃脱的麻烦数不胜数。 间接提醒了她,以后对待敌人,真的不能仁慈。 南崎:“不是每个秘密都能利用起来的。” “西商国若不是重新走向了盛世,这个计划恐怕不会启动。” “而且,私人矿场,即便是谢氏内部,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多。” 虞婔:“既然如此,你看看怎么弄些线索,证明地下世界是西商人,再上报给父皇,让朝廷那些大臣也动起来。” “应该能推测出西商国的阴谋。” “人,钱财粮食,我都让人拿走了。” “让朝廷知道这些人消失了,却一直没发现踪迹,才会有更多的危机感,多多警惕西商国。” 人和东西她是不会交出去的。 一来保护自己,可不能暴露了。 二来,她不会给大公主翻盘的机会,不会让盛昌帝有机会抓住北鼎毫无回转余地的把柄。 倒不是为了北大将军,主要就是针对大公主。 知道跟西商国有关,却什么都没发现,这事儿只会更加严重。 盛昌帝就不会轻易饶了大公主,与此同时,又能提高警惕,知道西商国的阴谋。 后期再发生什么大事儿,不至于气急攻心。 一举多得,她还是将人给关起来! 第211章 突然想起 南崎虽然不知道虞婔怎么办到的,但是某个方向的人气确实已经消失了。 “我会跟俞勤商量的。” 虞婔意外:“怎么,他投靠你了?” 南崎:“没有,不过他等在这里,就默认了一些行为。” “如果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地下世界,恐怕不好交差,涉及到西商国,这反而有功劳。” “就算给他的报酬!” 虞婔点头,吃完了荷叶上的狍子肉,意犹未尽的起身:“当年天下到处都乱,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南家出世的原因?” “而不是因为什么从龙之功,什么荣华富贵!” 南崎:“先祖的事,我也不清楚。” “反正,等乾宇安定下来,南家才发现,家族命运和乾宇的国运绑定起来了,南家已经无法退出了。” 虞婔明白,这是之前参与得太深了。 最后拿出一个盒子:“这是跟西商国有关的相关证据,你看着用,过犹不及。” 有这种合作者就是好,她不用太浪费脑子,对方就能做得很好。 “行,我先走了。” 说着,直接朝悬崖下一跳,吓得南崎呼吸一窒。 南崎知道虞婔会武功,但是,这么高的悬崖还是会担心的,毕竟大晚上的,视野不好。 不等他上前去看看,就见一道影子飞了起来,然后不断升空,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南崎难得的有了明显的表情,仰着头,目瞪口呆。 还有这操作? 怪不得六公主来得这么快呢? 南崎有些恍惚的往回走,不知道回帝都后,有没有机会试试? 刚走没几步,就见俞勤在街道上奔过,不一会儿,一脸舒服的回来了。 俞勤尴尬的跟南崎打了个招呼:“喝太多水,涨得慌,我真的没有跟踪你啊!” “我发誓……” 南崎:“……吃饱了就早些休息,明天早点行动。” “办完事,我们好回帝都,总不能年前还赶不回去!” 回来的时候,路线熟悉,速度更快,虽然出发得晚,可依旧是天蒙蒙亮就到公主府了。 进屋之后,快速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舒服的躺在床上。 而她离开的一个白天,啥事儿也没发生。 就是今天比昨天更冷了。 补了一个上午的觉,中午起来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虞婔感觉整个人懒懒的。 半躺在贵妃榻上翻着书,顺便得空清理一下收来的东西。 在红梅来换茶水的时候,突然说道:“让清风给收几本民间史书……” 感觉自己很缺这方面的信息。 野史,有时候虽然夸张,但也透露出不少真实的信息,需要自己去甄别。 这任务可不难,不到晚上,虞婔就收到一箱子野史,在家看了好几天。 甚至包括了盛昌帝当年夺嫡的一些传闻。 十月中旬,盛昌帝听德妃说起八皇子的生辰,因为是出宫建府后的第一个生辰,最近也没什么事,就想大办。 不劳帝后费心,让霄国公帮忙办就成。 对这种不花钱的事,盛昌帝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 这一年来不太平,本来也很少有宴会,限制太多了不妥。 盛昌帝也是最近才发现,孩子一起出宫建府,一起指婚一起成婚,对财政的压力是巨大的。 皇后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若是再要支出一笔给八皇子过生辰,恐怕要炸。 出宫建府就等于分家了,八皇子过生辰,跟公中的账可没关系。 但是,身为父皇,盛昌帝赏赐一波是肯定的,还不能太寒酸,这需要公中出,这会儿真拿不出太多余银了。 皇后已经念叨了很多次,盛昌帝也不想多增添负担。 矿场那边的金银,盛昌帝暂时不会拿来私用。 如果开了这个口子,几个儿子那儿恐怕要源源不断的,最后不知道花多少。 万一有战争需要,又在哪里去抓银子呢? 实际上,以皇宫的财政,只要不是凑到一起,还是能挪开的。 凑到一起,才发现儿子多了也不好养。 尤其今年的粮食赋税是入不敷出的,后宫的财政也没有太好的收入。 南方天灾,免了一年赋税,明年只需要给以往赋税的一半,第三年才照常交粮税。 这两年,不只是后宫减收。 朝廷户部也一样。 可几个儿子都还没娶妻,就算一起娶妃,能节约一些东西,可该花的还是要花。 盛昌帝揉了揉眉心,从他登基以来,银钱上还没这么紧张过。 当然,这是指公账。 皇帝私库肯定不缺。 但是,他不可能用私库来填补公账的,次次都如此,他的私库就不是私库了。 当然,也是这次的窟窿有点大,不好填。 因此,对于德妃的“懂事”,盛昌帝还是很欣慰的。 办可以,可一切都自己解决。 从德妃宫里出来,坐上龙辇回龙腾宫,盛昌帝突然意识到,已经十月中旬了。 因为八皇子的生辰是十月十五,很好记。 提到这,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十月初生辰的两个女儿。 盛昌帝眼睛大了大,“余英,小六和小七的生辰是不是过了?” 余英苦笑:“是的,皇上,不过皇后娘娘有吩咐送东西过去。” 那几日,盛昌帝忙得很,他其实提醒过的。 只不过盛昌帝转过头就忘了。 往年,盛昌帝也是不关心的,根本用不着提醒。 只不过今年,盛昌帝对六公主,七公主看重了一些,他才想到要提醒。 结果盛昌帝也没放在心上。 不会现在想起来,怪他没提醒! 那……他这个做奴才的也只能担着,还能狡辩不成? 盛昌帝:…… 皇后能拿什么东西,他不用问也能想得到。 叹了一声:“待会儿去朕的库房挑一些东西,给两孩子送去。” “就说……天气冷了,好好照顾自己,另外,有时间,多进宫陪陪朕。” 盛昌帝现在觉得,女儿也不一定就是贴心小棉袄。 但是,小六小七这样的,几乎没什么诉求的,恐怕才能好好陪陪老父亲! 这么一比,大公主和二公主整天要这要那的,还每次都会巧立名目讨赏的,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第212章 今年改变特别多 仔细想想,这两女儿还有共同点,每次都是一副我也不能抢皇位,补偿一点给我怎么了的表情,就很腻歪。 有可能二公主就是学的大公主,发现这样能得到好处。 结果私心里不还是惦记着皇位吗? 信了她们的鬼,啥都要占。 盛昌帝突然就很想见小六和小七,却不知有一种情况,那是别人知道挣扎也没用,才不争的。 心寒也是一种态度。 于是乎,当虞婔突然收到赏赐,很是懵逼。 “父皇还真是……今年改变特别多。” 呵呵一笑,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以往也没记起来过,但每次忘了就忘了。 补是不会补的。 大多时候话都不会说一句就过去了。 今年好像突然就感性了,补了礼物不说,说话还这么奇怪呢? 啥时候盛昌帝会说这样的话了? 后宫的佳丽还不能陪他吗? 虞婔觉得怪怪的,跟虞婷商量了一下,两人一起进宫谢恩了。 可惜,来得不巧,俞勤那边的调查送来了结果。 盛昌帝看完汇报后,大惊失色,自然没心思跟女儿联络感情了。 只是趁着宣召重臣的空隙,见了一面。 盛昌帝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这里,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小六十二了?” “是的父皇。”虞婔点头。 可不是嘛,快长大了。 盛昌帝:“过几年就及笄,能嫁人了。” “若是有心仪的驸马,可得早些告诉朕,朕给你参谋参谋。” 怕极了一说就不得不嫁的那种,还得爆个大雷。 “儿臣记住了,父皇就放心!”虞婔点头。 这时代的孩子,可没有早恋这种说法。 很多还没出生就开始攥嫁妆,不到十岁就开始暗中观察,仔细甄别人选,然后考验,挑选。 若是各方面合适了,还能定亲,三聘六礼能走好几年。 总之,从出生就是可以操心的事儿了。 这也是最能看出有娘没娘,有宠没宠女孩子的一件事。 盛昌帝:“小七呢?” 虞婷愣了一下,她才刚十岁,还有她什么事儿? “谨遵父皇教诲。” 盛昌帝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让两个孩子没事儿多进宫跟他说说话。 随后又想到,快过年了,他怕不是很忙。 就像今天,还有突发事件。 恐怕说话的机会也少,而且,这种事太频繁了,恐怕有心人又要坐不住了。 最终也就算了,没再提。 末了还一人赐了几匹珍稀的布料,一些毛皮做冬衣。 虞婔看着手中红艳艳的布料沉默了,喜欢,但是,很扎眼。 看她四个大宫女都是红字辈的,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欢红色。 尤其是穿越了,总会怀念那抹红旗的红。 再看虞婷抱着一匹粉红的布料,一脸麻木。 虞婔笑了:“不喜欢粉色?” 虞婷:“也没不喜欢,就是觉得父皇最近不太正常。” “被大皇姐和二皇姐的事情刺激到了?” 二公主的事,她相信传言。 严格说来,二公主这事儿不会比大公主轻。 尤其,威武大将军还鞭长莫及。 但是沈家,一旦有个什么,惹怒了是能动摇乾宇经济的。 “可能!”虞婔:“或许觉得我们不争不抢的,就很乖。” 没见最后还特意叮嘱,让她们别跟两个大的学? 两个,就包括了二公主的。 虞婷:……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了马车,行出皇宫,虞婷神秘兮兮的说道:“最近三皇兄有些奇怪的。” “哦?他怎么了?”虞婔配合的当个捧哏。 虞婷:“上次去吃那个玉词瓜时,三皇兄还特意出风头,没头没脑的。” “前两日,他还跑去国子监,出一千两银子做彩头,让学校办一场文会,考验各大学子的学问。”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有人不服,打了起来,文会就那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彩头没给出去就算了,可三皇兄竟然还嘲讽人家,说什么读书人也会像地痞流氓一样的打架啊!” “还说这比文会精彩多了。” “这事儿都传到皇家学院了,外面也有了一些流言蜚语,但是,没有闹起来。” 虞婔:“嗯,我也听说了,闹不起来的。” “太后和宣平侯府会死死的盯着,谁也不能坏了秦王的名声。” 虞婷:“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太闲了,非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虞婔没忍住,笑出了声,“嗯,可能是为了增强人设。” 虞婷:“啊?什么意思?” 虞婔:“你没发现吗,几位皇兄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都伪装得很好。” “大皇兄,嗯,宋妃出身不高,自己懂得也不多。” “因为是长子,被父皇宠得厉害,也不爱读书。” “但是,他每次都表现得很聪明睿智。” 虞婷摊手:“大皇兄确实不如其他哥哥,但是也不笨,而且他听劝。” “他身边有个厉害的谋士,他会听,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 虞婔点头,虞婷对此看得明白。 大皇子的确不如其他几个皇子脑子转得快,读书多,但是,他很听身边那几个谋士的话。 对,不止一个,只是其中一个特别厉害。 而这几位谋士也确实很为他着想,出谋划策,面面俱到。 是他们让大皇子没有很强大的外家,也有了足够跟其他兄弟抗衡的能力。 而大皇子对外的形象,就是聪明,礼贤下士的大智慧人。 “说二皇兄,你也知道,表面温润,与世无争,实则阴暗阴沉,甚至还暴虐。”虞婔嗤笑了一声:“甚至,刚愎自用。” “身边没有很厉害的谋士,跟外家关系也不太好,跟淑妃更是表面恭敬,看起来就像孤家寡人。” “他也是在营造他不争,只爱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假象。” 淑妃看起来是生了孩子得了抑郁症,经常稳不住自己的脾气。 从小对二皇子从未满意过,总是骂来骂去的。 自以为慢得好,但是早年比较乱,该知道的都知道一些。 冷眼看着而已,对二皇子多有同情。 可太师萧家嘛,那就是老狐狸了,配合二皇子演出而已。 故意演得关系没那么好,让二皇子看起来啥也不靠,好像没有争位的资本。 实则,关系相当密切。 第213章 都是装的 不然,上次科举舞弊的事,那些作弊的蜡烛就不会跟儿媳娘家有关了。 这次俞勤也是去暗中调查这个,不知道调查出什么来没有? 虞婷哆嗦了一下:“噫~” “对,说起这个我也是去皇家书院才知道的,二皇兄在外人眼里,居然是温柔郎君,理想的丈夫人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眼瞎了。” 她可最怕二皇兄了,暗地里阴森森的。 说话间,到了公主府。 两人暂时将话题打住。 虞婷也不回去了,让七诗将赏赐的东西搬回去,她直接进了元昭公主府。 地龙烧得温暖无比,脱下厚重的外衣,坐在贵妃榻上喝着热茶叹息。 “从明天起,我就不去皇家学院了,差不多休沐了。” 反正皇家学院不以科举和学问为主,又都是一些金贵的人。 大雪天来来回回的,怕出事儿,就很任性的早些放了,这叫寒食节。 虞婷还有些遗憾,小姑娘非常爱学习,也没落下练武,各种技能都想尝试。 估计要卷出一个全能公主。 “姐,说说三皇兄呗,三皇兄什么都有了,还有太后保驾护航,他也需要伪装吗?” 虞婔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生在帝王家,这是一种本能。” “三皇兄什么都有了,自然也包括烦恼,还很多呢!” “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护不住他一辈子。” 盛昌帝今年已经五十三了,太后也七十有余。 盛昌帝虽然是太后第一个孩子,却不是进宫就怀上的。 挣扎了好几年,学聪明了才有了孩子,并且生下孩子,护住了孩子。 为了把盛昌帝养大,太后的确吃了很多的苦。 这也是盛昌帝一直纵容太后,纵容周家的根本原因。 但是,七十好几的太后,还能护三皇子几年? 就连太后周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太后一嘎,周家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虞婷回忆起几年前,太后七十大寿的盛景,“也对,那天,我可尝到了好多之前没吃过的东西。” “三皇兄也是发现了这问题?所以才伪装的吗?” “那三皇兄很聪明啊!” 虞婔:“咱们这三皇兄可是个聪明人,但是,他是故意给人一种,憨厚没主见,冲动爱出风头的假象的。” “以三皇兄的出身,就算他不聪明,也会有很多聪明人给他谋划的。” “憨厚一些,才能让人放松警惕。” “冲动爱出风头,就会让敌人认为他好掌控。” “一旦轻视,就会付出代价的。” “就像那日见那个玉词,他就是故意的,反正父皇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惩罚他,旁人越鄙视他,他的计划越成功。” “而且,他这样子,父皇才会更加放心。” 好牌拿完了,秦王若是还表现得聪明伶俐,为人完美,恐怕盛昌帝第一个就会忌惮防备于他。 之后很多牌,也就不会放心让他拿了。 虞婷扶额:“天啦,有人是装聪明,有人偏要装傻。” “所以,国子监那一出,他也是故意那么做的吗?” 虞婔:“像你说的,找乐子,还有,表现他的嚣张和冲动无脑。” “至于得罪的那些书生,无所谓了其实,他不缺这点人效忠。” “真的要投靠他的,也不会在乎这点侮辱。” 虞婷皱起一张脸:“这种事可比学习可怕多了。” “我感觉我学不会。” 虞婔:“能自保就行,想那么多作甚?” “只要你有本事,有实力,想活命还是很容易的。” 虞婷一脸严肃的点头:“那倒是,五皇兄和六皇兄呢?” “对了,还有当年的四皇兄?” 噶了口茶,虞婔继续说道:“要我说,其实最真性情的,反而就是四皇兄。” “不管是看不看得上谁,是阴毒还是友好,是嚣张还是出风头,他都是凭本心做事,根本不屑于掩藏。” 所以,四皇子是第一个被噶的长大了的皇子。 除了太后这个王炸,四皇子拿的牌比三皇子都好。 当年良妃比贤妃受宠。 而良妃的娘家是老牌国公府,完全不是周家能比的,儿郎个个有能力,几乎没有太废的。 家底也厚实,讲真,四皇子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好装的,他就是这么会投胎。 至于三皇子,应该是感应到了一部分来自盛昌帝的压迫和危机。 盛昌帝明显不喜欢太后外戚太强大,也不怎么喜欢强制娶进宫的贤妃。 不知不觉中,三皇子就学会了假装无脑嚣张。 甚至,虞婔有理由怀疑,三皇子之所以排第三,而不是长子,也是盛昌帝刻意为之的。 抽掉了长子这张牌,太后一系还不至于直接玩逼宫那一套。 古代的长子,意义也是很特殊的。 贤妃不是皇后,孩子不是长子,这已经是盛昌帝隐形的打压了。 证据在于,贤妃是当年盛昌帝府邸的老人,现在也将近五十二了,只比盛昌帝小一岁。 可三皇子今年才二十,等于贤妃三十一了才怀孕,三十二才生子,在古代,妥妥的高龄产妇。 虞婔一直觉得,除了刚开始求子的时候猛了一回,盛昌帝对于孩子的掌控是比较厉害,甚至是精确的。 除了真的没得生的,哪些高位妃子有孩子,哪些高位没孩子,都在盛昌帝的计划中,没有脱离太远。 也正因为这样,六部尚书进宫的女子都遭殃了,反而没被发现。 当然,身份太低的,可能就没管了。 能不能怀上,全是运气。 比如小六和小七,对! 所以,贤妃和三皇子,必然也是控制的结果。 按下后宫那些乱七八杂的事儿,虞婔持续输出,“五皇兄,他装的是高深莫测,要的是嫡子风范。” 只可惜,有点失败。 有种小孩儿装大人的感觉。 五皇子很可能就是盛昌帝计划外的孩子,来的途径也不是很好。 盛昌帝多少有点不待见,并没有给五皇子应有的嫡子重视度。 以至于五皇子,其实是自卑的,并且非常想获得父皇的认可。 所以,他在很努力的做着该有的嫡子模样。 没人仔细的教,皇后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靠的是自己理解。 第214章 肯定往死里整 虞婷听激动了:“那六皇兄呢?” 虞婔诧异:“你应该很清楚啊,去年那层皮掉了,捡都捡不起来。” 虞婷恍然:“文武双全?” 虞婔:“这跟出身有关,之前俪妃受宠,但是出身不高,她就想养一个完美的孩子,让父皇看到这个孩子有多么好。” “是个绝佳的继承人。” “只要父皇同意了,其他人争了也是白争。” 还是应了那句话,没有什么,就要装着有什么。 虞婷纳罕:“我以为我看见的东西已经够精彩了,结果天天在这局里,还是没有看懂最本质的东西。” “听姐这么一说,我根本就是在一片瓜地里啊,又大又甜。” 特么的,太精彩了,跟放烟花一样的让人眼花缭乱。 “以后慢慢吃,有你吃的,这些瓜可都熟了。”虞婔轻笑,想着盛昌帝到底收到了什么消息? 见她们时,那神色有点焦躁,就很坐立难安。 而此时,盛昌帝在天启殿面见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六部尚书等等重臣。 姚仅衿见非早朝时间竟然来得这么齐,神色凝重了起来,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其他人感觉也一样,客气的寒暄两句,就抱团私语了。 没那么多心思搞事。 个个都愁眉苦脸的,今年不是一般的不好过啊! 天灾人祸,眼看就要过去了,怎么又出事儿了? 一群大臣心里憋着火,纷纷咬牙切齿的,不知是哪个龟孙子搞事儿? 等他们知道,抽不死他们。 人齐之后,盛昌帝就宣他们去见。 盛昌帝当即就将俞勤上报的奏折给了大家传阅。 要什么脸? 大公主牵扯的事情,可不仅仅是绿帽子那么简单。 还涉及到了西商国,那点脸皮完全是次要的。 所以,盛昌帝直接摊开了说,涉及到那个男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表明查过,大概叫吴仁,字玉词。 知道名字才好指代,不然说起事情来,老是卡壳。 众人麻了。 大公主的男人?都这么叫了吗? 一点不隐藏了吗? 皇帝说得这么顺口,不会打定主意,之后灭口! 心口颤颤巍巍的,暗地里又有一股亢奋直往上涌。 外面都不敢随便说的八卦,盛昌帝亲自下场盖章了,还有许多八卦不存在的内情,这第一手瓜,真香啊! 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可看到后面,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握草,西商国,竟然牵扯到了西商国。 特么的,就是这龟孙子,想让她们连年都过不好是! 乾宇和西商的仇恨由来已久,虽然在通商,但那是有利可图,其实彼此都想把对方给灭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肯定往死里整。 姚仅衿率先看完,表情严肃,陷入了沉思中。 后面还有人在传阅,盛昌帝也不打扰,只是看了一眼姚相,“姚丞相以为如何?” 姚仅衿:“西商竟然能在乾宇境内养这么多兵马,是怎么知道这些隐蔽地方的?” “以前怎么没有做,偏偏就是这二三十年?” “还有,那几万兵马,现在在什么地方?” “难道还藏在乾宇境内?” 此时杜太尉对这事儿敏感:“几万兵马啊,不是几十,也不是几百。” “就算时间再充裕,是怎么消失得无隐无踪,了无痕迹的?” “如果西商国的兵马有这本事,是不是已经潜到帝都附近了,我们也没发现?” 闻言,盛昌帝和姚仅衿脸色大变。 盛昌帝站了起来:“立刻命令帝都驻军在帝都外面仔细巡逻。” “兵马司的城卫兵也都戒严起来,给朕仔细的检查。” “不放过任何的线索。” 盛昌帝手指蜷缩了起来,愤怒又无奈。 如果是这个可能,帝都还撑得住吗? 其余人没有阻拦,这的确该戒严了。 鬼魅一般的军队,怎么能没点反应呢? 姚仅衿瞪了一眼双眼冒光,很是兴奋的杜太尉。 太尉掌管天下兵马,是皇朝军部最高指挥官。 杜太尉来自老派武将世家,打了几十年仗,老了才回帝都接任。 如今也是一把白胡子的人了,脸上的褶子都数不清了,竟然还这么好战。 他是武将的头头,平日里也不参与文臣的吵吵闹闹。 一副安心养老的模样,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突然热血起来。 “你这老匹夫,不会还想一手杵着拐棍,一手拿大刀跟敌人对砍!”姚相非常无语:“不必在这悚然听闻。” “皇上,俞勤的汇报说,是根据生活痕迹判断的,大概不久前有几万人在那地底生活。” “如今生活物资都搬得干干净净。” “几万兵马,加上各部门后勤还有粮草,不可能那么快来到帝都的。” “何况,还需要这样无声无息,不留痕迹的来,就算有本事让我们无法发现,那也肯定需要时间。” 兵部尚书看完了,也不由得加入群聊:“姚相说的极是。” “这等了无生息的法子,定然是用时间换的。” “不过,戒严也确实应该的,免得有人打前哨,摸进了帝都,里应外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暗地里,一群人已经将西商给拉出来鞭尸了。 快过年了,搞这一出? 是不是过年了还要打仗? 玛德,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年了,眼看要过年就要翻篇了,搞这么大的事,要不要人活? 西商是,等着,弄不死西商,弄死这一支军队还是可以的。 让大家没法好好过年,那就一个都别想回去。 杜太尉的亢奋不减:“对,戒严,都给严查。” “这么多年都没露线索,定然埋藏了很多钉子。” “是该好好排查一下了。” 姚仅衿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这老不休都快入土了,还唯恐天下不乱呢! 真的在帝都打起来了,不管输赢,乾宇都是个笑话好吗? “皇上,俞勤说,其他东西都搬光了,但是发现了墙壁上有西商的文字,还有一些遗落的书页,有的写满了西商文。” ”以此断定是西商国的军队。” “仔细想想,西商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还有那个矿场。” 第215章 世事无常啊 不仅知道,还利用了起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御史大夫冷哼一声:“肯定是前朝谢氏,逃去了西商国。” “这西商国近两任皇帝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凭什么让谢轩那余孽善终?” “肯定是谢轩有交换的秘密。” 至于谢轩亲姐姐原本就是送去和亲的,哪怕得宠,也不可能护得了谢轩一辈子。 后来登基的新皇,跟和亲公主可没什么关系,反而有仇呢! 盛昌帝额头青筋毕露,显然气得不行。 但是得憋着,现在想砸东西也不能。 “谢氏……” 万万没想到,还有那么远的纠葛。 凭什么都两百多年了,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在他任上爆发? 合着他好欺负是吗? 盛昌帝的命令很快传达到驻军处和兵马司。 帝都的气氛是明着紧张起来。 之前都是暗潮涌动,这回,城卫兵直接全副武装的上街了。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剑,虎目戾气,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没事儿的都赶紧回家。 有事儿的,也赶紧办完回家。 大街上突然就冷清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绝对是大事,乌云罩天。 姚仅衿也认同这个推测,“如果牵扯到前朝余孽,这都多少年了,还能启动到这种地步。” ”证明西商国在乾宇潜伏的人绝对不少,的确应该好好清理一下帝都了。” “否则,很难让人安心。” 国与国之间,间谍是寻常生物。 经常都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 只是乾宇很久没有排查他国间谍了,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军队这一步。 杜太尉目露凶光:“只要他们敢来,打就是了。” “在边关,胜负还难料,难不成在乾宇帝都,还能输了不成?” 姚仅衿无语,这是打仗打赢了就能解决的吗? 暗中的棋子才最伤脑筋。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什么,现在看来,指不定成了气候,想要拔干净,乾宇朝廷也要伤筋动骨。 “皇上,这其实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循。”御史大夫提议:“这些年,因为大公主而进入各部门的人,恐怕得好好查查。” 姚仅衿点头,“趁敌人还没有抵达帝都,各部门需要好好自查。” “肃清朝堂之后,才能一致对外。” 一旦打仗,朝廷内都是对方的眼睛,这只有输的份儿啊! 其他人都附议。 盛昌帝看了一眼众臣,突然觉得即便是眼前这些,是人是鬼也不清楚。 “不只是各衙门内部自查,相互之间也可以交流,若是发现什么问题,立刻上报。” “朕相信,诸爱卿应该也不想做亡国之臣!”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乾宇还是安逸得太久了,他也一样。 这次,必须得动起来。 “别怕牵扯的人太多,但是,谁要是还借助此事排除异己,可就不要怪朕下手重了。”盛昌帝警告的说道。 “国难当前,尔等应该齐心协力,保家卫国。” “这官儿,若是不想做了,反正开年就是会试。” 别说即将到来的困境了。 之前旱灾,还有去年年底的洪灾,都还有不少空缺空着呢! 三年一次的科举,每次包括同进士将近三百人。 多的是可以补缺的。 闻言,众臣一凝,当即跪地表忠心,呼万岁。 只有户部尚书捂着胸口,感觉呼吸不顺了,打仗啊,要打仗了……银子又长小翅膀了。 然后才开始商量具体怎么对敌。 全歼,在乾宇的军队绝对要全歼。 给西商国一个深刻的教训,否则,接下来会有更多更凶猛的进犯。 可惜,现在不知道敌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就只能方方面面都考虑一下,做好防御工作。 即便这样,盛昌帝和一群大臣都商讨到很晚。 宫门关闭,大臣们也没有回府,被安排在天启殿附近住一晚。 余英领着肖宇忙得飞起,这才将众大臣安排下来。 将最后一位大臣送入房间,肖宇挥了一把冷汗,好久没这么急了。 西商,怎么就搞这么大的事儿呢? 余英还没歇下来,等一个人的时候,让盛昌帝扔东西发泄一波,才劝他休息。 然而,盛昌帝躺在龙床上,也睡不着。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恨不得大卸八块的吴玉词到底是谁,没有原以为的那么重要了。 乾宇,帝都的危机早已经到来,他们却才刚刚知晓。 虞婔知道帝都戒严后就让公主府的人尽量不出去。 到时候被当成敌国探子,可别怪她袖手旁观。 虽然她把人给弄走了,朝廷的这一番动作也不会白费,帝都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戒严排查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也让某些不敬畏皇权的,看看朝廷的手段。 因为大公主,还不知道西商有多少间谍坐上了朝廷重要位置。 这一波肯定要撸掉不少人。 一时之间,跟大公主扯上一点关系的都瑟瑟发抖。 能撇清关系的,赶紧撇。 撇不清的,也要尽可能的找机会自证。 之前依附大公主,不想参与夺嫡的家族差点背过气去。 苍天啊,大地啊,他们只想自保而已,做错了什么? 大公主禁足,被皇帝厌弃,他们就已经缩在屋里很乖了。 好不容易感觉事情快过了,结果爆出更大的雷来。 把他们都给炸懵了。 显然,现在在屋里装乖是没用的,他们之前因为大公主的要求,帮忙安排了不少人入职,自个儿心里有数。 眼看就要追究到底,他们还不赶紧将之前的人推出去祭天,他们就要被祭了。 一边哭,一边骂,一边快速的甩锅。 之前的庆幸就是一个笑话。 有人很忙,有人吃瓜,不过半日的功夫,朝廷上上下下,鸡飞狗跳的。 一些职权人物,每天都有人请吃饭,有人送礼,有人说情。 帝都府衙的捕头,大理寺的捕头都借出去调查了。 有人自知逃不过了,连夜挂冠逃跑。 但是城门检查严格,官凭路引齐全才能出城。 有公干的,需要很严格的手令。 这些人出不去,就只能暂时躲起来。 原本昨天还舒舒服服的当着官,今天就成了过街老鼠。 世事无常啊! 第216章 断二公主一臂 主要这个时间太巧妙了,遇见开年就是恩科。 有上一科因为考试作废留下来的,还有新赶来的。 然后还有选秀。 这阵子入京的人达到了一个巅峰。 这样排查起来可要命了。 以前朝廷为何将选秀和科举分开? 人太多了,麻烦就多。 找住的地方都得开抢。 才子佳人凑一起还容易看对眼,总之,这样凑到一起的情况很少了。 万万没想到,这次凑一起就算了,还要排查。 帝都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还好盛昌帝没有隐瞒太多,直接说西商在乾宇组建了一支兵马,目前消失了,严查帝都隐藏的探子。 若是有人发现问题可以有奖举报。 查证属实,立刻发放银子。 最重要的是,最初三日,举报错误不受惩罚。 特别是发现西商兵马的,赏银一万两,直接封侯。 显然,朝廷要广撒网了,发动群众力量来找西商探子和兵马。 但是不受惩罚这种事不能长期维持,不然,肯定有人乱举报。 即便这样,下面跑腿的工作量也惊人。 之前一个个都闲得发慌,现在跑得头晕眼花。 这令很多在衙门来混日子的二世祖都想撂担子不干了。 可现在退出,不说印象分了,唯恐被当成探子呢! 大多都知道,自家是禁不住查的。 跟西商国无关,但是会有其他的问题。 就在不少人咬着牙工作时,孟砚却是自得其乐的那批人。 小时候,他也想过参军,所以一直练武。 后来父母拒绝他去军营发展,练武这一门技术也坚持了下来。 想着哪怕将来经商也能更加安全。 每天在外抓人,孟砚身手和体力都足够用,反而很兴奋有事做。 “听说,孟世子两天没回家了。” “非常有干劲。” 红鲤笑着将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还不错,这个时候在衙门,就挺好的。”虞婔轻笑,因为家世的缘故,孟砚是最没有问题的一类人。 当下还能立功。 这让原以为到衙门是混日子的孟砚,哪能不兴奋? 更是奋起搞事业。 他倒不是怕被人说三道四,主要之前太无聊了,闲得那啥疼。 跟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红锦:“奇怪,孟公子不是去当小吏的吗?怎么跟捕快一起忙活?” 虞婔:“孟砚就是做的管档案的小吏,平日里跟档案打交道,这对不爱读书的世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平日里更是无事可做。” “这次为了抓人,就要查证一些情况,一来人不够,二来,孟砚本职就是管理档案的,就被带着一起去了。” 这下,孟砚可找到了组织。 捕快抓人,很多需要他提供档案或者分析证据,等于就是受他指挥,他说抓谁就抓谁。 这点权利也能提升兴奋度。 毕竟,帝都府衙以前谁也不敢动,现在却是奉命抓人。 对于非老百姓的可疑人员,只要跟自家无关,跑得可快了。 生怕慢一步就被别的队摘了桃子。 红梅也有疑惑:“公主,皇上真的这么信任俞勤吗?” “就凭俞勤一封奏折,就全城戒严?” “突然闹得这么厉害,肯定有无辜的人备受牵连。” 虞婔:“父皇提前通知就已经做得最好了。” “心里没有鬼的,就不会去犯险。” 这时代的人,对于皇权相当敬畏。 盛昌帝都发话了,还要出去被抓,再说自己无辜也得拿出证据来,不然,就真是自找的了。 虞婔:“现在这样,不完全是俞勤的功劳。” “也肯定不只一封奏折,而是有确切的证据。” “还记得年初的清洗后宫吗?那时候,父皇就想进行排查了,只不过,不是为了排查别国探子而已。” “后来祭天的事,让这个想法搁浅了。” “此时,不过是名正言顺的继续着这项计划。” “虽然打着清查探子的名义,可不仅仅是查别国探子啊!” 一些手伸得长的要注意了。 自家的,她从那边回来就安排好了,全体静默。 有点问题的都立刻出了城,免得留到现在被举报。 然而,盛昌帝这事儿只招了大臣,没有招皇子。 并且,大臣都还在天启殿就下令开始排查,她好哥哥们的爪子可缩得没那么不及时。 “对了,让孟砚不要去长顺镖局那边。”虞婔冷笑:“关于长顺镖局的消息,送到没有?” 既然盛昌帝想查,那就满足他这份心。 顺便,将二公主新得的这个臂膀给除了。 长顺镖局不知道培养了多少人,真要被二公主用起来,杀伤力可凶了。 她不想付出代价去除掉长顺镖局,那……就让别人去! 红鲤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公主吩咐后,就找人去接触了大皇子的谋士叶震的侄女。” “叶震只是大皇子身边排名第三的谋士,跟第二不相上下。” “跟一号没得争,和二号倒是有些不对付,不过是正常竞争。” “他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对父母双亡的侄女很是看重。” “前阵子,侄女去他家玩儿,已经把消息透露给叶震了。” 当听说长顺镖局和二公主扯上关系,叶震立刻就会关注到,并且偷偷去查。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能确定了。 不然,这谋士恐怕很水。 虞婔:“那侄女有发现什么吗?” 红鲤:“没有,都是当八卦说给伯母听的。” “叶震听见了就上了心,用了大皇子的人去查。” “已经查到证据,报告给了大皇子。” 虞婔嘴角微勾:“那就好,大皇兄急于立功,应该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希望他给力一些,不要逃走太多。” “也希望那谋士给力一些,能让他不要擅自行动。” 大皇子本身比较莽,就怕他自己带人去搞长顺镖局。 当然,就算逃走一批,也能伤到二公主这条粗大腿,并且将人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这张牌至少减损一半多的威力。 而那厢,大皇子府。 盛昌帝的突然行动的确让大家都有些慌。 大皇子也不例外。 有些东西还没有藏好,生怕被盛昌帝发现了。 第217章 让大皇子去办 五个谋士全部聚集在这,以一号谋士丁群为首,大家的表情都非常严肃。 大皇子虞晨坐在上首,剑眉朗目,身材修长,气质沉淀。 不知道是被谋士养得好,还是他就有这愿望。 反正,不开口的时候,虞晨看起来就是聪明那挂的。 当然,即便开口,短时间内可能也藏得住。 除非直接自爆其短。 不过,现在都是自己人,虞晨也不装了,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丁群,你说本殿现在要怎么办?” “父皇会不会发现本殿开了青楼楚馆?” “这,还有赌坊……” 这都是来钱最快的地方,外家只是依靠母妃才挤进帝都的新贵,着实没什么家底。 只能开这种店,多赚些银子。 虞晨只是担心盛昌帝知道了,会觉得他不务正业,并没有多紧张会出事。 但是,他不能失去这些来钱的产业。 丁群皱眉:“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谁能想到会遇见西商国搞事儿,皇上又能下这样的决心,全城戒严。” “殿下倒是不用担心,皇上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的。” “这样做的,可不只是殿下。” 虞晨松了口气:“可惜啊,早知道有这样的事,本殿就上表去查了,查到西商国可是大功一件。” “总不能还等着天灾发生,本殿去救灾才立功封王!”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泄气,感觉前途无光。 娶皇子妃和娶王妃是不一样的。 可别成亲时还得丢人。 听到立功,丁群眼睛一亮:“殿下不急,现在,就有立功的机会。” 虞晨立刻精神了,其他四位谋士也纷纷看了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长顺镖局。”丁群对叶震示意的点了点头,“叶兄上次发现的长顺镖局,正好就是立功的机会,还能废掉二公主的臂膀。” 叶震有些激动,这功劳他有一半。 虞晨眼睛都睁大了,倏地一下站起来,“本殿马上去叫人,立刻将长顺镖局围死了。” “绝对不让他们跑走一个。” 丁群额头汗都出来了:“殿下,等等……” 虞晨:“还等什么?长顺镖局就在那儿,现在检查得这么严,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丁群汗流浃背:“殿下,此时在外面行动的,只有刑部,大理寺,帝都府衙的捕头,以及兵马司的城卫兵。” “殿下这一动,可就搅浑这一池水了。” “其他人不会以为殿下是去抓人的,只认为殿下是为了自己。” “既然有殿下打头阵,其他人肯定有样学样。” “到时候帝都就更加乱了,皇上会很生气的,殿下这个先动的人就会承受大部分的怒火。” 虞晨目瞪口呆:“这……我自己不能去抓,还能怎么立功?” 丁群无奈,只能说明白点:“进宫,找皇上。” “将证据和事情告知皇上,让皇上亲自派人去对付长顺镖局。” “这样又不会损失自己人,功劳也还是殿下的。” 叶震巴不得皇帝出手将长顺镖局一网打尽,不要有漏网之鱼。 不然,一旦发现是他查了长顺镖局,二公主可不会放过他。 此时也帮腔:“殿下,确实,皇上这次看起来是查西商国的探子,其实也是续接上次没做完的事。” “除夕之后,排查的只有后宫。” “其实皇上也惦记着宫外,这次正好一起查了。” 丁群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殿下发现长顺镖局的事,皇上会记得的。” “何况,皇上之前只是骑虎难下,现在只要有点功劳,皇上就有借口封王了。” “殿下这一波能得利不少。” “完全不必贪更多……至于殿下担心的产业问题,也会在这功劳下变得无足轻重。” 虞晨面色一肃,“好,本殿现在就进宫。” 几名谋士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这种不利的情况还能借势翻盘,真是再好不过了。 主子就是这点好,听劝。 丁群看向叶震:“你那侄女,也该好好赏一赏。” 叶震:“丁先生谬赞了,其实不说明,我那侄女恐怕还不会多想,特意这么一说,她反而会联想。” “不如就趁过年,我多给她一些东西压岁好了。” 丁群:“谨慎一些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不知道二公主调走了多少人。” “谨防二公主反扑。” “到时候我会向殿下说明,多赏你一些女孩子能用的东西,给你侄女添妆。” 叶震作揖:“多谢丁先生。” 元昭公主府,虞婔很快收到了大皇子虞晨进宫的消息,满意的笑了笑。 多少还有点羡慕:“真不知道这大皇兄怎么得到的几位谋士,确实不错啊!” 大家都知道大皇子有几位谋士,但真正放在心上的并不多。 毕竟几位谋士的身份都不高,有的甚至连会试都没通过,着实不太起眼。 大多觉得几位谋士就很一般,可能是花言巧语骗了大皇子,混口饭吃。 他们更加忌惮的是大皇子。 并不知道他们看见的精明大皇子,都是几位谋士包装出来的。 她之所以知道,还是稍小一些的时候,有一次宫宴。 大皇子犯了蠢,在一处偏僻的角落,跟随进宫的谋士在数落大皇子。 点出他错误犯蠢的地方,然后又给他出主意,教他如何变劣势为优势。 最终,那件事真的变了,最终受益者成了大皇子。 虞婔看了个全程,包括谋士对大皇子说的每一句话,大受震撼。 有了这个前提,就每次能发现大皇子犯蠢又翻盘的细节。 自然而然就能看透大皇子这个人。 其他人有些懵逼,不知道虞晨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结果,不等虞晨出宫,暗龙卫就得令行动了起来。 如今大街上没什么闲逛的老百姓,暗龙卫白天也不避讳,从屋顶飞了过去。 一队人包围长顺镖局。 一队人直接杀了进去。 刚开始所有人都有点懵,谁能想到大白天的也会天降杀手? 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抓人,谁不要命的顶风作案? 一交手就知道这些人有多凶残,立刻有人开始了自保反击。 但是,没什么用,依旧被压着打。 第218章 盛昌帝出手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镖局折损了不少人,不知道这些武功高强的杀手到底从哪里来的? 尤其,这武功路数,多少还有点眼熟。 暗龙卫原本是来执行任务的,然而,越打心越沉,下手丝毫不软,能杀都直接杀了,短时间内杀不了的就打掉战斗力。 他们只在乎任务,不在乎江湖道义。 哪怕武功比对方高,该用药的时候还是会用。 只求简单快捷的完成任务。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镖局里藏在暗处的人。 发现不对,纷纷拿着武器杀了出来。 许多镖局纯粹上工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镖局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生面孔了? 随后有些慌,所以,人家打上门来,不是没有道理的吗? 一场混乱的战斗后,还会喘气的都被拎走了,留下一地的尸体。 等暗龙卫全部飞走,长顺镖局的大门才被踹开,一众兵部的捕头才冲进来,熟练的收拾起了战场。 因为之前排查就开始了,大街上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 像镖局这样的不是日常所需,也早就关门了。 附近的人几乎都躲在家里,所以也没人知道镖局就这样被灭门了。 捕头们清理了尸体,还将镖局打扫干净,临走还特意把大门关上。 更加没人发现问题。 二公主那边不会想到镖局会在这种特殊时期被灭,外面还有好几层防护,愣是不知道镖局出了问题。 暗龙卫自然不会将人带去见皇帝,只是派人汇报:“皇上,那些人……的确是二公主的。” 盛昌帝皱眉:“这么明确吗?完全不可能是别人的?或者栽赃陷害?” 暗龙卫纠结:“皇上,那些死士的武功很是眼熟。” “不是跟暗龙卫差不多,就是跟江湖那个组织差不多。” “所以,教导他们的,是剑尘。” “啪!”盛昌帝又止不住气往上涌:“剑尘?呵呵,那么死了真的便宜了他。” “看来,他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根本不敢活着回来见朕!” 从暗龙卫出去的,怎么敢将自己学到的东西教给别人? 剑尘不知道吗? 很清楚,却在盛昌帝的眼皮子底下做了。 盛昌帝冷哼:“没想到还是一个情种。” “抓回来的都杀了,朕不需要这些赝品。” 剑尘给二公主培养的人,定然只会忠于二公主。 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盛昌帝很清楚暗龙卫的培养手段。 “另外查一查长顺镖局还有没有外面的镖?” “派人过去斩草除根。” “另外……”盛昌帝表情一凝:“查一查二公主身边到底有多少是来自长顺镖局的人?” “查清之后暂时不要动,禀报给朕即可。” 他怎么忘了,他的女儿自然也有一脉相承的脾气。 怎么可能会记错呢? 之前的坦白不过是没有办法了。 剑尘给她留下这么一批人,只有兴奋和高兴! 又怎么会想到上报? “老大……呵呵,倒是聪明。”盛昌帝顿时明白了大皇子的用意。 不过他肯定,大皇子只以为是二公主特意培养的。 并不知道真相还有更多的弯弯绕绕。 虽然他确实容不下长顺镖局,但大皇子这番作为还真是……光明正大的借刀杀人。 盛昌帝心情又复杂了。 高兴是高兴不起来的。 但是怪罪,大皇子只是冲着长顺镖局去的,也没对付二公主。 找不到理由说他不对,还得给他表功。 这主意,是老大能想出来的? 对于第一个儿子,盛昌帝也是亲手养过的,对于大皇子的性子有所了解。 所以,一眼能看出,虞晨做不到这么好。 盛昌帝也是少数几个知道虞晨身边谋士本事的。 甚至,有两个人才,还是他暗中送给虞晨的。 “倒是没想到,真的成了气候……”盛昌帝喃喃的说道。 余英:……望天看地眯眼,就是不敢看盛昌帝。 对于虞晨,盛昌帝当初也是怜惜他虽然身为长子,却没有那么好的家世,很可能会养不大死在别人的算计中。 所以,暗中送了两个谋士给虞晨,希望他别那么蠢,老是踩中别人的陷阱。 有可能这就给了一个错误信号,以为盛昌帝是要培养他,要长子继位。 所以,这些年虞晨表现得很好,很自信,也很听谋士的话。 很多时候他会认为这就是盛昌帝的意思。 可实际上,盛昌帝从未跟那两个谋士联系过,也从未通过谋士传达过什么。 但是,这让虞晨有了跟其他兄弟扳手腕的实力和资本。 余英不知道盛昌帝在自己儿女身上玩这种平衡对不对? 可很明显,加剧了夺嫡的激烈。 大皇子若没有这个本事,早早就会退出,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现在……一股劲儿的闷头往前冲。 盛昌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已经无力改变。 难不成他还能直接跟大皇子说,当初只是怜惜你,没有让你继位的意思? 很难想象,那会发生什么事? 那厢,虞婔见外面的事都在预料之中,也就没有时时刻刻的关注了。 反而去清理在地下世界收来的东西。 只能说,目之所不及的黑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东西? 所以,粮食远比她以为的多。 还有公用库房里的金银,反而九成九都是金砖银砖,成品和古董非常少。 可能这些东西都被当官的给拿去了做私产了。 虞婔看了一圈,目光落到了最后返回才收取的一大批红木箱子上。 数量极多,上万个。 都贴了封条,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打开一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一连开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 虞婔一头雾水,“搞得这么隆重,封得这么严实是作甚的?” “难道只是准备好还没有装东西?” “那就没有必要贴封条啊!” “分明就是在防着被别人打开……” 虞婔绕着偌大的红木箱子转悠,到处敲敲,还亲自坐了进去。 最后才发现,这红木箱子,比寻常的箱子要厚那么一点点。 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虞婔撬开了里面一层木头,才发现箱子并非实心的。 第219章 新发现的证据 而是外面一层,里面一层木板都不厚,中间有两根手指并指宽的缝隙。 刚好,夹了一层金砖。 侧着垒起来,将红木箱子四面和底部都填满了。 怪不得敲着也不会有空响。 拆完一个箱体,虞婔盯上了箱盖,一样的拆开,一样厚度,一样大小的金砖,盖子甚至藏了两层。 这些分明是金子造的大箱子。 怪不得刚才觉得特别沉,还以为是红木,用料扎实,结果…… 怪不得要用封条封个空箱子,就怕有人会打开仔仔细细的检查! 虞婔皱眉,为什么要藏得这么隐蔽呢? 想了想,有些愤然:“不会,难道他们想把这些金砖给运回西商国?” 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将箱子拿出去正常装货,装得满满的,扮成商队运往西商,路上有各种关卡检查,也不会有人去拆箱子呀! 只要货物正常就会放行。 “握草……这么多年来到底运了多少金砖回西商国?”虞婔眼睛里冒着火。 西商国不知道掌握了多少矿场? 难得运一次,那肯定运金子。 这一箱,少说也有千两黄金,甚至会更多。 仅仅是她收取的就有上万个箱子……总共不知道造了多少个这样的箱子? 西商国,不仅想灭了乾宇,还日常窃取乾宇资源。 “总有一天,老娘一定去西商,把你国库和私库搬空了。”虞婔咬牙切齿:“也不知道那姓谢的还有没有后人在西商?” 乾宇和西商,永远不可能成为盟友。 想了想,虞婔拿了一个完好的箱子单独存放,方便取用。 至于那些西商军队,虞婔划定了一个地下世界给他们,根本出不去。 之前收的粮食,移了一部分过去,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就成。 出了空间,虞婔联系了一九,让她叫三九回来一趟。 三九是十人中的大姐,但是最擅长心理和蛊惑。 反正快过年了,回京给她看看那几万人。 将完全的乾宇人分离出来,看还有没有救? 没救了就扔一起训练,将来全当西商的兵给派出去。 “俞勤和南崎要回来了吗?”虞婔询问道。 之前就让人关注这个。 红鲤:“已经在路上了,快的话一旬(十天),慢的话半个月应该就能到帝都了。” 虞婔扭头:“那都得十一月了。” 红梅:“听说,两位大人还逮了一条大鱼,一条中鱼和一条小鱼,皇上让都带回来。” “欸?什么鱼?”虞婔纳闷,难道那日她还有漏网之鱼? 不是,这形容有点怪怪的? “是个送物资的渔夫,还有……当地的一个县令,以及一个知府。” “啊?”虞婔突然觉得,形容很贴切。 俞勤和南崎虽然两个人押了三个人,但是不想让人插手,横生枝节,有种不顾犯人死活的意思,疯狂的朝帝都赶。 路上各大驿站都收到了消息,全力配合。 早早准备了马匹和干粮,真的是马换人不歇,披星戴月的赶路。 就算俞勤和南崎实力强大,这一波也恹了。 总算赶到宫门前,俞勤打量了南崎一下:“哈哈,不容易啊,终于看到你的衣服皱了。” 南崎黑线:……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衣服皱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肖宇到了宫门口:“两位大人,人交给杂家!” “两位大人还是回府休整一番再来面见皇上比较好。” “不过两位大人还请快些,皇上正在跟大人商议国事,可不能让皇上等太久。” 俞勤赶紧将犯人交给肖宇带来的人手,一副松了大口气的样子。 “应该的,应该的,这就回去先休整一下。” 南崎没有说什么,冲肖宇点了点头就走了。 肖宇也不在意,知道南崎就这样。 有时候在盛昌帝面前都这样,他一个奴才有啥好在意的。 师父说了,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升得再高也缺了二两肉,人家不鄙视就很客气了。 想着,肖宇冲两人行了个礼:“两位大人慢走,杂家让人在这守着,来了就直接觐见皇上。” 俞勤笑了笑,挥了挥手就急着走了。 大冬天的都感觉自己馊了,那味道只会更难受。 南崎回到自己府邸,终于洗白白,眉头才舒展下来。 正当要出门时,才觉得屋子里哪里不对劲? 回头打量了一下,才沉默的看向了床前莫名其妙出现的红木大箱子。 刚才虽然匆匆经过,但他确定是没有的。 回头想召唤一下小厮,随后又觉得现在都没动静,恐怕问了也是白问,定然什么都没发现。 观察了一下大箱子,原本有封条,但是被打开过了。 封条被撕开的痕迹很新,可能才打开没多久。 南崎一头雾水,站得很远,直接用内力打开。 啥情况也没有。 这才靠近看了看,箱子底下躺着一封信。 南崎满头问号,这么大一个箱子就用来放一封信? 他才多久没回来啊?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疯呢? 打开信,南崎一秒严肃,看完一部分,惊异的打量了一下大箱子,又继续看信。 看完之后,内力一搓,将信给灰飞了,提起红木箱子就往外走。 南崎的马车先到了俞勤住的小院子,等了一会儿,俞勤才精神的出来。 看见马车震惊极了:“不是,你竟然比我还快?” “没吃点东西?” 南崎嗯了一声,示意他坐下,指了指箱子介绍了一下。 俞勤更震惊了。 老实说,地下世界有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很多证据和说法都是南崎准备的。 这个箱子既然没有让他们带回来,很可能是才发现的。 说完,马车就要走,俞勤连忙叫停。 提着箱子下马车,回到了自己院落,然后四下张望。 俞勤疑惑:“你想干什么?” 俞勤来到一小块花草土地上,“这箱子未免也太干净了,你说是对方慌乱中遗落下来的,怎么一点磕痕都没有?” 南崎:“这是红木箱子,硬。” 俞勤:“虽然也说得过去,不过,弄点搬运的痕迹!” “皇上比你想象的仔细,他若发现问题却不开口问的话,你都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那可要完。” 南崎:…… 第220章 三条鱼 没办法,等俞勤折腾了一番,粗略擦了擦脏污的地方,确定痕迹已经留下了,这才回头上了马车,一起到了宫门口。 公主府,红鲤小声的说道:“公主,南大人和俞大人进宫了。” “手里提着那个大箱子。” 虞婔点头:“好。” “想来帝都的排查因他们而起,也会因他们结束的。” 两人到了天启殿偏殿等着,盛昌帝还在跟大臣们商量事情。 肖宇让小宫女上了茶和点心,好生招待着。 俞勤端起茶,刚要喝却见两个小太监端了水,拿了抹布要擦拭箱子,差点将手中的茶盏给一起扔出去。 “等一下两位小公公,这箱子上的一些证据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的,现在可不能擦啊!” 小太监迟疑的看向了肖宇。 肖宇点了点头:“既然是证据,那自然不能毁了。” “自有两位大人解释便是。” 小太监这才作罢,端着水离开。 俞勤松了口气,见南崎安然的吃着宫廷小点心,忍不住扶额,小声的说道:“这可是你带进来的证据,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呢?” 南崎:“是你的,我说过,其实有点多此一举。” 只要看到黄金,什么痕迹都是浮云。 不一会儿,余英就过来了:“两位大人,皇上让你们过去。” 南崎皱眉:“皇上见完大臣了?” 余英微笑:“姚相和杜太尉还在呢!” 南崎和俞勤顿时明白了,这两人反正已经知道真相,就让他们继续旁听。 也好多两个人商量。 见到盛昌帝,两人行了礼,果然见姚相和杜太尉好似两大门神,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 这件事本来是密旨给俞勤查的,南崎往旁边一站,将主场让给俞勤。 俞勤上前一步,“皇上,微臣不负所托,将劫粮之事,和劫人之事查了一遍。” “只可惜罪魁祸首早已经销声匿迹,是臣去晚了。” 盛昌帝嘉许:“你已经做得很好,朕欣慰。” “你抓回来的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过程,俞勤已经上报过了,此时自然不必再赘述。 盛昌帝当然也看到了地上那个大箱子,只不过证据已经到了天启殿,又不会跑,他还是想先知道人的事。 俞勤点头:“渔夫,是经常给那群兵马送物资的人。” “利用湖水,打渔为生,用渔船送物资。” “悬崖峭壁上有一个滑道,不必见人就能将东西送到。” “机关非常的巧妙,构思精巧。” “只不过,根据微臣估计,他一个人送物资是满足不了好几万兵马的日常使用,在出事之前,应该还有别的运送法子,以及,像渔夫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说着,俞勤从怀里取出一个画着大概示意图的纸,通过余英呈现给了盛昌帝。 盛昌帝看了看,那熟悉的线条,稍微有点抽象的画风,“这,不会是南爱卿画的!” 怎么有点像画符的样子? 但神奇的,一看又能明白表达了什么。 说完,递给余英,传给了姚仅衿和杜太尉“欣赏”。 姚相:……所以,那两条波浪线就是湖面吗? 杜太尉:……那几条线竖起来就是平整的峭壁吗?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那个四四方方的就是送粮食的洞口? 果然是一目了然的抽象。 明明相当意识流,但是,他们真的看懂了。 就这么离谱,他们也不想懂的,很容易消减他们的欣赏画的水平。 然而,在俞勤的介绍中,脑子里好像勾勒出了画面感。 不得不承认,真的藏得很严实。 更惊奇,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俞勤的本事不小啊! 南崎不以为然,“皇上,姚相,杜太尉可有看懂?” 就说能不能看懂! 他真要画画也不是这样的,但这种情况下,能看懂就行了,还要求写实美观吗? 盛昌帝三人嘴角抽了抽,转念一想,他们好像都只见过南崎画符,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画画。 难不成就是因为画风比较奇特? 盛昌帝一脸严肃,“俞爱卿的意思是,这样送物资的渔夫可能还有很多?” 俞勤:“嗯,微臣以为,就一个人,供应不了几万人的所需,日常还需要存储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这又从何而来?” 盛昌帝:“那附近可有一样的渔民?” 南崎摇头:“那里毕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几乎没有仅以打鱼为生的。” “都是猎户,若是进入了深山,来到了湖边,也会打一些鱼罢了。” “此人也是因为那日正巧来送货,被臣捉住了而已,船上隐藏了不少粮食,这才无可抵赖。” 盛昌帝眼神一凝:“这么说,他知道大军是什么时候撤走的?” “难不成大军离开没有告诉他?他还是按照计划一直在送粮?” “那通道下面可有见没有搬走的粮食?” 俞勤不紧不慢的:“通道下没有,但是……这渔民一个月才送一次,他们说自从劫粮行动后,他们就减少了送粮的频率。” “以前存够一船就会送,最多不会超过七天。” “今年旱灾,粮食本来紧张,他们送粮的频率本身就在减少,加上劫粮后官府查得严,所以,就送得更少了。” “这人如此,想来其他的送粮人也一样,才会藏得这么好,不容易发现破绽。” 说明了只抓住这一个送粮人的原因。 毕竟,一些人就算暗中送,也不会全部告诉家人的。 那就更加不会让人知道了。 又没有足够的时间一一去调查。 原本抓到渔夫的时候,俞勤和南崎就想到了粮食,若是有个时间差,那通道下多少应该有一点粮食才对。 所以,两人想帮忙打个补丁,准备去买点粮食当成通道下发现的。 结果,因此进入县城,发现县令有问题,进而发现了知府这么个大蛀虫,那么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就没再打补丁。 殊不知,虞婔之前也想到了这茬。 还想着要不要留点东西当证据。 但是审问那些官员的时候,她发现不对劲了,那么多粮食能搬过来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凑集。 第221章 拆箱小能手 附近绝对有他们养的有钱人,以及官员体系内肯定有内线。 只是没想到,知府都被他们给拉下水了。 最近查得严就成了最完美的借口,送粮少了,那大军什么时候搬走的,将粮食全部搬完都是正常的。 盛昌帝眯了眯眼:“这么说,最近送的粮食并不多?” “所以,大军都撤走了,还留了人搬粮食?” “发现不对劲就跑了?” 南崎:“完全有可能,那地下世界很庞大的,他们又熟悉地形,要藏几个人很容易。” “另外,微臣打听过了,他们送粮的人,彼此是不认识,不联系的,只管自己的任务。” “还有,附近有几个乡绅都以外出为由,早就一去不回了。” “宅子里只留了一个完全不知情的看门下人。” “根据下人的口供和附近邻里的描述,当地知县跟这几位乡绅同时交往密切。” “微臣就自作主张的去查了查县令,发现县令是八九年前上任的,然而每一年都会利用职务之便,收购很多的粮食。” “当然,作为县令,能给足银子,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微臣觉得,可能就是送往地下世界的粮食。” 闻言,盛昌帝三人都磨了磨牙。 玛德,差点忘了,这些人都不缺钱。 所谓的乡绅,恐怕也是用乾宇矿场的金银给养起来的。 姚仅衿:“这些人绝对没有这么好心,给足银子不过是为了不横生枝节,免得朝廷派人追查。” “而那知县没有吞掉买粮的银子,必然是对方给的好处更多。” 乡绅们给足了好处,又没有强买强卖,朝廷就算追查下来他也是正常买卖,县令帮个忙而已。 有好处,又不用承担责任,估计没有哪个县令能拒绝! 俞勤:“那县令也招了,他确实是乾宇人,拿了好处他根本不会在意那些乡绅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另外,知府也是他牵线的,同样帮忙每隔一段时间会收购一些粮食送到不同的地方。” “这知府是五年前上任,前任知府也做过同样的事,不过每年要的粮食太多,前任知府起了疑,就被那些人想法给弄死了。” “县令这才有些害怕,原来这些人虽然大方,但是手段也凶得很,也不敢说下船了。” 姚仅衿皱眉:“一个县城多出来的粮食恐怕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收买知府,的确比一个个县城去收买县令好得多。” “反正银子给足了,知府开口,其他县令也不敢把着不卖啊!” “皇上,虽然不保证其他官员有没有他们的人,但是,这些年就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些官员也帮了敌人很多。” 盛昌帝眼睛都快冒火了。 “收了那么多好处,知府和县令一定很富裕!” “来人,让禁卫军去,将他们家给抄了。” 俞勤点头:“回来之前,微臣已经让当地的人给看好了,谁敢放人离开就连坐。” 他和南崎就两个人,也不好抄家。 这事儿还真得盛昌帝来,不然,容易怀疑他们俩私藏。 禁卫军副统领接了命令及时出去了。 霍炎肯定不会亲自去的,保护皇宫的任务还得他来。 但这事儿得交给信任的人,办不好,大家都得吃板子。 盛昌帝决定待会儿再让人审那三犯人,反正俞勤已经上缴了足够的证据。 就算不知情,也收受了巨额的贿赂。 就不信这两官没有其他犯事儿的。 盛昌帝的眼神终于落到了箱子上:“这箱子是什么?” 俞勤继续说道:“是他们撤离时,掉进深沟里的东西。” “微臣和南大人捞了上来,唯恐有诈就将箱子打开了。” “结果,箱子竟然是空的。” 说着,俞勤将箱子打开了。 姚仅衿和杜太尉离得近,走上前强势围观了一阵。 没看出什么来,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两张老脸的褶子更多了。 盛昌帝忍不住,自己从龙案后跑下来看:“空箱子,所以,掉了就掉了?” 俞勤摇头:“皇上,微臣原本也以为只是一个空箱子,后来才发现,这箱子另有乾坤。” 说着,上前用手扣着里面木板,蓄力一摆,硬生生将里层掰下一块来。 一抹黄灿灿的颜色映入所有人眼中。 众人眼睛都被刺痛了 盛昌帝愣了一下,勃然大怒:“俞勤!” 俞勤:“微臣在。” 盛昌帝:“给朕把箱子全拆了。” 俞勤立刻划为拆箱小能手,三下五除二的将外壳和内壳给掰了。 黄金砖还整齐的垒在一旁。 盛昌帝气得脖颈青筋毕露:“席风小儿,欺人太甚。” 西商国的国姓为席,席风是西商的当今圣上。 当即登基时才十七岁,如今康乐二十四年,才四十二岁。(不要问为什么是四十二岁,十七岁登基当年用的是先皇年号,过了年才会用自己的年号。) 盛昌帝气急之下,只想骂人。 空箱子藏了这么多金砖,盛昌帝立刻就猜到西商国在打什么主意了。 姚仅衿也瞬间明白,怒气横飞:“真是好算计,不仅用乾宇的金银买乾宇的粮,还将乾宇的黄金运回西商?” “皇上,这确实欺人太甚。” 杜太尉原本还有些迷茫,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顿时大怒:“握草,那些人到底制造了多少个这样的箱子?” 姚仅衿严肃:“就是不知道才生气,肯定很多。” “那矿场都启用这么多年了……皇上,西商手里肯定还掌握了别的矿场。” “按照行宫矿场的启动时间来看,有了那批匠人,才能陆陆续续的启动别的,矿场不少的话,那批匠人指不定还活着。” 盛昌帝神色为之一清,才感觉刚刚气得呼吸都不顺了。 听见这还算好消息的消息,连忙深呼吸两口气,缓了过来。 “查,既然是暗地里的矿场,开采总得要人!” “比照着行宫那边的白芝县来,没有乞丐和流浪汉的地方,多观察。” “大量外出打工,工钱高,却从来不回家的地方定然有问题。” 第222章 朕咽不下这口气 盛昌帝拍案而起:“俞勤,朕赐你金牌,随你调动本地附近的军政人手,务必将那些匠人给朕安然救出来。” “可都是乾宇的匠师,朕既往不咎,希望他们能回朝廷来继续做事。” “在这过程中,若是有牵连到这些的贪官污吏,就地处决,家产充公。” 说着,余英在盛昌帝的示意下拿来一块金牌,一面写着“御赐”,一面刻了“如朕亲临”四个字。 俞勤跪地:“臣遵旨。” 抬手接了金牌,内心发苦,什么线索都没有,上哪儿去查? 就地处决这种命令都能下,天子是真的生气。 盛昌帝满意:“顺便查查,西商好几万的军队上哪儿去了?” 俞勤:…… 特么的,他也想知道去哪儿了好吗? 就算杀了,尸体呢? 说没就没了,离谱不? “是,臣明白。” 盛昌帝看了一眼地上的金砖,“这些金砖就给你调查用。” “不要怕花银子,朕想尽快能听见你好消息。” 姚仅衿点头:“好几万的军队消失在乾宇境内,总让人不放心。” “而且,他们不知道造了多少箱子,又还在持续开采金矿银矿。” “早一天查出来,乾宇就能少一天损失,俞勤,你可要放在心上啊!” 俞勤表情一凝:“谨遵丞相教诲,下官一定好好的调查。” 知道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 俞勤收拾着地上的黄金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是他的,刚才就不要把箱子拆得那么细碎。 余英立刻上前帮忙,找来一个包裹布,将金砖全部装了,这才叫了小太监进来打扫。 南崎上前:“皇上,微臣也回来复命,南方一行,旱灾总算是解决了。” 盛昌帝点头,问了一些他见到的救灾事宜。 最后赏了一些东西,就让南崎退下了。 南崎虽然去南方了,盛昌帝却不认为降雨跟南崎有什么关系。 不过观察情况,回来报告,有赏有嘉奖就不错了。 刚好小太监也打扫完毕,南崎就一起撤退。 人才走到屋檐下,还没有下台阶,就听见天启殿内有扔东西的声音,然后传出盛昌帝的怒吼。 南崎的脚步顿时更快了一分,眨眼就走很远了。 盛昌帝实在忍不住了,没掀动龙案,就抓住铺桌上的兽皮一掀。 桌上的东西到处乱飞,包括砚台里磨好的墨。 别看杜太尉已经老了,动作竟然十分灵敏,灵巧的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墨汁。 姚仅衿思维敏捷,但是身体灵活度就很一般,刚好飞到了他白白的胡子上,染色不均匀。 余英:……他真的没想到,铺一张毛皮防冷,结果全给掀飞了。 盛昌帝愤怒至极:“席风小儿欺人太甚,这口气,朕不还回去,死不瞑目。” 堂堂帝王,连“死”字的成语都说出来了。 杜太尉和姚丞相的双腿软了软,咽了咽口水。 这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可不可以等他们先离开? 姚仅衿硬着头皮开口:“皇上息怒,这时候宣战可不明智,乾宇和西商,已经很多年没兴战了。” “何况,现如今我们没有拿到让西商无从抵赖的证据,冒然兴战,只会让乾宇陷入不利的境地。” 盛昌帝冷哼:“行,不开战,那就暂封行商通道。” “乾宇的商队可以回来,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用最快的速度传信,让北鼎封锁边城。” “他们大军都能得到消息撤退,肯定这边的所有都暴露了,这种箱子应该会尽快出境,送去西商国。” “必须快些封锁,传递消息的时候将箱子的秘密告知北鼎,才能有针对性的检查。” 姚仅衿连连点头,捋了一下胡子,结果指腹一凉,让他动作一僵。 低头看了一眼,满手黑漆漆的刺眼。 眉毛抽了抽:“皇上说的是,可不能再任由他们将乾宇的金银送走了。” 杜太尉只会打仗,对政事一窍不通。 坐了这个位置也是养老的,平日里漠不关心。 所以,这会儿听你君臣的话,多少有点失望。 “奶奶的,怎么就不能打啊?” “不过,确实不能让他们将乾宇的资源带走了,赶紧让姓北的那小子封锁好了,不许漏掉一个箱子。” 姚仅衿:……皇上面前,说话就不能文明一点吗? 这老匹夫打了一辈子仗,还是这么暴躁。 盛昌帝:……其实可以多骂骂西商,他爱听,喜欢听,还想听。 杜太尉还在嘀咕:“乾宇和西商通商有什么好处?” “西商穷得很,国内资源就那么回事儿,靠着乾宇的地大物博才能过日子,非要占便宜。” “不然怎么总想占领乾宇呢!” 姚仅衿:……有点道理。 说起来也不是没好处,只不过,西商通商过来的东西不是日常。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但是乾宇卖给西商的东西,很多却是日常所需。 通商之路一旦禁制,影响最大的是西商。 所以盛昌帝这个命令,不仅仅是拦截过境的箱子,还有让西商吃个暗亏的想法。 乾宇这个暗亏吃了。 西商也得吃。 杜太尉冷哼:“它西商也不想想,当年他们先皇的先皇是如何死皮赖脸的求了乾宇通商。” “若不是有乾宇通商,西商先皇能发展起来吗?” “落到这席风手里,能是这么富裕的西商?” “现在倒好,富裕一点就来打我们,凭啥乾宇就不能打啊!” 姚仅衿:……扎心了。 就凭现在西商的国力比乾宇强。 就凭西商军队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乾宇腹地,便是心腹大患。 盛昌帝嘴角抽搐:“太尉就回去好生休息!” “不是不打,是现在不能打。” “乾宇连续天灾,国库入不敷出,拿什么打?” “这事儿以后再说。” 好不容易让杜太尉看见了贫穷的户部,将人劝了回去。 盛昌帝一脸严肃:“杜太尉虽然不懂政事,但是话糙理不糙。” “当年皇爷爷若是知道西商如此狼子野心,只怕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西商通商的。” “这口气,朕咽不下去。” 盛昌帝来来回回的走着,似乎在考虑什么极为重大的事。 “姚爱卿,既然席风公然撕毁了当年两国通商时的盟约,朕也要出了这口气。” “朕……要启动夕阳计划。” 第223章 不保证有用 姚仅衿瞬间瞪大了眼睛:“皇……皇上,不可莽撞啊!” “夕阳计划可是乾宇几代人的心血,只是为了报复席风,恐怕有些浪费。” “而且,夕阳计划需要一名虞氏血脉才能启动,计划一旦启动,这位虞氏血脉可就回不来了,只能永远留在西商。” “这也是当年布置这个计划时,怕后辈浪费辛苦的布置,必须付出的代价。” 原本姚仅衿也不知道的,做了丞相二十年,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先皇的先皇之所以答应西商通商的请求,也是有这个计划兜底。 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个计划的启动。 盛昌帝眼睛微眯:“人选,朕有。” “西商国第二次兴盛,乾宇积弱,难道还不能用这个计划吗?” “中止西商的兴盛才是最重要的,否则,这个计划的布置就没有意义了。” “何况,传承的辈数越来越多,将来很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启动了。” “那么,无数人搭上一辈子为此做好的布局将毫无意义。” 姚丞相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此时,皇上还得通过皇室宗亲的同意。” “但,请恕微臣直言,大公主并不合适。” 盛昌帝冷笑:“自然不可能是她,朕会仔细考虑的。” “姚爱卿回去也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朕遗漏的地方?” 谁能想到,原以为只是大公主红杏出墙,野心极大的一件事情,竟然牵扯到了要动用夕阳计划。 如果早知道这么严重,当时就应该直接将这女儿给嘎了。 这么容易就成了西商的棋子,要来何用? 姚丞相:“臣遵旨。” 关于禁商的命令很快传出了皇宫,飞向了西北。 此时,南崎都还没完全走出皇宫呢! 出了宫,刚上马车,就见俞勤没有坐像的霸占了他的马车。 那看起来就很沉的包袱特别扎眼。 南崎:“这好像是我的马车?” 俞勤诧异:“对啊,你可别过河拆桥,我跟你讲。” “你带我来的,好歹带我回去啊!” 说着,拍了拍包袱,“你不会那么狠心,让我拎着这包袱走回去?” “不是重不重的问题,主要从来没这么富裕过,我怕。” 南崎:“……让个位置。” 主要包袱把位置都占了,他总不能坐马车底板上! “哦!”俞勤这才将包袱随意的放在地上,看起来也没有很重视的样子:“箱子是你带来的,那黄金……” 南崎缓缓坐下:“这可是皇上赏给你调查的经费,难不成你打算喝西北风啊?” “箱子上缴了,自然随便皇上安排。” 只是没想到,会全部赐给俞勤。 他估计,盛昌帝那会儿应该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些黄金。 才想了个理由让俞勤全拿走了。 以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那可不清楚。 反正没脸再要回去就是了,也确实很希望俞勤赶紧调查出结果。 俞勤:“找线索也是公用,要不,我给你一块金砖,你帮我问问你上面那位,有没有什么线索指给我?” “不然,乾宇这么大,我上哪儿找去?” “皇上很急啊,我这也是为乾宇办事儿嘛!” “再说了,咱们这么忙活,也不是帮忙收拾烂摊子吗?” 南崎:“是给你功劳好不好?” “否则,这件事……其实未必要告诉皇上。” 告诉皇上也没什么用,徒增一些怒火值罢了。 盛昌帝年纪大了,本身也是求稳的。 和西商国之间,牵一发动全身。 俞勤:…… “你赢了,你帮我问问,我给钱。” 南崎:“可以。” “但是不保证有用。” 天启殿,姚仅衿离开后,盛昌帝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安静的殿内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皇上。” 盛昌帝沉默了片刻:“晚上,将玉词给朕带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黑衣人消失。 盛昌帝这意思就是,不要让天牢的狱卒知道玉词被带出去过。 这不仅考验暗龙卫的能力,也考验天牢的守卫力量啊! 晚上的时候,暗龙卫在行动,虞婔也收到了南崎送来的信息。 下午她已经知道了,盛昌帝命令封锁商路,严禁出境。 就是为了杜绝西商人将藏有金砖的箱子运出去。 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从事发那天起,但凡西商在这边的负责人聪明点,都已经运出去很多了。 地下世界那上万的箱子,恐怕是滞留的,才暂时封存。 毕竟每次出去都得很小心,一旦被发现就万劫不复,所以不可能大规模的运走。 一想到那上万的箱子竟然是多出来的,虞婔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这辈子好歹是公主,虽然也没享受到什么特别多的便利,但是对乾宇的感情肯定比对其他国家多得多啊! 她也回不去了,便逐渐将乾宇当成了代餐。 有人这么谋取乾宇的资源,会让她想到前世祖国无能为力的痛恨。 所以说,提供一个箱子也一定要让盛昌帝知道西商国的行径, 盛昌帝能马上下令禁止通商都算反应快的。 看得出来,盛昌帝对西商国也是记恨的。 “这么说,当年前朝谢氏逃到了西商国,被收留应该是真的,就不是传言了。”虞婔皱眉。 这些事情没有写进历史,恐怕也是虞氏丢不起这个脸。 目标那么大,又有这么多人围追堵截,还让人跑了。 西商国还护着,等于直接打脸。 人家还有脸舔着脸来求通商呢? 该不会谢氏后辈完全死光了,觉得又没什么了! 虞婔看完南崎说的事,陷入了沉思。 “公主,南大人不是才刚回来吗?什么消息这么急?”红鲤不解的问道:“听说南大人和俞大人为了赶回来,日夜兼程的,可能很多天都没休息了。” “现在不该好好休息吗?” 虞婔喝了口茶:“父皇让俞勤尽快查清其他矿场的位置和情况,赏了俞勤不少金子,恐怕也是急。” “俞勤领了赏,也想早点出结果,但是……他现在没线索,就通过南崎来问我。” 毕竟之前的地下世界几万人都处理了,俞勤觉得她有很大的本事。 红鲤:“哦?公主不是一直在查吗?” “要不要让皇上知道?” 第224章 他是懂行的 线索给俞勤,就等于给皇帝了。 虞婔轻笑,“这些矿产我们可吞不下,谁要敢吞,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俞勤想知道?让他用银子买消息。” “我们的人劳累了那么久,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自从发现可能存在别的矿场,虞婔就让飞星谷开始排查了。 飞星谷的人遍布乾宇皇朝,有筛选条件,很快就锁定了一些地方。 只不过,这些地方防卫森严,又都不在露天处,想要查清楚需要时间。 俞勤想要,拿银子让他自己去查也行。 正好她也不好赚这些功劳,最多……劫一批“货”就赚了,嘿嘿。 谁能想到,大公主那件事影响这么深远? 好像没完没了,这么久都没结束。 俞勤收到南崎的回信眼睛一亮:“还真的有啊!” 南崎:“西商国在窃取乾宇的资源,身为乾宇人,既然知道了,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俞勤忍不住笑了:“是未来的主人,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能不心疼?” 南崎:“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给银子,就给你线索,这段时间也是忙上忙下的才找到几处疑似地点。” “到底如何,还得你自己查。” 俞勤摊手:“正常,即便是江湖上,消息也是很值价的。” 他现在可财大气粗了。 他也是懂行的。 俞勤啧了一声:“我突然觉得,你眼光不错,你背后那人似乎有些不同。” “换个人来,这样的功劳可不会给外人。” 南崎冷笑:“功劳给你了,那有些事情你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自己斟酌!” 出远门太劳累了,还是回去多休息休息。 再年轻也有点扛不住。 俞勤:…… 不知道西商国到底有多少金银在路上? 凭本事抢劫吗? 算了,他就一个人,也抢不过别人能将几万兵马无声无息弄走的手段。 他还是对自己有足够清晰的认知。 俞勤拿到消息,很快就离开了帝都。 盛昌帝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孩子的精神头一直都挺足的。 可惜,这样干实事的并不多。 而虞婔这边也紧急下达了命令,不再管监视地点内部的情况,只调查从里面出来的东西,然后,劫。 那厢,盛昌帝晚上没急着睡,还在寝殿内走来走去的沉思。 余英有点眼晕,但是不敢说:“皇上,暗龙卫出手不会有事的,再不济,表明身份也能将人带来。” “至少,这证明天牢的防卫力量还是很足的。” 盛昌帝:“……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那就证明暗龙卫不行了啊! 余英:……他就不应该开口。 所以,为什么要下这种注定有一方要被证明无能的命令? 盛昌帝叹了一声:“朕果然是老了,越来越睡不着了。” 余英:……敢情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多时,暗龙卫终于回来了,玉词“啪叽”一声被扔在地上。 痛得他“嗷”了一声,生理泪水都出来了。 “大哥,这是第几次了?下次能不能轻点?或者你让我自己走啊!” 玉词抱着磕疼的膝盖,卷起裤腿一看,果然红了一片,大概过几个时辰会紫。 他原本是唐王的嫡子,养得金尊玉贵的。 后来因为长得好,也养得娇贵,这副身子真的禁不住半点磕碰。 离谱的是,有些人还真就喜欢这体质。 一动手就留痕,满足其心底奇怪的s属性。 盛昌帝:…… “看来,最近过得还不错。” 玉词吹了吹痛的地方:“托皇上的福,还行。” “不过,你又想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说过了,他们不会来救我的。” 烧着地龙,地下暖和,玉词赖在地上不想起来。 天牢里再舒服再精致,也不可能有地龙啊! 密封性太好,烧炭都得小心翼翼的。 盛昌帝看着他:“那你知道,那个人跟西商国有关吗?” “甚至,很可能就是西商国的探子?” 玉词嗤之以鼻:“不知道。” 安静了一会儿,玉词好像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僵:“你想说什么?” 盛昌帝:“不愿意用脑子,倒也不是没有。” “唐王府的覆灭,指不定就是西商的计谋。” “让朕也跟着遭遇了不少阻碍,这分明就是西商在阻碍乾宇发展。” 玉词“嗤”了一声,懒懒的坐在地上:“不如你直接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盛昌帝:“……” 这话题跳跃度让他完全没有防备。 难不成这就看穿他的目的了? 谁知,玉词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本我就是阶下囚,是你的诱饵,其实你不必为了让我做事,就编造出这么复杂的故事来。” “帮别人做事,和帮你做事,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或者说,有区别就是,至少你不会让我去接客!” 盛昌帝黑线:“你觉得朕在骗你?” 玉词:“西商国特意来乾宇灭了唐王?他们闲得慌吗?” 盛昌帝:“灭了唐王,就能打击朕的声誉,所有人都怀疑是朕除掉的唐王,甚至,朕都没法自证。” “他们确实成功了呀!” “而且,延缓了乾宇的发展,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人,也值得。” “若是乾宇在西商有这样的机会,朕也会做的。” “只可惜,西商的当今手段强硬,当年十七岁登基,就将其他兄弟姐妹给解决了,让旁人没有机会隔山打牛。” 玉词皱眉,见盛昌帝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怀疑,难道是真的? 盛昌帝:“还有你……当时他们在灭门,难道不看结果就全部离开了吗?” “为什么还让你有机会被送出来?” “唐王就算被囚禁,手里也不是没人,唐王府大火弥漫,就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吗?” 玉词冷笑:“大火在烧,有更多的人在杀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杀人放火难道不可以同时进行吗?” “他们对唐王府非常的了解,一进府就将高手给围杀了,以命换命都做,人数还有优势。” “剩下的根本逃不了,只能被杀,或者被火烧死。” 第225章 给整迷糊了 唐王被囚禁,原本手里的人都被除掉了。 剩下的本就不多,来灭门的先将高手点杀,剩下的便是待宰的羔羊。 盛昌帝说得越发肯定:“既然如此,对方准备得这么周全,又为何能让你逃掉?” “你母妃不过一介普通人,就算是拼命,又如何将你送出?” “就算真的混乱中成功了,你一个小孩子逃离,他们还发现不了吗?” 玉词哑然,这些问题相当有逻辑。 而他那时候还非常小,除了惨叫和火焰的恐惧,根本记不得多少。 更加不会注意周围的异样。 “母妃护着我,根本不顾大火,直接穿过火焰将我扔出围墙的。” “那些人,应该想不到普通人会这么勇敢,愣住了也正常。” 盛昌帝:“唐王是被先皇囚禁的,看守唐王的都是禁卫军。” “那些人杀人放火,还得先解决到这些禁卫军。” “与此同时,能做得这么干净,那么事先肯定将唐王府的每一处都看住了。” “王妃再出人意料,这么大的动静也引不起包围人的注意吗?” 玉词脸色逐渐难看:“我记忆不多,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接点。” 盛昌帝冷笑:“你能活下来,不是运气,而是西商人故意的。” “你被人贩子卖给楚馆培养,指不定也是他们给你安排的人生。” “他们不仅要利用你背锅,对付虞氏,还直接打断你的傲骨,让你坠入风尘,极尽的羞辱皇室。” “玉词,到现在你还真的认为给你赎身的那个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和来历吗?” 就算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他也会让一切都合情合理起来。 玉词:……看他信不信? “就算真的是西商人灭了唐王府,杀了我母妃,你又想我做什么?” 盛昌帝一脸严肃:“朕要你去西商,完成一个从开国先祖就开始布局的计划,给西商一个痛击。” “给你母妃和你自己报仇。” 他算看出来了,唐王在玉词心里,屁都不是。 可能因为女人和孩子太多,玉词对父亲没有任何的在意。 只有拼命救他,护着年幼的孩子从火焰中穿梭,不顾自己被烧死的母妃,在玉词心里才有无法磨灭的高大形象。 只不过,唐王妃若是知道自己拼死救的儿子,会是这样痛苦的一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玉词无语:“我就知道。”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也是无法解释的。” “比如,对方真的知道我的身份,利用我来羞辱乾宇皇室,为何要让虞池这个人死在大火中?” “直接传出消息,虞池没死,逃走了,在真相揭穿时,不是才无可抵赖吗?” “而且,真的知道我的身份,却只是让我背锅,难道不是大材小用?” “西商在这边负责的人是不是傻?” 玉词始终觉得,如果给他赎身也是计划的一环,他不可能只是一个背锅者,明明还有更大的用处。 盛昌帝:……果然,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 他让暗龙卫去查过了。 说真的,他提出的问题很犀利,也很正常,但是……真的就是这么巧合。 也不知道当时是真的乱,还是唐王府的反击造成了一些漏洞,更或者老天也不忍一个舍身救儿子的母亲失望,玉词是真的逃出去了。 也确实遇见了真的人贩子,见他长得好,穿得不错又狼狈就带走了。 后来赎身也是巧合,改名为玉词更是巧合中的巧合。 说真的,不仅将乾宇给整迷糊了,西商知道真相也得迷糊。 这么多的巧合,还能进入西商对付乾宇的局,真不知道老天站哪边的。 若是西商知道玉词的真实身份,却被当成一个背锅小卒用了,按照席风的手段,西商这边一大批负责人可能都会死无全尸。 不仅没功,还会有大过。 玉词嗤笑:“你直接说也没什么,你好歹也照顾了我这么久,让我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我也不至于直接拒绝。” 盛昌帝皱了皱眉,这种态度其实很不好。 不得已,只能使出杀手锏:“你母亲真的想跟唐王死亦同穴吗?” 玉词笑容消失了,警惕的看着盛昌帝:“你想做什么?” 盛昌帝:“没什么,你母亲就你一个儿子,躺在里面的却不知道是谁的骨灰,你真的忍心你死后,却依旧无法陪着你母亲?” “让母亲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连一点慰藉都没有?” 玉词眼皮狂跳,看向盛昌帝的眼神充满了古怪。 所以,这就是帝王的本事吗? 总能一眼看穿人的软肋。 “你赢了,我会认真做事的,只希望你能将我母亲的尸骨带出皇陵,找个安安静静,风景不错的地方葬了。” “唐王府吵了她一辈子,困了她一辈子,能跳出来是好事。” 盛昌帝诧异:“你呢?” 居然不想跟母亲合葬吗? 盛昌帝忍不住说道:“你这一去,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但朕会让人尽量将你的尸骨带回来。” 玉词:“……倒也不必了。” “我这样的……不想让母妃看到。”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太脏了。 盛昌帝突然看懂了玉词的想法,心一梗:“对于这点,你若改变主意了,随时跟朕说。” “朕相信,能用命去保护孩子的母亲,不会嫌弃自己孩子的。” 玉词不耐烦,自暴自弃:“我自己嫌弃自己行不行?” “别废话了,说重点!” “要我做什么?就算为了母亲,我也会好好做的。” 也就盛昌帝敢开这个口,将唐王妃的尸骨从皇陵带出来。 不是没有过想法,但是别人这么说,他不信。 盛昌帝权衡了一下:“朕现在只是想确定你的想法,你若同意,计划才能开启。” “你不会认为从开国起就布局的计划,是朕一个人能决定的!” “你先回去等待,养好身体,等朕这边准备好再说。” 玉词无语:“那我还要住在天牢呀?” “万一没人来救我,却来灭口了怎么办?” 盛昌帝:“朕安排好后,自然有人接你离开天牢。” 玉词皱眉:“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第226章 为什么是我 盛昌帝呼吸一窒:“说。” 早说这么简单,他就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了。 玉词:“为什么是我呢?就算是要到西商国去办事,有本事有能力的多得是,稍微有一点儿武功的不比我强吗?” 盛昌帝看着他:“必须是虞氏血脉。” 闻言,玉词恍然。 听盛昌帝之前的意思,这是要死人的呀! 九死一生的事,没有比他这个漏网之鱼更好用的了。 “也不是非得是你,只不过,其他虞氏血脉在西商那边都藏不住,只有你才不会引起注意。”盛昌帝解释了一句。 玉词讥笑了一声:“不必解释了,既然答应了,我不会食言。” 盛昌帝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玉词的经历让他总是如此说话,着实没什么可信度。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交托给他对不对? 可已经到了这一步,盛昌帝还是联系了虞氏宗室,提出了启动夕阳计划的建议。 这事儿传承久,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姚仅衿也是丞相当得够久,立功无数,才有机会听到。 但是,他也就听听而已,没有发言权。 “奇怪,为什么突然联系宗室?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吗?”虞婔不解的询问。 不只是虞婔,其他人也都能发现盛昌帝的动作。 但是,不明所以的都心头一紧,这是冲谁去的? 一般来说,皇帝联系宗室,都没有好事儿啊! 不少人也在怀疑,难不成要将大公主给逐出宗族? 不可能,当年四皇子都那样了,也才贬为庶民,并没有逐出宗族啊! 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事?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的时候,盛昌帝那边却没了动静,整件事好像没有下文了一样。 不过,此时帝都的排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能查的都查出来了,查不到的,估计暂时也不会暴露。 盛昌帝终于下令解除戒严,帝都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对于朝廷清查别国的探子,大多没什么意见,也相当的配合。 有人想挑拨民众的情绪,指不定反手一个举报。 查归查,一般也不会乱抓人,而且,并不影响上街购买物资。 只是部分店铺的生意有所影响,但是解禁之后还是会迎来爆发式的增长。 哪怕有所损失,朝廷要做什么还是只有配合。 只要不过分,还是不会有问题的。 就是甄别的命令来得及,原本八皇子的生辰就……没能好好办成。 但大家都送了一份礼到八皇子府上。 虞婔也随大流,挑了一件东西送了。 解禁之后没两日,收到了八皇子府的请帖。 “啧,看来这生辰宴是非办不可啊,现在也要补回来。”虞婔感叹。 虞婷:“姐,我们去吗?” 虞婔:“当然,去……” 而此时,二公主让人去长顺镖局传信,想派人做事,这才发现,镖局已经人去楼空。 丫鬟惊恐的跑了回来:“公主,长顺镖局……人都不见了。” 二公主动作一顿,皱眉:“什么叫不见了?” 丫鬟咬唇,有些害怕:“就是,人都没了。” “一个人都没了,连守门的大爷和镖局养的狗都不见了。” “长顺镖局内已经没有了活物。” 二公主瞪圆了眼睛:“放肆,他们敢跑?” 内心充满了愤怒。 难道知道剑尘死了,不想效忠于她? 不应该啊,剑尘训练出来的人,绝对会忠于她的,怎么会跑? 丫鬟:“不是的公主,他们绝对不会自己跑的,肯定是遭遇了灭门。” “里面个人用品都在,他们真的要跑,不可能不带走。” “镖局内虽然打扫过,但是很多打斗的痕迹根本藏不住,镖局之前肯定经历了剧烈的战斗。” 如果没有公主将她带走,她是不是也消失了? 二公主哑然,顿时想到一种可能,禁不住抱着手臂,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在帝都,能让长顺镖局那么强大的战力无声无息消失的,还有谁? 所以,之前甄别别国探子,长顺镖局暴露了吗? 剑尘被带去的时候,明明已经死透,还有谁知道长顺镖局跟她有关? 对,父皇一定也不知道长顺镖局是她的,只是发现长顺镖局不对劲,这才顺手除了。 可,那是她的长顺镖局啊! 都还没捂热…… 二公主在沈府,默默地心如刀绞,不敢表露半分。 原本的计划也因此搁浅。 沈淮看得莫名其妙,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八皇子府的请帖,背后还有霄国公和德妃,纵然白雪皑皑,收到请帖的也冒着风雪来了。 八皇子府的管家很有能力,伺候的人也都有经验,一切准备得妥妥当当。 客人都被请到了一座三层的阁楼里,烧着碳炉,很是暖和。 阁楼的四面八方种着各种颜色的梅花。 有些已经开放,有些还含苞待放,十分雅致。 抗冻的就穿着披风出去欣赏。 不抗冻的,就躲在阁楼里暖和,聊着小话。 虞婔一路过来很是感叹,为了这场宴会,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品种的梅花。 也就是生辰宴延迟了一个多月。 若是按照正常的安排,可能就不是梅园了,而且其他的花。 真奢侈。 “你也不爱看梅花吗?”虞浅好奇的问道:“多少人都追捧高洁呢!” 虞婔:“来的时候看过了,确实不错。” “人家花的属性,不需要人类去过分追捧。” “不然,纯粹玷污了花品。” 谁能想到,菊花在古代也是高洁的,倍受追捧的。 到了现代,硬生生变成送给死者的花。 其实最初送给死者,也是寓意死者高洁,祝福一路走好的。 可就是被某些人给弄成了特殊含义,好似菊花就不能送活人了一样。 而这时候的梅花,也不是她们洗白自己的工具。 虞浅被逗笑了,“别人可不明白,真以为拈花一朵戴上,自己就纯洁得跟梅花一样了。” 虞婔坐了下来,环视一周,突然发现很有意思。 大多避她们得很,连眼神都不敢对上。 不像以前,还能微笑点个头什么的。 虞婷纳闷:“怎么了吗?怪怪的。” 虞婔意外:“你在皇家学院没有这样吗?” 虞婷一愣:“我没注意……” 第227章 有点关系都不多 虞浅:……没见过这么卷的小姑娘,不会整天就只想着学习! 虞婔欣慰的看着爱学习的孩子:“没注意就算了,用不着在意。” “左右不过是大皇姐那事儿,让大家族都不太待见公主罢了。” “不想因为跟我们关系不错,最后族内的兄弟不得不娶公主。” 虞婷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也不稀罕。” 虞浅轻笑出声:“我家不在乎,说起来,三公主竟然没来?” “还有五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帝都啊!” “总感觉去了好久好久,赈灾还没结束吗?” 虞婔瞥了她一眼,这姑娘是想问萧景什么时候回来? 堂堂禁卫军统领,也确实离开得太久了,就不怕再回来已经没他位置? “她不来挺好的啊!免得到哪儿也不消停。” 虞婷点头:“听说,二皇姐病了,也没来。” 虞婔:……是发现长顺镖局的事儿,吓着了? 这胆子也没多大嘛! 当初是怎么一心想着吞下长顺镖局的? 就没想过暴露的可能? 这么自信么? “是我参加宴席参加得少吗?” “怎么看见了好多陌生的贵女面孔?” “八皇弟才九岁……” 德妃不至于这么变态! 虞浅无语,小声的说道:“想什么呢?没见过很正常,这些都是明年参加选秀的秀女。” “有这机会,多见见帝都的人罢了。” “谁也不敢肯定,就一定留在后宫啊!” “若是能自己找好出路,就必然不会留在后宫了,对!” 虞浅声音很小,虞婔却听得明了。 盛昌帝年纪大了,有点家底的可能都不太想留在后宫。 反而是几位皇子府都缺人,若是嫁对了,将来就是潜邸老人了,位份一定不低的。 这不比直接入后宫更有前途吗? 就是……得赌。 “但凡会为自家姑娘考虑一二的,都会这么想。” 虞婔庆幸,还好她是公主,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那一撮,有选择他人的权利,而不是被迫入宫。 可怜这些秀女,仔细一想,选择也没有那么多。 也就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 五皇子去救灾了,不会出现,二公主也没来,无法“曲线救国”。 三位皇子再加一个六皇子,也就四个男人。 如果不考虑从龙之功的话,其他国公府的公子,侯伯府的公子也成,那选择就多多了。 有意的话,盛昌帝也不是那种非要棒打鸳鸯的人。 正当虞婔琢磨着,虞浅突然碰了碰她,神情有些扭捏,依旧很小声,“跟你说个事儿。” 虞婔诧异:“什么?神神秘秘的。” 虞浅:“我有个表姐,是我娘那边简家的,叫简宓。” “跟我关系还不错,她啊,好像看上孟砚了,你看行不行?” 啊?虞婔脑子微微一愣。 简宓?这名字取得可真好,希望生活能如其名。 “问我做什么?看上了,你们去孟家谈啊?”虞婔纳闷:“不会是想让我做媒!” “我可搞不定啊!没这技能……” 虞浅扶额:“当然不是,孟家跟你可是不可分割的,先问问你的意见啊!” “万一有人说,你通过孟家跟齐王府好上了,会不会影响你什么?” 虞婔眨了眨眼:“每次宴会你都跟我们凑一起,我跟齐王府还没好上吗?” 虞浅:“那不一样,这么多人看着,我还可以说我趋炎附势,逢场作戏呢!” “可一旦有姻亲关系,一切都不同了。” “大家都会想得更多。” 虞婔若有所思:“让我想想。” 虞浅:“我这个表姐啊,之前就喜欢陈杨那款的,后来陈杨给她的冲击比较大就变了。” “不喜欢陈杨那款了,也不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 “上次孟砚带着人去捉拿嫌犯,被她看见了,心花怒放的,就觉得孟砚不错。” “后来又偶遇了几次,都看到他不错的一面,就陷进去了。” “她还没敢跟父母说,毕竟孟砚是伯府世子,她怕配不上,主要探探口风,如果不行就当没说过,给大家都留点颜面。” 虞婔觉得,这才正常。 在这时代,真正完全不在乎自己和家族脸面的还是比较少的。 再说了,简宓还得考虑齐王妃的脸。 简家不是简宓最大的底气,齐王妃才是。 虞婔知道,虞浅这么说,就是提供了简宓的信息。 最起码,简宓喜欢过陈杨? 这种事,简宓没显露半分,旁人不说谁能知道? 故意先说明,倒是显得很有诚意。 “你这么说,你表姐知道吗?” 虞浅:“当然,我岂能乱说。” “她自然是诚心诚意的。” “不想以后有人抓住这点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先说了最好,若是真的介意,那就不要开始。” “当初喜欢陈杨的很多,她也不能保证平日里参加宴会,有没有露出点什么。” 众所周知,有些人就是有揣摩人心的天赋。 虞婔点头:“那倒是,以前……应该没什么防备。” 众女趋之若鹜,肯定争相表达一些言论,来吸引心上人的注意。 大多还是喜欢高嫁低娶的。 虞婔:“让我想想,空了我帮你表姐问问。” “如果没记错的话,简家似乎是来自望岭简家。” 望岭的这个“望”,是望族的望。 当然,那是曾经的望族,每个朝代都在削弱望族的影响力,到了如今,这些望族依旧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但是,影响已经弱了很多。 但是望岭出大儒的几率确实很高。 几乎每一代都有大儒,有时还会有多位,所以死死的撑着,望岭的望族那口气,始终没有打下去。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望岭,苟延残喘中,等闲却不敢动它。 以防望岭所有家族临死反扑,同归于尽。 这可比全盛时期的望岭更可怕。 简家来自望岭,不管怎么说,家族遗传的会读书。 偏偏这是孟家最渴望的儿媳妇,说不定有戏。 虞浅啧啧摇头:“现在的望岭还有什么?死撑着不僵罢了。” “而且,我外祖只能算是简家的旁支,少年时期就已经离开了望岭,在外独立门户了。” “有点关系,都不多。” 第228章 还挺新奇的 现在的望族女,早就没有不外嫁的说法了。 虽然有的人还是很追捧望族女,都是地位比较低的,曾经望尘莫及的。 绝对不包括有身份地位的,甚至是皇室。 不然,当年齐王娶齐王妃,盛昌帝哪能放心? 虞婔:“那机会很大,孟家的来历你也清楚,最希望能娶个读书人家的女儿。” “可大多清贵是看不上孟家的,要不就别有用意。” 孟家也不傻,更不愿意去当踏脚石,所以,迟迟未给孟砚订亲。 孟砚对这事儿也没兴趣,并不着急。 虞浅上下看她一阵,“我只是让你想想,这门亲事会不会影响你?” “可没让你去探口风,你一旦露出点意思,孟家定然不会拒绝。” “我表姐不想这样,只要你这儿觉得行,简家自然会跟孟家接触。” “别人瞧着是孟家和简家的个人行为,对你的猜忌会少很多。” “要发现你在其中牵线,肯定以为有什么猫腻。” 虞婔轻笑:“行,你们折腾。” “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将来若是发生什么,对你齐王府的看法可能会比较多。” 齐王是保皇派,将来若是发生点什么,她被牵扯出来了,定然会搭上齐王府的。 虞浅:“没事儿,父王先去跟皇上说说就好了。” 虞婔:“行,你们考虑好就成,孟砚比较拧,还是让他们自己发展比较好。” “若是强迫孟砚娶,即便成亲后可能也没好日子过。” 虞浅点头:“就是这意思,想着先告诉你。” “至少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啊!” “表姐也是很羡慕我父王和我娘这样的,定然不会乱来。” 虞婔觉得简宓有这样的心性就很难得,或许真是孟砚的良缘呢? 两人聊完就说起了别的,这样的话题被别人听了去,对简宓的名声不好。 虞婷只是安静的吃瓜,偶尔会看着虞浅若有所思。 有德妃派来的人和霄国公严格把关,八皇子府总算没出什么幺蛾子。 就算有人想搞事儿,待选秀女想在皇子面前表现自己,一旦太出格就会立刻解决。 一直到宴会结束,竟然都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能说,给大家做了个完美宴会的典范。 至于那些试图想搞事儿的,都上了德妃,八皇子和霄国公的小本本,以后但凡有机会,今日的因就会有一个果。 虞婔吃瓜吃得很欢乐,因为不只是秀女啊! 还有一些关系不错的举子考生也找了门路来见世面。 自主凑一起弄了个小文会,当然吸引了一些佳人的注意,谁迷了谁的眼,还不知道呢! 这是虞婔参加过的,最舒心的一次宴会了。 因为大家对公主的忌惮,都不凑上来,那可太好了。 清静,又能看好戏,简直是最佳位置。 而各大家族可没少带八九岁,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来,有什么打算不言而喻。 不过,都被霄国公的女眷给挡了。 八皇子倒是省心得很。 待八皇子的生辰宴办完,日子已经进入十一月中旬。 帝都经过一次戒严扫荡后,民众的凝聚力反而提升了。 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 最近的八卦也很活跃,但是,涉及的人身份不够高,就显得没那么精彩。 虞婔倒是很喜欢吃才子佳人的八卦,不是众所周知的,跟大家一样的喜好。 而是但凡这种故事,必然有配角炮灰做受害者。 若是无辜被牵连,指不定能让她捡漏一些人才。 目前她的情况也比较特殊,银子有了,暗探也在发展中,军队有一支不给力的,但好歹关键时刻也能用人数堆。 唯独缺少朝堂的势力。 如今的官场基本已经瓜分完毕。 包括盛昌帝在内,一旦有职务空缺,就想让自己人填上,她要再去收买是很难的。 何况,外人看起来,她什么底气都没有,但凡有点野心的凭什么站她这边? 只能培养新的人才,就是……要等这些人真正进入官场核心,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而且,在这过程中,谁敢保证始终如一? 地位高了,拉拢的人就多了,这立场随时都可能变。 只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捡漏,培养一些未来的人才。 有这想法,再配合观气面相之术,基本储备人才一收一个准。 当然,虞婔没有急着露名,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效忠的究竟是谁,但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多少有了更多的底气。 目前最重要的是,看书,科考。 等他们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自然不用担心未来太艰难。 这日,虞婔在街上闲逛,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茶楼喝茶,顺便听一听说书先生戏说着一则才子佳人的故事。 大意又是千金小姐爱上了穷书生,被父母棒打鸳鸯,书生因此落榜,失意远走他乡。 千金小姐被迫嫁与他人。 红锦奇怪:“大过年的,怎么会有人说悲剧?” 大堂的人也有人嫌弃。 本来忙碌了很久,就是来放松的,听着悲剧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等客人爆发,说书人的画风一转,说起了千金小姐和穷书生十年后再见,众人愣了愣,才惊觉故事可能才正式开始。 不耐烦不开心的人愣了愣,不知不觉开始了侧耳倾听,连吃喝的动作都慢了起来。 这一大转折,将故事瞬间精彩了不少。 连红锦都专注了一些。 虞婔笑了笑:“市面上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突破磨难,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让大家自行想象成亲后有多么幸福。” “可实际上……真的幸福吗?” “怪不得这茶楼生意好呢,这故事倒是新颖得多。” 她在现代见得多了,但在这时代,大家都会感觉新奇。 主要识字并没有普及,大多无法自主阅读书籍,加上即便是话本也不便宜,所以,说书人这行很繁茂。 只要有新颖的故事,声情并茂的讲解水准,倒也不缺饭吃。 这茶楼明显就找到了揽客的途径。 故事走向了奇怪的路线。 为人妇的千金,可称为大官幕僚的穷书生,顿时再看对眼也有了各自的目的。 第229章 这是高升了 大官是千金所嫁之人的上峰,想通过穷书生得到更准确多样的线索,让自己能更进一步。 穷书生则对千金娘家当初的羞辱怀恨在心,有心报复。 对千金夫家更加想打入尘埃。 于是乎,两个人的靠近都是别有用意的。 之后就变成了惊心动魄的谍战剧情。 说书人悄无声息的偷换了题材,大家还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配合的感叹。 红锦:“还能这样?” 虞婔:“觉得不好吗?突兀吗?” 红锦摇头:“很顺理成章?” 虞婔:“大家对才子佳人故事的追捧,造成了这类话本的流行。” “其他故事就算写得再好,似乎都不被人看到。” “这样套了一个才子佳人的外衣,受众就更大了。” 红锦唏嘘:“但是情人最终变成了仇人,还会不死不休,还是太让人心梗了。” 虞婔:“所以啊,不是出现了一对甜甜的爱情吗?” 就是大官的女儿和穷书生的徒弟。 这一对就挺甜的了,还在穷书生的努力下,成功在一起了。 完全安抚了听众们的情绪和心情。 而那穷书生和千金最终还抛弃一切双双殉情了,在最后那一刻,两人冰释前嫌,恢复了最初的爱,死在了一起。 符合故事背景形势,又成全了男女主的爱情。 这故事,最终深入人心,可能很久都忘不了的。 “没想到,随便选了个地方,还听了个精彩的故事。”虞婔感觉洗了一次脑子。 看多了三观皆无的爱情,虞婔觉得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正当故事快要结束时,异变突起,大门外突然冲进来一批捕头,凶神恶煞,让现场瞬间安静。 不过,捕头倒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只是环视一周,对着喝茶的客人说道:“不许动,官府办案,与案件无关的,都不要动,” “否则,等同嫌疑犯带走。” 一群喝茶的被唬得动作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动作扭着就扭着,一时不敢乱动,仿佛玩了个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那说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顾捕头手上的利器,转身就朝茶楼的后院跑。 动作灵活,身法不凡。 可刚跑没两步,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伴随着利器出鞘的声音,冰冷的光搭在说书人的肩膀上。 “啊?”众人都瞪圆了眼睛。 虞婔也差不多,不过,她不在意说书人,而是震惊出现的这个人居然是萧景。 并且,萧景穿着正三品官服,整个人多了一丝书生气,少了一分凌厉。 “萧景不是禁卫军统领了?” 这官服,不是武将的,也不是禁卫军统领的。 她知道萧景回来了,昨天晚上在城门关门之前到的。 一起的还有五皇子靖王。 昨天太晚了,是今早才进宫述职的。 万万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呢,却碰见萧景在抓人,刚好还抓了牵动无数听众情绪的说书人。 听众们难免有些哀嚎。 抓就抓,但能不能让说书人将结局讲完? 就还差一点点了啊! 男女主真的死透了吗?女主丈夫和家族怎么样了? 男主的徒弟和大官女儿真的好好生活了吗? 大官之前不是触怒了君王,危在旦夕吗? 下面呢? 快点说下面呢? 在听众们的死亡凝视中,茶楼的掌柜硬着头皮上前交涉:“这,这位大人,可否能缓解片刻?” “让说书人将故事说完?还有一点了,就一点。” “大家听了一上午实在是就缺这么一点。” “快过年了,大人通融通融。” “各位官爷不妨在这喝茶填点肚子?这一顿,小的请。” 掌柜汗流浃背的,特么的就不该贪这人的故事好,之前给他招了不少客人。 敢情要价那么低,是自带问题,随时爆雷啊! 萧景:……当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要求。 环视一周,见众人一脸期待哀求的模样就无语。 抬头,萧景看见了二楼的红鲤,目光一顿,看向了说书人:“既然如此,兄弟们就歇息一会儿。” 最后拍了拍说书人的脸:“那你就,好好讲。” “珍惜这点时间。” 说书人腿都软了,也快哭了。 他都这样了,还要他将故事讲完? 离谱的是当官的竟然同意了? 捕快们也很懵逼,一时不知道萧景是开玩笑的,还是为了钓鱼? 新官上任,第一次出任务,他们也不了解啊! 会答应这样的请求就相当不正常。 萧景没有多说,转身朝二楼而去。 掌柜顿时理会:“大人请,二楼有雅间。” 捕快们面面相觑,听众们立刻主动的让出几张桌子来,不管认不认识,此刻都挤一挤。 虞婔看见萧景从窗前经过,进入了隔壁厢房。 说书人被戴上了脚镣,带着哭腔的开始继续讲故事,但是,情绪不对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听感断崖式降低。 但此时也能理解,大家只想要个结局,其他的就不要求了。 所以都忍着在听。 红鲤就在门口的窗户边,等门被敲响时,快速开门,将萧景给放了进来。 “下官见过公主。”萧景拱手行礼。 虞婔眨了眨眼:“萧大人这是,高升了?” 禁卫军统领也是正三品,这官府也是正三品,看起来是平调。 但是,禁卫军统领已经到头了,升无可升。 只能调去其他部门。 如今萧景在其他部门做三品大官,那么就有了晋升的路。 然而,禁卫军可是皇帝最信任的近卫。 做了其他部门的官,到底不如禁卫军离皇帝近。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萧景轻笑了一声:“下官,刑部侍郎萧景见过公主。” 刑部侍郎? 虞婔眨了眨眼:“原刑部侍郎好像是大皇姐推荐上位的,貌似已经挂官潜逃……” 最近,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刑部侍郎这位置,万万没想到,盛昌帝竟然一直拖着,留给了萧景。 “恭喜萧大人,这也算……高升!” 萧景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于从武将变成了文官,似乎也挺无所谓的。 这心态值得很多人学习。 第230章 此人……采花贼 虞婔看了看自己都不知道在讲什么的说书人:“萧大人今日才走马上任,就出来抓犯人了啊!” “还真的尽职忙碌。” 萧景轻笑:“此人……采花贼。” 虞婔:……不是,这时代真的有采花贼吗? 第一次听见,不由得仔细打量说书人,长相嘛,倒也没有惊艳,但是耐看。 一双眼睛特别有故事,很容易令人沉沦。 刚才离开的步伐,彰显着轻功似乎不错,若非萧景亲自出手,恐怕还能当着这些捕快的面逃掉。 “看来,他运气似乎不太好?” 动作熟练,定然是个惯犯。 以前肯定经常当着捕快的面从容逃离,所以,一开始一直不慌不忙的。 被萧景抓住,那神情才有些慌。 此时更是大汗淋漓,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大家期待的结局也已经面目全非。 一会儿男女主死而复生了,一会儿大官又棒打鸳鸯了。 再说着说着,大官女儿其实喜欢的是男主,见男女主和好就吃飞醋,到处作……行,这人乱编也是特别能的。 虞婔一心两用,对故事的发展非常无语。 下面的听众从之前的捧场,也变成了喝倒彩。 这样的结局……他们听了想打人,那还不如不听呢! 捕快们也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吃着点心,喝着热茶,看着说书人乱说一通,似笑非笑的。 让人惦记的故事,就这? 真的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在胡言乱语吗? 说书人快哭了,谁能带着镣铐,在捕快们的盯视中讲故事啊? 纵然他口才再好,此时也心乱如麻,脑子不中用了好吗? “确实。”萧景:“是个惯犯,他一直在江南那边,祸害了不少姑娘。” “这次南方大旱,他就跑来了帝都。” “口才好,会骗小姑娘,所以,喜欢做说书人,讲故事,以此接触不一样的人,选取不一样的目标。” 乾宇的风气开放,女子也能随意出门,吃茶聊天听故事。 这人很多目标都是这样盯上的。 当然,还不至于盯上虞婔,一看年纪就不大,还非富即贵。 此人也知道不能惹。 虞婔狐疑的看向萧景,就这么简单? 自从发现萧景这个人不简单之后,她就不觉得他会平常的聊天。 特意提到这个人是干什么? “那他之前说的故事……是他编的?” 萧景狐疑:“他之前说了什么?” 虞婔示意红鲤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萧景摸了摸下巴:“这故事编得还不错。” 虞婔:“这茶楼一大半都是冲他来的。” 萧景:“前半截啊,可能是他父亲的故事。” 虞婔眨了眨眼:“男主是他父亲?” 萧景:“他父亲当年读书不错,确实经历了一场才子佳人的故事,只不过结局可没这么好,他父亲被打坏了身体,好不容易才回乡,就一病不起了。” “家中父母希望他留个后,就给他娶了邻居家的老姑娘。” 虞婔没想到这故事竟然还有延伸,来了好奇:“老姑娘?” 萧景:“退婚好几次,已经二十有二,确实是黄花大闺女,就是长得不算好。” “加上运气不好,每次定亲,未婚夫都会死于意外,就落了个克夫的名声,一直没能嫁出去。” 虞婔瞪大眼睛:“那嫁给这位,活不长的话,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克夫?” 萧景都说不算好,那应该很惊人! 萧景叹气:“对啊!” “成亲不过半年,这采花贼的父亲就病死了。” “他娘经历了一次次的打击,名声跌落谷底,旁人的指指点点更是让她抬不起头来,心情郁结,身体也就不好了,本想一死了之,发现有了孩子才撑着。” “生下孩子,就难产去了。” “孩子是被爷奶养大的,外公外婆对这个女儿本就不太待见,对外孙更不会多看一眼。” “爷奶还供孩子读书,闲言碎语,指指点点都冲孩子而去。” “养成了采花贼扭曲的性子。” “加上总有人说他父亲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没吃着,只吃着了青蛙,他居然还读书,莫不是也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吃青蛙? 行,形容得很精准的样子。 虞婔:“原来如此,所以他这是在向大家证明,他真的可以吃天鹅肉吗?” “就算是强迫的,但也真的吃到了?” 萧景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虞婔偏头:“萧大人这是去救灾的?还是去查案的?” 萧景:“原本是去救灾的,可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查案的。” “此人不知道从哪里学了厉害的轻功,到处流窜作案,江南地区好几个府城就做下了案子,被糟蹋的姑娘都是良民,足足有二十多起。” “有点家底的人告到了靖王面前,这案子就变成下官的事儿了。” “下官因为要保护靖王,不能离开太久去调查,便让他有机会来到帝都。” 说白了,靖王想要这份功劳,又不耐烦萧景一直跟着。 就借这机会,将案子交给萧景。 总能牵扯萧景一些注意力! 虞婔皱眉:“什么时候来的,有目标了吗?还是说又作案了?” 虽然没听说有谁家的姑娘遭殃了。 但这种事就算发生,可能第一时间就会捂住。 采花贼隐藏起来,肆无忌惮的。 萧景:“还没有,帝都这地方,天子脚下,他也不敢随便动。” “他轻功是不俗,但是,帝都能抓住他的,比比皆是。” “哦!”虞婔的点头:“萧大人这是早派人盯上他了吗?不然怎么一回来,刚上任就知道了他的下落?” “当然,好歹他是第一次来帝都,而下官在帝都也生活了几年。”萧景以为这是正常的:“要找个人看住他,并不难。” “他并没有易容,这张脸被下官知道了就跑不了。” 虞婔若有所思:“萧大人说得对。” “既然如此,萧大人要让人捉住他不是很容易吗?” “为什么要等到萧大人回来再抓?就不怕他这段时间又祸害了哪家姑娘?” 萧景挑眉:“神奇的就在这里,他到帝都后,竟然好像洗心革面了一样了。” “竟然没有犯案的意思,安安分分的当个说书人,公主以为,这人要做什么?” 第231章 为什么说给她听 萧景:“这样的人,难不成还会改邪归正不成?” 虞婔很干脆:“不知道。” “可不管他想做什么,犯下的案是事实。” “改邪归正也不能将之前做的事都一笔勾销了。” “萧大人负责此案,会不会透露得太多了?可不要刚当上刑部侍郎就犯错误,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待。” 萧景:“无妨,人已经落网,就没有什么透露不透露的。” 虞婔似笑非笑:“萧大人这次去南方救灾,好像善谈了很多啊!” 萧景:“公务需要。” 虞婔:……这意思是以前做禁卫军统领,不需要话太多?多做事,少八卦。 而现在做了刑部侍郎,等于真正的进了官场,不会说话可要不得呢! 搞得刑部侍郎就该是个话唠才能破案一样。 虞婔很不解,为什么萧景非要特意告诉她采花贼的事? 纯粹聊天吗? 可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啊! 怎么都像是故意透露消息? 就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不能说明白点吗? 看着萧景告辞离开,虞婔欣然点头,等人走远才揉了揉眉心:“这个人也不是没有嘴,为什么总是不清不楚的?” 红锦“啊”了一声,小脸茫然:“公主,萧大人哪里没有说清楚吗?” “那刚才可以直接问呀?” 虞婔:…… 萧景若是愿意说,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故事最终的结局,让听众们很是愤怒,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明明是从同一个人嘴巴里说出来的,却前后不搭,没有了逻辑。 等萧景带着捕快将人带走,纷纷觉得晦气,付了茶水钱就离开了。 一副下次不想再登门的样子。 连带原本不少的赏银都没有了,生意要完。 掌柜的欲哭无泪,望着人去楼空的茶楼叹气:“帝都的店不好开,银子不好赚啊!” 自以为找到了一个揽客的办法,万万没想到却是颗大雷。 “掌柜的,我家小姐有请,要不要谈谈?”红鲤笑呵呵的站在掌柜面前。 掌柜的战战兢兢的站在虞婔面前:“这位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虞婔带着笑:“掌柜的,经过这次的事,你茶楼的生意恐怕要一落千丈了!” “可有什么打算?” 掌柜叹气:“不瞒小姐说,原本上次帝都戒严,茶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那时候小的就想将茶楼盘出去,回老家算了。” “结果,这说书人找上门来,说有办法让我生意起死回生,多赚很多,我这才想着,反正都要离开了,就试一试。” “没想到,这人凭借几个故事,真的让茶楼生意好起来了。” “所以就想着这生意还能做一做。” “谁知,竟然会遇上这样的事……你瞅瞅,这都什么事儿啊?” “犯了事儿不好好藏着,还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幸好这位大人没有连坐,不然,小的也要去吃牢饭了。” 殊不知,他遇见萧景也是运气好。 萧景才是最不会祸及无辜的官。 虞婔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这么说那个说书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掌柜老泪横秋:“可不是吗?刚刚那位大人还说了,让小的这段时间都别离开,随时可能会找小的问话。” “这可真是,黄泥巴……” 刚说了三个字,发现这屋子都是小姑娘,突然觉得不雅,又讪讪的咽了回去。 虞婔点头:“放心,只是找你问话而已,你如实说就行。” “若是要牵连你,这次就会将你一起带走了。” “就因为那说书人自己要跑,你们都不明所以,萧大人才明察秋毫的。” 虽然不太放心,可听这么一说,掌柜还是得到一些安慰,拿袖子擦了擦汗水:“那就好那就好,小的这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虞婔说到:“对了,掌柜,你这茶楼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你舍得将它盘出去吗?” 掌柜:“祖上传下来的,具体有多少代小的也不清楚了。但不盘出去又能怎样?生意不好做啊!” 虞婔:“这么说,掌柜祖上就是在帝都的呀,那你没了这营生,又能去哪儿?” 掌柜:“祖籍在江南明玉城,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就想着回去看看能不能落脚?” “就算不能,这日子总比在帝都要好过一些。” 众所周知,帝都的物价才是最高的。 将店卖出去的所得,应该够他回原籍好好过日子了。 虞婔皱眉:“掌柜这样的,不会觉得有违祖上的传承吗?” 掌柜看了看虞婔,疑惑的说道:“小姐这么问,是不是对这店有想法?” 虞婔坦然的点头:“确实,不过我不想接手一家有问题的店,所以多问了几句,还请掌柜的见谅。” 掌柜心下一喜,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其实这事儿在附近邻里间不是什么秘密。” “小的年纪大了,如今也有四十,小时候经历了新皇登基前的混乱,无辜被牵连,受了点伤,就……无法做父亲了。” “小的爹带小的看了不少名医,皆是如此,弥留之际心有所感,就让小的若是做不下去了就将店卖了回原籍。” “小的无法传宗接代,就不想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便一直未曾娶妻,一心扑在生意上。” “只是没想到……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最近一直有些力不从心。” 虞婔诧异,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 这掌柜经历了盛昌帝当年夺嫡的时期不奇怪,但是,无辜入了局,还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势,就很值得注意了。 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看见什么呢? 不过,见掌柜这么坦然的说起这件事情,应该没有看见什么才对。 不然,看见了不该看的,哪能没有一点顾虑? 再则,还能活着在这开店就没问题,真的看见了什么,恐怕早就被灭口了。 等空了再问问,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虞婔对当初盛昌帝夺嫡的一些事情还是很好奇的。 但是,具体细节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并不会被记下来。 她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第232章 六小姐的六 这些事情多了解了解,有利于掌握盛昌帝的性格和办事手段,以及做决定的方向。 又多了一个买下来的理由。 “这么说的话,掌柜这店,开价多少?” 这会儿不好涉及太隐秘的事,那就按照计划将店买下来再说。 掌柜想了想:“小姐,小的这店真的是老店了,路段好,三层,店面大,后面还自带一个两进的小院。” “所以……一万二千两。” “若不是这价格,附近邻里早就出钱了。” 虞婔诧异:“那还真是不便宜。” 毕竟,这是在内城和外城的交界处,并不是完全内城的店铺,却卖出了内城都算比较高的价。 不过,话也很实在,店面比一般的酒楼都大一两倍,还有,后面还有个两进院子。 若是拆开了卖,指不定价格还能更高。 “一万两。”虞婔还了一个价。 掌柜的脸色一变,这也太狠了,一下就少了两千两。 若是回到祖籍,指不定两千两都能买落脚的院子,再开个铺子营生了。 虞婔挑眉:“掌柜的,我出一万两,红契什么的不用改,还是你的。” “你也不用走,继续做这茶楼的掌柜。” “只不过,以后我若吩咐你办事,你要替我办。” 掌柜瞪大了眼睛,啥意思? 不要他的茶楼,其实是出一万两银子让他替这位小姐办事? 他倒是没想过,虞婔出一万两其实是要这个地方。 “暂时不要你红契罢了,不方便,可我给了银子,这茶楼就是我的了,你不能再卖给别人。”虞婔缓缓说道:“他日,我若要收回茶楼,我再给你两千两,补足后改红契。” “这段时间,我会让人按照说书人的法子帮你将生意做起来。” “每日的收益,赚了我们五五分,亏了算我的如何?” 掌柜的反应了好一会儿,也就是说,这位小姐其实就是雇佣了他帮忙做事啊! 若是他不想干了,想将店立刻卖出去,这位小姐瞬间接手。 根本不用担心盘不出去,也不担心会被压价。 最让他心动的便是,赚了他有一半呢,亏了是小姐的。 那他永远不会亏,这生意突然就觉得好做了。 “可……可是小姐,小的可能没什么能力,怕帮不上小姐太大的忙。” 虞婔:“不用太大,你好好守着你的店就可以了。” “可别想骗我,不然,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人财两空。” 掌柜脑子有些糊:“小,小姐……能不能容小的想一想?” 虞婔很好说话:“可以,给你三日。” “不过,这三日你得照常开业,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奇怪消息,你要报给我知道。” “特别是有人询问之前那个说书先生,你需要记下特征,都问了什么等等一切信息。” 她为什么突然要买下这店? 并非是一开始的决定,刚进来时,真的就只是想喝茶,歇歇脚。 是萧景说了采花贼的来龙去脉后,她才想到要买店的。 她倒要看看,说书人在这里被抓走,会不会有人来打听消息? 或者,会不会有人来找说书人? 这案子看起来跟她无关,可萧景像漏勺一样漏这么多消息,总让她放心不下。 那不如将这个地方变成自己的,然后静观其变。 也算未雨绸缪的一环! 将来就算事情跟她无关,也不用插手,那这茶楼变成自己的据点也不错。 掌柜不变,才不会引起旁人的查探。 刚才问了几句,掌柜说的都是实话,而面相也是憨厚,只不过他本人其实缺了一点财运。 最重要的是背后确实没人,可以发展。 见虞婔等人要走,掌柜的猛然惊醒,小心的说道:“小姐,那小的要如何找你呢?” 他是真心询问,就怕对方以为是试探。 虞婔:“不急,一个时辰后,有人来找活儿做,你留他做个店堂跑腿的伙计。” “你若想通了,就告诉他。” 掌柜咳了一声:“小姐,不瞒你说,茶楼最近生意好,来找活计的人很多,就怕碰巧……认错了人。” 虞婔轻笑:“他会说,是六小姐介绍来的。” 主要不确定会派什么人来,不好提名字。 毕竟,安排人手的事,她也管不到这么细。 六小姐?是家里排行第六吗?掌柜的有些疑惑,但是连忙答应下来,知道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 自己想又猜不到。 帝都富贵人家太多了。 孩子也都不少的,有的单独女孩子排序齿,有的男女一起。 六……很容易达到啊! 完全没得猜。 掌柜在柜台后思考着人生,其实打心底已经偏向了虞婔,就是觉得应该多想想,不能冲动做决定。 一个时辰内,果然有人来问活儿。 掌柜都打发掉了,到了约定时间,才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踩着点到这:“掌柜的,不知道茶楼缺人不?我可是跑堂的老手了。” 一旁打扫的小二有些不耐烦:“你就别费劲了,咱们茶楼的人手够多了……” 掌柜连一黑:“要你多嘴,去去去,之前我觉得人手足够了,结果看你们,一个时辰了还没收拾干净,也不知道是做事不行,还是活儿多。” “这小伙子我瞧着有股机灵劲,就留下来干几天试试,有比较才知道你们有没有偷懒?” 店小二撇了撇嘴,倒是无所谓,反正不要他开工钱。 人多一些,他们的活就少一些。 这掌柜的想一出是一出,那么多人来问都没看上,就看上一个瘦小的孩子,眼睛有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之前在哪里做活?”掌柜例行问道。 “掌柜,小的叫六六,二十了,之前表兄家有开酒楼,一直做了好几年,前阵子戒严没什么生意,做不下去就回家了,我自己出来再找个活儿。” 只能说,全城戒严也确实影响到一些中下沉市场的铺子。 有些无法坚持,戒严又连接到冬天,酒楼茶楼这些确实不好做。 而经历是真的,不过那个真的表弟,其实跟表哥一起回老家了。 六六便用了这个身份。 第233章 有没有觉得眼熟 掌柜眼皮子狂跳,这是真名?还是对暗号? “六?” 六六点头:“嗯,六小姐的六。” 掌柜:“……二十了?” 这脸嫩得像十三四岁,个头还不高。 六六乐呵呵的:“真二十了,早些年家里遭了难,吃不饱,长不高……” 其他小二看热闹也皆是一脸不信,最多十五。 这小奶膘的脸叫吃不饱? 现在吃得很好的是吗? 虞婔可不知还有这一出,回到公主府就收到了更多的信息。 红鲤带来一个震惊的消息:“公主,靖王他,好像……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虞婔“啊”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早剧情的力量? 是不是皇子出去办事儿,十个有八个都会带女人回来? “不稀奇啊!”红梅纳闷:“之前秦王去蔌北,不也带了女人回来?” “现在也是秦王府的侍妾,还不只一个呢!” 红鲤摇头:“那不一样,秦王那个是有人送,他喜欢就带了回来,对秦王来说就是个玩物。” “靖王这次的不同,他带回来的是秀女。” “而且,外面有传言,靖王是要娶她为王妃的。” 虞婔震惊:“哇喔,这么劲爆的吗?” “昨天才刚回来,今天就有流言蜚语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那秀女住在什么地方的?靖王府吗?” 红鲤:“倒也不至于,昨晚上靖王亲自送去了沈府,让二公主代为照顾一段时间,等到明年选秀开始。” 啊? 虞婔震惊,对靖王来说,好像也没比直接留在靖王府好多少啊! 入了沈府,让二公主照顾? 这不明摆着靖王预定了,还给女方抬身份? 那可是在沈府,在二公主身边待过的人啊! 有五皇子这么不掩饰的护着,无论什么身份都被抬高了。 尤其五皇子并不知道,盛昌帝已经知道二公主做的事,对她感观最低的时候,这秀女让二公主照顾,第一印象就差了。 盛昌帝可能不会跟五皇子抢秀女,但是,也未必会让五皇子如意了。 王妃吗?虞婔觉得恐怕不太行呢! 如果不选择送去沈府,直接准备一个院子让那秀女住下,恐怕还不会有这么糟糕。 虞婔忍不住笑了:“他会后悔将秀女送到二公主身边的。” 更别提二公主对这个弟弟的心思可不纯。 到明年选秀,只怕还有小半年呢! 不知道二公主有没有本事搞定这秀女? 这秀女将来若是发现靖王府后院早就有二公主送进去的两名女子,会怎么想? 会不会反目? 虞婔眼睛晶亮,似乎已经看到了某种未来修罗场。 红鲤也很期待,“这秀女是一个七品县令的女儿,旱灾也让靖王撸了一些不作为的官员。” “这秀女傍上了靖王,那县令就高升了,目前是暂代州府同知一职。” “已经早早送信到帝都了,就等朝廷同意后正式任职。” 虞婔瞪大了眼睛:“通常来说,特殊时期特殊办理。” “从七品县令,跳了好几级,升为五品同知也不是不可以。” “只能说,秀女一家赶上了好时候。” “不过,一定不是秀女的父亲一个人提升!” 同知其实挺好的,虽然不是一把手,但是,他管盐铁茶之类的东西,油水很肥的。 红鲤点头:“一起的还有不少人,靖王也推荐了不少,只要不是本身有情况,这样的暂代都会同意的。” 虞婔挑眉:“嗯,就是……父皇可能有些心累。” “还有,皇后,恐怕要心绞痛了。” 红鲤不解:“为什么?” 虞婔:“你不觉得这秀女的路子很眼熟吗?身份,以及家人靠男人提升?” 红梅立刻说道:“是俪妃。” 虞婔点头:“对,尤其靖王对秀女的痴迷,像极了当年父皇护着俪妃。” “皇后深受其害,视俪妃为一生之敌。” “可皇后因为一些原因,无法明目张胆的针对俪妃,早就对俪妃郁结在心。” “如今出现一个俪妃的翻版,还拽着她原本出色的儿子,这母子俩啊,呵呵,也有好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秀女是真的被靖王看对了眼? 还是有人刻意准备的? 若是前者,只能说靖王的时运可能不济。 若是后者,皇后一系估计难了。 果不其然,凤栖宫,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嬷嬷和宫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靖王虞晰满脸堆笑的来,此时神情却带着失望和薄怒。 “母后,父皇都答应了,你却在这里耿耿于怀。” “母后以为儿臣真的不明白吗?” “不过是因为夙夙的经历跟俪妃一样,所以,你在这斤斤计较。” 皇后一口老血梗在喉咙,盛昌帝为什么会答应? 那是因为盛昌帝不觉得那个叫苏夙的是个威胁。 就像俪妃一样,宠不宠的,有没有底气都只是盛昌帝的一句话。 换成靖王也可以。 但皇后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丈夫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可没少落她嫡妻的面子。 如今,儿子又要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开始忤逆她这个母后。 虞晰这孩子从小就乖的,从来没跟皇后对着干过。 这第一次,却因为一个俪妃的翻版。 皇后受不了这样的惩罚,气得眼前金星狂冒。 又悲又怒,直冲脑门,皇后根本想不到太多,“不行,本宫绝对不许你娶这样的女人。” “你可以准备一个小院,立刻将人从沈府接出来。” “刚到帝都,一时半会儿没准备好住的地方也正常。” “本宫派人去照顾她到选秀,你就不要插手了,从此之后,此女跟你无关。” 虞晰揉了揉眉心,他没想到,母后的反应这么大。 “不可能没关系,从南方回来,一直都是夙夙在照顾儿臣,许多人都看见了,包括萧景,一问便知。” “现在来撇清关系,那就是始乱终弃。” “传出去也不会好听的。” “儿臣都已经答应了,可以不让夙夙做正妃的,母妃就不能去了解了解夙夙吗?” “夙夙跟俪妃绝对不一样。” 听到这话,皇后这口气更加上头。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第234章 她也配? 俪妃是没碰上选秀,直接来帝京勾引的盛昌帝。 苏夙则是在地方上拿捏住了靖王,还通过靖王来参加选秀,提高身份的。 说白了不都是往上爬? 隔着这么远,算盘珠子都蹦到脸上了,还装什么纯洁呢?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区区一个县令之女,还想当中宫嫡子的正妃。” “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她也配?” “你居然拿这事儿来当妥协?合着本宫若是不阻拦,你还要直接娶她当正妃?” “你父皇能同意吗?” “知不知道你父皇若是同意,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靖王跟皇位就无缘了。 至少盛昌帝并没有考虑过靖王。 否则,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当靖王妃。 前些年,盛昌帝哪怕再宠俪妃,也不会将宫权交给俪妃。 因为盛昌帝从来没想过俪妃还能当皇后。 信不信就算她死了,即便是之前受宠的俪妃,也绝对成不了继后。 可盛昌帝没想过的事,靖王却想过。 这只能说明,苏夙对靖王的影响,比俪妃对盛昌帝都大。 皇后整个人更不好了。 虞晰眼神黯黯的,“儿臣当然明白,但是,母后真的认为儿臣还有机会?” “儿臣永远都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不是吗?” “母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这话犹如一颗炸雷,将皇后炸得更加头晕目眩。 当年的事,她的确没有瞒着孩子,甚至经常自责不已。 但是不代表她视若珍宝,一手养大的孩子,可以用这样的事来攻击她。 这未免也太扎心了。 最可怕的是虞晰使用这武器的理由,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皇后站都站不稳了,靖王虞晰还在说:“母后,你对夙夙的偏见太深了。” “夙夙不是俪妃,儿臣也不是父皇,儿臣不会成为你想的那个样子。” 不知自己正中心脏的虞晰,还期待皇后能看见他的真诚和决心,相信他的话。 皇后快被他给气死了。 倏的一下站了起来,结果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刻,她好像听到了身边几个大宫女压抑的惊呼。 虞晰整个人都懵了,从小到大,他的确是第一次忤逆皇后,但也是第一次知道皇后对俪妃忌惮至此。 冲过去接住皇后,将皇后抱到了床上。 “快叫太医。” 玉竹立刻反驳:“不能。” 虞晰目露凶光,玉兰翻出一瓶药,但是虞晰拦着不让喂。 玉兰快速的解释:“上次俪妃娘娘被六皇子殿下的事气得发晕,被三公主的事气得直接晕倒,让后宫多少人看了笑话。” “皇后娘娘还特意去太医院要了同样的药制成了药丸子,就是为了讽刺俪妃娘娘。” “如今皇后娘娘这情况跟俪妃娘娘一模一样,有药可不必传出去了。” “否则,皇后娘娘就会成为后宫的笑话。” 其实是之前皇后居安思危,看俪妃笑话的时候,也聊到了这茬。 还说起如果她是俪妃,能瞒着就瞒着,绝对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儿女不孝,俪妃自己都降位了就还好,反正母子仨整整齐齐的,一起被嘲笑,她身为皇后可丢不起这个脸。 幸好刚才靖王和皇后起了争执,其他人都被遣出去了,没有外人,她们连叫都没敢叫得太厉害。 虞晰面色变化莫测,倒是没拦着喂药了。 玉竹忍不住说道:“王爷别怪奴婢多嘴,娘娘一直在为王爷着想,心力交瘁,王爷如此刺激娘娘,真的不该。” 虞晰神情有些茫然:“所以,这件事本王怎么说都是错?” 玉竹:“至少现在是。” “王爷,恕奴婢斗胆,如今皇上不也放弃了俪妃娘娘吗?” “王爷已经忘了这些年在俪妃娘娘和六殿下手里吃过的亏了?皇后娘娘可忘不了,王爷刚回来,应该让皇后娘娘多点接受的过程……而不是现在就非要娘娘接受。” “甚至还说那样刺激娘娘的话。” 皇后一晕,虞晰也有些后悔刚才的强硬,听玉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皇后对上俪妃,好像从来没赢过。 也难得有看俪妃笑话的时候,上次也是六皇子出事儿,三公主做了丢脸的事。 然后俪妃自己露出马脚,让盛昌帝看清了厌弃。 如今,皇后也走到俪妃这一步了,却只能憋着,不敢声张。 几个大宫女应对得这么熟稔默契,只怕平时没少说起。 神色有些灰败:“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本王从小到大都听母后的话,只有这次,本王想要一个喜欢的女人都不行吗?” 玉竹叹了一声:“王爷越是这样,皇后娘娘越觉得这个女人对王爷的影响很大,就越不会放心。” “皇上指婚的事,皇后娘娘希望王爷能娶一个助力足够的王妃,就怕王爷不喜欢,所以选了不少各种风格的女子,希望能让王爷欢心。” 说着,玉竹叹了一声,“有些话本不是奴婢能说的,总之……选秀还早着呢,王爷也冷静冷静。” “仔细想想,或许还有另外的法子跟皇后娘娘说清楚,不必每次都这样硬着来。” “王爷再看看没有母妃的大殿下……现在本来就艰难,若是没有皇后娘娘,王爷就没人护着了,其他人会像皇后娘娘全心全意的对王爷吗?” 靖王一脸严肃,离开凤栖宫还有很多的恍惚。 他不得不承认,玉竹说得很对。 除了亲生母亲,不会有人再对他这么好了。 甚至是苏夙。 玉竹很精准犀利的提出了疑问,“如果王爷不是皇子,不是靖王,苏小姐依旧会喜欢王爷吗?”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又为何要参加选秀?而不是直接进靖王府做个侍妾?” “王爷不也一样能给她荣华富贵和全部的爱吗?” “若是什么都不在乎,又何须在乎这些?” “靖王府多一个侍妾而已,可不会涉及王爷的脸面啊!那位苏姑娘又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话,若是之前,虞晰肯定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在挑拨他和苏夙之间的感情。 皇后一晕,让他冷静了不少,玉竹的话基本都听进去了。 「ps:明天有点事儿要出远门,请假几个小时,可能更新会在十二点之后,如果等不到的小可爱就第二天看六章哈!」 第235章 还是有靠山好啊 靖王当然知道失去皇后他会有多惨,一时之间从那股最亲近的人都不相信的郁气中清醒过来。 纠结郁郁的出了宫,去了沈府。 皇后晕倒的事藏得紧,但还是有人得到了消息。 比如盛昌帝。 还有,当初清洗的时候保存最完整的虞婔。 “看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虞婔对这个苏夙有些好奇了。 路子不怕老,只要有用就行。 尤其,五皇子还是个雏儿呢! 比当年俪妃招盛昌帝喜欢更加容易。 毕竟盛昌帝登基后,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还能独宠俪妃这么多年,着实手段不一般。 原以为这苏夙就是天生会这一招,可等靖王表情凝重的去了沈府,却一脸轻松,面带幸福的出来。 虞婔就对这个苏夙重视起来了。 她想知道过程,联系了沈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神情更加凝重。 靖王心情无比复杂的见到了温婉的苏夙,笑得那么好看温暖,一双眼睛很亮,似若秋水,倒映着他的影子。 仿佛她的全世界就只有他,全心全意的样子。 “夙夙,要不,你现在就跟本王进王府,不用选秀了。” “本王答应过你,会爱你的。”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寻来,在靖王府,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隔段时间就给你升位份。” “等到选秀结束,已经没人能欺负你了。” 苏夙眼神微动,笑容越发温婉,心下一咯噔。 靖王进宫去述职,回来就这副表情,难道是皇帝不同意? 不对,只要不是正妃,皇帝应该不会管那么多,那就是皇后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做不了正妃,之前哄着靖王答应她娶她为正妃,不过是试一试。 若是成功了,那可省了很多事儿。 尤其,答应了做不到,最后哪怕只做个侧妃,靖王都会对她有几分歉疚,到时候和王妃对上,靖王就会护着她。 而在外人看来,以她的身份做个侧妃都是超级高攀了。 但是,选秀是肯定要选的,至少这样来路正,有靖王的关系还能留到最后,身份能被抬高很多。 到时候面对王妃才不会差太多。 没想到事情才刚开始就这么难。 苏夙心念转了很多弯,柔荑拉着靖王的手,“王爷,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我妄想了。” “以我的身份,能直接进王府做妾侍也是我的福分。” “我愿意的王爷,不如挑个好日子,王爷派一顶粉轿来接我!” “王爷知道,我历来喜欢粉色,若是王爷怜惜,能跟着粉轿来,我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虞婔收到消息,里面有详细的对话,看到这一段都惊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这个叫苏夙的,几乎将靖王给研究透了! 不过,这自称倒是……心气儿很高啊! 最重要的是,一般侍妾,侧妃以下都是青轿。 只有侧妃是粉红花轿,正妃是大红花轿。 有很明显的等级区别。 苏夙肯定好早就给靖王一种喜欢粉色的假象了,难不成就是为了今日? 以侧妃之礼入府就算了,靖王若是还亲自去迎亲,这仪式感完全可以跟最后的王妃掰一掰手腕。 “这个叫苏夙的,是个高手,非常不简单。”虞婔下了结论。 之后当然就是苏夙和靖王聊起之前相处的美好和风花雪月。 靖王热血上头,又改主意了,还是让苏夙去参加选秀,免得将来王府后院的女人拿这点攻击她。 只不过,王妃之位就没了。 靖王果然带着一丝歉疚,觉得亏待了苏夙。 苏夙表示理解,能继续参加选秀就是恩赐了,不奢望其他的。 话说得可好听了,每一个字都让靖王熨帖。 这看起来是各退一步,苏夙放弃了王妃之位,靖王放弃了立刻让人进府的想法。 甚至觉得苏夙什么都答应了,定然也是喜欢他的。 并非像玉竹说得那样,别有用心。 瞬间,玉竹好不容易挑拨起来的情绪,就被苏夙安抚了,还朝着苏夙想要的方向发展。 并且让靖王对玉竹起了一些不满。 区区一个宫女,不仅揣度皇后的心思,还要替皇后决定不成? 所以说,玉竹不过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又怎么能跟未来的枕边人相比? 总有一方是要被靖王不待见的。 虞婔:“……萧景特意给我透露消息,就是想要我注意到这个叫苏夙的很不简单吗?” 红梅疑惑:“有可能,但是,为什么呢?” “或者有什么必要吗?过段时间,或者只需要选秀开始,肯定很多人都会发现苏夙不简单!” 虞婔若有所思:“那时候发现,太迟了?”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多? 过了两日,茶楼老板传来了信息,他自然愿意给六小姐办事。 虞婔便让人送了一万两银子过去,茶楼正式成为她的隐蔽据点之一。 还让一九选了个更厉害的说书人去,说的故事都不完全是流行套路。 特意找人润笔,将之前那个故事重新编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正常的结局。 将之前的顾客都给拉回来了。 没想到,润笔的事儿还是唐南接了,美其名曰赚银子。 后续的故事,唐南这边也一直在出。 还介绍朋友写一些想写的故事,给茶楼的说书人讲。 茶楼的客人都被养出来了,就喜欢非套路故事,这样一来,唐南和一众朋友就不用为了迎合市场,老写一些才子佳人,换汤不换药的故事了。 等于是双赢。 茶楼的生意眼看就红火了起来。 其他茶楼酒楼的说书有意效仿,可效果总是差强人意。 加上故事不够精彩,试了几次还是不得不回到以前的样子。 越发衬托得“聚贤阁”茶楼有自己的特色。 生意好得掌柜的每天笑成了弥罗佛,赚的可有一半是他的啊! 怎么看,都比以前多多了。 即便是唐南一众举子写故事要价不低,他也赚了。 以前就算是给钱,还找不到这样的好手呢! 从来没觉得做生意也可以这么容易。 还是有靠山好啊! 虽然不知道这靠山大不大,能靠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第236章 致力于捡漏 至少现在有人兜底的感觉真不赖。 他就是给人做工的,随时都可以抽身。 刚开始,掌柜是这么想的,但是,之后六六说过一句话:“掌柜的,当年威武大将军也被传言无法生育,之后怎么也有妻儿了?” 掌柜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潮红:“怎么?六小姐还有这等本事?” 六六微笑:“只是可能而已。” 掌柜:……可能他也愿意试试。 好歹有威武大将军这么个例子不是? 从此以后,他就死心塌地的给六小姐办事,绝无二心。 而此时,虞婔也收到了一直等待的消息,茶楼那边传来的,有人去找之前那位说书人了。 跟踪后,人去了沈府。 虞婔:“……啥意思?是那个叫苏夙的?” “她不是县令家的小姐吗?跟采花贼有什么关系?” 众人摇头,也带着好奇。 可就这么点事儿,萧景就不能直接说吗? 非要暗示,还让他们查来查去的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虞婔虽然关注,但是暂时没打算深究。 想深究也深究不了啊,那个苏夙很能宅,压根儿不出门。 沈家本来就不怎么招待客人,冒然上门相当突兀。 不过,倒是偶尔听说苏夙经常去陪二公主。 二公主会让身边的教养嬷嬷教她一些宫里的规矩,偶尔也会一起去看看沈淮。 “公主,那边传话来了,公子说……苏夙这个人就很奇怪。”红鲤嘀咕的说道。 “啊?”虞婔放下书:“怎么个奇怪法?” “公子说,每次见面,苏夙好像在给他抛媚眼,有勾引的嫌疑。”红鲤面色古怪。 虞婔:“啊?真的吗?” 或者说是个人错觉? 毕竟沈淮不仅是二驸马,还重病在身,没几日“好活”了。 苏夙勾引沈淮,这有什么性价比吗? 难不成苏夙跟采花贼还真是一路货色? 红鲤:“公子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怪怪的,说苏夙也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一举一动不自觉的就有几分意思。” “说行为举止和气质跟风尘出来的虽然不一样,但是意思差不多。” “举动高明一些,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虞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沈淮不像信口开河的人。 红鲤面色突然一沉:“公主,公子的意思是,派给苏夙的丫鬟叛变了。” “似乎彻底变成了苏夙的人。” 虞婔诧异:“是我们的人?还是沈淮的?” 红鲤:“是公子的。” 闻言,虞婔松了口气,不是她的人就好,不然这丫鬟一叛变,就会暴露出她在沈府安插了人。 虽然也好解释,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会引起二公主的警惕,指不定还会牵连到沈淮。 “影响沈淮吗?” 是沈淮的人也不太好啊,那不是家生子吗? 苏夙的本事手段这么强吗? 红鲤摇了摇头:“有一点,但是不多。” “毕竟沈府没有别的女眷,这类丫鬟培养出来,就是冲二公主和两个孩子去的。” “能够派给苏夙的,那是之前没有启用的棋子。” “所以不可能知道太多的。” “但是,知道沈淮让她们监视二公主和两个孩子,派去给苏夙,自然也有监视苏夙的任务。” 虞婔有些惊讶:“还真是从小培养的家生子吗?” 红鲤点头:“是的。” 虞婔不解:“那为什么会背叛?” “这才多久?那苏夙的能力这么强的吗?” 红鲤:“公子只是看出来了,没有声张,丫鬟那边以为自己并没有暴露。” 沈淮多聪明啊,自己人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次见面,一句话的功夫,沈淮就知道丫鬟叛了。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家生子什么时候背叛起主人来这么容易了? 若是这么不靠谱,以后谁还养家生子呢? 想过很多种情况,却从未想过丫鬟会直接被苏夙收买。 虞婔无语。 安静了好半晌才说道:“既然这人这么有本事,那沈府的其他人也要警惕。”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又叛变一个?” 摸着下巴,虞婔:“我对这个苏夙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真的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吗?”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的手段,让那个采花贼改邪归正为她所用了?” 接下来又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外出的人越来越少了,连八卦的传播速度都慢了好多。 十一月底十二月初,俞勤那边陆陆续续的传回一些好消息,都是密报,别人自然不知情。 可虞婔有自己人在参与,大概知道俞勤做了什么。 找到了两个矿场,解救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盛昌帝很希望看到的一些失踪的匠人,或者告老还乡匠人的族人和后代。 盛昌帝既欣慰又愤恨,西商国这样的计划真的是一网打尽。 大公主当初肯定没这么狠,可西商人补刀了。 不仅将族人都给掳走了,连后代也没有放过。 就算没有同样的技术,也可以当成苦力压榨。 主打一个不放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解救出来的人很多都已经麻木了,犹如行尸走肉,恐怕很难再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 盛昌帝还要想办法好好的安排这些人。 乾宇自己人,总不能都杀了! 虞婔的人给俞勤提供了很多线索,险都是俞勤带着人去冒的。 她的人在外面截杀逃窜的,东西带走,人就留给俞勤,配合相当的完美。 搞得每次俞勤带去的人,都道大人安排得真好,竟然等着逃跑的人自投罗网,一个没放过。 俞勤:……知不知道这些人逃跑时大多带着不菲的身家? 幸好仓库里的东西,这些人短时间内搬不走。 不然,每个据点都空了,他还没法交差呢! 但是,守着金银矿,身上的银票会少吗? 所幸盛昌帝也不在意每个人的私产,和匆忙之间带走的那些。 在盛昌帝看来,要带出境是不可能的。 隐藏起来也会盯着,若是能放长线钓大鱼,摸清军队在什么地方也可以破点别人的财。 涉及的事情着实太多,盛昌帝也就想不到这些人逃跑还有时间带一些细软,甚至还会携带一些能带的。 第237章 就想好好过个年 虞婔的人捡了漏也不贪,无论如何都是白赚的。 配合很默契,所以带过去的人一直以为外围工作的是俞勤的嫡系。 矿场捣毁了一个又一个,却一直没有发现军队的消息,盛昌帝心里始终有根刺。 眼看就十二月了,莫非真让他们不过年呀? 去年过年发生那些事儿,以至于今年就没顺过,盛昌帝对此有了不少的忌讳。 无他,就想好好过个年! 好几万军队杳无音讯,谁知道什么时候杀出来? 怎么都不可能放得下心! 而威武大将军那边,收到皇帝的密旨,并没有第一时间关闭通商之路。 而是加大了搜查的力度。 北鼎觉得,直接关闭通商渠道,本来要运送出去的东西就会隐藏下来,到时候更加查无可查。 不如暂缓关闭,让他们以为还有时间运出去。 再给个期限,就会大量的往外送。 为此,关卡搜查得很仔细,就造成了城门口的拥堵。 出城的队伍排得老长了。 为了不让拥堵造成混乱,从而被人钻了空子,北鼎调动了五千精锐镇守城门。 强壮的体格,泛着寒光的兵器,完全不一样的气势,光是出现在城门口就让人心惊胆战了。 十步一岗,左右对称,走在中间都战战兢兢的。 边关本来就是军队管制的城市,偶尔练兵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地人已经司空见惯。 心里有鬼的气息都不问了,却不敢闹事。 每个兵士手里的武器可都是真家伙,一言不合格杀勿论,可没地方喊冤。 这种情况让人很不安,自然会有人想办法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趁着检查的时候,有商人给领头塞了一些银子:“这位军爷,上次回来小的就在家里多休息了几个月,想着过年前再跑一趟。” “这次出来怎么这么严格啊?” “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这城还能出去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将领一脸严肃,直接将银子收进了旁边士兵拉开的袋子里,完全没有看多少。 问话的商人愣住了,这次收银子好像都特别不一样。 以前不都是偷偷摸摸地给,偷偷摸摸的收了吗? 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放进口袋里,那口袋好像还收了很多的样子,完全不怕人看见……就还是第一次。 商人暗地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想到对方既然敢这么做,那就代表着是上面允许的。 军规可是相当霸道的。 怎么可能允许受贿? 不要命了,还是要乱套了? 突然就对这趟走商产生了怀疑。 将领回过头,中气十足:“帝都发现了不少西商国的探子,皇上震怒,下令过年暂停与西商通商,你们要做生意的就赶紧!” “指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去西商了。” 北鼎故意让手下将这些消息传出去,却绝口不提严格检查的事情。 西商人就算知道有据点暴露了,可急着要将东西运出去,必然也会铤而走险。 若是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这次就更要试一试,送出去多少算多少。 商人大惊,“此地到西商路途遥远,再加上处理货物的时间,无论如何,过年之前也赶不回来呀!” 将领没什么表情变化:“过年之后许进不许出。” 商人愣了愣,顿时知道回来没问题,松了口气:“多谢军爷,那小的今日先不出去了,过几日再出去如何?” 将领打量他一眼:“随你!” 确定这人只是想多带一些货。 要是箱子有问题,哪里还会逗留,巴不得赶紧出城呢! 闻言,商人大喜,立刻调转队伍,准备多带一些货物再出去。 像他这样的商队比比皆是,守城军也不管。 不出几日,果然发现了有问题的箱子。 守城军也不大张旗鼓,只是说看着有问题,要二次仔细的检查。 为了不堵城门,得转移到旁边棚子里。 送货的人自然敢怒不敢言,银子照收,还不放行啊? 二次检查的标准是什么? 怎么前面就直接过去了呢? 棚子转角了,有人守着,防止窥视。 不管是人还是货,过去了一律拿下,即便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也不会引人注意。 毕竟城门口商队人马众多,本身就嘈杂,太安静才奇怪呢!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还是有人会怀疑,但是没机会去亲眼看看。 但军队一方以特殊检查就走了特殊通道,早已经出城为由直接打发了。 等西商人发现问题不对时,已经折损了九成去。 亏得他们还沾沾自喜的嘲笑乾宇,好像发出了命令,又好像没有。 知道西商搞事儿,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实则用处不大。 在禁止通商之前,他们手里的金子早被送走了。 等他们意识到边关守城军在给他们演戏,其实早知道他们掩藏金银的办法时,已经临近除夕。 西商负责这批箱子的人都炸了。 “乾宇人太狡猾了,故意说禁止通商,让我们频繁的将金银给送出去。” “以往一个月有一批就不错了,这个月我们可是三天一批,送过来的箱子都差不多用完了。” “是不是还有剩下的?” “还有几百个,但都已经出手,在商队了,不在我们手里。” “不过那几批商队还没有出去,所以没被查货。” “所以,这批箱子都不在自己人手中?” “太频繁了,所以分给了乾宇商人才比较稳妥。” “不行,我们得拿回来,肯定送不出去了,那留下来给生活在乾宇的兄弟们做活动资金也好。” “对,说什么也不能白白送给乾宇军队。” “那我们计划一下,是替换?还是花钱买回来?或者……直接用抢的?” 因为是最后一批出境了,挤压的商队很多。 大家都想尽可能的拿货,箱子根本不够用,谁会往外卖啊! 若是价格过高,傻子都知道箱子有问题。 那剩下的,只能用抢的,或者偷偷替换。 数量过多,有点头疼。 此时此刻,北鼎的副将郝云面色凝重的求见威武大将军。 对,就是当初回京述职,发现大驸马倍受欺负的副统领。 一进门,声音嗡嗡的:“将军,事情不妙啊!” 第238章 老实了,又没完全老实 北鼎盯着面前的沙盘,不动声色:“怎么了?” 郝云:“箱子有问题的那批人,大多根本不是西商的商人。” “而是乾宇的,即便是西商的商人,基本也不知道箱子有问题。”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抓到真正箱子有问题的人。” 北鼎跟五大三粗的郝云有很大的不同,反而更像成熟版的大驸马,长得还挺好看的,身材修长均匀。 只见他点头,轻笑一声:“能想出将金砖藏进箱体这种主意的人,既细心,又大胆。” “为了以防万一,将箱子卖给去西商的商人运送货物最为保险。” “就算箱子不是去西商的,也可以追回来。” “到了西商,这些箱子一定会有人被连同货物一起买下来的。” 郝云一愣:“那这些商人都是被利用的了?” “嗯,问出他们箱子的来源没?”北鼎问道。 郝云:“好几个木匠或者商号买的,有的甚至是买货物时,就自带了箱子,看着合适,他们就没有换。” “商号的背后比较难查,拥有人不只一个,比较复杂。” 北鼎:“暂时就不用查背后,必然盘根错节,一推四五六的。” “拿着将军令去查,还有多少没有出境,又即将出境的商队在这些地方买了箱子?或者获得了箱子。” “查到了,派人悄悄盯着。” “对方已经发现我们扣留箱子了,不会愿意白白将箱子给我们的,一定会想办法将箱子弄走,到时候碰箱子的人全部带回来,一个不许跑。” 北鼎一巴掌拍在桌上,满是戾气。 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带走了多少装金砖的箱子,光是想想,北鼎就恨不得出兵找对面的敌人大战三百回合。 亏得盛昌帝没有因此追究他是失职之罪。 郝云铿锵有力,“是,将军。” 边关好一阵热闹,在发现并缴获第一批有金砖的箱子时,北鼎就传信回帝都了。 一边说了自己放诱饵的计划,想要将有金砖的箱子全部钓出来。 一边又老实的禀告了缴获的金砖数量,并且恳求盛昌帝留下一部分金砖做军饷。 这样一来,就不必全部运送回帝都,又要将军饷运往边关,那样无疑增加了无数风险。 盛昌帝看得忍不住骂了几句北鼎狡猾,但还是同意了北鼎的请求。 可北鼎看似老实,实则也老实,又没有完全老实的将箱子里的货物都给昧下了。 跟金砖比,一箱子货物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是,他还有那么多兵要养呢! 当然,还有商队路过时“孝敬”的,北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给兄弟们发点年货了。 敢明目张胆的收,自然就是大家平分,或者给所有人加餐的。 就算盛昌帝知道,也不会诉斥边关将士们多吃这么一口。 而乾宇运往西商的货物确实不值钱,都是日常用品居多。 西商回来的东西,才是乾宇的奢侈品。 比如,玉。 比如,玻璃。 西商国盛产玻璃,但对乾宇来说,确实不是日常必需品。 所以说,在乾宇境内截取的货物,日常得很,就发给士兵用了。 从西商回来的,即便给将士们,那也不敢收。 到时候可就不是加餐了,而是真正的受贿。 虞婔知道这些后,却觉得北鼎真的很聪明。 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瞒,什么东西不能瞒。 金砖这种东西瞒下来了,盛昌帝一旦派人去查,他将无所遁形,并且无可抵赖。 可其他的东西价值不高,又全给了士兵用,盛昌帝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的,甚至很有可能盛昌帝早就猜到了。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的很多灰色收入,盛昌帝其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都没有动手做什么,就不会在乎边关那点了。 喝了口茶,虞婔啧啧说道:“北鼎聪明,更了解父皇。” 万万没想到,盛昌帝培养了北鼎,其实也给了北鼎了解他的机会。 怪不得盛昌帝一直都很信任北鼎。 红鲤从外面奔来,一脸高兴,“公主,查到了,终于查到了。” “北鼎将军服过秘药的事,大家都知道的。” “皇上确实一边培养北将军,一边给他治伤。” “当时太医院集体给北将军会诊过无数次,也提出过很多种办法,有些试了,有些没试,只不过有一天突然就好了。” “太医院的御医太医都懵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子治好的。” 虞婔:……这是什么传奇故事? 突然就好了? “这么奇怪吗?” 红鲤:“就是这么奇怪,其他的就查不到了。” 虞婔皱眉,想了想说道:“问一问南大人有空没?” “空了去聚贤阁一趟,请他喝茶。” 搞不好南崎知道什么。 没办法,谁让她晚出生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又不会记载,着实不知道。 为了这次见面,虞婔起身收拾了一下,早早就出门了。 到聚贤阁要了一个三楼的雅间,虽然不利于听说书人讲故事,但是足够清净。 并将左右包间全部预留出来,方便说话。 原本打算休息到晚上,可天还没有完全黑,南崎就来了。 当然,是走非常路线来了,一身白衣融入了白雪中,没让人发现。 进了包厢,自觉的坐到了茶桌对面,动作行云流水的开始烹茶。 “这茶楼的风水不错。” “之前沾染了血煞之气,有些衰运上身,但最近都化解了,生意蒸蒸日上,会一日比一日好的。” 虞婔纳闷:“你还会看风水?” 血煞之气是指当初夺嫡被无辜波及到吗? 南崎:“略有涉猎。” 虞婔:……所以是一点点?还是亿点点? “之前以为南大人只是咸鱼的钦天监。” “后来才发现,南大人是有真本事的。” “原本以为南大人就懂一点天文星象,结果发现还会看面相掐算八字,甚至是有修行的,血竟然能激活符箓。” “啧,如今,连风水都会看……感觉钦天监这身份,是对南大人最大的误解。” 第239章 萧景是怎样的 南崎带着笑意,眼睛亮若星辰,“主公也一样。” “原以为主公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努力求存的孩子。” “结果,却有那么多出人意料的东西。” “比如,能降雨的符箓。” 没有符箓,他也不知道他的血这么有用啊? “还有武功……” 面前这人就离谱,才十二岁,现在的武功却比刚开始注意到时高多了。 还有生辰八字,心智气运,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朝堂上下,争得你死我活,似乎从未有人考虑过这小小姑娘。 外家不显,不得宠,没势力,谁敢将全族压上来? 可不知不觉中,六公主却连几万人的军队都能无声无息的带走了。 这就离谱啊! 现在他还想不明白怎么弄走的。 就那么一点时间,却毫无痕迹。 虞婔嘴角抽了抽,“平平无奇,努力求存?嗯,我就是这样的啊!” 南崎:……他是不是用错词了?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毛病。 若不是为了生存,恐怕不会这么挣扎,六公主本身是比较安于现状的人。 煮好茶,倒了一杯递给虞婔:“主公有什么想问的吗?” 虞婔端起茶:“你知道?” 说得她好像无事不登三宝殿似的……不过,好像没事儿确实也不想找他,聊天吗? 被人发现了可不妥。 南崎端起茶喝了口,动作一顿,瞬间发现这茶不对劲。 不是加了什么不该加的,而是太不寻常了。 刚才一直在说话还没注意,此刻才发现,看似普通,实则有一股特别的茶香,若有若无,让人闻之难忘。 入口之后,清甜甘冽,唇齿留香,一股玄妙的气流在身体中蔓延。 总感觉这一口胜过他练功一年。 忙不迭的继续尝了两口,虽然感觉一口比一口弱,三口之后就不是很明显了。 但是,就这么几口,已经抵得过他练功好久了。 “这茶……” 虞婔将手边的锦盒推过去,显然早准备好了。 南崎的实力越强,对她越有利。 这是她栽种在灵气浓郁一区的一棵普通茶树,经过三年多的成长洗礼,自身已经携带了不少灵气。 虽然还不足以升级进化,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材地宝了。 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东西。 “只有一两,喝完再说。” 南崎眼睛一亮,“可以打开吗?” 虞婔点头,通过炒制的手法已经将灵气锁住,短时间内不会溢散。 南崎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巧的茶罐。 粗粗一看,只觉得茶罐挺好看的,再仔细一瞧,握草,这是一整块玉打磨出来的吗? 拳头那么大的翡翠,通体翠绿,光滑如镜。 罐口的塞子也很有讲究,好像是沉香木,虽然不大,但是衬托得这个茶罐子就价值连城。 南崎有点手抖,这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好东西。 虞婔无奈,没办法,只有玉才能更好的储存。 “别留着,时间长了,功效还是会变弱的,长期饮用,对你来说有好处,下次若是想用符箓,指不定就不用放那么多血了。” 南崎:……有种养肥了好宰的错觉。 “话说回来,你知道萧景是什么情况吗?”虞婔皱眉。 她看不穿萧景的命格,不知道是跟皇家牵扯太多? 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上次玉词的情况,让她需要求认同。 看不穿的可能性也太多了,对萧景也不了解,无法推测。 “萧景?新任刑部侍郎?”南崎若有所思。 “嗯?”虞婔说道:“我觉得他有些奇怪,经常不着痕迹的给我透露一些消息。” “说他不怀好意!好像又没有后续了。” “说他好意,在外人看来,给我说有什么用?不该找个他看好的皇子吗?” 南崎:“他手上的血,比俞勤还多。” 虞婔眯眼:“身为前禁卫军统领的,倒是很正常。” 肯定暗地里给盛昌帝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除夕之前,盛昌帝对暗龙卫是能不用就不用,藏得紧。 今年开始,盛昌帝才善用暗龙卫,根本不藏了。 所以,之前萧景暗地里做的事必然不少,禁卫军统领暗中出击,不沾血的时候少。 南崎:“他身负血海深仇。” 虞婔瞪大了眼睛,“是全村遭遇天灾的事?” 南崎肯定的点了点头。 虞婔:……她就知道有问题。 “那不是天灾和贪官污吏吗?” 南崎:“是因为天灾,可全村的人不是死在天灾中的,而是被人屠了的。” 虞婔瞳孔地震:“屠村?已经报了吗?” 这么说,前几年盛昌帝准许萧景回去杀贪官污吏,还只是表面的理由? 南崎:“只能说,报了一部分。” 虞婔皱眉:“所以,跟四皇子有关?” 南崎点头。 虞婔:“可是,萧景小时候的遭遇,四皇子也还小啊!” “这么说,他参加武科举,其实还没赶上亲自报仇?” 南崎叹了一声:“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大约十三年前,西南一带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主公可有耳闻?” 虞婔点头:“是指罡回部落的灭绝?” 罡回部落是少数民族,擅长养蛊,几乎人人都养蛊,就连孩子刚出生,指不定都带着蛊虫。 这是他们的传承和风俗。 在江湖上,罡回部落是个神秘恐怖的存在,部落驻地周围全是毒,踏入者死。 偶尔有流出一些毒药,都是无解的,在江湖上掀起很大的浪花。 最鼎盛时期,谈罡回色变。 吹得可神乎其技了,有种谈笑间就能灭敌千军万马的本事。 后来,可能是避世而居,人口稀少,反正罡回部落最终逐渐萧条,传承不继。 以至于养蛊这事儿越走越偏了,达到了害人害己的地步。 外人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反正十三年前,罡回部落发生了灭顶之灾。 大量的毒虫毒药外流,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有人赶过去处理这次的大事。 想处理问题的人少,想捡便宜的达到了九成九。 最终结果是,等大家突破了屏障,发现罡回部落的时候,整个部落都已经死绝了。 大人小孩,尸体都已经腐烂,还有野兽啃食被毒死的尸体。 整个部落驻地就好像炼狱,到处是尸体,臭味熏天。 有人没做好防护,当即中毒而亡。 有的还能仗着内力高强,回家才死。 第240章 说说北鼎吧 有的则是中毒折寿,可以说,十三年前的江湖,因为罡回部落是遭遇了一次清洗的,死了不少江湖高手。 从此,一代传奇部落就此消失殆尽。 可是…… 虞婔疑惑:“罡回部落灭绝,跟萧景有什么关系?” “他是罡回部落的人吗?” 南崎:“十三年前,主公都还没出生呢!” “但是几位皇子都出生了,虽然年纪都还小,可已经有了天然派系。” “这类天然派系都是以母族外家为首的,很想给自己主子攥军功。” “边防线插不了手,那乾宇境内能动兵的事情就是攥军功的好时机。” “江湖出动了那么多人,朝廷不出兵可压不住。” “各方势力为了抢功,可没少派人去。” 虞婔安静的听着,这么看来,事情真的很复杂的样子。 南崎:“在探索罡回部落的过程中,其实死的普通士兵远比江湖人多。” “最终证实罡回部落是自己出了问题,全部都死于自己独有的毒素之下,就这样一个结果,有的人立功了,有的人没有。” “没捞到功劳的不服气,又怕自家主子落后了,更怕回来受到惩罚……所以,附近村子就遭殃了。” 虞婔瞪大了眼睛,生气了:“杀良冒功?” 南崎:“对,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发怒,刚好遇见洪灾,山体滑坡,坍塌,不仅将罡回部落的惨剧彻底掩埋了。” “也将杀良冒功那些畜生的痕迹给清楚了。” “而萧景那个村子,就是杀良冒功的其中之一,这血海深仇可不轻。” 虞婔沉默了,突然觉得茶都不香了。 喃喃的说道:“老天爷才不会这样发怒呢!” “帮助恶人,替恶人掩盖罪行?” “你确定山崩地裂,山体滑坡是天灾?而不是人为吗?” 闻言,南崎眼睛大了大,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可随即想到那降雨的符箓,神情恍惚,“可能吗?”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别人会主公这样的神仙手段?” 虞婔:“用不着神仙手段,只要有足够的火药,山崩地裂也是可以办到的,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看起来就会像天灾,老天发怒似的。” 南崎叹了一声:“那就不知道了,山崩地裂过后,就发生了洪灾,附近很多县城村镇都被冲垮了。” “即便是有什么证据也没法查了。” “更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虞婔点头:“可惜……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难道这也是面相之术能看出来的吗?” 南崎:“当然不可能。” “属下只是看他血海深仇比较重,有些担心他接近皇上的目的,所以稍微查了查。” “没有了证据,有些东西只是猜测。” 虞婔叹了一声:“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很想挑起我和几位哥哥之间的竞争。” “好像很希望我们打起来。” “原来,我也不过是他复仇的一环啊!” 南崎:“他应该是发现了主公有这能力,所以选择帮主公,就等于是为自己复仇了。” “整件事,只有主公是没关系的。” 不仅没出生,还没有外家给谋取功劳。 穆伯府自身难保了。 虞婔嗤笑:“他恨的是杀良冒功那群人的几位主子?还是给了那些人机会的一国之君?” 南崎:“他若想找皇上报仇,这些年有无数次机会。” “萧景这个人,恩怨还是很分明的。” “或许最初他恨过皇上,但是接触后发现皇上还可以,换了继位者还不一定有现在的太平,权衡之下就有了取舍。” “他想报仇,但是并不想天下大乱。” 虞婔看向南崎:“所以,你是因为看出萧景的变化,才没有出手的吗?” 如果萧景要弑君,南崎肯定会出手的。 君主枉死,夺嫡会瞬间残酷,这也是会影响国运的。 南崎:“嗯,最重要的是,他选择了用正常夺嫡的方式来复仇。” “在没发现主公之前,他只是在众皇子之间周旋,挑起他们的矛盾。” “发现了主公……他会成为主公天然的盟友。” 虞婔不觉得有多高兴:“所以,他在推着我前行,盼着我去夺嫡,去跟皇兄们争得你死我活?” 南崎:“是呢,不过,作为回报,他会想方设法的帮你赢。” “对于他,主公可以信上三分,若是有什么能让他帮你做的,只管说,他必然会尽可能办到。” 虞婔:……为了将她推出去,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这算是投靠了?还是没呢? “你去查的,那其他人知道不?” 南崎:“自然不知道,包括皇上,都以为他恨当地的贪官污吏,耽误了救灾才死光了而已。” 虞婔叹气:“十三年前,罡回部落那事,江湖也出动了很多高手,怪不得他一个农家子会突然拜了师父,习得不错的武功。” 附近有不少江湖高手出没,萧景是运气好被救了! 突然又想到,萧景既然不是恨盛昌帝,也没有要覆灭虞氏皇权的意思,那么,跟虞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阻碍啊! 或许,可以努努力? 南崎点头,萧景的气运是非常不错的,这跟他心中的坚持有一定关系。 虞婔:“萧景,跟淑妃那个太师府的萧家,应该没什么关系?” 南崎:“同姓而已,这很正常。” 虞婔:“这人藏得深,有点担心,所以问一下。” “没关系那就好。” “对了,说说北鼎,你知不知道什么秘密?” “我之前听说北鼎将军因为服用了秘药是不能生的,可将军府不是有将军夫人,和三个孩子?” “还有传言说,北鼎将军的身体突然就好了?” “孩子是大将军的吗?” 最近被各种绿帽子给惊到了,下意识的就怀疑。 南崎动作微顿,“是大将军的,北鼎的身体也确实好了。” “但是,不是治好的,而是……改命。” 虞婔诧异,“改命?谁有这种能耐,这么离谱……的吗?” 一句话差点掐断尾巴,虞婔盯上了南崎:“你……” 南崎眼神微沉:“我爹。” 虞婔:……怪不得南崎又这么清楚真相。 谁能想到,谪仙一般的人物,竟然是帝都上层八卦秘辛大百科? 貌似不管她问什么,南崎好像都知道。 第241章 背叛不了 南崎:“当初皇上想治好北鼎,药石无用之后,就想到了玄门手段。” “不知在哪儿知道了改命之说,先是寻求了瑞光寺的主持,主持说也可以,就是得用命去改的法子。” “做了法,主持就没了。” 虞婔眨了眨眼:“父皇应该不会答应!” 盛昌帝可不愿意欠瑞光寺太多。 到时候可还不清了。 瑞光寺现在已经很盛了,再继续往上捧,怕出事儿。 前朝亡国的引子就是国师,瑞光寺虽然是佛道的,但对普通人来说都玄妙。 南崎:“确实,不只是皇上,北鼎也不愿意用别人的命来换取改命的事。” “没有孩子就没,他还有弟弟呢!” “弟弟的身子虽然不好,但调养好了也可以给北家留后。” 虞婔好似发现了什么大事:“等等,所以,父皇让南家出手了,后来也是大公主能坚持嫁给北睦的原因?” 皇帝如此关心,终究让人治好了北鼎,北鼎有了自己的孩子,在皇帝开口要北睦尚公主的时候,北鼎就拒绝不了了啊! 南崎:“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爹见皇上忧心此事,为了南家就主动提出了给北鼎改命。” “他以为南家背靠国运,即便改了命,只要北鼎保家卫国,增强乾宇的国运,就不用拿命去换。” 虞婔:…… “这理论上好像行得通,但是,父皇应该不知道南家和国运的关系!” 看南崎就知道,这应该是南家的秘密。 国运衰退,所以南家也越来越败落。 南崎的父亲应该是想搏一搏,帮盛昌帝解决了一个问题,也好提携提携南家。 “不知道。”南崎:“只是我爹说了,北鼎若是身体好了,就得一门心思的保家卫国,终身不得背叛乾宇,否则必然妻离子散,晚年凄凉。” “北鼎这人,还不错,答应了他就会做到。” 虞婔张了张嘴,有些震惊。 “怪不得呢……我就觉得父皇他,未免也太信任北鼎了。” 盛昌帝有没有仔细听? 是不背叛乾宇,不是说的盛昌帝。 自以为施恩足够,北鼎必然会记得恩情,但是,出力最多的不是南崎他爹吗? “那你爹……并非寿终正寝!” 南崎:“折寿了!其实我爹的想法是对的,但主要还是乾宇的国运持续走低,护不住他了。” “即便是北鼎用心的保家卫国,可乾宇的国力不是一条防线就能提升的。” 虞婔:“那父皇知道吗?北鼎呢?他也知道吗?” 南崎摇头:“不清楚,毕竟那件事情之后,已经过去了七八年,在这过程中还有了我,皇上和北鼎应该不会联想到是后遗症。” 瑞光寺住持说过,这是会要命的事。 后遗症哪能拖七八年? 在这过程中,不是还生了个儿子吗? 怎么看,都是南家自己的问题了。 虞婔:……说得也是。 不过,她记得,南崎他爹死的时候,南崎才五岁啊! 钦天监的名头一直为南家留着的,直到南崎长大,才被任命为钦天监。 “那父皇,就没有赏南家?” 南崎:“皇上的确说了,恢复南家的侯爵。” “但是,我爹拒绝了。” “改命的事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不可大肆声张,否则,南家会不好过。” “不声张就不知道南家的功劳,皇上也难做。” “爹就换了皇上一个承诺,钦天监的位置若是暂时南家没人继承,就给南家留着,直到南家死绝,否则,南氏必然会培养出一个继承人来。” 那时候南崎爹还没有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也不清楚有孩子又会是怎样的天赋,已经在物色继承人了。 南氏的继承,不在乎血脉,而在于学到的本事。 “原来如此。”虞婔喃喃的说道。 不太好意思说,她觉得盛昌帝可能也没那么想恢复南氏的爵位,不然的话,找个立功的理由还不容易? 幸好盛昌帝不知道南氏和国运绑定了,不然,指不定会捧着南氏去增强国运。 殊不知,国运强,南氏强,反过来却不成立。 区区南氏一家,可带不动国运。 否则,皇帝也可以姓南,不是更直接方便吗? 说完正事儿,就开开心心喝茶了。 虞婔还在想着北鼎的事。 南崎:“担心北鼎?” 虞婔:“虽然北鼎驻守西北不算久,西商的布局管不着他,可现在这情况,若是他出问题,乾宇将会受到重创。” 南崎:“放心,当年父亲告诉过皇上和北鼎,一旦改命成功,他就没机会生出二心。” “生出二心之后,还来不及干点别的,他就得暴毙。” “因为他的命,是用南氏族长的寿数改的,自然而然跟国运产生了一定联系,他想背叛,会死得很惨。” 虞婔:“咦,之前不是说妻离子散,晚年凄凉?” 这可是两个结局。 南崎:“那是做法之前,做法之后,我爹就发现不对劲了,自然就将严重后果说了。” “北鼎……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会保护好乾宇的西北边境。” “当然,乾宇国内不能拖后腿。” “西商盛产玉和琉璃,但是种植技术和土壤都不是很好,种植技术也不行,民众的生活成本是很高的。” “如今要暂停商路,西商可能会直接动武。” 虞婔:“通商不也是前两任皇帝才开始的吗?那之前西商又是怎么过的?” “玉和琉璃在西商不值钱,但是在别国价值很高,都是用这些换粮食的。”南崎:“而且,西商不只是毗邻乾宇,目前天下的局势,也就乾宇好欺负一些罢了。” 虞婔:“那通商这么多年,西商不可能没存粮食!” 南崎:“当然会,所以,西商不能打持久战。” “他们就算出兵,也一定会全力攻打乾宇,力求短时间内将乾宇打服,最不济也要重开商路,让粮食重新进入西商。” “否则,就得跟其他邻国做交易,才能获取粮食的支持。” 那到时候战胜的利益,就不全是西商的了。 虞婔皱眉,若有所思:“我不懂打仗,为什么一定要防守反击?” “像这种情况,明明可以先出手的。” 第242章 可有姻缘 天下公约吗?谁遵守谁傻。 不打,只有国力不行的解释。 可盛昌帝刚刚获取了好几个矿场,仓库里都是有大量金银储备的。 粮食也从开国皇帝开始,有意识的囤积,即便天灾人祸好几年,都不缺。 根本不怕打仗。 南崎:“皇上求稳。” 虞婔端起茶杯,那就没得说。 南崎:“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但是,这些年更求稳了。” “当年家父对北鼎的要求也是保家卫国,而并非开疆拓土。” “没有皇上的命令,北鼎不敢动。” 虞婔点头,她没见过北鼎,不好评价。 之前问过虞婷,她梦里和亲的国家是不是西商? 没过几天就做了比较详细的梦,然后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没有她插手,就算西商国在乾宇发展了军队,按照南崎的说法,盛昌帝也不会撸了北鼎的大将军之位。 西商作为北鼎憎恨的仇人,还敢要求乾宇送公主和亲,北鼎能忍? 能驻守在边疆,什么都不管? 可惜虞婷没有梦见关于边境的丝毫动静。 那时候,北鼎到底还在不在? 为何盛昌帝就不敢硬刚一回? 虞婔缓缓的说道:“那就暂时不提北鼎,西商的军队在我手里,矿场也陆陆续续被俞勤找到,朝廷接手了。” “就算还有藏起来的,短期内也不敢再开采。” “西商的危机算是初步解除,过段时间,见西商没有动静,朝廷自然而然就会恢复以前的平静。” “偶尔练一下兵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年虞氏先祖都能打到皇宫来,别人也可以。 没有警惕心才要完。 “现在,我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虞婔将话拉回来:“你看过萧景的面相,他可有姻缘?” 南崎被问住了:“啊?” 打量了一下虞婔的神色,略略有些放心。 一副吃瓜的模样,不是面前这位看上了萧景就行。 “有,不过阻碍很大,得熬一熬。” “不过,年纪不小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其实这次,我觉得萧景也是有努力的。” 虞婔瞪大了眼睛:“努力?努力做什么了?” “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么?才会有目标的去努力?” 南崎觉得有些好笑,吃瓜的怎么比当事人还急? 看来,看上萧景的是六公主关系比较好的熟人啊! “听说,这次立了功,卸任禁卫军统领,是萧景主动提的。” “身为禁卫军统领,长期不在帝都可不太好。” “副统领虽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对他也没有二心,可很容易被人参本。” “加上皇上有很多事情需要萧景去做,禁卫军统领的身份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萧景一提,皇上就同意了,并且让他填补了刑部侍郎的缺。” 刑部侍郎专注查案,经常外出公干就很名正言顺了。 可怜不知多少人盯着的香饽饽,结果落到了萧景手里。 萧景的背后是盛昌帝,一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偏偏萧景是个有能力,上任第一天就捉住了祸祸灾区不少良家女子的采花大盗,当即立功。 还以此为借口给帮忙的捕快分了奖赏,这一下子,想给穿小鞋的都来不及布局,人家就已经站稳脚了。 虞婔理会:“哦,你的意思是,身为禁卫军统领,娶谁都不好娶。” “但是刑部侍郎就不同了,娶谁,父皇也不见得会有意见?” 南崎继续喝茶,看来,此人的身份很高啊!皇上会不同意? 之前能不露半分,都藏得挺好的。 “嗯,禁卫军统领无论娶谁,都代表着皇上的意思。” “刑部侍郎就好很多,或许还会因为官位做一些平衡。” “贴身侍卫,和臣子,毕竟是两回事。” 虞婔斜眼:“这真的是萧景的想法吗?” 南崎笑了:“主公为何不直接问萧景?” “属下说,萧景有意帮主公也不是信口雌黄的,不如主公自己去试探……” “萧景任刑部侍郎,可比禁卫军统领对主公的帮助大,他走这一步棋,就算不为了娶心里的那位姑娘,也一定为了主公的布局。” “主公在朝堂之上……太缺人了。” “而且,萧景就算不是禁卫军统领了,也不代表对禁卫军就完全没影响了,属下说过,副统领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现在的禁卫军,更是萧景一手训练并整理出来的。” “或许当年就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离开,有人接位也不至于完全丢掉这人脉。” “还有,萧景的血海深仇跟皇室有关,他的面相和命运随时都在变,不容易看得准的。” “当初他的仇恨,我也是后来查的。” 表示,这不是看面相看出来的过程。 闻言,虞婔若有所思。 送走了南崎,天已经黑了许久,可聚贤阁越来越热闹了,故事也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 茶楼内灯火通明,生意相当好,跑堂的双腿倒腾成了风火轮。 新来叫六六的伙计特别勤快,态度又好,不知道为什么,客人就特别喜欢叫他。 可能六六大顺就给人一种祝福感,六六这个名字就特别有记忆点。 以至于听过一遍就记住了,想喊跑堂的就顺口了。 后来,发现这小子嘴甜,态度又好,记忆里也惊人,就算一时忙不过来,也会让小伙伴将客人需要的东西送到。 省了掌柜不少事呢! 别看闹哄哄的很忙碌,但是一点都不乱。 客人只要点的东西上了,都安静的听故事,小声的聊天,自然就不乱。 掌柜的看六六就跟看宝贝似的,六小姐送来的人,就是好用。 其他伙计也忙,没时间来嫉妒,偶尔自己记不住了,还找六六要活儿。 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自己要不忙搞不好明天就不用来了。 有了六六周旋,他们也很少挨骂了,若是他们负责的桌,客人喜欢六六给的赏银,六六还会给他们分。 一时之间,大家都喜欢六六。 完全不嫉妒他被这么多人记住,得的赏银还最多。 谁让人家厉害呢? 红鲤和红锦趴在窗户边看六六盘活了整座茶楼,这等本事真是羡慕不来的。 第243章 挖鱼塘,养鱼 听见窗户有动静,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身着常服的萧景来了,没别的异常就继续看热闹。 只不过耳朵还是竖了起来,警惕着周围。 现通知萧景过来的,虞婔没换位置,但是换了一套新的茶壶和不一样的茶。 萧景练的武功注重杀人,手上沾染的血比较重,跟南崎可不一样,怕他适应不了带灵气的茶。 就换了一种御赐的顶级君子茶。 这茶也奇特,哪怕是第一开,也清澈无色。 但是喝起来又有一股极其浓郁的清冽茶香。 所以被取名为君子茶,誉为品格清澈,犹有内涵。 口感也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备受官员和读书人追捧。 虞婔也不知道盛昌帝为何会赐她君子茶,反正女人之间流行的不是这个。 强烈怀疑是为了让赏赐的清单看起来更长一些。 想着她也需要招待客人。 顶级的君子茶都是贡品,只有盛昌帝手中才有呢,每年的产量都不多,能得到赏赐的都视若珍宝。 越发成了身份的象征。 不过,茶是顶级的,虞婔煮茶的手法却粗糙很多。 拿了一个茶盏,直接泡了进去,没有那种一杯就一小口的品了。 萧景坐下时,看见桌前有几滴不正常的水泽,看了看认真斟茶的虞婔:“公主似乎还挺忙的。” 虞婔杏眸一抬,虽然萧景面无表情,但是她也理解了,这人发现了之前有人? “大雪天的,不想出门,难得出来一趟,就把能办的事儿都办了,对,萧大人?” 萧景笑了笑,当然对。 他看好的人,这么积极是好事儿,不必他操太多心了。 “公主高兴就好,天气太冷,公主多注意身体才对。” 虞婔:“既然为了节约时间,那明人不说暗话,萧大人那日提到的采花贼,是沈府那个叫苏夙的秀女的人吗?” 萧景喝茶的动作顿住了,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是,突然这么直白,他心跳都快了好几倍。 有点吓人啊! 在帝都混了好几年,着实不太习惯这么直球的,脑子里下意识拐弯,然后反应过来,纯粹就是多余的。 默默将茶喝进嘴里,啧,有点烫。 想了想才说道:“当初追踪那个采花贼的时候,卑职……” 虞婔太瘦,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外人,自称我舒服一些。” 萧景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发现最后一个受害者,其实就应该是苏夙。”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在那之后,那个叫孙青的采花贼来到了帝都。” “孙青家境一般,武功不行,轻功却不错,但即便是轻功也学得很杂。” “可以说,就算没有集众家轻功所长,但也练出了一门属于他自己的轻功,特点比较飘忽,不走正常路子,所以显得不可捉摸。” “这证明他没有师父,家境也不好,而且他从来劫色不劫财。” “到了帝都,却一点都不缺银子花,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虞婔点头:“所以,银子是……” 握草,这苏夙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进入沈府,就收服了沈家家生子的丫鬟。 结果连采花贼都能收为己用。 采花贼还能说凭女人的魅力,这丫鬟是怎么回事? 凭啥能男女不忌呢? 萧景:“在孙青对苏夙犯案之后,到帝都之前,苏夙在当地的钱庄支取了两千两银子。” “一路上倒是没看见苏夙用过,但巧合的是,孙青用的银票就是那个钱庄的。” 苏夙跟着靖王,一路上不花钱还说得通。 孙青刚好用同一个钱庄的银子,好像也能说是巧合。 所以,萧景一直没有下定论。 直到孙青被抓后,过了几日苏夙在沈府住了下来,一直没冒头,等没多少人注意到她时,派人来询问了孙青的下落。 这才真的肯定,苏夙将孙青给收服了。 并且派孙青提前来帝都安顿。 虞婔点头:“沈府的苏夙在知道孙青被抓后,大吃一惊,还气得摔了不少东西呢!” “当然,是摔不烂的那种,她可不想赔二公主的东西。” “不用怀疑,苏夙跟孙青关系绝对不一般。” 萧景:……连苏夙如此精确的反应都知道,在沈府都安排了些什么人啊? 之前还担心六公主太佛系,生怕她不愿意入局,现在看来,还是他了解得不够。 虞婔突然想起沈淮说苏夙无意中就勾引他的事,眼神古怪的打量着萧景。 萧景回过神来,一个哆嗦:“这个苏夙真的很不同寻常。” 虞婔似笑非笑:“怎么不寻常了?” “我可听说了,一颦一笑都是自然而然的风情。” “一路上就没发生点别的什么吗?” 萧景嘴角抽了抽,眼神微微往上飘。 虞婔:“哦,她不会对你也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话,才让你这么盯着她调查?” “有些事,跟孙青这个采花贼明显没太大的关系,不是刻意,调查不到这么仔细。” 蛙趣,苏夙这姑娘在挖鱼塘,养鱼啊! 现在看来,靖王就是最大的那条鱼,牢牢的看住了。 还想发展一下其他小鱼,比如沈淮,萧景。 因为苏夙收服了丫鬟之后,发现沈淮对沈府还是有一定控制力的,不像表面看到的全是二公主做主。 最重要的是沈家有钱啊! 就算沈淮快死了,若是能成为沈淮死前的白月光,指不定还能给她一笔好东西当嫁妆呢? 到时候她进靖王府才能更有底气。 最重要的是快死的人,收割一波后更放心,不用在意啥时候就会跳出来找麻烦。 萧景之前可是禁卫军统领,皇帝近卫,若是能养进鱼塘里,以后的好处肯定多多。 虞婔觉得自己之前错了,苏夙绝对比俪妃的野心还大。 俪妃一开始进帝都,也没想过能进宫做贵妃呢! 苏夙则是从碰见靖王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的路。 不,或许碰见靖王都不是巧合。 “孙青看上苏夙,并且实施犯罪的事,是在碰见靖王之前?还是在靖王之后?” 见话题转移了,萧景松了口气:“在遇见靖王之前。” 第244章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虞婔继续问道:“那碰见苏夙都是去救灾之后很久了!” 萧景很平静:“回来之前的一个月才碰上的。” 显然,萧景已经想过这问题了。 虞婔:“哦,所以你也想到了是不是?苏夙根本就是故意去碰见靖王的。” “而她早就做好了到帝都的准备,才会让孙青先来帝都。” “她不方便天天出门,孙青轻功好,收集信息的能力一流,可以做她在外面的眼睛。” 失去了这一双眼睛,苏夙的很多计划都得暂时搁浅,怪不得会忍不住气成那样。 萧景:“嗯,显然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偏偏,靖王还真就喜欢她。” 虞婔:“你们都到了那么久才遇见,未必不是事先了解过的。” “像俪妃那样的巧合,才真的不多见。” 虞婔对于这时代的人研究别人心思,再变成别人喜欢的样子的本事很服气。 比如pua大公主那个。 孩子都生俩了,大公主还有男宠呢,竟然不露分毫。 苏夙研究一下,想要勾着靖王这个雏儿可没什么难的。 而且,男人对初恋都有一种难忘的情绪在,反对的人越多,他越爱。 皇后简直就是在助攻,苏夙只会更加得靖王的心。 萧景点头:“我查过了,苏夙背后好像没有人指使的痕迹,她纯粹是自己往上爬。” 人往高处走的心倒也没什么错。 但是自己努力啊! 总将别人当成踏脚石,想踩着别人上位是怎么回事? 虞婔轻笑:“有时候想找人,还未必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呢!” “那你特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这个叫苏夙的,去祸害靖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还想我插手帮忙不成?” 萧景:……这是,不藏了吗? 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样子,也没必要藏。 “或许公主可以推波助澜,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一些?” “皇上不喜中宫嫡子,若是靖王被一个女人拿捏,恐怕就跟那个位置彻底无缘了。” 虞婔看他一眼:“不需要。” “现在这情况已经很坏了,煽风点火也不会严重多少,反而有暴露的风险。” “至于那个位置……有没有缘,现在说起来都太早了。” “苏夙不过是一个县令之女,就算现在父亲升职了,也是农家出生,没有显赫的家世,对父皇来说,那就不会有恼人的外戚。” “即便靖王被苏夙拿捏,也一杆子打不死的,就跟俪妃一样,哪怕靖王上位做了皇帝,要苏夙生,她就能生,要她死,她就得死。” “这个女人,暂时的影响还没那么大。” 甚至,盛昌帝真的不放心了,皇位传给靖王,还能将苏夙给带走。 这并不足以让盛昌帝对靖王失望。 虞婔看着萧景可惜的表情:“欲速则不达,以父皇对孩子的仁慈,别想一件事就将谁给打趴下。” “无缘这种话还是少说,免得给自己太大的期望。” “如果到最后,就靖王一个全须全尾的皇子,还无缘吗?” 哪怕就是被贬为庶民,都得赶紧捞起来登基。 萧景脸色变来变去的,最终吐了一口浊气,“公主说得是,是我太急了。” 四皇子出事儿的时候,他没赶得上,就很憋屈。 可在帝都混了三年多,眼睁睁看着这些龙子龙女的越过越好,他就挺急的。 到如今,也就弄下去了一个大公主,除了被禁足,好像也不痛不痒的。 至于两个孩子……大公主自己都不在意,根本就伤不到她。 眼看皇子们封王,成亲,手中势力一步步强化,他在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现在猛然惊醒,他真的太急了。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虞婔:“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父皇身体还能撑得住,一切就只能徐徐图之。” “如果你确实想做点什么,那就冲皇后去,别对靖王去。” 萧景惊异:“公主这是查到了什么?又怎么查到的?或者说别人会不会也能查到?” 他对虞婔知道他的事,居然一点惊奇。 只是担心别人也查到。 虞婔:“放心,来源非常的隐蔽,如果别人也能查到,你觉得父皇还能什么都不知道吗?” 闻言,萧景松了口气。 虞婔说这话,他是信的,他一直觉得虞婔其实有些玄妙的,不为人知的手段。 那调查的方式可能不同常人。 “冲皇后去是怎么回事?” 虞婔:“一心为儿子的,最终可能都拗不过儿子。” “你只需要保证皇后对苏夙不可能放下心结就行了。” “皇后越反对,靖王可能会越维护苏夙,皇后就越生气,如此恶性循环,到最后皇后可能会直接对苏夙出手。” “到时候不管是苏夙死了,还是残了,靖王和皇后之间就永远回不去了。” 萧景既然有心让这些龙子们打得你死我活,做禁卫军统领这么多年就不可能对皇宫什么都不做。 指不定比她在皇宫的手都长。 比她去做这件事情更加容易。 萧景顿时听明白了,这是要挑拨靖王和皇后的母子关系啊! 至于皇后的母族,不好意思,当年牵扯到了夺嫡中,被先皇带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年又被盛昌帝有意压着,根本发展不起来。 在这方面,盛昌帝和先皇的想法是一致的,不可能再出一个外戚强大的嫡母太后。 当年唐王势大,皇后母族崔氏 拿捏了一些能指证的把柄。 先皇弥留之际,又没有理由处置唐王,唯恐自己一死,唐王就会造反,社稷将危。 就让崔氏提供唐王的证据和私兵所在地。 而那时候,崔氏支持的皇子已经死了,眼看崔氏也大夏将倾,就用唐王的这些证据和私兵所在地跟先皇做了一个交易。 让新皇娶崔氏女为皇后,还能护得崔氏一脉。 先皇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娶崔氏为后可以,护得崔氏一脉也行,但不是全部。 只护皇后这一支,并且崔氏的家底和其他势力都得交给新皇。 崔氏可是跟随开国皇帝打下来的异姓王,那家底并非一般的丰厚。 第245章 遮羞布都没了 这场交易,足以让新皇登基不必担忧财政问题,并且迅速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崔氏站错了队,在交易中并没有主动权。 不答应的话,崔氏一族就连一支都存活不了,与此同时,崔氏家底还是新皇的。 能手握唐王一些把柄,并且无意中知道唐王私兵所在地,那都是巧合。 天不亡他们崔氏,还能获取到一些信息,保得一脉。 为此,皇后出嫁,崔氏倒台,这个从开国以来越发权倾朝野的异姓王终于退出历史舞台。 而崔氏给皇后的嫁妆,那是竭尽所能的塞得满满的。 多给皇后一点,新皇就少得一点。 如今也都被皇后转移给了靖王。 所以,靖王这个嫡子虽然不得待见,但是……比有太后做靠山的秦王还富有。 以皇后这硬嫁的趋势,不得盛昌帝喜欢那多正常啊! 还能给她掌管凤印,能生下二公主,真的算是盛昌帝怜惜了。 可皇后不满足,非要用计生下五皇子,真不怪嫡子没有嫡子的待遇,连上位都不考虑五皇子。 五皇子上位,曾经的崔氏可能很快就能回来。 皇后承载着崔氏一族复兴的希望,还是算计得来的儿子,对五皇子不可能不宝贝。 甚至潜藏着无尽的期望。 怎么能让五皇子的未来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苏夙一出现,靖王和皇后的矛盾就不可调和了。 只要稍加挑拨,靖王和皇后的关系就得恶化到极致。 萧景明白了虞婔的意思:“很好,卑职知道了。” 这自称就表示他会去办的,润物细无声对,了解。 “崔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当初大部分的家底都给了新皇,全族死的死,侥幸没死的都回了原籍。” “但是手里得用的人真不少,这次去救灾,五皇子身边其实不缺高手,也不缺谋士。” 就是五皇子竟然被一个苏夙拿捏了,皇后和谋士都快吐血了。 亏得苏夙不是别人给准备的人,不然,皇后和谋士们得气疯了。 虞婔略微有些羡慕:“是啊,即便崔氏不在了,给五皇兄留下的家底和人,连太后周家都赶不上。” 所以说,她即便空间里有各种仙家之物,也很难直接横推。 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皇兄们暗地里到底藏了多少手段? 就算出其不意的横推成功了,这个江山恐怕也得千疮百孔。 她没有能威慑的人,没有能管理江山的大臣,还要应付各种暗地里的反扑,那即便能上位也太累了。 徐徐图之,真的要徐徐图之……现在做的每一分准备,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将来能轻松一点,安全一点。 明成祖朱棣手里若是没有那么多人才,能轻松抢了朱允炆的皇位,又将明朝带向盛世吗? 这乾宇……靠她一个人也是不行的。 她要敢这么上位,分分钟被架空成傀儡,遭殃的其实还是百姓。 有一点,她跟盛昌帝是一样的,她要那个位置,可不是为了做亡国之君的。 她还是得趁现在,多培养一些人手才行。 先天的差距,没有时间来弥补,也就能靠开挂和金手指了。 萧景也知道这其中的差距,不由得说道:“要不要让孟砚进入刑部?” 虞婔摇头:“不妥,我们之间可不能暴露。” “孟砚在帝都府衙,也就挺好的,后续或许有其他安排。” “何况,刑部有你就够了,人手不多,不必浪费。” 言下之意,就算有合适的人选,也要安排在其他部门。 萧景提议:“这次科举,或许是一次机会。” 虞婔:“嗯,但是牌面不够,有的人未必愿意做我的人。” “墙头草不如不要,人才,现在对我来说贵在精,不在多。” “还有你,在刑部和禁卫军那边的动作小一些,有些事情能不做就别做,小心父皇怀疑你,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萧景松了口气,喝了一大口茶:“我明白,徐徐图之。” 虞婔:“放心,你想要的,到时候我可以都给你。” “另外,你可有想过自己的亲事?” “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包括父皇。” 萧景眯了眯眼:“我会想办法推掉的。” 虞婔侧目:“如果父皇下定了决心,你应该就推不掉了?” 萧景皱眉:“那到时候再说。” 虞婔喝了口茶,决定试探一下:“荣熙郡主如何?” “齐王不属于任何派系,父皇应该不会直接拒绝。” “以前你是禁卫军统领,这不合适,会让齐王有涉权的趋势,刑部侍郎的话,找个好一点的理由还是可以的。” 萧景瞳孔放大,“刑部侍郎,还配不上郡主!” 虞婔轻笑一声,哦哟,是她多想了。 这个男人对虞浅,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她就知道行宫时虞浅及笄那日,这人出现在院子外有些古怪,嗯,事实就是真有问题。 难道还是两情相悦,双向奔赴? 这个……她是很喜欢看戏的。 夺嫡之路各方面都很苦,能多一点甜倒也不错。 萧景自己都没发现,他反驳的语速有些快:“刑部侍郎也一样有涉权嫌疑,皇上不会那么乐观的,肯定会多想。” “所谓的合适理由,就必然是荣熙郡主名声受损,不得不嫁,才能消除皇上的部分怀疑。” “齐王难得能独立于朝堂之外,又何必将无辜之人拖下水?” “我虽然很希望大仇得报,但是……并不希望牵连到无辜之人,就比如公主你。” 虞婔带着笑听完这一番理由,连连点头。 这也是大实话,萧景虽然有推波助澜的嫌疑,可选择权最终还是在她手上。 哪怕他透露再多信息,她不理会,不参与,萧景也不会再做什么。 萧景狐疑:“公主和郡主关系还不错,不应该将郡主牵扯进来才是。” 虞婔好笑:“为什么?” “荣熙姓虞啊,你真的以为她能完全独善其身吗?” “那就只能远嫁,齐王和王妃随女儿过去。” “你觉得父皇会放荣熙远嫁?或者随心意嫁人?” “萧大人,连五皇兄都知道喜欢就要护着守着,肯定要自己亲自守护,才能放心呀!” 第246章 超级大瓜 萧景:……六公主真的才十二岁吗?怎么感觉比二十岁的女人都犀利? 不仅知道了他的身世,来历和想法,甚至还看穿了他的心思。 如果早知道这一次见面,连遮羞布都不剩了,他可能会想办法不来! 知道虞婔单纯只是想诈他,萧景离开时多少有点狼狈。 虞婔忍不住笑:“这两人,还挺好玩的。” 她体会到了自己磕的cp,自己制造机会,促进发展的快乐。 红鲤有些担心:“公主,皇上真的会同意吗?” 虞婔笑容浅了浅:“不会,除非萧景不是实权人物。” “齐王做了那么多,父皇也不放心。” 倒不是不放心齐王还会谋朝篡位,而是担心齐王会对新皇产生遏制。 一个齐王,再加一个有能力又有实权的萧景,盛昌帝带入自己都会觉得窒息。 又如何放心得下还没确定的新皇? 虞婔喝着茶,叹了叹:“哎,父皇……恐怕对自己的身体早有预测。” “所以,不愿意给齐王发展的机会。” 但是对萧景又器重,暂时还不能失去萧景,所以,绝对不会同意虞浅嫁给萧景的。 虞婔让萧景辗转难眠,悄悄回到公主府后,自己却睡得很香。 第二天,却被一个爆炸的八卦给炸醒了。 “公主,出事了,大皇子和萧怡滚到一起了,被好多人看见……” 红鲤满脸红光,双眸燃烧着八卦之魂。 这种消息,在任何时候都是炸裂的。 虞婔刚醒还有点迷糊:“萧怡?哦,这是谁啊?” 红鲤:“萧太师的嫡孙女啊!淑妃的娘家侄女,之前还有传言,淑妃想让侄女给二皇子当皇子妃的。” “也是马上就要参加选秀的秀女。” 虞婔瞬间惊醒:“大早上的,这么劲爆吗?” “不是,这么早被发现被看到,难不成两人一晚上都在一起?” “在王府还在哪里啊?” 在大皇子的王府,不可能传出来! 在哪儿被很多人看到? 红鲤表情古怪:“在齐王府。” “啊?什么情况?”虞婔有点懵,无法将这些线给串起来。 大皇子和太师的孙女,在齐王府滚床单被发现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 红鲤:“昨儿个齐王府办了赏梅宴,大皇子和萧怡都去了。” “萧怡和荣熙郡主的交情还挺好的,因为白日摔了一跤,腿痛得厉害,就给太师府传了信,留在齐王府过一夜。” “当天大皇子喝醉了,也留在了齐王府,今儿个一大早,伺候的人去叫人,才发现萧怡出现在了大皇子的床上。” 据说,两人什么都没穿,抱在一起睡得很熟呢! 这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天知道他们已经睡多久了? 虞婔:“……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走,我们去齐王府,问一下小妹,看她去不去?” 立刻有人去对门询问虞婷。 红鲤连忙说道:“公主,他们都进宫了,就等皇上下朝呢!” “这事儿,齐王和王妃也气得不行。” 虞婔立刻说道:“那我们进宫。” 她是去劝父皇不要太生气的乖乖女儿,担心盛昌帝身体呢,顺便吃吃瓜应该没问题? 上次盛昌帝可是自己说了,让她多进宫陪陪老父亲,她是遵旨听话的好公主。 到了门口,虞婷一脸兴奋的钻进了虞婔的马车:“姐,你知不知道大皇兄其实真的喜欢那个萧怡?” 虞婔震惊:“还有这回事儿?” 边说,便顺手给虞婷塞了个手炉。 这孩子从小体弱,很是怕冷。 不过,近一年一直在练武,看起来没太大的成果,但是今年明显没那么怕冷了。 当然,自从建府后,有了自己公主府,虞婷就在服用虞婔给的药,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是事实。 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多伪装一些总没错。 虞婷笑:“没出宫之前,有一次宫宴我看见的。” “大皇兄那眼睛都快落到萧怡身上了,还是身边的人提醒才好一些。” “后来,萧怡出去了,大皇兄也跟着出去。” “大皇兄似乎想上去找萧怡说话,被身边的人好说歹说的给劝了,但还是站在一旁看了萧怡很久。” 虞婔诧异:“那时候只有萧怡一个人吗?” “你确定他看的是萧怡?” 虞婷:“不只萧怡一个人,陆陆续续的都有人上去找她说话。” “毕竟是太师的嫡孙女,跟荣熙郡主的关系也不错,多的是人讨好。” “但其他人来来去去的,大皇兄都没有跟上啊,他就一直跟着萧怡。” “后来二皇兄来了,他才被身边的人拉走。” 虞婔:……哦豁,难不成这还是我爱你,你爱他,他不爱你的戏码? “奇怪了,难不成我们虞氏真的出情种?” 前不久五皇子才来了那么一出,大皇子这边还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艾玛,大冬天的景色不变,还冷冰冰的,但是各家少男少女的心很沸腾很火热啊! 来到天启殿的偏殿,虞婔一眼看见了虞浅绷着一张脸,怒气都快具象化了。 齐王妃一双美眸也怒火中烧。 齐王黑着一张脸,坐在一旁沉默,怒气似乎在蓄势待发。 不怪齐王府的三位主子生气,他们不喜欢办宴会。 但是,很多时候办宴会都是皇帝的意思,他们只是照做而已。 可去年三公主敢在宴会上搞事儿,还牵扯到虞浅,齐王拿他们没办法。 今年又来? 合着就他好欺负是不是? 在齐王府搞这种事情,伤到的不仅仅是齐王府的面子,更影响虞浅的闺誉。 大家不知道齐王府为什么一年四季那么多宴会吗? 当然知道,可宴会上出事儿,锅就得齐王府自己背。 毕竟盛昌帝只是表明了意思,实际操作和举办宴席的是齐王府。 宴会没办好,那就是齐王夫妻的能力。 他们已经这么苟了,实权半点不沾,可不想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啊! 那同样会影响虞浅的名声。 等虞婔到了没多久,盛昌帝就下朝了,另外,事关齐王,太后也赶了过来。 太后都动了,皇后就不能不动。 涉及到孩子,她是嫡母就不能不管。 第247章 为什么会难以置信 一时之间,等盛昌帝到的时候,一大家子也都比较齐全了。 除了大公主,几位皇子公主都来了,包括二公主。 对,二公主身边还有一个添头,虞婔进来的时候,那双眼睛过于明亮,犹若实质的盯了过来,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虞婔抬头看了过去,那是一名面生的少女,鹅蛋脸,眸若秋水,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嘴边带着笑意仿佛柔美到了骨子里。 妩媚和清纯融合得完美无瑕,顾盼生辉之间又带着一丝俏皮,对男人果然有很有吸引力的。 的确是一见就惊艳,让人难以忘怀的少女。 虽然对方很快低下了头,但是虞婔看见了她脸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虞婔脑海中闪过两个字,苏夙? 啥玩意儿,为什么看见她会难以置信? 她们见过吗? 她们认识吗? 不是,二公主这么勇的吗?居然直接带苏夙进宫? 仿佛过了明路一样,穿的还不是丫鬟宫女服,就不怕将皇后给气死? 二公主似乎不太满意苏夙的反应,低声训斥了一句,让她离开了天启殿。 虞婔眯着眼,特别的上心,这个叫苏夙的能力这么强吗? 策反了采花贼,收服了家生子丫鬟,还能说服二公主冒着被训斥的危险带她进宫? 不行,这个人绝对要重点关注。 这等能力实在过于惊人了。 不只是虞婔,能毫不掩饰的站在二公主背后,每个进来的人都注意到了她。 人均带着一丝莫名。 看得二公主有些恼怒,心下也觉得有些不应该,这才找了一个借口让苏夙离开天启殿,在外面等。 今天这主角可不是苏夙。 见不到人,大家的心思就回来了,暂时将苏夙忘在了脑后。 于是,等太后皇后和盛昌帝前后脚来的时候,苏夙不在里面了,暂时就没有引起三大巨头的注意。 盛昌帝来的时候,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萧太师。 刚下朝时,各路人马都传来了一点儿风声,既然太师都来了,就有大臣找了个有些小事儿要上奏的借口,跟着来了天启殿。 比如,姚丞相,御史大夫,六部尚书侍郎等等。 余英站在门口,将诸位大臣都拦在门口,嘴角抽了抽。 这一个个的吃瓜凑热闹可真不要太明显。 真的有事要上奏,刚才朝堂之上怎么不说? 无事退朝了,一个个就有事了? 小事儿? 特意到天启殿上奏的能有小事? 即便真是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虞婔看见门口的大臣也是想笑,盛昌帝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事儿已经传开了,根本不可能捂嘴,才没有拒绝这些吃瓜的大臣。 不过,让虞婔意外的是萧景跟着刑部尚书的步伐不稀奇。 这钦天监南崎,是凑的哪门子热闹? 在场就他官职最低了,好像也不用日日上朝,怎么也来了? 虞婔还在好奇,盛昌帝已经在头疼了。 外人不知道,可在场的还有谁不知道齐王府办宴会就是他盛昌帝的意思? 之前三公主还可以说是临时起意。 那这次总不能还是巧合! 怎么就那么喜欢在齐王的宴会上搞事儿呢? 所以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盛昌帝到场,天启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什么都没问,盛昌帝环视一周,反而说道:“淑妃呢?没有来吗?” 闻言,二皇子起身:“母妃听到这事儿,气得晕了过去,儿臣已经让人请太医了。” “暂时恐怕来不了了。” 淑妃的情绪那么不稳定,他哪敢让她来受这个刺激? 萧怡可是淑妃给他准备的二皇子妃,如今让老大摘了桃子,淑妃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盛昌帝:“哦,淑妃晕倒了?” 二皇子:“是的,母妃一直把表妹当女儿看待,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还请父皇查个水落石出,还表妹一个清白。” 这话一出,齐王妃可不干了,萧怡清不清白的她不知道,这意思是齐王府有多不清白呢? “二殿下这话说得本王妃可就不爱听了。” “莫非这意思是萧小姐在齐王府被算计的,是齐王府做的?” “合着本王妃没事儿就算计着别人玩,连自家的荣熙都不管了是!” 二皇子:……他就是想让父皇多重视一点,多怜惜一下母妃,就这么吸引了火力? 此话一出,秦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众人无语的看向秦王,这时候敢笑出声的还真没几个。 虞婔发现,秦王莽撞的人设还挺深入人心的。 竟然没人觉得秦王这时候笑出声有什么意外的,好像他本该如此。 盛昌帝眯眼:“老三昨日也去了齐王府!” “看见了什么?” 秦王再次笑了笑:“父皇,没什么,就觉得齐王叔怎么老是受这种无妄之灾?” “昨天大皇兄最后喝得烂醉如泥,二皇兄似乎也功不可没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中午开始,两位皇兄就开始拼酒,谁也劝不了。” “最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昨日喝醉的人可不少呢!” “多数都歇在了齐王府,怎么就大哥捡了便宜?” 虞婔听得很认真,不错,这就主动开始案情分析了? 二皇子虞景温润一笑:“三弟说得没错。” “昨日皇叔用二十年的陈酿招待大家,一时喝得尽兴,就聊起了行宫狩猎比斗的事,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就用酒拼起来了。” 闻言,盛昌帝看向跪在中间看似忏悔,实则还挺高兴的大皇子。 太阳穴突突,感觉这事儿可没这么简单。 “是这样吗?虞晨。” 闻言,大皇子虞晨一个哆嗦,收起了高兴,直觉有点不对劲。 平日里盛昌帝很少叫他名字的,偶尔还会叫一声老大。 当然,不是老大那个意思,纯粹因为他是长子。 听起来就很慈祥。 “是,是的,父皇,可后来儿臣喝迷糊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呀?” 盛昌帝:……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两人发没发生什么,而是光溜溜的抱着睡了一晚,谁敢说他们俩还是清白的? 第248章 这是什么人间悲苦 萧怡跪在大皇子旁边,一直在抹泪。 两只眼睛就好像两个水龙头,眼泪就没停过。 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是缺了一点儿美感,但依旧楚楚可怜。 齐王妃可不惯着她:“那萧小姐呢?外院和内院不到亥时就落了锁,你是怎么跑到外面去的?” \"大殿下喝醉了,难道你也醉迷糊了吗?\" 萧怡扑在地上大哭:“皇上,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臣女在齐王府不小心摔了一跤,痛得厉害,就一直在王府歇着。” “天还没黑就睡了,今天一早被惊醒才发现,发现……” 说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人间悲苦。 萧怡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虞浅抿着唇,不高兴也没有开口说话。 原本谁敢在盛昌帝面前这么哭哭啼啼?就不怕冒犯了皇上。 可此时真没有人提这茬,任由她哭。 盛昌帝:“谁开口让你留在齐王府的?” 萧怡捂着嘴,哭得悲呛,使劲的摇着头。 也不知道她是不知道呢? 还是说没有人开口。 虞浅:“皇上,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但客人在齐王府摔倒,不能行动,齐王府也不能说直接将人赶回去!” “昨天叫了太医给萧小姐看腿,太医也说了暂时不好移动,需要观察。” 都这样了,齐王府还敢将萧怡强行送回去吗? 万一伤势恶化了,谁负责呢? 太医不就是怕担责任,才希望多观察再说。 对虞浅时,盛昌帝态度好了很多,“是哪一位太医诊治的?” 结果,叫来了太医,询问了一番。 确实跟虞浅说的一样,太医提议了暂时不要移动。 然后又让太医给萧怡检查了一下,说比昨天要好一些了,不必担心移动,可以回家好好休息。 盛昌帝当着太医的面,让元御医也来检查了一次,得出的结论跟之前的太医一样。 之前的太医瑟瑟发抖,一点不觉得难过愤慨,只有些害怕。 皇帝似乎对太医院但求无过的诊断方式很有意见。 吃瓜众表情也相当微妙。 这倒是从侧面证明了,大皇子和萧怡昨晚上可能什么都没做。 不然,这腿还能好了? 又叫来萧怡的丫鬟询问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以为小姐睡得熟,都没有进去打扰。 盛昌帝:“从天刚黑到清晨天亮,你们竟然没有进去过?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两个丫鬟吓得跪了。 稍长一些的连忙说道:“启禀皇上,小姐睡眠很轻,容易惊醒,平日里睡着后,只要不是小姐唤奴婢,奴婢等是不会进去的。” 盛昌帝皱眉,这么巧? 若不是有这样的习惯,恐怕半夜就会发现人不见了。 哪可能等到清晨被那么多人看见? 不对,就算半夜发现不见了,这名声也没了。 恐怕找来找去还是会发现大皇子和萧怡滚到了一起,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好处是,昨晚上大多数人还睡了一个好觉,没有半夜被吵起来断公道。 不过,半夜的话,也没这么多人看热闹! 盛昌帝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萧太师黑着脸说道:“皇上,小女的确睡眠不好,曾经还求得圣恩,让太医去把过脉的。” 太后冷哼一声:“晚上容易惊醒,那昨晚都换了地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睡前吃了什么?” 容易惊醒,怎么可能被人搬走了还不知? 虞浅补充道:“太后娘娘,昨天太医说了需要休息,观察,还开了一剂安神药。” “萧小姐喝了药之后就没有胃口,连晚饭都没吃。” “睡得那么早的话,应该就没吃东西。” 盛昌帝:“将药渣招来。” 齐王妃掏出一个荷包:“皇上,来之前臣妇就将药渣带来了。” “齐王府遭遇这样的事,只想自证清白,所以药渣从事情发生起,就没有被碰过。” 言下之意,事情被发现之前有没有被碰过就不清楚了。 盛昌帝示意元神医去查。 众目睽睽之下,元神医瞪着老花的眼睛看了半晌,淡定的说道:“皇上,这药里面的确有很强的能助眠的药。” “即便萧小姐容易惊醒,喝了之后也会睡得很沉。” “不知道情况很正常。” 盛昌帝呼吸急促,脸色泛白,情况眼看就不好起来。 机会来了,虞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来到盛昌帝身边:“父皇,你缓一缓,先别生气。” 说着,伸手给盛昌帝捏捏肩膀:“这事儿看起来就不简单,得慢慢捋。” 众人眼睛瞪得像铜铃,震惊的看着虞婔旁若无人的忙活。 咋滴了? 啥时候六公主这么会了? 之前不都是低着头事不关己的吗? 突然这么殷勤,他们看着有些害怕呢? 上,一群人围上去算怎么回事儿?盛昌帝肯定会生气。 不上,总感觉吃亏了。 盛昌帝也是愣了愣,疑惑的看虞婔一眼,带着疑问。 虞婔小声的说道:“父皇上次不是说,让儿臣多进宫陪陪父皇吗?” “儿臣这几日思来想去也觉得本该如此。” “以前总以为父皇太忙了,儿臣来得勤快也是打扰,今日也不算忙。” “父皇多保重龙体才好。” 盛昌帝恍然,小六是看着他晕过的,知道他身体不好。 所以这会儿看他特别生气,就很担心? 突然就觉得熨帖,果然没那么生气了。 虞浅好奇的看着虞婔忙活,有些啼笑皆非,这跟平时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看来是这个安神药有问题,药可不是齐王府抓的。” 这么一说,太医吓得噗通一跪:“皇上,微臣冤枉啊!” “药虽然是太医院抓回去的,但是,经手了很多人。” “微臣开的方子,在太医院都是有备案的,也可以让抓药的药童来证明微臣没有加让人沉睡的药啊!” 盛昌帝:“那就宣药童。” 盛昌帝被虞婔捏得舒服,看什么都感觉顺眼多了。 小声的说道:“小六,你怎么看?” 虞婔:……她想坐着看。 不过,她既然来了这么一出,就有自己的目的,便小声的回道:“暂时还不清楚,但是齐王府似乎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对齐王府又没有好处。” 第249章 好家伙 仿佛突然想到,虞婔赶紧补充一句:“对了,药有问题恐怕很难查了,不过,或许可以看看萧小姐体内还有没有药?到底中了多少啊?对身体会不会不好?” 盛昌帝微凝,看虞婔只是在关心萧怡,他却突然想到,如果是自导自演呢?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盛昌帝看了一眼关心萧怡的大皇子,突然有些心梗。 “元爱卿,给虞晨把把脉,看他的酒醒了没有?或者说昨天有没有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大皇子连忙伸出手:“没有没有,儿臣昨天只喝了酒,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虞婔眨了眨眼:“光喝酒伤身,那更应该让元御医好好看看。” 元御医莫名其妙的给大皇子把了脉,“大殿下的身体还好,不过喝多了酒确实伤胃,大殿下至少也要养一些时日。” 盛昌帝皱眉:“也给萧怡看看,起来,别跪着了。” “喝了那么多助眠的药,有没有伤身?” “此事具体如何?看来还得仔细查查。” 闻言,萧怡一惊,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对上一旁太师的眼神,又安静下来,伸手给元御医把脉。 但是,白皙看看玉藕一般的手腕,掀开衣袖却看见几团明显的青紫。 一看就是被人用大力抓过的。 大皇子讪讪的,一副我干的吗?好像没法抵赖的表情。 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揶揄。 萧怡只是低下头,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掉,突然就美了起来。 元御医把着脉,却皱起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定论,反而迟疑的开口:“萧小姐,请伸出另一只手。” 萧怡倒也没有犹豫,撩起另一只手的衣袖,露出更加青紫的手腕。 仿佛是在说,刚才就是不好意思,才露出比较不那么打眼的一只手。 虞婔:……好家伙。 背后的人已经算到今天有可能会给萧怡把脉吗? 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混淆脉象? 乍一看萧怡是被欺负得很了,仔细一捉摸,连元御医都把不准脉了,明目张胆的影响和搞破坏。 如果没有猫腻,又何需做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大皇子烂醉如泥,真的跟萧怡发生了什么吗? 一撩衣服,战况很激烈的样子。 恐怕就算不是盛昌帝突然说把脉,也会找机会让大家看到! 虞婔想到刚才萧怡和萧太师对视的那一眼。 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总感觉怪怪的。 不会真的是萧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可是,萧太师是二皇子的外家啊! 天生就是二皇子一系,突然跟大皇子扯上关系是为了哪般? 难不成这些人都已经发现大皇子是清澈的愚蠢了? 蠢到一个女人就能将大皇子给搞定? 不知道太师的想法,但是虞婔莫名有些同情大皇子的谋士们,要破解这一招,又得死多少脑细胞啊! 重点不在乎破坏,而在于如何让大皇子不受伤害的破坏。 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得保证大皇子的健康。 想着,虞婔偷偷看了一眼二皇子,只是低着头,沉着脸,一副低气压的隐忍样子。 但是,反应不够激烈,也不够精彩。 盛昌帝在上首,不敢发作吗? 果然,元御医把完脉,如实的说了:“皇上,萧小姐手腕上有伤,脉象不稳,至于体内的药还残留多少,会不会伤害到身体?暂时不得而知。” “还需等过几日手腕上的伤好以后,再行把脉。” 虞婔:……元御医也是个人精。 居然没有直接说无法判断有没有中药,而是不知道会不会伤身体, 显然是顺着盛昌帝的话,但很有意思。 盛昌帝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可明显对这保留了一丝疑惑。 虞婔再次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二皇子,模式化的表演,从头到尾没变过,难道就一点没有皇子妃被抢的愤怒吗? 这就很有意思了。 难道整件事情,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淑妃吗? 思索间,药童被找了过来,行礼后被问话,一开始有些懵。 因为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药渣里多了什么。 最后还是元御医开口:“你只需将昨日太医给萧小姐开的药方给背出来就行了。” “你都抓了哪些药?不过昨日下午的事情,应该还记得?” 毕竟能做药童的,不懂开方子,也一定懂药。 记忆方子是基本技能。 药童立刻说道:“奴才记得记得……酸枣仁,柏子仁,首乌藤……” 看得出来,药童的记忆很好,一张方子背下来非常顺,没有半点儿结巴。 背完后,元御医就有了发言权:“皇上,这方子着实很多贵人都用过,用于轻微养心安神的药方。” “像萧小姐这样容易惊醒的,但其实并没有睡不着,这方子足够用。” “可药渣中添加一味琥珀,是治疗严重失眠症的中药,而且,药渣里的琥珀还浸过迷药。” “所以,萧小姐才会一睡不醒。” 虞婔眯了眯眼,居然是琥珀。 这玩意儿就算不是炮制成中药,也有人用来雕刻或者做文玩儿的东西。 平日里盘着玩的多得是。 不会有人去注意到别人手里的琥珀是玩的,还是被炮制成了药材。 更不会有人看得出琥珀是浸过迷药的。 从药材入手,恐怕难了。 果然,齐王妃冷哼一声:“药是太医院拿的,却是在王府熬的,那日王府办宴会,人来人往的,宾客众多,可没法去查谁在药里加了一味。” “皇上,这是不是就查不清了?” “王府得负全责?” 齐王虽然没说话,但此时也盯着盛昌帝。 似乎要根据盛昌帝的回答来做出反应。 盛昌帝嘴角抽了抽。 太后开口:“王府那么多人,别人怎么没有出事呢?” “这跟齐王府有什么关系?” “皇帝,此事今日说不明白,不代表就查不明白。” “给点时间,让人去查,这锅可不能让齐王府给背了。” 盛昌帝点头:“母后说得是,朕也有此意。” 抬眼就看见了萧景,立刻说道:“萧侍郎?” 萧景:……这事儿跟他有何关系? 第250章 太为难她了 不过,盛昌帝想要往下查,不管他在不在,可能最后都会落到他头上。 上前进殿:“臣在。” 盛昌帝:“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朕给你七日之期,希望你能查个水落石出,还齐王府一个清白。” 萧景:“臣遵旨。” 盛昌帝还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刑部尚书:“李尚书以为呢?” 刑部尚书立刻搭话:“皇上说得是,萧大人年轻有为,一定能担此重任。” 他对萧景其实是没有意见的。 刑部侍郎空缺,反正不是他能决定的,大概率不会上他的人。 不然,刑部就成了他的一言堂,皇帝第一个不同意。 其他势力更是会参个够本。 两个字,麻烦。 皇帝亲自任命萧景,对他来说挺好的。 皇帝自己放了一双眼睛,对刑部就会有更多的信任。 加上萧景确实有实力,他没什么不满的,只不过坐岸观虎斗,有心不管这些人的小动作罢了。 然而,盛昌帝今日故意这么问,他还是得护上萧景一二。 不然,出了事,盛昌帝恐怕要追究连坐责任了。 齐王连忙起身:“多谢皇上,齐王府一定配合萧大人的调查,争取早日查明真相,自证清白。” 齐王脱身了,剩下就是大皇子和萧怡了。 这两人现在都这样了,不可能不处理。 盛昌帝无语的看了看萧太师,又看了看大儿子,二儿子,心下在权衡。 至于萧怡的想法,盛昌帝根本不会理。 “太师觉得呢?” 萧太师眨了眨眼睛,瞬间湿润了,满是褶子的脸多了一丝老态龙钟,看起来就觉得心酸。 “皇上,既然都这样了,好歹全了萧家女儿的名声!” “让萧怡进大殿下府邸做个妾也好。” 虞婔:……这一个个的都是能得小金人的主。 感情真挚脆弱,盛昌帝看了都不忍心。 毕竟当初可是教导自己多年的老师。 虽然当年萧太师教导的皇子不只盛昌帝一个,但尊师重道的名头在那里摆着。 大皇子眼睛一亮,突然开口:“父皇,这次的事情虽然是儿臣醉了,不省人事,但终归是儿臣的错,误了萧小姐一生。” “不如就让萧怡做儿臣的皇子妃!” “儿臣愿意。” 盛昌帝手一抖,茶盏差点抖出去。 虞婔眼疾手快,立刻伸手将茶给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的托盘里。 感慨的看着大皇子。 没有谋士在一旁,大皇子的憨憨病又犯了。 萧怡的身份的确可以做大皇子妃。 但是,发生了这种事后,再做大皇子的正妃就有了一辈子无法洗刷的污点。 不知道大皇子能不能想到,或者,他确实很喜欢萧怡,根本就不觉得这是污点? 盛昌帝眼皮狂跳,大皇子一开口他就觉得不好。 还没来得及阻止,话已经说出口了。 这是有多么迫不及待? 不说其他吃瓜众,就连萧太师都禁不住有些侧目。 连萧怡的哭泣都压抑了,想要让自己小声些,可哭久了有些止不住。 虞婔眼神扫动,最终停留在了二皇子那嘴角一闪而过的讥诮上。 所以,二皇子是不是也发现了大皇子的憨憨本质? 想来也有可能,谋士并不能时时刻刻的跟着大皇子,但大多时候相处,谋士都不在,次数多了,以二皇子的聪慧会发现真相也不稀奇。 说不得都不只是二皇子发现了,其他皇子也不蠢啊! 指不定,这一回就是针对大皇子的局。 谁让大皇子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萧怡呢? 其他人则觉得,大皇子还怪好的呢! 萧怡运气也太好了! 做不成二皇子妃,做大皇子妃,对萧怡本人来说好像没什么损失。 萧家还能脚踏两条船,到时候不管是二皇子赢了,还是大皇子上位,萧家可都有从龙之功。 结果多好啊! 平白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 当然,不考虑夺嫡过程中得左右互搏的话,萧家这次看似被算计了,但其实得了一个大便宜。 不等盛昌帝开口,萧太师老好人的说道:“多谢大殿下抬爱,孙女恐怕难以胜任,为妾能保她一条命就足矣。” “皇上,能避免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微臣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多想。” “发生这样的事,萧怡就不配为皇子妃,会给大殿下带来不可磨灭的污点。” 三皇子和太后交换了一下眼神,保持了沉默,没有说话。 暂且看盛昌帝怎么决定。 不管萧怡是不是皇子妃,对他们来说关系也没有那么大。 只要这事儿跟齐王府无关,太后就不想插手。 反正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没那么容易联手的。 除非大皇子会因为一个女人,屈居二皇子之下,全力辅佐二皇子。 此时强烈反对,恐怕会适得其反。 盛昌帝深呼吸了好几次,动静不大,旁人只以为在思考。 唯有离得近的余英和虞婔看见了盛昌帝的脸色,以及暗地里的小举动。 “太师毕竟是朕的老师,孙女也教养得德才兼备,为妾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此事也不仅仅只是太师孙女的错。” “这样,虞晨前些日子戒严的时候也立了功,暗地里帮朕找到了一些别国探子,只是做得隐蔽,没来得及放在明面上来。” “朕今日便封虞晨为端王,萧怡就为侧妃,选个吉日迎娶进府便是。” 端王?虞婔把前十二年和上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勉强不让自己露出半分笑意。 这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突然发现盛昌帝生气时的任性还挺有意思的。 这是在讽刺大皇子总是装着端着,就让他干脆装一辈子吗? 封端王,这封号可就得跟一辈子。 余英呆滞,端王? 啊,如果大皇子知道自己的贤王,变成了端王,现在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盛昌帝早就在考虑给孩子们建府封王,礼部更是提供了好些封号。 原本定下了一些封号,只有盛昌帝和余英知道。 而大皇子,盛昌帝就想他能当个贤王。 虽然只是一种对儿子的期许,可有几个谋士在,大皇子能一直这么听话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做到呢! 第251章 她可不玩这个 今日这一出,就变端王了,见大皇子乐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余英看得心情复杂无比。 秦王眼珠子转了转,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大咧咧的起身:“恭喜大哥,贺喜大哥,没想到大哥不声不响的就为父皇分忧了。” 二皇子表情僵硬,温和中带着能让人看得出来的咬牙切齿,“弟弟本该避嫌的,不过还希望大哥能好好照顾表妹。” 大皇子斜眼看了二皇子一眼,随后咧嘴笑了:“放心,一定一定。” 以前不是没嫉妒过二弟能娶萧怡。 可如今,萧怡不是要嫁给他了吗? 算了,做哥哥的大度,就不计较了。 见状,其他人也说两句好听的,似乎一件悲伤的事突然就变成了喜事。 盛昌帝看得眼睛痛,连忙让其他人都退下了,独独留下了齐王。 太后原本想离开的,见状又留了下来,盛昌帝还能赶她不成? 虞婔看了看太后,发现这位老人家的状态,比她出宫之前更差了。 大皇子天降喜事儿,所有在场的人都对他表示了恭喜。 这么一来,倒是掩盖了虞婔今日出乎意料的举动,可惜她还为此准备了一些借口,竟然没机会说。 见大皇子眼睛晶亮的看着萧怡,虞婷啧啧的摇了摇头:“现在倒是一点儿都不用掩饰了。” “终于得偿所愿。” “也不知道是谁搞这么一出,连累了齐王府。” 虞浅冷哼一声:“等萧大人查出来,无论是谁,这笔账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虞婔带着笑,突然想调侃虞浅两句。 却发现二公主看大皇子的眼神有些古怪。 哦豁,刚才盛昌帝说大皇子在戒严期间立了功,好像抓了一些人。 是不是别国探子另说,难道二公主已经联想到长顺镖局了? 主要二公主也找不到别的证据,突然有了怀疑的对象,可能会盯上大皇子。 别人可能以为只是盛昌帝找了一个理由,只有二公主知道,她的长顺镖局没了,还没找到罪魁祸首呢! 正当虞婔暗地里幸灾乐祸的时候,二公主突然转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这看似不过寻常的对视,可虞婔内心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一如之前见到苏夙时,从里到外都感觉到怪怪的。 二公主走远了,苏夙从旁边跑过来,跟在了二公主身后。 以为没人关注到她,还古灵精怪的来了一个回眸一笑。 清爽妍丽,那一瞬间的魅力简直拉满了。 仿佛看见了某个古偶剧的名场面。 虞婔眼皮一跳,顺着苏夙回眸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了面无表情的南崎。 啊,这是又发现了一条鱼,也想养? 众人调侃着大皇子和萧怡,“其乐融融”的往外走,虞浅被齐王妃叫走了。 虞婷说想回原来的宫殿一趟,有七画在,虞婔也放心。 最终只有虞婔一个人跟在大部队后面,溜溜达达的往宫外走。 速度不一样,很快就离得远了。 “看见了吗?那个叫苏夙的。”突然听见萧景的声音。 虞婔面带微笑,表情没有什么改变,知道萧景站在拱门后。 “看见了,确实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能惊艳很多人的女子。” “按理说,男人应该很喜欢这种!” “可那又如何呢?” 还能勾引她不成? 她可不玩这个。 萧景:“看见了就好,不过,她好像又看上了南崎,这眼光倒是挺好的。” 闻言,虞婔眯了眯眼,恍然:“就是这个。” 原本提醒完就想离开的萧景脚步一顿:“就是什么?” 虞婔:“你觉得她是看脸,还是看人?” “看人的话,精准度是不是太高了?” “她凭什么看准了这些人呢?” “真要说的话,那个采花贼不行,可科举考试中的人才多不胜数,为什么没见她看上呢?” 采花贼还可以说是看重轻功,探测情报的能力,可一开始的定位就是手下,办事儿的人。 可五皇子,萧景,南崎这些,总不能是看脸! 能这么精准的捕捉到人才吗? 再加上那诡异的策反能力,这个叫苏夙的……不会有什么外挂? 不怪虞婔有这样的猜测,外挂金手指有多香,谁用谁知道。 虞婷都能做前世的梦,凭什么旁人就一定没有外挂? 她自己不也是胎穿的? 胎穿也是穿。 之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那是前十二年都没遇见过。 但是,刚才苏夙那回眸一笑,真的很像开了玛丽苏光环。 可能就选择的对象不太对,如果不是南崎的话,像五皇子这样的,受得住才怪。 萧景:……莫不是真的跟脸有关系? 南崎长得好啊,谪仙一样的人物,气质又出众,帝都城芳心暗许的姑娘还少吗? 正想再问,虞婔已经走远了。 带着满头小问号的萧景决定找个地方等齐王一家子,然后去查案。 齐王被盛昌帝留了下来,齐王妃和荣熙郡主就没急着出宫,他也就要等一等。 路过一段抄手回廊,眼角的余光扫到另外一边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萧景扭头一看,却发现一个陌生的高挑宫女。 不知哪来的眼熟感觉,按理说,这么高挑在宫内都是稀有的,以他当了好几年禁卫军统领的记忆,不应该只觉得熟悉,而想不起来是谁。 琢磨了半晌,萧景还是不放心,转身跟了上去。 虞婔出了宫门,坐上了马车,前面的已经走远,好像只剩下她了。 刚坐下,就听见红鲤低声呵斥:“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虞婔诧异,这还在宫门口呢,谁敢搞事儿? 刚准备打开马车门看看,就听见一个压低的声音:“是我,南崎。” 然后听见红鲤明显难以置信的惊呼,“啊?” 虞婔一头雾水,很快就见马车门打开,进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但是穿着宫女装,就是肩膀有些宽阔,动作也大开大合,不似女子般柔美。 这回,虞婔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了,微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身穿女装的南崎坐在一旁。 “你……” 第252章 一体双魂,天外来客 虞婔:“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你可以传个信,咱们另外约时间见面。” “虽然很冷,但是多晚都可以,你真的没必要牺牲这么大呀!” 内心有一万头神兽奔过,这是啥情况? 不久之前才看见好像古偶剧的一幕,女主不谈,画面中的南崎可养眼得很。 突然变成如此画风,虞婔着实有点缓不过来。 南崎虽然身着女装,发髻也梳的宫女式,但不知道是不熟练,还是太匆忙,略微有点散乱。 素着一张脸有点急。 若是仅仅看脸,还不怎么违和。 加上肩宽和动作还是会觉得,这宫女有点壮。 “我观公主今日有浓烈的黑气聚拢,恐有杀身之祸,着实放心不下,只有这样才能跟着公主。” 虞婔微张的嘴大了大,震惊褪去,神色严肃了一丝:“杀身之祸?” 眯着眼,脑海中闪过了苏夙的样子。 “今日进宫,是临时起意的,如果有意外,那对方定然等好久的机会了,发现我进宫才通知并准备的?”虞婔始终不理解苏夙看到她那种难以置信的反应。 如果带入苏夙有挂的猜想,这个反应似乎就能解释了。 说话间,红鲤探头进来看了看,脸上还带着震惊和复杂。 南大人真是太颠覆她的想象了,为了跟公主光明正大的聊天,未免也太拼了! “红鲤,你进来,给南……南南梳一下发髻,绑紧一点,免得待会儿有什么事就散了,影响动作。”虞婔猜测,南崎应该是不会女人的发髻。 糊弄了一下,又没糊弄明白。 “哦?哦!”红鲤反应有点慢。 南崎也不计较,冲红鲤感谢的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日在聚贤阁,我忘记说一件事。” “之前在旱灾的地方,我经常观看星象。” 虞婔不由得竖起耳朵听,还很配合:“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红鲤也屏住呼吸,给南崎盘发髻的动作很轻。 南崎眸色一凝:“有一日,我看见了一颗从未见过的星星,一种很奇特的星辰,根据南氏传承的古籍记载,这世界可能出现了天外来客。” 虞婔的眼睛瞪得快突破了极限。 “欸……”红鲤手脚突然一重,扯得南崎皱了皱眉,讪讪的连忙道歉:“南,南大人,对,对不起。” 南崎:……这时候他能说什么吗? 天外来者?虞婔对这四个字可太能理解了。 所以胎穿不算?还是看不出来? 虞婔试探:“你的意思是,苏夙?” 南崎意外的看虞婔一眼,没想到虞婔这么快就理解了。 他还在想要怎么才能解释呢! 是从世界着手,还是从人开始? 这下正好,直接继续话题:“嗯,之前只是听说,一直没亲眼见到,今日一见,此女明显一体双魂。” “双魂却不属于同一个人,此人,有古怪。” “这种情况,我只在南氏传承的先人手札中看到过记载,还从未听说过,也从未亲眼见过。” 虞婔眯眼,一体双魂,这是不是说明,原主的灵魂还在? 她就说嘛,苏夙有挂。 原来是穿越者,不知道带不带金手指? 有系统没有? 貌似柳芸大佬在云昭时也遇到过哦! 咋滴了,自从知道可以修仙,有天道,也可能有所谓的神灵,穿越就没门槛了是! “这见得太频繁,不是好事!”虞婔淡定的说道。 南崎:“那当然,当时星象只存在了一刻钟就消失殆尽。”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 “就没想着提及。” 虞婔:“所以,我今日的杀身之祸,跟她有关对!” “可是为什么呢?” “今日我与她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算再有什么本事,也来不及安排更多!” 南崎:“二公主对你早有杀意,她如今住在沈府,二者联手也是可以做到的。” 虞婔无语,那这么说,苏夙的目标绝对是要做皇后。 刚见面就要命,这人是熟手啊! 绝对不会甘心做侧妃或者贵妃,要么是皇后,要么直接上位当太后才是最终目的。 揉了揉眉心,本来就乱,结果多了这么一个搅屎棍,恐怕要更乱了。 “谢谢告知,我恐怕要多做准备了。” 见红鲤在找盘头发的头饰,虞婔随手翻出一个盒子,打开让她挑不起眼的。 南崎眸光微顿:“要准备什么?” “多了这么一个外来者,我感觉我可能苟不住了,迟早要被推出来。”虞婔此时的预感很浓烈。 幸好今天找了个借口在盛昌帝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原本打算吃完瓜就要恢复原状,现在看来还得借此机会继续下去。 没办法啊,苟不住了,那就得多刷盛昌帝的好感才能过安稳日子,不然,她布局还没完,就要承担雷霆打击。 哪里还有空和精力搞事? “计划没有变化快啊!”虞婔皱眉,第一次对一个人直接起了杀机。 她很想现在就弄死那个叫苏夙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走了很远,虞婔眉头越皱越紧。 按理说,这个时间该到闹市了,就算是冬天,外出的人没那么多,也不该这么安静。 此时此刻,一路上静谧得让人发毛。 “她……直接在大街上杀我?”虞婔震惊了。 她以为南崎说的杀身之祸,是之后外出,或者公主府遇袭,总归也要等到晚上! 现在,大中午的,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动手? 这么直接的吗? 这么自信的吗? “只要公主死了,皇上是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公主,对别的孩子下杀手的。”南崎手摸向了腰间:“就像当初的四皇子。” 明知道是被杀的,最后调查也不了了之。 南崎:“只能说,二公主对公主的忌惮,已经达到了巅峰,不惜直接杀。” “至于那个苏夙发挥了怎样的作用,暂时还不得而知。” 虞婔无语,“刚才在皇宫,苏夙是直接跟你搭话的吗?” 南崎皱眉:“嗯。” 虞婔:“你知道为什么啊?” 南崎沉默半晌,不确定的说道:“我长得好?” 虞婔:……原来南崎也是有一定自我认知的? 第253章 多试探几回 虞婔嘴角抽了抽,算了,继续自己的话题! “有没有可能,她是外来者,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比如……观气之术?” “这个,乾宇就有人会的,还不只一个。” 比如瑞光寺的那位住持大师,一定能看出不同来。 虞婔猜测:“她看到了我的什么东西?所以想要除掉我,看到了你和萧景等人的什么东西,就要拉拢你们?” 都不是拉拢了,纯粹想养鱼。 不然拉拢的方式有千千万,为何非要用女色? 她就没想过她只有一个要怎么分吗? 虞婔表示,可能是她不懂钓系大佬的思想。 至于能力,大概有几个猜测。 感谢她上辈子看了不少小说。 南崎愣了愣,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公主的接受能力这么好? 好到他准备了好多解释都没机会说出口。 对天外来客不仅理解并接受,还能发散思维想到更多了。 主要是脑洞够大,也敢猜。 “或许,可以多试探几回。” “若是有机会,还是直接杀了比较简单?” “一般有这样不安分的天外来客,世界便有大乱之相,出现在乾宇,乾宇就是重灾区。” “曾经还有传言,前朝国师就来历不凡,对玄门中人来说就是天外来客,才造成这片土地的乱象,天灾频发,朝廷不作为,民不聊生,最终改朝换代。” 虞婔惊讶,虽然是传言,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这世界应该有过别的天外来客。 不然这星象如何会有记载? 不过,对于南崎说直接杀是不看好的,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保命能力肯定一流,岂是那么好杀的? 但现在已经舞到面前来了,试试是肯定要试试的。 万一成功了呢? 可暗杀现场,苏夙会蠢到亲自来吗? 或者说,她有没有必须亲自到来的理由? 思索间,马车越来越慢,已经到了公主府外面那条街。 因为附近都是达官贵人的住处,也不是临街铺面,路平整宽阔,却没有多少人驻留。 虞婔又意外了:“我以为他们会选择在大街上动手呢,居然还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 “心里还有顾虑,也算是好事儿。” 完全不顾及无辜人才可怕呢! 好在二公主再疯,还没到那种不管不顾的程度。 南崎:“外来者本来就不容于世,多造杀孽,会被天道发现和排斥的,甚至还可能被反噬。” “那个叫苏夙的,如果还有特殊能力,就同样会有很多的限制。” “应该不能沾染太多普通人的血。” 虞婔恍然:“对,有道理。” 能躲过天道的人,又岂会完全没有限制。 那这世界迟早被外来者把持着,摧毁了。 话音刚落,一波利箭破空而来。 其中一支箭的力道特别突出,直接射穿了马车门,飞进了马车里。 然而,不等箭矢扎在马车后面的车壁上,竟然在马车里凌空爆炸了。 “轰隆”一声,虞婔乘坐的马车被炸得四分五裂。 滚滚烟尘中,及时的飞出了几个人影。 箭矢一靠近,马车内的几人就感觉危机临头,汗毛陡竖。 毫不犹豫的,南崎一掌将马车顶给拍碎,拉着虞婔的手臂就往上飞。 红鲤几乎是同时有了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从箭矢出现,到箭矢在马车内爆炸,不过眨眼间,但是并没有伤到三人。 虞婔这次进宫,就带了红鲤和红锦,还有一个车夫。 因为南崎出现,进了马车,红锦就在马车外面坐着。 虞婔只能庆幸,她一直觉得赶车人的位置很重要。 不管是影视还是小说都告诉她,很多事情都因为车夫比较容易搞事儿,所以,她的车夫从开始选,就没选普通人。 因此,箭矢一出现,车把式和红锦各自朝旁边一摸,抽出一把剑来,叮叮当当的一阵砍,就将箭矢给砍飞了。 爆炸的那支箭明显是特制的,而且只有那一支。 竟然用其他箭矢分散了她们俩的注意力,加上爆炸的箭速度极快,力量非常足,车夫和红锦愣是没来得及拦下来。 马车被炸得七零八落,车夫和红锦见势不对,连忙朝旁边躲开,也没有被爆炸伤到。 见到这一幕,苏夙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气得要死。 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伤害连零点五都没有。 不说六公主了,居然连丫鬟车夫的毫毛都没伤到。 真是浪费了她好不容易搞出来的箭。 这么想着,苏夙脸色一变,突然喷血如柱,染红了面前的白雪。 苏夙看着就特别刺眼。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尖叫,刺激得她脑子昏昏沉沉:“姓苏的,你这个蠢货,老子说了,不要去动气运如此高的人,你偏偏不听。” “非要说得趁疑似女主的人没成长起来将女主弄死,谋夺紫气。” “特么的,这女主气运都快化龙了,就算给你你吞得下吗?” 系统疯了,它感应到了异常的能量在侵袭它的源代码,玛德,绝对是天道出手了。 手忙脚乱的系统无暇理会苏夙,声音戛然而止,终于让苏夙恢复了一丝清明。 “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人大惊,好好的怎么吐血了? 苏夙死死的盯着被救出的虞婔,心里也有些慌,但现在,骑虎难下了。 都已经出手了,惩罚反噬也受了,没可能就这么收手的。 她不甘心。 二公主说过,虞婔身边的两个宫女都是有武功的。 她以为,就算这是高武世界,宫女年龄在这摆着的,能高到哪里去? 人多,堆也堆死六公主了。 毕竟,蚁多还能咬死象呢! 何况,很难碰见六公主只带这么点人出门。 谁能想到,还有第三个宫女,甚至连车夫都是武功高手。 特么的,六公主没有外家,没有势力,上哪儿招来这么多高手? 这就是女主的吸铁石定律吗? 苏夙难以置信,但还是回答道:“无妨,你们的人来了都上,公主府就在街道那边,很快就会来人。” “要速度……就算杀不了,今天也要尽可能的重伤……” 第254章 走,赶紧走 身边的人无奈,实在很难理解,损失这么多人只为了伤到六公主? 后续他该如何交代? 可殿下让他保护苏夙,并且听从苏夙的吩咐,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是现在退走,还得承受苏夙这边怒火。 按照苏夙的吩咐办了,就该她去承受主子的怒火了。 权衡之下,只能让人硬着头皮上。 那厢,虞婔等人才刚站稳,暗处就冲出来不少黑衣人。 白雪皑皑的环境中,一群黑衣人就特别的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死士似的。 红锦和车夫已经借着躲避的姿势,飞到了虞婔面前。 四个人保护着虞婔。 苏夙吐血有不小的动静,让南崎和虞婔有了感应。 对视一眼,眺望远方,似乎在看怎么闯过去。 南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来。” 虞婔若有所思:“或许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南崎:“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今天这一出,她不就在试探能不能杀了公主吗?” 虞婔:“你不会以为我还会拒绝你去试,我只是想告诉你,留点力,我怕她会反弹伤害。” “指不定到时候你使多大力,得你自己承受了。” 南崎若有所思的点头:“有道理。” 虞婔平视前方,觉得南崎这女装的样子还是有点难以直视的。 南崎虽然长得好看,身材也修长,但是真的一点不适合女装,尤其还是这种宫女蝴蝶包包头的甜美风发髻,着实有点考验心脏承受能力。 并非所有长得好的人,都能当美少女壮士。 南崎不知虞婔被辣到眼睛了,还在思考:“现在要怎么过去?” 黑衣人太多了,人数有碾压的趋势。 己方能守住阵线,不后退不受伤的拖到援军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虞婔看得一双眼睛都在冒火,但是,想要无声无息的闯过去还有点难。 毕竟对方也不是傻子,看见杀过来了也是会跑的。 正在为难之际,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杀了过来,正是跟在南崎身后的萧景。 “公主,这些都是谁的人?”萧景杀到虞婔身边,问话时突然对上南崎的脸,整个人瞬间僵住。 握草,他说高挑宫女怎么有点眼熟呢? 南大人玩得这么花的吗? 虞婔:“先别问了,罪魁祸首在那边,杀过去。” 拖一拖,公主府的人就要过来了,对方显然也知道,肯定会及时退走。 这会儿拼的就是一个速度。 苏夙发现萧景突然出现,心下一凉,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可能要完。 怎么可能呢? 这个女主明明还没有起势啊,为什么会这么多人帮她?又为什么会这么难对付? 她是半点没想过,身为朝廷命官,遇见公主被刺杀,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更加别说萧景的战斗力不俗,躲着或者绕道都很奇怪! 思索间,萧景和南崎已经杀入人群,犹如双虎入羊群。 因为离得远,苏夙对南崎也不了解,以至于并没有认出人。 只是死死盯着南崎,眼皮狂跳。 这宫女为什么这么厉害? 这些可都是二公主和五皇子的死士啊! 死士的武功本来就非同凡响,萧景就算了,为什么这个宫女还能杀人如砍瓜切菜般容易? 这可是武功要高出许多才能办到的! 甚至,苏夙以她穿越这么多世界的眼界保证,这宫女的武功可能还在萧景之上。 女主身边都这么藏龙卧虎的吗? 怪不得什么都没有……最后还能赢。 恍惚间,又飞出三个蒙面人,肆意的杀着黑衣人,明显是帮虞婔的。 苏夙又快吐血了,从来没觉得女主这么难对付过, 一开始以为是公主府的人来了,但是发现又才三个,那肯定不是。 所以,这三个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六公主的暗卫吗? 虞婔一眼便发现后来的三个人是沈淮,风桥和风桦。 苏夙通过丫鬟看出点什么来,安排这样的事就可能一直瞒着沈淮的。 等人已经出来埋伏了,沈淮发现不对就赶来了。 不过,有了沈淮三人的加入,黑衣人那边很快就撕开了一条口子。 南崎一路闪身过去,在这过程中还割了自己一边衣袖,将脸给蒙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这伪装也就骗一骗远处的人,凑近了还是一眼能认出来。 既然已经伪装了,他就不想被苏夙认出来。 这人,有点邪门。 打得难解难分的一群人,并没有发现在所有人后面的虞婔,在沈淮三人出现时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苏夙眼皮狂跳,突然发现不好,立刻拉着身边的护卫:“走,赶紧走。” 护卫早就想跑了,听见这话,丝毫不带犹豫,拉着苏夙的手臂就跑。 做他们这一行的,事先查看路线是本能。 逃跑时选择方向非常干净利落。 为此,还让身边剩余的几个人去拦那个发疯的宫女。 太离谱了,一个宫女的武功竟然高得离谱。 他们主子身边的人都没有这么厉害的好吗? 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要赶紧传回去。 但是他知道,今天带出来的人,可能要全部折在这里了。 他仿佛看见白色的屋顶出现了另外的人,人数还不少,而那个方向就是公主府。 没想到公主府的人来得这么快,比计划的要快得多。 到现在都还没有撤退的命令,恐怕到时候也逃不出几个。 护卫心里闪过几个念头,还来不及多想,突然一个刹车,猛的将苏夙往旁边一推,抬手举剑就挡。 突然降临的杀机,直接将他笼罩,势如千钧,几乎让护卫瞬间冷汗淋漓。 那是一种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完全无法摆脱。 苏夙“啊”了一声,被推得撞在墙壁上弹回来,摔倒在地。 原本就吐过血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这么一摔也能摔得她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就在她缓过来的几息时间中,护卫已经跟突然冒出来的蒙面宫女交手了几十招。 快得全是残影,苏夙只一眼,觉得更晕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而这蒙面宫女不是南崎,他被护卫留下的最后几个人暂时缠住了,用命换取时间总得耗个几息。 第255章 这笔账我会换回来的 而是虞婔,她在隐蔽的地方进了空间,受南崎启发,快速的换了一身宫女服饰,然后取了一块平平无奇的面巾。 每过一招就压一分,在苏夙快缓过来时,左手鬼魅的一伸,一把掐住了护卫的脖子。 原本凌厉的招式瞬间在这一刻消失,两人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苏夙终于能看清了。 却惊骇的发现,她认为武功已经很高的护卫,在那只不算大的好看的手里根本无力挣扎。 只听寂静的巷子中,“咔嚓”一声脆响,苏夙心尖儿一抖,异常崩溃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护卫就歪着脖子,被娇小的宫女扔到了墙角。 虞婔看了看自己的手,转头盯向了还趴在地上的苏夙。 抬脚走了过去,衣袂翩飞的样子仿佛穿着的是盛世华服,背后的皑皑白雪好似天地给她打的自然高光。 而此刻,南崎已经追了上来,见状就站在了一旁,守在了巷子口。 虞婔停在了苏夙身边,没有急着动手。 短短几步路,每一步都踏在了苏夙的心上,让她真切的窒息。 苏夙死死的盯着她,突然惨烈一笑:“堂堂六公主,在外那么柔弱,谁能想到竟然是高手。” “公主就不怕皇帝知道了,恼怒你欺君罔上?” 虞婔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没有掉啊! 果然,这人有不寻常的能力。 “稀奇得很,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你就这么了解我,仅凭一双眼睛就能认出我来了。” 苏夙:……她能说她看见的是这人身上的浓郁的紫气吗? 这么长时间来,如此浓郁的紫气,她只从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现在她就在追杀此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乾宇皇朝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么浓郁的紫气会出现在一个公主身上? 这是要出一个女帝吗? 特么的,她运气就这么差,中华上下五千年才一个女皇啊! 她这都能碰上? 正因为如此,她就没想过还有人的紫气能比五皇子更浓,才会那么坚定的靠向五皇子啊! 虞婔啧了一声:“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你这是笃定我杀不了你?” 闻言,南崎走了过来,改变了声音,雌雄莫辩:“公主,我来。” 虞婔:……这人会的东西好像有点多。 玄门中人果然很玄妙。 苏夙嗤笑了一声,嘴角带着讥诮,只是盯着虞婔:“这笔账我会还回来的。” 虞婔无语:“怎么?你开了头,怎么结束还是由你说了算吗?” 苏夙笑了:“六公主不如试试看?” 虞婔偏头,突然指了指南崎:“你不认得他吗?” 怎么回事? 一眼认出了她,却认不出南崎? 难道不是靠观气认人? 苏夙看了一眼南崎,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猛然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这个武功奇高的宫女。 不对,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看不见这个人的气运? 刚才她只注意到了这个宫女的杀伤力,根本没想到观气。 得虞婔提醒,才发现,她竟然看不见? 这是为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苏夙有些慌,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南崎也没含糊,趁着苏夙怔松的时候,突然一掌打向苏夙的心脏。 这个距离碰不到,但是用了他六成功力,哪怕是绝顶高手的心脏也能震碎了。 心脏脆弱,保护的力量必须得是攻击力量的三倍才能护住。 他虽然只用了六成功力,还能拥有这个三倍力量的人暂时没听说过。 主要是虞婔提到的反伤,南崎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内力刚触及苏夙身体,一股绝强的力量就袭了过来。 南崎及时的一闪,那股力量飞了出去,撞到了对面的墙上,一面看似坚固的墙体轰然倒塌,全部砸到了那个护卫的尸体上。 其中还有残余的力量,竟然直接在护卫身上炸开,将尸体炸成碎肉。 而南崎的手,出现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流下。 “南南?”虞婔皱眉,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去吗? 然而,南崎非常淡定的掏出一个瓷瓶,将血滴了进去。 他的血是有用的,不能浪费了。 至于凝固不凝固的问题,不必担心,这时代有的是法子让血永远不凝固。 虞婔:…… 这个操作是她没想到的,在战场上就特别惊悚。 而此时,苏夙惨叫一声,身上突然“腾”的一下弹开一个透明能量球体,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 虞婔很平静的接受了。 顿时猜到,十有八九这个人是有系统,或者法宝的。 怪不得她有恃无恐,果然杀不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保护需不需要付出代价?是一次性的,还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南崎一脸惊讶,也顾不上接自己的血了,受伤的右手将瓶子一拿,完好无损的左手伸手摸了摸。 明明是透明的,却好似有什么阻碍,根本无法穿透过去。 南崎兴趣大增,眼中闪烁着科研大佬的狂热。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疑惑的声音:“你们在干啥呢?看着她干什么?” “要杀就杀,要带走就带走,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原来是萧景,正蹲在旁边打量着昏迷中的苏夙,无比疑惑的看着两人。 南崎和虞婔对视一眼,有些奇怪。 虞婔问了一句:“你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萧景无语:“不就是一个人吗?” 南崎眼神一闪:“我刚才出手了,被反伤,你来试一下。” 举起手上的手给萧景看。 萧景大吃一惊:“你还能被反伤?” “她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吗?” 南崎鼓励:“你试试,有点邪门。” 萧景惊奇,能让南崎说邪门的人,果然不同寻常! 萧景举起剑就朝苏夙的脖子划拉去,然而,在距离苏夙脖子一尺的地方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给掐住了。 长剑无法再深入半分。 哪怕萧景加大内力的输出,也没有半点进展。 在南崎和虞婔眼中,萧景的剑被透明球体给接住了,内陷了一点,但也不多。 萧景将剑抽了抽,又十分容易。 然后,挥着手臂砍也好,刺也罢,都在刚才的距离不得寸进。 第256章 她是人吗 就在萧景疯狂攻击了一波后,虞婔和南崎就看见那透明的能量球闪了闪,突然一缩,将苏夙一裹,整个人就那么消失在六只眼睛中。 萧景一剑挥空,差点摔倒,扶着墙壁才站稳,面带惊骇:“这是什么东西?” “她是人吗?” 难不成他所在的世界,还有鬼神妖物? 南崎:……无法回答。 虞婔:……不想回答,主要无法解释。 这明显就是传送啊! 怪不得苏夙那么笃定他们杀不了她,原来有这样的后手。 南崎的眼神明亮而火热:“没死,她知道是公主,这没问题吗?” 虞婔:……问话是带着担心的,可表情有着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欣喜。 跟第一次见到祈雨符一样。 “没关系,她说的,和我说的,不觉得父皇会相信谁?” 萧景咽了咽口水,皱眉说道:“有些事情她可没法解释。” 苏夙那样子,就算没死也被伤到了,之后是个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南崎,你赶紧离开。”虞婔要开始收拾现场了。 见红鲤等人过来,装模作样的捂着头:“帝都城内,天子脚下,公主府外面本宫竟然遭遇死士刺杀,吓死了,红鲤,赶紧回宫去请太医。” “至于那些死士嘛,多谢萧大人了。” “如果不是萧大人,我家这两个丫鬟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公主府。” 萧景:……这泼天的功劳,他也要不起啊! “公主,就算我是武状元,前禁卫军统领,一个人也搞不定这么多死士啊!” 他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受不住这功劳。 不然将来遇见这种场面,盛昌帝觉得他行,让他一个人去,可不就是送死了么? 虞婔:“这不是还有我家两个丫鬟吗?还有公主府的护院啊!” “你再找几个刑部的捕头来收拾现场,给他们分一些功劳就行。” “人多了就能分了。” “反正,知情的外人就苏夙一个,她不敢对外说什么,而且,她并没有看到最后,在她消失后发生的不就得了?” 具体怎么说才不会穿帮,那是萧景的事儿。 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没法做这么多年的禁卫军统领了。 萧景:“哦……”那倒也是。 反正面圣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捕快都是领功劳的,在公主被刺杀的过程中有过帮助,那就是功劳。 管它这个帮助是帮忙杀敌了,还是帮忙收尸了。 对于刑部的捕快兄弟来说,就收个尸便有功劳拿,只有谢萧景的份儿。 又可以收买一波人心了。 于是乎,萧景还跟公主府的护院对了一下数量,护院多出了人,萧景这边模糊一点。 然后,红鲤去皇宫了,禀告盛昌帝,顺便带太医回去。 萧景就赶紧去了刑部,点了一些人跟着走了。 一开始捕快知道他们是去收尸的还有些不高兴,他们又不是帝都府尹的捕头,怎么能处理这种事情呢? 后来一听这是刺杀六公主的死士,去帮个忙萧景给分功劳和奖赏,一个个恨不得多生一双腿。 上次长风镖局被灭,就是一波刑部的捕快去收尸的,那是捡功劳,又没有危险。 一群小伙伴都羡慕死了,今日竟然轮到他们了,想想都美。 要不是之前萧景刚上任,他们就帮忙去抓了采花贼,表达了友好态度,现在只怕还轮不到他们呢! 跟着萧侍郎,有肉吃。 红鲤再次进宫时,盛昌帝还在跟齐王说话,原本太后听了一会儿,实在精力不济,见兄弟俩不会吵起来就走了。 盛昌帝和齐王还在猜测宴会上发生事情的真相。 盛昌帝当然会表示相信齐王,这事儿对他完全没有好处。 齐王也连忙表示,以后这类宴会还是少办一点,花钱是其次的,主要都在他府上搞事儿,受不住啊! 他就一个女儿,不想到头来坏了女儿的名声。 结果还得皇帝下圣旨强嫁,那会有什么好结果? 盛昌帝叹了一声,也同意了。 原本让齐王办宴会,就是为了甄别一些事情,比如谁又站队了,靠向谁了。 或者谁又打谁的主意了,从很多小细节可以推测很多事。 以前盛昌帝不爱动用暗龙卫做这些杂碎的小事儿,齐王的宴会就很有用。 如今,暗龙卫都用了起来,上次戒严更是查到了很多东西,齐王府的宴会就没那么重要了。 加上皇子们都出宫建府了,要办宴会也不一定非得齐王府。 原本只是想到冒然收回这权利,怕齐王多想。 如今齐王自己提出了,顺理成章的同意下来。 见盛昌帝点头,齐王顿时舒心多了。 那就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些糟心事儿,左右不是皇子就是公主,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 最多想办法让对方吃个亏,不能做太过实际的伤害。 夺嫡有多凶,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冒然复仇,指不定被人利用,一不小心就被拖下水了。 关上门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香吗? 正说着,余英收到消息有点慌,顾不得打扰:“皇上,六公主身边的红鲤回来了,样子非常狼狈,据说,六公主在回府的路上,遭遇了一伙刺客追杀。” 盛昌帝好像没听清楚:“遇见了什么?” 余英:“遇见了死士追杀。” 盛昌帝:“特么的,哪个龟孙子吃了豹子胆?” 齐王:……你确定这么骂合适吗? 不会骂到自个儿? 有这胆子的,数不出几个呢! “皇上,快让红鲤进来问问情况,不知六公主如何了?” 盛昌帝顿时惊醒,宣红鲤进殿。 乍一看,都吓了一跳。 因为红鲤现在的确很狼狈,发髻有些凌乱,但是脸上手上有明显的伤痕,淡蓝色的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大半。 “红鲤拜见皇上长乐无极。”红鲤直接跪下,行大礼:“奴婢形象凌乱,还请皇上饶恕奴婢不敬之罪。” 她可没忘记,皇帝用不敬的万能罪名处置了不少人。 她原本没想到盛昌帝会亲自过问的。 以为将消息送到就行,重点是将太医带回去就行了。 故意打扮得这么惨,也是方便别人形容。 要见盛昌帝,可就得警惕会不会降罪。 所以,红鲤赶紧先请罪。 盛昌帝哪有心思想这些:“起来回话,小六怎么样了?” 第257章 要扎吗? 红鲤:“奴婢等正在御敌,等结束后发现公主晕了过去。” “具体情况还需太医看过后才知道。” 盛昌帝起身:“传朕旨意,让元御医过去一趟,对了,让人送元爱卿一程。” 余英:……这话的意思是,又让暗龙卫将元御医给拎过去? 感受到了盛昌帝的急切,这是着急赶时间啊! 大白天的享受着这种服务,元御医:……脑子都快冻僵了。 倒是不用避着人了,主要是图快。 盛昌帝也没让红鲤离开,而是让太医给红鲤看伤,确定都只是外伤,外敷一些药膏就行了,忌口一些吃食就能做到不留疤。 让天启殿伺候的宫女给红鲤敷药,盛昌帝迫不及待的问道:“仔细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红鲤这才将遇见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 当然,重点在于遇伏。 关于南崎自然一个字都不会提。 “主要是距离公主府比较近了,公主府的护院听见动静赶了过来,这才救下公主。” “还有萧大人,多亏萧大人路过,帮忙杀了很多敌人。” 盛昌帝意外:“萧景怎么会从公主府路过?” 红鲤低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想知道?问萧景去啊! 盛昌帝想想也对,红鲤怎么会知道萧景的行踪? 齐王暗中松了口气,抓住了重点:“红鲤,你在说什么,对方一支箭矢竟然将公主的马车给炸成了碎片?” “工部做出来的马车,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就算公主的待遇不比皇子,用料也是最好的。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到“碎”这种程度? 红鲤:“是的王爷,就是一支,把马都给惊了,若非受惊的马胡乱冲撞,打乱了刺客的冲锋,第一波攻击我们恐怕也不能这么容易拦下来。” “马儿也被对方杀了。” 马儿受惊乱窜,对方人多肯定是重灾区,避不开就宰了那是事实。 可惜了一匹好马。 至于第一波攻击跟这个有没有关……反正死士杀光了的。 自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夙敢对外说什么吗? 至于箭矢的真假,稍微查一查现场就知道了。 不用非得其他人做证明。 刑部捕快很专业的,现场该有的线索都会收集完整,保存好了上报。 盛昌帝才发现这箭矢有问题:“这是什么箭?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齐王看出来了,红鲤不想皇帝太过关注刺杀的过程,只需要知道六公主被人刺杀就行。 那么,就得用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幸好有这种箭矢在。 “一支箭就能将工部制作的马车炸成碎片,如此威力实属闻所未闻。” “皇上,如果我乾宇有这样的武器,还会怕西商军队兵临城下吗?” “一万支箭射下去,就能炸死一片!” “还能让敌人望而生畏,闻风而逃。” 这就算不是打仗高手也能看得出来! 哪怕他今日不提,盛昌帝迟早也会反应过来的。 盛昌帝眸光凝然,“不知是何人发明的这等利器?” “竟然用来对付小六?” 突然有些心痛,怪不得那孩子都被吓晕了。 上次被绑走,回来就惊梦了好久。 这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齐王眨了眨眼:“六公主是不是又碍着什么人了?怎么又被刺杀?” “这还是在帝都城内,天子脚下。” “更何况,皇上刚刚戒严清查过,谁这么大的胆子?” 盛昌帝反应过来,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正常人不应该都会安分一段时间吗? 啥事情要这么急着除掉虞婔? 齐王再接再厉:“微臣觉得太奇怪了,六公主一直呆在公主府,很少出门的,昨日齐王府的赏梅宴递了帖子也没来。” “又会招惹上谁?” 盛昌帝呼吸微微一重,一瞬间闪过很多种想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去查。” “光天化日之下简直目无王法。” 更加藐视皇权。 他的那几个好儿子,好女儿,到底是谁这么容不下小六? 而此时此刻,元御医被拎到了元昭公主府,感受到地龙的温暖,麻了好久才缓过来。 吐了一口浊气,坐下来给虞婔把脉。 表情逐渐的严肃起来。 而送元御医过来的暗龙卫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内的情况和人。 之前跟虞婔入宫的,受伤没那么严重的小丫鬟,也是狼狈得很,身上见血的伤痕做不了假。 见虞婔有御医把脉,才在小伙伴的帮助下处理伤口。 发现元御医把脉把了好久,暗龙卫看完了才收回注意力:“元大人,如何?” 元御医皱眉,嗯了半晌才说了几句。 暗龙卫惊讶,“那公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元御医:“扎针的话,短时间内可以醒过来,就是公主这情况需要好好修养。” 暗龙卫迟疑,这事儿他可就做不了主了。 最终暗龙卫决定跑一趟,询问一下盛昌帝。 不多时,暗龙卫一个人出现在天启殿,齐王和红鲤都离开了。 只有余英还在。 听见暗龙卫的汇报,盛昌帝震惊,满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元爱卿真是这么说的?” “小六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她中毒了?” 暗龙卫低头:“是,元大人说,应该就是才中的毒。” “这毒短时间内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太大的破坏。” “但是,这毒从未见过,暂时还没想到办法清除。” “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盛昌帝:“那还犹豫什么?让他赶紧研究,早日给小六解毒。” 暗龙卫:“属下问过元大人,可以让六公主短暂的醒过来,皇上,可否施针,让六公主醒过来问一些话?” 盛昌帝:“会影响公主吗?” 暗龙卫:“只要时间不拖太长就不会。” 其实他这么问就是想知道盛昌帝要问些什么? 不然他来做主,恐怕会有所冒犯。 而且万一没有问到盛昌帝想知道的,难道还得扎醒六公主一次啊! 盛昌帝想了想,确实的提出了几个问题。 虞婔被扎醒后,看到问题也是无语的。 大部分问题都是围绕着那一支奇特的会爆炸的箭矢去的。 能感觉得到,盛昌帝再次退缩了,明明已经猜到可能会是谁,但是有些不想面对。 第258章 箭矢的重要程度 所以,盛昌帝一举一动都着重了箭矢的重要程度。 行,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到时候就看苏夙让谁背锅了,她估计九成九都会是二公主。 正好,她也希望是二公主。 知道这个结果就成,具体过程,谁都不希望盛昌帝查得太清楚,免得会暴露更多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是盛昌帝就算知道真相,二公主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那到时候她还手的时候,希望盛昌帝也要这么舍不得惩罚她哦! 也不知道那个叫苏夙的都怎样了? 反正,她绝对不敢跟此事沾上关系。 否则,她想继续养靖王这条大鱼就难了。 盛昌帝不会重罚二公主,还会舍不得弄死她苏夙么? 送走了暗龙卫和元御医,虞婔也没有着急继续休息。 毒素确实来自那支爆裂的箭,就说苏夙是老阴批,箭矢不仅会炸,里面竟然还藏了毒。 箭只爆炸的时候,毒素随同一起炸开,扩散,呼吸摄入。 苏夙根本不顾自己人,是要无差别攻击的。 纯粹炸不死她,也要毒死她。 想来苏夙手里应该有解药。 不过,她也用不着,自己人能解。 红梅一边捣鼓自己的药,一边纳闷:“二公主为什么会同意苏夙搞这么大的事?” “五皇子的人就算了,为了心爱的人,损就损了。” “这二公主刚刚失去了长顺镖局,也舍得将人给苏夙折腾?” “这苏夙是不是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 虞婔沉默,有系统的话,那各种稀奇古怪,想都不敢想的功能出现,一点都不稀奇。 加上二公主内心对她的杀意,一直起起伏伏的没能兑现。 被苏夙一激,激情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不必管她为什么出手,总归是出手了。” “这件事对我们有利,但是,整体来看,对我们却是不利的。” 红锦不解:“为什么?” 虞婔叹了一声:“苏夙没死,之后肯定会搞事的,我这边恐怕藏不住了,很快会被推到人前的。” “到时候,恐怕要亮牌跟皇兄们争。” “不知道是之前男皇有过什么想法和传承,还是父皇自己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应该是不会让公主继位的。” “没见大皇姐和二皇姐都藏得极好吗?” “她们也是不敢露出想法来,一旦亮牌,对我是很不利的。” “至少在这方面,计划没有变化快,出乎我的意料了。” 静下心来想来想去,虞婔还是觉得苏夙能够看穿一个人的气运。 今日在天启殿,定然是发现了她的气运特别高。 胎穿之后,她的运气一直很坏,那是因为之前的小紫鼎吸走了不少紫气。 柳芸大佬将小紫鼎拿走后,定位手镯就有帮助聚集她本身紫气的功能。 不抢别人的,但是能让属于自己的不那么容易消散。 后来的种植空间也有同样的功能。 从七岁到现在,养了这么多年,气运肯定不低了。 那时候,苏夙也看见了南崎的气运,所以选中了这条鱼想养。 而之后发生的事,苏夙应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许受到了什么重创,突然看不见南崎了。 这是好事儿,没能杀得了苏夙,她也没有发现南崎,还不算露得太彻底。 只不过,从天启殿发现她之后,居然那么快就说服了二公主。 不清楚是苏夙的本事,还是她使用了什么非常规的道具? 那厢,盛昌帝收到了暗龙卫的汇报,对于会爆炸的箭只有了更具体的印象。 发现箭矢里还能藏毒,盛昌帝眼睛都红了。 暗地里全部都是浓浓的羡慕。 若是大规模作战有这种箭矢,就算不放毒药,放迷药,也能很快改变战局啊! 胜利将来得更加容易。 别忘了,乾宇皇室有秘制的浓缩的十香软筋散。 不迷晕敌人,也能让敌人全身无力,顿时失去战斗力。 一时之间,这个箭矢制作人的重要性超过了虞婔。 听元御医说只要解毒就没事儿了,盛昌帝便只是让元御医赶紧研究,然后给小六解毒。 顺便让余英又挑选了长长的一张清单,送去了元昭公主府,安抚小六一颗受惊的心。 原本虞婔就希望如此,并且间接促成了事情的发展,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就是不希望盛昌帝太过关注自己,只需要知道她是受害者就行了。 一枚箭矢将盛昌帝的大部分注意力吸引住,暗地里就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就算有二公主背锅,或者有五皇子做挡箭牌,可他们俩都拿不出这样的箭矢来,盛昌帝迟早会怀疑到其他人。 一番排查过后,苏夙就会进入盛昌帝的视线。 到时候就得看苏夙能不能拿出盛昌帝想要的东西了? 能的话,那苏夙还能有一段时间好日子活。 不能的话,她就只能拖,也不知道是拖到盛昌帝死呢? 还是她会直接出手对付盛昌帝? 说实话,苏夙跟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苏夙将她推到人前,那她就将这老阴批推到盛昌帝面前。 不管她能不能拿出重要的东西来,盛昌帝最后指不定都会将苏夙这不确定因素带走。 就算不会,还有不少时间,虞婔会极力促成这件事的。 苏夙有特殊的自保手段,但也绝对扛不住国家体量。 如果任由苏夙施为,天道却无动于衷,那这方世界怕不是要完了。 所以来,互相伤害啊,她已经准备好了。 另外一边,沈府,沈淮和两个近侍悄悄回到屋子,立刻换了衣服,继续躺在床上装病。 沈淮突然诈尸一般的坐起来:“那个苏夙太不对劲了,得多防着点。” 风桦也挺想不通的:“这次居然绕开我们调动了那么多死士,二公主和靖王都疯了吗?” “居然被一个县令之女耍得团团转。” 沈淮:“你们,还有我,不也一样被耍得团团转?调动了那么多人,我们居然那么晚才知道。” “幸好我们赶去及时,不然,该怎么跟公主解释?” 风桥有些担忧:“公主那边,知道是我们吗?” “不会最后还怀疑上公子了!” 沈淮无语:“你以为公主这点能耐都没有?” “恐怕一看见我们就猜到了。” 第259章 有原因的 沈淮眼神微沉:“我的意思是,这个苏夙住在沈府,相当不好掌控。” “距离上元节也没多久了,我们的计划提前!” “过几日,风桥犯错,顺便试一试那个苏夙。” “我会将你送回老家去。” “不过……”沈淮打量着风桥:“你不会真的看上苏夙!这次的试探容不得差错。” 主要沈淮也觉得苏夙很邪门。 五皇子栽了就算了,为什么二公主也任由她摆弄? 他倒不是怀疑风桥的忠诚,就是怕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东西让风桥身不由己。 风桥连忙说道:“公子,风桥可是跟公子一起长大的,没有公子的培养,就不可能有如今的风桥。” “风桥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背叛公子的。” 风桦要沉稳一些,“你先别急,我想,公子不是怀疑你的忠诚,而是怕那苏夙有特殊手段,让你身不由己。” “比如玄门的手段,谁说得清呢?” 沈淮:“嗯,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相信那个家生子丫鬟会那么容易背叛,除非苏夙这个人有问题。” “计划的事,我还是问一下公主!” 虞婔收到信息,自然及时制止了沈淮送人头的行为。 让沈淮用另外的法子遣送风桥,不保证凑到苏夙面前会不会被强行策反。 甚至,虞婔还让人给沈淮送了三张符箓,用防水的小袋子装了,令主仆三人随身携带。 提醒日常警惕苏夙,这个女人真的有玄妙的手段,普通人恐怕防不胜防。 真不怪沈淮老觉得苏夙有勾引的嫌疑。 对不起,她之前的声音大了点,现在虞婔相信了,沈淮没有自恋,也没有感应错。 这还是苏夙没有刻意针对沈淮,不然,不一定沈淮扛得住。 至于萧景和南崎,不太一样。 南崎的路子不同,他能看见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本身一只脚也踏进了玄门,苏夙不出大手段,那就别想搞定南崎。 而萧景是经历不同,造成心智异于常人的坚定,苏夙的招对他不是百分之百的有用。 沈淮主仆仨很听话,宝贝的贴身带了。 “那就改变计划,尽量不去接触那个苏夙。” “趁二公主不注意这边,犯个错,明面上让你回老家去扫墓。” “对了,到时候我死了,风桦也带一些生前随身之物回祖籍……” 两个近侍就这么安排了,从明转暗,到时候他可能还有需要。 虞婔微微纳闷:“苏夙就没有看沈淮的气运吗?” “这个装病,能不能从气运看出来?” 至少在刺杀她之前,苏夙看气运的本事应该没问题才对。 可如果苏夙看见了沈淮的气运,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不当面戳穿,可能都是为了更深的利用。 虞婔觉得纳闷,在应付了让人头疼的小哭包后,决定亲自去沈府看看。 主要她更关心苏夙现在的情况。 当时那传送,一定传送回了沈府住处。 虞婷听说虞婔被刺杀昏迷,吓得赶回了公主府,也没少哭唧唧的。 之后还想赖在公主府,好说歹说,知道虞婔要休养才回自己的府邸。 毕竟虞婔这情况看起来,不像元御医说的那么严重。 惊吓过后,虞婷也理会到虞婔的用意,表面上配合一下就成。 太过指不定就拖后腿了。 虞婔和一众丫鬟都松了口气,七公主真的太能哭了。 明明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性格大方明媚了。 可在虞婔面前还是那么软乎乎的。 有元御医背书,虞婔“光明正大”的在屋子里修养,不会有人冒然来打扰。 就算有,四个大宫女也能使一些强制手段。 没人会蠢得撞这枪口上。 入夜没多久,虞婔就换了一身纯白的紧身常服,戴了一块白色的面纱,将整块面纱把头发一起给包住了。 从头到尾都白白的,乍一看完全可以去扮演阿飘。 没办法,外面到处都是白白的。 现在还在下雪,这一身白总比一身黑强啊! 虞婔出了公主府,融入了雪夜中。 帝都的内城地图,已经铭记于心,虞婔很快到了沈府。 虞婔第一次亲自来沈府见沈淮,可把主仆仨吓了一跳。 沈淮有些震惊:“不是说公主中毒了吗?这么用内力真的没有问题。” 大部分毒都会随着血液循环,内力循环越来越深的。 “没问题。”虞婔在屋内晃了一圈,看见墙壁上有四幅图。 刚好是四君子,梅兰竹菊,属于一个系列。 挂的方位也十分合适。 沈淮:“公主喜欢画吗?这四幅画是乾宇早期一位画中大师的作品。” “沈家先祖好不容易才收集齐的,附庸风雅而已。” 虞婔:“这四幅画灵动有韵律,彼此之间还有一种奇特的呼应,是个不错的东西。” 这位大师,可能不仅仅是画画大师啊! 当然,也可能是岁月沉淀出来的。 苏夙看不透沈淮,应该就是这画的功劳。 沈淮有些意外,正想说若公主喜欢就送给公主,却不想虞婔画风一转,差点闪了他的腰。 就听虞婔说道:“你每次见苏夙,是不是都在这个屋里并没有出去过?” 沈淮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 “好,好像是的,毕竟我身患‘重病’。” 连床都下不了才正常! 沈淮茫然的看了看画,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虞婔:“你知道吗,苏夙有一个异于常人的本事,她可能能看穿一个人的气运。” “有时她认人看的不是脸,而是气运。” “白天的那场刺杀我就领教过了。” “所以我比较担心你,我想知道你见过她这么多次有没有露馅儿?” “毕竟若是一个真正将死之人,气运应该有所变化,而不是如常人一般旺盛。” “现在看来,你的运气还不错,你没有在这间屋子以外的地方见过她,应该就没问题。” “这四幅画保护了你的一切东西,她应该看不穿的。” 沈淮:……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好像被重塑了。 一个未知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徐徐打开。 “这,她……不是一个县令之女吗?难道还是玄门中人?” 第260章 真的不想吗 虞婔顿了顿,这时代好像对玄门很相信的。 “不知道,但即便是,玄门中人也不能在世俗界为所欲为,否则,天下早就乱套了。” “比如前朝的灭亡,按照你的说法,那国师不也是玄门中人吗?” “有这样的能力,却不遵守规则,天下必然大乱。” “而苏夙的目的,定然不会想做什么祸世妖妃。” 沈淮:……真的不想吗? 那随时随地发散魅力的样子? 她可能不想搞事儿,但确实在搞事。 虞婔却觉得,苏夙若是真的想霍乱天下,天道一定会让她死得很惨的。 即便有系统,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搞这么大的事儿,确定每次系统都能救她吗? 苏夙现在具体怎么回事儿?那还得探一探。 沈淮看向四幅画,有些激动:“没想到这四幅画,还有这样的功能。” “是不是只要我不在这间屋子以外的地方见她,就没那么容易出事?” 虞婔:“嗯,有些老物有灵。” “这些东西要么在沈家养得好,要么沈家得到之前养得好。” “不过,位置不能换,而且单独一幅画并不能起作用。” “时间不多了,小心为上。” “待会儿我去看看那个叫苏夙的情况。” 沈淮皱眉:“这么说刺杀的时候她也在现场,脑子有问题吗?” 虞婔摇头:“不清楚,这个女人周身都是谜。” 沈淮:“我让人带公主去。” 知道点玄妙的东西,沈淮对于虞婔给的符箓就更加宝贝信任了。 虞婔:“给我指个路就行,人太多容易出事。” “若是被发现了,我会直接离开沈府,才不至于查到你头上去。” 风桦给虞婔领路,然后指了指苏夙住的地方。 虞婔看了一眼:“其实不在二公主院子里?” 风桦:“不在,但是在旁边院子。” 虞婔:“哦,这么说,二公主的人只是顺便看着苏夙,也就不用那么的警惕。” 风桦:“好像是苏姑娘自己要求的。” “二公主还觉得她懂事呢!” 虞婔:……有没有一种可能,苏夙秘密太多,就想拥有这样的独立空间? 摸到院落附近,往里面看一眼,虞婔就发现不对劲。 亮光和人都有点儿多。 仔细一看,原来是二公主。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二公主正在外走。 动作又快又急,看起来是有些生气的。 “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通知本宫,若是天亮还没有动静,就让府医再来看一次。” 二公主阴沉着脸,有点想杀人。 那么多人带出去,竟然就她一个人回来。 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呢? 虞婔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原本没有拥有过长顺镖局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失去了长顺镖局,就感觉被挖了一大块肉。 如今再失去这些人手,二公主已经二次被挖肉了,承受不来。 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二公主怒气冲冲的过来,什么说法都没得到,又只有离开。 怒气还憋在心里。 没有人能承受她的怒火就很不爽。 此时此刻,二公主也想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答应苏夙? 这也不是什么杀人的好时机。 刺杀事件发生后,帝都的上流社会都得到了消息,他们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都一脸懵逼。 纷纷觉得,此时出手,脑子可能有包。 到底是谁这么蠢啊? 殊不知,苏夙是等不及了。 在她眼中,虞婔头上的紫气已经快成龙形,多等一天可能都会巨变。 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不趁现在,以后只会更难。 二公主只是来看苏夙醒没有了,并没有心情看她伤得怎么样。 甚至连苏夙睡的寝室都没进,所以并不知道,苏夙时不时的会冒出几句话,就跟说梦话似的。 那个被收服的小丫鬟环儿可能知道,但是她很清楚苏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只是看着寝室,尽量不让人进去就行。 尤其是二公主,没要求进屋简直是大好事。 若是要求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阻拦呢! 若是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都得完。 环儿守在门口,不断徘徊着,有些焦虑。 见状,虞婔伏在窗棂上的房梁上,拿了一个玻璃杯子,扣在墙壁上,附耳听了听。 发现这样子声音还挺清楚的。 尤其苏夙不知道在说什么,带着强烈的情绪,声音便忽大忽小。 通过缝隙,隐约能看见苏夙是躺在床上的,好像依旧处于昏迷中。 那么说话就是无意识的。 又不是睡觉做梦,梦话不至于这么频繁! 这感觉,更像是在跟谁吵架。 虞婔琢磨,不会是在跟脑子里的系统吵架? 情绪激动之下,说出口了也不知道? 想到这,虞婔来了精神,屏息倾听。 只见苏夙在怒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前也不是没有杀过气运高到确定是世界女主的。” “不也是成功多,失败少?” “不趁气运高的人成长之前杀,难道等她成长起来之后吗?杀得了吗?” 系统气死了:“你是杀过很多气运高的,类似女主的人,但是你有杀过带这么多龙气的吗?” “你有杀过未来的一国之君吗?” “一般气运极厚的人,也能跟君主相比?” “龙气可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不等于明晃晃的告诉天道你在这里吗?” “怎么?之前世界的成功是不是让你飘了,敢把国君当一般女主对待?” “你猜她为什么紫气快要化成龙形了?” 苏夙意识中的小人儿眼睛泛着红,死死的盯着黑暗中带着朦胧的小光球。 这话她反驳不了。 不得不承认,虞婔身上浓郁的紫气惊到她了。 第一反应就是杀。 只要杀了虞婔,她身上的紫气就会散开,然后各家凭本事聚集成为自己的。 当然,她还可以让系统吸收一部分作为己用。 这可是各个世界通用的好东西。 有这些紫气,她在每个世界做任务都会事半功倍。 此时事情失败了,还被系统好一顿数落,苏夙也是郁气横生,无法发泄。 “现在才说是我的错,之前你怎么不阻止?” “说白了,你还不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若是成功了,你就可以吸收一些紫气。” 第261章 我还有个问题 系统当然知道苏夙的想法,它也确实眼馋那些紫气,但是:“我想不到你会这么冲动的行事,甚至把这位当成一般人去对付。” “现在的确吵架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只是,为什么你就没想过不靠男人?” “成为那个六公主的人不好吗?” “将来她若登基,你对乾宇做出的贡献足够大,你也能蹭到一些龙气啊!” 系统遗憾:“龙气和凤气,看似差不多的东西,但实际上,宁愿得一个单位的龙气,也胜过两个单位的凤气。” “对你来说,做任务的时候,龙气绝对比凤气更加有用。” “如果未来的国君同意,你甚至可以分到一些国运,这难道不香吗?” 闻言,苏夙突然呆住了。 似乎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很明确,辅佐一个紫气高的皇子,哪怕身份不够,也要一步步爬到皇后之位。 做不成皇后也要做太后,光明正大的收集凤气。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几个皇子身上的紫气,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名声不显,还没长大的公主。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她是崩溃的。 只想到自己得不到凤气了,必须要趁早除掉这个阻碍,或许还能弥补。 否则,虞婔成了气候,她就更加对付不了了。 从未想过,还能成为六公主的谋士,然后辅佐六公主上位,用另外一种方式谋取自己想要的。 系统冷笑一声:“没话说了?” “你就承认好了,就算你是快穿任务者,哪怕你是拥有系统的女人,你也是嫉妒六公主的。” “嫉妒她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为帝为君。” “宿主,真的看不出来,你骨子里其实瞧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就该比男人弱?女人就该依附男人吗?” “仔细想想,你做这么多次任务,好像基本都是靠男人完成的。” “你兑换这么多奖励,也都是为了增加个人魅力。” “天知道,老子是任务系统,又不是争宠的万人迷系统,对上六公主,你在自卑什么?” 苏夙呼吸急促,脸色难看,更有一种被戳穿的恼怒和狼狈。 “你放屁,我自己就是女人,怎么会看不起女人?” “我能到处去做任务,能活过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怎么会去嫉妒一个原住民?” “区区一个普通人,人生不过三万天,她这辈子能做女帝,难道下辈子也能吗?下下辈子呢?” 系统冷哼一声:“我劝你这种奇怪的优越感还是不要有,只要她把乾宇国发展壮大,对天下的作用也毋庸置疑,紫气和功德达到了一定高度,下辈子指不定还能成为女帝。” “甚至还可以突破空间,转世到高等位面去。” “到时候有这些功德护佑,在高等位面也不会差。” 苏夙嗤之以鼻,这些她都是了解过的,紫气和功德要达到那种程度,岂是简单的事? 穿越这么的世界她就没见过好吗? 系统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我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原本你的确可以长生不死,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去做任务。” “可现在,晚了。” 苏夙心口一紧,系统拥有的穿越世界的本事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大不了任务失败,她又可以去下一个世界。 突然发现系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状态,难免心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晚了?” 系统:“之前你刺杀虞婔,遭受重伤,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保护你?” “那是因为我在跟天道争斗。” “最后看似我赢了,可实际上一切都变了,至少这一世,在这个世界,你只能成功,必须得到凤气,不能失败。” “否则,即便是老子也不能确定能不能带你继续穿越。” “而且天道已经盯上你了,你之后做事不能有丝毫出格,否则就会引来天罚,遭遇更多的反噬。” 苏夙脸色超级难看:“不能出格的意思是……” 系统声音越发冷漠:“就是不能再使用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道具和力量。” 苏夙声音尖锐起来:“那怎么可能?这还怎么完成任务?” 系统冷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们是偷渡,动作不能太大,这次你刺杀六公主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天道之下,稍有动作就会引来天罚。” “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或者你觉得自己能受得住几次天罚?” 苏夙目瞪口呆,难以接受:“天罚是指……” 系统:“天打雷劈。” “另外,系统刚才跟天道斗,已经耗尽了能量,系统功能将全部关闭。” “还有,老子也会陷入沉睡,只有你完成阶段性的任务,看能不能将老子唤醒。” 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苏夙感觉自己快消化不良了:“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对她出了一次手,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系统:“你不想接受老子也逼不了你,反正就这样了。” “如果不是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天道都出手了,你还能活?” 见苏夙失魂落魄的样子,系统叹了一声,它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是早知道它无论如何也会劝阻宿主的。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系统也买不到。 甚至,它还有很多的疑惑,这方天道为什么这么强硬,这么牛? 即便是高武世界也不应该啊! 不过,到底是自己选的,又做了这么多任务的宿主,系统终究还是劝了一句:“以后,至少在这个世界,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记住我说的话,要成为帝君的人,跟普通的气运者并不一样。” “以前的手段最好还是不要用了。” “不过,你的空间仓库还能用,里面的东西也可以谨慎一些使用,绝对不能像这次一样莽撞。” “而且,需要警惕反噬。” 苏夙瞬间惊醒,顾不得伤心:“那你让我兑换一些东西,我将积分全兑换了。” 系统声音越来越虚弱:“晚了,已经无法使用,老子要去沉睡了,你自己看着办,多用点脑子。” 苏夙着急:“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我看不见那个丫鬟的气运?” 第262章 多消耗几次试试 系统:“连老子都要沉睡了,你这逆天的能力还不被天道削弱?”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看气运的能力应该有了次数的限制,以后非不得已,就省着用。”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不见了。” 第一次,苏夙想哭:“怎么能这样?那到底还能用多少次啊?” “还有阶段性的任务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唤醒你呀?” “系统?系统……你出来啊,再给我说说……” 回答她的是空荡荡的寂静,苏夙这时候才后悔,不该去刺杀六公主的。 她以为拿捏了二公主和五皇子,她会成功的。 毕竟六公主还没成长起来,朝堂上下谁都没注意到虞婔这个竞争对手。 然而,从没想过会失败得这么彻底。 一想到外面留下了一个超级烂摊子,她都想当鸵鸟,不想出去了。 见苏夙突然安静了下来,虞婔若有所思。 唤醒? 所以说系统沉睡了吗? 看起来付出的代价很大啊! 她自然听不见系统的话,只能从苏夙单方面的只字片语中推测出一些东西来。 如果系统沉睡,对她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她就说嘛,这穿越女未免太乱来了。 如果天道都没有反应,默认的话,那这个世界估计要崩。 看她短时间内都做了多少强行改变他人的事? 沈家那个丫鬟,绝对使用了什么道具。 苏夙现在的魅力绝对也是加了点的。 还有二公主,会同意苏夙这次无脑的行动,虞婔就不信苏夙没动手脚。 这些都是利用外来的力量,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强行改变他人意愿的事。 思及此,虞婔有些后怕,至少她利用空间,都有些投机取巧。 培养了一九他们几个,可都是他们愿意的,并且拥有强烈的渴望变强的意愿。 至于西商的那批军队,严格来说,也都是他们自己走进空间的。 不存在选择和强行扭转意愿的现象。 虽然,取巧了。 但是,她有一个苏夙比不得的,她是胎穿,天道在一定程度上认为她是原住民,同样的标准放在她身上可以,放在苏夙那儿就不行了。 侥幸啊,虞婔也忍不住告诫自己,以后使用非现实世界力量,得更加小心一些。 自愿的原则,估计是最基本的。 见苏夙安静了下去,虞婔起身要走,突然顿住。 系统都沉睡了,那现在的苏夙,杀不杀得了? 要不,试试? 想着,虞婔悄悄从缝隙中拨开窗子的木栓,闪身进去了。 苏夙躺在床上,毫无警觉。 虞婔没有直接打击,而是掏出一把匕首,慢慢的靠近苏夙,并且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意。 然而,匕首到了不足一寸处,苏夙身上再次弹出一层能量膜,死死的阻挡了戾气的前进。 因为虞婔没有用力,所以没有遭遇反弹。 只得遗憾的叹了叹。 不甘的稍微用了点力,果然感觉到苏夙身上传来差不多的力量。 没办法,还是只能作罢。 在屋里看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虞婔只好恢复了窗户离开。 不过,就连系统都能沉睡,之前苏夙说什么次数,可能是看气运的本事,这些都能削弱,她不信苏夙的保护功能能一直存在。 多消耗几次试试。 走这一趟,虞婔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知道了苏夙很多手段不能用了,并且为这次刺杀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若是可以,她现在倒是希望她能多来刺杀几次。 指不定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只可惜,苏夙这次吃到了教训,应该也不会那么蠢了。 虞婔转悠一圈,来到了南崎的府邸,结果这么冷的天,南崎居然在泡澡。 虞婔倒是没想过要看美男出浴图,隔着衣服架子,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儿,诧异的说道:“伤得很严重?这是药浴!” 瞧这满屋子的药味儿,一般人未必受得了。 南崎窒息,这时间还真是微妙:“无妨,是一种日常修炼,养伤是顺带的,主公在外面稍等片刻。” 虞婔听见水声,连忙制止:“泡的时间够吗?” “不够的话,起来就是前功尽弃,浪费好药材。” “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表面转移气运的吗?” 闻言,南崎顿住了,若有所思:“主公的意思是,制造转移的假象?” 虞婔:“对,看你有没有法子,我那边也找一找。” “若是可行,给她制造一些假象,免得总是像疯狗一样盯着我。” 当然不可能真的将气运转出去。 忽悠一下技能可能减弱的苏夙应该可以。 南崎若有所思:“如果有这种办法,主公想将气运转移给谁?” 虞婔笑了:“分成三份,一份给靖王,两份给六殿下。” 她倒想看看,苏夙想要做皇后,做宠妃,若是发现六殿下气运涨得更快,是改目标呢? 还是去杀六皇子? 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是很好用的一把刀。 南崎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样的分配相当不错,俪妃那边,应该也快了。” “嗯,”虞婔点头:“很可能就是过年。” 尽管俪妃失宠了,但是不会就这样沉寂下去的。 哪怕不可能再像曾经一样受宠,也会比一般的后妃好很多。 盛昌帝是知道了一些真相,但是,俪妃同样也了解盛昌帝。 而且,两人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也是真的,不可能说没就没的。 只需要一个契机,两人之间会回温的,尽管比不得以前,也会是很多人眼红嫉妒的圣宠。 好歹还有两个孩子呢! 六皇子跟五皇子可不一样,是被盛昌帝允许并且期待的孩子,这就是俪妃的底气。 一旦俪妃复宠,六皇子气运的提升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行,我走了,你把身体养好,那个苏夙也付出了一些代价,现在杀不了,不代表以后也杀不了。”虞婔提到:“只不过,若是等她进了靖王府,恐怕也不好杀了。” 南崎:“后院争斗,也可以更加要命。” “就看她有多少神秘的手段能自保了。” 虞婔微笑:“说得对。” 正要离开,就听南崎说道:“听说主公中毒了?” 虞婔:“没什么事,一些小毒。” 第263章 谁受得住 只能说,朝堂内外很少有真正的秘密,盛昌帝又没有下封口令。 说完,虞婔悄然离开,想着下次还是得事先传个消息,不然来得不凑巧,大家都挺尴尬的。 南崎闭着眼睛,没什么动静,继续不动声色的泡着药水。 总感觉自己要被腌入味了。 这次,虞婔直接回了公主府,继续躺着去。 有空就去空间翻一翻资料,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制造气运转移的假象。 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结果。 因为,这手段对有点修为的人来说,不算事儿。 指不定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做到。 可对普通人来说,那就不是一个领域的,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所幸,虞婔也不急。 气运这种东西,不可能一下子转移的,需要遇见事情后,一点点消磨才行,不然苏夙再蠢也会怀疑。 另外一边,萧景刚好“路过”,救了六公主一次,当天就被审问了。 盛昌帝很纳闷,他为何会路过那附近? 萧景早就想好了说词,淡定的说道:“回皇上,微臣见启王没那么快出宫,所以就想先回家一趟。” 闻言,盛昌帝才突然想起,当年萧景得了武状元,又孤家寡人的,家族村子备受贪官污吏所害。 已经没有人了。 在萧景回乡报仇后,就赐了萧景一座三进的府邸。 顺理成章的将萧景留下来当禁卫军统领。 如果不出意外,那宅子的确要经过刺杀地附近。 原来如此,只能说,小六确实有些运气的。 盛昌帝又问了几句,就放萧景离开了。 倒是知道萧景带了刑部的捕头去现场收拾残局,但是并不会问是先带了刑部捕头,还是后来才让去收尸的。 随手赏了一些东西,让萧景自己拿去分。 萧景将这事儿交给了两个一直跟着他的小厮。 让小厮去跟捕头们联络感情,打成一片。 萧景则跟着齐王,齐王妃以及虞浅一起去了齐王府。 齐王的马车很大,将本来要骑马的萧景给拉上车:“萧大人,这事儿得尽快查清楚,还齐王府一个清白。” “我们在路上说说情况!” 萧景:…… 抬眼就看见虞浅刚上了马车,听到齐王这话,回头就那么看着他。 “那,好?” 这话说得自己都充满了疑问。 真的要这么急吗? 突然就想起那天虞婔问的犀利问题。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结果六公主看出来了,那是不是别人也会看出来? 根本就不敢靠近,笑死,齐王是一定不知道的那个。 不然能让他上马车? 进了马车,萧景有些窒息。 马车确实很大。 齐王和齐王妃并排坐在最里面,虞浅坐在侧面。 这么一来,萧景礼貌的坐在另外一边的门口。 和虞浅虽然是对角方位,但也离得很近了。 尤其,大冬天的,马车封闭性太好,他仿佛已经嗅到了虞浅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 齐王坐下后抬头:“萧大人,不必拘束,你坐过来,本王给你说说昨天的事,对了,那个萧家的小姐是浅浅在照顾。” “现场也是浅浅让人及时看住的。” “有什么问题你得问浅浅。” 萧景:…… 齐王,你这么热情你会后悔的。 他原本没打算招惹虞浅的。 他身负血海深仇,根本也没空考虑这些。 即便有想法也就深藏在心底。 因为他总觉得,大仇得报,虞浅不可能等到那一天。 若是错过了,也许只有他遗憾一辈子,但是无害于她人。 还有,招惹起来是容易,可他或许无法脱身,就会选择跟敌人同归于尽。 到时候虞浅又该怎么办? 他这样的人,就该孑然一生比较合适。 总之,他给了自己各种各样不能去招惹的理由,明知那将是一个悲剧。 可那日,被六公主点破后,他发现他整个人都乱了。 明明离远一点,过段时间指不定就慢慢平复下来,可现实却不断将他往虞浅面前送。 盛昌帝让他去齐王府查案。 齐王还让他坐过去,可不就是虞浅对面了? 谁受得住? 怎么平复下来? 萧景呆住了,一时没动,齐王以为他怕冒犯,寻思自己平日还是很和蔼的啊! 不由得起身将萧景一把拉过来。 萧景发现自己身体和潜意识根本拒绝不了一点,不然齐王怎么可能拉得动他? 回神就对上虞浅一双秋水明亮的剪瞳,手指微微缩了缩,垂睑躲了。 虞浅表面没什么反应,内心其实掀起了惊天巨浪,她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这男人了? 久得都快恍惚了。 她真以为她放下了,可……还是会复杂又激动。 终究是在自欺欺人啊! “萧大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虞浅暗中捏紧了手中的绢帕,脚趾往后缩了缩。 齐王妃:……两小年轻突然好严肃哦! 特别是萧景,端端正正的坐着,背景挺直,面无表情,好像随时都可能冲出去杀敌一样。 只有萧景知道,他全身都绷紧了,即便面对盛昌帝和六公主都没这么紧张过。 “郡主……萧家小姐摔倒可查过,是巧合还是人为?” 爹娘就在一旁,虞浅不敢乱想,不由自主的木着脸,“我查过,的确是巧合。” “这天气雪下得大路上有冰霜,就算清理过,也难保没有现结的。” “她走着走着就摔下去了,因为有几梯台阶,最后倒在了最下面。” “我第一时间过去看的,周围没有任何的东西,地上有一道明显滑出去的痕迹,她绣鞋底部确实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 倒不是她也喜欢破案,正确的说,虞浅只喜欢看别人破案。 尤其是在案子侦破的时候,能分享到同样的爽感。 这些不过是经历多了,下意识养成的习惯。 一般的宴会上出事儿,人为多过巧合。 要及时观察第一手线索,拒绝成为背锅的那个。 这事儿发生在齐王府,虞浅想维护自家,当然要更细心一些。 虞浅有些泄气:“我当时看来看去,怎么都是一个巧合,之后请了太医看她将药喝了下去,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谁能想到真正的算计其实在晚上。” 第264章 真的要这样吗 萧景:“现在看来还不一定,说不定从她摔倒,计划就已经启动了。” “郡主那么及时的去看她的情况,当时郡主就在旁边吗?” “还有没有其他人?” 虞浅:“只有萧怡和她的两个丫鬟。” “我在她对面,原本是朝着她那地方去的,还没靠近就看见她摔了。” 萧景想了想:“有些问题,我想看看现场再问,还请郡主见谅。” 因为有些东西只要看到现场,其实不用问了。 他不是不想跟虞浅说话,就怕话太多,不想停下来。 虞浅理解的点了点头:“就麻烦萧大人了,毕竟这事关乎齐王府的声誉。” 齐王也插话:“对,看看现场再说,除了摔倒的地方,其他现场都让人守着了。” 毕竟摔倒的时候是下午,当时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可能将那个地方封起来的。 萧景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表面看他坐得稳,实则有种如坐针毡的尴尬,更想去外面骑马。 这无比煎熬的路程,就感觉特别的长,又希望能更长一点。 好不容易到了齐王府,萧景和虞浅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 “萧大人,就让浅浅带你去看看现场。”齐王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紧迫,毕竟盛昌帝已经答应他了,以后都不用再办这劳什子宴会。 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想想都美。 齐王妃也很高兴,不过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萧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浅浅说。” “若是浅浅也不能做决定,再派人来告知便可。” “昨日醉倒在齐王府的人还真不少,今天一早就进宫了,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收拾,还请萧大人见谅。” 萧景:……真的要这样吗? 虞浅:……只剩他们俩了?有点慌,要怎么做? 毕竟虞婔一直都在劝她,也想得明白,不想给自己太多希望。 原本都不想这人了,现在却要一直在面前晃。 帝都城这么大,要躲一个人也这么难吗? 此时无论做什么反应都不对,表面上,萧景还是礼数周全的目送齐王夫妇俩离开,演技达到了巅峰。 虞浅本也心烦意乱的,就算萧景有破绽也发现不了。 最终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没什么笑意的说道:“萧大人,请。” 萧景一本正经,就事论事:“先去萧家小姐摔倒的地方。” 两个一开口就怕露馅儿的小年轻,一路上都没敢说话。 无比安静的来到萧怡摔倒的地方,萧景才发现,这是一个抄手回廊的出口之一。 怪不得有台阶,但却不多。 而这抄手回廊四通八达,是去很多地方的必经之路。 确实很难看管起来。 萧怡之后,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踩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她就摔倒在这里,腿痛应该就是有点儿崴脚,一时半会儿不好动,但情况并不严重。”虞浅指了个地方说道。 萧景看了一眼,又在周围转了转,倒是没觉得有问题。 有时候摔实在了,需要缓一缓很正常。 加上太医院那群太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治什么病都以稳妥为主,会建议先不挪动也正常。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磕着碰着,造成了二次伤害,太医可就说不清了。 虞浅在一旁看着,见萧景看完了才忍不住说道:“怎么样?觉得哪里有问题?” 萧景:“单纯从这个现场来看的确没什么问题。” “当时郡主的推测也没有错。” 闻言,虞浅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疏忽了,让人钻了空子。” 萧景眸色一深:“看起来很正常,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虞浅:……这人说话还带大喘气儿的。 “为什么?” 萧景:“我刚刚说过,单看这摔倒的事件没问题,但是整件事情连着看,萧家小姐摔倒才是事情的开始。” “如果不摔倒,她就不会留在王府,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了。” “按照这个前提来说,萧家小姐被算计跟大殿下有了肌肤之亲,那摔倒的事情,十有八九应该是被算计的才对。” “可偏偏没有人算计,摔倒事件怎么看都是一个巧合,难不成还是有人发现萧家小姐要留宿王府才计划的吗?” 虞浅恍然,对啊,后面那件事是被算计的,那凭什么摔倒事件会是一个巧合? “那如果真是临时起意的呢?利用了摔倒的巧合呢?” 萧景深深看她一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们齐王府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虞浅:……合着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萧景:“王府的守卫力量,郡主比下官更清楚。” “要是临时起意都能计划得如此周密,让王府的守卫发现不了一点儿异常,此人该是何等实力?” “这不比齐王府内部人员所做更能解释吗?” 虞浅有些烦躁:“那肯定不是齐王府的人,这一个猜测就不成立。” “再推测回去,又该如何解释呢?还是说这起巧合的摔倒事件,只是我没有发现问题?” “而你现在看,线索已经在昨天下午被处理了?” 萧景摇了摇头:“现在去看看大皇子和萧家小姐被发现的房间!” 虞浅不开心的在前面带路,越想越不忿:“萧大人,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也知道了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你先告诉我一点。” 萧景:“查案最忌讳先入为主。” 虞浅有点着急:“萧景,你先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扰你查案。” “好不好?” 这略带一点撒娇的声音一出,两人都突然停了下来。 萧景怔怔的看着虞浅,官服下的手悄悄握紧。 这软软的带钩子一样的声音,差点让他破功。 虞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最不能撒娇的。 在萧景面前,又可能是在自己家,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忘记了身份和忌讳。 有些慌乱:“算了,我这要求是有点冒昧,这本身就打扰萧大人查案了。” “走,这里距离大殿下休息的前院倒还有些距离。” 第265章 算盘珠子蹦她脸上了 萧景闭了闭眼,有些无奈。 他就说不能靠得太近。 缓缓走在虞浅身后,萧景不疾不徐的说道:“如果郡主真的没有推测错,而摔倒也是计划的一环,整件事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萧景一开口,虞浅脚步就慢了下来,等到跟萧景并排而行,看着他如此说道。 虞浅想了想,表情越发震惊。 萧景:“郡主想到了吗?” 虞浅难以置信:“你是说,萧怡自己作的吗?” “这怎么可能?萧怡是不想活了吗?” “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整件事情,萧怡才是受害者,外人怎么敢想还是她自己做的。 萧景:“郡主也知道,现在夺嫡很厉害的。” 虞浅:“当然,今年皇子公主全部出宫建了了,这件事就等于拉开了帷幕。” 萧景:“一直有传闻,萧怡小姐是淑妃娘娘给二皇子选的皇妃。” 虞浅:“这不是传言,这就是事实。萧怡曾经亲口跟我说过,长大后就会嫁给二殿下。” 萧景:“那萧怡小姐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自己呢?到底想还是不想?” 虞浅震惊:“这倒是没说过,但是……她这么做简直疯了。” “她若不想嫁给二皇子,完全可以说明啊!” 萧景笑了一声:“郡主觉得,二殿下是那种会成人之美的人吗?” 虞浅噎着:“那肯定不是,但也不至于嫁给大殿下啊!” 萧景:“今日在天启殿,郡主没看出来吗?大殿下明显是心仪萧怡姑娘的。” “而萧怡小姐好像一开始并不想让元御医给她把脉,是萧太师制止了她的反对。” “再有,像郡主说的,二皇子不是那么心胸宽阔的人,为何萧怡被赐给大殿下了,他都没什么反应?” 虞浅皱眉:“以二殿下的城府,还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表达愤怒。” 萧景胸有成竹:“那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看二皇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虞浅揉了揉眉心:“我才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呢?只要整件事齐王府无关就行。” 玛德,如果是这样搅来搅去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萧怡居然让事情发生在齐王府,可有想过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齐王府,从今往后,她们就不再是朋友。 她是否想过,齐王府如果无法自证清白,是不是还得欠她萧怡一个大人情? 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萧景就没再提。 果然摔倒的地方距离男宾留宿的地方很远。 走了许久才到一个大院子,外表看起来就很奢华,院落更是大气又精致。 “到了,就在这里,几个皇子都是住在这里的。” “其他人都在隔壁院子。” 萧景看了一圈:“你先告诉我二殿下住在哪里的?” 虞浅伸手一指,是正厅左边的屋。 “大殿下呢?”萧景又问道。 虞浅指了指正厅右边的屋。 等于大皇子和二皇子中间就隔了一个待客的大厅,属于公共区域。 萧景去大皇子的屋子看了一圈,“门窗可有开过。” 虞浅:“门当然开过,窗户没有。” “之后人走了,我就将门关上了,不让其他人进来。” 萧景:“从门打开到人离开大概有多长时间?” 虞浅:“半刻钟都不到。” 说话间,萧景已经将屋内的大炉子给检查了一遍:“那只能说这屋子其实挺干净的。” 虞浅一愣:“干净不好吗?” 萧景:“如果屋里就一个大殿下,那干净很正常。” “可如今多了一个女人,除非她是自己爬上床的,否则做计划的总得干点什么!” “不然,怎么能保证她们俩中途不醒来?” “萧怡若是喝了迷药一睡不醒,那大皇子喝醉了,什么时候醒应该是不定的!” “可这屋子……什么东西都没有残留。” 虞浅陷入了沉思,突然安静了下来。 萧景有些不适应:“怎么了吗?” 虞浅:“说不上来,就你之前说这可能是萧怡自己做的,我就想起了我刚进这屋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直没有想起来。” 萧景诧异:“那你再多想想,你进来的时候,大殿下和萧怡小姐都在什么地方?” 虞浅:“我进来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完全醒呢,真的睡得很沉……” “等等,”虞浅突然恍然大悟,走到了床边:“对,我想起来了。” “是萧怡。” 萧景:“她怎么了?” 虞浅:“她说她在她自己的房间睡觉,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那么按照正常的推测,她就是被人带过来的呀!” “但是她的鞋……”虞浅指了指脚下:“在这里,而且摆得整整齐齐。” 萧景眼睛一亮:“你确定吗?” 虞浅:“我确定,因为我过来的时候踢到那鞋了,我还低头看了一眼,就是萧怡穿的那双。” “只不过当时混乱,没来得及多想。” 随即又有些歇气:“可是她已经穿走了呀,这也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萧景微笑,安慰的说道:“没关系,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证据,你真的以为皇上让我调查此案,是为了捉拿凶手吗?” 虞浅不解,看向萧景。 只听萧景说:“皇上只是想还齐王府一个清白就行了。” “凶手不在抓的范围。” 这涉及大皇子和二皇子,若是真的有证据,皇帝才不好搞。 至于萧怡,已经赐给大皇子了,那就不会再追究她的事。 因为继续追究的话,很可能又会连累到哪个儿子。 大殿下愿意接手萧怡,那就行了。 虞浅:…… “很好,萧怡,上一个这么算计我算计齐王府的还是三公主呢,别以为做了端王侧妃,就比三公主的脖子还硬。” 萧景笑了一下,看向虞浅:“这种话到了外面可不要说。” 见萧景往外走,虞浅诧异:“啊?查完了?去哪儿?” 萧景:“去看看萧怡住的房间。” 没有意外,萧怡的住处自然是更加干净的。 萧景并没有看多久,反而对男宾的住处和后院中间那道门很感兴趣,观察了好一会儿。 “钥匙在谁手里?” 第266章 现在还吃不下饭呢 虞浅:“管家以及后院的管事嬷嬷,刚好内外两把锁,一人一把钥匙,每次有客人来都会准时锁好两把锁的。” “天亮后才会打开,不过,这种门……你也看到了,防君子不防小人,有点武功的都能飞过去,若是早有计划,这道门根本不是阻碍。” 萧景若有所思:“我感兴趣的是,这位萧小姐是自己会武功呢?还是早有人在这等着?” 收买齐王府的人可能不大,就两把钥匙,有客人的时候肯定警惕得很。 开门反而更加麻烦。 像虞浅说的,有点武功都能过去,翻墙会更加直接简单。 可如果萧怡自身没有武功的话,始终得有个人在这等着! 齐王府的暗卫发现不了? 那又是什么人? 萧家培养的人才吗? 话说到这份儿上,虞浅也想到了,脸色变来变去的,也更加倾向于尽可能是某位皇子的人,才能这么容易瞒过齐王府的护卫和暗卫。 怪不得皇帝本意不是继续往下查了。 “这么说的话,认识了这么久,我真不知道她会武功。” “如果有,那她可瞒得真好。” “萧怡从休息的地方再到连接门……好像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么一想,她都以为齐王府的护卫是摆设了。 萧景:“这一点反而不难。” “齐王府的丫鬟衣服也不是那么难得到的东西,只要穿着丫鬟的衣服,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过去。” “所以,留在这里的人更危险,萧家小姐就算穿着丫鬟的衣服,在特殊的时间接近这里也会被护卫注意的,还得这边的人做掩护才行。” “就算他们行动再快,雁过留痕,能完全瞒过齐王府的护卫就是本事。” 虞浅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那可真是……萧怡平日里跟我关系不错,之所以选在齐王府,是因为了解王府的地形吗?” 萧景点头:“很有可能,对王府的地形不了解,确实无法简单的做到,甚至,对护卫的习惯和巡逻路线都是有一定观察。” 虞浅磨着牙,如果萧怡在她面前,一巴掌就得呼过去了。 平日里姐妹俩好,实际上将王府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关键时刻好利用? 都说还未出嫁时,好歹还能真心相交几年,结果那么早就在未雨绸缪了? 所以,就算这次不是嫁人的事儿,将来有一天萧怡也会肆意的利用齐王府吗? 呵呵,绝对不原谅。 萧景:“郡主现在明白,为什么下官说,不能查得太明白了!” 虞浅没好气:“刑部侍郎要是这么当,那还真没有多难。” 萧景:“没办法,不说刑部侍郎了,就是刑部尚书,那也是皇上封的……” 不按照皇帝的意思来,头铁的往前撞,那刑部侍郎随时都可以是别人。 就算撞了南墙,皇帝说不发落,证据再确凿也没用。 还不如留在位置上,万一有人需要呢? 只要不涉及盛昌帝的子女,或许还可以找机会让盛昌帝公平公正。 最终,虞浅无语的自个儿生闷气,决定要还萧怡一记来成全她们俩的这份友情,免得人人都以为她是软柿子。 而萧景去见了齐王,两人在书房说了一阵。 萧景这才离开齐王府,去了皇宫。 而齐王又咬牙切齿了一番,找到齐王妃一阵嘀嘀咕咕的。 齐王妃又气又无语:“你看看,还不是你这个齐王没权没势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在齐王府搞事儿。” 齐王无辜。 然后又将女儿叫来,一家人有商有量的。 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揭过了,否则,整个齐王府就算不举办宴会,也依旧会有下次。 看来上次跟三公主绝交,大家都以为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说说而已。 萧景去了皇宫,没多久就离开了,这事儿好像就没下文了。 盛昌帝赏了不少东西给齐王府,用行动表示相信齐王府,不是算计大皇子的那个人。 大皇子更有意思,还在盛昌帝的赏赐后给齐王府送了一份礼。 这可把大家看迷糊了,难道说大殿下还给了一份媒人礼? 齐王和齐王妃彻底无语:……特么的,都什么晦气玩意儿。 这礼收得噎死人了,还不能随便处理。 此时,沈府,苏夙不知道是不想面对?还是没想好托词,或者真的受了不轻的内伤,愣是好几天没醒过来。 二公主差点烦死,原本的怒火也确实一天天被消磨。 主要盛昌帝那边查得紧,将被炸开马车碎片都带回去研究了。 确实发现了跟虞婔体内同样的毒素。 死掉的死士尸体,有些也有同样的毒素。 证实了爆炸箭矢里确实还能藏毒,杀伤力难以想象。 二公主有些害怕盛昌帝查到自己,她可不知道这什么箭,又哪里来的? 不然,以盛昌帝的重视程度,她现在就可以交出去当立功。 心烦意乱之下,都顾不得找苏夙质问发泄。 而且,靖王来沈府着实勤快。 一开始也想到不能露馅儿,只能找府医看苏夙的情况。 可好几天没醒过来,靖王就急了,总觉得府医的医术不行,想额外请大夫。 被二公主压了好几次,就在十天过去,快要压不住时,苏夙终于醒过来了。 那虚弱得随时都要咽气的样子,可心疼死靖王了。 二公主想发作,都被靖王给挡回去了。 “不过是一些人,死了就死了,皇姐若是心疼,弟弟赔给你银子就是。” 靖王如此说着:“杀不了又不能全怪苏夙,是六皇妹运气确实好,这么多年,遭遇过多少次了?不也没事儿吗?” 闻言,二公主要疯了,很想吐血。 这是赔银子就能弥补的吗? 如果真的有心,怎么不说直接赔给她人? 她又不像他,早早就有母后帮忙培养人,还有崔氏一族留下来的一些人手。 崔氏那边就算不多,烂船也有三分钉呢! 相比之下,二公主的人,可都是花时间精力培养出来的,损失一个都心疼。 若是长顺镖局还在的话……可惜不在了。 以至于现在还吃不下饭呢! 第267章 真是看够了 二公主感受到了恋爱脑的威力。 苏夙居然还婊里婊气的,“对不起,都是夙儿太冒进了,下次一定三思而后行。” 至于损失和赔偿,绝口不提。 仿佛那几十条死士的命,就“对不起”三个字便能抵消了。 苏夙内心还委屈无奈呢! 她也没办法,再不醒来,靖王就要去找太医了,肯定会引起盛昌帝的注意。 太医一把脉就知道她是不是感染风寒,谎言会被戳穿,这件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一定会是。 何况,本来就是她的锅。 二公主觉得眼疼,虽然沈淮没有其他女人,但后宫走柔柔弱弱小白花路线的不要太多。 有时候俪妃也是这样的,对盛昌帝的杀伤力简直强悍。 真是看够了,来气…… “你知道就好,你向本宫和弟弟要人时本宫就说过,元昭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她就活不到现在了。” “之前还有人绑架她呢,最后不也照样好好的吗?” “结果你看现在大皇姐都怎样了?” “几乎是终生囚禁。” 说到这,二公主眼皮狂跳。 明知道这不全是虞婔的锅,但绑架事件绝对是引子。 她不会也步大公主的后尘? 思及此,二公主更加慌乱了,因为她和大公主犯了一些同样的错误。 区别在于大公主的人尽皆知,她的暂时还瞒着。 会不会就此玩完? 这一刻,二公主看苏夙的眼神带出了杀机。 她实在想不明白当时她为什么会猪油蒙了心,竟然会同意苏夙这么离谱的要求。 现在想来,是此女有古怪! 苏夙眼皮也跳,感觉事情不妙,往靖王怀里缩了缩,捂着胸口脸色越发苍白。 她知道,二公主好像有些怀疑了。 当时为了让二公主同意出点人,她的确用了道具。 按道理,二公主是不会发现的,如果事情成了,只会有功,也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她从未想到会败得这么惨。 当时就她们两人,二公主会有所察觉也正常,只不过她没有证据,她也不会承认的。 何况,所谓的道具,并不能完全改变目标者的意愿,是指南辕北辙的那种。 二公主会同意,就代表她心底其实有强烈的想要摁死六公主的心。 现在在这装什么无辜? 靖王可真是神助攻,“皇姐,此事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节外生枝会被父皇察觉的。” “若是真的查到我们头上,那可就麻烦了。” 苏夙眼睛湿润,她其实是真的难受。 那日那个丫鬟的杀招,她是挡住了,躲过了,但是依旧被内力给震伤了。 这几日虽然被喂了一些药,可没那么快好全,今日醒来,动一动,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这具身体没有武功,从小到大还是教养的小姐,根本受不住高手的内里震荡。 拉着靖王衣袖,不让他继续刺激二公主,“这个六公主的运气真的就那么好吗?” 靖王愣了愣,点头:“一直都挺不错的,如果能直接刺杀成功,她确实早就死了。” “当初四皇兄折腾了不少次,都被她躲开了。” 苏夙内心惊讶,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嗤之以鼻的。 运气再好,躲得过非常规手段吗? 事实证明,还真就躲得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让你给我的人都白死了。” “我的确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运气怎么能好到这种程度?明明准备的那么充分。” “如果我能更谨慎一些就好了。” 到这地步了还不死心,又铺垫,又上眼药的。 而苏夙的心在滴血,好不容易哄得靖王给她的人,竟然全部折损了。 本以为是一根好啃的骨头,最多有点脆而已。 却没想到是铁芯的,崩断了牙齿。 二公主被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弄得眼睛痛,知道没法子让靖王回头的。 从小到大,这种状况她在盛昌帝身上看过很多次。 早就明白了结果。 挑拨离间的话,很可能还会离间到自己这边。 这口气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眯着眼看苏夙,突然就意识到,她们可能很难真正的联盟了。 这个女人不安分,根本不会做她的棋子。 “与其在这后悔,不如早些撇清!” “不要再说就最好不要提。” “据说父皇正在找那支会爆炸的箭的制作者呢!” “你若沾上一点关系,看你能不能交出制作箭矢的人来,若是能,那也不用这么藏着掖着了,指不定还是大功一件。” “之前刺杀元昭的事,父皇肯定会既往不咎……” 闻言,苏夙的脸色更白,内心慌得一比。 制作人? 不就是一支箭吗? 乾宇到底有多落后,竟然会如此重视。 箭矢自然是苏夙从系统里兑换的,这种箭只很便宜的,一点积分就能兑换一百支。 可现在不能兑换了,她当然不敢认。 不然,她就认了如何?直接在盛昌帝面前挂号,还能提升靖王的地位。 可惜,她仓库空间里虽然还有九十九支,但真的用完就没了,她哪敢认? 靖王听二公主这么一说,有些希冀,若是能将坏事变好事儿,对大家都好。 “夙夙,你……” 苏夙摇头:“没有了,这是一次去乡下山庄时,探险石洞,偶然捡到了一支箭。” “之前我那么自信能杀了六公主,也就是因为这支箭。” 二公主皱眉,明显不信:“就这一支箭,你怎么知道它是怎么用?” 苏夙恨不得将二公主的嘴巴撕了,就你问题多是? “我原本就不知道,那是一个隐蔽洞穴,里面应该生活着一个高人。” “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了,石床上就躺着一具白骨。” “旁边还放着一封遗书,上面有写这一支箭的功能,那人也是无意中做出来的,后来再想制作,却始终不得其法。” “晚年郁郁而终,其他东西都已经风化了,唯独这支箭一直被收藏得很好。” “还说留给有缘人。” “夙儿将尸骨好生安葬后就带走了这支箭。” 靖王一直带着笑:“你让他入土为安,带走这支箭是应该的。” 第268章 一晚上没敢睡 二公主无语,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位弟弟的脑子这么简单呢? 当年就是盛昌帝面对俪妃时有很多的偏心,也没有这么无脑! 突然觉得皇后的担心是对的。 不过,这对她有利。 这个弟弟,要是真的废了,皇后和残留的崔氏一族还能支持谁? 枉费她以前想太多了。 对付她弟弟,原来只需要一个女人。 虽然觉得是好事儿,但是二公主看不得夙夙的得意。 讥讽的一笑:“其他东西都已经风化了,这封遗书怎么还没事儿?” “这都什么材质的遗书?” 苏夙咬牙切齿:“兽皮,还经过特殊药水浸泡过的,千年不腐。” 二公主:“那遗书呢?” 苏夙:“和白骨一起埋了,公主这么感兴趣,莫非还想挖出来一观?” 二公主步步紧逼:“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说一个地址,本宫让人去查便是。” “本宫对这种千年不腐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大概地址就行,你带走了人家的得意之作,不会连一块墓碑都没有给人留……你……” “够了,”靖王沉着一张脸:“皇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夙委屈哭了,这一天经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她是真的想哭。 现在正好:“公主你不相信夙儿就直说,不必这样追问,字字考究。” “夙儿还巴不得有制作方法呢,像公主说的能转危为安,又能让皇上对王爷另眼相看,要真的有夙儿傻了才不交出来。” 大颗大颗的“珍珠”往下掉,楚楚动人,靖王有些心疼:“姐,既然没有制作法子就算了。” “只能证明我们也没有这样的运道。” “此事不必再提起,否则,让父皇失望的后果,我们大家都承担不起。” 谁让夙夙说话好听呢,那意思是即便交出来,功劳也是靖王的。 她个人对此毫无想法。 一副我的就是靖王的模样,将靖王逗得很开心。 自己喜欢的女子,也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没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苏夙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王爷,你信夙儿吗?” 靖王点头:“信,你要有这箭矢的制作方法,定然可以直接让父皇赐你为本王的正妃。” “父皇绝对不会拒绝的。” 不管其他有再多的疑惑,唯独这一点就能证明苏夙真的没有制作方法。 二公主:…… 着实受不了这黏糊的劲儿,天也聊不下去了,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到外面被冷风一吹,突然清醒过来。 有没有制作方法根本不是重点。 因为就算有她也得不到半分功劳。 又何必非要戳穿苏夙? 很明显,靖王愿意被骗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回头看见窗户上两个极美的剪影,仿佛留住了时间的美好,越靠越近。 二公主猛的转头,快步离开。 沈淮的院子,二公主突然出现,吓得伺候的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但现在也不敢吵闹,大晚上的岂不是会吵到病人? 那未免也太反常了。 门口的小厮只能点亮了灯,又吹灭,然后再点亮,再吹灭,如此反复几次。 内院一直有人注意着,看见后不管在做什么,放下手中的事就跑了,将消息传达到了风桦耳朵里。 立刻通知沈淮,沈淮连忙将寝室的灯吹灭,然后往床上一躺。 等二公主走进来已经是三分之一刻钟后了,并没有发现刚刚屋内还亮着灯。 后面跟了一些人,见状才松了口气。 大晚上的二公主干啥呢? 好像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突然出现过! 抬头看了看天,鹅毛大雪,二公主不冷吗? 沈淮躺在床上思维也发散着,暗地里有些紧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靖王吗? 听说这么晚了,靖王还没回去,恐怕又要住在沈府了! 这倒也没什么,亲姐的家,随便住。 姐夫虽然躺床了,彻底是个废人,那也还喘着气儿。 至于苏夙,很多人都觉得,不过是靖王一时兴起的玩物,不值得放在心上。 二公主不让点灯,轻手轻脚的走到沈淮床前,浓烈的中药味直扑鼻子,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她还是坐在床边不出声,神游天外。 闭着眼睛装睡的沈淮:…… 二公主什么毛病?大晚上的不睡觉,冒着风雪过来就只为发呆? 这该不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那个叫苏夙的,给她气受了? 沈淮胡思乱想中,突然听见二公主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淮郎,你真的好不起来了吗?我们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沈淮汗毛陡竖,玛德,上次听二公主这么说话,是她算计他,想要沈芙的时候。 不会,他都进气多,出气少了,还不放过他? 正当沈淮想着怎么才能避开的时候,二公主又突然站起来,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 黑暗中,沈淮一头雾水,确定二公主果然有毛病。 二公主孤单的走在路上,眼睛微湿。 不可否认,她被靖王和苏夙的狗粮刺激到了。 她从小就跟大公主争,有了弟弟就知道,母亲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爱她。 嫁给沈淮也是她逼迫的,因为这个,也因为儿子,沈淮对她从没有好脸色。 剑尘只是她的暗卫,根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她就算有所察觉也一直不愿意承认。 结果,一不留神剑尘就死了。 到了现在,她好像孤家寡人一个,在这样的夜晚总显得特别脆弱和孤寂。 夹着雪的冷风吹来,二公主一个哆嗦,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雀儿连忙上前:“公主,赶紧回屋,不管怎样,总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公主还有少爷和小姐呢!” 二公主嗤笑一声:“说的是。” 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躁得慌,她真是被弟弟和那个女人刺激得不轻。 都这岁数了,竟然还向往起了那不可琢磨的感情。 却不知,这一趟愣是将沈淮惊得一晚上没敢睡。 生怕一不留神就中了算计。 现在可没有一个剑尘来给他背锅。 第269章 强烈的自信 那厢,静谧的太师府,书房下面的密室中。 太师带着一个全身包裹,连眼睛都不太能看见的人进来,原本就在里面的妙龄女子眉目含笑,全身心都透着开心。 “表哥,你来啦!”萧怡疾走了两步,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连着披风的帽子被掀开,露出了二皇子那张沉寂的脸。 二皇子一手抱着萧怡,看向了一旁的太师。 萧太师叹了一声:“怡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萧怡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在自己家,还是这么隐蔽的地方,有什么关系嘛?” “要是在这里都不能放心,这天下还有让人放松的地方吗?” 萧太师:……给自家孙女搭个台阶,她不仅蹦下来了,还喘气叉腰的。 二皇子轻笑出声,“太师不必如此,本殿就是喜欢怡儿的真性情。” “坦率不做作,但也没有丢了规矩,那些装模作样的女子,本殿也是看得多了。” 萧怡眉开眼笑,还冲萧太师做着鬼脸。 萧太师捋了捋胡子,眼角跳了跳,“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殿下不可多呆,怡儿也莫要任性,免得殿下回去不好走。” 萧太师说罢,自觉退了出去,在书房里呆着。 他也不知道这一步走得对不对,可淑妃进宫,萧家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啊! 儿子的本事就那么一点,只怕他一咽气,萧家就要没了。 萧家要想有将来,从龙之功真的很重要。 可二皇子……真的很有些想法。 之前就已经涉局很深,根本躲不掉了好吗? 这次,也一样。 萧太师忐忑不安,也就孙女还愿意相信二皇子的承诺,他能阻止吗? 阻止得了吗? 唯有硬着头皮撑下去,失败了万劫不复,成功了……希望二皇子能兑现承诺! 萧太师纵横官场无数年,遇见这种事儿也很没辙。 地底密室,萧怡搂着二皇子的腰,不愿意放开。 二皇子轻轻推了推:“刚从外面进来,还挺凉的,可别冷着了。” 萧怡摇了摇头:“不嘛,没关系,待会儿就暖和了,表哥,这说不定就是我们私下里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以后可能不会这么见了,表哥,你就疼怡儿一回,让怡儿任性一次!” 闻言,二皇子放下抬起的手,任由她靠着,目光盯在暗处,幽深莫名。 好一会儿,二皇子才说道:“怡儿,原本你可以做本殿皇子妃的,却成了端王侧妃,怪表哥吗?” 萧怡抬头,眼眸带着委屈,“能帮到表哥,倒也不委屈。” “表哥,事成之后,你真的还会要我吗?” 二皇子深情款款:“说什么傻话,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功成之后,贵妃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 “如果你想当皇后,本殿也会让人给我最大的功臣腾位置。” 萧怡露出小女儿神情的娇羞:“表哥,你就会逗人家。” 二皇子笑了,难得的轻松下来。 说话间,两人坐到了一旁,依偎到了一起。 萧怡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表哥,等怡儿进了大皇子府,恐怕就保不住清白了,否则,端王应该不会相信我的。” “表哥,到时候我都不干净了……” 二皇子伸手压住了萧怡的唇:“不许胡说。” “乾宇这么开放,寡妇二嫁的也比比皆是,你为本殿办事,本殿怎么可能会计较这个?” “再说了,这次的事,是本殿提及的,再怎么也不至于过河拆桥啊!” 萧怡眼睛晶亮,眸色中带着崇拜,“表哥最好了。” 二皇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忍不住抱着萧怡好一阵耳鬓厮磨。 当然,也没有完全吃进嘴里,得留给大哥,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作为太师的孙女,萧怡各方面条件都是顶尖的,特别是那五官,大气,明媚,属于很惊艳的类型。 此刻,萧怡双颊带着红晕,呼吸急促,媚态尽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一样的魅力。 二皇子内心中不是不可惜,这样的女人明明是他的,却拿不到一血。 真是便宜老大了。 真不怪端王对他表妹念念不忘。 大皇子身边的人很是忠心,将大皇子隐藏得很好,可二皇子也早就发现了,他的好哥哥很喜欢他的表妹,相当痴恋的那种。 只不过之前就知道不可能一直压抑着。 偶尔他还会有意在大皇子面前跟萧怡表现得很亲密,两小无猜。 最近发现大皇子身边人替他建立起了一层龟壳,根本不好突破,如今有机会打入内部,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当然,其实因为淑妃的关系,二皇子并不想娶萧怡为正妃。 自家的肉烂在自己锅里,简直就是浪费正妃的名额。 再怎么说,他也该好好选个正妃,找个真正对夺嫡有帮助的。 正当二皇子感觉自己差点玩火自焚,脑子胡思乱想时,萧怡媚眼如丝:“表哥,皇上让萧景去查那天的事,不会有问题?” “我听说,萧景还是禁卫军统领的时候,查案就很有一手,会不会被他看出破绽来?” 二皇子冷笑:“放心,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没见有个结果。” “就算萧景有通天之能,没有证据,他说的话又有谁会信?” 对此,二皇子有强烈的自信。 查案嘛,也就那么回事儿,刚开始他还是会忐忑紧张的。 可时间长了,他觉得挺虎头蛇尾的。 帝都每天都有不同的事发生,时间长,大多也就不了了之了。 真不怪二皇子犯蠢松懈,而是他经历了太多,到最后不都埋葬了吗? 二皇子有些轻蔑:“别担心,上次科举的事不也没后文了么?这次定然没有留下证据……” 萧怡笑容微微一僵,连忙柔弱无骨的靠在二皇子的肩膀:“表哥就是厉害。” 等二皇子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萧太师:……他都提醒了快点,两小年轻还这么黏黏糊糊的。 最重要的是,他都是爷爷辈的人了,为什么要给两小辈守门? 二皇子看了看外面很大的风雪,多少有点后悔闹得太晚。 皱了皱眉,还是咬牙回去了。 有马车,多放两个碳炉子就行。 第270章 最后的退路 萧太师目送二皇子的马车离开,回到书房就看见萧怡一脸沉静的坐在榻上,神情飘远。 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见二皇子的娇态? 萧太师叹了一声:“不是提醒过你了吗?怎么还是这么久?” “老夫这老寒腿哦,差点没犯了。” 萧怡笑了,大方美丽,“爷爷,你够了,这书房烧着地龙呢!” “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一天都不会犯。” 说完,萧怡面色收了收:“爷爷,你知道吗?二殿下竟然还有脸提科举舞弊案,说萧景这次查不到什么,没有证据。” “呵呵,皇上看事情,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 “是当年四皇子的事,皇上一直要证据给了他这种错觉吗?” 人家皇帝那是要给四皇子开脱,所以想找出证据堵悠悠之口。 咋滴,以为盛昌帝办任何事情都需要证据吗? 对,那是对姓虞的极其需要,不然没办法针对性的开脱。 但对其他人呢? 没证据也是可以有罪名的。 萧太师叹了一声:“二殿下是龙子,当局者迷,看不透也正常。” “就是他这心态,不妥。” “可惜你姑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以至于萧家连多余的选择都没有。 萧怡皱眉:“爷爷,这个主意,是他先提的。” “很明显他根本不想娶我为正妃,他想选一个母族势力雄厚,对他助力很多的正妃。” 虽然这么说着,但萧怡半点气愤都没有,还动作优雅的给萧太师倒了一杯茶。 萧太师喝了一口:“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人之常情,毕竟萧家天然就是他的助力,确实没有必要浪费一个正妃的位置。” “整件事情真正想促成的只有淑妃。” “淑妃的脑子早就不正常了,只想将二皇子将萧家绑紧,又希望二皇子去夺嫡,本身就是矛盾的。” “不过你这个计划也着实有点危险,在所有人眼里,包括皇上看来,萧家就成了墙头草,一旦露出半点破绽,会引来任何一方的雷霆打击。”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周旋在端王和二殿下之间?还是确实的投靠某一方?” “看似萧家多了一个选择,可也更加危险了。” 萧怡咬了咬唇:“爷爷,你觉得二殿下真的不会过河拆桥吗?” ”怡儿真的成了大皇子的人,他真的还能接受怡儿?” 说实话,她是不信的。 淑妃从来没有隐藏过要她当二皇子妃的想法,打小萧怡就知道,长大后她会嫁给二皇子。 不是不知道大皇子对她有意。 只不过,得不到而已,多少人又能嫁给心意相通的郎君? 只是万万没想到,二皇子会提出那样的计划。 说实话,萧怡那一刻的三观碎裂了。 也打碎了她这么多年的坚持。 她看起来就那么傻白甜吗? 会信二皇子那样的鬼话? 甚至,还要她赔上自己的名声,和萧家的部分声誉来成事? 二皇子真将萧家当成随时可用可弃的棋子,任他拿捏。 然而生气过后,萧怡却发现,原本她和大皇子是不可能的,却突然好像有了转机。 说实话,她早知道二皇子对她没有爱,只有对美的欲念。 如果有的选,她宁愿嫁给大皇子。 每次进宫,总会感应到的灼热目光,至少在没得到之前,感情是真挚的。 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还不至于蠢到自己将这份感情全部给作没了。 那么只要不是来自外部的危机,她的日子就过得不差。 萧太师笑了一声,他也是男人,曾经也年轻过。 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不可能。” 叹了一声,“你也知道,你姑姑在宫里情况一年比一年差,二殿下其实一直没享受到母妃对他的关爱。” “可能从小到大的记忆大部分都是不愉快的咒骂。” “而是淑妃的初衷,是为了萧家。” “二皇子对萧家恐怕不是没有芥蒂。” “所以,老夫才没有拒绝你的计划。” 是萧怡的计划,而不是二皇子的。 萧太师叹了一声:“既然你带着目的的嫁给大皇子,那么你就得早些打定主意,到底是真的占端王,还是算计他。” “身在局中,最忌讳墙头草,两边倒。” “到最后很可能两头皆空,什么都没有了。” 萧怡垂眸,“爷爷,其实我不看好二殿下,同样也不看好端王。” 只不过,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萧太师叹了一声:“但是,真的出事了,你不是端王妃,端王却能护住你。” 这也是萧怡当不了王妃也不遗憾的原因。 到时候端王妃跑不掉的,但是侧妃和侍妾却有机会。 萧太师:“到时候,只要你能护得萧氏一个孩子便成,让萧氏不至于绝后。” 萧怡有些伤感:“爷爷,皇上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漏出来吗?” 若是知道盛昌帝会传位给谁,她可以踩着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起谋得一条出路。 萧太师摇了摇头:“若是有,从龙之功就不会那么难了。” “而且,你这一出……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的,肯定有人猜到有问题,最多不知道你选择了谁而已。” “投主的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不然,就算选对了主子,下场也不会好的。” 萧怡脸色有些难看,“可嫁给大皇子,就算我跟他和盘托出,表面上也要为了取信二皇子,我的处境也太难了。” 就是萧家不能给她太大的助力了。 明面上还得遗弃她这个女儿。 按照二皇子的计划,这是要做给大皇子看的。 可萧家也同样是做给二皇子看的。 “爷爷,端王对我很好,这种投名状要给得早,迟了,端王也不会信的。” “而且端王身边好像有几个谋士,还挺厉害的。” “这几天不知道给端王说了什么,端王好像有点害怕见我,也在避着我。” 萧太师点头:“是我们,也是大家小看了这几个谋士。” “你若选定了端王,就早些摊牌!” “暗地里,老夫会让你母亲多给你一些嫁妆傍身,更多的,萧家恐怕也帮不了你,会被二皇子发现的。” “到时候只能靠你自己了,你也是爷爷最后的希望和退路。” 第271章 还有一个萧景 不只是萧怡,其实萧太师也倾向于萧怡彻底投靠大皇子。 这样,才有之前他说的后路。 最重要的事,大皇子对萧怡的感情不容忽视。 而萧太师更知道二皇子私下里的狠辣,若不是淑妃插手得早,他根本不会同意萧怡嫁给二皇子。 所幸,二皇子自己也不乐意,不然,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计划来? 是萧怡蠢? 还是萧家蠢? 会拿名声去赌?就不怕二皇子发疯吗? 呵呵,萧太师越发后悔当初没有拦着女儿,真的让她进宫了。 身为皇帝的老师,盛昌帝和淑妃的关系自然不同寻常。 盛昌帝上位,淑妃一意孤行的进宫,早知道会让萧家陷入死局,当年指不定他真的会狠下心来,看着淑妃饿死算了。 淑妃为了进宫闹绝食,身为父母到底没扛得住。 这一妥协,多年后就要将整个萧家搭进去了。 淑妃为了爱情进宫,盛昌帝却带回了一个俪妃,刺激得恋爱脑淑妃很不正常。 一方面自欺欺人,盛昌帝是爱她的。 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父母。 在爱情和亲情的拉扯中,淑妃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用虞婔的话来说,就是比较严重的抑郁症。 一直希望儿子能对萧家更好,弥补她的过失。 却不知道因此将萧家推进了更深的泥潭。 自古以来,皇子外戚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除非这个皇子是最终胜利者。 这都还要防着新帝杀鸡儆猴,过河拆桥。 清醒的外家也不好当啊! 虞婔可不知道二皇子特别自信的计划着让萧怡嫁给端王,当他的内线。 更不知道二皇子并没发现萧家也在想找一条更稳妥的后路。 虞婔还在奉旨“休养”呢! 不出意外,盛昌帝一直没找到制作箭矢的人是谁,心情很不美妙。 为什么盛昌帝没查到呢? 连暗龙卫出动,都好像没找到太多线索。 很简单,盛昌帝和暗龙卫都没关注苏夙这么个小人物。 “靖王也不是纯傻的,他给苏夙的死士,都是新人,连暗龙卫都没见过的,所以,暗龙卫很难查证身份。” 红鲤觉得五皇子其实并不简单。 虽然喜欢苏夙,但是脑子并没有完全扔掉。 当然,五皇子最开始给苏夙死士,应该是为了保护苏夙的。 只是他不会想到,苏夙会用来刺杀虞婔,全部死了。 暗龙卫又没看到这些死士的武功,推断不出来也正常。 而跟这些死士交过手的红鲤等人都知道,靖王真的把这批死士洗得很白,连武功路数跟五皇子自己那批死士都不一样。 唯一有问题的是二公主那批死士。 不过,属于二公主的死士比例不高,只有十分之一。 而二公主是事先知道苏夙要搞事,所以也派的从未出过任务的生面孔。 暗龙卫也不认识。 然后武功招数也没法看,都躺尸了。 这样,也没法分辨谁是二公主的人,谁是靖王的人。 以至于都当成一拨人处理了。 一直到十二月过半,靠近了小年都没能有个结果。 盛昌帝麻了,玛德,不能搞清楚再过年了是! 盛昌帝突然意识到,最开始他藏着暗龙卫,是觉得大材小用。 现在用暗龙卫用得多了,好像也给了别人了解暗龙卫的机会。 才会有人刺杀都搞得这么干净,让暗龙卫都无处可查。 虞婔轻笑:“父皇只是忘记了,还有一个萧景呢!” “他将萧景派去查端王和萧怡的事情,结果恐怕不是父皇愿意听的,这几天有些不愿意见萧景,以至于都忘记了萧景当时在现场。” “甚至,萧景还跟死士交过手的。” 那日,萧景在齐王府查完案之后,貌似已经捋清楚了真相。 跟齐王商量过后才回宫复命。 齐王是跟盛昌帝一起长大的亲弟弟,萧景又在皇帝面前干了这么多年的禁卫军统领。 两个对盛昌帝都算了解的,一起探讨就知道该怎么复命才是最佳的。 不至于让盛昌帝迁怒,但是又能让盛昌帝自己猜到一定的真相。 那就是只陈述事实,将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到萧怡身上。 这也没办法呀,整件事情的确是萧怡自己做的。 但是背后涉及到什么势力,什么想法,还有什么算计,那不是萧景能知道的。 齐王府也不清楚,从头到尾,齐王府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让萧怡选成了搞事儿的地方。 盛昌帝听完,顿时沉默了。 整件事看起来是萧怡的锅,但只要想到大儿子本身就喜欢萧怡,二儿子又不是非萧怡不可,那就简单不了。 萧怡,不过是两个儿子算计的棋子罢了。 当然,盛昌帝并不知道萧怡和萧家的想法,所以,也不好惩罚萧怡。 总归将萧怡赐给端王作侧妃,恐怕是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只除了一头子热的淑妃。 还有,盛昌帝终于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还发作不得。 伙同虞婔被刺杀之事没什么进展,盛昌帝憋屈叠加了,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 “那这事儿就这么过年了?”红锦有些不爽:“不管是二公主也好,五皇子也罢,总该让皇上知道一下!” “不急,迟早的事儿,等父皇想起萧景,就会知道了。”虞婔翻着手中的书:“不过这事儿只会是二公主做的。” “不会牵扯到五皇子。” 主要五皇子那边太干净,就只能二公主背锅了。 想来,苏夙用特殊手段让二公主出了人,应该就早有了让二公主背锅的想法。 不然只会撇得更干净,连萧景这个意外都没用。 只不过,盛昌帝就算知道是二公主,恐怕暂时也没法继续查下去了。 她和沈淮的计划要开始了。 不管二公主到时候还会不会出手,这坑她必须跳下去。 沈淮若是死了,盛昌帝还会在二女儿的伤口上抹盐吗? 红梅从外面进来,带来了一个消息,“公主,我们的人好像看到,皇室宗亲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帝都,并且秘密进宫见了皇上。” 虞婔诧异:“这就是父皇上次给宗室传信的后续吗?” “不顾马上就要过年,不顾天气,不顾路不好走,都要来帝都?” “好像是……确认了没有?” 第272章 差点气疯了 这个时间,来了肯定赶不回去过年了。 偏偏不是光明正大的来,不仅偷偷来,还秘密见面。 等于也不会出现在过年宫宴上,这个年怎么都过不好了! 虞婔一脸严肃:“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先盯着,这等体量的事情应该跟我们无关,知道比不知道好,倒也不必担心。” 众人点头。 “确认过了,不只一个,搞不好,这次过年又过不好啊!”红鲤感叹。 虞婔笑了:“没什么,我们在公主府自己好好过。” “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为此,她都将和沈淮的计划,推到了过年后的上元节,也是体贴父皇的难处了。 从现在开始,她要做父皇的贴心小棉袄。 腊月半一过,很快就小年了。 原以为大家红红火火的准备过年,应该就消停了! 萧怡嫁给端王为侧妃,那也是年后的事情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有的人不觉得过年重要,专心搞事儿。 没错,就是靖王,他终究还是将苏夙给纳进王府了。 这样子肯定做不了王妃,也不是侧妃,更没有什么三媒六娉的婚礼,就那么一顶青轿……哦,一顶粉轿给接进了王府。 其实,什么排场都没有,轿子是青的,还是粉的,关系不大。 按照苏夙的想法,就算无法参加选秀,那也要有嫁妆,有媒人排场,有靖王接亲,再选个好日子。 这就是以侧妃的礼进府的,身份也能抬高三分。 谁知就一顶粉轿,连日子都没有选,反而让人看出她心大,暗地里好一阵笑话。 说好的选秀呢? 这都等不及,不参加了? 说好的侧妃之礼呢? 怎么就这样被纳进府了啊! 对此,皇后很满意,苏夙很吐血。 因为她是昏迷中被送往王府的,醒来后她已经是靖王小妾了,身在靖王府的后院。 之前计划得再好,退而求其次的所有要求都没能如愿。 若非靖王严厉要求,恐怕她还没醒过来就得开始宅斗。 靖王是最高兴的那个,看苏夙醒来,肉眼可见的高兴,“苏夙,二皇姐对你不满,本王不放心你待在沈府。” “本王又不能一直在沈府,就想着……把你先接进王府了。” “之前你也答应了,本王就照你说的做了。” 苏夙惊呆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 靖王还在喋喋不休,“果然沈府的府医就不行,不然沈淮的身体怎么越治越差。” “王府的府医好歹是太医院出来的,给你看了之后用过药,你就醒了。” 苏夙脑子就像陷入泥沼的人,在里面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捋出一点头绪来。 然而,差点气疯了。 呼吸急促,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又晕了下去。 特么的,照她说的做了? 可她之前说的粉轿,那是要搭配侧妃该有的东西啊! 嫁妆,仪仗,以及靖王的亲自接亲,黄道吉日等等…… 谁让他就把其他的给省了,真就弄一个粉色轿子便够了? 特么的,还趁她伤重,没办法商量细节……只晕没吐血都是她坚强。 靖王眼睛都瞪大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冲到门口让人去把府医带来。 二公主听到消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还以为有多爱呢! 也不过如此嘛! 当然,二公主也知道,靖王身为男人可能想不到那么多,还会因为提前将心上人接进府而高兴。 靖王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只以为他会对她好,最后还是会给她请封侧妃,结果都是一样的。 殊不知,女人有多在乎这该死的仪式感。 虞婔知道后也笑了,之前苏夙不还以退为进吗? 现在也算求锤得锤了! 休养久了,晚上还挺无聊的,虞婔就会搞点事,让府中的探子有内容上报,快过年了,应该挣点银子花花。 所有主子:…… 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大消息是大家都知道的啊! 这些细节拿来有什么用? 可知道,大概比不知道好? 有的主子心善,还给了一些赏赐。 有的没有,还得了骂,这下可好,又是想叛变的一天。 如此,有的脑子灵活一些,偷偷找虞婔的亲信坦白从宽。 虞婔也让人偷偷查一下这些人的顾虑。 能瞒着的继续瞒着,做个反向间谍。 瞒不住的,要人命的就先救人。 仅仅缺银子被拿捏的就更好办。 一笔不多的银子就能收买。 不过大多数被派来元昭公主府的间谍,也都没有很被重视,被拿捏的东西或者事情都不算特别难处理。 公主府因此暗中自清一波,完成了年前的目标任务。 剩下冥顽不灵的,不知道看形式的,等明年遣送的遣送,处理的处理,公主府就更干净了。 在一众人战战兢兢,默契的共同维护过年和谐中,日子终于到了小年。 年前发生的不少事情让大家都非常的不安。 包括盛昌帝。 帝都外的几万驻军可是一直养着,就西商军队出现后,一直有目的的在外面拉练。 到过年前反而更紧张,更仔细了。 外紧内松,不然帝都的过年气氛又堪忧了。 小年顺利过完后,就迎来了除夕,一大早,虞婔就和虞婷一起进宫。 按照流程,先拜见了太后,再拜见了皇后,然后就去琼林殿。 虞婷纳闷:“我们不是还没有成亲的小辈吗?” “出宫建府之后就要给长辈准备礼物了啊!” “居然没有压岁钱了。” 这是她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虞婔轻笑:“即便是这样我也乐意啊!” “就以前给的年礼,也还不够买两斤炭的。” 不是年礼太薄,而是炭足够贵。 虞婷点头:“那倒是。” 不仅要给皇后准备年礼,给太后准备,更不能忘了盛昌帝。 等于年礼最少得三份。 行!都知道她不富裕,过得去就行了。 也没指望能讨得谁欢喜,然后从中谋利。 真的,别关注她最好。 低头看向虞婔提着的篮子,从出门开始就亲自提着:“姐,你这是……” 虞婔笑呵呵的掀开篮子一角,一片绿色映入眼中。 “最近自家不是一直在吃?” “我给父皇带一点,就当年礼了。” 第273章 劳动人民的智慧 虞婷恍然:“不错,不错,往年冬天想吃点蔬菜都不行,今年可有口福了。” 虞婔笑了,天地良心,这可不是她要搞事儿。 真的就是她庄子里有人搞出来的,之前她还亲自召见过,地地道道的原住民,不是什么穿越者。 人家确实就是脑子灵活。 今年因为她接手庄子,让大家烧了炭。 品质稍微好点儿的都送到了公主府收购,但是差的也很参差不齐。 自用的时候,总有人觉得心疼。 就想出了一些两全其美的法子。 屋内种菜就是其中一种,试验过几次后,庄稼把式就能种出水灵灵的蔬菜了。 因为试验,长得倒是不算特别好,数量也不多,几乎全部送到了公主府。 当然,虞婔是给了高价收购的,并且鼓励明年再接再厉。 赚取的银子,让品质不好的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之前心疼的人家也不心疼了,甚至还扩大了种植。 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率先摆脱了贫穷,奔向了小康。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贴心的小棉袄,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跟父皇分享啊! 于是乎,盛昌帝看见绿油油的菜,眼睛都绿了。 第一反应,“哪来的?” 虽然已经封玺好多天,今年除夕,盛昌帝却没有在太后殿内守着,甚至都没有到后宫。 所以,虞婔将菜送到了龙腾宫。 盛昌帝发下圣谕,不让文武百官来龙腾宫打扰,要庆祝除夕就待会儿开宴再说。 因此,虞婔来的时候,还挺安静的。 “就是父皇赐给儿臣的庄子啊!” 虞婔笑呵呵:“儿臣拿到之后,发现庄子的农户除了种地,好像什么都不会,就找了一个会烧炭的老丈,教他们烧炭。” “这样公主府就能自供了,多出来的,农户也能自己享受。” “可能猫冬在家没什么事情干,想着将菜种在屋里就不冷了,多试了几次还真给他们种出来了。” “只不过,没有化雪后的菜那么精神。” 没办法,屋里看似可以种,可光照不够,长得就没那么粗壮。 但有总比没有好。 盛昌帝:“原来是这样长出来的。” 虞婔点头,劳动人民的智慧。 起因只是觉得享受炭火的温暖太过奢侈。 以前没人想到,那是劳苦人民都贫穷,即便可以烧柴火也不会浪费。 何况,种子都很珍贵,轻易不得浪费。 这次自己庄子,若不是有虞婔鼓励兜底,说成了还有奖励,那些人也不会去尝试。 至于城里住着的人,不贪心烧炭的有钱人,大多精于钻研,都想着怎么讨好主子上峰,暂时没人有心思研究这个。 阴差阳错的,竟然没人研究暖房种菜。 盛昌帝怔住了:“倒是有附庸风雅的用暖房来保护宝贝的花草。” “怎么就没人想到用来种菜呢?” 虞婔:……可能用暖房来保护花草的都不好这口。 对于能不能在冬天吃上蔬菜没有执念。 更或许觉得老农的事儿跟他们身份不符。 总之,就是没人用暖房去种菜。 投资成本不低,完美的避开了日常生活。 虞婔这一篮子绿色蔬菜,好似开启了一扇神秘的大门。 盛昌帝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最近俞勤找出了不少矿洞,加上行宫那边的山脉收藏,这部分是资金是单独入账的。 然后,俞勤调查的过程中,还有老五救灾的过程中,都抄了一批家,肥了皇帝的私库,也填补了部分国库。 可国库嘛,都知道这是一个填不满的洞。 尤其年初雪灾,年中旱灾覆盖的地区还都是乾宇的粮仓,今年愣是没收上多少农税。 国库只出不进,抄家看起来多,也只是毛毛雨。 还有后宫的公账也因为儿子女儿出宫建府,成亲这些家事,让皇室穷得要死。 来年还有科举和选秀,这些也都是不小的开支。 科举得国库支撑,可选秀,大部分得后宫公账出,皇后一直都焦头烂额的。 逼得皇帝也不得不偶尔会想想节约开源的事情。 这绿色蔬菜的思维方式,让盛昌帝眼前一亮。 可惜啊,都过年了,今年现种已经来不及,要收益也得明年冬天。 “小六,这菜,你一路过来有人看见吗?” 看盛昌帝眼眸闪烁着金元宝的光芒,虞婔瞬间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没有呢,儿臣说是送给父皇的。” “别人也不敢看。” 皇帝的名头,肯定好用。 盛昌帝微笑:“那你的这些东西送给了多少人?” 虞婔:“也没有,就儿臣和七皇妹府上吃,今日过后还打算送了一些给齐王府,父皇也知道,儿臣跟荣熙郡主关系不错,有这样新鲜的东西自然会给他们尝尝。” “悄悄捂着了,儿臣还让庄子上的农户不要对外说,明年扩大种植。” “到时候再供给自家的酒楼。” 做成成品赚的银子可比卖蔬菜更赚。 一直没送给齐王府也是这个原因,自家和对门就算了,皇帝都没吃,齐王府要先吃了,又得记上一笔。 闻言,盛昌帝眼睛更亮了,对,还能这样。 “那小六可藏好了,明年冬天,将你这几个会种植的农户借给朕几天,学学经验。” 虞婔笑了:“那父皇可得给赏银,这可是人家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走向富裕的技术,可不能就这么轻松的交出去。” 给自己人谋点福利。 实际上都有暖房存在,这东西只要出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研究透。 只不过,有皇帝插手的话,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能沾更久的光。 就算有人研究出来了,想赚银子就得试探皇帝的想法,不然就只能自己吃。 跟皇帝抢生意?这怎么想的? 虞婔故意告诉盛昌帝就知道,她这个公主护不住多久。 现在这样,明年就可以跟着皇帝大赚一波。 她手上的庄子虽然多,可暖房需求大,想要有更大种植就得投入一批建房子。 产量始终是有限的。 根据她估计,最多也就能供应自家和虞婷的铺子。 剩下的,外面的市场还是得皇帝去赚。 这不冲突,贪心不了。 第274章 做个暖心的小棉袄 至于她空间里肯定有土壤,她也从来没有浪费,各种各样的东西种植了一批又一批,都堆在了仓库里。 没办法,就算是灵气浓度最低的区域,那品质也太好了。 有暖房,冬天也种植不出来这种品相的。 而且口感和营养含量出奇的高,拿出来完全都可以当药材,食补绝对杠杠的。 她暂时没心思赚这类银子,就从没拿出来过。 如今又有苏夙在,还是认真苟着,不然很容易出事。 等哪天她当了老大,再也不怕别人追根究底或者眼红,就可以物以稀为贵,拿出来收割大家族的银子。 真的不要小看这时代的劳动人民的智慧,她什么都没说,人家不也把大棚给搞出来了吗? 缺的是科研的环境和需求。 “行,朕再抠门儿,也不至于克扣这点儿啊!”盛昌帝看出来,虞婔是故意送他这个当年礼的。 想明年搭着赚银子呢! 消息一旦透露出去,明年很可能全面开花,她反而赚不了什么。 盛昌帝有点稀罕虞婔维护自己人的那颗心。 那些庄子的主人经常换,怎么在别人手上就没有人研究出来呢? 还不是在虞婔手里,挺为庄户着想的。 要不然,帝都的炭火这么贵,就算是品质不好的炭,谁会留给农家自己用? 若不是留给自己用,就不可能想到用来种菜了。 暖房毕竟是奢侈的东西,修建和使用成本都高,被很多人当成高雅的东西,谁会用来种菜呢? 恐怕那些满脑子风花雪月的人会觉得降低了暖房的档次。 “余英,将菜送到龙腾宫的小厨房,今晚上若是不做就留着明日,给朕清炒几盘尝尝,让掌厨的人全程保密。” “若是泄露了风声,他掂量一下担不担得起。” 这玩意儿出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外面没有半点风声,证明小六小七的公主府是嘴严的。 真要露了消息,可别是他这边。 “父皇倒也不必省着,庄子上还养着一批,供应父皇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虞婔笑呵呵的,“等吃完了,儿臣再让人给父皇送来就是。” 盛昌帝熨帖极了:“那好。” 虞婔笑了笑:“那父皇,儿臣就先走了,去看看刑部萧侍郎来了没有?” “上次他救了儿臣,父皇是给了赏赐,但是儿臣还没给谢礼呢!” “平时里又很少遇到,冒然上门好像又不妥,儿臣可把礼物都带在了身边。” “好,你去看看!”盛昌帝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上次萧景救了虞婔。 那是不是萧景就跟那些死士交过手的? 暗龙卫只看见尸体,身上干净得很,无从查起,难道萧景知道什么吗? 虞婔美滋滋的站着让丫鬟穿戴毛茸茸的披风,看着送出来的余英:“余公公若是也馋了,可以给公主府送信。” “余公公也吃不了多少……” 谁能在大冬天拒绝一盘绿色蔬菜? 以前不惦记,那是没有。 如今有了,顺手人情还是要做一做的。 余英眉开眼笑,“公主说笑了,奴才还能享用那么金贵的玩意儿?” 虞婔:“余公公可不要妄自菲薄,吃得好了,身体好,才能更好的照顾父皇啊!” 余英一愣,竟然被一句话给说服了。 目送虞婔走远,才心里美美的回屋伺候。 盛昌帝也听见了,不由得说道:“看来上次刺杀的事情没有给小六留下什么创伤,这性子反倒活泼了很多。” 余英:“是呢,皇上。” “或许六公主以前就这样,只不过,皇上没有说让她多来陪陪,就不敢靠近。” “上次皇上那么说了,六公主才敢露出一些真性情。” 盛昌帝点头:“倒是可怜这孩子了,以前怕是不敢跟朕亲近。” 多少有些后悔,错过了这乖乖孩子多少年。 人啊就怕有比较。 以前大公主,二公主乃至三公主在盛昌帝面前都是差不多的。 仗着亲情讨好,然后就会讨赏,得好处等等。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未在前三个女儿手中得到什么,反倒是每次都在付出。 有时候赏的东西不满意了,还会不高兴,吃醋说他更喜欢别的女儿什么的。 这……现在想想,盛昌帝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 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这很有趣? 为什么以前还会认为这是亲情的一种表达? 像虞婔这样清新脱俗的不香吗? 明明没有说关心,却处处是关心,不仅没有讨赏,还给他出点子赚银子。 这就是差别。 殊不知,虞婔没有讨赏,那是这一波能赚的就不少。 抵得过几位姐姐讨赏很多次了。 得到的再多,只要不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去的,盛昌帝的心情就很不一样。 以前没吃过好的就算了,现在知道有更好的,越发嫌弃自己曾经都在吃屎。 “让人去传萧景……”说完,盛昌帝又觉得心梗,想起今天是除夕夜,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虽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可猜也知道是些什么人。 无论是谁,他都不舒坦,这个年别想好过。 “算了,等过完年再说,小六看起来没什么事,倒也不必这么急着添堵。” “余英,你给朕记住,免得朕忘记了。” 虞婔确实给萧景送了一份谢礼,不过是让人守在宫门口的,等萧景一来,直接将礼物送到了马车上。 避免接触太多,让人发散思维。 等宫宴结束就能带回去了。 也没有多贵重,不过是形式而已。 其实主要是为了提醒盛昌帝,该询问萧景了。 可不要忘了这事儿。 知道过年事情多,怎么还真忘得彻底啊!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维护下,除夕终于安全顺利的过了。 不该来的人真的没让来,免得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整个家族都担不起。 去年一整年的不顺利,可能会叠加buff。 比如,萧怡。 盛昌帝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她,之前的锅被她背了。 再比如,苏夙。 当然,没来可能是身子骨还没好利索,那身份也不足矣进宫。 但是,换一个时间,看靖王会不会破例? 第275章 吸取了教训 饶是苏夙气得歇斯底里也没办法,事已成定局。 怒火攻心,以至于原本应该在好转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了,好得很慢。 之后躺在床上,虽然不理靖王,但那是做给靖王看的。 内心其实已经妥协了。 她还要做任务呢,不可能一直这样子置气下去。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靖王这样的就吃这一套,人已经进靖王府,开局坏了,怎么都得拿捏一下…… 有系统之后,道具都是即时兑换即时用的,空间里只有寥寥几件。 但即便是在她也不敢用了,剩下的也要留着关键时刻用。 这次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她已经吸取了教训。 再使用的话,怕天道直接让她的系统脱离,那她就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还是被天道排斥的那种,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以前在每个世界来去自如,道具都是畅用的,谁能想到这个世界吃了这么大的亏。 怪不得系统说这个世界的天道有些特殊,积分和获得的气运都可以很高。 结果,天道也是不同的,竟然能将系统打得沉睡。 在这之前,系统可都是压着以前的天道打的,没有bug,硬生生的挤出bug来。 苏夙借着昏迷,天天在屋子里清理自己仓库的存货,看哪些是能用的。 因为之前有系统商城兑换东西,苏夙仓库里的东西可以说很贫瘠。 大多都是日常用的衣食住行,连武器都很少。 有也是之前兑换了没有用完的。 比如会爆炸的箭只。 比如末世世界用过的热武器,或者做任务的过程中收集来的没有用,也没有给出去。 数量自然不会太多。 或者说,数量多的她根本无法使用。 她已经害怕了,不敢拿太多超越时代太多的东西出来。 皇权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边整理,苏夙一边后悔,平日里仗着系统无所不能,根本就没有囤多少关键时刻能用的东西。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经济基础决定一切。 等五皇子回来,就向他要几间铺子做赔偿,还能以此为借口和好,先多赚点钱! 再说了,僵持太久对感情不好。 如此,就算将来失败了,也有银子逃出生天,畅游世界。 任务虽然失败了,但还可以气死上位者。 让做皇帝的一辈子不得安宁。 苏夙咬牙切齿的想着,脑子开始正常思考起来,不愿意再莽。 吃过一次大亏后终于还是学乖了。 她会用这时代的方式来赢得这场胜利。 可惜啊,她没法成为六公主的人了,已经不死不休。 在苏夙打算的时候,宫宴越来越热闹。 虞婔看见了灵物的轻舞,倒是没有看见清影。 看来,这个舞姬还是很听话的,定然还是觉得双腿重要。 就是这舞女不知是谁埋下的棋子呢? 舞蹈不只一个,每一个都很美。 戏班子的故事也不错,没有千篇一律的才子佳人,而是讲述了一些江湖豪杰的故事。 庙堂之上这些男男女女,对江湖是陌生的。 新鲜感十足,打戏非常精彩,看得异常高兴。 最后还在宫门的城墙上放了烟花。 在灿烂烟花的落幕中,很多人都松了口气,这个年总算是安安分分的过了。 途中只有太后因为精力不济,提前回了慈宁宫。 没有太后大家玩得更开心。 五皇子没有带苏夙进宫添堵,皇后也笑脸相迎,就是脸上画了大浓妆,虞婔瞧着身体并不是太好。 皇后这个位置几乎是用整个崔氏一族交换来的。 那时候基本已经确定盛昌帝登基了。 皇后却才十三岁,主要崔氏嫡系中也没有别的女孩子了。 该说不说,皇后还是庶女呢! 所以说,皇后其实年纪不算大的,甚至生二公主的时候都才十六岁。 而身份和年纪都让其他宫妃不太臣服。 正因为这样,皇后有段时间疯狂想要儿子。 不仅是为了崔氏,也为了自己的地位。 可儿女不孝,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差。 没猜错的话,二公主通常是暗中气皇后,五皇子现在则是明着来。 虞婔隐晦的打量了皇后几眼,心里有数。 等除夕宫宴一结束,虞婔和虞婷就结伴回府了。 上了马车,虞婷还哆嗦了一下。 虞婔以为她是冷的:“下次再多穿一点。” “每次过年的确挺冷的。” 虞婷打开车窗看了一眼,随后关上,低声的说道:“我不冷,就是刚刚二皇姐看我们的眼神,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虞婔:……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只是没有理会而已。 或许是看她们没有回头,眼神中就没有掩藏的充满了嫉妒和恶意。 打量着谁没有五感似的。 “这人可能要发疯,下次避着她点。” “之前靖王将带回来的女人接进王府了,这可完全没有给二皇姐留面子,二皇姐生气就可能迁怒。” 最重要的是,盛昌帝若是问过萧景,就会知道那次刺杀的人是二公主派的。 肯定要查那支特殊的箭只。 二公主交不出来,在盛昌帝那儿的印象分就会跌为负数。 二公主只怕更炸。 这本来不是她的锅,却丢不掉,还影响盛昌帝对她的看法,没直接去找苏夙扯头花,都是她还强行保留了一分理智。 皇后和崔氏的势力都给了五皇子。 二公主好不容易有个长顺镖局还被灭了,她的势力和底气全来自于盛昌帝。 苏夙搞这一出,再次降低了盛昌帝对她本来就低的看法,无异于杀人诛心。 二公主跟苏夙绝对势不两立。 虞婷点头:“我就说她怪怪的,有气就不能冲正主去吗?” “迁怒旁人是什么意思?” 虞婔若有所思:“可能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正主有人护着呢,不太好欺负的样子。” 在二公主眼中,到处都是敌人。 迁怒什么的,整倒一个算一个。 虞婷:……这也很诛心。 合着欺软怕恶啊! 马车离开了皇宫门口,避开了有心人的盯视,虞婷这才松了口气。 天早就黑了,盛昌帝为防上次的刺杀时间再度发生,派了两队禁卫军护着小六小七的马车回府。 这在参加宫宴的众人中也是独一份的。 第276章 到底送了什么 知道后,众人都沉默了。 就算有心再行刺杀之事,也不会傻得再去杀六公主了! 什么仇什么怨呢?老盯着一个人祸祸? 可其他皇子公主不是很危险? 盛昌帝一点都不担心吗? 还是说,六公主今日的年礼到底送了什么? 这么得盛昌帝欢心吗? 他们自然不知道,盛昌帝和虞婔有了共同的秘密,父女的关系的确拉近了很多。 就算不是为了刺杀事件,也会替小六多考虑考虑。 至于其他孩子,咦,不是手里有很多护卫死士吗? 出宫建府这么久,哪次回宫不是前呼后拥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有小六和小七是身边大宫女陪着,各自一辆马车就来了。 这些人还不知道,两队禁卫军送两个公主回府后,就一府一队的驻扎了下来。 “欸?”虞婔看着这一队禁卫军,也是满编的二十人。 啥意思? 就这么给公主府了? 虞婷还有些恍惚,多了二十人的禁卫军护院? 之前招护院,孟家也给送了不少人来,七画说,武功都挺不错的呢! 何止不错,当年也都是七星谷的杀手或者助手人员。 只不过改制的时候选择了养老组,不太想到处奔波和做任务的那种。 就被组织分配,尽量有个落脚点就行。 两家公主府就是最好的去处。 这些人的武功可能没有前线杀手那么高,但是,绝对不会弱。 有些也只是比较偏科,厉害在某一方面,不够全面而已。 这一队禁卫军来了,纪律肯定是最好的,可战斗力嘛,还真未必比得上原本的护院。 “公主,皇上的意思是,以后卑职等就在公主府上值,守护公主的安全,若是公主外出,务必带着卑职等……” 虞婔:……外出带禁卫军? 那排场可惊人了,想低调都不可能。 “今日除夕……汪怀,给大家安排个好住处,反正公主府的位置大着呢,发点银子过年。” 原本就在大门口等着的汪公公,笑意浓浓:“是,公主。” 真好,皇上越来越重视六公主了。 他可得更加尽心一点。 一队禁卫军被领进了公主府,然后发现不仅有单间住,竟然有五两银子的过年银。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有些不敢接。 汪怀似乎知道他们的顾虑:“放心拿,这也不是你们的特例,过年银子,五两银子只不过是跟洒扫宫女一样。” “等级越高,赏银也就越多。” “你们这是刚好赶上了,以后好好保护公主,自然还会有赏赐拿的。” “这公主府就你们二十个禁卫军,当然跟皇宫不一样啊!” 皇宫有好几千的禁卫军,还是被萧景精简过的结果,得赏赐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僧太多,粥不够分。 收了银子,禁卫军看着队长都沉默了。 在来之前,自然是有意见的。 保护皇宫和保护公主府,那肯定是两个概念。 现在……绝对不是被银子收买啊,总觉得人少有人少的好处。 虞婔回到屋,心下很是满意。 怪不得上面三个姐姐都特别喜欢讨好盛昌帝,确实有利可图。 这些禁卫军都是被萧景训练出来的,战力已经达到了巅峰,没有二世祖在里面混日子,那就没有水货。 “可惜了,萧景去刑部也有些浪费,带兵打仗指不定会有更大的建树。” 红鲤:“萧大人可能就是全方面的人才。” “都看得出来,禁卫军被萧大人训练得很好。” “可惜萧大人只有一个,不然到处分一分,就能撑起乾宇皇朝了。” 虞婔:“这想法不错。” “各方面都学得好,或许得依靠天赋,但我对萧景那个师傅突然有些好奇。” “能教出来一个这样的萧景也不可能简单。” 萧景的很多技能一看就不是自学的,相当有章法,还自成一派。 一看就是通过了系统的学习训练,加上他自己的天赋和想法,才能做得这么好。 原本夜已经很深,虞婔回了府也没有守岁的想法,小孩子的身体容易困,根本撑不住。 还没睡的都是想坚持这风俗的,要么就是睡不着的。 比如,二公主。 她觉得今年不止是乾宇皇朝流年不利,对她来说也一样。 知道盛昌帝给了小六小七一队禁卫军,那口气就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是准备下次被刺杀,好歹有个目击证人吗? 还有六公主今日的年礼到底送了什么? 神神秘秘的,盛昌帝也三缄其口,余英那也打听不到,到目前为止,好像谁也不知道。 一队禁卫军,肯定很年礼有关! 二公主一颗心被猫抓过似的,痒得不行。 “虞婔……绝对有问题。”二公主越想越觉得奇怪。 严格说来,大公主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从绑架小六开始的。 而她,如果非要说的话,也是从小六那封号开始,从她想对付小六后就在走衰运。 还有,苏夙……也是为了对付六公主才弄得这样的下场,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命格?别人就不能对付她吗? 虽然很多理由都非常的牵强,却猜对了。 但是,很冤枉。 二公主不知道有些事确实是虞婔做的,仅仅从气运上去怪罪,就太没道理了。 她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干了什么? 若非她自己做了,别人也没那么容易抓到把柄的。 长顺镖局完全当成了她自己的东西,根本没想过她该不该拥有? 总之,一个人想事情很容易钻牛角尖,此时的二公主对虞婔升起了深深的忌惮。 其他人收到消息,也忍不住重新去评估六公主在皇帝那儿的份量。 明明过年也就是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除夕一过,总感觉很多局势都变了一样。 从除夕到上元节,将近半个月都顺顺利利的,从上到下都不由得嬉笑开颜。 一直到初八,朝廷重新开始上朝,盛昌帝终于想起问萧景的情况。 得到的答案,自然就是二公主。 虽然萧景也提到有一队人的武功路数比较新,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的,但盛昌帝已经在生气,大概想到了会是什么人,却不愿再继续深究下去。 第277章 真的不至于 等萧景离开,盛昌帝沉默了好久,仿佛之前除夕的快乐都是假象。 “余英,你说他们这是为了什么呢?小六何时招惹了他们?还是说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小六是他们的阻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盛昌帝百思不得其解。 这跟当年四皇子的出手完全不一样。 当年老四出手,完全能看得出来,那是顺手而为之,属于能除掉就好,除不掉也没关系的那种。 就是最后垂死挣扎,还想拉个垫背的。 可惜,小六那时候还小呢! 但二公主这一出,就是冲虞婔去的。 余英低头看地面,这问题他是真没法回答。 就算知道真相也答不了,何况他啥也不知道,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人心都是偏的,他现在就偏六公主。 盛昌帝:“难道真是朕给小六的那个封号,让她无法接受到这种地步了吗?” “至于吗?” 余英连连点头,对,不至于……真不至于。 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盛昌帝还在想怎么才能问一问爆炸箭只的事,顺带警告二公主,不要什么都伸手的时候,上元节已经来了。 天气也逐渐回暖,看不到下雪了。 但极厚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 大街上依旧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入眼便充满了喜庆。 上元节已经是过年的最后一天了,又是男男女女相看约会的好日子,各大商家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压箱底的好货,一起将帝都城装点得热热闹闹的。 今年还有科举,去年因为除夕喋血而没有太过热闹的上元节,都叠加在今年了。 原来花了大价钱让一些文人墨客给出的灯谜纷纷挂了出来。 许以重金,各家店铺和摊位都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为了庆祝上元节,盛昌帝还宣召了不少有名望的文人墨客和一部分文官进宫,只论学问,不谈政事。 比如,国子监,皇家学院的老师。 比较有名的大儒等等。 有司乐司和皇家班子的表演助兴,还有一些文人特色的活动。 比如飞花令啊,曲水流觞啊! 总之这一天也算一大盛事,算得上读书人最高的活动了。 能被邀请进宫的毕竟是少数,这才是真正的荣幸,宗族的面上有光。 盛昌帝带着人在宫内热闹,其他人便在宫外凑热闹。 但是,这场文人活动中没有女子。 后宫都不参加,虞婔自然也无需进宫。 不过,听说几位皇子都去了,现场跟很多文人都相谈甚欢。 后宫挺无聊的,王贵妃伙同她那一系的宫妃,请示了皇后和太后,也在贵妃殿里举办了一个小活动。 想了一些小游戏,让宫人准备了小礼物,大家一起玩。 对皇后来说,只要不是她需要花精力去准备,又要搭上银子的话,别人怎么玩儿都可以。 王贵妃几天前,知道盛昌帝将上元节的帖子送出去后就在准备了。 规模虽然不大,但面面俱到,倒也不算特别寒碜。 没有皇后和太后压着,宫妃们玩得非常开心。 虞婔自然不会进宫,一大早就穿了比较方便的紧袖衣服,披了真·皮披风就出门了。 带了四个禁卫军做护卫。 没办法,禁卫军的职责,若是不保护公主,在外面出了事,盛昌帝责罚下来谁都承担不起。 但二十个人一起跟着,再加上两个大宫女,这就没法玩了。 虞婷也跟着一起,配置都差不多。 今天上街的贵女千金比较多,保护的人也不少,队伍虽然比较臃肿,但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至少在大街上,会让人多看两眼,但还不至于引起交通拥堵。 大多看一眼还会赶紧让开,免得惹祸上身。 不过,当大街上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也就没人顾得上这个了。 保护的人,估计也当是来玩的。 玩了一会儿,两人在一家知味坊的酒楼外碰见了虞浅。 看虞浅身边四个大丫鬟都聚齐了,三人相视一笑。 “距离晌午还早呢,你就要在酒楼里待着了吗?”虞婔有些意外。 虞浅:“我跟你们可不一样,这上元节就算今年更热闹一些,但是跟以往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虞浅打量了一下远处的人潮涌动,一脸心有余悸,“我对大街上的东西可一点儿不好奇。” “反而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酒楼是我开的,一直给我留了一个包厢,我打算呆到晚上,直接去旁边放河灯。” 虞浅指了指不远处的流霞河。 帝都城是依山而建的,背后的山峰非常的陡峭险峻。 而流霞河就是从城后的山脉中流出来的,水质相当好,贯穿了整个帝都城。 知味坊就在靠近流霞河这边的店铺。 前后门是通堂的,前门临街,后门靠河。 一共四层楼,上面有不少窗户能看河这边,已经坐了不少人。 “生意不错啊!”虞婔知道,这位置的店铺,每到年节的生意都非常好。 靠河这边的位置和包厢,不预定真的很难碰见。 虞浅:“还行,其实就是地理位置好。” “虽然找了一个手艺不错的主厨,但是,没有太大的特色,全靠这店铺位置赚钱呢?” 虞婔点头:“那也不错……” 算不上最高档的知名酒楼,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听虞浅刚才的话,这酒楼是她的,而不是齐王府,那便是个人私产。 虞浅:“要上去坐坐吗?有没有提前预定位置,不然待会儿吃饭的地方都不好找。” “大堂太乱了,指不定还不如回府呢!” 虞婔看了看虞婷:“正好我也走累了,小妹呢?” 虞婷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大街,她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帝都城呢? 看什么都新鲜,有些游戏就算不用自己上去玩,在一旁看着也有趣得很。 “你去玩,玩累了到这里来找我就行了!”虞婔看出她的想法便说道。 虞婷点头:“那好,我再去看看。” 说着带着人兴冲冲的离开了。 虞婔和虞浅目送她走,倒也没有很担心。 虞浅感叹:“还是个孩子呢!” 虞婔:……在她看来十五岁也还没有成年呢! 第278章 虞家出情种 两人上了四楼包厢,因为特意给主人留的,房间不仅大里面的摆设也非常的精致。 不过看得出来很少有人来,好多东西都是新的。 这样两人呆着很舒服。 炭炉子烧了起来,屋内很快就暖和。 虞浅:“还好碰见你了,不然我要等到晚上还是挺无聊的。” 虞婔纳闷:“那你干嘛不呆在屋里?” “我看你这样子,就不像还要去放河灯的呢?” 虞浅叹气:“被父王和娘给赶出来的……就说这样的日子待在屋里做什么?” “非得让我出来看看,指不定就碰见了什么如意郎君。而且我父王和娘在家里实在黏糊,我也不想在那里呆着尴尬呀!” 虞婔忍不住笑了,大概知道虞浅是受不了父母的狗粮。 虞婔看着虞浅,便想到了萧景:“上次萧大人到王府调查,都调查了一些什么东西?” 虞浅将事情大概的说了说,神情不太好:“以前跟萧怡的交情就还好,万万没想到在她的眼里齐王府也是随时可以当成垫脚石的。” “现在谈什么交情都觉得有些可笑。” 虞婔倒也不好编排对方以前的朋友,但是在这种社会形态下,身份不对等,真的不可能真心相交,始终掺杂着一些利益。 “倒是有些贪心,既想要成事,还想要齐王府的人情呢?”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其实就是萧怡自导自演。 只不过幕后主导是二皇子。 萧太师应该也是知情的。 那日萧太师和萧怡的反应就不太正常,分明是串通过的才对。 如果是二皇子的主意,那这件事情就细思极恐了。 分明是二皇子一系在算计大皇子。 偏生大皇子还心甘情愿。 这便是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典型吗? 就是不知道萧怡具体是怎么想的?甘愿一直成为二皇子的棋子呢?还是阳奉阴违,将计就计? 哇喔,突然觉得这一出戏精彩了。 总觉得以萧怡能算计虞浅的做法,便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的人,又怎么会甘心成为随时可抛的棋子? 原以为之前那一出就很不得了了,敢情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虞浅嗤笑一声:“可不是嘛?明明在那前后都有人办宴会,她却偏偏选择了齐王府。” “害得我父王担惊受怕的,最后还跟皇上好一阵解释。” “若是解释不清楚是不是还得担罪?” “如果真的是朋友,何曾想过这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虞婔也笑了,“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我竟然不知道我们虞家还出情种呢?” 虞浅愣了一下,“这么说……还真是。” 如果大皇子不是喜欢萧怡,这件事真不至于这样。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虞婔看了看虞浅,面前这位倒是没意识到,他说的情种这两个字还包括她哟! 甚至包括了齐王和齐王妃。 虞浅还在愤愤不平,“听说那日从皇宫回去,二殿下将自己关在了屋里,生气的砸了不少东西,还有不少人同情他呢?” 就是虞婔被刺杀,萧景来齐王府查案,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倒是掩盖了二皇子这一番刻意的举动。 见自己一番操作,没有起到最初的作用,二皇子才是真的生气了呢! 但那时候大家都没空理他! 毕竟他只是失去了一个皇子妃,随时还可以选别的,人家六公主都快没命了啊! 不过这么一看,有些人倒是能猜测,刺杀六公主的不是二皇子。 不然,就影响了别的计划,岂不是自己打自己? “同情有什么用?二皇兄若是喜欢这种,我可以给他很多啊!”虞婔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知道了调查的结果,再看就总觉得有一点用力过猛。” 虞浅点头:“我也觉得是。” “难道他就没想过他这是赔了皇子妃,还破财吗?” “倒是萧怡……呵呵,我就是自作多情,刚开始还担心她身份问题,不被大殿下接受,她该怎么办呢?” 虞婔:“她应该早就想好了的。” “至于她这么一嫁,到底是谁的人就不一定了。” 虞浅一惊,想了想有些诧异:“你是说她也有可能……嗯?” 虞婔终于喝到了茶,润了润喉咙:“你认识的萧怡,会是一个认命的,看不清谁对她好的人吗?不会选择自己的利益吗?” “会愿意不顾名声,做个被抛弃的人,还要给抛弃她的人做棋子吗?” “她对二皇兄有这么爱吗?” 虽然这可能是一场戏。 但外人看见的,萧怡就是被抛弃了,名声也坏了。 整个萧家都跟着跌了个跟头。 若不是看在萧太师的份儿上,盛昌帝将萧怡赐给大皇子做侧妃,呵呵,以后嫁娶恐怕难得很。 虞浅:“当然不是,她若是这样的包子性格,就算她讨好我,我们也玩不到一块去。” “萧怡这个人,很会选择对她有利的一面。” 虞婔微笑:“这不就得了,一个抛弃她,一个对她好,萧怡脑子又不残,能不知道怎么选吗?” 虞浅突然笑了,用精巧的茶杯挡了挡,“那岂不是有人肉包子打狗?” 虞婔:“对,指不定那狗还给他扔了一坨不明物体回来,搞不好准头太好扔进嘴里了呢!” “噫~”虞浅五官揪在了一起。 这形容很文雅,但是不敢想象。 虞浅冷笑:“那我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最后能成为什么人上人?” 虞婔:“那你可得小心点啊,好歹人家也是端王侧妃。” “你若是嫁得不好,小心她落井下石哦!” 虞浅:“那等她成了贵妃皇后,齐王府没了再说!” “到时候咱们姐妹一场,六公主可得给咱主持公道呀!” 两人调侃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够了,虞浅才严肃起来,“刺杀的事又是什么情况?” 在盛昌帝那里没有下文了,虞浅也就猜到幕后之人,恐怕又是不好整的。 现在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只要涉及到皇子公主,盛昌帝都很心慈手软。 原来,当年的四皇子并不是一个特例。 当初,很多人都以为是盛昌帝特别喜欢四皇子,才会一次一次的手软,不忍心惩罚。 第279章 太会装了 这不就表示四皇子很可能会荣登大宝吗? 然而四皇子很残暴啊,跟很多文武百官都不对付,他若登基,恐怕很多人和家族都得遭殃。 所以,那会儿大家才会伙同起来,逼得盛昌帝不得不将四皇子流放。 当然,更多的也是为了报仇和各自的利益。 现在才知道,盛昌帝是对所有儿女都手软。 虞婔点头:“你知道靖王带回来一个女人吗?” 虞浅:“谁不知道啊?当然知道,现在不在靖王府了吗?” 虞婔:“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可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上次刺杀就是她策划的,以后若是在公共场合,你要遇见了,小心些,尽量不要靠近,免得被当枪使了。” 虞浅这样的身份,很方便做很多事。 苏夙现在看起来遭殃了,不表示没手段了。 虞浅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呢?二公主和靖王又不傻……” 虞婔:“所以说旁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啊!才可能防不胜防。” “我才让你小心些。” 苏夙的系统沉睡了,可还保留了什么手段,她也不清楚。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都是致命的。 南崎也只有一个。 连萧景都无法看见苏夙的保护能量罩,那很多手段对萧景使了,可能他都不知道。 除非是那种只要有意志力就能抵抗的,对萧景这类人来说,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想了想,虞婔拿出一个精致的防水小布袋,里面装了一张符,“得道高手画的,你随身携带,尽可能别取下来。” “说不定能化解一些那个女人的手段。” 虞浅好奇的看了看,挂在了脖子上,塞进了衣服里:“你这说话还挺吓人的,敢情靖王带回来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有道行的狐狸精呀!” 虞婔轻笑:“差不多!” 虞浅:“我就说以二公主的城府怎么会干那么蠢的事?靖王就算了,爱情使人失智。” “我终于知道你刚才说我们家出情种是怎么回事儿了?还真是……” 虞婔微笑的喝着茶。 虞浅还跟她八卦:“那你知不知道?之前萧景抓了一个采花贼。” 虞婔点头:“知道啊,新官上任就破了一个大案,萧大人可太厉害了。” 虞浅:“然后啊,那个叫苏夙的,好像跟这采花贼有什么关系?” “还想让五皇子将采花贼给救出去呢!” “啊?”虞婔眨眼。 听了开头以为是个旧瓜,她知道得指不定更多。 结果还有新鲜味儿呢! “你怎么知道?萧景说的?” 虞浅点头:“那日萧景来查案,离开的时候,靖王派人来给他说这件事。” “那人以为有靖王开口,萧景怎么都得卖个面子。” “萧景就问,你可知那是采花贼?” “在南方犯案二十多起,也是当初靖王让他查的,现在真的要无罪释放吗?” “那个人应该跟着靖王一起去过南方的,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但是不清楚抓的人就是案犯。” 虞婔好奇:“然后呢?你怎么知道跟苏夙有关系?” 虞浅:“萧景说,此人所犯之事涉及重大,他做不了主,靖王也不能,必须要上报皇上才能放。” “萧景还说,是谁让靖王来说放人的?此人是不是采花贼的同伙?” “一连串的问题把那人问懵了,脱口而出苏姑娘应该也不知道,只以为是误抓了朋友。” “萧景就说,改日登门拜访苏姨娘,需得录一些口供。” “那个人也不知道生谁的气,气呼呼的就走了,后来萧景简单说了一下过程,我才知道的。” 虞婔喝了口茶,很好,萧景也不把虞浅当外人呢! 这样的事,居然没让虞浅回避。 “这个人进了靖王府,我倒是有些鞭长莫及了,不过上次刺杀的罪,我不会白受的。”虞婔缓缓的说道。 虞浅来了兴趣:“需要帮忙吗?” 虞婔挑眉:“算了,暂时还没想好,先把年过好,去年实在太糟心。” 她当然不会说报复行动其实就在今天。 只可惜,大街上人太多,不能伤及无辜,就还得再等等。 等什么? 当然得等晚上,黑漆漆的好办事儿。 她可没有苏夙那么不把皇权看在眼里,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刺杀公主。 另外一边,沈淮难得身子骨好了一些,以好久没出府,又是上元节为由,想要出门看看。 二公主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主动提出要陪沈淮一起。 沈淮还劝了几次,二公主越发要跟着。 最后,沈淮“无奈”的答应。 这些都是在很多下人面前进行的,没有避着谁。 小部分是沈淮的人,大部分是二公主的亲信。 出了沈府,看着热闹的街道,二公主有些恍惚,这还是他和驸马第一次出门逛街呢! 以前一起出门,不是进宫就是参加别人家的宴会。 从未这么闲适的逛过街。 这一瞬间,二公主才有一种她和驸马是夫妻的错觉。 不过,他们出门已经是下午了,临近天黑的样子。 大街上的人没有那么挤了,多数都到了流霞河边,准备放许愿河灯。 二公主像个很久没出门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看见什么都要说一说。 沈淮只觉得耳朵嗡鸣,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床上躺久了,身体竟然如此不适。 不是,二公主这一招是跟谁学的? 她女儿吗? 都不用看看自己的年纪吗? 就在沈淮生无可恋时,他们还遇见了靖王。 毫无疑问,靖王身边跟着的是苏夙。 沈淮纳罕,这位是真的很勇啊! 当真半点不担心将来的精王妃该怎么办? 看着除夕都还有些起不来的苏夙,上元节就可以活蹦乱跳的逛街了,二公主心情很不美妙:“看来,靖王府的府医就是比沈府厉害多了。” “之前还一直昏迷不醒,此时看起来就好像没事儿了一样。” 言下之意,这女人太会装了。 靖王直接将人带走,可把她脸打得啪啪响。 这些日子不管是进宫,还是去别人府上参加宴会,都能听到不少对她的非议。 而之前因为刺杀六公主失败,气得肺疼,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第280章 只需要一瞬间 等回过神来,二公主听见流言蜚语才意识到不妥,她这个弟弟何曾想过这样做对她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打她的脸,这份非同一般的姐弟情她可记得牢牢的。 那一瞬间二公主跟皇后终于有了共情。 沈淮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暗中思考两人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待会儿的计划? 倒是苏夙眉目间少了最开始在沈府的张扬,沉寂了不少。 潜伏起来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 靖王一脸你在无理取闹什么的表情,“王府的府医比沈府府医的医术好,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好歹王府的府医也是太医院的太医。” “这有什么好比的?” 沈府的府医来自当年的崔氏,所以是二公主的陪嫁人员。 当年崔氏一族的医者可不只一个,陪嫁给二公主的只是随意一挑,甚至可能是找不到出路还留着的。 医术又能好到哪里去? 若是医术足够,恐怕早就不在崔氏了。 这话听得二公主郁气横生:……别人家的弟弟也是这样吗? 靖王的话其实还好。 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二公主也知道他说话是什么样的。 让她难堪的是苏夙的眼神和表情,分明就是戏谑和嘲讽。 她怎么敢? 她也配? 沈淮差点没忍住笑,张口只能咳了一阵。 二公主连忙关心,“淮郎,你怎样?要不,我们还是回府!” 沈淮目光幽远:“无妨,今日才刚刚出来,还是多看看!” “我总觉得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看了……” 还是躲开,六公主说了,苏夙这个人太诡异,不要打交道比较好。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差点将二公主给震傻了。 没机会看了? 怎么会呢? 难道沈淮突然好起来?是回光返照吗? 这么一想,二公主手抖,确实就没心情跟靖王闹了! “那好,我们走!”二公主不再看靖王和苏夙,扶着沈淮走了。 心里一阵悲戚,别人都是过年难,怎么到了沈淮这儿,过完年了还难? 靖王一时被镇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夙皱了皱眉,打量了沈淮好几眼,人要死之前可能真的有所感应,但沈淮的情况,很难看出来是要死了。 下意识的想要用瞳术去看气运,却想起自己的情况,硬生生忍住了。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沈淮屋子里的那隐约蕴养好的宝器。 她不是没看过,而是之前没看到。 现在……有点浪费次数。 沈淮无所谓,随便他们怎么想。 他可没说自己要死的,纯粹是他们脑补。 最后只要发现不是正常死亡,那就不会有什么联系。 沈淮走得很慢,那种似乎要将人世间都给记在脑海中的样子,让二公主更加难受了。 眼睛一湿,偷偷抹眼泪。 沈淮一头雾水:……走慢点才符合病人的人设啊! 有哪里不对劲吗? 哭啥? 最后也就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无话可说,这气氛就怪怪的。 不知道六公主在哪里啊? 有没有看见他? 能不能早点出手,他想早点死。 正当沈淮在内心吐槽的时候,突然碰见了沈钦。 这公子哥还就一个人在街上晃悠,连小厮都没带,看得沈淮皱眉不已。 “哥?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出来了?”沈钦眼睛一亮,一脸的高兴。 他都好久没看见沈淮了,自从沈淮将手中的店铺给了他们,拿走了两百万两银票后,他和他爹一直都心惊胆战的等着随时可能送上门的坏消息。 甚至连奔丧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谁知,一直没有动静,现在都过完年了。 如今居然又看见沈淮出门,在大街上闲逛? 难道最难的槛已经过去了? 堂哥要好起来了? 高兴的沈钦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家哥哥那不善的眼神。 二公主一直神情比较恍惚,只是呆呆的看着沈钦,没什么反应。 不然,以二公主对沈家二房的怨怼,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的。 沈淮伸手揪住了沈钦的耳朵:“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 “你的小厮呢?护卫呢?” “打量着别人都不认识你,是不是?” 沈钦龇牙咧嘴的,连忙道歉:“不是不是,我这不是看见天快黑了吗?马上就要回府了,让小厮和护卫去买东西。” “我就在这等着他们,一刻钟都不用就回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被人骗走不成,最多把我打晕了!” “但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弄晕了不是很奇怪吗?” “前方一百步就是帝都衙门,这铺子也是我们自家的……已经尽可能安全了。” 沈淮抬头一看,确实,附近好几家的店铺都有沈家的标志。 见沈钦说得在理,小孩儿又挺乖的,知道天要黑了就回家。 今天是上元节,天黑之后的节目才更加热闹。 沈钦能主动回家,就还是乖宝宝。 沈淮终于放过了他可怜的耳朵。 “知道就好,可下次不能这样了,听说上次六公主在公主府附近都遭遇了刺杀,这世道本就不安全。” “谁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会什么时候出来杀人?” “多小心一些。” 沈钦揉着耳朵,“知道了哥。” 沈淮提到六公主被刺杀,二公主有了动静,不过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兄弟俩寒暄。 见到沈淮后,沈钦就不想回去了,美其名上次一起逛街还是小时候的事,现在说什么也不走。 沈钦知道自家哥和二公主不过表面夫妻,逛个街公主都要跟着,肯定不自在。 他留下就是让哥能更加舒心一些。 沈钦很想去推开二公主,然后自己扶着哥逛街去。 但是被沈淮识破,一把拦住了。 他可不想沈钦被二公主记恨上,等他死后,二公主发疯就弄死了沈钦。 表面上不可以,暗地里要弄死沈钦可能并不难。 从今天这事儿可以看出,沈钦虽然有些危机意识,但是还不够强。 二公主想要抓这种漏洞可能不难。 杀人……只需要一瞬间。 “什么东西,沈家的店铺还没有,需要你让人去买?”沈淮是真的疑惑。 第281章 该有的虔诚 沈家的生意到底做得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从人的出生,到人的入土等各个阶段都有涉猎。 他都想不出沈家没涉猎的生意。 沈钦笑呵呵的:“自家的,跟自己买的肯定不一样啊!” “我也没有自己去买,已经很好了。” 实际上是他忘了,让人去买点回去好交差。 “不要胡闹。”沈淮一语双关:“早些回去,不要让二叔担心。” 他不太想让沈钦留下来,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小孩子容易滋生阴影。 可架不住沈钦胡搅蛮缠,就是不离开。 拒绝的太过,可能会引起二公主的怀疑,最后只能让他继续跟着。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但帝都城依旧被红彤彤的喜庆灯笼给笼罩着。 傍晚的时候,天上就开始飘起了点点星光般的孔明灯。 天越黑,灯越多。 仿佛飞向空中的星星,承载了很多的祝福和愿望。 河面上也陆陆续续有了各种美态的河灯。 带着美好的祝愿和某种微妙的心情飘向远方。 虞浅的知味坊,不在头也不在尾,而在中部。 天还没有完全黑,上游就飘下了河灯。 映衬得流霞河,河如其名,好似有霞光点点在流动,美得梦幻。 虞浅:“这么早?天都还没黑呢?” “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放河灯了?” 虞婔笑了笑,有些好奇:“我们就算了,以前在宫里没什么机会。” “难不成你以前也没放过吗?” “有些人家有门禁,不能回去太晚了,能等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虞浅吃着小点心:“没放过也不稀奇呀!” “小的时候知道这是许愿的,感觉自己挺幸福的,没什么愿望需要许。” “就一直没有做过,等有许愿的想法时,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是假的了。” “谁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河灯上啊?” “竟然就真的一次也没放过。” 说着,指了指旁边一个盒子:“这次也是父王和我娘逼着我来的,连河灯都给我准备好了。” “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放过,人生是不完整的。” “不管我信不信,都得亲自去体验一下。” 虞婔笑了,看起来虞浅是被齐王和齐王妃逼得浪漫过敏的人。 无法理解放河灯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多少娇俏的姑娘将女儿家的心事寄托在河灯之上,期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未来。 虞浅明明心里有人,甚至都不一定能在一起,却从未想过这种祈福方式。 过于清晰的认知到不能在一起,就没期待过? 十五岁的年纪,活得比很多人清醒。 虞浅还在喋喋不休:“像你说的,有些人家有门禁,怎么还让我晚点回去呀?” “也不知道父王和我娘到底在家干什么?” 虞婔:……有没有可能你父母根本就不在家? 老两口浪漫去了呗! 虞婷这小姑娘在外面玩疯了。 看什么都好奇,只在中午和晚饭的时候来报了个平安,眼看放河灯要开始,又出去了。 最终,又喝了两轮茶。 虞婔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虞浅先她一步,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河灯,上面有一对兔子造型。 虞浅左看右看,遗憾的摇了摇头:“美好可爱,但是脆弱。” “还不如变成两盘菜,能饱餐一顿呢!” 虞婔:……咋滴了,齐王府饿着你了吗? 怎么还变成吃货了? 虞浅站起来:“走,你陪我放河灯去,到时候有你作证,免得父皇不信我呢!” 虞婔:……咋滴了,身边的丫鬟侍卫不是人吗? 虞浅简直是当任务做。 她就慢了一步,就没走得了了? 想了想,虞婔还是看着虞浅放河灯。 就在知味坊外面的河岸。 现在时间还算早,河岸上人挺多的,但是河岸长啊! 一般人都会放完就走,不会过于逗留造成堵塞。 虞浅很快就排到一个位置,用火折子点亮了河灯,放进了水里。 在一片都是各种花朵的河灯中,虞浅这一盏还真是鹤立鸡群,即便飘很远都能一眼看见。 虞婔有些纳闷,虞浅刚开始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只是当完成任务。 可真正做的时候,还是有该有的虔诚。 合十双手,眉目安静,闭眼许愿,一点都不违和,仿佛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一样。 顺顺利利,熟练的做完了。 虞婔觉得这姑娘还是挺有趣的,多少有点儿心口不一。 突然感应到一道特殊的眼神落到虞浅身上,虞婔扭头,看见了台阶之上的萧景。 萧景穿着常服,就那么恰好的到了这里,看见了人群中的虞浅,也看见河流中的双兔灯。 虞婔挑眉,有神灵,有天道,她很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 见虞浅睁开眼,目视着飘远的兔子灯,虞婔好奇的问道:“许什么愿呢?健康,未来?还是姻缘?” 虞浅神情中闪过一丝羞涩,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玩玩而已,等了一天终于完成任务了。” “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无法想象得多无聊。” 虞浅转身,抬头就看见萧景在台阶上面,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安静了,只剩下他们俩。 说实话,以前无论是什么场景,都没有这一刻对她的冲击大。 刚许完愿,蓦然回首,他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跳不可抑制的快了许多。 虞婔偷偷的姨母笑,转身拾阶而上,这两人还没有捅破那层纸呢! 还真是……好玩。 虽然只是虞浅一个人放河灯,但她和虞婔身边的人多,占的地方也大。 这么一走,后面有好几位姑娘补上来了。 见虞婔要走,萧景吐了一口浊气,转头跟上:“六小姐要去哪里?” 虞婔疑惑:“你不是来找她的吗?” 虞浅惊醒,才从下面跟上来,“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要不要帮忙?” 萧景:…… 荣熙郡主真的是奇特,有时候愣是拐不过弯来,但有时候是真的聪明。 “郡主办完了事,还是回王府!” “六小姐这边,卑职会帮忙的。” 第282章 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虞浅不悦的看着萧景:“萧大人,咱们小姐妹之间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虞婔:……刚才那一眼万年的旖旎就完全抛在脑后了吗? 虞浅给了萧景一个白眼:“上次你被刺杀,就遇见萧大人刚好路过。” “如果这次发生点什么,又有萧大人,可就不好解释了呀!” “你说对?要是有我在,至少不像上次那么雷同。” 虞婔:……她还什么都没说,怎么一个个都认为她要搞事儿? 想跟着倒也没关系,但是,互相暗恋的小情侣一左一右的,会让她感觉自己像高瓦探照灯,那可真的太亮了。 原想独自一个人行动的虞婔,旁边跟了虞浅和萧景。 “萧大人,今日宫里的文会没有邀请你啊!”虞浅阴阳怪气的问道。 还想将她赶回王府? 不可能。 萧景:“卑职是武科举出身。” 关心虞浅的安全而已,倒是惹得小姑娘不高兴了。 虞浅:“可萧大人现在是刑部侍郎,参加文会的资格还是有的……” 两人竟然就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说吵架,语气好像又挺温柔的。 说聊天儿。字字句句好像都有点儿阴阳怪气。 虞婔默默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拉开了跟这一对的距离。 在她头顶吵架? 看不起谁的身高呢? 虞浅和萧景两人丝毫不觉,还在你来我往的。 跟着虞婔的几名禁卫军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么活泼的前统领,还真有点活久见。 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虽然夹在小情侣之间很是窘迫,但虞婔没忘记自己的事,走的路线是既定的约定点。 这个地方在主街和副街的小巷处,在热闹街道的起始处,是很多达官贵族回府的必经之处。 原本也是很热闹的,但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跑去河边了。 店铺也基本关了,街上的摊子也收了。 走着走着除了屋檐下的红色大灯笼还照亮着街道外,整条街才显得冷清下来。 虞浅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奇怪:“怎么了?我们吵到你了吗?这就回去了。” 虞婔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嗯,就当我们回去了!” 虞浅愣了愣,回去就回去,什么叫就当? 所以,果然有事,对吗? 虞浅看向萧景,没心思再吵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萧景摇头:“不清楚,跟着就是。” 刚刚靠近没多久,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虞婔听见了打斗声,心下一惊,已经开始了吗? 转过弯,便看见一群黑衣人好似幽灵一般在行动。 而沈淮……身边不只是跟着二公主,还有沈钦。 虞婔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上流社会很多人都有画像,有些人是必须认得的。 不过,为什么靖王和苏夙也在这里? 更离谱的是,孟砚和十来个衙门捕快也在,现场的人物关系怎就一个乱字了得?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过节都不消停,你们几个,还不救人?”虞婔愤慨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话间,萧景已经冲上去了。 第一时间救的是被黑衣人逼到角落,有些捉襟见肘的孟砚。 跟着虞婔的禁卫军也冲了过去,不过,那个队长从怀里掏出了信号弹,直冲天际。 虞婔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沈淮。 沈淮白着一张脸,神色不是很对劲。 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他也无法解释。 计划得再好,没想到一路上会遇见这么多人。 沈钦就算了,喜欢凑热闹。 但是靖王和苏夙,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躲开了,却在即将行动时,诡异的又碰到了。 孟砚和那十来个捕快则完全就是巧合。 黑衣人出来的时候,他和一群捕快正要去百里飘香楼吃饭喝酒。 之前全城戒严一起行动,交情不错,就约了今日聚一聚,有孟砚这大款请客。 路过此地,看见二公主,二驸马,靖王被刺杀,敢跑吗? 不仅不敢跑,还要拼了命去保护这三人。 所以就有虞婔过来看到的这一幕。 二公主满脸惊恐,死死的抱着沈淮的胳膊。 靖王将柔弱的苏夙挡在身后,四人避让到了屋檐下。 靖王和二公主跟着的人都上前对敌了。 沈淮身边只有一个风桦,一脸戒备的挡在四人面前。 孟砚等捕快的加入,老实说,除了让场面更乱以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十来个捕快,还是帝都最水的衙门,帝都府尹那儿出来的,根本无法跟这些黑衣人为敌。 只能骚扰,然后自保的到处躲。 具体表现在于就地乱滚,抱头鼠窜。 孟砚的武功还行,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但是身上也增添了不少伤,再迟来几步,可能会命丧在此。 他的情况也是最危急的,所以萧景先救他。 情急之下,孟砚被萧景掀飞,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地上。 虞婔上前一步,伸手扶了扶孟砚:“孟世子小心些。” 孟砚吐了一口唾沫,还想冲上去,却被虞婔拉住:“等一下,你在这保护我。” “红鲤,红锦,你们去。” 红鲤和红锦这才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两把剑,朝黑衣人杀去。 因为自家表姐的关系,虞浅对孟砚也多了一丝关心:“孟世子已经受伤了,不要逞强。” “丹玄留下,丹朱你也去帮忙。” 刚说完,她们来的方向又来了一批人。 “六皇姐,这什么情况?又有人来刺杀你了?这些该死的刺客……”虞婷出现在两人身边,身后跟着的几名禁卫军也上去了。 七画跟丹玄站到了一起,一脸警惕。 黑衣人来得不少,但是杀伤力却没有之前刺杀虞婔那批人那么高。 沈淮四人见这边要安全些,一起从屋檐下蹭了过来。 靖王还淡定的说道:“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皆不同,实力也高低不齐,看起来不像是同一个组织出来的,而是散兵。” 此时大家也顾不上平日里的私人恩怨,主打一个报团取暖。 二公主有些不好的预感,此时很有些紧张:“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二公主冲打架的众人吼道:“一个都不许放过,听见没有?就算是死,也要将这些人留下。” 第283章 这是可以说的吗? 闻言,虞婔和虞浅皱起了眉头。 虞婔可不管:“红鲤和红锦,打不过就退下来,本公主的人,用不着听别人的。” 其他人都侧目了。 六公主还第一次在外人的场合这么刚。 面团的形象确实由来已久,甚至根深蒂固。 二公主瞪大了眼睛,“虞婔,你什么意思?” “难道这些杀手是你派来的不成?” 虞婔冷笑:“二皇姐倒是会红口白牙的给扣罪名。” “本公主心疼自己的人,量力而行就成了本公主派的?” “照这个逻辑,那日本宫被刺杀,二皇姐怎么没有派人来帮妹妹,是不是刺客也是二皇姐派来的?” 闻言,在场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貌似除了孟砚,其他人都知道内情啊! 真的可以这么贴脸开大吗? 问题是,按照二公主的逻辑,还真就没错。 一语成谶可还行? 二公主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胡话?怎么可以如此强词夺理?” 虞婔:“搞笑的胡话啊,刚刚跟二皇姐学的,二皇姐没长眼睛,看不见红鲤和红锦杀了多少杀手,只长了嘴,张口就给本宫贴罪名。” “本公主这次也不想忍了,不然二皇姐老是觉得妹妹好欺负。” 二公主:……泥煤,原来是生气之后的反驳。 差点儿以为她知道了真相呢! 二公主本来陷在了恐惧中,她出来也没带多少人,可黑衣人多啊! 原来被这么多黑衣人围杀的感觉是这样的。 刀光剑影好像随时都会落到身上。 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被虞婔这么一怼,怒气冲淡了恐惧。 怨恨的看着虞婔,这一刻突然不恨上次的损失了,只恨怎么没把虞婔给杀了? 沈淮:……知道真相的他已经惊呆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一个贴脸开大,一个一猜即中,这么说出来反而所有人都不当回事儿了! 虞婔瞄了一眼当自己不存在的苏夙,“二皇姐似乎想知道皇妹被刺杀的事?” 闻言,苏夙一惊,汗毛陡竖,连忙说道:“现在重要的是解决目前的问题,这些杀手胆大包天,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刺杀谁?” “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认错人了?” 特么的六公主都这样了,为什么所有人还认为这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 之后回想,武功高得离谱,靖王给她的护卫首领,竟然没抵挡几息。 可惜当时她眼冒金星,云里雾里的,没有太清楚过程,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看透了六公主的本事,根本不是普通人看到的那样。 然而之前刺杀失败,她没有跟二公主和靖王提及过程,即便是她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也只是说被波及误伤的。 二公主和靖王并不知道她其实跟六公主打了照面,还交了手! 该说不说,六公主一定看穿了她的一些秘密。 若是说漏了嘴可就没法解释了。 每次想到这,苏夙就觉得脑壳疼,当初她实在是太自负了,根本就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 即使失败也没想过系统会沉睡,并且失去商城道具这些最大的依仗,所以才敢跟六公主较劲,到最后都不肯服个嘴软。 以至于控制不住,当着六公主和丫鬟的面传送…… 光是想想之前大言不惭留下的各种烂摊子,苏夙就觉得窒息,当然不希望旧事重提。 苏夙还陷在之前过于自信,以至于失败后无法收场的懊恼中。 只能庆幸,这时代的认知还没那么高,对于六公主的一家之言,太过脱离现实的,别人也不会信的。 只要她一口咬定六公主在胡说,对她故意陷害的就成,正常人谁能那么离谱啊? 可惜,六公主不可能犯蠢,这种话到处嚷嚷,对她没有好处,以至于还能保住秘密…… 苏夙压根儿不知道,当时那个丫鬟就是南崎,后来还有萧景,可都看见了。 不然,她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安心。 “啪——”,就在苏夙还在想之前那事儿的破绽,打定主意绝对不承认就好了。 一巴掌打得她差点扭了脖子。 半边脸都麻了,好半天才感觉一股痛意,连牙齿在那一刻好像都松了。 靖王惊呆了,不是在说黑衣人的事情吗? 怎么自己人还突然动起手来了? 见苏夙一双眼睛瞬间涌现的泪水,靖王又心痛又生气:“皇姐,你做什么?” 二公主恨恨的说道:“这里谁都有资格说话,只有她没有。” “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开口了?” 靖王皱眉:“夙夙哪里说错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二皇姐还闹这种事?” 虞婔:……万万没想到,二公主和苏夙之间已经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其他人:……对啊,这都什么情况,居然还有空打人,闹什么呢? 不对,还有空控诉打人的人,也挺闲的啊! 二公主冷哼一声:“靖王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 “就你对妾侍这么宠,看哪家好女儿还敢做靖王妃?” “母后的一番苦心,恐怕又要付之东流了。” 靖王:……尼玛,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虞婔不管这两不着四五六的,只看着苏夙捂着脸,低头啜泣的样子,似乎听见了二公主的话,有什么突然恍然大悟? 这丫的不会以为没有好女儿做靖王妃,她就可以一个人独宠了! 然后就在这条路上再接再厉,使劲让靖王宠她一个人? 若是能为她遣散后宫,那可就是最高境界。 要是这样,她只能说苏夙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靖王只是皇子,不是皇帝。 要是太过了,不说皇后容不了她,可能连盛昌帝都不会容她。 皇后出手,靖王还能护一护,盛昌帝出手,就不知道她系统的事情还能藏得住不? 又能救她几次? 系统都能沉睡,那证明不能无限制的消耗下去! 虞婔是不会提醒,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让她多体会体会古代人的智慧也是好的。 而且皇帝指婚,就算不愿意又能怎样? 嫁进了靖王府,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第一个收拾的就是祸水之源。 正想着,天上突然飞下来一个人,月白色长衫,旋身抽出一把冷厉的剑,犹如杀神,杀向了黑衣人。 第284章 她看见了什么 没错,就是南崎。 他的加入,让己方实力陡然上升不少,原本还有优势的黑衣人,连续折损一些人手,很快就变成了弱势一方。 这是一个能改变战局的帮手。 看见南崎的剑,虞婔眼睛微眯,眸色一凝。 百密一疏,那天被刺杀的时候,南崎好像用的自己这把剑。 不会被苏夙认出来? 虞婔瞄了一眼,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 她看见了什么? 苏夙竟然对着南崎发花痴? 什么剑? 也不知道是不认识,还是当时就没有看清楚,根本就没有关注这一茬。 虞婔松了口气,行,也不知道这系统的选人标准是什么? 现在会不会后悔选择这个宿主? 虞婔没有开口,只是笑了一声,引起了被南崎出现而打断吵架的靖王注意。 虞婔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眼神瞄向安静的苏夙。 靖王顺着看过去,呼吸一窒。 苏夙原本捂着脸的,现在像是捧着脸,双眸晶亮的看着南崎。 那痴迷的样子过于明显,让靖王想当成没看到都不行。 而且,旁人不知道,苏夙这样子,他很熟悉。 当初苏夙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大差不差的表情和眼神。 主要现在有了对比他才觉得,当初的苏夙甚至不如现在这么真诚。 此时才知道,当初的苏夙更像是演的。 二公主也看见了,冷笑了一声,戏谑的表情仿佛直接打了靖王两巴掌,脸火辣辣的。 “你在看什么?”靖王沉着脸冷声说道。 苏夙连忙回过神来,心下暗道不好。 她明明在靖王背后,靖王怎么会突然回头看她的? 场面这么激烈,不该关注现场的局势变化吗? 主要南崎这样的谪仙类男人,又有一种神秘的玄妙气质,对她的吸引力是百分之一千的。 更何况这男人长得完全就在她的审美点上,哪哪儿都舒服。 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着实还没遇到过这么合心意的男人,气运还不俗,武功又高。 怎么会如此完美? 那日在皇宫外,见到南崎的那一刻,她就后悔自己选早了。 为什么不先到帝都城看一圈再说? 那时,她想的都不是任务,只想来一场刻骨铭心的甜甜恋爱。 大不了任务失败,回档重启再开始做任务。 她已经忙碌了这么多世界,休息恋爱一世又怎么了? 系统知道她想法的时候,都差点出现乱码了。 此时此刻,哪怕苏夙的情况相当不好,看见南崎大杀四方的一幕也可耻的又一次心动了。 不过,做了这么多世界的任务,苏夙还是有一些急智的。 她想都没想,立刻挽上靖王的胳膊:“王爷,没想到南大人身为朝廷官员,武功竟然这么高。” “还有萧大人,一直都这么厉害。” “如果夙儿也能这么厉害的话,就可以随时随地的保护王爷了,即便遇见这种刺杀的事也不怕,定然能全身而退。” 闻言,靖王脸色稍霁,原来是慕强,对于南崎的厉害,他也有的。 只可惜,南崎油盐不进,他不是没招揽过。 “就你那娇气的样子,怎么吃得了练功的苦?” 众人大为吃惊,什么?就这样揭过了? 这也信? 他也敢信?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脑子不正常? 二公主幸灾乐祸的表情沉了下来,又一次跟皇后的焦虑共情起来。 她倒不是担心靖王的未来,好与不好都无所谓,不好对她更有利。 只是突然发现苏夙对靖王的影响真的可怕,如今交恶甚深,指不定会利用靖王来对付她。 还有送往靖王后院的两个女人,恐怕要遭无妄之灾了,最近还是少联系为妙。 都这种程度了,靖王竟然还有勇气说俪妃跟苏夙是不一样的? 嗯,确实是不一样,苏夙的威胁可比俪妃大多了。 都能让靖王六亲不认,是非不分。 俪妃再受宠,也不能让盛昌帝变成这样。 虞浅只是偷偷的打量苏夙,有点不敢说话,这一波绝对是高端局,必须承认虞婔的话是对的,这个苏夙很不简单。 就在这时,南崎和其中一个黑衣人对了几招,那黑衣人竟然借着南崎的招式,翻身就落到了众人面前。 回头,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 突然就冲二公主而去。 虞婔一眼就看出那双眼睛,便是当初聚贤阁那个被抓的说书人。 当时她就觉得这人平平无奇,长得也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很出彩。 如今这黑色面纱蒙面,突出的就是眼睛,竟然更好看了几分。 之前几个人在一起,还不知道黑衣人针对谁。 现在似乎有明确的答案了。 二公主非常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总感觉其他任何人都比自己的可能性大呀! 而刚才因为跟苏夙闹,被虞婔气了一波,二公主从沈淮的背后走到了侧面。 面前刚好没有人阻挡。 二公主左手边是沈淮和沈钦。 右手边是叠着的靖王和苏夙,苏夙一直躲在靖王身后,哪怕是解释都没露出来。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害怕。 实际上,根本就是拿靖王当人肉盾,害怕黑衣人随时都会误伤。 靖王旁边是虞婷,然后才是虞婔和虞浅。 虞浅身前是丹玄,虞婔前面是孟砚,虞婷前面是七画,沈淮和沈钦前面是风桦。 这么一看,还真的只有二公主前面没有人,好像是一群人当中最好杀的。 黑衣人直接冲二公主而去,苏夙吓得尖叫,拉着靖王就往后推。 刺耳的声音让旁边的人都一懵。 然而二公主在生死关头,既然爆发了潜力,他没有顾得上躲或者往后退,而是伸手朝旁边一拉。 拉了一个人去给她挡剑。 因为二公主惯用右手,条件反射之际也是用的右手。 可靖王被苏夙拉得退走,这一拉就拉到了虞婷。 虞婷猝不及防,七画也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二公主拉到了身前。 以虞婷的身高,黑衣人这一剑冲二公主心脏去的,就刚好在虞婷的眉心。 虞婷吓得根本来不及叫,也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衣人。 第285章 反应不及就是很正常 虞婔一惊,反应最快,侧身快走两步,来不及做别的,用手去打开了黑衣人的剑。 还顺便踹了黑衣人一脚。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虞婷只觉得寒光凛冽的剑突然就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个很有安全感的背影。 下一瞬,点点温热好像飘到了脸上。 虞婷蓦然反应过来,迟来的尖叫:“姐,你手伤了。” 虞婔拉了虞婷一把,重新回到七画和孟砚,还有丹玄的保护圈, 不让虞婷挡在二公主面前,也离那女人远一些。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衣袖带子被划断了,从手背到手腕有一条很长的口子。 血水从伤口流出来,还泛着黑色。 虞婷瞳孔一缩:“有毒?” 说着,不等虞婔阻止,虞婷直接就上嘴了,吸着毒血。 不过,只猝不及防的让她吸了一口,虞婔抽回了手:“七画,点穴。” “将你家公主送回去,立刻宣太医。”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午虞婷玩玩吃吃,咬到舌头了,嘴里是有伤的。 她就愣了一下,不防这孩子竟然做这种事。 没得到最后大家都中毒了。 七画闪身过来,点了虞婷的穴,虞婷整个人一软,就失去了意识。 众人对这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有过多的反应,虞婔余光突然瞄到一道奇特的光芒,好像符箓…… 心下再次一惊,抬头就看见那道光芒从靖王身后,挥进了黑衣人的身体里。 原本被虞婔那一脚踢到丹田,一时半会儿提不起劲来的黑衣人突然犹如诈尸一般的跳了起来。 眼睛成了血红色,手中的剑再次朝二公主刺去。 二公主慌乱极了,再次尖叫出声,站立不稳的双手飞舞,左手好像突然碰到什么,想都没想,再次拉了过来当盾牌。 这次,是沈淮。 “噗嗤”的入肉声,在场所有人好像都听见了。 黑衣人的那把剑直接贯穿了沈淮的心脏。 嗯,看起来是心脏,但是沈淮的身高比黑衣人高,也比二公主高不少,其实是在心脏下面。 不过,别忘了黑衣人的剑是有毒的。 暂时没要虞婔的命,不代表不是剧毒。 沈淮被一箭两洞,现场在这一刻突然就安静了。 沈钦魂儿都没了,呆呆的。 沈淮:……虽然他们是这么设计的,但是真没想到二公主这么配合啊! 不然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一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从头到尾都只站在二公主身边。 甚至,为了让二公主顺手,还动了动位置。 刚才失策了,没站到二公主的右手边,让虞婷差点遭遇这一切。 风桦悲愤:“公子……” 一剑抹掉了黑衣人的脖子。 但已经迟了,那黑衣人可没有呆愣,直接抽出了剑,好像还要行凶。 被摸了脖子这才真正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不过,黑衣人明显没有立刻死亡,而是瞪大了眼睛,朝二公主这边看了过来,还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虞婔注意到,黑衣人的眼睛正常了,人之将死,好像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而他的手,不是对着二公主的,是苏夙。 只不过黑衣人倒地之处有不少距离,大家站在一起一时也分不清他想抓谁。 只可惜,风桦怎么就抹了脖子呢? 这让黑衣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加不能说话了。 此时的黑衣人清醒了,他对苏夙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才对。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哪怕只是呼喊一个名字也好啊! “我,我……”二公主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在黑衣人被抹脖子的同时,沈淮呼吸困难,直接倒了下去,沈钦一个健步冲过接住:“哥,哥……你怎么样?” “我,我……” 沈钦一手捂住沈淮胸口正飚出来的黑血,很想说他马上带人进宫,让皇上宣御医给沈淮治疗。 虞婔也冲了过来,蹲下来,左手佯装查看沈淮的眼睛,右手塞了一颗药在沈淮嘴里。 左手之前受了伤,绑衣袖的带子还断了,衣袖散开,刚好能遮住沈淮的头。 而二公主在沈淮的头部位置,将她视线遮掩得严严实实。 塞药这一幕只有沈钦看到了。 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六公主是死马当活马医,还想挽救一下二驸马。 感觉嘴里塞了东西,沈淮想要费力的吞咽下去,却发现丹药入口即化,根本不用费力已经入喉。 沈淮看了虞婔一眼,虚弱的抬手伸向二公主:“公……公主?” 二公主惊恐万分的蹲下来:“沈淮,本宫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虞婔:……戏真多,现在直接咽气也是可以的。 想着还是让开了,二公主从头顶位置走到侧面,抓住了沈淮的手,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快,请太医,请御医……” 沈淮吊着一口气,皱紧了眉头:“公主,臣有一事相求,可否?” 二公主慌乱极了:“你,你,你说……” 沈淮:“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就替臣照顾……照顾沈家……” 二公主摇头:“不要,本宫不要你死,你自己起来照顾……” 沈淮无语了:“公主!” 虞婔捂脸,不答应还不死了咋滴? “二皇姐别的不说,你真的要让驸马死不瞑目吗?” 救命,这戏码早点结束行不行? 沈淮这厮,居然还是一个戏精。 只有沈钦哭得最惨。 好好一个小伙子,哭得都打嗝了。 没办法,沈钦就算猜到一点什么,但是看见沈淮就在他面前咽气,确确实实的死透的那种,也慌得不行。 到了这时,收到信号的禁卫军来了。 官府的人总能精准的在一切都发生之后准时到达。 有禁卫军加入,剩下负隅顽抗的黑衣人很快就被活捉了。 不是没人逃,可就是逃不了。 其实禁卫军来得算快的了,毕竟他们收到信号就从皇宫快速出发。 没有轻功高来高去的那种本事,怎么都得花点儿时间。 然而,从虞婔到来,大家汇合,到说书人出手,沈淮中剑,说起来长,实则都是在几个呼吸间发生的事情。 第286章 还要扎心一次 每个人身边最后留的护卫,来不及反应都正常。 要守自己的主子,不会轻易动手也是正常的。 包括风桦“没想到”危险来自于二公主那边,更正常了。 至于二公主身边的人……就是那么巧,全部派出去对付黑衣人了。 靖王身边也是,但是靖王仗着自己有武功,还想护着苏夙。 沈淮对外可是文弱书生,从未表露过武功,风桦一个人要照顾三个主子,捉襟见肘就很正常啊! 总之,从头到尾捋一遍,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破绽。 但其实是有出现意外的。 谁能想到二公主第一次抓了虞婷? 沈淮在一旁看着都来不及补救。 还以为计划要失败了,他得另外找机会死了,哪里想得到,那黑衣人原本被虞婔踹得缓不过气来,又突然跳起来。 简直不符合身体自然反应。 还好就算出了一些意外,仿佛乱糟糟的一片,好歹结果还是他们期望的样子。 在沈钦愤慨怨恨的盯视中,二公主最终还是答应了沈淮的要求。 她终于意识到她再胡闹撒泼,也留不住驸马的命。 沈淮拍了拍沈钦的手,让他不要恨二公主:“弟弟,这是一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跟二公主无关……” 沈淮咳了一声,仿佛回光返照:“公主,沈灿和沈芙还小,就别让他们给我守灵了,这天太冷,身体受不住。” 听到这话,二公主却悲呛的哭得更大声了。 知道了,沈淮一定早就知道了。 只有她在自欺欺人,装聋作哑。 虞婔:……其实是怕两绿帽子给你披麻戴孝,棺材板压不住! 人都要死了,还要扎心一次。 虞浅抹了抹眼泪,这件事怎么会发生成这样呢? 看着二公主的眼神非常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二公主死老公,她却一点不同情二公主。 “噗!” 突然传来有人吐什么的动静。 众人扭头就瞧见靖王原本看着这边的,突然大惊,回头抱着又一次陷入昏迷的苏夙。 “夙夙,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血?吓着了?”靖王语出惊人。 沈淮:……一口气没提上来,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特么的,他要死了,还吓着你女人了是! 虞婔幽幽的补刀:“怪可怜的,二驸马只是没了命而已,苏姑娘可都吓到吐血了。” “靖王爷,还是赶紧将苏姑娘带回去,请太医!” “迟了,唯恐生变。” 靖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心慌意乱之下没想明白,只好抱起苏夙,快步朝王府而去。 二公主:……恨恨的盯着靖王抱着苏夙离开的背影。 虞浅:……她这是继续哭呢还是哭呢? 但是她突然想笑怎么办? 从来不知道虞婔的嘴皮子可以这么利。 憋着表情忍不住有些扭曲。 沈钦突然抱起沈淮,步伐坚定,背影萧索:“哥,我送你回家……” 其他人就这么看着,眼睛突然微湿。 虞婷已经被七画送回府,现场顿时人去楼空。 虞婔其实还挺羡慕沈淮的,至少沈家挺和谐的,隔房的兄弟姐妹关系都还不错。 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兄弟倪墙的事情出现。 二公主还跌坐在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虞婔,你可满意了?” 什么鬼?虞婔皱眉:“二皇姐若是太过伤心,还是建议皇姐多回家休息,顺便清洗一下脑子。” “真的,别逮着人就咬,本公主虽然也姓虞,但不是你娘,不会任由你污蔑。” “眼睛不好,你可以找御医,脑子不好,或许你可以找找父皇?嗯,找母后也可以,看看母后当初生皇姐的时候是不是遭遇了不可磨灭的伤?” “简直莫名其妙。” 虞浅也看不懂:“刺杀先发生,我们是后来的。” “二公主若要这般怪罪的话,是不是荣熙也脱不了干系?” “倒是二公主才应该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拿七公主挡剑的事,还有,驸马虽然说不怪二公主,可驸马是怎么中剑的呢?” “难道是荣熙和六公主推过去的吗?” 闻言,二公主身子一抖,瞳孔放大,眼底还藏着惊恐。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状若游魂的远远跟在了沈钦后面。 虞婔:“谢谢,不过,若是无事,别招惹她。” “尤其是最近,借机发疯而已,很可能会无差别攻击。” 虞浅无语:“她用沈淮挡剑,沈淮死了,她发什么疯啊?” 顿了顿,虞浅仿佛想起了什么:“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责任?她就成了受害者吗?” 虞婔:“试试又不会少块肉,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别忘了,现在大皇姐都还在发疯呢!” 一直没有人去看大公主,驸马也隔开了院落。 大公主终于还是发现了真相,天天都在发疯,脾气更是阴晴不定。 最近过年,盛昌帝还不是又起了怜悯之心,让人多送了一些东西给大公主。 至少二公主发现,这一招可能好用。 虞浅大为震撼:“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在演了吗?驸马才刚咽气。” 虞婔:“说不定没咽气开始就在演了呀!” “好了,你赶紧回去,齐王和王妃知道了这事儿,一定会担心你的。” 虞婔安排道:“红鲤,你送孟世子回穆伯府。” 回头看了一眼萧景和南崎,算了,这两人她就不安排了。 有心想让萧景送一下虞浅又怕做得太明显,适得其反。 这两人喜欢暗恋,她就不做那个挑拨的恶人了。 两人告别后就各回各家,消息仿佛已经长了翅膀,飞一般的传遍了帝都城。 因为虞婔身边有禁卫军跟着,南崎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突然的来,又突然的离开。 等虞婔回到公主府,在无人的后院凉亭等了好一会儿才过来。 因为南崎离开时打了个手势,是要来找她的意思。 “有什么事吗?”虞婔直接的问道。 南崎:“沈淮,不是真的死了,对吗?” 虞婔:“死了。” “带剧毒的剑,就算没有正中心脏,贯穿伤也活不了。” 第287章 她吐血了 说起伤,南崎看向了虞婔手背,上面还沾着黑血,“主公的伤……” 虞婔:“没关系,不知道御医会不会来?” “南大人还是快些比较好,免得撞见了。” “沈淮那伤就是奔着死人去的,但是,不代表不能治。” “整件事的参与者只有萧景,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个说书人,没有萧景的暗中默许,可没那么容易从天牢中逃出来。 又如何收买江湖杀手来制造一起刺杀呢? 南崎:“那个苏夙吐血了。” 虞婔恍然:“哦,原来如此。” 南崎:“她对那个杀手出手了,本意是为了杀二公主。” “她跟二公主有仇恨,倒是没有什么。” “可错杀了无辜的沈淮,她就得承受反噬。” “人死了,气运并没有直接消散,只能说明沈淮并没有完全死。” 南崎缓缓到来:“而且,以沈淮的气运,那个苏夙就算是外来者,有一些玄妙的手段,应该也承受不了误杀了沈淮的反噬。” 也就是说,沈淮若真的死了。 苏夙恐怕会受到反噬而死。 不仅仅只是现在这般昏迷。 虞婔顿时明白了,“还好苏夙并不知道沈淮的气运如何?” “当然就算知道了,她恐怕也不会明白误杀沈淮这样的,足够让她死。” 南崎点头,但也疑惑:“她为什么不知道沈淮的气运?” “之前不是一直住在沈府吗?” 虞婔:“沈淮屋子里有一套被蕴养过的梅兰竹菊古画,刚好形成了一种阵法,将他护住了,苏夙没有机会在别的地方看见他。” “就一直没有看穿沈淮的气运。” “我是真没想到她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会出手,这得有多恨二公主?” 本来计划都进行不下去了,准备搁浅再战。 万万没想到,苏夙迫使那说书人再次出手。 不将计就计岂不是枉费敌人这么配合吗? 南崎奇怪:“她为什么这么恨二公主?就因为上次的刺杀失败吗?” 虞婔:“可能是二公主发现了什么,她并不能确定,但是有这机会的话,她希望二公主死。” “何况,她原本能进靖王府做个侧妃,因为二公主不待见,靖王就直接将她接进了王府做妾侍。” “不说破坏了计划,对女人来说。这绝对是要命的仇恨。” 南崎:……所以,二公主替弟弟照顾这么一个女人,还照顾出怨恨来了? 甚至都严重到要她命的地步了。 目送南崎离开,虞婔忍俊不禁,南崎真不愧是八卦集中地。 看看这事儿,他看似掺和了,又好像没掺和太多,但是事情的真相也捋得清清楚楚。 说南崎八卦,人家其实是操心国运。 出现奇怪的人就一定要关注,生怕对方做出一些影响国运的事情来。 只是在这过程中就无声无息的将八卦给弄到手了。 虞婔没聊错,南崎刚走没多久,元御医就来了。 盛昌帝收到消息,立刻让人去找了元御医,直奔公主府。 元御医看过后,给虞婔将手包扎好,“公主这伤没什么问题,不沾水,过几日就会结痂了。” 拿出一个瓷瓶,“祛疤的药膏一日三次的抹上,就能恢复如初,不留疤痕。” “倒是这毒……” 虞婔看着元御医,也没接他的茬。 这小老头最喜欢故作神秘。 红锦理会的接话,一脸担心:“这毒怎么了?不会又去不掉了?” “上次中的毒都这么久了,好像也还没有完全除掉呢?” 元御医老脸一红,虽然知道红锦不是质问,但是,确实很久了。 他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研究那毒药,加上爆炸后的残留物太少了,着实不好研究。 这会儿有些讪讪的:“没有那么严重。” “这些毒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两种毒药竟然能互解。” “公主摄入不多,这次竟然将体内原本的毒给解了,也算是一件喜事。” 虞婔惊喜:“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七公主那边呢?若是早知道是这样,七皇妹就不用帮我把毒给吸了。” 元御医收拾这要箱子:“微臣这就去看看。” 六公主和七公主还真是多灾多难呢! 老实说,往年他很少给皇帝以外的其他人看病。 这半年来,却给七公主看了好几次了。 有时候还是偷偷来偷偷走的,不给别人知道。 “本宫也去。”虞婔不放心,跟着元御医去了对面公主府。 谁能想到她的手脚竟然还没有虞婷快。 原本这毒就是红梅研究出来的,为了解上次的毒。 太医院不给力,那就只能自己制造巧合了。 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红梅擅长以毒攻毒,那这次黑衣人用毒也没毛病。 已知上次那刺杀就是二公主整的,那毒也来自二公主。 至于这次会不会让盛昌帝有所联想? 她可就不管了。 元御医给虞婷把完脉后,松了口气,就算知道两种毒药可以互解。 可上一种毒药他们也没有啊! 用来研究都缺乏,更加不说用来解毒了。 若是七公主真的中了第二种毒药,那还挺麻烦的呢! “幸好发现得及时,有人让七公主吐了一阵,加上摄入极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微臣再开两剂清热解毒的方子,吃上几日就能彻底清除。” 虞婷虽然莽,但也有自己的运气,或者聪明。 吸的那一口毒,倒是没有碰到嘴里的伤口,血液里的毒微乎其微。 不小心吞下去的,也被催吐出来了。 七公主身边的人都不错,处理得干净及时。 开完方子,元御医就走了,他可不管抓药的事。 还好今天这一趟有惊无险,结果都是好的。 虞婔让人去抓药,也把药熬着,做做样子。 实际上之前点穴让人带走时,就已经喂了虞婷一颗解百毒的药。 之后的操作都是迷惑选项。 不然不好解释虞婷的毒为何完全解了? 当然,熬好的药也不会浪费,装着给虞婷喝了,实则被七画装进了水袋里,空了就送到对面虞婔的手里。 第288章 还生气呢 虞婔兢兢业业的囤积起来。 种花家的基因作祟,就爱囤东西,万一需要的时候,这些药可不只能救一条命。 到时想要还不一定有呢! 这可是御医开的方子,药性极好时代熬出来的药,效果杠杠的。 回到屋子,虞婔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这一天起起伏伏的,还怪累的呢! 这一出好戏可算是唱完了,可以松口气了。 第二天,虞婔是被红梅叫醒的。 因为盛昌帝派人来宣她进宫。 虞婔立刻穿好素色的宫装,拿了一些点心就出发了。 看见有小太监在对面的府邸等着,没一会儿虞婷就出来了。 虞婔皱了皱眉:“你躺着休息就是,我替你带一句话给父皇就行。” 虞婷冷哼一声:“不用了,我自己会回父皇的话。” 故作冷淡的样子,把虞婔给逗笑了,这是生气昨天直接将她送走的决定? 虞婔:“唉,你说巧不巧?昨天那毒竟然刚好将我之前中的毒给解了。” “小妹啊,你说你要是多吸两口,恐怕还没这好事儿呢,搞不好你还要中毒至深呢!” 虞婷一愣,顾不上生气了。 “啊?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这么一说,她自然明白,恐怕昨天的刺杀和毒都不是意外。 闻言,虞婔一愣,忍不住有些心酸,这孩子真是……小心翼翼的,总怕给她添麻烦。 第一想法竟然不是事前为什么没告诉她? 连一个提醒都没有。 换个人来指不定会觉得她没有把她当自己人。 小时候的经历,前辈子的梦境,到底还是给虞婷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虞婔伸手,使出了摸头杀,“没有,我只是想说,以你姐的本事不怕任何毒,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要用嘴去吸。” “还好这次虽然是剧毒,但并非见血封喉……” 虞婷脑子这才捡回来,然后才想到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这步骤太多了,最后是不是失败了?” 虞婔摇头:“放心,成功了。” “唯一的意外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拿你去挡剑。” 所以她会出手救虞婷。 幸好当时有些混乱,各怀鬼胎,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 虞婷眼神闪动:“下次我一定离她远一点。” 在梦里,同样的死法,她都反复体验,经历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意外虽然震惊,但是并没有太多惊吓。 虞婔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以后这种机会倒是不多。” “待会儿进宫,你可得将感受都告知父皇,将来指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虞婷一愣,这是让她告状啊! “有用吗?” 虞婔点头:“以前可能没有?但这次不一样。” “何况,你有那么大一个公主府要养,哪怕得点赏赐回去也好啊!” 虞婷恍然:“嗯,说得对……” 琢磨着待会儿要如何酣畅淋漓的告一状。 以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 活到十岁了,总得体验一下! 进了宫,再次来到天启殿,气氛莫名有些肃穆。 虞婔有些感叹,自从去年从行宫回来,好像突然就对这地方熟悉起来,短时间内来好多次了。 不过,这回没有一窝蜂的到殿内去看热闹。 而是在偏殿等着,似乎在一个个召见,单独说话。 虞婔进门时,看到了南崎被带进正殿,然后还有萧景,虞浅,沈钦等等在别的偏殿等着。 只不过大家不在一起,各自在一个房间,明显故意被隔开的。 只能用眼神交流一下。 虞婔和虞婷一起来的,就没分开了,很快便有天启殿伺候的宫女上了茶水和点心。 能在天启殿伺候的宫女,不可能有蠢的。 对每个人都很恭敬,等闲也不会有不合时宜的举动。 姐妹俩喝着茶,吃着小点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虞婷昨天在帝都城玩耍时遇见的事。 虞婔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宫女:“昨天晚上你不是在放河灯吗?怎么突然出现在那儿?” 这是她想问的,也是问给别人听的。 虞婷:“我身边不是有禁卫军吗?” “当然看见了他们的信号,刚好我放完河灯就在附近,就赶过来看看了。” 谁知道会遇见这么大的事? 面前这姐姐哦,不声不响的怎么就搞这么大的事儿? 虞婔点头:“我们也是原本准备回去了,谁知道就碰见二皇姐和五皇兄遇袭。” “哎,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父皇才排查过帝都城,却三番两次的有杀手当街刺杀。” “开年后,你若是去皇家书院学习,可得小心些。” 说完了这个话题,两人又提到了其他的事情。 不外乎吃喝玩乐。 昨天玩了一天,虞婷对帝都城的了解极速增加。 两人的谈话,很快就传进了盛昌帝的耳朵里,却等了许久才被召见。 好像其他人都见完了,才轮到虞婔两姐妹。 还是虞婷先去的。 也不知道虞婷进行了什么样的表演,这时间花费得有点长。 长到虞婔茶水都喝的没味儿,还出恭了一次。 哪怕早上没吃饱,现在也混了个水饱。 “六公主,皇上召见!”宫女终于开口了。 虞婔精神一振,出门没看见虞婷。 开到正殿,见盛昌帝一副头疼的样子,浑身的疲惫,不是装装得不见的。 “父皇,要不儿臣给你捏捏!”虞婔主动上去,从肩膀开始让盛昌帝放松。 好歹学医这么久也是会两手的。 虽然没有实践过,但理论很扎实。 从肌肉反馈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盛昌帝真的绷得很紧,这岁数了可真的不容易。 盛昌帝原本是想拒绝的,可那小手一上肩膀,就很玄妙的感觉到了舒服放松。 一时之间就想不到拒绝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余英见盛昌帝的神色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心下也觉得高兴。 “昨天晚上的事你怎么看?”盛昌帝突然问道。 虞婔手上动作没停,随口答道:“ 儿臣也没什么看法。” 听起来好像没想过,直抒胸臆。 盛昌帝皱了皱眉:“二驸马都没了,你也没什么看法?” 第289章 指不定是情杀 虞婔无语:“那是二皇姐的丈夫,儿臣能有什么看法,总共都没有见过几次面呢?” “何况,儿臣昨天碰见了二皇姐,还让自己的人去帮忙呢!结果呢?吃力不讨好啊!” “二皇姐,一开始还想诬蔑我那些杀手是儿臣派去的呢?” “到最后了,还反问儿臣一句满意了吗?” “父皇,你说说,儿臣能有什么看法呀?儿臣还生气呢!” 主打一个真诚,那些杀手确实跟她有关,但是她绝对不会认的,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跟她有关系。 所有的一切的安排,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 就算是苏夙最后那一招也比她明显多了。 从头到尾,她还有救虞婷的举动。 盛昌帝窒息,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个二女儿还想推卸责任? 莫名其妙的要把帽子扣在谁的头上? 不过像小六这么直白的告状也还是第一次听见,既新鲜又哭笑不得。 怎么会有人连告状都不会拐弯? 直白得让人操心啊! 如果不是他这做父皇的,把对方惹怒了可怎么办呀? 有没有可能告状不成反被打? “你啊……”盛昌帝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婔板着小脸:“儿臣知道以前大皇姐不喜欢儿臣,二皇姐也不喜欢儿臣。” “如今二皇姐遭了劫难,还想让儿臣感同身受,儿臣是真的做不到啊!” 盛昌帝点头:“好好好,这本来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平日里也没见你们来往密切,怎么可能有感同身受?” 余英:……皇上,要不你琢磨琢磨自己说了什么? 之前还觉得身为兄弟姐妹,二公主死了丈夫,其他人竟然没有一点同情心,甚至还幸灾乐祸就太冷血了。 这会儿又不需要六公主感同身受了吗? 从没见过盛昌帝变得如此之快的。 之前靖王还为了府上的小妾想请御医,被盛昌帝诉斥一番,亲姐夫死了,不关心亲姐姐,他还想着小妾呢? 区区一个小妾,竟然还想使用国家资源。 虞婔叹了一声,“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就在面前没了,说不伤感也不可能。” “就是可怜二驸马……” 后面半句她吞了。 盛昌帝肯定早知道沈淮是怎么死的,现在生气只不过是二公主又给他搞了一个大难题。 沈钦就在现场看着,捂都捂不住,这让他如何面对沈家呢? 之前因为二公主给人家戴绿帽子的事情,把沈家的爵位定给了二房,现在还能给什么补偿? 头疼就头疼在,如今的昊天侯没有女儿啊! 确切的说没有待嫁的女儿。 不然,直接做个皇子妃,也可以当做补偿了。 其他皇子若是知道皇帝这样的想法,可能真的会谢。 凭什么二公主捅出来的篓子,要他们去还? 就是五皇子也不成啊,姐弟俩都跟沈家过不去了是不是? 要不看看靖王是怎么宠爱那个小妾的? 已经死了一个沈淮,还要将沈家的女儿推入火坑吗? 这是不把沈家逼死不甘心? 当然,皇权之下,皇帝和很多人都只会觉得这是恩赐。 女儿家高嫁也到顶了,这就是最好的补偿。 盛昌帝叹了一声:“有没有吓着?刚才小七好像吓得不轻。” 虞婔皱眉:“七皇妹倒是没看见二驸马被杀。” “她……嗯……” 一副为难得不好说的样子。 盛昌帝:“说,朕还有什么不知道吗?” 状是想起自己是最后一个,松了口气一般的说道:“七皇妹被二皇姐拉去挡剑,差一点那剑就穿透脑子了。” “七皇妹应该是被这吓到了!” 再次听见这一出,盛昌帝依旧握紧了手中的毛笔,每一次听都会觉得愤怒。 小二能拉小七挡剑,他这做父亲的凭什么还要求别的女儿感同身受,去分担她的悲伤。 第一次,盛昌帝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眼睛瞥见虞婔的手还绑着布条,才想起小六为了救小七,手差点废了,还中了毒。 只是运气好,因为上次中了毒,反倒是解了。 说起毒……居然能互解,这未免也太巧了!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忙活了,余英,搬张凳子来。”盛昌帝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说道。 “谢父皇赐座。”虞婔大方的说着。 盛昌帝喜欢小白花,嘤嘤嘤的女人,却不一定喜欢这样的女儿。 男人的双标,也可以出现在完全想不到的地方。 盛昌帝:“伤口若是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及时找元御医。” 虞婔点头:“好的,父皇。” 盛昌帝:“可有发现昨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虞婔心下一凝,来了。 盛昌帝要给二公主找开脱理由的询问来了。 跟当初处理四皇子的事件一模一样。 亏得当年她还以为盛昌帝要处置四皇子,尽可能收集多的罪证, 可实际上是在寻找漏洞,差点没气死。 佯装想了想,遗憾的摇了摇头:“儿臣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是最后那杀手挺奇怪的。” 闻言,盛昌帝放下手中的笔,来了兴趣,“什么杀手?哪里奇怪了?” 好像其他人都没提到这茬。 虞婔:“当时儿臣为了救七皇妹,狠狠的踹了那杀手一脚。” “虽然儿臣的力气不算大,但是踹到了丹田。” “父皇也知道,儿臣对人体穴位和医学都有几分研究。” “听说习武之人,丹田很是重要,按理说,就算不能伤到他,也不该那么快又重新跳起来杀人。” “可……不过三四息的功夫,那杀手就跳起来再次杀向二皇姐了,所以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不过,儿臣觉得,这一次指不定是情杀。” 盛昌帝诧异:“为什么?” 虞婔:“因为那杀手被二驸马的近侍抹了脖子后,倒在了地上,还惦记着二皇姐呢!” “在咽气前就一直伸手冲着二皇姐,可那双眼睛就像……” “嗯?”虞婔努力的想着形容词:“就像五皇兄看他最爱的小妾一样。” “总觉得那个杀手,应该很爱二皇姐!” “就算是死,也惦记着二皇姐呢!” 第290章 这么有魅力吗 至于这么爱,为何会刺杀二公主呢? 这就不是她考虑的了,该盛昌帝出手了。 她倒是挺好奇苏夙给那个叫孙青的采花贼使用了什么样的道具? 不是说刚刚付出了代价,那么惨了,就要谨慎一些吗? 咋滴就这么忍不住出手了呢? 瞧瞧,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过,她和沈淮倒是谢谢苏夙这一波助攻。 但现场使用的那一招,强行改变人的想法,生死关头也就清醒了,爱意居然丝毫不减。 盛昌帝皱起了眉头,心塞的又想到了剑尘。 他这个女儿这么有魅力吗? 还有,靖王宠爱小妾的事,是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 亏得那个女人没有继续参加选秀,这影响力可不好赐婚了啊! 吓得吐血? 元御医都没听说过,只听过吓晕的,气得吐血这种。 等虞婔离开,盛昌帝才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虞婔的手艺还不错。 别说,现在都还觉得舒服。 “余英,这件事怎么最后都指向了小二?” “杀手真的是她派的吗?” 盛昌帝真不觉得二公主有这么蠢,没了长顺镖局,上次还搞那么大的事儿,这次又来? 问题,自己派杀手刺杀自己是什么操作? 为了给自己脱罪吗? 那为什么要不死不休呢? 反倒是让沈淮挡了剑?这对二公主来说有什么好处? 难道最后真的只是玩脱了? 余英皱起眉头:“皇上,奴才也看不懂。” “上次六公主被刺杀的事儿,皇上也没有露出要追究二公主责任的意思,她也就没有必要给自己脱罪啊!” 盛昌帝感觉此事一团乱麻:“朕……看不懂小二的想法。” “萧景来了没有?” 头疼的皇帝并不知道,虞婔就是要将这一池水给搅浑,让盛昌帝不好查,自己才能更好的隐藏起来。 至于盛昌帝最后会查到什么,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只要跟她无关就行。 结果朝什么方向发展,都对她有利。 余英:“萧大人来了,已经等一会儿了。” 盛昌帝:“让他进来。” 萧景进殿,行礼。 盛昌帝还是率先开口:“昨日之事你在现场,还交了手,有没有查过杀手都是些什么人?” 萧景:“回皇上,就是一些拿钱办事的江湖人。” 盛昌帝诧异:“哪个组织的?” 萧景:“都是没有组织,没有原则的个人杀手,有时候做做赏金猎人,拿官府的银子办事,更多的时候做杀手……什么任务有钱就做什么。” “所以,昨晚上,这些杀手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没有什么配合,武功也高低不一。” “因此,在其他人来支援之前,仅凭二公主和靖王身边的护卫都能暂时拦着。” 盛昌帝眉毛抬了抬,如果真是二公主的把戏,那这次是聪明了一回? 知道找跟自己无关的杀手了? “你为什么会跟小六和荣熙郡主在一起?” 萧景:“微臣在河边闲逛的时候,看见了荣熙郡主在放河灯,六公主在一旁。” “思及之前六公主遭遇了刺杀,就想护送一段路。” “谁知……” 还真就出事了,这玄妙的感觉怎么能用言语表达清楚? 虽然,计划本就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盛昌帝沉默了,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萧景有这么强的事故体质呢? 萧景凝重:“皇上,那些杀手中,有一个人,微臣认识。” “经过活口的指认,就是微臣认识的那个人给银子雇他们杀人的。” “甚至很多人在出手之后都不知道自己要刺杀的是谁,只认钱,不认人。” 盛昌帝眯着眼:“你认识的那个是什么人?” 萧景:“就是微臣刚上任那天抓的采花贼,孙青。” 盛昌帝震惊了:“你抓的采花贼不是在天牢里吗?” “他的武功那么厉害,能够从天牢里逃出去吗?” 萧景摇头:“绝对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 “昨晚,事后微臣去了刑部的天牢,并没有人越狱,只能说有人将那采花贼给放了。” 盛昌帝再次震惊:“是谁?” “那可是采花贼,都还没有审判,居然给放了?谁有这么大的权利?” 萧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自己不会想吗? 此时口嗨,之后查起来可就不要后悔。 孙青那个人,可不是他和六公主放的。 最多只是视而不见而已,暗中给与了救人的一些方便。 六公主也只是单纯的利用了孙青。 就是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六公主是怎么让孙青听话,用命去刺杀二公主的。 想想都离谱,怎么会这么配合呢? 盛昌帝回过味来,顿时知道不对劲:“你查到了什么?” 萧景:“孙青被抓的时候,在一个叫聚贤阁的茶楼里做说书人,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的。” “微臣派人看住了茶楼,大约过了十来日,有人去问过孙青的下落。” “微臣让人跟踪了此人,才发现是沈府的丫鬟。”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难不成又是二公主? 可所有证据都指向二公主的话,那未免也太奇怪了。 谁知,萧景继续说道:“经过粗略的打探,那个丫鬟被送去伺候了苏夙小姐。” “如今,那个丫鬟也跟苏夙小姐到了靖王府。” 原本还在想苏夙小姐是谁的盛昌帝,听见了最后一句沉默了。 哦,那个被吓吐血的小妾? 她居然跟采花贼有关? 她为什么要找人去刺杀二公主? 这个杀手还暗恋二公主? 等等,所以小六看错了,那个杀手最后伸手冲着的可能不是二公主,是苏夙? 那像靖王看苏夙一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再想起这事儿就感觉特别膈应。 采花贼喜欢苏夙? 还会听苏夙指使? 连命都不要的那种? 盛昌帝很快发现了关键,但是脑子里的小问号更多了。 这事儿看起来简单,怎么这么复杂? 好像捋清楚了线头,又感觉什么都不清楚就很古怪。 这一次,苏夙在皇帝面前算是彻底的挂了号。 以后再做什么想要隐身可就难了。 第291章 二驸马比大驸马还惨 谁能想到,昨日上元节,竟然是二驸马的忌日,收到消息的很多人都惊呆了。 虽然猜到沈淮随时都可能死,但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死法。 当时还有那么多禁卫军,丫鬟小厮以及可能出现在路口的路人,根本瞒不住。 沈淮给二公主挡剑的事,无可抵赖。 最终,能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少人内心都对二公主的认知有了很大的改变,为什么一个人遭遇危险,第一反应不是躲,也不是逃,而是拉身边的人去挡啊? 这么一比,大驸马竟然都还算好运了。 虽然被戴了绿帽子,但是还没要命啊! 之前被拦着拿不到药,差点病死的大驸马:……其实也差不多,他没有死成而已。 同为驸马,他彻底共情了。 二驸马比他还惨。 他本身依靠的是亲哥哥,而沈淮是自己有本事。 明明是那么惊才绝艳的探花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让人唏嘘。 不管大家有多介意,但也都及时派人去沈府奔丧。 该送礼的就送礼,该上香的就上香,看着那犹如鬼魅的阴森二公主,倒是没多少人敢上去搭话。 葬礼从一开始就是昊天侯及其夫人在操办,有眼尖的也发现了,给沈淮披麻戴孝摔盆的竟然不是沈灿。 而是沈家宗室的一位陌生的,辈分合适的孩子。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虽然对外也解释了,是沈淮死前怜惜孩子,不让孩子在大冷天的时候守灵,可真正信的人并不多。 大多都是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咋滴,怜惜自己家的孩子,宗族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总之,大家看见了,但是也不敢问。 对此,大驸马猜到了一些东西,更是共情不已,原本还说沈淮虽然死得惨,好歹还有两个孩子,结果……真的比他更惨啊! 十七便是个出殡的好日子,等于沈淮停灵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 选上元节这个日子,虞婔自然是考虑过的。 一来,她也想好好过个年。 二来,过年后警惕性要松一些。 三嘛,按照沈淮的生辰八字来算,就是十五之后只有十七这个日子,下一个得一个月之后了,不可能停灵那么久的。 得赶紧下葬才是,不然可就真的死了。 沈淮人是葬到了沈家在帝都的祖坟,但是一些随身物件让风桦带回祖籍去了。 风桥之前也因为犯错,被沈淮送回了老家扫墓,这下,两人又能重逢了。 十七下葬后,二公主回到沈家都闭门谢客,虽然不像大公主一样被禁足,但她好像自我禁足了。 这会儿的二公主看起来很不好惹,随时都会发疯的样子。 沈家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将沈淮生前的院子封了起来,派人看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二公主也不行。 反倒是盛昌帝和皇后还在给二公主收拾烂摊子。 昊天侯府,一夜之间变成了昊天公府。 皇后更是开私库,赏了昊天公府不少好东西。 这件事,最终以二公主和皇后双双病倒,暂时收场。 皇后是真的病了,没有半点是装的。 原本这一年来,后宫公账入不敷出,花销太大,就很心力交瘁。 还被靖王给气晕了,之后又强撑着处理过年各种事务,好不容易年快过完了,女儿突然守寡。 个中的真相还无法对外说,最重要的是女儿是过错方,说话都硬气不起来,还要想方设法的安抚沈家。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皇后彻底病倒。 二公主也是真的病,看起来严重,实际上比皇后要轻很多。 但是二公主说病没好,也没有人天天去盯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被盛昌帝诉斥过,靖王也低调起来,没有再带着苏夙招摇过市的。 只是在王府内悄悄地宠着。 苏夙被反噬,同样的病去如抽丝,过了好久都没有好起来,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做妖了。 虞婔高兴的小酌了几杯,庆祝庆祝。 她说过要给两位姐姐好看的,现在不就挺好看的吗? 可惜,要不是盛昌帝对子女特别手软,这两回非得要了她们的命不可。 上元节到底蒙上了一层阴影,朝堂内外上下一边做事一边警惕可能会发生的事。 然而,之后一个月都平平安安的,好像突然之间所有作妖的人都消失了一样。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皇后还没有病好,太后又病了,这后宫的权利突然之间就空了出来,有了争的机会。 原本皇后病得严重,凤印就交给了太后,后宫的一切事宜都是太后在管。 突然太后也管不了了,本来就该给王贵妃。 谁知王贵妃以自己能力不足,也没掌管过凤印为由拒绝了。 这事儿突然就落到了贤妃和德妃手上。 两人均是一阵惊喜,有种天上掉馅饼,却砸到了自己头上的感觉。 贤妃是太后的人,有时候也会帮着太后处理后宫的事本就眼馋凤印代表的权利。 可她这身份还够不着啊! 她上面还有不少人呢,若不是太后,她根本就接触不到。 德妃则算是盛昌帝的人,不管是她还是德妃的母族都是盛昌帝捧起来的新贵,自然不怕伸手。 而且德妃的能力并不弱,再有几个经验丰富的管事嬷嬷帮衬,很快就能上手。 至于淑妃,盛昌帝也是知道她情况不对,加上之前萧怡搞的那事儿挺膈应的,自然就没考虑过这人。 良妃已经嘎了,现在还没有。 所以就只剩下前面两位。 这事儿让俪妃气得心肝儿痛,曾经她那么受宠,也从来没机会接触宫权。 这么多年,宫权好不容易旁落,她却不再是贵妃了,依旧没机会。 难道她这一辈子的福气都在前些年给享受完了吗? 老天要不要这么残忍? 后宫都是看风向的,虽然不可能有宫妃敢踩到皇后和太后头上去,但对掌控宫权的贤妃和德妃也是多有巴结恭维。 言语间没少有人嘲笑王贵妃不懂把握时机。 肉都到嘴边了,还不吃呢? 殊不知王贵妃活得清醒,只觉这时候的宫权其实就是烫手的山芋。 第292章 是容易还是不容易? 皇后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等皇后好起来,这时候插手的宫权随时都会吐出去,何必呢? 白忙活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是太后,这一病可就说不准了。 万一没了,贤妃还不一定能撑得起周家那个摊子。 与其花精力去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反正她是贵妃,没有孩子,不用站队,家族也不需要冒险做什么了。 安安分分地过下去就行了。 活了一把年纪,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越动越错,越做越容易出问题。 虞婔觉得,王贵妃完美的诠释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至高境界。 就挺不错的……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如今所有人都在关注后宫,虞婔也乖乖的待在公主府休养。 毕竟两次中毒,虽然解开了,但还是得养。 贤妃和德妃初步管理宫权,对她来说还是有好处的,为了收买人心显示自己的才能。 更或者两人之间有无形的竞争,送到公主府的东西就不是皇后那一套普普通通,总卡在挑不出错来的那条线上了。 东西不仅好,还会多出一些来,也算有心了。 虞婔倒是无所谓,送来她就收着,反正是以月例的名义送的。 至于投靠拉拢,区区一个公主,贤妃和德妃不觉得有多么重要。 只要她不明确的站队对手,一切都好说。 不过,她和虞婷还额外获得了来自皇后的一笔封口费,自掏腰包给亲女儿收拾烂摊子呢! 虽然二公主拿沈淮挡剑是事实,但皇后希望她们在现场的不要乱说一通,更不要议论。 就在沈淮被下葬后的半个月,已经进入二月,大地回春天气转暖,初二的龙抬头已经按照风俗好好热闹了一番。 虞婷对外面还有新鲜度,这种日子一般都会出去逛一逛,然后回来叽叽喳喳的说一通见闻。 虞婔倒是好奇:“小妹最近好像没怎么做梦了?” 虞婷一愣:“倒也不是不做,只不过很少做之前那种梦了。” 虞婔点头,看来虞婷过上了新的人生,潜意识已经不再沉浸在那个梦里的悲苦中了。 这是好事儿。 “皇家书院还没有开课吗?” 这皇家书院也是离奇,放假放得早开课也开得迟,这书院到底开来做什么的? 仅仅只是为了显示身份和地位吗?不应该还是以学习东西为主? 虞婷:“二月初十,时间长了倒也还有些想念呢!” 初二那天晚上,虞婔终于收到了一直等待的消息:“公主,沈公子醒了。” 虞婔抬头,起身:“更衣,我们去看看。” 路上的雪已经化完,衣服也不必那么厚重,虞婔很快整理好,通过非正常路线离开了公主府。 虽然禁卫军有二十人,相对偌大的公主府,想完全布控是不可能的。 虞婔想走就不会让人发现。 来到一家三进院子里,这可是沈淮自己的隐藏产业。 沈淮站在窗边出神,身材修长,人淡如菊,有种释放的洒脱。 果然活了过来,只不过人瘦了两圈,看起来越发像竹竿了。 人瘦是正常的,毕竟从死亡到恢复,半个月没有进食,哪怕内力浑厚也顶不住啊! “刚醒,你身体还虚弱得很,你确定要在这儿吹着风看风景?”虞婔疑惑的说道:“二月虽然回暖,但还是挺冷的。” “我可不想还要给你医治风寒症。” “搞不好你的近侍以为你死而复生,却有后遗症。” 仙家的药对凡人来说怎么会有后遗症? 只是药效太好,担心普通人受不住,有爆体和虚不受补的危险。 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药,出乎虞婔的意料,“死”的时间好像有点长,吓得风桥不分昼夜的守着,生怕公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死”后第八天,沈淮终于有了呼吸,风桥那是喜极而泣。 拜天拜地,拜神拜佛,还拜了六公主。 “多谢公主。”沈淮微笑的行了个书生礼:“再生之恩。” “没想到再醒来已经春回大地,绿意盎然了。” “总觉得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原来时间可以过得如此之快。” 虞婔微笑,“沈公子是逃脱了牢笼,心境就不一样了而已。” “亏得沈公子醒过来了,不然,你家风桥可能要找我算账了。” 风桥脸色一红,直接跪了下来:“公主请恕风桥冒犯之罪。” 现在还不敢相信,公子真的活过来了。 死的时候是真的死透了。 可自从有了新的呼吸,状况一日比一日好,没吃药比吃了药还好得快。 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神奇之药? 恐怕当年传闻中北家的假死之药也完全比不上。 就是最开始那几日,太难熬了,若不是公子的尸体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他很可能会想要将公子重新埋回去。 这时代,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起来,你一片忠心,也没怪你。”虞婔笑了:“毕竟我跟沈公子也提过,这药……可没人试过,即便是我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沈淮也带着轻松的微笑,多少年了,从未如此释然。 不得不说,死过一次还真的不一样。 “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愿意一试,与其那般苟延残喘,其实不如死了。” “就算那药活不过来,死了就死了,风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怎么还怨上了公主?” 风桥低头,一脸惭愧:“风桥知错了。” 虞婔:“好了,既然活过来了,证明药没问题就行。” “现在,沈公子算是彻底脱离了苦难。” “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公主亲自看着你下葬的,怎么都不可能怀疑你了。” “你这张脸,就算不小心被二公主看见,也完全可以不承认。” “你得有这心理准备。” 反正两人没有夫妻之实,二公主根本不知道沈淮什么隐秘记号,那就不能作为认人的标准。 沈淮:“我知道,公主,以后沈淮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属下姓莫,名容易,是母亲给在下取的名,只有逝去的母亲才知道。” “即便是沈家的其他人都不知情。” 第293章 天赋批的世界 容易?虞婔愣了一下,觉得这名字取得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姓氏是沈淮母亲的姓,加上之后……到底是容易还是不容易? “莫容易?乍一听很直白,仔细一想倒是多了一些禅意。” 沈淮惊讶:“当初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 虞婔:……她可不想无痛当这么大一个儿子的娘。 “那风桥呢?” 风桥:“回公主,从此以后,风桥就叫乔木,风桦叫乔叶。” 虞婔恍然,看出来了,沈淮……哦,莫容易应该很喜欢沐浴天地,向阳生长的植物。 “你们的脸,最好能做一个长期的易容。” “用特殊的材料易容,不用特殊的药水就洗不掉那种。” “不然你们俩同时出现,被二公主看见应该会怀疑的。” “莫公子应该不会想再继续跟二公主打交道了!” 虞婔诚恳的建议,一个人是巧合,两个人的高度相似,可就会追根究底了。 莫容易点头:“那是自然。” 否则,那一剑岂不是白挨了? 死也死了个寂寞。 “不过这种长期的易容方式,公主身边有人有吗?” “我不认识这样的人。” 虞婔:“有……不过,光是改变脸还不够,你还得改变一些习惯,甚至是说话方式。” “两人不相干的人,有一部分相同还能解释,可若是处处都相同,就很值得关注了。” “你不是还要回来的吗?那迟早会跟二公主打个照面,能想到的地方都应该考虑清楚。” 莫容易表情严肃:“属下明白了,确实应该做好每一处地方,免得百密一疏。” 虞婔:“风……乔木应该很了解你有哪些独有的习惯,你就自己看着改变。” 这种事她就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去操心了。 莫容易点头,表示记下。 虞婔有些好奇:“你已选好目标了吗?” “不过你的身体至少要养两三个月,这是根本,我不急的,你不用拿健康去换。” 莫容易:“不会,这是捡来的一条命,更应该珍惜。” “如果可以,我想选二皇子。” 虞婔也不觉得意外:“为什么?想获得二皇子的信任和重用可不容易。” 莫容易:“二皇子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比较好接近。” 虞婔:“什么爱好?” 莫容易:“二皇子喜欢看戏,无论是什么戏,他都爱看。” “而且,是非常喜欢的那种,只不过对外他掩藏了这一爱好,我也是最早跟二皇子接触过,后来成亲,二皇子和二公主有过几次交集,才无意中发现的。” 虞婔:……真的,她就说这时代的人,对于研究别人的喜好真的很厉害。 “就算他有这个爱好,什么叫好接近?” “难不成你要组建一个戏班子吗?可出名到让二皇子去看戏,需要很长时间!” 莫容易微笑,突然起身。 走到三米远的地方,直接起范,兰花指,标准的台步,仿佛量过的眼神,再加上清脆悦耳的戏。 虞婔真的目瞪口呆了。 我滴神,这活脱脱就是有童子功的旦角啊! 莫容易声音婉转,清脆不刺耳,丝滑犹如珠玉……这绝对是声控最毫无抵抗力那一挂的。 莫容易唱的这一段,是很经典的,耳熟能详的女将挂帅的节选。 这是乾宇第二任皇帝,第一位女皇手下的一名女战神。 建国的时候,乾宇的国土面积还没有这么大。 可以说,乾宇现在的国土,有三分之一都是那位女战神给打下来的。 加上女皇推崇,让人记下其每一项功绩传给后人,女战神的事迹就被编成了各种故事,小说,戏说,乃至戏曲传颂至今。 因为传颂广,推崇的人多,就逐渐修改,变得越来越经典。 如此经典的戏,即便是虞婔也看了不下十遍,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在表演。 没办法,皇宫内,喜欢这戏的特别多,包括太后。 每次宫宴,很容易点到。 但是,莫容易这番表演有自己的特色,让人一听就记忆犹新。 很有记忆点,如听仙乐耳暂明。 可,让人震撼的还在后面。 莫容易不仅仅是表演了旦角,生旦净末丑竟然都让他给表演完了。 虽然每一种只唱了几句。 可要知道,每一种角的特色都是很分明的,动作,台风,眼神和姿态,甚至是发声的方式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练习打磨。 而且角色之间,都有很强的壁障,根本不可能跨越。 莫容易竟然一人能演全了? 虞婔嘴巴越张越大,觉得莫容易若是生在现代,成为一个歌手,绝对是男女皆可,声音百变,拥有超实力那一挂的啊! 这么离谱的吗? 沈淮要是不出身沈家,不做驸马,那也能成为戏曲界的超级天才。 所以,技能没有这么变态的,都不能去做间谍了是? 武生的活儿,莫容易也能干,自身有内力有武功,身手是杠杠的。 皇家班的都没有这么全能。 莫容易一停,又恢复了普通人状态,丝毫看不出那是有功底的。 这无缝切换的样子才是最厉害的。 “公主觉得如何?属下这等技艺可能入眼?” 虞婔:……这绝对是凡尔赛。 “若这等技艺都入不了眼,那帝都城的戏班子,还有皇家班都应该倒闭了。” “看来你也是早有准备的。” 莫容易笑了笑:“这不是正好吗?” “小时候太过跳脱,看见什么都想学,这唱戏倒是坚持得最久的,闲来无事也就自己玩玩。” 虞婔感觉又被凡尔赛了一脸,这就是天赋批的世界吗? 什么都想学,也什么都能一学就会? 学唱戏都能每个角都“玩”一下,结果全面发展了? 还是人吗? “厉害!”最终只化为两个字。 “不过,你要去做个戏子吗?” 没有身份上的落差吗? 一提戏子,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鄙视,不屑。 可暗地里又追捧名角,跟秦楼楚馆一样,人人都看不起,但是头牌还是备受追捧。 主要她没想到,莫容易会选择这样一个身份。 第294章 再遇玉词 莫容易:“公主会看不起戏子吗?” 虞婔笑了:“倒也不是,做到极致,都是大师。” “我是怕你有落差,掩饰不好的话,很容易露出破绽。” “二皇子将这爱好隐藏得这般好,对此应该相当谨慎。” 莫容易笑了笑:“属下早就想好了,所以会做好打算的。” “属下就趁着休养的日子,慢慢回沈家原籍那边。” “风桦……嗯,乔叶已经买下了一个流动戏班子,到时候一路演出到帝都城,再寻找机会接近二皇子。” 按照计划,等到帝都城,名气也出来了。 用点新鲜的东西,应该能吸引到二皇子的注意。 虞婔点头,其实就是费时间。 “你的身体确实需要修养,可不是让你赶路去的。”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自己多注意一些。” 莫容易:“那是当然。” 虞婔想起什么,便说道:“对了,大皇子都封王了,还没有封王的就只有二皇子和六皇子了,最近很可能没有立功的机会。” “若是没找到突破口,可以给二皇子一个立功的机会。” “需要我这边配合的话,传消息过来便是。” 盛昌帝是骑虎难下。 其他儿子都是立了功之后才封王的,剩下就不能随随便便册封。 就连大皇子,也都有暗中端掉长顺镖局的功劳,明面上再找了个理由掩饰。 这下,二皇子和六皇子不立功,就别想封王了。 盛昌帝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给他们找个好理由。 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的这些儿子可不值得。 然而,想要立功并不容易,其他皇子定然要拖后腿的。 但如果制造机会的话,二皇子绝对不会让它溜走,原本迟早都是要封王的,用来换取一份信任再好不过了。 莫容易愣了一下:“听说皇上封了昊天侯做国公爷?” 虞婔:“嗯,父皇找不到别的赔给沈家了。” 盛昌帝为了这个嫡公主,还是很能下本钱的。 国公这样的爵位,也是说封就封。 大家都不是傻子,单纯的封一个爵位,肯定要鄙视盛昌帝太抠门。 跟爵位配套的封地,食邑等等,一个都不能少。 沈家本来就富,这一波赏赐也就彻底沾了贵字。 帝都城的上层建筑既羡慕又不羡慕。 沈家大房几乎没人了,那个沈灿看起来不像那么回事儿。 二房纯纯的捡漏。 但是二房没那么多人才,沈家盛极,很可能会由此至衰。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嫉妒,还是该同情。 莫容易没有半点喜色,“木秀于林啊!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虞婔皱眉:“莫公子,不是我残忍无情,沈淮已经死了。” “如果你真的要去做卧底,就不能再这么牵挂沈家了,否则,迟早会出事的。” “你已经给沈家留下了最好的底牌,如果他们守不住,就算是沈淮重生,可能也无济于事。” 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想靠一个人来决定荣辱兴衰,那家族本身也风雨飘摇,快不行了! 有什么救的必要吗? 莫容易点头,神情严肃:“属下明白,属下是莫容易,也只是莫容易。” 虞婔也不强求别人立刻忘记过去,还是需要时间来消磨。 不必自欺欺人就好。 “过两日,我会让人来给你们易容,制作解除易容的药水……” 莫容易:“那倒是不必。” “若是需要解除易容,再联系公主,免得被懂得易容的看出破绽来。” “二皇子身边的人才不显,不能保证就没有懂这个的。” 虞婔:“那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又商讨了一下后续,这才满意的离开。 有这么个人,好处还是很大的。 至少苏夙又昏迷不醒了,半个月还没动静。 一时半会儿都没法搞事儿,让她还能享受一片安宁。 二月一天天的过,天气也一天天的暖和。 等莫容易变了脸,努力适应新习惯时,在二月底踏着春离开了帝都。 虞婔没有再去送他,但也出了帝都城,去庄子上晃悠了一圈,顺便踏个春。 在半山腰上,远远的看到官道上来往的车辆,仿佛瞧见了赶车的乔木。 虞婔只是目送马车离开。 中午在庄子上解决的,比起公主府,自然少了许多的精致,多了几分烟火之气。 庄子上的厨娘,虽然没有很高级的摆盘,但也明显是学过一些的。 刀工不错,火候也恰当,调料也舍得放,味道真不错。 在这庄子上,必然也是十里八乡,乡村办事的主厨人选。 虞婔和四个丫鬟都吃得很开心。 因为出帝都城了,虞婔就将四个红字辈大宫女一起带上,既然是踏青,那人多更热闹。 半下午,正要回城,却见红梅走了进来。 “公主,庄头说,外面来了十个人,想借宿,顺便想要点吃的,出手可大方了,直接给了两锭银子。”红梅传话。 一般来说,十两为一锭,两锭就是二十两。 那确实挺大方的,如果不点什么特殊菜式,在帝都城不少酒楼都能点一桌好菜了。 闻言,虞婔朝窗外看了看,似乎在确认自己的位置。 这里距离帝都城真不算远。 而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无论是从帝都城出来,还是去往帝都城,很少有在这范围打尖住宿的。 她在这就遇见了,这也是巧合吗? “以前这种事多吗?” 不等红梅出去询问,红鲤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公主,奴婢看见了,是那个……当初认为是大公主的姘头。” 虞婔诧异,“你是说,玉词?” 红梅没见过玉词,认不出倒是正常。 红鲤当初带着小鹰进宫认人,看见过玉词。 红鲤点头:“是,就是他,奴婢绝对没有认错。” 虞婔皱眉:“那他身边有九个人?” 红鲤:“嗯,都是高手。” “奴婢发现至少有两个暗龙卫,剩下的……看起来好像跟皇上有关的那个江湖组织的人。” 虞婔:……暗龙卫保护? 这是要做什么? 想了想,虞婔决定按兵不动,让庄头正常招待那些人。 她则是从另外的门离开了庄子,没去碰面。 第295章 真不是毒 安然回到了帝都公主府,以休息为由就回屋不让人打扰了。 实际上,趁着刚黑的天,虞婔搭乘着越发强壮的小鹰,快速回到了庄子。 而那厢,玉词带着人享受着晚餐,却异常惊讶。 虽然没那么好看,但是手艺不错,最重要的是,食材足够好。 绝对不是普通农户能食用的食材。 “庄头,你们的日子过得这么好吗?” “食材准备得很充分啊!” 玉词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本能的警惕起来。 莫不是他们才刚出城就被盯上了? 庄头也是见过世面的,就当没感觉到气氛的突然紧张:“公子今日也是巧了,庄子的主人今日刚来过,所以准备了不少食材。” “不然,就凭我家娘子的好手艺,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玉词眼神一动,这里距离帝都城说近也没有特别近,庄子已经算外围了。 他一直以为就算有主人,身份地位应该算不得太高才对。 结果看这些食材,很多都不是现买能买到的。 “你家主人是谁啊?” ”看起来挺富贵的。” 看庄头的状态,主子的为人似乎不错。 庄头脸颊微红,有些小骄傲:“是朝廷的元昭公主呢!” “今日,草民也是第一次见公主,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居然丝毫不在意他用剩下的食材招待住宿的人,还能安安稳稳的赚取那二十两。 过了明路的,六公主没有丝毫要拿的意思,他也拿得安心。 二十两啊,可以给娘子和女儿扯点布做新衣服,还能给两个儿子教束修,总之,一年到头都难得遇见这样的好事儿。 玉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六公主。 他对朝廷的事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的都很关注。 曾经,大公主那个真正的姘头就送来过消息,说大公主很不满六公主被封为元昭,觉得盛昌帝过于偏心。 所以,他对元昭这个封号记忆犹新。 就连庄头都敏锐的感觉到,发现是六公主之后,气氛又重新缓和了下来。 玉词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安心的吃起东西来。 吃完了,见天已经暗下来了,玉词便要求去睡。 他身体不好,以前本来也不能早睡早起。 之前还被大公主打了一顿,加上高热病痛,过个年,一直病得反反复复,最近才看起来好了很多。 要不然,也不至于都二月底三月初了才启程出发。 虽然这时候出发是最好的,雪化了,官道畅通,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行路安全了很多。 但是,会拖到现在的确是因为玉词的身体越发娇弱。 盛昌帝不想计划还没开始,人还在乾宇境内就没了,计划直接搁浅。 下次再想启动这计划,可就更难了。 宗室那边可能也会更加慎重的考虑。 盛昌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又后悔又无奈,只是让元御医赶紧给玉词调理身体,不惜一切代价。 两三个月过去了,总算是有了点成效。 虽然出发了,却让一行人慢慢地走,边走边调养,这时候真不能那么急。 盛昌帝已经做好了两三年才见成效的准备。 计划的启动条件这么苛刻,要凑够天时地利人和也不容易,否则,不会两百多年过去了还没启用。 以至于玉词今天启程,就走到虞婔这庄子便歇脚,还让虞婔好一阵奇怪。 晚上睡得正香,玉词突然惊醒,感觉来得莫名其妙,睁开眼却发现不是错觉,他竟然被换了一间房? 玉词大惊,他对自己的警觉性是很有自信的?怎么被换了房间还不知道? 还有,皇帝派给他的人呢? 一个个都这么不警觉的吗? 难道他们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这都还没有走出帝都城的地盘! 玉词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念头,整个人都郁闷了。 只听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说道:“不管你要去做什么?这种状态是不行的!” 虞婔挺无语的,觉得玉词是不是被关傻了? 这种反应,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有暗龙卫保护,明显是盛昌帝要玉词去做什么! 说他警惕,又好像没完全警惕,这样去做事,真的行吗? 玉词这么一走,虞婔就想起了年前发现的宗室悄悄来了又走的事。 总觉得宗室隐秘来京的事,跟玉词秘密出京有关。 玉词也无语,并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虞婔。 声音虽然陌生,但是这身形,猜也猜得到是谁。 何况这庄子就没有瞒着。 “六公主跟传言完全不一样啊!” “这胆子挺大的啊,居然敢在吃的东西里下毒?还让跟着我的人毫无所觉?” 这么想,玉词更严肃了一分,果然,皇室出来的小姑娘也没有单蠢的,明明一直让人看着的,庄头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怎么还是得到消息了? 不是说白天刚离开吗? 庄头这样的人,又不是什么高级间谍,有异常举动怎么可能瞒得过暗龙卫和杀手? “谁下毒了?说这种话可是要证据的。”虞婔可不会承认:“明明是你们睡得太熟,跟毒有什么关系?” “反而,是我让你们更加提高警惕,虽然还没出帝都,但也不是没有危险。” “下次可不要再出这样的错误了。” 那还真不是毒。 上次萧怡算计大皇子,用琥珀藏匿迷药给虞婔很多的灵感。 虽然查到最后,这只是“凶手”表现出来的一种手段,萧怡具体有没有中迷药还另说,但无声无息的手段让她觉得很好用。 这次,连做饭的庄头夫人都不知道食材有问题,是她让红鲤去偷偷调换的部分食材。 而且也不是毒药,只是让人纯粹的睡熟一些,不是那么惊醒。 就算醒来,也不会有太多的警觉。 对于暗龙卫这样的高手来说,一点点警觉,只要玉词配合,就能忽悠过去了。 距离帝都近,就是让人安心的理由。 至于玉词配不配合? 她会让他好好配合的。 玉词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察言观色的技能点满,一听就知道,查不出来有毒的。 怪不得所有人都毫无所觉:“六公主说得有道理。” 第296章 听不得药这个字 虞婔挑眉:“你要去哪里?这么容易就从天牢里出来了?” “你说,要是大皇姐知道了,会不会发疯?” 玉词:“……好说好说,六公主,其实跟大公主相好的不是我,就是那人觉得我长得好,用了我的脸罢了。” “易容术在江湖上一点都不稀奇,真的。” 虞婔没有半点意外的神情倒是让玉词惊了惊。 果然那天,应该不只盛昌帝一个人看出来了。 虞婔笑了笑:“是不稀奇,但是易容术能好到让耳鬓厮磨的枕边人都看不出问题来的,也没几家。” “少顾左右言他,本宫问你去哪儿呢?” 眼看没忽悠得过去,玉词只好说道:“看见我身边的人没有?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六公主还是别问了。” “有些事情,太过好奇了,对公主不太好。” 虞婔笑得像个坏女人,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瓷瓶,“说不说?不说,本宫可不客气了,给你喂药。” 玉词:……听不得药这个字。 这几个月为了调养好身体,一天三顿药不停,当饭吃,已经喝到味觉系统失灵的感觉。 于是,他很快速的说道:“西商,我去西商。” 虞婔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大概能连起来了。 也没有继续问,虞婔伸手突然捏着玉词的双腮,用点力,玉词的嘴巴就合不上了。 另一只手打开了瓷瓶,将里面的药水全部倒进玉词嘴里。 这是用稀释灵泉水熬出来的药,针对玉词破坏的身体,会慢慢的修复。 没办法,玉词要离开帝都城了,没法长期给他喂药,只能用灵泉水这样的非常规手段。 炼制手法还不一般,需要锁住药力一点点释放。 否则,药力太强,玉词这破败身体虚不受补。 药力太弱,那也没什么效果,白折腾一场。 玉词要去西商,恐怕是盛昌帝的主意,有可能涉及到什么布局,特殊时期就要用特殊的手段。 玉词姓虞,她看不出太多的命运线来,但是能看见他命运多舛,却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目前她跟盛昌帝一样,不希望玉词死在了路上。 而且,需要有个好身体才能完成任务。 所以打算帮他一把。 虞婔发现玉词的身体比之前天启殿时更坏了,还是调养过的,如果不是身体拖了后腿,应该不会这么迟才启程。 这个人的求生欲,其实没多强的。 也不知道盛昌帝用什么说服玉词去西商做任务。 玉词被灌了一瓷瓶的古怪药水,味道一言难尽,想吐没吐出来,大惊失色的咳了好一会儿,“你……出尔反尔?” 虞婔笑了:“没有啊,你不说,本宫就不客气了。” “你说了,我就客气点喂给你。” 玉词:……无法想象不客气是何等手段。 抓狂的声音中带着悲呛:“为什么一定要喂给我?” “那是什么东西?” 虞婔:“让你不必英年早逝的好东西。” “那本宫让你喝,你会乖乖喝吗?” 这人求生欲弱,最近可能没少吃药,对药物很是抵触。 怎么可能乖乖喝掉来历不明的药物? 不想过多的废话,直接灌下去再说。 玉词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虞婔,感觉身体内陡然传出异样暖意,惊奇极了。 什么药?连盛昌帝和太医院都没有,见效却如此之快? 这段时间吃了那么多药,居然比不上这两口的量。 “当然不会……不过,哪有这样强迫别人吃药的?” “这样的好药,六公主怎么能给别人吃……” 玉词揉了一把脸,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床边,“烦死了,明明就是父女俩,你有什么不能直接问你父皇吗?” 虞婔:“先是君,才是父。” 玉词无语:“行,你问!” 虞婔挑眉:“本宫问完了啊,要继续睡觉吗?本宫能让你睡得舒服一些,明日一早,你将你身边的人忽悠过去就行了。” 玉词目瞪口呆,“啊?” 啥?这就问完了? 费这么大周章,就问他去哪里? 虞婔的斜眼:“不是你说,有些事情太好奇了,对我不太好?” 玉词:……这是不想聊下去了? 可他现在全身温暖,很想聊聊。 没办法,他其实一百斤的身体,有九十九斤的反骨。 不得不说,从唐王府出事儿之后,不是被训就是在被命令,要不就是在讨好人。 真的没有人这么好好跟他聊过。 说不好奇就点到为止了? 尤其那药,暂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但喝过后的确是很舒服。 玉词早就学会了只看今朝,不论将来。 至少这一刻舒服了就行,后遗症什么的,等出现了再说。 “可你也问了我的目的地……”玉词无语,问话就问一点,难受死了。 虞婔:“不问一句,本宫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在骗本宫?” 玉词嘴角抽了抽,他看出来了,之前他不配合,六公主现在也不太好说话。 每一句都带着刺儿和阴阳怪气。 那他奉皇命办事,还没出城就遇见这种事,他敢和盘托出的吗? 这父女俩有事儿就不能好好说话? 折腾他一个手下人做甚? 而且,谁问一句就知道骗没骗了?这么厉害的嘛…… “公主,我错了,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若非你是公主,事关皇命的事,我死也不会开口的。” 闻言,虞婔笑了笑。 这点她是相信的,若是能死,玉词肯定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父皇用什么让你接受了这次的皇命?” 玉词精神一震:“皇上答应,将我母妃的尸骨移出皇陵,找个安静的风水宝地葬了。” 没什么不可说的。 盛昌帝都能看穿他的身份,这些龙子龙女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面前这位可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 虞婔:……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赞叹玉词的孝心? 还是感叹他太好收买。 想死的人,为了母亲的尸骨,却又在努力的活着,她打心底是佩服的。 “那你自己呢?”虞婔疑惑的问道。 在这个愿望里,竟然没有他自己吗? 第297章 你图什么 玉词笑容浅了浅:“我就算了,没脸见娘。” “再说了,有些事情虽然没有明说,我也没有得到具体的安排,但是我有一种灵敏的直觉,到时候我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顿了顿,玉词幽幽的说道:“仅仅只是尸骨的话,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虞婔愣了愣,这话好像什么都说了,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多少。 刚才还一脸我知道大秘密的表情。 “你错了,你娘拼死都想救你,又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没有什么比团聚更重要了,你也不希望你娘就孤零零的在某个地方一直期盼的等你!” “所以啊,尽可能的活着回来!” 这种话题向来比较沉重,虞婔也是点到为止,主要还是玉词的求生欲并不强。 这对做什么来说都是一种大忌,很容易出事而导致失败。 虞婔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行,那说说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玉词神色变来变去,有些恍惚:“暂时我也不清楚,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我只知道是一个叫做‘夕阳计划’的东西,是专门针对西商国的布局,据说,从当年建国就开始了。” 闻言,虞婔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她想到盛昌帝可能会给西商皇一个教训,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还对不起盛昌帝刚开始登基时的雄心壮志。 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启用这么大的计划。 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料到盛昌帝竟然有这样的决心。 可能是她解决了那几万西商军队,便低估了几万敌军出现在乾宇复地对盛昌帝造成的影响和心理压力。 尤其敌军不翼而飞,在乾宇朝廷看来,这个危险始终没有解除。 除了这些外在威胁,还有可能落到对朝廷不友好的人手里。 只要不被盛昌帝找到,后续都可能出现无穷无尽的麻烦。 怪不得最近盛昌帝都没有什么反应,不声不响的就给西商国送了份大礼。 就是这送礼的人多少有点问题。 看来之前的药送得没错,能更好的保证玉词活着抵达西商。 转过这些念头,虞婔鄙视的看玉词一眼:“结果,你啥也不知道,还那么大方的让我问?” “真是够了,就你之前那破败的小身板,苟延残喘活着的样子,猴年马月才能到西商?” “父皇这次看走眼了!” 玉词:……所以,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之前不配合不愉快,以至于现在说什么都会被怼。 问题是,人家说得还很在理,他无法反驳。 虞婔嫌弃的挥挥手:“行了,你可得好好活着,可别浪费了我刚才给你的好药,而且,你还得回来跟你母亲团聚呢!” 玉词:……虽然是事实,但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让他回来再去死? 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不觉得浪费了好药就行。” 虞婔:“你办好你的事儿就不浪费,别总想着死了干脆,一了百了。” “你接受了皇命,哪能那么简单?” 玉词嘴角抽了抽:“所以公主到底是来干嘛的?专门给我一份好药?” “你图什么?” 他虽然知道得不多,但话也被套完了。 可虞婔的目的,他还看不真切。 虞婔轻笑:“身为乾宇公主,只要是对付西商,自然怎样都好。” “你到了西商,距离乾宇远着呢,也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好好对付西商,这药我给得心甘情愿。” “不仅是这药,若是你想有点别的人可用,我也可以给你。” 闻言,玉词是真的震惊了,这话的意思是,虞婔真的是为了乾宇着想? 突然有些肃然起敬,可真的有这么大公无私的公主吗? 玉词风中凌乱:“别的人可用?想安插自己的人?” 虞婔:“随便你怎么想,我不插手,你若是愿意可以给我传递一些消息,让我知道一下夕阳计划是什么。” “我对这个更好奇,其他的,你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我可不会随便插手你的任务” 玉词沉默了片刻:“只是这样?” 虞婔点头:“仅此而已。” 玉词:“可我身边都是皇上的人,你如何给我得用的人?” 真的要出现,恐怕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查清楚! 但凡有点问题,都会被暗龙卫悄悄灭了。 虞婔轻笑:“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到时候你只需要接受就行。” 玉词:……真不愧是父女,有着一脉相承的神秘手法。 他这个做属下的就很难为啊! 好在玉词的性格就比较随遇而安,大抵经历多了就不想太为难自己。 神秘就神秘,反正到时候还是得让他知道。 “行,难道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这父女俩真是有意思,各干各的,最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反正他只是一只蝉,何必操狩猎者的心? 至于虞婔承诺的人给他用,她不插手这种事,对玉词来说,真没有太大的关系。 身边有两方不同的人,也确实更方便他办事。 或者,能让他更好地保命。 说不定还真的就能活着回来了。 虞婔残忍的说道:“没有。” 这孩子还挺可怜的,从小到大都没有选择呢! 玉词一窒:“行,那就不用问了,公主你安排就行。” 说完,玉词就看虞婔眼神古怪的盯了他两眼,然后在衣袖里掏啊掏,好一会儿才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巧金花生。 虞婔看了看,递给了玉词:“这个也送给你保命。” 玉词:……难道是为了让他在艰难的时候不至于饿死? 那确实保命。 虞婔小声的说道:“花生是中空的,里面有一张瑞光寺住持大师开光的防御符,关键时刻可抵三次致命攻击。” “原本是我拿来保命的,现在给你了,还不是看你这次是去做大事的。” “你可别不知好歹呀!日夜不可离身……” 这人,惯会不动声色的卖可怜,算了,考虑到是出国做任务,就多同情他两回! 玉词狐疑的看着虞婔,是不是真的呀? 不过虞婔确实在瑞光寺住了一阵,而且,之前两次刺杀闹得沸沸扬扬,六公主都完好无损,八卦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有佛祖保佑? 第298章 这事儿他可兜不住 虽然不是很信,但玉词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心是暖的。 尽管见面的情况不太正常,可虞婔的关心毫不作假。 从最开始的药,到之后聊天时自称本宫到我,恐怕六公主自己都没发现这样的转变! 玉词利索的将金花生给挂在脖子上,塞进了衣服里,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三次?” 居然还有具体的数量规定,细节做得这么真实的吗? 虞婔无所谓的点头,发生了要命的事自然就知道了。 瑞光寺住持大师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住持大师:……要是传出去了都来求保命怎么办? 这事儿他可兜不住啊! 玉词笑容扩大,“还是公主大善,事情还没做呢,又是给人又是给保命手段的,让我拿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最重要的是,六公主要求真不高,而且确实的在为他的命考虑。 这么多年,玉词学得最好的就是察言观色,日常用得也比较频繁,技艺增强起来也更加容易。 一个人是不是真心? 他基本一眼就能看穿。 虞婔嘿嘿一笑:“倒也不用把我捧得那么高,我只是希望你能为虞氏好好办事,为国尽忠。” “其他的,以后再说……” 见虞婔笑得好像有点不怀好意,玉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不等他说什么,虞婔的衣袖挥了挥,他只觉得意识一沉,就不省人事了。 虞婔将人送进了屋,不动声色的走了。 有小鹰在,根本不需要关注城门开关的时间,随时进出,畅通无阻。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保护玉词的一群人陆陆续续的醒来。 两名暗龙卫都有种奇妙的怪异感,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都是正常作息的时间醒来,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状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冲向了玉词休息的房间,无声无息的进,也无声无息的出。 玉词睡得很好,面色竟然带着几分健康的红润。 一切都正常得找不到丝毫问题,但是,他们同时产生奇怪的感觉,这也是巧合吗? “你们在干什么呢?”江湖组织那边出来的人,看起来要有生活气息一些,不解的看着两人的举动。 虽然他们曾经也是一个地方待过的,可从分配那天起,身份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皇帝的暗龙卫,江湖杀手组织,纪律肯定是不一样的,而当初也是以实力分的。 这次任务,大家的目的虽然一样,可也隐隐是以暗龙卫为首的。 江湖组织的人,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更加懂得人情世故,方便到西商国日常交流。 不然连皇帝都担心这群人到了外地无法生存,一见面就得露馅儿。 至于玉词,作为任务的关键人物,日常还要带这么多人生存,那得多操心啊! 皇帝都怕他那破败的身体撑不住。 其中一名暗龙卫迟疑的询问:“有没有感觉?昨天晚上有哪里不对劲?” 路过的迷惑:“没什么不对劲啊?这不是很正常吗?等公子醒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他就礼貌的问一句,没想到还真的有问题呀! 这几个这么问就挺不对劲的。 暗龙卫:…… 真的是他们多想了? 还在纠结时,玉词的房门打开了,一脸的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今天还挺早的啊,那就好,大家可以早点出发,今天能走远一点,应该可以离开帝都城的范围了。” 老实说,帝都城范围其实并不大,不比一般的州府。 “公子?公子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路过的人先打了招呼。 玉词点头:“昨晚睡得不错,今天感觉挺好的。” “可能是最近吃了太多药,终于有了起色。” 说着,摸了摸脖子,神情有异。 六公主还真是不客气,让他睡过去有很多种方法,真的没有必要敲脖子啊! 不过,他也不知道六公主都用了什么手段,这一觉真的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醒过来还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昨晚上经历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一直到他看见脖子上那颗眼熟的金花生吊坠,才确定真相。 事情已经做了,却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这等手段就很离谱。 “公子怎么了?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吗?”暗龙卫之一问道,似乎在求证什么。 玉词:……终于明白六公主为什么说需要他来掩饰了,两名暗龙卫居然如此敏感。 心电急转,表面也装着疑惑:“有什么奇怪的?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睡得很好啊!” “公子的脖子怎么了吗?”暗龙卫总感觉真相就在面前,却始终无法看清,话语中都有些着急。 玉词恍然:“你说这个啊,昨晚睡得倒是很好,可床硬了点,没顾得上翻身,有点落枕了。” “唉,难得睡到这么舒服……” 玉词暗中可惜,内心对六公主的药更是惊奇。 不过一个晚上,身体舒服了不只一点半点。 还真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希望后遗症能慢点出现。 两暗龙卫:……彻底懵了。 疑神疑鬼的问了一圈,只是收获了一些古怪的眼神,最终不得不承认完全没发现问题。 这件事在几名暗龙卫心里埋藏着,一直到启程,乃至之后无数天都没发现问题,才逐渐将其淡忘。 玉词在路上走了两个月,逐渐接近西北边关,就连他都快忘了虞婔这日说的一些事情,却在一个雨后的傍晚,临近落脚点前“捡”到一个浑身是伤的妙龄女子。 而此时,玉词身边已经不只刚开始九个人了。 陆陆续续有各种接到密旨的人来汇合,队伍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多人。 玉词是绝对的核心,加入队伍的人,有的互相清楚,有的没人认识,都有一个考验和认知的过程。 “捡”到这个受伤的女人,大多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意外。 玉词也不清楚,他根本不知道最后会有多少人。 这点是个漏洞,但是,没人知道玉词的任务,就不会有人去利用这个漏洞。 没办法,人才分散得太远,彼此不认识也是挺正常的。 只能说,身为一国之君,盛昌帝的摊子还是铺得很大的。 第299章 耐心这么好的吗 恰巧,玉词因为淋了雨,生起了病,队伍当即停滞不前,刚好捡到的满身是伤的女人也能好好养。 几天后,女子醒了,单独见玉词的时候却说道:“公子,奴婢十九,是六小姐派来的……” 玉词一惊,六公主还真是稳得住啊! 耐心这么好的吗? 居然观察了两个月才出现,最重要的是用这么惨烈的方式。 十九? 还有多少类似的人才? 不用细说,玉词就将这两个月来加入的人才简单说了一遍,十九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甚至一步步的取信其他人,包括暗龙卫。 又有玉词帮衬,十九用不了多久会成为他们的“自己人”。 至于出现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惨? 刚做完任务呗,有什么稀奇的? 他们这类人不是很正常吗? 能活着来汇合已经相当不错了。 玉词要是知道,一九到十九,其实只有十个,还是虞婔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才,他指不定还要更感慨一些。 将十九给玉词,虞婔当然舍不得,但是借着玉词这次的任务,让十九去西商布局,还是不错的机会。 而那厢,虞婔见过玉词后,解开了一些疑惑,睡得很香。 用过早饭,开始听一天的八卦。 这段时间,宫内的小道消息特别多,贤妃和德妃看似合作,实则互相警惕,暗中小动作不断。 “公主,奴婢怎么感觉皇上以前挺偏向德妃的,这次也不太管了?”红鲤疑惑的问道。 虞婔点头:“因为太后病倒了,年纪大了,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身边伺候的人都关心太后的病情,能帮助贤妃的不多。” “贤妃被管了这么多年,现在没人管就彻底放飞了。” “还有,父皇到底还是被俪妃伤到了,对于德妃,自然没有以前那么毫无保留的信任。” 换句话说,盛昌帝关心太后,贤妃第一次没人管,貌似她也对付不了德妃,一国之君没那么空的每天关注两妃子暗中扯头花。 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还能让初尝权利滋味的两妃子补贴一下后宫空虚的财政。 当然,盛昌帝不会这么想,也想不到这种事,主要是皇后恢复一些意识之后,纠结了半天,突然想到这茬,整个人就通透了。 只要接受权利的不是俪妃,皇后的容忍度要高很多。 德妃当然知道真相,超想骂娘的。 俪妃这祸害,亏得降位了,不然,王贵妃不管事儿,原来的俪贵妃还不得把控宫权,形同副后? 虞婔轻笑一声:“因为皇后和太后病倒的事儿,俪妃想跟父皇和好的事儿,又得延后了。” “一步错,步步错,不然,这宫权怎么都得分她一点,这阵子俪妃应该气得肺痛。” 之前猜测俪妃会趁过年将皇帝哄回来。 结果,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盛昌帝亦然,根本没空理会俪妃。 眼看过年要结束,二驸马没了,俪妃都装扮一番准备出门了,又不得不偃旗息鼓。 之后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然后皇后太后相继病倒,宫权旁落,不仅是俪妃眼红,贤妃和德妃也防着俪妃去找盛昌帝,那可真没机会了。 又怎能不气得肺痛? 俪妃生气,管三公主和六皇子就特别严。 靖王干的那些事儿,她绝对不允许六皇子去犯同样的错误。 六皇子虽然一直桀骜不驯,但接二连三的打击还是损了不少自信。 最近对俪妃的话都挺听的。 俪妃欣慰的同时,对三公主看得更严格。 因为,马上就要恩科科举,三公主为此也要疯了。 她想去找唐南,但俪妃也知道,所以看得特别紧。 俪妃也觉得憋屈,因为盛昌帝对唐南的看重,她也不敢去找唐南的麻烦,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只能压着虞姝。 虞姝这才知道,就算自己有了公主府,也不是真的能随心所欲。 母妃想做什么,依旧是可以做的。 堂堂公主府,仿佛成了牢笼。 气得虞姝砸了一大片瓷器,但是然并卵,只让自己的生活质量降低了而已。 俪妃下了狠手,特别硬气的不让人给三公主补。 自己砸坏了就没了,自己受着。 总之,三公主闹得也不轻,就是自己府邸可以将消息藏着掖着。 当然,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这一届恩科,日子定在了三月上旬,天气明显要暖和不少。 粉嫩嫩的花香中,禁卫军肃穆的队伍出现,齐刷刷的包围了贡院,唬得无关人等纷纷远离。 这一次,禁卫军代替了府衙捕头,亲自镇守科考现场,气场就不一样,看起来很不好惹。 虽然以前的表面就很严格,但是这操作有很多,不然去年的舞弊也不至于搞得那么厉害。 禁卫军一出,还有小心思的都安分了。 第一场考试,排队入贡院,一群学子也是人生百态。 有踌躇满志的,还有信心满满的,也有神情不定的,犹豫不决的……甚至还能看到摇头晃脑背书似乎在回忆考试点的? 虞婔远远的望着这一幕,突然有点庆幸,还好她不用考了。 有些事情跟现代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过一眼看去全是男子,又觉得有点悲哀。 她是不用考了,但是全天下的女人也没有了这样机遇。 曾几何时,乾宇皇朝也是有女子可拒的呀! 那是开国帝后伉俪情深,特意以皇后之名设立的女子科举,后来连续几个女皇,将女子科举和女子为官发展得极盛。 为此,出了不少名垂千古的女子名臣和女战神,就算是后来再如何掩盖,都无法直接抹去其灿烂的光辉。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廷之上再也没有了女子的身影。 战争之上再也没有了女将军,甚至在某些军营都有女子不得入内的侮辱性条款。 虞婔不是很明白,哪位祖宗受过严重的情伤吗? 这防得也太紧了! 虞婔看着科考的队伍沉思,在时辰到,贡院大门开,排队的考生逐渐有不少骚动。 因为今年检查特别严格。 稍微大块一点的食物都会被切得稀碎,一眼看过去绝对不可能带小抄的那种。 第300章 不速之客 至于用来检查的刀,是否杀过人,戳过什么东西……没有禁卫军会解释,也没有人敢质疑。 只能吞咽着口水,全部受着。 至于拿进去了,还能不能吃?会不会吃那是考生自己的事情? 另外,笔墨纸砚全部不许带,朝廷直接提供,都贴了皇榜通知的。 盛昌帝年前发了一笔横财,就有这样的底气。 最后是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细节。 衣服缝,夹层,头发里,指甲缝……各种离奇脑洞的地方都被仔细的检查了。 虞婔所在的地方,看不到这么仔细,但是有人汇报得事无巨细。 听得主仆几人都目瞪口呆的。 知道这次会很严,但是不知道会严格得好像要把刀往身上戳几个洞,才能证明没带小抄一样。 以往废弃掉的洗澡沐浴验明清白的方法也重新启用了,只能说,能想到的法子都想了。 能用的手段也都用了。 如果这样都还能成功作弊,恐怕盛昌帝都会特意宣召他。 这么一折腾,有些考生的心态都直接崩了。 还能不能发挥实力实在难说。 但这一届恩科都这样,自己不行也怪不了任何人。 操作的可都是禁卫军,谁敢事后报复不成? 这可明晃晃的盛昌帝旨意。 红鲤偷笑:“公主,奴婢好像看见了唐公子,真的很难想象,他那张脸竟然长满的胡子。” 虞婔:……看来唐南没打算改变什么。 红锦:“奴婢也看见了,平白老了十岁,三公主会喜欢这样的吗?” 虞婔笑了:“不管她喜欢怎样的,她都没得选了。” 检查这点小场面,影响不到唐南的发挥。 唐南无法舍弃功名,那三公主就是嫁的才子。 唐南吸了口气,从水里起来,用事先准备的干净衣服将身上擦干,穿上衣服,提着书箱去找自己的考棚。 原来有这种环节,怪不得今年讲将考试时间延后了不少,可能也考虑到了天气情况。 唐南内心毫无波澜,进了考棚惊喜的发现,这次居然干干净净,不需要自己打扫了。 笔墨纸砚也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唐南拿起来看了看,不好不坏,质量中等,对某些考生来说,可能就不友好了。 不管以前用差的,还是以前用好的,这样的东西不是习惯的,终究会影响书写,影响一些心情。 这次虽说是最公平的一次考试,来的举子也非常多,但是场外因素不少。 撑不住的话,成绩可能不会太理想。 唐南笑了笑,倒了一些清水,拿起桌上的墨条,一边磨墨,一边听着别的考棚传来阵阵哀嚎。 “完了,这是什么笔墨纸砚?” “握草,我从小到大就没用过这么差的啊!” “什么玩意儿?写不了字了怎么办?” 还有人惊叹:“从没用过这么好的,突然有点不敢下手……” 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泰然处之的。 禁卫军整齐肃杀的脚步声一起,现场顿时安静如鸡,再有什么感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看着禁卫军巡逻而过,唐南有些疑惑,不是说国库紧张吗?虽然为了科举,用这么大一笔开支真的可以吗? 户部尚书怎么没炸? 户部可是出了名的抠门,不管做什么用,只要让国库掏钱出来,他就会反对。 能掏十两,也会讲下来二两,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能省则省。 这次科举,本来就是额外的开支,怎么还会为了防止作弊就提供笔墨纸砚? 盛昌帝是如何说服户部尚书的? 唐南越琢磨越好奇,还是得进入官场才能知道过程啊! 这次考试,丞相亲自做主考官,御史大夫、国子监祭酒为副考官。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现场坐镇。 这等规模,说起来都吓人,更加不说在这几人的盯视中答题了。 等贡院大门一关,虞婔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像虞婔这样来看热闹的人还不少。 明知道不会出什么意外,但这场好戏还是很精彩的。 看平日里骄傲好似孔雀,高人一等的读书人变成可怜兮兮的鹌鹑,多少满足了一些奇怪的心理。 九天八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以至于外面反倒是安静干净。 好不容易顺利的度过九天,看着考生们“顺利”的走出考场,很多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反正他们看着是贡院没出事,那就是顺利。 至于出来的考生都是什么反应,那跟他们无关。 经历了科考,帝都城紧张的气氛消失了,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各大热门考生备受追捧,是各大酒楼,秦楼楚馆的常客。 当然,也有低调的,比如唐南,一般人想找他还找不到呢! 而帝都城的上流社会开始了踏青和宴席热。 暖和了,不只是少男少女,家主妇人也都爱出门。 人只要流动起来,热闹也就来了。 各种各样的八卦也紧随其后。 虞婔没打算凑这个热闹,才子佳人被其他类型故事的热度压了压,但是依旧长盛不衰。 她不去算计别人,可架不住有人想算计她!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就有了意外。 这日,虞婔正在公主府欣赏着自家粉嫩的桃花,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喝着茶,尝着茶点,突然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虞婔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自己是在公主府,怎么会有人吵闹? “发生了什么?” 红鲤跑出去看了看,人没来得及回来,声音传了过来:“三公主,奴婢公主正在静养,请不要喧哗,稍等片刻,等奴婢禀告公主再行进去。” 虞姝不耐烦,厉色的呵斥:“让开,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仗着这些奴才不敢碰自己,虞姝有恃无恐。 红鲤:……有点想一巴掌呼过去。 虞婔惊呆了,虞姝不是被看管在她自己公主府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及时的出现,解救了红鲤:“三皇姐心里有气,在自己府上发泄发泄就好了。” “皇妹这府邸可经不住三皇姐折腾。” 言下之意可别搞破坏,会秋后算账的。 第301章 还不起 虞姝扭头,五官还是那五官,整个人的气质却变了不少。 虞婔见了都有些惊讶,记忆中明媚张扬,大方自信,无所畏惧,一直是别人家孩子的虞姝不见了。 此时的三公主,眉宇间充满了阴暗,面相多了不少尖酸刻薄,眼神狠厉的下面隐藏着畏缩和彷徨。 看得出来,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三公主整个人都变了。 仿佛从乖巧甜美的公主,变成了女混混,怪不得俪妃管得严了。 然而,这个年纪的叛逆来势汹汹,不是俪妃想掰回来就能掰的。 之前的各种事,俪妃的反对,将虞姝逼得越走越偏。 虞姝咧着大红唇,眉间的花钿都是一把利剑,整个人的气势非常扎人。 “许久不见,跟六皇妹好像生疏了不少。” “找上门了要见皇妹也很不容易,元昭公主府的门槛这么高吗?” 这话说得嫉妒满满,虞姝还是第一次见到虞婔的公主府。 跟想的完全不一样,人不多,府邸很大,收拾得相当整齐。 精致有,大气也不缺,最重要的是这个府邸能让虞婔完全做主。 这跟她想象的能看虞婔的笑话完全不同,反倒是她,没有想象的那么舒心。 看起来获得了一个好的府邸,更是人多势众,气势磅礴,搬府那日就让她明白,即便是她的公主府,也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俪妃这次的手段,更让她认识到,公主府也不一定真的属于她。 这么一比,虞婔一派闲适的神情将虞姝刺激得不轻。 没好气的,自然说话带刺。 但是,虞婔不惯着她:“再怎样,也没三公主府的门槛高啊!” “瞧瞧,不仅外人进不去,三皇姐还出不来呢!” “所以,三皇姐是怎么出来的呢?” 一语扎心,所有的愤怒和嫉妒都像破损气球里的气一样,就那么毫无阻拦的飞了。 虞殊闪过一丝心虚,才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 顿时想起了要低调。 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挥了挥手:“行了,本宫只是想提醒你,自家姐妹,就不要搞得这么见外。” “本宫都上门了,竟然还要通传?” “当初在宫里,你坐我轿辇那么多次,我又说过什么?” 没事儿的时候是本宫,要人情的时候就是我,虞殊也是挺分得清的。 虞殊斜眼看了看红鲤,意思清楚得很。 红鲤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是及时的低下了头。 虞婔好笑,当着她的面就告状,自己是什么份量没点数吗? 凭什么认为她会为了虞殊去处置一个心腹? “三皇姐那时候过于富裕,谁让我穷得养不起轿辇呢?” “这事儿是不是要被三皇姐拿来说一辈子?这人情可太大了,我都还不起。” “不如,现在妹妹就将车资结算给三皇姐,现在妹妹付得起了,再怎么也不能拖欠三皇姐的。” “拿了银子,三皇姐就将这事儿揭过了!” “总不能我坐了多少次,三皇姐就要算我多少次人情!” “那这车资着实有点贵,皇妹恐怕付不起,只能找父皇说说了。” “红鲤,去取一百两银子过来。” 虞婔觉得这次要将这事儿了结了,免得每次都拿出来说事儿。 她倒是不怕别人说,曾经穷是事实。 但是怕虞殊占太多的便宜。 虞殊一惊,连忙喊道:“站住,不许去。” “虞婔,你现在真是一点都说不得了?” 虞婔微笑:“那是,我又没做错什么。” “再说了,妹妹现在见父皇都要通传呢,体会不到三皇姐的心情,甚至不觉得通传是什么不好的事,对贸然上门的不速之客,难不成还由着她乱闯吗?” “三皇姐怕不是见父皇都不用通传,习惯了吗?” 虞殊哽噎,有几个人见了盛昌帝还能不通传的? 即便是得宠的大公主,嫡出的二公主那也是有次数的。 对虞殊来说,盛昌帝算得上是严父了。 排行第三吃亏不说,即便有俪妃和哥哥,受宠也有限。 最近两年闹出的事情一件又一件,虞殊对盛昌帝是害怕的。 不通传的福利,记忆中真的极少。 “行了行了,是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行?” 虞殊话锋一转,单方面的结束了这次争论,“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你不希望我提轿辇的事,那也行,今日你陪我出门一趟,用你的马车和轿辇,也让我坐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以前的人情就此抵消。” 虞婔斜眼,不对劲,这不会就是虞殊今日上门的目的! “你有什么毛病?” “每次就拿坐轿辇的事来说,难道不是因为没有别的恩惠了吗?” “我们关系很好吗?说这种话,我听着都难受。” “出门踏青,外出逛街,你三公主招呼一声,还能没人陪吗?” “需要拉下脸来找我?” “别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不如早点讲清楚,看在姓虞的份儿上,我酌情考虑帮帮你……” 虞姝脸色变来变去,瞧瞧,这就是自己做主的好处。 连说话都硬气了很多。 及笄之前,她也幻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切都变了呢? 明明她以前才是顺利的那个啊! 看着小六小七在后宫挣扎,优越感爆棚。 可现在,顺利的是小六小七。 感觉自己心里又有股气儿直冲脑门,为了不坏事儿,虞姝赶紧打住:“你也知道,母妃管我管得太紧了,我都不知道在公主府呆了多久。” “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就想好好透透气。” “找其他人那不是露馅儿了吗?” \"你的马车,等闲人就算怀疑也不敢查,我才能蒙混过关啊!\" “所以,我愿意用以前的人情换这一次……” 虞婔:……值得虞姝牺牲这么大,怕不是偷跑出来也是为了见唐南? 唐南藏得这么严实,虞姝被关在公主府都能找到? “就这一次?” 虞姝重重的点头:“就这一次,我保证。” “何况,我母妃总想让我赶紧嫁人,指不定今年过不去我就嫁了,想来叨扰你也没办法,是!” 虞婔:……三公主对自己有很明确的定位嘛! “以后都不再提?” 虞姝:“嗯!绝不再提。” 第302章 一言难尽 虞婔的表情一言难尽。 虞姝无语:“我都答应不再提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虞婔冷笑:“很简单,我不信你啊!” “在场又没有别人,就你我的人,你要是不认,你的人肯定听你的。” “我和我的人,只有百口莫辩。” 虞姝:……她的信誉度有这么差吗? 若不是还需要这人做掩护,她真的想当场走人。 此时只能耐着性子说道:“那你让虞婷过来,做个见证,让她一起也行。” 虞婔微笑:“三皇姐,七皇妹早就去皇家书院了,这个时辰不在家。” 虞姝吸了口气:“那你让汪怀来,他不是父皇特意派过来的吗?” “他做见证你就放心了!” 虞婔:“汪怀现在是我公主府的人,你能放心吗?” 都以为汪怀是盛昌帝派过来的,让汪怀知道,不就是让盛昌帝知道了吗? 虞姝又不怕了?那跟叫别人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很迷糊,虞婔不知道虞姝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顾头不顾尾吗? 不曾想,虞姝还真就是这样的。 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又打听到唐南的踪迹,就是想见唐南一次,具体要说什么,还没仔细想。 从去年到今年,就没见过,刚开始是什么感受早已经不知道了,全凭一股执念。 因为她知道,若是不能嫁给唐南,她也别想嫁什么好人家。 她必须让唐南答应娶她。 在这之前首先要见到人。 所以顾不了尾了,等第一步走出去再说。 想到这里,虞姝感觉在虞婔公主府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万一被找上门来一切都完了。 “放心放心,我放心得很。” “能不能快点?以前也不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呀?” 就算汪怀立刻将消息透出去,她也出门了。 虞婔让没能走掉的红鲤去准备马车,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听见虞姝这话:“我让人叫汪怀了,三皇姐都放心,我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三皇姐看起来很急?真的是为了逛街吗?” 虞姝喜笑颜开:“别问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既然是还人情,听话就好了,不要插手那么多……” 虞婔大概能猜到,懒得跟她扯那么多。 虞姝确实很急,根本就没注意虞婔吩咐红鲤搞的一些小动作,出公主府的马车没有任何的标志,非常普通低调。 乍一看,跟元昭公主府毫无关系。 离开了公主府,虞姝松了口气,也很兴奋,频频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 虞婔:……像个从来没出过门的孩子。 就是这“大孩子”的杀伤力有点惊人,稍有不慎就要命的那种。 看着看着,虞姝的眼睛有点湿。 以前没出宫建府,她在宫中都不至于混成这样。 向来,她都是被其他兄弟姐妹羡慕的那个,什么时候沦落到看见明明熟悉的街景,却仿佛过了许久一样,陌生又感慨? 她只是不想成为母妃用来巩固哥哥政权的棋子而已,才主动给自己争取下半辈子的幸福,有什么错? 她上面两个姐姐,不都是自己选的驸马,然后全力去争取的吗? 为什么到她就不可以了? 越想眼神越怪异,虞姝气质又阴暗了一些,还是想要给自己多争取两回。 虞婔:…… 身边这丫的又想到什么了? 考虑过她坐旁边的感受么? 现在又不是夏天,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人形空调。 她始终不明白虞姝看上了唐南什么? 大驸马有个将军哥哥,二驸马有沈家,一个有兵权,一个有钱,就算不能全部谋划过来,喝点汤还是可以的。 唐南的话,没有家族,现在更是一身白衣。 还没有得权呢,三公主这么一押宝,这边很可能就受不住废了,等于啥都没有,她又图什么呢? 图唐南长得好看? 图唐南学识高? 可这都是属于男人自己的,只要男人不愿意,她一点光都沾不到,又是为了什么? 只因为表面光鲜吗? 她怎么没觉得虞姝要脸到了这种地步? 不然,当初乔迁宴也干不出在自己府邸算计别人的事来。 现在更倾向于骑虎难下,而且……没有别的选择了。 要虞婔说,三个驸马中,只有沈淮是个全才,还有庞大的背景家世,更有脑子和慧眼。 这不只虞婔一个人这么觉得,就是不知沈淮全貌的外人,事到如今也还有人感叹沈淮英年早逝。 至于唐南……或许很适合做个纯臣,却不一定适合做丈夫。 虞婔冷眼看着虞姝坐在马车上走马观花,状是不经意,实则有意无意的朝一个目的地而去。 虞婔越发的肯定虞姝失去找唐南啊! 内心呵呵,看来虞姝手里还有能人啊! 要不,就是唐南不太行,这样都能被虞姝找到。 据说目前很多官家贵族设宴,想邀请唐南都找不到人送帖子,证明这是刻意藏起来的。 马车越走,人越多,已经到了外城。 这地方就是有点钱,但又不是特别富贵的区域,来往商人和家族比较密集,人口众多。 大隐隐于市,看得出来,唐南还是选择了一个好地方。 而唐南考完后也犹豫过,是直接去瑞光寺躲,还是另找地方。 想到瑞光寺来往都是富贵之人,若是发现他在那儿,三公主真的豁出去了,恐怕依旧会在佛门之地生事,总觉得有些罪过。 唐南便寻了一个好友家呆着。 这是真的交情不错的好友,父亲是进士,但是没有入官,在帝都外城开了一家小私塾,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家里有薄产,能支撑好友游学,这才与唐南相知相交。 唐南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事故体质,考试之前就没来打扰好友,考完试才拜访。 私塾开学了,唐南偶尔也帮好友父亲带一带学生,日子过得有些小惬意。 可在见到三公主的一刹那,唐南就后悔了,他不该在这儿的,应该去瑞光寺,并且经常换地方才是。 怎么能过得如此安逸呢? 竟然失了警惕。 “无欲速,不见小利。”唐南看着带人进来的孩子,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求快反而打不成目的,贪小利做不成大事,事关夫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将人带来了?” 第303章 做个交易吧 见小童嘴角的点心残渣,唐南越发心酸:“莫非一两块糕点就收买了你?” “改日若是夫子的仇人,你直接带过来,夫子焉能有命在?” 小童懵了,唐南平日里很是温和,说话也轻言细语,耐心也很足。 从未被骂过的孩子,第一次面对唐南的冷眼,刚才美味的点心都不香了,害怕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虞婔同情的看了看孩子,又瞧了瞧见到唐南后如遭雷击的虞姝。 这下非常肯定,虞姝之前见到唐南,绝对是看中了男人的颜。 此时的唐南留着八字胡,下巴下的尺寸也够长了,身着书生儒衣,跟曾经气宇轩昂的脸判若两人。 不仅老了不少,还带着一丝老学究的酸味儿。 能把自己十分的颜值,拉到只有一分,虞婔也是同意的。 “这位先生也太严格了,不喜就冲不喜的人去,莫要对懵懂孩子说那么高深的道理。” “这种事,平日里多教教才可能改正,这一次发火……并没有什么用。” 虞婔拍了拍孩子的头,让他先出去。 小童却不敢,期期艾艾的瞄向唐南。 唐南吸了口气,算了,该来的始终会来,稚子虽然缺少是非观,确实需要多教育,但着实没什么大错。 “你走,刚才老夫说的话多思多琢磨,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孩子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 虞婔眨了眨眼,看还回过神来的虞姝大惊失色:“唐南,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虽然收到了报告,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冲击比较大,着实有点难以接受。 虞婔接话开口:“三皇姐,你认识他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逛街?不会是特意来找他的!” “还故意找我……不会是来给你做掩饰的!” “不是妹妹说你,虽然上元节已经过了,那男男女女约会也不算什么,三皇姐也到年纪了,何必偷偷摸摸的,让父皇和俪妃娘娘知道才要生气呢!” 唐南:……六公主这演技,相当的精湛啊! 他虽然没特意告诉六公主行踪,但面对面哪能认不出来? 虞姝这才回神,想到现场还有一个虞婔,按压住了火气:“唐南,我们谈谈。” 别说只是长了胡子,就算毁了容,她也不可能放弃了。 现在放弃就等于认输,一直跟亲娘对峙这么久,将毫无意义。 何况,她是看过唐南长得好的时候,胡子?刮干净就是。 又不是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唐南不置可否,看向了虞婔。 虞姝回头:“六妹妹,你自己先去逛一逛!”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虞婔挑眉:“那谈不上,妹妹也承担不起,说还人情就是还人情。” “只要皇姐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别怪到我头上就行了。” 虞姝点头:“这是当然,我身边也有保护的人,六妹妹就不必操心了。” 虞婔微笑:“这位唐……夫子,入得你耳,可就得如实做证啊!” “主要我不太信任我这位姐姐,怕有什么意外,我可承担不起。” 唐南:……怼得好,都已经发展到看见虞姝被怼他就很开心了,看来,这一辈子真的别指望他喜欢上这个女人。 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自然,读书人怎么可能作伪证?” 不知道唐南和虞婔早就认识的虞姝深呼吸了两口气,每当这时候她也是会后悔的,信任这东西,失去了就很难找回来。 之前不该闹得那么狠的。 “你就信我一次,说了不会怪你的。” “我有事和他谈。” 若不是找不到别的挡箭牌,怎么可能让虞婔在这? 虞婔轻笑了一声,恐怕再辩解两句,这女人就得发飙了。 至于信?呵呵,信你个鬼。 刚才在外面,虞姝还想让她上前去哄小孩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万一有人查,还是她六公主来见的唐南,那小孩的话很容易取信于人。 虞婔坚决不干,以不会哄小孩为由,坚定的拒绝了。 虞姝只能自己上。 等虞姝哄好了孩子,虞婔立刻跟上看热闹。 这时候,虞婔也不会强制留下,转身离开了小院,朝旁边的小花园走去。 无所谓现场,她想知道就不会错过。 虞姝眼神复杂的看向唐南,欲言又止。 唐南姿势没变,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公主想说什么?” 虞姝:“你对我,真的就没有半点情意?” 唐南:“……萍水相逢,何来情意?公主莫要自损清白。” 虞姝眼睛湿了,她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不待见她? “如果我告诉你,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中伤,谣传,我依旧是清白之身,你信吗?” 唐南没有任何波澜,早就知道真相了,“这事儿,与我何干?” “公主不该跟我解释这些,事关公主闺誉,公主应该谨慎少言。” “公主若是找我说这些,实在没有必要。” “唐某一介布衣,不值得公主如此抬爱,若是在乎唐某的前途,公主其实也可以让唐某没有前途。” 虞姝吸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做一场交易!” 唐南诧异了:“什么意思?” 虞姝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但是唐南油盐不进,谈感情是没用的,不如交易。 “唐公子被本宫逼得这份儿上,为何还不放弃科举呢?” “要么,唐公子当官的心异常强烈,要么,就是唐公子想要照顾一方百姓,实现抱负。” “可无论是哪一种,本宫都能助你一臂之力,交易便是,你娶了本宫,本宫让你完成梦想,还会帮你……难道唐公子想熬到白发苍苍,才来实现抱负吗?” 唐南:……虽然当初跟六公主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看着三公主自己往这坑里跳,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者说,三公主这个人,其实很好看穿的。 不仅仅是虞婔,俪妃也将这个女儿拿捏得死死的,就是了解得透彻。 “所以,公主要自愿下嫁吗?” 尚公主,他就别想做官了。 虞姝眼睛微微一亮,觉得有戏:“本宫自然就是这意思,本宫没有大皇姐那么霸道,也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沈淮,咱们就好好的交易,如何?” 第304章 拍马屁的 闻言,唐南笑了笑。 虞姝虽然很容易被看穿,但是不代表就蠢。 只要不发疯,那就还能好好说话。 唐南在权衡,现在是不是答应的时机? 尽管早就等着了,但这个时机也很重要,不能让三公主发现异常。 那厢,虞婔打量起了这圣哲书院。 突然发现,在这样的时代,能以“圣”这个字为名的,恐怕都没那么简单! 虽说是私塾,但在这人口相对密集的地方,占地面积还是出奇的大了。 不规则的五进院落,看起来像是兼并过其他房屋的样子,整体风格没有那么的统一。 而且,有些建筑年代十分久远,甚至书香之气浓厚。 总感觉,很多很多年前就是私塾了。 私塾的人不算少,此起彼伏的读书声声声悦耳,让人身心都受到了洗涤。 虞婔走得不快,多少有点怀念上辈子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 这读书声,中气十足,满满都是活力。 这辈子只在皇宫上过家庭教育小班级,还没去书院看过呢! 怪不得虞婷有些乐不思蜀,气氛是不一样的。 虞婔到了小花园,春花烂漫,姹紫嫣红,香气飘飘。 “这花园虽然没有特别大,景色倒是不错,而且,凉亭特别多。”红鲤缓缓的说道。 花园规整过,似乎什么都有,三步一景的样子。 甚至还有小池塘和水榭,外面全是抄手回廊,各个地方都有些凉亭,十分的雅致。 虞婔:“倒是挺适合读书,谈天论地。” “也适合喝茶听雨,赏花论月……不愧是书院,到处都是风雅,氛围感很足。” 这时,一个轻笑从旁边传来,一道悦耳之声出来:“这位姑娘,一座书院,如果只有风雅,不是什么好事儿!” “难道不会被人说是附庸风雅吗?” 虞婔扭头,看见刚才路过的凉亭站起来一名鹅黄衣衫的女子,头上别着一套菊花首饰,简洁淡雅。 五官精致,秋水剪瞳,气质就充满了书香之气。 此时正笑脸盈盈的看着虞婔,满是善意。 她当然知道凉亭有人,所以没有过去打扰,而是拐了弯准备离去。 只是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她们说话也不算大声,依旧被人听见了。 红鲤皱眉,低头再度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这距离……正常人不可能听见的。” 虞婔点头,笑了笑:“所以,我说的是这景色丰富的花园,那些墨客云集,群贤毕至,人才济济的建筑房屋,才是书院的根本啊!” 黄衣女子笑得更清雅了:“小姑娘倒是有趣,我叫程清歌,姑娘是第一次来圣哲书院吗?” “能看的地方也不多,不妨来喝喝茶?” 虞婔转身:“多谢程姑娘,那就打扰了。” 程清歌笑得更开心了:“不打扰不打扰,小姑娘如此爽快,倒是对我胃口。” 说着还转身到凉亭口迎接了一番。 见凉亭里只有程清歌一个人,伺候的站在凉亭口,红鲤也就不进去了,只是朝里面站了站。 虞婔坐在茶桌前,程清歌回到位置就开始煮茶:“姑娘如何称呼?是来书院看学子的吗?” “还是说……”程清歌状是想起什么,表情怪异:“你也是来找唐夫子的?” 虞婔:“家里姓虞,排行第六,叫我小六。” 没有多说,交浅不言深。 她相信程清歌是个识趣的,不会多问。 果然,程清歌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奇怪了一圈,余?于?俞……还是虞? 前面是正常猜测,最后一个字……国姓,谁会想不到? 程清歌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虞婔,有点不敢确定,虞氏之人来小书院干什么? 可能是她想多了! 虞婔看向周围,注意到凉亭四个角的柱子上,都刻了一句金边诗句。 不是很耳熟,看起来不像什么千古名句。 “清跸金龙道,歌咏美乾宇。一跪注千里,曲尽万云起。” 虞婔目光在首字上顿了顿,嘴角抽了抽。 这是拍皇帝马屁的一首诗吗? 谁写的? 总觉得不会太久远,毕竟,前两句的首字就是清歌,总觉得……跟面前这姑娘有点关系。 程清歌似乎突然发现不妥,忍不住捂脸:“不好意思,当年父亲殿试做了这首诗,一直引以为傲,还特意刻在了这凉亭里。” “唉,早知道有客人,就不该贪图这凉亭的位置好。” 虞婔笑了笑,有点意思:“所以,是程姑娘的名字由来吗?” 程清歌无力的点了点头,她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骄傲的。 纯粹拍马屁之作。 只不过,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好,不然,对皇帝有意见? 清跸的意思就是皇帝出行,清理街道,金龙道,是皇宫大门到帝都城城门道路的一种比喻。 歌咏美乾宇,这就很好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当然理解可以更加深刻一些,要多夸张可以有多夸张。 第三句,皇帝出行,百官注目,民众发自内心的跪拜,自然是暗指皇帝是明君,万民臣服。 注视着行走千里之外,表达了深深的恭敬。 曲尽,也很好理解,仪仗走远了,随行的bg也消失了,云烟翻滚,悠闲舒适,暗含朗朗青天,太平盛世。 总之,马屁拍得十分巧妙,引人遐思。 一千人就有一千种理解,那可都是好的。 虞婔:“那程姑娘可有兄弟姐妹叫一曲?” 程清歌叹气,越发后悔选错了地方:“重新介绍一下,在下程清歌,字一曲,只有一个哥哥。” 虞婔蚌埠住了:……很好很强大。 不过,程清歌看起来还没及笄,就有字了? 看来其父是个妙人儿,最重要的是,没有重男轻女。 看向程清歌面前的书,一本砖头厚的乾宇史……绝对是个才女。 “六姑娘,喝茶,父亲那点芝麻谷子的事儿大多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我爹一直认为,当年就是这首诗,让先皇赞不绝口,才能从会试中间的位置,一举拿下乙榜第一。” 虞婔诧异,众所周知两榜进士,甲榜就三个,状元,榜眼,探花。 乙榜第一,那就是第四名了啊! 如此成绩……居然窝在私塾当一个教书先生吗? 第305章 这也能夸 三年才出一个的传胪,看程清歌,恐怕程父的年纪也不大啊! 难道就已经厌倦官场,隐居在此当个教书先生? 可这首引以为傲的诗…… 舍得下脸去拍这样的马屁,当年恐怕有很多的青云之志。 怎么突然就看透世事了呢? 虞婔脑海中闪过很多的疑惑,突然对圣哲书院产生了一些兴趣。 “程夫子还真是一个妙人。” 程清歌叹了叹,她觉得难以启齿的事,结果,知道圣哲的也都知道了这事儿。 从小到大,被迫社死无数次,习惯了,反而没什么不可说的。 既然客人已经注意到了这四句诗词,说不说都一样,稍微一打听,什么都清楚了。 “哈哈,六姑娘也是妙人,这也能夸得出来。” 虞婔:……六姑娘? 这新称呼也挺妙的。 她不知道,当初南崎在南方救灾,留下一星半点儿称呼,从六姑娘,六小姐,传来传去,啥都有了。 好些人家还给她立了长生牌,一天三炷香的拜着。 当面听见叫的还是第一次。 喝着清茶,带着淡淡的菊花香,满目美景,春意盎然,之前被虞姝破坏的闲适又回来了。 “为什么这个名字和字,没有给你哥哥?” 程清歌:“可能是因为清歌两个字,不太适合给儿子!” “据说,我爹倒是想,就是我娘强烈反对。” “万万没想到又生了一个女儿,就拗不过了。” 虞婔恍然,有些明白了。 毕竟儿子若是科举走向仕途,叫清歌的话……可能有点不好社交,容易招来笑话。 做女儿的名字,反而多了一分雅意。 就是一曲这个字,有点差强人意。 但是,女儿家很少有取字的,就算有,大抵也很少有人会询问,倒也不容易社死。 程夫人想得好,却忘记了这首诗的传播度。 一旦知道名字来自这首诗,必然会顺口询问“一曲”。 当然咯,女儿家的字,也确实没怎么被叫,传播要好一点。 “那一曲这个字怎么没给你哥哥?这也挺合适的。” 程清歌一副就知道你会感兴趣,一定会问的表情,“我哥哥运气好啊,游学的时候拜了一个大儒为师,恩师给他取了字,父亲有想法也没用了。” “最后就强制给我了。” 虞婔:……总觉得这一家子很精彩的样子。 “清歌一曲,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吗?都快及笄了,还在说这事儿。”一个成熟的男声从凉亭外传来。 无奈中又带着满满的宠溺,父爱慈祥。 程清歌起身:“爹,你怎么来了?” 虞婔连忙放下茶杯,起身站了起来,刚体会到的一点闲适又飞了。 凉亭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一个面冠如玉的青年。 面色没什么异常,但是一进来就拱手行礼。 “草民程安,见过元昭公主。” 年轻的那位也行得标准:“草民程宣,见过元昭公主。” 程清歌觉得意外,又了然,心下一阵果然,福了福身:“清歌见过元昭公主。” 虞婔:“平身,偶然路过,多有打扰。” 这些人一眼看出她的身份,恐怕是知道找唐南的是虞姝。 不过,这程安,为何会觉得有点耳熟? 思及此人是先皇时期某一届的传胪,虞婔脑子闪过一抹亮光,看向长着胡须,气质成熟的美大叔,“先皇最后那两年,似乎有一位宠臣,叫程子尧。” “父皇登基的时候,此人却消失了……” 居然在帝都城? 还成了圣哲书院的夫子? 当然咯,说宠臣似乎有点不好听,也没那么恰当。 只是先皇很喜欢,很信任这位臣子罢了,只不过时间不长,那时候夺嫡已经闹得翻天覆地,先皇也控制不住局势了,多这么一个宠臣,其实是众矢之的。 然而这位程子尧来自寒门,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全靠先皇喜爱,虽然上限就在那儿了,但也是众人拉拢的对象。 最后也不知道谁成功了。 先皇驾崩,此人消失,也没有太多人注意,更不会有人去追根究底。 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着了。 而这位程宣,莫非就是唐南那个好友? 这么说,以程安的本事,要将唐南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三公主找到很容易啊! 可现在,瞒过了其他人,却把消息精准的透露给了三公主,恐怕也是有意为之! 呵呵,唐南也在钓鱼呢! 行,愿者上钩。 程安面色不改,有些追忆:“说来惭愧,少不更事,只知忠君,不懂官场,倒是闹得最后呆不下去了,只能在这隐居过日子。” “承蒙不弃,教导一些学生,自得其乐。” 说好听点是宠臣,消失也没太多人注意。 说难听点,其实就没干什么对社稷有益的事,先皇最后一届科举的传胪,压根儿没人在意,想想也是挺心塞的。 当然,跟那几年朝廷政权交替,官场比较混乱有关。 虞婔见程安虽然有些自嘲,但是并没有什么失意,倒是有点佩服。 “程夫子说笑了,忠君是什么惭愧的事吗?” 先皇最后那一次科举,其实也乱,很多考生都是有靠山的。 背后各显神通,程安能不靠任何人,杀出一条血路来,那可相当不容易。 怪不得对此有些自傲,证据就是那首诗。 只不过,将功劳推给一首诗,有点离谱,指不定是为了掩饰什么? 先皇到最后能醒着将皇位传给盛昌帝,维护盛昌帝的皇位正统,就代表一点不糊涂。 又怎么会因为一首彩虹屁的诗,随意的点了一名传胪? 这不是激化矛盾吗? 这么一想,总觉得有意思得很。 带圣字的书院名字,隐藏的传胪,消失的宠臣……好多条线汇聚在程安身上,总觉得很不简单。 看来,这次因为虞姝来此一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趣。 程安连连否认,谁敢说忠君惭愧? “公主,不妨坐下来喝茶,唐夫子那边,应该没那么快结束。”程安邀请,顺便转移了话题。 虞婔点头,从善如流。 其实早就想坐了,干嘛要一直站着聊? 第306章 互相探探 坐下来后,程宣很少说话,程清歌忙着煮茶分茶。 主要聊天人是虞婔和程安。 当然,第一次见面也不可能说太有内涵的事。 大家都在高水平敲边鼓。 程安这么一说,虞婔就肯定了,唐南和虞姝的事,面前这一家子至少知情一部分。 甚至还有一些参与,帮了唐南不少。 “我就说今日三皇姐怎么突然找上门来,敢情是找我做挡箭牌的。”虞婔感慨的说道。 她敢肯定,她和唐南的事,唐南应该不至于傻到到处说。 程安捋了捋胡须:“我们也吓了一跳,两位公主突然来到书院,真的让书院蓬荜生辉啊!” “只可惜,公主不愿意声张,不然,圣哲书院定然可以热闹一番。” “不过,现在不好打扰公主,之后若是再提及,却不能一睹公主的风采,恐怕会成为不少人的遗憾。” 言语间试探一下,现在不能将消息传出去,那等公主走后,是不是可以成为书院的谈资? 虞婔轻笑一声:“我就是一个挡箭牌,能有什么风采?” “程夫子的修饰手法越发炉火纯青了啊!” 什么修饰手法?彩虹屁的夸张手法。 程安面色如常,笑呵呵的:“哪里哪里,做人这么多年,总是要有些进步的,不值得一提。” “也是圣哲书院许久没有值得一说的大事儿了,身为山长,多少有点兴奋。” 虞婔点头,倒是不意外程安是圣哲书院的山长,无论是身份学问,都担得起。 当年那一届科考,也是群魔乱舞,水平极高的大考之年。 没有背景靠山的数不出几个来。 只不过后来盛昌帝上位,站队错误的基本辞官的辞官,被撸的被撸,最惨的是被抓住把柄,被杀鸡儆猴流放的。 程安这种消失的,反而保全得最好。 “这事儿得看三皇姐啊,我可做不了主。” “而且,见那唐夫子的也是三皇姐,跟我关系不大。” 言下之意,值得一说的是三公主,她还想完美隐身呢! 程安顿时领悟,虽然有点可惜,但是……真没有必要逆着公主来。 只为了一点名声,跟一位公主交恶是不可取的。 他将这事儿告知虞婔,就是提前知会虞婔他要做什么。 虞婔也交代了,自然就不能越界。 心照不宣的试探,心里就有底了。 没想到,这位六公主是真低调啊! 根本不喜欢这种出名的方式,哪怕是跟清流读书人扯上关系,也不太愿意。 换成其他人……得到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答案。 毕竟,读书人地位的确很高,用来赚名声是有利无害的双赢。 程安点头:“公主放心,程某等……会问清楚了。” 不是官了,也不能自称学生。 好在,虞婔自称我,就并不在意这些。 换虞婔试探,“圣哲书院?这名字是传承来的吗?” 不好意思,帝都城最有名的就是皇家书院和国子监。 其他有名的书院都在江南或者外地。 这私塾的名字,分明是属于个人的,她还真不清楚。 程安笑了笑:“那倒不是,圣哲书院就是程某办的。” “不过,这名字是先皇赐的。” “原本有部分是两家相邻的私塾,后来被程某买了下来,合并成了一家,再后来,附近的房屋也有出手的迹象,就都被程某买了。” “这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只可惜,程某寒门出生,学得比较杂,当年考试也有些运气,对于教导学生科举似乎没有太多的经验。” “请了一些其他的不错夫子,教学自认不错,但是……考运不是很好,唉,一直没出什么太好的成绩。” 意思就是,圣哲书院名气不大是事实,公主没听过很正常。 外地能来帝都求学的,大多奔着国子监而去,进不了也会选择更有名的书院。 即便这私塾有一个传胪坐镇,也吸引不了这类的人才。 何况,私塾就是私塾,教导基础还行,对于进阶版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圣哲书院到底有些低不成高不就,本地人知道,但也不是人人读得起的,现在能有这么多学生,还是半学时间撑起来的。 不过,先皇赐名的书院,怎么会办成这个样子? 不等虞婔疑惑,程宣忍不住震惊了:“爹,公主面前不可说谎,书院名字真的是先皇赐名的吗?” 虞婔:……咋滴,连儿子都不信? 的确,名气、人气、现状与来历完全不匹配。 程清歌也侧目,一脸惊讶。 程安眉毛抽搐,差点被崩住:“为父说过多少次了,先皇赐名也敢拿来说谎不成?” “为父不要命了?说了是真的就是真的。” 程宣错愕,这……太不可思议了。 程清歌偷偷跟虞婔耳语:“其实每次就是我爹这么说,但是他拿不出任何的凭证和记录,也不敢对外说,所以我们一直没当回事儿。” “毕竟,爹能说出凭借一首诗就能得到传胪名次这样的话……总觉得不太可信。” 虞婔端起茶喝了一口,点头认可啊! 所以,这就只是先皇口谕? 啥证据都没有? 一个消失的宠臣,确实不足以取信人。 不然,有先皇赐名这个名头,盛昌帝都不敢忽视,圣哲书院早就火了,不至于这么默默无闻的。 所以,圣哲书院收留唐南,可能不仅仅只是看中唐南的才华。 指不定还想让“高层”知晓”圣哲书院? 那就是故意说先皇赐名之事的啊! 程安着急的解释:“一曲,不要胡说,公主应该知道,皇上身边都有起居郎的,当时先皇只是说起这事儿,后来也没来得及赐程某凭证。” “那是因为之后出事了,起居郎应该有记录的。” “当时,程某跟先皇说起一些梦想,提及了教书育人,先皇就说赐程某一个书院,取名就叫圣哲。” “就连书院的运作资金,都是先皇赐给程某的,不然,以程某的俸禄,怎么可能支撑得起书院最开始的发展?” 虞婔:……这么大地盘的私塾,尤其开在帝都城,初期的确需要很大一笔资金。 但是,作为宠臣,还靠俸禄过日子? 谁信啊? 第307章 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至于帝王的起居注,或许有记录,但是并不保证一定有记录。 起居注是皇帝每一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会记载的东西,繁琐不说,其实挺无聊的。 一般人不会去翻看。 即便翻看了,先皇上任三十八年,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最后几年更是乱得不行,不是特意去查某件事,哪里回去翻看? 而且,虞婔觉得最后几年的起居注,真实的东西很少,都是不涉及什么重大事件的,所以翻了翻也没看太多。 自然不会注意这么一句随口的承诺。 中华上下五千年,才出了多少类似司马迁这样的人? 哪怕被阉割,被处于腐刑,都要保证史记的真实性。 每一届起居郎,都不见得有这份心。 尤其夺嫡混乱的时候,真实性更值得商榷。 “程夫子说得对,等我回去了,有空就去看看,这样的小事儿,也不值得修改,指不定真能发现这事儿。” 程安如此肯定,那应该是真的。 谁敢拿先皇的承诺来开玩笑? 九族都活够了不成? 不过,书院的现状真的太奇怪了,既然起居注有,程安只需要让盛昌帝知晓,这事儿就不难查啊! 查到之后,盛昌帝必然会对圣哲书院进行帮护,早就发展起来了。 哪能沦落到今日这样不伦不类的地步? 就算程安当初是宠臣,也没有涉及太多人的利益,不应该这样啊! 难道是跟盛昌帝有什么矛盾? 真是琢磨不透,这书院似乎透着一些古怪。 程安一脸感激:“多谢公主,若是能证明程某的清白,程某一定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虞婔笑了,好久没听到这种只有口头道谢的了。 虽然她能做到,只是一件小事儿。 但是对书院来说,那可能是从此改变命运的大事儿。 程宣:……他是不是不合适走青云之路? 为什么有点看不懂父亲和公主的你来我往? 有些话没想明白呢? 但是看公主了然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都听懂了。 公主今年才十三啊! 程宣看向妹妹,却发现程清歌嘴角带着笑意,还在认真的煮茶。 有点被打击到,难道没完全听明白,产生迷惑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接下来的话题就要轻松些了,仿佛已经试探完了。 程安说的多,虞婔听得仔细,主要是说圣哲书院的一些日常,还提到几个名字,提到这几个人的特点,学问等等,颇有一种老师在炫耀自家得意学生的味道。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茶,日头偏西了。 虞姝和唐南好像总算说完了。 虞婔目不斜视的跟虞姝离开,见虞姝平静的神情,足够亮的眼睛,看来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回到公主府门口,虞姝开口说道:“六皇妹,这马车就借用一下,本宫的公主府还有点远……” 虞婔:……所以,早上真的是逃出来的啊! 又怎么走到元昭公主府的? 还好她这马车什么都没有。 吩咐了马夫一句:“将三皇姐送到公主府门口……” “就回来”三个字还没出口,自家公主府突然冲出来几个人,直接将马车给围了起来。 领头的一脸苦相:“公主,快跟奴才回府,俪妃娘娘若是知道了,奴才可就要挨板子了。” 虞姝冷哼一声:“本宫这不是要回去了吗?” “不过外出逛了个街,还有六皇妹一起,你们在担心什么?” 虞婔:……行,现在就不戳穿她了,留着有重量级人物再倒油。 她可是说实话的好宝宝,就是不知道是俪妃先来呢? 还是盛昌帝先来? 见虞婔没有开口,虞姝还松了口气,以为这位妹妹答应她不会乱说了。 殊不知,那是虞婔觉得当着一群下人说这些没什么用,不愿浪费口舌。 虞姝还没有回去被看管起来,容易在她家门口发疯,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可就不好了。 那奴才松口气:“请公主下车,奴才赶了自家的马车来。” 虞婔点头:“三皇姐,你家的人不是很好用么?” “看来不用借妹妹的马车了。” 虞姝翻了个白眼:“六皇妹这么小气啊!” 虞婔摇头:“倒也不是,刚才都准备答应三皇姐了啊!” “主要我们的人情交易已经结束了,就别再节外生枝比较好,皇妹实在有点跟不上皇姐的节奏,折腾这一天的,累死了。” “皇姐,慢走,皇妹就不送了啊!” 虞婔伸手挥了挥,转身进府,决定不再理会。 看来,公主府太大了,她也应该想一个可以快速通传的法子。 不然,再像虞姝这样来几次,她可吃不消。 虞姝提醒她了,她今年十三了,距离及笄不远了。 接下来公主府指不定会有更多的访客,毕竟,还是会有人手伸得长,觉得可以操纵她的婚姻。 呵呵……爱做梦的人很多。 被扔下马车,风吹衣袂的虞姝:…… 算了,姐心情好,这会儿不跟这人一般见识。 虽然很好奇,虞婔也没急着去找唐南。 而是在第二天,盛昌帝宣她进宫询问时,说完了“实话”之后去藏书阁查了查先皇的起居注。 虞氏一族相关资料都在藏书阁的最高层,分门别类的放着,还是很容易找的。 不需要从头翻起,只需要知道程安是哪一届的传胪,从那年之后看看就行了。 不得不说,八月中秋琼林宴之后,起居注提到程子尧的次数越来越多。 到了第二年,皇帝召见程子尧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 虞婔皱着眉仔细的阅读着相关记录,然而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先皇召见程子尧,大多时候都在喝茶下棋,谈论的话题也不涉及朝堂政权。 与其说是个宠臣,不如说……更像一个棋搭子,找个顺眼的聊聊。 并没有什么事情表明,先皇为什么突然对程子尧另眼相看,并且逐渐宠幸。 也没有记录程子尧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而当时,程子尧也只是在翰林院挂了一个闲职,能够面圣,官位也不算高的那种。 在翰林院的地位没有特别高的朝代,唯一能成为学子心目中圣地的地方,可能就是有足够面圣面圣的机会。 虞婔也确实看到了程安说的关于圣哲书院的记录了,只有一句随意的记录,但是确实提到了圣哲书院。 然而,看完好久虞婔更加一头雾水,程安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第308章 来蹭饭吃 莫非真的只是因为会拍马屁而受宠吗? 先皇好像也没这么老糊涂! 虞婔带着满头雾水的离开藏书阁。 刚走出没多远,旁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宫女走了过来,“元昭公主,主人有请。” 态度看起来不好不坏,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是隐藏的倨傲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一时之间虞婔都有些恍惚,对方叫的公主吗? 这里是皇宫吗? 谁有资本这么嚣张? 虞婔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想起了这位是俪妃宫里的,却装着不知道,“主人?哪里的主人?谁家的主人?” “真是奇怪了,本宫从小在这长大,还算不得皇宫的主人,除了父皇母后,还有太后皇祖母,谁敢在本宫面前称主人?” “奇怪,父皇母后和皇祖母身边的人,本宫都认识啊!” 红鲤配合的一脸警惕,打量了一下宫女:“你是哪家的?” 宫女的表情早就僵住了,能在俪妃身边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都不会蠢。 顿时意识到这话不妥,以前的俪贵妃,深得圣宠还勉强可以这么说,大家也捧着。 现在的俪妃可没法跟独立门户的公主比。 心下一慌,立刻谦卑了许多。 行了一个更规矩的礼,“奴婢见过公主,奴婢是长乐宫的宫女,俪妃娘娘有请公主。” 虞婔笑了一声,俪妃身边的人是挺聪明的,但是居然还没改掉之前高高在上,全是优越感的毛病。 看来俪妃被儿女牵走了不少心思,对身边人的管束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难得啊,这个之前无比严谨的女人。 看,这就是把一切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后果。 尤其对方还是掌控生死的皇帝。 虞婔看了看天色,“哦,俪妃娘娘啊,本宫还以为是母后或者皇祖母呢?” 要不然怎么那么大的口气? “可是已经中午了,今天在藏书阁没赶得上饭点,本宫要回府吃饭。” “就改日再去打扰俪妃娘娘了。” 两个字,不去。 宫女窒息,还有些慌乱,如果真是因为她的原因没有将人请过去,俪妃娘娘可不会饶过她。 而且,听虞婔的意思,还会拿刚才的话头说事儿。 若是传入皇后和太后的耳中,俪妃娘娘也得吃挂落,到时候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要知道,皇后和俪妃的仇怨由来已久,就等着抓俪妃的把柄呢! 宫女“噗通”一声跪地:“元昭公主,是奴婢出言无状,俪妃娘娘已经准备了一桌顶级膳食,就等公主过去了。” “绝对不会让公主饿着。” 至于之前没有,待会儿也可以有。 俪妃当初升为贵妃,就有了小厨房,降位了,这些东西也没有拆掉。 里面的厨子不只一个,都是精心挑选的,大多擅长一两样盛昌帝爱吃的菜式。 至于合不合公主的胃口,那一点儿都不重要,但凡精明一点,都不会说差就是了。 难道敢说盛昌帝喜欢的不是顶级膳食? 就算原本不是,在盛昌帝喜欢后那也是了。 闻言,虞婔也知道为难一个宫女没有太大的意义,并且知道俪妃想要做什么,不达目的可能不会罢休。 不如今日去把事情都解决了,顺便蹭顿饭。 免得日后总来骚扰。 就说,虞姝干的什么事儿? 想去见唐南,怎么会来找她呢? 虞婔终于松了口,宫女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态度恭敬了许多。 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公主好像一点都不包子了。 改变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贯的认知变了,旁人还一无所知,毫无所觉。 当所有人都还用以前的态度去应对,恐怕来一个栽一个。 宫女抿了抿唇,不打算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去。 否则,别人会瞬间明白,她已经吃过亏了。 而且,她也想看别人在六公主这儿吃瘪,找找平衡。 虞婔不知道宫女带个路,已经想了很多事,好歹也专门走了一趟,吃俪妃一顿不过分! 宫女怕了,不随便揽事儿,到了长乐宫就将请公主来的理由说了说。 好在俪妃和几个大宫女都不觉得是事儿。 刚好俪妃因为三公主的事情,愁得还没吃饭,紧急吩咐小厨房多加两个精致的菜就是。 还让人拿银子去了御膳房,看能不能拿几个好菜,或者让御厨现做。 每一顿的饭菜,不会都刚刚好的。 有银子就能办到。 “俪妃娘娘这么急,本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呢!” “看俪妃娘娘气色和身体都不错,元昭就放心了。”虞婔一脸松了口气,感慨的模样。 气色?妆容掩盖的。 身体?那失宠后断断续续生了点小病,也大不如以前了。 红能养人,帝王之宠也一样。 失宠的俪妃就跟缺水的花朵一样,跟后宫嫔妃的状态越来越像了,没有滋润。 俪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些讽刺? 以前虞婔占虞姝一点小便宜,比如搭乘轿辇,俪妃也没少阴阳怪气的。 因为虞姝不痛快,就会告诉俪妃。 而虞姝偷偷领取虞婔炭份例的事,俪妃大概知道一些,却从来不管的。 但是,她觉得虞婔一定记得,说话不好听也正常。 脸皮厚的应了下来:“劳烦元昭公主关心了。” “没想到公主这么勤奋,在藏书阁呆着都不知道用晌午了,御膳房那些奴才也是,怎么就没想过要给公主准备膳食?” “没得出宫建了府,就不能回宫吃饭了?” 这话说得也极为阴阳怪气。 暗讽意义极强。 御膳房没想到,公主身边的人都是死的吗? 也不知道去说一声? 御膳房还能不给公主做饭? 没得专门跑这儿来蹭饭吃。 虞婔点头:“御膳房的手艺也是吃了十几年,御厨偶尔有变化,但是变化也不大。” “倒是长乐宫的掌厨那是多少人都羡慕过的。” “以前可没少听三皇姐说长乐宫厨子独有的拿手菜,有多么的色香味俱全,完全不比御厨差,以前也没这机会,好不容易能尝尝,那自然不能放过了。” 俪妃笑容僵在嘴角:…… 第309章 背不上锅 小姑娘平日里都说这种有的没的的事情吗? 以前倒也不觉得自己女儿有什么不能炫耀的。 别人没有的,自己女儿有不是很正常吗? 可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成了回旋镖,俪妃还是有些心口痛。 这是在提醒她现在失宠了吗? 俪妃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跟一个孩子置气着实有点好笑。 竟然都忘了原本的目的,态度一变,“那待会儿元昭可要好好尝尝,就是说得太迟了,可能要多等等。” “毕竟有些菜现做是很费时间的。” 虞婔笑了:“不急,好东西不怕晚。” 她能等,就是不知道俪妃能不能? 这状态一看就是没心思吃饭的,不太乐观啊! 希望这位受得住! 在这方面说好了,俪妃直奔主题:“昨日,虞姝叨扰元昭了,本宫也没发现她怎么就跑出去了,这孩子,实在太不省心了。” “就带了一个小丫鬟,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在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做母亲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虞婔笑着喝茶,不怎么在意的附和两句,“三皇姐有俪妃娘娘操心,着实让两位妹妹都羡慕呢!”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俪妃就有这意思。 想要扎她的心呢,出生就没见过母亲。 虞婔压根儿不在意,反手就是一扎,“俪妃娘娘说得对,现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真应该多关心关心三皇姐,怎么能偷跑呢?” “上次元昭在公主府不远就遇见刺杀不说,二皇姐也遇见了,还失去了二驸马。” “由此可见,帝都城暗藏着一批丧心病狂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公主驸马的身份,三皇姐这么没有安全意识,着实太危险了。” “俪妃娘娘真应该好好教教,原本元昭奉旨修养,就没打算出门的。” 言下之意,我不想出门,非要拉着我出门,出了事还是我的责任不成? 咋滴了,没出事儿还觉得是她的错? 俪妃噎着,身为母亲,真听不得孩子被咒。 再次交锋,俪妃卒。 简直就是心力交瘁。 然后俪妃悟了,不再跟虞婔玩这种言语心眼子,她有虞姝这个把柄,怎么都说不过虞婔的。 “这么说,确实太不懂事了。” “身为姐姐,还给妹妹添麻烦。” “所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你们去了一个叫圣哲书院的地方?” “怎么会去哪里呢?” 俪妃狐疑的看向虞婔,她得到的消息有断层,不是很全。 所以特意找虞婔来,看能不能补全。 毕竟当时只有虞姝和一个贴身丫鬟,剩下的都是虞婔的人。 那个贴身丫鬟自然向着虞姝,带着主观性,讲述得未必准确。 虞姝跟虞婔本来有些不对付,听听反向言论,有利于判断事情整体过程。 若是能证明虞姝不是自愿去那儿,被别人带着的,还能有更多的解释说辞。 俪妃想得好,可虞婔原本也没打算添油加醋,她在盛昌帝面前已经陈述过了,没有必要添油加醋。 从头到尾都是虞姝做的,她怕什么? 虞婔继续喝茶,将喉咙润着,待会儿又要说很久,“元昭也不清楚啊,圣哲书院,元昭也是去了才知道这个地方的。” “三皇姐一开始就说是逛街,好久没出门了,她想借元昭的马车。” “后来上了街,也是三皇姐在指路,毕竟是她很久没出门了,就由着她了。” “至于为什么去了圣哲书院,元昭是真不知情。” 俪妃捂住胸口,感觉非常不好。 就知道这女儿不看住就会出幺蛾子。 结果,看得好好的还跑了,真是稀奇,长本事了,到底是怎么得知唐云逸在圣哲书院的? 脑子挺好的,还知道拉虞婔做挡箭牌。 但是做得不够好,现在这样,想让虞婔背锅都不行。 也不知道虞婔是早有预料,还是巧合,好像根本没法将锅扣在虞婔头上。 “那进入书院后呢?”俪妃脸色难看到妆容都无法掩饰,有些着急。 虞婔依旧不紧不慢,“三皇姐收买了一个小童,点名找唐夫子,云昭这才知道三皇姐是出来见人的。” 俪妃抚了抚额,“那后来嗯?你三皇姐和唐夫子说了什么?” 虞婔摊手:“那元昭可不知道。” “三皇姐让元昭暂避,他们有事情要商议。” 俪妃拍案而起:“这怎么可以呢?” “你们是一起出去的,你怎么能让三皇姐跟一个男人单独相处?” 虞婔诧异:“为什么不能?” “有哪条律法规定,哪条风俗不许男女在一起聊天吗?” 感谢乾宇开放的风气,就没有那么苛刻的男女大防。 倒是这俪妃思想狭隘。 “你……”俪妃对上虞婔疑惑的小脸才意识到对方比自己女儿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也正常。 她怎么好将虞姝和唐南的事怪到虞婔头上? 只怕传出去,大家笑话的是她欺负孩子。 盛昌帝知道了,定然会对她更失望。 可当时除了虞姝就只有虞婔了啊! 一时之间,这口气憋在胸口,让俪妃有些呼吸不畅。 虞婔还在茫然:“俪妃娘娘这什么意思?”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书院,三皇姐和那唐夫子还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两人是熟识,有话说很正常啊,元昭不能听的,当然就不会听。” 她又不是不识趣的人,怎么会留在那儿? 说白了,虞姝是她什么人? 敌人。 而唐南反而跟她有些暗中的默契,她帮唐南都不会帮虞姝。 俪妃又被噎着了,嘴唇颤抖了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虞姝算计了虞婔? 还是虞婔算计了虞姝? 怎么有人避锅避得这么完美? 好半晌,俪妃才艰难的说道:“那他们在聊,你在做什么?” 虞婔装着听不懂话里的不善:“元昭就在圣哲书院逛了逛,还遇见了山长和儿女,一起喝了茶,等三皇姐聊完了,我才离开的。” 还想甩锅? 不好意思,她有人证。 所以当时程清歌一邀请,她就直接过去了。 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喜欢交际,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应邀陌生人? 第310章 这是毒不死的 虽然程清歌给人的感觉不错,但还不至于那么热情。 倒是没想到这个圣哲书院还是有来历的,程家,更像埋藏了什么大秘密。 相比之下,虞姝那点算计都不算事儿了。 听完,俪妃只觉脑子一阵胀痛,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还好她坐着的,没有直接晕倒的迹象。 虞婔就当没看到,只是粗略的关心一下:“咦,俪妃娘娘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会不会是现在还没用午膳,身体撑不住了?” 大宫女们有些慌,一人去看俪妃的情况,一人阻拦虞婔的眼光,不让她看得太清楚。 一人连忙解释:“确实,娘娘担心三公主,没能好好吃饭,所以有些头晕。” “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虞婔:……哦,搁现代就是低血糖吗? 没得真是气多了。 “原来如此,那俪妃娘娘赶紧去休息,元昭这边就不用招待了,吃过饭元昭就自行离去。” 大宫女们:……六公主现在也没穷到吃不起饭啊! 听不出有送客的意思吗?居然还要吃饭? 虞婔好整以暇的坐着喝茶,消息已经给了,哪有不拿报酬的? 今天出了这个门,那可真不好来要了。 在宫里混,拼的就是脸皮厚。 见大宫女还出神的盯着自己,虞婔连忙说道:“没事儿,你们伺候俪妃娘娘!” “若是长乐宫实在不好用膳……等饭食做好后,元昭就打个包!” 一众宫女:……在后宫打包饭菜? 这是什么神奇的,开天辟地独创的操作? 然而,俪妃“休息”,其他人也做不了虞婔的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一桌子好菜连汤汤水水都给打包了。 甚至,她们还得帮忙。 长乐宫主子的吃食,从没如此干净过。 虞婔美滋滋,动作极快带着打包美食出宫回府了。 正要在长乐宫吃,她还没那么自在呢! 带回家虽然损了一些精致,也折了一些味道,但自在舒服。 俪妃也不敷衍,这一桌子菜在外面的酒楼,少说也得好几百两,尤其一些食材还是贡品,外面根本买不到。 凭本事挣的一顿豪华大餐,她绝对不会不要的。 等俪妃好不容易缓过来,“六公主呢?” 大宫女战战兢兢:“回,回府了。” 俪妃长叹了一口气:“回去了也好,这孩子以往看着老实,实则很是精明,本宫不想看见她。” “以后,让虞姝不要去找虞婔,更不要去想着算计她。” “本宫这个女儿,恐怕还算计不过这个没娘的。” 大宫女咬了咬唇:“六公主是离开了,不过,她将那一桌子菜都给打包走了,这……” 不是长乐宫给不起,而是这操作怪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乐宫是酒楼呢! 一时说不上谁更丢脸一点。 俪妃窒息,感觉呼吸更加不顺畅了,只好继续躺下休息,脑子有好长时间不转动。 “赚”来的饭菜非常香,虞婔吃得相当开心和满足。 红字辈大丫鬟都分一份,沾沾喜气。 可惜,没有沾灵水,小鹰看都不看一眼,不然也能分享一番。 这事儿,盛昌帝听说也有些哭笑不得:“小六最近在家养身体,是不是没吃什么好的?” “明日让御膳房送一桌御膳过去。” 余英笑呵呵的:“是,皇上。” 第二日,虞婔收到这赏赐,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只是想膈应俪妃而已,没想到盛昌帝这么会理解。 果然,只要盛昌帝愿意,就能对一个人好到让其感激涕零。 这种小事儿,纯粹就是拉仇恨的。 御膳房的菜式手艺,早就不能给她什么惊喜了。 不说吃腻了,反正不稀奇。 汪怀乐呵呵的打赏了送菜的太监,回屋见虞婔坐在桌前,红梅站在桌前,两人都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奇怪。 不过也没多想:“公主,这次奴才亲自给公主试菜如何?” 绝对不是他贪图这一口,纯粹是因为表忠心。 虞婔抬头看汪怀一眼,“怎么?活得不耐烦了?” 汪怀:……这话他都接不了。 虞婔:“没活够就看着。” 汪怀凝神站在一旁,就看见红梅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一盘一盘的试探。 每次银针戳下去,汪怀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拿起来都好好的,换了银针再试,心情起起伏伏。 不是,这可是御膳啊! 出御膳房就应该有人试过的,怎么可能有毒? 六公主是不是太小心了一点? 一盘盘试完,汪怀脸都僵了,眼睛发直,结果试过的银针都好好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汪怀才扯出一抹笑:“好歹是御膳,怎么会有问题?” 虞婔没理会,红梅也专心的重新抽出银针,继续查探。 汪怀:…… 这一桌御膳有八十一道菜,就算银针不占地方,红梅的衣袖里为什么会装这么多银针? 第八十二根,红梅没有一道菜一根针了,而是一根针,同时检验了很多道菜。 刚开始还好,可后来,肉眼可见的银针变黑了。 汪怀脑子一懵,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原来刚刚六公主是这个意思? 试菜会每一道都吃,那中毒几率百分之百。 红梅:“果然是混合毒,而且相当复杂,只有其中十道菜都摄入了才会中毒。” “要毒发身亡,摄入量必须大。” 虞婔眯了眯眼:“也就是说,只是这一顿,就算这十道菜全部吃完了,也未必会中毒。” 红梅:“是的,公主,需要长时间的不间断的摄入。” 虞婔闭眼:“不间断的摄入十道菜,还是……会在体内累积?” 如果需要同时摄入十道菜,那中毒的几率会非常低。 若是累积的话,只要十道菜在菜单上,吃的人迟早中毒。 红梅:“累积很细微,真的要中毒至深,可能要很多年。” 汪怀回过神来,大惊失色:“这,这……谁要毒死公主?” 虞婔意味深长:“未必是要毒死我啊,你没听红梅说吗?即便是十道菜同时摄入,今天这一顿也毒不死我。” “谁出手这么没有分寸?” 都出手了,肯定要以毒死为目的,何须下这么轻的毒。 第311章 之后的,可懂? 汪怀脸色瞬间苍白,说话都打结:“那,那那……这人想,毒谁?” 当然有猜测,但是他不敢想啊! 虞婔和红梅都没有搭话。 虞婔在慎重的考虑着,这么说,虞婷梦里的那一世,盛昌帝身体突然急速败坏,可能还有中慢性毒的原因? 这毒非常轻微的,甚至很了解皇宫那一套试毒的程序。 按照宫里的试毒方式,除了试毒太监以外,还有银针试毒。 说实话,折腾大半天才能进入盛昌帝的口。 原本味道极好的菜肴,都没有了完美口感。 有的指不定已经冷了,得重新热一热。 可以想象,多破坏食物的味道。 先不说味道,就说银针试毒。 必然会试完一道菜,然后擦拭干净,甚至简单洗一下才会检查下一道,本意是尽可能的保证不串味儿。 但是,这混合毒就规避了这种检查方式。 毒性本来就轻,再擦干净了,怎么还检查得出来? 红梅的银针之所以能显示那么明显,那是银针上沾染了特殊的药水。 本来就是为了日常监测毒药做准备的。 所以,这要如何解释她在菜里检测到了慢性混合毒的成分? 又如何让盛昌帝去查一查他自己的御膳? 目前来看,父女俩的感情升温,盛昌帝对她还挺好的,正常来说,虞婔更喜欢盛昌帝在位呆着,而不是传给了其他皇子,她再来反叛。 这难度无异于要增加很多。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盛昌帝直接将皇位传给她,才更加名正言顺,将来也不必花太多时间去处理负名望带来的麻烦。 倒不是她很在乎声望这东西,主要是乾宇这么大,有些对于正统很看重。 她登基名不正言不顺的话,许多地方官员可能会以此搞事儿。 不管是调查,换人,还是怎么的去处理,那都需要花时间和精力,这些就是麻烦。 在处理的过程中,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普通人遭殃了。 很多伤害是不可逆的。 所以,虞婔在为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努力中,早好几年发现这毒药的话,盛昌帝指不定能多活两年。 再说,西商那边不会刺激到盛昌帝了,都在增加盛昌帝活命的几率。 一瞬间,虞婔琢磨了不少可能性。 蝴蝶效应可真大啊! 她好像无形之中就让盛昌帝能活得久一点,这么大的功劳……嗯,找个机会一定要让盛昌帝知道知道。 红梅有些犹豫:“公主,这银针上的药水是奴婢自调的,这个……可不好解释啊!” 谁能想到一桌御膳,竟然会整出这么大的事来。 按理说,御膳出御膳房就会试毒。 送到被赐的人家也就意思意思。 一般来说,御膳都是要吃完的,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虞婔和红梅是看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的,刚开始还没注意,渐渐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是来自学过毒术之高手的敏锐,直觉有问题。 在这前提下分辨一番,自然就能发现不妥。 虞婔也没想到,御膳竟然会有问题。 毕竟能入盛昌帝的口,就是经过多层检查的。 还是这毒下得够隐蔽。 若是要讲明白,怎样才能不暴露红梅识毒的本事。 不然,红梅要这么厉害,之前却一直不能解开虞婔中的毒,多少就惹人怀疑了。 虞婔拿起筷子,随机的动了动几样菜,还夹了一些在碗里,装着吃过的样子。 然后从宽袖里掏出一颗小巧的银色镂空小球,上面雕刻着细碎的梅花展枝图。 这其实是一个造型特殊的香囊球。 里面只要装上相克的香薰,就能“意外”的瞬间检测出毒素。 虞婔将比大拇指大两圈的银球递给红梅,过了一会儿拿回来,有技巧的往上一抛。 在三人六眼的注视中,那银球仿佛带着某种使命,掉落在菜盘中,然后不断的跳跃,接连接触了好几个几盘,然后……球体的部分位置就缓缓变成了黑色。 虞婔抬眸,看向了震惊的汪怀。 红梅也盯向了汪怀。 汪怀脑子僵硬的看向虞婔,双腿有些软,“公,公主,奴才虽然是皇上赐来公主府,可真的已经是公主的人了,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就差指天发誓了。 虞婔:……不忍直视。 “汪怀,这颗香薰球是本宫最喜欢把玩的,今日得了父皇赏赐,高兴得很。” “可吃着吃着,有点头晕,这颗球就掉菜盘子里了……” “之后的,可懂?” 平日里挺聪明的啊,关键时刻怎么不开窍呢? 汗流浃背的汪怀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公主并非怀疑他会给皇帝通风报信。 顿时将脑子捡了回来,立刻意识到,公主就是要让他去报信。 汪怀握紧了差点掉地上的佛尘,“那公主现在感觉如何?可需奴才进宫禀明皇上,宣太医?” 虞婔会表现出什么样的症状要对一对,可不能说漏嘴了。 虞婔扶额:“头晕,眼前有点模糊,好像哪哪都不舒服……” 红梅连忙说道:“公主先躺着休息一会儿了。” 虞婔点头,起身看了看汪怀:“汪怀,你也看见了,这下毒之人可能是冲谁去的?” “这绝对是大事。” “我们只需要让父皇知道这事儿就行,不需要我们自己调查,进了宫,该说的说明白点,不该说的就别说了。” 汪怀恭敬:“是,公主。” 开玩笑,弑君能不是大事? 他知道,这是公主给他的一次考验。 之后他是得公主信任,还是当个明面上的钉子,在此一举了。 取出手帕,小心的将银球裹了,汪怀觉得刚才那一吓还挺好的,额头正好还有汗呢,幸好没擦。 慌不择路的出了屋,脚步凌乱的叫了马车,飞奔了进宫。 而另外一边,那日等三公主和六公主一走,程安和儿女依旧回到凉亭,相对沉默。 煮茶的煮茶,比如程清歌。 喝茶的喝茶,比如程安。 唯有程宣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干什么,隐约还有些激动。 “爹,唐兄说三公主可能回来,倒是没说,六公主也一起来了啊!” “外面都说三公主和六公主是有些不对付的。” 第312章 有负所托 程安看了一眼儿子,略微有些嫌弃:“皇子公主,有几个是真的感情好,没矛盾的?” “三公主明显是在俪妃的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的,找六公主当个挡箭牌很正常。” “你兴奋什么?” 程宣噎着,“儿子没见过大人物,不由自主的兴奋。” 程安无语,见过先帝,曾经也跟当今皇帝说过话的他波澜不惊。 “让你多跟唐云逸学学,你答应得好好的,到底有没有学?” “近朱则赤,好歹也学到一点稳重!”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闻言,程宣自闭了。 程清歌轻笑出声:“哥哥刚参加完会试,性子倒是没变。” 程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损人。 程安很愁:“这个时候要他保持什么初心?这样子怎么可能在朝为官?” “恐怕被别人算计得渣都不剩,还在帮人数钱呢!” 程宣:……他不说话了行吗? 程清歌:“父亲多虑了,先不说会试的成绩还没出来,哥哥不一定就考上了。” 程宣嘴角抽了抽,谢谢啊! 程清歌忍不住笑了,“就算考上了,外派地方官的几率是最大的。” “帝都城的官,一个萝卜一个坑,皇子皇女都盯着呢,有机会肯定安排自己人。” “爹爹如若不及时站队,几乎没机会留在帝都。” “而且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不管考没考上,让哥哥跟着唐夫子去任上,做个心腹,锻炼一番,能独当一面了再说其他的。” “到时候哥哥自然会学好的。” 程安叹了一声,他不得不承认,儿子真的不如女儿。 哪怕这儿子大女儿七八岁也一样。 可惜啊,如果儿子是女儿,女儿是儿子就好了。 程宣脸皮狂抽,“妹妹,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个比得上唐云逸的,怎么老拿我跟他比?” “要不你们说,我只听不开口?” “怎么就扯到爹站队不站队的事来了?一没做官,二不是世家贵族,哪里轮得到程家站不站队?” 程安:……这儿子,越看越蠢怎么办? 程清歌:……合着这么多年,哥哥真的一点没觉得异常吗? 父女俩对视一眼,叹了叹,默契的将此事揭过。 没有解释为什么要站队,程清歌分着茶,试图用茶水去堵住程宣的嘴。 “爹,今日是故意跟六公主说圣哲书院来历的事!” 程安叹了一声:“皇子公主一起出宫建府了,还有什么好藏的?” “再不出现,恐怕会有负所托。” 程宣一口茶水呛了,瞪大眼睛,狂咳不止。 父女俩:…… 程安:“要不,宣儿你去找唐南!” 程清歌:“哥哥,你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对程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程宣瞪大眼睛,眼泪都快呛出来了,是这个家对他有什么误解? 有什么事好像只有他不知道吗? “什么所托,谁有托?” 程安叹气:“你去叫唐南过来。” 程宣大惊失色:“什么,唐南也知道?” “不是,为什么唐南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我还是不是程家人?” 话音未落,唐南的声音就传来:“程兄生性耿直,年少又常年在外游学,没发现太多异常倒也正常。” 走过来冲程安行了个晚辈礼:“山长安好。” 又冲程清歌行了个平辈礼:“程姑娘。” 程清歌起身回了个礼,示意唐南坐下,刚好倒了茶端到他面前。 程安继续叹气:“对啊,常年在外游学,居然还什么都没学到,也是老夫没想到的。” “白长这么大个个儿,怎么都没被人骗了去?” 程宣欲哭无泪,他真的是亲生的吗?不会是捡来的! 唐南喝了口茶:“山长是想让程兄接触此事的吗?” 程安:“云逸啊,你说老夫能怎么办?” “能一直将他排除在外吗?以后若是发生点什么,老夫都怕他莫名其妙的丢了命,还不知道为什么?” 程宣:……一时之间不敢说话,小心肝瑟瑟发抖。 唐南若有所思:“程兄武功学得不错,舍弃所有,想要保命还是很容易的。” 程安:“老夫堂堂传胪,儿子竟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程宣捂脸,能不能别损了?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没法见人了,他真的有这么差吗? 唐南:“山长此言差矣,程兄能文能武,这次会试也必然榜上有名,其实比唐某厉害很多。” “唯一的弱点,就是没什么心眼儿,不太适合做官。” 程安:……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期望就是能在官场上立足。 程清歌也不免说道:“哥哥确实也不差,就是没有在爹爹希望的路上发展。” 程宣:……想谢,又谢不出来。 程安深深的叹了一声:“云逸啊,老夫这个儿子,就交给你了。” “到时候多磨练磨练,能磨练出来,就让他独当一面去,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若是磨练不出来就算了,替你做事儿,老夫也放心。” 唐南哭笑不得:“山长太客气了,跟着我,其实未必就安全。” “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跟曾经的青云之志是大相径庭的。” 程清歌淡淡的说道:“唐夫子是要做三驸马了吗?” 程安皱了皱眉:“清歌……” 唐南举手阻拦了程安的诉斥,“程姑娘聪慧过人,岂能看不出来。” “这是很明显的事,倒也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唐某想过了,这事儿要么三公主改了目标,否则,唐某要么隐居,要么就接受,逃不掉的。” “而唐某从小立志为民,若是因此中断这条路,可能会遗憾终生的……所以,唐某愿意跟三公主谈谈。” 程清歌很是佩服:“唐夫子义举,恐怕寻常人是难以理解的,他们看到的,只有唐夫子攀附富贵。” 唐南:“无所谓,是非曲直,将来自有公断。” “如今的问题在于,涉及到三公主,程兄跟着唐某,未必安全。” 第313章 为什么不能是六公主 程宣反应不大:“我无所谓啊,大不了就像唐兄说的,舍弃所有,我也能保命的。” 一句话将三人都给整沉默了。 半晌,程安才说道:“云逸对以后要做什么已经有想法了?” 唐南:“夺嫡只会日渐混乱,大概率会外派为官,同样能完成晚辈的梦想。” “至于以后……那还得看谁是胜利者。” 程宣瞪大眼睛,忍不住左右看看,这话是能说的吗? 程清歌皱了皱眉:“外派的话,对哥哥来说或许是好事儿。” “只不过,做了驸马,唐夫子天然就是六皇子一派的人了,夺嫡恐怕也躲不掉。” 程宣彻底哑然了,妹妹说话也这么猛吗? 今天都怎么了? 唐南点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唐某说,程家的使命,不可能拿来给唐某铺路,程兄跟着唐某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你们能确定人选,大抵能给程兄找一条更好的出路。” 程宣:……很想问什么使命,他怎么不知道? 但是看大家严肃的表情,到底没问出口。 程安确实的在考虑了,“云逸能够宣儿一二,老夫就感激不尽了,不过,云逸和宣儿的这份情谊不是假的!” 将来若是有个万一,或许还能救一命。 唐南点头:“自然不会,晚辈也感谢山长这段时间来的收容之情。” 程安笑了笑:“哪有什么收容之情?难道不是云逸给的梯子吗?” 一把程家出现,能让盛昌帝看见的梯子。 不然就要等到会试结果出来后,殿试面试再说了。 可突然出现的一股势力,旁敲侧击总比直球来得好。 否则很容易出师未捷身先死。 唐南摇头:“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殿试之后也可以的,程兄就能面圣了。” 程安:“会试成绩还不定,未必就能成,现在这样……其实最好了。” 程宣有点晕,能不能说点他能听得懂的? 程清歌突然说道:“唐夫子觉得,六公主如何?” 唐南愣了愣,实际上心跳有瞬间的漏拍,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家事。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早就站队六公主了。 之所以在圣哲书院,一方面也是希望六公主能注意到程家,若是能收为己用,也是一大助力。 然而,他不能做得太明显。 “不是很了解,程姑娘为何这般询问?” “难道程姑娘看好六公主?” 程清歌笑了笑:“只见过一次,聊过几句,倒也谈不上。” “只不过,清歌一直觉得,六公主这个人……好像有点玄妙。” 唐南:……可不是嘛,仔细想想,他怎么就自认为是六公主一派的了呢? 可并没有什么不乐意。 “玄妙?用来形容一个人,似乎有点奇怪?” 程清歌:“说不上来,今日一见,总觉得六公主很不简单。” “之前六公主遭绑架,遭刺杀,最后好像事情都不大,有事儿的是对手。” “今日三公主看似拿六公主做了挡箭牌,可仔细一想,事情还是三公主做的,六公主好像又隐身了。” “而且,六公主和父亲的那些话,足以证明她心思敏锐,判断犀利……似乎并不像一个今年才十三岁的孩子。” 唐南:“如果没记错的话,程姑娘今年才十四……谁说女子不如男吗?” 程清歌笑了笑,也就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次谈话好像没有什么具体的结果,但是有很多事变得不同起来。 晚上,没有了唐南和程宣,程安和程清歌认真的聊聊了。 “清歌看好六公主?”程安皱起了眉头:“这跟我们原先的计划并不一样。” 程清歌摇头:“我知道,爹爹想拿六公主做跳板。” “但是,今日见了六公主,我劝爹爹不要这么做。” “六公主不是能被人利用的人,尤其爹爹手里的牌,一旦打出去,不站六公主,对她就是不利的。” “这仇就结大了,爹爹想站的队,未必会愿意全力保护我们。” 程安眉头皱得更紧了:“可那是公主啊,我们也没打算利用她的,圣哲书院的来历已经告诉她了,不表示我们就要站队六公主。” 程清歌沉吟:“我没有说一定是六公主,但是,我觉得真的可以考虑。” “这件事如果本身就只有六公主知道,岂不是更好?” 程安:“不是,这件事的顺序不对,还以为六公主年纪小,靠着她的口告诉了皇上就行了。” “怎么就变成了选择她了?” 程清歌叹了一声:“爹,乾宇出过三任女皇,为什么不可以是六公主?” “就因为六公主年纪小吗?” “可人都是会成长的啊!我只是说了,可以考虑六公主,并不是一定,爹爹不能一开始就将六公主排除在外了。” “等之后我们再见过其他龙子龙孙再说!” 这日过后,程家安静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却不想,没等到六公主将事情告知盛昌帝,反倒传来了虞婔又一次中毒的消息。 还是因为盛昌帝赐下的御膳。 不仅程家父女俩沉默了,唐南也有些噎着,发生了什么? 六公主怎么如此多灾多难? 这是第三次中毒了! 而那厢,汪怀拿着银球进了宫,见了盛昌帝,直接跪了,惶恐不已:“皇上皇上,六公主吃了几口御膳,突然感觉不舒服,头晕眼花的,奴才恳请皇上,允许御医去给公主看看。” 盛昌帝一惊,拿着笔的手顿住了,一滴墨浸染了笔下的奏折。 余英回过神来,呵斥道:“你在说什么?公主吃了御膳就不舒服了?”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御膳有问题?汪怀,杂家看你是不想活了。” 汪怀哆哆嗦嗦的摸出小银球:“皇上,余公公,真的不是奴才乱说的。” “公主不舒服,起身的时候,一直携带的熏香银球掉到了桌上,滚了好几盘菜……之后就,就变成了……” 欲言又止,倒是将余英和盛昌帝惊得不轻。 余英也手抖的接过小银球,递到了盛昌帝的面前。 不让盛昌帝碰,只让他看。 第314章 这样了都还能立大功 盛昌帝大惊,“立刻让元爱卿过来看看。” “汪怀,你将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说说。” 汪怀立刻详细说来,都是跟虞婔大致商量好的。 说得差不多了,元御医终于到来,震惊的拿着部分地方泛黑的银球仔细打量,好一会儿才有了结论。 “回皇上,这恐怕是好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的毒。” “分开来可能都算不得是毒,只有多食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身体不好的才有一些症状。” “合起来也不是什么剧烈的毒,非常的轻微。” “要想让人中毒而亡,恐怕得日日摄入两三年才可能。” 盛昌帝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这么说,东西若是入口,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 元御医点头:“若是分开放在饭菜中,平日里都是试不出来的……用这种毒的人,毒术肯定高明。” “不然,无法做到如此精妙。” 盛昌帝眉头紧皱:“既然如此,那这银球怎么就变黑了?” “不是很轻微?试不出来吗?” 元御医眼睛有些亮,“皇上,银球反应明显而剧烈,那是因为香薰球里装了一些香料。” “里面正好有几味跟这毒相克,所以显现得很快。” “六公主日常用这些香,身体对相克的毒药就会有很强烈的反应,加上之前六公主中了两次毒,虽然互相化解了,可还在调养中,身体比较虚弱。” “总之,六公主没吃多少,会觉得不舒服也正常,所幸毒素轻微,很容易清理,皇上不必太过担忧。” 元御医觉得六公主运气还蛮好的。 这样了都还能立大功? 发现盛昌帝的御膳有问题,那可是大事儿啊! 他不是没见过御膳,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而且,盛昌帝最近两三年比较节俭,吃食上很少有一顿上这么多道菜的,所以,那几道混合起来才形成毒素的菜式通常不会同时上。 这让毒素积累又降低了一个档次。 想来,下毒的幕后凶手也不想被发现,所以选择了这么分散的方式。 盛昌帝一颗心犹如跌进深渊,冷得全身血脉都要冻僵了。 在皇宫里,居然还有人给他下毒? 到底是何许人也? 又来了,当初查器皿藏毒的无力感又来了。 发现了毒,却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谁是下毒的人。 这一回,盛昌帝气都生不起来,反而有种浓烈的颓废感。 问题是,此事不能声张,免得又像器皿下毒案一样,线索全断,幕后之人彻底隐匿。 盛昌帝张口觉得喉咙干涩,“元爱卿亲自去给小六看看,多开点好药,给小六养养身体。” “这孩子,总是这般遭罪。” 此时此刻,盛昌帝是下意识的关心虞婔,还没有想到功劳上去。 他整颗心都被下毒的事给填满了,怒火全部憋在心里,无处发泄。 敏感点的,从传出六公主御膳中毒就发现问题不太对,皇帝那边过于安静的,气氛紧绷之极。 不那么敏感的,还在感叹六公主真的厄运不断,跟毒好像有了不解之缘。 被女儿气到,又被虞婔郁闷到的俪妃不解中又有些无语。 虞婔从她这儿打包了一桌子好菜,没有引来负面声誉,反而得了盛昌帝的御膳赏赐。 原以为有皇帝背书,六公主占便宜这件小事儿轻易就揭过了。 万万没想到,御膳竟然有毒。 俪妃突然就被“治愈”了,山猪吃不了细糠,泼天的富贵落下来了,也要看接不接得住。 从古到今,因为御膳而中毒的人,真是绝无仅有。 谁这么有才,居然成功在赏赐的御膳中下毒了? 心里默默给这人点了个赞。 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窃喜,倒不一定跟虞婔有仇。 只是更多的人发现六公主好像有点邪门,针对她的人很多,但最后都是针对她的人遭殃了。 尽管六公主不爱出门,还老是中毒休养,可愣是有着小强一般的生命,一直坚挺。 关注多了,看着六公主又一次“倒霉”,多少都有些窃喜,这一次,会不会就嘎了? 成功被嘎,不少人恐怕都会松口气,嗯,六公主到底还是个人。 依旧嘎不了,恐怕很多人又会胡思乱想。 帝都高层的日常就是这样的,有没有仇,活得比较异常就会被人盯上。 毕竟这时代还没那么多科学,玄学是被吹捧的,深入人心。 而盛昌帝为了掩盖自己可能被下毒的真相,又不至于打草惊蛇,传出去的消息中,将下毒的时间改成了送膳食的路上。 毕竟皇宫到公主之间有那么远,一切皆有可能。 这让幕后黑手也松了口气,真以为是有人借机给六公主下毒,他就说嘛,他的手脚就算十道菜齐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 否则,盛昌帝哪能到现在都好好的? 而元御医的诊断结果都隐匿了起来,有盛昌帝的吩咐,太医院的诊脉记录都是假的。 这事儿,身为太医院的院判,元御医很熟的。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就比如病倒的太后,其实情况一直不容乐观,可记录还是老生常谈,仅看记录是没什么区别的。 对外,虞婔这毒不轻不重的,外人不知道具体的,暂时不好出现在人前。 元御医开了药之后,让虞婔暂时不用任何的香薰,就带着御膳又回去了。 仔细将有问题的十道菜挑出来给皇帝看,盛昌帝眼皮狂跳,非常沉默。 这十道菜,是他喜欢的。 没有表现得特别喜欢,但是这么多年从未腻过,每一顿至少会有其中一道。 下毒之人,定然对他的习惯非常了解。 想到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就在吃“毒”,盛昌帝气儿都不顺了。 余英吓了一跳:“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元大人,快给皇上看看……” 元御医连忙上前,把脉时长比往日多了好几倍,最终也无法下定结论,眉头皱得死死的。 盛昌帝缓过来,神色幽深:“如何?已经到了这地步,照实说了便是。” “小六那边,元爱卿多费点心,她还小呢!” “这几次中毒,会不会损伤她的身体?” 第315章 跟毒挺有缘的 元御医:“皇上放心,六公主这次只是轻微的不适,都不算中毒,更不可能伤到身体。” “臣已经换了方子,用了不少好药给公主调养。”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盛昌帝点头:“那就好,朕的这个女儿……还真是……” 多少有点形容不出来了。 多灾多难好像都不足以形容。 主要是……跟毒挺有缘的。 思及此,盛昌帝看向余英:“多挑一些好东西送去元昭公主府,给旁人一种安抚的假象。” “好歹也替朕发现了这一劫。” 余英连连点头:“奴才省得。” 说完,元御医才继续说道:“这毒下得实在是巧妙,混合的毒性也非常隐蔽。” “说实话,如果不是六公主那熏香银球,可能根本不会发现。” “单纯的银针是试不出来的,所以,皇上身体里……还把不出来有没有毒?” 盛昌帝皱起了眉头,倒是没有迁怒,“那可真是巧妙到了极点,天底下还有这么隐蔽的毒?” 元御医:“当然有,皇上还记得当年的罡回部落吗?” “极为善毒,大部分的毒都很隐蔽,不到爆发的时候根本把不出来。” “甚至爆发过后都会隐匿下来,事后让人无从查起。” 盛昌帝皱眉:“你是说,这毒……跟罡回部落有关?” 元御医摇头:“微臣还不敢肯定,微臣只是说有许多很隐匿的毒,当年罡回部落最为有名。” 盛昌帝吐了一口浊气:“连元爱卿都把不出来,是不是就无法知道朕中毒深浅?” 元御医晦涩的点了点头:“是微臣学艺不精。” 盛昌帝:“朕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算计得如此精妙,毫无漏洞。” 怪不得能瞒过太医院每日的平安脉。 元御医:“臣一定仔细研究,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 盛昌帝这口气已经积沉到心底了,反而能更加冷静的看待问题。 “对方有备而来,这局定然没那么好解。” “尤其现在无迹可寻。” “按照说好的,元爱卿你需要研究的是小六中的毒,朕让小六配合你。” 元御医暗中松了口气,脖子上的东西应该暂时安稳了。 就是此时的盛昌帝冷静得有些可怕,让他心有不安,总觉得啥时候啥地方又要血流成河。 “微臣遵命。” 他只是一介御医,阻止不了。 盛昌帝沉默了片刻:“如果从现在开始,不再摄入,体内的毒会怎样?” 元御医:“当然不会再增加,至于会不会爆发,还得看下毒之人的手段,当初用这毒的时候有没有准备诱发的东西?” “药,差之毫厘,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毒,更是不能冒然试的,若有个万一,可能会直接诱发。” 尤其,对方还是帝王,没有绝对的把握,谁敢出手? 元御医虽然没有了发妻,可还有孩子和一大家子呢! 盛昌帝出奇的平和,点头认同了:“好,有问题的御膳你可以带走。” “事情照说好的办,有了进展,随时禀告。” 元御医连忙称是,然后告退。 余英送到了门口,小声的问道:“元大人,六公主真的没事吗?” 元御医也不认识,两人打交道很多年了,一开口就知道意思。 没想到余公公对六公主竟然是真的关心,倒是难得。 “放心,真的没事,六公主虽然没有母妃教养,但身体并不差。” 元御医也挺纳闷的,甚至他可以说六公主的身体比三公主都健康。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六公主太过隐形人? 没人盯着她,所以长好了? 等有人盯上六公主的时候,已经长大了,足以保护自己了。 余英松了口气:“元大人,如果要研究这毒的话,那试菜的太监……可有用?” 元御医吐了口浊气:“目前,这毒老夫也只是摸清基本的东西,试菜太监就算每顿都吃,但就那么一两口的,摄入太少了。” “神奇的是,太监身体残缺,反而不容易留存这种轻微的毒素。” “试菜太监对毒素的帮助可能不大,不过可以让他去太医院,老夫把把脉看情况,拿点毒素清理一下体内的残留也成。” 这是给余英面子了。 能做试菜太监的,必然是盛昌帝的心腹,余英管辖的人。 余英满意的点了点头:“多谢元大人,杂家这就让小竹子去太医院。” 特意提到了太监的名字,免得搞混了。 元御医拱手:“余公公客气,皇上这边有什么事,还请余公公多知会一声。” 提前有点小道消息,关键时刻指不定能救命。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互惠互利。 余英理会的点头。 回到天启殿,余英将试菜太监的事告诉了盛昌帝。 盛昌帝又是一阵心塞,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有一件事是需要感谢被阉的。 这几年发生的事,真的越来越离谱了。 他是不是该让南崎好好算一算国运? 不得不说,盛昌帝以前再不信玄学,最近几年也给整得怀疑人生,开始信了。 旁人都在可怜六公主的遭遇,虞婔在应付了虞婷和虞浅,还有孟家的探视后,很满意的继续安心在家宅了。 虞姝再想像以前那样上门打扰,那是可以轰出去的。 躺久了没有什么困意,虞婔在外间的榻上品茗看书。 三月的夜晚对普通人来说还有点冷,对虞婔来讲,已经是很舒服的天气。 不需要刻意的取暖,还能开着窗户欣赏一下明月星稀。 在寂寥的虫鸣中,一道影子闪过。 虞婔头也不抬,翻了一页书,抬手示意:“坐!” 来人也不客气,坐在了榻上小桌的对面,轻手轻脚的拿了杯子给自己斟茶。 南崎也不打扰虞婔看书,喝着茶,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不一会儿,虞婔才抬头:“特意来看我?确认我有没有中毒?” 南崎回头:“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确认一番才放心。” 打量了南崎一眼,发现南崎的功力好像有明显的精进,看来在家里也没有闲着。 虞婔点头:“我以为你在家里就能知天下事了,啥都用算的。” 南崎无语:“属下要是有这等本事,还做什么钦天监监正?” 第316章 任性又矛盾 虞婔忍不住笑了:“那你做不了国师,乾宇皇朝,不允许有国师。” 南崎微微一笑:“看来,公主确实没什么事。” 表情又严肃了一分,“所以,是有人胆大包天,对皇上下毒?” 虞婔点头:“我也很惊讶,不过是日积月累的毒,幕后之人应该也不希望父皇太早死。” 南崎:“不是很轻微的毒,那也入不了皇上的口。” “但是,这人想掌控皇上的生死,或者说,这人想知道皇上大概会在什么时候驾崩?” 虞婔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这么早就布局了,依旧跟夺嫡有关吗?” 说实话,只要不参与夺嫡,牵扯不那么大的话,根本没必要冒险去布局盛昌帝的生死。 南崎认同:“十有八九。” 虞婔叹了一声,将手中的书放在桌边,端起茶喝了一口,“那个位置,实在太让人痴迷了,什么亲情感情,都比不过。” 其实下毒的幕后指使者无非两种,要么是后妃与有野心的皇子,要么就是想要从龙之功的臣子。 追根究底都跟夺嫡有关。 南崎突然说道:“公主可知,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也有发生一些事情的。” “先皇属意的继承人,并非当今。” 虞婔精神一震,说起这个她就不困了。 她老早就想知道盛昌帝登基前夺嫡的那些事儿,然而记载的那些都是美化过的。 民间野史对很多秘辛又不知情,要么夸张的猜测,要么胡编乱造,确实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那先皇属意的是唐王吗?” 南崎摇头:“确切的说,先皇也没有露出属意谁的意思,可要论能力和名望,不只是唐王,很多皇子都比当今圣上强不少。” “而先皇,比当今圣上狠心得多。” “根据乾宇挑选继承人的传统,先皇放任几个儿子争的你死我活,从来不会和稀泥,还会推波助澜,犹如……养蛊。” 虞婔:“……乾宇哪有这样的传统?从第一任女皇开始,分明是良性竞争,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打败对手。” “不顾死活养蛊这样的手段,正常吗?” 当然,盛昌帝这种心软和稀泥的想法也要不得。 这对挑选继承人没有任何的帮助,只会激发矛盾。 让手段越发的见不得光。 南崎笑了笑:“大概差不多!” “明明这是先皇的手段,透露出来的意思,最后先皇选择当今的理由,确是当今圣上从未对先皇出过手。” “觉得当今圣上还有一份仁慈和底线。” 虞婔:……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啥玩意儿? 先皇自己养蛊挑选继承人,不断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却夸奖了一直躲在最后的那个? 觉得他最乖,所以给了大大的奖励? 所以,盛昌帝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气得自爆了的吗?根本没等到盛昌帝出手? 忍不住嗤笑一声:“先皇怎么知道那是仁慈和底线?而不是懦弱和没有能力?” 躲在后面的那个跑得太慢,没凑得上去呢? 咋滴,皇位还允许捡漏啊! 南崎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反正先皇是这么认为的,也这么说了,所以皇上最初几年很拼,他想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做个绝世明君,千古一帝的。” 虞婔:……那更加无法理解了。 想做明君,在儿女的事情上仁慈太过,太没有底线了! 这种行为,就是很败家的。 南崎:“皇上对这件事应该有芥蒂,一方面又对这方面性格在先皇那儿得到认可而自豪骄傲。” “无形之中就越发放大了先皇夸奖过的特质。” “加上当年皇上夺嫡太过激烈残酷,他或许就不想自己的孩子经历这些,又没有能力控制住场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虞婔:“真是……”任性又矛盾。 让她选,宁愿是先皇的孩子,不服就干,只要有能力打赢了就行。 在盛昌帝这儿,最大的阻力其实是盛昌帝。 每次都是,明明已经费尽心思将敌人给摁死了,偏偏盛昌帝还要给留一口气。 看着就来气。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现在,她时刻都要防着大公主,二公主可能的临死反扑。 虽然她已经做得够隐蔽了,但是因她而起,看起来又更像软柿子,到时候十有八九都会冲她而来。 烦死了,虞婔喝口茶冷静冷静:“南大人可知先皇最后几年有一个宠臣,叫程安,字子尧的人?” 南崎好奇:“公主见到此人了?” 虞婔点头,“见到了,还在帝都城的。” 南崎恍然:“当然知道,此人虽然销声匿迹,但当年的名声很响。” “再怎么也不可能完全忘记的,加上他消失得很突然。” “当年其实有不少人猜测,这个程安说不定有先皇遗命。” “不甘心的皇子找过,但是没找到,当今登基后没有发生任何事,这才逐渐被遗忘。” 虞婔怔住了,先皇遗命? 不是,这都盛昌三十年了,现在出来搞什么? 都说身前哪管身后事,先皇是不是操心得太多了? 陷入沉思,虞婔突然想到先皇知道盛昌帝的德行,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他对子女的手软? 担心盛昌帝这点会对江山不利,所以留下了什么手段? 这么说,程安……程家……就不能让给别人了啊! 所以,唐南会在圣哲书院,这不是巧合吗? 可是,这不该是程家的机密吗? 唐南怎么会知道? 程家若是这么能露,怎么可能安然存活到现在? 这么一捉摸,虞婔就知道,必然是唐南聪明过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还有,程家发现夺嫡白日化,想要出世了。 南崎笑了笑:“公主似乎还有客人,属下就不打扰了。” 虞婔点头,回神见南崎还在,不由得疑惑:“还有什么?” 南崎看着旁边的茶壶,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公主,能讨赏吗?” 虞婔:……默默从旁边摸出一个与之前相同的盒子。 “功力精进太过迅速,并不可取,你自己悠着点。”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她事无巨细的看着。 提醒一下即可,看这样子,分明是想喝那带灵气的茶了。 第317章 少了很多精彩 南崎难得这么眉开眼笑的,拿了盒子就消失了,还留下一句话飘在风中:“多谢公主赏赐。” 虞婔:……这人,居然还有世俗的愿望啊! 修炼上还真是够努力的。 总觉得钦天监监正这个职位,是不是太闲了? 每天没事儿就看看星星,欣赏欣赏月亮的。 如今还有好茶配着……想想都美,她都要眼红这闲适的生活。 正想着,快速将茶具换了一套,稍微有点动静,还以为唐南被带过来了,结果是许久不见,还有点风尘仆仆的俞勤。 这都三月了,在外飘了半年的俞勤才回来? 矿产矿点不是过年前就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吗? 不会暗地里又去调查什么事儿了! “俞大人回京了?” 突然想起南崎刚才的话,她中个毒,暗中的客人可真没少。 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养身嘛! 吐槽归吐槽,不知不觉中,也有这么多人关心她了吗? 俞勤神色中带着疲惫,不过他惯常能靠着就不站着,整个人倚在屋檐下的柱子上,“看来,公主没什么事啊!” 虞婔:“又不是一击毙命的剧毒,看起来当然没事儿了。” 俞勤神色微松,笑了笑:“看来,下官不在的日子里,公主过得十分精彩。” 虞婔点头:“俞大人不在帝都,可少了不少精彩啊!” 俞勤抬头看了看天,刚才离开的背影似乎是南崎。 之前为了求雨,共事了那么长时间,他不会认错的。 “公主的意思是,帝都少了精彩,还是下官错过了很多精彩?” 虞婔微笑:“都有……俞大人是特意来看本宫的吗?” 她就知道,接触合作得多了,以俞勤的本事,很容易就发现她了。 直接上门还真是不藏了呢! 最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难道被那个苏夙折腾了一番,还因祸得福了? 俞勤愣了一下,是说他来看个人,空手上门怎好意思? “来得急,还请公主见谅。” 虞婔眼睛一眯:“那不知俞大人这么长时间才回帝都,会不会受到责罚?” “莫非又遇见了什么奇案?” 没有礼物就送消息也是一样的。 俞勤:……这位也是一点不藏了吗? 都摊牌了,坦白了? 受什么责罚?金银不都进盛昌帝口袋了吗? 矿点没归于国库? “下官也不知道,为何总遇见一些奇怪的事,原本吃个饭打个尖,还能碰见江湖人寻仇滋事。” “打就打,还被波及了。” “波及就算了,还碰见一批奇怪的货物。” 虞婔仔细的听着,初闻好像牛头不对马嘴,毫不相干。 “俞大人原本就喜欢惩恶扬善,可能天下不平之事就会被俞大人吸引!” 说白了,狄仁杰包拯体质。 侥幸不死人也有大案。 俞勤怔了怔,有些恍惚,还有些落寞,“惩恶扬善?这个词下官可担不起。” “或许查案不是最困难的,难得是真正的惩恶扬善。” 虞婔同情的看俞勤一眼,很能理解他这感叹的心情。 最近几年查了多少大案,可都不了了之,罪魁祸首依旧存在。 说实话,包青天之所以能名垂青史,跟当权者的纵容和清明息息相关。 历史上不是没有别的青天,但是能不被当权者嘎掉,还护着纵着的青天却只有那么一个。 传言,包青天为了据理力争,口水都喷到宋仁宗的脸上了还没事,真没几个皇帝能有这样的度量。 就看当今这盛昌帝,为了儿女,都是可以视律法为无物,带头钻空子的。 “总有一天,天子犯法,会与庶民同罪的,俞大人还年轻,不必着急。” 俞勤侧目:“真的能同罪吗?” 虞婔看了看晴朗的明月:“嗯,本宫说的。” “俞大人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可别等不到那天了。” 俞勤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气息不够稳定,内伤恐怕不轻。 俞勤笑了一声:“谢公主吉言,不如还是说说下官碰见的那批货!” 虞婔:……她有吉言吗? 她怎么不知道? 但还是配合:“什么货?” 俞勤:“一批精美的器皿,就跟当初后宫查出来的差不多。” 差不多?那就是有问题的器皿了? 终于露出马脚了吗? 这也能碰见就很离谱,起因还是卷入了一场江湖仇杀。 虞婔精神一震,“贡品?” 俞勤:“不是,精美,但是达不到贡品的档次,却也是供给富家贵族的。” “查到来历了吗?”虞婔想到了六位尚书府家的有问题的东西。 俞勤:“还在查,皇宫查出了那些东西,幕后之人更加谨慎了。” “这次能碰上,本来就是恰逢其会。” 虞婔皱眉:“以背后之人的谨慎,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出手?” “就算不是贡品,也容易出问题!” 俞勤点头:“所以,下官以为,是幕后之人手下的人按耐不住了,想要偷偷处理一些。” “只可惜啊,当时江湖寻仇的规模大,波及的人多,商队也是被波及的。” “知情者受了重伤,不治而亡。” “若非货物掉了一些出来,被我捡到,也擦肩而过了。” 虞婔:……俞勤这种功德无量的人,恐怕气运也不低。 不经意的巧合,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 “红鲤,去年不是有几坛酿好的竹叶青?” “给俞大人拿一坛来。” 不见人,只闻其声:“是,公主。” 过了一会儿,红鲤抱着一坛,大约五斤重的酒过来,笑眯眯的递给俞勤:“俞大人,不能贪杯,一顿就一两杯足矣。” 俞勤:……看不起谁?一两杯?尝个味儿吗? 一头雾水的离开公主府,没走多远就碰见了高深莫测的南崎。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没有说你发现了?你怎么发现的这类奇怪的话。 俞勤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一起喝两杯?” 南崎看了一眼:“伤势多养,改日!” “别多喝,怕你受不住。” 俞勤:……第二次听见这话了。 两人在简单的问候中分别,俞勤回到自己的小院,忍不住打开酒坛子一探究竟。 想知道那两人都打什么哑谜呢! 第318章 联想一下,猜测一下 结果,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紧绷的身体仿佛得到了安抚,缓缓的放松下来。 俞勤:……行,确实不能多喝。 但是,密封这么好,南崎也能闻到吗? 什么鼻子? 行,神棍的鼻子。 说不定是用眼睛看的。 俞勤没走多久,虞婔还在沉思,如意就带着唐南来了。 唐南:……他后悔了,年少时应该努力练武的。 被人拎着高来高去,着实有点难看,还挺难受的。 原本觉得自己练了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不算手无缚鸡之力的唐南,彻底沉默了。 高手和三脚猫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唐公子,坐下喝杯热茶!”虞婔笑着招呼。 唐南还有些恍惚,定了定神:“公主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直爽啊!” 说罢,打量着虞婔,见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没什么问题才放了放心。 六公主中毒? 又是掩饰吗?还是盛昌帝默许帮忙的那种。 不然,元御医都来了,不会还是那么个结果。 虞婔笑了笑:“我觉得还好啊!” “这样才不引人注意,唐公子在的地方,需要小心一些。” 唐南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公主发现程家了吗?” 虞婔摇了摇头:“也不算,是程家主动提及的,恐怕是想通过我,让父皇注意到他们。” 唐南好奇:“他们说什么了?” 虞婔:“提到了圣哲书院的来历。” 唐南诧异:“圣哲书院还有来历?” 虞婔疑惑了:“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程家的?” 唐南摇头:“还真不知道,可能外人知道了很容易暴露,并未听他们提过。”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不能成为证据的细枝末节。” “山长的独子程宣,是唐某的好友,听他说一些日常就不是那么正常,加上知道程安,程子尧的名字就会有所联想,大概能猜到!” 虞婔:……说起来容易。 程安在帝都城藏匿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别的人联想? “山长说,圣哲书院的名字是先皇赐的,只是没来及下圣旨和做其他记录就被耽搁了。” “让我去查看先皇最后几年的起居注。” 唐南:……他不知道程家的骚操作,不然高低吐槽他们几句。 一点都不了解人就利用,真不怕出问题吗? “看来,程家是距离官场久了,不太清楚朝廷内外的事。” “还请公主多谅解。” 也不了解六公主,真以为六公主是被占便宜的包子呢! 看看最后占便宜的到底是谁? 唉,这就是消息不对等的误会。 虞婔笑了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小气?” 动不动就要人家满门不成? 唐南讪讪的笑了笑,这个说不准啊,先做最坏的打算而已。 虞婔:“所以,你是故意去圣哲书院的吗?准备引三公主去,让我注意到书院?” 唐南叹了一声:“原本只是为了去躲几天清净的,住了几天发现了很多隐藏的东西,联想一下,猜测一下,觉得注意一番也没有损失。” “可万一是真的,错过了落入别人手里,指不定将来还要成为敌人。” 虞婔:……这个联想一下,猜测一下是个什么样的运算模式? “你现在知道多少?” 唐南摇头:“不多,唐某毕竟是个外人。” “只是觉得,可能跟传言的一样,程家手里应该有什么先皇给的东西。” “轻则左右战局,重则可能足以直接定继承人。” 虞婔:“这么厉害吗?轻则都能左右战局?” 唐南点头:“山长,可以说是拿一家子的命在守护,不可能简单的。” “以山长的本事,请来的夫子本事,圣哲书院的成绩不该是这样的。” 虞婔迷惑:“所以……故意让书院的教学质量保持一个低水平不成?” “不应该啊,书院若是太挑剔学生,老挑差生是不可能的!” “书院的其他夫子又怎么可能配合山长,故意教得差?” 再差,那么大的地盘,开在这样的地方,生源真不可能差。 唐南:“当然不可能,只是学院有人才,考运却很差。” “所以,考中的人不算多。” “但实际上,书院有不少好苗子,奇怪的是很多成绩好的都非常低调。” “跟其他书院完全不同,没有一般读书人的意气风发。” 虞婔:……真的不是读书人的优越感吗? “这么说,确实不能当作信服的证据。” 唐南叹了一声:“其实唐某一直觉得,程家也挺奇怪的。” “程安老了,程宣过于直率,程家的很多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偶尔说起来才没有防备。” 当然也就是遇见他,若是旁人,恐怕也不会发现什么。 唐南神情严肃了一分:“程家真正需要警惕和关注的,其实是山长的小女儿。” 虞婔眯了眯眼:“程清歌?” 唐南点头:“对,别看小姑娘还没及笄,今年才十四岁,但是……很多时候唐某都佩服。” “虽然她有意藏拙,但仅仅读书方面,唐某都觉得她不输于唐某。”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等等都不输任何人……对很多事物的见解也独具一格,但言之有物,并非胡搅蛮缠。” “唐某在圣哲书院也没多久,已经听山长不只一次遗憾,为何程清歌不是儿子?” “公主,圣哲书院的名声不上不下,低调又不完全颓废,甚至盈余还不错……全是程清歌在暗中经营。” 唐南觉得,上去容易,下来更容易,要保持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才叫难。 虞婔顿时悟了,这不仅是个女学神,还很会控分的那种。 厉害啊,能让唐南都佩服的十四岁小姑娘? 长得漂亮,亲和力十足,家境也不缺衣少食,没有重男轻女,想读书就能读个够。 天赋异禀,脑子盈余足够,控分大佬……细细一数,老天爷给她关了哪一扇窗? “你觉得,先皇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宠臣?” “还需要沉寂这么多年?” 唐南沉默了片刻:“当今圣上,应该不是先皇最属意的继承人选。” “而且,先皇对当今圣上的脾气应该很了解。” “或许……是怕当今圣上将乾宇的江山所托非人!” 第319章 知子莫若父 唐南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山长作为宠臣是主动消失的,又不是失宠消失的,被委以重任的可能性很大。” “至于沉寂这么多年,应该是程家的任务只跟下一任继承人有关。” 虞婔:……这话有点无法反驳。 看来,盛昌帝不是先皇属意继承人,其实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盛昌帝对子女的心慈手软,是大家都看见了的。 如今,包括她在内,都在利用这份仁慈。 先皇竟然在那么早就看见了盛昌帝这一特性了吗? 为此还做了一些应对? 啧,可以说知子莫若父吗? 但是,将挑选下一任继承人的权利交给一个宠臣……她是不是应该将之前说先皇没有老糊涂的话给收回来? 等于谁得到了程家这一大助力,胜利的几率就大大增加。 个人偏好太强,就没有设定什么掣肘吗? 若是程家没有出一个程清歌,就程宣那样的,是不是很好骗? 虞婔有些无语,不太明白先皇在想什么。 不过,时间倒是证明程安这个人,不仅仅会彩虹屁技能,也特别忠于先皇。 “既然这样,空了我找程清歌聊聊!” “那日见面……觉得还不错。” 虞婔眼睛亮起了八卦之光:“说说你和三公主,达成协议了?” “我见三皇姐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唐南表情僵了僵,凭添两分尴尬:“唐某真不知道三公主为何那般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虞婔笑了:“应该她看不上俪妃挑选的驸马,总觉得俪妃是在为六皇子铺路,牺牲她的亲事。” “虽然这是事实,可对方若是实在太差,俪妃也不至于害死自己女儿。” 虞姝是公主,只要要求不那么高,实际上一直会是优势方,日子不会太差的。 偏偏虞姝想法不一样,她要的不仅仅是过日子。 “几年前,父皇曾提到过你,三皇姐应该对你的名字印象深刻,认识后发现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她当然就自己挑了。” 唐南:……盛名所累啊! 说白了,他只是三公主对抗俪妃的棋子罢了。 “我们已经约法几章,成亲后,暂时只会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虞婔咳了一声,暂时? 虞姝被忽悠了! 在唐南这儿,暂时指不定就是永远。 等夺嫡之事尘埃落定,只要胜利的不是六皇子,唐南必然会有法子摆脱虞姝的。 所以,虞姝到底图什么? 就像她理解的,选择其他人,公主自始至终都是优势方。 比如二公主,连沈淮都不敢说什么的。 跟唐南约法几章,虞姝其实将主动权让出去了。 她就那么有自信,能将唐南迷得神魂颠倒,来一场先婚后爱? “行,你想通了就好,现在……我可没法对付俪妃六皇子和三皇姐一派,帮不了你太多。” 唐南现在很看得开,虞姝都不在意,他还在意什么? 甚至,驸马这个身份还能阻拦很多女钉子入府。 到时候官场上,谁敢给他送女人? 就算是公主下嫁的驸马,也是不能轻易纳妾的。 仔细盘算,好处也有不少。 就是虞姝这个人,不太可控。 虞婔好奇:“那若是父皇直接询问,你就直接同意吗?” 唐南摇头:“不会,唐某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皇上下旨,唐某也抗不了旨。” 虞婔:……如果她不是唐南这边的,一定会喷他是个大渣男。 好处拿了,还要无辜呢! 行,确实是虞姝上赶着凑上去的,逼迫的,唐南着实躲不过。 真是稀奇,三位皇姐选驸马都用手段逼迫吗? 抢来的更香? 让如意将唐南送走,虞婔才安心的睡下。 而皇宫内的气氛比较低沉,因为盛昌帝又怒了,居然有人敢在他赏赐的御膳里下毒,想毒死六公主? 这事儿定然要查一查的。 宫内很多人皮子都紧了。 不是他们做的,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被波及? 他们都打听过了,御膳出宫到公主府,就没出过马车,也没遇见任何奇怪的事和人。 证明下毒的过程在宫里完成的,这可要大命了。 大家其实都知道,六公主不是关键,关键是有人能在皇宫,对御膳下毒,那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对盛昌帝下毒? 皇帝怎么可能忍? 害怕的是再来一次清洗。 不知道是自己下毒暴露的幕后黑手也气得很,闹得这么大,让皇帝查起来,暴露了自己的布局怎么办? 若知道是哪个蠢货干的这种事,一定让这蠢货不得好死。 就在盛昌帝逮着萧景,让他去查御膳房的时候,宫内一个个都悄悄将爪子给缩了起来,静观其变。 天都快黑了,萧景是带着元御医去查的。 毕竟,他对毒是无法识别的。 而御膳房一如既往的忙碌,却比往日安静得多。 特别是萧景带着元御医一出现,这间厨房只剩下火和风箱,锅瓢相撞的声音。 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 虽然没干亏心事,但涉及皇帝,大多数人还是很忐忑的,生怕被牵连。 但是,御膳房还要负责很多人的饭菜,不可能不开火。 有小厨房的嫔妃毕竟是少数,这会儿也知道避嫌,拿了食材回去做。 可还有那么多没有小厨房的后妃,太监宫女,乃至巡逻禁卫军等等,都得吃饭啊! 所以御膳房非常庞大,日常忙碌,而且分了三六九等。 穿过一间混杂的超级大厨房,来到里面的小间,顿时感觉都不一样了。 小间也有外面的一般大,但是灶台集中在中间,周围有一圈石台,上面摆着很精美的厨房用具。 还有分门别类,整理得很好的各种顶尖食材。 原本在这里面忙活的厨子和帮手,除了带路的御膳房总管,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神色灰败,无辜的看着萧景。 众所周知,御膳房总管不等于御厨。 而御厨就是御膳房的最高荣誉了,是给皇帝做饭的。 其他人有需要,不仅要给银子,还要看心情,完全可以拒绝给旁人服务了。 目测,八大菜系都有一个。 剩下的帮厨都是竞争上岗的,流动非固定,要看状态。 盛昌帝的龙腾宫虽然有小厨房,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在御膳房做菜的。 而近日赏给六公主的御膳,就是在这里做出来的。 当传回六公主中毒消息时,这里就被禁卫军看管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动,人也不能离开。 第320章 大开眼界 萧景看了一圈,切菜的墩子上还有切到一半的食材。 盘子、食材也有清洗到一半的。 很多细节都能看出事情做到一半叫停了。 御膳房总管拿了一个菜单子,上面写明了赏赐给六公主那桌御膳使用的食材和调料,连盐都写得清清楚楚。 萧景接过来一看,不得不说,这御膳房总管做事挺井井有条的。 虽然他不是御厨,但是厨房内部一切事宜都规整得很好。 但凡有点事,很快就能找出调查想要的。 元御医早就去看食材了,每一样都看看,不经意的就将自己想看的检查完了。 萧景也看完了,两人就来到御膳房旁边的花园凉亭里,并不打扰御膳房的日常工作。 看着来来往往,忙碌得很的宫女太监,萧景叹了一声:“元大人,可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元御医还在沉思,捋着胡须缓缓的说道:“精妙,真的是非常精妙。” “哦,老夫的意思是下毒之人的手段相当精妙。” “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萧景:……这更惨了好不好? 幕后越厉害,越不好查啊! 元御医还在感叹,“虽然十道菜的食材的确动了手脚,但是,大部分相克的毒素来自食材本身。” “单独看,动的手脚并没有问题。” “就是利用一些手段改变了食材的某些特性,所以加重了食材相克的效果。” “萧大人,你说,这法子妙不妙?” 相当于御厨也知道食材多少有点相克,但是搭配起来吃是没问题的。 大家都这么吃,也已经习以为常。 下毒的人就是利用这种心理,增加了食材相克的反应,达到了能对人体造成危害的程度。 可并非是直接下毒,自然就很难查到了。 萧景窒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 他想查都快无处下手了。 有些无奈,“元大人,这可不是推崇罪魁祸首的时候。” “既然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毒药,那问题还是出在食材上。” “元大人,你看……这些问题食材是供给皇上那厨房独有的?还是外面那个公用厨房的食材也有?” 元御医挑了挑眉:“外面也有,但是不多。” “这个应该是里面的厨房挑剩下的,流落到了外面的厨房来。” “那点量再分散开,基本不会有什么危害。” 皇上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有挑剩下的也不稀奇。 萧景:“这么说,幕后是有针对性的。” “确实是从一开始就为了对付皇上?” 元御医点头:“看起来是这样。” 萧景皱眉:“可皇上一个人才能吃多少?” “里面那个厨房每天必备那么多食材,用不了也会转移!” 御膳房总管说了,每天没用完的,还能用就会送到外面大厨房,给其他人做。 反正皇帝食用的食材每天都要保证最新鲜。 当然,不能再用的会直接处理掉。 总之,每天也要挑挑拣拣的将剩下的食材分级,流入其他厨房。 元御医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那十道菜的搭配是皇上喜欢的,常用的。” “其他人就算尝个新鲜也不会经常吃。” “而且,只要有一样食材没有问题,效果又会再减。” “总而言之,食材分散开了,能起到的效果又会减弱很多倍,对人的身体来说可能就无害了。” 萧景无语,说来说去,这毒就是冲皇帝去的。 最终中毒越来越深的,只会是皇帝。 “说起来,只要皇上中毒了,其他人中没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怪不得宫里宫外这些主子都将喜好藏得 元御医叹气:“确实如此。” 目标中招就行,其他人误伤就误伤了! 为了毒死皇帝的“大业”,牺牲点无辜人怎么了? 萧景:“元大人觉得,这食材是送进宫才出问题的,还是进宫之前?” 对于这个,他就很矛盾了。 盼着是在宫里有问题的,这样他的调查范围就不必太大,可不知道又要牵连到多少人。 这样的大工程,一看就不是一两个人能搞定的。 皇帝的确只有一个人,一张口,吃不了多少。 但是每天要备好的食材可不会少,每样的量可以少,但不能没有。 若是皇帝想吃这个没有,想吃那个也没有,御膳房总管和御厨等相关人员估计会换得很勤快。 份量不多,种类多,那一两个人做完,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何况,还得掩人耳目。 总不能就是日常操作便能办到了! 这法子要这么好用,历史上的皇帝不知道死多少茬了。 若食材是在宫外有问题的,调查起来更麻烦。 想想都头疼。 元御医:“萧大人,想要改变食材的一些特性,绝对不是短期内能办到的。” “必然是食材在成长过程中就得好好看着,出点差错就得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萧景:……怕什么来什么。 “看来,得查查这些食材的来历了。” 显然,这事儿没那么快。 皇帝吃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来历并非完全相同。 很多人家能够有一样被采购入宫就是祖坟冒青烟。 而有问题的食材多达几十种,每一条线都要追踪一下,萧景很快就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虞婔收到初步的调查结果也是很惊讶的,这是从培育开始改变基因了? 厉害啊,加重了相克的效果,却不改变口感质量,还让人查不出来。 这本事若是放在正途,那绝对震古烁今的植物学宗师。 指不定研究粮食增产,或者改善农作物等等方面,还能出个跨世纪的袁爷爷。 她对幕后的想法不感兴趣,对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有些好奇。 这个幕后的确不好对付,将目标分散得这么开,让萧景跑断了腿。 但若是没这个宗师级的手段,想法再好也没有用。 “告诉萧景,若是发现是谁做到的……让我见见。” 红梅点头,眼睛也很亮:“奴婢也很感兴趣,这等手段真是闻所未闻,若是用来培育草药,对毒术而言,简直有无数种可能,如虎添翼。” 第321章 她富裕了啊 虞婔点头:“杀人了,刀不见得有错,错的是用刀的人。” 到时候真是人才,可以酌情考虑嘛! 就这样,公主府总算平静了好几天。 盛昌帝那边也没有迁怒任何人,大家都觉得可能又要平息下来了。 宫外,百花盛开,踏青看景的可越来越热闹。 这日,齐王府送了帖子过来。 虞婔疑惑:“齐王府不是不用办理宴会了吗?” 打开一看,忍不住笑,原来是虞浅。 “原来是荣熙郡主,说去瑞光寺拜拜,去去晦气。” 在外人看来,她最近是挺晦气的。 不是被刺杀就是被甩锅,要么就是中毒又中毒。 红鲤笑呵呵的:“那公主去吗?” 虞婔点头:“去。” 帖子里还夹了一张信纸,上面写了帖子的来龙去脉。 原本虞浅也不好打扰虞婔的,不过是盛昌帝暗中交给齐王妃的任务。 盛昌帝问过元御医了,虞婔之前的毒已经清除干净。 这次虽然不适,但是及时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虞婔特别不爱出门。 盛昌帝就想让齐王府找个理由,带虞婔出门散散心。 想起虞婔挺喜欢瑞光寺的,去拜拜佛也好。 而齐王妃出面,只邀请虞婔一个人的话似乎不太好,就将任务交给了虞浅。 正好虞浅闲在家,又不愿意跟阿谀奉承的人一起出去。 完成这任务正好。 虞婔笑了一声,看来刷盛昌帝的好感还是很有必要的。 以前没做,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必要。 红鲤不解:“皇上为什么突然关心公主出不出门?” 虞婔摇头:“不清楚。” 做皇帝的想要关心一个人的,对其好的时候,事无巨细,能让人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第二日,虞婔准备着还没出门,虞浅就来了:“还没用完早饭?” “怎么不紧不慢的?” 虞婔差点被早餐呛着,“我看是你急!” “在家呆烦了?” 虞浅叹了一声:“可不是嘛,一个人出去又没意思,其他人啊……算了,能出一个萧怡,就能出第二个。” “我才懒得去应付这种人,在家呆着多香啊!” 虞婔:……对于这时代,没有网络却要宅,着实不太容易。 一有机会还是就显得迫不及待了。 三两下喝完粥好出门,这动作却吸引了虞浅的注意力。 这才注意到饭桌上就一碗粥,几碟小菜。 还是很小的碟子,放醋的那种。 小菜也是清炒,看起来就没多少油水。 虞浅大惊:“公主府这么穷了吗?大早上的你就吃这?” 虞婔:……咋滴,大早上的还要大鱼大肉啊! 她还没这习惯。 一碗粥配六个菜,她都觉得很丰富了啊! 虽然穿成了公主,可某些思想还是前辈子的,小市民的观念改不了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御医交代了,要吃得清淡一些。” “要出门,早上就简单一些好了。” 虞浅狐疑:“真的吗?” 虞婔:“什么真不真的,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父皇赐了我那么多庄子,铺子,公主府就我一个主子,我还能穷到连一顿早饭都吃不起?” 虞浅从小锦衣玉食,是无法想象早膳会简单至此。 不过,接受了虞婔的理由:“你看你,清淡一点也不至于清淡成这样啊!” “今天我们是去瑞光寺,搞不好要吃一整天的素,就别再清淡了。” 虞婔:“行行行,以往我也不这样,我就好一口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那个温泉庄子你们还送给我了,还能穷到哪里去?” “怎么?我穷困潦倒的模样这般深入人心?以至于你都不相信我富裕?” 虞浅被逗得哈哈大笑,又不至于失礼。 “好好好,你别急。” “我信了,你不穷,我信了还不行吗?” 虞婔:……她其实是不想听唠叨。 就怕虞浅回去一说,齐王妃又告诉盛昌帝,这可有点麻烦。 她明面上有多少产业,盛昌帝心知肚明,再这样有卖惨的嫌疑,不利于刷好感。 折腾一番,两人终于出门了。 直接上了虞浅的马车,自家的马车缓缓的跟在后面。 主要虞浅想说话,到时候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又不能不带自己的马车。 帝都城的街道非常热闹了,赶集的,叫卖的,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马车走得很慢,花了点时间才通过繁华的地段。 逐渐走向了人稀的大道上。 虞浅:“久了没有逛街,乍一听还挺吵的呢!” 虞婔错愕:“难道不是乍一听还挺想念的吗?” 虞浅轻笑:“不知道,就是挺奇怪的,难道是太久没出门了?” 虞婔:“看来你得多出门才行,将来总是要见人的。” 到了山脚下,两人都下了马车,准备徒步上山。 倒是没想到,刚走到阶梯下的空地处,却碰见了好几个乞丐。 山脚这个地方有一些流动的小贩,卖各种东西的都有。 香蜡纸钱的,吃食花草的,大多是不固定的生意人。 但是,乞丐……就挺奇怪的。 “大慈大悲的女菩萨,行行好,给点吃的……” “我三天没吃饭了,行行好,女菩萨今年一定心想事成。” 虞浅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 这个时辰,在这逗留的人比小贩还少。 不由得低声说道:“女菩萨?喊我们?” 虞婔意味深长:“瑞光寺脚下,谁敢说自己是菩萨?” “肯定不是喊我们的,还是别理会了。” “免得遭遇误会,举头三尺有神明……” 虞浅严肃的点了点头:“说得对,那还是爬山!” “以前都是直接坐马车上去了,倒是没注意……何时山脚下还有乞丐了?” 虞婔走在一旁:“都来上香拜佛了。” “不管是真善,还是假善,都会表现得良善一些。” “再说几句吉祥话,这地方能要到钱的几率要大得多。” 虞浅啧了一声:“这么说还是个好地方?” 虞婔:“不管给不给,在这里,直接动手的也会很少。” “而且,瑞光寺的和尚还能赶人不成?” 虞浅再啧:“那岂不是个好地方?” 第322章 原来是塞人的 虞婔笑了笑,“行了,不用管他们了……” 这些乞丐都是专业的。 明明四肢健全,人高马大,甚至刚才看到她们出现都眼睛明亮,乞讨的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哪里可怜了? 可说完,虞婔却看到石阶后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 明明阳光明媚,却好像在打着哆嗦。 站在台阶上看了看,头发凌乱,还湿漉漉的,蒙着脸看不太真切。 衣衫褴褛,污垢满身,仿佛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以虞婔的角度,从上到下,只能看个大概。 但是,那紧紧抱着自己的动作,让虞婔看见了这人的手,竟然出奇的白皙修长,只有右手食指处有茧,那分明是常年用笔留下的。 衣衫虽然破旧脏污,可也隐约看出是书生穿儒衫。 这是……乞丐? 怎么好像是落难了呢? 或许是虞婔在这站得久了,之前的那些乞丐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似乎带着些许敌意,有种看她不照顾他们生意,难道还要去照顾这人不成? 总觉得一出手就会冲上来要银子似的。 虞浅也看见了,奇怪的说道:“怎么了吗?” 不是刚刚才说了别管? 虞婔收回眼神,转身往上:“没什么,走……” 往上走了不少阶梯,虞婔叫来了红鲤,耳语了一番,红鲤点头离开了。 虞浅似笑非笑:“不是说不管吗?” 虞婔微笑:“那个人……应该不是乞丐,可能还是个读书人,或许遇上了什么劫难!” “现在我有这个能力,能帮则帮,并非像其他几个那样求的是不劳而获。” “有的人,只需要拉一把,或许就能自己过来了,无害于他人,没事儿的。” 虞浅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他的品行如何?” “他过来了,却害了其他人,不也等于造孽吗?” 虞婔轻笑:“所以,让人看着啊!” “若实在是坏,解决了就是。” “可若是真的需要帮助,因此错过也有些可惜。” 若是前世,她一定不会伸手的。 她没有帮助别人的能力。 现在不同了,不仅有能力,还有解决后续的本事,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虞浅:“行,到时候有个结果,你告诉我一声,我还挺好奇的。” 虞婔点头:“人呢,确实不能乱救。” “不过,这人落难至此,在这样的地方都自己躲着没有出来要东西,跟其他的乞丐还是不一样的。” 山脚下,远处突然来了一个神色慌乱的妇人,一边喊什么狗蛋,一边到处找人。 正准备找人询问,却看见石阶旁的人,顿时扑了过去,“狗蛋?狗蛋!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是怎么了?掉水里了?怎么不回家啊!” 妇人哭得真情实感,看得远处的红鲤一愣一愣的。 这一番戏多真诚啊! 让人看了就感同身受。 哆嗦着要晕过去的人更懵逼,可他全身滚烫,高热得厉害,脑子昏呼呼的,手脚无力,根本没法反抗妇人的动作。 迷迷糊糊的就被妇人给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隐约间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你做得不错,这是给你的。” 妇人乐呵呵:“没事没事,人交给你了,他好像生病了,可得赶紧看大夫。” 就帮着扶了个人,来回不到半里就赚了一两银子,今天来瑞光寺绝对是菩萨显灵了。 要不下次去财神庙拜拜,说不定显灵了能更多。 红鲤点头,接过人,等妇人离开才把人送走。 而病恹恹的男人感觉自己被救了,也无暇想太多,彻底陷入了昏迷。 只有山脚下的乞丐有些意外,原来这丫的不是外来占地盘的啊! 虞浅这一年多的练武明显有不小的成效,轻轻松松的就爬上山了,看着瑞光寺的大门还挺有成就感的。 两人花银子买了香,按部就班的拜了拜,才在小沙弥的引导下去了清净的后山。 在一处清幽的竹林找了个凉亭喝茶。 茶过三巡,虞浅笑着说道:“对了,我还要去求一支签,我娘还说明了时辰让我去求的,时辰快到了,我去去就来。” 虞婔纳闷,这求签还要看时辰? 都到瑞光寺了,还找别人掐算的? 这理由找得可不算高明。 “去,待会儿应该要用午膳了。” 虞浅满心的疑惑,表面乐滋滋的走了。 等走出虞婔的视线才纳闷的看了一眼丹玄:“你说,我娘什么意思?” “让我离开,却找这么一个烂理由,真的骗得过六公主?” 丹玄差点没忍住笑:“骗不过。” “可能就是要让六公主看出来!” 虞浅无语的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有不能直说吗?这一天天的,也不嫌累。” “算了,做戏做全套,我还是去求签!” 红鲤还没回来,红锦警惕的看着四周:“公主,郡主怎么怪怪的?” 虞婔悠闲的喝着茶:“可能是得了什么指示!” “父皇也怪怪的,总之,等着!” 专门让人带她来瑞光寺,也没有瞒着的意思,不可能只是来透透风的。 等啊等,一会儿却来了住持大师。 寒暄过后,虞婔给住持大师斟茶:“有什么事,竟然劳烦大师亲自出手?” 虚空笑了笑,这对父女倒是有意思得很。 他妥妥的工具人,“公主聪慧,既然已经猜到,老衲就不多言了。” “前些日子,瑞光寺来了一对母女,走投无路,无家可归。” “闯到江湖多年倒是没有别的本事,武功倒是不错。” “六公主的府邸那么大,多两个看着看守也是好的。” 虞婔:……拐弯抹角的,就是想给她塞人? 江湖人? 是要给她一个强有力的护卫? 虚空叹了一声:“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盯着,有些事情也不好做。” “六公主是女子,女暗卫倒是少见,不好贴身保护。” 虞婔:……说得这么直白了吗? 盛昌帝怕不是想起了给二公主的暗卫。 这才找了一对母女。 “真的是一对母女吗?” 虚空点头:“确实是。” 说着又拿出一张纸。 虞婔接过一看,好像是一张解毒药方。 “这……” 虚空:“那对母女身上的毒,暂解之法,服用一次可三个月不毒发。” “公主可让她们签卖身契。” 第323章 依旧是工具人 虞婔面色古怪,这话从高深莫测的住持大师口中说出来,哪里怪怪的呢? “没想到还能听见这样的话……” 虚空笑了笑:“公主是否以为,老衲应该劝公主,众生自由,该给那母女解毒,以雇佣做事的方式帮扶母女,才是善举?” 虞婔:……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说啊! 住持大师自己说出来是怎么回事? 虚空慈眉善目:“老衲虽然研修佛学多年,有些事情知道该怎么做,却也未必是真的理解。” “杀一人救百人,看起来是一种取舍。” “可那一人,为何就救不得呢?” “为何就非得杀呢?” 虞婔:……看她信不信,这老和尚说的是疑问句,可神情没有半点疑惑和纠结。 分明只是告诉她,虽然禁锢了这对母女,但是未来可以造福更多的人。 上位者用人,哪有不用点手段的?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大师的意思我明白。” “只不过,这些慈情义善,都是指不能过度,而非一点都不能有。” “让那对母女过来,我先见见。” 虚空愣了愣,温和的笑了:“公主心有成算,是那对母女的福气,或许也是乾宇之福。” “既然如此,是老衲想多了,公主自有主张。” 说着,又摸了两个小瓷瓶出来:“这是完全解毒的解毒丹。” 然后起身离开了凉亭。 虞婔怔怔的看着两个小瓷瓶,感受到了住持大师的关心,是在考验她能不能自己解决这件事? 如果不能,这两个小瓷瓶恐怕不会现在给她。 而盛昌帝将解毒丹都拿了出来,表示彻底放手了,人也是彻底给了。 就跟当初二公主的暗龙卫一样,彻底给了就不会再联系。 将解药和药方都给,便是让她放心的。 母女俩的生死,都尽在她的掌控。 盛昌帝挑了这么久,终于送人过来,也是费了一些心思的。 “民妇(女),见过公主,公主长乐无极。” 凉亭外传来声音,让虞婔抬头看去。 红锦一脸紧张的将母女俩拦在凉亭外,她感觉到了高手的气场。 现在红鲤不在,若有个万一,真怕自己应付不来。 虞婔看见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少妇,没有刻意也带着一种风情。 小姑娘跟她一般大,走的却是清纯那一挂,懵懂的大眼睛,不谙世事的模样,不知不觉就能让人放下戒心。 谁能想到这是个高手? 气质差别挺大的,长相相似点也不多,很难想象这是一对亲母女。 “起来!” 虞婔看了一会儿,注意到小姑娘的身形有点眼熟。 “你们进来说话。” 红锦这才让开出入口。 虞婔盯着那小姑娘,见她走路姿势,一些习惯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是……好像有刻意模仿她。 突然有些恍然,盛昌帝不仅仅给了她两个暗卫,还给她找了一个替身? 怪不得要有一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来历。 这份心的确让人挺感动的。 “民妇苗寻,见过公主。” 小姑娘也盈盈一拜:“民女苗苗,见过公主。” 虞婔也没有多问,直接倒了一杯清水,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一个解毒丹的瓷瓶,将里面的药倒进了水里,充分溶解。 扫了一眼母女俩的反应,她们并不知道瓷瓶里是解毒丹。 “以后就要跟着本宫了,你们以前的身份来历都将全部改变,可有不愿意?” 苗寻:“属下见过主子,以后定然以主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苗苗:“属下也听主子的。” 虞婔不置可否,笑了一声,“那这杯水,你们出一个人,喝下去。” 苗寻和苗苗心下一凝。 苗寻刚往前走一步,苗苗已经冲到桌前:“公主,属下来。” 说着,干脆利落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的。 苗寻微微窒息,握紧了拳头。 虞婔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么看来,母女俩的感情还真不错。 奇怪,这在暗卫杀手中是允许的吗? 苗寻只对苗苗抢先有些恼怒,并未对虞婔可能下毒而愤慨,或许是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类可能。 苗苗乐呵呵的对虞婔福了福身,“还请公主吩咐。” 虞婔:“你是不是会易容?” 苗苗惊讶:“公主……这也能看出来?” 虞婔:“你应该不仅仅是来保护本宫的!刻意学了本宫的一些习惯?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 苗苗彻底震惊了,打个照面,这就看出来了? “属下身形跟公主相仿,很适合做公主的替身,被选中后就刻意学了一些公主的习性。” “学得不够好,还请公主指点。” 虞婔点了点头。 见虞婔没再说什么,苗苗退到苗寻身边,突然眉头一皱,神色一阵痛苦,张嘴就吐了一口黑血。 “苗苗?”苗寻一惊,扶了女儿一把,还以为是刚刚的毒跟女儿身体内的毒有什么冲突。 可看了看地上的黑血,手一搭脉,顿时露出一抹惊喜,当即给虞婔跪下了:“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激动得多余的话都不会说了。 原来刚才那杯水是解药。 她女儿身体里的毒彻底解了。 苗寻不由得庆幸刚才慢了一步。 苗苗恍惚了一下,能感觉到体内的变化,有些震惊,不是,这毒说解就解了? 也跟着跪下:“多谢公主赐药,属下斗胆……” 苗寻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把拉住:“闭嘴,公主面前不得胡来,主子能赐一份药就是仁慈了,不得贪心。” 苗苗:……早知道是解药,就让娘亲去喝了。 六公主,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吗? 虞婔笑了笑:“不必担心,好好做事,迟早会给你们的,本宫向来说话算话。” “苗苗正在长身体,毒素恐怕影响成长,解了也好。” “何况,苗苗要做本宫的替身,体内有毒的话,恐怕不容易瞒过会点医术的人。” “现在,本宫也中过毒,苗苗也中过,脉象会有几分接近。” 苗寻真心实意的磕了一个:“主子要做的事,不必跟属下解释。” “属下感激涕零。” 虞婔:“起来,今日也没什么事,你们母女俩好好下山去玩玩,天黑之前去公主府就行了。” “红锦,给她们公主府的牌子,到时候可直接回去。” 第324章 赶趟了 虞婔想了想说道:“本宫身边还没有嬷嬷,苗寻之后打扮一下,就跟在本宫身边做个嬷嬷!” “至于苗苗,先领个清闲的职,先多学习易容术,以及学习本宫的言行举止。”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有没有想过,给她找个这么好的替身,将来也是有可能忽悠他的? 苗寻和苗苗领命后,带着一丝喜悦的离开了。 苗苗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虞婔那番话合情合理,替身,就得越像越好。 红锦忍不住说道:“公主可不缺替身。” 自己人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身形也是可以锁骨的。 虞婔轻笑了一声:“还会嫌替身多吗?” “主要是这替身在父皇那儿过了明路,有些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了,挺好的。” “不要太过排斥她们,我只解了一个人的毒,她们看到了希望,会听话的。” 一味的控制已经有人做过了。 新主子就得想想新办法,不然,怎么收心? 母女俩感情好,那控制一个人,和控制两个人的差别不大。 所以,到底是苗苗喝了解药,还是苗寻喝了,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阿弥陀佛,那公主可曾想过,做娘的若是没了,这女儿可就不一定能控制了。”虚空又走了过来。 他不需要偷听,只需要看见苗寻和苗苗离开,就能知道苗苗的毒解了。 大抵能猜到虞婔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想的。 不得不承认,这一套拿捏人心的做法很不错。 可孩子才十三岁,母亲年纪大了,还能跟女儿比谁活得久吗? 虞婔笑了笑:“大师此言差矣,我观那母女挺老实的,何况,现在这样的形势不会一直维持着。” 等夺嫡尘埃落定,不管谁是胜利者,她都不需要那么多护卫和替身了。 苗苗是不是逃离或者叛变,其实一点不影响什么。 只要不反过来对付她,她也不是非得要取人性命,赶尽杀绝。 虚空:“公主仁慈大义,或许是乾宇之福。” 虞婔看向虚空大师,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看来,父皇还是很信任瑞光寺的。” 虚空:“公主过奖了。” 虞婔摸出一个瓷瓶,“前几年因缘际会,帮助了一名高人,他给了我一颗百花丹以示感谢。” “而百花丹,能解百毒,不用来解毒,也能强身健体,洗清体内的沉疴。” “这次瑞光寺替我找了两个好帮手,就将百花丹赠与瑞光寺!” “瑞光寺每天都要应付那么多因果,说不定就会有需要百花丹的人呢?” 虚空:……这对父女还有完没完? 他这个工具人还得继续当下去吗? 有需要的人? 最需要解毒和强身健体的,谁又越得过皇上? 还有这份送人的因果,都快点名了。 虚空嘴角抽了抽:“阿弥陀佛,公主放心,老衲定然会寻找到最需要百花丹的人。” 看见虚空的无奈,虞婔好想笑。 她理解盛昌帝的意思了,很多人盯着皇宫,他不好直接给她送人。 包括当初的汪怀,直到现在还有人惦记呢! 然而,她若是献丹,也瞒不过那些眼睛。 若是盛昌帝身体有明显的好转,御膳下毒之案的幕后也会警觉逃脱。 同时还会有人盯着她,都会想要丹药。 通过瑞光寺的话,传承这么多年的古寺,还有一两颗救命药也正常,多的说没有就是没有的。 反正,不暴露虞婔就好。 至于百花丹,是虞婔自己炼制的。 空间带来的丹药,就怕盛昌帝的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住。 这时代的草药药性不错,再加上灵泉水,要炼制解百毒的丹不难的。 只不过,世上这种万能解毒丹是很稀有的,大多存在于传说。 盛昌帝那毒混合得麻烦,还是隐匿状态,解起来更麻烦,万能解毒丹才能简单有效。 盛昌帝能这么细心的给她找两个护卫,她回敬一颗丹药也没毛病。 欠太多,以后才不好还。 虚空刚离开没多久,虞浅就回来了,两人一起去吃了斋饭,又去了后山闲逛。 瑞光寺后山的景色也是很绝美的,每年春秋烂漫时,都有不少人专门来观赏。 所以,瑞光寺的香火,一直都长盛不衰。 虞婔本以为今日要做的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可以安心的欣赏风景。 谁曾想,刚进入后山,虞婔就看见了程清歌。 远远的,程清歌还冲她笑了笑,行了个简礼。 看那神情,分明是在这儿等着她的。 虞婔:……赶趟了不是? 刚想找个理由离开一下,就听虞浅“咦”了一声,虞婔诧异:“怎么了?” 虞浅:“我好像看见三公主了。” 虞婔更加意外:“三皇姐?她也来瑞光寺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好日子吗? 虞浅:“走得太快,不知道有没有看错?你不好去,我去看看。” 虞婔和虞姝到底是同父的公主,她跟三公主有仇,虞婔掺和进来容易尴尬。 虞婔:“……那你去!” “待会儿若是太晚就直接回去了,不用来找我。” “反正,我今天可没见过三皇姐。” 虞浅理会的点头:“好,我得去看看,这三公主活蹦乱跳的在外面晃悠,我看着就来气。” “你说,皇子指婚还是因为没有选秀,怎么三公主还不指婚?” 虞婔笑了笑:“快了,不急。” 虞浅碎碎念着,急冲冲的带着丹玄追了过去。 虞婔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去找程清歌。 果然,还没走多远,就见程清歌站在路旁,明显是在不疾不徐的跟着。 见虞婔这么快就回来,还有些惊讶,原本是打算趁六公主有空再聊聊的,若是今天没机会就算了,再找别的时间。 “可是打扰到公主了?”程清歌带着歉意。 “郡主有急事先走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虞婔看了看四周,发现距离她之前住过的院子很近。 之前就打听过了,那院子一直空着,并没有人住,虞婔就带着程清歌过去了。 两人来到后院的平台上,熟悉的帝都全景图又展现在眼前。 以前这里是一张木制茶桌,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石头制成的茶桌了。 丫鬟们忙碌打扫过后,就站到了入口处等候吩咐。 程清歌则是惊讶的欣赏着俯瞰的画卷:“这地方,真是不错。” 第325章 德要配位 虞婔也重温着这番风景:“若是晚上,又别有一番风景。” 程清歌顿时明白,这就是六公主之前住过的院子。 别说,她看了都喜欢,住下了都不想走。 更是说话的好地方。 两人站在石栏前,程清歌问道:“公主所中之毒,没关系了吗?” 虞婔点头:“没关系了,不然我怎么出得了公主府?” 程清歌顿了顿:“公主可有去查过起居注?” 虞婔轻笑:“查过如何?没查过又如何?” 程清歌叹了一声,果然六公主没那么好忽悠的,怎么可能只当个传话的? 她爹啊,一辈子顺风顺水,就连隐居都是安排好的,根本不知道才十几岁的皇女也不容忽视。 “那就要看六公主是怎么想的了?” “需要程家的东西呢?还是不需要?” 很直白了,就问虞婔想不想争那个位置。 虞婔笑容扩大:“程姑娘聪慧过人,应该明白,就算我不需要,也未必就能给别人,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程清歌:“公主果然已经猜到了。” “我爹啊,隐藏了这么多年,就是急躁了这一回。” 虞婔:“程姑娘能够做得了程家的主吗?” 说着,转身坐了下来,看向石桌上摆满的茶具。 程清歌也跟着坐到了对面:“如果不能,今日我就不会出现在公主面前。” 虞婔:“既然是程公不谨慎造成的现在这局面,程姑娘又是如何想的?” “难道就这么认了?” “只要你们冒险,其实是不用管我的。” 程家非要依靠别的皇子,她暂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要那皇子愿意护着程家,她之后就算找麻烦,也有应对之策。 程家手里的东西,只要到了手里,别的竞争者,休想抢走。 程清歌:“如果是之前,清歌或许还有疑虑和担忧,但是今日一见,清歌反而安心了,也确定了。” “既然清歌有选择的机会,那么,清歌愿意受六公主的驱使。” 虞婔看了程清歌一眼,不太清楚这是场面话,还是真心实意的。 变得这么快,她反而有些不踏实啊! “为什么?” 程清歌叹了一声:“清歌也是有私心的。” “公主也知道,朝堂之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女官了。” 虞婔:“你想做真正的女官?” 而不是后宫那种。 程清歌:“清歌从小到大,父亲感叹过最多的话,就是为何清歌不是男儿身。” “清歌无法改变这个,却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 “谁说女子就一定不如儿郎?” “纵观朝堂之上,大公主和二公主已经这样了,而若是选皇子,无论是哪个皇子,清歌可能连幕僚都做不了,只能被困在后院为一个男人争一些鸡毛蒜皮的宠爱。” “那绝非清歌所愿。” 按照她的想法,六公主几乎是她唯一的选择。 所以,之前在圣哲书院她并没有阻止自己爹在六公主面前露口风。 她爹忽视六公主,甚至轻视,她可没有。 在这一点上,她甚至算计了自己亲爹,让他出口就木已成舟。 虞婔啧了一声:“你这个理由恐怕说服不了你爹!” 程清歌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清歌的私心。” “清歌从未在爹的面前展现过。” 她爹要是知道她的野心,绝对不会让她做程家这事儿的主。 虞婔顿时明白了,敢情第一次见面的淡雅如菊,还是装给别人看的。 这姑娘的疯狂想法,绝对会将她爹吓晕过去。 之前,虞婔大概有一点猜测,就担心程清歌没有太多欲望,不好招揽。 没想到,程安这么多年的叹息都是助攻。 真以为孩子老是听见这话没有一点芥蒂吗? “乾宇建国这么多年,出过不少女官,女战神,却从未出过女相……你觉得呢?” 程清歌眼睛明亮无比,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还请公主成全,清歌愿受公主差遣。” 虞婔抬手让她起来:“其他还好说,可是丞相一职,还是要以德配位才行,否则,坐上去也是一个笑话,你应该不希望在这方面流芳百世!” 言下之意,丞相之位可以答应你。 但是,丞相不是想当就当的,还是需要相匹配的学识和见解,以及个人能力。 程清歌眸色坚定:“清歌必然好好学习,不辜负公主的期望。” 以前是没有机会,尚且能丰富自我。 如今,机会出现了,她不可能放过的。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身为女子,这样的机会能出现就是个奇迹,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想法? 虞婔点头:“这是你我之间的承诺,以后不必再提。” “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 程清歌重新坐了下来,心情多少有些澎湃,果然,六公主也不是表现的那么不争不抢的。 “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 虞婔:“程家手里到底有什么?” 程清歌叹了一声:“爹爹也没有给清歌细说,原本这事儿,爹爹也不告诉我的。” “只不过偶然被清歌发现了端倪,就泄了一些消息。” “经过清歌的探查和猜测,估计爹爹手里应该有一张先皇的空白圣旨,还有一件信物。” 虞婔:……一时之间不知道程清歌这样算不算坑爹呢? 不过,程安绝对不会跟她明言的。 像程安这样的人,肯定也会优先考虑皇子继承人。 亏得出了一个程清歌。 否则,她很可能真的只能当个传话筒,当然,也有可能是宣扬者。 在盛昌帝知道之前,将这事儿告诉几位皇子,程家真的别想好了。 “空白圣旨?这……有点烫手。” 毕竟是先皇的空白圣旨,这无缘无故的突然冒出来,老实说,盛昌帝可以认,也可以不认。 只要捂得好,说程家谋逆,假传圣旨都可以。 能够给夺嫡制造一些混乱,但还不至于左右战局! 程清歌:“清歌说的空白圣旨,是只内容相关的名字需要填写,至于内容应该是早就填好的。” “比如,将皇位传给谁……这个谁是要填的。” “并不能改变圣旨的内容。” 毕竟先皇怎么可能将一张完全空白的圣旨交给一名臣子? 那这臣子用来干其他的事情怎么办? 比如,直接让宿敌满门,或者罢黜当今? 第326章 可一点不仁慈 虞婔诧异,若是圣旨内容这么细的话,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拿出来,盛昌帝和文武百官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等于先皇剥夺了盛昌帝挑选继承人的权利,却交给了一个宠臣? 听起来很离谱啊! 可偏偏发生了。 “先皇这是……有多不放心父皇?” 程清歌表情也有些古怪,刚知道的时候,她也觉得难以置信。 先皇怎么会留下这样的手段? 难道不是煽风点火,让下一辈的夺嫡更乱吗? “从爹爹的言语中可以看出,确实如此。” “说句不敬的话,先皇当初选当今皇上是不得已的结果,那时候夺嫡乱到了一定境界,皇子们伤的伤,残的残,剩下的也都对先皇出过手,犯下不小的罪。” “最后也就只有当今皇上了。” 虞婔皱了皱眉:“所以,先皇就很不放心。” 程清歌:“当然不放心,而且一开始的初衷是为了当今皇上的皇位。” “先皇其实很担心唐王等人谋逆,这道圣旨和那件信物是给当今圣上的一个保障。” 只不过,盛昌帝的运气好啊! 登基之后,其他竞争对手要么撑不住了自己嘎了,要么就像唐王一样,不知道被什么人嘎了。 还活着的,都对盛昌帝构不成威胁。 加上刚开始那几年,盛昌帝要证明自己行,非常的励精图治。 不知不觉中,盛昌帝这皇位就坐稳了。 虞婔明白了:“所以程家一直没有出现?” “那现在……为什么要出现呢?” “如果程家只是想重新入仕,只需要将东西交给父皇,父皇必然会为此安排的。” 毕竟这是为了盛昌帝的皇位,交出来就为这事儿划上了一个句号。 看在先皇的份儿上,都不会亏待程家。 程清歌摇了摇头:“我爹隐居多年,对于官场的心思已经歇了下来,即便让他做了大官,恐怕也要适应不良了。” “至于哥哥,也无法让人放心。” “之后或许还有一定的麻烦。” “其实,若不是圣旨和信物的第二项功能,恐怕程家就会当没这回事儿,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虞婔眯了眯眼:“第二项功能,就跟现在的夺嫡有关?” 程清歌点头:“是,若是皇上顺利的度过大劫,那么传位的事就得关注。” “先皇并不放心当今圣上的传位……先皇,深知当今的脾性。” 虞婔:……得,还真是这样。 盛昌帝之前都平平顺顺的过去了,十有八九要栽在儿女身上。 继承人的挑选就会出很多意外。 那程家手里的东西就很有用了。 完全可以拥护新君,让更适合做帝王的人有更多的胜算。 要是还没有立储就出事,那空白圣旨就能立刻稳住乱世,保护新君的正统。 先皇这一手,那简直是一举多得,多重准备。 这一回没用,就留在下一回。 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但是,这挑选新君,不也是程家的主观意识吗? “所以,你父亲觉得到出世的时候了?” 程清歌:“自从皇子公主全都出宫建府,我爹就坐不下去了。” “当初四皇子的事,还只是四皇子。” “可出宫建府,竟然连不到年龄的公主皇子都一起了,当今圣上能答应,我爹就觉得事态要不受控制了。” 虞婔恍然,先皇可能没看错人,程安是一心想找个好皇帝。 而且眼光也不错。 程安的打算是想先回来,再一一考察诸位皇子。 就是低估了公主们的野心。 程清歌虽然有私心,但是不会完全逆着来,她只是在有限的条件下增加了选择。 若是谈妥,她会好好说服程安的。 不过,这事儿想想就好笑,所有人都能看出皇子公主出宫建府是拉开了夺嫡的帷幕,感觉要乱了。 也就盛昌帝还在粉饰太平,想要儿子们兄友弟恭。 看来,在这方面是没救了,不然,先皇也不至于操心这么远。 “那件信物是什么?”虞婔看程清歌也不知道太细,就没再问下去。 这件事,还得程安接受了才行。 程清歌摇头:“不是很清楚,我爹在这方面倒是一点不透露。” “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人脉势力的信物。” “仅仅只是圣旨,未必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但若是有人,有势力,那才是如虎添翼,但是……要用这个完全扶持一个新君也是远远不够的。” 先皇也怕程安乱来,所以给了依仗,又不能完全依赖这份依仗。 这些便是先皇给的掣肘。 虞婔皱了皱眉,还真是……不要,可能肥了敌人。 要,好像又得花不少心思。 拿到手还不一定有用。 “之前,你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之上就再也没有女官了。” “你可知,为何之后也再没出过女皇?” 程清歌:“这个,清歌也是好奇的,还特意查过。” “大概是第五任盛仁皇帝,本就是连续三任女皇后的第一任男皇,最后一任女皇比较多情,这位幼年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对女子有种难言的厌恶。” “甚至接受了当时帝师比较偏颇的教育,认为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登基后,不只一次诉斥当时的女官妇人之见,还用各种理由将女官给罢黜了。” 老实说,要不是前三任女皇打下的基础够牢固,还有开国皇帝对皇后的尊重,定下了足够厚的基调,恐怕女子的地位会在那几十年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虞婔皱眉,她也查过了,的确如此。 甚至,看过这位皇帝的起居注,才知道他有多厌女。 比传言的恐怖多了,若不是皇帝,那也绝对是极端分子。 但也因为是皇帝,那些年无形的打压,让女子的地位一落千丈。 女子科举没了,朝堂上的女官也没了,甚至连女子学院都差点全部取缔。 偏偏,这个皇帝是目前乾宇皇朝在位最长的皇帝,整整四十年,年复一年的无形打压,没有被彻底压得抬不起头来,都是女皇留下了一些旧部和社会舆论,让皇帝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可皇位不传给公主的说法,就是从他开始的。 先皇在位三十八年,就成了目前在位第二长的皇帝。 “盛仁皇……对女人可一点都不仁慈。” 第327章 原来早打算好了 程清歌叹了一声,不知道谁给盛仁宗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连死都不让乾宇再出女皇。 虞婔喝了口茶,却知道盛仁皇厌女厌到了一辈子的后宫都没几个女人。 除了必要的传宗接代,他也很少踏入后宫的。 误打误撞,盛仁皇不贪女色,反倒是将身体养得极好。 他登基的时候就快而立之年了,却做了四十年皇帝,算是比较长寿的了。 不过,第三任女皇只做了十六年皇帝就驾崩了,算岁数,盛仁宗其实经历了两任女皇,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盛仁宗那么讨厌女人,是不可能有记载的。 就是当时的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都不知道原因。 只以为乾宇经历了三任女皇,盛仁宗特意介意。 虞婔问起这个问题自然是有原因的:“那你可知,先皇有没有提过,不许将皇位传给公主?” 程清歌:“大概率是没有明说的。” “而且,安排给我爹的这件事情比较急,应该想不到这么细节才对。” 虞婔:“为什么你会觉得没有明说?” 程清歌:“因为清歌试探过,说为什么六公主不可以?” “我爹只是意外和犹豫,却没有直接的强烈反驳。” “如果有明说,根本不需要细想,当即就会否定了。” 所以,她才觉得选六公主有戏,不然,今日也不会来见面。 虞婔松了口气。 程清歌:“公主是担心,当今圣上收到过这种遗命?” 虞婔点头:“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遗命,想要光明正大的继承正统,恐怕就没可能了。” “可如果不走正道,你父亲那边可能会更难。” “父皇从来没想过要培养公主。” 程清歌沉吟:“这么说,出宫建府对公主的确更加有利,而且,需要将这一池水搅得越乱越好。” 虞婔:“大皇姐和二皇姐都是有心思的,父皇发现了,所以,对于其他公主也都有几分防备。” “我绝对不能过早的暴露在父皇面前,你可知?” 陈清歌点头:“那是当然,除非,皇上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否则很难考虑公主继位。” 虞婔:“现在就是,五皇子府上有个隐患。” “还有,几位皇子并没有真正的斗起来,都还非常的克制。” “所以,现在其实需要一个诱饵,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出手。” 虞婔将苏夙的情况说了说,这还是个不定时爆炸的雷。 现在主要是沈淮的死,让苏夙二次反噬,好得比上次慢多了。 目前还在养伤,还没机会作妖。 程清歌听得一愣一愣:“原来,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奇人?” “那这么说南氏一族,钦天监监正就有真本事了?” “那他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虞婔:“玄门有玄门的规矩,天机不可随便泄露。” “就算看出了什么来,也未必会往外说。” “这点,我们倒是不必担心,否则,再来一次玄门乱国的事件,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程清歌点头,暗地里对钦天监监正上了点心,觉得应该多关注。 “那公主的意思是……足够的诱饵?” 她能想到的,就是程家手里的东西。 一旦传出消息,不少人都得疯。 虞婔:“不是全部,信物不能落入别人手里,不过那道圣旨,你觉得,我就算拿到了,又有多大的用处?” 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皇子,圣旨的用处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还真的可能直接左右战局。 可她是公主,用处不大不提,恐怕还会成为把柄,成为众矢之的。 程清歌若有所思:“公主的意思是,将圣旨透露出去,让他们争?” 虞婔嘴角微微勾起:“可让敌人如虎添翼的事情不能做,既然是先皇的圣旨,那是不是还得辨认真假?” 程清歌:……很好,她懂了。 公主不仅要抛出诱饵,还要搞出一份假的圣旨来让对手争得你死我活。 折损对手的实力就是增长自己。 到最后几败俱伤,却发现圣旨是假的……光是想想,那都得疯癫。 “公主此计,还真是妙不可言。” 虞婔笑了笑,主要最近她发现,大公主和二公主被她废了,盛昌帝身体没有出问题,西商的军队也化解了。 几位皇子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就逐渐藏起来了。 虽然有封王的事情吊着,可心里还是平和的,知道这事儿也跑不了。 所以,她出手太多,反而平息了皇子间的暗潮涌动,这怎么行呢? 她是希望盛昌帝能活得久一点,但是皇子之间不斗怎么行? 指望盛昌帝一个个的看透几个儿子,失望到极点是不现实的。 还是只有没得选了,盛昌帝才会考虑她。 那么,一个大诱饵就很重要了。 “妙不妙的,另说。” “至少这诱饵不能太假,你说呢?” 程清歌带着笑:“行,这事儿,清歌来办。” 那得看到真版,才能仿得真,以假乱真。 虞婔:“可你们程家就危险了,我那些皇兄们,可不见得就是君子。” “你父亲年事已高,你哥哥不适合为官,他们恐怕很难看得起程家。” 加上程安当年是先皇的宠臣,名声也不算好,只道是溜须拍马第一名。 东西想要,人可能就不会接受了。 程清歌笑了笑:“无妨,正好可以让我爹看清几位皇子值不值得他扶持。” “如果我爹也没得选,说服起来就容易很多了。” “我爹将东西藏得紧,这计划要施行还需要时间。” “到时候若是科举考完,我哥会跟随唐夫子去任上,我会让我娘跟着去照顾哥哥。” 帝都城只剩下她和当爹的,那也不怕危险。 仿造圣旨,需要一些时日,她现在连真的都还没见过。 虞婔诧异,程宣居然要跟着唐南吗? 那关系真不错。 而且,唐南一旦成了三驸马,要保一个程宣还是很容易的。 原来程家早就打算好了啊! 知道消息一旦传出,程家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看来,那日即便不是她上门了,程安也会找机会放出消息,吸引盛昌帝的注意。 第328章 很善用人才 虞婔眯了眯眼:“既然有时间,那就考虑仔细一些。” “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且,这消息可不能是我传出去的。” “不过,你父亲想要我做的事,我会做,仅此而已。” 她会将圣哲书院的来历告诉盛昌帝,之后的事情就跟她无关了。 “毕竟三皇姐到过圣哲书院,完全不注意才不正常。” 程清歌神情严肃,“公主放心,清歌明白了。” 公主最先入局,就一定要做该做的事。 否则事后再看,这就是破绽,六公主就会被怀疑的。 亏得她今日来见六公主,并且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否则,六公主一旦出手,程家怕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虞婔:“放心,我最近中毒,没那么多心思。” “等科举之后,我再找个机会,那时候,你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程清歌:“多谢公主成全。” “不过,那个唐夫子,恐怕要成为三驸马了!” “这个人跟三公主不和,或许可以拉拢拉拢。” 虞婔:……已经是自己人了,可她不好明说。 “若是真的成了夫妻,那夫妻俩的事儿可说不准。” “不必急着行事。” 顿了顿,虞婔缓缓的说道:“清歌觉得,我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们程家手里就一定有东西?” 程清歌一震,有些诧异,随后又有些了然。 是唐南吗? 那天之后竟然见过六公主了吗? 所以,唐南其实是六公主的人? 不对,就算不是,也一定跟六公主有外人不知道的关系。 啧,六公主果然隐藏得深啊! 是她太着急,竟然疏忽了,谈话开始,六公主就肯定程家有东西了,一点疑问都没有。 “这样的话,清歌就更放心了。” 放心程宣一定能离开帝都城。 也放心程宣会是安全的。 虞婔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是需要透露的,不然,程清歌和唐南都是聪明人,可能会做多余的事,那容易暴露。 提一嘴的事,有什么瞒着的必要吗? 从此以后都是小伙伴了,做事会更加方便。 “听说,你哥哥文武双全,武功不俗?” “那清歌呢?” 程清歌顿了顿:“小时候见哥哥练武也有趣,也跟着练了练。” “哥哥一直在外游学,战斗经验比清歌丰富。” “但是他不太坐得住,手上的功夫会更强一点。” 虞婔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程清歌的内力会比程宣强,但是因为很少出手,所以战斗经验没那么丰富,但是不代表就弱啊! 果然天赋批的世界不是常人能理解。 谁看得出这淡雅若菊的小姑娘竟然也是高手? 比程宣强多少呢? 恐怕不好描述。 “既然如此,你有自保的能力,我就更放心了。” 多省心的属下啊,不然还得让人保护她,没得让她以为自己要在她身边放眼睛。 程家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为了这一天也准备了很多呢! 程清歌:“公主放心,清歌有分寸的。” 虞婔:“听说,圣哲书院都是你管理的?” 程清歌:…… 果然瞒不过唐南。 这人从一开始进书院可能没什么目的,可后来一定有了别的想法。 怕不是就为了六公主。 行,程家也不是没利用他,彼此彼此。 成小伙伴了,那能更好的合作。 “圣哲书院不过一个小摊子,闲来无事练练手。” 虞婔:……学神的世界就这么离谱。 要读书堪比进士,还要练武高过程宣,做个生意反而是闲来无事练手的,主打一个休闲吗? “嗯,最近我手里有几间铺子,不知道清歌闲不闲?不如也顺便练练手?” 程清歌:…… 看出来了,六公主很善用人才。 聊得兴起,虞婔一直到日落西山才离开瑞光寺。 虞浅那边早就传来消息,先下山了。 虞婔有些担心,让人去齐王府问了问,得知虞浅已回府才放心。 而那厢,苗寻和苗苗从虞婔那儿离开,就朝山下走去。 苗苗挽着亲娘的胳膊,神色从未有过的轻松:“娘。” 苗寻:“嗯!” 苗苗接连喊了好几声,苗寻也没有不耐烦,不轻不重的应着。 苗苗忍不住感叹:“娘,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一对母女?” 苗寻眼睛微湿:“嗯,托主子的福。” 这个女儿,是做任务中意外怀上的。 知道的时候都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应了,她舍不得打掉,就偷偷生了下来。 可她脱离不了组织,连带女儿也从小在组织中长大。 组织有组织的规矩,母女俩不说平日里很少见面,就算见到了也不能像正常母女那般相处。 故作冷漠,相见不相识的过了这么多年。 苗苗为了能多见母亲几面,一直拼命的练武,争取早日达到能出任务的标准。 可母女俩偷偷摸摸的一起出任务不到一年,就被组织发现了。 觉得母女俩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就关了起来,听候发落。 还没确定怎么处罚,刚好盛昌帝要给虞婔找人,一手带大苗苗领头人动了恻隐之心,就推荐给了上峰。 母女俩只是偷偷见面,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之前的任务也完成得极好,盛昌帝就认可了。 主要一对母女,反而能更好的隐藏身份。 这才有机会到虞婔面前来。 显然,虞婔并不管母女俩相处见面的事,身份也过了明路,自然不必再躲躲藏藏。 苗寻摸了摸苗苗的头,“是做娘的不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却是受苦的。” 苗苗笑呵呵的贴着亲娘的手臂,享受的眯起眼睛:“那也得谢谢娘把我生下来啊!” “我总觉得公主人很好,以后的日子一定可以很好的,只要我们好好给公主办事。” “到时候我一定求公主给娘也把毒给解了。” 苗寻:“好好给公主办事,别想那么多。” “能够跟苗苗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苗苗:“娘,我也是。” “可是,娘,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们到了帝都城很多次,还从来没这么无所事事过。” 苗寻带着笑:“就照公主的意思,我们去帝都城好好逛逛!” “从来没逛过,就仔细看看帝都城。” 苗苗眼睛一亮:“好啊!” 她不是想逛街,只是享受这种不必担心任何事,可以跟亲娘在一起的感觉。 第329章 这是什么奸商 苗寻也从未这般轻松过,一路下山,脸上都带着笑意。 母女俩混在人群中闲逛,实际上没有半点购物的欲望。 做杀手这么多年,母女俩倒是一点都不穷。 但是她们没什么需求。 只是想着虞婔身边有几个心腹,就挑了一些不算贵的礼物作为战利品。 当然不能见人就给,只有知道她们身份的才给。 不然一对落魄到需要公主收留的母女,还有钱买礼物不是很奇怪吗? 母女俩挑完首饰,就选了一家酒楼吃午饭,正好选中了百里飘香楼。 看见的时候是碰见,但是看见之后,母女俩就想起了。 “娘,这是孟家的……”苗苗询问。 苗寻点头:“嗯,穆伯府,就选这家!” “吃过饭,我们就去公主府。” 没在外逛过的人,也说是不知道逛什么。 苗苗应着,母女俩就进店要了一个包厢。 这时间不早不晚,百里飘香楼的包厢也没剩几个。 但还是有剩,母女俩虽然只两个人,掌柜的还是爽快的给了。 钱都是一样的赚不是? 原本这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日生意,不曾想,还真就出事了。 有人来百里飘香楼,不仅没包厢了,还没位置了,非常的不高兴,瞎嚷嚷着扔了一锭十两的金子,非要掌柜给安排。 还要一个包厢。 掌柜的解释不通,大堂吃饭的有人看不过去了,嘟嚷了两句那人就要动手。 谁知,仗义执言的人也会两招,直接就打了起来。 然后,仗义执言的食客被耍赖的人给扔了出去……嗯,扔了上去。 扔到了二楼,精准的从门口砸进了包厢。 不用说,这包厢刚好就是苗寻母女俩所在的房间。 苗寻和苗苗都惊呆了,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不过,敢在百里飘香楼闹事的可不多啊! 如今,敢闹事的都知道百里飘香楼是孟家的。 不知道也不敢随便惹事才对。 百里飘香楼已经很久没遇见这种事了,掌柜的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那银子砸人的飞身上楼,进屋就看见母女俩,怒气一散,眼睛一亮:“看你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早些将包厢让出来不就好了吗?” “你们这桌算我头上,包厢立刻给我可好?” 苗寻:……不是出任务的时候,做杀手的就没有脾气好的。 可想到百里飘香是孟家的,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苗寻看了那趾高气扬的人一眼,就想带苗苗离开。 此时,孟砚从门口进来,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人,注意到了苗寻腰间只露了个头的黑铁令牌。 虽然只看到一个字,元,但是令牌周边的花纹,他是很熟悉的。 六公主府上的人都有这样的令牌。 不管是不是,当然要向着自己人,何况,母女俩就是无妄之灾。 孟砚轻笑一声:“这位壮士是打哪儿来?” “竟然如此霸道,在帝都城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包厢的客人菜式刚上没多久,怎么可能就吃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壮士才是百里飘香楼的东家呢!” 拿钱砸人的也有些心虚,但是梗着脖子不认账。 “我多给了银子给她们赔礼了,她们自己也默认了,你还要为她们出头吗?” 孟砚气笑了:“怎么?我的酒楼,我不能做主,还只能你做主?” “你不会以为一锭金子就能将酒楼给买下来!” 听见是酒楼的主人,那人大囧,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酒楼的东家竟然在。 之前仗义执言的人来到孟砚身边,“东家,我认识他,他在江湖上很有名的,上一任武林盟主江家的嫡子江源。” “我行我素习惯了,到哪儿都要按照他的规矩来。” “不照规矩来的,就砸银子,砸到对方同意为止。” 孟砚懵逼了半晌,为什么是上一任武林盟主? 这么张狂的吗? “江大侠以为如何?这个包厢就值十两金子吗?” 江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从未来过帝都城,刚来就被认出来了,他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苗寻和苗苗对视一眼垂眸,就是因为认出了江源,她们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给百里飘香楼惹麻烦。 江源也不知道少根筋,还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竟然非常认真的问道:“东家要多少?” 孟砚轻笑:“江大侠,这附近的酒楼多得是,为何非要百里飘香楼不可?” “而且,是江大侠来晚了,用钱压人,这不妥!” 江源眼神飘向了窗外,越发觉得这包厢很合心意:“没什么,第一次来帝都城,就觉得这家酒楼顺眼,刚好,这个包厢也顺眼。” 孟砚无语,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奚落。 “那这是缘分,这样,江大侠非要这个包厢的话,三千两,一直到天黑,这个包厢都属于你了。” 江源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他虽然挥金如土,但是不代表他不懂价值。 三千两就买一个下午? 这是什么奸商? 可急需的是他,用手段也要达成目的的还是他,盯着肥羊宰呢! “那我要加一宿呢?” 孟砚摊手:“没有一宿,酒楼亥时末(不到十一点)会打烊。” “酒楼不带客栈,不留人住宿。” “大侠非要到打烊,再加两千两,因为晚上客人多,包厢不能使用会损失很多客人的。” 江源:……尼玛,简直光明正大的宰肥羊。 突然有些不想干了,可是,他江源是会被银子吓退的人吗? 传出去了,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对,难道对方就是故意的,敢喊这么离谱的价格,有什么底气? 江源不仅看向苗寻母女俩,希望包厢现在的拥有者出来搭个台阶,他就顺着下去了。 苗寻当然不会帮他,沉默不语。 这事儿,对百里飘香楼来说可没有什么损失。 江源答应了,酒楼赚银子。 五千两让出一个包厢,她都觉得骄傲。 江源不答应,不过是回到原来的样子,肯定还要赔偿酒楼的损失,少出点银子罢了。 一个包厢五千两半天加半个晚上,闻所未闻的离谱价格。 就是状元游街那样的热闹,这价格都足以将百里飘香楼全部包下来了,时间还不止一天。 第330章 挑拨离间 五千两,太敢喊了。 得不到台阶下,之前仗义执言的那位还在拱火:“都说江大侠视金银如粪土,区区五千两就犹豫了?” 江源无语,视金钱如粪土又不等于傻子。 红果果的冤大头……他还真就得做了。 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五千两就五千两,这间包厢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 特意看了看苗寻母女,“东家不会说话不算话!” 孟砚诧异,这人要干什么? 五千两都愿意出,不是小事! 虽然狐疑,可钱出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行,其他客人我自会安排。” 示意苗寻母女跟他走。 仗义执言的那位也跟上,用看大傻子的眼神看了江源好几眼。 若不是场合不对,江源恐怕又要忍不住动手了。 “东家,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这门……还要我赔吗?” 孟砚脚步一顿:“这位客人仗义,损坏东西确实该赔,折价十两,谢谢。” 江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多余吐槽这么一句干什么? 奸商会因为多收了银子而愧疚吗? “东家差矣,刚才进门,我就给了掌柜一锭金子了。” 十两金,百两银。 孟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从善如流,“既然如此,赔偿银不用给了。” “客人吃饭吗?酒水可以直接上。” 赔偿扣了,饭菜也从里面扣,十两金也别想拿回去了。 江源:……他错了,他是斗不过奸商的。 见江源默认了,孟砚笑呵呵的走出门。 走廊上已经沾满了看热闹吃瓜的人,一层楼的包厢,大部分都打开了。 孟砚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很难评。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江源终究用银子弄到了一个包厢。 可刚走出门,旁边一个柔弱病美人突然说道:“这世道终究还是金银当道。” “原以为百里飘香楼的生意不错,是有什么特殊的,还是抵不过银票。” “这位夫人,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结果包厢没了,饭也没吃好,就这么算了吗?” “怎么都得向东家要点赔偿!” 原本要离开的吃瓜众顿时站住了脚,兴趣盎然的留了下来。 孟砚,苗寻和苗苗都看了过去,内心都冒出一个小问号,哪里来的搅事精? 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看清来人,孟砚眉头紧皱,如果没看错,这不是五皇子的那位宠妾吗? 叫苏夙的? 怎么?身体养好了? 脸色白得跟鬼一样,身体弱得好像风都吹得倒。 都这样了还想搞事儿啊? 到百里飘香楼来是不是居心不良? 这一番话不就是想毁了百里飘香楼的声誉? 孟砚也不知道苏夙认不认识他,就当他不认识她! 毕竟,沈淮死的那天晚上,是见过的。 “这姑娘倒是热心肠,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赔偿了?” “两位客人愿意给,难不成我这个东家还要强摁着头不许啊?” “不知姑娘可否解释,这是什么道理?” 苏夙盯着苗寻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位夫人就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莫不是也摄于百里飘香楼背后的权势?” 孟砚笑出了声,突然听明白了。 敢情还想牵扯到六公主头上去,果然是没安好心的。 苗寻也一脸莫名:“多谢这位姑娘好心,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东家也说了不会亏待我们,还要怎样?” “何况,我们就是来吃顿饭的,难不成还要打打杀杀的,仇恨漫天不成?” 这什么毛病,为什么要教唆? 苏夙一口气闷在胸口,连续咳了好一阵,脸色更白了。 “呵呵,看来是我枉做小人了。” 苗寻都认了,她再说下去就太过奇怪。 只能暂时作罢。 真是奇了怪了,杀手的脾气这么好的吗? 还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呢! 没错,苏夙见过苗寻母女俩,知道她们是杀手,才想挑拨离间一下。 虽说不能直接报复六公主,可孟家出事,她就不信六公主不难过。 也是当初刚刚劝好了那个采花贼,还是用了点心收服的。 一日晚上外出,采花贼孙青用轻功带着她兜风,刚好看见杀人的母女俩。 为什么知道是母女组合呢? 因为她听见小姑娘喊娘了。 主要是印象深刻,所以一见就认了出来。 那时候她根本无所畏惧,她有系统,有积分,有各种各样的道具,自然也没有避开。 对于苗寻不认识她,苏夙一点不意外,那时候旁观了一场大战,却并没有暴露。 今天,她没想到作为一个杀手这么没有脾气。 孟砚嗤笑了一声:“这位姑娘古道热肠,倒是挺操心的。” 说着,看向刚才仗义执言的人,对掌柜说道:“这位兄台饭钱就不收了,若是还想吃什么尽管点,这顿我请。” 那人喜笑开颜,“东家大气,仗义……” 孟砚看向苗寻:“至于两位客官,就稍微委屈一下,换一个地方吃饭,我让厨房重新给两位上一桌招牌好菜。” 苗寻点头:“东家客气了。” 眼见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除了苏夙不开心,其他人都觉得舒服。 江源愿意出银子,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苏夙扭头想回自己的包厢,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却不想突然有人说道:“咦,这位不是靖王府的苏姨娘吗?” “这个点在外面吃饭?” 苏夙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吃瓜众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如芒在背。 苏夙一直觉得现在的身份是一种耻辱,根本不愿提及。 她现在能随意出门,不过是仗着靖王府还没有靖王妃。 否则,哪可能这么容易? 本想偷闲半日,却被认出来了,那刚才唆使的嘴脸岂不是很难看? 苏夙也知道难看,只不过是认为没人认得她,说话就不用想太多。 尴尬的是唆使没成功,说完了才被人认出来。 这顿饭都吃不下去了。 顶着孟砚似笑非笑的眼神,苏夙觉得跟六公主有关的人真的太讨厌了。 “百里飘香楼也就这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环儿,我们走。” 孟砚看了掌柜一眼,掌柜立刻领会:“这位……姨娘,菜已经上完了,还没给银子呢!” 第331章 像个病美人了 菜上齐了,吃没吃,那是客人的事。 他们也没赶人啊! 是苏夙自己要走的。 苏夙一顿,气得瞪了环儿一眼:“本姑娘难不成还会吃霸王餐不成?” 掌柜但笑不语,会不会的,给了银子就知道了。 环儿拿出一锭银子,掌柜还没借,苏夙就冷笑说道:“不必找了。” 环儿瞬间僵住。 掌柜笑了:“苏姨娘今儿个来百里飘香楼,点的可都是酒楼的招牌菜。” “一共四十五两又五百铜子儿。” 言下之意,一锭银子就十两,根本不够好吗? 苏夙瞪大了眼睛,四十五两?泥煤,是不是欺负她不知道银子的购买力? 但是,自己确实全点的招牌菜,主要是想尝尝百里飘香楼的菜式。 她躺了这么久,身体有了永久性的伤害,才换来两间铺子。 有一家刚好在百里飘香楼对面。 要想来钱快,苏夙打算开食坊,知己知彼就很重要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一出,菜点了,钱花了,却刚拿起筷子,什么都没尝到。 一股郁气直冲脑门,苏夙感觉心口开始痛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给银票。” 环儿吓得一抖,只好收回银锭,拿了一张银票给掌柜。 掌柜收了,不等开口说话,苏夙再次扔下一句不用找了,率先离开。 这么多人看着,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了。 环儿快哭了,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苏夙走远的背影,不敢说话,丧丧的跟上。 孟砚看了一眼掌柜手中的银票:“哦,苏姨娘不愧是靖王的宠妾,阔气。” 夸奖了一下,大家听得好奇极了。 就不能说给了多少吗? 苗寻也瞄见了,一百两,啧,帝都城的消费好像有点贵啊! 看来以前赚下的银子不能乱花。 若是主子开恩,指不定女儿还能有嫁人的一天,过普通的生活,那得存点嫁妆。 等吃瓜众都散了,孟砚才笑道:“两位客人,走!” 苗寻看了一眼旁边:“东家,这包厢不是也有了吗?连菜都有了,还全是招牌菜呢!” “我和女儿就是来吃饭的,那些菜根本没动过,我们不在意。” 孟砚笑了一声:“你们有元昭公主府的令牌,就算不是公主府的人,也是公主府的客人。” “来到百里飘香楼岂能怠慢?” “走,给你们重新做一桌好菜。” 掌柜的笑了笑:“两位客官就听东家的,这样的好菜,多半都是要留给酒楼自己人了。” “若是两位客官用了,我们可就没了。” 孟砚无语:“怎么的,平日里还缺了你的不成?” 苗寻笑了笑,知道掌柜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也是事实,就拉着苗苗跟上了孟砚。 孟砚将人带到了四楼,依旧没有用虞婔常用的包厢,而是打开了一间备用包厢,让两人安心用餐。 等天黑了,虞婔才回到公主府,还没坐下就听红鲤说起了百里飘香楼发生的事,“苗寻和苗苗呢?” 红鲤:“让她们住在我们屋子旁边,随时听候吩咐。” 虞婔:“那让她们过来。” 再次见到苗寻,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骨子里散发的魅意所剩无几,脸上遮掩了一下,容貌没有那么的出众了。 一身嬷嬷的打扮,衣服也老气了很多,整个人沉寂了下来。 苗苗则是将无辜进行到底,看起来更加清澈,不谙世事。 看来,这是母女俩的拿手装扮。 苗寻拉着苗苗行了个大礼:“还请公主赐名。” 虞婔愣了一下:“名字挺好的啊,不用改,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名字,就让大家叫你寻嬷嬷!” “苗苗这名字就挺好的了。” “红鲤她们那是从小进宫,本身就没有名字,才特意取了的。” 苗寻松了口气,还以为不这样,就不算公主的心腹呢! 母女俩起身,虞婔看了看苗苗:“寻嬷嬷以后就跟着我身边!” “至于苗苗,暂时不急,多学习一番易容术。” 学得更好,到时候将盛昌帝的人骗过去才好呢! 红鲤:“公主府还没有专门的绣娘,奴婢就让苗苗做一个绣娘学徒,暂时还没有人管着她,最是闲了。” 虞婔点头:“这安排不错,对了,今天你们在百里飘香楼遇见了苏姨娘?” 苗寻将过程仔细的说了一遍,“那个苏姨娘是苏夙,一个县令之女,我们见过的。” 虞婔诧异:“见过的?所以她认得你们?” 苗寻点头:“之前做任务的时候碰见了她,她倒是不怕的,在一旁看了许久。” “不过,她应该以为我们没发现她。” 当时杀的人够多了,母女俩不想再节外生枝而已。 “说来也奇怪,若是平日里被人看见,肯定是要杀了的,那日她躲藏得好,没有跳出来,奴婢和娘就想着放过她一回了。”苗苗补充说道。 “事后想想,还是不太明白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这不符合组织的规定。” 虞婔眯了眯眼,大概想到或许苏夙用了解除仇恨,隐匿加深之类的道具。 “这人有点邪门,我们交手过好几次了。” “待会儿让红锦告诉你们,下次遇见多加小心,可不要被算计了。” “既然她以为你们不认识她,你们就当真的不认识她!” 苗寻记在心里,“这么说,苏夙确实是对公主有不良居心,才会故意挑拨的?” “想毁了百里飘香楼的名声?” 虞婔看向红鲤:“打听到没有?她怎么突然出门了?” 红鲤:“她哄得靖王给了她两间铺子当家底。” “有一间在百里飘香楼附近,或许是想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 虞婔皱眉,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不好办的。 靖王府的厨子手艺可不差,加上她现代的思维和菜谱,哪怕就是新鲜感也能拉不少生意过去。 “看来,还真是挺针对我们的。” “告诉孟砚,如果真是这样,让她抢!” “枪打出头鸟,百里飘香楼的生意好多人都眼红呢!” 只不过之前碍于穆伯府有起来的样子,还有六公主做后盾,没有冒然出手。 这时候若是有一家生意爆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百里飘香楼反而安全一些。 红鲤:“公主,苏夙的身体好像有永久性的伤害,变得虚弱了很多。” “倒是像个病美人了。” 第332章 闲钱不多 虞婔愣了一下,所以,这是要走林妹妹路线,学一学西施了? 虽然不是故意变成这样子的,是天道反噬造成的后果。 但能够立刻找准路线,果然也是有本事的。 “靖王是不是更喜欢,更宠她了?” 靖王不知道反噬的内情,只以为苏夙身体还没好,又被沈淮的死惊吓成这样的,内心又多了不少怜惜。 他那善良可怜的,柔弱不能自理的爱妾啊! 可能从未见过死人! 靖王已经完全忘了,苏夙当初可是让那么多死士去送死的。 在南方回帝都城的路上,没见过各种死法的流民吗? 见多了好! 苏夙那时候可坚强得很,一点都不菟丝花。 南方这次遭灾,虽然明面上有靖王,暗地里有南崎和从未见过的六小姐,可那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救下来的。 只是将伤亡人数降到最低了而已。 偶尔在管道路旁看见尸体也正常得很。 这些记忆都被靖王选择性寄存了,根本想不起来。 红鲤等人一脸古怪:“公主说得对,确实……” 红梅感叹:“不知道谁会成为靖王妃,那可真是太可怜了。” 虞婔微笑:“没事儿,她露了脸,并且有人认出了她来,红鲤,你就去给靖王传个信,问一下,五皇兄对本宫这个妹妹是有什么不满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针对孟家?针对百里飘香楼?” “穆伯府就指望着这点产业过日子了,五皇兄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让宠妾在外面阴阳怪气的。” 红锦没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来:“公主最喜欢坦诚,有时候还真是大杀器。” 这样一来,靖王就算不跟苏夙起芥蒂,也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了。 到时候,苏夙开酒楼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天然就矮了一头。 不仅是靖王,其他人也会先入为主,以为苏夙是为了对付六公主。 虞婔想要发作,这就是现成的理由。 毕竟,苏夙一个外来女人为何非要跟六公主过不去?不就是靖王授意的吗? 这个苏夙递上来的理由,她要了。 虞婔看向寻嬷嬷:“寻嬷嬷,苏夙认识你,并且知道你是杀手。” “那将来见面认出来,估计还有一番折腾。” “指不定她会先怀疑你是在我身边潜伏,恐怕会来试探你,到时候……你可以让她相信,你就是在我身边潜伏的,等待时机动手的那种。” “或者说,你‘主人’只是让你潜伏,还没有发布命令让你动手。” 苗寻笑了:“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虞婔摇头:“可以再进一步,有靖王做后盾,苏夙姑娘恐怕不缺银子。” “她一定会利用你的身份来威胁你,说要曝光你,让你给她关于我的情报。” “到时候……你可以赚点外快花花。” 虞婔看了一眼苗苗,若有所思:“苗苗也还小,将来有机会……你完全可以帮苗苗赚点嫁妆。” 母女俩关系这么好,做母亲的,肯定会希望女儿有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飞星谷那些杀手里,女的占比不少的。 因为有些任务,女杀手真的更容易完成。 改制的时候,大部分女杀手都是希望能做个普通的女人,找个过日子的夫君,能有自己的孩子。 她有理由相信,苗寻一定会希望苗苗不再做杀手,过普通人的日子。 倒是苗苗,只要能跟母亲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浮云。 这点子要求,她还是能允许的。 说实话,无论是潜伏还是隐藏身份,普通人的生活都是最好的伪装。 苗寻眼睛忒亮:“多谢公主成全,奴婢一定好好赚一赚外快。” 苗苗张了张嘴,倒是没有反驳什么。 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并不在意,母亲高兴就好。 红鲤等人笑着看虞婔说完,才又重新说起苏夙的事。 苗寻和苗苗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多收集信息,准备回房后商量一下怎么应对那个苏姨娘。 红鲤:“公主,奴婢觉得奇怪,苏姑娘身上应该没什么银子,在百里飘香楼点了一桌子招牌菜,花了四十五两半,最后甩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那个丫鬟心疼得紧。” 虞婔:……难道不该心疼吗? 好好的,多付了两倍还多。 不过,快穿任务者原本对金银应该没那么在意。 只可惜系统沉睡了,手里存的不多。 “还记得那个采花贼吗?据说当初来京城的时候,带了几千两,有一部分就是苏夙给的,让他来京城办事的。” “之后被抓,逃出天牢就算有靖王使力,也要花银子,再到雇佣江湖个人杀手,都是要花银子的。” “苏夙手里原本那点私房应该不多,后来跟着靖王到帝都城,住在公主府,所有都是靖王打点的。” “手里闲钱不多,倒也正常。” “所以,苏夙开酒楼的话,短时间内应该会有很大的动作,都让人看着点,可别牵连上了。” 以前不觉得金银是个问题,系统沉睡后,苏夙很多手段都没了,就体会到了捉襟见肘,所以迫切的想要赚银子。 没有银子哪来人脉给她办事呢? 正当她会窝在靖王府后院,乖乖的争宠啊! 那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宠妾岂能满足她? 何况,她并不相信靖王的能力,她需要保证靖王一定能上位才行。 众人点头,对于苏夙这个人非常重视。 虞婔喝了口茶:“那个山脚下的乞丐怎么样了?” “都是什么人?” 红鲤摇头:“此人高热不止,用了药一直昏迷不醒,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安排在四方酒肆那边的客房里,让后院的人照顾着。” 虞婔皱眉:“有没有看见?” “派人去保护一下,我怕有人在追杀他,可别死在了四方酒肆。” 红鲤:“马车捂得严实,并没有人发现,刚好清风在那边,奴婢交代他了,他会好好看着的。” 闻言,虞婔略微放了放心。 “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是乞丐,可能会有别的事,只要人品没问题,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现在不知道人品,将来总会知道的。 实在不行,找个机会暴露给他的仇人便是。 杀人也不是非得脏了自己的手。 第333章 热闹要开始了 眼见没别的事,虞婔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就准备睡了。 躺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选秀要开始!” 红梅点头:“三月二十五,会进宫第一轮。” 虞婔眯了眯眼,如果没记错,乾宇的选秀,是从一开始就进宫的,每一轮不落选是不会出宫的。 前前后后可能会两三个月,是用来观察秀女品行的。 初衷是好的,可这么多陌生女人住进后宫,呵呵,有的是乐子。 “嗯,热闹要开始了,希望住持大师能早点将药给父皇,让父皇能撑得住这一波。” 除了她和虞婷,连发疯的大公主和沉寂的二公主当初就出手了。 在确定要选秀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更加不说几位皇子,众多嫔妃,还有想要有所牵连的文武百官。 老实说,这一届秀女的数量没有以往多,到底有几个背后是干净的可真不好说。 数量不多,那是因为盛昌帝老了。 而参加选秀不是强制性的。 等于家里但凡有点疼女儿的,都不愿意送女入宫了。 但是,这一届秀女的质量并不差,因为盛昌帝的意思很明显,要指婚给皇子宗室。 所以,但凡有点门路的,确定不会留在后宫做嫔妃的都送来了。 这泼天的富贵,许多人家还是愿意搏一搏的。 就算不能谋取从龙之功,那也是亲王啊! 虞婔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都计划什么幺蛾子,但是笃定盛昌帝绝对会生气。 控制不住的那种,所以,突然想起了就祈祷一下! 而那厢,靖王在皇宫门口碰见元昭公主府的人。 来人根本不等靖王反应,就噼里啪啦的将事情前因后果给讲了一遍,最后眼睛带泪,那委屈的模样跟苏夙哄靖王的时候一模一样。 当然,虞婔要求做这举动不是为了勾引靖王,或者让靖王怜惜,只是让靖王看看,不只是苏夙会这一招。 看得多了,指不定还脱敏呢? 让苏夙这招式的杀伤力持续减弱。 “公主就是想问靖王殿下,是不是对公主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没有必要让苏姨娘在百里飘香楼去找麻烦。” “穆伯府也没几个赚钱的产业,毁了百里飘香楼的名声,孟世子可能连娶世子妃的聘礼都赚不够了,还请靖王殿下高抬贵手,有什么就冲公主去!” 今日本来就是盛昌帝宣了人进宫仪事,朝廷三品以上的重臣都来了。 几位皇子一起来旁听的。 此时大家出宫,几乎都在这里,齐齐将这瓜吃在了嘴里。 虽然都知道穆伯府不可能只有百里飘香楼这一个产业赚钱,可靖王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地道啊! 咋滴了?二公主闭门不出,欺负妹妹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这多少有点犯蠢了呢! “本王没有……”靖王下意识的反驳,可感觉到周围鄙视的眼神,突然间明白狡辩是没用的。 苏夙是他最宠爱的妾,以苏夙的出身怎么敢跟六公主较劲? 不是他靖王撑腰还能是什么? 但凡他靖王今日敢撇清楚,虞婔就敢立刻将苏夙带走发落。 他要保苏夙,就不能解释。 平白的默认了是他指使的。 靖王意识到这点,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这口锅真是不认也得认:“让小六放心,本王……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小丫鬟惊喜的抬头,一滴泪挂在睫毛上,可好看了。 嘴角露出惊喜,明媚可爱:“真的?多谢靖王殿下,公主这就放心了。” 说着,趁靖王还在出神,赶紧撤。 靖王心里怪异得很,因为小丫鬟刚才的神情,跟苏夙一模一样。 明明两个人长得也不像啊,为什么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苏夙? 倒不是心动,而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皇子被身边的人耳语了一番,拉大了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五皇弟这爱妾还真是有本事啊!” “小六脾气那么好,居然都跳脚了。” “皇弟啊,不是本王说你,好好的,你怎么跟小六过不去?” “小六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都容易吗?” 靖王:……玛德,好气啊,但是不能发作。 二皇子温吞的说了一句:“确实太不应该了。” “穆伯府世子年纪不小了,也该说亲了,没有银子下聘……小六的脸也挂不住。” “帝都城这么大,五皇弟怎么就非得盯上了百里飘香楼呢?” 秦王哈哈大笑,嗓门奇大,重重的拍了拍靖王的肩膀,总觉得将靖王都拍得矮了一些,“五弟啊,你和你亲姐都怎么回事?” “之前沈淮死了,你姐硬说是小六做的。” “你现在找百里飘香楼的麻烦,不会是为了你姐报仇!” 六皇子冷笑:“好没道理。” 靖王:……泥煤,想掀了旁边的马车。 他说他没做过,就没人信了是! 靖王感觉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还有朝廷重臣,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了过来。 原本就没法解释的,这会儿更不能开口了。 可是,被朝廷重臣这么看着,他什么都没做,名望平白下降了许多,这口气是憋得很了。 去年,他好不容易才立了功,就这么被抵消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迎面扑来,将靖王的脑子砸得晕乎乎的,又担心名声掉得太厉害,影响文武百官对他的支持。 大皇子,端王笑了笑:“五弟啊,你瞧瞧,小妾就是小妾,上不得台面。” “你那府邸啊,还是得赶紧娶个王妃管管了。” 这话让靖王深以为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到靖王府的,直接去找苏夙。 结果苏夙还没回来。 看着外面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靖王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靖王就在屋子里等,等了许久,才见苏夙一脸苍白的回来,但是,神色却高兴得很。 看见靖王心下一咯噔,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王爷,你怎么来了?” “今天我感觉舒服多了,就去看了看王爷给我的两个铺子,想着什么时候开起来,赚点银子花花。” 靖王冷笑:“本王缺你银子了?” 苏夙表情微僵,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沉,经历了那么多世界都是万人迷,很少有男人给她甩脸色的。 第334章 枕头风的威力 难道她系统沉睡了,魅力也大减了吗? 苏夙很想发飙,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忍了下来。 她家系统还等着她唤醒呢,她忍。 “当然不缺,可我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实在无聊得很,总想出去透透气。” “若是能多赚一些银子,也可以帮到王爷啊!” “能多收买一个人也是好的,再不济,我也不用向王爷要银子,不必让王爷操心了啊!” 苏夙说着,感觉心口又疼了,忍不住捂着朝靖王倒了过去。 靖王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接住。 见苏夙一脸难受,也有些心疼,说话也软了下来,“你身体不好就别到处跑。” “你赚那点银子,王府还不至于缺。” 苏夙眼泪汪汪,“王爷,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 “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见过帝都城呢!” “我也知道给王爷添麻烦了,以后王爷有了王妃,出门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也不想给王爷多添麻烦。” “王爷给了我两个铺子,就想好好经营起来,以后就不用经常去看了。” 靖王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苏夙这副模样竟然没有以往看着那么惊艳了。 脑海里闪过今天那个小丫鬟的表情,突然就觉得,苏夙也没有那么特别。 心下有些烦躁:“所以你想开食府?” 苏夙愣了一下:“王爷猜到了?” 靖王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就到百里飘香楼去闹事?” 苏夙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去了,但是没有闹事,就是看不过去,说了几句。” 靖王吸了口气:“你说那些话,真的没有毁百里飘香楼名声的意思?” “若是孟砚没处理好,你是不是还想牵连到六公主身上去?” 苏夙眼底闪过一抹愤恨:“谁在王爷面前嚼舌根?又是如何抹黑我的?” 靖王脸色冷了冷:“用得着抹黑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靖王府看六公主不顺眼,张口就要毁了人家名声。” “六公主直接派人来问我要做什么,这很有脸吗?”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跟六公主过不去?” 苏夙气死了,为什么? 她究竟是为了谁?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六公主这个人不简单,你为什么不信我?”苏夙也有些怒,“王爷,乾宇出过好几个女皇,你为什么总是忽略六公主?” “我第一次见就直觉六公主很不一样,我的直觉很准的,之前在南方救灾,王爷不是体验过很多次?” 见靖王的脸色越发古怪,苏夙脑子为之一清,“王爷,你我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全心全意的为王爷着想啊!” “如果王爷因为忽视六公主,而出了差错,将来后悔也无用。” “我一看见跟六公主有关的事和人,就忍不住出手。” “你看看,六公主反应多快啊,还让王爷下不了台来,你真当这是十几岁小姑娘的普通手段吗?” 本来有些不耐烦的靖王,确实的听进去了。 而且再一次感受到了苏夙对六公主的焦虑。 难道六公主真的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吗? 眼见转移了话题,靖王陷入了沉思,苏夙小声的说道:“王爷若是还不信,不妨多试探试探。” “我听说当初四皇子就对六公主出过手,大公主二公主也一样,但是你看看,现在谁活得比较滋润?” “大公主和二公主又是怎样的呢?” 不得不承认,这话戳中了靖王的心窝:“要如何试?” “如果像你说的,小六很不简单,那么,想要瞒过她也不容易!” 苏夙:“我将食府开起来,真的威胁到百里飘香楼的生意,就看六公主会不会出手?” 她看过了,百里飘香楼是真的很赚钱。 这一定是六公主的钱袋子。 若是百里飘香楼受到打压,金钱受阻,六公主岂会无动于衷? 想要成大业,没有银子怎么可能? 靖王皱了皱眉:“凭借一个铺子,那是不可能的。” 苏夙:“六公主又不像王爷,本身银钱来源就不够,阻断一个是一个,而且,只要她自乱阵脚就会暴露更多,到时候再阻击她别的产业便是。” 靖王犹豫:“那如果她没有出手呢?” 苏夙:“我们也赚钱了,稳赚不赔的事,为什么不做?” 靖王吸了口气:“既然如此,以后在外你就不要做今天这种蠢事,被别人认出来,谁都知道你针对她,她也有理由来找我要个说法。” “就像今日之事,靖王府怎么都要赔个礼的,你那食府开起来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也会有人说嘴,就算闹到父皇那里,都是她有理。” 苏夙:“好,我一定注意。” “不过,我开食府也是光明正大的抢生意,又不是只针对她一家,正常做生意而已,王爷也不用觉得欠了她。” 靖王皱眉:“你就那么肯定能抢百里飘香楼的生意。” 苏夙俏脸满是自信:“那是当然,我的本事,王爷还没见过呢!” 不得不说,靖王就是喜欢苏夙自信的光彩,苏夙再次找了话题跟靖王聊起来,直接让靖王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等红帐翻滚,一夜好眠之后,靖王一脸餍足,看待问题的方式又不一样了。 昨日皇宫门口那一出,分明就是小六故意给他难堪。 不然,这种事情何须当众说? 之前二公主跟小六闹得很不愉快,又怎么会跟他和谐相处? 就算没有苏夙,小六恐怕也会找他麻烦! 这么一想,靖王就更加支持苏夙将食府开起来了,以前是没将小六放在眼里,但是苏夙一次又一次的吹枕头风,还有他亲姐的遭遇,多少还是记在了心底。 能试探出来更好,若是试探不出来,他也未必放过小六了。 亲姐一直闭门不出,那口气是出不来啊! 不得不说,靖王盯上虞婔了。 第二日,苏夙还跟靖王一起出门的,靖王去了皇宫,苏夙又去了新店。 虞婔收到消息叹了一声:“就知道会这样,那点兄妹之情哪比得上枕头风?” “这个苏夙对靖王的影响真不浅。” “让孟砚多加小心,靖王可能彻底盯上我了,苏夙那新店……肯定会有大动作。” 红鲤忿忿不平:“这靖王没脑子吗?以前听皇后的,现在听苏夙的,真是……” 第335章 有了自己的特色 虞婔:“这些话在外面可不许说。” “其实迟早都是要对上的,现在早一点,至少其他皇兄还不会出手。” 对付一个人,总比大乱斗来得好。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去告状了,引来靖王的关注就引来,反正跟二公主都已经斗过了。 红锦还有些震惊:“枕头风的威力可真惊人。” “苏夙说什么,靖王都会相信吗?” 虞婔点头,叹了一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之前系统没沉睡,给了苏夙很多的资本。 靖王亲自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滤镜还在,现在就挺容易说服的。 红鲤迟疑:“要不要让田甜那边动起来,田甜已经学会苏夙那一套了,甚至青出于蓝,苏夙的演技其实没有多高明的。” “田甜已经融会贯通,有了自己的特色。” 虞婔愣了一下,理解苏夙的演技没那么高明。 以前因为是依靠系统道具比较多,根本不需要磨炼演技。 可架不住这时候的靖王眼睛被屎糊住了。 “不用,暂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靖王和苏夙感情正好,现在插足不太明智。” “让她无聊将靖王府的后院摸清楚点,知己知彼,等靖王妃入府了再说。” 现在也怕苏夙还有道具可用,田甜会扛不住。 等靖王妃入府,消耗一波再说,安全一些。 “等等,你让人送一枚平安符给田甜,贴身携带,多关注苏夙不同寻常的举动,就怕中招了还不知道。” “说起来,皇后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她看中了哪几家贵女?” 红鲤:“只提了一部分,暗地里还有没有看好的不清楚,可能要等秀女进宫之后才会表现出来。” 虞婔冷笑:“靖王妃的位置现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但凡有点身份背景的都避之唯恐不及。” “不在意宠妾的,只怕皇后又看不上。” “靖王这样的不配让好姑娘跳火坑。” 虽然贵女其实都追逐权势,不见得就是纯白的好姑娘。 但是,没有人必须为靖王和苏夙的感情牺牲。 当然咯,虞婔的意思是,想搅合皇后给靖王找助力的想法。 打掉对方一分助力,自己距离胜利就近一分。 虞婔想了想:“当年崔家可还有姑娘来参加选秀?” 当初先皇和崔家是和平交易,崔家保存了完整的一支。 加上出了个皇后,这些年虽然失去了大富大贵和当年的权势,可小富小贵还是有的。 也有崔家的孩子凭借科考在一步步往上爬。 没有位极人臣,偏远地区的小官还是做得了的。 有皇后,二公主和五皇子在,要送女儿参加选秀还是有不错渠道的。 红鲤点头:“有的有的,不过就是想来镀一层金,让皇后给找一户人家高嫁。” 虞婔皱眉:“不如让他们自家人进自家窝?” 其他人都微笑,这主意不错,但是皇后能答应吗? 就算出了问题,皇后也会压着崔氏女给五皇子做侧妃或者妾! 红鲤问道:“皇后娘娘应该有办法的。” 虞婔笑了笑:“没事儿,事在人为,搅和一桩是一桩,如果到最后,皇后看得上的女子都嫁不了靖王,又有父皇开口的话,崔氏女就能做靖王妃了。” “这么一来,皇后就绝对不会被苏夙笼络了去。” 原本没打算插手的,既然靖王要对她出手了,那她就不客气了啊! 总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乎,元昭公主府和靖王府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紧张起来。 为此,下次进宫时,虞婔还在盛昌帝面前告了靖王和那个宠妾一状。 提到了百里飘香楼要被抢生意了。 正规做生意就正规做,玩什么挑拨离间,毁人名誉那一套实在下作。 让苏夙还没开起来的食府就在皇帝面前挂了号。 到时候但凡有什么大动作,皇帝也会关注两分。 原意是这样,不曾想盛昌帝对那个叫苏夙的有了更多的不喜,连带对靖王也失望了两分。 见状,虞婔立刻挑拨离间,说起指婚的事,靖王这样对一个宠妾,到时候盛昌帝若是强行指婚怕是要做一个恶人之类的啦啦。 此时,盛昌帝对虞婔感观正好,这些话都一一听进去了。 而且,虞婔的出发点的确是为了他这个父皇的声誉。 可别到时候婚赐了,好处是靖王和皇后得了,骂名却是他背了。 之前盛昌帝绝对不会注意到这茬的,虞婔这么一提,突然觉得真就如此。 加上对皇后和靖王原本就有的膈应,盛昌帝就不太乐意背这个锅了。 见目的达到,虞婔恭维了盛昌帝一波才满意的离开。 目送虞婔脚步轻快的走远,盛昌帝有点哭笑不得,却又感觉温馨熨帖:“小六还真是,小心思一点都藏不住啊!” 余英笑了:“六公主是真性情,被欺负了来找皇上告状呢!” “让皇上帮忙惩罚欺负她的人……这也是六公主信任皇上。” 盛昌帝点头,想起靖王和那个宠妾一样的晦气玩意儿,脸色沉了下来:“小二和老五那个妾都怎么回事?” “怎么老是跟小六过不去?” 余英也觉得迷惑:“奴才也看不懂,不过,孟家有一家赚钱的酒楼倒也不容易。” 盛昌帝点头,知道孟家在小六小七出宫建府的过程中出了大力气。 “最近御膳房的御厨挺闲的,歇久了手生,就挑两个给小六!” 余英应着,脚步轻快的去办事了。 虞婔走到宫门口接到两个御厨还有点懵。 她只是想告个状,让苏夙挂个号,顺带让盛昌帝不会轻易给五皇子赐婚而已。 盛昌帝是怎么想到赐她两个御厨,让百里飘香楼去跟苏夙的食府光明正大的争生意吗? 对上现代的那些新奇点子,短时间内恐怕是赢不了的。 她就没考虑过争生意哦! 只想开着不赔太多就行了,等到了冬天……新鲜蔬菜种出来就能回暖,到时候苏夙食府的新鲜感也过了。 就算苏夙想到反季菜,至少今年不可能大规模弄出来了。 而且,烧炭的成本绝对比她高很多。 谁能想到盛昌帝直接派御厨? 第336章 是不是敷衍咱们的 虞婔错愕懵逼的表情过于明显,来送人的肖宇回去就直接汇报给了盛昌帝。 反正很多人都看见的。 盛昌帝微微有些心酸,还非常感叹:“小六就真的没想过这一招吗?” 余英笑呵呵的:“恐怕六公主就是想跟皇上说说,并不想麻烦皇上给她做主。” 盛昌帝:“这孩子,就是好像特别怕麻烦别人。” 余英:“主要是皇上日理万机,朝事繁忙,六公主不想麻烦皇上,也没有别人。” 因为靖王和苏夙的表现而沉下的脸,在这句话中重新展颜了。 虞婔带着两位御厨回府,还是询问了一番,确认两位御厨确实愿意才送到了百里飘香楼去。 两位御厨很是高兴,迫不及待的上手做菜了。 这就是围城的心态。 当初觉得做厨师,就要做御厨才是厨子的极致。 可在成为御厨后,才明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还会经常陷入朝不保夕,脑袋别裤腰带的算计中。 更要担心皇帝吃得满不满意。 每顿饭都提心吊胆的,怎么可能全身心的去提升厨艺? 可在御膳房要想再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要么残废,要么赔上后半辈子的做菜生涯。 尤其最近还身陷御膳中毒的事件中,好些天都没能做菜了。 如今,能全须全尾的赐给六公主,两位御厨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情,脸都快笑烂了。 特别是没被挑中的小伙伴们那羡慕不已的眼神,让两人觉得天上掉了馅儿饼。 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给酒楼做菜去。 相反,在酒楼,所有人都捧着他们不说,还能随心所欲的做菜,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全心全意提升厨艺的日子。 千帆过尽,两大御厨更加珍惜这样的日子。 孟砚也感觉天上掉下了馅儿饼,但是按照虞婔的吩咐,暂时将两大御厨捂着,还没有出手。 只等苏夙的食府开起来。 至于御厨想做菜,想练手? 这算什么事儿?想做就做,食材,人手,随便用。 做出来的菜暂时不卖出去,还没人吃吗? 公主府,穆伯府,还有府尹那么多同事,有的是人分享。 特别是同事,吃人嘴软,孟砚因此做官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而那厢,靖王也知道虞婔得了两个御厨,但是不清楚前因后果,只以为是留在公主府伺候的,倒也没多想。 只是有些嫉妒,以前有大公主和二公主,甚至还有三公主,如今又来了一个六公主能如此受宠。 他实在看不懂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靖王没在意,就没给苏夙提。 苏夙也就不知道两个御厨的事,当然,就算知道可能也不会在意,以她的手段,御厨的厨艺根本不是关键。 虞婔只能说,苏夙对御厨的手艺一无所知。 另一边,那日在瑞光寺见过了虞婔,聊到天黑才离开的程清歌,在回去的路上就在想如何跟程安解释。 因为她很清楚,绝对不能直接跟程安说投靠了六公主。 程安潜意识的想法还是要选择皇子的,如果不让程安看清几位皇子都不如六公主,恐怕无法让程安完全归心。 而六公主那边……若是程安摇摆不定,不安分的话,最后可能要完。 马车中,程清歌的眼睛非常亮,看得丫鬟青碧忍不住高兴:“这么多年,好像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嗯,开心过。” 程清歌带着笑:“第一次,我感觉到了挑战。” 要处理圣旨的事,又要瞒着亲爹,让亲爹去碰壁,确实很有挑战性。 青碧替小姐高兴:“看来,选择六公主是对的。” 程清歌微笑:“这事儿你知我知,青玉也可以知道,暂时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青碧点头:“奴婢明白。” “不过……刚才见到六公主,小姐是不是太激动了?” “总觉得,那都不太像小姐了。” 总感觉用力过猛,激动过头了,在这之前,她一直不觉得这是程清歌会做出来的事。 程清歌笑了笑:“做属下的,太过无欲无求,才让人不放心呢!” “而且,公主的提议,的确让我很心动。” 这点没有作假,只是稍微有一点演戏的成分,让情绪看起来更浓烈一些。 青碧点头,细节她是没听见,但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好事。 小姐打小就成熟,几乎不会出现情绪波动这么剧烈的时候。 尤其,全身心都透着愉悦。 回到圣哲书院,程安的书房还亮着,程清歌就直接走了过去。 热茶快速端了上来,程安迫不及待的问道:“清歌啊,怎么样?” “六公主身体好些了吗?她有没有说什么?” 程清歌喝了口茶,根本就不确定六公主有没有中毒,很怀疑这是一场戏。 不过,能让盛昌帝帮忙搭台子演戏,六公主在皇帝那儿还是有些份量的。 “看起来是没什么事的,六公主也答应我了,过段时间,时机成熟就会在皇上面前提圣哲书院的事。” 程安高兴的走来走去,心情起起伏伏的:“过段时间是……六公主会不会是拖延战术,敷衍我们的。” 程清歌:“爹,是不是拖延根本不重要。” “我们也有事情需要处理呢!” “等放榜一出,殿试一过,确认了唐南要去的地方,就得先将哥哥和娘送过去。” “一来替唐南打前阵,安排一些事情,二来,也让哥哥和娘远离是非之地,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过段时间才是最好的。” 既然唐南也是六公主的人,这会儿她就得多替唐南考虑几分。 否则带着一个三公主上任,恐怕没那么容易施展拳脚。 程安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 “那……过段时间就过段时间!” 程清歌:“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六公主什么时候说,皇上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程家。” “而是见到皇上,爹你想好怎么说了没有?” 程安一愣:“当然想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想过了。” 程清歌不是很放心:“那爹打算将先皇交给你保管的东西都给皇上吗?” “那到时候程家就没用了,爹爹觉得皇上真的会让你继续保管这些东西吗?” 搞不好,程家会被满门啊! 第337章 就看好六公主 如果是其他皇子出手,程家指不定还可以逃一逃。 可若是盛昌帝出手,程家只有挨宰的份儿。 而且,程家没有了那些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没用了,包括六公主那边。 程清歌暂时还不清楚,虞婔有没有看上她这个人的能力,程家的东西不容丢失。 毕竟就见过两次,什么事都还没办,哪里能看出能力了? 程安表情微微一顿。 程清歌睁大了眼睛:“不会,爹,难道你真的这么想?” “那还找什么六公主?直接传个消息给皇上,直接面圣不就好了?” “知道有这些东西,皇上怎么都不可能避而不见的。” 程安心虚的笑了笑:“其实,这些年睡不好,过不好的,我巴不得将手里的东西甩出去。” “夺嫡啊,我也不想掺和。” 程清歌嗤笑:“当初就入局了,怎么可能撇得清关系?” “对上面的人来说,没用了才可怕。” 程安叹了一声,这是他一直在犹豫的事。 情感上,想要全部甩出去,安心的过日子。 可事实不允许啊! 难道真的要拿全家去赌盛昌帝的仁慈吗? 程清歌无语:“爹,你可不要做傻事。” “虽说那东西是先皇给了替当今圣上保皇位的,可这么多年你从未提及过,也没有拿出来,这就无法取信皇上了。” “皇上又不蠢,肯定能猜到还有别的作用,程家一旦交出去,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皇上的仁慈只针对皇子皇女,对于外人可没那么心软,想想前御史大夫陈家,恐怕现在没几个活着了。” “当初那个陈杨多惊才绝艳?还不是说废就废了。” “没有了先皇给的依仗,程家有什么值得皇上放过的?” 就算为了程安当初宠臣的名声,盛昌帝都会解决了程家,才能更完美的保住先皇的名声。 不然,宠臣的出现,随时可能威胁到先皇的声誉。 程清歌一番输出终究是将纠结的程安给扇醒了,他就不该想着能一劳永逸。 从他在先皇手里接下这任务开始,就别想能走捷径脱身了。 也怪当初年少,被委以重任就想士为知己死,抛头颅洒热血的。 经过了将近三十多年,热血褪去,脑子清醒了,才发现深入局中,已经身不由己。 程安有些泄气:“好,照你说的,将你哥哥和母亲先送走再说。” “既然要留保命的东西,那只交圣旨?” 程清歌摇了摇头:“不可,爹,要么全部都交出去,要么就什么都不交,哪怕交一样,皇上都会怀疑你手里还有……到时候会用什么手段逼你交出去还真不一定。” “只有不确定你手里到底有没有,才能让皇上不会随便出手。” 程安愣了愣,“这要如何隐瞒?让皇上怀疑,又不能确定?” 程清歌:……她爹真的好久不在官场混了,连脑子都抛弃了啊! 看来,这些年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安逸了。 “爹爹只需要告诉皇上,当年先皇赏赐了你一批金银,一手创建了圣哲书院。” “原本是有一张圣旨,为了在关键时刻帮皇上稳固地位的即可。” “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若是皇上问及那张圣旨,就说在皇上出孝,地位稳固时,就依照先皇的嘱托毁掉了。” “只让皇上看在这份守护的情分上,照看圣哲书院一二,其他的,我们程家什么都不要。” 程安思虑半晌:“这能行吗?” “等于什么都不给,还要皇上念这份情啊!” 程清歌:“没有什么都不给,除了关键的东西,当年先皇给爹爹的东西,都可以拿出来跟皇上一起追忆一下先皇。” 除了圣旨和信物,想来先皇也给程安留了一点保命之物。 不然,东西出世就等于全家灭门,谁还为虞氏鞠躬尽瘁啊! 先皇为了传承能想得这么周到,就不可能做那让宠臣寒心的事。 否则,手握圣旨和信物,指不定能让皇权更乱。 程安很多事情没有跟女儿说,但也知道女儿猜了一些。 “这样就可以了?” 程清歌微笑:“至少暂时会安稳,皇上有疑虑却不会冒然动手。” “爹爹想要考察几位皇子,就抓紧时间考察,并且选定人选!” “否则,程家这一条路很难走。” “不要想去博取皇上的信任,当初圣旨没拿出去,就永远得不到信任了。” 程安:“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宁?” “与天家筹谋,怎么可能安宁?”程清歌:“爹爹不要想太多了。” “而且,到时候为了自保,想要其他皇子庇护,或者就算为了考察其他皇子品行,传位圣旨的消息也是要悄悄透露出去的。” “到时候定然四面楚歌,爹爹还是早些做准备!” 程安揉了揉眉心,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过了这么多年安逸日子,着实有些适应不良。 程清歌还是分析利弊:“还有六公主,爹爹也要想好了,利用了六公主,最后若是选了六公主对立的皇子,必然要遭受六公主的报复。” “爹爹都要做准备的。” 程安眉头跳了跳,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一连串的麻烦接踵而至。 “清歌,谁是六公主对立的皇子?” 程清歌:“别的不知道,但至少二公主,五皇子等皇后一系一定是,听说今日靖王的爱妾在百里飘香楼找麻烦,两家定然好不了。” “其他的就得爹爹去打听消息了。” 程安倒吸了一口气:“清歌,你是不是很看好六公主?” 程清歌也不避讳,点头说道:“清歌还没接触其他的皇子,就目前来看的确最看好六公主了。” “大公主和二公主就不说了,三公主……跟俪妃和六皇子闹得不可开交,她想凭自己上位是不可能的。” “七公主一心学习,跟六公主的关系极好,她就算帮六公主也不会自己上位。” “公主中,就只有六公主了。” “其他皇子……靖王宠爱小妾,现在就不顾及靖王妃的处境了,将来很可能家宅不宁,皇后管不了靖王,母子之间定然会生间隙。” 程安点头,这一番分析合情合理。 靖王被一个小妾拿捏住了,就不是明君之相。 “那其他皇子呢?” 第338章 局势这么明朗了吗 程清歌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二公主和五皇子之间还隔着一个死去的二驸马,很难的。” “至于六皇子和三公主闹成这样,互相就是一个拖累。” “这事儿一直是俪妃在其中周旋,六皇子坐享其成。” “清歌看不到他的一点付出,暂时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至少目前看来还是不行的。” “连亲情都如此冷漠,还指望他礼贤下士吗?” “何况,六皇子文武双全的名声早就没了,他现在连装都懒得装。” 程安点头:“那三皇子秦王呢?” “目前应该是呼声最高的!” 程清歌:“就因为他呼声太高了,爹爹,你没发现皇上对太后周家的态度吗?” “宣平侯的二儿子残了,长子继承了爵位,这家里还有得闹呢!” “太后病倒好长一段时间了,虽然对外只说调养,但秦王每日都会进宫,在慈宁宫待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离开。” “恐怕,情况是不容乐观的。” 程安:“啊?难道不是秦王至孝?” 程清歌:“爹,秦王是孝顺,可太后若是真的休养,就应该减少探视和打扰。” “每日都这般紧张,必然是太后病情不容乐观。” “太后若是真的驾崩,秦王这些年被捧到那么高的位置,至少要摔下来一半。” “贤妃虽然来自周家,却护不住周家,太后一死,皇上可能会对周家清算。” “秦王一系可能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暂未可知。” “爹爹这时候凑上去,很可能会背锅,并不明智。” 程安皱紧了眉头,“那就略过秦王暂时不提。” 程清歌端起茶继续润喉:“那也只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了。” “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可不简单,大皇子没有太多的主见是很多人都逐渐发现的。” “爹爹觉得先皇会希望下一任皇帝是个傀儡吗?” “大皇子身边信任的人很多了,爹爹已经插不上手了。” “而且,大皇子马上就要迎娶二皇子外家嫡女为侧妃,看起来也是个痴情种。” “至于二皇子,为人阴狠,做事不择手段,去年的科举,爹爹不是体会过了吗?” 小老百姓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心里多少有点数。 程安微噎,大概,好像是啊! 这么一分析,还真的就没法选了。 “这不是还有八皇子吗?” 程清歌不紧不慢:“八皇子年纪尚幼,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等八皇子长大?” “或许爹爹可以多观察观察。” “不过,德妃一系可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八皇子若是上位,又将出现第二个周家,当今圣上未必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程安无语凝噎,敢情这么多皇子,还没得选了啊! 程清歌:“不过,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表面。” “等爹爹重回官场,再仔细斟酌!” 不过是场面话,现在看到的那点东西就没得选了,仔细了解后,恐怕更难。 “爹,你不觉得霄国公一家的晋升之路很眼熟吗?” 程安缓缓点头:“你是说,像穆伯府。” 程清歌点头:“不一样的是,穆伯府原本是纯粹的农户,陡然上位,家族子弟也出不来。” “而霄国公不一样,原本也是江南的一户读书世家,族内成器的子弟比较多。” “一旦有机会,很快就一飞冲天了。” “而且,德妃比当初六公主的母亲有能力得多……” 程安怔了怔:“你想说什么?” 程清歌微笑:“我想说,德妃一系,八皇子,都是完全依靠皇上才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有几斤几两,皇上再清楚不过了。” “皇上应该不会自己扶植起一个强大的外戚。” “霄国公的底蕴比其他世家还是差太多了,八皇子真的上位,加上年纪不足的话,恐怕比当年圣上登基更难。” “皇上应该没有想过将皇位交给一颗棋子手上。” 无论是霄国公,还是德妃,都是提拔起来,平衡前朝后宫的棋子。 还是那句话,除非皇子公主都死绝了,只剩下八皇子了,否则,八皇子的可能性真不大。 或者,跟六公主的可能性是差不多的? 程安有点自闭了,还选个啥啊! 不是,朝廷的局势有这么明朗了吗? 没有! 程安陷入了沉思中,一时半会儿也下定不了结论。 所幸,也没让他现在就选定目标。 早期的计划已经可以跟着走了。 程安安心思考,程家的一切有程清歌操持。 程宣和亲娘的行李已经收拾了起来。 程清歌还悄悄跟唐南接过头了,彼此有自己的任务,倒是没有坦白。 因为不清楚对方知道多少,又能不能让对方知道? 只表面达成了一些合作。 比如,唐南的一些安排,倒是得随程宣这边过去。 有些事需要通过程清歌的手,无声无息的安排好。 而程清歌通过唐南帮忙分析,多了解一下圣哲书院的学子。 再结合自己之前了解的,更精准的锁定哪些学子是能够为自己所用的。 确切的说,为六公主所用。 圣哲书院当初的确是用先皇赏赐的银钱办起来的,很长时间都是亏损状态。 直到程清歌接手,才能自负盈亏,每年还能赚一笔。 而书院培养的人才也确实是为下一任皇帝准备的。 可这些事不能明说,就只能暗中收服。 程清歌不得不承认,她以女儿身去收服这些学子,真的没那么容易。 但有个好处就是,一旦收服,三心二意的墙头草会很少。 唐南的看法和提议能帮程清歌不少忙。 最后还提到了一件大事儿:“程姑娘,虽然现在提起来可能比较早,但你和程兄的婚事应该尽早定下来。” “到时候入了局,你们的婚事定然会成为能拿捏的东西。” 程清歌怔了一下,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可惜的看了唐南一眼:“可惜唐夫子要做驸马,不然,倒可以合作一番。” 唐南嘴角抽了抽,小姑娘真是没把嫁人的事放在眼里啊! 身为男人,听起来多少有点奇怪。 第339章 想得可真周全 程清歌:“哥哥的婚事倒是不担心,当年他恩师就想招他做女婿,那姑娘我们也了解过,是个好的。” “只等着科举结束,就会去提亲。” “至于我这边……”程清歌笑了:“我会选一门好亲事的。” 于是,没过几日,虞婔就收到程清歌的汇报,她定亲了。 定亲的对象是母亲娘家的一户世交,小时候曾经救过程清歌。 程家当年给了信物要还恩的。 结果,多年过去,世交家道中落,家里就剩下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好不容易才找来帝京,拿出信物求娶程家姑娘。 程家也信守承诺,将程清歌许给了那少年。 少年便在程家住了下来,还在圣哲书院读书,准备下一届科举参加会试。 “所以,这十八岁的少年也是一名举子?”虞婔觉得哪里怪怪的。 红鲤:“听说读书不错的,若非之前为了守孝,这次恩科都能赶上的。” 虞婔看向大晚上走不寻常路线来送信的青玉丫鬟,“你家姑娘是认真的吗?” 青玉笑了笑:“认真的,小姐说,现在定了亲是最好的,将来就不会有人用亲事来掣肘。” “等放榜之后,大少爷也会去恩师家提亲的,这是前几年两家就说好的。” 虞婔:……安排得可真妥当。 又是救命之恩,又是世交,然后还直接定亲了。 以后谁敢拆散这一对,就得背负很大的骂名。 就算是盛昌帝也不敢说让人家不仁不义,解除婚约。 “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要听实话。” 青玉低头:“回公主,世交是真的,救命之恩也是真的,只是这人是假的。” “真正救命之恩的那人,去年在南方旱灾时出了变故,一大家子都没了。” “亲事也会是真的,当然,如果将来有需要,小姐也可以克夫一次。” 虞婔:……这,想得可真周全。 也就是说,这少年是程清歌自己安排的。 必要的时候,身份是可以换的。 啥将来有需要?还暗示她可以给程清歌安排夫君吗? 这女学神还是个事业批,压根儿就不在意成亲和感情。 “本宫可没有这样的嗜好,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堵后路可以,别堵得太死了,免得将来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毕竟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青玉连忙应下,见虞婔没有别的交代才离开。 回去报告给了程清歌,程清歌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笑了:“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六公主了。” 青玉和青碧:……这话是能说的吗? 就在苏夙劳心劳力的开食府时,选秀终于开始了。 一辆一辆马车将秀女送到宫门口,分组,再由嬷嬷宫女,或者是太监领着带进宫去。 进去的时候,穿戴各异,均有自己的特色,乍一看能表现出一些家境情况。 但是分配到房间后可就不同了。 每个房间,每一张床都放着两套制式的秀女服饰,一套粉色,一套蓝色。 选秀期间,大家都要穿同样的服装。 这样一来就无法在衣服上扬长避短了,谁在长相上有什么缺点,一览无遗。 当然了,选秀这种事,真正才纯看长相的还是比较少。 主要选的是家世背景。 虞婔对选秀有点兴趣,上一届选秀时她还小,生存上还有危机,对此并不是很关注。 这一次倒是有闲心吃瓜一阵了。 乾宇的选秀,跟她所知的历史上选秀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特别是清朝。 因为乾宇选秀,是会真的选美人的。 如果真的长得举世无双,无论家世背景都可能会被选上,然后得宠。 不会用什么害怕帝王沉迷女色的理由刷下去。 而长得特别出挑的,还没进宫呢,就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 不过,这一届的秀女想要搞事儿是比较难的,萧景整顿后的禁卫军可不是吃素的了,巡逻和看守非常严谨,让秀女见了就不敢轻举妄动。 无形之中可减少了很多小动作。 对此,盛昌帝终于有点欣慰,最近就没听到几件好事儿。 果然还是萧景这种干实事儿的比较好。 想到萧景,盛昌帝便开口问了:“御膳中毒的事查得如何了?” 余英刚想回答,门口的小太监就来报:“皇上,刑部侍郎萧大人求见。” 盛昌帝笑了一声:“这可真是巧了。” “宣。” 余英也不吱声了,让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备茶去,万一汇报时间长,有需要呢? 萧景撩袍进门,脚步看起来急切,但是又稳又潇洒,稳重又好看。 瞧着这般的儿郎,盛昌帝都有瞬间的恍惚,曾几何时,他也年轻过啊! 奇怪了,他家几个公主,怎么就没人看上萧景呢? 想到最近虞姝闹着要嫁的人,盛昌帝太阳穴突突,非常不适。 “微臣拜见皇上,万岁金安。” 萧景面无表情,似乎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可内心已经被神兽践踏了一波又一波,皇室一些秘辛还真是要命哦! 盛昌帝放下手中的笔,暂且休息。 “有结果了?” 萧景:“微臣不负皇上所托,有了一些眉目。” 盛昌帝皱眉,直觉不是那么好:“是怎样的?” 萧景有条不紊的汇报着:“元大人说,给皇上使用的食材都是特殊培养的,需要长时间才能改变特性。” “放大了食物相克的功效,让其对人体产生坏的影响。” 闻言,盛昌帝眯了眯眼,这句话只差明说了,一定是盛昌帝身边的人,或者身边人出卖了消息。 否则,幕后不可能那么清楚盛昌帝的喜好。 还专门去培养那几道菜的食材。 萧景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食材的手段是宫外的,至少不是宫内现下的毒素。” “微臣追查了这些食材的来源。” “大部分都是皇庄供应过来的,小部分是固定供应商送的。” 这几天他可要跑断腿了。 这件事是以送菜途中有人投毒的方式在调查,那么调查食材就得秘密进行。 不能随便交给旁人,每条线都得自己亲自跑,不断腿都是他抗造。 第340章 不妨诈一诈 萧景说道:“微臣发现,不管是皇庄,还是固定的供应商,对这几样食材都有浇灌一种特殊的营养水。” “据说,这种营养水能让这几种食材长得更好,口感也更好。” “尝试过,没有毒,大家才用的。” 萧景:“神奇的地方在于,这种营养水只对这几种食材起作用,对其他的植株并没有太大作用,所以试验过后就这么种了。” 盛昌帝眉角一抽,突然发现,研究这个营养水的怕不是个人才。 “有多久了?” 萧景:“大概五六年了。” 盛昌帝心头一抽,居然这么多年了吗? 有人在他膳食里下毒,五六年了才因为巧合而发现。 无疑于晴天霹雳,难道他的身边是漏勺吗? 还好缓了这么些天,盛昌帝已经能控制自己,不会发泄愤怒了。 但难过还是有的:“提供营养水的人是谁?” 萧景摇头:“这种营养水是粉末冲泡而成的。” “据说是一个太监,每年给他们送一年份的量,解除并不多。” 盛昌帝眯眼:“哪来的太监?” 萧景迟疑。 盛昌帝:“弑君之罪,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萧景拱手低头:“皇上,微臣让他们描述了一下太监的长相,都说得差不多。” “根据长相来找的话……是良妃的人。” 似乎听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盛昌帝错愕,然后大怒,一巴掌拍在龙案上,“良妃?” “呵呵,一杯毒酒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用良妃缓冲了一下,萧景继续的说道:“皇上,确切的说,是四皇子的人。” “这个太监是当初良妃及其母族,永国公岳氏一族培养的人。” “当年良妃入宫,一直是良妃宫里的管事太监,后来四皇子五岁,就让其照顾四皇子,是四皇子的心腹。” 四皇子……盛昌帝沉默了,呼吸急促,握紧了拳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如果是四皇子的心腹,那要说四皇子不知道这件事,可就太牵强了。 而当初他一直为老四开脱,就是一直没发现四皇子有对他出手的迹象。 毕竟,当年先皇就是因为这个才将皇位传到他手里的,盛昌帝一直引以为傲。 不知不觉中对自己的子女也有了这方面的要求。 原来,当年老四不是没对他出手,而是做得够隐秘。 而且,五六年前的话,就是老四出事时,这计划才刚实施不久,发现不了也正常。 这么多年都吃过来了,若不是小六身体刚中过毒,反应剧烈,恐怕…… 盛昌帝皱眉:“四皇子已经死了,岳氏也没了,良妃也薨了……你确定这不是有人让死人背锅?” 萧景:“微臣原本也这么想过,但是,整件事确实是岳氏一族做的。” “据说当年岳氏一族有一位供奉,极为擅长毒素,对毒株的培养非常有天赋和心得。” “所以,四皇子也擅长用毒,毒素对四皇子的作用要小得多。” 不怪当年四皇子那么难杀,毒的作用不大,就限制了很多手段。 光明正大的杀,人家又有本事阻挡。 以至于在流放的路上,众人轮番上阵才终于将四皇子搞死。 当初众人攻击四皇子的事,萧景没来得及参与,但是将这事儿查了个底朝天。 他就是想知道这个敌人死得有多惨,是怎样死有余辜的。 盛昌帝恍然想起来,确实如此。 所以,在赐良妃毒酒的时候,就特别交代了一番,用最新最烈的毒,还让人亲眼看着良妃死透咽气,绝对不可能诈尸才算结束。 潜意识中还是知道的,岳氏一族用毒的手段牛。 “可四皇子已经死去多年,良妃也死了,这布局为何还在继续?” “难道是良妃死之前还有安排,要拉朕陪葬吗?” 萧景一时卡壳了,只想说,皇上你想多了。 这是四皇子出事之前安排的事,就是希望盛昌帝死也不必死那么快。 等四皇子大权在握,驾崩让位即可。 四皇子出事之后,主子们被一网打尽,良妃被关在冷宫也忘得差不多了。 “皇上,微臣查过,那个太监在四皇子出事儿时,被良妃和四皇子用人脉罚去了守皇陵。” “所以躲过了流放,想来是为了将来复起做准备。” “可是,在前年冬日特别冷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就没了。” “然而,去年还是有人去送药粉的,并且,那些人都说,是同一个人。” 盛昌帝:……咋滴了?还齐齐见鬼了不成? 萧景:“四皇子没了,良妃在冷宫,那太监在皇陵没了也没人替他收尸。” “还是一起守皇陵的人给挖坑埋了的,当然,也拿了太监的遗物做报酬,据说有上百两银子。” “那人偷拿了好处,三缄其口,外人根本不知道那太监死了。” “微臣以为,应该是有人沿用了这个计划,却不知道那太监死了,还是用了同一张脸去送药。” 盛昌帝眯了眯眼:“这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谨慎。” 萧景点头也认同。 盛昌帝:“对于这人,有什么眉目?” 萧景摇了摇头:“皇上,就一个送药的太监,一年才接触一次,还是易容的假脸,这……实在不好查啊!完全没有线索。” 盛昌帝面上带着怒气:“查到最后,还是要让罪魁祸首逃了吗?” 萧景试探的说道:“皇上,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盛昌帝目光如炬:“什么办法?” 萧景往前一步,声音小了一些。 余英下意识的,警惕的环视四周,还好刚才将无关人等都清出去了。 天启殿内只有一君一臣一太监。 萧景:“皇上,此次调查是以公主中毒的名义进行的。” “对外一直说是有人在送菜途中中毒,背后那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皇上不妨诈一诈?” 盛昌帝眸色深邃:“你确定,此人就在后宫?” 萧景:“皇上,这么重要的布置,这些年知道的也就良妃娘娘了!” “良妃一直在冷宫关着,为什么会将这布局告诉给别人呢?” “这又能为她换回一点什么?” “必然是一场暗中的交易,幕后在后宫的几率很大。” “恐怕在宫外的才只是办事儿的人,反正也没有线索,搁置就等于放过罪魁祸首,皇上试探一番也不会更坏了。” 第341章 法子倒是不错 盛昌帝想了想,心神动摇:“可元爱卿不是说,这些菜要长期,大量的服用才有问题吗?” 萧景:“就是因为这个,可到底有毒,知道真相的人必然会有所防备。” “只要有足够的心理暗示,幕后肯定能不碰就不碰,举动一定会异于常人。” “到时候皇上多提一提六公主的反应,身体虚弱,体质特殊,反应就大啊之类的。” “那人不确定自己身体受不受得住,定然不敢太过随意。” 盛昌帝眼冒精光:“你这法子倒是不错。” “不过,后宫这么多嫔妃,如果一一去试,以幕后之人的谨慎定然会有所怀疑的。” 盛昌帝顿了顿:“如果一开始没选中的话,后面可能试不出来了。” 萧景继续献计:“皇上不如先调查一下良妃在冷宫这么多年,到底跟哪些后妃有接触?” “试想,如果这是一场交易,良妃必然用这个交换了一些对她有利的东西。” “这些年,又是何人在暗地里给良妃方便?施以援手,略微照顾之类的?” 盛昌帝:……倒是将所有漏洞都给堵上了。 这计划确实可行。 就是盛昌帝内心深处其实有些忐忑,就怕试探出了意料之外的人,不好收场。 虽然是弑君之罪,可不好广而告知,有些举动就很引人注目。 家丑不可外扬啊! 尤其,四皇子一系已经死绝了,连背锅的都没有。 “皇上如果觉得频繁试探会引起罪魁祸首的注意,那不妨拉长时间线,反正消息没有暴露出去,御膳房也没有任何调整,幕后黑手不会发现的。” 一个月试探一家就没问题了! 萧景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开口劝。 他很清楚,盛昌帝有自己的顾虑。 上次能果断清洗后宫,暗示因为有很多背锅的奴才。 盛昌帝一开始也没打算查到了动主子。 可这次不一样了,真的查下去,总要弄死几个才可能收藏。 而后妃涉及前朝,涉及夺嫡,好多也不是随便能动的。 萧景将计划一股脑儿给盛昌帝,也算交托了任务。 因为之后的调查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也不想再揽这个活儿。 盛昌帝要不要查,在于他自己。 果然,盛昌帝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让萧景退下了。 出了天启殿,萧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府休息了。 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恨不得从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睡过去。 回去狠狠补了一觉,萧景才将自己调查的结果送到了虞婔的手里。 没办法,那个配置营养水的人,他没有找到。 虞婔看了过程震惊极了,不是,这还有四皇子的事儿呢? 看看,这就是盛昌帝当初非要包庇,一定要留四皇子一命的后遗症。 很多事情都查得不深,好儿子不仅还留了隐患,甚至被人摘了桃子,继续种着桃树。 “只有需要的植株才有用,这么精妙的配置,换了人来应该做不到。”虞婔淡定的说道:“既然营养水一直有,那人十有八九还活着。” 红梅重重的点头,对这个人非常感兴趣。 这样的本事若是能用来培养特殊的毒株,杀伤力简直惊人。 “告诉萧景,这事儿不用特意管了,日常留意就好。”虞婔吩咐了一句:“这样的人才,能得就得,得不到也不必强求。” 几日过后,加上选秀进行时,御膳房解禁了,跟以往无二,照常给盛昌帝做膳食。 至于试探后妃的事,自然是盛昌帝的事,别人插手不得。 虞婔对选秀还是很关注的,只不过她作为女儿,想现场吃瓜不太行,这事儿怎么攀扯都跟她无关。 禁卫军虽然很凶狠,嬷嬷啊,太监宫女些也看得很紧,但是在院子里,房间里搞一些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每天都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几个出了名的长得好,家世不够的秀女果然被针对了,只是暂时还没出大问题。 公主不掺和,皇子们却频频出入皇宫,偶尔还会跟秀女见面。 这些都是盛昌帝默许的,毕竟这次选秀是为了给儿子们选妃。 后宫嫔妃也经常召见某某秀女,一时之间后宫热闹非凡。 原本皇后生病,德妃和贤妃分摊宫权,这次选秀她们可没少费心思,甚至还贴了不少银子才办得妥当。 没办法,后宫的公账没钱了啊! 德妃和贤妃倒不是傻,非要倒贴。 而是粘了这宫权,又不想甩出去,皇后明摆着不管,这选秀不可能搁哪儿! 不仅不能搁置,还要办得好,那只能贴银子。 至少趁此机会,能够进一步的渗入宫权。 等皇后要拿回去时,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想规整好,不死也要脱层皮。 两妃打算得好,尽可能的给皇后添堵。 但是万万没想到,根本等不到选秀之后交权,皇后也有儿子要选媳妇,等两妃盘活了选秀后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想要收回宫权,好好给自己儿子选媳妇。 德妃和贤妃可不干了。 啥玩意儿,出银子的时候就病了,摘桃子的时候就痊愈了? 德妃不选儿媳妇,但是不想这么被皇后占便宜。 贤妃也要给儿子选妃,好不容易搭好台子,哪能让皇后享受? 于是乎,两妃齐心协力,将事情全部办得妥妥当当的,让皇后插不了一点手。 皇后要求汇报,两妃也默契的守得滴水不漏,让皇后挑不出错来,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搞事儿。 暗示不成,皇后就明着提,两妃立刻将事情推给盛昌帝。 意思就是,皇上让交宫权,她们就交。 就算其他部门都交了,这选秀的事也要她们负责到底的。 盛昌帝不可能完全不顾两人的功劳,简单直接的交给皇后。 皇后也没有得圣心到这地步。 见明示暗示都不成,皇后也知道闹到盛昌帝那儿她也不占理。 不由得有些慌乱,见拿回宫权跟自己想的不一样,皇后不敢再任由别人折腾了。 好说歹说,除了选秀的一切事宜,先将其他宫权要回再说。 而此时,德妃和贤妃只是不想让选秀之事落入皇后手中,其他的也不拽着。 双方达成了这种默契,就各拿各的安好,都很清楚,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第342章 过得还不错 宫内的选秀进行得非常热闹。 前朝也因为临近放榜日,多了不少期待感。 三月初考试,得等到四月中旬才会放榜。 这次定在了四月十五。 在放榜前几日的,选秀第一轮已经完毕,留下了五分之四的秀女。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问题,第一轮纯粹检查身体都会让人过的。 淘汰五分之一已经算多的了,其中至少有七八成都是中了招的。 不然,送人选秀,连基本的身体这关都过不了,名声也不会太好听。 第一轮刚结束这天,虞婔和虞婷进宫去拜见了太后。 除了三皇子秦王,其他人都没有见到太后。 只是在正殿喝了两杯茶,就有嬷嬷来说太后刚服了药,正在休息,不便见人。 几位皇子公主就得乖乖离开。 虽然被晃点了一次,可虞婔借此机会见到了许久未出门的二公主。 看起来是病了一场,脸色不是很好看。 整个人的锐气少了九成,变得沉默阴暗了很多。 出宫的路上,虞婷偷偷的说道:“二皇姐也没有过得不好!” 虞婔:“欸?” 虞婷:“真正过得不好的人,就算脸色差,人也会跟着消瘦。” “二皇姐哪哪儿好像都不好,可半点没瘦反而胖了一点,这难看的样子指不定是易容化妆弄出来的。” 虞婔没忍住,笑了一声:“不错,观察得很仔细嘛!” 被夸了的虞婷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二皇姐为什么要这样?” 虞婔:“不知道,但是驸马没了,她可就是受害者,或许是想要大家的同情!” 虞婷疑惑的想了半天:“大家的同情有什么用?” 虞婔:“别的不说,至少其他人就不会对付她了啊!” 虞婷恍然:“那倒也是。” 虞婔:“会咬人的狗不叫,这阵子看见她还离远一点。”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蹦出来咬人?” 虞婷严肃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虞浅从后面追了上来:“看来大家都来了,啥情况?怎么突然就把大家都叫来见太后?” 虞婔叹了一声:“被当成枪使了呗,然而,看望太后这种事,谁又敢拒绝不来?” 连二公主都不敢继续藏着了,孝字当头啊! 哪怕这只是大皇子派人送来的一个提议,谁敢不应? 可真是明目张胆的阳谋。 偏偏大家还得配合。 虞浅皱眉:“端王什么意思?想确认太后的情况,拉大家一起来做挡箭牌?” “他要做什么吗?上个月月底,他不是已经将萧怡给娶回去了吗?” 区区侧妃而已,还是算计齐王府达成的目的。 虞浅当然不会去端王府给脸。 甚至,身为手帕交,萧怡出嫁前夕的添妆都没有去。 萧怡这才意识到,真的将齐王府和荣熙郡主惹怒了。 有心找机会说开,却因为成亲前后,忙得没什么空闲。 虞婔和虞婷也没有去,娶侧妃而已,礼到了就行。 何况这场婚事本身就暗含了很多非议,不是那么好听的。 那一天,端王准备了很大的排场,礼物也收得手软,但是上门的人并不多。 虞婔愣了愣:“不会就是想折腾我们一下,为了报复上次没给萧怡做脸?” 虞婷诧异:“大皇兄这么幼稚吗?” 虞浅微笑:“倒不一定是端王,毕竟端王以前并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男人嘛,新婚燕尔,可能架不住枕头风。” 虞婔嗤笑一声:“萧怡要这么没脑子,也不会以那样的身份成为端王侧妃。” “应该只是顺带的,而试探太后才是最终目的。” 试探什么? 毋庸置疑,想看看太后是不是真的不行,大概能撑多久? 发国丧的话,很多事情都得重新计划。 原本端王娶萧怡的时间没这么早的,就因为太后这病,直接提前了。 跟靖王一样,谁要做端王妃也得吐血。 虞浅啧了一声:“还真敢啊!” 对于太后的病,大家猜测的都差不多。 但没有谁敢真的出手试探。 万一之后好起来,太后会放过他吗? 虞婔笑了笑,“其实,大皇兄这次倒也不算鲁莽行事。” “他拉着我们一起,试探的也不仅仅是太后。” 虞浅一愣,还有谁? 虞婔抬头看了看天,还能有谁? 当然是盛昌帝啊! 盛昌帝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明显没那么母慈子孝。 太后什么时候撑不住,关系着盛昌帝什么时候对付周家,秦王什么时候失势。 端王想借机,趁势而上。 所以,这次的试探,很可能是端王几位谋士的主意。 萧怡那边可能才是顺带。 说曹操,曹操到,虞婔刚琢磨完,萧怡就出现了。 还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虞浅。 虞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冲端王行了个礼,阴阳怪气的说道:“多谢端王殿下给荣熙这个机会。” “不然荣熙还不好进宫打扰太后她老人家。” 说完,转头对虞婔虞婷一笑:“今日我就先走了,放榜那日,我定了位置,找你们喝茶啊!” 话音刚落,虞浅还没转身,“噗通”一声,萧怡就跪在了虞浅旁边,吓得虞浅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虞浅愣了一下,神色带怒:“萧侧妃腿不好,摔倒了吗?” “年早就过完了,乾宇可不兴这大礼。” 萧怡毫不受影响,一脸的歉意:“郡主生气是正常的,对不起,我和王爷今日也是诚恳的给郡主道歉,是我们坏了齐王府的宴会。” “还希望郡主不要再计较了。” 虞浅嗤笑一声:“萧侧妃严重了,荣熙哪敢怪罪。” “就算是坏了齐王府的宴会,抹黑了齐王府的名声,相信端王和萧侧妃也不是有意的啊!” “再说了,端王当初就给了歉礼,这事儿早就过去了。” “萧侧妃根本无需行这么大的礼,更不用还记挂在心上。”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是听起来怪怪的。 端王愣了一下:“怡儿,起来,荣熙说得对,本王当初是给了歉礼的,还不至于行这么大的礼。” “好歹你也是本王的侧妃。” 萧怡:……猪队友啊! 第343章 分明是道德绑架 虞婔笑了笑,人家萧怡跪下是为了道歉吗? 分明是为了道德绑架。 萧怡不仅想让虞浅不再计较,还想跟虞浅恢复以前的交情呢! 荣熙郡主这颗棋子,得用好用,还想用。 可被端王这么一架,萧怡这戏码也演不下去了。 而虞浅的态度,那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萧怡表情是真的凄苦,看向了端王,柔柔的说道:“王爷,怡儿以前跟郡主可是手帕交。” “这其中定然有误会,王爷,你让怡儿跟郡主说说话好吗?” 声音低了低,“王爷,这事儿您就不要插手了。” 显然,端王很吃这一套,只是看了虞浅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那意思就是我不管了。 虞婔和虞婷:……这就精彩了,不过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儿? 是不是很多人都用过这一招? 不过,萧怡到底起身了,没再跪着说话。 不然虞浅都不一定会给她说话的机会,这还在皇宫里,人来人往的,真要被萧怡一直跪着说话,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再说了,萧怡特意不回避虞婔和虞婷,心思从来不纯。 就盼着虞浅拉不下脸呢! 当然,虞婔不是很理解,交情没了,是能逼着恢复的吗? 难不成之后的社交每次都用逼迫的方式? 或者,舔着脸上门? 是不是没吃过齐王府的闭门羹? 齐王府那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端王还只是小辈。 “郡主,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让齐王府的名声受损了,真的对不起。”萧怡用手绢压了压眼角,眼睛湿湿的。 虞浅:“行,你道歉了,我也接受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你做你的侧妃便是。” 萧怡脸色微变,“郡主,这种意外谁都不想的,这不应该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 她没想到,当站在虞浅对立面时,虞浅是这么不好说话的。 可齐王府是一大助力,就算不能帮端王,也不能敌对。 曾经她还可惜过,齐王府没有儿子,不然…… 虞浅似笑非笑:“萧侧妃,齐王府是怎么行事的,你应该最清楚。” “从你跟端王定亲开始,曾经的交情就不可能还在了。” “从今往后,各过各的,各自安好。” 萧怡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忍不住说道:“郡主,这……” 虞浅不耐烦听她那些假模假样的话,眼神一利:“萧侧妃,不要让齐王府和端王府变成了仇人。” 潜意思,再纠缠不休,她就要视端王为敌了。 端王听到这话也站不住了:“怡儿,算了,反正你整日在王府后院,能出门的时间也不多。” “倒是荣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虞浅已经熟悉这种看法了:“多谢端王爷夸奖,荣熙本来就这样,也改不了了。” 扫了一眼有些恍惚的萧怡,虞浅跟虞婔和虞婷点头示意,转身就走了。 虞婔也笑了笑:“大皇兄,皇妹就先走一步了。” 理由都懒得找,直接告辞。 虞婷也跟着行了个平辈礼,紧跟虞婔其后。 端王面色带起了愤怒,总觉得这两个妹妹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萧怡神色变来变去,心情不是很好,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那太可惜了,经营了这么多年就用了一次。 上次,齐王府还屁事儿没有。 她的护身符,又少了一个,心有点痛。 这就算了,她还得安慰端王,免得他冲动行事。 算计之前,萧怡就知道端王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睿智,不然不会总在暗处看着她。 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就从暗处冲出来了。 真正接触后,萧怡才知道端王比想象中更加莽撞无脑,还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样的人容易控制。 忧的是她来晚了,有人已经利用这性格,彻底将端王给笼络住了。 还是干正事儿的谋士,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吐槽。 萧怡嫁过去后就在摸索端王和谋士之间的平衡和缝隙,誓要插足进去才行。 虞婔和虞婷快走一阵,赶上了虞浅。 三人就到了宫门口。 虞浅见没人追上来松了口气:“狗皮膏药似的,谁上赶着给她当踏脚石吗?” “我以前的眼睛是瞎了吗?” 怎么会跟这种人成为手帕交? 虞婔“噗”的一声:“没见过这么骂自己的,难道不是她之前还没有所求,只是刻意迎合你的喜好,单纯的维持着这份关系才没发现什么?” “有心算无心,别拿自己说事儿。” 虞婷也点头:“这种人其实挺多的,最近我在皇家书院,上赶着讨好的也不少。” “就是暂时也没想要索取什么,单纯的想要维持关系。” 虞婔和虞浅看向了虞婷,厉害了,小姑娘。 说话间,一辆马车急急的冲旁边驶过,掀起一阵凉风,吹得大家的衣袂翩飞。 虞婔纳闷:“三公主?” 虞浅冷哼:“嗯。” 虞婔:“她在急什么?怎么来去匆匆的?” “好不容易进宫,也没去俪妃那儿吗?” 如果去了,就不会跟她们一起出宫。 她们就遇见了萧怡,耽搁了一会儿。 这点时间差可来不及去见俪妃。 虞浅:“三公主已经打定主意要嫁给那个叫唐南的,但是俪妃没松口。” “自然闹得很不愉快。” “可现在,三公主住在宫外,俪妃的管束力弱了一些,只要皇上答应了,俪妃不同意也没办法。希” 虞婔点头:“那她在忙什么?忙着让父皇答应她嫁?” “上次去瑞光寺又干了什么?” 虞浅:“求签解惑,顺便偷偷算一下八字。” 闻言,虞婔和虞婷都瞪大了眼睛。 虞婷不敢置信的捂嘴:“八字,她和唐南的吗?” 虞婔也目瞪口呆:“居然偷偷去算?什么意思?怕八字不合?” 说实话,一般为了姻缘去合八字的,很少有不合的。 天然的完全相克的八字,她还没听说过。 传出来的,那都是有目的的。 为了不结亲啊,或者找个对外的理由……总之,三公主的操作越发迷惑了。 这时代是开放,但也没见过女方一个人偷偷去合八字的。 第344章 没有半点信任 怪不得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虞姝也知道这操作很离谱! 上次在瑞光寺,若不是虞浅突然看见,恐怕不会有人知道。 事关己身,虞姝竟然也知道低调了? 但是……又没有完全低调,被人认出后,所做的事就被扒出来了。 虞浅摇头:“谁知道呢?” “或许是想用来说服皇上?” “也或许是想堵住别人用这个理由来反驳她嫁给唐南。” “现在考虑得多一些!” 虞婔赞叹:“那心思还挺缜密的啊,知道先将某些路给堵了。” 就是这行为……估计不只是俪妃,连盛昌帝听了都要发火。 所幸,三公主的事儿她们都管不了,也不会管,还等着吃瓜看笑话呢! 虞婔和虞婷上了同一辆马车,和虞浅分道扬镳了。 马车上,虞婷沉默了好久,突然说道:“其实在我梦里,大皇兄好像不是端王。” 虞婔诧异:“那封的什么?” 虞婷:“好像是贤王。” 虞婔更惊了。 贤王可不是随便封的啊! 虽然也不会更高一级,可寓意不同。 那怎么变成端王了呢? 想了想,虞婔疑惑:“那在你梦里,萧怡嫁给谁的?” 虞婷摇头:“不知道,但是大皇兄两个侧妃,并没有姓萧的。” 虞婔偏头,这么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的命运已经开始跑偏了。 或许,从她穿越,六公主未死就开始了。 也或许,从虞婷会做前世的梦开始。 虞浅没有跟陈杨扯上关系,萧怡算计大皇子成功……很多事情都逐渐改变,将来的变化会越来越大。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大皇兄求仁得仁,是他自己乐意的。” 虞婷点头,“确实如此。” “大皇兄挺高兴的。” 只可惜,端王并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虞婔觉得有机会应该分享一下,没有比较没有伤害啊! 就看端王到时候舍不舍得怪罪心爱的侧妃。 虞婷又摇头:“看来,惨的不只是靖王妃,还有端王妃。” “我总觉得,这个萧怡,比那个苏夙更难缠。” 虞婔沉吟:“谈不上谁更厉害,但是呢,我觉得靖王对苏夙的爱,不如端王对萧怡。” 明知道萧怡是二皇子外家的嫡女都要娶,端王再莽撞,可不代表傻。 加上谋士应该会分析利弊,内心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而靖王,能趁苏夙将人以妾的身份接进王府,总还是差那么点意思。 但苏夙这个人有系统有道具,等于有玄学的手段,结果就很不可控。 虞婷笑了:“不管怎样,只要不波及到我们头上来就行。” 虞婔:“对,端王纳侧妃的时候我们没去是对的。” “有什么好去的,最多到时候去给端王妃一个脸。” 端王妃更不好做的一点就是,萧怡的身份也高,要压住萧怡可不容易。 但是靖王府的苏夙就容易了,京城随便一个都压得住。 而且,侧妃和宠妾也是不一样的。 到时候端王妃无论是谁,谋士们维护王妃的脸面,都得跟萧怡起冲突。 萧怡打算得好,做不成正妃做侧妃,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越是这么尽心尽力的谋士,越会维护某种正统。 没有足够的理由,很难让谋士弃正妃选侧妃。 何况,萧怡的身份本就让谋士们非常忌惮。 所以,萧怡想尽可能拉拢虞浅和齐王府,这筹码等闲都不会忽视和拒绝。 只可惜,虞浅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拉拢了。 齐王府也不会站队。 虞婔想了一路,大概明白萧怡的打算。 然而,齐王府不配合,她就只能紧紧抓住端王的爱。 晚上的时候,收到南崎求见的消息,虞婔来到后院的凉亭。 四月中旬的夜就很舒爽了,虞婔依旧泡着茶,很快等来了南崎。 又一个多月不见,南崎的气息又涨了。 虞婔皱眉:“不是让你别急功近利吗?” 南崎叹了一声:“我没有刻意修炼,最近涨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 “可能是之前求雨的经历给了很大的领悟。” “最近我连公主给的茶都不敢喝。” 以前功力不涨,很是揪心。 现在功力涨得太过,控都控制不住,更揪心。 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虞婔:……求雨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顿悟? 这持续时间有点长啊! “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记得早些来找我。” 南崎点头:“我会的。” “我还等着看乾宇盛世,国运昌隆的时候,我南氏一族会是怎样的状况呢!” 虞婔笑了笑:“今日有何事?” 南崎:“是三公主,给了我两个八字,让我算一算,合不合。” 虞婔:……没想到虞姝还有这种操作。 在瑞光寺算了,先安自己的心。 然后让钦天监算,怕就是算给盛昌帝看的了。 “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南崎微微一笑:“公主要我说两个八字是仙羡鸳鸯,天作之合,利国利民,中兴之相。” 虞婔瞠目结舌:“这……太离谱了!” “利国利民和中兴之相跟两个八字的结合有关系?” “说出去谁信呢?” 不得不说,虞姝其实把握到了说服盛昌帝的关键。 盛昌帝一直想成为明君,中兴乾宇。 但是,堂堂一国之君也没有傻到信一对男女结合就能让国家中兴,否则,满朝文武有什么用? 南崎点头:“公主也觉得离谱!” “所以,我拒绝了,这是不可能的。” 虞婔诧异:“那她和唐南的八字真是如何?” 南崎顿了顿:“以三公主给的那个八字,跟唐南可以做到相敬如宾,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可公主也清楚,这八字并非三公主的真实八字。” “三公主只需要借我的口说话,实际上并不相信我的。” 成亲合八字都不拿真的,没有半点信任度。 虞婔:…… 旁人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否则,根本不敢蠢得走这一步。 不过,相敬如宾,说实话不算特别好的一个词。 夫妻之间敬重爱护,犹如对待宾客一样。 然而,这怎么看都透着一种客气。 第345章 一对怨偶 或许,很多人觉得有这样的婚姻已经不错了。 但是想要真爱啊,浓烈感情什么就不能够了。 不过,南崎在这里用白首到老到底对不对?真实物理意义上的白头到老吗? 不蕴含任何故事般的感情? 算了,反正八字是假的,虞姝要嫁给唐南是真的。 现在,谁要是反对,就是虞姝一辈子的死敌。 “那三公主实际八字跟唐南是什么情况?”虞婔对这好奇起来。 显然,以南崎的手段,很容易就能推出三公主的真实八字。 必然也是算过的。 确实,南崎拿到两个八字的时候,一念就闪过去了。 若是之前,算公主命格还会反噬到他受点伤。 可现在……至少三公主是伤不到他了。 功力提升的好处显而易见。 南崎觉得六公主可能对结果并不奇怪,“一对怨偶,迟早出事的。” 虞婔确实不意外:“哦,三公主给你多少好处?” 南崎:“没有,钦天监监正不过正五品。” 在三品大员都满地走的帝都城,区区五品怎么入得了三公主的眼。 虞姝看来,她亲自开口,南崎只有听话的份儿。 虞婔:……万万没想到,虞姝的认知如此浅薄。 这可是要欺君的事,竟然一点好处也不给? 凭身份压人?公主比得过皇帝? 闹啥呢? “那你准备怎么着?” 照虞姝的要求说是不可能的,一听就是假的。 南崎凭什么替虞姝承担欺君之罪的风险? 南崎:“就照假的生辰八字说就行,反正,那确实是三公主拿来的八字。” “至于跟国运扯上关系的话,那不可能说的。” 虞婔点头:“行,这样也好。” 南崎没有欺君,是虞姝先欺骗了南崎。 虞姝之后也未必有理由和机会找南崎麻烦,脑子但凡清醒一点,都知道利国利民,中兴之相这种话不可乱说。 而且,这从未出现在谁的婚事上。 南崎今日来似乎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最后聊起了别的。 甚至还透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虞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大蒲王朝?” “来使臣了?可朝廷一点都没收到风声呢?” 南崎看了看天上星星:“偏北的地方有客人来临,不会有错的。” “没有收到风声,那是大蒲王朝故意为之,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 虞婔皱眉,大蒲王朝的地盘比乾宇皇朝还大两三倍。 但是物资不够丰富,三分之一国土是草原,三分之一是沙漠,只有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有耕地,还不全是耕地,甚至土壤还挺贫瘠的。 资源分布比较简单,一目了然。 不过,草原面积大,就代表大蒲王朝骁勇善战,尤其是骑兵。 严格说来,大蒲王朝的武力值威胁比西商国高多了。 而且,西商国是一年四季都缺粮食。 大蒲王朝基本是冬季才缺。 三百多年前,比乾宇建国更早的时候,大蒲王朝还只是部落为主体的游牧民族。 然后,被一个叫纳古思吉的人统一了所有部落,建立了大蒲王朝。 建立了王朝的都城,以及其他九大城池,慢慢发展,结束了游牧民族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 前朝灭亡时,大蒲王朝正值兴盛,可也没少出手搞事儿。 乾宇建国后,面临的部落威胁就直接升级了。 之前提到的,乾宇那位永垂青史的女战神,一大半的功勋都是在大蒲王朝身上打来的。 她让纳古思吉一脉断了传承,遏制住了大蒲王朝的疯狂扩张。 一代王朝在极盛之时快速衰败,甚至,女战神暮年,用自己的死换取了大蒲王朝将近两百年都没法大规模的进犯乾宇。 虞婔:“大约两百年过去了,大蒲王朝缓过来了?” “又想对付乾宇了?” 当年,女战神死前献祭了自己的暗卫近卫,几乎以死绝的方式,暗杀了大蒲王朝所有有能力的将领。 并且,跟大蒲王朝第二代明君同归于尽。 还烧毁了大蒲王朝所有军师记录,直接断人传承。 大蒲王朝失去了能带兵的将领,又没有传承,至少有一百年都是弱小可欺的。 这让西商国都从大蒲王朝算计了不少粮食去。 大蒲王朝的国力陷入最低谷。 当然,这种弱小可欺是针对巅峰状态而言的。 大蒲王朝有最厉害的战马,最骁勇的骑兵,没有厉害的将领只是无法对外扩张,无法通过抢劫来丰富王朝的物资而已。 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若是有人进攻大蒲王朝,人家依靠兵马堆也能驱除外来侵略者。 女战神死后,乾宇这么多年只守不攻也是有原因的。 南崎:“当年那一战太惨烈了,大蒲王朝损失了一位明君。” “让王朝的迅猛发展戛然而止。” “大蒲和乾宇绝对是永世之敌。” 除非大蒲王朝或者乾宇任何一方改朝换代,才有可能缓和两国的仇恨。 虞婔:“所以,他们这次才会偷偷来乾宇?” “唐家军呢?为何会放他们过来?” 不会,怎么跟西北的西商国一样? 说偷偷入境就偷偷入境了? 南崎摇头:“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调查才行。” “至少,唐家军是不可能背叛的。” 当年那位女战神就姓唐,当然咯,跟唐南的唐没什么关系。 虽然如今镇守大蒲王朝和乾宇边境的依旧是唐家军,可跟那位女战神的唐家军关系已经不大了。 女战神的唐氏一族,对大蒲王朝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之后也引来了大蒲王朝的一系列报复。 暗杀,设计……无所不用其极。 这让本来经过大战就所剩无几的唐家人死伤殆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 大蒲王朝的人也聪明,不针对乾宇皇朝,只针对唐家,以至于乾宇当权想要保护唐家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到最后,只有纳进后宫的唐氏女寿终正寝了。 其他的,死的死,伤的伤,消失的消失。 而现在唐家军没有撤掉改名,一来为了纪念那位叫唐莹的女战神。 二来,对大蒲王朝一直都是威慑。 第346章 虚度了光阴 而当年的唐家军,是唐莹的义子继承下来的。 这位义子都不是唐莹活着承认的。 而是唐莹死后,唐氏一族逐渐消失,当时的女皇做主,选了人赐了唐姓,过继给了唐莹,撑起唐氏一族门户的。 从那时起,想要接管唐家军,就得成为唐家人。 要么是培养直系后辈,要么就挑选人过继。 这才将唐家军延续至今。 可能两百多年过去了,唐家军的名头对大蒲王朝的威慑已经略剩无几。 虞婔:“这么看来,大蒲皇选了一个绝好的时机。” 南崎点头:“我觉得,这事儿一定要尽快让皇上知道,一来要搞清楚大蒲王朝的目的。” “二来,唐家军那边说不定发生了事,朝廷完全不知道可是大忌。” “唐家军那边可不比西北北鼎。” 虞婔领会,北鼎因为经历,跟乾宇的国运息息相关。 不管北鼎是怎么想的,至少盛昌帝会因此信任北鼎。 可唐家军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让盛昌帝完全信任的东西。 一旦有什么状况,可能不等大蒲王朝来对付唐家军,乾宇皇帝自己就先给整了。 南崎发现这消息,立刻告诉了虞婔。 因为他在盛昌帝面前隐藏了太多,若是突然说通过观察星象,发现大蒲王朝有身份极高的人来乾宇了,那可掉马严重。 很多事情可就解释不清了,估计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当然咯,若是没有虞婔,为了乾宇他也会想别的办法将消息透露给皇帝。 可现在有公主,他就简单了。 让公主头疼去! 这消息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虞婔也不可能直接跟盛昌帝说,需要利益最大化。 “你以为唐家军如何?” 是在问唐家军对乾宇的忠诚。 南崎:“跟当年唐莹战神差不多,这是唐家军的精神,唐家军是不会背叛乾宇的。” “只不过,这些年大蒲王朝确实没实力攻打乾宇,只是骚扰和小打小闹。” “可朝廷不太信任唐家军也是事实,这些年军饷啊,武器啊,是几大边境军队最穷最惨的。” 南崎是给公主面子了,说朝廷不信任唐家军,没直接说皇帝。 实际上,不仅仅是皇帝,文武百官对唐家军也都没什么信任度。 之所以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那是因为大蒲王朝没有大举进攻。 南崎突然嗤笑一声:“虽然不是当今,先皇时期,竟然还有人提议撤出唐家军,说大蒲王朝已经不足为惧。” 虞婔窒息,“谁要是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当场砍了他。” “唐莹战神营造了那么好的局面,乾宇皇朝都做了什么?” “真是太可惜了。” 南崎好奇:“若是公主早一些能做主,会做什么?打去大蒲王朝吗?” 虞婔:“就算不打,也要趁大蒲王朝无力之际,将边境打造得密不透风。” “人造一座天险关,让大蒲王朝就算缓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打过来的。” “可惜,这么多年啊,都浪费了。” 不仅没稳固边关,可能还让边关更破了。 如今,大蒲王朝缓过来了,边境恐怕更难了。 南崎笑了笑:“但是会有很多人阻止,说劳民伤财。” 虞婔冷哼一声:“这么多年,足够用不劳民伤财的办法了。” “可惜,时机已失。” 最重要的是,还可能把骁勇善战的唐家军给拖垮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命得很。 “我会尽快让父皇知道的。”虞婔皱眉:“能选这么一个时机的大蒲皇……应该也不简单!” 南崎:“不见人,看不透。” 虞婔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 等南崎走后,虞婔坐了好久才回屋,叫来了红鲤:“联系莫容易,他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 “如今已经四月了,他的身体应该也养好了。” “我要送二皇兄一场大功劳。” 让二皇子有机会封王,然后平衡几大皇子之间的实力。 红鲤严肃了一分:“莫公子几天前就到帝都城最近的那个县城了,原本打算等选秀和科举都办完了再说。” 虞婔点头:“等不了了,有意外的情况,必须提前。” 红鲤:“奴婢这就去传信。” 附近的县城中,清风明月,无比闲适的莫容易刚脱下戏服,就见伪装成班主的乔木悄悄塞给他一只传信的竹筒。 顺带将其他人都给喊出去了。 屋内只剩莫容易一个人,这才打开竹筒,拿出信纸。 看完后笑了笑。 回到住处才说道:“班主,明日我们进帝都城。” 乔木震惊:“怎么这么快?” 莫容易摇头,眼睛忒亮:“其实不这么快也没什么事,有些虚度光阴。” “歇久了,身体容易不适。” 乔叶和乔木对视一眼,多少有些亢奋。 之前的日子着实太安逸了,他们希望能有更多的激情。 听见这话,忍不住有些磨拳擦掌的。 帝都城,放榜之日,虞婔睡得正香,虞浅身边的大丫鬟丹朱就来接人了。 顺带还接上了虞婷。 放榜这样的大事,书院集体放了几天假。 到了虞浅订好的包厢,果然是黄金位置。 距离虽然远,但是正对榜单呢! 可此时,皇榜前已经人潮涌动,密密麻麻的站着人了。 虞婔略微有些无语:“你家又没有科举的,这么积极做甚?” “若是要让外人知道了,恐怕都得骂你占位置。” 虞浅:“看热闹啊!” “可不只我一家没有科举的,很多人家里都跟科举没关系。” “现在还只是会试放榜,等殿试放榜,那可更热闹。” 虞婔和虞婷坐了下来,吐槽归吐槽,热闹归热闹。 等查过三巡,贴皇榜的队伍终于出现了。 敲锣打鼓的让人让路。 当然不会有人挡着,哪怕挤得变形都要让贴皇榜的过去。 会试录取大约三百人,一张皇榜是写不完的。 从名次最后的往前贴。 最后的名次刚出来,就有人惊呼,有人惊恐,有人欢喜有人忧。 “啊,最后一名居然是他,那我还不如他呢,今年恐怕没戏了。” “不会,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是最后一名?” “今年的水准得多高啊!” 第347章 第二名是我 显然,最后一名是比较有名望的,好像大家都认得。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灰心不已。 感觉没什么希望了。 对自己有信心的,耐着性子继续往前看去。 很快,有人癫了,“中了中了,我中了,哈哈……” “我家少爷也中了,苍天有眼。” 听到这样的话,很多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有懊悔没好好复习的。 也有后悔没能想得太仔细的,考虑不全。 没考中的发疯,考中了的发癫。 以至于整个皇榜前面的空地聚集了人生百态,喜怒哀乐愁。 虞婔虽然早有预料,但确实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事,还是觉得很震撼的。 虞婷忍不住说道:“这两年听多了天才,还真忘记了科举到底有多难。” “现在看见了……还是挺心酸的。” 虞婔:“这已经是最后一关了,还有更多的人倒在前面几轮呢!” “没什么可惜的,还有很多人想要参加科举还没资格呢!” 虞婷纳闷:“谁想参加?为什么没资格?” “身体有疾,还是带罪之身。” 虞浅轻笑:“七公主想得太好了,你六姐姐说的是女子。” “乾宇当年也是有女子科举的,可惜后来被取消了。” “天下之大,很多女子的学问未必就比这些考生差。” “只可惜,她们没有资格考。” 虞婷叹了一声:“说得是。” 不多时,皇榜已经张贴完毕。 会试的成绩只有第一名是加大加粗写的,一眼看去,极为醒目。 不仅写了名字,还有籍贯。 果然,大家看到“唐南”两字时,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不服冷哼也是有的,但少得可怜,很快就被现场的嘈杂给掩盖了。 唐南之名,很多人都听过,从去年到今年,但凡参加科举考试的都不会错过。 终于尘埃落定,大部分人是真的服气了。 不服气的也不能做什么。 之后会有前十的文章贴出来供大家阅览。 如此也做不得假。 虞浅:“啧,有些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三公主的动作瞒不过有心人,虞浅早就注意到了。 虞婔叹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姐姐都要玩强嫁。 虞姝这举动一出,公主的风评再次被害。 不知道盛昌帝是不是又会赏赐她和虞婷一些东西来安抚一下。 亏得她和虞婷都没有嫁人的意思,不然,盛昌帝的这一波操作还能更气一点。 “甜不甜的,都得她自己受着。” 正吐槽着,突然一个极为嚣张,又狂妄的大笑声响彻这片区域。 “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我考上了,第二名是我,是我……哈哈哈……” 这个人好似疯了一样,大笑,尖叫,若不是没地方给他撒泼,恐怕能滚给大家看。 附近的读书人突然鸦雀无声,无语的看着这人发泄,疯癫。 好一会儿,终于有人看了看天,眼角湿润:“老天不公啊,这样的人,怎么还是第二名?” 旁边的人也很难理解:“对啊,这种心性,是怎么做出好文章来的?” 虽然其他考中的人也很失态,但不至于像这位这么变态。 言行举止简直跟市井流氓一样,若不是在这说他中了,恐怕没人看得出来他是读书人。 就这么一个猥琐小人,居然是第二名……不少考生心中一酸,巨大的失落感当头砸下来。 虞婔和虞浅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真的是第二名吗?怎么看起来不像?”虞浅疑惑:“科举进行了这么多年,会试第二名还是都有很浓书卷气的,这一次……真是看不出来。” 虞婔眉头皱得更紧了:“修行先修德行,读书也是一种修行。” “虽说科举考试考的学问,可对人品的考核是隐藏在其中的。” “有的人道德败坏,但是隐藏得深,考察不出来很正常。” “但是这个人……性格这般浮于表面,毫无城府……” 虞婷连连点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姐,要不我们查查!” 虞浅赞同:“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了,而且很奇怪,确实不能当没看见。” 虞婔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红鲤,点头说道:“没有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有,就查!” “若是让天下学子认为朝廷就选一些这样的人,名声也不好。” 虽说那想打滚庆祝的人很快就被带走了,可气氛已经被带向了奇怪的地方。 沉默低沉了许多。 渐渐的,看完榜的都散了,才来的去看两眼也会离开。 皇榜前的人流动起来,终于没那么拥挤。 看完热闹,吃过午饭,回到了公主府,虞婔看向了红鲤:“之前那个第二名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吗?” 红鲤皱眉,似乎还有些想不通:“公主,就是上次在瑞光寺,你让奴婢去带走的那个乞丐啊!” “最近病情一直在反反复复,昨儿个奴婢还问过呢!” “说不算特别清醒,怎么会突然就跑去看榜了?” “那人如果离开,四方酒肆的人回来报告才对,可我们回公主府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虞婔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所以,你看见那乞丐的脸了?跟今天那个叫嚷的人,一模一样?” 红鲤:“当然,把人弄回四方酒肆就清洗干净了,奴婢当然要看看他的脸。” “不然,这人是个白眼狼,自己跑了,奴婢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虞婔被逗笑了,红鲤是她心腹大宫女,记人是基础技能。 她说长得一样,那就是了。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易容,那肯定有什么问题。” 因为那个考中第二名的看起来就很奇怪,同时有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却遭了难,是人都会联想的。 府内有禁卫军,虞婔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去了四方酒肆。 所以,虞婔借口累了休息,实际走了不寻常路线离开公主府。 身边就带了红鲤和红锦。 寻嬷嬷还在学习规矩,力求之后带出去让人看不出破绽。 很多规矩都是曾经出任务学过的,现在只是系统的复习一下。 第348章 今日放榜了 苗苗需要学习的东西有点多,不仅要学虞婔的日常习惯,这个还不能让外人看见了。 又要学易容和练武。 只能说,功课排得满满的。 虞婔很快见到了那个乞丐,探头一看,果然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就算眼睛没有睁开,人也没醒来,也能看出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虞婔扫了一眼此人的双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右手中指有厚茧。 不得不说,这才是一双能考第二名的手。 去年科举清扫得那么厉害,今年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红鲤从外面走进来,神色莫名:“小姐,奴婢问过了,这人一直都没有完全醒过来。” “偶尔清醒也就是喝药,吃东西,然后继续昏迷。”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大夫都请好几回了。” 虞婔皱眉:“哪家的大夫?” 红鲤:“当然是自己人。” “大夫说,他的求生意识没那么强,寒气入体比较严重,好得慢。” 虞婔嗤笑了一声,手指间多了一根银针,站在床边,猛的扎了下去。 一眨眼,就扎过了好几个穴道。 床上的人突然嚎叫一声,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但是没有焦距。 红鲤:……吓了一跳。 虞婔收起银针,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缓缓的喝了一口:“红鲤啊,今日放榜了。” 红鲤愣了一下,立刻配合道:“是呢,皇榜前有的人哭,有的人笑,还有得笑哭。” “那可热闹了。” 听到这话,坐起来的男人目光逐渐有了焦距。 虞婔:“今年最稀奇,还有更多的人哭笑不得。” “人家第一名的没露面,第二名的倒是备受瞩目。” 红鲤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对啊,那个叫夏唯的古洲人士,考了第二名,就跟疯了一样,他……” 红鲤还没继续形容下去,男人突然扭头看过来,一脸凶相。 “你说什么?第二名叫什么?” 红鲤:…… 虞婔看向他:“夏天的夏,唯一的唯,江南古洲人士。” “没听清楚的话,红鲤可以再重复一遍。” 男人惊愕,“怎么可能呢?” 虞婔笑了笑:“什么不可能?是夏唯不可能考中第二名呢?还是他不可能出现在皇榜前?” 男人这才认真的看向虞婔:“你……你,又知道什么?” 虞婔:“你才是考第二名的那个夏唯!” 夏唯瞳孔剧烈收缩:“你,你……” 虞婔:“因为,那个发疯的第二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所以你们是一胎双胞吗?不然怎么长得这么像?” 夏唯张了张嘴,似乎在用力消化这个事实。 不知道是睡久了,还是刚醒来,整个人有点懵,反应有明显的延迟。 虞婔:“你看你,吃了我那么多药,竟然还不好起来?” “怎么?不想活了?” “啧啧,刚刚考上第二名啊!殿试一般不会刷人的,铁板钉钉的考上了,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你要成全别人吗?好歹将我救你的银子还了。” “想死死远一点。” 夏唯眼睛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委屈的。 “小姐应该知道,第二十名,或者第两百名,都比第二名更容易伪装。” “殿试他要怎么过?” 乾宇的殿试是会试三百人都会进宫的。 只不过,皇帝要见前面多少人,会让走近一些。 有时候会有笔试,有时候就单独问几句便行了。 殿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全凭皇帝心情。 可第二名,是要上甲榜的。 皇帝不可能一句话不问。 虞婔摊手:“不知道。” “而且,跟我无关,左右不过顶替别人身份,欺君之罪,诛其九族。” “警惕之人都不怕,我操这份心做什么?” 夏唯瞪大了眼睛,好像更红了,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呵呵,九族,他们还真是一点不怕啊!”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都等不了我殿试?” 这计谋怎么看,都等他考完殿试再替代才天衣无缝。 虞婔:“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说说吗?” 闻言,红锦从门口进了屋,将门带上,依旧守在门口,竖起了耳朵。 夏唯笑得有些瘆人,似乎在嘲笑别人,又好像在嘲讽自己,“发生了什么?” “哈哈……在这之前夏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想来,真是讽刺啊!” “左右不过是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或许,还有美人。” 夏唯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看起来被伤得不轻。 原来,夏唯所在的家族,来自古洲一小村子。 很明了,夏家村。 夏唯的父亲便是夏家村的里长。 曾经辉煌时的夏家,也有良田千顷,铺子若干,还官至知府。 后来逐渐没落,早早就圈地落脚,逐渐形成了夏家村。 到夏唯这一代,供养一两个读书人已经很吃力了。 而夏唯这一辈有三个兄弟,他是老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说到这,虞婔疑惑:“所以不是双胞胎,只是弟弟?” “难道从小到大你们都长得这么像?” 夏唯摇了摇头:“小时候还有八分像,长大后就只剩下五分了。” 虞婔带着小问号继续吃瓜。 刚好有人送了一些糕点果脯来。 身为老二,夏唯原本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个。 一开始是哥哥读书,没读出一个所以然来。 之后就是弟弟读书。 家里以银钱不宽裕为由,只能供养一个读书人为借口,中间的夏唯就没捞到读书资格。 之后还是夏唯自己上山采药,自己供养自己读书去的。 或许是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夏唯尤其专注努力。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一鸣惊人,考中了童生,一口气中了秀才,这才轰动了夏家村。 让夏家决定开始供养这个儿子。 夏唯十分珍惜读书的机会,一路往上考,直到来到帝都城参加会试。 “一开始为了赚取束修,我启蒙的时间晚,考上秀才已经快十九岁了。” “考上之后,家里就给我说了一门亲事。” “父亲和母亲都答应,只要我娶了那女子,不仅仅是家里,夏家村都会全力支持我读书。” 第349章 这很炸裂啊 虞婔诧异:“这女子是什么高贵的?还是特殊的身份?” 居然能让夏家村都为她的婚姻付出。 夏唯等于是夏家村最有未来的年轻人了,还需要用婚事来交换? 夏家村的人真的没毛病吗? 夏唯捂着脸,似哭似笑:“并没有什么,一起长大的姑娘而已。” “他们只是想要彻底拴住我而已,即便考中了进士,做了官,也脱离不了夏家村。” 虞婔满头小问号,什么鬼? 红鲤也大为惊异:“就算不成亲,你也永远脱离不了夏家村啊!” “除非夏家村将你除族,否则,你永远都是夏家人。” “这……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吗?” 夏唯:“一开始我也不理解。” “父亲和母亲只是说,他们后悔当初那么对我,从小没有供我读书。” “他们悔过了,之后想要好好供我读书,但是又怕我还记恨在心,所以,让我成亲,把根留在夏家村,也让他们放心和相信,我没有记恨。” “同时也让夏家村的其他人可以放心支助我读书,不至于太忐忑。” 红鲤:……这是什么逻辑,她好像被绕糊涂了。 虞婔冷笑一声:“不过是拿亲情在道德绑架而已。” 分明是亲情pua。 可这时代孝字为大,很多人都无法反驳。 夏唯愣住了,半晌没再开口。 虞婔:“你考上秀才后,读书的费用应该会急速上升,仅仅靠你自己,恐怕难以为继。” “而且,你若是还要兼顾赚钱的话,恐怕就很难专心读书了。” “所以,你其实很需要家里和夏家村的帮助。” “可你父母却借此让你成亲……着实不是很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夏唯嗤笑了一声:“是啊,仗着我需要而已。” “我不是天才,读书考到现在,纯粹是日以继日的努力。” “赚银子的确要牵扯我很大一部分精力。” “加上父母为我说的,也是夏家村最美最好的姑娘了,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夏唯顺理成章的娶了村花,又继续读书去了。 虞婔:“实在想不明白你父母在想什么,难道你不是他们的亲儿子?” 她发誓她真的就是随口一猜。 但,好像说中了事实。 夏唯一脸痛苦:“是啊,我不是,这也是我来帝都城之前才知道的。” 红鲤“啊”了一声:“怪不得他们总担心你记恨小时候的事呢?” “怪不得他们会想一些奇怪的理由来将你和夏家村拴在一起。” 夏唯:“其实是他们想多了,夏某读圣贤书,行君子之道,即便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也有养育之恩。” “定然不会做出那等白眼狼的事。” “奇怪……”虞婔不解:“你不是他们的孩子,你却跟他们小儿子像了五分?” “为什么?” 夏唯木然:“因为我的亲生爹娘只有我一个孩子,是养父的亲弟弟。” “只不过,我出生那年,父亲赶考遇见土匪没了,我娘听见消息,本就足月就发动生下了我。” “之后大出血也没了,养父母就将我包过去养了。” “这事儿,夏家村大部分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大家都知道,但是就没人告诉夏唯。 虞婔:…… “你养父的亲弟弟,不也是夏家村的人么?” “为什么就觉得你离开了就不会再管夏家村了?” 夏唯麻了,“他们没读过书,不会这么想的。” “只以为我考出去了,知道了真相后,夏家村没有了亲人,就没什么我惦记的了。” “加上养父母最早对我不好,怀疑我会心生怨恨。” “成了亲,有了妻子有了儿子,就有了家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虞婔表情僵了僵,好像大概也有点道理。 其实是夏唯的养父当年就怨恨夏爷爷没有让他读书,只让弟弟,也就是夏唯的亲爹读书了。 考上之后的荣耀让人迷了眼,养父压根儿就不会承认小时候是自己闹着不读的。 而不让夏唯读书,也是养父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 谁知,千防万防,夏唯自己供自己读到了秀才,夏家村又不是养父一个人说了算的。 族老知道夏唯有读书的资质就出手干预了,养父母才不得不改变策略。 不过让夏唯娶妻,也是养父母和族老商量的结果,觉得真相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就怕夏唯飞出去后不回村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夏唯落到如此境地的重点。 重点在于,夏唯在外读书,村花妻子和夏唯三弟好上了。 还生了一双儿女,都不是夏唯的,是夏唯三弟的。 夏唯三弟读书不太行,可嘴甜脑子灵活,更羡慕嫉妒夏唯一次次考中后得到的荣耀。 夏唯三弟觉得,他除了考试不太行,可做官未必会差。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起了李代桃僵的心思,和村花妻子合谋,等夏唯考中后行事。 虞婔听得一愣一愣,这很炸裂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你会带你妻子和你弟弟上帝都城,那之前肯定是不知道这些的!” 比如妻子和三弟好上了,孩子还不是他的。 如果早知道,谁还会傻得带到帝都城来? 夏唯苦笑:“或许是老天有眼!” “他们的确是准备等我殿试过后再动手的,只是那日有交好的同窗请我外出文会,结果却遇见一些事情提早结束了。” “谁知我回去后会碰见那么不堪的一幕……” 多不堪? 妻子和三弟滚床单了,事后还在歪歪怎么弄死他,好好将一对儿女养大。 夏唯听了个全程。 虞婔恍然:“原来是撞破了啊!怪不得要提前动手。” “不过,你三弟还真是不太懂第二名意味着什么,居然敢那么高调,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第二名是他一样。” 夏唯三弟是要让大家对第二名有个初步印象。 看起来不太着调,万一出点什么事,也不会太奇怪。 这人想得好,却忽略了,夏唯有好友,也有同窗。 对于夏唯是什么性格能不清楚? 被迫提前施行计划,就掩盖不住破绽。 “那日你为何在瑞光寺山脚下?” 夏唯一怔:“我不知道,那日撞破了他们的好事,被孩子们发现了,一嚷嚷,我就没能离得开。” “只感觉脑袋一痛,我就晕了过去。” “最后是冷醒的,我发现我被沉入了水底,身上还绑着绳子和石头。” 第350章 这么猛的吗 虞婔诧异:“啊?” 这么猛的吗? 不,重点是,都绑石头沉河了,为何人还没有弄死呢? 这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红鲤和红锦就比较无语了。 有时间绑石头沉河,就没时间在脖子上划两刀吗? 为啥不先弄死再沉河? 只是晕了过去,这天气水底肯定冷啊! 但凡脑子身体都没问题,肯定一个激灵醒过来好吗? 夏唯苦笑:“夏某在外,总觉得很危险,加上从小进山采药,山里危险。” “所以从小我都习惯在身上带一把武器。” “小时候是镰刀,有余钱之后就买了一把匕首,一直带着。” “这事儿……夏某那不常见面的妻子和三弟并不知道。” 何止是妻子和三弟,就连身边的书童也不清楚。 要杀人的村花和夏小三也有些慌,一个书生,又不是侠客,没人想到要搜身。 一直以来的习惯,倒是救了夏唯一命。 虞婔:……一时分不清老天爷到底有没有开眼? “没想到,夏公子这经历又励志,又挺跌宕起伏的。” “既然如此,夏公子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生无可恋,没什么求生欲的样子?” “又为什么要将会试第二名拱手相让呢?” “或者说,夏公子是想趁此机会让夏家老三犯下欺君大罪,牵连到夏家村,让夏家村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虞婔打量着夏唯,长得普通但是端正,浓眉大眼国字脸,看起来就很正派。 虽说养父养母一家,乃至族老,妻子和妻子一家对不起他。 可夏家村的其他村民没有对不起他啊! 不知道这人会怎么选? 夏唯愣住了,半晌才沉声说道:“我,我,我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 “总觉得连妻子和三弟都这般算计,或者似乎没什么意思。” “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考中,怎么甘心让给别人?” “若是三弟胸有沟壑,学问高深,只是考运不济也就算了。” “偏偏他学问一般,考了这么多年,只是一名童生,又如何能应付殿试?为国为民?” “而且,他一旦败露,整个夏家村都完了,我怎么能让他将无辜的村民搭进去?” 的确是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 虞婔救了他,他说了一通自己的琐事儿,整个人就通透了,想明白了。 为什么要把好处都让给那对奸夫淫妇呢? 还有夏家村的村民,孽是里长和族老做得,大多数村民只是集资银子的时候出了钱而已。 他们最不应该在这场恩怨中付出代价。 虞婔点头,夏唯能这么想,证明这个人的底线还在,精神状态也没问题。 只是从亲情的道德绑架中彻底清醒了。 这是好事儿啊! “那我们去你家看看!你住在什么地方?” “欸?”夏唯有点懵,这话题跳跃度他差点没跟上。 虞婔:“今日你那个弟弟可没少闹笑话,现在去看看,说不定能碰上他们更多的密谋。” “我比较好奇的一点是,你和你弟弟也没有那么像的,他是如何将自己变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呢?” 江湖易容术好像大多都会一点点的样子。 但夏老三不混江湖。 说明其背后还有个帮手。 这事儿就变得可大可小了。 第二名啊,指不定有人未雨绸缪,押中宝了呢? 夏唯虽然没想到这么远,但的确很在意这件事。 他没想到自己死里逃生,浑浑噩噩的,竟然就到放榜日了。 所以他这阵子都做了些什么? 对得起自己吗? 夏唯穿了鞋子就准备走,红锦出门拿来了一顶黑色的帷帽,三顶白色的。 夏唯:……原本想拒绝的,可大家都戴帽子好像也不出挑了。 他不戴才容易出问题。 戴上帷帽,四人朝夏唯的租房走去。 因为带了妻子孩子,还有书童和弟弟到帝都城,不可能有钱住客栈。 夏唯在贫民区租了一个院子,已经靠近城墙了,周围的环境相对比较农家。 还没走到,虞婔停住了脚步:“不对劲,这附近分明是有探子。” 看了一眼旁边的茶楼,虞婔带着人进去。 居然没有包厢,就在二楼找了个隐蔽的角落。 “红鲤,你去问问,我怀疑附近盯梢的人有可能是在等夏公子回来。” 红鲤点头,转身离开。 夏唯呐呐的没说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虞婔让小二上了一碗开水,“你在喝药,不要喝茶。” 不一会儿,红鲤回来了:“小姐,夏公子和妻子一家人已经退租了,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奴婢去问的时候,的确有人看着我呢!” “等我离开了,还有人装着不经意的来询问我是干什么的,为何来打听夏公子?” “奴婢说了,因为夏公子是会试第二名,家有少爷仰慕,想邀请夏公子去参加宴会。” 这个倒是不稀奇。 确实今日放榜之后,考中的学子会被各家邀请。 有意结亲的,有意交好的,特别是前十名,必出前三。 第二名会被邀请很正常。 虞婔一点都不意外:“什么时候搬走的?今天吗?” 红鲤:“早就搬走了,奴婢问了一下,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夏公子被沉河底之后一两天。” 虞婔轻笑了一声:“新住的地方在哪里?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皇榜不仅贴,还有报喜之人。 住处不可能一直藏着。 红鲤点头:“打听到了,所有人都知道。” 虞婔起身:“那我们去看看!” 红锦将茶钱放桌子上,四人又离开了。 夏唯难以置信:“他们这是……早有准备,还是说,背后有人?” “所以陷害夏某,李代桃僵,这些都不一定全是那两人的意思?” 虞婔笑了:“终于发现了吗?” “你三弟如何将自己变成跟你一样?他有这样的本事么?” “今年不仅科举,还选秀,帝都城的房子紧张得很,你弟弟又哪来的人脉,说换就换了?” 红鲤忍不住插嘴:“换的地方还不差,那一片一直都是长期住的读书人。” “来国子监求学的,以前科举没考上,滞留的。” “在这种时候想要找个宅院可不容易。” 第351章 莫非真以为是你考上的 夏唯震惊极了。 他以为,这只是他的家事。 是他愚蠢,一直没有发现妻子和三弟有首尾。 敢情这两人还不只是勾搭在一起那么简单,很可能还投靠了什么人,暗中不知道办了一些什么事。 他考试都还没考完呢! 就已经被迫陷入了权力游戏? 原本对妻子和三弟还有一丝心软的,此时此刻,也全然消散了。 事件性质不同了,很可能稍微动一下,都牵扯到夏家全族。 无辜的族人,怎么能为三弟的任性和欲望买单? 虞婔让夏唯消化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你的书童,有没有问题?” 夏唯下意识的想要说没问题。 但是,很多以前的事一闪而过,他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不,不清楚。” “那书童……”夏唯有些伤心:“是我买下的孩子,在我身边也有十五年了。” 他一直以为,至少书童是他的人! 可仔细想想,妻子和三弟暗通曲款,他没发现,书童也一点都没发现吗? 还是说,就是因为书童,他才一点没发现的? 当有了结论再回想某些事,也不是全无破绽的。 撞破一切的那日出门,书童刚好生病了,他放了书童一日假,没让他跟着。 而他失踪这么多日,书童能发现不了家里那个是假的吗? 虞婔点头:“你买下他的时候,几岁?” 夏唯:“七八岁。” 虞婔:“哦,七八岁啊,已经记事了。” “他的卖身契呢?” 夏唯脸色一变:“在……我妻子手里。” 虞婔:…… 夏唯:“刚成亲没多久,她说这是家务事的一部分,她可以帮我保管好,管理好。” 虞婔:……行,如果是正常夫妻,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就是夏唯太相信人罢了。 不仅是夏家里长和族老,这村花貌似也不简单啊!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一间宅子前,满地都是鞭炮爆炸后的碎屑,还有凌乱的人,可自发来打扫的妇人婆子。 虞婔笑呵呵的:“大娘,你们这是……有喜事儿吗?” 妇人面带喜事儿:“是啊是啊,这副人家的男人刚考了会试第二,指不定还能考个状元呢!” “报喜的官差来了之后,夏贡士的夫人就洒了喜钱和喜饼果子……” “可大方了,大家都抢疯了,你们路过的?那可来晚了,没赶上。” 另外一个妇人也忍不住说道:“这家人搬来也不久,没想到读书这么厉害,那夫人看起来也是个好相处的,之前倒是不常出门,没机会多说两句话。” 虞婔:“那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刚才在大街上走快一些了。” 说着,招呼自己人路过,走向了别的巷子。 几位妇人也没觉得异常,继续扫地。 这里的巷子四通八达,平日里也有人来往的。 而且,喜欢戴帷帽的也不少,尤其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养得娇气的小姐就怕晒着了。 对了,还有一些混江湖的男男女女,也喜欢戴帷帽呢! 一次见到四个都不稀奇。 来到寂静的小巷,前后无人,虞婔三人才朝夏唯看去。 夏唯苦笑一声:“夏某没什么感觉了,夏某现在只希望处理好这件事,不让他们牵扯到夏家村的无辜村民。” “夏某倒是不知道,原来夏夫人的家底还挺厚的,竟然舍得洒这么多喜钱和喜饼……” 之前跟着他一起吃苦的妻儿简直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也更加说明,那一对背后有人。 “能想通就好。”虞婔觉得夏唯有种大彻大悟的通透:“若真是有人收买,他们应该不穷的。” “尤其,你这个第二名,价值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或许夏老三那么癫,是知道自己即将发了。 第二名,若是殿试给力,就是有状元潜质的,收买的手笔可不得大很多才行? 夏唯吐了一口浊气。 虞婔示意红鲤和红锦带着夏唯飞身上屋顶,观察了片刻,直接进了院子。 夏唯惊呆了,直到脚踏实地还没反应过来。 两小姑娘竟然会武功? 抬头就见虞婔落到了自己面前,微微窒息,敢情小姐也是会武的? 他虽然小时候经常上山采药,身体素质练得不错。 书院也有强身健体的一套拳法,他勤练就是为了增强体质,让自己不至于倒在考场上。 但要说会武对敌也是不会的。 虞婔:“走,我们进去看看。” 夏唯:“这这……我们这是……” 隔着帷帽,虞婔看了过去。 夏唯一个激灵,话锋一转:“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虞婔笑了一声:“只要你不出声,不要乱动,就不会被发现。” 很好,不是迂腐到老拿圣人之言说事儿的人。 夏唯看了看左右的红鲤和红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竟然还是一座三进的宅院,院子打理得很是精致。 但现在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倒是方便了虞婔等人行动。 走了一阵,听见了声音,就寻了过去。 面对一堵墙,继续上屋顶。 这屋顶要高低重檐,倒是挺隐蔽的。 四人隐约看见院落正厅里有人,似乎在说什么,情绪有些不稳,声音高扬。 选了一个靠近的位置躲藏,虞婔扫了扫隐蔽的角落,有些疑惑,并没有暗卫啊侍卫之类的,难道不是背后之人来接头了? 靠近了,看不见人,但是说话声音明显起来。 “夏右啊夏右,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莫非你真以为是你考上的第二名?” “看榜的时候那么高调就算了,回来也这么高调,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之后还有殿试呢,你要怎么过?” 屋内,穿着一身管家衣服的人气得破口大骂,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明明自己就是假的,不藏着掖着,竟然还敢蹦跶。 这么一说,夏右才感觉不对劲,有些害怕:“我这不是,这不是想让大家都看准了第二名是怎样的吗?” 管家气死了,将手中的茶盏砸到夏右脚前:“夏唯是死了,但是他的同窗和好友还没死。” “你让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认识这点有什么用?” “真要论起来,是同窗好友说的话更加被信任,还是那些不明所以的陌生人?” 第352章 为什么不直接招揽 管家来回走了几趟,看着就来气:“说你蠢,你还不认。” “事情发生了,你们不会先哄一哄吗?” “好歹让人将殿试考了。” “这下可好,你们竟然直接下死手,好好的一个榜眼状元,难不成还让你落到同进士去吗?” 夏右这会儿也后悔了,想起弄死夏唯后,主子派来的人给他说的那些殿试注意事,他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最开始凭着一股气,然后越想越害怕。 那可是皇帝啊,一言不合就能诛九族的。 他总觉得自己恐怕应付不来啊! 殿试虽然不刷人,但绝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周管家,这也是没办法啊!” “我那哥哥根本哄不住的,不杀,我们就得死了。” “周管家,这几日我已经在努力学习了,争取不露馅儿,答不上来就答不上来,大不了真的做一个同进士,到时候让王爷给安排一个官儿,远离帝都城就行。” “做官未必需要那些学问,我一定好好替王爷办事。” 虞婔表情微妙,王爷?周管家? 所以,是三皇子秦王的母族,宣平侯吗? 不过,以会试第二的成绩,的确也值得宣平侯的管家出马了。 夏唯瞪大了眼睛,王爷? 所以,不仅仅是权力游戏,莫不是还牵扯进了夺嫡?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这样的权贵岂是那么好攀附的? 为了李代桃僵……这弟弟的胆子可真肥。 管家瞪了夏右一眼,警惕的看了看门外:“特么的,你想嚷嚷得人尽皆知是不是?” “从第二名落到同进士去,这很有脸吗?” “就算是主子,敢出手帮这样的人吗?” “一旦败露,呵呵……都得死。” 夏右和夏花的脸色一白,心里慌极了。 本来答应这个计划,就是对方的身份压着,而且拒绝不了这么大的利益诱惑。 他们做了这样的事,当然害怕有一天暴露,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 至于夏花对夏唯,也不指望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夫妻能有多大的感情。 这时代见不到,就是真的见不到了,通信都困难。 如果夏唯死,能让她和夏右在一起,依旧能当官夫人,她不仅没损失,还能更好。 以后都不用担心暴露了。 夏右有点腿软:“周管家,我就是太高兴了,没想到夏唯能考得这么好。” “忍不住就张扬起来,以后不会了,一定低调。” “周管家,可得替我想想办法啊!” 周管家心梗,这样的人拿来做什么? 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收买夏唯? 这人哪里比得上夏唯了? 可事已至此,夏唯已经死了,没有了回转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这几日,你就安分点,好好学习,能学一点是一点,你真的落到同进士去了,信不信主子根本不会管你?” 周管家警告的说道:“只有第二名,前三甲,才有价值。” “同进士,就能做个九品芝麻官,你也不想想,主子要你何用?” 夏右和夏花的脸色更白了。 周管家深知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道理,之前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会儿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成绩,估计想要交好的人不少,你可得搞好关系,不要得罪了人。” “如今这形势,别人的背后有什么人,谁也不清楚。” “事儿还没完呢,别指望主子能帮你太多,有价值的人,才能入主子的眼。” 看见银票,夏右和夏花的眼睛亮了亮,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夏右:“是是是,周管家,主子真的不知道殿试会考什么吗?” “哪怕就是知道一个大方向,也是好的啊!” 周管家深呼吸几口气:“想什么呢?你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会开恩科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殿试是皇上直接出题,根本不必写在纸上,主子从哪儿知道去?” 越说越气,周管家恨不得多敲敲那脑子:“记住你答应的,别妄想还能走捷径。” 听到这里,院子里出现了一个人。 几人连忙矮了矮身体,红鲤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 等人走远,夏右和夏花对视一眼,什么慌乱都被银子给打散了。 忍不住数起银票来。 “一万两,竟然有一万两。”夏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花花,明天你就去买几个下人回来伺候,以后啊,你就安心做你的官夫人,让奴婢伺候着。” 夏花笑逐颜开:“右哥,真是太好了。” “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放心,我会将两个孩子教养好的,让夫君没有后顾之忧。” 夏右摸了摸脸,叹气的说道:“可惜啊,以后既要盯着这张可恨的脸生活了。” “不过,为了将来的好日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笑嘻嘻的,忍不住一把抱起夏花,上下其手,油里油气的调戏着。 夏花欲迎还羞的配合着,屋子里很快就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夏唯脸色铁青,虞婔示意两丫头将人带下去。 此时的三进院落安静得很,偏僻的院落甚至还没有彻底打扫,稍微有些萧索荒凉。 红鲤:“小姐,那是宣平侯府的二管家,奴婢不会认错的。” 虞婔点头:“怪不得连暗卫侍卫都没有,可惜啊,不是正主。” 她觉得,可能秦王不太看得起夏右这样子的。 “我们回去再说!不能打草惊蛇。” 四人回到四方酒肆,到了夏唯之前休养的屋子。 取下帷帽,夏唯神情还有些恍惚。 红锦出去泡茶了,虞婔歇了一会儿说道:“在会试之前,可有人来招揽过你?” 夏唯哭笑不得:“有倒是有,但都是在大家所谓的文会上。” “之前我住那样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人上门来。” “毕竟那时候还没考试呢!” 没考试之前,谁知道是龙还是虫? 顺带拉拢一番,也就是一种下注了。 “所以,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接触了一些什么人。” 想了想,夏唯有些迟疑忐忑:“宣平侯府,难道是秦王吗?” 虞婔看了他一眼:“嗯,所以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秦王选你这个三弟,也没有直接选你?” “秦王眼光极高的,怎么会费尽心思,如此曲折的来帮你三弟,也不来招揽你?” 这不符合常理。 第353章 猜到了 秦王的人设是莽撞的。 但实际是精明的。 并且从小有太后保驾护航,没吃过什么大亏,养成的性格就是无利不起早。 要说当初四皇子对秦王,恐怕是最手软的。 因为太后站在他背后。 但之后四皇子失势的时候,秦王出手却是最狠的。 没有丝毫手软,加上实力最强,就显得非常狠。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意一个街溜子似的夏右? 没本事,杀了就是。 至于夏唯,就算不能收服,也能又是手段让他不倒向别人,直接打压到偏僻地方自生自灭。 只要秦王在的一天,永远出不了头。 这些举动,完全可以在旁人,甚至是虞婔来不及发现的时候做到。 又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局面? 还能让夏右成功得到一万两银子的外交基金? 之前给了多少还不知道呢! 夏唯略微有些茫然,还陷入了沉思,面前这位对秦王很了解的样子啊! “难道不会因为我不好收买?觉得夏右更好掌控?” “然后才有了这样一个计划?” 虞婔笑了笑,打量了他一眼:“恕我直言,这计划明显在会试之前。” “你觉得你有这么重要吗?” “刚才那周家的二管家出手就是一万两,之前还不知道给了多少。” “莫说是才考上的第二名,就是直接状元榜眼,值得秦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还是指你这个人,换成你弟弟担得起这么大的价格?” 上万两的银子,收买其他人不香吗? 要夏右这个猪队友干啥呢? 夏唯哑然:……这个虽然戳心,但的确是事实。 都不说夏右了,就算是他,初入官场,又能对夏唯有什么样的帮助? 想着,夏唯突然起身,跪了下去:“草民见过六公主,多谢六公主的救命之恩。” 这位根本就没有隐藏,稍微想一下就能猜到了。 虞婔淡定的端起茶杯:“起来,猜到了?” 若是还猜不到,那这个人可用之处也不大。 从进屋开始,她就没有隐藏什么。 夏唯起身,苦笑了一声:“对秦王这般了解,对宣平侯府如数家珍,加上公主这年纪……实在也没几个。” “草民早该想到的,外界很多人都知道,六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是红字辈的姑娘。” 一开始脑子里进水了,没想那么多。 等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很多线索就一一浮现了。 大公主二公主的年纪相差巨大。 三公主恐怕还忙着选驸马呢! 这年纪只能是六公主。 因为七公主还要更小一些。 红鲤笑呵呵的:“啊呀,这么看来,以后想要隐藏身份,连我们都要改名字了啊!” 不得不说,红字辈大宫女的几张脸,都比虞婔更多人认识。 虞婔轻笑了一声,觉得还真是问题。 “说说你弟弟能得到秦王重用的大概原因!” 夏唯神情严肃了一分:“要么,他掌握了秦王的把柄。” “要么,他知道了某个很重要的秘密。” “前者的话,蚂蚁撼大树,差距太明显了,这把柄不可能成为他的护身符,只可能是催命符。” 他刚才的大礼感谢,虽然没有说什么效忠的言辞。 但是,他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快速进入了角色。 实际上,他有得选吗? 完全没有。 他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必须得靠六公主。 既然牵扯到秦王,他一个人是没法对抗。 再说了,目前只有依附六公主,才有可能救一救夏家村那些人。 虞婔点头:“所以,那就是第二种情况。” “他知道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以此为资本,让秦王的人替他策划上位。” “与虎谋皮……不过,现在他还活着,必然消息就还没有告诉秦王!” 这就表示,李代桃僵之计,是夏右想要做的。 只是拿重要的秘密跟秦王交换,让秦王帮他成功。 这比秦王直接出手,要解决掉夏唯,更让夏唯难堪。 夏右是真的想要他死,取而代之啊! 而不是秦王要夏右这么做的。 还好,经历了生死,夏唯已经接受了所有的不堪,此时情绪波动并不大。 夏家的亲情,在这么多年的消耗中已经略剩无几。 就连夏右跟着他来帝都城,也是养母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带来的。 所以说,在这之前,养父养母一家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对于夏右和夏花的关系,也从未发现吗? 很多事,在知道结果后,细思极恐。 “确实如此,如果只是把柄,秦王杀了他易如反掌,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如果是还没有得到的重要秘密,倒是有可能先捧着。” “可若是他去外地做官……秘密出口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 虞婔:“很多人,想不到那么远的。” “或许夏右以为,他只要赚够了银子,直接来个消失,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就行!” 想法是好的,只是他见识有限,并不知道秦王的势力和本事达到了怎样的高度。 以为天下之大,只要他有心隐藏就找不到。 虞婔:“先不提你那个弟弟想法。” “主要是现下,你要怎么办呢?” 夏唯若有所思:“公主以为如何?” “是要闹出来?还是无声无息的替换过来,让草民在秦王那边探听一些消息?” 虞婔看了夏唯一眼,笑了笑。 之前是她试探夏唯,现在反过来了。 是想看看她值不值得效忠吗? 实际上她救夏唯的初衷,只是想着遇见了能帮则帮,压根儿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后续来。 竟然还涉及到了三皇子秦王。 “你可知秦王的情况?” 夏唯:“不瞒公主,既然参加会试,就不可能不了解一下朝廷形势。” “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只不过,草民等没有太好的人脉,知道的也就是一些表面情况。” 虞婔点头,也能理解,“秦王在我眼里,目前很多东西都是空中楼阁,是太后撑起来的。” “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去探听什么消息。” “当然,主要是就算你换回去,以你在秦王那边的地位,恐怕也探听不到什么太重要的消息。” 第354章 一场豪赌 “哪怕你知道了夏右有什么依仗,长时间不说,秦王可能也会没耐烦让你活着。” “到时候你会非常危险,或者,你十年寒窗得来功名和官位也会没了。” “为了不太可能的那点消息牺牲这么多,似乎有些不值得。” “你觉得呢?” 虞婔想明白了,虽然初衷不是这个。 但人已经救了,人品瞧着暂时还可以,那就不能将人放给敌人。 暂时也有效忠的想法,那就收编了! 既然暂时是自己人,她自然也会考虑利弊的。 夏唯继续苦笑,说得对,他就算成功潜伏,又怎么可能得到重要的消息? 纯粹是鸡肋。 还很容易被秦王发现,为了防止暴露,宁愿不要重要消息,也会先要命! “公主说的是,秦王也不傻,怎么会把重要消息告诉给这么一个属下?” “现在给的价格多高,将来要命就有多狠。” “恐怕现在给出去的,多的都能拿回来。” 虞婔:“你能这么想最好了,而且,你觉得你那个三弟,会替夏家村的人考虑吗?” “这个计划,又将夏家村置于何地?” “不妨仔细想想,若是他的计划成功了,夏家村会怎样?” 夏唯瞳孔一缩,脸色一变,“无论是他想要逃,还是秦王想要灭口,都没有人在乎夏家,对?” 所以,他并不能悄悄换回来。 不说暴露不暴露的问题,夏家村只有死。 夏唯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做,夏家村都没有好下场。 “呵呵,他怎么敢的?他亲生父母和大哥也都不要了?” 虞婔摇了摇头,“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只是事情暴露后,夏家村才会遭遇什么吗?” “秦王被一个无名小卒欺瞒,甚至敲诈勒索,你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做?” “现在还用银子将人捧着,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夏唯一惊,倏地一下站了起来:“难道……” 虞婔:“如果没猜错的话,已经有杀手在路上了,你也说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夏右知道,是不是其他人也知道呢?” “秦王绝对不是一个能受这种气的人。” 换成其他皇子就算了,区区一个夏右,怎么可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定然要发泄一番才行。 夏唯惊呆了,他知道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早知道……他应该早点醒悟的。 夏唯当即跪了下来,伏地磕头:“公主,还请公主能救夏家村一回。” “草民一定成为公主的一把刀,赴汤蹈火,绝无二心。” 虞婔叹了一声:“你醒得太晚了。” “从你被杀那天起,都过多久了?”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秦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想要发泄这口气的。” “是从夏右跟他谈条件开始?还是从你沉河那日?” “觉得这计划坏了,离谱了,秦王更加看不上夏右了才出手的吗?” 夏唯起身又磕了一个:“纵然有很多的不确定,草民还是恳求公主派人去看看。” “若是天意让夏家村被屠,也怪不得公主。” “草民依旧会永远为公主尽忠。” “若是有机会,能救一个是一个……” 虞婔:“也不是不可以,尽人事听天命。” “帝都城的人赶过去可能来不及了,我会通知在当地的人手,收到信就赶过去看看。” “若是夏家村还在,立刻转移。” 夏唯略微惊喜,没想到六公主还能想得这么周到。 飞鸽传书的话,那肯定要快得多。 不过,也有些惊讶,六公主在古洲竟然也有人吗? 所以,这公主也不是外界传闻的佛系公主? 意识到这一点,夏唯有些激动,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会更加有用了。 而不是只求生存,他的作用也将不大。 虞婔起身:“我会立刻传信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说着,给红锦使了个眼色,红锦便转身离开了。 “那这边不能隐藏着替换过来,那就还是要闹大。” “可若要秦王无法对你下手,就得让父皇知道你的情况才行。” “不过,这其中恐怕会有一定的危险。” 顺着这思路,夏唯也想到了:“草民明白,最坏的情况就是皇上一起治罪,草民也脱不了干系。” 虞婔点头:“所以,这是一场豪赌。” “若是过了,秦王暂时也不敢对你出手。” “若是过不去,你这十年寒窗可能就白读了,甚至还可能有性命之忧。” “可如果不走这套路,就算换回来,也没有多大意义,你随时都会被秦王捏死。” 所以说,只能让皇帝知道,还有一线生机。 夏唯吸了口气:“草民明白。” “草民只是有一事相求。” 虞婔:“你说。” 夏唯:“如果公主的人这次救下了夏家村的人,还请公主让他们换个地方好好生活。” “万一草民没能过这一关,皇上发落下来,希望公主能护上一护。” “草民也知道,皇上要发落,必然就是诛九族的罪名。” “这么请求公主实在有些冒昧,但草民还是恳求公主能救几个孩子,让夏家不至于灭族。” 虞婔眸光锐利,“看来你很明白,要救诛九族的人得冒多大的风险。” 可以做到,但是她不能让夏唯认为多么简单。 性质不简单啊! 夏唯点头:“草民知道,为了回报,草民会将夏右知道的秘密问出来。” 虞婔:“你能做到?” 夏唯:“还请公主派一个会武功的人帮草民一把。” “不用太厉害,而且,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不能跟公主有关。” 虞婔沉吟了片刻:“好。” “既然已经出手了,本宫就答应你了。” 又商量了几句后,虞婔离开了四方酒肆,回到公主府已经天黑了。 “红鲤,让寻嬷嬷易容后去帮夏唯。” “能让秦王这么重视的消息定然很重要,换了别人恐怕不能放心。” 可寻嬷嬷不能暴露,那就只能易容了。 顺带还能看看夏右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易容这技能才是最好用的。 然而,易容手法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指不定还能瞧出秦王手里有些什么人。 第355章 全族迁走 红锦率先回府,让小鹰去送的这封信。 一来保证速度够快。 二来更加安全。 此时就是在同时间赛跑,能抢一分是一分。 飞星谷的人已经遍布乾宇,古洲这样的地方那也肯定是有人的。 收到消息,飞星谷的地区负责人立刻派出好手赶去了夏家村。 因为夏唯之前的成绩不错,以至于夏家村还挺有名的。 很快赶到夏家村,见到了一些隐隐灯火,众人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时。 要迁村这样的事,肯定要找里长和族老。 当然咯,夏右干的那些好事儿,没有人会替他隐瞒。 带队的人直接敲响了里长的远门,然后让里长家叫来了族老。 这么大的事,里长一家又不能信任,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做主。 里长原本不想叫族老的,但是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身上的利器有点凶,哆哆嗦嗦的不敢反驳。 等族老都到了,带队的人也不解释,快速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重点在于,夏右招惹上了秦王,秦王的杀手已经在路上了。 想活命的,立刻连夜收拾东西,赶紧撤。 族老被一连串的消息给震得脑子犯晕。 夏母还在狰狞:“不可能,老三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老三一向听话,胆小怕事,怎么敢去招惹秦王?” 领队的人嗤之以鼻,可能是秦王的人为了消息,并没有发飙,就以为对方是纸老虎。 他根本就没想过,那是真老虎。 “夏老三没有跟她嫂子有一腿?” 夏母和夏父沉默了。 可他们发现的时候,孩子都出生了,他们能怎样? 为了一个养子,弄死一个亲子吗? 别说弄死了,惩罚都不愿意。 族老们气得全身发抖。 “你们真的知道?” “你们竟然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呵,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夏唯的?” “谋杀?李代桃僵?竟然还妄想参加殿试蒙混过关,呵呵,这是胆小怕事?” “简直是胆大包天。” 领队的人凉凉的说道:“秦王的人随时会来,你们确定要在这吵下去?” 族老大多活得长,活得果断,立刻干净利落的拍板,挨家挨户的通知,收拾东西。 里长还在狡辩:“你们就不想想,他是什么人?” “虹口白牙,一来就让我们迁族?” “什么秦王,什么杀手,天家贵胄,会与我们平头百姓一般计较吗?” “笑话,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族老看他一眼,纷纷面无表情的往外走,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紧迫。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们夏家村的里长,你也不配为族长。” 所有人都不管夏父在那儿叫嚷,立刻商量着要怎么安排,争取在天亮时就走。 出了夏家院子,有人表情为难:“其实,族长说得也有道理,迁族……不是小事儿。” 有人叹气:“我也不想相信,可夏老三真的跟她嫂子搅合在一起了。” “这谁能知道?” “何况,事关全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不相信的,可以留下来。” 众人纷纷附议,好言难劝该死鬼,不想走的又能怎么办呢? 至于去哪儿? 走了之后又怎么办?怎么过日子? 暂时都没空考虑,先保命要紧。 领头的人这才拿出一只秃毛的笔:“各位族老放心,我真是夏公子让过来的。” “这是夏公子的信物,各位族老应该认识。” 族老拿出去借着火把看了看,上面有夏唯的字,旭安。 有一位族老激动的说道:“这是旭安的,当初见旭安有读书的想法,这是我送给他的笔,这字还是我给他取的呢!” “虽然那时旭安还小,取了字只是对他的一种期许。” “这也是旭安得到的第一只笔,很是珍重,没想到啊,旭安能走到这一步。” “就是家里……唉……” 见状,族老们都放心了。 果然是夏唯让人来救他们的。 有族老说道:“这位壮士,你跟旭安是朋友吗?” 领队的人笑了一声:“是夏公子求了贵人,派我们过来的,就别耽搁时间了,快些去准备!” “杀手随时可能来,到时候我们不一定能保护所有人。” “若是还有疑虑,可以留下几个信任的人,我们保护着让他们看看,夏家村到底会不会被屠村?” 族老们接受了这个建议,快速的离开安排去了。 原本寂静到只能听见虫鸣的夏家村,突然就沸腾起来。 狗叫鸡鸣的,乱成一团。 涉及身家性命,族老强制命令,夏家村将近两百多户,很快就收拾好了。 天亮之后,大部队先行,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赶紧走。 剩下一些壮年在规整来不及收拾的可怜家产。 能带多少,尽可能的带。 暂时带不走的,找了个山洞藏起来。 等时过境迁再回来拿,慢慢搬。 那些杀手要的人,他们那点东西也不值多少钱,不会在意的。 全村上下,当真只有原里长一家没有行动。 被族老罢黜了族长之位,也不信自己三儿子会这么无情,硬着脖子留了下来。 老大夏听相对老实,父母压着他也不敢走。 只好悄悄将子女送去了外家。 因为夏家将他们这一支逐出族了,平日里里长为人也不太好,人缘奇差。 没人愿意冒着灭族的风险帮夏听。 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对夏听送走孩子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全族离开的第三天晚上,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夏家村。 结果显而易见,人去楼空了。 最终只发现里长一家,对夏家村的人一问三不知,气得全部砍了。 在身首异处的那一刻,里长等人后悔也来不及了。 幸好他们只以为来救人的是夏唯求来的朋友,并不知道有另外一名贵人。 借着月光,看着夏家村四处闪动的人影。 藏在山上的几个人瞪大眼睛,捂住嘴巴,才彻底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夏右那个人,竟然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人。 这事儿很快汇报到虞婔手里,让她有些意外:“一个晚上,全族就迁了?” “虽然事关性命,这夏家村的族老倒也是有本事的。” “怪不得能全族支持夏唯读书到这种地步。” 第356章 做最坏的打算 红鲤也认同:“夏家村祖上出过知府的,自然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既然有人有这本事,全族支持也没什么。” “只不过,那里长真是……人缘这么差,怎么还让他继续当里长啊!” “不是早该罢黜了吗?” 虞婔:“一看就知道这里长是世袭的,每一届都是他们这一支。” “而几位族老联手,其实也压制了里长的权利。” “要不然,不会走得这么干净利落。” 拿到信息后,虞婔见了夏唯一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果然还是当地的人去得快。 夏唯当即给虞婔磕了一个,感激得有些语无伦次。 “草民知道,迁族没那么容易,人走了,后续需要办理各种事的麻烦不少。” “这些,恐怕都得麻烦公主了。” 虞婔:“夏听没有死……他的妻子和孩子也都没有死。” “其实最后死的只有你的养父和养母。” “但是夏听和夏右被逐出族了,族长这一支只剩下你了,族老们的意思族长的位置还是你的。” 全族都走了,夏听很是担心,将子女送回了外家,第二天又忍不住将妻子也偷偷送回了外家。 为此,还被夏父夏母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勒令他将妻子给接回来。 夏听一边答应,一边拖延。 白天还如常的在地里干活。 傍晚就以去接妻子的名义去了外家,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就说还在谈,妻子害怕不愿意回来,正在安慰之类的话。 以至于出事那天晚上,夏听根本没在家。 所以,死的只有夏父和夏母。 两老口子的首级被杀手砍下带走了。 夏听第二天回去看见这情况,当场就跪了,自顾自的哭了两刻钟,这才将父母下葬。 也不敢做什么别的,然后将家里的钱财东西全部搬走了。 夏家村彻底成了无人村。 夏唯听了一点都不意外:“大哥读的书其实不少,只是没有考上功名而已。” “他在其他方面有能力,心思也细腻,敢想敢做。” “就是看起来老实,实则小心思很多。” “倒是挺顾家的,对妻子和儿女是真的挺好。” 虞婔点头:“所以,夏听还活着,夏家村……确实也不好回去了。” “我会让人给夏家村的村民找地方落脚,然后分地种地,或者做其他的营生。” “总之,会负责到底的,你可以放心。” “将来有机会,再回夏家村!” 夏唯这操作,其实就等于将夏家全族当成把柄握在她手上了。 虽然,她其实没有很想要。 迁族,户籍的转移是个大问题。 两百多户,上千人,她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不管。 但凡管一下,估计将来她就算让夏家回原来的村子也不会愿意。 毕竟不是灾荒年的迁族……算了,南方那边经过旱灾,其实有不少荒芜的庄子。 买一个庄子就能安下了,之后若是有什么试验种植的,就是现成的地方。 对了,烧炭这个技术到处都有用,完全能将夏家村养起来。 还能给那边活动的自己人一些后勤补给。 夏唯真诚的感谢着,转头给夏家族老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些细节,请虞婔帮忙传过去。 他发现了,公主的传信渠道,比飞鸽传书还快。 这又是一门神秘的手段。 至于信,他没有密封,就是要给虞婔看过的。 族长什么的,他就不当了,他会护着夏家村,但是也不会回去了。 最多空了探探亲什么的,哪有一直不在族里的族长? 这也不好管理。 另外就是交代他们听救他们的人的话,会安排好一切的。 而夏家村的村民虽然激情逃亡,但是越走越迷茫。 对未来的迷茫给大家很大的压力,他们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办? 没有土地,没有收入来源,要怎么过日子? 当然会有人抱怨,但是,当留守的人带回来杀手的消息,就都禁声了。 领队的人无语:“落脚的地方给你们安排好了,现在赶过去,勤快点还能继续春耕。” “夏家村种下的东西,虽然没人管理可能会长得差一些,但是之后也有机会回来收割。” “主人也会教你们其他的谋生技术,有夏公子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 有族老叹气的替大家问道:“多谢主人,这位壮士,之前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问,夏唯他科举考试怎样了?” 领队的:“原本是第二名,但是,被夏右顶替了,这事儿都告诉你们了。” “现在想要夺回来得冒险,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追究,也可能牵扯到夏家村,所以,夏家村迁族才是最安全的。” 之前只有小部分知道,都急着离开还没来得及细问。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才明白为什么要走。 不只是杀手,还有可能诛九族啊! 那夏家村一个都跑不了。 不少人忘记了迷茫悲伤,纷纷大骂夏右不干人事儿。 “我就知道夏右整天不干事儿,二十好几了还不成婚肯定出事,结果勾引嫂子不说,还敢顶替身份?” “就他那样子还敢去参加殿试?亏得我们现在走了。” “对啊,不然迟早也是要逃的……” 在读考试流程的人的解释下,众人也知道殿试是什么个情况,纷纷震撼夏右的大胆。 也更清楚这事儿有多危险。 此时,再也没有人抱怨匆匆逃亡的迷茫了,夏唯给了大家保障,又有共同的敌人,一时之间凝聚力增加了。 幸好夏花出嫁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奶奶,在她生第一个孩子的就去世了。 否则,夏花的家人在族内才不好过。 或许,也是因为族内没有她在乎的人了,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原本跟里长走得比较近的人家,都安静如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也委屈得很,谁能想里长一家能干出这么多事儿来? 那厢,虞婔进宫之前给夏唯送了信息,让他准备好。 是生是死,就看皇帝怎么想了。 当然咯,虞婔会尽量劝的。 但盛昌帝要怎么做,她真的无法控制。 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听天由命。 第357章 你看中了谁 夏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想起虞婔说的,就算是流放也好,至少还活着。 过些年有机会了,她会将他捞回来。 夏唯笑着,心里还是充满希望的。 他也需要一个活着的希望。 虞婔进宫见了盛昌帝,当然不会一上门就说这事儿。 而是故意找话题,问一问科举之事什么的,有种没话找话说的感觉。 盛昌帝一脸趣味的等虞婔开口,最后连余英都看出来了,六公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跟着一脸姨夫笑的看着这父女俩折腾。 公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盛昌帝则是享受这种难得的温情,心里熨帖得很。 余英估计,只要不是太过离谱,六公主只要开口,皇帝就不会拒绝了。 在虞婔之前,他们都以为父女间的相处是大公主和二公主那样的。 有了虞婔这个对照组,盛昌帝才明白以前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才叫父女之情,维持得也有点小心。 谁知,虞婔从中午呆到晚上,愣是没开口。 这份定力,盛昌帝都有点佩服了。 眼看他不问,虞婔就不说,还一副今天没机会,明天再来的样子,盛昌帝实在没忍住:“在这耗一天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婔眨了眨眼,一副怎么被你发现了的窘迫,喏喏的说道:“儿臣……表现得这么明显嘛!” 盛昌帝:“就差没写在脸上了,说,有什么事?” 虞婔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说道:“父皇,这次科举,顺利吗?” 盛昌帝愣了一下,跟科举有关? 所以之前的话题不是随便找的? 眸色一凝:“怎么?你看中谁了?要驸马?” 虞婔差点没绷住,这脑洞也是惊人的。 到底是她演得太好,还是演得太挫? 哪里给盛昌帝这样的提示了? 难道是虞姝的锅?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啊!” “父皇,儿臣之前跟荣熙一起去瑞光寺还记得吗?” 说起这个,盛昌帝就想起瑞光寺住持送来的百花丹,知道虞婔将手里仅此一颗的丹药回报给了他,心底就更暖了。 那是一颗让元御医都忍不住跪下来求的丹药。 当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研究。 只是请求盛昌帝吃一段时间再吃。 知道丹药没问题,盛昌帝不顾元御医幽怨又痛心疾首的眼神,一口给吞了。 元御医不死心,每天三次的来看盛昌帝是身体情况。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盛昌帝也能感觉到,以往的疲惫逐渐没了,变得更加精神,身体在各方面都舒服了很多。 元御医更是哭唧唧的,都没能多看看那药丸子。 难得看见元御医这么失态,盛昌帝轻笑了一声:“当然记得,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虞婔:“儿臣在山脚下时,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乞丐,浑身湿乎乎的,但是那双手,却不是乞丐的手,而是一双读书写字的手。” “就想着他可能是暂时落难了,可以救一救。” “就让人将他带回去了,不过受寒严重,一直吃药,反复无常。” “一直到放榜那天才好呢!” “然后啊,儿臣问他情况,他说他叫夏唯,字旭安,古洲人士,是被人陷害,沉入河底的。”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呢!” 盛昌帝皱眉,眸光微微锐利起来。 难道皇榜还没出,就有人开始要考生的命了? 怎么?去年的教训还不够? “然后呢?” 会试名单他只是过了一眼,注意到的只有第一名唐南。 乍一听这名字,感觉有点熟,又想不起来。 虞婔:“然后儿臣就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人就是会试第二名啊!” “可怎么可能呢?那天儿臣跟荣熙,还有七皇妹去看了放榜,当时就有个人自称考了第二名,动静相当大,很多人肯定都还记得。” “实在是那人的表现很是奇特,会让人记忆犹新。” “儿臣让人去查看了一下那个第二名,一张脸竟然跟儿臣救下的人一模一样。” “这……儿臣就糊涂了,到底谁知道?谁在说谎啊?”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满目错愕。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的惊人。 做皇帝这么多年,盛昌帝很快就意识到,两个人必然是一真一假,绝对不是巧合。 最重要的是,假的背后定然有人,身份还不会低,否则,普通人敢李代桃僵? 余英也震惊了,这操作在历届科考中也是很炸裂的。 “奴才不明白,如果放榜那人是假的,他有信心通过殿试吗?” “要下手,也不会这么早下手啊!” 虞婔叹气:“这个,儿臣就不知道了,那人醒过来就跟哑巴似的,说了几句身份就不再开口。” “怎么问都不说,总不能像对待犯人一样严刑拷打!” “不过,儿臣觉得那人应该是在保护儿臣,有些事情儿臣也做不了,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 “但儿臣觉得,这事儿涉及科举考试,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想着来告知父皇一声。” “之后的事,儿臣可就不管了啊,也管不了啦!” 对,她就是个传话的。 其他的跟她无关。 盛昌帝表情凝重,确实,这次宁愿花那么多银子也要做好的科举,他自然是要公平。 没想到,防住了作弊,没防得住李代桃僵? 连试都不考了,直接一步到位? “好,小六这事儿做得对,就该告诉朕。” 虞婔笑了笑:“父皇不觉得儿臣打扰了就好。” “总觉得因为一些小事儿打扰父皇不太好。” 盛昌帝:“这可不是小事,以后若是发现什么不妥的,也要告诉朕。” “是不是小事,朕自有判断。” “朕只是缺少告诉朕消息的人……” 他发现小六其实有很敏锐的观察力,而且还有很好的运气。 别人的计划,那个真的应该要死了才对。 结果,真的没死就算了,竟然还被虞婔碰见。 怎么没见小六救别的乞丐? 又说了两句,虞婔美滋滋的离开了。 她还“小”,没有“能力”,消息传达到就行,其他的不用她管,简直太好了。 目送虞婔一副“我事儿办完了”的轻快脚步离开,盛昌帝又好笑又头疼。 好笑中带着慈祥,他这个女儿还是很活泼的。 头疼的是,他有种莫名的预感。 敢玩得这么大的,搞不好又跟几个儿子有关。 第358章 可真能藏啊 盛昌帝有些烦躁:“朕的这几个儿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朕,还没死呢!” 原本慈祥的盯着虞婔走远的余英吓得一哆嗦,立刻屏住呼吸,大气小气都不敢出。 殊不知,当初盛昌帝夺嫡的时候,比这还残酷,凶猛。 因为先皇是火上浇油的类型,暗中推动着夺嫡。 就希望能以此选出一个有能力的明君。 而盛昌帝不同,所有人都知道他希望兄友弟恭。 所以表面还维持着和谐,暗地里也有所收敛。 沉默片刻,盛昌帝声音中带着怒气:“宣萧景进宫。” 余英连忙答应:“是,皇上。” 虞婔快速回到公主府,寻嬷嬷也回来了。 这几日,寻嬷嬷都跟着夏唯找机会想掳走夏右。 终于,夏右那个人是吃不了读书那苦的。 何况还是高强度的强塞一些知识为了应付殿试。 等于小学生去做大学生的题,死记硬背各种可能性的答案。 不能理解,背起来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加上,他其实好多年没读书了。 这段时间虽然换了大宅院,还有人伺候,更不用担心暴露,但夏右依旧觉得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还不如以前潇洒自由呢! 实在学得头疼至极,嫂子都安慰不了他疲惫的心。 夏右偷偷出去找放松。 还好,他知道帝都城的风月场所贵,舍不得银子,就近找了一家酒肆喝酒。 现在,女人对他来说只有消耗,喝酒才能缓解他的疲惫。 趁夏右喝得醉醺醺的,寻嬷嬷一把将人套了麻袋。 并且把人带回了夏右那个三进院落的荒芜偏僻的屋子。 夏唯头发凌乱,换上了之前他身上的破烂,装了一次鬼,还真把夏右给吓得哇哇叫,痛哭流涕。 在恐吓和巧妙的话术引导下,夏右终于将秘密说出了口。 虞婔有些震惊,“他说,他发现了一支藏起来的军队?” 不是,怎么这些人这么会藏啊? 西商国敢藏几万兵马,还有人藏? 寻嬷嬷点头:“他说,他还差点被抓走,躲在倒夜香的粪桶里才逃出来的。” “躲藏的时候,听见守卫人的聊天,里面有许多暗语。” “他曾经因为好玩,读过一些札记。”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暗语都代表什么,但是他知道是一套很完整的行军话术。” 粪桶?噫~,倒是挺能屈能伸的啊! 虞婔皱眉:“如果是这个秘密,秦王倒是……还真惹不得杀他。” 代表着这军队不是秦王的。 就是其他兄弟在豢养私兵,这等把柄一旦抓住就能直接少一个对手。 对于情况比较危险的秦王来说,无异于护身符。 怪不得连夏右这样的都能容忍。 有之前消失的西商军队叠加状态,这谁的军队一旦被发现,盛昌帝绝对不会轻饶。 哪怕不死,也将断绝继承权。 虞婔:“不过,夏右是如何取信秦王的呢?” “总不能他这么说,秦王就信了!” 寻嬷嬷:“夏公子也问了,夏右说,他逃出去后,还回过那个院子,已经人去楼空。” “但是他在院子里的草丛中捡到半截箭头。” “那是军用弓弩的弩箭的铁箭头,但是没有任何朝廷的标志,制造工艺也非常精良。” “绝对是军队用的。” “只不过,他不敢查,就装着租院子的,偷偷回去了。” 寻嬷嬷继续说道:“夏公子后来怀疑,说的确有一次发现夏右浑身臭烘烘的回来。” “全身还湿漉漉的,应该是在外面洗过的。” “他说遇见打架的,掉进了臭水沟,夏公子回忆说,那根本不是臭水沟的味道。” “只不过当时没多想,就让他去洗了,说用了好多水,逼得客栈都找他们要了一份水钱。” 虞婔皱眉:“客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什么地方?” 寻嬷嬷:“来帝都城的路上。” “在一个叫做南清府城的地方。” 闻言,虞婔起身去了书房,将一大张乾宇的简易地图给拿了出来。 发现从古洲到帝都城,南清府的确是必经之路。 而南清府的旁边就是南江府。 虞婔盯着看了好几秒,“南江府?” “没记错的话,这是二皇兄外加……萧太师嫡出儿媳的娘家所在地。” 当初南崎去求雨,俞勤跟随,还在南江府查过去年科举舞弊案的一些事宜。 如果南清府真的有私军,那大概率是二皇子的啊! 虞婔看了一眼南清府和南江府不远处的一大片山林。 只有人间罕至的深山老林,才最适合藏私军。 “一个个的,可真能藏啊!” “这么说,夏右是来到帝都城才跟秦王交易的!” “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寻嬷嬷:“据他所说,是考试前夕,秦王的人来找到他的。” “他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消息大赚一笔,得知来人是秦王的人之后,灵机一动,狮子大开口,提出了帮他李代桃僵之计。” 虞婔:……灵机一动?然后特意找死的吗? 秦王的人定然就是先答应着,等得到消息之后,随时能要夏右的命。 给出去的一切也能即时收回。 若是夏右做了官,指不定还能收回更多。 倒是一步好棋。 这么一比,夏唯这个人就是考试的工具了。 只不过,秦王和他的人也想不到,试还没考完呢,夏右竟然就将夏唯给杀了。 这未免也太蛋疼了! 夏右抱着消息作妖,秦王又想得到那个信息,就冷眼看着他作。 甚至还帮他补漏。 具体夏右能不能过这一关,秦王并不关心。 过了,还有利用价值。 过不了,在死之前也有机会将消息榨出来,到那时肯定就无所不用其极了。 “夏右肯定只说了那私军的消息,和顶替的计划,定然不会说他觊觎嫂子,还给哥哥戴了两顶绿帽子,突然事发,秦王那边应该也比较懵。”虞婔带着笑。 “太后情况不太好,没想到秦王还有空搞这么多事。” “可有些事啊,只要沾了就脱不了身的。” 晚上,萧景传了消息来拜访。 虞婔煮着茶等,很清楚萧景是来做什么的。 萧景哭笑不得:“公主随便救个人,就能牵出这么多事?” 第359章 可能性很大 看萧景踏月而来,一身月白长衫更显器宇轩昂。 虞婔叹了一声:“大概,可能是觉得你太闲了!” “最初……我真的只是想救个人而已。” “纯粹觉得他可能落难了,不是纯粹的乞丐。” 哪里想得到,不仅牵扯出一桩顶替事件,还有一大家子糟心事儿。 不仅抓住了秦王的把柄,还碰见了二皇子生死攸关的事。 这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然后那坑越来越大。 萧景似笑非笑:“也是,并没有见到公主救别的乞丐。” 虞婔:“你是说瑞光寺脚下那五大三粗,四肢健全,中气十足的乞丐吗?” “他们需要救助?” “我都怕他们在瑞光寺时间长了,直接长胖了呢!” 萧景:……这形容的是乞丐吗? 他怎么感觉像赌场打手? 玩笑说完,萧景正色了很多,“公主,关于那个夏唯的事情可以说说吗?” “又能说多少?” “不能说的可以不说。” 虞婔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可说的,我真的就只是救了这人,然后发现不对劲而已。” “放榜那日,看见第二名闹腾的可不少。” “其他的,可都是你调查出来的,与我无关。” 听到这话,萧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虞婔述说的时候,萧景的眼睛越来越大,肩膀上也重了又重,听完后感觉自己都矮了一截。 是他狭隘了,皇上让他来调查,他感慨的是,六公主救个人还能发现李代桃僵的事。 听完之后,才发现他以为的那点东西才到哪里啊? 拔出来的东西才叫长。 最重要的是又牵扯到了皇子,还是秦王。 这事儿瞬间就不好搞了,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不管太后是死还是恢复,或者维持现状要死不活的,都能让秦王安然无恙。 再说了,秦王本身是为了夏右那个信息,恐怕是要调查什么,并没有直接干涉科举。 整个计划都是夏右的想法和主意,杀夏唯也是夏右出的手。 真正算起来,秦王根本没做什么。 这在盛昌帝眼里就不是事儿,秦王必然全须全尾的。 只不过,原本想赚点功劳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 但这不是经常发生的事吗? 萧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所以,夏右知道的消息是……” 能让秦王答应合作的消息啊! “在来帝都城的路上,他发现了一支可能存在的私兵,半截铁箭头就是证据,是军用弩的。”虞婔将消息一股脑儿的洒了出去。 萧景消化起来略微困难,有种很噎的感觉,主要是都太炸裂了。 私军?那是随随便便发现的吗? “公主问出来了?” “那夏右那边……” 虞婔摇头:“他喝醉了,然后将他扔在大门口旁的台阶旁,因为是晚上一直没被人发现。” “等他醒来,身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只以为是自己喝醉的一场梦。” 毕竟,鬼魂吓人,本身就不太可信。 在夏右看来,夏唯必死无疑。 正因为有这种潜意识,夏右才会交代得那么快,他觉得自己实在做梦。 而且,除了交代事情,他对夏唯的吐槽,对世界的不满也没少说。 现在知道的消息都是在一大堆吐槽中提炼出来的。 甚至,夏右内心中还觉得秦王是个傻逼,真好骗。 天家贵胄又怎样? 还不是被他几句话就给忽悠了。 萧景:……听起来很诡异,操作起来可不容易。 “那公主觉得真有这么一支私军,会是谁的?” 虞婔拿了旁边的地图放茶桌上,点了点位置:“在这里,你觉得会是谁的?” 萧景愣了一下:“南清府?南江府?我记得……是萧太师的亲家……” 虞婔:“所以,大概率是谁的,一目了然。” “如果旁人为了陷害,就能去南清府建这么一支私军,那可真佩服得紧。” “甚至得高度警惕此人。” 如此有本事,不警惕就等着失败。 萧景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倒是。” 消息知道得全面,就更容易明白哪里该说,哪些不该说。 不容易产生漏洞。 问完后,萧景起身:“那我去找夏唯……” 当然是去对好口供啊! 根本不用问,夏唯一定是六公主这边的人了。 不然,不至于配合了将夏右知道的消息给诈出来。 对于要在盛昌帝面前对峙的夏唯来说,这些举动都是多余的。 很容易在盛昌帝的问话中露出破绽。 很多状元榜眼的人学问高,但是未必经得住这些审问。 虞婔问道:“你觉得,夏唯无事的几率有多高?” 萧景:“很高,因为夏右还没有参加殿试,等于没酿成严重后果。” “而且,最重要的是,去年科举舞弊,让皇上的容忍度要高一些。” “还涉及到了秦王,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二名。” 虞婔诧异:“第二名是他的护身符?” 难道是她低估了这时代读书人的地位和影响力? 按理说是对下影响力不可高攀,但是对上不稀奇的啊! 萧景:“如果是往届,不太可能。” “每三年就有一个第二。” “但是今年不同,公主,第一那个,要成为三驸马了。” “哦!”虞婔恍然。 唐南要成为三驸马了,虞姝以为有她公主这个身份,能让唐南步步高升。 可实际上,只是刚开始可能升得更快一些罢了。 反而遏制了唐南的上限。 甚至,这些年但凡做出一点功绩,很多人都会认为三公主占大半。 对唐南来说,这是一份极致的压力。 唐南也是在赌,赌虞婔上位,他就不必再受三公主身份的限制了。 当然,唐南既然松口,愿意跟三公主合作,那就是都想明白了,也有心理准备去承担那份压力。 萧景:“还有,近两年废了一个陈杨,又遏制了一个唐南。” “如果第二名再毁掉,皇上可能不想接受。” “而且,这次恩科暗地里也会成为笑话。” “所以,夏唯只要没有别的事情,又是受害者,十有八九会没事儿。” 虞婔点头:“这么看来,科举名次也还能保持住。” “我倒是想过最坏的结果。” 这么说,还得感谢一下陈杨。 以及虞姝看上了唐南。 第360章 开业热闹 本以为那些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能影响盛昌帝的决定。 看来还会是持续的。 萧景去找夏唯对口供,两人很快就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从夏右口中得知的一切肯定不能说。 盛昌帝自然会审问夏右。 之后的事,他们也别碰了,压根儿碰不得。 聊过之后,萧景多少有些放心,夏唯是个聪明人,不必太担心。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整个人成熟通透了许多,再考一次,还指不定谁是第一呢! 多少有点惺惺相惜。 萧景忍不住感叹:“你这弟弟倒是个奇人。” “说他蠢,他竟然能发现这么重要的消息,还不让对方发现。” “说他聪明,又回去威胁秦王。” 夏唯嗤笑一声:“他不爱读书,却读过书,识得字,喜欢看一些光怪陆离的话本,和一些奇异的札记。” “他只觉得这些书有意思,可能让他接触到了一点军中暗语。” “还能捡到那半截箭头便是关键。” “敢威胁秦王,可能是因为他并没有见到秦王,秦王的人对他的消息感兴趣,使用的怀柔政策,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秦王有多厉害。” 萧景冷笑:“脑子灵活,但是不够仔细,见识不足。” “其实他已经跟夏花商量好了,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秦王插手。” “等你考过殿试,拽着你不进翰林院,直接外派做官,半路上动手,然后带着妻儿赴任,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你不是说他那张来脸跟你有五分像吗?地方之人又不认识。” “过几年再回来,就算碰见熟识的,说长变了也不会有错。” 这件事让秦王插手反而复杂了。 夏唯点头:“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很保险。” “然而,他等不及了,想要用自己知道的消息赚一大笔银子。” “还想一步登天,直接做大官。” “并不想去地方历练,也不愿意去翰林院混日子,所以留在帝都城才能谋划其他的。” “而秦王这个粗大腿好用,能满足他的一切想法。” 到时候功名利禄都有了,还有妻子儿女,难道不是人生赢家吗? 最多就是隐藏一下脸,秦王的人也有这个技术。 只需要慢慢变化,花点时间恢复他本来那张脸就行了。 比起去地方历练,或者在翰林院看那些他讨厌头疼的书,这样的捷径不香吗? 萧景点头:“行,想法不同,我明日会进宫向皇上汇报。” 就在第二日,萧景一大早上朝后,趁着下朝去天启殿汇报时,苏夙的食府趁着皇榜揭开的热度开业了。 苏夙大张旗鼓的请了成亲的仪仗队敲敲打打的。 还洒了不少喜钱和喜饼,搞得无比的热闹。 当然,开业大酬宾是不会少的,直接点名会试前三名可以在“饕鬄食府”用餐一个月。 前十名可以二十天。 十一名到二十名可以十天。 二十名到五十名三日。 任点任吃,甚至可以托儿带口,带朋友吃席。 当然,每个人每顿最多只能一桌。 即便如此,如此大手笔,惊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如果全来,每顿就得五十桌酒席啊! 难道不是拿银子往外扔? 虞婔听到传回来的消息,笑了笑,“五十桌就是三天而已,到最后不是才十桌,甚至三桌吗?” “实际上,亏不了的。” “人家等于将会试前五十给一网打尽了,只需要让其留下墨宝,那今年的状元题字就有了。” “之后就能推出各种状元套餐,会试食谱等等,就冲着寓意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要知道,其他铺子要会试前十的墨宝可不容易。 尤其是状元墨宝,价值未必就比一个月酒席价值低。 有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苏夙这一手就能收集那么多。 “何况,她又不只是做前五十名考生的生意,这么一来,名气瞬间传遍帝都城。” “其他人就算听闻名气,或者想见识见识前五十汇聚一堂的场面,也会来看看的。” “有这等闲心的人,能缺银子吗?只要消费一波,就赚银子了。” “而且,这人最擅长搞新鲜的东西,很多人想体验新鲜感,短时间内会不断去她的店,根本亏不了一点。” 红鲤一愣一愣的:“啊……这也太会了,怎么别人就想不到呢?” 虞婔摇了摇头,从信息爆炸时代过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那么一点! 何况,苏夙不知道之前经历了多少世。 “不是想不到,而是舍不得,别人也没有苏夙这样有一个靖王兜底啊!” “就算那些前五十的不去占这个便宜,通过靖王,苏夙也能得到很多前几届状元的墨宝,或者朝中大臣,甚至就是靖王自己的墨宝。” “都是能扩大知名度的东西。” 之所以选择会试前五十名,不过是为了蹭会试的热度罢了。 最重要的是,刚通过会试的贡生亲民,人数还多,知名度夸张是最恐怖的。 红鲤:“啧,花样还挺多的。” “那百里飘香楼怎么办?附近的酒楼估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虞婔笑了笑:“原本呢,我不想争的,让她一个人玩。” “但是上次,父皇赐了两名御厨,不动起来好像有点浪费。” “保不齐父皇还以为我不敢动呢!” “那就动一下!” “待会儿我去找三公主。” 红鲤:“啊?找三公主?” 虞婔挑眉:“让她带我去要驸马的墨宝啊!” “那可是第一名。” “再让夏唯给整一副,然后问问他们俩认识第三名不?给整一下。” 前五十又如何? 她摘下前三就行了,在精不在多。 至于抄袭创意……嗯,不用盯着她,恐怕不等百里飘香楼搞定,其他酒楼已经出手段了。 谁又会坐以待毙呢? 红鲤:“公主,饕鬄食府还请了不少美女在门口,说是当什么迎宾。” “附近有人反应快的,也弄了几个。” 虞婔眯了眯眼:“不要什么都学,不一定适合。” “去,让人传出消息……” 第361章 区区小妾 针对饕鬄食府一一做了些安排。 虞婔很多方面并没有贸然去改变。 御厨两个字,足以胜过很多花样了。 只有苏夙看不起现在能冠上“御”字的人的本事。 安排好,虞婔就出府去了三公主府,结果看见了一个小马车。 “咦,三皇姐今日有客人吗?”虞婔看了红鲤一眼。 红鲤理会的塞给领路人一个小荷包。 领路的丫鬟拿了笑眯眯的:“是靖王的那个小妾,突然上门拜访。” 虞婔眯眼:“只有她一个人,还是说靖王也一起来了?” 恐怕也盯上了唐南的墨宝。 姓苏的消息挺灵通的啊! 丫鬟:“只有她一个人,不过是以靖王的名义来的。” “名义?”虞婔笑了笑:“没有拜帖?” 哪怕就是冒然上门,也要有拜帖才正式礼貌。 万万没想到,苏夙还没有这样的认知。 丫鬟嗤之以鼻:“没有的。” 虞婔:“空着手来的?” 说着,还看了一眼红锦手中的盒子。 求人没点表示? 难道就靠靖王的面子吃天下? 丫鬟:“是,空着手来的。” 甚至连打赏下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规矩,还是抠门。 收集好了信息,到了地方,虞婔也不卖关子:“三皇姐倒是有客啊!” 虞姝冷笑一声:“你是说不速之客吗?” 当然,这是针对苏夙的。 看在靖王的面子上,她见了苏夙,但是,这女人倒是敢开口。 她正震惊着呢,这人哪来的脸? 虞婔看了黑脸的苏夙一眼:“苏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苏夙嘴角抽了抽,心口又隐隐作疼,看见虞婔,她觉得今天的目的恐怕不行了。 不过,或许也可以大家都有啊! 所以没急着离开。 “元昭公主倒是过得挺好的。” 虞婔:“那当然。” 说罢,不再理会苏夙。 以苏夙的身份,理她才给她脸了。 “三皇姐,那唐公子考得可真好,正好,百里飘香楼是孟家的,就给求一份墨宝!” “三皇姐就帮个忙咯。” 虞婔回头拿了一个小盒子塞进虞姝手里:“妹妹可是诚心的。” “不过,三皇姐也知道妹妹没什么好东西,就将就着!” 随意挑了一块玉佩,对皇家来说,质地一般,赏给下人又过于贵重,非大功不会赏。 大概率是放在仓库吃灰的。 估摸着最后就忘记了,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当成礼物送给了别人。 极其普通,但是虞姝看了一眼很是满意。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相比想空手套白狼的苏夙,虞婔这样子就懂事多了。 而且也没有含糊的意思,直接说明目的,比那吞吞吐吐暗示的好多了。 一时之间,虞姝也不觉得礼物不入眼了:“行了,父皇不知道赏了你多少东西,你还在这哭穷呢?” “那走,我们去看看他在不在?” 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当然是想见唐南了。 这总是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虞姝起身:“苏姑娘,今日就不招待你了,本宫让人送你回靖王府!” 看得出来,虞姝要做面子,还是相当会的。 苏夙脸色微变,心气儿不顺。 正想找个理由跟着去,虞姝却没给她机会,立刻叫了人来,吩咐一番,就带着虞婔离开了。 想见唐南是一方面。 不想让苏夙见唐南是另外一方面,不只一个人说苏夙这个女人邪门了。 连俪妃都提过很多次,虞姝心有芥蒂,也怕苏夙见到唐南。 她跟唐南本就是交易,对自己信心不足。 虞婔冲苏夙笑了一声,本是礼貌的笑。 落在苏夙眼里就是讽刺和调侃。 气得苏夙脸色铁青。 等出了公主府,上了马车,环儿才说道:“主……主子,这……” 苏夙眼神冷厉:“我没想到,不过是随手写几个字,竟然还要送礼?” “真当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不成?” 敢情靖王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好用。 吸了口气,苏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去看那个夏唯,六公主去找唐南了,自然就不可能去找第二名。” 暂时还只是贡士,她想着亲自上门就显得有诚心了,这也代表了靖王的意思。 唐南……也就仗着三公主而已。 第二名还敢拒绝不成? 殊不知,那个假的夏唯还真敢。 他不是想要什么好处,主要他不敢啊! 这才突然意识到,他还不能完全模仿夏唯的笔迹,平日里私下写写就算了,哪敢送出去让大家欣赏? 熟悉夏唯的肯定认得出来。 莫说只来了一个靖王的小妾,就是靖王亲自来,他也不写。 气得苏夙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撂下狠话,摔门而去。 夏唯嗤之以鼻,不是很害怕。 有秦王在,区区一个小妾动得了他? 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吗? 虞婔则是在马车上阴阳怪气的挑拨:“五皇兄怎么就像被下了蛊一样?靖王府就算没有靖王妃,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妾出门交际啊!” “怎么突然就找上三皇姐了呢?” 虞姝这两年过得很不如意,没有选择之下选了唐南这个驸马,舍下脸去谈交易才谈好。 内心不是没有迷茫。 今天终于体会到了选唐南带来的光鲜面子,心情很是不错。 “哼,五皇兄确实不像话。” “本宫真要问问,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一个小妾的意思?” “区区一个小妾就能代表靖王府了吗?” 虞婔惊讶:“代表靖王府?五皇兄没事儿,将来的五皇嫂可怎么办啊?” 虞姝嗤之以鼻:“拭目以待。” 要说不对付,她跟靖王更加不对付。 毕竟皇后和俪妃斗了大半辈子了。 她就算跟俪妃有隔阂,也不可能站到皇后那边去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圣哲书院,找到唐南说明来意。 唐南:……还能这么玩啊! 立刻写下“生意兴隆”四个字,按上自己的私印。 虞姝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到位,感觉在六公主面前又回到了以前的荣光。 “行了,拿到了就走,本宫必然不会给靖王一个小妾的,本宫再留会儿。” 唐南:……小妾?什么小妾? 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虞婔笑呵呵的:“就问了两句,唐公子,你可认识第三名?” 唐南:“认识,不熟。” 这个可以之后再谈,当着虞姝的面不好说。 见唐南的神情,虞婔立刻明白关系应该匪浅,只是不想让虞姝知道。 第362章 你竟然打我 虞姝没想太多,纳闷的说道:“为什么不找第二名?” 虞婔皱眉:“这第二名怪怪的,感觉不太好,本宫不是很喜欢。” “前三有两个,本宫也很满足了。” “行,皇姐你也早些回去,本宫就先走了,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可跟本宫无关哦。” 虞姝无语,脸色不太好:“你在咒本宫吗?” 虞婔摊手:“这不是背锅背多了么?我害怕。” “毕竟三皇姐今天是被我带出来的。” 虞姝烦得很:“你快走了,本宫还不至于生拉硬扯到这种程度。” 虞婔笑了笑:“多谢三皇姐。” “多谢唐公子。” 说着让红锦将礼物放下。 虞姝觉得有脸极了,打开看了看,有些惊喜,“六皇妹还挺大手笔的,真舍得,这可是父皇赏的顶尖的文房四宝啊!” 她从来都不缺,所以不嫉妒。 在她还受宠的那些年,这种文房四宝都是保底的赏赐。 她库房里有很多。 唐南:……肥水并没有流外人田。 突然意识到六公主可能很重视这次的题名,他就简单写了四个字,会不会太敷衍了? “发生了什么?” “怎么六公主突然过来要我写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心,虞姝感觉唐南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温软,便将苏夙和虞婔的事说了一遍:“云逸,你可不能给那个苏夙留墨宝。” “六皇妹给了这么重的礼,再给别人就不合适了。” 她不缺,不代表礼不贵重。 盛昌帝出手的东西,岂有差的? 唐南:“我当然知道,莫说那只是靖王的一个小妾了,就是靖王亲自来了,也是先来后到……” “不过,靖王居然让一个小妾当家吗?随随便便就能上门求东西?” 他也觉得靖王脑子可能不好。 真的嫌自己的名声太好了? 觉得之前救灾的功劳太多了,要消耗一波? 怎么能让一个宠妾打着他的名义到处晃悠呢? 真当自己能捂住别人的耳朵,捂住别人的嘴? 虞姝:“欸?你也觉得这么不对是吗?” 唐南:“如此妻妾不分,是祸乱的根源。” 虞姝笑了,之前还觉得只是女人的想法。 现在看来,是人都这么觉得。 不过,那是皇后的儿子,自己要作,旁人还巴不得呢! 尽管如此,虞姝回去后还是没忍住,让人传了话,当面“羞辱”了靖王几句。 这种机会可不多。 大意就是,靖王该好好管管自己的宠妾了。 没有帖子,没有口谕,就打着靖王的旗号上门,还是求东西。 问靖王到底在羞辱谁呢? 看不起她还要在她手里求东西吗? 下次,别怪她不给面子,将人拦在公主府外。 当时不仅有其他皇子,还有不少大臣。 有皇后一系的,更多的是旁系的。 每个人都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靖王,让靖王好一阵没脸。 特别是皇后一系的官员,看靖王的神色多了不少评估和猜测,不仅让靖王觉得丢脸,还有了危机感。 那种觉得他能力不符,考虑值不值得追随的感觉,让他重尝前些年的憋屈。 这是曾经伴随他很多年的感觉。 明明他是中宫嫡子,认同他能力的却不多。 本来这种感觉随着南方救灾回来,封王之后就慢慢消失了。 却因为苏夙,一次性的全部归位。 仿佛他去年的功劳全没了。 那一刻,靖王的脑子无比的清醒,脸色沉了下来。 回到王府,第一时间,也是第一次给了苏夙一耳光。 这可把想告状的苏夙给打懵逼了,原本还想说三公主太没把他靖王放在眼里了。 于是乎,经典的剧情来了。 苏夙难以置信的看着靖王,嘴唇颤抖,“你……竟然打我?” 眼神一闪,有探究也有恐惧。 怎么回事,难不成系统沉睡了,道具会失效吗? 不应该啊! 她的光环应该还在啊,为什么靖王好像不受吸引了? 她的道具不能让靖王直接爱上自己,但是会让靖王更容易关注自己,然后通过自己的魅力,一步步让靖王爱上。 对一个异性的好奇,是深爱的开始。 那么多世界都屡试不爽,怎么突然感觉不对劲了? 苏夙没明白的是,系统沉睡的时候,很多道具就不能补了。 靖王虽然很喜欢她,但是还没到深爱,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她的光环虽然还在,可是一段作,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就会累积靖王对他的厌恶。 这些她没办法用道具消除了。 这次的流言蜚语让靖王一朝活回曾经十几年的憋屈和小心翼翼,这份冲击是巨大的。 靖王从未有过的冷脸:“还有脸问本王?谁让你用本王的名义上门的?” “在外用本王的名义开店就算了,还亲自上门?” “你不懂规矩吗?不递拜帖就上门,仅靠名字就想要人家办事?” “你到底有多蠢?不知道三公主和本王从来不对付吗?” “找上门去让人嘲笑很开心是不是?” “本王的名声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我不知道……”苏夙有些慌,拜帖这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当然知道皇后和俪妃不对付,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啊! 再说了,都是龙子龙女,就求几个字,这么难的吗? 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她一直觉得是虞婔小题大做,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小瞧了这时代的规矩。 她以为乾宇的风气这般开放,很多事情都跟现代社会差不多,不必过于小心翼翼的。 靖王眯了眯眼:“那你知道什么?” “怎么?在小县城里,县令最大,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此时,靖王的近侍走了进来:“王爷,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来了。” 苏夙猛的抬头,更慌了,这件事到底闹得有多大? 靖王吸了口气:“让她们进来。” 就见大宫女玉竹来了,刚坐下的靖王都站了起来:“母后这是……” 看向了玉竹身边的两位嬷嬷。 玉竹规矩的行了个礼:“见过王爷,今天的事儿,皇后娘娘都听说了。” “念着苏姨娘是小地方来的,可能不太懂帝都城的规矩,特意赐下两位交规矩的嬷嬷。” “一个教苏姨娘规矩,一个教一教苏姨娘人情往来。” “免得再闹了笑话。” 第363章 多学学规矩 苏夙脸色铁青,很想反驳,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提醒着她,道具那边的威慑可能出了问题。 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咬了咬唇,硬生生将气给吞下去了。 这时候,绝对不能当面杠上。 再有什么想法,只能私下里谈。 这么多世做任务都依靠男人,苏夙很清楚怎么攻略。 靖王脸上微变,尴尬又难堪,“多谢母后,那就留下!” 玉竹也松了口气,就怕靖王杠到底。 为了苏夙,靖王可没少忤逆皇后。 “皇后娘娘让奴婢带话给王爷,选秀还正在进行,但是宫外的消息也能传进去。” “王爷还是上点心,多选选王妃。” “另外……”玉竹看了一眼苏夙,“靖王府的名声都是王爷攥回来的,可别被一个小人物给破坏了。” “到时候靖王妃很难做。” “还有皇上那边,有些拒绝也是抹不开面去否定的,到时候皇后娘娘可能都没办法挽救。” “还请王爷多想想……现在的处境,本来也不是那么的好。” 靖王吸了口气,这回算是彻底听进去了。 皇后不只一次说过,让他爱惜羽毛,才好挑选王妃。 不然的话,就算他看上了,皇后看上了,盛昌帝那边也不敢赐婚。 王妃的家族必然有权有势,若是一定要拒绝,盛昌帝就算生气也不能把人家怎样。 如果只是一家拒绝还好说,若是很多家都拒绝……靖王光是想想都觉得没脸。 曾经被人看不起的日子,他真的还要过得更差么? 玉竹留下人走了。 靖王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夙,“你好自为之!暂时就别出门了。” 说着,不顾苏夙的呼喊,快步离开了。 不走快点,他怕苏夙又说些什么话,让他心软。 之前他确实不那么在乎靖王妃的感受,名声受损一点也无所谓,因为他真的考虑过让苏夙做靖王妃。 只有靖王妃这个位置烂了臭了,没那么好了,苏夙才有可能坐上去。 成为王妃,再挽救也不迟。 他相信苏夙是有手段和能力的。 可今天过后,他这个想法彻底动摇了。 苏夙的手段和能力也没有超出别人太多,因为家世和见识,在规矩和人情认知方面就完全不适合做一个靖王妃。 不说拉拢旁人了,分明就是得罪人。 没有背后的声音拉扯,靖王冷静下来想了很多事。 殊不知,苏夙不是没喊,也不是不想追出去,而是两位刚刚到来的嬷嬷不让。 齐齐将她拦住了。 双手被两股大力给扯了回去。 不说反噬之后,羸弱不堪的苏夙,就是之前的她,也扛不住这力道。 “苏姨娘,王府后院,禁止大吼大叫。” “即便是你自己的院子也不行,这是身为贵女最基本的礼仪。” “苏姨娘,你就算没学过也应该听过,你见过谁像你这样的,还冲着王爷而去。” “苏姨娘对规矩的认知全无,估计得重头学起了。” “苏姨娘,就算只是王爷的妾,该学的还是得学,学会之前就别出门去给王爷丢脸了。” 苏夙瞪大了眼睛,忍受着“苏姨娘”的魔咒。 她本来就不满意这身份,这两嬷嬷叫着苏姨娘,就跟容嬷嬷叫格格一样可怕,还有满满的讽刺和对她身份的践踏。 活了这么多世,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所有的怒火都在知道自己不能出门的时候,顾不上发作了。 “你们要软禁我?你们有那资格吗?” 两位嬷嬷笑了,继续一人一句的打配合。 “苏姨娘说笑了,奴婢当然没资格。” “不过皇后娘娘说了,苏姨娘规矩不学好就别出去了。” “其实能不能出去都一样,苏姨娘每天要学的东西多,可能也没时间出去了。” “对啊,帝都城的千金贵女都是从小学到大的,到及笄最少也得学十年,苏姨娘现在才开始学,不多花点时间是不可能发会的。” 苏夙脑子里某根弦差点崩掉,那她的饕鬄食府呢? 刚刚才开起来,昨天生意明明爆好。 只要经营好了,绝对日进斗金。 “不可能,王爷答应我看管两个铺子的……” 另外一个铺子她都想好了,要做化妆品的生意,女人的银子才最好赚。 结果都还没开始呢! 还想饕鬄食府做起来后,用赚取的银子搞化妆品研发。 循环好了,肯定蒸蒸日上。 “铺子?”两个嬷嬷对视一眼,都笑了。 “苏姨娘还是被管了,那毕竟是王爷的产业,王爷自然有人去做。” “苏姨娘的这些奇思妙想还是悠着点!苏姨娘恐怕不知道,外面对你那食府传得可厉害了。” 苏夙不解,那么多新鲜感,传得厉害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两个嬷嬷这神情,总觉得不是好话。 “呵呵,知道的,那是食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楼楚馆呢!” “烟花一条街的花楼,就是这么招揽客人的。” 苏夙郁气积累得太多,加上身体对抗耗尽了力气,体弱不堪重负,听到这话当即就晕了过去。 就算醒着她也想自己晕。 她要怎么给这时代的人解释,那只是迎宾…… 没错,这就是虞婔故意让人传播的流言蜚语。 苏夙当初想毁掉百里飘香楼的名声,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何况,她又没有说错。 目前大家只是被饕鬄食府的大手笔和新鲜手段给镇住了,还没有多想,迟早会有人这般觉得的。 每个时代有自己的时代特征,完全照搬只会闹笑话。 别人不会去理解什么迎宾,什么创新,花楼就是这一套,有啥创新的? 不过就是饕鬄食府的美女穿着一样,多点整齐的规矩罢了。 苏夙可不知,商人的敏锐性和学习能力是极强的。 在她晕倒的时候,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反倒是秦楼楚馆眼睛一亮,觉得这样极具观赏性。 不过,他们主打接客,就是要楼里的人各有特色,就不穿一样的衣服了。 但是整齐划一的动作一学就会。 当天晚上,不少人去风月场所都发现舒服养眼。 终于不是以前那各喊各的,嘈杂得很了。 整齐划一的舒软声音,听起来就像夏天吃了冰碗一样,舒坦极了。 第364章 带动了旁的产业 一夜过去,不少花楼的生意都爆棚。 秦楼楚馆的东家才发现这一招的威力,纷纷表示可以再精进。 虞婔一大早收到消息都笑了。 她早有所预料,这才正常。 这时代的人信息不够发达,见识可能不够,但是不代表就蠢啊! 做生意的,更懂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再根据自己情况因时制宜。 苏夙以为是自己的发明? 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红鲤:“皇后娘娘赐了两个嬷嬷,专门教苏夙的规矩。” “实际上怕是看着苏夙,不让她出门再丢人现眼!” “就几次的功夫,靖王之前立功得来的好名声都坏得差不多了。” “据说原本拥护嫡出,想要投靠皇后和靖王的大臣们又开始观望了。” “皇后气得很。” 皇后最近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想坑德妃和贤妃不成,宫权拿回来后发现管理上比以前难多了。 关键位置的人员变了,就没那么听话了,用起来哪哪都不顺。 皇后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了银子就放任德妃和贤妃施为。 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了。 虞婔眼睛一亮:“靖王没有拒绝?” 红鲤一愣:“靖王为什么要拒绝?这不是皇后赐下来的人么?” 虞婔笑了笑:“如果靖王想,那还是能办到的。” “只要他不想,两个嬷嬷才会到苏夙面前,并且看管好她。” “看来,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惹到靖王了。” “我还以为他为了苏夙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呢,现在还是想找个好的靖王妃了么?” 只可惜,名声已经坏了。 但凡有其他选择的,估计都不会想选靖王妃。 “恐怕皇后现在在后悔了,当初为了银子暂时给出了宫权,收回来可头疼了。” “不过,那时候因为银子的事,皇后确实没办法。” “一时之间想岔了,多偷了几天懒,就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 皇后病倒是客观事实,宫权暂移是必然会发生的。 当时皇后病好就拿回来,麻烦也造成了,依旧要费些手脚的。 在这种必然的前提下,皇后被银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想拖一拖,让德妃和贤妃掏一笔银子填窟窿。 也就忽略了,随着时间,会让两妃的人更加深入,麻烦更加根深蒂固。 德妃和贤妃又不是傻的,皇后这么坑,她们肯定趁着宫权还在手上时使劲的挖坑,埋雷,就盼着能将皇后给炸死了。 不过,靖王这次的默认,恐怕会让皇后更加深入,同样会让苏夙吃尽了苦头。 想想都挺开心呢! 虞婔:“苏夙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她有种巨大的优越感,让她无视了这种规矩。”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这些。” “也高看了靖王这嫡子的名头。” 皇后终于教她做人了,有点兴奋。 红鲤想了想:“那她暂时出不来了!” “饕鬄食府会怎样?” 虞婔:“基础已经打得很好了,如果管理食府的人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即便苏夙出不来,也只是逐渐消磨掉大家的新鲜感而已。” “但是开业做得好,好好做生意,倒也不会很差。” 没有苏夙不断提供的新店子,饕鬄食府这一波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菜品没问题就能好好经营下去。 不过,苏夙被看管起来了,又不是死了。 只需要将靖王哄好,传递消息出来也没问题。 毕竟靖王手下的人,崔氏一族留下来的得用之人都不是吃素的。 “挺好的,耳根子又能清净一些了。”虞婔着实不太想看到苏夙,弄不死又老在眼前蹦跶,确实挺烦的。 皇后威武,总算能将苏夙看住了。 红锦拿了传信递给虞婔:“是唐南让人送来的。” 虞婔看完信有些惊讶:“哦,第三名,我们还见过?” “或者不能说见过,只是打过交道。” “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然苏夙暂时被禁足了,可事情做到一半还是做完比较好。 没想到第三名还挺容易的。 红鲤不解:“什么时候救过?” 虞婔:“还记得我们从瑞光寺回宫,遇到过一次追杀?” “当时有人扒在我们马车底。” 红鲤和红锦恍然,立刻想起来了。 红鲤:“哦,原来那个不是江湖人啊!” 红锦:“居然是考生?” 虞婔:“还跟唐南的关系不错,那日他逃向了瑞光寺,就是去找唐南的。” 没错,就是找到唐南,还让唐南帮他上药的那个姜嵋。 盖因为去年贡院起火,是因为他和兵卫争辩。 贡院若是不失火,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幕后之人很是不爽,就派了人去追杀姜嵋这个罪魁祸首。 谁知姜嵋从小是个好玩的,为了外出能自保,就学了一些武功,硬生生被他逃了。 而姜嵋参加科考,初衷也是为了外出更加有身份地位,不至于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唐南提到,姜嵋就算考上了进士,不会去翰林院,也不会做官,会继续他的踏遍天下之路。 或许正是因为姜嵋这份游遍天下的心思,反而没压力,一考就考了个第三。 加上姜嵋长得也不错,只要殿试大概率不出错,探花应该没跑了。 红鲤纳罕:“今年前三,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小啊!” “那些考得白发苍苍的知道了,很容易气死!” 虞婔:“殿试结束后游街就一定会知道的。” 谁能想到,前三中,夏唯竟然是最大的。 他没有发现儿女的事,证明在夏唯眼里,儿女的出生没有疑虑。 所以,最大的儿子都已经九岁了。 夏唯也是将近三十的人了。 搁在往届,指不定都是被点探花的那个,这一届,竟然是最大的。 “去看看,反正都知道我在寻找前三的墨宝,唐南给的消息中附带了地址。” 虞婔出府,来到姜嵋的住处。 是一座二进的院子,距离夏右的宅院还不远。 敲门,递拜帖,虞婔就在外面等着了。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精神小伙风风火火的出门来。 姜嵋抬手要行礼,虞婔阻止:“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不如进去再说?” 姜嵋恍然,连忙侧身一让:“公主请,唐兄给草民送信了。” “草民写好了,公主可要看看?” 第365章 太与众不同了 一听六公主要他墨宝,姜嵋激动的立刻开写。 写了不少都不满意,临虞婔到了,才挑出一幅满意的来。 没写别的,就写了一首很有名的诗。 当虞婔看见的时候,只能说,字体优美,笔锋有自己的特色,整体看起来很酷,但是狂草啊,她真的不太认识。 怪不得姜嵋会因为蜡烛就跟兵卫起冲突,以至于酿成火灾。 怪不得姜嵋会被追杀,敢往瑞光寺跑。 更怪不得姜嵋为了更好的游历天下,就非得考个功名不可。 只能说这人的灵魂是真的狂野。 当真是字如其人。 姜嵋一脸期待的看着虞婔,似乎在等夸奖。 虞婔仿佛看见了一只出门狂野,在主人面前就乖觉的萨摩耶。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行云流水,笔锋刚劲,有种优美的古韵,嗯,看得出来是练了好久的。” 姜嵋眉开眼笑:“公主就是识货。” 虞婔嘴角抽了抽,原来是个逗比。 说实话,她在乾宇长这么大,遇见的逗比极少。 几乎可以说没有。 皇宫都是规矩森严的地方,再逗比的性格都会强行压制了。 满朝文武也不太可能逗比,姜嵋这样的才能无拘无束。 要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估计也会觉得这样的性格很新鲜,很有吸引力! 太与众不同了。 示意红锦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送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嵋脸色大变:“公主救命之恩,草民无以为报,没齿难忘。” “不过是写几个字,哪里值什么价?” “别说草民还不是探花,就算是,每三年就一个探花,根本不值得什么。” 虞婔等人差点没崩住,每三年一个探花还是很稀有的了。 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 虞婔刚想说话,姜嵋一脸严肃:“草民若是还从公主手上拿东西,还是人吗?” 虞婔:……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她其实就是手里有了不少顶级的文房四宝,自己用不完就拿来送人而已。 当然,顺便收买人心而已。 “这不一定是报酬,也可以是特意送给你的,收买人心。” 闻言,姜嵋差点没崩住。 他也知道自己很跳脱,思维方式跟一般考生读书人不一样。 但是他也从未接触过谁收买人心会这么直白表述的。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才好。 不过,能考第三名,哪怕他的心思不在官场上,也听得明白,六公主这是要招揽他。 姜嵋犹豫了几息,慎重的跪下了,“如果不是六公主,草民坟头草都长不少了。” “草民这条命现在就是公主的,唯公主马首是瞻。” 虞婔愣了愣,这个……她发现大部分人都会想得比较深刻,比较严重。 原本以为姜嵋是个逗比,所以开了个玩笑轻松轻松。 结果当真了? “额……那你的梦想呢?” “听说,你的梦想是不入官场,游历天下,看遍乾宇的大好河山。” “你要抛弃你的梦想了?” 姜嵋怔了怔,听说?还能听谁说? 自然就是唐南! 所以,唐南已经是六公主的人了? 这下就更放心了,至少不会还想着去忽悠唐南呢! “梦想啊,那是上辈子的事,这不是去年在追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重新做人了。” 虞婔:……她是不认识姜嵋那野性十足的狂草,但是不代表她没文化。 重新做人也可以这么用的? 字面上的意思? 想了想,“起来,其实也不是非要你进官场,因为你是第三名,来拉拢你的人恐怕不少,只要你不站队其他人就行了。” 姜嵋起身,乐呵呵的说道:“那自然不能够。” “如果不是公主,草民是不会进入官场的。” “不满公主说,草民祖上当年也是望岭最早的十大望族之一。” “后来望岭出现变故,祖上是第一批离开望岭的。” “虽然失去了望族的声望,但是保存了家族的财富,并且转移了产业。” “祖祖辈辈都不缺吃穿,对于做官更是没有执念,所以,草民不缺银子,完全能支撑草民的梦想,根本就没想过要做官。” 虞婔:……这就很离谱。 这是连家底都给揭开了? 她不过是顺着开了个玩笑,结果就成了坦白局? 这么坦诚的吗?搞得她多不好意思啊! “所以,你参加科举考试真的只是为了要一个进士的身份?好方便在外行走?” 姜嵋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说是公主救了草民,让草民重新做人呢?” “说实话,去年科考,我或许能考个进士,但绝对达不到第三名。” “这一年,草民在唐兄身边请教,获益良多,才考得这么好的。” 虞婔:……只能说,姜嵋的读书天赋也是真的好。 在名师身边请教的人多不胜数,也不是人人都考得这么好的。 “所以,这宅子是你的?不是租的?” 姜嵋:“确实如此,不过草民就一个人,最多再加几个侍卫书童,住不了那么宽,才选的这宅院。” “草民在帝都城还有好几座宅院,都租出去赚银子了。” “公主若是需要,等科考结束收回来再给公主。” 什么是视金钱为粪土? 这就是。 果然经济基础才是底气啊! 虞婔:“我就问一问,其实也没什么用。” 有宅子,那大概率就有铺子,姜嵋果然是富豪。 姜嵋憨憨的一笑,他有注意到公主的自称,特别亲切。 虞婔:“其实你不喜欢做官,也没有必要强求。” “你喜欢游历天下,我也有相关任务交给你。” 姜嵋眨眼:“什么?” 虞婔微笑:“绘制乾宇皇朝的详细地图。” 姜嵋有点疑惑:“啊?地图?” 很好理解,但是听起来新鲜。 虞婔拿起桌上的笔,“如今只有军事上使用的舆图,重点在于地区和国防。” “并没有给普通人使用的详细地图,只有很简洁的那种。” 说着,虞婔详细说了说地图绘制的一点标准。 如今没有标准,完全可以自己定。 就是设定好山脉河流,城镇山庄乡村的标记,还有官道驿站等等。 都要在地图上表现出来,将地图详细化。 第366章 用脚绘制地图 姜嵋越听眼睛越亮,似乎有什么门在他面前缓缓地打开。 曾经他只想游历天下,享受漂泊和自由。 从未想过,这种梦想也是可以有更伟大的目标。 突然有些激动难耐:“公主,这……” 虞婔:“若是有一份这样的详细地图,我就能足不出户便知道乾宇皇朝到底长什么样子。” “哪里又是怎样的地形,如果你每到一个地方还能写一份游记,记录当地的风土人情,实际情况,将来我就更能掌控什么地方出现了什么大的变化。” “万一有一天我也需要出远门,就不会迷路了。” 嗯,万一她夺嫡失败了,有这地图,她就能到处跑了。 当权者别想找到她。 当然,主要是姜嵋这个梦想跟这个工作很搭配。 加上第三名的琴棋书画都不会差的。 绘制地图的手艺定然能越练越好的。 不过,她没有戴什么高帽子,她也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 加上她没上位的话,姜嵋需要花自己的银子去完成这项工作。 以目前的交通工具来说,这项工作的进展会很缓慢。 可能穷其姜嵋的一生,都不一定能完成这幅巨作,但到时候该有的荣誉会给他的。 只不过,第一步都还没踏出去,也不必画太大的饼,游历也需要心情。 所以,虞婔将工作简化了,让姜嵋只给她一个人工作,游记也写给她一个人看。 等完成得差不多了,将来公开指不定能成为流芳百世的东西。 那么,他的游历也充满了意义。 姜嵋眼睛忒亮:“那这份地图,游记,公主可不能让敌人看到了。” “尤其是乾宇的敌人。” “被帝国了解了乾宇,恐怕会有大灾难。” 虞婔点头:“嗯,暂时就我一个人看,我对外面的世界是挺好奇的。” “好。”姜嵋没想太多,恨不得马上出发,但是他还得等殿试过后,“等看过了乾宇,草民一定去其他国家,也能画这样的地图。” 虞婔微笑:“如果你还有时间,当然可以。” “到时候说不定我能提供给你更方便绘制地图的东西。” “在乾宇,你就尽量练习绘图的技艺。” 那是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图了。 给他一只驯服的大型的可载人的空中猛兽,完全能让姜嵋在短时间内将帝国的地形地貌给摸透了。 什么更方便的?姜嵋没有放在心上,对即将启程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公主说的是,草民一定竭尽全力让公主‘看见’体会到外面的情况。” “等殿试后,草民立刻启程。” 虞婔:“那不得拿到进士的身份,修改好路引文牒才行啊!” “进士的身份的确能给你更好的保护。” “争取考中探花啊!” “这份文房四宝你就收下,祝你马到成功。”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姜嵋终于没有拒绝了,到时候他就用公主赏的文房四宝写游记给公主看,想想都激动。 等虞婔一走,姜嵋立刻准备起来。 殿试殿试,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呢? 饥渴难耐……哦不,迫不及待了啊! 虞婔拿了姜嵋的狂草,让人将其墨宝和唐南写的一起送到百里飘香楼。 夏唯那份,自然是让他悄悄写了,但是,事情还没解决,暂时不能露在人前。 毕竟,如今大家看到的夏唯是假的。 他有没有写自己清楚。 若是发现百里飘香楼出现夏唯近期写的墨宝,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容易坏事儿。 最后,虞婔还有些关心姜嵋的安全问题:“他有武功,明显不够用,挑几个也爱在外面晃悠的,到时候让他们找机会跟着姜嵋去游历天下。” 用脚绘制地图的牛人,必然青史留名的。 红鲤连连点头。 这个好办,改组的飞星谷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的杀手就喜欢游历江湖,一直在外面飘着,顺带做个保护任务,能继续游历,这是好事儿。 百里飘香楼拿到墨宝也没有急着放出来,还在等饕鬄食府的这一波风头过去。 风头正盛,不适合硬刚。 百里飘香楼藏了好几张牌,老神在在的,一张没打出来。 剩下的虞婔也不管了,初衷是为了跟苏夙找麻烦,本来不打算出牌的,结果发展着发展着好像成了王炸。 而在屋子里闷着的夏唯,原本跟萧景聊过后还在猜会发生什么。 结果是大晚上的被人拎走了。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暴露了,被点了穴也无法示警。 结果很快发现眼里好像出现了皇宫。 脑子恍惚了一会儿,他已经出现在了几个人面前。 还好看见了萧景,夏唯暗自松了口气。 就听萧景拱手说道:“皇上,此人便是真正的夏唯,确实跟现在大家看到的一模一样。” 夏唯眼睛瞪大,慢动作的跪下了。 此时已经想不起乾宇不流行跪礼了,第一次见一国之君,条件反射的跪啊! 不是,皇帝宣召人都走这样不寻常的路线吗? 而此时,虞婔已经躺下了,但是还没睡。 红鲤就走进来悄悄的汇报:“公主,我们的人看见了,夏唯被暗龙卫带去了皇宫。” 虞婔睁开眼,盯着蚊帐顶看了一会儿:“哦?” “走的是这种路线吗?” “看来这件事情不会闹得太大了。” 红鲤不解:“为什么?皇上不是知道了吗?” 虞婔:“确实,皇上知道了就行,可能会无声无息的让夏唯换回来,然后给秦王一个警告便结束了。” “涉及到秦王,父皇不想闹大。” “再说了,整件事情中,秦王并没有犯什么太大的错误,至少,大错误还没有造成,殿试并没有开始呢!” “……也好,至少皇上知道了,选择了这种办法,那夏唯也会没事儿的。” 让夏唯换回去,继续参加科举便是,就不会遭遇连坐。 为了保秦王,真正的夏唯也就不能出事。 盛昌帝应该对夏右知道的那个消息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消息涉及到二皇子,又会不会开心呢? 说完,虞婔重新闭上了眼睛,看来不必操心了。 那厢,龙腾宫里,盛昌帝穿着常服,示意余英将准备的东西放到夏唯面前。 有小太监搬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在夏唯旁边。 余英将手中的笔墨纸砚放桌上。 第367章 又失望了 盛昌帝开口:“不必拘束,你的头遭到伤害,记忆有没有受损?” 夏唯:“回皇上,暂时还没有发现。” 盛昌帝:“那你将会试最后的那一篇文章重新默写一遍。” 夏唯恍然,甚至有些惊喜。 这是认可她的身份了吗? 盛昌帝手边有十份卷宗,是之前他要过来的,会试前十的卷子。 不仅是考验夏唯的记忆,还考验夏唯的字。 按照调查的结果,夏右的计划提前了,就有大漏洞。 不说学问,至少夏右那一手字,不可能跟夏唯一模一样的。 夏右的李代桃僵之计,几乎是来到帝都城的路上才成型的。 因为夏唯一旦考上,就要做官了。 偶遇大消息,找上秦王都是一种巧合,是夏右给自己找的护身符。 万一计划出问题了,有秦王背书,就没人敢有异议。 他也不会想到会被夏唯提前撞破。 所以,夏右根本来不及练字。 主要夏右也不是那么勤奋的人,打定的主意是去地方上任,没人认识他的字。 所以,比对字迹是最快速的辨认方式。 将考试的文章默写出来是基本功底,不是现做文章,所以夏唯写得很快。 不过两刻钟过去,文章就写完了。 盛昌帝似乎在出神,就一直没有人打扰。 写完之后,余英才呈给盛昌帝:“皇上,您看……” 盛昌帝接过,墨迹还没完全干,卷面整齐,字体显示了夏唯独有的风骨。 不得不说,若是字如其人,前三名中,只有夏唯是最稳重的。 第一名的字带着独有的傲气和灵气。 第三名的字,虽然不至于是狂草,但是狂傲的气息都要溢出纸张了。 只有夏唯的字,看似中规中矩,但是透着一丝稳重。 盛昌帝眼带欣赏,暗地里却升起一丝失望。 那是对秦王的失望,如此人才,又岂是夏右那个瘪三能代替的? 为了消息,秦王竟然愿意扶持夏右那么个胸无点墨的东西。 虽然仅仅一颗老鼠屎,远远打发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是,秦王如此不为皇朝考虑,让盛昌帝很是失望。 明明要解决夏右,有很多办法,却没有保护人才的意思。 夏右这么一个人,骨头能有多硬? “你有什么想法?”盛昌帝淡淡的说道。 夏唯:“回皇上,学生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贪婪的人受到惩罚,不伤及无辜便好。” 他就当不知道背后有秦王的手笔。 公主说过,涉及皇子,怎么轻怎么来,皇帝不会想看到他将责任推到皇子身上的。 另外就是私心,不牵扯到夏家村便好。 参加科举考试的,都是天子门生,面对皇帝时可以自称学生。 盛昌帝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若有所思:“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听说你妻子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 夏唯苦笑,“皇上,那两个孩子并非学生的,是三弟的。” 盛昌帝:……最近听见这种事比较多,很容易感同身受。 “既然时间上没有让人起任何疑点,又如何确定是真的?” “万一是你妻子为了拉拢罪魁祸首,把你三弟也骗了呢?” 还真有这种可能。 夏唯:“如果真是这样,学生恳请皇上能放孩子一马,学生愿意教养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也请皇上放孩子一马,稚子无辜,学生可以将孩子送回族内。” 主要是盛昌帝的意思太明显了。 稚子无辜。 否则,夏唯不见得会为孩子求情。 相处时间短,夏唯跟孩子的关系很陌生。 即便一路来帝都城,孩子都更亲近夏右。 以前他还觉得是相处时间少,孩子可能觉得他比较严肃,有些怕。 知道真相后,夏唯才恍惚,可能孩子知道谁才是爹。 得到满意的答案,盛昌帝点了点头。 殊不知,夏家村已经搬了,孩子就算送回去又能怎么生活呢? 夏听会养吗? 夏唯可不会管后续,爱咋滴咋滴。 盛昌帝:“念你是受害人,朕就替你做主一次。” “萧景,将夏右和夏氏抓了!” “让人将孩子送回夏家村。”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今那个宅院就补偿给你了,好好复习,好好参加殿试,一切也都还给你。” “不过,你养父养母教养你三弟,帮其隐瞒奸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抓捕审判。” “知情者都不能放过,其他人……朕可以答应你不再追究。” 教出这么个人渣来,搞这么多事儿,还差点牵扯上秦王。 盛昌帝气不过,能放过夏家村已经是开恩了。 夏唯伏地:“多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夏花那个女人,夏唯没什么感觉,甚至连愤怒都没多少。 当初成亲就是一个错误。 不过,他有些疑惑,他要如何判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夏花那个人,不值得信任。 是萧景带他离开的,依旧走不寻常路线。 夏唯忍不住问,萧景就答了:“太医院有一种药粉,可以滴血认亲。” “准确率很高的,明日我去太医院给你要一点。” 夏唯恍然:“太医院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多谢萧大人。” 双脚着地,夏唯才发现,这是夏右和夏花住的那个院子啊! “啊,这就行动了?” 萧景:“还要挑时辰吗?宜早不宜迟。” 说着,挥手让暗中跟来的暗龙卫行动。 盛昌帝很重视夏右知道的消息,必须得暗龙卫悄然出手。 暗龙卫冲进屋子,里面传来短促的惊呼。 萧景看向夏唯:“你就直接住这里了,这样你出门才不会觉得异常。” “就是夏右之前没少干蠢事儿。” 夏唯忍不住头疼:“我知道,多谢萧大人。” 看来,殿试之前他得好好“闭关”才行,等殿试之后再解释一下自己考中了,脑子一时糊涂之类的,应该能忽悠过去。 还好时间不长,有得救。 萧景意味深长:“不用谢,好好考试,也好好当官,以后别那么心软就是了。” 夏唯:“欸?” 前面的他懂,完整的话应该是好好替公主做事。 可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第368章 要努力才有用 萧景补了一句:“孩子,你太心软了,可能后患无穷。” 夏唯轻笑:“未必,事情不一定就这么结束了。” 盛昌帝还想抓夏父夏母,到时候去看夏家村没了,不能确定人死没死,估摸着还要给秦王记一笔。 盛昌帝就会知道秦王一边办事,一边想要灭族。 就算没灭到,可已经这么做了。 这一笔会累积到秦王头上的。 那两个孩子,先考虑生存问题! 就这么一次打交道,夏唯看出来了,盛昌帝虽然偏心孩子,但是基本的三观还正常。 之所以不重罚,只是累积的失望还不够。 一国之君,又是父亲,恐怕第一想法还是希望孩子能改好。 连萧景这样的,都是六公主的人,夏唯更加确认,六公主绝对不会仅仅只当个公主就行了。 他也要努力才有用。 第二天,在皇子们给盛昌帝请安后,盛昌帝找了个借口,单独的见了,每一个儿子。 至于说了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 个个都是戏精,出来的时候表情管理极好。 包括秦王在内,心底惊骇,表面也还带着憨憨笑。 最重要的是回去还不能发作,否则,别人就猜到一些什么了。 但是,这口气出不来,憋得极为难受。 所以,暗地里不少人都被骂了,还被派了一些重活,人均怨气横生。 原本秦王因为太后病重,天天早出晚归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慈宁宫。 哪有空管夏右那点小事儿? 结果,这点小事儿愣是出了极大的变故,上达了天听。 盛昌帝不仅将问题解决了,还让他不要再掺和。 这就表示,夏右已经落到盛昌帝手上了,肯定掀不起浪花来,就是不知道那私兵到底是谁的啊? 秦王发泄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好想了想。 然后找接触夏右的二管家仔细问了问,确定没有做什么太不可能原谅的事情,慢慢就放下心来。 “以后遇见这种人,捧着不如逼供。”秦王脸色非常不好,“一点事情都做不好,能指望什么?” “他说把人杀了,结果呢?不仅人回来了,还让父皇知道了。” “呵呵,羊肉没吃着,反而惹得一身骚。” “简直得不偿失。” 二管家的脸色变来变去,难以置信。 这等小喽啰,别说秦王了,大管家都顾不上出面。 唯有二管家难得独立办一件事,却出了这样的纰漏,感觉异常的难受。 有些哆嗦:“王爷,之前为了让那姓夏的听话,可给了不少银子。” “他考了第二名,还给了一万两。” 秦王窒息,倒不是觉得一万两多,而是完全打了水漂。 主要之前还给了,“竟然如此贪得无厌……算了,就当花银子买个教训!” “父皇都已经开口,人估计也已经落入父皇之手,难不成还能找真正的夏唯还钱?” “真正的夏唯可不像假的这么好骗。” “百分之九十都是榜眼的人,没有必要直接将人得罪了。” “至少现在他还不知道夏右背后有人。” 二管家只能听话:“王爷说得对,没想到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下次应当更加小心谨慎。” 秦王脸色难看:“以后遇见这种就严刑逼供,敢跟本王谈条件……若不是太后情况不太好,没空理他,有他什么事儿?” “银子的事就算了,暂时不能动,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至于真的夏唯,先观望……保证他不投靠别人就行。” 实在没空理会这小人物,赚不到这个功劳就算了。 若太后能好起来,胜过十个功劳。 秦王这边虽然生气,但是无可奈何,除开暂时算了,也没有别的法子。 倒是夏右和夏花被带走了,两个孩子也被萧景带走,暂时看管起来。 夏唯看着空荡荡的宅院,有些不真实,半夜睡不着,到处翻找了一番。 自己的东西也还在,夏花和夏右倒也没舍得扔,打算等考上之后借由什么名头赚一波。 比如,榜眼用过的东西啊! 榜眼读过的书,做的笔记……绝对能卖不少银子。 还有夏右和夏花在杀人之后,不怕暴露的开始享受,没少买好东西。 最后,夏唯还翻到了夏右没来得及用的一万两,以及下人的卖身契。 还有夏花和夏右之前的家底,竟然足足有五千多两。 “啧,看来没少薅秦王的羊毛啊!”夏唯想了想,暂时放好。 不知道秦王会不会来要回银子,他暂时不能动。 不过,夏唯觉得秦王并不知道他已经晓得夏右背后是谁,应该不会自己暴露。 不会上门来要银子才对。 但他现在不能大手大脚的去刺激秦王。 所幸,他最近不会出门,也没花钱的地方。 至于刚买回来的下人,还得观察观察,看能不能用…… 好在才买的下人对一直在学习的夏右并不太了解,根本没发现主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就是疑惑女主人和小少爷怎么不见了? 出门怎么一个人不带? 见夏唯没提,他们也不敢问,小问号只能沉入心底。 而那厢,夏右到底没有扛得住酷刑,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吐露了出来。 秦王就是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碰见的意外。 知道这个,自己就能推测出来。 夏右早就没有了坐等升值的想法,只求速死解脱。 一开始还求着狱卒找夏唯求情。 狱卒一脸茫然的表示,夏唯是谁?没听说过。 什么,会试第二名? 都还不是榜眼呢,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不知道是谁要他的口供吗? 当一切讲道理耍赖,掏银票收买反被搜光的动作都没作用时,夏右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耳朵边还听到夏花的惨叫,夏右最终吓破了胆,有啥说啥,连自己几岁尿裤子,在村里怎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至于两个孩子,夏唯验过了,原本也没报什么期待,对于确实都不是他孩子的结果也坦然接受。 甚至,还松了口气。 做完这事儿,夏唯就彻底关在宅院里,准备之后的殿试。 虞婔好奇:“他原来那个书童呢?” 第369章 还是个声控呢 红鲤:“夏花人品不怎么样,眼光还不错。” “本身就是利用那个书童,杀了夏唯之后,嫌弃那书童贪生怕死,吃里扒外的,直接卖给了人牙子。” “因为跟着夏唯读过书,价格还不低呢!” 虞婔皱眉:“怎么?又卖去祸害别人?” “让人买下来,给夏唯送去,看他要怎么做?” 这个仇还是他自己去报。 第二天,红鲤说起这事儿:“夏公子将买书童的银子给了奴婢,还让奴婢将书童送去可以用的地方,做最累最苦的活儿。” “既然做书童委屈他了,那就去创造原本该有的价值。” 如果不是夏唯买下他,根本不可能过得这么轻松。 或许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有多惨。 虞婔点头:“行!把人送走。” 另外一边,盛昌帝看完夏右的交代后就沉默了。 夜不能寐,整夜难眠。 余英也不敢劝,只好尽可能的安排好每一件事,让盛昌帝不至于太累。 这天夜里,盛昌帝穿着随时可以入睡的亵衣,一个人下着棋,屋内只有余英。 “皇上,快三更了,该休息了,明日清晨还要上朝呢!”余英试了好几次,终于开口。 盛昌帝放下久久不曾落下的棋子,深深叹了一声,“余英,你说朕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余英:……这话题好沉重啊! 他这瘦弱的小肩膀可担不起。 盛昌帝自顾自的说下去:“朕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经历朕当初的苦难。” “所以约束着,不让他们争斗。” “可皇位摆在这,谁又真的舍得退出呢?” 余英心肝儿颤抖,这是他能听的吗? 脖子上凉凉的错觉。 盛昌帝:“豢养私兵,还被人发现了,夺嫡终归就是那些相似的手段,这情况跟当年的唐王何曾的相似?” 当初唐王就是有一支私兵被崔氏知道了。 也被先皇知道了。 先皇为了找证据,不惜跟崔氏一族做交易,才有了如今的皇后。 如今二皇子也一样,养私兵,还被他知道了。 当初他其实很抵触的,凭什么唐王的事,要他来承担后果。 尽管这样能让唐王彻底失去争位的可能。 现在,二皇子是同样的局面,盛昌帝好像突然就理解先皇的意思了。 虽然先皇放任他们斗,但是,豢养私兵就自己关上门来说,只要没出来造成巨大的破坏就罪不至死。 先皇以此剥夺了唐王的继承权,却也给他留了一条命。 而他现在,也想给二皇子留一条命就不能声张。 更不能跟老二说破,否则,二皇子没有了希望,很可能会无差别攻击,将这一池水搅得更浑。 盛昌帝理解先皇,也终将成为先皇。 看着晴朗的月,盛昌帝心底却很沉重,“当年父皇,真是用心良苦啊!” 其实娶了崔氏女为皇后,尽管只是利益交换。 可也推到了崔家,崔氏残余的能力还会支持他上位,不会捣乱。 是一步不错的棋。 但二皇子又有点不一样,至少他还没打算就这么将皇位交给老二,自然不会有这样双赢的打算。 而先皇那时,确定传位给他,所以既得的利益都往他身上堆。 此时就更加不能刺激二皇子。 逼入绝路,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盛昌帝想着也是左右为难。 只是先解决了夏右,也没放过夏花。 因为他不确定夏右有没有将消息告诉夏花,现在还不能走漏风声。 秦王不知道,二皇子也不清楚自己暴露了。 暂时还不会出大事。 夏花到死都还盼着夏唯会去救她,盼着夏右能一个人抗下罪名。 殊不知,她只是死在了一个怀疑之下。 而两个孩子,找了一个押解犯人的官差队伍带回去。 因为孩子不是罪犯,待遇上要好一些,但是期望别人有多照顾他们也不可能。 夏唯也给了一些银子打点,尽了最后的力。 而这个时间,莫容易已经进京,找了地方落脚,演了几场,在有心人的捧场和宣传下,名气很快就传出去了。 虞婔知道二皇子很喜欢听戏,但是没想到这么喜欢。 他不知道私兵的事儿已经捅到了盛昌帝那儿,听见有新的戏班子,新的角儿,就迫不及待的隐藏身份去看了。 虞婔派出去关注二皇子行踪的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不出意外,二皇子喜欢上了莫容易那把嗓子,或许功力还差点,但是嗓子天生的优越性非常吸引人。 当场就赏银一千两。 接下来好几天,二皇子天天都去。 不是上午就是下午,不是下午就是晚上。 好像每天不听听就睡不着似的,越听越爱。 以至于莫容易这欢喜班每天最大的收益竟然是来自于二皇子的赏赐。 有时多,有时少,但最少的时候也超过了其他收入。 莫容易那声音似乎有奇特的魔力,就是让人听了还想听。 虞婔可以理解,这是声控的顶尖美味。 没想到,二皇兄表面温润,实际阴暗,竟还是个超级声控。 还真是变化无常啊! 原本是想二皇子喜欢就带回府里去,再慢慢找机会透露消息。 毕竟大蒲王朝就算悄悄来乾宇,也还远着呢! 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在帝都城。 然而,二皇子在这方面竟然没有占有欲? 身边的人见二皇子喜欢,不是没提,但二皇子只是看了看宾客满座的戏园子,“不用了,好东西就是要有更多的人一起欣赏,才显得独一无二。” 是个东西的莫容易:…… 虞婔觉得,可能就是不想将喜好表现得太明显。 其他人都还没发现,还想藏着。 好在二皇子虽然不强人所难,还是会单独见莫容易。 要透露消息并不难。 就在某日,二皇子问起在莫容易在外表演的情况,身边的小厮不小心说漏嘴就行了。 说他们靠近大蒲王朝边境的时候,碰见了一群不讲理的人。 看起来不太像乾宇人,却将乾宇当成自己地盘一样,耀武扬威的。 二皇子心中一动,仔细问了几句,之后就转移了话题。 莫容易笑着配合,只说小厮刚跟着戏班子,没见过世面,比较容易大惊小怪之类的云云。 第370章 没动静吗 就这么将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还得了一笔不小的赏赐。 虞婔收到消息就坐等二皇子发作,然而,竟然悄无声息的,让人禁不住有些疑惑。 此时,选秀进入到了第二轮。 殿试也确定在五月十三。 因为选秀是贤妃和德妃主办的,在这一轮中,两妃的权利非常大。 若是两人联合起来,皇后拒绝都不行。 偏生德妃和贤妃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一直在选长得非常好。 若家世不错,身份很高,长得好看就算了,脸蛋只是加分项。 但是,家世不行,身份很低,可长得十分出挑的,两人也可以留了下来。 皇后看着就心梗,不能拒绝的就算了,怎么可以拒绝的也留着? 怎么,嫌弃后宫的颜色不够多吗? “德妃妹妹的孩子还小,不到娶妻的年纪,否则,本宫都以为选这么多漂亮的姑娘,是给自己儿子准备的了。” “难不成是帮贤妃妹妹选的?” 德妃笑呵呵的:“长得好,看着养眼,皇上也能开心一些。” “怎么?这些小姑娘还不入皇后娘娘的眼?” 她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自然要替皇帝着想,而不是皇后。 贤妃嘴角僵硬了一瞬,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年纪大了,确实该给年轻的孩子更多机会。” “本宫瞧着也不错,感觉整个后宫都热闹了很多。” 若是再年轻十年,她可能都对这些长得好的小姑娘看不顺眼。 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德妃说得对。 她已经是贤妃了,又有儿子,更有太后和周家护着,实在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惹皇上不高兴。 小姑娘长得好看,还能直接凌驾在大家头上不成? 若真的有,到时候大家齐心协力就是。 再说了,盛昌帝也这个岁数了,还能像当年宠爱俪妃一样,喜欢新鲜的小姑娘吗? 那必然不能,盛昌帝这一两年后宫都很少进了,鲜嫩小姑娘又能怎样? 至于自己儿子,贤妃还是很信任,绝不会好那种颜色。 尤其,大皇子在前,五皇子在后,就显得三皇子特别出挑了。 德妃比她年轻得多都不怕,她怕什么? 所以贤妃很乐意配合德妃,看皇后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选好颜色,盛昌帝就会宠爱皇后了吗? 一把年纪了,闹啥呢? 最终,在德妃和贤妃的联手下,长得好的都留了下来。 这事儿传到盛昌帝的耳中,还说了一句“或许这才是选秀的宗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选秀看的是家世身份了。 宠爱哪个女人都会被盯着,当初那么喜欢俪妃,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此话一出,皇后根本不敢再有异议。 虞婔听了只是笑笑,皇后啊,何必呢? 皇宫本来就是皇帝说了算,皇后说了……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奇怪了,二皇兄没动静吗?没发现问题,还是不想出头?” 红鲤:“按照莫公子的意思,二皇子不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真的是不想出头?” 虞婔:“你觉得二皇兄是这么低调的人么?” “再说了,他急需一个功劳来封王,怎么稳得住不做?” 暂时没想明白,百里飘香楼放出御厨这大杀器了。 硬生生从生意趋于平稳的饕鬄食府抢了三分之二的生意。 御字辈的人物,很多人一辈子都只听说过。 如今有机会尝到御厨的手艺,价格也没有贵得太离谱,很多人还是愿意来试试的。 只不过,御厨只有两个,每日供应有限,谁抢到算谁的。 抢不到,也想看别人吃,就都留下来了,客人便不少。 这日,虞婔请了程清歌去百里飘香楼吃饭。 看见了众人围观一道菜的热闹景象。 每次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虞婔看了半晌,果然御字辈的杀伤力非同凡响。 旁人就是吃不上,只看都乐意。 摆盘出乎意料的精致,看着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味道只会更胜一筹。 对虞婔这种不是天天吃,偶尔也能吃到的人来说,没那么好奇。 可针对旁人,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经历,自然好奇得很。 程清歌轻笑:“有人说,御厨的手艺,是山猪吃不了细糠的那种也能尝出不同来。” “饕鬄食府搞那么多花样,真的不如有一个御厨。” 虞婔笑了一声,苏夙不觉得御厨能这么厉害。 虽然苏夙有系统,却不认为现实的世界能做出发光的料理。 “喜欢就好,不过也就是新鲜,过段时间就不会这么挤了。” “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程清歌:“请。” 虞婔:“如果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还特别需要,有什么原因能让你放弃?” 程清歌想了半晌,“要么这个功劳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要么,这个功劳是我自己制造的?” 自己制造的? 虞婔愣住了,突然想起,难道说她的二皇兄,跟大蒲王朝的来人有什么关系? 若是这样,二皇兄会回避,不跟自己沾边就说得通了。 这种事实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主要刚知道二皇子豢养私兵,就发现他跟敌国有联系吗? 那也未免太能折腾了。 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其他的,盛昌帝都能忍,通敌叛国的话……不可能原谅。 尤其还是大蒲王朝,两国之间连面子都不维持了,关系相当紧张。 程清歌喝了口茶:“公主的问题可有解决?” 虞婔笑了笑:“有,也没有。” “还有太多的事需要求证了。” “对了,听说你娘已经离开帝都城了。” 程清歌坦然:“是,饕鬄食府闹得这么厉害,将会试前五十都捧了上去,清歌怕有什么变故,就让娘先走一步。” “等殿试结束,我哥直接启程,就别耽搁了。” 她觉得三公主和唐南的事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他们可掺和不起。 虞婔点头:“你哥是第几名?” 程清歌叹气:“四十八名,之前书院不少人都拽着哥哥天天去饕鬄食府吃白食呢!” “有时候,不见得就能自己想怎么样,周围的人会推着前行的。” “清歌让哥哥去送娘亲了,暂离这个是非之地。” 虞婔笑了,前辈子真是听多了穷酸书生,低估了考到这一步的读书人有多厉害。 而且,乾宇武功盛行,文弱书生真没那么多。 第371章 推荐人才 这不,前有姜嵋,后有程宣。 可都是文武双全的主儿。 之前还有一个陈杨,暗地里还有一个沈淮,文治武功真心都是佼佼者。 这么一想,若是哪天说姚丞相,六部尚书都会武功,跳起来杀人,她都不稀奇了。 据说当年盛昌帝的武功也不错,就是后来越发荒废了而已。 聊着聊着又说起了做生意的事儿,那么多铺子和庄子,不经营起来着实有些浪费。 尽管她不缺银子用,可这不能是不好好经营的理由。 说起银子,虞婔突然想起莫容易放在她这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好像没有要取走的意思啊! 这么多银子都不惦记吗? 程清歌迟疑了半晌,犹豫的说道:“其实有一个人,做生意比清歌厉害多了。” “清歌那点赚钱的本事,可都是跟她学的。” 虞婔挑眉,哦,推荐人才了? “谁呢?” 程清歌:“皇商孙家的嫡长女,孙芙。” 虞婔努力的回想,却没什么印象。 这些皇商,说实话,对外很厉害,毕竟沾了一个“皇”字。 对内就不怎么稀奇了。 毕竟涉及衣食住行,同样的东西都可以有好几样供应商,都能称之为皇商。 比如布匹,每个地方,不同的织锦,都能有不同的供应者。 再比如,酒,每一种酒都可以有一家皇商。 或许知道虞婔不认识,程清歌仔细的说道:“孙家之前是供应幻锦的,家族生意涉及了一些珠宝首饰,族内原本有不少能工巧匠。” “有的还在工部任职,有的专门替宫内的贵人打造首饰。” 幻锦,这么说虞婔就知道了。 所谓的幻锦,跟前世小时候玩的那种会变化的卡片差不多。 从不同的角度可以有不同的颜色,再高级一点,还能有不同的图案。 如今的布匹,花色不算特别多,但是绣工是纯手工的,而且多种多样。 幻锦不同的是,为了尽可能的体现幻锦的神奇功能,花色研究了不少出来。 但是因为侵染的困难,又要保持幻锦的特色,所以数量极其稀少,一直都是后宫用的人多,宫外更为珍贵。 珍贵到,有一条幻锦的手帕都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可谓是备受追捧。 “幻锦啊?四五十年前不是绝迹了么?”虞婔有些遗憾,她还没见过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人,竟然能将这玩意儿搬到布匹上去。 这工艺水平想想都恐怖。 幻锦是随着乾宇皇朝建国而出现的,据说开国帝后登基,龙袍凤袍就用的幻锦。 那一日,文武百官和无数平民百姓,都仿佛看见了帝后身上飞出来的龙凤虚影。 人均觉得是神迹,开国皇帝便是救苦救难的真龙天子。 之后上位,乃至将皇位传给唯一的女儿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登基那一幕是关键,幻锦居功至伟。 从那之后,幻锦就好似神话一样,备受追捧。 制造幻锦的孙家,一度封侯,成为沈家之下的第二大有钱的家族。 不过……怀璧其罪,孙家拥有的东西太过显眼了,尽管家底不如沈家,但是沈家其实是摊子大,并没有特别出挑的东西。 幻锦工艺复杂,最盛时的产量都很可怜,注定无法推广。 有人再给幻锦赋予一些高不可攀的象征意义,终究还是成了众矢之的。 四五十年前,也就是先皇时期,盛昌帝夺嫡的那些年,幻境就彻底消失了,孙家也做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孙家的爵位也拿出去保家族了,彻底败落了下去,退出了帝都城的上流圈子。 到虞婔时期,几乎没人再提及孙家。 在虞婔想起孙家的这一番经历时,程清歌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孙家没有了幻锦和爵位,家底也散没了,如今在帝都城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而已。” 虞婔:“等等,你刚才说,孙家除了幻锦,还有很多能工巧匠?做首饰的?” “还有人在工部任职,在皇宫直属的部门打造首饰……就算没有封侯拜相那般富贵,也不至于是小家族!” 好歹也是从开国传承下来的家族,虽然没落了,能有多小? 程清歌喝了口茶:“原本是这样的,除了幻锦,孙家的技艺传承不错,确实算不得小。” “但是从十多年前开始,孙家的能工巧匠不断的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孙家的技艺就开始有了断层,在工部和皇宫那边就逐渐没人了,家族自然就越来越小。” 虞婔:…… 十多年前开始? 能工巧匠失踪? 这……该不会是大公主的锅! 之后盛昌帝虽然找回了不少矿产,也解救了一些匠人。 但是,这些匠人暂时是不可能放出来的。 就算有孙家的人,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族地? 想想,金山在眼前,冶炼出来的黄金,想要利益最大化,制造成成品才是最优解。 当然不可能全部打造成成品,可只要有部分,就算百分之一,利益也惊人了。 “失踪了?” 程清歌笑了笑,若非孙家没落至此,她可能也没法跟孙家的嫡长女有什么交际。 “是啊,失踪了,一直是悬案,官府那边也没有一个结果。” “工部和后宫部门没人了,孙家极速败落,一度差点离开帝都城求生存。” “是孙姐姐力挽狂澜,利用仅剩的家产重新站住脚,好在没有离开帝都城,他们或许还盼着失踪的人能回来!” 虞婔:“她如何力挽狂澜?” 程清歌:“幻锦的技术虽然失传了,但是制造幻锦的丝,也是绝无仅有的。” “孙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还将这份蚕丝保存了下来。” “孙姐姐也没说这是制造幻锦的丝,只是当成上等丝卖给了别家织布的。” “还扩大了这丝的产量。” 幻锦之所以稀少,除了织布和浸染工艺等等的复杂,蚕丝的产量也是制约条件之一。 没想到,孙芙能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扩充了蚕丝的产量。 只可惜,再也制不出让世人惊艳的幻锦了。 程清歌:“凭借上等的蚕丝,再逐渐发展其他产业,主要是针对普通人的布衣坊,绣坊等等,有了本钱还开了书斋,孙姐姐也想着孙家能出两个争气的读书人。” 第372章 知道是谁了 “总的来说,孙姐姐有做生意的天赋,如今的孙家还有银子花,可都是孙姐姐的功劳。” 程清歌对孙芙多有吹捧。 虞婔:“你想让孙芙来帮我管手上的产业?” 程清歌微笑:“建议,清歌只是觉得,若是孙姐姐,一定比清歌做得更好。” “如今的孙家已经稳定了,再想扩充也不容易。” “孙家的族人只要守好生意便是,并不一定得孙姐姐坐镇。” “若是为公主办事,孙姐姐必然不会再插手孙家的生意,当然,若是孙家遭遇困难,还是会出手帮一帮的。” 有六公主做后盾,孙家只要不乱来,不至于一落千丈。 虞婔点头,喝了口茶。 她手里的人,确实没有特别会做生意的。 飞星谷那些人就不说了,一朝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大多能咸鱼则咸鱼。 很多产业能自负盈亏就很好了。 大部分都是亏欠维持,需要总部支援的。 区别在于亏得多还是少。 她培养的十个人中,天赋激发出来都不只经商。 目前各司其职,若是单独用来管理生意,着实有点浪费。 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将这一大摊子给盘活。 “你跟她关系很好?” 程清歌:“不瞒公主说,她救过清歌,清歌也救过孙姐姐,一来二去,关系倒是不错的。” “只不过,清歌只跟孙姐姐打过交道,跟孙家其他人连认识都不曾。” 虞婔:“看来,你早有准备啊,让她来见我!” 程清歌行了个礼:“是公主慈和,清歌才敢提的。” “如果公主不答应,清歌也不敢擅自做主。” 她只是让孙芙等着,并承诺找机会提一提,不保证一定能成。 主要她觉得,孙芙真的能将公主的产业管理得更好。 而且,孙芙也需要靠山。 孙芙就在百里飘香楼的楼下包厢等着,自然很快就能上四楼。 “民女见过公主,公主长乐无极。”孙芙行了个大礼,表示了自己的诚心。 虞婔打量着孙芙,梳着妇人头饰,看年纪,至少二十好几了,而立了都可能。 “你嫁人了?孙家的产业还让你管着?” 孙芙没有瞄向程清歌,心底牢记程清歌的提醒,坦诚,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也就不必隐瞒任何事。 虽然六公主才十三岁不到,但程清歌那般慎重,孙芙半点不敢小瞧,“民女曾招婿上门,可夫君最后也失踪了,民女膝下并无儿女。” 她也很无赖啊,孙家那么多工匠失踪,正好在她适婚的年纪。 虞婔噎着,之前看着失踪的人数也都是数据而已。 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备受影响的家庭是怎样的。 “你夫君是……” 能失踪,不会也是工匠大佬! 孙芙:“民女夫君是祖父世交的孙子,他们家世代勘察地形的。” “家族里的成年男子几乎都常年在外,很容易单传。” “夫君其实是母亲难产,公公又常年在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十几二十年不曾回来。” “夫君是小时候托付到民女家里,然后一起长大的,夫君对他们家有些怨恨,就同意做了上门女婿。” “夫君不想继承他们家的事业,就跟着孙家族内的能工巧匠学习手艺。” “只不过那一次,夫君跟他师父一起失踪了。” 虞婔:……她就说,那么年轻不至于是手工大佬了! 敢情是个搭头,那可就不知道现在还活着不了。 想了想,虞婔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清水,端起来盯着出神,就沉默了下去。 程清歌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等着虞婔决定。 孙芙表面安静,心下忐忑,并不知道能不能行。 仿佛过了很久,虞婔缓缓的说道:“想成为本宫的人,你想做什么?” “扶持孙家?还是寻找你的族人和你的丈夫?” 孙芙微微窒息,真的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吗? 自以为做生意这么多年,又经历了很多,早就不再喜形于色,却在年纪不大的公主面前,好像完全没有秘密。 怪不得程清歌一直强调要坦诚,是知道公主一定会看穿,会问的吗? 心电急转,孙芙没有任何的迟疑:“孙家如今的产业已经够了,无论是生活,还是供养读书人,都已经够了。” “再多,恐怕又会走一遍老路,曾经的孙家不是没有敌人。” “民女确实想求个结果,无论是族人,还是丈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虞婔看着她,没有急着开口。 程清歌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公主,孙姐姐跟她丈夫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新婚不过两个月,丈夫就失踪了,确实想要一个结果。” 虞婔挑眉:“哪怕是不好的结果吗?” 孙芙:“公主,民女早有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活着,恐怕也生不如死!” 程清歌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一声。 虞婔看向她:“清歌,你是个聪明的,你会猜不到这么多能工巧匠失踪会跟什么人有关?” “为什么官府失踪没个结果?” 她不相信这些人从未查过,可到底知道了多少? 程清歌点头:“猜到一些,但是……跟公主无关。” 孙芙:“是的,整件事情跟公主无关,十多年前,公主才刚出生。” “冤有头债有主,民女绝对不会迁怒无辜之人。” 虞婔似笑非笑:“哪怕跟本宫是同族?” 孙芙确认:“是,民女只想要一个真相,不求公主替民女报仇的。” “民女定然会竭尽所能,为公主鞠躬尽瘁,赴汤蹈火。” 程清歌起身,也是跪了一条腿,“公主,清歌担保孙姐姐的话,若是有一天,孙姐姐擅自利用公主的势力去对付敌人,伤及公主的利益,清歌亲自动手,替公主清理门户。” 孙芙感激的看程清歌一眼,并不觉得程清歌对她下得去手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她确实没想过要那么做。 而程清歌却在用公主的信任替她担保。 虞婔沉思:“这么说,你们其实有线索了?” “知道是谁了?” 她说是她的族人时,两人一点意外惊讶都没有,显然心中有数。 第373章 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孙芙低头:“民女家族能出那么多工匠手艺人,都是有传承的。” “许多工艺也是孙家独有的。” “民女曾经远远的见过两次大公主,在大公主头上看见了属于孙家手艺的步摇金首饰。” “还不是旧款,看成色,新打造出来不过半年。” 那一瞬间,孙芙很是震惊,又惊又喜。 惊的是失踪果然有内幕,还涉及到了皇族。 喜的是,人还活着。 那天之后,这个秘密就一直压在心底。 后来跟程清歌关系越来越好,又见程清歌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的聪慧,就隐晦的透露了一些。 最近,程清歌突然提到六公主,孙芙很震惊。 不过,清歌说得对,原本她是无可奈何的,连知道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投靠了六公主,说不定还能知道真相。 若是做得好,立功多,指不定还能求公主救人。 对于最后一点,孙芙没那么期待,知道这太难了。 然而,她确实不甘心连真相都不得而知。 虞婔恍惚,所以,大公主做的事也没有那么无懈可击。 只不过,仗着身份,没人敢闹而已。 虞婔看了看手中的清水,依旧摸出一颗药来,当着两人的面放进去,入水即化。 “本宫的产业虽然不算多,但是……这是根本的东西。” “你要成为本宫的人,也没那么多时间来考验你。” “这毒,你若喝了,将来等本宫信任了你,自然会给你解药。” “你若不喝,今日我们就当没见过,本宫也不为难你,你考虑一下!” 程清歌看着茶杯若有所思,没有干涉孙芙任何的决定。 孙芙并未迟疑,接过了红鲤端过去的茶杯,一饮而尽:“这是应该的,草民愿意。” 虞婔微微眯眼,看来找人的愿望很强烈啊! 程清歌:“孙姐姐,那水都喝了,可以改口了。” 孙芙带着笑:“属下谢过公主。” 虞婔笑了笑:“好,过几日自然会有人来跟你交接,这段时间你就将孙家处理好!” 孙芙领命离开,脚步竟然是轻快的。 程清歌低头一笑:“公主,那真的是毒药吗?” 虞婔:“你觉得不是?” 程清歌:“一般控制人的毒药都有时效性,比如一个月,或者三个月要吃一次解药什么的,公主这毒药倒是挺意外的,平日里没有什么问题,又如何谈控制呢?” 虞婔似笑非笑:“如果不听话的,自然就会有体会了。” 到时候现下药也来得及,终归是跑不掉的。 那药虽然不是控制类的毒,却是追踪类的,服用后,整个人会散发一种人类和一般动物都闻不到的味道,但是特殊饲养的某种寻味鸟却能。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毒素。 程清歌捂嘴一笑:“公主,心软得很。” 虞婔:……行,你说是就是,真以为没点东西么? 那她何必折腾。 “你若还有这类的人才也可以,反正我这边缺人得很。” “对了,你看孙芙那边需不需要保护?” 程清歌咳了两声:“属下也没有了。” “暂时不需要,没人会注意到她。” “孙姐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身边的丫鬟武功不错,可以保护她的。” 虞婔:“你帮忙训练的?” 程清歌:“那倒不是,孙家失踪了那么多人,她这个将孙家拉起来的功臣,哪能不为自己考虑一点?” “何况,孙家没落之后,之前的敌人也没少下手,她要自保就得想办法。” “最早得花大价钱请保镖,后来费心费力的培养了两个丫鬟。” 弱和穷,都得思变。 程清歌想了想:“所以,那些失踪的人,公主是知道怎么回事吗?” 虞婔:“你以为大公主为何被禁足至此?” “放心,只要之前没死,那些人现在过得应该不差,只是不能回家。” 程清歌松了口气,大概明白了。 因为涉及到一些秘密,暂时还不能回家。 可总有一天是可以的。 回到公主府,虞婔拿起简陋的地图看了看,眉头皱起。 红鲤:“公主,在想什么呢?” 虞婔点了点大蒲王朝的方向:“大蒲若是来人,距离南江府和南清府都很远。” “我那二皇兄是怎么跟大蒲王朝勾搭上的?” 闻言,红鲤睁大了眼睛,大蒲王朝和乾宇的仇恨由来已久,不死不休。 如果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有高低之分的话,通西商国是低,通大蒲王朝绝对是最高的。 “二皇子?他真的……这样做了吗?” 虞婔:“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就是因为两国仇恨太高了,不死不休,才很难联想。” “可如果真是这样,二皇兄在得知大蒲王朝可能来乾宇的消息后,没有动静才能解释。” “否则,他应该最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才对。” “可二皇兄既没有将消息上报给父皇,他自己也没有暗地里动作想要立功,平静得让人难以理解。” 屋内几人都震惊了,二皇子不声不响的搞了这么大一桩吗? 红梅纳闷:“可是公主,二皇子不动声色的在做什么呢?” 虞婔摇头:“暂时还不清楚,要么他就是想要大蒲的人来帝都城,要么,他会将这份功劳给让出去。” 红锦疑惑:“让出去?让出去干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 虞婔:“那必然有惊人的好处才行啊!” “这个计划等于第一步都还没走,自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莫容易就如常的出场,不再提这个。 偏偏二皇子还旁敲侧击了几次,发现莫容易等人确实不知道什么,纯粹觉得那批人很奇怪就没了,这才作罢。 虞婔这边已经紧急派人沿路勘察,看能不能发现大蒲的来人。 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下,五月的殿试终于开始了。 选秀也进入了第三轮。 这日,虞婷休沐过来坐坐,还在吐槽:“虽然没有做梦,但是……我有种预感,选秀不会这么平淡就结束的,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有时候,越平静,感觉事儿越大。” 虞婔挑眉,“那科举呢?殿试呢?会发生什么吗?” 虞婷诧异:“殿试还能发生什么?不出意外,会试的名次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啊!” 虞婔:……说实话,意外已经出过了,处理干净了而已。 第374章 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意外已经出了,殿试该顺利结束了! 谁知道,殿试前一日,虞婔和虞婷都收到可以去殿试围观的圣谕。 然而,虞婔心里有鬼,第一反应是呆住了,第一想法是盛昌帝在试探,难道是她哪里露出了马脚? 然后看见虞婷纯粹的高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尽管乾宇之后的皇帝,不像第五任皇帝,盛仁宗那么厌女。 但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一些影响。 至少公主的活动范围大抵都在后宫,并不能随便去上下朝的九重殿。 唯有天启殿,是皇帝的御书房没有那么的严格,只要不影响正事儿,可以通传过去。 不说虞婷,就是虞婔长这么大,也只听过九重殿,从未见过。 然而殿试将在九重殿举行。 看盛昌帝安排,前多少名能够进殿内考试。 会试整整三百名,一人一桌的话,平日里大而广的九重殿也塞不下。 更多的会在登龙天梯下考试。 不管怎样,能在九重殿外考试都是祖祖辈辈的荣耀。 值得一提的是,九重殿外的登龙天梯,一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有九九八十一梯。 也就是说,每次到九重殿,都得爬729阶石梯才能上去,再同样的数下来。 所以说,身体稍微差点的,真的弱不禁风的书生,根本做不了能上朝的官儿。 天天那么早起床,爬石梯,说不定就说个万万岁就无事退朝了。 虞婔其实怀疑,这九重殿修来就是为了给上朝的文武百官锻炼身体的,免得一个个吃得太好,不运动给长胖了。 “姐,我还从来没去过九重殿呢!”虞婷有些好奇:“我们真的能去吗?” 虞婔点头:“既然是父皇开口,也不是强制要求,自然没问题。” 虞婷:“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命令?” 虞婔:“如果没猜错,可能是为了给三皇姐打掩护。” “只有三皇姐一个人才惹眼了。” “可若是还有我们,那就是正常参与。” 不强制,应该是为了二公主考虑。 她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应该不会想去看这样的热闹,哪怕心里再好奇也得忍耐,不然很容易崩人设。 盛昌帝这圣谕就是给她留面子。 与此同时,让三公主能名正言顺的观看殿试。 只是围观,又不会插手,文武百官倒也没急着喷,大家基本都能猜到是三公主想要看唐南考试。 可怜的六公主和七公主,都是被拉来做挡箭牌的。 或许嫌弃挡箭牌太少了,连荣熙郡主都来凑了个数。 越来越宅的虞浅:……咋滴了,是盛昌帝的公主不够用了吗? 竟然需要她这个郡主来凑人数了? “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九重殿……”虞婔笑了笑,“今晚上好好睡,不然,等考试的时候没事儿做,你恐怕得困了。” 虞婔觉得,虽然允许她们去围观现场,但是她们应该不能像文武百官那样,能在考场中走动。 很可能会被限制活动范围,无聊是肯定的。 嗯,记得让红鲤带一副围棋过去。 宫里当然有,但是现叫人找来也会浪费很多时间。 虞婷美滋滋的:“那好,我先回去了。” 也没有在意虞姝为什么又重新获得了盛昌帝的宠爱? 明明之前盛昌帝对虞姝有很多失望,都快不管她了呢! 等天黑,南崎又传消息说要过来。 虞婔有些纳闷,殿试还跟钦天监有关不成? 一边还是在凉亭等着了。 南崎也不含糊,上来就说:“皇上让人来问我,明天有没有雨?何时有?” “还说若是没有雨,可不可以求一场?” 虞婔有点懵:“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雨?” “明天不是殿试吗?很多人都会在九重殿外面,下雨的话,岂不是要乱成一团?” 不应该啊! 盛昌帝如此重视科举,又怎么会自己在科举上搞事儿? 难不成还想另外找时间殿试? 盛昌帝钱多得没地方花吗? 南崎:“原本我也以为皇上只是询问一下天气,考虑殿试能不能顺利?” “但最后让我再求一场雨,就有点不懂了。” “这场科举,从去年到今年,一波三折的,怎么到最后还自己搞事儿了呢?” 虞婔噎着:“算不出来?” 南崎摇头:“涉及国君,和国运,天机不显。” 要强行算的话,他可能得躺床好几个月。 明天根本起不来求雨。 虞婔叹了一声,她的情报信息还是管不到那么宽啊! 当然,又有几个能探到皇帝那边深层消息的? 虞婔若有所思:“这么说,父皇让公主明日也可以去围观殿试,不仅仅是给三公主打掩护吗?” “还有别的事?” 南崎:“这么看来,很有可能。” “不过,俪妃已经挽回了一些帝宠,虽然赶不上曾经,但也比之前的情况好多了。” “所以说,三公主在皇上那边的份量又重了一些。” “但三公主的婚事,应该不至于能影响殿试。” 南崎一边说一遍观察虞婔的神情,见他提及三公主在盛昌帝面前重新有了份量,六公主丝毫表情变化都没有,一时之间也有些唏嘘。 不知道该同情盛昌帝顾此失彼,早已经让其他女儿死了心。 还是该感叹六公主可能早料到了,俪妃会复宠的,三公主也会被救起来。 虞婔:“这么说我倒是能理解了,之前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父皇反而会自己搞事?” “这么看来,父皇应该是得到了消息,有人会在殿试上捣乱。” “只不过,他无法锁定是谁,又要做什么,不能预防就只能先搅浑这一池水了。” “三公主那事儿,不过是顺带的。” 在盛昌帝看来,事情越复杂越能出乎想搞事儿人的预料,到时候就会越乱。 南崎点头:“这样的话,求一场雨只是为了增加混乱?” 虞婔赞同:“九重殿绝对是禁卫军和暗龙卫的地盘。” “他们恐怕闭着眼睛都能精准的踩中每一块地砖。” “想搞事儿的人如果是混在考生中,下雨对他们的视野的确有很大的影响,确实能减少损失。” 第375章 这样安全一点 南崎哑然,喝了口茶:“这些人能考中会试,那也是有本事的。” “怎么还愿意做别人的刀?” “在殿试能搞什么破坏?无论做什么都祸及九族。” “如果是死士……这样培养死士的方式还真是稀奇得很。” 一般的死士都体现在武力值上,关键时刻会自杀式的完成任务。 这家死士还要培养读书?甚至都考上了殿试……这投入该有多大? 而且,学问这么高的死士,还能被洗脑成死士吗? 除了用非常手段来控制。 虞婔也觉得好奇:“或许明日我们就能见识见识。” “不过,你知道第二名夏唯的事吗?” 南崎点头:“大概知道一点。” 虞婔一点都不意外,这隐形的八卦之王的消息来源一直很离谱。 就算没有消息,人家还可以掐算呢! 现在实力高了,能触及到的天机更加深沉。 像夏唯这样的,跟皇室牵扯还没有太深,不过是一念之间就知道了过程。 反正,他只是自己知道,又没有透露出去。 “知道的话就应该想到,或许会试的名次不一定是他们考的。” “易容术达到一定高度,不熟悉的人是没法分辨真假。” 盛昌帝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很迟了,没空去一一调查。 而守护皇宫的人,也很难分辨真假。 为了不影响殿试,盛昌帝维持着之前定好的时间。 虞婔猜到了大半,掏出一张残次的祈雨符,“那就下一场雨!” “也让父皇看看,你去南方求雨可不完全是巧合,就那么无视了你的功劳,实在不应该。” 南崎笑了笑,将符箓往衣袖一兜,“什么功劳不功劳的,真的没关系。” “去南方求雨,我已经得到了很多的好处。” 实力不练都在增长,谁见了不嫉妒到模糊? 南崎:“这场求雨,我也没打算做成我的功劳。” “我还没有回话,会直接说明天本来就有一场雨。” “会在原定的殿试时间的一个时辰后。” “我若真的当着皇上的面求下一场雨来,以后的日子恐怕难得很。” 虞婔点头:“好,随你便!” 可能不只是盛昌帝,就连先皇也不知道南氏一族真正的本事。 当然,也有可能南崎是南家很多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实力才强得如此客观。 那厢,龙腾宫的气氛非常凝重。 除了盛昌帝和余英,还有暗龙卫的好几个队长。 “明日的殿试,朕会全部放在登龙天梯之下,所有人一视同仁,不进九重殿。”盛昌帝喝了口茶吩咐道:“你们尽可能的保住一些人才。” “前十绝对不能有事。” 没办法,九重殿除了是上朝的地方,政治枢纽,还有很大的象征意义。 不知道要搞事儿的人有多大的破坏力。 若是毁了九重殿,那代价太大了。 对外也解释不清了。 殿试必然只能在登龙天梯下进行。 “属下等无能,还让皇上操心布防的事。”暗龙卫之一有些羞愧。 这本来是他们的份内事,却需要盛昌帝改变最开始的设定。 确实显得他们很无能了。 盛昌帝眼神锐利:“你们确实有些懈怠,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才得到消息。” “但凡早几天,那些人都别想能进宫。” “此事之后,再各自去领罚!” “之后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属于谁?都给朕查清楚了。” 堂堂暗龙卫,得到这样的消息居然靠巧合? 看来是之前的无往不利让他们有了懈怠,以为天子脚下,在帝都城无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儿。 当然,几位皇子的夺嫡除外。 一般动手之前,他们也不是全无感觉,动手之后也能快速查明真相。 不过,这是盛昌帝在经历了一系列挫折后放权给暗龙卫才有的成绩。 更早一些,他们暗龙卫的任务只有保护盛昌帝。 其他的基本不碰。 “是,皇上。” 盛昌帝皱起了眉头:“若是能再早一点知道,就不用让几个孩子掺和了。” 实在是刚发出圣谕,让孩子们围观。 总不能马上又不让去了! 幕后黑手若得到消息,指不定会发现问题。 “他们敢在殿试上搞事儿,不会真以为只是搞破坏!” 余英震惊,大骇:“皇上,他们还敢弑君不成?” 盛昌帝:“如果有机会,换成是你,你会不会让你的人做?” 余英双手颤抖:“那……那太危险了,皇上,干脆将殿试改期!” 盛昌帝冷笑:“改期?真要如此朝令夕改,那这次恩客赚下来的威望就全没了。” “即便最后保证了考试的公正,也将大打折扣。” “背后那人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之前没有发现,我们就已经进圈套了。” 暗龙卫们低下了头,是他们的错。 幸好,现在发现了,还有补救的机会。 盛昌帝:“正好,朕也可以看看,朕的暗龙卫是不是真的有用?” “不会只是因为之前的威名赫赫办事儿!” 关键时刻,暗龙卫只护他,不会也护不住! 那皇宫的安全也将没有了。 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并不大。 第二日,虞婔和虞婷都起了个大早。 天大亮不久就进了宫。 既然进宫了,自然要先去拜见皇后的。 皇后的情况看起来更差了,似乎有些盼望的小眼神,但是看见她们俩难掩失望。 看样子很希望见到二公主,但是二公主没有来,也没心情对付她们俩个小虾米。 不过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放人离开了。 虞婷吐了一口浊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皇后娘娘越来越可怕了,有点阴森。” 虞婔:“最近没发生什么太好的事儿!” “二皇姐没来,看见我们更来气。” 就有一种我的女儿都那么惨了,凭什么你们还活蹦乱跳的心理。 虞浅出门要晚一点,还没来得及走,原本要跟着去的丹蓝收到了一个消息,“郡主,六公主传来消息,让郡主带丹玄和丹朱进宫,说……这样安全一点。” 丹蓝表情有些古怪,倒没有不爽,只觉得奇怪。 这不是进宫吗?还涉及到安不安全? 值得六公主专门传消息过来? 第376章 妖风起 虞浅诧异,原本每次进宫她都会带一个原本的丫鬟。 因为丹蓝和丹青从小就跟着她,对于宫里的规矩和人最清楚不过了。 “今日会在九重殿,应该不需要应付后宫那些女人,那就丹玄和丹朱跟我进宫!”虞浅想了想,采纳了虞婔的意见。 她相信,虞婔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丹青和丹蓝,你们在家,多关注皇宫的消息,也将这事儿告知父王和娘亲。” 虞浅带着一肚子的问号进了宫。 被人领着去了九重殿的偏殿,见到了虞婔和虞婷。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殿试吗?还能有危险?”虞浅小声的询问,实在忍不住好奇。 虞婔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人:“殿试就代表着有三百人第一次进宫,都是陌生人。” “小心为上,总之,你别让丹玄和丹朱离你太远。” “还有你,小妹,让七画好好跟着你。” 虞婷:……这么危险吗? 不一会儿,虞姝才过来,盛装打扮,发饰精美,衣衫都是最新的款式。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她是准备参加宫宴的呢! 而此时,三百考生已经整齐的站在登龙天梯下面了,字面八方都是禁卫军,一步一人,感觉像是一对一的盯着。 这让不少人腿肚子打颤,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九重殿的守卫,这么森严的吗? 根本不敢动。 禁卫军手里的长刀长枪,寒光凌厉,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能要人命的玩意儿。 虽然被震慑住了,但是禁卫军并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就有不少人眼光热切的看着登龙天梯上的九重殿。 这么多年寒窗读过来了,他们终于迈进了第一步。 众人向往的地方就在眼前,根本藏不住眼中的野心。 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那里面,成为皇朝的中流砥柱,成为说两句话就能决定很多人生死的那个…… 而九重殿里,盛昌帝还在跟文武百官早朝仪事。 在文武百官眼里,今日的盛昌帝是有些奇怪的。 本来马上要殿试,那就一切从减,能不商量的事儿就不商量,明天再说也是可以的。 偏偏盛昌帝不仅将问题抛出来一起讨论,还将之前遗留的一些小问题拿出来说。 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好像特别不急。 眼看下朝的时间很晚了,姚仅衿丞相委婉的提醒盛昌帝时辰不早了,该下朝组织殿试了。 盛昌帝却不以为然,“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从他们站在下面开始,考验便已经降临。” “若是连考试的等待都受不住,为官该是如何的急躁?” “姚爱卿不必着急,上朝的事早些解决好安心。” 姚仅衿:……这玩的是哪出? 若是平时,有些事情根本不会拿出来商讨。 也就盛昌帝一句话的事,或者只需要盛昌帝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各部门的官员自会处理好。 为何要在早朝上争论不休? 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不会真的是为了考验那些考生! 姚仅衿一头雾水的跟几位大臣对视一眼,好像都没看明白。 他们不知道这考验有什么意义? 然而,盛昌帝都这么说了,一群臣子也不好三番五次的提及,被迫配合起来。 以至于等下朝后,盛昌帝再休息一会儿宣布殿试开始,已经比预计时间迟了两刻钟。 虞婷打了个哈欠:“这殿试……跟会试也差不多啊!” 不也是一人一桌一椅吗? 位置整齐的摆在登龙天梯下,桌上放好了统一的文房四宝,时间开始就大家一起答题。 虞浅笑了笑:“题目没有那么复杂多变,时间也不会那么长。” “而且,题目是皇上现开口说的,不会有漏题的风险。” 虞婔:“下朝了,可文武百官都没有离开。” “官儿大的还能在座位之间看看,官儿小的就在旁边看。” “加上这么多禁卫军……还有父皇在上面,考生的压力可不小呢!” “许多考生一动不动,怕不是脑子一片空白。” 她可太清楚考试的状态了。 平日里学得好,遇见大场合就脑子空白的,大有人在。 好在时间宽裕,有大把的时间让他们缓过来。 虞婔拿出一副棋子,跟虞浅下了起来,虞婷托腮在一旁看热闹。 虞姝来了,又好像没完全来。 并不凑到三人面前,一个人坐在窗边,迷茫又期冀的朝外面看着。 过了好久,虞姝突然说道:“为什么皇兄们都能在外面看,我们却只能在屋里呆着啊!” 虞婔三人对视一眼,就一个人,想把她们仨当枪使啊! 谁给她这么大的自信? 虞婷不解:“本宫觉得很好的啊!” “五月的天,好热了。” “在屋子里还有冰盆呢,凉快。” 虞婔:“你想出去就出去呗,父皇也没说不让出去。” 想冲锋就自己冲去,挑拨她们做什么? 这天气是挺热的了。 甚至今天天公作美,还有些闷热,那待会儿下雨就一点不稀奇了。 没见外面那三百考生因为天气,或者因为紧张,都挥汗如雨吗? 文武百官走动还能有伞呢,还有遮阳坐的地方。 盛昌帝坐在第一层的八十一梯台阶上,同样有华盖遮阳,还有扇风的小太监呢! 可到底没有她们这样在屋子里呆着,享受着冰盆舒坦。 想着,虞婔看了一眼冰盆若有所思。 冰啊,不知道苏夙会不会将制冰之法拿出来将功赎罪? 借此刷一波靖王的好感? 证明她还是很厉害的奇女子? 殊不知,苏夙被两个嬷嬷管得日子那叫个水深火热。 心头焦虑,身体自然就热,但是身体太虚了,受不住冰盆这类东西。 原本靖王关心她,早早就弄了冰盆给她,可当天下午就高热不退,直接躺床了,整个人意识模糊,根本没法继续学规矩。 病去如抽丝,短时间内好不起来。 哪里还有空去想制冰之法? 她的身体抗拒冰块,让她的意识生出讨厌,根本就不会想制作那玩意儿。 “啪”,虞浅落下一枚白子,惊醒了走神的虞婔,得意的收掉一大片黑子:“可算带着你出神了,难得……” 虞婔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扫了那一片被收手的黑子,实际上只是一些诱饵罢了。 正要反攻就听外面突然一阵惊呼,外面仿佛多了不少呼呼作响的风声。 这风来得快,莫说一旁的围观党了,考生们一不注意,卷子都飞了。 未干的墨迹也凌乱起来,瞬间废了一张纸。 第377章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 “啊,我的卷子。”有考生飞了不只一张,吓得脸色苍白。 旁边的禁卫军立刻抄起长枪对着说话的考生:“不得喧哗,不得离开座位。” 考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卷子在风中打转,越飞越远,仿佛带着冷眼和嘲笑。 一时之间,除了文武百官在捂住自己的东西,官帽什么的。 考生们都不敢有大动作,默默的压着自己的考卷,蘸墨的手都颤颤巍巍的。 哪来的一股妖风啊? 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余英看了看天色,捏紧了手中的佛尘:“皇上,这么大的风,怕是要下雨了。” 盛昌帝深邃的眼神看了看天,点了点头。 第一想法是,南崎看天气的本事还是很高的。 说今天的这个时候会有一场雨,没有任何预兆的,还真就来了。 余英:“还请皇上移驾,可以回九重殿等待。” 盛昌帝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他自然无需跟任何人交代,同时也知道,有问题的人该出手了。 这些人没有一开始就出手,是在等考试考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家都会失去戒心。 在暴起,会更加容易得手。 可有一场雨,盛昌帝有合理的借口离开,再不行动,等一下就没机会了。 盛昌帝拖延了一下下朝时间,延迟了考试开始的时间,再有准确的下雨时间,就打乱了敌人的布局 控制了敌人要出手的时间,出其不意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不仅如此,盛昌帝还安排了人分别盯着三百考生。 就要看看,哪些是要出手的,哪些是知情的? 毕竟,约定时间改变了,要出手的话必然会打暗号。 如此场合就只剩下眼神交流了。 当然也可能误伤,但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果不其然,盛昌帝起身要走,考生里就有了骚动,不少人带着焦虑,疯狂的使用眼神交流。 而此时,因为突然妖风起,虞姝挑拨离间,想把虞婔三人当枪使的计谋也直接搁浅。 后面部分禁声,砖头往外眺望,看起来考场上有些凌乱。 虞婔也来了好奇,棋也不下了,走到另外的窗前往外看。 坚决不跟虞姝站在一起,怕这丫的又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考生中不知道接收到了什么信号,突然有人暴起,飞身就冲向了盛昌帝冲去。 明明进宫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可还是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把把匕首来。 没有长兵器,但是短兵不少。 原本风就是朝盛昌帝吹的,这些人飞身而起就有了助力,有的竟然还在同伴的手臂上借力,让自己的速度更快一点。 力求在禁卫军反应过来之前,在暗龙卫出来之前,给盛昌帝致命一击。 他们也知道,等暗龙卫反应过来后,就完全没机会了。 禁卫军的话,毕竟是整体作战能力,个人实力并不高。 还没有太放在眼里。 几乎是盛昌帝刚转完身,就有人杀到跟前了。 余英大惊,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啊! 高喊着护驾就自个儿挡在了盛昌帝的面前。 反应最快的是事先收到虞婔传信,距离阶梯最近的萧景。 他虽然不知道盛昌帝要怎么做,但是见他转身就知道不好,几乎是跟杀手同时飞身而起。 虽然没有助力,但他距离更近。 几乎是同时抵达盛昌帝面前,二指禅的功夫了得,硬生生将杀手的匕首给夹住了。 杀手的另一只手再现一把匕首,直接脱手,当成了飞刀射向盛昌帝。 谁知,萧景没抓到,却被余英干净利落的拂尘给打掉了。 虞婔瞪大了眼睛,哇塞,余英也是高手? 平日里真看不出来啊! 这世界到底有多少高手? 怎么有种人人会武的错觉? 杀手似乎没时间意外,抬脚又发射出几枚比较小的刀片。 感觉是藏在了鞋子里。 这时,萧景手抖动,逼得杀手放弃了手中的匕首。 然后将匕首打了回去,剩下的,官服似的宽袖一裹,直接收走了几块刀片。 剩下的被余英佛尘一扫,全部击落。 如此轻描淡写,看得虞婔眼睛都大了大。 不过,萧景一点意外都没有,怕是知道的啊! 怪不得盛昌帝就算知道有事儿,身边也没有多出什么人来,保护盛昌帝一个人,余英就够了。 完全可以撑到暗龙卫出手。 杀手显然不知道这茬,不然也不会这么往前冲。 第一时间就用飞刀,而不是人上前,指不定还有一丝可能。 在萧景及时阻止了那杀手时,就没可能了。 盛昌帝身前有萧景,有余英,暗龙卫也及时出现了。 果然,想要刺杀一国之君还是相当不容易的。 这就能知道,当初女战神能跟大蒲王朝的国君同归于尽,是多么大的功劳。 虞婷震惊:“余公公竟然这么厉害,我还第一次看见他出手。” 虞浅:“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我父王,也未必见过。” “余公公恐怕是藏得最深的人了,不常出手的。” 虞婔点头,所以说,敌人制定这个计划,就完全没把余英给考虑进去。 靠近盛昌帝的杀手被打退,天上飞来几朵乌云,雨也跟妖风一样,说来就来了。 而且直接就过渡到了比较大的雨,地面肉眼可见的湿润。 盛昌帝都来不及躲雨,暗龙卫拿过雨伞给他撑着。 文武百官都被连续的变化惊呆了。 殿试,居然有人趁机刺杀皇上? 这到底是文科举还是武科举? 不是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怎么会有武功这么高的考生? 果然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 很多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局势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上被刺杀了,可皇上很安全。 杀手冲过去了,又被打回来了,还自身难保了。 只能说,很多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战场上的瞬息万变。 这跟朝堂之上翻来覆去的舌战有很大区别。 最终,这种呆愣被大雨浇醒了,很多人醒悟过来,发现已经被淋湿了。 而隐藏在考生中的杀手已经被逼到了一边去。 伤害不到文武百官,也伤不到其他考生了。 有杀手是准备无差别攻击的,但还是那句话,考生中同样有会武的,生命受到威胁,自然会反抗的。 第378章 小蚂蚱,蹦跶了一下 打不过杀手,可撑几招没问题。 加上禁卫军很及时的上前保护考生,暗龙卫也出现得快。 以至于考生有受伤的,却没有受重伤的。 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在大雨降临的时候,暗龙卫彻底控制了局势。 有杀手见势不对,不说连皇帝的衣角都没碰见,连人才都没杀几个,完完全全一场失败的举动。 立刻自己抹了脖子。 这就像什么信号,杀手们也不逃了,跑着跑着就自我了解。 暗龙卫眼疾手快,飞速的上前点穴,这才留下两个活口。 果然是死士,全程没有透露半个字。 死得干净利落。 暗龙卫保人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快。 本来这事儿他们就有很大的责任,再不捞点战绩,恐怕会受更大的罚。 大雨中,一阵兵荒马乱的,虽然尽可能的减少了损失。 一场凶猛的刺杀,结果好似一只小蚂蚱,就蹦跶了一下,但是它坏事儿啊! 殿试还是被中断了。 文武百官都淋成落汤鸡,仪容有失,不得不先行整理后再说后续之事。 等盛昌帝回到了九重殿,大臣们整理好仪容,已经临近晌午。 不少大臣都说暂缓殿试,择日再试。 也有人反对,表示殿试之事不宜拖延。 否则,传出去定然会以为皇上遭遇刺杀,受伤不浅,会影响皇上的声誉。 若是这样,殿试本来是读书人的盛事,影响力会极限减弱。 或许这就是杀手们的保底目的呢? 伤不了皇帝,就坏了科举考试的名声,其心可诛。 这个观点被摆出来,不少支持择日再试的人都站了过来。 文武百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文官都出自科举。 若是科举被人给抹黑,或者造成了什么负面影响,对他们的经历也相当不好。 万一未来提及这段历史,恐怕都会怀疑他们的科考之路经不经得起推敲。 一时之间触及到所有人的哪根筋,站着观点就多了。 盛昌帝也深以为然,若是能择日再试,他今日都不用以身犯险。 直接改日不就行了? 这些书生没可能将利器带进宫的。 “让御膳房准备所有人的午膳,吃过午膳再考,今日殿试必须考完。” “另外,今日之事,所有人不得往外传,若是传出半点风声,等同欺君。” “都听明白了吗?” 虽然人多,但盛昌帝以欺君之罪来论,一个个还是会三缄其口的。 只要所有人都不说,确实能完全封口。 原本殿试就涉及自己的前途,很多人经历了去年的科举舞弊,并不想择日再考。 虽然有人被吓得不轻,继续考的话,状态堪忧。 但是大部分人的情况是好的。 等着吃了午饭,应该会缓过来。 若是完全缓不过来,只能说这人的承受力太差了,将来为官也不抗压啊! 少数人的意见没用,既然盛昌帝已经开口,大部分官员都支持,那殿试会照常进行下去。 剩下的时间就自己调整。 这么多人用膳,必然不会是御膳,但都是御膳房出来的,也是宫宴级别的。 色香味都不可能差,在外面很难吃到的。 不过,虞姝依旧觉得不太好,特意让身边的大宫女去俪妃宫里找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准备给唐南送去。 虞婔三人:…… 多少有点同情唐南。 好歹也是自己人,虞婔忍不住开口:“三皇姐,你还是消停点!” 虞浅纯粹觉得无语:“名分未定,你这样只会让唐公子觉得难堪。” “这么多文武百官和几百考生看着呢!” 虞姝冷笑:“本宫的驸马,享受一些特殊待遇有什么不妥?” 虞婔:“你是没什么不妥,但是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唐公子。” “到时候他就算中了状元,恐怕都会让人觉得名不副实,含金量不高。” “会说他攀上了公主,父皇特意给他优待。” 虞浅惊讶:“三公主,你不会从来不替驸马考虑!” “你没体会过周围都是异样的眼光吗?” 这话让虞姝脸色一变,自然想起了公主府乔迁宴后的事情,真的不在乎,她也不至于那么久不出门了。 即便是现在,也不愿意参加什么宴会,不就是不想面对旁人的异样眼光吗? 她堵得住别人的嘴,也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会通过眼神表现出来。 但是不愿意在三人面前示弱的,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只是冷哼了一声。 “做好了,本宫自己吃。” 说着还看了虞婔一眼,一副你没有母妃,没有地方开小灶,照样羡慕死你。 虞婔:……特么的,十六七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才六七岁啊! 虞浅跟虞姝不对付,能说两句都是讽刺,自然不可能多说。 对虞姝的行为觉得没眼看。 正说着,盛昌帝带着一串儿子走了进来,就说待会儿一起吃饭。 这么一看,倒是难得只跟儿子女儿吃饭,盛昌帝竟然有些感叹起来。 盛昌帝吃的当然不同,很快便有人将偏殿收拾了出来,摆了一张大桌子。 陆陆续续有精美的菜式端上桌。 虞婔也觉得新鲜得很,当然,公主只是陪衬。 皇子们都竭尽所能的表现,想要得到盛昌帝的夸奖。 彼此之间像是好得很一样,没有半点阴阳怪气,还有极度配合的打趣,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虞婔也是到了这个世界才知道上辈子她对一些圣人之言理解有很大的偏差。 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曲解的。 食不言,是指嘴里有食物的时候不要说话,免得到处喷食物残渣,显得特别不礼貌。 并非吃饭都不能说话。 所以,就算在皇帝面前,皇子们也是畅所欲言,并没有不能说话的意识。 当然,每个人都不会在嘴里有东西的时候说话,属于刻入骨子里的礼仪。 这也是为什么说,大多宫宴吃不饱。 若是交际太多,可能还没开始吃东西,别人就来说话了,为了嘴里没有食物,就会很谨慎。 所以大多只喝酒,少食,更容易维持礼仪。 跟宫宴本身可没有太大关系,主要都交际去了。 虞婔还在想这茬,虞姝倒是很努力的想加入话题。 几位皇子没办法,只能带上她。 不然,总是排斥,盛昌帝见了会不高兴的。 第379章 慢慢看,不急 感应到盛昌帝的眼神老是瞄过来,虞婔也只能加快速度吞咽东西,或者每次夹很小块。 争取三两下就能吞掉的。 不然……万一盛昌帝开口,难不成还等她吞咽完了再回答? 所以说,这饭吃得本来就很难受。 好在盛昌帝也不是要整她,等她吞了再开口:“小六,小七也是第一次看殿试!” 虞婔放下筷子:“是啊父皇,很有气氛。” “看那些考生答题,连儿臣都跟着紧张了。” 虞姝斜眼。 有紧张吗? 她怎么没看出来? 不是在下棋吗?有热闹了才走到窗前看的。 呵呵,果然虚伪。 大皇子端王笑呵呵的:“小六也快十三了,多看看外面的人也不错。” “到时候选驸马不至于一根筋。” 虞婔:……这丫的是不是在内涵她? 还有,说科举,说刺杀,怎么会突然想到她的婚事? 虞婔不动声色的看了端王一眼,以端王外表精明,实则很莽的脑子应该想不到这么多。 除非,平日里有人不断提及过她的婚事,端王才会脱口而出。 呵呵,这说明端王的那些谋士,有想利用她的婚事做什么吗? 闻言,盛昌帝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有些感叹:“小六也快十三了啊!” 其他皇子都有些沉思,看看虞婔,又看看端王,再瞧了瞧盛昌帝,人均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对啊,三公主非要嫁一个状元就算了,六皇子都无法改变。 可这不是还有六公主和七公主么? 甚至还有一个荣熙郡主呢! 啧,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虞婔:……她隐藏得好好的,结果被端王一句话给推到了人前。 她有种预感,今日之后她要不得安宁了。 虞婷还小,虞浅有齐王府护着,她貌似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虞婔看了好像吸引了大家注意力,连盛昌帝都在考虑这话题就得意的端王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多谢大皇兄关心。” “元昭觉得也是,嫁娶都是一辈子的事,一根筋不好。” “不过,现在帝都城谁不羡慕端王侧妃啊!” “父皇,元昭也要找一个这样一心一意的驸马,为了儿臣得罪旁人也心甘情愿。” “其他的,就算了,儿臣估计是看不上了。” 盛昌帝笑容浅了浅,想起了端王这么一出有多得罪齐王府,他收拾烂摊子有多么蛋疼。 最重要的是,连他都听说了,端王对萧怡有多好。 甚至偶尔都听见秀女中有些风言风语,最不愿意做的是端王妃。 因为萧怡身份高啊! 又有端王的宠爱,嫁过去恐怕最惨了。 靖王府好歹就是一个宠妾,王妃怎么都能压住了。 宫里有这么多秀女,盛昌帝也担心出事,所以让暗龙卫和信任的人日夜看着,自然也听到一些平日里听不见的话。 虞浅放下筷子,不太高兴的看着端王,没有贸然插话。 一来,这一桌她最没有发言权。 二来,呵呵,端王为了萧怡不惜得罪的就是齐王府。 虽然有赔罪,有赔礼,可对齐王府造成的伤害,永远无法弥补。 怎么? 这才过去多久呢,就当成得意之事到处炫耀了? 大家自然看到了虞浅的动作和神情,事不关己的都在看戏。 端王这是尬住了。 他做事很莽,但是不代表蠢。 他确实想在盛昌帝面前给打个预防针,到时候可以帮忙替妹妹挑驸马。 但是没想过要将当初的事情拉出来鞭尸啊! 小六到底是怎么将事情扯过去的? 回想一下,语气很正常,内容也没什么奇怪的,为什么攻击性这么强啊? 盛昌帝想着端王有多不靠谱,笑容更浅了:“小六说得对,朕的女儿,当然值得最好的。” “嫁娶是一辈子的事,小六可以慢慢挑。” 一句话让刚起心思的众人心下一咯嗒,啥意思?不许旁人插手小六的婚事? 端王在搞什么? 特意提出来就是为了将这套路给堵住吗? 虞婔心念一起,暗道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连忙起身,笑呵呵来到盛昌帝面前,顶替了布菜小太监的位置,拿起公筷就给盛昌帝夹了他目前最爱吃的鸽子肉。 还顺手将肉上的骨头给揪掉了。 “父皇,你看,大皇姐选了个喜欢的,二皇姐也选了个看上的。” “就连三皇姐也是自己选的,父皇啊,元昭也要自己选。” “看不上的不要,对元昭不好的不要,元昭也不要攀附权贵的小人,那可得好好挑啊,反正元昭还小呢!” “对,父皇?” 盛昌帝被逗笑了,拿了筷子夹肉,却顿了顿。 自从上次御膳有毒事件后,盛昌帝的喜好就变了。 之前喜欢的那些菜都有了膈应。 之所以还没有完全撤掉,不过是为了麻痹幕后黑手。 相对的,盛昌帝更加喜欢吃肉了。 蔬菜可以用什么营养水改变质量,这肉总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动物吃食,是经过消化吸收的,没那么好改变。 而鸽子吃五谷杂粮,不会局限于某一种食物,就更加不容易动手脚。 刚改变没多久,就被人摸透了? 虞婔心下一咯嗒,不好,太得意忘形。 为了讨好盛昌帝夹了他喜欢的,恐怕又要怀疑什么东西了。 连忙又夹了几筷子其他东西,当然,避开了之前有问题的几样菜。 毕竟她是中过毒的,自觉避开很正常。 刚才吃饭,本能的观察着盛昌帝,发现他其实看了鸽子肉好几眼,只不过很少夹。 就知道他在忍耐,不想被人看穿。 哪怕这一桌子都是自家的儿女也一样。 盛昌帝松了口气,将筷子上的肉放进嘴里,吃得放心,看来只是一个巧合。 但是回想虞婔说得话,又有些心塞。 大公主和二公主选的男人都是为了利用。 三公主这个,暂时还不好说。 跟虞婔说的是两回事。 而其他皇子们都窒息了,等着盛昌帝开口,不要啊,他们刚刚发现一颗好的棋子,不会就这么废了! 盛昌帝扫了一眼桌边的几人,突然明白了小六的意思。 是不想婚事被其他哥哥拿捏啊! 呵呵,他还没死呢! 小六的婚事轮得到几个当哥哥的做主? 思及此就来气,自然配合:“嗯,那小六可要好好看看,你还小,一点都不急。” “看上谁了,朕给你做主。” “小七也是一样的,不急。” 第380章 可当真了 听见自己被带上,虞婷一愣,懵懂的眼神下闪过一丝复杂。 “多谢父皇,儿臣可当真了啊!” “将来儿臣的驸马可得自己选了。” 几位哥哥,听见了没? 入了这么多人的耳朵,可别找理由给她赐婚。 当然咯,她也不是傻的。 无论心里怎么想,现在不可能将不婚说给盛昌帝听。 不是所有人都是六姐姐,能够理解并支持她的想法。 虞婔知道这妹妹又想起了梦里的经历,吃尽了苦头,阴影始终都还在的。 “父皇,元昭也当真了啊!” “儿臣的婚事,除了父皇,谁也不能插手。” 盛昌帝笑容淡了淡,倒不是对虞婔两姐妹有什么不满,而是才知道,原来两个女儿这么早就担心这个了。 证明有人确实在打这方面的主意,让两个女儿非常没有安全感。 盛昌帝目光微凝:“当然,除了朕,谁又有资格插手?” “朕还活着呢,下一任新皇都不行。” 虞婔笑得无比的灿烂,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盛昌帝是可爱的。 明明知道她在套他的话,但是意识到皇子们的手笔,就说出了她想听的话。 在这方面,盛昌帝对子女还是有些公平可言的。 不允许皇子们牺牲公主的利益去谋取好处。 当然,前提是不涉及江山社稷。 如果于江山社稷有关,送公主去和亲这种事,盛昌帝也是干得出来的。 “父皇真好,对儿臣和几个皇姐都是一样的呢!”虞婔多给盛昌帝夹了几筷子菜,然后放下就替他捏起了肩膀。 一副给你按摩放松,你好好吃,多吃点的模样。 顺便还提醒了几位哥哥,上面三个姐姐的驸马可都是自己选的,她们也不算特例。 少拿这事儿攻击她们。 几个屡次被“警告”的哥哥:…… 特么的,见过狗腿的,没见过当着大家的面就能这么狗腿的。 难不成私下里小六和父皇就是这样相处的? 居然敢在皇帝肩膀和后背动作? 父皇什么时候这么信任小六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几位皇子都无语的盯着端王。 什么鬼啊,要不是你提这茬,怎么会这样被警告? 在这件事情上,怎么会毫无回转的余地? 以至于现在连下一任新皇都不能左右两个公主的婚事就……总感觉还没登基呢,有些权利就被剥夺了。 谁会开心高兴啊? 有种坐上那个位置都不完整了的错觉。 另外,二公主不在,靖王的脸色尤其难看。 盛昌帝的那话说得过于绝对,任何人都没资格,难道皇后嫡母也没资格? 这放哪儿都说不过去啊? 同样面色不愉的还有三皇子秦王,难不成连太后这长辈都没资格了? 这话说的,皇后和太后恐怕也不好插手了。 几位哥哥刚刚才升起的念头,就被当头一盆水浇得透透的。 一顿饭吃成这样,众皇子可难受得很。 饭后,偏殿得让出来,给考生们做卷子。 万一又下雨,今天的殿试可真的要泡汤了。 虞婔等人就找了一个回廊尽头呆着。 下棋的继续下,看棋的继续看。 只有虞姝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唐南等前五十的考生是在九重殿里考的,其他的分别放在了几个偏殿里。 一人一桌,还要有一定的距离,很勉强的塞下了。 文武百官都被分配到各处监考,还有不少禁卫军有规律的分布。 这监考老师的密度,虞婔觉得没点心理素质真的承受不了。 一个人最多照看三个考生,确实能时时刻刻的盯着,谁还有本事作弊? 而且,考题又换了,就算之前保护好了卷子也得重新做。 虞姝想去九重殿,又不太敢,对偏殿的考试完全没兴趣。 “六皇妹还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几句话就给自己争取了这么大的好处。” 虞婔侧目:“皇姐有什么好羡慕的?” “难道驸马不是皇姐自己选的?” “三皇姐倒是没杆儿都会往上爬。” 虞姝语塞。 的确是她自己选的,可唐南不过是被迫的,心里一直有点疙瘩。 虞浅可不客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公主若是无事,完全可以去九重殿看看。” “今日情况特殊,皇上也没说不可以去。” 虞婔也觉得虞姝在这不仅碍眼,还挺膈应人的,“三皇姐要是担心,可以让人去问问。” “又不影响什么。” 确实没有哪一条规定公主不能踏入九重殿。 当年盛仁宗在那样的社会形势下,也只能暗戳戳的打压女性的地位。 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这种事情,所以没有发布任何的规定。 之后没有公主后妃去九重殿,不过是一种潜移默化。 再加上,去了也没事儿,还容易被人拿来说嘴,也就没人想去。 毕竟,无论是公主还是后妃,都得仰仗皇帝过日子,哪敢搞事儿,招惹皇帝不快? 闻言,虞姝愣住了,便也顾不上给三人添堵。 立刻让人去询问请示。 结果,盛昌帝还真就没有拒绝,让她自己去,不影响考试便好。 并且让她想清楚,如果影响了唐南的考试,得不到状元了,损失的是谁? 虞姝这才走向登龙天梯,抬头往上看,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想到这就是乾宇最高的权力机构,坐在上面的人,就再也不会被人压着,被人谈论,被人嘲笑…… 这一刻,虞姝根本压抑不住日渐清晰的野心,坚定的脚步一步一梯的走了上去。 回廊下,虞婔眯着眼看见虞姝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越是接触这样的地方,就越控制不住内心的欲念。 原本的虞姝可能没有肖想过那个位置,可在意识到俪妃愿意牺牲她给儿子铺路,母女心生芥蒂开始,她就有了不一样的追求和野心。 只不过,她现在还比不上大公主和二公主的筹谋,手里并没有太多可用的人。 嫁给唐南,远离帝都城,她才能继续自己的计划。 “啧……”虞浅也看见了,回头见虞婔并不意外的表情,也就不予多说,“她对唐公子,或许也没有那么的喜欢!” 这么一看,利用更多。 第381章 别说了,我害怕 虞婔笑了笑:“那肯定还是有喜欢的,毕竟之前没那么多心思。” “只不过,现在就说不好了。” “乔迁宴发生那样的事,她的选择本来就不多。” “可一个状元夫人的身份,加上公主的高贵,让唐南管辖一府之城并没有问题。” “到时候,可不就跟封地一样么?” 尤其,虞姝本人就在管辖地,要做点什么可容易多了。 虞浅内心是震惊的,原来三公主有这么大的野心。 “啧,别说了,我害怕。” “你可得救救我啊,若是她成功了,我还有活路吗?” 虞婔笑了笑:“你当其他皇子都是纸糊的不成?” “等唐南去地方后再发展,都晚多少年了?” 除非虞姝开挂,否则,连大公主和二公主都不如。 虞姝能跟唐南谈好交易,就证明她不全是恋爱脑的,她知道唐南不喜欢她,是被迫娶她的,所以慢慢的,她也会变得利用更多。 只不过呢,少女嘛,还是盼着甜甜的爱恋。 虞浅拍了拍胸口:“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 “这事儿瞧着怎的这么吓人呢?” 反正齐王府和虞姝之间已经不死不休了,缓和是不可能缓和了。 只能尽可能的给虞姝扯后腿。 虞姝带着一种复杂又微妙激动的心情走上了登龙天梯,特意回头看了看,深刻感受到那种会当凌绝顶的震撼。 再看向屋檐下的虞婔等人,是那么的渺小,仿佛轻轻一捏,尽在掌控。 嘴角微微勾起,这种感觉可真好。 经过这一番体会,虞姝一点都不急着去看唐南的情况了。 再看殿内奋笔疾书的众考生,深刻的体会到,有些人,一出生就在高处。 她根本无需急在一时。 未来,还长着呢! 虞姝便在门口观望了几眼,将九重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心情澎湃得很。 更多的时间还是站在九重殿门口,居高临下的眺望。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虞姝无比的着迷。 不是没有从山顶往下眺望过,但站在九重殿门口就是不一样。 那种掌控别人生死的美好,太迷人了。 虞婔三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都只是笑了笑。 欲望越大,越会花大价钱去赌某种可能。 狙击的几率就大了。 虞姝的实力可跟不上野心,要解决起来可比几位皇子容易多了。 越着迷越好,看她忍不忍得住不出手。 当然,盛昌帝也看见了,但是想法完全不同。 只以为虞姝终于听话了一次,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难得有些欣慰,这个女儿还有得救。 见状,也就不理会,认真的看着下面人考试。 这场科举从未有过的多灾多难,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为了维护殿试的顺利,就连弑君之事都暂时搁浅了。 几位皇子也跟着文武百官在考生中穿梭,一边看,一边思考着如何拉拢。 他们只关注九重殿考试的前五十名,觉得后面的都不用考虑。 就这样,从晌午考到了日落西山,终于交卷完毕,然后被禁卫军护着送出了皇宫。 临走时,还特意重申了封口令。 大多有些哆哆嗦嗦的,一直到住处才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没有被牵连,还考完了试就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时之间觉得皇上圣明,并没有过多的迁怒。 见盛昌帝这么淡定的继续殿试,确实让文武百官和其他人认为这事儿不值一提。 从最初的惊慌中缓过来后,再回想起来都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就连几位皇子和公主,等事情结束就离开了。 当然,虞婔还关心了几句,让余英找御医给父皇把把平安脉。 其他的,她也帮不上忙,只是让父皇早些休息。 不过是费几句嘴上功夫,又不需要她做什么,虞婔非常乐意关怀到位。 盛昌帝听余英提及,愣了愣,眉目间的戾气少了很多,眼神也温柔了起来:“小六还真是不一样,朕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她愿意,这小嘴说出来的话好听得很。” 纵观儿子和其他女儿,就连嘴上的关心都没有。 人不人……真比不得。 余英笑了笑:“皇上,六公主就是担心皇上受到了惊吓,又一直看着殿试辛苦了,所以总让皇上好好休息,早些休息。” “皇上,还是让御医来看看,也全了六公主的一份孝心。” 他也担心啊! 幸好六公主递了梯子,赶紧上。 果然,盛昌帝嘴角带起了微笑,连以往很抵触的事儿都答应得很是干脆。 “行,让元爱卿过来!” 余英立刻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让人去宣元御医过来。 六公主的理由很好用,下次还用。 等余英再回转,盛昌帝表情又严肃了很多,面前站了个暗龙卫,“有多少杀手?” 暗龙卫:“将近三十名。” “动手的大概有二十五,其中有五个没有动手,或者没武功的,像是行动的指挥者。” 盛昌帝冷笑:“多少是替换的?” 总共才三百人,就有十分之一是杀手? 很好,够大手笔的。 暗龙卫:“只有十人是被替换的,将近二十人是真实考上的。” 盛昌帝诧异,现在做杀手都这么卷了吗? 要出手还要先考科举? “被替换的十人呢?” 这么说得话,就算提前得到消息也不容易找出来了。 人家可是凭真本事考上的。 这话听起来就离谱。 说出去谁信啊? 暗龙卫:“很大几率已经遇害。” 杀手还讲武德吗? 肯定杀了才保险啊! 盛昌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 这是乾宇的损失。 那些考生都是受了无妄之灾。 “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查出来了吗?” 暗龙卫低头:“回皇上,还没有。” “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死士,要么自杀了,要么服毒了,剩下几个还活着,嘴巴也硬得很。” “各种刑都上了个遍,愣是没有人开口。” 盛昌帝皱眉:“就连那五个没动手的,还有看情况下命令的也是吗?” 暗龙卫:“暂时是这样的。” 盛昌帝闭了闭眼:“很好,好得很。” “没想到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么一股势力……” 说到这话,盛昌帝卡住了。 第382章 可不可以替补 这两年,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乾宇境内发生的离谱事情还少吗? 不被他知道的事情有还少吗? 大公主暗渡成仓弄走能人工匠,二公主给驸马戴绿帽子。 金矿,还有西商的军队。 甚至是后宫的毒器皿,御膳的食材下毒……呵呵,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快数不清楚了。 这么一转念,盛昌帝的接受度瞬间拔高了不少。 自己给自己和解! 事实证明,他这个皇帝当得可能真的有点失败。 甚至他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掌控力就这么弱了呢? 明明他已经善用暗龙卫了啊! 都怪他一直以来将所有人想得太好了,没有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对方。 是他过于仁慈了。 盛昌帝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原本被百花丹治愈的疲惫感,再次涌上心头。 好半晌才说道:“他们是如何将武器带进来的?” 暗龙卫:“千层底的鞋子里,手脚衣袖的绑带中……检查的禁卫军不可能将这些东西都拆得七零八落的。” 盛昌帝吸了口气,怪不得没有长兵器。 而且动过手的人很好认,几乎都有些衣衫不整。 还以为是打斗中动作太大造成的,原来是为了解开兵器。 盛昌帝:“好好查查,这些人都来自哪里?” “既然有二十人都是自己考上,那平日的活动痕迹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 “这种事,不需要朕来教你们了!” 暗龙卫自然应下,眼神中带起了杀意。 特么的,到底是谁在给他们找麻烦? 简直踩着他们的底线来回蹦跶,是不是他们很久没对外亮剑了,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没办法太高调。 这次……一定要给暗龙卫正名。 不然,不久之后可能连皇宫都敢闯了。 盛昌帝大概也有这个意思,虽然对事情下了封口令,但是说有人李代桃僵,借此深入调查。 也没有限制暗龙卫什么。 就是让他们尽情发挥,也该震一震宵小了。 那厢,虞婔等人还在为余英表现出来的杀伤力震惊。 红鲤难以置信,“敢情余公公才是藏得最厉害的,之前那还老是有些笨拙的动作,都是装出来的啊!” 红锦也纳闷:“简直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平日里从步伐和动作,完全看不出来他会武。” “隐藏得太深了。” 虞婔点头,她也一直不知道余英竟然是高手。 真不愧是高武世界。 “有可能这就是父皇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余公公的武功。” “瞧瞧,这次的敌人也不知道,一场刺杀就变成了蚂蚱蹦跶。” 应该是收到消息比较急,已经来不及做其他的部署,就任由刺客施为。 为此不惜暴露余英的武功。 不过,这样一来,余英这张牌算是暴露了。 相信其他皇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余英这张隐形牌算是明牌了。 或许盛昌帝不觉得余英这张牌打成明牌有什么,但站在虞婔的角度,觉得盛昌帝太过得不偿失了。 几个皇子才是他要防着的啊! 余英这么一暴怒,贴身保护牌就失效了。 希望盛昌帝将来不会后悔他这次的决定。 但,余英这演技真是不得不服。 虞婔难免开始回忆,余英来过几次公主府,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 顺带还传了消息给萧景和南崎,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余英的事? 既然不是秘密了,那大家都得知道才行。 很快,虞婔就收到了回信,南崎表示不知道。 这些年他见盛昌帝的次数并不多,余英虽然是太监,但是跟盛昌帝绑定得那么深,不是那么好掐算的。 他也没什么需要掐算余英的,所以不清楚。 萧景说,他作为禁卫军统领,在宫中这么多年,只见过余英出手一次。 而且站得远,角度不太对,他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余英出手了……加上那次就算确定是余英出手,简单的半招也看不出深浅来。 如此不确定的事,他也不敢随便说。 直到今日余英出手,他才确定自己之前的怀疑。 所以一点都不意外,只有恍然。 虞婔顿时知道了,可惜啊,真应该一直藏下去,看哪个皇子会率先撞上去,那才精彩呢! 受此启发,虞婔让寻嬷嬷多学学。 目前知道寻嬷嬷的只有苏夙和盛昌帝。 以苏夙想要利用母女俩的心思,暂时不会对外说起。 盛昌帝更不可能到处说,不然患寡不患均更要出事儿。 若是藏得够好,可以起很大的作用。 反正她身边两个大宫女会武功不是秘密,对外也够用了,不用暴露太多。 果然,牌藏得多,藏得紧,才让人更加有安全感。 第二日,刺杀盛昌帝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有人调查李代桃僵的事瞒不住。 据说有几十人被人替考了。 殿试不会刷人下去,所以考得差也不过是同进士。 有人看不起,有的却没得挑,能考上就是厉害了。 所以,很多人能理解顶替的事儿。 这下,有人心思动了。 “去年科举舞弊那么严重,还有人顶风作案,真是佩服佩服。” “可不是嘛,是怎么想到顶替身份的?”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被发现了吗?” “对啊对啊,你们说,这些人被发现了,那空下来的名额……朝廷会不会替补上去啊!” 一句话让现场无比的安静。 突然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不少人就坐不住了。 顶替的那几十个人肯定缺了。 那后面的能不能替补上去啊? 不少人找了个理由离开,都想找关系问问看,能不能活动活动? 万一能替补,同进士也比落榜好啊! 他们愿意,他们一点点都不歧视同进士。 而且,同进士也不一定非要参加殿试,只要盛昌帝开口,这都不是事儿。 最初提及这件事的人却销声匿迹,纯粹拱火成功。 会去活动的,那都是知道自己成绩的,可能就差了那么一点。 差得太多的,也不会乱动。 而拱火之人,就是差那么一点的,但是他没有银子,也没有人脉。 那就只能让有银子有人脉的去做。 若是事情成了,他也获益。 不然又得等两年,因为今年是恩科,下一次便是两年后。 他不确定还有没有银子和精力等待下一次科考。 第383章 只是运气好 重考是不可能重考的。 递补录取三十个同进士,对朝廷来说也没什么。 除了一些固执的老学究,觉得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其他官员综合考虑,觉得还是可以的。 只要将名额递补了,大家就会关注得了便宜的人,能够掩盖杀手的事,让盛昌帝被杀的事彻底隐藏起来。 不然,这事儿被发现端倪,传了出去,有损朝廷的威信,也抹黑了科举考试,更让帝王脸上无光。 基于这样的理由,盛昌帝同意了递补。 将后面的试卷再做了一些排名,递补了三十名同进士。 当然,也有人得了隐形好处,那些杀手的成绩,有的可不差,排名很是靠前。 这么一折损,前面的名次就空出来了,依次递补。 有的原本只考了个同进士的,往前排了排就是进士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这么一整理,殿试过后的名次,除了特别靠前的,动得还挺大。 好多人都因此往前走了走,简直就是皆大欢喜。 不是没人疑惑李代桃僵的人都是傻的吗?怎么敢代替名次那么靠前的? 但是,没人会去深究。 那十个因为杀手看中而遇害的,也有亲戚朋友在打听,但官府给的统一说法是他们牵扯到了李代桃僵,顶替的事件里,谁也不敢继续谈下去,怕被牵连。 不是没有人怀疑真相,但事关重大,无从着手。 最后殿试的榜单出来,除了前十,后面的变动还挺大的。 那个挑拨说递补的书生混在人群中看榜,在倒数第三见到了自己名字,眼睛陡然一亮,浑身的气劲一泄,差点腿软。 终于考上了……哪怕只是一个同进士。 眼睛突然就湿了,他都三十好几了,再考不上,真的没心气儿读下去了。 今年难得考试公平,但是参考的实力都好惊人。 本来十拿九稳的考试,没想到递补了三十,他才倒数第三。 前面的都是一些什么牛人啊! 书生的眼睛有些模糊,看向了在他前面的那些名字。 乃至于金灿灿的一榜三甲,听说状元唐南和探花姜嵋都很小啊! 可能弱冠都不到,真是又羡慕又嫉妒。 “这位公子,我观你面色不太好啊,就别在人群中挤着了,快出去歇一歇。”身边有人突然跟书生搭话。 还扶了他一把。 书生回过神来才发现的,他早已经汗流浃背,满头冷汗,并且四肢发软,完全没有了力气。 “谢,谢谢……” 书生仿佛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更难看了。 那人见状,立刻带着书生挤了出去。 转到人少的巷子,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慢慢缓过来。 后知后觉的兴奋逐渐涌上头,书生抬头对帮助自己的人友善一笑:“多谢……” 话未说完,就见那人诡异的一笑,一张手帕都开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书生只感觉一阵香味迎面扑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就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 书生吓得紧紧抱住自己,感觉背后传来冰凉的墙壁,但是很有安全感,禁不住往后缩了缩。 前方啥也看不见,但是有声音传来。 “就是你,最开始提出替补上位的?”虞婔改变了声音,更加趋近于男人的声音,但是一听就知道年纪不大。 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书生。 只能说,他运气好,也不好。 上次提出替补计划,拽着有资本有人脉的人去活动,就是在她暗中买下来的茶楼中。 当时虽然没想过有什么后续,但是六六看过一眼,下意识的记住了这人。 谁知道,几位皇子对这人很感兴趣,偷偷的各找各的。 因为有人去茶楼询问,六六就将这消息上报了,虞婔便注意到了他。 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六六认人,命其他人去将人给带走。 书生吓得魂飞魄散,汗水直流,他以为自己做得够隐蔽了。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已经尘埃落定了。 怎么还有人追根究底,查到他身上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书生哆嗦:“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 虞婔兴趣减弱,“我只是问你,最开始提议的是不是你?” “男子汉大丈夫,读圣贤书,如今也是同进士了,连这点都不敢承认?” 书生依旧嘴硬,反正这种事绝对没有证据:“不是不是,我也只是跟着其他人说的,我当然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只是运气好,这次能榜上有名罢了。” 虞婔笑着看了看书生,觉得这人胆子不大,但是过了最害怕的时候还能坚韧的。 发现她不会将他怎样,说话都利索了。 只是表现得还很谦卑,很谨言慎行的样子。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几位皇子都想找这么个人了。 这人相当有自知之明,其实很适合做棋子。 不管她看不得看得上,知道了哥哥们的决定,她有先手优势,哪能不用呢? 于是,虞婔示意红梅上前去。 小黑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武功高强者也只能勉强有点视野,书生不过是个普通人,红梅站在他面前也看不见。 但是能感觉到有人靠近。 为了不暴露身份,红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用了男人喜欢用的清冽熏香。 当然,非常淡,还刻意装成消除过,没能完全成功的样子。 一双手戴了厚的手套,显得手指非常粗。 总归,就是要让书生的第一感受,这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红梅一手捏着书生的下颌,一手塞进去一颗药。 用了巧劲,书生立刻吞了下去,想吐就吐不出来。 “呕!”书生只感觉有东西滚进了喉咙,连味道都没尝出来,恶心感直上涌。 虞婔冷冷的说道:“安成,你的确是运气好。” “这一出因人成事的戏做得可真好。” “最后你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恭喜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你被很多人盯上了……你好自为之!” 安成震惊极了,“不是,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也是很多人中的一员吗?” 虞婔微笑:“你说呢?” “给你吃的当然是毒药啊!为了让你听话而已。” 第384章 你的命,在我手里 安成捂着脖子,感觉自己考上了,好像命也不是自己的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虞婔:“果然是聪明人,省事儿。” “暂时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不过来找你的人应该不少。” “有什么好处你就拿着,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找那些人要。” “你愿意做什么我并不干涉,想投靠谁也不必问我意见。” “我只想说,你的命,在我手里。” “等我要你做什么的时候,我的命令才是最高命令,除非……你不想活了。” 安成瞪大了眼睛,如何会听不懂呢? 这就是让他去别人那儿当细作。 平日里自己折腾,关键时刻得听命。 不是,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所谓的最高命令又是谁? “我,这,那我若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也不用汇报吗?” 虞婔微笑:“不用。” 她的人会看好安成,基本有重要消息都会知道。 说白了,她其实不相信安成。 所谓的重要情报,指不定还会被别人利用,传来假消息。 这人可用,但是不值得重用。 安成:……不能理解。 “那我该如何联系您?” 虞婔:“不必联系我,做好你自己,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会联系你。” 安成:……突然有些懂了。 单纯的弄了一个保底的。 那药是真的?还是说纯粹恐吓。 这种环境下,虞婔也看不清楚安成的细微表情,但是根据他的大致动作可以猜测一番。 此时是放松的状态,怕是在怀疑毒药的真实性。 这人又不是孙芙那样的人物,说下毒,那自然是真的。 虞婔也没提醒,只是等了一会儿,安成就觉得不对劲了。 肚子有点痛,好像还越来越痛。 然后全身发痒,也越来越明显。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痛更难受?还是痒更难受。 安成难受得到处挠,呼吸急而短,有一瞬间竟然生出不如死了解脱的想法。 好在红梅动手快,点了他的穴,然后又塞了一颗药。 虞婔:“解毒丹,每年服用一次。” “如果有人愿意推荐你去外地做官,你可以同意。” “不用担心,我会让人按时给你送药的。” “就算不能,你可以找借口回京一趟,会有人联系你的。” 说着,还指定了一个接头暗号。 短短时间,安成全身都湿透了,脑子疲惫不堪,却记住了虞婔的话。 事关自己的命,由不得他忘记。 之前的那种痛苦,他不想再体会了,私以为已经是人间极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折磨人的东西? 去外地吗?也是,区区同进士,若是留在京城才奇怪! 这个地方好可怕,仗着一点小聪明出了一点点风头,就完全身不由己了。 他只想离得远远的…… 意识逐渐趋于模糊,安成还不放心:“贵人可要记得一年一颗的解药啊!” 说完没一会儿,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 红梅较有兴趣的给安成把脉,检查自己毒药的情况。 看起来是很成功。 让人将安成送走,红梅才说道:“公主,毒药的药效应该有点猛了,极度凶猛的时候他起了轻生的念头,想要以死解脱。” 虞婔:“瑕不掩瑜,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 “不用太过在意。” 说完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也冷血了不少。 竟然能说出死了就死了这样冰冷的话来。 微微窒息,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也没人告诉她。 不过,心情起伏不算大。 红梅:“聪明倒是聪明,就是过于圆滑,还挺油嘴滑舌的。” 虞婔:“都不能说是圆滑了,此人的原则性很低,纯粹的墙头草。” “若是没有限制,谁给的好处多他就会选谁。” “忠诚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来得重要。” 红梅皱眉:“可是在帝都城,这是行不通的。” “他若是不够忠诚,又没有自保的能力,迟早会被杀的。” 虞婔点头:“所以,他只是一个同进士,就挺好的,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被外派为官的几率很大。” 红梅:“啊,几位皇子都看上他哪点了?” “还会费心费力的给他外派为官?” “都图什么啊?” 虞婔笑了笑:“图他有自知之明啊!” “外派为官,若是能去个好一点的地方,即便是县令,也能成为钱袋子。” “以他的身份,没有银子没有人脉,能抱上大腿派个官,本身就是交大运了。” “他很清楚该怎么做。” “就看刚才,每一句话都很配合,没有浪费的,打心底的知道该做什么。” 红梅恍然:“原来最大的本事是他的自知之明啊!” 虞婔:“……可以这么说,我们只是防患于未然。” “不可重用。” “之前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毒……” 红梅无语:“那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没事儿折腾他玩吗?” 虞婔:“不会啊,能够将他抓到这里,还提到了有很多人会找他,他自觉还是有些用的。” “行了,这毒你看着调整。” “让人在他上任的路上搞点事,然后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跟在他身边即可。”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才行动,之后她不会再联系安成,久而久之,他很难联想的。 红梅:“……墙头草的魅力?啧,还折服呢,这任务好像有点难。” 虞婔被逗笑了:“迎难而上啊,让我们的人多注意,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来,否则,这等任务难度也要失败的话,功力退步了哦!” “飞星谷当初转型,可没让他们荒废自身的业务能力。” “只是让他们走自己更擅长的,让日子过得更舒服一些。” 红梅点头:“清风啊,就围着如意姐转悠了。” “如意姐挺烦他的。” 虞婔:“或许只是欢喜冤家!” 谁能想到这两人谈恋爱,还挺偶像剧的。 有时候很新奇,毕竟是现实真人版。 有时候嘛,多少有点油腻。 殿试榜单一下来,根本等不及琼林宴,就有不少人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有人着实是早有出路。 有的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准备回家。 琼林宴也不是必须要参加的。 虽然是盛昌帝主办,但实际上是给新进的进士跟文武百官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第385章 不想成为踏脚石 盛昌帝愿意就会出现看两眼,但是不会过多的呆在宴席上。 没有人脉,需要找出路的进士才会期待琼林宴,这是考中后最好的机会了。 当然,代价就是,很可能直接就站队了。 不参加的人有些,程家的程宣离开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原本四十八名的他,因为殿试的变故,直接成了第三十名,名次相当靠前了。 这跟他心态好,又帮忙对付了一下杀手有关。 有的人心态不行,殿试考得差,名次便有所回落。 杀手那出手就要命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 很多人可能许久之后都有心理阴影,更加不说当场还要考试了,发挥不好很正常。 姜嵋直接推拒了去翰林院的机会,以家母重病在家,就等着他高中消息,已经迫不及待回家报信为由,直接离开了帝都城。 离开之前,还给虞婔送来了几张店铺地契和掌柜的身契。 意思是交给她处理了。 虞婔:……最近几年的财运真的很好。 她要这么多铺子干啥呢? 才刚刚找了个孙芙来帮她管理产业,还在捋顺中,怎么又增加了? 孙芙倒是不觉得烦,只是惊讶虞婔产业的构成,好像有点复杂啊! 有些铺子是某个人的,需要单独管理,不能混在一起。 比如,沈淮留下来的一些隐蔽产业。 有些铺子又是另外一个人的,又要分开算,比如姜嵋刚送来的。 孙芙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分开算,但是虞婔都这么交代了,她就会这么做。 而且,她不需要知道那个谁究竟是谁,单独拧出来算就行。 不过,几份分开的产业中有共性的,完全可以合作。 反正目前都是六公主的,左手倒右手不香吗? 所以孙芙在很快乐的盘活虞婔的产业,争取内部更多的合作,赚更多都留在自家口袋。 实在是没办法的,才给别人喝口胜汤。 就在姜嵋和程宣都离京之事,唐南得到了盛昌帝的单独召见。 盛昌帝才第一次正面提及三公主的婚事,认真的询问唐南的意见。 毕竟,拖不下去了,三公主的年纪不小了。 今年十七了,还不定下来,却又闹得人尽皆知,盛昌帝也头疼。 然而,唐南并没有给盛昌帝满意的答复。 “你不愿意?”盛昌帝眯了眯眼,“朕的公主还配不上你一个状元?” 唐南当即行礼:“若非公主配不上学生,是学生配不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皇上,学生没有什么家人了,族内不少风言风语,都说克父克母还克妻,实在是怕伤着了公主。” “对公主的名声太不利了。” 盛昌帝:“克妻?你成过亲?” 唐南:“没有,但是有一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妻,及笄那年,刚刚下了聘礼就没了。” 确实有这么一个未婚妻,但是他没说的是,未婚妻打小身体就不好,可能每三年都会有一次生命危机。 无论是大夫和算命的,都说她活不过及笄。 婚事只是一场死马当活马医的冲喜交易。 下聘也只是圆了姑娘想要嫁人的愿望。 可是,那姑娘到底没等到成亲那天,说走就走了。 那时候唐南就觉得,人的生命是真的脆弱。 盛昌帝紧皱的眉头松了松:“那只是巧合,怎么就说克妻呢?” “云逸可是新科状元,怎么能跟无知之人一样,捕风捉影?” 唐南笑了笑:“皇上,不管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但都是存在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这些经历让学生从小立志,要为一方百姓办事。” “所以,学生斗胆,学生并不愿意尚公主,从而让一直以来的梦想消散于无形。” 盛昌帝噎着,难道身为一国之君,他能说不让唐南为百姓办事? 能说乾宇皇朝不差他这么一个状元? 这个,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 这次为了科举费那么大的心思,不就是为了人才吗? 之前一直犹豫不决,还是更想要唐南这个人才,而不是这样的女婿。 就是被拒绝,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子。 “你先下去,朕会考虑的。” 而此时,唐南刚刚游街回来,也是挺累的,只想休息。 被盛昌帝这么一诈,感觉更累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盛昌帝安静了一会儿说道:“小三,你都听见了?” “你让朕如何直接下旨?” 虞姝从后面走了出来,脸色平静,似乎一夜之间,以前的莽撞和浮于表面的自傲都消失了,变得稳重冷静了起来。 “父皇,其实这事儿,根本就不冲突。” 盛昌帝:“……何解?” 虞姝:“儿臣下嫁就行了,唐状元依旧可以为百姓办事,儿臣也可以帮忙,造福一方百姓,替父皇分忧。” 盛昌帝瞪大了眼睛:“你也要下嫁?区区一个状元,就这么好吗?” 虞姝:“父皇,二皇姐都可以,儿臣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只以为唐状元不如沈家的家世吗?” “在父皇眼里,儿臣是那样贪图富贵的人?” “再说了,谁家的富贵又比得上皇家?这么一算,谁都配不上儿臣,父皇不能这么算的。” 盛昌帝:……出息了,还知道据理力争?逐条分析。 “你可想过你母妃是怎样想的?” 虞姝:“就是想过,儿臣才想着自己选驸马。” “父皇就真的看不出来,母妃替儿臣挑的驸马,都是对六皇弟有利的吗?” “何曾管过儿臣喜不喜欢?” 盛昌帝再次噎着,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真是无法反驳啊! 看着虞姝真诚的小脸,盛昌帝突然发现,这个女儿长大了。 “何人教你这么说的?” 虞姝摇头:“父皇,没有人,真的就是儿臣自己想的。” “儿臣只是不愿意事关我一辈子的婚事,成为六皇弟踏脚石。” “父皇,您也认可唐南的才华,就应该明白,即便是儿臣嫁给唐南,对六皇弟也不是完全没帮助的。” “只是不像母妃挑选的驸马,对儿臣来说只有牺牲,没有双赢。” 盛昌帝:……对俪妃的观感又多了一些不好的。 看把这女儿都逼成什么样了。 什么时候俪妃变得这么急功近利,半点不顾及女儿的感受了。 回想起这阵子俪妃总在他耳边嘀咕什么青年才俊,跟虞姝相配之类的话,盛昌帝对虞姝的走心无力反驳。 他现在可清楚得很,俪妃口中所谓的青年才俊都是什么货色。 能拿得出手的,是“才俊”的家族。 第386章 野心会生智 盛昌帝是真的在思考虞姝说的话。 他明白虞姝的话中其实也有水分,追根究底,虞姝只是想嫁给唐南。 但是虞姝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他都能感觉到俪妃的急切和急功近利。 而虞姝的陡然成熟,以及还想着共赢的方式,多少让盛昌帝有些触动。 盛昌帝:“造福一方百姓?你是要唐南直接外派去做地方官吗?” 即便唐南是状元,留在帝都城也不可能一下子接触到实权位置。 要熬几年可说不好。 就算公主下嫁,唐南也不可能一下子升起来。 倒是没想到,虞姝一开始就要让唐南出去。 盛昌帝意识到虞姝的想法,“你也想离开帝都城?” 虞姝叹了一声:“父皇,以前是儿臣错了,做了很多不好的事,给皇家抹黑了,也连累了两位妹妹。” “儿臣想了很久,儿臣还是先离开帝都城比较好。” “那些嚼舌根的看不到儿臣,时间长了就会彻底过去,对两位妹妹的名声好很多。” “再说了,儿臣若是非要下嫁给唐状元,母妃一定很生气,儿臣离开一段时间,也让母妃冷静一些。” “何况,唐状元也确实需要成长和政绩。” “父皇,儿臣就在想,去年南方旱灾不是有很多空缺吗?就让唐状元去补一个,等做出政绩,儿臣再和唐状元回来,也能替父皇长脸。” 不知道是野心会生智? 还是有人支招,反正虞姝这一番话走心又睿智。 处处都踩在盛昌帝的心巴上,并且这个提议能解决很多当前无解的问题。 比如三公主之前闹出来的笑话,堵口了,但是不代表完全没有流言蜚语。 三公主的婚事本来就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小六小七遭遇的影响。 俪妃的怒火等等,似乎都会随着三公主的离开变得简单了。 盛昌帝让虞姝先回去,他再考虑考虑。 沉思了半晌,盛昌帝叹了一声:“不得不说,小三这个提议是很多问题的最优解。” 余英带着笑,大概明白盛昌帝的想法。 “皇上,三公主真的懂事成熟了好多。” 三公主自己愿意的,强留在帝都也没有意义。 最后真的只会被俪妃给嫁了做六皇子的筹码。 盛昌帝起身,站在窗前眺望清冷的月:“是懂事了,就是代价有点大。” 余英:……这话他可没法接。 反正打心底的,他对三公主无感。 这么多年来,俪妃曾经一直很受宠,三公主骄傲还来不及,从来看不起阉人。 当着他的面可没少骂他难听的。 虽然他不至于记恨三公主,但是要让他对三公主有什么好感,那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利用身份之便,挑拨她在盛昌帝面前的形象,就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心善了。 尤其,有六公主的对比……他也不是受虐狂对! 盛昌帝重重的叹了一声:“余英啊,这情形,朕是不是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余英一愣,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说的是大公主和二公主?” 盛昌帝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对啊,小一当初的理由也是替朕分忧,拉拢守卫边关的有功之士。” “可是,朕知道,北鼎真的不需要拉拢。” “不过是宠着小一罢了。” “当年啊,朕是真的宠这个大女儿。” 结果,遭遇的背刺也很凶残。 若非有皇家身份,因为北鼎跟乾宇的关系特殊,又怎么可能这般忍气吞声?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父皇的承受了一切。 余英:“大公主没有母妃帮忙,只有皇上,考虑得就没那么仔细。” 盛昌帝:“小二倒是考虑仔细了,特别仔细。” “自愿给老五做棋子,理智得很。” 因为不这样,就无法说服皇后。 那时候,其实皇后想让女儿招一个崔家血脉的驸马。 从未想过堂堂嫡公主竟然下架。 余英:“那是二公主遭遇算计,不得不嫁进沈家。” 盛昌帝一声:“是啊,当初大家都这么以为,包括小二!” 结果呢,背刺得更凶。 如今,朝廷若是遇见什么事,还好意思让沈家出钱出力吗? 不仅没脸,还得照顾着,不能打压。 现在再看,这步棋坏得很。 余英不想给三公主说好话,就没再继续提:“皇上,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盛昌帝伤感半天,“是挺好的,至少唐云逸一个人,不会牵扯更多。” “不过,朕……为什么总是在强嫁女儿?” 余英连忙安慰:“哪能啊,皇家公主,身份贵不可言。” “唐状元拒绝不也是怕怠慢了公主吗?” “公主下嫁,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盛昌帝:……说是这样说。 但是唐南真的不知道三公主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吗? 若是知道,也确实不敢提,但同为男人,盛昌帝也有一瞬间当年强迫娶皇后的憋屈感。 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的感伤。 睡一觉醒来,一国之君该有的威慑和权力也不会少。 公主下嫁,是你祖祖辈辈的福气。 第二日,盛昌帝便又招了唐南进宫商谈此事。 他也不想一直拖着,赶紧嫁娶,离开帝都城就能少很多流言蜚语。 也算彻底了解了这事儿。 大家都能猜到盛昌帝这么频繁召见唐南是为什么,都在等结果。 俪妃那边焦虑得不行,但是盛昌帝亲自过问,她也无法插手了。 盛昌帝根本不见她,虞姝住在宫外,也有各种理由不见。 俪妃让儿子去见女儿,劝劝婚事,刚开始六皇子还会听话,但是到后来也不去了。 毕竟,按照俪妃的规划,他就是既得利者。 这么勤快的找虞姝劝说,又生出一些风言风语。 说他为了利益,要卖了这个妹妹。 六皇子能怎么办?完全解释不清楚,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俪妃就彻底没辙了。 她才意识到,其实女儿的婚事,一直由不得她做主。 之前的想法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皇帝也不反对才可能。 她一心想到自己底子薄,盼着女儿能像二公主那样,给六皇子拉拢一个有底蕴的大家族,结果闹得里外不是人。 第387章 羡慕不已 没办法,沈家那样的就一个。 就算沈家现在有个世子,跟虞姝也相配。 但是,嫁了一个二公主,就不可能再嫁一个三公主了。 天知道皇后还看不上沈家商户出身,而俪妃到底有多眼馋? 不知不觉中,俪妃的眼光就高了,想要挑个最合适的,不能比二公主差。 挑着挑着,女儿不仅长大了,还有了自己的想法。 又发生了那么多意外,她挑好了也没用。 俪妃气得眼前发晕,这两年真的流年不利。 看见俪妃吃瘪,最高兴的就是皇后了。 虽然二公主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但是见三公主选择了一个刚考上状元的三无人员,皇后就止不住的高兴。 唐南要什么没什么,虽说长得还行,但也比不上当年的沈淮。 最重要的是,俪妃看不上,俪妃生气,她就高兴得很。 盛昌帝没空理会皇后和俪妃的纠葛,倒也没强硬的让唐南必须娶。 只是迂回的询问了唐南的梦想,真的想造福一方百姓,这些他都可以满足,可以给予一定的便利。 原本唐南跟虞姝达成了交易,在这方面,盛昌帝愿意谈,唐南自然也就松口了。 尽可能的为自己多争取一些东西,到了地方上,都能反馈给老百姓。 盛昌帝见唐南的初衷都是为了百姓,答应得自然不会那么扭捏。 在这样的拉扯中,盛昌帝也更加能了解唐南,发现他确实一心为百姓着想,倒也不介意多给一些特权。 当然,有些特权会落到三公主身上。 身为父亲,盛昌帝已经尽可能的给三公主铺路了。 但是越了解唐南,盛昌帝心情越有些复杂:“确实是个能干实事的人才,不知道娶了公主后,会不会有拖累?” 他在位的时候自然没问题。 可下一任皇帝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就算是六皇子上位,以虞姝和俪妃老六的关系,恐怕也会成为掣肘。 对乾宇来说,着实有些可惜。 可事已至此,没有太多回转余地了,盛昌帝也只能尽可能的重用唐南。 虞婔一直没有错过这方面的消息,“能看得出父皇对唐南越来越重视了。” “唐南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一开始只是因为三公主想嫁,聊过几次后,盛昌帝就是真心看中了唐南了。 红鲤:“果然,厉害的人只要有机会,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不过,三公主倒是敢说,直接说去南方,穷困的地区相对要少很多。” 红锦:“就算去年遭遇了旱灾,今年很快就能缓过来了。” 虞婔笑了笑:“最厉害的不是这个,而是唐南竟然让父皇直接封他做知府了。” “而且赐予他有调动地方军的权利。” “能插手军事的知府可不多,何况唐南只是个刚中状元的新人。” 每三年就有一个状元,上一任的还在翰林院熬资历呢! 这唐南不仅直接上任一个四品大知府,还有调兵之权,若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嫉妒得面目全非。 一般的知府不过从四品,许多繁华之地,管辖范围特别大的州府,知府会提到四品。 再有调兵职权,那基本不可能被架空了。 给唐南时间,他就能成为一个实权的知府老爷。 手里有了实权,想要做出成绩就容易多了。 等于唐南的升职之路已经看得见了。 当然,调动军队的权利没有往外说,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不然得炸锅。 大约半个月功夫,琼林宴那日,榜上有名的,还在帝都城的都进宫参加了。 盛昌帝出场不过几分钟,但是,当众给唐南和三公主赐婚,引发了热议。 不少学子都羡慕不已。 风言风语不是没有,但是影响不到唐南。 盛昌帝赐了一座五进院子给唐南做驸马府,不算特别大,但是考虑到唐南马上就要外出上任,三公主也要跟去,就没有必要太大。 纯粹就是得有个院子给三公主出嫁,放嫁妆之类的。 将来回帝都城了,有需要再扩充便是。 偏巧,这院子距离虞婔和虞婷的公主府还挺近的。 不说隔壁,但也在一条街上。 虞婔:“……幸好要去外地,不然,怕是有得烦了。” 婚期定得也急,一个月后就成亲,成亲后就上任。 虽然赶,但是虞姝之前就在准备成亲事宜了,俪妃虽然心口痛,但是事已成定局,也不愿意跟女儿的隔阂越来越大,打起精神来忙碌女儿的出嫁。 原本给虞姝准备的嫁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唐南什么都没有,俪妃又补贴了很多。 六皇子那边也补贴了不少,一家三口的关系这才修复得不错。 静下心来,虞姝细数了唐南的诸多好处和能力,俪妃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女媳,主要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或许是远香近臭,虞姝要离开帝都城了,俪妃生出很多的舍不得,便对女儿更加好了一些。 六皇子对唐南也有了好脸色,私下里接触过几次,六皇子的态度就彻底转变了。 对唐南大夸特夸,似乎特别服。 虞婔觉得稀奇,倒是没有去询问。 倒是程清歌帮忙探了探口风,因为唐南还在圣哲书院做最后的教学交接。 唐南成了状元,圣哲书院一下子就火了, 不少人慕名而来听唐南的课。 唐南虽然有了驸马府,但是没急着离开。 程清歌相见唐南还是很容易的:“唐状元觉得六皇子如何?” 唐南如何不知道程清歌的意思,现在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小伙伴。 “没长大的小孩子而已,被俪妃娘娘保护得太好了。” “之前文武双全的名声跌落,对他的打击很大。” “表面看没什么,但内心多了一些自卑和小心翼翼,做事也畏手畏脚一些了。” “目前来说,非常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和别人对他的看法。” 程清歌笑了,还真是犀利,直接将六皇子的弱点给讲明白了。 “唐状元既然已经了解,还请告知父亲一声。” 父亲程安还想考察一下别的皇子。 她说的,不如唐南说有用。 唐南无语:“山长如此摇摆不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没什么大事儿,公主还能大度不计较。” “若是遇见什么关键事,耽搁了正事可不好交代。” 第388章 拜了财神爷而不自知 程清歌叹气:“我当然知道。” “可父亲那个人,唐状元也应该知道,若是不让他亲自确认,他是不会完全相信的。” “若非这般一根筋,当年先皇也不至于交给他那么重要的任务。” 唐南点头:“那就尽快让他认清楚现实!” “殿试已过,程兄和伯母早就离开了帝都城,公主那边是不是要行动了?” 程清歌:“是的,父亲很快就有机会自己去接触皇子们了。” “只希望皇上不要太过计较!” 唐南:“涉及皇子……皇上还是很仁慈的。” “就看三个公主选驸马,皇上每次的心境都不一样,但是最终结果都还是会如公主的愿。” “只要山长不行挑拨之事,让皇子们受到威胁和创伤,大抵没有问题。” “就算有,公主也有办法保住山长的命。” 虞婔若是在这,一定会纳闷,对她这么有信心的吗? 偏生程清歌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对于我爹去接触其他皇子,我还是挺放心的。” 又叹了叹:“就怕他无形中成了别人的刀,被迫入了局。” 唐南:“有些事,你告诉公主一声,让公主安排。” 程清歌点头:“那倒也是。” 结果,不用唐南主动去提及,程安自己找上门来了。 唐南实话实说对六皇子的观感:“……总的来说,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对俪妃娘娘的依赖性比较强。” “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了,或许将来大有可为。” 程安皱紧了眉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而且,成长的方向还是不可控的。 就看遇见什么事。 总之,程安对六皇子的第一印象已经成型了。 程安忍不住又询问了一下其他皇子,唐南同样实话实说,不知道的就不知道。 反正几位皇子自己做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又不掺假的。 比如大皇子娶侧妃,五皇子娶宠妾……都是自己作的,唐南表达一些自己看法而已。 反正,都不看好。 听完后,程安有些忧伤。 这些都是事实,就算接触了皇子本人,那要多大的本事才能掩盖这部分的缺憾? 可这么一看,五位皇子就有三位皇子不考虑了。 只剩下二皇子和三皇子了啊! 程安看了看唐南:“如今状元公也要成为三驸马了,难道就没想过教导一下六皇子?” “将来若是其他人成为新皇,对状元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唐南对这个问题似乎早有所预料:“六皇子正在成长的关键时刻,唐某马上就要去地方上任,改变不了六皇子的想法。” “再说了,山长觉得,娶公主是唐某愿意的吗?” “只是无法抗旨而已,何况,唐某根本没有时间确定六皇子适不适合上位……” “山长一直都知道唐某的愿望,造福一方百姓是目前最近的,也是能做到的。” “至于……培养帝君,还轮不到唐某来。” 皇帝还没死呢,文武百官那么多呢! 轮得到他来挑选培养帝君? 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这时候,不是特殊情况的人家,谁会傻得明面上站队某个皇子呢? 离开帝都城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 程安点头:“说得也是啊!” 如果不是先皇遗命,他算什么东西,有资格挑选和培养帝君? 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程安意识到这个问题,沉静了许多,没有之前的急躁了。 还是等着被盛昌帝召见了再说! 虞姝的婚期这么近,很多事情就立刻提上了日程。 但虞婔没想到,她还没有去给虞姝添妆呢,虞姝倒是先上门了。 这一次,虞姝规矩得很,提前三天就递了拜帖。 上门那日,不仅穿戴整齐舒适,没有任何僭越的行为,竟然还带了礼物。 虞婔都惊了,感觉虞姝达成了嫁给唐南的目的后,整个人大变样。 刁蛮公主的形象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突然就懂事了,成了温柔善解人意的准人妻。 看着这样的虞姝,虞婔多少有点不习惯。 “三皇姐这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慎重?”虞婔很直接的开口。 两人在元昭公主府闲逛着,虞姝矜持的四下欣赏:“第一次逛六皇妹的公主府,看起来打理得很好啊!” 不算奢侈,但是绝对精致。 而且元昭公主府真心够大。 能够感觉得到,虞婔在公主府的自由闲适,确实让她羡慕。 虞婔看了看,这季节百花盛开,环境当然好看,“自己住的地方,随心一些而已。” 说着,两人来到花园里的凉亭,坐下来后,虞姝亲手从大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盒子,让自己人都退下。 随后看了一眼虞婔身边的人。 虞婔领会,也就让红鲤等人去凉亭外候着。 在虞婔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虞姝打开了盒子,推向了虞婔。 虞婔定睛一看,握草,满满一盒子银票。 这盒子够深的,银票的下面还有一个精美的盒子。 啥意思,又给她送财来了? 虞婔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啥时候无意中拜过了财神爷还不自知? 虞姝拿起一叠银票,“十万两银票。” 打开那精美的盒子,是一套紫玉的蝶恋花头面。 紫玉本来稀有贵气,用来做成一套头面,这块紫玉定然很大。 而且,紫色浓郁,玉质通透,加上皇家工匠出品,手艺精湛,栩栩如生。 只能说,这套头面足足有八十一件,就是目前最顶级的首饰了,独一无二的最高奢侈品。 恐怕价值几万两,若是能炒作炒作,还真不一定就比那一叠十万的银票少。 虞婔表情凝重,这么大手笔,虞姝要说的事该有多惊人? 她恐怕承受不来。 可是要怎么拒绝,才能不让虞姝恼羞成怒? 这人都要离开帝都城了,实在没有必要交恶。 反正虞姝想要将自己发展起来,达到有竞争力的地步,还需要很多年。 有唐南牵制,她没有必要放过多的心神在虞姝身上。 所幸虞姝看起来也不是要搞事儿的,“这套头面是我前几年得到的一块紫玉,才刚打造成头面的。” “都送给你了。” 第389章 花“重金“来信任她 虞婔手指微动,“这么好的头面,价值可不菲,难道不是三皇姐给自己准备的嫁妆吗?” “怎么拿出来送人了?” 虞姝笑了笑:“六皇妹又不是外人,怎的说这么客气的话?” 闻言,虞婔双手抵在胸前,不自觉的防备。 艾玛,这话忒吓人了。 “三皇姐还是只说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虞姝叹了叹气,有些郁闷,“不必这么防着我!” “这次来,第一是来给你赔罪的。” “以前是我幼稚了,总是跟六皇妹闹不愉快。” “身为姐姐,多少有些羞愧。” “第二呢,我马上就要离开帝都城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也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想来想去,也就六皇妹最实在。” 虞婔瞪大了眼睛,越说越离谱。 她是坑敌人比较实在。 虚与委蛇的还谈什么实在? 虞姝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谁知,虞姝还在继续表达,“所以,就拿点好东西弥补一下六皇妹。” “等我离开了帝都城,六皇妹就给姐姐多写点信,说说帝都城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宫里宫外的,事无巨细的都可以。” “姐姐可就盼着皇妹的信来解思乡之愁了。” 虞婔怔了怔,突然听懂了。 虞姝这是要她给她报告帝都城发生的所有事。 就这? 虞姝居然信不过别人,来信她? 虞婔一脸同情,还有些愁眉苦脸:“皇姐要走很远吗?那确实会想帝都城!” “给你写信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姐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喜欢看书,却不爱写字。” “若是事无巨细的写……这,那也太要命了。” 她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这样的。 看书可以,写字要命。 最初当然是因为懒,写繁体字太增加焦虑感了。 后来逐渐发现,笔迹这东西,越少流露出去越好,就维持了这一人设。 现在虞姝要她写信,那也是不可能的。 亲笔信啊,万一将来出了什么事,那可是红果果的把柄。 她傻了才会同意,区区十万两和一套独一无二的头面并不足以让她冒险。 再说了,她其实是个推崇实用的人,那么多头面,她戴得过来吗? 放在空间好看? 她这小市民思想,没有养成这样的爱好。 虞姝直接给了个白眼:“知道知道,不用你亲自写好吗?” “你让你身边的人代笔就行了。” 虞婔若有所思,这个倒是可以。 万一有问题一推四五六,不知道是谁写的,别赖她。 “这样啊,也不是不行,但是三皇姐,你也知道我不常出门,还有宫里的一些消息我也不一定知道。” “哎,到时候只能知道什么写什么了啊!” 虞姝眯了眯眼:“我这边的人手不可能完全跟着去地方的,留下来的,我会让她们将消息汇总给你。” “另外,宫内我也有些人手,都暂时给你用。” “我只有一条,你从她们那儿知道了什么都得告诉我。” 虞婔:……最后一句就特别有灵性。 那不是从她们那儿知道的,就不用告诉了对吗? 很好,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脸若有所思,非常意动的样子,虞婔小心翼翼的将一些隐患地方给堵了,“真的不需要我亲笔写?” 虞姝:“……不用。” 自家这个妹妹是什么大书法家吗? 亲不亲笔的有什么用? 虞婔:“你在宫里的人给我用?” 这就有点坑娘啊! 毕竟她在后宫的人手很少,而且,随着她出宫建府,大多只留了基本盘。 可就算是以前最厉害的时候,皇后,太后,高位妃子宫里想要打入内部是很难的,毕竟都不是傻子小白。 虞姝这一招,等于将俪妃宫里的情况暴露在了她面前。 至于能得到多大的消息,就看虞姝的人给不给力了。 但这对她来说,有一种天然的保护。 至少虞姝的人,就不会刻意去收集关于她的信息了。 想到这,虞婔还是挺纳闷的,“三皇姐怎么不让你的人给你写信?” 干嘛不信任自己人,却要花“重金”来信任她。 虞姝:“给你用,但只限于打听消息。” 虞婔:……那当然,真让虞姝的人办事,她还不放心呢! 虞姝:“我的人大多在宫里,传递信息并不是那么方便,而且,大多被母妃和皇兄看着的,但凡有些隐藏的信息只怕也传不到我那里。” “六皇妹在帝都城,还能经常进宫,传递消息会方便很多。” 最重要的是俪妃和六皇子手还伸不到云昭公主府来。 尽管虞姝对虞婔也没有很信任,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所以,花了大价钱来拉拢,让虞婔做她在帝都城最大的眼线。 虞姝觉得,她必须要把握住帝都城的情况。 对于虞婔的消息,她自然会有所筛选。 最终,虞婔禁不住“重金”的诱惑,确认没有其他隐藏隐患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生意做得。 什么消息都要在她手里过一遍,到时候怎么说,如何表达都在她的一念之间,其实操作空间非常大。 同一件事,侧重点和顺序的不同,就可能改变事情的重要程度。 显然,此时的虞姝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问题。 否则,绝对不会当这种冤大头。 两人“谈妥”,结果都很满意。 虞婔乐呵呵的将虞姝送到门口:“三皇姐就放心,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的。” 虞姝点头:“我知道,六皇妹向来说话算数的。” “等到了地方,我也多给你送些特产来,咱们姐妹就应该多来往。” “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不住你。” 虞婔:……啥?居然还有后续的好处? 虞姝突然大方得令人惊叹。 “哪能啊,之前的事情咱们不是一笔勾销了吗?” “这次的东西也有赔礼在,妹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 “三皇姐不必太过挂怀。” “皇姐,我让人送你……” 虞姝笑靥如花:“不用了,我本就在驸马府收拾,同一条街也不远。” “皇妹若是有什么需要,到时候也可以去驸马府看看,我的人也会帮你的。” 第390章 不会吧,来真的 “那,皇姐,我就不送你了啊!” 最终,虞婔目送虞姝离开,还有些难以置信。 “啧,最近真的是财运满满啊!” 红鲤:“三公主竟然舍得这样的本钱?” 虽然在凉亭外,但是该听的也听到了。 没办法,内力高就是有这么多的好处。 虞婔深以为然:“三皇姐的改变真的太大了。” “可能是人有了大目标,本能的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她需要帝都城各种各样的消息。” 错就错在,虞姝根本不了解她。 对她还是以前的刻板印象,觉得她还是很好利用的。 当然,或许现在可以说是交易。 至少虞姝愿意付出代价了。 回到屋子,虞婔欣赏了一会儿紫玉头面,决定收起来压箱底。 或许一辈子都未必会戴一次。 “三公主还真是舍得……”红鲤有些感叹。 虞婔笑了笑:“这头面拿出去自然是价值高的,但在虞姝手里,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的花销。” “那块紫玉石,我是知道的。” “是有一年俪妃娘家人偶然所得,送给俪妃的,虞姝瞧着喜欢就要了去。” “没想到留到了现在,那个皇家的匠人打造,以之前虞姝的为人,花不了多少银子。” “不过,成品的价值高了。” 玉质好,皇家工艺,几乎不会过时的比较大众的设计,一整套八十一件,几乎囊括了身上能带的所有首饰。 这价值怎么都不可能低的。 虞姝那边也挺满意的,身边的大宫女见状松了口气,也不敢乱开口。 虽然她们觉得自家公主这么送六公主东西实在离谱。 但不是她们能管的。 而且,还不能告诉别人。 有了这份上门的交情,虞婔添妆的时候出手就不能那么寒酸了。 特意挑了一柄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的玉如意送给她,这还是当初太后为了撑面子赏的呢! 反正这玩意儿在虞婔眼里,中看不中用,但是犹自记得虞姝当时很想要来着。 送礼嘛,送到心坎上最为重要。 虽然不是最贵的,却是虞姝最喜欢的,眼睛都亮了。 虞姝还觉得之前的“重金”没白送,这是虞婔答应交易的诚意。 两姐妹的关系,瞬间好了不少。 虞浅没有去添妆,反正已经闹翻了,表面功夫都不装了。 听到这个小传言,还很好奇的来问了一下虞婔。 倒不是怕虞婔和虞姝真的关系好了,主要怕她对虞姝的态度会对虞婔这边有什么影响。 虞婔倒是没有隐瞒,提了提这茬。 虞浅有些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她就那么确定你会被她收买?会帮她收集帝都城的信息?” 虞婔摇头:“算不得收买,只是告诉她帝都城都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伤害。” 虞浅:“她为什么不信自己手下?反而信你啊!” 虞婔无语:“你这话说得……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虞浅摊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之前闹得有多不愉快,她心里没点数啊!” “怎么看,她手下都更值得信任!” 虞婔:“或许是觉得她的手下大多在宫里,不好传递信息!” “而且,仅仅只是她的人,恐怕有些消息接触不到。”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就是要利用我的人脉和消息渠道的。” “我知道的消息,定然比她属下知道得多,而且,涉及内容不同。” 虞浅:“啊,那你真告诉她啊?” 虞婔笑了:“收了那么值钱的东西,那是当然的啊!” “与我无关的消息,告诉她也没什么。” 虞浅愣了愣:“说的也是,不过她要干什么?怎么突然间长脑子了呢?” 虞婔:“她要干什么,殿试那天你不是看见了吗?” 虞浅瞪大眼睛,不会,来真的? 她以为只是当时那种情况,突有所感而已。 想法和付之行动可是两回事。 虞婔点了点头:“就是那样。” 虞浅:“……幸好她要暂时离开帝都了,三年一任,倒也没那么快回来。” 三年啊!虞婔眯了眯眼,是个微妙的时间点。 “对了,之前不是说你家表姐看上我表哥了?后来怎么样了?” “之前孟家也确实传过消息问我,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虞浅:“说好了,就等选秀结束,请皇上赐个婚!” “刚好孟世子被册封,赐婚也顺理成章。” 当然,赐婚的话,给女方的保障比较大。 不过孟家也需要这样的殊荣。 虞婔皱了皱眉:“所以,你表姐在宫里选秀?” 虞浅愣了愣:“对啊,我忘记给你说了吗?” “主要这事儿就想着,你尽量不插手比较好,免得有人拿这事儿当把柄。” 虞婔沉吟:“马上就是第三轮选秀了,让你表姐多小心一些,可不要被别人给算计了。” “前两轮暗潮涌动,动作还不算特别大。” “这最后一轮就要决定未来了,未必没有人选择同归于尽。” 就是那种,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虞浅皱眉,“表姐跟孟家的事,好多人应该都听说了,跟她们目的不一样!” 虞婔摇头:“不见得,而且,别忘了,孟砚现在是世子,就是下一任穆伯公,真的没有人盯上吗?” “有的人若是知道自己攀不上更好的,会不会盯上孟砚?” “你表姐肯定就是眼中钉。” “哪怕是公主,是齐王府,有些事若成定局,那也得认。” 她没想到虞浅表姐还会去选秀,虽然是不错的殊荣,但是,这一届选秀不好掺和啊! 虞浅点头:“好,我回去跟父王娘亲说说,多保护一下表姐才行。” 虞婔:“我也会让人看着点,也让你表姐不要掺和太多别人的事。” 这些秀女在皇宫都住了快三个月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许多眼睛都盯着不错眼。 可依旧有人中招被送出宫。 德妃和贤妃联手,倒是瞒得严严实实。 就算被送出宫也会有个正当的理由,保全了秀女的名声。 比如过敏啊! 比如水土不服,感染风寒啊! 虽然只是小毛病,但是会中断选秀送出宫也正常。 不管私下里怎么被揣度,实际名声不算受损。 第391章 离谱私会 相反,经历了两轮选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资本了。 就在虞婔也关注着背后让人啼笑皆非的真相时,虞婷突然又做那奇怪的梦了。 居然半夜惊醒,再来没睡着。 一大早的就来串门了。 虞婔都还迷糊呢:“怎么了?今天休沐?” 虞婷摇头:“没有,我请假了,今天不想去书院。” 虞婔瞌睡醒了一半,“发生了什么?” 见虞婷欲言又止,便让伺候的人都先下去。 领着虞婷来到桌前,给她放了碗筷:“还没吃饭!一起吃点……昨晚上没休息好?” 虞婷乖巧的坐在一旁,拿起筷子,迟疑的说道:“姐,昨晚上我好像又梦到了一些事。” 虞婔点头,虽然频率小了很多,完全没有倒也不合理。 “都梦到了什么?很可怕?” 虞婷:“我好像梦到谁是新帝了。” 闻言,虞婔精神一震,眼睛瞪大了。 说起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这种剧透,她就太喜欢了:“是谁?” “等等,为什么说好像?” 虞婷:“因为我并没有亲眼见到,在梦里,我收到了和亲圣旨,就质问了一句,‘大皇兄,你为何这般待我’,就……晕过去了。” 虞婔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 最后胜利者居然是端王那个憨憨吗? 难不成真是傻人有傻福? 虞婷:“就这么一句,所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到底是因为大皇兄是新帝?还是和亲之事是大皇兄主张的。” “没有更多的线索。” 虞婔顾不上吃早饭了,放下筷子沉思起来:“别急,有这个线索就很好了。” “其实基于这个结果来推测的话,的确……大皇兄的几率很大。” 虞婷难以置信:“为什么?” 虞婔:“先说三皇兄,没有了太后,木秀于林,他可能会被其他兄弟针对的。” “在你梦里,你说过,大皇兄并没有娶萧怡?” 虞婷点了点头。 “那大皇兄就没有被二皇兄掣肘,反而是二皇兄被萧家和淑妃掣肘,大皇兄若是为了萧怡报复二皇兄,恐怕会使出全力。” “二皇兄招不招架得住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损伤惨重。” 虞婔顿了顿,想到了二皇兄那支私兵。 那可是一把双刃剑啊! 若是大皇兄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了萧怡去针对二皇兄的话,成功的几率很大的。 “然后是五皇子,父皇对这个嫡子本来没那么重视,最近因为宠妾的事,名誉大跌。” “就是不知道你梦里,有没有苏夙这么一个人?” 虞婷:“好像没有,从来没梦见过。” 虞婔点头:“就算靖王没有这个宠妾,二公主也未必会让他好过的。” 这么说,她提前搞废了二公主,还帮了五皇子一个大忙吗? “六皇子有虞姝,你也看到了,虞姝的野心也不小,这些可都是能利用的利器。” “德妃的八皇子就不用说了,父皇几乎没有考虑过他。” “这么看来,只要操作得当,其实大皇兄的掣肘是最小的,再加上他有好几个厉害的谋士,说不定还真可能成功。” 虞婷脸色变来变去,“我感觉完全无法面对大皇兄了。” 虞婔笑了:“那就不去面对。” “别忘了,大皇兄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没有掣肘的,他娶了萧怡。” “很多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不要再用梦里的发展来看待事情。” “就好比现在的你,就算在野外,你能把自己饿死吗?” 虞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然不会了。” 这一两年她学了好多东西,武功更没有落下。 虞婔还经常提供一些用于练武的药水,虞婷的武功可以说一天一个样。 就算现在到了野外,自保是没问题的。 哪怕遇见大型动物,杀不了也跑得了。 虞婔点头:“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那天父皇可答应我们了,我们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下一任皇帝也不能插手。” “我们就能理直气壮的反对,也不会是抗旨了。” 虞婷重重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仿佛重新开朗了起来:“我能保护好自己了。” 虞婔使出摸头杀:“别忘了,你还有我呢!” 就在姐妹俩温馨相处的时候,第三轮选秀终于在万众瞩目下进入了倒计时。 虞婔没有找借口去凑热闹,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倒数第三天晚上,至少有三个秀女被逮着大晚上不睡觉,私会外男。 虽然以乾宇的风气,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是秀女的身份,那就相当敏感了。 一人私会六皇子,一人私会御膳房的御厨? 最离谱的是还有人私会一个长得极好的太监。 贤妃和德妃没得睡,被叫起来处理事情,都给整沉默了。 偏偏六个人都在喊冤枉,他们没有私会,只是碰巧走到一起了。 可夜半三更的,前后宫都落锁了。 还在外面碰到一起是个什么迷惑操作? “六殿下没出宫也就罢了,大晚上的在外面赏月?”德妃微笑的说着,绵里藏针。 偏偏这晚上根本就没有月。 天黑得很,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宫灯的。 至少,发现六皇子和秀女的地方就没有。 而按照秀女的说法,她就是因为太黑了,没看清楚人,这才撞到了六皇子。 六皇子脸色难看,“睡不着,在外面走一走,这也有错吗?” 贤妃就更加直接一点,冷嘲热讽的:“那倒是没错,不过不是赏月,六殿下竟然有闲心走到假山脚下,还正好就接过秀女递的荷包?” “既然不是相会,六殿下为什么接东西?” 巧到极致的事情就在于,两人被发现的时候,秀女刚好羞涩的将一个荷包递给六皇子。 六皇子还接了,正好一人捏住一段,姿势相当引人误会。 六皇子脸色铁青:“本殿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 “看不到,我只以为那是我的东西,她捡起来而已。” 秀女哭唧唧的,连忙借坡下驴:“是啊,贤妃娘娘,德妃娘娘,民女真的只是踩中了一个东西,就以为是前面人掉的,特意捡起来还给他而已。” “真的没有私会这种事。” 第392章 跟新的一样干净 “踩中了?”德妃似笑非笑的问道。 秀女连连点头,觉得这是最好的说法了,“那么黑的地方,如果不踩中,也不可能看见啊!” 说完,秀女还肯定的点了点头,觉得就是这样,仿佛在说服自己。 至于踩着荷包和踩着土的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其实可以自己体会。 “是吗?”德妃看了一眼手边托盘上的证据。 那只可怜的荷包。 然而,除了被两个力道扯过,有些变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泥土灰尘。 跟新的一样干净。 这也是踩过的? 贤妃原本还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是顺着德妃的眼神看过去就知道不对劲了。 德妃还想着给俪妃一个面子,恐怕俪妃很快就要来了。 再说了,不过是个秀女,就算真的是六皇子私会,盛昌帝最终也会将人赐给六皇子。 没有必要闹得太过难看。 纵然这秀女的身份……很多人惦记,但跟她没什么关系。 谁知贤妃就没这样的考量了,能让俪妃吃瘪简直迫不及待。 俪妃和皇后是宿敌,但其他妃子也没几个服俪妃的。 最近俪妃水逆,贤妃无脑往前冲:“这也是踩着了吗?” “赵秀女,你要不要看看你脚下的千层底?” 闻言,众人都看向了赵韵的鞋,泥土遍布,之前走过的地方都一步一个脚印的,怎么那荷包还干干净净。 围观党不多,但是都看得明白。 贤妃这是想将人品败坏的帽子扣在六皇子的头上啊! 至于赵韵,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在大晚上的外出闲逛,摊上这事儿了只能怪她自己。 六皇子看贤妃的眼神带着不善,“贤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本殿撒谎,就拿出证据来,别在这阴阳怪气的。” 踩中荷包的又不是他,赵韵有没有撒谎,跟他有什么关系? 至于这赵韵……是谁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俪妃和他都有看中的人选,绝对没有赵韵。 赵韵虽然来自老牌功勋世家,但已经好几代没有什么建树了。 实权也没有半点,偏生仗着祖辈的功勋,身份地位还挺高的。 一个个都是穿绸缎吃粗糠,只有面子光。 可这样的女儿娶回去,是不会做妾的。 有损家族名声的,还折辱了祖上的功勋,皇家也不能压人家的面子。 所以,六皇子坚决不能承认,不然六皇子妃的位置就没了。 六皇子被俪妃洗脑得不轻,如今三公主不听话了,他的婚事不能再折着这种地方。 而赵韵……她也确实是被陷害的。 按理说,出来见的人不是六皇子才对。 而且,像她们这样的家族,根本看不上俪妃这样毫无根基的宠妃。 所以两个人都在推拒,生怕被绑定到一起了。 贤妃被怼,脸色沉了下来。 做错事的人还敢这么嚣张,“本宫没什么意思,也从未说过六殿下撒谎。” “六殿下这么急着撇清,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眼看两人就要闹起来,德妃喝着茶看热闹。 大半夜的不让睡觉,也就这么点好戏能让人精神了。 然而,还没有继续下去,外面就传来尖锐的通传:“俪妃娘娘到。” 德妃眼睛一亮,身体都坐直了。 老实说,自从被盛昌帝狠狠清洗了一次后,后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一个个都过得小心翼翼的,连拌个嘴都很克制。 实在无趣得很。 今晚上这一出,要打破现状了吗? 果然,俪妃人未到,声先道:“瞧贤妃娘娘说得,什么三百两不三百两的。” 说话间,人已经走近,“也是本宫的不是,舍不得皇儿就留他在宫里了,倒是有人会利用,算计到皇儿头上来了。” 俪妃看了一眼地上的赵韵,有人指的是谁就很明确。 赵韵神情立刻紧张起来,这锅,她可背不起啊! “俪妃娘娘,民女确实没看清,不知道是六殿下,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民女跟六殿下确实什么都没有。” 可怜见的,她们家靠祖上的功勋过活,如今连个闲职都没有,连臣女都不敢说,只能自称民女。 看着就心酸,还要让她背锅,要她的命啊! 俪妃一脸“你最好如此”的表情。 正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尖锐的太监声又来了:“皇后娘娘到。” 俪妃一窒,顿时严阵以待起来。 选秀不归皇后管,怎么来得这么快? 殊不知,就是因为涉及到了六皇子,皇后赶着来看好戏呢! 众人行礼入座后,皇后示意:“本宫就是听见出事了,特意来看看的。” “不用太过在意本宫,贤妃和德妃自行处理!” 德妃嘴角抽了抽,她们是没有让皇后占到什么便宜,但也没有了麻烦。 皇后幸灾乐祸看戏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贤妃就觉得,皇后肯定站在俪妃的对立面,暂时跟她们是一方的。 “赵秀女所在的地方可在储秀宫外面,睡不着走走还正常。” “六殿下是怎么散步散到储秀宫去的呢?” “俪妃要不问问六殿下,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呢?” “如果旁人需要回避,你们母子俩就回去慢慢说。” “你……”俪妃看了一眼皇后,气儿相当不顺。 皇后微笑:“原来如此,要不,俪妃就带六殿下回去好好商量!” “现在着实有点晚了,不好打扰皇上。” “至于赵秀女,就凭当年赵家先祖为乾宇立下的汗马功劳,也不是随便定罪的。” 说完,皇后状是才发现不妥,“德妃,贤妃,你们看呢?” 德妃不以为然,这种宣示主动权的手段其实上不得台面,真是何必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赵秀女就回房休息,不要再出门了,等明日皇上定夺!” 贤妃看了俪妃一眼,神色满是嘲讽,“应当如此。” 不仅让俪妃没法反驳,还不让她看接下来的几人。 潜意思就是,赶紧带着儿子走! 孤立无援的俪妃七窍生烟的,硬气的将六皇子给带走了。 所有人都在送客的样子,不走还能怎的? 出了储秀宫,俪妃脸色扭曲了几下,才缓过来:“还真是拿起鸡毛当令箭,掌控了一点宫权就能指使所有人了?” 她说的当然是德妃和贤妃。 第393章 高兴啥啊 要是之前,德妃和贤妃也不会这么赶人。 想着自己眼红那么久的宫权都没沾上手,却被沾上手的人给欺负了。 俪妃更加觉得心肌梗塞。 六皇子的脸色也难看,“母妃,还真的都以为我们不行了对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算计我?” 俪妃皱眉,缓了口气:“皇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赵家的嫡女,我们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如果说不清楚了,还得做你的皇妃。” “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怎么在储秀宫?” 六皇子:“还不是杜涓那个贱人,她给我传的消息,说有事找我。” “这赵家也是离奇,明明爵位都被后人给作没了,偏偏还没有退出帝都城上流圈子。” “甚至连父皇都得为他们妥协。” 盛昌帝也很无奈,爵位是刚作没的,还不能那么快过河拆桥。 这些家族也不甘心,积极的寻找出路,抱着祖上的那些功劳不饶人。 没办法,祖上的功劳实在太大了。 救驾之功都不止一个,救过的皇帝也不只一个,特么的就那么离奇。 传说,赵家还有免罚圣旨的。 当初爵位被撸掉都没拿出来,恐怕还等着关键时刻用。 谁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膈应人。 俪妃叹了一声:“赵家嫡女可是赵家复起的希望,若是太针对她们,恐怕会被赵家倾尽全力来报复。” “这事儿最好就这么打住,而且,退一万步说,赵家有一张免罚圣旨,其实也是一条很有用的退路。” “至于杜涓,恐怕大家都盯着,应该是有人借了她的名头,你被骗了。” 杜涓是杜太尉的嫡孙女,属于这次选秀最为热门的人选了。 太尉是乾宇皇朝兵马一把手,几位皇子怎么可能放过? 不只是六皇子,其他皇子都想要。 六皇子皱眉:“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就得是这个赵韵,蠢死了。” “而且,她今晚上出来肯定是约了人的,不是我就是别人,我可不想娶这样的女人。” “还有赵家,当初爵位不保都没有拿圣旨出来,母妃,你真的觉得他们还有这圣旨吗?” “保住爵位不是更容易?现在才来挣扎有什么用?” 俪妃皱眉:“大家也这么觉得。” “但爵位不保的时候,赵家内部矛盾大,所以没能拿出来。” “不代表圣旨就没有了。” “我们先回长乐宫,想想怎么回复你父皇!” 六皇子点头:“母妃,我倒是觉得,那个简宓,都比赵韵强。” “简宓背后是齐王府,我们跟齐王府的关系不太好,该缓和一下才行。” “而且,以简宓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皇子妃,一个侧妃也足够重视她了。” 俪妃摇了摇头:“不行。” 六皇子纳闷:“为何?侧妃的位置也很重要了。” 俪妃:“简宓已经有人家了,来选秀不过是为了你父皇的赐婚。” “这方面,齐王府都跟你父皇通了气,若是你故意算计她,父皇那边无法交代,可能都会怪罪于你。” “简宓只是齐王妃娘家的姑娘,不可能就跟齐王府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一个侧妃的身份,还有父皇的降罪……代价太大。” 六皇子眉头皱起:“那只要不是我们故意算计她,我们也是受害者……” 俪妃震惊:“你不要想了,马上就要殿选,根本来不及布置。” “你当齐王妃将她送进来,会轻松让别人算计吗?” 俪妃顿了顿:“你怎么回事?” “一个小小的简宓,背靠齐王府才有选秀的资格,也值得你这般惦记?” “这么多秀女,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俪妃对此非常警惕。 可不希望自己儿子步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后尘。 六皇子低头:“母妃,不是的,我也只是听说,简宓是孟家看上的。” “孟家是六公主的外家,小六平日里就跟荣熙郡主走得近……这样一来关系就更好了,三姐会很不开心……” 俪妃表情尖锐起来:“晗儿,这只是女儿家之间的恩怨,属于后宅纷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值得你用亲事来搞破坏吗?” “再说了,你三皇姐自己选择来的唐状元,马上就要离开帝都城了,小六和齐王府怎么样,跟她有多大关系?” 说着,俪妃忍不住有些失望:“晗儿,你的注意力怎么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 “就为了破坏小六和齐王府的关系,你甚至都不惜冒着被父皇怪罪的风险吗?” “你竟然如此分不清孰轻孰重?” 俪妃话语中过于失望的情绪让六皇子一个激灵,立刻惊醒:“母妃,我知道了,我就是提议,实在不行也就算了。” 当然,所谓的理由其实就是一个借口。 六皇子是真的看上了简宓。 这段时间经常进宫,见多了秀女,偏偏觉得简宓是个特别的。 他有亲自碰见简宓反击别人的算计,思维敏锐,干净利落,总觉得有些飒。 当得知简宓有确定好的人家,六皇子是失望的。 之后又遇见了几次,到底有些不甘心,无形之中就会考虑一下可能性。 但是呢,感情也没有多深,当俪妃说得这么严重时,六皇子也就彻底歇了心思。 俪妃说话的语气严重:“晗儿,你的目标在哪儿,不用本宫来过多的重复。” “本宫以为你是很明白的,儿女情长可不是必需品……” 储秀宫内,俪妃和六皇子走远。 皇后表情玩味儿得很,反正俪妃吃瘪她就特高兴。 贤妃也有些得意,难得能把俪妃反驳得说不出话来,胜利的感觉真好。 德妃:……她有两个猪队友,突然意兴阑珊了怎么办? 其实三人中,最不羡慕俪妃的就是德妃了。 德妃对自己的身份地位很有自知之明,就算盛昌帝再宠俪妃,也会维护德妃的。 所以,德妃其实最没有吃过俪妃的亏。 但是,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得意,好高兴的。 俪妃遭遇了巨大打击,还能复宠,就还是悠着点! 没有彻底踩下去,高兴啥啊! 德妃看了一眼另外一对,“你是御膳房做事的?” 第394章 怎么这么多事儿 一道不算年轻的身影颤巍巍的跪下了:“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奴才确实只是在御膳房做事而已。” 贤妃皱眉,见这人长相普通,浑身还有些常年呆在厨房之人特有的油腻,多少有些嫌弃。 “那这么说,你不是御厨?” 那人面带惊恐,“奴才只是御厨身边的帮厨,虽然有些手艺,但距离御厨还是差得太远了。” 听到这话,三位娘娘反而一脸果然如此。 真要说的话,这人年纪不小了,但御厨中又没有这么年轻的。 很多手艺还是需要时间去堆积。 德妃懒得说话,皇后忍不住开口:“半夜三更的,你为何在这里?” 那人眼泪都快吓出来了:“皇后娘娘,奴才只是来送餐的啊!” “天黑了之后,有人来传话,说卢秀女想要吃点宵夜,让奴才做了送去。” “还给了十两银子的赏。” “这个时间点了,御膳房的太监宫女都休息了,奴才想着拿了赏,就亲自跑一趟。” “不曾想……不曾想……” 皇后瞪大了眼睛:“发生了什么?” 德妃:……她不想说,没想到这过程比六皇子那儿都精彩。 旁边的卢秀女嘤嘤嘤的,眼泪都哭干了。 对比比较明显的是,之前的赵韵哭得很克制,甚至还顾忌着美。 但这卢秀女是哭得没有形象了,真哭得有点惨。 “皇,皇后,娘娘……臣女什,什么都没做,臣女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根本不可能,不可能让人去御膳房让做吃食……这不是臣女做的。” 卢秀女哭得打嗝,说话都不利索。 只能尽可能的给自己辩白。 贤妃啧啧称奇,“不是你做的,你也没有打赏十两银子。” “那你为什么见人送东西过来就往他身上扑?” 这又巧到家了,被发现的时候,卢秀女正好将人给扑倒,两人一起滚到了草丛边,那姿势可暧昧得很。 这么一说,卢秀女眼泪又来了:“臣女不知道,不是臣女。” “臣女只是拒绝吃的东西……突然脚就软了,这才不自觉的往前倒……” 她就算眼睛再瞎,也不至于看上一个御膳房帮厨的! 就算不参加选秀,以她户部侍郎嫡女的身份,也不至于选这么一个夫君。 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油腻? 德妃喝茶,很明显,这也是一桩陷害事件。 可能宫里的男人不好找,禁卫军被萧景肃清后都太守规矩了,不好利用。 这才找了一个御膳房的帮厨做目标。 这说服力未免也太弱了! 难不成知道无法成功,也要恶心一下人? 德妃觉得,幕后成功了。 皇后差点没崩住,这一眼就被看穿的手段,是用来考验谁的? “那你……咦,车公公?” 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太监,不只是皇后认识,德妃和贤妃也认识,表情莫名。 因为车公公是太后宫里的太监,不是太监总管,也是二把手。 长得好看是众所周知的。 车公公倒是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回皇后娘娘,杂家只是替太后娘娘来看看周秀女的情况。” “这两日昼夜温差大,太后娘娘担心周秀女不太适应。” “只是没有想到,和周秀女同房的林秀女这么晚了还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沐浴。” “杂家敲门时,无人应答,突然里面传来一阵惊呼,杂家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踹门进去了……” 结果也显而易见,林秀女连一片纱都没有的摔了过来,车公公还接住了人。 这一场面被回房的周秀女和一院落的好些秀女都看到了。 光是想着那瞬间的触感,车公公脸都青了,有点恶心…… 林秀女也哭了,“皇后娘娘,臣女在屋里沐浴,周姐姐都回避了。” “臣女也不知道会有人突然来敲门啊,听见是太监的声音,臣女也慌,根本不敢乱答应。” “只想赶紧穿了衣服再说,谁知越慌越乱,突然脚滑,就要摔倒,本能的叫了一声。” “臣女好悬撑着沐浴桶快稳住了,结果门被踹开,臣女收到惊吓,就没撑住,再次摔倒……” 谁知道车公公的动作那么快,直接从门口跑到屋内,还能接住她? 想到自己的身子不仅被一个太监看了,还碰了,林秀女也是悲从心中来。 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她的选秀之路已经结束了。 若是娘娘们心善,给她留个脸,回去还能好好嫁人。 不留脸,她这辈子恐怕…… 林秀女脑子糊了,不太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是被人算计了? 又是被谁算计的呢? 谁又能指使车公公呢? 林秀女没有太怀疑同房的周秀女,是因为周秀女并非周家的血脉。 而是周家,宣平侯认的义女。 特意送来参加选秀的。 这是很多大家族没有适龄秀女会做的事。 仅仅作为义女,周秀女肯定各方面都出挑得很,尤其长得特别好。 原本太后不喜欢周家这做派,可人已经送进宫了,多少还是会照看着点。 见过几次后,太后对这姑娘也有了一些喜欢,日常也多了一些关心。 但是不代表周秀女就能指使车公公了。 皇后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才意识到这事儿棘手了,有心不管,看向德妃,却发现德妃只顾喝茶,还盯着茶盏上的花色看,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显然是有意回避了。 德妃本来不太想管这事儿,既然皇后愿意,还跳出来了,当然要成全皇后才是。 因为涉及车公公,都是太后的人,贤妃也不好插手,就摊了摊手:“这事儿,看来只能交给皇后娘娘了,本宫说什么似乎都有失公允,对!” 皇后:……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最终只好暂时将人看管起来,等待盛昌帝发落。 第二日,刚起床,还没上朝,盛昌帝就听见这事儿了。 整个人都觉得乌云密布的。 科举不顺,怎么连选个秀都这么多事儿? 从秀女进宫,到现在,还有最后一轮没选,大大小小的都出多少事儿了? 以前选秀也这样吗? 为什么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第395章 听听自己说了什么 被这些繁杂的小事儿给弄得有点懵,盛昌帝上朝都有点走神。 文武百官倒是没有将选秀的事情拿到九重殿里说。 大部分人家都有选送的秀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少部分也懂人情世故,当众说得罪人就算了,还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后宫之事的。 这不是当着面告诉皇帝,自己在后宫有人么? 两者都不懂的毕竟屈指可数,这类人能在朝堂上坚持这么久,就深知自己不聪明,一般不会做出头鸟。 如此一来,倒是安然下了朝。 盛昌帝没急着去处理选秀的事,先接待了找上门来的官员。 大家都给点面子,不会同时接待。 赵家早就没有人为官了,自然也不可能上朝,只是早早就等着了,盼着盛昌帝召见。 如今赵家做主的是老太太,七十多岁了,跟太后的年纪差不多。 太后年轻时,赵家的情况没有现在这么糟糕,周家也没有站得多高,还在太后面前混了个眼熟。 如今也是舔着脸进宫,用这份关系让盛昌帝见一见,开开恩…… 知道是老太太进宫,盛昌帝也不含糊,率先宣了她觐见。 赵家老夫人先声夺人,老泪横秋的诅咒发誓自家孙女赵韵对六皇子绝对没有半点想法。 孙女一定是被别人算计了,皇上要给赵家和六皇子做主啊! 不能让幕后之人得逞。 盛昌帝吐了一口浊气,其实心里十分清楚。 赵家看不上俪妃的出身,倒不是看不上六皇子。 如果六皇子愿意娶,她们肯定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皇子妃的位子也没跑了。 对于赵家来说,这已经是顶好的结果。 但是赵家在经历了波折后,懂事了,有自知之明了。 明白俪妃的诉求,就知道俪妃绝对看不上赵家。 就算赐婚强嫁,俪妃和六皇子对赵韵可能非常不好,甚至可能直接让皇子妃病逝。 哪怕赵家没有那么的心疼嫡女,但如今这形势,嫡女的嫁娶是他们的依仗,也绝对不希望让孩子送命,废在俪妃和六皇子手里。 赵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努力的贬低自己,抬高俪妃和六皇子,一直道是赵家配不上六皇子。 只期望能安安稳稳的选完秀,将昨晚上的事儿封口了,给赵韵留个面子,另配婚嫁。 盛昌帝:……这赵老夫人把以退为进这一招用得极好。 如果真的想另配婚嫁,当初送进宫干什么呢? 以赵家的体量,送女入宫选秀就耗费了不少人情,若是不嫁个好的,岂不亏了吗? 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在博取他的同情。 盛昌帝很怀疑他此刻就算说话声音大一点,都可能让这站都站不稳的老夫人交代在这天启殿。 那这一波的名声完全不能要了。 老夫人很可能用自己年迈的一条命,给赵韵换个太子妃当当。 盛昌帝有一次体会到了憋屈,略微咬牙切齿:“既然如此,老夫人就先回去等消息!” “这事儿,朕会妥善处理的。” “至于你家孙女,朕即便看在赵家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她太难堪。” 赵老夫人顿了顿,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哪能这么不痛不痒的? 心一狠,豁出命去了,忍不住嚎啕大哭:“皇上,赵家先祖,都是晚辈些太没用了。” “好好的选个秀,都能发生这么离奇的事儿,这让小孙女怎么活啊!” 盛昌帝脸色铁青:……好言相劝,怎么还来劲了呢? 刚刚还在说事情不是赵韵的错,行,他认了。 结果,转眼就认为赵韵还是受害者,所以想要盛昌帝的赐婚承诺了。 翻书和得寸进尺都没这么快的。 余英:……突然也觉得大开眼界。 皇帝面前,这么不要脸的撒泼还是第一次见。 不说盛昌帝有点懵逼,就是余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来没遇见过啊! 就在盛昌帝不知该如何是好,开始考虑要不要发怒的时候,余英的小徒弟,肖宇从门口溜了进来。 低声在余英耳边说道:“义父,六公主来了。” 闻言,余英眼睛一亮,总觉得六公主虽然年纪小,但是指不定能对付赵家老夫人这样的。 之前虞婔不显山不露水,但不知不觉中也给余英一种很睿智,总能冒出一些小办法的认知。 余英连忙跟盛昌帝耳语一番,盛昌帝用眼神询问:小六能行吗? 余英:皇上欸,试试看,事情都这样了,不好下手啊! 示意了一下还在唱念俱全的赵老太太。 之前进来站都站不稳了,还要两个人扶着,让盛昌帝第一时间给她赐座。 现在老泪横秋的,竟然半点不影响说话的流畅。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在哪个档次? 盛昌帝太阳穴突突,感觉头痛极了,连忙说道:“宣。” 余英转身对肖宇说道:“你出去让六公主进来,不过,将殿里的事快速告知六公主,就说皇上有些头痛,需要六公主帮忙捏捏肩。” 肖宇:……义父,要不要自己听听自己说了什么? 头痛又需要捏肩? 这治疗方法真的能行吗?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重点,如常的将话转述给了虞婔。 虞婔:…… 她当然听说了昨晚上的几桩离奇事件。 觉得盛昌帝应该不会太高兴,所以特意进宫说说圣哲书院的事,刚好给盛昌帝转移一下注意力,能放松放松。 完全没想过,昨晚上的事件还有家人入场,直接闹到天启殿来了。 虞婔有些迷惑:“赵家真的就这么厉害?父皇都不敢说一句重话?” 知道赵家的情况,才能知道用什么手段。 如果一味的莽有用的话,盛昌帝也不会被赵家老夫人压着了。 肖宇:“六公主,不是赵家这么厉害,而是赵家的祖上很厉害。” “救驾之功就有无数次,据说家里还有免罚的圣旨,这些都是赵家的底气。” “皇上也不能让赵家老夫人死在天启殿,否则,这事儿就大了。” “到时候皇家容不下有功之臣的流言蜚语就能让朝廷的名声断崖式下跌。” “主要还是皇上不想冒这个险。” 哦,这么说虞婔就明白了。 显然赵老夫人也很清楚皇室的态度,所以有恃无恐呢! 第396章 诰命都没有嘛 虞婔感叹的啧了一声,“果然,人还是要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 连皇帝都得避其三分。 肖宇目送虞婔进殿,暗自咀嚼着这句话。 越琢磨越有道理。 红鲤站在肖宇身边看了看,摸出一个小荷包:“肖公公,辛苦了。” 肖宇愣了一下,不用捏就知道荷包里有一锭十两的银子,“红鲤姑娘,这是杂家的分内之事,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咱们都知道,六公主有点银子也不容易。” 红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自家主子真的富裕得很。 最近有孙芙整合手里的产业,区区一个多月,不少门店的收益都高了一大截。 偏偏有了店铺和诸多庄子后,公主府的开销已经从各方面节俭了。 赚得多,花得少,还时不时的就有人送财来。 自家主子超有钱的呢! 不过,肖宇这么说也是替她们着想,不能不知好歹。 红鲤尴尬的咳了一声:“多谢肖公公,那……下次就少点?” “咱这十两银子,分十次给?” 肖宇:……所以,这小姑娘在给他讲笑话吗? 眼皮抽了抽:“下次你提前传个信,给你留点好吃的。” 红鲤捂嘴偷笑:“好的,肖公公。” 两人却知道,虽然只是简单的寒暄,实际上已经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那就是将来盛昌帝这边有什么不重要的消息,肖宇会主动给红鲤传消息了。 当然咯,不代表肖宇就站虞婔那边了。 但至少是友好的,并非敌对方。 虞婔跨进高高的天启殿门槛,一只脚在里面,一只脚在外面,有些怔松。 这动静够大,赵老夫人若是还不关注就太假了。 所以吵嚷的声音收了一点,朝虞婔瞄去。 此时的赵老夫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盛昌帝有些迷惑:“小六?” 虞婔尴尬得很明显:“父皇,这,那……啊?发生了什么?” “刚刚云昭都以为走错地方了?” “这……不是天启殿吗?” 赵老夫人声音再次小了点。 盛昌帝差点没崩住:“进来,这的确是天启殿。” 突然就好整以暇起来,等着虞婔接下来的表演。 余英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姨父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六公主这么卖力的“表演”,有种自家孩子出息了的骄傲感……等等,自扇嘴巴两次,那可是公主。 他一个太监,怎么能有自家孩子的想法? 思及此,余英不由自主的正色了一下表情。 虞婔大惊失色,然后看向了赵老夫人:“啊……这是天启殿?” “那这老夫人是什么人?儿臣怎么没见过呢?” “莫不是比太后娘娘的身份都高,不然怎么能在天启殿哭哭啼啼?” “这难道不是殿前失仪吗?” 说着,虞婔有些慌乱的将外面那只脚给抬进来。 然而,因为着急,脚的高度不够,给绊了一下。 这戏剧性瞬间拉满了,看起来就是真的慌乱。 虞婔趔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坚决不承认自己腿短,明明是宫殿的门槛真的太高了。 “这,父皇啊,快说说,儿臣该叫什么?可不能失礼了……” 赵老夫人:……一下子就哭不出来了。 比太后娘娘身份高?差点心肌梗塞。 皇帝拉不下脸说这样的话,可有人搭了台阶,还是会接梯子下的。 真要治她失仪罪,整个赵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虞婔紧张的理了理衣服和头饰,一副准备好要行礼的样子,就等盛昌帝开口了。 赵老夫人顿时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还有些惊恐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这礼她有点受不住啊! 盛昌帝差点没忍住笑,觉得自家小六可爱得很。 “这是赵氏。” 虞婔乖巧的点了点头:“恩恩,云昭见过赵……嗯?” 礼行到一半,虞婔状是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抬头:“赵?赵氏?” 她也是才知道,面前这老太太连诰命都没有吗? 若有,盛昌帝就不会说赵氏了,而是说诰命后缀。 我去,虞婔都想竖一根大拇指给她点个赞,啥也没有就敢在皇帝面前撒波,也太牛逼了! 赵老夫人尴尬极了,软软的掉凳给虞婔跪了一个:“老妇见过元昭公主,公主长乐无极。” 虞婔疑惑依旧,不解的看着赵老夫人:“赵氏?” “哪家啊?老夫人你没有比太后娘娘的身份更高吗?” 赵老夫人哆嗦:“不敢,老妇不敢……” 虞婔带起了怒气:“那你凭什么在天启殿哭哭闹闹的,你们哪个赵家?都是这么教规矩的吗?” 盛昌帝突然心情舒畅。 刚才的憋屈感全飞了。 赵老夫人似乎受不住,整个人又虚弱得很:“老妇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故意的,老妇只是可怜小孙女,在宫里被人欺负了,一时悲从心中来,就忍不住……”嘤嘤嘤。 盛昌帝脸色微变,从来不知道这一招还可以反复使用的。 正想说两句缓和一下,就见虞婔说到:“哎呀,赵老夫人这身子骨着实不太好,余公公,还不快叫御医?” “对了,赶紧将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孙女给带来啊!” “老夫人的宝贝孙女对祖母的病情应该很了解才是,老夫人为了她都进宫了,怎么不来见一面?” 闻言,余英立刻行动:“是是是,六公主说得是。” 说着就走到门口吩咐去了。 虞婔抬头看向盛昌帝:“父皇,刚刚进宫,昨晚上的事也大概听说了一点,具体的不太清楚。” “赵老夫人这么着急,难不成那赵秀女真的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 而赵老夫人彻底卡壳了,要哭不敢哭。 虞婔这话就是红果果的威胁,哭,你继续哭。 年纪大你有理,那赵秀女年纪可不大,扛不扛得住欲加之罪? 到时候赵老夫人在天启殿晕了,咽气了,都可以说是被赵秀女不检点,把老祖宗给气晕了的。 结果,赵老夫人搭上一条命,赵秀女的名声也会跌入谷底。 看你们赵家还能怎么办? 朝廷只需要再次表现一下大度,拿点好东西安慰一番就好了。 赵家恐怕就要彻底在帝都城消失了。 当赵家无法在人前活动,提醒所有人赵家先祖的那些功劳,那赵家是死是活便没人会关心。 第397章 堂堂一国之君也是长见识了 赵老夫人惊呆了,赵家的倚仗,就这么被六公主彻底给破了? 盛昌帝也愣了愣,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之前不管是虞氏一族和朝廷,都对赵家太宽容了。 让赵家一次次的蹭鼻子上脸。 不是没想过一劳永逸,只是没想到直接从小辈身上找切入口。 如今赵氏的依仗就是赵韵。 虞婔就要废了赵韵,打蛇直指七寸。 盛昌帝是一国之君,又是长辈,不好拿小辈开刀。 她可没有这样的顾虑,此时,她愿意做盛昌帝一把好用的刀。 当然,盛昌帝之前有顾虑,不仅仅是小辈,而是废了赵韵,估计还得伤到六皇子的名声。 毕竟,六皇子就是另外一个当事人。 虞婔可不操心这个,还能一箭双雕呢! 就算盛昌帝对六皇子不忍,也不能说她这把刀做错了,只是没考虑得那么周全而已。 她又凭什么要替六皇子考虑? 那是做父亲才有的操心。 赵老夫人刚站起来的腿又软了,当场跪下。 这次是真的想哭,但是不敢:“皇上,是老妇错了,老妇罪该万死,老妇不懂规矩,冒犯了皇上公主。” “还请皇上看在赵家先祖的份儿上,饶恕老妇这一次。” “老妇只是疼孙女心切,想佐了,皇上啊,孙女年纪轻轻,禁不住流言蜚语的打击,还请皇上有什么罪罚,就冲老妇来!” “孙女是无辜的,甚至,她都不知道今日老妇进了宫。” 此时,老夫人也没之前那么虚弱的,言辞恳切,又不敢苦恼。 强忍耐的心酸神情看起来可要真情实感多了。 盛昌帝配合的唱起了红脸:“起来,这事儿就暂时像之前说的处理。” “赐婚的事,朕会考虑的。” 赵老夫人颤巍巍的起身,谢恩准备告辞离开。 虞婔见盛昌帝还有些愁眉不展的,想了想说道:“赵老夫人都特意进宫了,不如说说赵家的想法?” “不愿意嫁六皇兄,莫不是有心意的人选?” 赵老夫人握紧了拳头:“公主,这事儿赵家没有什么想法……” 虞婔:“那就是选秀结束,自行婚配也可以了?” 余英连忙配合:“六公主,之前赵老夫人就是这么说的。” 虞婔笑了:“那挺好的,父皇,既然赵家就是这么想的,不如成全了赵家!” “刚才听说赵家先祖立功无数,咱们做后人的也不能寒了有功之士的心不是?” 想以退为进? 不好意思,她更喜欢实事求是。 这是赵家的意思,皇家满足就是。 谁敢说皇家做得不对? 闻言,盛昌帝眼睛亮了亮,一脸沉思:“小六说得确实有道理。” 赵家女本身就不好安排。 嫁皇子都要皇子妃位置的,赐婚给谁能好过? 偏偏赵家还挑三拣四的,不如让她回家自行婚配,就不用伤脑筋了。 赵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晕,以前拿捏惯了,就没碰见过这么直的。 直得她完全无法反驳,但凡拒绝就是抗旨。 谁担得起啊? 正要晕过去,就听见虞婔的惊呼,全身一激灵,冒了不少冷汗,一下子清醒过来。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来?”虞婔嚷嚷着说道:“还有,赶紧去找赵秀女,心病还要心药医……快……” 赵老夫人深刻体会到想晕又不敢晕的痛苦。 盛昌帝大为震撼,原来有时候对付无赖就要更无赖才行。 虞婔这也是抓住了赵家的痛脚,赵家明显比表现出来的更在乎赵韵。 之前恐怕就是为了不显得太过在乎,才会色厉内荏的。 一阵手忙脚乱的,赵老夫人被送出了天启殿,还让人保护着,太医随行的送回赵家去。 虞婔只是喊着御医,实际上也没那么容易让御医出手。 就太医随行,吊着命才行。 盛昌帝:……天启殿从没这么乱过。 一个老太太就办到了。 堂堂一国之君也是长见识了。 赵老夫人一路快气成河豚,却说不出话来。 盛昌帝顺着虞婔搭的梯子快速下台,让人将赵秀女给送去照顾赵老夫人了。 不是落选,只是以尽孝为名义,恩准退出选秀。 也算全了赵秀女孝顺的名声。 这事儿的发展有些奇怪,很多人都直呼看不懂,也就忽略了昨天晚上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 反而将六皇子给摘了出来。 俪妃松了口气,盛昌帝也挺满意的。 德妃一点不意外,从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这事儿能对六皇子产生什么影响。 只是没想到,脱身得这么干净。 贤妃有些遗憾,皇后则是不太开心了。 发现这里面有虞婔什么事儿,看她又多了几分不顺眼。 虞婔一点不在意,从二公主随时随地想甩锅给她开始,大家就别想和谐相处。 虱子多了不痒。 天启殿,好不容易将赵家老太太给弄走了,户部卢侍郎还等着见。 之前虞婔见过户部王侍郎,这次是户部另外一个侍郎,她没打过交道。 由于刚才的表现,盛昌帝并没有让虞婔离开。 卢侍郎就要讲道理很多了,坦白说知道女儿在宫里出事了,希望皇上能让人调查一番,秉公办理。 毕竟,身为户部侍郎的女儿,不可能看上一个厨子的,就算看上了,也不可能在选秀的过程中搞事儿,定然是有人陷害啦啦…… 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盛昌帝听了感觉舒服多了。 “既然如此,让萧景去查?你可愿意?”盛昌帝征求了一下意见。 若是卢侍郎不信任萧景,查了也不觉得公道。 卢侍郎行礼:“多谢皇上,萧大人足矣。” “微臣恳请皇上考虑一下,第三轮就让臣女落选,回家自配!” 玛德,没想到选秀就这么危险了。 若是进了哪个皇子的后院,岂不是要永无宁日? 他还是疼爱女儿的,总觉得自己女儿不是那块料,护不住自己,还会连累家族。 那就不如别想那么多。 不然,昨晚上也不会中招了。 以前想走这条路,那是大家都在走,是荣耀,也有很多的荣华富贵。 中招了才发现,女儿过于天真,未必适应这样的环境。 不然,怎么都不至于算计到跟一个御膳房的帮厨扯一块儿。 不是卢侍郎吹嘘,身为户部的二把手之一,潜力是巨大的,他的女儿可能不只一个人盯上。 否则,谁会算计啊! 第398章 不痛不痒的 盛昌帝皱眉:“爱卿真是这般想的?” 卢侍郎:“回皇上,确实是微臣的肺腑之言。” “微臣女儿被养得有些天真,可能连中了谁的招都不清楚。” “微臣也就是希望儿女能平安一些。” 语重心长的说法,让盛昌帝有些触动。 他一直偏袒儿女,何曾不是这样想的? 虞婔:……这卢侍郎还是挺厉害的,懂得怎样才能让盛昌帝心软。 虽然这次不是盛昌帝选妃,但是主动求落选,多少有点不给皇家面子。 却被卢侍郎搞成了父亲对女儿的维护关心,盛昌帝竟然还感同身受了。 这……果然大家都有自己的办法。 当然,盛昌帝也没有感性的当场同意,只是说会考虑的,就让卢侍郎先回去。 卢侍郎识相的离开,倒了门口,脚步明显比之前轻快,看得虞婔若有所思。 所以,重要根本不在于盛昌帝答没答应,而是只要盛昌帝在考虑,卢秀女暂时就是安全的。 只要卢秀女不继续中招,盛昌帝就不会对她如何…… 果然,大官小官,各有各的智慧。 至于那个厨子,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虽然皇宫中以太监为主,但要说男人嘛,御膳房,太医院和禁卫军。 但御膳房接触后宫女人是最弱的。 通常帮工都是太监或者宫女。 能成为御厨的帮手,那都是御厨的徒弟备选,某菜式下一任御厨的候选者。 这类通常不会是太监,要么是血脉关系的,要么就是真心收的徒弟。 然而御厨本身没有太多话语权,也不敢求到盛昌帝面前来。 虞婔想着,就听盛昌帝冷声说道:“那个厨子,三十大板,挑断手脚扔出宫。” 余英没什么想法,这件事儿总得有人背锅不是? “是,皇上。” 虞婔:……小人物,没人权。 既毁职业生涯,还要命。 心里吐槽,虞婔却没有当场反驳盛昌帝。 她没见过那个厨子,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样的,自然不会冒然冲动的说情。 不过,可以让人去看看,把人捡回去可以锻炼一下自己人的医术。 盛昌帝叫住余英:“顺便让人查查,他背后有没有人?” 如此,盛昌帝还没有进后宫,就处理了两对。 剩下那对,因为涉及到太后宫内的车公公,加上林秀女没有家人来伸冤,暂时就冷处理。 车公公不过是个太监,林秀女继续参加选秀。 车公公暂时在慈宁宫待着,不要乱晃。 虞婔没什么想法,就是在考虑幕后之人到底要干什么? 是一个还是三个,或者更多? 算计了,好像又没有完全算计,根本不痛不痒的。 好像除了那个倒霉入局的帮厨,其他人都毫发无损。 一顿操作猛如虎,就这么没了? 咋滴?在皇宫动手很方便? 就只是玩玩? 虞婔一边思考,一边轻重适宜的替盛昌帝捏着肩膀。 手下传来的触感表明,盛昌帝最近应该很累的,肌肉绷得很紧。 不是那种锻炼出来的紧实,而是心态情绪造成的紧绷。 最近不就是殿试和选秀吗? 压力这么大啊! 所以说,做皇帝有什么好?什么都要操心……若不是为了保命和不要被任何人掣肘,这皇帝爱谁谁当。 当然,还有一丢丢为国为民的伟大…… 就听盛昌帝突然说道:“今日进宫可是有事?” 虞婔立马回过神来,笑嘻嘻的掏出一本手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东西,就想给父皇看看,开心开心。” 盛昌帝挑眉:“什么?” 虞婔递上手札,盛昌帝一看,愣住了。 这不是先皇起居注的其中一本吗? 虞婔:“之前三皇姐去找唐状元,儿臣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就记住了一个圣哲书院,如今那书院倒是名声大振,门庭若市。” “前几天儿臣在藏书阁借了几本书,拿到了皇爷爷的起居注,啧……父皇,你猜怎么着?” “我居然看见了圣哲书院呢,万万没想到,圣哲书院竟然是皇爷爷取的名字,真是奇怪,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说着,翻到了提及圣哲书院那一页,点给盛昌帝看。 盛昌帝眼睛越瞪越大,原本只是听一件好玩的事,怎么突然就大条了呢? 先皇取名的书院? 绝对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盛昌帝看了好一会儿,提及圣哲书院的只有一小段。 但涉及内容可不少。 不仅说先皇赐了程安不少财富,建立了一座圣哲书院,还期望书院能更好的给朝廷输送寒门人才。 毕竟,国子监和皇家书院的门槛太高了,对一般的读书人很不友好。 原本这事儿没什么问题,可圣哲书院这么多年来低调得很,在虞姝去找唐南之前名声完全不显,这跟先皇的吩咐太南辕北辙了! 要么其中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猫腻。 要么就是程安改变了想法,或者没有发展圣哲书院的能力? 但……盛昌帝比谁都了解先皇,如果程安没有这样的能力,那批发展资金都不可能赐下去。 一时之间,盛昌帝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抬头正要说话,却发现虞婔还一副求表扬的神情,心下柔软,“小六可真厉害。” “也不知道这里说的圣哲书院,和最近声名显赫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虞婔点头:“儿臣也就看到有点好奇的,就来跟父皇说说。” “父皇也不能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家事国事天下事的,也要好好休息啊!” “不然,这人的身体哪里吃得消?” 百花丹不是万能的,给盛昌帝解了毒,也有一定强身健体的效果。 但盛昌帝身体是坏过的,若是持续自己作,坏第二次总比第一次容易得多。 按摩归按摩,也能让虞婔掌控住盛昌帝的情况。 见虞婔真的就只是将圣哲书院当成一件巧合的趣事儿来讲,盛昌帝也不提,“好好好,朕会注意的。” 又说了几句,虞婔心情不错的离开了。 盛昌帝和余英再次目送虞婔雀跃的小步伐走远,心情莫名的有些上扬。 余英难免有些感叹:“六公主的高兴,还真是肉眼可见的。” 盛昌帝认同:“小姑娘没什么烦恼。” 余英:……这话认真的吗? 算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399章 快一锅端了 盛昌帝严肃了一些:“让人仔细查查圣哲书院。” 余英:“是,皇上。” “另外……”盛昌帝顿了顿,“将先皇同这本差不多时间的起居注都给朕取来,朕要仔细看看。” 得了吩咐,余英快速行动起来。 至于秀女之事,既然盛昌帝已经有了决断,其他人再不高兴也不掺和了。 虞婔出宫,还记得让人等天黑之后去将奄奄一息的厨子给捡走了。 当然要天黑才好办事,若是在那之前咽气了怎么办? 那……咽了就咽了,可能就是命!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让自己的人暴露。 而且,经历了这一茬,若是人能顿悟,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用处。 “公主,果然是天黑好办事,将捡尸的还不止我们呢,我们的人去得早一些,把人捡走了,发现了另外一拨人。”红鲤有些兴奋的来汇报。 虞婔恍然:“哦,户部卢侍郎家的?” 红鲤:“是啊,公主猜到了。” 虞婔:“为了泄愤!灭口才是最好的。” 皱了皱眉:“那这么说,卢家的人知道他没死?” 红鲤:“倒也没有,就算有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我们的人为了不露破绽,把人带走后布置了一下现场,让人瞧着好像被野狗抢食后的样子,有新鲜的尸体,但是面目全非了。” “乱葬岗乌漆嘛黑的,卢家那些人像是家里佣人,有点胆小,并不敢细看。” “稍微确认了一下就回去复命了。” 虞婔:“行,其实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卢家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红鲤点头,表情突然严肃:“不过,公主,我们的人在捡尸的时候还捡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的情况比这厨子都还严重,若不是我们的人厉害,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可能就当成厨子的替身给处理了。” 虞婔:……乱葬岗是什么救人的好地方吗? 去一次还能捡一双? “知道是什么人吗?” 红鲤摇头:“很陌生,但是……从身上的特征来看,是个高手。” “但是内力被废了,丹田破碎,全身多处骨折,而且,脸上有特殊易容的痕迹。” 特殊易容的意思就是,不是水能洗掉的。 需要特殊的东西才能解开易容,相对比较长效。 虞婔手里不简单的易容之术都是这样的,所以手下的人熟,在对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能看出来。 虞婔叹了口气:“本就是要死的人了,就练练手!”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人……” 灭口就灭口,干嘛要废人武功,打成多处骨折? 是怕人家死得太透吗? 真是灭口都不会灭。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揭过,但是万万没想到,倒计时第二天晚上,宫内依旧很热闹。 好在,这次发现问题是天亮之后了,没有大半夜的不让睡觉。 当然,也意味着情况更严重了。 周秀女和秦王滚到一起了。 五皇子和崔氏送选的秀女在假山后,衣着褴褛,战况激烈的样子不知道呆了多久。 二皇子和曹都督之女曹馨同处一屋,第二天宫女叫门才发现。 两人虽然衣衫完整,也没有躺在床上,但是整齐的趴在桌上, 不省人事的样子。 吵闹起,才悠悠的醒过来。 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有点疯了。 妈耶,谁这么大手笔,都快一窝端了啊! 而且,这是主打的自家人烂在自家窝里,都得自己消化了是不是? 事情发生的时候,盛昌帝还在上朝呢! 送消息的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闯九重殿,只得等着下朝。 而皇后疯了,贤妃也颠了,只留下一个淡定的德妃在辛苦的主持大局,不至于全部将天给掀翻了。 虞婔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傻了,然后趁着早饭还没有凉透,赶紧多吃了两碗。 “这么精彩的吗?” 最重要的是还非常下饭。 突然之间大悟,原来昨天那三对才是开胃菜。 抛砖引玉来得! 怪不得她一直没明白幕后到底要干什么,不痛不痒的。 原来人家憋了个大的。 六皇子在前一天中招,反而躲过了这回的全家桶。 大皇子则是因为温香软玉在怀,彻底被萧怡给笼络住了,所以压根儿没参与这事儿,才能独善其身。 红鲤四人,外加一个寻嬷嬷,大家都异常的兴奋。 虞婔肯定不能进宫去招惹麻烦,但是不代表吃不着瓜。 不少详细的过程正飞向公主府。 在皇宫啊,居然能一锅端,幕后的默契这么高的吗? 谁见了都要赞一句,太特么厉害了。 皇后尖叫的砸了不少东西,前一天还在俪妃的笑话呢,居然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崔氏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女儿,是有别家用途的。 如今不得不嫁给五皇子,是要做正妃呢还是侧妃呢? 精心培养的人,只做侧妃也太浪费了。 做正妃的话,之前的计划可就要全改了。 而且,用这种方式娶回去的正妃,五皇子也喜欢不起来。 从各方面看都废掉了啊! 贤妃更气,毕竟周秀女还是个假的,纯粹的义女,偏生长得实在太好了,给了儿子都担心得很。 贤妃本身就长得比较普通,全靠太后提携才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她向来自持端庄贤淑,相当看不起俪妃这种以色侍人的妃子。 又怎么愿意给自己儿子娶一个这样的回去? 不过,贤妃比皇后好一点的是,以周秀女的身份来历,她一点都不纠结。 原本就没打算能给谁当正妻的,侧妃都是相当抬举了。 最后,不得不提情绪不稳的淑妃了。 儿子虽然被算计了,淑妃也很生气,但是因为曹馨的身份地位,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都督这个身份,是额外的不常设官职。 虽然是军事长官,但是不从属于任何部门。 目前曹都督虽然是从二品,但职责就是掌管帝都城附近常驻兵马的一切军务事宜。 在西商军被发现之前,这个职位其实比较闲的。 是朝廷给武将传承下来的曹家一个养老职位。 不算完全没有职权,但事儿真心不多。 第400章 细思极恐啊 可就算实权再不多,那也是掌管兵马的。 淑妃单纯的觉得,曹馨能嫁给儿子也不错。 尤其还有三皇子和五皇子做对比,就显得更不错了。 红鲤:“至少二皇子,不是自家白菜烂在自家地里!” 虞婔微笑:“哦……其实差别也不大。” 其他人诧异,啥? 虞婔:“淑妃和旁人都不知道,其实曹都督本身就是二皇子的人。” “曹馨的婚事,二皇兄应该有安排。” 本身就是自己人,娶不娶的就没关系,何必占位置? 红鲤等人震惊。 “啊,曹都督竟然是二殿下的人?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虞婔啧了一声:“这才叫厉害呢!” “是莫容易那边前两天才传来的消息,说是无意中发现曹都督跟二殿下好像有消息往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姑且当他就是二皇兄的人!” “可已知二皇兄在外是有私兵的,若是再收服了曹都督,这手里的筹码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一波分析让大家都悟了。 可不是吗? 真要起事儿,猝不及防之下,谁拦得住? 红梅相当惊讶:“这么说,让曹馨和二皇子凑一起,到底是还有人知道了二皇子和曹都督的关系?” “还是纯粹的巧合?” 虞婔带着笑:“不知道,反正这一出可真的太精彩了。” “我们再看看……” 这事儿她们插手不得,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 不过,这几桩事儿跟她完全无关吗? 当然不是,至少让崔氏女跟五皇子绑定到一起,也有虞婔的点点手笔。 当初靖王随意招惹,她就说了,干脆让崔家女当靖王妃。 也别去祸害别家姑娘了。 显然,还有人跟虞婔想到一块去了,也对五皇子和崔氏女伸出了魔爪。 不然,五皇子和崔氏女不会在假山后面呆了一晚上。 衣衫褴褛不一定是那啥啥了,纯粹让场面看起来激烈一点,无敌抵赖罢了。 虞婔表示,她还没想过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的人只是帮忙引开了靖王的近侍,剩下的都是别人做的。 过了时间,她的人还将近侍给放回去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和破绽。 谁知道被人更狠,直接将近侍都给弄晕了。 那假山……好像就是前一日六皇子和赵秀女被抓住的假山啊! 这个地方是什么有名之地么? 其他的事情就跟虞婔彻底无关了,可以坦然的看戏。 不只是虞婔觉得宫里发生的事炸裂,其他人要事不关己,也悄悄的兴奋。 俪妃震惊过后还有些后怕,幸好她儿子前一日出了事,约束得厉害,不然……可能一样没什么回转余地了。 而三皇子秦王为什么出现在宫里,很好理解。 前一日的事情涉及到车公公,秦王知道了,似乎有些不满盛昌帝的冷处理。 想要自己去查一查,不曾想就陷在里面了。 所以虞婔觉得,前一日的折腾说不定就是为了引秦王去的。 不然,怎么出事的刚好就是车公公和周秀女同房的修女呢? 五皇子则纯粹是皇后叫进宫的,商量一下王妃人选,顺便幸灾乐祸一下六皇子那事儿。 如今二公主呆在沈家老宅足不出门,也几乎不进宫见皇后的。 有些事情,皇后也只能找五皇子说说了。 可母子俩因为苏夙有了隔阂,也很久没这么平和的聊了,难得五皇子自己想通了,皇后巴不得他马上将王妃人选定下来。 聊得完了,就留在宫里了。 加上头天晚上才出过事儿,下意识的认为已经过去了,不会再出事。 至于二皇子为何也在宫中? 一时之间就说不清楚了。 淑妃干涉不了二皇子要做的事,二皇子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二皇子啊,会不会他想算计别人?最后被别人利用了?”虞浅兴奋的跑到虞婔这里来吃瓜,积极发表自己的意见。 因为萧怡那事儿,虞浅对二皇子非常警惕。 出了事,会以最恶毒的猜忌去贴二皇子。 虞婔点头:“我觉得有可能。” 吹了吹茶沫子,品味着大瓜的余韵,同时又感觉到了很多的不同。 虞浅啧了一阵:“二皇子那样的人,居然这个节骨眼上中了别人的算计,真是笑死人了。” “也不知道他原来看上的究竟是谁?” 虞婔动作顿了顿,“对啊,二皇兄多么小心呢!” “至于他看上的谁,热门人选不过那几个。” “不过,这是在皇宫之中,又有几个能将他算计的?” “而且,仔细琢磨,这几件事情其实有一些隐藏的共同点。” “至少有一方势力都参与了,多点开花,能做到的又有谁?” 别的不说,几位皇子身边的近侍要全部捂嘴就很不容易。 打击面这么大,这么广,还如此的精准……啧,细思极恐哦! 虞婔放下茶盏,只是有些难以相信。 难道盛昌帝真的下手了? 闻言,虞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震惊,瞠目结舌:“不,不会!” 虞婔摊手:“不清楚,但是……那可是在皇宫。” 若是以前,可能还能瞒得住盛昌帝。 可大清洗后,不可能闹得这么大,暗龙卫还丁点消息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一种默许。 虞浅:“这,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虞婔却越想越肯定:“你说,这批秀女选进宫,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些是有问题的。” “难道父皇会一点都不清楚吗?” 谁送的人,要送到谁的身边去,指不定盛昌帝很清楚。 但是,他真的就什么都认了,不会反抗半点? 如果盛昌帝出手,必然摧枯拉朽的,谁也跑不了。 看现在这配对,不就是自家的自家受着么? 同时也有一种警告,身为一国之君,只要盛昌帝想,没人能逼着他将人认下。 至于六皇子为何轻拿轻放了? 很可能是俪妃并没有在秀女身上动太多的手脚。 至少俪妃的娘家并没有再选秀女进宫。 六皇子也没有操心这方面,母子俩的注意力纯粹在挑选上。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自家的白菜。 大皇子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醉卧美人膝,压根儿没有入局。 剩下三个,一个没跑得了。 第401章 要得更多 虞浅脸色变来变去,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时不时还看虞婔的神情。 她真的只想吃瓜,不想知道这么可怕的真相。 然而,太后,皇后,贤妃等等一网打尽的节奏,真要有一股这么恐怖的势力盘亘在宫中,盛昌帝睡得着吗? 虞浅脑子有点打结,又不能乱说,以至于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她有点担心虞婔,盛昌帝有什么想法就不能直说吗? 为什么非要用算计的呢? 其他孩子发现了,不心寒啊! 殊不知虞婔早就对盛昌帝没什么想法了,最近温情的刷好感,不过是做了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样的事罢了。 效果不同,单纯是因为大家刷好感的方式不一样。 在虞婔看来,那一次次短暂的赏赐和奖励是最没用的。 不计较小东西,是因为她更贪心,要得更多。 何况,盛昌帝这一出就是老子教训儿子,其实也是隐隐的忠告。 做儿子的有什么小动作,老子不是不知道。 太过界了,还是要挨罚的。 都想娶身份家世高的皇妃,还想给其他人安插棋子。 一个人做,或许还没什么。 可大家都在做,就要乱套了。 尤其这些人计划就计划,还想往盛昌帝身边塞人,老子就忍不了了。 盛昌帝如今都很少进后宫了,儿子居然还想跟老子塞人?吹枕头风? 盛昌帝一怒之下,就让各自将自家的小白菜带回家,自个儿消化。 免得身份家世高的皇妃被算计嫁的,背后家族有积怨。 虞浅还安慰了好一会儿虞婔,觉得不去招惹盛昌帝,盛昌帝一般还是不会出手的,之前不都一直温温和和的,让人没有警惕? 回到齐王府,虞浅还有些唏嘘,将猜测告诉了齐王夫妻俩,结果两人反应平平,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虞浅哑然:“所以,只有我在大惊小怪吗?” 齐王妃笑了一声,夸起了虞婔:“六公主果然通透。” 齐王:“主要这事儿,不管皇上怎么想的,跟六公主的关系都不大。” “想要知道真相如何?你待看……” 虞浅:……待看?看啥啊! 齐王妃提醒:“待看皇上的态度,这么大的事儿,涉及三个皇子,三方势力,闹不好大家都不满意,还有得闹。” 闻言,虞浅终于明白了。 皇上的反应是关键,闹得这么大不可能不生气。 可真生气和假生气也是有区别的。 齐王点头:“轻拿轻放,只是警告?还是各打几大板?” “实际上仔细想来,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几位皇子其实没有太大的损失,最多就是计划不成了,并不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左右不过是娶妻么? 自家白菜也就是后院多个人罢了,又不是只娶一个。 这很符合盛昌帝的想法和要求,不会对儿子们有实质性的伤害。 虞浅惊讶:“是不是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齐王笑了:“那不可能。” “皇上也不是那么好看穿的人,不过,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 以结果去推论,肯定更加容易。 而此时,身在局中的人完全看不清。 还在愤怒,扭曲,阴暗……各种叫嚷着要查真相,这一波,遭殃的不只一个,但咽不下这口气。 俪妃连忙约束六皇子,沉默了下来,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三皇子那边也没瞒得住,太后到底是知道了,这么一气,原本有些好转的病情加重了。 在浑浑噩噩之前,太后让三皇子别查了。 秦王生气:“皇祖母,这事儿孙儿有分寸,在皇宫之中竟然遇见这种事。” “简直不可饶恕,孙儿绝对不会让罪魁祸首好过的。” 太后气若游丝:“糊涂……你别犯糊涂。” “你都说了,皇宫之中遇见这种事,还没有任何线索的样子,又有谁能办得这么漂亮?” 闻言,秦王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住。 事实犹如晴天霹雳,将秦王都给劈傻了。 秦王脸色一白,嘴唇颤抖:“不,这不可能……” 太后见秦王听进去了,松了口气,“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家送选的秀女……呵呵,是想让她留在宫里的!” “哀家大半辈子都在这后宫度过的,还能看不出来?” “让你少跟宣平侯走太近,你还不信,他怕不是忘了,当年贤妃是如何让你父皇答应娶进宫的?” “你父皇都这把年纪了,真以为还能靠女色来左右他的想法吗?” “不仅糊涂,还蠢,这一步从一开始就是臭棋,还没捂得住,真当你父皇看不出来?” 秦王脸色青红皂白的,像极了调色盘。 自以为高明,结果都是笑话。 盛昌帝都出手了,他还看不清是谁。 太后叹了一声,精神不济,“你父皇不是傻的,你再这么跟着宣平侯一起折腾,迟早连怎么玩完的都不知道。” “这次的事情,已经是一种警告了,你若是不懂……就再出手试试。” “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别的……你就不要想了。” 秦王喉咙干涩,后知后觉的多了一丝恐慌。 父亲对他们来说,确实一直比较慈祥。 秦王还第一次正面面对盛昌帝的手段,感觉……真的挺无力的。 中招了,他竟然还不知道是谁。 眼神瞄见太后鬓白的发,盛满了岁月的沧桑,秦王有些心酸,“皇祖母,你休息!” “孙儿知道了,不会再擅自行动。” 太后脑子也确实不太清醒,又放不下心,一边顺着秦王的力道往下躺,一边嘱咐:“这次之后你该清楚了,宣平侯急功近利,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更愿意冒险。” “拉上你,就有了护身符,可以赌很多的事。” “那个周秀女,你就收进秦王府,这孩子其实是个安分的,只要你能给她安静的日子过,她就不会闹事。” 周秀女被选中,完全是因为那张脸。 但是经历了灾荒年间被父母亲人卖的小姑娘,经历了将近一年的颠沛流离才辗转来到京城,被周家看中买下培养。 实际上,小姑娘很想过平静的生活。 若非如此,太后不会觉得这周秀女顺眼。 第402章 这是警告 秦王给太后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垂眸思虑了片刻。 一开始是没想到这种可能。 如今太后说穿了,他自然想到了更多。 “皇祖母,那前一天车公公和周秀女同房林秀女的事,只是为了引孙儿去的吗?” 太后快闭上的眼睛睁了睁,叹了一声:“哀家原本也不清楚,只以为是小车子遭遇了算计。” “现在想想,哀家还没死呢,又有几个能算计小车子的?” “或许那时候不仅仅是诱饵,还是一种警告,就看你会不会踏入陷阱……” “当然,也或许是别人动的手,刚好利用了而已。” “你要知道,前朝后宫的争斗,已经很少有哪一次出事是单纯某一个人,某一方势力动的手了。” 都是闻着腥味儿的猫儿,一旦发现有利可图就会出手的。 反正,只要最后暴露的不是自己,那就有利。 秦王微微有些窒息,警告吗? 结果,他反而踏得更进去了。 父皇会不会觉得他很蠢? 连这都看不懂? 他的人设是莽,但不是真的莽啊! 这一波肯定落了不少在父皇面前的分,仔细一捉摸,还是太后的提议是最好的。 这事儿只有乖乖的认了,才不会继续损失。 “皇祖母,孙儿知道了,你休息!” 秦王没了最开始的愤怒,还忧心忡忡的,但是决定听太后的话,少跟宣平侯来往。 最开始觉得这确实是个好计谋。 主要俪妃给很多枕头风打了个超级好的榜样。 但现在,感觉蠢到家了。 就像大人在看小孩子幼稚的把戏,来了兴趣,大人还制造一点障碍。 一时之间精神气被抽掉一半。 听秦王很诚恳的保证不再跟宣平侯搅和,太后终于放心的睡了过去。 可这件事情的影响到底不小,焦心焦虑的,太后后半夜发起了高热。 吓得慈宁宫的人赶紧请太医。 最近太后身体不适,日常都有一到两个太医守在慈宁宫的。 发现情况倒是没耽搁什么时间,太医很快来诊脉。 但是除了用凉水物理降温之外,太医有些不敢下手开药。 太后这情况,温和的药完全没用了,必须下猛药。 但意味着会出现可能严重的后果。 太医自觉担不起啊! 需要汇报盛昌帝,得到首肯才敢下笔。 然而,大半夜的,前朝后宫中间的拱门是落了锁,虽然是可以开的。 但明显不是一位太医能叫开的,涉及太后也不行。 还得需要太后身边有份量的人一起去。 刚说好,就有人来报备:“皇上在凤栖宫,不用叫门了。” 秦嬷嬷……哦,嬷嬷是真的姓秦,一直都是这个姓氏。 加上乾宇皇朝对于名讳的避讳没那么严格,所以,三皇子虽然被封了秦王,秦嬷嬷也还是秦嬷嬷。 秦嬷嬷十分诧异:“皇上在凤栖宫?这是怎么回事?” 她紧张太后的病,一转眼就错过了什么吗? 来人:“或许现在不在了,还有御医和太医……哎呀,就是五皇子不是早上才被人发现吗?” “一直都在假山后面,这天气虽然不算凉,但是在外过了一夜,五皇子从下午就高热不减。” “之前皇后也没说,入夜之后发现五皇子着实严重,这才让人去禀告了皇上。” “皇上就带着御医和太医去了凤栖宫,然后带上皇后一起去了五皇子之前住过的宫殿。” 之前住过的地方都还留着。 就是为了让孩子们在宫里也有歇脚的地儿。 秦嬷嬷:“下次记得早些说重点,别耽搁事儿。” 便立刻叫上太医,直奔皇子公主住的那片地方。 两人到的时候,御医太医正好给五皇子会诊完毕,已经开好药了。 秦嬷嬷求见,盛昌帝自然赶紧宣。 等秦嬷嬷说明来意,盛昌帝便立刻带着御医和太医,呼啦啦的去了慈宁宫。 会诊后这才开药取药熬药,直到天快亮了才给太后服下。 而此时,盛昌帝已经急匆匆的走了,因为马上就要上朝。 可今日的事情安排得挺多的,下朝之后既要去殿选了,都是耗时间的项目。 自然没空在慈宁宫多呆。 就这,盛昌帝也是一晚上没睡了。 虞婔知道后也只是叹了一声,仗着现在身体好些了,更作了。 要说这些选秀跟盛昌帝关系也不大,这么废寝忘食的干啥呢? 虞婔吃早饭的时候,难免有些出神,今天殿选了,要不要找个借口去看热闹啊? 红鲤:“公主在想什么?” 虞婔轻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今日殿选,指不定有很大的乐子。” “在想用什么理由进宫去。” 红鲤:……这得多大的乐子啊,这么开心积极? 如果只是一般的乐子,公主不会开心得这么纯粹。 “听说皇上昨晚上一直在五皇子以前住的宫殿,后来又去了慈宁宫,上朝前才离开,根本没机会睡觉。” “或许,公主可以多关心关心?” 虞婔放下碗筷:“我正有此意。” 理由是现成的。 不过她突然想到了别的。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说,父皇到底知不知道曹都督投靠了二皇兄?” “如果之前的事情都有父皇的手笔,他为何如此精准的将曹馨给了二皇兄?” 额……众人摇了摇头。 虞婔端起碗筷继续吃:“我们都才得到消息,父皇却知道,那平日里对于这些武将还是很关注的。” “而且,之前父皇不知道二皇子有私兵就算了,拉拢曹都督也没有太大的冲突。” “可现在都知道二皇兄豢养私兵,还将曹都督给二皇兄绑实了吗?” 在虞婔看来,不管盛昌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都已经打草惊蛇了。 二皇子愤怒之后也会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 就算怀疑不到盛昌帝头上,也会疑神疑鬼的,然后会更加小心。 瞧瞧,这就是盛昌帝的父爱啊! 用这种方式提醒二皇子安分点。 可除了让二皇子发现事情暴怒,他真的会安分? 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都已经被知道了,何必再束手束脚? 第403章 故意打草惊蛇 红鲤看了一眼小伙伴,“皇上的心思的确没多少人能知道。” “公主觉得呢?” 虞婔沉吟:“我觉得啊,父皇应该是知道的。” “之前有过好几次的清洗调查,说不定从那时得知了一些事情。” “如果父皇真的要让二皇兄娶一个身份家世都超高的皇妃,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是?” “曹馨是挺好的,但还不算最好。” 偏偏二皇子和曹家又有这样的关系,没法相信完全是巧合。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不过,没事儿,管它是不是巧合,等赐婚下来之后就能看出点什么来了!”虞婔最终还是这么觉得的。 既然决定要进宫,虞婔这一顿吃得格外饱。 甚至还让小厨房做了一点方便携带的糕点,很有可能会没饭吃。 虽然她空间里有很多吃的,但该准备的要准备。 吃不完就囤着,反正她有地方放,还不会过期,怕什么? 坐上马车,虞婔淡定的进了宫。 最后一轮殿选,还是在储秀宫的正殿举行。 就算以前不是,这一次也一定是。 这么多秀女少走那么远,更加安全。 哪怕前两天的事儿,有盛昌帝的手笔,但他肯定只是吩咐要做什么,达成什么结果,中间的过程那是做事的人看着安排。 不然,也不至于让五皇子在外面“露宿”一晚,以至于生病了。 虞婔没有直接去储秀宫,而是直接在天启殿附近等着。 盛昌帝下朝后,朝后宫去就见到了虞婔。 虞婔自然一通彩虹屁加关心砸了过去,砸得盛昌帝晕头转向的。 最终还表示就是听说了盛昌帝一宿没睡,特意来看看。 嘱咐他再忙也要爱惜身体,眼看好起来了,这也不是万能的啊! 盛昌帝当然知道虞婔的在说之前服用的丹药,但心照不宣,不能说破了。 盛昌帝心头熨帖,不明所以的熨帖。 当即让虞婔一起去殿选。 虞婔连连点头,她今天进宫就是为了吃瓜的。 若是盛昌帝这边走不通,她还有其他计划。 毕竟得先见盛昌帝,再见皇后不是? 有病恹恹的五皇子在,她或许能跟皇后行动。 不过,盛昌帝这么配合,她得赶紧顺杆儿往上爬。 等虞婔坐上龙辇,盛昌帝才有些恍然,就是这份真实让他熨帖。 虞婔很少说什么以退为进的话,记忆中好像都没有。 就像这次,关心归关心,但是并没有明知殿选,也让他不去,劝他去休息。 就是这种让人舒服的度,让盛昌帝难得的觉得熨帖。 不期然的就觉得女儿果然是小棉袄,温暖舒服。 走着走着,盛昌帝想起虞婔提到的圣哲书院,“听说之后你们又去了那个书院?” 虞婔愣了一下才想起是哪次:“哦,没办法啊,谁让三皇姐的眼光那么好呢?” “看中的人直接考了状元,就去求个墨宝,给百里飘香楼增添点生意,多赚点银子啊!” 百里飘香楼虽然是孟家的产业,但是谁都知道孟家会给虞婔银子花。 四舍五入,百里飘香楼有小六的一半,多赚点银子,小六手里也能宽松一些。 盛昌帝理清楚了这个逻辑,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提起百里飘香楼,盛昌帝不可避免的想到之前赐给小六的御厨,自然也想到了那个叫苏夙的宠妾。 “状元一个人的墨宝,够吗?” 虞婔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不只呢,榜眼的,探花的都要了一份。” “父皇,你不知道,那探花急着回去报喜,跑得可快了,幸好儿臣去得及时,不然根本要不到。” 盛昌帝想到姜嵋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确实有点野。 虞婔啧了一声:“谁知,要是要到了,但是……这探花郎挺放荡不羁的。” “那字啊,儿臣看了这么多年书,感觉都不认识几个。” “指不定将来狂草一派绝对有一席之地。” 她可不能装得太无知,必须走智慧学霸路线。 不然真怕盛昌帝将她塞回皇家书院重造。 她在手镯的时间倍速里可没少学习。 盛昌帝被逗笑了,声音大而爽朗,听得走在龙辇旁的余英频频侧目。 以他的耳力,当然能听见虞婔的话,但是没觉得有什么笑点啊! 余英并不知道,盛昌帝想到了姜嵋的那份卷子。 那字体确实非常有特色,一撇一捺似乎都很想自由飞翔,但是因为考虑到是考试,又硬生生忍住了。 确实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给别人写东西的话,估计就完全没有约束了,怎么野怎么来。 盛昌帝心情大好,还不忘打探:“听说,你三皇姐还特意去找你玩了?” 虞婔:……所以,唐南的驸马府距离她公主府那么近,真的不是巧合! “是啊,三皇姐还送了我一些银票和首饰呢!” “说是她要离开帝都城了,让我以后多给她写信,告诉她帝都城都发生了什么,以解思乡之情。” 当场将虞姝给卖了。 具体多少银票,多贵重的首饰可半点没提。 反正虞姝主动干的事儿,她不可能说出去的。 盛昌帝也确实没关注这茬,听见虞姝的要求,笑容清浅了几分。 如果没有猫腻,虞姝又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俪妃不好总是往外送信,六皇子难道也不行吗? 只能说,别有目的。 偏偏小六还不知道,同情三皇姐?就答应下来了? 只希望以后小三不要做太多对不起小六的事。 此时的盛昌帝已经完全忘记了虞婔说了有银票和首饰,那可都是交易。 思索间,盛昌帝和虞婔到了储秀宫。 见虞婔竟然跟盛昌帝一起来,连德妃都多看了她两眼,更加不说别人了,多看了好几眼。 特别是皇后,上上下下来回扫描了好几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人眼扫描仪呢! “皇上下朝就过来了,还没吃饭!要不让人给上点东西?”德妃率先开口,关心的说起很重要的事。 盛昌帝的正常作息就是下朝才吃早饭的。 今天朝堂上的事商量得有点久,下朝迟了。 见时候不早,就直接过来了。 虞婔知道盛昌帝在龙辇上其实吃了点东西垫垫,但这份真·废寝忘食的敬业,很多人都比不得。 第404章 都有真本事 盛昌帝点了点头,当然是饿的。 尤其一晚上没吃东西,就龙辇上垫那点根本不够。 而且,之后遇见虞婔,心情一高兴,说话要素一多,听着听着就忘记吃了。 此时此刻,很饿。 见状,德妃高兴,立刻让人将准备好的吃食给端上来。 盛昌帝坐上首,手边有茶几,面前再放一张桌子并不突兀。 一边吃东西,一边殿选,对眼睛也好,其实挺秀色可餐的! 这一刻,好几双眼睛都带着刀子朝德妃射来。 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让虞婔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特别皇后,眼神若有实质,都快将德妃戳出洞来了。 这事儿本来该是皇后来做的,但是因为选秀整件事情都是德妃和贤妃负责,德妃能插手也无可厚非。 再加上皇后和贤妃的儿子被算计,心神面子都遭遇了打击,根本就没想到这茬上来。 没想到被德妃捡了个大便宜,嫉妒和不甘可以将人给掩埋。 最重要的是这份细致和心意,盛昌帝答应了,接受了…… 一时之间,没人再关注虞婔。 虞婔淡定的找了一个斜角坐了下来。 盛昌帝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这种场合本来也不适合小姑娘参加,坐后面点也没什么。 原本还打算让几个儿子来看看的,谁知……最终就还是算了。 从朝堂那极阳的环境,突然到储秀宫这极阴的地方,盛昌帝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等饭菜糕点摆上来,殿内鸦雀无声,肯定是有压抑感的,但是虞婔觉得无所谓,反正不是冲她而来。 皇后等几位大boss都靠眼神交锋,也是精彩得很。 盛昌帝用了一些饭菜,擦了擦手说道:“行了,开始!” 随着余英的传话,外面终于动了起来。 虽然没有将饭菜撤走,但盛昌帝的动作慢了很多。 帝王的有些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虽然盛昌帝不用急着回话,吞掉东西再开口也是一样的,但也下意识的降低了吃东西的频率,方便开口。 虞婔之前也没围观过选秀,这样的热闹她不感兴趣。 要么借机出宫溜达,要么就当个隐形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场看选秀。 不得不说,跟清宫剧的选秀是完全不一样的。 规矩没有那么的森严。 秀女并非站在殿外那么远匆匆一瞥。 而是每一组五人,都会进殿,然后现场还有才艺表演。 通常都是琴棋书画,外加女红舞蹈唱曲是可以选择的。 当然,如果真的是擅长厨艺,这个也就没办法展示了。 在场的谁敢乱吃啊! 秀女本身也懂,所以都会挑比较能展现的一种。 能送进宫来选秀的女子,这几样就算不出挑,也没有特别差的,大部分都是走个过程,不难看就能过关。 谁也不会真的因为某一样特别出挑,原本该落选的也会留下来。 皇宫中可从来不缺手艺人。 虞婔逐渐看得兴起,这可比那些有剧本的综艺节目好看多了。 再不显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琴棋书画中,除了棋,其他都还算有观赏性。 最好看的就是跳舞和自弹自唱,比较容易有惊艳感。 嗓音和身材,都是看得见的长处。 能看得出,很多才艺都是精心准备过的,火力全开,新鲜感和技术感并存。 虞婔每每都只能在心里给大家鼓掌点赞,原来选秀这么有意思啊! 以前真是错过了不少亿。 每次表演结束,皇后等人都会评价一番。 这次,盛昌帝不是给后宫选的,皇后等人还能客观一些。 很难想象以前选秀,皇后等人的评价会有多么夹枪带棍,话中有话。 盛昌帝到底习惯了,反正有些内定的是必须留的。 他只需要关注一些不内定,又确实可留不可留的秀女便成了。 他可是过来人,还是希望儿子们在选择身份地位之余,也能有几个可心的人伺候着。 不然,自家后院都不值得进,也不利于传宗接代啊! 也是到这种时候,盛昌帝对皇孙一代有了比较多的期待。 能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拖到二十还多了没赐婚,盛昌帝之前对孙子的期待值还真不高。 乾宇的选秀竟然是从身份低开始,往高的选。 可以看出,身份越低的,筹码不够,准备的节目也越用心。 就盼着这一次能飞上枝头,从此改换命运了。 虽然有表演,选秀的速度快不起来。 但是也没那么苛刻,若是有人的技艺等得久,就会立刻召唤下一组。 比如棋,都是摆好的残破棋局,有人守着当对手,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比如女红,一个针线篓子就可以了。 就是跳舞唱小曲还需要司乐司的乐师配合一下,场面是很热闹笙歌的。 事不关己,又不是评委,虞婔欣赏得非常兴起。 看着看着,一切平顺,什么事都没发生,虞婔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和直觉是不是错了? 但是一颗心怎么就安不下来呢? 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浓烈。 虞婔看了一眼已经将饭菜撤走的盛昌帝,整个人往那边靠了靠。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保证盛昌帝没事儿就行,其他人……她也管不了了。 大家也是敬业,晌午都快过了也没有休息。 主要也没剩下多少了,总共就一百多个进入第三轮的秀女,五人一组还是很快的。 都想赶紧选完好省心,再慢慢吃午膳。 连最年轻的德妃都染上了明显的疲惫感,更加不说皇后和贤妃了。 见状,盛昌帝还是开了口:“上午膳,许久不曾跟皇后和爱妃们一起用膳了,哦,还有小六,小孩子禁不住饿。” 在场其实就只有皇后,德妃和贤妃。 王贵妃聪明的又一次请假了,不掺和的心思相当明显。 贤德淑良,良妃嘎了,淑妃情况不对,自然就没来。 再往下,盛昌帝没开金口,还没有资格来。 俪妃也没有出这个风头,最近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能圣宠这么多年,审时度势是最基本的技能,必须点满。 闻言,皇后一阵惊喜。 立刻吩咐人去御膳房传膳。 她确实已经很久没跟盛昌帝一起用过膳,就连昨晚上,盛昌帝在凤栖宫和五皇子的宫里呆了那么久也没有吃过东西。 第405章 古代皇帝的快乐 每次让传点吃的,盛昌帝都拒绝。 殊不知,当年盛昌帝就是这么中了皇后的招,才有了五皇子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盛昌帝很难安心去吃皇后准备的东西。 之前科举殿试的时候,为了跟儿女们拉拢关系,才会用长桌吃饭。 实际上宫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人一桌的。 甭管这桌是大桌还是小桌,反正虞婔很喜欢这种方式。 毕竟,就不怕有人一言不合就掀桌了。 还不怕有人交际的时候太过社牛,唾沫星子乱飞。 礼仪这东西,并非所有人都能严格要求,达到同一条标准线的。 盛昌帝开口,那虞婔桌子上的菜就跟帝后是一样的。 虞婔眼睛都直了。 不管有什么阴谋阳谋,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先尝一顿再说。 这次进宫,是红鲤和红梅一起的。 虞婔要入口的东西,几乎不动声色的全部过了一遍红梅的手。 虞婔吃得很放心。 吃了一会儿,盛昌帝,皇后,和两妃之间还有些其乐融融。 盛昌帝让选秀继续,虞婔就感觉有些目不暇接了,果然美人能秀色可餐…… 最后几组,选择舞蹈的居多。 鼓上舞,水袖舞,胡旋舞……各种舞,虽然比不上舞姬的专业,但是也有舞姬挑不出来的味道,比如,雍容华贵。 虞婔非常感叹,果然古代皇帝的快乐,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 在美食和养眼的抚慰下,虞婔终于见到了这两天几桩事件的当事人。 比如,周秀女。 长得可真的……美就一个字。 五官简直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美到能让人第一次见,忽略她其他所有东西。 第一印象除了花瓶就升不起其他想法了。 若是生在现代,恐怕就是那种黑子可以黑她所有方面,却黑不了这张脸一丁半点的地步。 宣平侯人品不怎么样,这眼光是真的毒啊! 据说当初买下周秀女并且花重金培养,周秀女还不到十岁呢,谁能肯定她就能长得这般祸国殃民? 红鲤小声的说道:“宣平侯也是赌,同一批的有好些女子,周秀女能长成这样,恐怕也是意外之喜。” 红梅将一碟鱼放桌上,声音同样细小:“周秀女其实很多人都有耳闻。” “毕竟宣平侯请那么多女夫子去教导人,周秀女这样的根本瞒不住,早就传开了。” “公主这几年可有听见什么帝都第一美人这种说法了?” 虞婔恍然大悟:“是哦!当初大皇姐和二皇姐时期都是有的。” “上一任帝都第一美人出嫁之后,好像就没人用这个名头了。” “难道是因为周秀女?” 红梅:“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谁敢要这头衔啊,要是连一个养女都比不上,岂不是名不副实?” 虞婔点头,确实如此,肯定贻笑大方。 偏偏这些人不会去吹捧一个养女,所以,这名头就没人去戴了。 那时候周秀女还不是宣平侯的养女呢,一直到此女展现出了惊人的美貌,才开了宗祠,收为养女。 她记得,太后娘娘其实是反对的,还发了一通大火。 但是宣平侯执意如此,连侯夫人都不反对,太后也就拦不住。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宣平侯也不怕别人知道,还堂而皇之的送进宫选秀,这是对周秀女这张脸多自信? 周秀女跳了一段舞,舞蹈本身没有特别出挑,但是配上她的脸和身段,就是要高出别人一截。 皇后等人看得都是心惊肉跳的,之前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次依旧被惊艳到。 这……幸好不是入后宫的。 盛昌帝眯着眼,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表演完毕,周秀女自然而然的赐了钗,留下了。 这留下的赐钗也是有讲究的,玉钗最高,金钗次之,银钗最低。 无形之中就将留下的秀女分级了。 周秀女得了玉钗,也不知道是她本身还是冲她背后的靠山。 看完周秀女的表演,虞婔才突然想到她同房的那个林秀女:“那个林秀女过了吗?” “留了还是落选了?” 红梅:“就是前两组那个留了的,赐了银钗。” 虞婔诧异,她不认识就没注意,居然留下来了吗? 所以,林秀女和车公公那事儿……到底是不是盛昌帝的手笔? 还是说,中选只是盛昌帝对林秀女的补偿? 那……要赐给谁啊? 对林秀女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当然,得看个人追求的是什么。 卢侍郎的那个卢秀女……到底落选了,盛昌帝满足了卢侍郎的要求。 好不容易等来最后两组,虞婔终于看到了这次选秀的热门人选,曹馨,以及杜涓。 曹馨虽然出自武将之家,但是长相和性子好像都属于江南温柔挂的。 身体甚至可以说是羸弱,穿着粉红的宫装,感觉空荡荡的,随便一阵风都能吹跑了去。 好一匹标准的瘦马。 如果不说,谁知道她竟然出自武将之家。 相反,杜涓就肉眼可见的比同组其他四个女子都强壮。 一对比,不仅壮得很客观,还高出不少,虞婔目测此女有一米八往上。 可实际上,不这么对比的话,也没有很惨烈。 因为高,杜涓腿长手长,身材比例好,其实挺修长好看的。 曹馨唱小曲,越发有瘦马风范了。 之前发生的事恐怕心里阴影不小,小曲唱得幽怨婉转,十分有情绪感。 就是有点坏人胃口,虞婔突然觉得筷子上的鲍鱼都没那么香了。 明明这时代的鲍鱼,送到皇宫虽然不新鲜了,但是食材真啊! 吃着忒带劲了。 此时此刻,盛昌帝和小六父女同心,放下筷子:“可以了,留!” 示意赐钗的人给了一根银钗。 曹馨咬唇都快哭了。 按理说,她就算得不到玉钗,也应该是金的,为什么是最低的? 杜涓掐着自己手腕没有翻白眼,暗中松了口气,玛德,差点受不了当场抽过去。 “皇上,臣女表演的是剑舞。” 虞婔眼睛一亮,这姑娘长得端正,性子好像也挺英气飒爽的。 那身体一看就很健康,带着一种阳光活波的美。 她喜欢这款。 盛昌帝也有些意外:“剑舞?” 这倒是少见。 第406章 等等,什么线 皇后皱了皱眉:“德妃妹妹,可有准备?” 剑肯定是不能用真剑的。 皇帝面前能带武器的侍卫都是专门有品级的官,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携带兵器? 皇后还真是一点不带藏的,就想抓德妃的痛脚。 德妃笑了笑:“皇后娘娘多心了,妹妹提前问过,肯定准备好了。” “不过,杜秀女有自己的剑,都是未开刃的,皇后娘娘就放心!” “禁卫军统领霍炎霍大人亲自检查过的。” 说着,有太监端出来两把剑。 一把是德妃准备的,一副双手短剑,是杜涓自己准备的,提前交上去检查过。 皇后皮笑肉不笑,“德妃妹妹准备得还真是仔细。” 盛昌帝想到杜太尉那暴脾气,只觉得杜涓挺坦诚直率的,“准。” 杜涓便拿起自己的双手剑,眼神一利,轻盈的步伐和犀利的剑招展现出来,有种力与美的融合。 其他人都没怎么见过这样的表演,都看得津津有味。 虞婔正欣赏着,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不是很浓烈,但是冲着盛昌帝去的。 虞婔眸色一凝,来不及寻找杀气的源头,就看见一根针泛着蓝光,急速的朝盛昌帝而去。 卧槽,是哪个大聪明用这么小的暗器还涂毒? 这是吸取了之前科举殿试刺杀的教训吗? 她虽然感觉要出事儿,但是没想到依旧是刺杀啊! 搞什么?今年怎么这么多人刺杀皇帝啊! 暂时没空去分析这么多,虞婔抓着桌布一抽,碗筷瓢盆全部掀翻。 红鲤立刻接手,桌布飞过去,在盛昌帝面前一裹,将那根毒针给卷在了里面。 红鲤有武功,是在盛昌帝面前过了明路的。 这么一动,吓了所有人一跳。 虞婔这才注意到,余英竟然不在皇帝身边,而是去旁边吩咐小太监。 对方就是趁这机会出手的。 很显然,余英上次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对方也是有备而来的。 “有刺客。”红鲤瞬间站在盛昌帝旁边,抖了抖手中的桌布,一根针落在地上,清晰可闻。 蓝汪汪的颜色过于明显,都看得出来有毒。 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立刻明白过来。 而针的一端还连着一根细细的线,似乎连接到很远。 红锦一愣,刚才只顾着收针,没发现针还被控制着啊! 被抖出来后,那根线动了起来,针立刻又飞了起来,直冲皇帝而去。 红鲤气急,也顾不上别的,拉起盛昌帝桌上的桌布,囫囵吞枣的朝针扑过去。 场面看起来很大,但是针很小,穿透力强。 还有细线作为媒介输送内力,那根针甚至在一瞬间穿透了一个瓷盘,从桌布中钻了出来,继续朝盛昌帝面门而去。 此时此刻,盛昌帝也终于看清了凶器,但是有种被锁定的感觉,根本无法躲。 不过,耽搁这么一下,余英反应了过来,身影一闪就来到盛昌帝面前,拂尘一甩,将针打偏,再伸手一抓,兰花指掐住了那根细线。 线上的内力还来不及收回,顿时就跟余英对抗起来。 这么一对峙,众人才顺着细线发现了出手的人,竟然是之前某一组留下来做女红的秀女。 女红这东西,花多少时间都正常,自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磨蹭了多久。 此时,那秀女目露凶光,神情漠然的跟余英对抗。 细线根本经不住两人的摧残,突然就断了,余英身影往后仰了仰,却死死的挡在盛昌帝面前。 那秀女突然后退好几步,居然来到了捧着剑的太监身边,伸手捞起未开刃的长剑,欺身而上。 不过半路就被杜涓给截下了,一眨眼就已经对战好几招。 剑虽然没开刃,但是附着内力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但刺客明显是死士,学的是杀人之技,而杜涓招式大开大合,学的是战场对敌。 杜涓很快被刺客踢飞,刚好砸到虞婔干净的桌子上。 桌子应声而碎,虞婔眼皮狂跳,好痛的既视感。 实际上,被杜涓这么一搅合,暗龙卫已经出现,并且将盛昌帝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多出来的人去对付刺客。 刺客已经失去了先机。 与此同时,其他刺客也不装了,下棋的,弹琴的,竟然一下子跳出来好几个。 全是女刺客不说,武器还都比较特别。 用棋子当暗器的,弹琴搞音波攻击的,竟然不只一个刺客,彼此之间还有配合。 所以,暂时还能在暗龙卫手中周旋。 看来,最初没有一起出手,只是为了减少目标。 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六公主的人给搅和了。 一步迟,就步步迟,再到杜涓出手,基本就没机会了。 但是,几位假扮秀女的死士竟然没有退缩,反而不要命的往前扑。 看来就打着同归于尽的主意。 “杜姑娘,你……”虞婔看了看杜涓,吐血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显然,杜涓表演的是剑舞,但这不是她最擅长的兵器。 虞婔看得出来,杜涓最擅长的是长枪,是马战。 脚这么长,最适合马战了。 杜涓翻身坐起,将虞婔拦在背后:“六公主别怕,臣女保护你。” 虞婔:……很感动,但是,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伤? 五名刺客在储秀宫内大杀四方,虽然在暗龙卫和禁卫军的着急救援中,暂时没能将她们怎么样,她们也无法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没有被抓住已经是大本事了。 殿内伺候的公主太监乱成一团,贤妃尖叫着的直接躲在了桌子底下。 皇后瘫软在椅子上,被大宫女保护着,其实吓得一动不敢动。 德妃勉强维持住形象,朝盛昌帝的方向挪了挪。 一起待选的秀女,司乐司的乐师等等只能抱头鼠窜,到处乱躲。 储秀宫内混乱之际。 相对来说,盛昌帝可能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算是最淡定的。 虞婔只觉余光有什么影子闪过,一开始只以为是哪个太监宫女在躲,下意识的定睛一看,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小太监,躲在角落里竟然掏出一个火折子,然后在角落里拔出一根线来。 线? 等等,什么线? 不会是引线? 第407章 迟来的报复 虞婔脑子里某根弦瞬间断掉了,将手中一直提着的水壶给砸了过去,控制着水壶中的水将小太监刚刚吹燃的火折子给浇灭了。 凄厉的喊了一声:“父皇,快走,有火药。” 闻言,盛昌帝扭头就看见了小太监的举动,暗龙卫亡魂皆冒,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抓起盛昌帝拔地而起,直接冲破了储秀宫的屋顶。 没办法,正殿这么大,这时候从屋顶冲出去才是最近的。 “小六?”盛昌帝朝下看了看。 而此时,虞婔在红鲤和红梅的保护下,也已经从屋顶的窟窿中钻出去了。 顺便还带走了杜涓。 那小太监的火折子虽然被虞婔给浇灭了,但这么一怕死,显然是早有预演。 其他刺客纷纷掏出火折子到处扔。 很快,就在陆陆续续有人从屋顶窟窿中冒出去后,突然一声震天响,“轰”的一声震耳欲聋,伴随着地面抖三抖。 然后传来好几声连环爆炸声,不绝于耳。 已经安全的盛昌帝等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储秀宫不知道从哪一块开始,慢慢坍塌。 最后正殿几乎完全坍塌,周围偏殿和抱夏等等宫殿建筑群有不同程度的塌。 总之,尘土飞扬中,整个储秀宫都遭殃了,几乎全部成了危房。 就连之前秀女居住的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幸好之前选完秀,该送走的就送走了,留下来的在一个专门的地方等着。 距离正殿有一点远,感觉地动山摇的时候都跑出来了。 倒是基本没什么事。 因为跑出来后站得高,看着储秀宫坍塌十分的震撼。 虞婔同样处于震惊中,她预感要出大事儿,但是从没想过这么大啊! 太惊悚了,居然在皇宫中,炸掉了一座宫殿建筑群? 尼玛,这是人会想出来的计谋吗? 那是半点不顾别人和自己人的死活啊! 正在虞婔难以置信的时候,旁边传来盛昌帝用力到骨骼响的声音,偏头就看见盛昌帝的冰冷和杀气,还有咬牙切齿的低语:“呵呵,大蒲……给朕等着。” 啊?大蒲? 虞婔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父,父皇?” “到底是谁这般残忍,居然炸毁宫殿?” 不是,这世界居然有炸药吗? 有点刷新虞婔的三观啊! 有火药不稀奇,毕竟自古就有烟花这种东西了。 但是炸药的运用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的? 盛昌帝呼出一口浊气,摸了摸虞婔的头:“小六,别怕,不过是乾宇皇朝的敌人存心报复而已。” 虞婔:……大蒲王朝迟来了两百年的报复? 报复当年那个女战神将大蒲王朝的国君给弄死的仇? 难道上次殿试的刺杀也是吗? 真相竟然如此惊人,盛昌帝是怎么知道的吗? “那些秀女……”怎么会是大蒲王朝的人? 这布局该有多深? 盛昌帝:“小六吓着了,先回公主府歇着,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宫殿坍塌的后续麻烦才叫多。 能花银子重建反而是最简单的。 涉及到的舆论,伤患,以及相关人员的调查等等才最伤脑筋。 见盛昌帝并不想细谈,虞婔也不再问,“那……父皇可要更小心才是,刚才那火药好厉害的。” 盛昌帝吸了口气:“朕会让人排查的。” 黑眸深处多了一抹嗜血,竟然能在皇宫中布置火药,看来之前清洗的后宫还远远不够。 虞婔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安然回到了元昭公主府。 而皇宫新一轮的喋血才刚开始。 储秀宫这么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帝都城距离皇宫比较近的地方都听见了巨响。 同时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颤抖。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地方抬头一看,就能发现那不正常的尘土被扬上天。 收到消息的人,没有不惊呆的。 很多都觉得自己听觉不对,好像幻听了。 什么,储秀宫塌了? 啊,那么大一个宫殿群怎么塌的? 什么,有秀女刺杀皇上? 哪家的脑子有毛病啊!九族不要了? 很多人都觉得,这消息太假了,谁这么胆大包天的,什么都敢说? 这么大的动静,太后都被惊醒了。 知道这时候不好打扰盛昌帝,就叫人询问了一番,得知一些消息,悲从心中来:“冤孽啊,当年的事儿,为什么就被哀家和皇帝遇上了呢?” 朝廷重臣第一时间进宫,暗龙卫早已经散开去调查那几家秀女了。 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突然袭来。 皇后还带着人手期期艾艾的清点着受伤的人。 大多都只是受伤,轻伤居多,重伤屈指可数,太医院都忙起来了,紧急救人。 事后盘点,亏得虞婔提醒及时,还将第一把火折子给及时灭了,给大家争取了不少时间。 不然,当时在储秀宫的主子,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全身而退。 有的身边有高手,有的有暗龙卫出手,主子基本都得救。 剩下没跑掉的,受了伤的大多是太监宫女。 但是,刺客都死在了废墟中,压根儿就没想逃。 就算将尸体挖出来,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皇后吓得不轻,还要强撑着处理这些事,当天晚上,跟五皇子一样,直接发热躺床,意识模糊。 盛昌帝那个气啊,关键时刻,皇后就靠不住了,还总是添麻烦。 盛昌帝再次将宫权拿走,交给了王贵妃。 没办法,贤妃也吓得惊梦,胡言乱语。 德妃也不是很好,如今只能让王贵妃出面。 天降馅儿饼,王贵妃虽然不乐意,也知道现在推脱不得,不然贵妃的位置恐怕都保不住了。 盛昌帝一连几道圣旨,勒令二公主进宫照顾皇后和五皇子。 萧景和俞勤都宣进宫调查了,禁卫军,刑部,大理寺的人都动了起来。 帝都城再次戒严,进出管制。 一时之间,全城风声鹤唳起来。 盛昌帝很明白,捂是捂不住的了,那不如闹大一点,多查出一些事情来就能分散注意力。 顺便也告诉民众,即便是如此恐怖的刺杀,乾宇皇帝也没事。 真龙天子,不怕一切的魑魅魍魉。 虞婔半夜也睡不着了,在院子的凉亭里吹风,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大。 第408章 有眉目了 “公主,南大人来了。”红鲤见南崎在屋顶探头探脑的。 虞婔无语:“既然来了,就下来!” 下一瞬,南崎出现在虞婔对面:“公主……其实原本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虞婔:“说来听听,难得有好消息,说来高兴高兴。” 南崎:“公主让我研究转移气运的法子,有眉目了。” 最近他深居简出的,着重研究这事儿。 哪能想到,还能继续带着他实力的增长。 南崎觉得,有一个很神秘的世界在逐渐向他敞开,他连入门都没有,只是窥得一丝端倪,实力就在暴涨。 虞婔笑了笑:“那确实是个好消息。” 说着,掏出几张符纸:“你研究看看,希望尽快能有结果。” 这些都是她找出来的,能转移气运的法子。 当然,这些符纸都是彻底的失败品,并不能真正的转移气运。 但正好就是虞婔想要的。 南崎慎重的将符纸收进衣袖:“公主可是担心今日的事?” 虞婔摇了摇头:“父皇似乎早有准备,即便今日没有我,父皇应该也没有大碍。” “我只是没想到,大蒲王朝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能在皇宫里搞这么大的事。” “之前不是说大蒲王朝的人在来的路上吗?” “这么快就到了。” 南崎:“不一定是到了才能进行。” “这类手段一看就是布局了很多年的。” “而且是一点点布局的,才不会引人注意。” “当年大蒲王朝被唐家军差点灭国,应该早就开始布局报复了。” “只是这么多年没有动过,让乾宇皇朝卸下了戒心。” 虞婔叹了一声:“除了增加自身的实力,真的……哪里都不安全啊!” “所以,大蒲王朝的来人,是为了看这次报复的结果吗?” 南崎:“很有可能。” “当然,更有可能……有人勾结……” 虞婔:“是啊,不然大蒲王朝的人要完全瞒过唐家军应该也不容易。” “国与国之间,没有对错。” “当年大蒲王朝花了将近两百年才缓过来,乾宇……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觉得父皇可能早有准备。” “虽然储秀宫毁了,闹得有点大,但应该有时刻防着。” “一出事,基本都猜到是谁的手笔。” 当初也不是乾宇皇朝主动挑衅的,反而是大蒲王朝仗着兵强马壮,一直在前朝末年式微的时候烧杀抢掠。 乾宇皇朝好不容易建国,百废待兴。 大蒲王朝胃口大得很,想要一举吞下去。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唐莹女战神将大蒲王朝压在边境外,晚年为了乾宇有更多的发展时间,这才选择同归于尽来重创大蒲王朝。 以乾宇皇朝众皇帝的脑子,不可能完全不防大蒲的报复。 按照正常逻辑,乾宇历届皇帝还没有特别昏庸的,不仅有防患,很可能还有自己的部署。 就比如针对西商国的那个“夕阳计划”。 南崎认同:“确实没有对错,只不过苦的都是平民百姓罢了。” “大蒲王朝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引爆他们的布局。” “这很可能是几代人潜伏的心血。” 虞婔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也以为是,父皇应该也这么觉得。” “科举殿试的刺杀,储秀宫被炸,都只是一个开始。” “大蒲王朝的手段,应该还在接下来……不重创乾宇应该不会结束。” “可惜……” 可惜,有的人为了利益,为了夺嫡,竟然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殊不知,有些事情开了头,就由不得他结束了啊! 还能是谁? 就差点二皇子的名了。 私兵,帝都驻军……老二缺的就是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虞婔已经让人递到二皇子面前了,他却一直无动于衷,很显然,这里面有他的手笔和算计。 南崎也有点痛心:“是啊,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这两次刺杀不会已经逼得如此近。” 属于稍微疏忽,盛昌帝可能就得嘎了那种。 内应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低? 虞婔似笑非笑:“父皇却还没发现,真以为全是大蒲王朝做的。” “不过,到底是乾宇,还是大蒲,已经研究出这么可怕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吗?” “储秀宫可是硬生生被炸毁的。” 军用火药也是有点,但是威力没有这么大,效果不会如此显着。 江湖上也还有雷震子等爆炸性武器,但是杀伤力很有限。 如果大蒲有制作这种炸药的本事,那么就得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了。 宁愿估计得多一些,也不能轻视。 南崎没有急着回答,举起手掐了掐,脸上血丝退了退,突然戛然而止。 喝了口茶平缓一会儿:“应该是巧合。” “并非大蒲的战争利器。” “因为布局是很多年前开始的,负责人转了好几个,每个人都去布置一番,无形之中改变了火药的配方,巧合的达成了这种威力。” “恕我直言,如果大蒲王朝真的掌握了这种技术,也没有必要制造这种恐慌,并且打草惊蛇,直接打过来就成了。” “现在的唐家军,未必拦得住。” 虞婔松了口气,心里那闷气就散开了。 “说得也是。” 谁能想到,每个布局的人都去折腾一波,动点手脚,竟然搞得这么大。 “这么说,大蒲王朝还是有些气数的?” “这么折腾居然引爆了,威力还变大了?” “竟然没有直接没声响吗?” 南崎:“大蒲皇朝应该刚登基了新皇,气数有低谷反升的趋势。” 虞婔:“那布局在储秀宫也是一种巧合吗?” 这么恐怖的东西,若是布局在九重殿?天启殿?或者龙腾宫那该是怎样可怕的场景? 南崎:“很可能是当年大蒲的人只能接触到储秀宫。” “如果不是选秀年,储秀宫的确是最安静的,方便布局。” “而且,每次选秀,乾宇的皇帝和后宫高位妃子都会在储秀宫呆不少的时间,既能卸去防备,又有无数动手的机会。” “怎么看,都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虞婔点头,她也这么觉得,只是没有证据说服自己是个巧合。 这操作过于牛逼,以至于盛昌帝瞒不住了,就开始到处抓人了,戒严后的帝都城到处都是各部门的官兵衙役。 第409章 还有共性,自查一遍 帝都城每一个角落,被各部门轮流着一遍一遍的犁来犁去。 因此抓获了不少可疑人员,各部门大牢人满为患。 与此同时,那五个杀手秀女的家族,老老少少全部下狱。 极速抓捕,一个没跑得掉。 能混到最后去,家世地位都不会太差。 “也不见得全都是冤枉。” 第二天,虞婔吃着早饭,听见红鲤的汇报。 “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自家女儿被人替换了都不知道,这罪名也不小。” “而且,有两个家族被拉上贼船后,可没少搞一些小动作。”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贼船是谁家开的罢了,还以为是皇子夺嫡,内部矛盾。” 通敌叛国的罪名,还真没几个有勇气去踏出这一步。 除非利益真的大到超乎想象。 再有,就是套一层马甲被骗了。 看来大蒲王朝的布局,远不止这些,现在还猜不到他们到底有什么后手。 盛昌帝这一番清洗,也不过是让大蒲王朝的人暂时隐藏起来。 不太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破坏了大蒲王朝的计划。 而储秀宫被炸是事实,朝廷和盛昌帝的声誉都受到了损伤和考验。 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大蒲王朝,直接说是大蒲,甩锅的感觉太明显了,指不定还会引来群嘲,让朝廷的威信再次遭遇打击。 盛昌帝只能当成刺客处理。 有人刺杀皇帝,大部分还是表示愤怒的,对朝廷的大动作也表示理解。 盛昌帝在位三十年了,虽然没有大功绩,但是和平安稳还是有成效的。 许多百姓也很感念盛昌帝的这份好,大多配合的抓刺客。 “这些人的府邸就跟筛子一样,待选秀女都能替换……”虞婔叹了一口气,每家内部,总有些软骨头和糊涂的。 “有没有没被替换的?” “而是从小就确实被培养的?” 红鲤:“要将千金小姐培养成死士,这很难!” “不过,闹得最厉害的那个少傅叶家,叶少傅治家不严,后院那点事儿一地鸡毛,帝都城的人都知道。” 因为一直没有立储,没有太子,少傅就只是一个虚衔。 可再虚,人家也是正一品官儿。 叶少傅可比萧太师年轻多了。 叶少傅当年师承大儒,年纪轻轻一举夺桂,成了当时风头无两的状元郎。 然后,叶少傅被当时的逐渐没落的安康伯府给榜下捉婿,做了伯府嫡女的夫婿。 而安康伯府原本是安国公,子孙没那么成器,又连连犯错,最终才成了安康伯府。 封号多了一个字,那是皇室对他们的警告,让他们安分点,才能康健平安。 然而,安康伯府的主子大多觉得怀才不遇,是皇室忌惮他们功高盖主。 为了消除皇室的“忌惮”,安康伯府自认就不把姑娘高嫁了。 选个寒门出身的叶少傅总没问题! 毕竟再是状元郎,有人扶持,要爬上高位也需要很多年。 安康伯府觉得,他们应该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殊不知,叶太傅虽然没有娶妻,但是房里早就有伺候的人。 甚至,庶长子和长女都出生了。 这些消息可瞒得死死的,不过是为了待价而沽。 没想到还真有人抢着给他搭梯子攀高枝。 总之,后续就比较狗血了,嫡女成亲后就有了身孕,快临盆了,消息捅出来,诱发早产和难产,孩子憋久了当场没了。 嫡女身体虚弱,养了好几年才好转。 后来再次有孕,生了嫡子,这事儿才算揭过。 但是叶少傅后院的姨娘妾室可没少,一步步坐到太傅位置后,安康伯府彻底没了,腰杆就挺起来了。 几年前,叶少傅便将养在外面的子女给接回了叶府。 嫡妻没有女儿,这次入宫选秀的,就是这位庶长女。 如今叶家下狱,觉得莫名其妙极了,内部矛盾爆发,在牢里每天大骂小骂还打架。 不愿意承认这个庶长女是叶家的女儿。 然而,当初是叶少傅亲自将女儿接回家的。 还请了女夫子教导不少东西呢,想赖是不可能赖掉的了。 虞婔的人稍微查了查,其实在叶少傅官儿越做越大后,那个庶长女就被盯上了,无声无息被人嘎了替换。 叶府的人不了解这位小姐多正常啊! “啧,这简直就是重生女配,恶毒女主啊什么的标准剧本。”虞婔感叹:“只可惜,这个人选居然是死士。” “以前只觉得什么抱错啊,真假千金的情节过于离奇,现在看来……艺术创造来源于现实。” 帝都城的上流圈子,其实很多类似的传言。 有些粉饰得再太平,还是能猜出真相的。 比如这次下狱的五大背锅家族。 有一个共性,要么就是有外室养的子女接回府的。 要么就是后娘养的,欺压的嫡女小可怜,平日里在家极端不受重视,被换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再要么就是走丢过,找回来的。 总之,回府之后都表现出了很大的价值,家族就会越来越重视,悉心教导。 刚好这次选秀,盛昌帝要给儿子选妃,为了更多的利益就都送选了。 加上其他的布局天时地利人和,计划就爆发了。 盛昌帝派人调查,也很快发现了这样的共同点,立刻开始排查其他家族有相似点的人,另外,一些比较信任的官员让他们赶紧自查。 发现可疑之人,绝不姑息。 最后都以通敌叛国论处。 一时之间,每家都风声鹤唳起来。 没有盛昌帝亲自吩咐的人家,也会因为姻亲和关系开始自查。 还真别说,居然当真查到了几个还在成长的,没来得及参加选秀的。 有人悍不畏死,坚决不承认,但也被交出去了。 但有的人直接跑了个无影无踪,玩起了消失。 同样的情况,可不只是女儿,还有儿子,这一大摊子看得人胆战心惊。 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 要将乾宇的上流圈子给一网打尽吗? 这么查一圈下来,亲情受到了严重的考验。 家家户户都不是那么的好过。 这样封控了半个月,效果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效果到底有多少还不好说。 但不可能继续封控,太影响生活就会影响经济,帝都城也受不住。 只能合理的放开,恢复原本的秩序。 第410章 这事儿啊,棘手 但仅仅半个月,不少家族和官儿都没了,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朝廷上好像又出现了一波空缺。 对新科进士来说,简直是大好事。 虽然补不了高位,但是别人升了,机会不就来了吗? 一时之间全部都在活动,大家还挺忙的。 接二连三的出大事,将唐南这个几百年一遇的六元及第风头都给压没了。 就算唐南和虞姝的婚事,都一切从简了。 没办法,之前定好的日子,完全无法更改。 正好碰见盛昌帝被刺杀,储秀宫被炸,各处戒严。 换成其他人家,那肯定成不了亲,还不敢成亲。 三公主嘛,基本盘就好,能省则省。 那日,虞婔和虞婷还友好的出席了成亲仪式,大多数人家都是礼到,人未到,没办法,真的抽不出空来。 虞姝不仅没有发脾气,还表示很理解。 看得虞婷心里怕怕的。 俪妃虽然有些伤心女儿及笄礼没办成,成亲也没有大公主和二公主那般盛大,但非常时期也不敢轻举妄动。 能够将自己和六皇子摘开已经是万幸了。 虞姝成亲后不过七日,帝都城刚好解禁,唐南就带着公主一起去赴任了。 可能是因为其他不顺的幺蛾子太多,虞姝这点小心机都不算事儿了,虞婔竟然觉得把这人送走有点顺利。 “呵,父皇给唐南的州府有点意思……”虞婔暗自琢磨:“居然毗邻南江府和南清府的松籁府。” 松籁府的名气没有南江府和南清府那么大,但是地盘比前两者还要宽一些。 也是属于物资丰富,油水很多的部门。 不过属于去年受灾极为严重的州府,需要时间恢复。 然而,南江府可是萧太师儿媳妇的娘家管辖,南清府,是发现二皇子私兵的地方。 盛昌帝将唐南派过去不可能没有私心。 那究竟是为了给二皇子脱罪呢? 还是寻找罪证啊? 虞姝走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的。 虽然她终于得偿所愿,但是时间这么巧,成亲竟然没法大办。 好在,看见那堆积了几个库房的礼物,虞姝也心花怒放的,觉得很安慰。 可是,唐南上任得轻装上阵,虞姝能带的东西并不多。 不管是嫁妆还是礼物,都堆放在了公主府和驸马府。 很多想要的,暂时又带不走的东西,便安排人陆续雇佣镖局给送去松籁府。 由奢入俭难,虞姝从未这么俭朴过。 与此同时,虞姝也从未离开帝都城这么远过,走过一段距离,心情就不一样了。 有种天大地宽,广袤无垠的通透感。 也有种身心都被洗涤过的清爽感。 虞姝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比想象中大多了。 曾经局限的那点小事儿,着实有些狭隘可笑。 如果之前只是因为野心,强迫自己成长,去适应别人的规则,那现在的虞姝,便是真的在蜕变。 唐南看着手中收集来的关于松籁府的消息,听见了虞姝在驻扎地外面闹腾却无动于衷。 有名无实的夫妻,是两人最基本的约定。 各自安好便罢了。 墨书往外探了探头,有些感慨:“三公主离开帝都城,活得要真实多了。” 唐南喝着手边的茶:“外面天大地宽的,是心里要通透些罢了。” “不必管她,有空的话,帮老爷我把资料整理一下。”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书箱,里面全是抄录来的相关资料。 墨书:……为什么少爷都成老爷了,这书反而更加读不完了? 这些当然不足以了解松籁府。 但这毕竟是下面汇报上来的,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 等到了松籁府,他再翻阅州府日志,就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不管虞姝想做什么,她现在都无能为力。 倒是松籁府附近州府的事,盛昌帝只是暗示,说得不明不白的。 唐南听得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在六公主那儿得到了详细的答案。 这事儿啊,棘手。 按照盛昌帝的意思,是想和平的处理了。 可二皇子若失去那么大的依仗,能同意吗? 还不找他拼命啊! 又想让他抗推,又啥都不说,盛昌帝玩的是意识流! 还没上任呢,亚历山大的事儿就降下来一件。 果然,驸马不好当,能办事的忠臣也不好当。 由于这一波损失的臣子有点多,走关系的也有点多。 唐南外派了,姜嵋走了,前三甲就只剩下夏唯。 盛昌帝也懒得让夏唯进翰林院了,直接让他去了工部。 虽然是榜眼,看起来不太对口的样子,但没靠山没背景的,能进入六部真是运气惊天。 尽管只是工部郎中一名,从五品,但这是京官,真不比唐南差到哪里去。 这事儿,只有三皇子秦王很憋屈。 夏唯能直接走到今天这一步,跟他不无关系。 若非之前露了馅儿,夏唯也不会被盛昌帝看中,并且施恩成功。 一想到这事儿又是周家给办砸了,秦王对宣平侯府越发的不待见。 虞婔则有些意外:“夏唯进了工部?还分管手艺匠人?” 红鲤点头:“是的是的,打造首饰,手工制作一些工具,都能沾上边。” 虞婔眯眼,“嗯,是个好消息……但是,太巧了,不急!” 之前答应孙芙打听她丈夫和族人消息的事,虞婔记在心上。 这突然出现的人脉,她可不敢冒然使用。 再说了,那些人就算被救赎回来,暂时也不会为人所知,直接去打听不是自找暴露吗? 十多年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 红梅:“这一次,状元郎那么厉害,榜眼和探花都很年轻,本该很热闹才是。” “就算状元郎成了三公主的驸马……也是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将这轰动给压了。” 多少年才出一个的六元及第啊! 一朝成了驸马,好像就泯灭了。 刚开始那几天,大街小巷,大人小孩都在吹,都以为唐南是文曲星下凡没跑了。 赐婚圣旨一下,就逐渐没听见人说了。 主要虞姝的名声也不太好,乔迁宴时的事被封口了,又不是集体失忆了。 内心着实有些替状元郎可惜。 不过,见三公主下嫁,唐南依旧可以走仕途,简直一步登天,嫉妒眼红者可不少。 第411章 秃顶者只多不少 在很多自喻清流的人眼里,唐南这样的读书人已经不纯粹了。 他们承认,六元及第很厉害,很惊人,是无数人的楷模。 但是,娶了公主,做了驸马,升职之路注定不同寻常。 怎么都洗脱不掉攀权富贵的名头。 大多读书人清高得很,觉得唐南纯粹被玷污了。 尽管状元也不可能抗旨,但名声确实拉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狂热的追捧了。 “也是父皇有意为之,太盛了也的确不太好,三公主的名声经不起太多打击了。”虞婔笑了笑,盛昌帝可不会在意旁人,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家女儿。 “我看唐南也是这意思,有意隐藏锋芒。” 赐婚圣旨下来后,原本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圣哲书院瞬间减少了不少人。 唐南就借机离开了书院,住进了驸马府。 虽然是交易,尽管不乐意这门婚事,但接了圣旨,答应了虞姝,唐南还是准备了一切成亲需要的东西。 不管怎样,皇家公主的脸面还是要的,也得做给盛昌帝看。 这桩婚事,需要唐南的地方其实也不多。 基本的东西都是后宫公中和礼部给准备的。 这些有俪妃和六皇子看着,添置,只多不少。 剩下的,虞姝自己派了人在驸马府忙活,一切都打理得妥帖,就怕唐南对帝都城不熟,不好处理事情。 后来殿选刺杀,储秀宫被炸,成亲的事宜一切从简,但该准备的东西可没少过。 那场刺杀让成亲仪式简单了很多,也压住了状元驸马的话题。 这才能顺利安稳的在解禁第一时间出城上任,图个清静。 虞姝离开,只有俪妃和六皇子觉得空落落的。 特别是俪妃,整个人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一方面又在庆幸躲过了一波大风波。 六皇子第一天被算计,可比之后遭殃的好多了。 这一刻,俪妃都不抱怨儿子没封王了,只管低调。 六皇子则是被胆战心惊的俪妃拘着,无暇顾及其他,就能全心全意的体会到虞姝离开的愁思。 而目前最忙的部门,是工部。 储秀宫不仅要重建,还要又快又好,才能挽回一点朝廷的威望。 帝都城戒严这段时间,工部可以说快速的拿出了图纸和方案,点齐了所有的匠人,进宫起早贪黑的修储秀宫。 没办法,这时代的光线不行,晚上就算有人干活也不敢做。 看不见,修不好,到时候出现二次问题就更麻烦了,盛昌帝肯定降罪。 材料和人都紧着新建的储秀宫来,也就是半个月,帝都城解禁的时候,主体和外观雕栋等等就差不多修好了。 剩下的装饰花纹自然得慢慢来。 这速度让虞婔惊叹,古代照样可以是基建狂魔。 要知道,毁掉的不仅仅是储秀宫主殿,而是整个宫的建筑群都成了危房,基本全部推倒重修。 这工程量其实真不简单。 不怪有修行宫的都要修好几年呢! 当然,那种不急的工程,不会材料人都堆着用。 乾宇就是告诉暗中看着的人,毁了储秀宫又如何? 乾宇再建一个就是了。 以乾宇的速度根本不费什么事儿。 可之前那个布局,没有几代人,短短几年时间不可能做好的。 储秀宫建起来了,有本事再来炸一次吗? 不得不说,这作风确实鼓舞了不少被打击掉的士气。 有人搞这么大的动静,宫里的主子不是没事儿吗? 安安稳稳的,宫殿也修了,旧的没了,新的立刻就来。 这一波,将之前帝都城戒严带起来的负面情绪都消散了。 平民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表现出来的事情中可以感受到朝廷的底气,盛昌帝的威慑,就会有更多的安全感。 在他们看来,只要一国之君没事儿,有手段,那日子就乱不了。 以后的新君会怎样还不知道,至少盛昌帝在,就还能安稳。 如此,再加上幕后有官府的大手推波助澜一番,帝都城的气氛很快就重新恢复如初,还沾了点莫名的喜气。 虞婔看的大感惊奇,盛昌帝这一手,妙得很啊! 先不管大蒲王朝突然施行计划,没有杀掉,或者伤到盛昌帝,后续又有什么样的准备。 至少整件事,对皇室威望,朝廷威信,民众凝聚力和信任度是一种无形的打击。 但是,盛昌帝仅仅加快修复储秀宫,背后再煽风点火一番就扭转了局面。 让大蒲王朝这一招附加作用全部削减……真不愧是自己地盘自己做主啊! 大蒲王朝玩了一招不伤身也伤名气,盛昌帝翻手为云,找不到罪魁祸首,也气死你。 在这种情况下,盛昌帝公布了几条惠民政策,彻底稳住了民心。 第一就是鉴于之前的雪灾和旱灾,其他地区的老百姓也减税,争取今年种出更多的粮食来。 百姓家的粮食多了,就会有更多的流通到市场上,然后填补灾区的空白。 不管朝廷是什么打算,至少百姓是得到了实惠。 之前是十税一,现在是十五税一。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粮食税收的收取有太多太多的猫腻,仅仅只是政策改了一下数据,实际意义并不大。 但这政策确确实实看到了给老百姓实惠,名声自然而然就上涨了。 第二条,就是各大皇子一起大婚,盛昌帝为了庆祝儿子们成家立业,来了一波大赦天下。 当然,许多反贼比较轻,满足条件,甚至被诬陷的人就有望恢复自由了。 虽说是大赦天下,但范围和条件都很苛刻。 一般人事不关己是不会去了解的,只看到了朝廷的仁慈。 虞婔极为同情刑部和大理寺,各大知府衙门。 为了这条命令,可要跑断腿,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睡不着了。 恐怕秃顶者只多不少。 别以为古代就不脱发秃顶了,那是一样的。 但古代也有发包,假发这些东西。 当官的还有乌纱帽呢,容易遮掩得很。 在大赦天下的掩盖下,盛昌帝的赐婚就没那么多人关注并且引起轰动了。 在可控的范围内,将婚赐了下去。 而不像以前,所有人都在关注,无论赐婚给谁,都有不好的流言蜚语。 如今,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同样的,虞婔也同意皇后和后宫公账,这一波能穷得跪着喊祖宗。 皇帝家也撑不住啊! 第412章 让她想法无用化 为此,皇后实在没办法了。 盛昌帝也没有完全不管,明面上是开了私库,实际上用了之前抄家所得。 还真别说,常人很难想象抄家所得到底有多少。 至少盛昌帝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皇后头疼的问题,还没有动用矿产所得。 当然,这包括了西商军被发现的地方,那几个卖粮乡绅的家。 背靠矿产,这些为了凑粮的乡绅,其实比想象中富有得多。 虞婔的人先搜刮了一波,多少剩下一些给盛昌帝的人收走了,也解决了盛昌帝的燃眉之急。 由此可见,家里有矿的人到底有多富裕? 真不怪朝廷如何明文规定不得私开矿产,也架不住有人仗着天高皇帝远的铤而走险。 盛昌帝出手,不仅将皇子们成亲的账抹平了。 还给后宫注入了一笔新资金,不说多富有,好歹能让皇后勉强维持后宫的开销。 德妃和贤妃:……她们看起来就那么冤大头吗? 就不能早点给? 憋屈简直无处述说。 贤妃想借机搞事儿,但是德妃完全不配合。 因为盛昌帝这次给几个儿子花了不少,也不想厚此薄彼,没有成亲的八皇子,小六和小七也都一笔不菲的赏赐。 美其名,给八皇子留着娶皇妃的。 也给小六小七自己存点嫁妆,堂堂公主,哪能那么没底气啊! 八皇子是既得利者,到时候八皇子成亲还会有正式的,等于多了一笔,德妃跟贤妃掺和什么? 老实说,德妃一点都不想跟贤妃共事。 猪队友,太容易折进去了。 贤妃也就是跳得高,没有了太后,也没有了德妃,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搞事儿。 虞婔则是抱着赏赐,乐呵呵的数着放进了库房。 抄家得来的不仅有好东西,还有无数的实业。 比如这次成为刺客的几个秀女的家族。 可全部被盛昌帝收了回去。 这一波赏赐,虞婔也得了不少实业,嗯,也就是那几种,庄子和铺子。 虞婔看了一眼,心里有印象,就交给了孙芙。 这种明面上得赏来的庄子铺子可都得另外管理,方便让外人知道她的银子大概几何…… 虞婷也跟着富裕了起来,小姑娘经历了上次发现谁是新帝的梦魇后,解开了更多的心结。 人的学习进度更快了,又接触了一些新的东西,小姑娘越发的充实了。 又得了一大笔赏赐,收获的只有快乐。 她从来不会去比较别人得了多少,她是多了还是少了。 反正她有,就不要白不要,恳切老实的积累着家底。 就说盛昌帝偏心,但是这种上次也不会漏掉小七了。 要说盛昌帝公平,可是喜不喜欢好像也有点明显。 给她的东西,明显要比小七多,要好。 甚至连八皇子都不一定比得过她了。 稍微有点心思的,就能被盛昌帝气死。 盛昌帝红果果的在给她拉仇恨。 想了想,虞婔还是找虞婷谈了谈,毕竟这种事被别人说出来肯定是挑拨。 虞婷一脸疑惑:“……可是,姐,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啊!” “如果是姐来赏赐,那肯定给我的是最好的最多的。” “这不奇怪啊!” 虞婔:……竟然好有道理的样子。 但是看得出来虞婷是真的不在意。 “我啊,就是想说,指不定会有人拿这事儿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知道就好啊!” 虞婷嗤笑一声:“谁来?傻子吗?” “这有什么好挑拨的,在我梦里,就是送去和亲都没这两年得到的多,这些可都是因为姐姐才有的。” 和亲的队伍很庞大,东西非常多,但都知道那不是她的,是给敌国的诚意。 她从来没把那些东西当成过自己的。 虞婔笑了笑:“好,你明白就好。” “父皇给我这么多东西,我也是要还给他的。” “你那点就自己拿了,别掺和。” 虞婷啧了一声:“姐,你也别犯傻了,怎么还要还回去呢?” 虞婔笑了笑:“因为啊,礼尚往来。” 这一波赏赐,还有之前反季菜的反馈在。 虞婔突然想到一个好东西,或许还能让苏夙栽一波跟头。 苏夙被反噬后,身体差了好多,又忙着挽回巩固跟五皇子的感情,暂时还顾不上虞婔这边。 虞婔不介意再堵住她的一条路。 没错,就是冰。 “最近天气很热,你也别太贪凉。” 虞婷愣了一下:“说得也是,今年最热了,而且还热了很久,不过我不怕热,怎么都比冬天冷冷的要好过一些。” 虞婔怔松:“你梦到了?” 虞婷眨了眨眼:“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很早之前梦到过,那时候我觉得冬天难熬,就总是梦见热的时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真的梦,还是假的梦,就没当回事儿。” 所谓真的梦,就是跟现实有关系的,应该会在现实中发生的。 假的梦……那就只是一个梦罢了。 如今日子过得好了,真梦做得少了,假梦也不缺,有时候这类小事儿就着实有些分不清。 虞婔跟虞婷探讨过,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嗯,今年是挺热的,你梦到热到了什么时候?” 不一定是事实,但是可以准备啊! 很多东西有备无患,尤其有空间存放,根本不怕白费功夫。 只希望真正有需要的时,什么都有。 虞婷:“大概都……十月下旬去了!” “突然就冷了,炭火的价格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涨了几十倍。” “温差太大了,听说有不少孩子和老人都熬不住病了,宫里也有不少老嬷嬷都没了。” 虞婔诧异:“十月下旬?” 按照往年,十月下旬都得下雪了,竟然还极热吗? 看得出来,虞婷住在宫里,那是真的不怕热。 现在这天气,其实热得有些受不了了。 之前储秀宫极速建造,太医院可出手保证了工人不中暑的。 不然,累死几个,盛昌帝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为了这一波翻身,不计成本。 虞婔现在几乎寒暑不侵,也不怕热,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冰这种东西。 只是突然听到饕鬄食府有冰碗之类的食物,价格极为便宜,拉回去不少生意才突然想起这茬。 一定是苏夙出手制冰了。 不过……她太自信了,所以只顾着自家的生意。 估计就算有别的想法,也想先赚一波。 虞婔就要她的别的想法完全无用化,在得到赏赐后,很快就找机会进宫,捅到了盛昌帝面前去。 第413章 小六的有效看书 自从殿选被刺杀过后,盛昌帝肉眼可见的忙碌。 一般来说,虞婔也不会来打扰盛昌帝。 不过偶尔来给盛昌帝捏捏肩,让他休息休息,俗称,刷好感。 虞婔不是没把她那套按摩的手法教给伺候盛昌帝的人,就连余英都学过了。 但盛昌帝还是喜欢虞婔捏,不知道是心理作用? 还是虞婔的手艺当真不错。 于是乎,虞婔这次来,没人觉得突兀。 虞婔带了一个盒子来,不算华丽,但是足够大,所以盛昌帝一眼就看见了。 但是虞婔只放在一边,良久提都没提,还自带了一本书在那儿看,盛昌帝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 快速处理掉手中的奏折,盛昌帝让余英泡了一杯茶,歇了下来。 盛昌帝很直接的问道:“你那盒子装什么了?” 算了,还是直白主动点才行。 不然就是瞎操心。 虞婔抬头,神秘一笑:“儿臣发现的,神奇的东西,给父皇瞧一瞧。” 盛昌帝也好奇了,挑眉配合的说道:“什么?” 期待感拉满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儿经常轻描淡写就整出一些惊人的东西。 有的还非常有价值。 比如自家庄子佃户烧炭的法子,自个儿用炭的模式。 冬季蔬菜,圣哲书院……属于不声不响就扔一个响炮炸水玩的。 这次虞婔自己都说神奇,指不定就很惊人。 虞婔神秘兮兮的让余英准备了一个大盆,一个小碗。 大盆里盛满水,小碗里装了一些切得好看的水果,虞婔也给倒了一点水进去,还盖了一个碗盖。 盛昌帝迷惑的看着虞婔操作,余英也睁大了眼睛。 虞婔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白色不规则颗粒。 用木勺弄了一点,放进了装水的大盆里。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随着不规则颗粒的融化,一股白烟从水面冒了起来。 然后,水面居然肉眼可见的结出了冰。 在盛昌帝还没缓过来的时候,整盆水都成了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虞婔乐呵呵的揭开碗盖,不出意外,小碗里的水果都被冰包裹了。 虞婔拿了一个戳冰的小铲子将冰碗给取了出来:“父皇,神不神奇?惊不惊喜?” “原来不用冬天存冰,也能制出冰啊!” 以前她没练武之前,怕冷又怕热的,不是没想过制冰,而是那点小知识都还给老师了,根本没想得起来。 后来练武了,有空间了,也不缺冰用了,就忘记了制冰这回事儿。 制冰而已,空间里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办到。 更玄的手段都有。 见过永远不化的冰吗?嘿嘿,她就有哦! 有的根本不敢靠近,老远就寒气逼人了,根本不敢拿出来。 若不是苏夙让饕鬄食府拿冰敛财,她恐怕暂时都想不起搞冰。 这银子绝对不让苏夙给赚了去。 饕鬄食府那点小打小闹干什么? 格局就不能大点吗? 今年这么热,让盛昌帝出手狠狠搜刮一波有钱人的银子才叫爽呢! 虞婔还在嘀咕:“父皇,今年好热啊!最近的冰比冬天的炭都贵。” “要是会制冰……”啦啦! 盛昌帝的脑子已经瞬间炸开了烟花,全是金元宝的形状。 金子……他看到了好多金子飞来了…… 余英手抖,六公主果然是不声不响干大事的人。 最近盛昌帝花了好多钱,皇子下聘,修建储秀宫,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开支,要不是之前抄家抄得多,矿场收获得多,早就已经挪不转了。 如今,六公主这是摆了一座金山在盛昌帝面前,唰唰唰就能回血啊! 盛昌帝就看着虞婔拿着勺子在冰碗里一阵戳,将冰戳碎了之后和水果混合在一起,晶莹剔透的,特别喜人。 然后,虞婔自己吃了两口,再换了干净的勺子放盛昌帝面前。 盛昌帝:……连毒都试了? 虞婔:……其实她是自己想吃。 这一路过来着实有点热。 而且,还得演呢! “父皇要不要尝尝?” “可以让御厨给父皇做点冰碗尝尝。” 古代也有冰上甜品和各种菜肴。 就是冰比较稀有和贵重罢了。 至于花样,真不比现代少。 所以,饕鬄食府稀奇的各种冰碗,而是冰。 相对来说,价格也比较便宜,确实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生意自然就好了。 盛昌帝拿了勺子,含着冰冰凉凉的水果,骚热飞散了许多。 眼神落到盒子上:“这东西……贵吗?” 开始计算成本了。 虞婔笑呵呵的掏出一本书:“父皇,这东西不难的。” “而且,这么神奇的法子可不是儿臣想出来的,是开国皇后就会的哦!” 其实,乾宇开国帝后那么勇猛。 不仅顶得住天下舆论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还扛住了文武百官,将皇位传给了唯一的女儿。 就感觉……不像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虞婔一直觉得,开国那一对,要么两个都是穿的,要么至少有一个是。 但是开国帝后三分之二的人生都在打仗,剩下三分之一的一半在安内,再剩下的才算真正成为一国之君。 所以,开国帝后在位的时间并不长,连起居注都没有规范,只留下一些随笔和手札。 甚至好些都是旁人以日记的方式记下来的。 盛昌帝眼睛又大了大,这孩子是不是很怕赚点功劳? 怕担不起还是怎么的? 就这么摊牌了? 虞婔仿佛没察觉盛昌帝的想法,拿起书翻给盛昌帝看,一如当初说圣哲书院的时候。 “这是开国圣后的嬷嬷写下的一些事迹,上面有提到,有一次外出特别热,圣后就让人找来了一些东西制冰。” “儿臣就是按照这种方式弄出来的东西,果然成功了,不容易失败,价格很是低廉。” 盛昌帝看了看那陈旧却能感觉保存很好的书籍,这些都放在藏书阁? 为什么就没人看见呢? 只有小六的看书是这么有效的吗? 一闪而过很多念头,盛昌帝注意力在那手札上了。 这才发现,方法其实写得不是很细,甚至有些模糊。 就是找什么石头,大概什么样子的…… 虞婔能拿出来,定然也是试过很多次的。 第414章 大赚一波 整体也没有很详细,大概说了一下就过去了。 看书不仔细的,可能一晃眼就忘脑后了。 盛昌帝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他就说,若是很清楚很明白,不用自己去琢磨去试,怎么会没人去看到过? 圣后的嬷嬷可不只一个,大多写的还不通顺,只是乱七八杂的写了一些琐碎小事儿。 谁有耐心去看啊? 这么大一个金点子,放那儿生灰,恐怕乾宇之前的皇帝知道都要悔得跳出来。 “你将法子仔细给朕说说。”盛昌帝舒坦得很,小六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冰雪聪明。 虞婔本来就是这个目的,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盛昌帝能够敏锐的感觉到赚大钱的机会,也不必她多费口舌了。 拿冰赚银子? 让盛昌帝出手,让户部出手,那才叫赚银子。 百里飘香楼那小地方赚的,她还看不上呢! 而且,除了盛昌帝,想吃这么大的独食是会被噎死的。 原本虞婔也没打算赚银子,一来为了堵苏夙的路,二来盛昌帝最近赏了她不少东西,投桃报李。 乾宇国库实在太穷了,也很容易出事。 毕竟,目前乾宇的隐患有点多,大蒲王朝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谁知,盛昌帝也大方,直接给了她一成纯利。 成本确实比较低,现在付出的是人工。 一成利真的不少了。 体量大啊! 虞婔还没走呢,盛昌帝就已经让人宣户部尚书和丞相进宫了。 虞婔觉得,盛昌帝还真是想当好皇帝的人,这种时候,他也没有考虑弄成私产,而是让户部去做。 那最后的利润,大半都会进入国库。 这样的一成利,虞婔眼睛都快变成金元宝的形状了。 虞婔管杀不管埋,将制冰之法给盛昌帝就准备出宫了,其他的,她可管不了。 而丞相,户部尚书和盛昌帝在天启殿激动的密谋,力求快速赚一波。 他们也不想将冰做成了白菜价,要搜刮有钱人的银子。 现在这天气,有冰窖的都储冰紧张,没冰窖的人家拿着银子都买不到冰。 于是乎,第二天,户部旗下就有不少铺子开始往外卖冰了。 上层圈子一阵震动,还以为是皇宫储存的冰被拿出来卖了。 看来修建了储秀宫后,国库真的有些紧张了啊! 还能怎么想? 买买买。 皇宫的冰储存再多也是有限的,手快有,手慢无啊! 户部的铺子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卖,必然不是有什么问题。 正常交易而已。 户部卖的冰,也不比市场价便宜多少,只不过随时有货。 当天就有不少人去买了冰回府。 美其名,换种方式给皇帝送钱的。 黄灿灿,白花花的金银就这么流进了户部,乐得户部尚书眼睛都不见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盛昌帝有这么多冰出售,但皇上只拿走了一半银子,剩下一半留给了国库。 以如今这冰的价格,一半也相当惊人了。 掌管户部这么多年,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入账这么多的。 虞婔并不知道盛昌帝只是让户部卖冰,并没有将制冰法子透露出去。 虞婔出宫时,经过一截必经路段,还被迫看了一场好戏。 这里距离后宫比较近了。 就看见一队送物资的宫女似乎冲撞了如妃娘娘。 好像是将如妃娘娘的冰碗给打翻了,如妃身边的大宫女正气得很。 这日子,后宫的财务虽然没那么紧张了,但是用冰很紧张。 皇后越发的抠门了,冰的供应一直很有问题。 如妃的脾气还好,并没有怪罪冲撞的宫女,温和的说了两句就将人打发了。 “六公主要出宫了吗?要不要进来坐一坐?”如妃看向虞婔,邀请的说道。 这是湖中凉亭,看起来确实要凉一些。 但是,如妃所住的宫殿距离这里很远! 在这乘凉? 待会儿回去不会更热吗? 虞婔笑了笑:“如妃娘娘要请吃冰碗吗?” 这人是特意在这等她的! 如妃笑了笑:“好啊,本宫今日还有两份,都请你吃了,小肚子受不受得住?” 虞婔走近湖心凉亭,坐了下来:“长大了,肚子厉害了不少,莫说两碗了,就是再来两碗也吃得下。” 如妃笑得温柔好看:“小姑娘家家的,别太贪凉了。” “不过,偶尔一次也没关系,你想吃,今日本宫还分了几块冰,让人给你做。” 虞婔迷惑,“今日?几块冰?” 皇后娘娘突然大方了? 如妃嗤笑了一声:“六公主还不知道啊,靖王孝顺,给皇后娘娘送了好多冰来,皇后娘娘高兴,就一人赏了一些。” 当然不可能平均分配,按照位份来的。 如妃这品级不低,自然多一些。 虞婔恍然,果然苏夙是知道制冰之法的。 还好她手脚快。 两人就后宫的日常聊了一会儿,就高兴的离开了。 虞婔顿时就知道了很多最近后宫发生的事。 比如,之前选秀,后宫到底留下了五个新人,其中就有那个跟车公公一起出事的林秀女。 这么看来,真是盛昌帝出的手? 给林秀女的位份可是五个新人中最高的,怕不是一种补偿。 然后,新人找山头也很有看头,让如妃说得很是精彩,让她吃瓜吃得很是满足。 目送虞婔离开,如妃笑容中带着一丝失落,好久才感叹:“六公主真的长大了。” 大宫女神色欣慰:“娘娘,你可以放心了,公主在外面过得很好的。” “娘娘啊就别那么操心了,这么热的天还特意跑过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争宠,求皇上的关注呢!” 谁能想到,她家娘娘就是想看看六公主,想一起说说话,真是不惧寒暑。 就像惦记着自家孩子的娘亲一样。 如妃叹了一声,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水面:“这日子……还不知道能过多久,能看一眼是一眼!” 虞婔也带着笑出宫,临了让人送了一袋子白色晶体给如妃。 并且暗中告知如妃的心腹如何使用。 虽然,后宫马上就不会缺冰了。 但是,能自己掌控用冰自由多舒坦啊! 红鲤和红梅对如妃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了。 整个后宫中,对她们只有善意,没有任何目的的并不多,但如妃绝对算一个。 第415章 哭哭有银子 虞婔很清楚,这只是人生的一个巧合。 如妃曾经是有一个孩子的,就是早夭的七皇子。 七皇子先天不足,身体羸弱,原本也不好养活。 后来一个没看住就没了,如妃简直肝肠寸断。 刚好在七皇子的头七那日,虞婔出生…… 如妃没有觉得冲撞啊或者别的恶毒想法,反而在虞婔身上有了一种寄情的作用。 觉得虞婔可能就是她儿子的转世。 要不然,虞婔出身,母妃难产,有些乱糟糟的,孩子怎么就刚好让她抱着了? 那一刻,如妃冰凉的心重新活了过来,盯着怀里的小娃娃,总觉得眉眼间看到了七皇子的影子,怎么都止不住发散思维。 原本,如妃想要养虞婔的,毕竟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 盛昌帝倒是没反对,就是其他人不太乐意。 后宫这么多没有孩子的嫔妃,开了这个口可不得了。 还是因为如妃身体因为儿子去世实在差得很,之后躺床好几年才见到长大后的虞婔,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后宫都知道如妃对虞婔是特别的。 卧病在床几年也有经常让人照顾虞婔,不然,小时候她会更难。 不过,到底还是力不从心,娘家没了,人手也不够,帮不了虞婔太多。 而且,随着虞婔越来越大,如妃也知道她关注太多,只会给虞婔添麻烦,才看着比小时候冷淡了很多。 可虞婔知道,如妃一直很记挂她。 每次只要有机会就会来见她,有送礼的理由就从未少过。 这么多年,每年的生辰,只有如妃的礼物从来没缺席过。 哪怕之前她在瑞光寺,如妃都有悄悄送生辰礼来。 每次礼物也不会过于打眼,最开始会送一些她急需的,这两年就会送价值比较高的。 总之,如妃虽然做不到太多,但属实是最真心实意关心她的人。 别人知道了,只要不是有心要算计什么的也不会在意。 在其他人眼里,如妃并没有多大的能耐,单纯的喜欢孩子罢了。 如妃回宫后沐了浴就歇下来,昏昏欲睡中感觉屋子里凉爽了很多。 “怎么还有这么多冰?” 大宫女笑呵呵的:“是六公主让人送来的。” 如妃皱眉:“怎么能要?六公主的公主府到处都得用冰,那点份例哪够?” “快给公主送回去。” 大宫女:……咋滴,六公主的公主府要全府降温啊,到处都得摆冰不成? 见如妃操心,大宫女只好解释了一下。 还让人拿了颗粒来掩饰了一番,大家看戏一样欣赏着神奇的一幕。 心腹宫女都好开心,这么一大口袋,她们是不是也可以享受一下冰块的凉爽了? 如妃表情严肃:“这法子……都给烂在肚子里,谁要说出去,可不要怪本宫不念旧情。” 大宫女:“六公主说没关系,她已经将法子给皇上了。” “过几日后宫应该不缺冰的,还说用完了她再送过来。” 如妃摇了摇头:“可以用,公主送过来我们也可以收,但是这法子不能让外人看见了。” “等后宫不缺冰了,就说以前存下来的!” “要么就是之前赏的,反正什么理由都可以,这东西不暴露。” “后宫就算不缺冰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取用的……” “既然法子给皇上了,那若是发现别人用这法子,皇上就会知道是六公主这边传出去的,知道的人太多,对公主不好。” 大宫女:“奴婢省得,都好好藏起来。” 如妃身体不好,经常一病就是好几个月,一年可能就躺着过去了。 可自己宫经营得还算不错,得归功于如妃细腻的心思。 她认真的交代了,身边的人不管怎么想的都会遵守。 虞婔也知道如妃会处理好的,所以没有吝啬。 等后宫的冰多起来,谁也不会太在意如妃那儿到底用了多少? 化成水了,想搪塞的理由还不容易么? 户部的店铺一直卖冰一直有,经过最开始的疯抢后,也有人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皇宫的冰窖有无穷无尽的冰吗? 怎么还有? 见销量低到了一个谷底,冰的价格还降了一点点。 众人:…… 可耻的心动了。 玛德,都是消耗品,若是再便宜一些,用起来更不心疼。 但是,一想到都是水,这价格也能让人眼里包含泪水。 冰的价格每次降一点,就会稳一段时间,等生意跌落到低谷会再降一点。 有的人就会想,你不买我不买,大家都不买,说不定冰都能降成白菜价啊! 然而,帝都城这么大,谁也统一不了。 何况,那可是户部的生意,还想将价格打下来?做梦呢! 指不定到时候多的都被收走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没人能熬得住。 冰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基本降到某个价格就不会再降了,偶尔还会往上浮动,户部和盛昌帝,加上暗中的虞婔赚得盆满钵满。 别的不说,很多人都知道,户部有钱了。 各部门就开始新一轮的经费申请大作战。 尤其是工部,工部尚书已经在盛昌帝面前哭很多次了。 哭得盛昌帝看着工部尚书都头疼。 偏偏又回避不了,工部实际上要经费的理由都合情合理。 但就是……太能花了。 口子一开,那银子如流水。 “皇上啊,不能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啊!”工部尚书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之前皇上要求的火药研究,好不容易有点眉目,这银子不能断啊!” “断了真的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有结果了。” “而且,这日子真的太热了,若是皇上这里还有多的冰块,也给冰块多拨一点,让大家静下心来想问题,指不定灵光一闪就结束了。” 盛昌帝差点呵呵。 要是这么容易,这么多年的时间都喂狗了吗? “黑尚书,你这不是想静下心来,是想抱着冰块睡觉啊!” “你这老身板……还要为乾宇鞠躬尽瘁呢!” “可别太贪凉了。” 黑清:……来了,又来了。 他祖上就姓黑,他有什么办法? 能改名,他还能改姓吗? 每次说话就说话,干嘛一叫他姓氏就感觉是在调侃? 第416章 真的缺钱 黑清很纠结,很委屈。 他姓黑,也长得黑。 工部啥都要管,就算当年他也是白面书生,风度翩翩,也早就在田野路上晒得乌漆嘛黑了。 偏偏他明“清”,难道还能黑得清澈吗? 这些人说不过,就是人身攻击…… 就连皇上生气的时候,语气中也拿“黑”说事儿。 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没变过。 可这次他也没做什么啊! 又不只他一个人要银子,就算工部要得多,但也是真的花得多啊! 一直很捉襟见肘的好不好? “皇上,微臣身体还扛得住,就是工部的银子扛不住……” 黑清眼睛更湿了,咋滴工部职能这么多,就这么穷呢? 黑清其实不老,算是六部尚书里最年轻的。 胡须都只是有点白,白得并不多。 但是因为操劳,黑黑的,有点佝偻,脸上褶子遍布,所以看起来显老。 盛昌帝:……竟然觉得这大老爷们的哭得这么惨,略微有些心酸。 叹了一声:“你说火药的事有点线索了?” “什么线索?到哪一步了?还需要花多少结果才有成品?” 火药的研究,其实是从苏夙那支爆裂箭出现就开始了。 只不过,盛昌帝在二公主那儿得不到答案,苏夙这边又藏得好,没有成品,没有资料,只凭一个方向,凭空让人研究也不可能很快有结果。 而这次储秀宫被炸,两项似乎可以合并。 盛昌帝要的就是这个爆炸的威力。 储秀宫的威力虽然不如那支箭,但是,如没有事先反应过来,也会被炸得稀巴烂。 哪怕用体积去堆威力,盛昌帝也愿意。 说起这个,黑清收了收哭腔,正事儿要紧。 “线索当然是从储秀宫找来的,因为埋得深,埋得多,有些火药还没有爆炸。” 工部重建储秀宫的时候,到处挖,到处找,好不容易才找到几捧,如获至宝。 有样品就会更容易研究出合适的配方来。 黑清才敢说得这么自信。 这一次要钱也更加理直气壮,有底气。 可是没用,最近找盛昌帝要银子的实在太多了,大大小小的部门都知道户部卖冰进账,生怕落后了又要不到银子。 所有人都很真情实感的,黑清这样子也不是特例。 盛昌帝知道到处都缺银子,但之前也没觉得这么缺啊! 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点子开流,一窝蜂就上来了。 他体会到了户部尚书的焦躁,户部有点额外的银子了,就一个个要的数目,户部根本不敢答应,只能都来找盛昌帝。 盛昌帝原本想找个理由打发的,跟之前那群要银子的一样。 他需要和户部尚书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拨款。 可黑清这话一出,盛昌帝一个激灵,“你说真的?很快就有结果了?” 盛昌帝想要这杀伤力大的武器很久了。 第一次听见一个比较确切的说法。 黑清抬起坚定的小眼神:“拿回去的样品就在工部,制造火药的匠人一直在研究。” “真的就差一点了,但是天气太热了,很容易起火,研究火药可不得很小心吗?” “有冰的话,大家都可以放心一些。” “而且,皇上之前让工部提供很多硝石,这也是制造火药的材料,如今工部也缺硝,这天气让人送来,价格总得上涨一点!” “皇上,工部是真的缺钱。” 盛昌帝:……差点忘了,火药的原材料也有硝。 之前为了制冰,在工部调用了大量的硝石。 当然咯,制冰的硝的纯度不需要火药那么高,之前调用的已经足够用了。 工部缓缓几天倒是没关系。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盛昌帝到底还是松口了,拨了一笔款给工部,还让户部店铺送冰过去。 送走了乐颠颠的黑清,余英都忍不住笑了:“皇上,看来,大蒲王朝虽然炸了储秀宫,但也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盛昌帝嗤笑:“可不是吗?” 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储秀宫的情况早就让懂火药和武器的看过了,这不是大蒲王朝的成品。 而是日复一日,经手太多人太多,从而无意中改变的火药配方。 从一开始,大蒲王朝的计划不是想炸掉储秀宫,而是想火烧储秀宫。 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又有火药帮忙,烧起来就没法子灭掉。 只能看着储秀宫被火焰蚕食。 大蒲王朝只想一点点折磨乾宇皇帝,让乾宇皇帝亲眼看着自己宫殿一点点被烧,朝廷和皇室的威望一点点崩塌,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肯定痛彻心扉,蚀骨之痛。 哪曾想,时间拖得太长,直接就变成炸了。 前前后后几个呼吸就没了,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点被啃噬的痛。 只有无尽的愤怒。 盛昌帝笑意收敛,喝着茶,感受着殿内的凉意。 自己能制冰了,用起来也不心疼。 以前就算能紧着他供应,也得计算着来,不能这么随心所欲的。 现在……是真的凉快。 暂时歇下来,盛昌帝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听说如妃那日见了小六?” 余英点头:“是的,如妃娘娘这次又病了半年,过年都没起得来。” 盛昌帝叹了一声:“如妃,还是放不下啊!” 如妃因为七皇子早夭,身体差到了极点,病恹恹的,却始终反反复复能好起来。 只要好起来,如妃就会去见小六,不管什么情况,什么天气。 “算了,让人多给如妃那边送点冰,冷不得热不得身体就别太折腾。”盛昌帝也没什么办法。 御医也看过,说如妃就是心病。 之所以还活到现在,全靠六公主吊着那口气。 就是原本不想活了,但是又惦记着孩子,反反复复的竟然也撑了十多年了。 原本盛昌帝也想成全如妃,将虞婔记在她名下,最后还是如妃拒绝了。 一来第二次见面,如妃躺了好几年,虞婔已经四五岁了,冰雪聪明,似乎啥都懂。 二来,她随时都可能没,不想让孩子背负克母的传言。 如妃觉得,她若真的死了,绝对会有人闹这样的幺蛾子。 维持原状就好,说不定她有念想,心里惦记,还能活得久一些。 完成了愿望,指不定就真的一病不起了。 第417章 知道大,没想到这么大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这些年如妃虽然躺床的时间长,能活动的时间短,但到底没嘎了。 至于在外人看来,如妃和虞婔的交集并没有那么多。 有些事情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啊,盛昌帝那些年不插手后宫,当然也不清楚。 加上如妃出现的时间少,后宫又每天有不少的八卦和新鲜事儿,经常都会让人忘记如妃这个人。 再说了,如妃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背后母族也没了,算计她没什么收益。 虞婔也一样存在感不强,大家都不在意。 所以后宫的女人都没有盯着她和虞婔的。 看如妃对虞婔那么好,虞婔却很少“回报”如妃,心下还多少有些同情和可怜如妃。 殊不知,这是如妃和虞婔的默契。 觉得这样才刚刚好,不会引起别人的算计。 后宫毕竟不是人呆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记名下,也是如妃发现虞婔小小年纪就有自保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而私底下虞婔对如妃没少关心。 有了空间后,研究了一些药,虞婔甚至给如妃送过药。 所以,这几年如妃的身体有起色,比前些年好多了。 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破败。 虞婔也就知道,如妃是心病,也病得太久了,除非用起死回生的药强行救治,如妃是好不起来的。 而且,就算救治了,也会很快的重新衰败下去。 除非七皇子能活过来,否则,如妃痊愈不了的。 寄情,也无法完全代替。 如妃突然得了盛昌帝的赏赐非常茫然,想了想说道:“让人送些冰去元昭公主府。” 大宫女诧异,这还要送吗? 如妃:“做给别人和皇上看的,本宫突然得了这么多冰,却没有动作,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这些……也不稀奇了。” “多给送冰的人一点打赏,本宫听说外面的冰碗很畅销,也不太贵,让他自己去吃,别不尽心,办了坏事儿。” 大宫女顿时理解了。 虞婔笑了笑收下冰,一如既往的没有太多后续。 让暗中观察的人觉得无趣,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第一批冰卖出去,不过三日,虞婔就收到了来自盛昌帝让人送来的一成利,竟然有足足十万两。 彻底震惊到了虞婔。 从来没觉得银子这么好赚过啊! 这得卖多少冰碗才能赚够十万两? 冰碗除了水的成本,制冰粉末的成本,还有水果和各种各样的食材。 然而,只卖冰,成本只有前两个。 她知道这盘子生意有多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大啊! 三天十万两?还只是一成? 虽然有大家抢着买冰的疯狂消费的原因,但是,这也太惊人了! 十万两啊,真的好多了。 一个不算贫穷的小县城,一年的税收都未必有这个数。 果然,将法子给盛昌帝,才赚得最多了,最重要的没有后续麻烦,不用担心被眼红的盯上。 送银子的肖宇回宫后,说六公主震惊得半天没缓过来,很不敢相信,怎么有这么多银子,还反复确认了几次。 盛昌帝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这么赚,看到银子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暂时就不给孩子了。 这么大一笔呢……其他地方到处都缺银子得很。 主要是看到这数目,有点惊人冒出来的想法。 最后盛昌帝还是给了,一成利是他许出去的,惦记一个孩子的银子,羞愧不死啊! 这会儿听肖宇说虞婔震惊到反复确认,盛昌帝更有些羞愧了,还好没昧下来。 还有点心酸,这孩子长这么大没见过好东西嘛! 盛昌帝已经完全忘记了,虞婔之前就交代过虞姝送过她十万两。 都是十万两,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似的。 虞婔暂时将银子收下,单独放起来,将来指不定要给出去的,她倒要看看,卖冰到底能赚多少? 到时候她手里的银子太多,总归也是放不住的。 其实也就是今年。 看卖冰这么好赚,冬天肯定会有人大量储存,明年不管热不热,冰的价格都不可能这么贵了。 一两银子一斤?那可都是水啊! 敢信? 富人区的疯狂市场。 普通人肯定是买不起的,但是各大酒楼和食府都趁着东风出了冰碗,冰镇的各种水果和酒类等等。 偶尔买来享受享受,也觉得比往年好过多了。 原本饕鬄食府弄出冰碗来,虽然比正常价格便宜一些,但也没有特别便宜。 不管是苏夙,还是五皇子,都想借着冰大赚一波。 冰碗和冰镇食物,可比单独卖冰赚得更多,哪怕每一份的价格便宜。 但是呢,需要时间,需要细水长流。 独家生意,刚开始银子确实好赚,而且,给饕鬄食府拉回了不少因为新鲜感已过,从而被抢的生意。 可是,户部的铺子突然卖冰,靖王和苏夙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各大酒楼和食府买了冰,这类菜式的价格都在降。 即便是饕鬄食府一个价格,也能赚很多。 如此,冰之风气,吹凉了这个酷热的夏天。 唯有靖王和苏夙气得要死,有心跟户部一样卖冰,哪怕价格低一点也行,抓紧时间赚一笔。 但靖王还不至于完全没脑子。 知道有制冰之法,等了几日不见户部库存有问题,靖王就知道这法子不是独一无二的。 要么别人也有制冰之法,要么就是还有人知道。 可如今法子在盛昌帝手里,由此可见,是有人献了法子。 如果他突然也卖冰,盛昌帝能想不到吗? 那别人有法子都知道进献,作为儿子为什么不献? 真的捅破了这张纸,靖王可以预见后果,所以只能死死捂着,根本不敢暴露。 苏夙不太懂政治里面的道道,通过靖王分析一波才知道法子砸手里了,气得又想吐血。 后悔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皇子,王爷,天家贵胄了,也依旧比不上皇帝。 之前没给出去的法子,现在就给不出去了,还不敢给。 没有了价值,还会被问责,为什么之前没给? 这得到的时间顺序也做不了假,稍微查一下就知道,饕鬄食府之前就在卖比较便宜的冰碗了。 若说手里没有方子,为什么价格会比其他店低? 第418章 砸手里了 若说才得到的法子,怎么就那么巧呢? 盛昌帝也不需要了啊! 最重要的是狡辩没用,得看盛昌帝信什么。 现在交出去的代价,靖王未必受得住。 苏夙好气啊,堂堂王爷,竟然也护不住一个独家的方子。 现在就是靖王也不敢跟户部抢着生意。 以至于饕鬄食府用冰制作菜品不过才赚了几百两,甚至都还不到一千两,其他食府也全面开花了。 虽然价格都降到饕鬄食府差不多了,也肯定是饕鬄食府成本低,赚得更多。 但是,大赚一笔的想法是别想了。 整个帝都城的饮食行业这么一冲击,饕鬄食府的生意又回到了原来的不温不火。 苏夙有很多的点子,准备一步步推出去的。 可刚走了两步就被堵死了,所有的计划都废了。 原本想着这个夏天过了,再将法子给盛昌帝,然后让靖王刷一波业绩,若是处理得当,还能跟盛昌帝合作,明年继续赚钱。 结果,夏天都没能过去。 业绩没了,功劳也没了…… 越想越气,加上身体本来不舒服,苏夙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靖王:……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多了,竟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混乱。 还能淡定的放下茶杯,起身在门口叫人去请府医。 至于饕鬄食府的生意,靖王有点摆烂了。 现在也不可能再用降价来拉拢生意,引起众怒,指不定会让盛昌帝注意到饕鬄食府的冰出现得更早。 为此,靖王为了掩饰,还不得不花钱去户部买冰。 不管买多买少,总之得买。 不然也不好解释。 靖王深深的看了地上的苏夙一眼,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厄运? 这个女人,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方子,的确有大用。 但是每次都没能起到最好最大的作用就废了。 很多东西,如果不曾拥有,他也不会去畅想。 偏偏拥有了,畅想完就是一场梦,那可是太难受了。 “王爷,此事可能还有漏洞需要尽早处理。”属下一边遗憾,一边紧急报告。 靖王皱眉:“还有什么?” 属下:“王爷忘了吗?那日王爷可送了不少冰给皇后,那时候户部还没有卖冰。” “若是皇上问起来,王爷只怕还要找个理由。” “比如,自己冰窖里的冰,想着皇后娘娘说短缺,就送了一些表孝心。” “若是可以,还得让皇后娘娘送一些冰到靖王府,毕竟宫内现在不缺冰了,但是靖王府之前提前孝敬了,补充一下……” 虽然就是来回倒手,但必须得做给别人看。 靖王揉了揉眉心:“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件小事儿。” 属下点头:“确实是小事儿,但是得做。” “不然日后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皇上会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其实,若是有王妃,这事儿王妃出面就行了。” “但现在,只能王爷去做。” 靖王一噎,越来越觉得,这个王府,真的没王妃不行。 “大婚是半个月之后?” 属下眼睛微亮,“是的。” 王爷终于知道王妃的重要性了。 不仅仅是身份地位,还需要能力,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王妃的。 不然,各家千金贵女就不用悉心培养了。 那个姓苏的宠妾,真的做不好王妃啊! 靖王叹了一声,还是进宫了。 马车里有冰盆,但还是烦躁得很。 没得说,最终皇后还是没舍得,让崔秀女做了靖王妃。 之前靖王觉得也无所谓,当深刻意识到王妃的重要性后,对皇后的这一选择就不能理解了。 崔氏一族已经没了,就算有一些家底,可环境已经完全不同。 真的还能担得起靖王妃的位置吗? 皇后到底还是更想恢复崔氏的荣光,若不然,谁都比崔氏合适。 靖王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脸色反正是不太好的。 虞婔趁着太阳西下,稍微没那么热了去了一趟百里飘香楼。 不得不说,百里飘香楼也在大厅放了冰盆,招揽了不少生意。 进门就感觉到了凉气。 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贵是贵的,买不到什么,奢侈不了。 但今年的冰,贵是贵,可有货,也就能用一用。 客人只觉得百里飘香楼大气,一两银子一斤的冰都放在大堂给大家用。 之后饕鬄食府反应过来,也用了这一招,但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依旧赶不上百里飘香楼。 当然,舍得这么用冰的也不多,饕鬄食府的生意到底还是往上走了走。 至于百里飘香楼的冰,当然是虞婔的自己人提供的。 虞婔虽然不抢户部铺子的生意,但自家产业用一用还是可以的。 当然,给的都是制成的冰。 孙芙从中调节,收买了不少人心。 主家居然无限制提供冰,未免也太大方了! 虽然有地方能买,但是贵啊! 所有人都以为是主家在户部买的呢! 虞婔在包厢里坐了坐,没一会儿就有人来。 红鲤小声说道:“是杜家小姐,杜涓,想见公主。” 虞婔:“刚才在大街上碰见了,让她进来!” 刚才碰见杜涓,见她气色不好,精神也不好,没想到会来求见? 谁能想到,杜涓这么一个选秀第一大热门,竟然被赐给了大皇子。 都有些哗然。 其他皇子都遭殃了,大皇子没掺和就捡了个漏? 对其他人来说,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的,大皇子娶了杜太尉的嫡孙女,实力和牌面岂不是要大涨? 难道盛昌帝要立储了吗? 但对杜涓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选秀的事,大皇子之所以没掺和,纯粹是因为家有美娇娘。 虽然杜涓无论是家世和性格,又练过武,怎么都能压萧怡一头。 然而,杜涓自己也知道,她跟萧怡是完完全全的两种风格。 大皇子既然喜欢萧怡那一款的,她这个端王妃当得可就憋屈得很了。 原本这个端王妃,大家都知道谁嫁谁完,当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杜涓也没法说服自己。 随着婚期的临近,杜涓心情越发烦乱,练武都不能让她平静下来。 还是亲娘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让她外出散散心。 第419章 第一次嘛,理解 杜涓在大街上走着,根本感觉不到酷暑的热度。 脑子里不断翻腾起家人的劝慰和事实,说来说去,圣命难违。 突然看见虞婔进了百里飘香楼,杜涓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原本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东西,还没上菜就忍不住起身去找虞婔。 虞婔让人给她上了一杯好茶。 不太清楚她要说什么? 或者,只是想发泄发泄? “杜小姐的内伤好了吗?身体可是自己的,不管发生什么,养好身体才是。” 那日杜涓跟死士对战,被踢飞后到底受了一些内伤。 之后杜太尉还请了太医出手,杜涓便一直在府里养伤。 赐婚圣旨到家时,杜涓都还在养伤。 只能说,赐婚圣旨让杜涓的内伤好得更慢了。 但本身不算特别严重,杜涓的内伤看起来已经好全了。 杜涓端起茶喝了一口,眉目黯然:“养好身体又能怎样?” “唉,一直听大人说,女子成亲就跟第二次投胎一样。” “这投胎之前就看到结果了,还不能反抗……身体好不好?似乎关系都不大。” 虞婔:…… 难道是把她当树洞了? 可她是公主耶,下圣旨的是她亲爹,新郎是亲哥。 以前两人也没有任何的交集,跟她吐槽这么多,这不好! “那还是不一样的,如今这世道,对女子本身也没有那么友好。”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来爱惜你,珍惜你吗?” “说起来,杜太尉一家子,你的父母,家人难道都不爱惜你,不珍惜你吗?” “一个男人而已,甚至你都没见过几次,没说过一句话,为什么要因为这么一个人的不珍惜,而让那么多在乎你的人伤心?” “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 杜涓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总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突然多了一丝明媚,“对啊,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还不认识的人伤害自己?” “啊,太有道理了,六公主这话,如醍醐灌顶啊!” 虞婔:……她是不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是,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啊! “你是担心将来的日子不好过!” “其实,过日子就是吃饭睡觉,没有烦恼和麻烦。” “强求那么多情情爱爱做什么?真的要有情才能饮水饱吗?” “除非,你什么都不要,就求感情。” 主要她觉得杜涓不是这样的人。 也无法想象她成为恋爱脑。 如今只是被萧怡惊着了,觉得入王府肯定不好过。 杜涓眼睛越来越亮,显然抓住了关键。 “无欲则刚,六公主说得对极了。”杜涓不是没见过不求感情的洒脱。 光是想想,杜涓就有些激动。 只要她不在乎端王的爱,他宠谁关她什么事? 有钱有身份,她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 虞婔:……其实,突然就这么通透,可能杜涓本身也能想明白。 只不过身处这样的环境,圣旨的压力,端王和萧怡的感情威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都是第一次嫁人嘛,理解。 “杜小姐想得明白就好,只不过身为王妃,该有的规矩有,不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就行。” “这可是父皇圣旨赐婚,也是杜小姐的底气。” 只要不在乎感情,根本不怕萧怡和端王闹腾好吗? 盛昌帝在,端王可没本事休妻。 若是做得太过,端王就是宠妾灭妻,杜涓自己不出错就行。 盛昌帝不在了,端王和萧怡还能情比金坚,成全她们就是。 看自己怎么想,这事儿也没有那么难。 杜涓豁然开朗,点头如捣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她知道怎么做了。 有皇室的聘礼,杜家的嫁妆,她不缺吃不缺穿,无非就是在这个地方生活,到那个地方过日子罢了。 不主动找事儿,但是也不软弱可欺。 虞婔:……好久没听见正规说法了。 “还有半个月就大婚了,暂时……还是恭喜一下杜小姐!” 杜涓这会儿感觉心情好了,不烦躁了,茶也不苦了。 “多谢六公主,人已经定了,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 “之前都是我太过钻牛角了。” “到时候还请六公主来……” 喝杯酒?杜涓突然有些卡壳,意识到她们可是同一天大婚。 盛昌帝愿意是为了大赦天下造势,凑个祥瑞来冲淡储秀宫被炸的影响。 对要参加婚礼的人来说就比较痛苦了。 礼是都要送的,但是人去哪家? 家里人多还可以分开来,人少的,不够分的怎么办? 再说了,人多也只有一个当家做主的人,当家人去哪家?后院女人去哪家……这都能解读出很多别样的心思。 杜涓此时一想,都怀疑盛昌帝是不是别有用心? 实际上是为了看谁家偏向哪个皇子? 想摸一摸各家站队的底? 她能想到的,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早该想到了,恐怕自从知道众皇子同一天大婚时,就开始纠结头疼了! “喜酒就算了,喜不喜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请我喝酒。”虞婔微微一笑:“大婚那日,我哪家都不会去的,太热了,我要待在家里。” 她就是属于人少的。 但是,她去不去无所谓的,别人和盛昌帝也不会多想。 可以预料,那天肯定明里暗里都一地鸡毛,稍不注意就会出事,她还是远离麻烦,悄悄吃瓜比较好。 反正出了什么瓜也漏不掉,全部带回来慢慢吃。 杜涓看了看窗外黑下去的天色,心有余悸,“可不是嘛,真的太热了。” 想到王妃的嫁衣,再轻薄也有好几层,杜涓有些崩溃。 还好现在可以买到冰,到时候一定要多准备一点,让人抱着冰盆跟着她走。 又没有什么好期待的,杜涓只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虞婔笑了笑:“杜小姐今日就是来散散心的?” 特意找上门来,纯粹吐个槽? 不能,她们好像没这种交情。 杜涓正色:“其实就是想麻烦六公主一次,帮我约一下荣熙郡主。” 虞婔动作一顿,哦,这是想对付萧怡? 第420章 终生遗憾 杜涓扼腕:“之前虽然也没想得很通透,但是我看见公主后,就想到了荣熙郡主和萧怡之前的关系不错。” “不提之后交恶,至少荣熙郡主是了解萧怡的。” “我想多了解一些,将来进府也不至于被她欺一头。” “我愿意做荣熙郡主报复萧怡的一把刀。” 杜涓说得极为诚恳又坦白。 她相信,萧怡当初在齐王府做了那样的事,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荣熙郡主都没那么容易放过萧怡的。 那件事之后,荣熙郡主对萧怡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事儿其实没完。 荣熙没有隐藏,很多人都看得出来。 都等着荣熙,或者齐王府给萧怡来一下,包括萧怡自己,恐怕也在防备着。 只不过,萧怡毕竟是端王的心头好,不可能随随便便对端王侧妃出手。 杜涓坦诚要跟荣熙合作,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今日碰见虞婔是个巧合,能隐秘的约到荣熙郡主自然最好了。 虞婔:…… 给杜涓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个爽朗的姑娘。 即便是之前的状态,也开始为自己增加筹码了。 想不透就是暂时的,并不影响发挥。 “可以。” 看了看天色,感觉还早,虞婔就让红鲤去给虞浅传信,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 若是有心,必然会悄悄的来。 等待期间,虞婔的忍不住问道:“听说,杜小姐从小就习武,对兵法练兵很感兴趣?” 说起这个,杜涓略微有些惆怅,“是啊,可惜,身为女子……到底还是没有机会上战场的。” “而且,我的武功也不行的,那日在储秀宫,根本就打不过那些刺客。” 从小,为了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杜涓没少超额完成父母的交代,才能挤出时间去学习自己想要的。 为此,她每天不是学这就是学那,一直很少出门。 所以没有太多的交际,也完全没有朋友,就连能说上几句话的小伙伴都不存在。 即便她学了其他千金贵女要学的东西,对她们的话题也提不起兴趣,完全融入不了。 谁知,殿选那日对她引以为傲的事情也是一种打击。 她在那刺客面前根本走不了几招。 若非刺客用的剑也是没开刃的,恐怕她外伤也会很严重。 回家养伤,一来气闷赐婚给端王,二来也是因为这种打击,她练武时间前所未有的长,也是吓着亲娘了,勒令她今日出门散心。 虞婔摇头:“那不一样。” “战场上大开大合的武技,和死士杀人的武技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学的是战技,本身就不适合跟死士一对一。” “如果死士真的这么厉害,你猜为什么保家卫国的军队没有都培养成死士?” “想要培养一个高手或许还需要天赋,但是想要培养死士……也不一定要天赋,只需要不怕死就很有杀伤力了。” 死士有杀伤力是单兵作战能力。 放在战场大多一换一,或者多换两个,这样的胜利是没有太大意义。 除非特殊情况,但军队一般都有属于自己的敢死队,足以胜任。 军队为何强调纪律? 为何江湖高手也不适合参加战斗? 杜涓愣了愣,陷入了沉思,想到自己接触到的很多东西,才发现最近她真的钻了不少牛角尖。 可能人丧气的时候就很容易想到不好的事。 既然学了那么多东西,又怎么会不知道军队和死士的巨大差别? 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着实有点可笑。 眉宇间的愁思才真正的消失,“公主也了解打仗?” 虞婔摇头:“想当然而已。” “看你的样子,不能上战场是一种很大的遗憾?” 杜涓叹气:“终身的遗憾。” 虞婔眼神一闪,嘴角微微勾起,“那你崇拜的是不是女战神唐莹啊!” 这个都不需要怎么猜,唐莹女战神绝对是很多女人和军人心目中的神话。 杜涓点了点头,眼睛忒亮,“小时候不懂事,就梦想有一天能像唐莹战神那般,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可越长大越知道那不可能了……” 有一阵子,人生都好像失去了目标。 虞婔扫了杜涓一眼:“小时候的梦想也未必不能实现。” “还得看杜小姐能不能坚持……” 杜涓诧异,目光逐渐锐利,“公主的意思是……” 虞婔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这次端王府除了你这个正妃之外,还有一名侧妃,两名庶妃。” “到时候指不定端王也会抬一些侍妾!” 杜涓有点蒙,“这……萧怡会同意吗?” 虞婔:“就看她有没有把握让端王独宠她了。” 杜涓:……独宠两个字咬得那么重是什么意思? 虞婔状是不经意的说道:“我观你练的功夫,大开大合,阳气十足,更加偏向于外家功夫。” “若是体内的阴气流逝,恐怕你这武功都得废掉一半。” “将来只会事倍功半,练十分,一分都不一定留得住。” “可如若你不勤加练习,你的本事会消退得很快。” 不太清楚杜家为什么会让杜涓练这样的功夫? 一旦杜涓嫁人成亲,破了身子,武功就会消退,再苦练也练不回来了。 只可能稍微消退得慢一些。 杜涓表情严肃了一分,倒是一点不意外虞婔的话,只意外虞婔居然能看出来。 在这一刻,杜涓终于意识到虞婔不是个小孩子,有惊人的眼力,有清晰的逻辑,根本就不是小孩子话术。 那么,她就会更多的去琢磨虞婔之前说的话。 “这个……我其实知道。” “杜家这门功夫,本来就适合男子练,并不适合女子。” “以前也不曾有女子练过,所以谁都不知道。” “后来我练的时间长了,总是流鼻血,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明显长了胡子,祖父才吓了一跳,带我去瑞光寺找住持看了看。” “住持说,我因为练这门功夫,阳气过重,就会越来越多的表现出男人的特征。” 虞婔:……瑞光寺的住持大师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杜涓倒是一点不隐瞒了,反正已经被看出来了。 她倒是很好奇,六公主……这么厉害的吗? 第421章 图他什么 杜涓继续说道:“后来住持大师给我开了一个方子,每月服三剂才恢复过来,保持了身体的阴阳平衡。” “原本祖父不让我练武了,但是我实在忍不住。” “毕竟是坚持了几年的东西和微弱的梦想。” “后来住持大师也有提到,只要我来了葵水,就会好一些。” “若是嫁人破了身,功夫会自然消散,只会更好,等生了孩子,就再也不用担心阳气过剩了。” 虞婔惊讶的看着杜涓,这就是慢性废了她的武功啊! “你……愿意?” 杜涓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心酸和浓浓的遗憾:“我不愿意又能怎样呢?” “懂事了就知道,我的梦想遥不可及,是不可能实现的,哪怕我学得再好。” “我家人不可能不让我嫁人的,他们比谁都希望我恢复正常,安稳的做个女人,毕竟,是药三分毒。” 闻言,虞婔若有所思。 杜涓也没有说话,眼底隐隐有一丝期待,她总觉得六公主或许要说什么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或许,她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么? 时间一长,荣熙郡主还没来,杜涓也有些急了:“公主,可是觉得我还有第二路可选?” 嫁的人也不如意,不怪她之前那般的绝望。 虞婔喝着茶沉吟,眼神升起一丝波澜:“你觉得,乾宇皇朝还能不能再出一个女战神?” 瞬间,杜涓的眼睛睁到了极限。 屋内鸦雀无声,杜涓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声,仿佛死去多年的心,突然就活过来了。 “公……公主……”杜涓声音有些颤抖。 虞婔摇了摇头,“我就随便提了提,你的反应就这么大?” “恐怕不只我一个人看出你对上战场的渴望!” 杜涓喝了一大口茶水,顾不上礼仪了:“可公主不一样。” “公主能看出我练的功夫有问题,又说第二个女战神,那就是真的有办法让我上战场,而不是调侃说笑。” “我并不奢求当第二个女战神,只要能上战场,我就满足。” 杜涓说得又快又急,似乎很怕突然出现的机会就这么溜掉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期待了,只有当年的梦想能让她激动。 “公主可是想要做什么?身为端王妃,我应该也能帮到公主才是。” 端王对她无意,甚至还没嫁进去,她就知道自己过的什么日子了。 她根本不可能为了端王放弃什么。 虞婔:……这世界是有多少怀才不遇的人啊! 好像最近收拢的人才,都有点上赶着当她属下的样子。 “是不是只要让你上战场就行了?若是别人也能做到……你将来会不会与我为敌?” 上赶着不是买卖,所以她也会担心的嘛! 杜涓表情认真:“公主,太小看杜涓了。” “祖父可是当朝太尉,若是真的舍得,仅仅只是上战场的梦想还是能达成的。” “就算去不了边关保家卫国,皇朝内的土匪流寇也没少过,剿匪而已,只要杜涓啥都不图,早就能上战场了。” “可做人真的完全没有底线,即便完成了梦想又能如何?” “杜涓之所以相信公主,愿意成为公主手中的一把刀,那也不是冲动的,也并非逼到绝路,没得选择。” “公主今日不说这样的话,杜涓其实已经认命了,嫁人,武功逐渐废掉……安安分分的过后半生……” “可公主给了我第二条路,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主子。” 说着,杜涓起身,给虞婔行了个大礼,一种认主的大礼。 搞得虞婔都有些恍惚,在不久之前,孙芙好像也在这个包厢做了同样的事。 杜涓:“公主若是不放心,杜涓知道,太医院有控制人的毒药,杜涓愿意将这条命交给公主。” 与其在端王府孤寂的过完后半辈子,她真的愿意赌一把。 赌六公主之前几句话给她震惊和异样的感觉。 也赌选择了六公主,就有一个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哪怕是赌输了,她也愿意。 虞婔:……又是一个上赶着要服毒的人,这世界都怎么了? 她虽然有这样的手段,但是真没有想过多的使用啊! “别急,你应该多想想,因为你要明白,你选择第二条路,万一输了,杜家要怎么办?” “而且,你这个端王妃,也是当定了。” “端王若是赢了,你可就是皇后啊!” “杜家的荣华富贵可就在眼前。” 虞婷的梦里,胜利者不就是大皇兄? 皇后之位就在眼前。 杜涓洒然一笑:“公主,杜涓虽然练武学兵法,却不是一点后院隐私都不知道的。” “小时候我若不学好其他千金贵女学的东西,我母亲并不同意我练武。” “以端王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他荣登九五,公主以为,我真的能成为皇后吗?” “杜家这样的外戚,真的还能维持荣华富贵吗?” “萧怡她会甘心只做个贵妃吗?太师府又会放弃吗?” “若是萧怡与我交手,端王又会站哪边?” 无论端王是赢还是输,无论有没有萧怡这个人,杜家的未来都如履薄冰。 再有萧怡这个人,杜家只会更艰难,输得更惨。 杜涓知道后院隐私,也会很多手段,但是当一家之主,男人的心不在她这边,甚至都做不到公平公正,她也无法预料结果。 虞婔轻笑了一声,是她想多了。 杜涓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就是因为杜涓想到跟荣熙合作,去对付萧怡,就灵光一闪,觉得此人可用吗? 为什么在挑起对方的激动,答应归顺的时候却自己犹豫了呢? “你真的不会喜欢端王吗?”男女感情才是最可控的。 杜涓大惊:“公主……如果会,早就喜欢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在他做出这么多事之后,我还期待自己能让他改邪归正不成?” “我图他什么?” 虞婔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人间清醒。” 说着,看了看窗外,红鲤等人将四周给看住了。 这才小声的说道:“那如果我说,你做了端王妃,我却要你丧偶成寡妇,你也下得去手吗?” 杜涓脑子一嗡,这话就相当大逆不道了。 第422章 她要端王的命 是虞婔将夺嫡摆在明面上来,大逆不道。 也是杜涓要谋杀亲夫,这可是她从未想过的,多少有点窒息。 舌头瞬间就捋不直了:“公……公主……这是要,要我,动手?” 虞婔笑了一下,略微残忍。 她的心肠可是越来越硬了。 自从虞婷说她梦见大皇兄是最后的胜利者,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原因,又是不是捡漏,她已经闪过很多次这种念头了。 她要端王的命。 不是什么名声败落,囚禁,失望这种不痛不痒的东西。 就要确认他是真的死了,才能没有后续。 “倒也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不过觉得你身为端王妃,可以给与很多方便。” “你要明白,后院的女人为他斗得你死我活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解决源头不行吗?” “只要端王还在,你斗倒了一个萧怡,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可端王没了,端王府还能怎样?还能不安静?” 杜涓恍然大悟,不得不说,又一扇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这样的话,这样的角度,从来不会有人跟她说的。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算没有以夫为天那么严重,但也觉得让她想不到弄死端王。 所以乍一听,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仔细一想,竟然越发觉得有道理,甚至,就算不能上战场,一劳永逸特么的不香吗? 她当然知道虞婔为什么想要端王的命,曾经端王也没少要兄弟姐妹的命。 报仇也好,夺嫡也罢,她也是才肯定,原来六公主真的有上位的心思。 不得不说,藏得可真好。 “公主说得对,之前……我只是没想过这种事,发现可以,其实我也可以的。”杜涓眼睛迸射出异样的光彩。 只要六公主上位,那么,她的梦想实现起来就不难了。 六公主绝对能说到做到。 再则,没有了端王,萧怡这个侧妃就能被她身份压得死死的,再也翻不起浪花来。 杜家……似乎也有了新的出路。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康庄大道,之前所有的担忧都将不复存在。 杜涓甚至想到了她要做好上战场的准备,那么她的武功就不能退化,大婚之后就不能跟端王圆房。 这么一来,她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不知道半个月来不来得及? “公主也真是的,你还没有给我药呢,怎么乱说话?”杜涓忍不住劝谏:“就不怕我一转头给传出去了。” 虞婔笑笑的喝茶:“那也得有人信啊!” “本公主毕竟又穷又弱小……自保都难。” “你身为端王妃,跟端王天然就是一系的,必然是为了端王!” 杜涓:……又穷又弱小? 穷不穷的,她不知道。 但是弱小……进这个包厢之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由此可见,六公主给人的印象多么深刻。 进了包厢之后,她怀疑她认识的六公主根本不是同一个。 虞婔:“端王的事,我只是告诉你我想要的结果,确实不需要你动手,容易授人以柄。” “而且,我不会用毒,具体用什么手段,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只需要占着端王妃的位置,好好保存自己,等着上战场的那一天。” “我对你的期待,可不是对付一个端王,而是……” 虞婔抬手,指了指夜色中的某个方向:“大蒲王朝。” 杜涓脑子再次一嗡,心跳加速,有一股热血好似沸腾一样,直冲脑门:“公……公主,你会将唐家军交给我?” 虞婔眼神愣了愣:“父皇的这两次刺杀,都是大蒲王朝的报复。” “他们想将当年唐将军当年对付大蒲的手段全部还回来。” “而如今的唐家军,已经非常羸弱,你不要用当年唐将军带领的唐家军去看现在的军队。” “所以,你不是要接手现在的唐家军,而是要想办法自己带出一支真正的唐家军来。” “因此,你的战场,你的目标,从来不在端王府后院,知道吗?” 端王一死,只要不是名声尽毁的死去,端王妃这个遗孀身份反而有很多的加成。 杜涓热血上脑,倏的一下站直了:“是,公主。” 重建唐家军,恢复偶像的荣耀,朝偶像看齐……虽然现在都只是大饼,但是每一点都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就算再苦再难,她愿意去试。 虞婔确实有画饼的嫌疑。 毕竟杜涓只是学过,但是从来没展现过这方面能力,未必就担得起这份重担。 然而,刚才她悄悄启动了面相之术,看到的东西不算多,但杜涓的能力和品行绝对没有问题。 有了希望,她一定会加倍努力和学习的。 还有时间给杜涓成长。 这一番激将,不过是让杜涓保护好自己的武功,不要过于陷入后院争斗罢了。 红鲤已经打出手势,表示荣熙郡主来了,虞婔就没再说。 有什么消息,之后再互动有无! 鸡血什么的,太多也容易浪费,留着以后再用。 “哎哟,这是怎么了?在门外就听见这么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虞浅进门,好奇的打量着杜涓。 杜涓脸颊酣红,强忍住颅内的热血沸腾,“见过郡主。” “杜涓正在向公主询问端王的事,公主让杜涓好好做端王妃。” 可不就是要好好做端王妃吗? 她也意识到了,这个身份恐怕要如影随形,跟她一辈子。 但是,她就不必再嫁人了,王妃这身份也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至少等闲人,都能搬出来压一压的。 虞浅表情古怪:“好好做端王妃?” 看向虞婔:“不是,你还操心这个?” 虞婔示意红鲤给虞浅倒一杯凉茶,“我不操心这个,不过你要操心了。” “今天在街上碰见我,她说想见你的,问一问萧怡的事。” “想来你也有要做的事,不妨就合作一把。” 虞浅点头,看向杜涓,“虽然以前很少见面,但是也听说过杜小姐性子率直,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合作!” “毕竟,大家都知道本郡主跟萧怡的矛盾,端王妃可不能拿本郡主当枪使!” 第423章 这也相信 虞浅对杜涓并不了解,但是也听过一些。 加上虞婔在场,所以她来了,也愿意试一试。 杜涓点头:“当然是真心实意的合作,毕竟对付萧侧妃,对杜涓可有利很多。” “杜涓想请六公主作保,我和郡主这次合作,决不食言,永不背刺。” 虞浅看了看虞婔:“你瞎掺和什么?” “萧怡的事,跟你无关。” 虞浅不希望虞婔被搅和进来,这个作保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虞婔笑了笑:“端王跟我有关啊!” “要说端王和我的仇怨,那从小到大也多了去了。” “我替杜小姐作保,杜小姐给我说说端王的消息,也是很划算的。” 虞浅狐疑:“端王妃给你提供端王的消息?你确定吗?” 若不是杜涓在这,虞浅会更加直接。 脑子没病,这也相信? 杜涓跟萧怡是天然的敌人,肯定你死我活的。 但是端王是杜涓的丈夫,夫妻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得清楚? 可别到头来夫妻俩如胶似漆,转眼就将虞婔给卖了。 杜涓认真的说道:“郡主放心,杜涓不会背叛盟友的。” “杜涓再蠢,也不会招惹上郡主和公主两个人。” 虞婔给了虞浅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跟杜涓谈正事。 有杜涓在场,虞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警告了一句:“最好如此。” “否则,即便你是端王妃,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杜涓点头,知道说再多都没有做来得好。 被虞婔刺激得有些懵的杜涓,跟虞浅聊得也没有太深入。 就是聊着聊着,发现有很多事情可以说的,就另外约了时间继续商讨。 杜涓回府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回想着六公主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大晚上的根本睡不着。 只好半夜起来拿了长枪在院子里练武,一边消化虞婔的话,一边捋清楚她现在要做的事。 嫁给端王,然后想办法不圆房,打压萧怡,继续练武和更深层次的学习兵法……嗯,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在毁灭了好几个木桩子后,杜涓神清气爽的收枪回去睡了。 第二天继续早起练武,然后过问嫁妆的准备,陪嫁的人员等等,明显上心了很多。 毕竟,嫁妆的情况代表着她的生活水平。 陪嫁人员是她将来能用的人,含糊了她怎么办事? 杜母见女儿终于想通了,放下了不少心,然后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经验都塞给女儿,每天都絮絮叨叨的。 以前杜涓还不耐烦听,如今倒是能从杜母的这些经验中体验出更多的东西来。 因为她已经蜕变了,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了。 杜母的一切经验前提在于,以男人为主,要抓住男人的心,保证自己的身份,然后再跟后院的女人斗。 说白了,还是要争宠。 杜涓已经不走这条路了,但是不妨碍她听了之后用这种思维方式去考虑端王府后院别的女人的想法。 比如萧怡,不就是全依仗端王的宠爱吗? 也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知己知彼! 于是乎,出嫁前半个月,杜涓乖巧得很,看得杜母又欣慰又心酸暗地里还心疼女儿,别无他法,只能多给女儿备一些压箱底的银子产业,让女儿有更多的底气。 杜涓会安慰杜母,但是不会拒绝嫁妆。 她未来要用银子用人的地方太多了,杜母再添嫁妆,也不会影响杜家的根基。 将来杜家若是需要,她才有底气保住杜家。 偶尔找机会以散心的名义去见见虞浅,共享萧怡的一切信息,并且商讨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对策。 虞浅太了解萧怡了,并且也知道萧怡一些把柄。 齐王府事件之后,虞浅还特意调查过萧怡,所以很清楚萧怡都有些什么手段。 加上虞婔偶尔旁听吃瓜,还会假设各种奇奇怪怪的场景,再想办法解决。 可以说,萧怡未来要做些什么,从什么地方下手,杜涓已经成竹在胸,有了很多方案的预演。 而大部分方案都是以萧怡在端王宠爱的前提下有了应对。 因为端王加入是最难的。 如果端王不宠爱萧怡了,根本不用预演,杜涓自信能让萧怡这菟丝花没有翻身之地。 而端王府,萧怡根本不知道她快大祸临头,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一定会成为端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想到马上端王府要进那么多女人,萧怡可没少在端王身上下功夫。 誓要让端王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最好能独宠她,偏宠她,这样一来,她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萧怡只知道抓住了端王,她就能在端王府横着走了。 却忘记了,有时候身份规矩,也是要凌驾在宠爱之上的。 御赐的王妃,天然就站在对巅峰,端王也得避其锋芒。 只要端王妃不求端王的宠爱,善用身份优势,很多时候都是事半功倍的。 发现杜涓的脾气对胃口,很聊得来,虞浅说得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仔细。 同时,虞浅也越来越兴奋:“萧怡那女人嫁进王府后,就待着不出来。” “以为时间长了我就不记得了,不会对付她了么?” “呵呵,真是想得好。” 虞婔:“有没有可能她也是没空出来搞事儿?” “今年这么热不说,她得在家抓牢了端王啊!” “等王府的姐姐妹妹多了,总归是要分走一些宠的。” 因为萧怡老缠着端王,以至于选秀时端王成了唯一没被算计到的皇子。 这让端王那些原本很不满的谋士,对萧怡改观了很多。 无过,反倒有功了,自然变本加厉。 杜涓嗤笑一声,很是不屑:“靠山山倒,靠男人,会跑的。” “说来说去就这点手段,反而没那么难对付。” 之前她也觉得这是难啃的骨头,是六公主点醒了她,对付扔骨头的人不就好了。 没了端王,萧怡还能靠谁? 虞婔若有所思:“萧怡这么努力,是想先有个庶长子出来?” 杜涓:“还没听说有这好消息,是瞒下来了么?” 虞浅笑了笑:“放心,萧怡其实是难孕体质,小时候为了陪二皇子,冬天落水,雪地玩耍可没少做,宫寒之症比较严重,她之前就找过不少药调养。” “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第424章 以前可能是真的穷 虞浅闲闲的喝了口茶:“再说了,之前那在齐王府搞事儿用的熏香有点东西,跟齐王府原本用的香有些冲突,对身体伤害不那么大,但也有。” “加上萧怡本身身体不好,作用会更大。” “短时间内她想怀孕,很难的。” 杜涓不以为然:“就算她有天大的运气,真的怀上了,对我来说威胁也不是很大。” “反倒是她有了孩子,更容易投鼠忌器。” 都不想跟端王圆房的人,会在乎孩子? 还是那句话,御赐王妃,除非她死了,否则尔等都只是妾。 孩子也都是庶出。 想要将孩子记在嫡母名下,还得看盛昌帝答不答应。 若是盛昌帝不在了,端王还在不在呢? 杜涓表示,她很期待萧怡会怎么选。 虞浅一拍巴掌:“以前你怎么都不出门啊,真是太对我胃口了。” 杜涓笑了:“现在也不晚啊,郡主。” “咱们现在不也合作得很愉快?” 虞浅笑了:“说得对,现在可比当初有意思多了。” 当初的手帕交,自以为纯粹,实则是提前投资。 那还不如现在直接利益绑定呢! 虞婔有些羡慕的看着杜涓那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和大长腿,撑起的衣服真是要好看三分。 往那儿一站,气势平添三分。 她这一米六的小个子在杜涓身边,真像个小孩子。 等等,端王貌似……也不高啊! 有没有一米八? 总感觉要差一点,加上杜涓梳起的发髻,珠钗什么的,只怕端王要矮一截。 这丫的会不会自卑啊? 虞婔顿时来了兴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让杜涓多多观察。 若是端王真有自卑感,或许从这方面还能有非同凡响的收获。 就算不自卑,也要知道个头天生带来的睥睨感。 这一招不经常用,关键时刻可能会刺激得敌人脑子充血,干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闻言,虞浅也羡慕了,她也不高啊! 目前就比虞婔高一点点而已,不知道还有没有得长? 杜涓震惊了,原来长得高还有这样的好处? 以往她不怎么出门,也是自己太过鹤立鸡群了,着实惹人眼:“这……那我多练练?” 虞浅激动:“多练,多练练,就算对端王没用,对萧怡肯定有用。” “王妃的身份,睥睨不屑的眼神,她绝对会脑补的,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奇效。” 杜涓严肃的点了点头。 日子越来越热,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反常。 原本进入七月前后就该凉快下来了。 中元节的时候,都该冷了。 八月可就中秋了,这都七月半过了,怎么还这么热? 原本大婚的日子就是算到可能已经回凉了,不会太热,却不想今年到了大婚之日,竟然比任何时候都热。 这下,原本预估买下来的冰,和存储的冰都不够用了。 户部的冰生意可谓是红火异常。 金银如流水一般的进入户部,没有不眼红的,但是没人敢动。 即便是靖王知道制冰之法,也不敢抢户部的生意。 苏夙都快眼红成兔子了,王爷,终究不是皇帝,连一门生意都不敢动。 所以说,她必须要让靖王荣登九五,到那时,再也没有人敢忤逆和截胡她的东西。 经过反噬和系统的沉睡,感情波折,又吃了不少苦头,苏夙显然对如今的身份感同身受了很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游离在外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有点难以接受。 扶持靖王已经是她唯一的路,否则,系统都醒不来,她这一辈子完了就彻底完了。 所以,如今想哭死,苏夙也只能将苦痛往肚子里咽,别说她了,靖王都得罪不起盛昌帝。 现在她才知道,靖王这个嫡子,在盛昌帝那儿没有任何的加分。 若是做的不好,还要减分。 特么的,说好的古人重视嫡子呢? 皇后都当了个什么玩意儿? 选了靖王,就跟点了个地狱开局一样。 盛昌帝倒是挺高兴的,虽然反常的热,但是冰的生意更好了。 以前有储存的,也不够用了,毕竟都是按照往年夏天来存,支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都得花钱来买。 这一波赚得太及时,太开心了。 虽然这大热天一定程度的影响了秋收,可雨水还足,并没有达到干旱的地步,减产也有限。 加上之前颁布了优惠政策,这事儿不用太过担心。 终于有一件高兴的事儿了,盛昌帝觉得小六真是太可爱了,这制冰之法出现得太对了。 于是乎虞婔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一笔红利,等几位皇子大婚的时候,都已经达到了八十万两。 一成利就是八十万两,啧啧……户部和皇帝一下子就有了好几百万两啊! 怪不得都笑成了弥勒佛。 很好,她也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 空了给财神立个像,还是虔诚的拜一拜。 七月二十三,皇子整整齐齐的大婚。 昨日各家王妃就开始搬嫁妆了。 无形的比拼看得帝都城的吃瓜众们,比天气还火热。 当然,最终是靖王妃胜了,皇后为了面子可给崔氏女搞了不少明面上的嫁妆。 中宫嫡子,必须胜。 至于嫁妆有多实,只有自家清楚了。 反正,杜涓的嫁妆都富贵在暗处。 就连虞婔和虞浅都偷偷摸摸的给了她一笔不菲的添妆。 表面上,虞婔就每家送了一份礼,以身体不好,有点中暑为由,直接就没出门了。 虽然大多知道虞婔这是借口,但是理由找得确实不错。 本身虞婔接连遇见刺客,殿选还看到了刺杀现场,又是中毒又是怎么的,身体一直在养的。 受不住这样的高温天气,相当正常。 不过,盛昌帝知道她手里有银子了,虞婔送的礼就提高了一点档次,要让人挑不出错来。 每家的价值相当,一碗水端得极平。 盛昌帝听了都忍不住好笑,倒觉得虞婔不是抠门的。 以前……可能是真的穷。 现在赚了那么多银子,每次收到银子依旧很震惊。 所幸大婚之日,各大皇子府热闹,人多,事儿也多,礼物更多,虞婔一番动作不显山不露水,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就在哥哥们忙着娶亲,大家忙着吃瓜时,虞婔却只身来到了城外比较远的地方,荒无人烟之地。 “额,是你们南氏陵地?”虞婔看向身边的南崎,从来不知道这地方竟然有个如此漂亮的山谷。 第425章 无形的比拼 很显然,这山谷的入口处有很多奇妙的奇门遁甲的阵法。 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南崎点了点头。 “你带我来南氏陵地做法?”虞婔疑惑得很。 虽说是陵地,是南氏历代族人埋葬的地方。 但表面看来,这真是一个风景如画,花团锦绣,美丽如仙的山谷。 百花争艳,小溪流水,甚至还有一面瀑布,清清凉凉的很是完美。 南崎:“这里风水好,做法能事半功倍。” 虞婔皱眉:“你要借助南氏一族的气运?这……会不会伤害到你们一族?” 南崎:“我们一族就我一个人了。” “而且,这不单单是我们一族的气运,还有国运,南氏一族的气运和国运已经密不可分。” “所以,只要你没事,就不会有事。” “将来,公主若强大起来,南氏一族的气运会增加很多。” “还得看公主愿不愿意在这做法……” 反正,若虞婔失败了,国运和南氏一族都会削弱,就南氏一族现在这样子,已经没所谓了。 虞婔好奇:“南氏一族的气运增强了,就会出很多个像你这样的人才吗?” 南崎摇头:“这个还真不一定,玄门一脉的气运,不见得就是平分的。” “也不见得就能护佑全族,指不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辉煌一世,就盛极必衰。” 虞婔眸色一凝,好像听懂了。 这么说,如果南氏一族的气运全部应验在南崎身上,是不是就可能让南崎突破这方世界,踏破虚空,飞升到能修炼的世界去? 咦,好像有点期待啊! “那好,做法,你最近增长得的确有点凶猛,止都止不住,我都好奇你到底能到哪一步了。” 南崎笑了笑:“我也很期待,至少目前的境界,已经是南氏一族没有触摸到的了。” 他已经超越了南氏先祖。 他很明白,都是因为虞婔。 因为那神仙般的符箓,还有让他研究这气运假转移之术,越接触越觉得新打开的世界很大很大,而且让人着迷。 相比之下,这一方天地,区区乾宇皇朝,真是小得可怜。 在他的眼里,乾宇所占的地方已经不大了。 但是,责任不会少的。 说话间,南崎已经带着虞婔到了山谷里面。 虞婔看见了一座石台,不用太仔细就能看出石台有种岁月的痕迹,有点年头了。 石台就是一个规矩的圆柱形,半径大约十米。 整体半人高,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物,但是有一些不起眼的灰色神秘线条。 不得不说,不怪皇室后辈会逐渐忌惮南氏。 也不怪南氏不敢暴露太多东西给皇家知道。 就看这些东西,着实有些唬人。 南崎看了看天色,示意虞婔坐到中间去,“吉时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动手。” 众皇子一起大婚,这日子是南崎算的。 吉时也是南崎给的。 到时候几位皇子会一起拜堂成亲。 虞婔觉得,不如说这日子是给她算的,就为了这场法事。 从善如流的坐在石台中间,虞婔调整心态,进入入定调息状态。 就是不能遮太阳避雨的,这天气着实有点灼人,其他的倒是还好。 南崎站在虞婔不远处一动不动,似乎都当火辣的太阳不存在。 而帝都城内,大街上人潮涌动,基本都是冒着酷暑出来看热闹的。 大多站在店铺里,要么躲在屋檐下。 能不晒太阳还是不晒了。 大街都留出来给接亲送亲的队伍过。 气氛组是给得足足的。 再反常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大家看热闹的火热心情。 “几位皇子王爷一起成亲,这大场面确实难得一见,别说见了,乾宇这么多年,听都没听过。” “不说乾宇了,更早也没听过的。” 一群人都在小声的讨论吐槽,觉得这事儿值得被载入历史。 毕竟各大皇子,背后有母族有靠山,有不同的利益团体。 谁都不服谁,怎么可能愿意大婚这种事凑一起,不损面子的吗? 同一天的话,很多事情是有比较的。 谁输谁尴尬。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是礼部操心了,可很多事情也要自己做。 就得打听别人怎么做,自己又要怎么做才不会太难看。 就比如仪仗队的乐手,吹得好坏,时间长久,响不响亮等等,都是比拼的一环。 为了这,司乐司的乐师都是平均分配的。 人数不够,那就请外面的班子凑齐。 总归,一件极小的事儿都足以让人说三道四,必须得做到极致。 为此,几位皇子身边办事的人这段时间都焦头烂额的。 办自己的事儿,打探别人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要过问,感觉神魂都要被这天气给蒸发了。 参加宴席的也痛苦,好多大臣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选,要么“有事”见盛昌帝去了。 要么“生病”起不来了,家里其他人的身份地位没有太明显落差的去参加宴席就好。 主打一个平衡。 而大街上看热闹的人自然是没资格去吃宴席的。 他们就是等着接亲的队伍,看看热闹,捡捡喜钱,要是还有更多的乐子寄养一下八卦之魂也可以。 去见盛昌帝躲清净的,盛昌帝也会帮忙掩饰和安排。 毕竟,这婚事儿凑一起的确不好选。 占到便宜的只有礼部。 的确节约了一大笔银子。 在这种无形的比拼下,结亲的队伍原本要走的路线越圈越远。 虽然不是同一条路线,但是重合度很高。 这几段路看热闹的,人满为患。 对此,杜涓脸色是不太好的,完全没有意义的比拼。 最主要的是要在外面晃那么久,能热死个人。 而且,她知道,端王其实并不上心,并不想参与几个兄弟无形的比拼。 还是几位谋士反对,说这样很不给杜太尉面子,特别不好看,才在谋士的帮助下张罗起来的。 杜涓不在意端王的态度,她倒是希望端王啥也不干,这其中肯定有萧怡的手笔。 谋士们这么做,等于是帮了萧怡。 也让杜涓发现,萧怡的份量也还比不上那几个谋士,端王着实听谋士的话。 她得更加重视这几个人才是。 第426章 这一波大气 就在结亲大部队吹吹打打的路过街道时,跟在嫁妆后面的人突然朗声说道:“靖王大婚,承蒙大家不弃,饕鬄食府举办流水宴,请大家吃酒,有空的都去捧个场啊!” 这人不断重复喊着,还一边撒着喜钱。 两个字简直不要太好使。 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的喜酒喝,那得去啊,必须去。 再不济,饕鬄食府吃一份的冰碗也舒坦不是? 大多数人没有太当回事儿,流水宴可能是流水宴,但是人太多的话,也不一定能吃到。 但是,靖王这一波大气啊! 不少人连喜钱都顾不上抢了,反正也抢不到,先去饕鬄食府占个位置更好。 此举,也是苏夙的意思。 为了给靖王抢名声,也给饕鬄食府捞一捞生意。 苏夙是咬牙提出这建议给靖王妃做脸。 可自己的男人和正妻……这口气终归是咽不下去,气得苏夙头晕眼花的。 而靖王开了这个口,其他王府立刻反应过来,一边骂靖王狡诈,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一边快速的安排下去。 苏夙以为事到临头再通知,就能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谁家没几个铺子没几个酒楼啊? 都有,还有庄子。 食材什么的立刻去买,只要有银子,也不怕买不到。 所以,其他皇子虽然措手不及,属下动起来也不是办不到。 甚至,其他人还会拓展。 不仅限于一个酒楼食府,除了自家的全部动起来外,还花银子包场。 将其他酒楼和食府都给包了,大家一起做流水宴。 这下,帝都城是真的热闹起来了。 只要有银子,苏夙那计划根本不是威胁,她低估了属下们的行动能力。 靖王的人发现问题后,还马不停蹄的将其他产业也推出来,也一样的去包别人的酒楼。 饕鬄食府就显得特别不起眼了。 在这种情况下,百里飘香楼最先被盯上,几乎同时有好几批人来包场。 掌柜的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来了个出价,谁出价高就包给谁,毕竟有两个御厨呢! 暗地里,孙芙也连忙将虞婔的饮食产业给包出去赚一波。 相关食材的配送立刻进行,全部都动起来了。 天气热也没办法,加银子啊! 反正皇子们这一波花销绝对不少的。 盛昌帝知道后都沉默了,所以说,几个儿子挺有钱的啊! 有钱到请全城的人吃席了。 虽然所有酒楼食府也不一定能供应全城的人,但光是想想这一天的消耗就惊人。 对于出了这个主意的苏宠妾,相当的不待见。 太爱搞事儿了,但是每次都控制不住结果,那就是闹腾。 皇子们顾不上花钱如流水,好不容易接亲队伍到了府邸,将新娘子接出来,赶着吉时拜堂。 在卡吉时这一点上,谁都不愿意输。 这跟皇子妃是不是他们想要的没有半点关系。 吉时到的时候,南崎这边就有了动静。 他最基本的操作还是内里加他的血,以及虞婔给的符箓,沾染了血气,石台上的灰色花纹仿佛活了过来。 虞婔好似变成了一个聚光点,连头顶的太阳都更灼热刺眼了几分。 南崎眯着眼回避,下一刻却好像看见了什么奇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见虞婔的周围符箓散发着柔光,头顶似乎出现了闪着金光的紫气,若隐若现的,逐渐成形。 仔细看的话,那好像就是一头盘旋在虞婔头上的紫龙,沉睡着,安详而威严。 突然一个激灵,似乎被惊醒了,龙眼睁了睁,好像有金光散过。 南崎被这景象所摄,突然脑海如遭雷击,一口血喷了出去,整个人就软倒在地。 而此时,那紫龙越来越清晰,但气息和神色都是非常茫然的。 艾玛,刚刚有什么东西飘走了? 飘了吗? 好像又没有飘? 紫龙蠕动着身体,露出腹部的龙爪,虚空抓了抓,有种紧紧抱着自己的感觉,又沉睡了过去。 紫气紫气,都是它的,不让飘。 虞婔手腕上散发出无形的柔光,将紫气死死的束缚在紫龙周围,还不断的将外面游历的紫气和金色国运给吸附过来,融入紫龙中。 虞婔心有所感,睁开眼就看见手腕上的光芒,有些东西突然明悟。 大佬给的空间手镯,不仅仅是带着空间啊! 还携带了紫色香炉的部分功能,比如,聚集气运。 当然,别人的她不会抢,属于自己的,一点都飘不了。 这次只是假装将气运转移出去,就惊醒了手镯的功能。 不怪有了手镯之后,她各方面气运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别人压根儿不要想抢。 若非借着大婚的吉时,假装转移都成不了。 刚刚,就出去晃了一下,又回来了。 还好把虚影给留下来,就是不知道苏夙的眼睛能看出不? “南崎?”虞婔起身,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被反噬而伤的南崎。 虽然只是帮忙,但刚刚南崎试图转移她的紫气,被空间手镯无差别攻击了。 好在……南崎本身没有恶意只有善意,再加上这么一个地方是南氏一族的陵地,手镯留情了。 虞婔直接拿出灵泉水,给南崎灌下去。 心下却感激得很,大佬不知道替她布置了多少后手保护着她呢? 南崎伤得有点重,灵泉水的灵气修补起来竟然有点费劲。 可南崎肉体凡胎,也没有开始修炼,虞婔也不敢乱用药,只好吨吨吨的给南崎多灌一些无害的灵泉水。 虞婔注意着南崎的体内,灵气修补一旦达到某种层次似乎就更加容易。 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能救回来。 专心救人的虞婔却没注意到南崎那逐渐鼓胀的小肚子。 灵泉水也是水,并非百分之百是灵气。 灵气被吸收了,拿去修复了,水还在体内呢! 最终,南崎竟然是被憋尿憋醒的。 醒来的时候,南崎的脸色又青又绿,啥也顾不上,跳起来就朝守墓人住的地方冲过去,轻功直接拉满。 虽然南氏陵墓早就没有守墓人了,但以前住的地方还在。 他当然是……找茅厕来的。 第427章 将一池水搅浑了 一头砸进去,南崎狼狈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虞婔灌了不少灵泉水,发现南崎在灵气的修复下逐渐恢复就放心离开了。 她也怕城里出事儿,得回去看着。 临走只是将南崎搬到祭台下,遮阳的地方,让他好好恢复。 所以,南崎并不知道虞婔怎么治好的他,为什么差点当场尿裤子? 好半晌,南崎从茅厕里出来,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精彩,最后变成了煮熟的龙虾色。 他……是不是没脸回去见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主到底知不知道? 虞婔还不清楚南崎差点把自己给囧死,都有从此隐居在南氏陵地的想法了。 回到公主府就安心吃起了瓜。 要说几位嫂子可真是有意思。 端王妃是杜涓就不用说了。 靖王妃是崔氏女,皇后娘家送来的人。 然后就是秦王,周家那位秀女最终连侧妃都没捞到,只是一个庶妃。 秦王妃则是一位声名在外的荣国公嫡女。 荣国公一直非常低调,低调到很多时候细数帝都城的贵族家族都会将忘了的那种。 仿佛除了这祖上的爵位,跟朝廷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而现任的荣国公很年轻,才三十多岁,这嫡女,还是嫡长女。 这位国公嫡女也低调得很,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见人,但是名声就还挺好的。 中规中矩的那种好,贤惠大气,各方面条件都是皇子妃,乃至皇后的最佳人选。 这也是太后最初给秦王看好的人,原本以荣国公的处事方式,这个秦王妃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切都刚刚好。 太后也不想秦王在这方面还出挑。 谁知,打算得好,不曾想其他人的人选不行,以至于就显得秦王妃很出挑了。 二皇子最终没有娶曹馨,盛昌帝竟然转头将曹馨赐给了六皇子做皇子妃。 虞婔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盛昌帝在做什么,这是要恶心谁啊? 大家也都不明白,毕竟二皇子和曹馨虽然没有在床上,但是独处一室,过了一夜,这居然还能当六皇子妃? 不说六皇子会怎样膈应,俪妃也懵逼了。 一时之间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躲过了选秀赐婚的算计,还是没躲得过? 但曹馨的家世又让俪妃和六皇子觉得满意。 之前的经历如鲠在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我们的人说,俪妃的表情一直很精彩,而且有些惶恐。”红鲤说道。 “惶恐?”虞婔笑了一声:“她会觉得这是父皇在警告她和六皇兄!” “但是,也有好处啊,至少六皇兄和二皇兄都封王了。” 借此大婚,盛昌帝终于将所有儿子都封王了,包括八皇子。 二皇子成了宁王,六皇子是骁王,而八皇子,则是贤王。 八贤王啊,虞婔念叨了无数次。 原本大皇兄的贤王,居然就这么给了八皇子。 盛昌帝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操作,真是充满了无数的迷惑性。 正聊着,虞浅悄悄来公主府吃瓜,她也不想去哪家现场,齐王是直接去盛昌帝那儿躲清净了。 说起封号,虞浅也很感慨:“你说,皇上是不是在警告宁王啊!” “据说,宁王跪求不要曹馨,就想要杜涓呢!” 虞婔眯了眯眼,她也听说了。 在赐婚之前,盛昌帝分明找几个儿子聊过的。 关于之前的算计,秦王认了,可周秀女身份确实不高,所以压位份有正常的理由。 靖王也认了,直接娶了崔氏女。 六皇子则是没有了明确的人选,当然,有也不敢说。 只有二皇子,不愿意娶曹馨,甚至都不想负责。 提到了要娶杜涓。 这是……娶妻过于关键,二皇子就不藏了吗? 结果,盛昌帝如了他的意,转头将曹馨赐给了六皇子做王妃。 而宁王妃是一位侯府嫡女,平阳侯。 对此,二皇子差点气得吐血。 跟秦王妃一比,平阳侯嫡女可就差得太远了。 别看这是一位侯爷,实则是土匪出身,当年唐王之乱时,好些地方都有匪寇。 当时的平阳侯是被诏安的,封了一个侯做做。 如今的平阳侯是第二任。 但这个平阳侯并没有封地和其他实权,单纯的就是一个爵位。 平阳侯日常上蹿下跳的,努力的融入上流社会。 要根基没根基,要家底没家底,完全就是一个空壳子。 二皇子算计来算计去,就得了这么一个宁王妃,怎能不气? 可对平阳侯来说,这是天降馅儿饼。 原本他只是想让女儿嫁得好一点,拉一把侯府。 没想到,竟然能成为王妃,乐得平阳侯像一只蚂蟥一般吸了上去,绝对不会松口的。 虞婔:“父皇对儿女都太温和了,这样的警告不过是不痛不痒的。” “二皇兄……呵呵,他很清楚父皇的底线。” 宁王显然理解透了盛昌帝的想法。 加上,曹都督的事情被盛昌帝知道了,宁王也就不藏了。 才会在选妃的事情上表现得那么激进。 他以为他不伪装了,就能让盛昌帝妥协。 盛昌帝却半点没满足他。 主要宁王不知道,他的私兵还被盛昌帝知道了。 曹都督直接扔给了六皇子,就看六皇子有没有本事将这步棋给废了。 宁王还以为只是曹家的事,想着表面脱离了关系,暗地里把控住就成。 没有必要用侧妃庶妃的身份去拉拢。 殊不知,他连这点好处都不想给,曹馨在六皇子处却是正妃,曹都督真的半点想法都没有吗? 宁王最不能接受的,还是杜涓被赐给了端王。 总之,这关系彻底的乱了。 这一场大婚,除了秦王,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喜色。 端王原本一脸所谓,但是杜涓朝那儿一站,还有头饰和盖头,端王瞬间矮了好大一截。 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总觉得来吃酒的都带着嘲笑。 宁王不说了,对平阳侯嫡女一万个看不上,只是圣旨难违。 五皇子肯定不满意崔氏女。 六皇子看新娘子的嫁衣红红的,却感觉自己头上绿绿的。 总之,没两个高兴的。 虞婔只觉得盛昌帝可能是故意将这一池水给搅浑的,让局势更加不明朗,也就没那么多人急着站队了。 第428章 还得她提醒 说来说去,即便发生了那么多事,盛昌帝还是想和稀泥。 让皇子之间的关系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文武百官看不穿形势,不会轻易站队,那么矛盾就不会激发,不会闹得太难看。 就连宁王已经破罐子破摔,有些东西不藏了,盛昌帝还在给他机会,给他留后路呢! 至于曹都督……呵呵,不管他是投靠六皇子,还是继续给宁王当狗,估计都不会完全被信任了! 在盛昌帝这,曹都督已经是一颗弃子了,随时可以推出去挡剑的。 虞浅:“啧,何止是温和,我都听父王感叹,当年在先皇手下可没这样的好事儿。” “不是很明白皇上为什么这般心慈手软。” 这类话,原本不该是她说的。 但是相处这么久,她也了解虞婔是什么样的人,私底下也不想太拘束,说得比较大胆一些。 虞婔轻笑一声:“皇叔都不明白,那我更不明白了。” 虽然也是得益者,但是反正下手就挺愁的,一个个比蟑螂命还难搞。 不停的有机会,不断的有后路。 虞浅叹气:“其实我觉得,储君不立,只会更乱。” 虞婔点头,很多人都知道,可盛昌帝就是不立储。 主要还是对自己很自信。 加上之前服用了百花丹,身体更好了一些,最初立储的犹豫又没了。 对她来说,好也不好。 毕竟就算立储,也不会是她,所以,不立也有不立的好。 不好之处就在于大家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不容易集火。 “父皇……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暂时还不用立储。” 闻言,虞浅若有所思,这么说,皇帝的身体很好了? 转开话题,虞浅说起了自家表姐的事:“说起来,你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宁王和秦王其实都想算计我表姐。” “幸好表姐机灵,躲开了……我们都后悔让她去选秀了,这次着实太乱了。” 虞婔诧异,所以说,宁王和秦王出现在后宫都不是巧合啊! 还以为全部都是盛昌帝的手笔,结果,仅仅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那如果宁王和秦王不出现,不算计其他人,盛昌帝是不是不会出手? “还好你表姐躲了,婚也赐了,婚期是不是还没定?最好迟一点,今年的天气好反常,出嫁也太热了。” “等日子正常了再说。” 虞浅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还好我就这么一个表姐,已经赐婚了,剩下的也就不用操心被算计了。” “不然……指不定就是一个侧妃庶妃的,倒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来拉拢齐王府。” 虞婔笑了笑:“毕竟那只是你表姐,并不确定能不能成。” “不过你就不一样了,所以,你才要多小心一些。” 虞浅表情严肃:“说的是,所以最近我都很少出门了,反正挺热的。” 盛昌帝虽然答应齐王,不插手虞浅的婚事。 但若是发生点什么严重的,丢脸的……那不得不嫁。 大婚之日终于顺利的过去了,除开几大王府出了大血,帝都城不少平头老百姓都得到了实惠。 几乎所有食府酒楼都被包场做流水宴了,机灵点的也能吃到一顿好的。 给这场大婚增添了更多的谈资,恐怕让不少人都铭记在心。 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对这一日的盛况大书特书,极尽的描写。 甚至还有人为此画了一幅巨作,记录下全城流水宴的热闹,流芳百世。 巨作上将帝都城的地形微缩了,还将很多店家的美食佳肴画得惟妙惟肖,吃流水宴的客人神态,字体语言等等都表达得很清楚,流传到未来,具有非常高的考古价值。 让人知道在这个时候的乾宇皇朝,美食佳肴都是很丰富的,冰系列的吃食比想象中丰富得多。 红烛暖帐,春宵一刻。 各大王府的喜气还在府邸上空盘旋。 但是黑暗中的潮涌已经在翻滚蔓延。 就连盛昌帝都意料不到,他千辛万苦维持的平衡,不过是表面的一种假象。 稍微风吹草动,这繁荣和谐就犹如肥皂泡一样,直接炸开了。 而这一切的起始,其实是在虞婔将圣哲书院四个字说给盛昌帝听的那天。 盛昌帝让人仔细查过了圣哲书院,可之后没有动作是因为分身乏术。 殿选,赐婚,修建储秀宫,消除影响,卖冰赚钱等等,再加一些朝廷琐事,忙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就给忘在了脑后。 而在王爷们大婚之后,就有人发现了圣哲书院这事儿。 刚好,是端王的人。 原本虞婔也没有隐藏,从藏书阁看过起居注之后就去见盛昌帝了。 盛昌帝之后虽然有说暂时不要说出去,但虞婔刻意没有掩饰过的行踪,终于还是被人看在眼里。 就是端王那个最厉害的谋士,丁群。 此人心细,智谋过人,很擅长从小细节发现问题。 只可惜,丁群发现虞婔的举动过后,却没有了后续,是因为他的身份无法自己一个人进宫,更无法去藏书阁借阅和询问。 而端王一心扑在萧侧妃身上,对于丁群说起这事儿也不上心,所以一直没去调查。 主要丁群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其中有什么利益可言,就一直搁浅了下来。 对此,虞婔也很无奈啊! 这一届的对手不好带啊,有本事查的,没注意到。 注意到的,没能力深入调查。 这事儿肯定就不能这么算了,虞婔只好“冒险”透露一些消息,让丁群“无意中”发现,圣哲书院的山长是曾经先皇宠臣的事实。 对于聪明人而言,根本不需要太多提示。 丁群立刻注意到了圣哲书院,并且极力说服端王让人去藏书阁查一查。 端王不解,这事儿好像说过了:“丁先生,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如果你想知道,不如本王让人去询问六公主?” 丁群无语:“王爷,万万不可。” “如果这个圣哲书院真的不简单,皇上应该不会让公主说出去的。” “冒然前去询问,只会打草惊蛇。” “这事儿,最好不要让皇上知道王爷在调查。” 第429章 他果然是天命之子 端王和其他谋士对视一眼。 端王皱眉:“这么严重吗?” 谋士三号,叶震也不解:“丁先生,此事若是皇上知道了,有何不妥?” 其他人纷纷附和:“先生不妨直说,不然,大家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啊?” 丁群一脸严肃:“丁某发现,圣哲书院的山长,或许就是当年先皇那个宠臣程安。” “如果圣哲书院的来历也跟先皇有关的话,你们……想到了什么吗?” 谋士们惊讶,这个人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端王有些疑惑,“程安?宠臣?” 谋士二号将程安的经历大概说了说,着重提到了先皇最后两年对他的信任。 “如果没记错,程安只是寒门出身,发妻也是早年糟糠,即便做了两年宠臣,也没那家底开一家那么大的书院。” 谋士四号:“圣哲书院……如果是唐状元和三公主,根本就不为人所知。” “在帝都城要维持这么大一家书院,还开了这么多年,没点家底是耗不起的。” 丁群点头:“对,而且当年很多人都找过程安,他竟然没有离开,还隐居在帝都城,他真的就那么傻吗?” “不知道帝都城危险?” “他一直不离开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如果圣哲书院其实跟先皇有关的,那当年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闻言,谋士们有些激动。 端王依旧是茫然:“什么传言?” “此人有大用?” 丁群思索:“传言,先皇有东西给程安保管,足以影响皇上的登基……” 端王愣了一下,随即嘲讽的笑了笑:“开玩笑的,父皇的皇位又不是来路不正,何须留下这样的后手。” “再说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父皇的皇位有不稳吗?” “就算有这后手如何?怎么可能还能影响父皇?” 闻言,几位谋士都沉默了,跟端王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显然,想法也不一样。 他们五位谋士虽然有地位差别,但都是凭本事混的,相互之间有竞争,但私心里还是有几分服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丁群的一号位置不动摇,大家也服。 相对于端王的本能反应,他们更倾向于丁群。 端王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难道还真能影响父皇?” 丁群摇头:“不是能影响皇上,事到如今,能影响谁,影响不到谁,其实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人手里有先皇给的东西。” “甚至当初是能影响皇上登基的,那这样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即便随着时间,影响力可能降低了,但是一定对王爷有很大的帮助。” “退一万步说,对王爷帮助不大,那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端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具体是什么东西,好像都不知道。” 其他谋士纷纷认同:“丁先生说得是,这种不确定的东西,就算得不到也不能给别人。” “万一对其他王爷来说有大用,对我们可就大不利了。” “照这么说,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宁可错了,也不容放过。” 见所有谋士都这么说,端王这才重视起来,让人按照丁群的吩咐去查。 这么一来,很快就查到了虞婔看过的那本起居注。 为了不引人注意,查的人是大婚那天去的。 不等大婚结束,就有了明确的结果。 大婚第二天,丁群等人就将结果告知了端王。 并且商讨了很久。 端王要带着端王妃进宫谢恩,听见这事儿是既兴奋,又要强装淡定。 先皇居然还有东西流落在外? 对夺嫡还会很有用? 这不是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吗? 以前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总感觉都是娶了萧怡之后,每每都有好事发生。 之前不就莫名其妙躲过了算计吗? 现在又有好事降临,这难道还不是福星? 最开始稍微得罪了一点齐王府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谋士们还说不说萧怡是算计他的…… 端王突然之间有些春风得意,他算不算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果然是天命之子! 越想越高兴,端王忍不住笑出声。 杜涓斜眼:……没听说端王是个傻子啊,想到什么了这么乐? 就,无语。 虽然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期待,但是真就是这样的,还是觉得啼笑皆非。 没有希望,自然就没有失望。 只是这人能长成这样,还夺什么嫡? 那几名谋士真忍得下去。 昨晚上的洞房花烛,很显然,根本没轮到她出手,萧怡就将端王给截胡走了。 杜涓觉得无所谓啊! 打她脸了吗? 正合她意。 端王都不觉得打脸,她怕什么? 可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坐在马车上,当着她的面,端王居然还能陷入什么美梦中笑出声来,杜涓表示是不能理解的。 完全没把昨晚上发生的当回事儿? 进了宫,其他王爷王妃都来了。 看来都早得很。 但是盛昌帝还没有下朝,所以早了也没用。 杜涓发现,除了秦王妃有点新婚妻子的羞涩感以外,其他几个的眉宇间都暗含愁思。 看得出来,都没有很如意。 盛昌帝也有空,新人拜见过后就一起去了后宫,正好都见过了皇后。 淑妃,贤妃,俪妃也都在,喝了新人茶,给了改口红包,都按流程走一遍。 皇后照例说了一通大方贤惠,相夫教子的话,其他的也不欲多说。 眉宇间尽是疲惫,她看得出来,靖王对靖王妃是不满的。 几位王妃这么一站,着实有些相形见绌。 此时此刻,内心也是有些后悔的,崔家都这样的,确实不该浪费一个正妃名额。 从凤栖宫出来,宁王维持着假笑,无差别攻击:“听说大皇兄昨晚上都没有入洞房?” “莫非是对父皇赐婚的端王妃有什么不满吗?” 原本还在高兴的端王笑容僵在脸上:“二皇弟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 其他人看向了杜涓,却发现端王妃扬着得体的笑容,似乎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 几位王爷心下一喜,端王这么做,要想彻底收服杜家,恐怕很难! 这可是个好消息。 第430章 机会来得这么快 盛昌帝突然将大家都看好的杜涓赐给了端王。 所有人心下都有疙瘩,莫非真是端王最近表现得好,没掺和选秀的事? 还是盛昌帝对端王真有什么想法? 最忐忑不安的就是几位王爷了。 就怕端王一鼓作气,彻底拉拢杜家,其势力可要暴涨一大截。 原本对端王的忌惮可就要大大增加了。 谁知,一觉醒来,端王府传来好消息。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二皇子很有先见之明,居然将萧怡嫁了过去。 破坏端王和杜家不遗余力啊! 几位王妃则是对杜涓多有同情,不管她们如何不得王爷的心,暗地里又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表面上,洞房花烛夜没闹笑话。 二皇子盯着杜涓,嘴角扬起温柔的笑:“主要还是大皇兄没遮掩啊!” “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可不只是弟弟我啊!” “唉,这人啊,就是不同命。” “本王对杜太尉当初杀敌的英姿有很多的崇拜,没想到,大皇兄竟然不屑一顾。” 端王一个激灵,心头一凉,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好像大条了。 尤其领会到今早上谋士们为何都欲言又止了。 恐怕都想说这件事,又因为圣哲书院的事更重要,加上他要进宫拜见帝后才没有提。 却不曾想,传得这么远啊! 端王小心的瞄向杜涓,一时之间脑子有些空白,终于凭借自己脑子意识到,他好像太没给杜家面子了。 杜涓行了个平辈礼:“多谢宁王殿下抬爱,祖父那点微末的功勋其实不值得一提,都是为了皇朝而战的。” “至于王爷,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 “萧侧妃也深得王爷的心,本王妃倒是不觉得有大错,王爷喜欢就好。” 宁王:……泥煤,这大方得像是假的一样,但是杜涓的表情和反应太真诚了。 而且,都知道萧怡跟他有关系。 他再开口是要支持谁? 支持王妃?岂不是说萧怡不干人事儿? 支持萧怡,那他开这个口做什么? 不同样是在奚落杜涓吗? 这……竟然将他架上去了。 靖王看了看身边低着头,怯弱到毫无存在感的崔氏女,越发心烦了:“端王妃倒是大度。” 杜涓不以为然:“这是应该的。” 说罢,见没人再说什么,笑了笑告辞了,什么场面话都懒得再说。 其实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认为她憋在心里,不愿意示弱而已。 随便他们怎么想! 她倒要看看,那些谋士会怎么选? 听说之前谋士们对萧怡的感观变了不少,那这一次,萧怡是对的,还是错的? 杜涓从虞婔和虞浅口中,对端王了解了很多。 知道以端王的脑子是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错的,也想不到太多的影响。 还得那几位谋士出面,掰碎了给端王说。 谋士对萧怡这件事情认知,会影响端王的认知。 早就想好好试探几位谋士了,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杜涓从容淡定的坐着马车回府了,端王如坐针毡,不断的瞄着杜涓,突然忍不住的开口:“王妃莫要生气,昨天本王喝酒了,脑子不甚清醒,没有想太多。” “这……本王一定会补偿给你的。” 杜涓轻笑一声,端王忐忑不安,没有听出什么意思。 “王爷是王府的主人,自然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萧侧妃是王爷喜欢的,妾身早就知道了。” “其他的不重要,王爷喜欢的最重要,这是妾身真心的想法。” “王爷不必为妾身改变什么。” 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好忽悠? 谋士不在,这人是不是听什么就信什么? 然而,憨憨听不懂,但是有直觉。 刚刚被弟弟们嘲笑了,还有那难以言明的异样眼光,让他直觉不对。 “王妃……说的是。” 什么都不敢说,待会儿回去问问谋士! 有点急,怎么今天这王府之路如此遥远? 杜涓:……虽然是万能的回答,但是用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其实王爷真的不需要抱歉,就算昨日王爷来妾身的院子也无法做什么,十分不巧,妾身这几天小日子来了,确实无法伺候王爷。” 这原本就是她准备的法子,没用上而已。 用这个理由给端王开脱,端王瞬间觉得舒服了,原来如此。 刚想再说些什么,王府突然到了。 端王:…… 回府就被谋士们给召唤了去。 杜涓目送他离开,笑了笑回院子了。 “王妃,这……”大丫鬟小刀无语得很。 主子嫁进府之前,没想到端王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她是王妃的贴身侍女,自然跟着主子的想法走。 杜涓:“不好吗?这几位谋士不是爹,甚是爹,没想到将端王保护得如此之好。” “如今,连端王后院的事居然都要事事关心了。” 杜涓说得没错,几位谋士心力交瘁。 没想到他们就迟疑了一下,这事儿就传开了。 还被二皇子当面奚落。 所幸有端王妃在,端王应对得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 还是赶紧将事情说清楚了,让端王知道这后续有多严重。 虽然端王妃的确是身体不方便,但是,新婚之夜,端王就是纯盖棉被都应该在王妃屋里过,而不是被萧侧妃给截胡了去。 这性质不一样啊! 红果果的打杜太尉的脸,难道端王真的不想要杜家的支持吗? 那也不要结仇啊! 端王被谋士们说得头昏脑涨的,才明白他没有拒绝萧侧妃,就有了宠妾灭妻的苗头。 就这么一晚上,名声落下不少,外面都在看笑话。 当然也有杜家和王妃的笑话,但是,端王也跑不了。 “王爷,萧侧妃之前怎么争宠都没关系,有时候也能帮上王爷的忙。” “但是,昨晚上的事,萧侧妃是太师府教出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对王爷意味着什么?” “王爷若是自己还没有判断,王妃一句话告到皇上那儿,这么多年的心血可都白费了。” 端王脸色变来变去,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谋士们说得对。 别的不说,几位弟弟都敢当面奚落他了,父皇真的不知道吗? 只是给了个面子没有追究而已。 王妃没说什么,杜家没有反应,不代表这就是对的。 第431章 花落谁家 端王被各种分析和洗脑,整个人都麻了。 他若是到萧怡面前,听到的话肯定不是这些。 但是,他现在见不到萧怡。 萧怡睡醒后听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得意,也麻了。 她当然知道新婚之夜截胡有多不道德。 但后院争宠不都是这样的吗? 自然不会管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会不会得罪王妃家族,只要她们抓紧男人的心就行了。 再说了,她昨天其实并没有特意去截胡,纯粹心里不痛快就去寻了端王。 在她想来,昨天那样的情况,王妃肯定会派人将端王找过去的啊! 结果……毫无动静。 之后端王就喝醉了,她自然不可能主动将人推出去啊! 只以为那样的情况,端王也应该安排好,至少不让消息传出去。 谁知,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事实就是什么都没做。 以至于今天来了,流言满天飞,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跌了回去,还更难听一些。 而端王此时被谋士们洗脑教育,还要想办法给王妃解释,给杜家解释,根本顾不上萧怡受伤的小心情。 萧怡也不敢做什么,捂着胸口,忐忑不安的,饭都吃不下。 对此,杜涓其实也有些不开心,确定谋士们对端王的影响比想象中大多了。 这么一教育,端王可能就会急着跟她圆房,做给别人看也好,急着给个交代也罢。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小日子的理由,最多也就拖七天。 虞婔也发现了,这么一闹,端王何时与王妃圆房可能就倍受关注了。 原本想糊弄过去的,可能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红梅,药研究得怎么样了?” 红梅拿出一个锦盒,“这是在安神香中添加成的特殊安神香,会让人做美梦。” “或者是做入睡之前最想做的事的梦,如若刚刚发生的事,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只不过刚制作好,还没有让人试过。” 虞婔挑眉:“给端王妃,让端王试最好不过了。” 之前发现杜涓练武的情况,她就让红梅研究了。 刚好赶得上。 东西给了,用不用,怎么用,在于杜涓。 回门那日,杜涓收到虞婔给的特殊安神香,嘴角压都压不住:“多谢公主,还真是……及时雨啊!” 端王没什么主见性,这种香很适合忽悠。 可能是新婚之时被说得太多了,加上杜涓整天板着脸,非常严肃威严。 让端王下意识的知道太偏宠萧侧妃是不对的,内心深处有些怕怕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杜涓现在是他的王妃,他只盼着自己不要出错。 有这样的心思,圆房这种事,端王自然只是当成任务,草草完结就呼呼大睡起来,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 杜涓站在旁边,看着熟睡的端王有些无语。 亏得她在这忐忑不安的。 今日过后,相信端王也不会想要来她这里了。 过两个月,另一位侧妃和几位庶妃就要进府了,美娇娘多得是。 嗯,或许这两个月,她也可以抬几位姨娘或者通房丫鬟? 若是端王只想宠萧怡也没关系,使劲宠,就端王府这小地盘,就算全部拿捏了又能怎样? “王妃,如今王府的管家权还在萧侧妃手上呢!”小戟提醒道。 杜涓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无所谓,她愿意就管!” “我也不要端王那点东西。” “萧侧妃管的也就是后院那点,端王真正的产业都在谋士和属下手里。” “这些也不会给我的,我何必操那份心,萧侧妃管着,我只管给王府后院添女人就可以了。” 多一个侍妾都要多一份开支,一两个人短时间内没什么,但是人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银子就得花出去。 到时候后果也得萧侧妃担着。 杜涓对管家权没有半点想法,反正王妃的院落里有小厨房,她吃穿不愁,根本不伸手。 萧怡还非常警惕着王妃什么时候要管家权,安排了不少自己的心腹潜伏着,到时候好挖坑让王妃跳。 结果,杜涓根本不开口。 端王也就想不到。 谋士们也不可能插手这么仔细。 于是乎,这事儿就在萧怡的沉默中维持了原状。 殊不知,就算提到这件事,杜涓也会以整理嫁妆不空闲为由拒绝。 然后,“她”会逐渐虚弱,得病上一阵子。 旁人不清楚,杜家是最明白她身体情况的,若是圆房后没有反应,恐怕自己人就得上门看情况了,横生枝节。 她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的过一段平静的日子,练武,学习兵法,管理嫁妆赚银子等等。 对此,其他人都有些失望。 原以为这件事会有很多好戏可看,谁知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端王府后院和谐得很,而武将出身的王妃,竟然身体会不好,进府后就接连生病。 不是没有人挑拨说杜涓肯定中招了,杜家却沉默得很,只是不断送一些药材去王府。 端王惊吓,连夜将王府查了一遍,以证清白。 萧怡也懵逼的不敢动,天老爷,她还什么都没做啊! 这锅背得太特么的莫名其妙了。 让她的风评持续被害,气死个人。 唯有盛昌帝知道一些情况,还派了御医给杜涓诊脉看病。 有虞婔在,这都不是事儿。 旁人见没热闹可看,过了几日就不再关注了。 端王和谋士们的注意力才转移到圣哲书院上面来。 试探了几次,一无所获,程安的口风紧得很。 就有人想从程清歌入手,然而,程清歌有未婚夫了,两人感情相当好,平日里又忙着管理书院事宜,也是没什么空子给旁人钻。 如此,端王和谋士们面面相觑,商量来商量去,下了一个凝重的决定。 “不能用普通的办法,那就只能用特殊手段了。”丁群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提议说道。 谋士三号叶震咳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但是,必须要速战速决,王爷的人只要一动,就会被别人发现。” “恐怕其他王爷也会注意到程安,到时候花落谁家……真不一定。” 帝都城说大,很大。 说小,也小得很。 几位王爷,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第432章 都知道了 特别是动用暗地里的力量,消息传得忒快。 这些年都总结出经验来了。 不是卧底间谍的问题,而是地盘就这么大,很多地方都是日夜有人盯着的。 有人行动,立刻就会传出消息。 “这程家……不会是发现什么了,怎么就那么刚好,儿子居然带着亲娘走了?” “屋里就一个程安,一个女儿。” “儿子是考中进士走的,没有等着派官,却做了状元驸马爷的主簿,恐怕也没想那么多!” “不过,有三驸马做靠山,我们真要出手,要么做得够干净,要么就不能伤及两人的性命,不然……后续还有不小的麻烦。” 谋士们面面相觑,突然觉得圣哲书院还是有点棘手的。 轻了没什么用。 重了又要不得。 想拿到程安手里的东西,有点困难。 此时的圣哲书院,借着唐南的名头,名声大噪。 来求学的人暴涨了不少。 端王一系想安排人进入圣哲书院很容易。 很快,圣哲书院就多了不少别有用心的学子。 程清歌一边安抚着忐忑不安的父亲,一边将书院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 她倒是没想到,这些人最先使出的办法,竟然是“偷”。 程安的院子,书房,重要的藏书阁,暗室等等,竟然陆陆续续的被光顾了。 当然了,这些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手脚还比较轻。 为防被发现,翻找过的地方都很好的复原了。 三四次还行,有了七八次,程安就坐不住了。 虽然他问心无愧,有问题的东西肯定不会被翻出来,但是自己的东西老是这么被翻来翻去,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可能舒坦。 而且,密室里供着不少御赐之物,原本是为了“证明”他身份的。 万一有人见钱眼开,给拿走了可不好追回。 所以,程安就不想惯着这些不速之客。 “清歌啊,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万一有人将御赐之物给偷走了,我们程家可要大祸临头。” 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御赐之物可不能丢失。 是会获罪的。 程清歌:……所以,宝贝那些御赐之物有什么用? 除了供着,不能卖,不能送,不能丢……甚至还要好好保存妥当,若是有所损伤,指不定都要获罪。 留在手里平白招人眼。 考虑到了所有情况,万万没想到,率先让程安忍不住的竟然是那些易碎的御赐之物。 “爹,不是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而是皇上什么时候召见你啊!” “只有皇上召见你了,在皇上那儿过了明路,才能说东西已经给了皇上。” “几位皇子才不会盯着你。” “如今这样,你敢将事情挑破吗?” 程安:……好焦虑啊! 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在先皇身边呆了好几年,他很清楚皇帝真的日理万机。 不着急的小事儿,没人提醒的话,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 可最近探查的频率明显多起来了,证明知道的皇子不只一个了。 他得罪得起谁? “这些王爷,就不能直接见面商量吗?” “为啥非要派人做梁上君子?” 程安嘀咕着,头疼不已。 依旧是进退两难的样子。 这点,端王和谋士们也非常无奈。 他们考虑得好,但是计划比不上变化。 他们刚安排人去了圣哲书院,就被其他皇子给发现了。 都不是傻子,稍微查一查,就会发现程安的身份,从而猜到其他的事。 以至于,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大动,这就已经不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了。 这下,多方牵制,更不好轻举妄动。 就形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程安不知道,只感觉自己是块肉,被好几头狼给盯上了,动都不敢动,还不能逃。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叼走。 “清歌啊,你看……可不可以再求一求六公主?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程清歌一脸古怪:“爹,你确定这些人里,就没有六公主的人么?” “而且,你拿什么交换?” 开玩笑,忙活了这么久才有了现在这局面,怎么可能让六公主去打破? 其他皇子为什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 真是个个消息都如此灵通吗? 当然是找机会将消息精准的投放过去的啊! 哪能让端王一个人玩呢? 程安老脸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还是没别的办法可想了。 “这,这不是……即便皇上召见,我也没东西可交出去的啊!” “公主那边……” 程清歌:“爹,你确定你手上的东西永远也不会交出去吗?” “你要让程家世世代代都抱着这东西忐忑不安的过着日子么?” “现在本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 “若是有机会,定然要一劳永逸。” “所以,手里有没有东西,迟早会真相大白,爹有想过到时候要怎么跟六公主解释么?” “又受不受得住来自公主的报复?六公主再不得宠,那也是公主。” “何况,最近皇上对六公主可一点都不差。” 程安泄气,确实无话可说。 总想利用别人,也要看别人配不配合! 左右为难,只好先认了。 程清歌嘴角微微勾了勾,迟早有一天,她爹会对几个王爷彻底失望的。 到时候不得不选择六公主。 这么长时间了,她依旧觉得六公主是最好的选择,从未后悔过。 接下来半个月,程家陷入了更大的危险中。 基本上出门就会遇见事,不一定是追杀,也有可能是什么事件。 程清歌当看戏一样,觉得几位皇子还是很能整事儿的。 不过,每每她都有足够的理由开脱。 让人抓不住她的把柄,想要将她关起来的计划一直没有成功。 反倒是程安难得出门,这日却被友人骗了出去,然后卷入了谋杀案,被人送进了京兆尹的大牢里。 在书院的程清歌收到消息:…… 都提醒过程安无数次了,这都还能中招,只能说明这个友人的关系也非同凡响。 能够策反这样的人,王爷们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 虞婔得知消息:…… 咋滴还中招了? 这个友人的邀请是非去不可吗? 第433章 不要想太多 不过人关在帝都府衙,对她来说倒是挺方便的。 毕竟孟砚在府衙混得风生水起,官职虽然不高,但是连总捕头都跟他称兄道弟的。 想要见一个嫌疑犯很容易。 何况,幕后之人只是为了将程安关起来,然后程清歌将东西交出来。 或者说,让程安将东西的消息告知程清歌。 并非要程安的命,自然也不会阻止别人去探望程安。 所以,都不必暴露孟砚这层关系。 大晚上的,程清歌穿了披风,戴了帽子。 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打扮的人,看不清楚脸,但是像是丫鬟,提着一个食盒。 程清歌拿了一个荷包,递给衙门口的捕头,“多谢孙捕头,民女就是去看看父亲,不知可否通融?” 孙铁接了荷包,转手就递给了身边的人:“程姑娘,走!” “左右程先生只是嫌疑,不算特别严重。” 程清歌:……涉及命案的嫌疑犯居然不严重? 逗她玩吗? 不严重,你一个府衙的总捕头亲自带路? 跟上去之前,程清歌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人,低声说道:“要不,还是我来!” 虞婔退后半步:“小姐,走!” 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程清歌吸了口气,让六公主提食盒,总觉得不太得劲啊! 为防暴露,不再多说,跟着孙铁进了帝都府衙。 虞婔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带路的孙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二世祖遍地走的帝都衙门也是有高手的。 孙铁的脚步轻盈,下盘很稳,每一步不多不少,好似尺子量过的一样,没点真本事根本做不到。 虽然孙铁伪装得好,可虞婔的眼睛非同凡响,发现他气息绵长,阳气十足,身材匀称的感觉是内力雄厚带来的。 这绝对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或许她该问问孟砚,这府衙的总捕头是哪家在这混吃等死的? 虞婔没有一直盯着看,扫过几眼就安分的走着路,并没有让孙铁发现什么异常。 府衙大门距离大牢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走了许久才跨过大牢门,一路往下,仿佛进入了地底,看见了不少木栏牢房。 每一间牢房竟然都有人,很少有空的。 见到有人进来也没动静,反而往后面缩了缩,生怕是来提审自己的。 程清歌和虞婔对视一眼,没有吭声,也没乱看,跟着持续往里。 孙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又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 “程小姐,你随意。” “这天气,这时辰也不限制你了,你慢慢聊!” 程清歌:……探视的时间都没有限制? 幕后是深怕程安聊不完,没交代清楚吗? “多谢孙捕头。” 孙铁扬了扬下颌,示意跟着过来的狱卒将牢门锁打开。 虞婔提着食盒跟着进去。 孙铁多看了两眼,没有特别在意。 而是带着狱卒转身走了。 牢房倒是不黑,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燃了一个火把。 虽然昏暗,但是不影响做点事情。 程安从稻草堆里起身,除了头发有一点凌乱以外,衣服都是出门见客那一套,并没有特别凌乱。 虞婔将食盒里的菜放在牢房中的小桌子上,起身走到了外面站着,四下查看了一眼。 没有隐藏起来的人。 但是……其他牢房里有人。 虞婔袖口下拿出几枚石头,“嗖嗖”的弹了出去,将附近牢房里的人都给弄晕了。 牢房里的人也有厉害的,但是架不住虞婔出其不意。 程清歌没有理会那么多,沉默的替程安将头发上的稻草给捻下来,摸出一把梳子,替他梳着头。 有些心酸:“爹,值得吗?” 程安叹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有些伤感。 不是因为被算计,而是……那个好友的背刺。 他也不是想不到,甚至这局面也是有意为之。 毕竟幕后之人不达目的可能不罢休,若是他入狱,指不定能吸引皇上的注意,还能让那些人消停一些。 他伤感的是,他一直以为不会出卖他的人,还是被攻陷了。 最终还是被攻心了。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早该想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个即将大祸临头的朋友,又怎么抵得上王爷的承诺?” “你放心,为父早有心理准备。” “难过一阵子而已,都会好的。” 程清歌还是有些心疼自己爹的,“爹,不如就选择了!” “这样,大家都好。” 程安皱起了眉头:“选谁?” 程清歌:“我选的那个。” 程安眸色微动,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你就那么认定了她?” 程清歌:“倒也不是,理由和分析我都说过了,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觉得没错。” “爹,这次大婚你还没看明白吗?” “端王没什么主见的,宁王过于冒进,秦王捧得太高,自身难保。” “靖王被一个宠妾拿捏,还有骁王……” “嘘!”程安吓得连忙阻止程清歌说话,给她使眼色:“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什么都敢说?” 这么一说,不是告诉暗中的人,程家真的有东西? 到时候可解释不清楚了。 程清歌轻笑:“放心,都睡过去了。” “人太多,暗地里不好藏人,暂时不会有人听见我们俩说话。” 程安疑惑的望了望对面,确实看到牢房里的人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斜躺着。 光是看着,就觉得脖子不舒服了。 “行了,这些你也说了不只一遍,反正在这牢里也没事儿,你让我再想想。” “何况,你确定你说的人,就有那心思吗?” 程清歌:“爹,你想多了。” “你手上的东西不比当年,拿出来也不代表这就能胜利。” “不管我看好的人有没有那意思,至少是增加实力,能够自保的存在。” “只要她能自保,就能保得住程家。” “那些东西就是要消耗掉,让程家的人不必再抱着这样的秘密,忐忑不安的生活。” “并非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拥有。” “爹,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明白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让你决定继承人……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是先皇的东西,也达不到这地步了。” 非要伸手那么长,盛昌帝第一个容不下程家。 程清歌语重心长:“爹,想想哥哥,还有娘。” “过年的时候哥哥就要成亲了,指不定明年就会有孩子。” “程家要不起从龙之功,要不起太大的荣华富贵。” “只需要将上一辈的恩怨安然了结,让程家有机会全身而退,然后……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 第434章 煞费苦心 闻言,程安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女儿说得对。 但当初他接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先皇的要求,和手中的权利,都能直接左右皇位的继承权。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约束力减弱了。 使用的时候还会有来自盛昌帝的阻拦。 毕竟盛昌帝已经是一位大成体,手握重权的皇帝,想要阻拦和使点手段,有很多的办法。 程清歌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可时间一长,他的认知总是会被拉回去一些。 总认为东西一出,会掀起腥风血雨,改变很多的事,就噙着两分小心。 潜意识的觉得,不可能安稳的将东西交出去。 每次被程清歌一提醒,心情和想法又复杂的回落,认真的摆正心态。 正因为这样,他一直觉得将东西交给六公主,不拿去争位,又对新帝会有些制衡,好像有点对不起先皇的交代。 “唉,你让我再想想!” 程清歌知道她爹的想法和矛盾,偶尔提醒提醒就没有再逼。 以程安对先皇的忠诚,逼急了很容易产生逆反和抵触心理。 替程安梳完头,就让程安安心吃饭,程清歌给他倒一点小酒。 言语间说起了今日书院发生的事,以及外面的一些热闹。 至于程安去见的那个朋友,谁都没有提及。 但是涉及到的那条人命,程安有些不放心:“有在查吗?” “那个人是如何死的?” 如果只是为了陷害他,就要了一条无辜人的命,他会于心不安的。 程清歌:“死的那个人,是一个屠夫。” “日常杀猪卖肉的。” 程安皱眉:“这样的人,不该身强体壮吗?该死吗?” 程清歌:“看似身强体壮,实则身负顽疾,不说该死,每月都要花不少银子买药才能续命。” “查出有疾不过两月,感觉是负累了。” “前些日子,他就停药了,没打算吃了,但是家里得了一大笔银子……” 不言而喻,这人为了银子不活了。 自愿用一条命去陷害程安入狱。 程安被带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现场,很干净,虽然明显是谋杀,但是那人死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 “唉,真是……煞费苦心。” 程清歌:“爹,不是早该明白的吗?” “涉及到那些东西本就很容易掀起腥风血雨,要命的事情就多了。” “这次能够找到一个自愿牺牲的,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少设计这一场戏的人,还愿意花银子买命。 而不是直接弄死一个就算了。 程安眼神明明灭灭的,陷入了思考。 程清歌也不到打扰,一顿饭吃得也不慢,将碗筷收拾好,“爹,过几日……恐怕会有人来找你谈谈的……你……” 就怕自家爹过刚易折,激怒了问话的人,一刀将他给砍了。 程安:“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在书院我也帮不上你,在这里,你也不必操心我。” “这事儿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硬着头皮都得走下去。” 抖了抖衣服,程安少了一分焦虑,多了一分洒脱:“不知道什么来比较容易担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那样。” “你也不必每天都来,那些人暂时还舍不得要我的命。” 程清歌笑了笑,将披风上的帽子戴上,“你知道就好。” “咱们父女俩就各自行动。” “关于我的提议,爹,你就认真的好好考虑!” 提起食盒,程清歌示意门口的虞婔,准备离开。 她们今天来,主要不是见程安,而是为了看看这大牢的环境。 总的来说,安全方面还是可以的。 虞婔伸手将食盒接过,低着头走在程清歌身后,全程没有取过披风帽子。 本以为这入狱第一天,大概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刚走没两步,刚到最近的十字路口,异变突起,旁边的牢房门突然打开,两条黑影冲了出来,直朝程清歌而去。 这个距离,已经听不到程清歌和程安的谈话,虞婔就没管。 万万没想到,听不见就全靠想象。 直接冲出来擒拿程清歌。 程清歌可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铮”的一声抽出一把剑,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朝扑来的人刺去。 那人一惊,似乎根本没想到程清歌会武不说,探监时居然没上缴武器。 他这种刻意入牢卧底监视的,身上穿的都是囚服,根本不可能有武器。 只得及时的收回鹰爪,举起锁链格挡。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将束缚犯人的镣铐当成武器。 “当”,程清歌的剑击在铁链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闪着火花。 程清歌剑锋一转,顺着铁链一划,惊起更多的火花和刺耳的摩擦声,朝敌人的手削去。 两招不过眨眼的功夫,冲程清歌而去的人就失去了先机,处于下风。 而虞婔这边更快,另一个人朝她而去,是为了阻拦,给小伙伴制造抓程清歌的机会和时间。 哪曾想,虞婔无声无息的就抽出一把剑,他根本没听见兵器出鞘的声音,只感觉眼角的余光有利光闪过,胸口就一痛,全身的力气和功力就好似漏勺一样,不知道泄到了什么地方去。 张了张嘴,声音都没能发出来,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神采。 一直在不远处的总捕头孙铁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几日大牢里多了不少牛鬼蛇神,要做什么,在程安入狱的时候大概有了猜测。 并且,不只一拨人交代过,他也不好插手。 他若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就不会在府衙做捕头了。 好歹也去大理寺混啊! 所以,感觉到了大牢的异常,他也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顺带还能看看好戏。 只是没想到,原以为不出意外的场面,出尽了意外。 看起来娇弱还小程清歌居然会武,甚至还不弱。 那“丫鬟”更加离谱,杀手出其不意中,竟然被一个丫鬟秒了,背后的主人要是知道,会不会当场呕血? 那速度和果断的样子,孙铁表示连他都没看清楚怎么出的手。 反正,能看清的时候,那把寒光凌厉的剑已经捅穿了对手的心脏,一剑两洞,来了个对穿。 第435章 他们是要越狱的 特意守在这里做任务的人,竟然不是“丫鬟”的一招之敌? 这场戏是彻底的出了意外。 要怎么收场? 孙铁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虞婔知道孙铁带着人就在附近,淡定的收了剑,藏进披风中。 左手中的食盒拿得稳稳当当的。 一招过后,锋芒全部隐藏起来,却让看见的人都生出一丝胆寒和敬畏。 那厢,程清歌连连攻击,偷袭的人在步步后退,眼看就被逼到牢房木栏上无路可退。 程清歌杀意大涨,孙铁猛然回过神来,闪身,出手救下了犯人。 “程姑娘,剑下留人。” 不能怪他出手慢了啊! 而是那个“丫鬟”速度太快,目前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免得背后主人迁怒,到时候遭殃的可不只是他了。 京兆尹的捕头是出了名的二世祖混吃等死的汇聚地,但是,这些人背后的能量加起来也扛不住杀手的靠山。 程清歌有些遗憾,在对方濒死逃窜中,只重伤,没能及时杀了。 行,现在也没机会了。 程清歌一脸茫然:“孙捕头,这牢房的锁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开了?这两人想越狱……肯定还想抓我们两个弱女子当人质,这……不好意思,最近过得不太平,本能的反抗了,我这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孙铁:……神特么的越狱。 这理由找得他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打开了牢门,突然冲出来,这还能说不是越狱吗? “无妨,两个越狱的死囚而已,多谢程姑娘帮忙了。” 反正又不是他的人。 示意小捕快赶紧将那个重伤得流血不止的人拖进牢房,心脏被捅穿那个抬走。 “程姑娘,走,我送你一程。”孙铁虽然这么说,眼神却飘向了虞婔。 捕快们去抬尸时,不自觉的尽量离虞婔远一点,有点心惊肉跳的。 三人往外走,程清歌分散着孙铁的注意力,又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多谢孙捕头,给你添麻烦了。” “民女的父亲在牢里,还请孙捕头多照顾照顾。” “家父年纪大了,一日三餐还望孙捕头多费点心,明日民女会让人送一些伙食费,还请孙捕头不要拒绝。” “家父是圣哲书院的山长,为人正派,科举进士出身,熟读朝廷律法,案子没有查清楚,不会不清不白的越狱逃离。” “只希望大牢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要做什么,不要连累了家父。” 孙铁:…… 这姑娘说话看似软糯,但是句句带刺。 不仅提醒他,让囚犯越狱可是大罪。 刚刚她可帮了他大忙,就让他一日三餐给程安弄些好吃的照顾着而已。 另外,多看着点,“越狱”的不要连累了程安。 然后又给了不少银子当甜枣。 可语气又是求人的那种,单纯的无法让人深思。 绵里带针,又完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明明不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千金贵女,却半点不差。 孙铁拿了银子:“程姑娘放心,你父亲不会吃苦的。” 幕后之人也不是要程安吃苦。 这点事还是能通融。 而这些银子竟然只是一天的伙食费,其实九成都是给捕快的。 兄弟们对这种外快还是喜欢的。 程清歌:“多谢孙捕头。” 临走的时候,虞婔瞄了孙铁一眼,孙铁愣了一下,只觉这是一双有点眼熟的眼睛,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气度和眼神……真的只是丫鬟吗? 最后对视一眼,虞婔是故意的。 不知道孙铁能不能认出她来? 若是认出来,会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孙铁又是谁的人呢? 单纯的在京兆尹混吃等死吗? 偶尔听孟砚说起衙门的事,对孙铁这个人赞誉颇多,似乎对此人很推崇。 之前只以为是孙铁有人格魅力,毕竟在这么多二世祖中当上总捕头,也相当不容易。 亲眼见过后,虞婔才知道孟砚对孙铁的认知其实少了。 就算不能是自己人,也要弄清楚是谁的人,不然关键时候,指不定能让人吃大亏。 至于认出来后会不会引来麻烦? 不好意思,仅凭一双眼睛还是难以让人信服的。 如今身在局中,麻烦多的是,不差这么一点半点的。 “六小姐,那个孙捕头……有点意思。”走在路上,程清歌开口说道。 虞婔:“嗯,不知道是谁的人?” 程清歌:“很大可能还不是谁的人。” “孙捕头跟孙芙家倒是没什么关系,他跟萧景萧大人一样,出身武科举。” “之所以能在京兆尹衙门当差,是因为救过前府尹大人。” “前府尹大人让他当个小捕快,之后经常立功,逐渐做到了总捕头的位置。” “之前那些年,他和大理寺的俞勤俞大人还齐名过。” “只不过刚起势,前府尹大人因为渎职被贬,他就销声匿迹了下去,如今想来,何时竟然做了总捕头都没有人太关注。” 虞婔诧异:“前府尹大人?” 不仅没有被牵连,在现任手上还能得到重用,悄悄的就做了捕头一把手。 这难道还不是人才嘛! 能够跟俞勤齐名,真有简单的? 知道了这点,虞婔回府后,当即给俞勤传了消息询问。 其实最后那一眼,虞婔稍微看了看孙铁的面相,本质是个正派的人,大抵身处那样的位置有点咸鱼惯了。 官途比较直,很有可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被推上去的。 二世祖太多,谁也不服谁,最终就让有能力的孙铁上去了。 俞勤回复,帝都城年轻一辈,他服气的只有三个人。 南崎,萧景,以及孙铁。 虞婔惊讶极了,在俞勤心里,孙铁居然是能够跟南崎齐名的人物? 主要在她看来,南崎绝对是断层第一的人,萧景也是比不上的。 南崎和其他人根本不是同一条赛道的,不能拿来比好不好? 虞婔思索了几日,还是让孟砚先去多拉拢孙铁。 程安这场戏,很可能会让旁人也注意到孙铁,尽管不能贸然行动,但还是先下手为强,保证他暂时不被其他人拉拢了去就行。 感觉孟砚比之前都要热情三分,孙铁只以为孟砚也想打听程家的事。 第436章 可以支持 这无可厚非,最近几日接触他的人,比之前一年还多。 孙铁也就当正常交际,看在之前交情的份儿上,能说的他不会隐瞒,不能说的,肯定一个字不会提。 京兆尹的人,真的很久没这么热闹,没这样被关注过了。 不过,多来几次,孙铁就发现不对劲了。 孟砚好像并不在乎程家的事,几乎不会问,连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旁敲侧击都完全没有。 反倒是偶尔会提及六公主一些无伤大雅的事。 若非孟砚完全没有拉配郎的意思,他也已经而立之年,六公主才十三岁……他都要以为自己当成驸马被盯上了。 除去所有的不可能,剩下那个再难以置信,也是最终答案。 孙铁盯着孟砚的眼睛看过好几次,那股古怪的熟悉感挥之不去。 心底难免有一个猜测。 恍惚中,孙铁禁不住问道:“六公主看上我什么了?” 孟砚噎着:“孙兄,你这话……嗯,很有歧义。” 孙铁无语:“你能理解就好。” “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是六公主的意思!” 正常的职场往来,之前两人的社交距离就足够用了。 孟砚摊手:“那我可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不过,孙兄难道不觉得自己有能力?” 孙铁嘴角抽了抽:“算了,你不知道的可能比较多,不如看公主有没有空?下官想见一见?” 非常时期,若是不搞清楚情况,很容易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孙铁很直接的戳破了这层纸。 孟砚传来消息的时候,虞婔轻笑了一声,更相信俞勤的话了,这人……很敏锐。 “那就今天晚上,百里飘香楼。” 孙铁:……够干净利落的,一如那晚上的那一剑。 当天晚上,孟砚以请客的名义,请了好些不当值的捕头。 这事儿已经驾轻就熟,十分平常。 所以,没人觉得奇怪。 孙铁以往也很随性,有时参加,有时不参加。 这次来了也没人觉得特殊。 吃吃喝喝的中途,孙铁离开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注意。 “喝酒?还是茶?”虞婔抬眸,询问道。 看见那双熟悉的杏眸,孙铁微微窒息,也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猜测得果然没错。 但是,也重新升起了一丝忐忑,所以,他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知道了六公主竟然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这条船是下不去了啊! “还是茶,多谢公主。”孙铁苦笑了一下,叹气的说道:“公主知道吗?下官只想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参与太多争斗。” 很多事情再联系起来,知道得就更多了。 公主为什么看上他这么一个小捕头? 天生礼贤下士,看见人才就想招揽吗? 如果没有太大的述求,也没有必要浪费太多心思在他这个小人物身上啊! 若是有很大的述求……细思极恐。 虞婔挑眉:“平静的日子?不想参与太多争斗?” “那你何必当总捕头?” 做个平民,最是平静不过了。 只要愿意,就能回避所有争斗。 孙铁一噎,六公主简直一针见血。 “少年时期,心气儿高,看不惯不平之事,现在,早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想法。” 虞婔似笑非笑:“那你缺银子吗?” 孙铁:“……倒也没那么缺。” 虞婔:“既然如此,现在想过平静的日子也来得及。” 孙铁再噎。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将他看得透透的。 第一次觉得,这双让他印象深刻的眼睛是如此的犀利。 虞婔笑了笑:“怀才不遇,觉得时局无法出头?” “不如直接说,你想做什么?” “有目标,才能劲儿往一处使。” 孙铁张了张嘴,心思如乱麻。 这跟他想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好像啥也没说,他的老底都快曝光了。 不对,怎么话题就到这一步,直奔主题了呢? 脸色变来变去,孙铁最终认下:“学武的初衷,是想保家卫国,战斗在皇朝的边境线。” “后来才发现,没有家世背景,连进军营的资格都没有。” “保家卫国,除暴安良,都只是梦想和一种奢望,更加不说……开疆扩土,为皇朝建功立业,延绵基业了。” 不得不说,六公主几句话,勾起了他曾经汹涌澎湃的热血。 真的有机会,他会拒绝吗? 他觉得自己可能拒绝不了。 之前就是完全没机会,才会做个捕头混吃等死。 虞婔诧异,又觉得毫不意外。 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真的是很多人学武的动力和梦想。 无关乎男女,比如杜涓。 但是军营,也有体系,等闲人想进入倒也容易,但是想建功立业是很难的。 尤其像孙铁这样的武科举出身,据说还是他那一届的状元。 就算当个小兵,也会被打压到没有出头之日。 除非,他成为谁的人,成为附庸,成为刷功劳的工具人。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xx军来命名。 这是一种荣誉,同时也是一种禁锢。 时间一长,功高盖主,欺上瞒下,军中威望等等,都很容易受到当权者的忌惮。 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就多了。 毕竟,旧的军制番号要改新的,或者新建军队番号等等,都有很多相关东西要改变。 比如军饷。 比如军需等等,牵一发动全身,都不简单。 孙铁的愿望,明显不只是加入军队,受制于人,而是想要一支军队,他能命令指挥。 “有这样的梦想是好事儿,如今的乾宇皇朝,边防线积弱,随时都可能爆发两国战争,若是没有人能撑得起来,迟早出事。” 虞婔说的事实,如今乾宇的边防线,除了北鼎的西北军像个样子。 其他方位的守军都是曾经的名声大,实则外强中干,很是让人担忧。 包括……大蒲王朝那边的唐家军。 多一个像孙铁这样的人,确实是好事儿。 只不过,孙铁也不知道是憋得很了,还是一直没能成功实现梦想,很明显的带着几分好战分子的激进。 “虽然不知道你的能力如何,但是,你的心态……若是上了战场是大忌。” “主战意识很强,可乾宇如今的国力,是支撑不了大规模作战的。” “你有这样的梦想,我可以支持,但是具体要怎么做,或许你应该多想想,多学学,打仗……不可能只凭一腔热血。” 第437章 鸡血上脑 孙铁回过神来:“公主说得是。” 忍不住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他当然知道打仗不简单,一个人为了梦想也是可以努力做很多准备的。 只不过后来发现无望才逐渐荒废。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释怀了,放下了, 而是知道此路不通,就将心底的想法深深的压在心底。 如今,被六公主一挑拨,轻易就热血沸腾起来。 气涌上头,仿佛回到了毛头小子的少年时期,只有一腔孤勇,便能干很多事。 虞婔:……这话带着浓烈的少年中二气息。 若不是暗地里有俞勤给这位背书,她真的要怀疑这人到底靠不靠谱了。 说实话,还不如杜涓给她的感觉踏实。 莫非真是憋久了? 突然释放,完全忍不住鸡血上脑? 脑中闪过一些不确定,需要再看看。 想了想,虞婔说道:“有些东西,日常也是可以训练的。” “这次程家的事,你可以试试看……” 试什么?当然是排兵布阵啊! 京兆尹的捕快就是夹缝中的小可怜,完完全全的工具人。 得罪不起幕后,也不能拿程家怎样,大抵会两头受气。 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中,如何安然求存,并且能够获取一些利益,便也是排兵布阵的一种。 打仗,靠的不是蛮力。 智将难得,或许可以看看孙铁能做到哪一步? 这样就能更好的掌握孙铁的能力,将来也好安排。 能力不足,心比天高,那肯定是不行的。 孙铁敛了敛心神,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 但是,这样的机会他真的已经等很久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至于什么咸鱼,什么平静的生活不想争斗? 谁说的? 他怎么不知道? “好,属下明白,属下会尽力的,好好表现。” 不是下官,而是属下。 孙铁已经自觉是六公主的形状了。 虞婔:……明白什么了? 她好像也没说什么要求和过程啊! 这就领悟了? 所以,有能力的下属就是这么让人放心吗? 虞婔有些将信将疑的,不是觉得不该有这样的属下,而是孙铁刚刚的表现,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将程安关进牢房的是谁?” 试探的问一下,看孙铁知不知道一些内幕? 孙铁咧嘴:“应该是端王的人。” 虞婔点头,端王的谋士们眼看消息泄露,兜不住了,就想了个办法,先将程安关起来。 等闲不让探望,还能捂一段时间。 趁这机会,看能不能撬开程安的嘴,拿到东西。 殊不知,京兆尹的大牢,不是端王一家说了算的。 其他几家也盯着的。 “那天晚上越狱的囚犯呢?” 闻言,孙铁嘴角抽了抽,看来被钉死了是越狱的。 现在想想,六公主居然当“丫鬟”给程清歌拎食盒? 那程家必然是自己人了啊! 至少程清歌确实是。 然而,根据他的观察,程清歌虽然听程安的,但是对程安的影响很大,几乎能左右程安的决定。 那程家具体谁说了算还不一定了。 那些人只抓程安……难搞哦。 孙铁:“同一天,宁王送进来的。” 等于端王这边刚刚将程安算计进去,宁王就派人来看着了。 一个个的,消息极为灵通。 反正,他们确实得罪不起。 别人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做,就连程清歌给了足够的银子,他们也会尽可能的让程安吃好点。 如今,自己人了,更要多照顾照顾。 “公主想怎样?” 孙铁突然意识到,那些人算计程安,却没发现六公主已经捷足先登了么? 这招可真厉害。 对六公主答应的事就更有信心了。 虞婔:“不用怎样,保住程安的命就行了,当然,尽可能的不要受罪,也不要受伤。” “实在不行,保住命就可以,不必过多的付出代价。” “主要预防有人玉石俱焚,直接要了程安的命。” 有人损人不利己,一旦发现没法得到东西,很可能会要程安的命,让大家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孙铁:……这要求都不算要求。 正常来说,程安被关在帝都府衙的大牢里,这便是捕快该做的。 要说有他发挥的地方,但其实不多。 还得看诸位王爷都会做到哪一步,若是太过了,供他发挥的地方就多了。 虞婔缓缓的说道:“一直到父皇召见,你要确保将程安安然送进宫。” 孙铁严肃的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其实,没那么难的。 这种时候,捕快中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就是最好的保护。 哪怕是诸位皇子想要下狠手,也要掂量一下杀多了,受不受得住太多家族的联合。 混吃等死还能被安排到衙门工作,大多沾亲带故,在家里备受宠爱的。 若是死了,真以为那些家族不会知道吗? 只不过要防着不被人钻空子,不被人利用之类的,得多费点心。 孙铁见时辰不早了,准备回去聚会,心口滚烫着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公主就不怕属下早就站队了吗?” “公主这么见属下,暴露的东西可不少。” 实则也是在提醒虞婔,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 以后不要这么冒然见旁人了。 虞婔轻笑:“暴露吗?” “或许,我也藏不了多久了。” 即便苏夙那边还顾不上她,她也藏不了多久了。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很久,自然不怕的。 孙铁心口一颤,总觉得有种未知的激烈在蔓延。 剩下的就没再说,六公主明显心里有数。 那厢,宁王知道自己下午安排的人,晚上就“越狱”一死一重伤便彻底沉默了。 安排得仔细,死得真快速。 其他王也沉默了。 他们的人呢? 有没有越狱? 最重要的是,程清歌居然会武,实力还不弱。 身边的丫鬟更是高手……这有点离谱啊! 为什么就感觉这人早就准备好了,他们怎么做都是去撞墙的? 难怪总说侠以武犯禁,当目标人物有了足够的武力值时,事情的难度蹭蹭蹭的上升了。 抓程安,留程清歌,似乎……用处不大呢? 但是想反过来更不容易。 之前试了好几次,都被程清歌给躲过去了,这才考虑程安的。 如今又回到了原点,才发现程清歌更让人头疼了。 第438章 杀不了人就防火 可一想到程家守护的东西,又觉得有点本事,很难缠才正常啊! 不然,也不能保存这么多年。 一个个头疼的盯着程清歌,却发现这小姑娘好似刺猬,竟然无处下嘴。 程清歌倒是经常去看程安,然而父女俩说些有的没的的家长里短。 愣是不说他们想听,想知道的。 这……坐牢竟然坐出了几分悠然自得。 一时之间僵持在了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是大牢有些遭殃,时不时的就有不速之客光临。 孙铁表示很忙碌,毕竟答应了六公主,要保护程安的安全。 八月初,依旧是天气反常的一天。 已经进入秋天许久了,竟然还一天比一天热,户部的冰已经卖疯了。 赚取的银子已经多到让人升不起眼红了。 一般人都知道,就算自己得了,估计也守不住。 根据以往夏日的经验,这样的炎热,最需要防止的是火灾。 为此,朝廷虽然一直在做冰的生意,该有的防患也一点没有少。 有银子折腾,效果还挺显着,至少目前为止,都没有引起什么大的火灾。 小范围的都很及时的扑灭了,并未引起大的损失。 然而,就在这日,帝都府衙突然起火了。 准确的说,是帝都大牢。 不过,帝都的大牢是建在地下的,一时半会儿看不到明火,但是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然而,这是大晚上,是凌晨。 烟雾再浓烈,也隐藏在黑暗中,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程安越发平静的躺在稻草上,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火之气。 本能的生出预警,程安一个激灵,瞌睡虫全飞了,彻底清醒过来。 程安扑到过道的木栏前,瞪大眼睛看着斜对面的牢房里,越来越大的火势。 “来人啊,快来人,起火了,起火……” 程安扯着嗓子喊,将门上的锁链敲得砰砰响。 在这一刻,他感觉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有一种直觉,这场火,因他而起。 不等程安继续喊,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刀将锁链给劈断了,将程安的喊话噎在喉咙里。 程安:“……孙捕头?” 孙铁眸色凝重,一把拉过人:“程先生,走。” 程安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被拉着快速闪了出去。 而此时,外面不少捕头已经拿了水过来,朝着大火浇去。 这一处的火看似很快扑灭了,但是大牢很多地方都有了惊呼和恐惧的叫唤。 起火的地方明显不只一处。 而只要有一处没有及时发现并且扑灭,很快就会形成大的火势。 大牢什么不多,就是干草的木制牢笼比较多。 一旦燃得比较大,短时间没有大量的水是无法扑灭的。 捕快们要么灭火,要么救犯人,忙得不可开交。 感觉没过多久,火势就不受控制了。 大牢的各处通风口腾出不少浓烟,这才造成衙门的浓烟滚滚。 与此同时,圣哲书院也有不少地方起火。 房屋建筑有不少木材,加上书院最多的就是书和纸了,燃起来快速无比。 月明星稀的天空很快就被熊熊烈火给印成了红色。 附近还没有睡的,正在纳凉的,看见夜色中的一片火红就知道不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个个都拿起了最近的容器,舀了水就冲了过去。 “起火了,起火了……”打更的到处喊。 附近的人被惊醒,纷纷端着水过来。 而一些住在圣哲书院内的学生也在自救,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法子在运输着水去灭火,这一片的人声嘈杂,传出了好远。 程清歌站在一棵树的树梢,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火势。 很多人救火,但是,火势并没有阻止,只是增长的速度比较慢而已。 “你不想要书院了?”虞婔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程清歌眼神微闪:“公主……圣哲书院需要更加有威望的大儒来管,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或许,这也是破而后立!” 圣哲书院在她手里,也就那样了。 甚至,费心费力的管理,却不敢让人知道是她在管理。 否则,那些读书人怕是接受不了书院被一个女人管着。 而书院对程清歌来说,也是一个累赘。 这是父亲的书院,还有先皇培养人才的期望,只要一日在程家手里,程清歌就不可能脱手。 这把火自然和程清歌无关,却是她脱离的机会。 虞婔:“你确定你父亲希望将书院交给别人?” 程清歌轻笑:“这么多年了,我爹证明了他不是教书育人的料。” “圣哲书院在有志之士手里,指不定还能发展成为跟国子监比肩的民间书院。” “我爹绝对乐意之至。” “而他的心结,只有那些东西,若是有机会将东西交出去,他就真正的无事一身轻了。” 虞婔表情微妙:“可你现在,非常危险。” “你应该明白,那些人放火是为了什么?” 圣哲书院的火势来得太快了,应该是好几个地方同时起火,而且用了不少助燃的东西。 比如酒。 再比如油。 为的就是让人无法短时间扑灭。 只要持续一段时间,圣哲书院很多地方都会被烧毁。 在这种情况下,程清歌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必然就会带在身上。 这场火,就是为了逼程清歌将他们要的东西拿出来,带在身边。 此时的程清歌只要一出现,必然会引来多方势力的追杀和抢夺。 程清歌嗤笑一声:“黔驴技穷了,杀不了人就用放火这一招了。” 先皇留下来的东西,肯定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啊! 眼看书院都要被烧了,肯定率先救那东西。 他们既然怎么都找不到,那就逼程家人自己拿出来。 至于会不会放在别的地方? 这种要命的传家宝怎么可能不放在眼皮子底下? 没有其他的办法时,他们也愿意赌一把。 虞婔:“但是很有效,不是吗?” “此时此刻,他们只会认为,东西在你身上。” 程清歌:“可惜啊,我爹的想法历来跟普通人不一样。” “当年父亲能被先皇看中,并且信任,跟这不无关系。” “那东西,若是放得近了,我爹定然寝食难安。” 第439章 老天爷显灵了 程清歌嘲笑着幕后算计之人用这一招时,从未了解过程安的做事方式。 “若是在书院里,这么近的地方,之前发生那么多事,我爹就不可能不去查看。” “我爹对自己很了解,所以,那东西恐怕从一开始就不在书院内。” “不仅距离不近,恐怕看一次还会很麻烦的那种。” “只有这样,我爹才不会轻易去碰。” “这些人真的打错算盘了。” 虞婔点头,像是程安坐得出来的。 其实不去碰,才是最安全的。 从头到尾,只有程安知道在什么地方。 “虽然如此,可你只会更加危险。” “而且,圣哲书院里还是有很多真心求学的学生。” 程清歌:“皇上,会接手的。” 出了这样的事,除了盛昌帝,谁都不敢接手了。 而且,这场大火会让盛昌帝第一时间见程安,不可能再拖了。 这等大手笔,只怕盛昌帝都无法坐视不管。 天灾让人无可奈何。 可人为制造的大火,触及到了盛昌帝的底线。 说话间,远处的火焰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似乎有人被困在大火中,无法逃离。 程清歌皱起了眉头。 虞婔:“我早就让人去救了,动静这么大,会被注意到的。” 当然是安排了一些高手在火焰中救人。 明知道是人为的,还是不需要无辜之人葬身火海,成为权利争斗的牺牲品。 谁动用的这种手段没注意到,但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人救援。 闻言,程清歌松了口气:“虽然火势起来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但若是能不牵连到无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虞婔没接这话:“但这样的火继续听之任之,很可能会蔓延到其他地方去,到时候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这片区域房屋密集,人口众多。 房屋几乎都是挨着的,火势不扑灭,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熄灭下来。 程清歌:“这……要怎么做?” 脚下的树有不错的高度,虞婔偏头看向了某个方向:“你不用做什么,藏起来就好。” “会有人做的。” 程清歌有些不明白,疑惑的顺着虞婔的眼神看去,瞳孔陡然睁大。 只见夜色中,一个身着月白衫的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似乎只是观望了一眼,抬手做了一个不寻常的动作。 几息之后,一股凉意从头顶上传来。 程清歌仰头,感觉有水滴落在脸上,有些迷茫:“下……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点变成雨滴,淅淅沥沥的,快速的从小雨变中雨,再变大雨。 整个过程也不过几十息,大雨就朝着火势倾盆而去。 原本越来越嚣张的火焰势头,仿佛被什么遏制住了一样,逐渐的有所减弱。 还在来回奔跑着救火的人们被淋了个透心凉,却凉不到瞬间火热澎湃的心。 “下雨了?” “天啦,老天下雨了。” “好大的雨,哈哈,苍天有眼……” “有救了,这火有救了。” 还拿着各种各样装水容器的人们又惊又喜,没有人去躲雨,仿佛久逢甘露,得到了救赎,纷纷仰着头接受雨水的洗礼。 然后看着凶猛的大火一点点的减弱。 有人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有人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望着大雨发呆。 此时此刻,没谁会去嘲笑这些人,内心深处升起一种满足的信仰。 或许老天爷真的有灵,这样的反常酷热天气,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 还下得这么大。 是老天都在帮他们灭火啊! 南崎见雨顺利下了起来,再次感叹祈雨符的强大,收回手,远远的看了虞婔一眼,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虞婔诧异,不打个招呼吗? 哦,有别人在,需要继续装不熟? 殊不知,上次她灌人家太多灵水,造成了很多狼狈和尴尬,仙气飘飘的男人现在还没缓过来。 脸皮的境界到底还不够啊! 程清歌也不顾雨水扑面,很是惊讶:“钦天监,南大人?这场雨……” 是南大人下下来的? 这……她是看错了,还是没睡醒? 大晚上的梦这么玄妙的吗?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直接下雨的? 回头就看见虞婔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油纸伞,早早的就将雨水给挡在了外面。 这举动要是不早知道点什么,她眼睛就瞎了。 所以,公主知道南大人会出手,会下雨? 程清歌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想象虞婔刚刚说的话,可不就是知晓的意思? 本以为南崎能下雨就很离谱了。 公主还知情? 有比这更加神秘玄妙的事吗? 虞婔打着伞:“知道就好,南大人很低调的。” 程清歌:……那可太低调了。 如此神秘惊人的本事,若非亲眼所见,她恐怕以为别人在说什么神话故事。 而,若非公主在身边,她可能也没机会看到! “皇上知道吗?” 虞婔表情微妙:“父皇若是知道,还能低调吗?” 程清歌沉默了,那确实…… 一场蓄意为之的大火,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天降大雨给浇灭了,犹如神迹再现一般,成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神仙显灵事件。 许多野史都对这次的神话进行了详细的记载,以及加工和越来越夸张的修饰。 以至于传到最后,反而太假了,很难让人信服。 反倒是大牢因为修建在地下,无法被雨水洗礼,灭起火来又累又费劲,以至于一直到天亮才勉强控制住火势。 时间拉扯得长,能救的犯人都救了。 只是一些穷凶极恶,罪不可赦的死囚没人顾得上,增添了一些死伤人数。 同样的,也有死囚趁乱逃跑,被孙铁带着人堵在了大牢里。 大牢在地下,出口只有一个,只要看住了出口,那些想逃的就跑不了。 混乱之中,孙铁也没法做更多的事,他只有一个,分身乏术。 还指望那些手下的二世祖跟凶残的死囚拼命吗? 不可能,别拼命不成,反而当了人质。 至于死囚犯拿别的犯人当人质……额,都是囚犯,何必为难,猜狱卒和官兵救不救? 所幸大半夜的,这么大的事,即便盛昌帝在熟睡,也被余英叫了起来。 及时的派了禁卫军和刑部捕快,大理寺捕快过来帮忙,解救孙铁于水火,并未造成大的损失。 幕后之人也不是要烧死程安,所以,起火地点多,却没有用助燃之物,及时控制还相对比较容易。 就是混乱中,出现了其他的麻烦。 孙铁无人可用,凭自己能拖到援军到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主要还让他体会了一把光杆将军的可怕。 第440章 都不领情 自己一个人做事,脑子想到了,但是做不过来。 很多事情明明可以阻止,可以改变,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分毫不差的发生。 那种无力和憋屈,让孙铁相当心梗。 以后,他绝对不要陷入这样的境地,得随时给自己留下后路。 没办法,京兆尹这样的衙门本身就是咸鱼养老的地方。 之前孙铁也是得过且过,不求有功,但求有过,自然不可能准备什么后路。 能够让这些二世祖听他的,关键时刻能不顾危险的去救火,已经本事了。 虞婔一直在关注这边,对于这结果,还是对孙铁另眼相看的。 俞勤也没有乱说,孙铁确实有能力。 只不过限于身份和环境,能做到这样子已经到了极致。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羡慕盛昌帝的,虽然不清楚,但是手底下确实有些人才。 当初萧景能整理好禁卫军,俞勤看管着大理寺,暗地里还有孙铁这样的人物镇着京兆尹那群二世祖。 仔细想来,衙门都是一些混不吝的,可是这么多年竟然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都不算本事,什么才算? 她相信,府尹大人的功劳,绝对没有孙铁来得高。 而这几个地方,塞太多咸鱼了,正常情况下是很容易出事儿的,大事谈不上,小事儿会不断。 然而,她出生后的这些年,三个部门还真的很平静。 大晚上的连觉都没得睡,盛昌帝装了一肚子的火,及时的派人去控场和救火后,才歇下来等结果。 也才有空去琢磨具体发生了什么。 让暗龙卫简单查了查前因后果,气得盛昌帝当场就想掀桌。 然而,他又忘了,又大又重的实木龙案,他根本掀不动。 最终只能抄起手边的东西砸了出去。 所幸现在天启殿也没有其他人,盛昌帝也习惯了发泄。 暗龙卫已经隐身,余英站在旁边,不会被波及。 余英淡定的看着笔洗里带着墨的水洒出来,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跌落在地。 心里还在想,待会儿早点让小太监进来打扫,拖久了,不容易弄干净。 盛昌帝也不隐藏,喘着粗气,脸色黑如锅底。 “朕在这头疼万分,殚精竭虑的为他们平衡权利,想让他们不至于陷入无穷无尽的争斗中,不必像朕一样,身不由己,手染亲人之血。” “朕还没死呢,好歹过几年平静安心的生活。” “呵呵,一个个的,都不领情。” “朕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怎么继承朕的皇位了?” 前一句“朕还没死呢”,充满了愤慨,以及怒其不争。 后一句同样的话,则多了一些悲哀。 一些盛昌帝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这件事情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将他努力这样的伤口撕裂得血淋淋的。 不得不说,几个儿子,为了先皇留下来的东西,为了那可能增加和左右皇位的筹码,没有丝毫的底线。 府衙大牢也涉及官府脸面,朝廷的威信。 可几个儿子好似眼瞎一样,完全不懂,说烧就烧了。 大牢里虽然都是囚犯,但九成九的都不是罪大恶极的该死之人。 尽管都是犯人,死了也没什么,但是,儿子们这般草菅人命,不把生命当回事儿,盛昌帝还是会觉得齿寒。 何况,除了府衙大牢,还有一个圣哲书院呢! 虽然火放在明面上,书院里的人也没有被关着,危机来了可以逃。 但是多点开花,还有助燃之物,逃不了的几率也是很大。 那些书生可都是无辜的,是皇朝的未来和栋梁之材,也没有人为他们考虑一丝。 儿子们只想着他这个父皇什么时候死,好继承皇位。 酷暑之夜,还需要靠冰才能凉快下来,盛昌帝却突然感觉背脊发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一时之间,盛昌帝想不明白,他承认这种事实都接受不了,感觉难受得很。 为什么他的父皇,却能淡定的,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们争得你死我活的? 盛昌帝是经历过那样的风雨残酷,所以努力的想给儿子们撑起这把伞。 可儿子们不领情,一个两个的都盯着将这把伞给撕了。 殊不知,先皇是早就接受了皇子们不可能和谐共处的事实,既然阻止不了,那不如顺势而为,给皇朝选一个更靠谱的继承人,让皇朝能延续得更久一些。 结果没控住场,玩脱了。 继承人没选到靠谱的,只剩下一个勉强过得去的,最终也无奈接受了事实。 而盛昌帝一片慈父之心,同样觉得自己是能控场,让儿子们和谐共存,然后顺理成章的传位,避免皇权交替的腥风血雨。 也是过于自信,不愿接受事实,才惨遭儿子们打脸。 事到如今,盛昌帝想继续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之前怎么在暗地里争都还可以捂一捂,如今蔓延到了外面,涉及到了很多无辜学子,不可能捂得住。 朝廷绞尽脑汁的在防火防灾,皇子们为了一个仅仅怀疑的东西,却直接放火烧书院,全然不顾若是没控制住,没有老天爷刚好下的一场雨,蔓延开去会造成多少损失? 又有多少家庭会毁于一旦? 此时此刻,盛昌帝根本顾不上去想巧合到离谱的一场大雨。 被几个儿子给气得眼前都阵阵发晕。 天启殿安静了许久,想起了盛昌帝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得很,好得很,火烧书院是!” “不在乎别人的命,也不在乎老百姓的财产是!” “呵呵,可能是日子过得太富裕了。” 余英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 他知道,盛昌帝是真的生气了。 非常的生气,大晚上的气成这样,他真担心盛昌帝的身体。 毕竟御医很清楚的说过,当初那颗药虽然改善了盛昌帝的身体,但是还需要好好调养才会越来越好。 否则,盛昌帝的身体还是会越来越坏的。 可现在这情况……他敢劝吗? 又能怎么劝呢? 谁见了不生气啊! 夜深人静的,盛昌帝一瞬间又想到了很多的事,尤其是之前大婚,众皇子请全城吃流水席的事,花销不可能不大。 而皇子们能有这么银子挥霍,难道不是他惯的吗? 当然不会在乎老百姓手里那点家底,觉得也没多少,烧了就烧了, 反正也不会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 朝廷若是要赔偿,也花不了几个钱。 第441章 败家子们 从头到尾,半点没放在心上。 意识到这点,盛昌帝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合着他在这想方设法的搞副业,给朝廷国库赚点银子,儿子们却在无所谓的败家。 一户或许不多,那百户千户呢? 最重要的是,那么大个书院呢? 人家就活该被烧吗? 主要盛昌帝想到,圣哲书院可是先皇给的钱财办起来的,还承载着先皇的期待和认可。 败家子们居然说烧就烧了。 不仅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丝毫亲情,对先皇更加没有敬畏之心。 逼得盛昌帝不得不承认,儿子们都歪了,眼睛里只看得到程家手里的东西。 盛昌帝的心情跌跌落落的,不断的往下沉。 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不舒服,浑身发寒,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的,脑壳痛。 余英担心极了,只好开口转移一下注意力,“皇上,得让人去看看府衙的大牢,人还在不在?” 盛昌帝不以为然:“程安必然是他们最先救出来的人。” 余英着急:“皇上,奴才说的不是程安,皇上忘了吗?府衙大牢里还有几个特殊的死囚。” 这事儿,他刚刚才想起来,可千万别死了。 盛昌帝脸色一变,立刻反应过来,顿时让暗龙卫赶紧去查查看。 之前殿选被刺杀之后,全城戒严,很多大户人家都在自查。 折腾了一通,到底还是抓了一些可疑人员。 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可疑人员都分开关押的。 其中,最可疑的几个,骨头硬得很,愣是不开口。 就把人暂时关押在衙门大牢的死囚中。 府衙大牢是最想不到的地方,一直没有引起敌人探查。 谁知道突然来了一次火灾,府衙大牢自从建成以来,从未出现过火灾。 起火的时候还特别乱,据说是有伤亡的,这会儿才想起来,关押的重要人员可不要趁乱给弄没了。 这一件件的,可得呕死个人。 盛昌帝深刻的体会到了老父亲有多么不易。 外人并不知道,衙门大牢还有盛昌帝特别关注的人物,所以救火和救人的来得无比快速。 禁卫军统领霍炎看火势控制住了,找到了孙铁:“孙捕头,趁天还没完全亮,你带着那个叫程安的进宫!” “皇上已经等着了。” 盛昌帝下领命的时候,先让救火,控制住了火势再让孙铁带人送程安。 孙铁疑惑,这种事不该霍炎这个统领做吗? 为什么让他做? “哦,遵旨,下官送到宫门口就行了吗?” 霍炎点头:“到了皇宫,自然会有人接应。” “本官要转移一批死囚,还请孙捕头让人交接一下。” 他不认识人,自然需要衙门的捕头核对好人后交接。 他不送程安,就是为了这个。 他需要将死囚中的重要人物安全转移到别处去,不能走漏风声,得亲自去办。 相比来说,程安还不如那几个死囚重要。 孙铁顿了顿,他又不是傻子。 本该禁卫军统领送程安回宫的,顺手的事情却要搞得这么麻烦,霍炎肯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死囚吗? 孙铁也想到了,殿选封城那阵子也的确不断有送死囚过来。 其中有几个特别惨。 全身的骨头都被捏碎了,只能躺着成为一滩肉泥,进气多,出气少的。 但是上面吩咐了,要好生照顾,不能让人死了。 为此,府尹大人还拨了一笔银子专门让狱卒照顾着。 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这几个囚犯是特殊的。 所谓的死囚,也并不是都得秋后问斩,死定了的。 只是说,死囚牢是最深最牢固,看管最厉害的部门,进去了,非特殊情况是不可能释放的,会在里面呆到死。 大赦天下啊,重案重查啊! 这些基本都跟死囚牢里的人没关系。 孙铁只是总捕头,跟大牢的狱卒没有太深的上下级关系,对于死囚牢,他也了解不深,平日里没特殊事件也不会进去看。 大概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孙铁将狱卒的头儿叫到霍炎面前,就自己点齐了人手,凝重的护着程安朝皇宫而去。 他有预感,这一路不会太平静。 圣哲书院放火,是为了逼程清歌将东西带在身上。 那大牢里放火,则是为了让程安害怕,然后说出东西在哪里,又是什么? 然而,圣哲书院烧成那样了,程清歌却失踪了。 一群人等着伏击,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愣是没发现程清歌的身影。 难道被困在火场里了? 想想程清歌的身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虞婔收到程安被召进宫的消息,就和程清歌赶了过去。 “去皇宫的路上,他们还敢伏击吗?”程清歌有些难以置信。 她脑子够用,但是不了解皇子们的有恃无恐。 按照正常逻辑,盛昌帝已经要见程安了,谁在这个时候出手,不等于直接告诉皇帝,他们在搞事儿吗? 虞婔:“父皇不会拿皇兄们怎么样的,今天晚上两处起火,不是一个人干出来的。” “就算父皇知道,他们认个错,做个保证,就会揭过去。” “但是你爹……会没命的。” “他们没机会从你爹口中得知东西的下落,定然会杀了他,让所有人都无法得到。” 程清歌知道是这样,但是不能理解。 盛昌帝是这般仁慈的皇帝吗? 日常好像看不出来啊! 程安这一去,入了宫就没有下手机会了。 那么,危险会在路上。 虞婔想到经过这一晚的火,盛昌帝会见程安了。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急。 真是的,早干嘛去了。 又要给几位皇子谋取的希望,早见了,指不定就不会有昨晚上放火的事了。 程清歌表情微凝:“正好,我爹还不知道圣哲书院发生的事,待会儿若发生什么,我找机会告诉我爹。” “等见了皇上,他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犹豫不决,才是大忌。” 她一直让程安告诉盛昌帝,东西已经毁了。 这种说法就绝对不能犹豫,稍微迟疑都会让盛昌帝怀疑。 程安举棋不定,是过不了盛昌帝那一关。 原本她一直担心程安去面对盛昌帝,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麻烦。 有圣哲书院遭遇的这一出,她突然觉得稳了。 第442章 没想到这么没用 原本还遗憾没有机会告知程安。 想着看六公主有没有机会传个话? 没想到,在进宫之前还能见一面。 那厢,孙铁点齐了人后,先做了个动员讲话。 毕竟,这次出去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若是实在不愿意,他也不强求,不然,很可能关键时刻拖后腿,死得更多。 当然,孙铁不可能明说,只是暗示事情的危险性。 而大多二世祖也不是真的无能或者咸鱼,只是没有目标,感觉自己做不到,也不需要去做,才会认命的无所事事。 孙铁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动员讲话就会直戳心脏。 简单一席话,让一群二世祖激动得恨不得冲上战场杀敌。 谁想当废物啊? 他们也想建功立业的好不好? 虽然能力不足,但是也没有机会给他们发挥啊! 如今有机会,他们也想做好的,让人对他们刮目相看。 这样一来,让大家知道了危险,有了警惕,也不至于遇事儿就丢盔弃甲的逃跑。 孙铁动员完毕,马车也准备好了,让简单洗漱后的程安坐马车里,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府衙,朝皇宫而去。 此时,夜色笼罩,还只是有了些许天亮的迹象。 虽然衙门乱得厉害,在禁卫军和刑部捕快,甚至是大理寺捕快参与控场后,等闲人就无法靠近了。 这时间,本身也没有人在外面晃悠。 谁晃悠,谁可疑。 这样的环境对孙铁一行人来说比较有利,但凡出现人,都可以当成敌人。 不必浪费精力去分辨,无差别攻击就对了。 离开府衙,穿过白日的闹市,进入去皇宫的必经金龙大道。 这条路非常宽,非常直,周围也没有店铺和住宅,平日里等闲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晃悠。 孙铁骑马守在马车旁边,整个人都绷紧了。 闹市区域没动手,恐怕还是各方牵制的结果。 这里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再不动手,人就要直接进宫了。 果不其然,刚进入金龙大道没多远,整个大部队才完全进入街道,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冲出来了。 孙铁拔出佩刀,跳上马车车辕,打算寸步不离。 其他捕快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废话,直接拔刀就引了上去。 原本带着一直被看不起的怒气,打算拼死也要证明自己的小捕快们,和全身黑黢黢的刺客一对上,立刻就发现对方在手下留情。 他们以为必死的局面,却只是被打飞,被放倒,痛是挺痛的,命还在。 一时之间,小捕快们被甩到一边去,哎哟连天的,短时间内根本起不来。 血是热的,骨头是硬的,心是诚的,但是身体不支持。 不过照面,大半的捕快都没了战斗力。 孙铁眼睛狂抽:…… 他知道这些二世祖不给力,没有太多的用处,但是……也没想到这么没用啊! 一招都没撑过去? 乌合之众果然是不行的。 不过孙铁也赌对了,这些刺客不敢乱杀捕快们,否则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劲风吹起了马车的车帘,程安也看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孙捕快,这……” 车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出去了,孙铁果断的抓起缰绳,打马前进:“程先生,坐稳了。” 程安一窒,整个人朝后摔去,撞得头晕眼花的。 这……说晚了。 孙铁想要驾着马车直接冲过去,但显然有点难。 漫天的黑衣人追在后面,不仅有内力劲风攻击,还有小型的,暗器内的弩。 叮叮当当的纷纷扎在马车上,车壁受损严重,很快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哪怕孙铁赶的路线不是直的,甚至乱得没有规律,规避掉大半的攻击,也没能解救马车解体的命运。 没办法,黑衣人来得太多了。 明显不是同一拨的。 但是大家的目的一样,所以齐心协力的杀程安。 在马车呜咽悲鸣的最后,孙铁舍弃了马,转身扑进了马车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当口,“轰”的一声,马车车厢直接解体,木屑四下散开,马匹受到惊吓,嘶鸣着到处乱撞。 它不是目标,反而很快拐弯,躲开了去。 而车厢解体的刹那,孙铁已经带着程安飞身而出,犹如离弦之箭,朝金龙大道的尽头而去。 追杀的黑衣人:……泥煤,这不是府衙家的总捕头吗? 啥时候有这么高的武功了? 带着一个人,轻功还这么猛,这,这……太特么离谱啊! 那一瞬间,不少人都震惊得顿了顿,手上的攻击就没跟上。 一眨眼,孙铁已经带着人奔出去老远。 此时此刻,众人才体会到十年前的武科举的含金量。 这些年孙铁低调得很,但没背景的人,真不是假的。 三年才有一次的武科举,能名列前茅的人,孙铁看似泯灭于众人,但……人的名树的影,或许当初名次比他高的,未必凭的是真本事获胜。 孙铁也是憋着了这口气,几乎用出了全力。 然而,背后打程安主意的人太多了。 追杀的并非身后那点。 见情况不对,就有人出现在了孙铁的前面,阻拦了他的去路。 冲势一缓,先机已失。 孙铁和面前的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 程安感觉自己像一只破麻袋,被人随意的甩来甩去。 危险和剑风不断的在眼前晃来晃去,有时候甚至贴着汗毛划过,惊险得连声音都完全卡在了嗓子眼,丝毫出不来。 程安觉得,自己身上随时都会见血。 敌人太多,孙铁还要保护程安,到底有些疲于应付。 就在程安躲不过去,必须受伤的时候,程清歌终于赶到了,一剑过去瞬间解围,将自己亲爹完整的救了下来。 还伸手将程安拉到了自己身后。 虞婔没有出现,但不可能让程清歌一个人来救援。 同时飞身而出,对付黑衣人的有十几个援兵,立刻解除了孙铁的危机。 “清歌……”程安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虽然经历了皇权更替的大事儿,但身处这么危险的场景是第一次。 不怕死,但是惊险万分的时候,本能的惊惧窒息是无法控制的。 程清歌护着程安不断退后,有小伙伴帮忙挡住黑衣人,很快就得到了片刻安宁,“爹,圣哲书院被烧了。” 程安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什么?” 第443章 亏欠最多的 程清歌重复了一遍:“书院被烧了,多处起火,还有酒和油,烧起来很难灭掉。” “还是老天爷显灵,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才止住火势,然后慢慢将火浇灭。” “圣哲书院好歹保存了大半,但是……需要大修。” 她当然不可能将南崎的事情到处乱说。 要说以前看南崎,是个享受着南氏光环的后辈,仅仅只是一个位置很稳的钦天监监正。 现在……这是个神秘的地仙。 能将天下雨的人,她除了敬畏的捧到很高的位置,还能怎样? 何况,据她观察,南崎和六公主的交情应该不错,至少也算半个自己人! 程安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分,心里有个地方好似突然就空了。 这么多年来,圣哲书院就是他的寄托,他的全部。 更是他对先皇的忠诚和承诺。 就这么被毁了? 那些皇子明明知道,书院是先皇让开办起来的,还不是说烧就烧了? 在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对先皇的一丝丝敬畏? 意识到这点,程安又伤心又复杂。 先皇的孙子们,似乎脑子里只有皇位,连最基本的尊敬都抛弃了,这样的人真的能做个好皇帝吗? 上位之后,恐怕也只会享受权利带来的好处! 程清歌也没让亲爹有时间想太多,见小伙伴杀出了一条缝隙,拉着程安往前急行而去。 上面就不要想了,更容易被黑衣人攻击。 机会得从地面掠过。 程安看着女儿一手护着自己,一手持剑,大杀四方。 出收的动作带着残影,他都看不清细节,但是能感觉到她的干净利落,果断不手软。 他知道女儿的武学天赋比儿子都高,但从未见过程清歌杀敌。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经验……没经历过几次凶猛的,涉及生命危险的追杀是不会如此干净的。 程安突然意识到,他在大牢里躲清净,让女儿在外面收拾烂摊子,恐怕经历了不少危险。 那些人,连圣哲书院都烧,又岂会真的消停? 或者放过程清歌? 飞驰中,飞洒的血迹飘在程安的脸上,仿佛一颗巨石砸在了心湖,让程安十分不平静。 最初空落落的那块,好像突然就填平了。 一直以为怕完成不成先皇嘱托的忐忑不安,被另外的信念抚平了。 程安的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虞婔带来的人不多,但是并非要跟黑衣人拼命,只需要制造机会,让程安过去就行了。 程清歌在前,孙铁在后,两人下手又凶又狠。 穿过黑衣人的封锁,终于顺利的抵达金龙大道尽头。 飞身奔过最后的路和护城河一样的河流上的桥,就抵达了皇宫大门。 在见到皇宫守卫的那一刻,程清歌三人停了下来。 守护的两个人还没什么,程安被拉扯得气喘吁吁的,差点一口气被提上来。 程清歌给程安拍了拍背,帮他顺气:“爹,好了,我们安全了。” 说着,解开身上的包裹,塞进程安的怀里。 程安这才注意到,程清歌还背了一个小巧的包裹。 “爹,你这一身可没法见皇上,我给你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说着,又掏出两个鼓鼓的荷包,“你拿着打赏宫里的人,让带路的给你找个地方换一身,发髻也乱了……可别冲撞了皇上。” 程安接过,眼睛微微一湿。 清歌早慧,从小到大都不需要他操心,反而非常仔细的照顾他这个爹,还事无巨细的安排家里和书院。 就连现在,都考虑得异常周到。 而他这个爹,为了忠诚和承诺,从未替女儿做过什么。 甚至就连女儿的婚事,为了不给人把柄,都定得非常草率。 那可是女人一辈子的事啊! 见孙铁去找皇宫守卫,周围空旷没有其他人,程安开口说道:“清歌,你是不是就认定六公主了?” 程清歌诧异,仔细的看了看程安神色。 难道是经历了生死危机,突然就想通了什么? 眼神落在程安脸上的血点上,程清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给亲爹擦干净。 她是真怕盛昌帝揪着仪态不整这点说事儿。 毕竟盛昌帝有前科,有事没事儿都拿殿前失仪做文章,发落人。 程安这次进宫,跟盛昌帝期待的完全不一样,难保盛昌帝不会发作。 “爹,你想说什么?” 程安看到雪白的绢帕上印下刺眼的红色,越发的愧疚,他对得起所有人,包括发妻和儿子。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女儿。 “我说你是不是就认定六公主了?” “若是的话,我觉得也可以……” 程清歌笑了:“爹,去见皇上,你不要想这些。” 妈耶,这么想要出事的。 万一说错一个字,将六公主牵连进来就不好了。 “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跟皇上说,才不会让皇上生气,降罪于你!” “若是皇上降罪,我还要想办法来救你,到时候……六公主不一定能插手,我自然就要跟旁人做交易,到时候我认定六公主也没用……” 说说而已,她不认为六公主做不到的事,别的皇子还能做到。 更重要的是,不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别的皇子又怎么肯白帮忙。 程安严肃:“清歌,我若是回不来了,不必救。”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一开始我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不要再浪费太多心神。” “如今,没有了书院,没有了我,清歌,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一直都知道的,圣哲书院其实是捆住女儿的牢笼。 而他,是那根锁链。 程清歌:……发生了啥,亲爹突然通透得可怕。 见皇帝而已,这是就没打算活着出来了? 程安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多年没这样做了,“清歌今年及笄了,长大了,爹很欣慰。” “以后,就多为自己考虑……” 程清歌无语:“爹,就算女儿长这么大让你放心得很,那你放心娘和哥哥吗?” “还有很快会出现的孙子呢?” “面见皇上,也不能因为不怕就一股劲的往前冲。”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爹比我更清楚,不到最后,谁都不能放弃。” “爹,你可答应了娘,要去找她,一家人团聚的。” 第444章 暗中的计划 她就是太让亲爹放心了。 那就让亲娘和哥哥,以及还不知道在哪儿的侄子来让程安放不下。 爹娘的感情很好。 当年程安是最难的时候遇见的妻子,两人同甘共苦熬过来的。 两人实现了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任何的第三人,感情自然不一般。 程安吸了口气,拍了拍程清歌的肩膀,“我心里有数,只不过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说着,坚定的拿了包裹准备进宫。 在错身的时候,轻声低语了一句话:“三里坡,小祠堂,全部交给你处理,爹就不管了。”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走了。 程清歌眸色一凝,没再说什么保重救人的话,过犹不及。 只是声音轻轻飘到程安的耳边:“爹放心,绝对不会有违你对先皇的承诺。” 程安脚步没停,迎上走来的孙铁,一起去了皇宫大门。 程清歌目送程安进宫,依旧觉得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 盯着巍峨的宫门看了好半晌,总有一天,她也会踏进那个门的。 程清歌回头再度踏上了金龙大道,战斗居然还没结束。 程清歌有些意外,她以为目标人物已经安全进了宫,外面也应该散了啊! 她一出现,好几个黑衣人就冲了过来。 快速的又交起手来。 过招期间,程清歌还听见旁边一个人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的包袱呢?” 程清歌:……突然恍然大悟。 这些人以为她包袱里装的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毕竟圣哲书院都烧了,就是为了让她将东西带在身上。 结果,一众人埋伏了很久,根本没看见程清歌。 好不容易人出现在金龙大道,还背了个小包袱,是个人都会联想。 如今包袱没了,难不成已经给程安带进宫了? 黑衣人这么想,程清歌也这么说了:“笑话,当然是给我爹了。” “你们想要啊,有本事自己进宫去拿……” 让这些人以为东西到了盛昌帝手里,那再好不过了。 黑衣人眼神锐利,“上,抓活的。” 东西进宫了,他们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若是抓住程清歌还能挽救一下。 至少要知道,所谓的先皇后手到底是什么? 这样一来,主子还能有机会进宫看看,万一得到了呢? 而此时对付程清歌的黑衣人并没有先前多。 实际上,在程清歌和小伙伴们出现时,虞婔就在暗处看着了。 在虞婔身边还有几个人,清风如意难得凑齐了。 另外还有红梅和红鲤。 特意带红梅来的,若是需要大范围的杀敌,红梅的毒才是最好用的。 几人不动声色的看着程清歌大杀四方,然后跟孙铁配合默契,顺利的带着程安消失在路的尽头。 虞婔看向清风:“看清楚了吗?” 清风点头:“差不多了,之前围观了好几次,倒是第一次这么全乎。” 很早之前,清风就按照虞婔的吩咐,带着人在观察帝都城这些暗中势力了。 特别是几位王爷的暗卫死士。 每个人的势力几乎都是用同样的方式培养出来的。 武功路数,行事手段都有迹可循。 这其中,甚至包括暗龙卫。 特殊的只有靖王。 因为靖王除了自己培养的人,还接手了崔氏一族培养的人。 所以靖王有两拨不同的人手,上次被苏夙用来对付虞婔才让人查不出来是谁家的。 不过,这波人在虞婔面前是暴露了,清风等人观察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漏掉。 这一次来拦截暗杀程安,出乎意料的全乎。 除了暗龙卫,基本几位王爷的人都在了。 当然,还有一些是手伸得长的家族,想来捡便宜的。 虞婔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自从她决定争位开始,飞星谷的人都动起来了。 但是布局需要时间,短期间内确实做不到太多的建树。 “差不多了,那计划能进行了吗?” 盛昌帝两次被刺杀,秀女被顶替,大蒲王朝的这计划给她提了个醒。 让虞婔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看能不能学习各家暗卫死士的武功路数,然后也来一招李代桃僵,将人安排了潜伏进去。 这是最快打入别人势力的办法。 而武功路数这些,对某些天赋批来说,是可以一通则百通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到,但每家势力只需要有一个,到时候各家要做什么,在她面前就无所遁形。 对几位皇子来讲,不管做什么,都得用暗卫和死士。 虽然不是做决定的人,却是执行者。 若是能埋上自己的人,就等于掌控了敌人刀剑的动向。 不是没人想到这茬,而是太不容易办到。 相对来说,做文臣谋士类的间谍更加容易,而且,不会轻易暴露。 暗卫死士,很可能一个动作不对就暴露了,折损率太高,这类人才也稀少。 有这样的模仿隐藏大师,拿去做别的任务不是更香吗? 稍不注意折损在敌人手里,那未免太可惜了。 久而久之,就没人考虑这样的潜伏方式了,没有性价比。 而虞婔不同的是,她手里可以培养这样的模仿隐藏大师,通过系统的学习,增加模仿隐藏能力。 这方面的人才多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挥霍。 清风微笑:“集训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模仿出来的武功不一定有多强,但骗过人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只要到了他们的地盘,可以现学现练习,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主要是没有别人训练的法子,武功秘籍。 只要成功潜伏进去,就能得到功法和更多的训练法子,凭自身能力增加自身的可信度还是能办到的。 虞婔点头:“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暴露,或者发现有暴露的可能,立刻抽身,直接消失。” “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必须要得到的消息。” “保住命才能完成更多的任务。” “如果不是确认安全,并且得到了信任,不要轻易传递消息。” “至于我们的人,收到消息后,没有好处也不要伸手,尽可能的多保护自己人。” “只要关键时候能有正确的消息,这次的计划就不算白费。” 杂七杂八的不重要消息也没有传达的必要。 费这么大劲,她只想关键时刻有一些重要信息就足够扭转局势了。 第445章 如何证明 清风点头:“好,刚刚我们的人也带走了一些人,看有没有机会实行计划。” 虞婔:“没有机会,或者机会不好,就再等等,另外安排。” “我还是那个意思,做任务,施行计划,不要莽上去,多动脑子,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没有那么紧迫,没必要用命来换。” “不着急,等需要用命来换的那天,希望还有这样的精神。” 清风严肃:“那是自然的。” “能选出来做任务的,早就已经将生死置身事外。” 虞婔:…… 确实是时代造就的。 这时代很多人,自己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这种思想,有好有坏,她可以强调,甚至命令属下们多保护自己的命,却也改变不了太多。 说话间,程清歌已经从宫门回来了。 结果,遭遇了还没有离开的一些黑衣人围攻。 眼看程清歌一个人难敌一群人,根本没法脱身。 虞婔看了红梅一眼,示意她去救人。 红梅身穿黑色的侠客装,将手中的黑色帷帽戴在头上,一副江湖人的打扮,“主人,杀了那些黑衣人吗?” 虞婔勾起笑:“随便你发挥,这次不限制你。” 跑到金龙大道上抢人,不是有恃无恐是什么? 偏偏暗龙卫一直没出现,杀了就杀了。 多宰几个,也能让好哥哥们肉疼肉疼。 顺便让她收点利息。 红梅嘿嘿一笑,高兴的冲出去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红鲤一脸羡慕,能够不限制,放开手脚杀敌的机会也不多啊! 尤其,红梅是不一样的。 她若是用毒杀敌,那会更爽。 果不其然,红梅冲过去就撒了一把药粉。 黑衣人大惊,纷纷用内力打散。 就这样,红梅用的力气不大,黑衣人纷纷“帮忙”,将她的毒粉吹得到处都是。 一个不慎,有人中招,立刻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前前后后不过五息,吓得其他人都不敢乱动了。 红梅一把拉过程清歌,两人趁机杀出包围。 红梅还回头重新撒了一把毒粉,出其不意的,黑衣人本身就在这震惊毒粉的凶残,对这个回马枪都大意了,更多的人没闪。 于是更多的人惨叫倒地。 就这一波,比之前截杀的损失都大。 而程清歌趁机走远。 就在程清歌离开之后,暗龙卫出现了,将还喘着气的黑衣人带走。 同时,还有暗龙卫去追程清歌了。 虞婔目睹这一切,皱了皱眉:“通知清歌,让她找个地方躲着不要现身。” “暗龙卫要找她,恐怕也是父皇突然发现情况,也想找她的。” 算算时间,盛昌帝肯定还没见到程安。 应该是知道了金龙大道发生的事,猜到了什么,这才想见程清歌。 等盛昌帝见过程安后,得不到想要的,会更加想见程清歌。 程清歌即将成为所有人都在找的女人,现在不躲起来,还要什么时候才躲? 再拖一拖,恐怕就藏不住了。 而此时,盛昌帝依旧是气不打一处来。 火烧府衙大牢就算了,人都到金龙大道了还敢抢,敢截杀? 这是盛昌帝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没有事先做准备。 毕竟,程安是奉旨进宫,是他要见的人。 结果几个儿子还敢出手……盛昌帝震惊到背脊发凉,不得不承认,他为之计深远的几个儿子,很可能并没有将他这个父皇看在眼里。 或者说,笃定他不会拿他们怎么样,都跋扈嚣张起来了。 一个个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儿。 盛昌帝突然意识到,这气纯粹是自找的。 儿子们的跋扈,不就是他纵容的吗? 等盛昌帝气过这一波,让暗龙卫行动的时候,金龙大道已经有了结果。 据说程安和程清歌已经聊过了,盛昌帝也意识到圣哲书院放火的意义,便让暗龙卫将程清歌带回宫。 一来,不让程清歌知道什么,有机会到处乱说。 二来也是为了保程清歌的命。 就是去晚了一点,程清歌已经在众人眼中消失。 不仅仅是端王,其他王爷都有些吐血。 折腾一波,什么都没捞着,烦死了。 等程安整理好,见到盛昌帝时,天已经大亮了。 而今日早朝,盛昌帝已经取消,文武百官也觉得理所当然。 然而,从下面的人报告说,程安带进宫的包袱里就一身干净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时,盛昌帝都沉默了。 他跟其他人一样,以为包袱里就是先皇当年交给程安的东西。 合着都想多了。 看程安虽然梳洗得干净,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盛昌帝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本还想跟程安忆先皇来着的,此时也没有了心情。 “你就是程子尧?” 程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草民正是。” 盛昌帝:“既然如此,先皇给你的东西呢?” 程安叹气:“皇上,先皇确实有给过草民东西。” “但那仅仅是一张空白的传位圣旨,是为了预防出意外,皇上的皇位受到威胁才能使用的东西。” “在皇上守孝结束,皇位稳固,其他人都不是威胁时,就按照先皇的吩咐,将其毁掉了。” 盛昌帝:…… 震惊,先皇居然还留下了传位的空白圣旨? 是他想的那种,直接填上名字就可以用的传位圣旨吗? 乍一听,好感动啊,先皇居然这么为他的皇位着想。 竟然还留下了保护的后手。 仔细一想,艾玛,先皇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他吗? 盛昌帝脸色变来变去,心情也复杂得很,先皇怎么想的,恐怕连程安都不清楚! 他也不想抱有最大的恶意去猜测。 先皇在他的心里还是高大伟岸的,有一定亲爹滤镜的存在。 “既然是圣旨,程子尧,你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毁去?” “如此大逆不道,你有几个九族给朕砍的?” 程安:……不好意思,他其实只有自己这一族了。 他虽然开书院,但从未收过亲传学生。 妻族也早就没了,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很多族都刻意没有去发展。 “皇上赎罪,这确实是先皇的旨意,草民不敢不从啊!” 先皇的旨意,盛昌帝也不敢违逆。 盛昌帝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明先皇下过这样的命令?又如何证明,先皇给你的是一张传位圣旨?而不是其他?” 第446章 昨晚上还不熟呢 或者说,怎么证明除了圣旨,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帝王本就多疑,当然不可能程安说什么就是什么。 毕竟先皇遗留,这么大的事,三十年了也没见程安透露一丝一毫。 现在这么说,怕不是刻意找的借口。 至少盛昌帝也想得到,懂不出,一直在程安手里,他就不会要程安的命。 对程安来说,这也是保命符。 谁会轻易将保命符交出去呢? 那可是传位圣旨啊! 虽然威胁不到他,但是操作得当,还真的有可能直接登基上位,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程安苦笑:“皇上,草民句句实言,没有半句假话。” “不瞒皇上,草民知道最近有人盯上了草民家。” “草民放东西放东西的地方已经被翻过无数次了。” “草民也不敢亵渎圣旨,亵渎先皇,传位圣旨哪怕被毁了,残骸也被草民好生的收藏着。” “暗地里来寻找的人,之所以找不到,就因为圣旨被毁了,只剩下残骸,就算发现那是一张圣旨,也只以为是当年草民得到的。” 圣旨被毁掉了,就算发现了也没用。 没找到就正常得很。 感谢自己之前就算不赞同程清歌“伪造”一张圣旨的提议,也没有阻止。 毕竟“伪造”的圣旨是用来毁掉的,不是用来做其他的。 万万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闻言,盛昌帝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真的? 相信了两分,但是,只有圣旨吗? “圣旨残骸被放在什么地方?” 程安叹了一声:“就在书房里的书桌下面。” “抽屉下有一个暗格……” 程安无比坦然的说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皇上,草民听女儿说,圣哲书院也起火了,这……盒子是木盒,圣旨是布匹……不知道有没有被烧掉?” 从宫门口进来,程清歌出现后说的几句话在程安脑子里反复回想。 见到盛昌帝时,基本已经琢磨透了。 他觉得程清歌既然刻意说起,指不定已经让东西烧过了。 原本只是剪碎,拼一拼指不定能还原,万一被看出是伪造的圣旨,事情可就大了。 这把火此时放得也有些妙,只要无法拼凑分辨,又能看出是传位圣旨,再好不过的了。 为什么成这样? 可是皇子们放的火啊! 不能怪程家! 盛昌帝眯起了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朕便让人去看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感觉有点相对无言。 盛昌帝便让余英安排一个地方给程安先住着。 天启殿是有些偏殿客房的,供朝臣歇脚暂住。 有时候宫宴晚了,商量事情实在迟了,需要暂住一宿,便是这样的地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住人,日常都是有专人打扫的。 只需要再清扫一下,程安就能舒舒服服的住进去,可比客栈的天字房都奢华。 余英安排好回来,见盛昌帝还在沉思:“皇上,用膳,现在也差不多是下朝时间。” 盛昌帝点了点头:“传!” 等饭菜端上来,摆了一桌,盛昌帝突然说道:“余英,朕记得暗龙卫那边,有一种技巧,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说出真相?” “现在,还有人会吗?” 余英愣住了,立刻明白,盛昌帝并不相信程安。 或者说,程安说的的确是真话,但不代表他就说完了。 “皇上恐怕要仔细问问。” “而且这种方法不是没有弊端的,意志力坚定,心有准备,外界刺激,很可能都无法成功。” 盛昌帝点头,他当然知道。 所以说,大蒲王朝的那些奸细,骨头都给捏碎还不开口,也无法用这种方式获取信息。 “程子尧不一样,他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 “而且不让他有准备。” “指不定能问出来什么……” 盛昌帝让暗龙卫出来,询问了一番,得到准确的答复后,就决定晚上审问程安。 虽然程安住在宫里,但也怕夜长梦多。 就算儿子们真的在宫里杀了程安,难道他会让儿子陪葬不成? 只能说,皇子们都拿捏住了盛昌帝。 当年的四皇子事件过后还好些,再经历了大公主,二公主事件后,所有皇子都摸准了盛昌帝的心思,这才有恃无恐起来。 对这,虞婔知道得更多。 二公主被苏夙坑了一波后,盛昌帝本来在查爆裂箭的事。 却又因为沈淮的死,暂时搁浅了。 爆裂箭的事情也不查了。 这还不是偏宠慈爱是什么? 几位皇兄要是还摸不清楚状况才是傻子。 若不然,最近办事又岂敢如此放肆? 真是盛昌帝自己惯出来的。 虞婔琢磨着按照程安的“交代”,盛昌帝会做些什么,顺带在花园的凉亭里喝茶避暑。 这天气还是那么热,凉亭里放了好几盆冰,有竹帘子挡着外面的热气。 “公主,南大人来了。”红鲤意外的说道。 虞婔也惊讶,南崎怎么突然来见她了? 昨晚上都还不熟呢! “让他进来!”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南崎内心是尴尬的,若非事情重要,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虞婔面前。 实在是之前那事太囧了,还不能无视。 让红鲤给南崎端了一个水果冰碗过来,虞婔有些奇怪,南崎不敢看她? 为什么? 之前也没有这么敬畏啊! “发生了什么?” 南崎知道虞婔问什么,却故意听成其他:“我知道程安现在在皇宫,他那边,公主得注意一点。” 虞婔注意力转移:“注意什么?” 南崎:“那就得看程安都知道些什么了。” 虞婔皱眉:“怎么回事?” 南崎含了一口冰,手指点了点桌面,“公主可能不知道,暗龙卫里,曾经有一门审问技术,配合药,香,以及一定的技巧,可以让人将知道的事情无声无息的交代出来。” “只不过有一年,制这种香的御医被牵扯进了夺嫡,还没来得及传承就被灭门了。” “缺少了这种香,这门审问技术就缺了重要一角,所以已经很久没用了。” 虞婔微微张大了嘴巴,所以……是催眠吗? 南崎的掐算技能都这么玄妙,相对来说,催眠反而不是那么惊奇的了啊! “那被审问之人醒过来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第447章 连解决方案都想到了 暗龙卫竟然会这种技术,牛逼了啊! 南崎愣了一下,六公主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真是难得一见。 他自以为解释得就挺模糊的,怎么感觉六公主瞬间明白了不说,还知道过程和结果? 这不就抓住重点了么? “大抵是不知道的,根本不清楚自己被审问了,又说了什么。” “只有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才会如实说出,不会骗人。” 虞婔也愣了:“可这个人若是知道的本身就是假的,并非真相。” “不也是会被骗吗?” 南崎:……看看,他说什么来着? 六公主不仅理解了,还举一反三,联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都已经想到了怎么骗过审问。 “确实如此。” 虞婔:“而且,这种审问是不是也可以抵抗?” “比如训练过的,意志力强的。” “再比如,审问的时候受到外部的刺激,就会清醒过来。” 南崎:“好像……是这样。” 然而,审问的人也知道缺点。 一般审问的时候都会在隐蔽的,单独的,守护严密的地方,想要受到外部刺激都难。 意志力嘛:“程安并没有被训练过,猝不及防中招是不会有防备心的。” 虞婔:“你不是说香缺少了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南崎:“前阵子有人应该复原了这种香,皇上让暗龙卫重新将这门技术捡起来。” “之前几次刺杀,也抓到一些别国的暗探,应该拿来练了手。” “只不过,一般这种探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几乎没有成功过。” “我觉得皇上在程安那儿得不到想要的,不介意试一试。” 就算技术有问题,程安遭殃了,盛昌帝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大抵不过是维持现状。 程安一死,几位皇子也别想得到那东西。 虞婔点头:“既然这种让人不知不觉交代的技巧不能受到外部的刺激。” “那其实,不一定非得是外部。” “只要自己有警惕心,用痛觉来刺激脑子,应该能保持清醒。” 要预防催眠,只要有足够的认知,保证过程中的清醒度就行了。 南崎:……他就是来提醒六公主一下,盛昌帝指不定会从程安嘴里得知一些重要的信息。 若是六公主将事情押在程安不对盛昌帝完全说实话上,唯恐要吃亏的。 目前六公主还处于隐身状态,盛昌帝没有对几个儿子过多的失望,暴露了会有太多的不利。 然而,他的提醒刚说出口,六公主不仅搞明白了过程,连解决方案都想到了? 甚至还想到了如何保持清醒,反而利用这样的审问,传递错误的信息。 至少盛昌帝绝对不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问出来的答案,还是骗人的。 他会很相信。 这一波,六公主直接到了大气层啊! “公主想做的话,只能尽快,然后试一试了,毕竟没有试验过,并不能保证被审问人能保持清醒。” “而且,对方肯定也会问一些问题来验证他有没有意识?” “该怎么回答,真的要事先设定好,本能反应和思考后的反应,是完全不同的。” 虞婔点头:“谢谢,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南崎微笑:“是属下该做的。” 虞婔示意红鲤给南崎加冰碗。 南崎脸色微微一变,制止了:“不用了,辛苦红鲤姑娘,我也没那么热的。” 冰也是水,他最近恐水。 虞婔奇怪的看他一眼,不过确实发现南崎一身清爽,并没有流汗的迹象。 只能说明,内力高的人确实寒暑不侵,酷暑天气也不怕热。 转过这念头,也就不在意了。 “那日你醒了之后可有感觉什么不妥?” 闻言,南崎整个人绷紧,如临大敌。 虞婔继续说道:“我醒来发现你被反噬严重,用了一些仙药。” “发现仙药在修复你的身体,我就急着回来了。” “毕竟皇子们大婚,我也怕有什么情况,万一我不在,被发现了可不好。” 她也不了解那个山谷,不知道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就只能就近安排南崎了。 不知道南崎会不会太介意…… 听到这话,南崎逐渐放松下来。 也就是说,他那种情况可能是仙药造成的? 而公主早就离开了,应该没有发现他的囧状。 很好,还没有社死。 至少没有在公主面前丢脸。 一瞬间,南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尴尬了这么久,实在是自找的。 “公主做得对,而且……公主怎么能将仙药给我?” “留着关键时刻救命用才对。” 仙药?他信的。 至少醒过来之后,他身体内没有任何反噬的伤,内力又暴涨了一波,控制力也增加了。 掐算方面好像感悟更深了。 总之,何止是救命药,简直全方位的对他提升了不止一个档。 这不是仙药是什么? 虞婔:“用了就用了,现在看你的情况还是很值得的。” “我没想到你会被反噬得那么厉害。” 假装转移气运,本身是一场戏,却反噬给了做法的人。 怕不是以为他要偷了她的气运。 南崎:“属下也是因祸得福了,现在可好得很。” “反噬的事,我也没想到,公主的气运不是谁都能动的。” 他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很怀疑,如果不是仙药,他就算醒过来可能也会瞎了。 这仙药,真的很神奇。 那么重的反噬都能短时间内治好,而且,还有多余的药力来无损提升他的实力。 简直闻所未闻。 公主能有这样的药,就跟符箓一样,都是神仙手段。 南崎喃喃的说道:“乾宇有公主,是皇朝的福气,是天下黎民的福气。” 由心的这么觉得,有这样手段的公主,非得要那个皇位,为皇朝鞠躬尽瘁吗? 更高更宽阔的世界等着她的。 虞婔笑了笑:“仅此一次,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 南崎:“属下也做不了,公主的气运有神秘力量在保护,属于公主的气运,谁都别想拿走。” 虞婔大概知道情况,笑了笑不再提及。 目前,达到目的就成。 红梅走进了凉亭,笑盈盈的:“公主,奴婢回来了。” 虞婔挑眉:“安全了么?” 第448章 拉过去镇场子 红梅救走了程清歌,就一直护着程清歌离开,抵达安全的地方才回来。 没想到一来一回就下午了。 “安全了,只要程姑娘自己不出来,即便是暗龙卫要找到她,也不容易。” 虞婔点头:“让她躲藏一段时间。” “几位王爷还好,父皇也在找她了。” 红梅看了南崎一眼,欲言又止。 南崎识趣的想起身离开,却听虞婔说道:“她有说什么吗?” 红梅领悟,是不必避着南崎了。 “她说,三里坡,小祠堂,让公主赶紧去,怕夜长梦多。” “还说,如今很多人都盯着,谁也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得到线索。” “就怕万一当年不只程安一个人知道……” 虞婔愣了一下:“是程安告诉她的?” 红梅点头:“程姑娘说,她爹进宫之前,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分开时就告诉她了。” “具体里面有什么,她也不清楚,程安来不及说更多。” “但是她现在没法过去查看,只能公主亲自去一趟了。” 虞婔点头:“倒也没什么,反正最近也没事。” 说着看向南崎:“南大人要一起吗?” 东西居然放在别人的小祠堂? 乖乖,真会找地方。 大多家族小祠堂可都是不让外人进的,是族内的禁地。 这怎么想得到? 正好南崎在这,嗯,拉过去镇场子。 南崎表情却有些严肃,抬手掐了掐,越发凝重:“三里坡啊!” “怎么会将东西放在那种地方?” “他是怎么放进去的?” 南崎也知道最近程家发生的事,当初程家有好东西还是他透露给公主的。 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虞婔正色:“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南崎皱眉:“要准备一些东西,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说!” “另外,宫里可能没时间了,公主要安排的话,得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虞婔也没多问。 起身叫了红鲤和红梅,安排起皇宫里的事情。 这次,回避不了了,必须在盛昌帝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搞事儿,真的让盛昌帝从程安口中得知真相,或者知道些跟她有关的事,可就不美了。 那厢,程安告退后,被人伺候着吃了东西就躺下梦周公了。 见盛昌帝之前已经洗漱过了,倒是不用再进行这件事。 没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自然不安宁,梦见血流成河,梦见了家破人亡,除了血还是血,仿佛已经变成了血色的世界。 好不容易惊醒,背心已经被汗湿。 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太监。 “这位公公,是……”程安疑惑的问道。 小太监松了口气:“程先生一直说梦话,似乎睡得不安稳,杂家就叫醒程先生了。” 程安抬手摸到额头上的细汗:“多谢公公了。” 小太监低声说道:“清歌姑娘让人给先生传话,今晚上或许有大事要发生,程先生要不要做个准备?” 程安一愣,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女儿怎么可能有本事将手伸到皇宫,伸到皇帝眼皮子底下来。 怕不是用清歌的名义来骗他。 谁知,小太监背了一首诗,便是他当初做的绝句,“程姑娘名清歌,字一曲,便是由来,程先生以为呢?” 程安信了七成,“这些事,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并不是秘密。” 他多少有点明白了。 不是清歌手伸得这么长,而是清歌信任的人在出手。 小太监笑了笑:“那程先生要如何信任在家?” “或者,程先生不妨听杂家说一说程先生要做什么?” “实际上信不信的都可以,程先生能自己选择做不做。” 程安:“还请公公明言。” 他倒要看看,对方要他做什么。 竟然有自信无关乎信任。 小太监将今晚上可能要遇见的事情告知了程安,程安只觉得天方夜谭,但是,他猛然想起一些救援的记忆,似乎先皇曾经也说过这一门技术。 还有些可惜缺失了香,就做不到了。 不然的话,对于很多审讯都将事半功倍。 怎么突然又有了? 程安汗毛都竖起来了,背脊一直在发凉:“这……世界上竟然有这等事?” 这一刻,他是信了。 但是,他知道了又怎样? 如何防范于未然? 岂不是要将清歌也拖进泥沼里? 他们计划得那般好,却要这样暴怒吗? 小太监:“先生不必焦虑,这种法子受不得外界刺激,先生只需要在鞋子里放一些针,有需要的时候扎一扎,脚趾也连心,说不定就能保证清醒。” “目前这种法子刚捡起来,具体是怎样的,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先生只需要配合好,还不是你想怎么答就怎么答?” 程安震惊,这幕后之人竟然消息如此灵通吗? 甚至还想到了应对办法? “公公又是谁的人呢?” 小太监:“先生不必多问,总归杂家说的话,入得你耳,杂家是不认的。” “而且,只是吃一些苦头,对先生却没有害处。” “先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程安:“可若是这样都无法保证清醒呢?” 小太监年轻的脸充满遗憾:“那只能说,该怎样就怎样,先生也逃不了不是?” “杂家也就动动嘴皮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程安呼吸一窒,好像确实如此,这事儿只能靠他自己。 对方能将消息传递进来,并且给他出这个主意已经不容易了。 还指望对方舍弃谁的命来唤醒他不成? 程安吸了口气,掏出一锭银子:“多谢公公,可我现在只身在宫里,上哪儿去找针?” “可否请共同帮个忙?” 小太监果然早有准备,接过银子,就掏出一个小布包给程安,“除了鞋子,最好不要藏在别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的。” “鞋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来检查。” 程安捏紧布包,能感觉到里面有长短不一的针,还挺粗的:“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 小太监叹气:“若是遇见这种情况,那就是你运气不好,受着!” “或者,你自个儿琢磨琢磨,看能找点别的地方藏?” “狡兔三窟,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对,程先生,杂家就告辞了。” 程安哭笑不得,这小太监竟然还读过不少书,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在宫里不知道会遇见怎样的牛鬼蛇神…… 第449章 钟离一族 目送小太监离开,程安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归于平静。 仔细想想,小太监说得对。 这事儿人家说了,做不做,在他自己。 确实无关乎他信不信。 不信的话,真遇见了就得自己受着。 针头在手里了,不过是费些功夫藏在鞋子里。 安装好了之后,用不用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没事儿发生,也不必吃这苦头。 可准备好了,真有需要的话,关键时刻就能救命了。 还不只他一个人的命。 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他还有多少事情没有交代,心底清楚。 一旦被问出来,就得祸及清歌和六公主,甚至还要牵连妻儿和唐南。 不管背后是谁传递的消息,他既然提前知道了就不得不防。 将布包里的针头取出来,费心巴拉的弄进鞋子里,程安后背的衣服再次湿了又湿。 为防万一,多弄了几根备用。 之后程安的确试了试别的地方,确实不如鞋子里。 其他地方在行动间容易误伤,不是他吃不了这苦头,而是怕痛出本能反应会被审问的人发现。 那可是暗龙卫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些什么非人的技能? 总归,做了总比没做好。 露馅儿是要不得的。 等程安弄好没多久,之前领他过来的太监就来了。 见程安不仅醒了,还满头大汗的,不禁疑惑的看了看屋内的冰盆。 如今宫里的冰不是什么稀罕货了,对于程安这个客人就没吝啬,可摆了两盆冰呢! 怎么还热成这样? “程先生醒了?”太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 程安淡定的摸了一把汗:“刚刚做了个噩梦,惊醒了。” 可不就是噩梦嘛! 曾经听过的某种传说中的手段突然就出现了,还要用在自己身上,还不是噩梦? 太监恍然,明显松了口气,“程先生晚膳可有什么想吃的么?” “用过晚膳后,皇上还要召见程先生,得准备准备。” 程安一脸回忆之色,点了两样先皇爱吃,但是又没那么费功夫的菜:“金鱼戏莲,万福肉,几十年没吃到了,不知道御厨换了没有?还是不是那手艺?” 多多追忆先皇,希望盛昌帝看在这份儿上,下手轻点。 太监笑了笑,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就去吩咐了。 程安松了口气,有些担心起女儿来。 看盛昌帝这多疑的样子,怕是想找程清歌来对峙。 他不希望清歌出现在盛昌帝面前。 程安点了两个菜的事情很快传到盛昌帝耳朵,盛昌帝倒是没太在意,确实同样的菜,不同的厨师做,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程安当年跟着先皇,应该经常吃这两道菜。 现在吃的不是味道,而是回忆。 可惜,程安的打算比较不成功。 因为盛昌帝当年不是那么被看重,记忆中很少跟先皇一起用膳,对先皇喜欢什么,常吃什么不是那么了解。 盛昌帝和先皇一起用膳的次数,还没有程安成宠臣的那两年多,所以没法共鸣。 那厢,安排好程安的事之后,虞婔和南崎就出发了。 坐在马车上,南崎才仔细的说起着三里坡,“距离帝都城,坐马车的话大概要三个时辰。” “骑马要快一些,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虞婔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看天色,三个时辰,六个小时,那抵达岂不是要黑了? “那为什么要叫三里坡?我还以为距离帝都城就三里呢!” “出城之后换骑马!” 南崎点头:“骑马确实要方便很多,最后很长一截路,是无法过马车的。” “面前能让马匹过去,但也没办法疾行。” 也就是说,路不好走了,不可能让马飞奔。 虞婔示意红鲤先走一步,准备好马匹到城门口等着:“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发生过什么?” 看来,她看的书还不够多,不够全面。 帝都城附近有这么个地方,她竟然不知道。 南崎才回答刚刚的问题:“之所以叫三里坡,应该是当年整个族所占据的范围,大概有三里!” “而且,是一个边缘往中间聚拢的坡度。” “最中间就是最高的位置,是族长一家所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姓钟离的族,从外地搬来的,在帝都城附近落户也有一百多年了。” “当年是在位的皇帝是盛仁宗。” 闻言,虞婔眯了眯眼,三任女皇之后的第一位男皇,就是这位皇帝将女性逐渐拔高的地位又给打落回去了。 她对盛仁宗真是印象深刻,对他相关的资料也几乎都读过不只一遍。 好像……没见到什么钟离一族的事儿呢? 南崎继续说道:“当初盛仁皇单独接见过钟离一族的族长,然后安排他们落脚到那个地方的。” “听说,地方是钟离一族自己选的,当年他们是遇见了危机,以及天灾,举族迁来的。” “还献上了族中的宝贝,才让当时的皇帝答应他们落户三里坡。” 虞婔微微张嘴:“听起来有点玄乎,这钟离一族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南崎摇了摇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我们南氏一族的记载中,能够肯定钟离一族的祭司是有一些玄学本事的。” “他们一族非常排外,几乎是避世而居,不与外人往来。” “他们一族也保持着一些部落习俗,祭司的地位堪比族长,甚至某种时候还高于族长。” “之所以会举族迁移,就是因为祭司算到天灾降临,他们一族原本所在的地方将不复存在。” “他们提前离开了,最后,他们原本的族地经历了泥石流,山体崩裂,确实完全的毁于一旦。” “不走的话,一个都活不了了。” 虞婔:……这等本事,现代社会的各种高科技仪器都要羡慕哭了。 “所以,他们一族回来帝都城落脚,也有可能是算到的?” “其他地方或许都受不住他们的常驻?” 南崎点头:“很有可能。” “根据调查,钟离一族是一路直奔帝都城的,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 “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定了落脚之地。” 第450章 不只一件宝贝 虞婔皱眉:“为了让盛仁皇答应,特意献上了族中的宝贝?” “他们也舍得吗?” 南崎嘴角勾起,“公主以为,钟离一族不知道传承多少年了,就只有一件宝贝吗?” 虞婔:……好,是她格局不够大。 “太多了,还能是宝贝啊!” 南崎:“同样的东西只有一件,独一无二的,但是族内还有别的至宝。” 虞婔好奇:“所以,到底是什么?” 南崎意味深长:“石油。” 这时代即便曾经没有过穿越者,也是说石油的。 寓意石头里面蕴藏的油脂状水。 虞婔诧异:“哦?不会……就是钟离一族原地址!” 那钟离一族是懂得废物利用的。 南崎笑了:“巧了,还真就是。” “天灾过后,地质虽然厚了很多,但其实不影响开采。” “如今贡品中最顶尖的墨,就有运用石油为材料,比松木墨更好。” 虞婔怔了怔,只能感叹,工匠的手艺牛叉啊! 虽然用了石油为原材料,但是最上等的墨还是有很多植物清香,完全感觉不到石油的痕迹。 “钟离一族还真是好打算。” “反正原来的驻地也回不去了,他们一族也无法偷偷开采,不如交换给朝廷。” 南崎点头:“是啊,但是朝廷会拒绝吗?” 虞婔摇头,当然拒绝不能。 南崎:“加上钟离一族要的地盘不过是偏僻的深山里,对朝廷来说,关系不大。” 虞婔冷哼:“既然如此,钟离一族要的那地方就没什么特别的吗?” 南崎:“大家也这么想,但是工部勘察过很多次,确实没有。” “而且最初几十年,朝廷还派了人驻扎,时不时还让人去突击检查,确实没发现钟离一族有任何动作。” “渐渐的,朝廷也就不再关注。” “等朝廷派去的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不再插手,钟离一族就封村了。” “一样的不与外界来往,一切吃穿用度,族内基本能自给自足。” “每年会有固定的人外出一两次采购一些稀缺的,自己无法生产的东西。” 虞婔听得好奇极了,钟离一族过得很封闭啊! 对外面的人来说,像极了世外桃源。 不知道生活在里面的人怎么看? “这么说,钟离一族要出现一个陌生人应该很难做什么隐蔽事。” “程安是如何将东西放在人家小祠堂的?” “简直……离谱。” 程安也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不过,怪不得程安从来不担心东西会被人发现。 三十多年了,竟然从未去看过。 这谁找得到啊? 南崎点头叹息:“对啊,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据我所知,钟离一族有自己的武学传承,族内的男男女女从小就习武。” “不会武的,只是外面嫁进去的,或者招婿进去的。” “所以,高手绝对不会少。” 虞婔:……来自普通人的未解之谜。 “这么神秘的吗?” “我都要怀疑当年盛仁皇那么不待见女人,还暗中各种打压女性,是不是跟钟离一族有关?” 她实在找不到原因的话,不怪她往玄学方面想啊! “这个……我可不清楚。”南崎有点意外,六公主还查过这个,貌似有点怨念? 虞婔叹气,若非盛仁宗传下话来,大概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传位给公主,不让乾宇再出女皇,她现在也没这么难。 “高手这么多的话,我们要拿到东西岂不是很难?” “其实早知道东西放在这种地方,就算说出去,也不一定能拿到!” 南崎:“若是有皇权插手,钟离一族应该也不能完全拒绝的。” “说出去了,得看谁先下手为强。” “但是,这样一来,钟离一族高手众多,很可能会出现在众王爷眼中,指不定会生出收编的心思。” “收编不成,引起矛盾恐怕会血流成河。” 钟离一族若是愿意被收编,当年就可以直接归顺皇帝。 但是他们不仅没有,还瞒下了族内的实力。 虞婔若有所思:“不管是当年的盛仁皇,还是后来的朝廷官员,都不知道钟离一族有很多高手吗?” 南崎:“嗯,不知道。” “当年盛仁皇只看到了石油,并没有注意到钟离一族长途跋涉,举族搬迁,路上却没有折损一人。” “族内每家每户携带的东西也全然没有损失。” “当年天灾波及范围广,流民无数,但是谁惹得起这一队人?” 虞婔认可的点了点头。 盛仁皇只见了族长,就算发现族长会武也不会多想。 或许还会觉得,会武才正常,不然怎么能护着一大群族人来到帝都城呢? “你们又怎么知道的?” 突然有些激动,难道是玄学的碰撞吗? 南崎:“南氏一族虽然最擅长的是天象,对于同类还是能感应的。” “暗中观察了一阵,就知道钟离一族有多么不简单了。” “相比起来,南氏一族人丁不旺,战力也不足,没有必要去招惹。” 最重要的是,钟离一族也没有招惹他们的意思,就默契的相安无事。 南氏一族发现问题,也不会特意去告知皇帝。 南崎叹了一声:“说实话,祖上还留下了讯息,若是将来有一天,南氏一族真的走投无路的,还可以去钟离一族寻求庇护。” “看在玄学一脉的份儿上,钟离一族也会护一护的。” 虞婔懂了,这是玄学大佬之间的默契。 如今玄学式微,若是南氏一族真的要断了传承,钟离一族也会救人。 “这么说的话,钟离一族除了比较神秘和独行,并没有很坏!” 真的坏,南氏一族就不会将其视为最后的生路了。 南崎:“嗯,因为发现了这条遗训,我以前也去过三里坡。” “没有打扰他们,但也看出一些东西,有将资料补充进南氏传承的资料里,所以,公主一提三里坡,我知道得比较清楚。” 虞婔:……不得不说,南崎真的就是一座行走的资料库。 总感觉啥都知道一点。 “那我们这次去,是直接说?还是只能偷偷去拿?” 第451章 生怕她看不清楚吗 南崎看了虞婔两眼:“到地方再看。” “主要今天去的是公主,或许有不一样的转机。” “钟离一族也会掐算,指不定就知道有贵客来呢?” “若不是公主亲自去,应该不可能拿到东西的。” 虞婔愣了愣,虽然她学习了面相之术,但依旧觉得玄学这东西,真的很神奇。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出了城门。 城外不怕撞到人,速度很快提了起来,来到了十里亭。 红鲤已经准备好马匹在茶棚里等着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虞婔和南崎都戴了帷帽。 南崎飞身上马,看了红鲤一眼:“那里不好有太多的外人去,红鲤姑娘,有我在,你就放心!” 准备了三匹马的红鲤:……卸磨杀驴啊! 虞婔也上马:“红鲤,你先回去,若是有人来找我,按照以前的计划来。” 红鲤叹气:“好的,小姐。” 虞婔看了南崎一眼:“走!不然到地方天都要黑了。” 两人两匹马飞奔而过。 南崎在前,虞婔在后。 乘着落日的余晖,两人披着晚霞奔进了山脉,在狭窄的小路掠过。 奔过树林,奔过瀑布小溪,奔过百花山涧,周围的风景越来越漂亮。 最终停在了一大片的竹林里。 因为面前已经没有路了,而是陡峭的山峰。 南崎下了马,将缰绳绑在山脚下的石头上,附近的草茂盛浓密,马停下来就在低头啃食。 取下帷帽,搭在了马背上,南崎指了指山峰:“得爬上了。” 虞婔也走了同样的流程,拍了拍已经疲惫的马,抬头看了看。 因为已经在山脚下,仰头看不到山顶:“所以,他们平日里进出都这么不走寻常路线吗?” 低头看了看这不到一幕的草坪,飘落了不少竹叶,确实像刻意修整过的。 南崎:“他们男女老少都是习武的,若是想进出,这山也拦不住他们。” “外面进入的人,大抵也不想进出,不需要进出,自然也不关心这山陡不陡。” “就算真的要出来,不是有家人带着吗?” 南崎指了指旁边好像凿出来的石头坑:“以前因为朝廷驻扎了一些官员,所以还刻意弄了一条路可以爬上去。” “后来没了,这些路也荒废了,已经很久没有走过的痕迹了。” 虞婔定睛一看,确实已经有风霜腐蚀的痕迹,不特意说就不明显了。 “这避世的确是避世得很彻底。” 看起来,周围的山峰更高更陡峭,这里算是最好走的。 南崎:“走,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先抵达山顶,就能将三里坡看得一清二楚了。” 虞婔沉吟了片刻,吹响了口哨。 在南崎双眸晶亮的注视中,已经长成巨型的小鹰,展翅已经超过二十米,体长将近十米,仿佛轰炸机落地,惊起无数草屑和落叶。 草坪外的竹林被翅膀扇起的罡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竹子使出了强大的韧性,摇摇晃晃的复原。 南崎惊叹之极,当初看见的鹰有这么大吗? 小鹰偏着头,鹰眼死死的盯着南崎,鹰钩仿佛胜过很多神兵利器,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南崎干咳了两声,多少有点心花怒放,好有气势的鹰啊! 虞婔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走!” 南崎眼睛瞬间亮若星辰:“我也可以吗?” 虞婔看了看小鹰,“可以。” 南崎连忙跟上,生怕慢了半步就失去了机会。 就是表面还仙仙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激动。 虞婔靠近,小鹰突然低下头,拱到虞婔面前求抚摸。 虞婔伸手撸了撸,毛茸茸的感觉给人一种开心的气息。 南崎抬手,小鹰喉咙突然发出低吼。 虞婔连忙说道:“你别摸它的头。” 南崎脚步一转,手也转,摸上了脖子。 小鹰鹰眼瞥了他两下,有种睥睨的味道。 撸了一会儿,两人终于上了小鹰的背,起飞的时候,竹林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曳,花叶横飞。 虞婔瞥见南崎亢奋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果然,男人对猛兽就跟前世对豪车一样,潜意识的向往。 有小鹰在,呼吸间就到了山顶,虞婔才发现,茂密的树林中,竟然有一座凉亭。 而凉亭里竟然有人。 凉亭的北方,有一块空荡荡的草坪。 不算大,至少小鹰若是降落,可能有点挤。 虞婔就让小鹰降低高度,和南崎一起跳下去了。 虽然时间不长,南崎一脸的餍足,终于乘鹰而上了,比想象中更爽。 虞婔侧目:“喜欢?” 南崎毫不犹豫的点头。 虞婔:“那你找一只幼鹰,或者雕,更或者隼……我帮你养。” “当然,得先认你为主。” 不然养着养着就是她的了。 没办法,她在南崎这儿得到的好处够多了,但是南崎这个,需求不多。 难得碰见他想要的东西。 南崎眼睛直接布灵布灵的:“可以吗?” 虞婔:“当然。” 抬手示意具体细节之后再说,回头就看见凉亭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杵了一根造型奇特的拐杖。 “雄鹰在上,公主殿下,可否也帮钟离一族养几只?”老头子笑容可掬,一脸期待。 虞婔眼神从那拐杖上移开,看向了说话的老头。 拐杖最上方就是一只镂空威武的鹰头,钟离一族的图腾恐怕就是鹰。 南崎正色:“祭司大人。” 南崎双手合拢,十指组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鞠躬行礼。 祭司慢悠悠的也做了同样的手势,回了礼:“南大人,有礼了。” 虞婔嘴角抽了抽,这慢动作是生怕她看不清楚吗? 行,入乡随俗,双手合拢,行礼。 “祭司大人,打扰了。” 祭司动作急切的跟虞婔一起鞠躬,“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是钟离一族的荣幸。” 虞婔暗地里叹了一声,果然没见过,人家也认识。 南崎也一样,他都没出现过,祭司也能一言点破身份。 祭司有些关心:“公主殿下,钟离一族信奉鹰神,族内多年来也一直救助鹰,也繁殖了一些幼鹰。” “可否请公主殿下帮忙养几只,很明显,只有公主殿下的鹰能长到这么大,还能载人升天。” 第452章 原来如此 虞婔咳了一声,不是说钟离一族很排外吗? 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当然咯,事关信奉的鹰神,冒昧开口也能理解。 何况,她这次来也是别有所求,祭司肯定也知道了。 南崎摸了摸鼻子,别看他,他也不知道钟离一族是可以自来熟的。 当然,小鹰和公主本人是关键。 “初次见面,如果祭司大人觉得这就是见面礼的话,我觉得也行。”虞婔微笑:“如果族内幼鹰多的话,可否多送我几只?” “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她有驯兽计划,但是,幼兽不好找。 这么长时间来,只找到三只。 成年的鹰,虽然也会听她的话,但是,别人就完全不要想指挥了。 幼鹰养大的,还能在她的吩咐下,会去接受饲养员和长期接触的人。 自来熟嘛,她也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早有这样的打算,听到这话祭司眉开眼笑,立刻就答应了:“可以可以,其实我们族内不仅有鹰,也有雕和隼,还有海东青……” “公主殿下喜欢的话,也可以养一养。” 虞婔:……合着钟离一族的特殊是驯飞禽吗? “多谢祭司大人。” “公主殿下,请。”祭司让虞婔和南崎进凉亭聊。 四面八方都是树木,这凉亭还真是挺凉快的。 毕竟这年代没那么多空中过客,爬山的话,不走近还真的很难发现凉亭。 “想必祭司大人已经知道我的来意?”虞婔开门见山,没什么好寒暄的了。 不知道程安能不能对付催眠,不能的话,地址很快就会暴露。 还是早点拿到手比较好。 祭司点头,又摇头:“草民知道今天有贵客上门,也明白公主殿下是来找东西的。” “但具体公主要找什么,东西又在什么地方,草民是不知道的。” “草民只知道这东西跟国运有关,算不着。” 闻言,虞婔多少理解了。 原来是没掐算出来。 跟继承人有关的东西,可不是跟国运有关吗? 虞婔看向了南崎,思索着要怎么开口。 越是风俗规矩这么严格的族群,对于宗祠这种地方,越是不容外人踏足。 别看祭司现在这么友好,随时都可能翻脸。 南崎点了点头,还是直接说! 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情况,实在没必要撒谎。 很容易被看出来不说,一个谎要百个来圆,之后也不好操作。 若是拒绝……那拒绝了再说,到时候就得搞其他操作了。 “祭司,可能大概也许……会在你们族的小祠堂,这,你看……” 啊?祭司身后有三个精神小伙子,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明显得很。 看着南崎和虞婔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丝探究和防备。 祭司老脸上的褶子震惊得抖了抖,似乎想了什么,黢黑的脸竟然变来变去,好半晌才恢复自然,恍然的说道:“哦,祠堂啊!” 虞婔略微有些好奇:“祭司大人,外人是怎么将东西放进小祠堂的?” “这……别人若是没放进去,今日我也不会来拿啊!” “无意冒犯你们。” 没办法,谁能想到程安居然这么能耐。 有本事,熬过今天晚上的催眠啊! 虞婔默默看了看天色,只剩下天边一抹红了。 祭司没有生气发怒,态度依旧很慈和:“原本是一直没想明白的,还在想东西会放在什么地方。” “听南大人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恍然了,小祠堂啊,难怪了。” “东西与国运相连,小祠堂又跟种族关系密切……” 不怪他总是掐不出来啊! 明知道东西在族内,可地点就是很模糊,还经常变来变去的,很是迷惑。 长满老茧的手指都掐出指甲印了。 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国运蒙蔽了天机,结果……还有种族气运小祠堂什么事儿。 祭司叹了一声:“事情是这样的,三十多年前,程先生奉命到族内避难。” 虞婔和南崎都瞪大了眼睛,又有些释然。 哦,就是程安怎么躲过传说中的搜寻和夺嫡混乱的。 毕竟,圣哲书院那么大个地盘呢,一群人都瞎了吗? 敢情是躲到钟离一族来了,先皇可真好,替程安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怪不得程安这般忠心。 祭司:“程先生要离开之前,起了山火,蔓延到了族内房屋,我等命族人进入小祠堂躲灾。” “当时程先生也在内,非常时期特殊处理……” “现在想来,程先生应该是在那时藏进去的。” 之前没想到,那也是不敢想。 毕竟当时那么多人,程安还要掩人耳目,这份果断和行动力也是牛的。 很多事情,只要找到了线头,就能抽丝剥茧的捋顺了。 虞婔默默给程安点了赞,果然也是厉害的。 避难的时候竟然也能想到。 最重要的是,刚开始真的将东西带在身上呢! “山火?真的是意外出现的山火吗?” 可不要是人为的。 她也不了解程安,就怕这人为了完成先皇的嘱托,不择手段了。 万一程安就是为了进小祠堂呢? 祭司淡定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山火,当时也是天干物燥,有族人祭拜先人没有主意,火没有灭干净,人走了之后就燃起来了。” “以至于半座山都烧了起来。” “很多年过去才恢复得跟燃烧前一样。” 说着,祭司还指了指方向,表示当时烧的就是旁边那一座山。 祭司:“何况,当时程先生只住了半个月,他知道小祠堂是我们一族的重地,但是并不清楚发生大范围天灾的时候,我们也允许族人躲进小祠堂,受先人护佑。” 不知道大家都会进入小祠堂,甚至连他这个外人都允许了,自然也就不会事先算计。 闻言,虞婔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 那就好,要是人为的,她这脸皮也有点挂不住。 为了躲灾,却给别人一族带来灾难,现在还要打扰人家先人沉睡之地,着实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程安当初放东西的时候,有想过后来怎么拿么? 总不能刚好又遇见天灾! 防住了别人窥视,好像也防住了自己人来取…… 第453章 不懂,但尊重 说话间,天边的红已经没有了。 天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 祭司突然起身,带着虞婔来到山边,指了指山下的钟离一族。 “公主殿下,请看。” 虞婔举目眺望,发现钟离一族确实四面环山,地势好似在一座不规则的山谷里。 整体地势确实有坡度,但是很缓。 周围山脉的山脚下,修了一片片的房屋,错落有致,站位和朝向似乎都有些讲究。 而中间的地势最高,修了一座三进的大院子,正门口有一个大的平地,用石头砖铺得整整齐齐。 站在山顶,将整个村一览无遗。 中间坡度上全是田土,坡度很缓,可整体看也是梯田的模式。 此时此刻,中间大院子前的平地上,人影交错,站满了人。 而外围的房屋安静无光,明显没人。 “祭司大人,你们一族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为什么大家都凑到了一起?” 说着,就看见平地上若隐若现着火星子,然后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升空,逐渐飘了上来。 虞婔眨了眨眼,孔明灯? 所以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还是说……知道她要来,才做的? 祭司邀请:“公主殿下,不如……趁天还没有完全黑,我们先下山?” 这面山体跟刚才一样,以前有的路都重新被草木给掩盖了,凿出来的梯子也被腐蚀了。 但对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这不是九十度的光滑峭壁,都不是事儿。 而三个精神小伙在祭司说明缘由后,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好奇和敬畏,啥警惕都没有了。 尤其再看见虞婔又召唤来之前那只巨型鹰,更是羡慕得眼睛泛红。 南崎乐颠颠的又搭了一程,心里无比的满足。 他决定跟祭司交易一只雕来养,替公主换个品种试试。 祭司敬重鹰神,不愿意上鹰背,三个精神小伙也没办法体会,失望不已。 虞婔对钟离一族的感观却越来越好了。 祭司自己敬重,有原则,但是并没有要求所见的外人也非得跟他自己一样,真就挺好的。 巨鹰降落在平地上,引起阵阵惊呼。 不少村民都跪地不起,高呼鹰神显灵了,神色虔诚又热切。 虞婔:……不懂,但是得尊重。 南崎:……好像南氏一族没有信奉点什么呢? 虞婔小声的说道:“说起来,你们南氏一族的图腾是什么?” 南崎:“蒲公英。” 这些年,他都很少将图腾外露了,六公主没关注,不知情也正常。 虞婔诧异,南氏一族的先祖这么放荡不羁热爱自由吗? 选蒲公英做图腾,难不成是想着随意性最接近上天? 虞婔抬头,对上一双晶莹剔透,清纯干净的眸子。 才发现平地中间,村民跪拜中心有一个祭台。 这祭台是八边形的,对角线的长度大概在二十米,挺大的了。 祭台中间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栩栩如生,姿态跟祭司那拐杖上的镂空雕刻形象一模一样。 而祭台上站着一名盛装的女子,整体月白色,衣服样式稍微比较独特,上面有不少银线勾勒出一只跟图腾差不多的鹰。 全身上下还戴着很多,在祭台周围火把映衬下布灵布灵的银饰。 标准的瓜子脸,明目皓齿,自带一种神秘气息。 虞婔对上的干净眸子,就来自这位少女。 只见少女热切看了旁边的巨鹰一眼,飞身下了祭台,赤足来到虞婔面前。 虞婔仿佛听见一些细碎的铃铛声,低头一看,少女脚踝上戴了银铃铛,不会很响,细碎的声音还挺撩人的。 少女对虞婔行了一个大礼:“钟离诗,见过公主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虞婔连忙用刚学会的手势回礼,也不知道对不对。 就是……为啥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要来,并且晓得她是谁一样,啧,鸡皮疙瘩突起。 祭司自己下山的,没有小鹰快,此时没在身边。 南崎打量了一下钟离诗,说道:“这位应该是他们族内的圣女。” 虞婔:……刚刚那身手,有点厉害。 她觉得,甚至超过了她培养的十位。 钟离诗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眸,但……是真的清澈,并非不谙世事的那种,更像是历经千帆之后的返璞归真的纯。 清亮,但是智慧。 不得不说,第一印象就能让人不知不觉生出好感。 钟离诗:“南大人好,公主殿下,可否让鹰神落到祭台中央来?” “今年天气极端反常,酷热无比,也好久没下雨了。” “田里的收成太少了,连饮用水都有所短缺。” “族内从未有过这么大的鹰,可否借用一番,让小诗求一次雨。” 求雨?虞婔精神一震,是正儿八经的求雨吗? 没见过,不像她和南崎,其实是用符箓作弊来的。 对此非常的好奇。 偏头看了南崎,眼神询问,可行不? 南崎略微有些严肃:“你们想利用公主的气运?” 钟离诗瞪大了眼睛,“没有,南大人不要乱说。” “公主殿下到来,的确会增加这地方的气运,增加求雨的成功率,但是……不会花费公主气运的一星半点。” “何况,公主殿下的气运,等闲谁敢去利用,南大人以为小诗不要命了么?” 虞婔:……突然觉得这圣女有点接地气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她听懂了,说稍微借了点她的气运,但是她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是,她在这里也的确会增加成功率。 红果果的吉祥物啊! 想起之前自己看到过的手镯束缚气运,大抵钟离诗也拿不走。 所以啊,从她踏进钟离一族的地盘开始,就在不停交易了吗? 只不过,大家说得真诚,又分开来,就觉得还好。 此时,祭司和三个精神小伙走了过来,“圣女说的是实话,并未撒谎。” “我等还利用不了公主殿下的气运。” “不过,若是公主殿下不愿意,也不会强求。”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若是拒绝,岂不是显得太过抠搜? 而且,这地方虽然没有特别厉害,但的确肉眼可见的有些干旱,村民们的唇都是干裂的。 第454章 还有技能冷却时间 虞婔便让小鹰落到祭台上去。 然后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就见钟离诗双眸闪烁着崇拜,一副公主好厉害的模样:“多谢公主慷慨。” 说着,看了祭司一眼,在祭司的同意下回到了祭台,继续祈雨。 祈雨之事,从放孔明灯就开始了。 虞婔不解,这还是可以中断的吗? 不过虞婔相信祭司说的话,不然,南崎一定会强烈反对的。 询问过后就没出声了,定然是无伤的。 是让她知道事情的过程,不至于完全懵懂! 小鹰乖巧的蹲在祭台中间,微微偏头,瞪着钟离诗。 就见钟离诗先低低的念了一些不听懂的咒语,然后就开始……跳大神? 因为姿势优美,动作其实有点难看,而且,显得特别中二。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圣女好看,看着看着,竟然觉得顺眼了起来。 钟离诗就围着小鹰又蹦又跳的。 看小鹰的样子,好似越来越不耐烦,已经张开翅膀,随时准备飞翔。 此时,村民们全部都虔诚的伏在地上,跪了一地。 祭司让身后的精神小伙进院子,很快抬出一箩筐生肉放在小鹰面前。 小鹰毛都竖起来了,看都没看肉一眼。 虞婔:“……小鹰来之前刚吃饱了。” 不是她喂的,还不是稀释灵水泡过的肉,小鹰不会理的。 祭司叹了一声:“还请公主帮忙安抚一下鹰神,应该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对圣女也不熟,比较戒备。” “圣女的动静一直不小,鹰神看着,就越来越觉得是猎物。” 真怕下一秒,圣女就被巨鹰当成猎物给叼走了。 已经出手了,那得有始有终,虞婔只好上了祭台,伸手摸着小鹰的脖子。 仿佛被撸舒服了,小鹰安静了下来,毛也顺了下来。 伸长的脖子也缩了回来,将头低了低,示意虞婔撸头。 至于还在祭台上转悠的圣女,它可以当她不存在。 眼前的肉……嗯,一点都不香。 虞婔好奇的看了看箩筐里的肉,总感觉不是什么正常的肉,好像没见过一样。 祈雨的过程明显有点久,虞婔看着跪地的村民,感觉膝盖都隐隐作疼。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突然吹来一股凉风,虞婔感觉到了云层的聚集,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天。 祈雨……真的成功了吗? 这么长时间,难道真是心诚则灵? 莫非圣女真的能沟通上天,传达村民们的祈求? 不一会儿,虞婔感觉到了雨点子,逐渐飘散在脸上。 而身边的小鹰早就呼吸均匀,缩着脖子,眼睛都闭上了,睡得舒舒服服。 虞婔意外的看向南崎,是真的求来了雨? 还是南崎在暗中帮忙啊? 南崎也惊讶的仰着头看天,感觉到虞婔的视线才看过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跟他无关啊! 如非必要,他也不是那种做好事儿深藏功与名的人。 哪能悄悄祈雨? 肯定做给钟离一族看,长长南氏的脸面。 虞婔:……不是南崎悄悄做的,那就是真的祈来雨了? 这更玄乎神秘了。 不一会儿,小雨逐渐变大。 钟离诗一脸喜悦的停了下来,用手接了接雨水,没有半点喘气不赢的迹象。 村民们也起身欢呼着,高兴的颤抖着,根本不怕被淋湿,纷纷将屋檐下的储水容器搬出来,围着武器载歌载舞的。 南崎从祭司那儿拿来一把油纸伞,来到虞婔身边,给她遮雨,“钟离一族不是浪得虚名的。” 虞婔眯了眯眼:“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南崎轻笑:“前朝末年的国师,也姓钟离。” 虞婔:“所以,他们是同族吗?” 所有人都在骂前朝乱国亡国的国师,一直都说前朝之所以灭国,国师得负八成的责任。 南崎:“应该是!” 虞婔:“他们避世而居,不愿意出现在世人眼中,是不是也不敢?” 南崎点头:“嗯,毕竟前朝灭亡的责任推到了他们身上,不管他们认不认,天下是这么认为的。” “出世很容易成为过街老鼠,而且,不会有人信他们的。” 虞婔叹气:“前朝灭亡之事,也不知道多少人成虎啊!” “这么看来,钟离一族是有真本事的,那前朝末年的国师……” 南崎眼神幽深:“公主相信玄学乱国吗?” 虞婔:“身为一国之君,真的完全没有自己的判断吗?” “何况,痴迷和沉迷某一种办法,也是不行的。” 南崎微笑:“其实仔细看前朝最后那几年的事情,国师一直在劝,试图挽回什么。” “只不过国君不信任他,做事也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只图享受而已。” “他确实没有自己的判断,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最后,国师再有玄妙的本事也无能为力,挽回不了什么。” 最终还背锅,让后辈不得不避世而居。 全身湿透的钟离诗看了过来,两人止住话题。 只见钟离诗不顾湿漉漉的形象,冲了过来:“多谢公主殿下,一定是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小诗才能将雨顺利求下来。” 虞婔侧目:“之前求过吗?没有求下来?” 钟离诗叹气:“十次就能成功一两次,而且,不可能天天都求的。” “今年天气反常,求雨只成功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虞婔恍然,哦,还有技能冷却时间? 那也很厉害了,人家可是凭本事求的雨。 雨越下越大,村民们已经欢天喜地的跑回家了。 之前有人放置了接水的容器,有的放得不多,得赶紧多备点。 虞婔看着众人欢喜的背影,心情也是极好的。 单纯的快乐,很容易被感染。 休整一番过后,雨还在下,祭司和族长都出现了,并且没什么废话的一路带着虞婔和南崎朝小祠堂走去。 小祠堂在三进宅院背后的山峰脚下,下着雨,众人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 无形之中倒是多了几分肃穆。 大家都没有说话,很快,虞婔就看见了一座很高的青砖黑瓦房。 看起来并没有很深,但是从大门进去了才明白,里面很深,大部分祠堂的重要地区其实都在山体里面。 怪不得当初火灾,会让族人躲进祠堂。 第455章 六公主未必缺 深入山体内,外面燃烧得再厉害,还能保命。 而祠堂山体部分的建筑是高手修出来的,通风效果极好,大火也憋不死里面的人。 最外面的青砖黑瓦房,房梁比正常要高,里面又宽又大,瞧着像极了宫殿。 这些人管这叫“小”祠堂? 哪里小了? 屋内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但是放了很多各种各样属于鹰的姿态雕刻品。 有石头的,有木雕,也有墙壁浮雕,就连房内承重柱都是一幅大师级的作品,每一份作品都能感觉到制作人的虔诚和热忱。 祭司和族长走在前面,脚步也放缓了。 似乎就是要让虞婔和南崎参观的。 洗漱干爽的钟离诗跟在虞婔身旁,小声的替她介绍着某些作品的小故事。 这感觉像极了外出旅游,碰见了某种文化特色和圣地。 虞婔深刻的感受到,钟离一族对鹰到底有多信仰。 虞婔不评价人家的信仰,反而很尊重,特别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作品。 讲真,都是大师级的水平。 任何一样放到现代去,都是国宝级的存在。 在这屋子里,竟然只是习以为常。 祭司和族长也不催促,只是在最里面等着。 祭司的老脸依旧慈祥,唯独族长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祭司,你真的确定,她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吗?” 祭司笑了笑:“多虑了,是不是其实关系不大。” “钟离一族并没有打算要出世,这样下去就很好。” 族长看起来要年轻很多,突然卡壳了,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祭司不是说,年轻人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全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还是有些可惜吗?” “自己出去的话,很容易被骗的。” 在三里坡长大的孩子,没有经历什么世事,百闻不如一见,出去历练大多都要被骗的。 有的只是损失了钱财,浪费了一些感情。 时间长就学乖了。 有的被骗身骗心,成为别人手里的刽子手,造孽无数,到现在都没回来。 一是回不来了。 二是不敢回来。 也没脸回来。 祭司和族长痛定思痛,决定要在外面找个固定的保护伞,让族内的小年轻历练有比较安全的渠道。 只要保证刚开始不被骗,不被盯上,时间一长,就能将脑子里的外面世界和真正的社会联系起来,就没那么好骗了。 能出去历练的,都是武功达到一定境界,被人利用,造孽太多,也会影响整个种族。 那外面的人选就很重要了。 没办法,只要外出历练过的,最终都会很乐意很安逸的回归三里坡。 并不愿意在外面常住定居。 所以,需要另外找人选,还得靠谱才行。 寻寻觅觅,人品好的,没实力背景,也护不住他们的人。 稍微有实力背景的,若是获得钟离一族的人帮助,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 这又不是他们想要的。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 不仅是现任族长急,上一任族长也很急,但是祭司不急,说会有人出现的,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们就等啊等,一直等到今天,祭司竟然去了山顶,居然说要迎接贵客。 族长就在盼着,是不是等的合适的人出现了? 然而,那可是朝廷的六公主啊! 这不也是跟皇室扯上关系了么? 那以前为什么不直接和皇室合作? 祭司叹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说的两件事,没有很明显的逻辑关系。” “不管六公主是不是我之前说的要等的人,都很适合让族人去历练。” “一来,六公主有实力护住钟离一族的人,甚至还能让族人狐假虎威一番,有靠山就不必怕事。” “等闲人盯上族人,也不敢打主意。” “二来,六公主人品性格和处事方法都是绝品,刚才她愿意帮我们求雨就足以看得出来。” “即便没有好处的事,但无害于他人,顺手的能帮就帮。” “最重要的,六公主未必就需要钟离一族帮忙,自然也就不图我们什么。” 族长一愣,难以置信:“她不图我们什么?钟离一族可都是高手。” 祭司瞥他一眼:“六公主未必就缺高手。” 族长:“我们有金银。” 祭司:“六公主也未必缺。” 族长诧异:“不可能,六公主若是想在夺嫡的夹缝中生存,必须不断加强自己的势力,怎么可能不缺钱,不缺高手?” “谁还会嫌高手多呢?” 祭司微微噎着,半晌才道:“人家不嫌弃的是完全听话的高手,为之所用的高手。” “我们族人就算跟着六公主,也只是帮忙,夺嫡有多腌臜你是知道的,有些太过造孽的事我们不能碰。” “简单的事,六公主有人做,太难的,我们不能碰。” “还要为我们族人的历练保驾护航,未必不会捅出大篓子,你觉得这不是负担吗?” 族长越想越心虚,他以为是他们站在上风,所有人都求着跟他们合作。 怎么在六公主那边,他们反而是拖累了呢? 祭司:“无欲则刚,这四个字你可懂了?” “不要以为是六公主占了大便宜,合作的前提得是公平付出。” “没办法,谁让我们族人不想被奴役,不想成为依附,那就得摆正心态……” 闻言,族长陷入了沉思。 虞婔震撼的欣赏了各种雕刻品,再见族长,突然觉得族长身上无形的骄傲好像消失了。 变得更加随和,甚至还多了一丝恭敬。 虞婔禁不住多看了族长两眼,发生了什么? 还是她之前感觉错了? 不过,暗地里升起了一丝警惕。 当对方有些轻视的时候,她反而没那么警惕紧张,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没那么容易吃亏,对方无论做什么都会浮于表面。 可当对方随和又恭敬时,虞婔觉得自己不警惕可能会不知不觉掉坑里,所以多了两分注意。 好在祭司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算计虞婔,不然知道族长这变化引起了虞婔的警惕,可能要吐血了。 穿过满是雕刻品的正屋,正式进入山体里面。 长长的通道越往里面越凉爽。 第456章 没那么好拿 出了通道,豁然开朗时发现山体被挖得很空。 此时头顶黑漆漆的一片,但是感觉得到非常高。 虞婔粗略估计,这山洞顶高不小于十米,显得空旷。 说话和脚步声稍微大点,都有回音。 “这回音……故意的吗?”虞婔之前在西商军队那个地下世界都没感觉这么重的回音。 想来,应该是有技术回避的。 这地方不仅没回避,似乎还加重了。 祭司点头:“确实,这是我们一族供奉先人灵牌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加上平日里只有特殊几个人能进来,所以,特意加重了回响,更好的守护,不让外人闯进来。” 说白了,回音也是一种监控手段。 稍微动静大点就会有回响,平日里守在这也容易一些。 虞婔想到若是不坦白,偷偷摸摸的进来该有多大的掣肘了。 谁敢想祠堂居然会加重回音的传播,暴露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人家一族又都是高手……一经发现,能顺利逃脱都得看天意。 所以啊,程安将东西放在这地方,是真的很坑。 在这个很大的山洞中开始分流,祭司指了指左边:“这边是钟离一族未迁族之前的先人,平日里除了祭拜,很少有人进入。” “避灾的时候也不会放开这边。” “当年火灾的时候,族人和程先生都是去的右边。” 虞婔点了点头,跟随去了右边。 又是长长的通道,每隔两米有一个火把,都是亮起来的。 虞婔有注意到墙壁上有不少很规则的小洞洞,总觉得这通道是有机关的,现在,全部关闭了而已。 越看越心惊胆战的,就说要偷偷摸摸进来,再寻找东西,然后带出去……得多难啊! 她总觉得,钟离一族这般神秘,机关术又会弱到哪里去? 亏得来这的人是她,不是程清歌…… 若非程安自己都不清楚,她可能都要怀疑这是程安的计谋了,谁来谁完。 最终顺利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山洞里,里面四面八方的摆着架子,好似阶梯一样,一层层的。 最高层摆着寥寥不多的灵牌,越往下越多。 看起来是按照辈分来的。 粗略看了一眼,虞婔觉得有些头晕。 因为这个洞穴至少好几千的灵牌,每个灵牌下面都有一个小抽屉,里面日常放着香蜡钱纸。 谁知道程安那东西有多大? 万一藏在哪个抽屉的隔层里了……呵呵,光明正大进来都难找,偷偷摸摸还有个回音报警,和各种机关,谁能拿到啊! “造孽啊,这要怎么找?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虞婔望着南崎:“事关他们一族,他们不好掐算,你也没法子吗?” 南崎叹了一声:“可那东西事关国运……”他也不行啊! 不然早就知道了,哪里还需要发生这么多事? 虞婔若有所思:“那你别掐算那样东西在什么地方啊!你就看看这地方,大概哪些地方有异常?” 南崎愣了一下,说得也是啊! 换个角度试试看? 洞穴里有不少长明灯,但是光线很昏暗。 众人进来后,祭司,族长和圣女钟离诗都在点蜡烛。 不一会儿,洞穴里越来越亮。 点完蜡烛,祭司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四周墙壁上居然弹出不少石盒,打开之后,竟然是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给洞穴增添了不少柔和的光线。 虞婔瞪大了眼睛,艾玛,七颗一组,大概七组,足足四十九颗啊! 钟离一族这么富有的吗? “咳,祭司大人,长点心,这夜明珠……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迟早血洗了三里坡。” 看来,前朝一直是国师的钟离一族,穷不了一点。 祭司温和的笑了笑:“这里哪里有外人?” 虞婔:……她就是啊! 原来这也是一种试探吗? 虽然对她挺友好的,干嘛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和请求? 总有点忐忑不安。 南崎:……是不是忘记他了,他不是外人吗? 南氏一族的爵位没了,收入陡减,若非族人稀少,恐怕也是很穷的好不? 反正,皇室对南氏一族有忌惮,不可能这么富有。 族长开口说道:“当年程先生就在这地方避难,若是要将东西藏起来,就是这种地方了。” “只是……我们得好好找一找。” 怪不得敢藏,主要能藏的地方太多了。 钟离诗:“程先生没说大概地方吗?” 虞婔摇头:“没有,主要也没时间细说。” 想了想,虞婔突然问道:“祭司大人,南大人说暗龙卫有传承的审问之法,程安如今在我父皇那儿,他会透露秘密吗?” “若是提到了三里坡,你们钟离一族怕是不能平静的过日子了。” 祭司沉默了片刻:“公主不必担心,不是有公主帮忙吗?” “程先生应该能熬过去的。” 虞婔放心了,这是掐算过了! “那就好,不然,这地方怕是也不得安宁。” 祭司笑了笑:“说起来,那审问之法还是从我们族流传过去的呢,前朝的暗龙卫就有了。” “但是这法子用得不好,就是害人的玩意儿,所以,当年有过约定,只能暗龙卫用。” 幸好这法子还需要其他不少条件,不然的话,流传出去也是钟离一族的罪过。 虞婔眼睛大了大,所以,催眠术是钟离一族的? 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验证一下此刻的情况,但愿自己不是被催眠的状态。 所幸,大腿上的痛感很真实。 祭司,族长和钟离诗都看出来,不过只是善意的笑了笑。 南崎说道:“多年前,那香的制作法子失传了,所以这法子有一段时间没用的。” “最近才刚捡起来,暂时还不知道用得如何。” “不过,程先生应该能扛得住……” 能扛不住嘛,六公主可出了不少的主意。 基本破了这法子。 祭司拿了香蜡钱纸,走流程的先祭拜了一番,然后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大意就是有外来物品,事关国运,让先祖们帮忙保管了几十年,现在要打扰了,将东西拿走之类的云云。 大概就是寻找之前先告知一声。 第457章 问个人 族长和钟离诗都上去点香烧纸,礼节繁复又很有规则体系。 让现场很是肃穆。 虞婔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烧几张纸告知一声,就当是客人给主人打个招呼什么的。 南崎看出她的想法,小声的说道:“不用。” “欸?”虞婔眼带询问。 南崎带着笑:“那个世界应该是不一样的,对于能量气运这些东西比较敏感。” “以公主的气运……就怕钟离一族的这些先祖们受不住。” “公主就别吓他们了。” 虞婔:…… 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份真的不仅唬人,还能唬鬼。 抬头看了一眼,小声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钟离一族的人丁兴旺?” 这里的灵牌是钟离一族搬迁后才有的。 搬迁前的在另外一边。 可一百多年过去了,竟然有好几千。 南崎点头:“确实。” “据说南氏一族曾经也是这样兴旺的,只不过,当家族与国运绑定后,祖上跟随开国先帝这一支就独立出来了。” “之后因为国运才越来越难。” 虞婔:“欸……这么说,你们南氏一族还有其他的族人在外面?” 南崎点头:“按理说是有。” 虞婔:“结果呢?” 南崎:“结果就是再回去的时候没有了,原本的祖地很多年都没有生活的痕迹了。” “一时之间,我们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不测,还是迁族了。” 只为了跟他们彻底断了联系,才不会被他们这一支牵连。 神算不算己,就这么消失了。 虞婔纳闷:“现场看不出来?” 南崎:“看不出来,没有打斗的痕迹,似乎就是自己走的。” “但是很多日常用具都留了下来,正常来说,迁族也应该带走的。” “可有些人家的东西又没了。” “祖上就认为,可能是遇见了什么事,有的遭遇了不测,有的活了下来就迁族了,应该是被我们这一支连累的。” 虞婔点头,大概也明白。 玄学一门擅自插手世俗之事,是要遭遇一些反噬的。 更不用说出世的南氏还跟乾宇的国运扯上关系。 说得差不多了,祭司那边也终于祭拜完毕,起身说道:“我们一起找,就是动作尽可能的轻一些,免得太过惊扰……” 虞婔点头,看向了南崎。 南崎沉默着,半晌没说话,唇色慢慢有点苍白。 正当虞婔想着干脆别算了,就看见南崎抬起手给指了两个方向。 左手侧边,那也是上千的灵牌。 虞婔:“族长和祭司可记得,当初程先生都在什么地方逗留?” 两人都摇了摇头。 领导层都在外面救火,包括当时的圣女,对此肯定没有关注。 钟离诗笑呵呵的:“别看我,我肯定不知道,巧得很……小诗刚好就是在小祠堂,在那一天出生的。” 虞婔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钟离诗:“你在那一天出生的?” 她瞧着钟离诗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还说少女呢! 结果人家已经三十几了? 所以当圣女可以青春永驻吗? 钟离诗咧嘴一笑:“是的,我就是那天,在小祠堂出生的。” “所以之后竞选圣女都有先天优势。” 虞婔嘴巴微张:“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呢!” 说话间,几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然后开始拉抽屉摸一下里面的视线死角,在另外查看能藏东西的地方。 虞婔和南崎都寻找着之前看上的左边,钟离诗也跟了过来:“哎呀,小公主说话真好听,嘴可真甜。” 虞婔:……突然从明媚少女,变成了怪阿姨。 变化有点大。 手上动作没停,钟离诗再度开口:“公主啊,向你打听一个人呗!” 虞婔眼睛微亮,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 “谁啊?” 钟离诗这神情可不像仇人,倒像是情郎。 所以,那种历经千帆的清澈……是因为钟离诗本身就外出历练过,真的返璞归真了? 钟离诗:“大理寺,有个叫俞勤的捕头,公主认识吗?” “哎,俞捕头只为太低了,公主不认识倒也正常……” 虞婔又一次震惊了,俞勤?哇喔,她说俞勤好像也三十左右了,怎么一直没有娶妻? 原来如此啊! 南崎都好奇的投射了两次注目礼,敢情俞勤不是没经历过感情的。 虞婔:“俞大人啊,认识啊,破案特别厉害。” 钟离诗眼睛忒亮:“对对对,就是他。” “嗯……”钟离诗突然迟疑了,眼神有些挣扎:“他过得好不好?” 虞婔嘴角压都压不住,她说圣女怎么一直跟着她呢,怕是早就想问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哎,也不是太好啊!” 钟离诗脸色微变,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发……发生了什么事吗?” 虞婔摇头:“倒也不是,俞捕头心有正义,可现在做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维持他认为的正义,压力挺大的,应该过得很累。” 南崎动作越来越轻了,耳朵直接竖了起来。 虞婔瞥见他的动作:“对了,之前南大人和俞捕头还去南方救过灾了,大半年才回帝都城。” 意思就是,南崎跟俞勤相处了那么久,又都是男人,想知道俞勤的事,可以问南崎。 南崎:……他想听八卦,不想接触八卦。 钟离诗眼睛晶亮的看了看南崎,倒是没急着去问。 人都在这里了,跑不了。 便是说起了两人想听的过程:“十多年前,我出去历练的时候遇见了俞大哥。” “也是因为俞大哥,我才没有被外面的人骗。” “跟着俞大哥,我看到了很多案件,很多人性,以及很多家长里短。” “那是最好的历练,三年之后我回来了。” “我们一族的圣女,在位期间是不能成亲嫁人的。” “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接班人选,但是一直不合适,一晃眼十多年都过去了。” 虞婔眨了眨眼,在位期间不能,是有了下一任圣女就可以嫁人了? 钟离一族的规则还是有一定人性化的。 没有说一日是圣女,终身都是。 “那你……现在找到人选了?” 钟离诗叹了一声:“没有,当时做圣女满三十年也是可以卸任的。” “我四岁成的圣女,今年……刚好是第三十年。” 虞婔:……此瓜有点大,信息量爆棚,她需要好好咀嚼消化一下。 第458章 甜甜的有点齁 所以,钟离一族的圣女需要什么特殊要求,特殊天赋吗? 以族内的人口量,竟然找了十几年还没找到? 虞婔眼睛亮亮的,犹豫的问道:“所以,你是打算今年卸任吗?” “那,钟离一族是不是就没圣女了?” “有什么影响?” 不得不说,她被影视小说荼毒得不轻,大多族内的规则都非常苛刻。 乍一听,钟离一族的圣女不仅可以出去历练,还有任期? 任期满了居然还能嫁人? 难得宽松,相当的不适应啊! 钟离诗:“是啊,我今年可以卸任了,倒也没什么影响,很多事情圣女能做的,祭司也能做,实在没办法,祭司也能担起重任。” “要成为圣女,不仅要有极强的学习能力,还要扛得住外面的诱惑。” “若是破戒,是会取缔的,在族内多没脸啊,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虞婔:……很好,这个圣女真的就只是一种职位而已。 不是很苛刻,束缚的枷锁。 这么看来,钟离一族的三观是真的可以啊! 若非前朝灭亡的事背了锅,后人也不至于避世而居,对外人这么排斥。 “你要嫁出去吗?为了俞勤?” 她没记错的话,岁数上,钟离诗比俞勤大呢! 但是看这张脸,如今依旧是十六七样子的钟离诗,谁不吐槽一句俞勤老牛啃嫩草? 钟离诗两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他答应等我的,他现在……到底有没有等啊?” 虞婔:……甜甜的有点齁。 “等没等,外人怎么知道?” “不过俞勤确实没有娶妻,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大小也是个官,别人给他说媒,他都拒绝了。” 钟离诗眼波流转,神情娇俏,细若蚊声的嗯了一声,溢于言表的喜悦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扬起嘴角。 这一瞬间,钟离诗的动作灵巧轻便,犹如快乐翻飞的蝴蝶。 “其实……也不仅仅为了他,公主这次来,不如就跟我们做个交易!” “顺带的,我也出去当个负责人,还能替公主办事。” 虞婔眼睛再亮,她看上钟离诗的武功了。 不得不说,自从她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以来,除了现在并非同一个赛道的南崎,钟离诗确实是她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 暗龙卫,清风如意,甚至连瑞光寺的主持大师都比不上。 当然,钟离一族的祭司和族长,以及其他人不算。 “什么交易?”虞婔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看向了在对面寻找的祭司和族长。 钟离诗也看了过去,示意祭司说。 祭司:……不是在找东西吗? 话题是怎么转移到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面的。 但还是接过话头:“是这样的,公主在驯兽方面很有心得,不知公主是不是要准备组建一个这样的部门?” “如果是的话,你看钟离一族是不是可以帮你管理飞禽方面的。” “我们对饲养飞禽的确很有心得。” 哇喔,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虞婔略微有些激动,她正愁找不到特别专业的饲养人员呢! 毕竟她养出来的兽是不一样的,是能载人的,基于这样的能力,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 武功太弱的也不好。 既有饲养能力,武功又好的人也不会甘愿做个饲养员啊! 所以想法是有的,一直没能发展起来。 这跟太仆寺旗下专门养宠物的部门是两回事。 “祭司大人,你们钟离一族要出世了吗?” 祭司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不过族中的年轻人没见过外面的世界,需要有个固定的去好历练。” “帮公主管理飞禽方面,也帮公主做一些事情,就是想着公主能护着一二,刚出去的孩子不通人情世故,容易被骗。” “而武功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出去,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哦,这是发现她家小鹰才决定的! 原来避世而居也是允许小年轻外出历练的。 不得不说,钟离一族的管理和政策是真的挺好的。 并没有将所有人死死的束缚在三里坡。 在人最躁动的年纪,不仅鼓励出去历练,还为此想办法能保驾护航。 怪不得三里坡的人都这么安之若素的隐居,历经千帆后只会觉得三里坡是世外桃源。 虞婔笑了:“真帮我办事?” 祭司点头:“需要公主的庇护那是当然的,不过,还请公主尽可能的避开让他们杀伤无辜之人。” “沾染太多没有罪孽之人的鲜血,对我们族人和种族的气运损伤很大。” 没有说完全不能,只是说尽量。 人无完人,一般都不可能将罪不罪孽的分得那般清楚。 虞婔:“这个倒是没问题。” “不过,你们族人真能听我的?” 懂了,其实就是不要做太多违背正义道德的事。 能够办到的,毕竟,她手里也不只有这些人。 人家实力高,有信仰有原则也正常。 这便是帮忙养几只巨鹰最重要的交易! 祭司:“当然,即便圣女卸任了,威望还是在的,不可能不听。” “钟离一族虽然比较自由,但也不能过界,同样有执法堂。” 潜意思,不听话,会有执法堂去处理。 这么大一个族,这么多人,不可能只有放任,没有约束,那可早完了。 虞婔好奇:“那有多少人会出去历练?” 祭司:“目前还不清楚,这消息并没有放出去,而且,还要通过考核才行。” “公主……可有数量要求?” 虞婔:……难道她要求多一点,考核会简单一些吗? “倒是没有,问一问,想着好安排。” 祭司点了点头,六公主果然是好说话的。 当然,谁都不要踩过底线。 南崎突然开口:“听说当年前朝的暗龙卫,其实就是钟离一族给培养的。” “按理说,族内现在应该都还有培养体系!” 虞婔侧目,还有这样的事? 南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前朝灭亡时,之所以能让叫钟离的国师背锅,就因为暗龙卫是钟离一族培养的。 而关键时刻,钟离国师是能指挥暗龙卫的。 这等于动用了皇帝的权力,末代皇帝不炸毛才怪。 第459章 认真的吗 乱世之下,矛盾越积越多,最后他不背锅谁背? 虞婔懂南崎的意思,暗卫的培养,最好也不要放在一个人篮子里。 飞星谷最会培养的是杀手,而不是暗卫。 杀人可以,保护人或者办其他事儿的能力就要差些了。 她培养的十个人要再培养一些人手来用,是需要时间的。 当然,钟离一族也需要时间,但是呢,人家有很多的经验啊! 而且,有个明确的出处。 祭司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们一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培养过暗龙卫了。” “要启用的话,需要时间。”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最好是公主自己送人过来。” 吸取教训,钟离一族是不敢自己选人了。 公主选的人,自然就会听公主的。 不听钟离一族的,这样大家都放心。 虞婔点头:“可以可以,这送来的人有没有什么要求?” “年龄呢?有没有限制?” 祭司:“等事情办完,给公主一张单子,公主需要什么样的人可以斟酌。” 虞婔:“祭司大人壕气。” 两人都没提人员的吃穿用度和花销。 毕竟,钟离一族不仅有人去虞婔那儿,还有着不少飞禽。 飞禽要吃的食物可不好。 就当是交换了。 双方都有心交好,自然不会提这样的细节。 谁都不会吃亏。 虞婔不缺喂养的银子,钟离一族也富裕,不过是培养一些暗龙卫,穷不了一点。 “咦……”虞婔正高兴,毕竟这一趟收获良多,太让人满足了。 突然,伸进抽屉里的手,好像摸到了一个不同的东西。 俯身下去看,将抽屉完全抽出来,才看见上面贴着一个东西。 虞婔:……还真是这样藏的啊! 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仍然觉得离谱。 这可是中间位置啊! 程安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东西给绑在抽屉里的顶部的? 一个外人,能来祠堂躲灾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他若是乱动灵牌和抽屉,真的不会被打吗? 按照正常思维,边缘地带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所以三个人在这边,都是从边缘和外层开始摸的。 哪曾想,真的在中间位置,以至于让他们摸了这么久。 真不愧是能成为先皇宠臣的人,还能委以重任,程安果然是个人才。 虞婔伸手扣了半天,粘得比强力502还牢。 最终,外面的皮“嘶啦”一声烂了一块,才彻底拿到手。 不知名的兽皮包了好几层,打开后,里面有一块折叠好的黄色布,不用说,这肯定是将两端卷轴给取掉的圣旨。 她就说,圣旨可以裹起来,但是有那么长呢! 结果是这样藏的。 果然,除了圣旨还有一块黑色的令牌,巴掌大,上面雕刻着不只一条龙,有不知名花纹,并没有字。 只看觉周围空间小了,虞婔黑线的发现南崎,祭司,族长还有圣女都靠了过来。 一人一个方向,伸长了脖子看她手里的东西。 祭司三人也是郁闷,什么宝贝竟然藏在他们的祠堂三十四年了。 他们不参与,可不可以看一眼? 虞婔皱眉,圣女三十四岁了,程安过来避难就是三十四年前? 可如今是盛昌三十一年啊! 算上登基当年不改年号。 这么说,程安离开先皇后,最后还夺嫡有过一两年? “算算时间,程安并非是在先皇死的时候才离开的啊!”虞婔感叹了一句。 南崎:“应该是夺嫡特别惨烈之时,先皇让程安先行离开的。” “不然,他怕程安在夺嫡的过程中活不下来,随时可能被人杀了。” “正因为先皇还活着,人也没问题,才会传言给了程安一些东西,大家都想要,才逼得程安来钟离一族避难。” 程安自知这些东西带出去就是催命符,才会就地藏在钟离一族,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别人找到。 看了一眼圣旨,跟程安说得差不多,的确是只需要填名字的继位圣旨。 说实话,对于程安说,先皇是为了给盛昌帝长底气的,虞婔都不太信。 如果真是帮盛昌帝的,为何不直接写传位给盛昌帝? 为何是空白的? 还需要程安来填写? 真不怪盛昌帝听见是空白圣旨,压根儿不相信程安的解释。 不管先皇有多么担心他的皇位会被撬掉,至少也有想过传位给别人对! 万一他被别人害死了呢? 万一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呢? 相信这圣旨都得起作用。 盛昌帝对先皇还有很强的滤镜,不愿意用坏的想法去猜测亲爹,程安这个人就会被迁怒。 他会觉得,是程安错误的理解了先皇的意思,才会造成现在的误会。 虞婔注意力并没有在圣旨上,她觉得大概自己也用不上的。 拿起黑令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南崎:“这是什么?” “兵符?还是能号令什么的东西?” “这绝对是比圣旨更重要的东西,不然程安不会从来没提过。” 南崎伸手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有些严肃。 祭司和族长也好奇的传阅了一番,圣女也过了一下手,不认识,但是他们都非常想知道。 毕竟,今日来的若不是六公主,这东西可能还不会让它见天日。 可钟离一族留着,一直找不到的话,很可能会引来灭族之祸。 南崎一脸认真:“暗龙卫。” 虞婔难以置信:“什么?” 南崎:“这是能号令暗龙卫的令牌。” “这原本应该在暗龙卫首领手里,用的天外陨铁打造,此次一枚,怎么会在这里呢?” “先皇居然将它给了程安,什么意思?” “让程安选择继承人,然后可以号令暗龙卫,杀得你死我活吗?” 他没见过先皇,不能理解先皇的脑回路。 祭司再次好奇的摸了摸:“我也听说过,天外陨铁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提炼出来的。” “本身就很难,加上这种铁非常的坚硬,雕刻非常不易。” “所以只造出一枚,没想到竟然是能号令暗龙卫的信物。” 虞婔目瞪口呆,号令暗龙卫? 认真的吗? 前朝灭亡的某些原因就是暗龙卫的指挥权旁落。 先皇这真的不是给盛昌帝制造麻烦吗? 第460章 合着还是一块烫手山芋 虞婔狐疑:“不能!” “如果谁得到这令牌就能号令暗龙卫,不就等于将父皇架在火上烤?” “若是令牌并非现在才找到,早一些找到,岂不是能直接将父皇给拉下马来?” 怪不得程安一直很担心东西被人找到。 一直觉得两样东西足以颠覆皇位。 他还真没有夸张。 旁人都能号令暗龙卫了,那皇帝能安心? 暗龙卫这个组织都可以废了! 不能完全忠于皇帝的暗龙卫,要来何用? 就算夺位的时候利用了暗龙卫,但无论是谁登基,恐怕都不会信任暗龙卫了。 先皇这一出,几乎是将暗龙卫所有人给推向了悬崖。 这是……嫌弃乾宇太过安稳,不搞事儿不能证明他存在过? 都死三十多年了,要毛的存在感啊! 虞婔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她之前以为,另外的东西就算比圣旨更重要,也不至于太离谱。 还一直说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些东西的作用会减弱。 只有程安没有减少忐忑,那是因为太清楚这东西的威力了。 南崎若有所思:“应该不可能让得到令牌的人直接号令暗龙卫。” “除非先皇是想让所有暗龙卫给他陪葬。” 不管隔了多少年,这举动都是陪葬。 没有新上位的当权者能容忍这样的暗龙卫。 就算不全杀了,也将不会再用,暗龙卫会名存实亡。 那何必那么麻烦,当年传位的时候让所有暗龙卫陪葬得了。 祭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懂了这话,也发现暗龙卫恐怕遭遇了危机。 “如果不是直接号令暗龙卫的话,应该就是承诺了。” 虞婔:“承诺?” 祭司:“嗯,就是拿出令牌,可以让暗龙卫做一件事,或者几件事?” “就得看当初先皇和程安是怎么约定的了。” “这就相当于先皇的一次命令。” “而这件事只是暗龙卫完成先皇的吩咐,用了就会将令牌收回。” “与此同时必然会有所限制,比如这件事情不能对当今皇上有影响,不能祸害乾宇的江山社稷之类的。” “哦?”虞婔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倒是能理解了。 在限制的情况下,这机会就很难得了。 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相当于是一次考验。 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将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 南崎也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通了,就是……程安一点消息没透露出来,也不知道我们猜得对不对?” 虞婔:“应该是这样才正常。” “不然太吓人了。” “令牌出世的时间太微妙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这件事对暗龙卫来说,不管做不做,风险都很大。 绝对会影响盛昌帝对暗龙卫的信任度。 先皇真的……也是蛮任性的哦! 何必操心这么多,伸手这么长…… 为了自己死后的皇位倒是能理解,现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她若是登基,知道暗龙卫有这么一出,也是要膈应的。 南崎轻笑:“公主想得明白,收起来就是。” “主要不想让这些东西落到别人手上。” “显然公主拿到了,也是可以不用的。” 先皇脑子抽风了! 或许根本没在乎过暗龙卫那些人的命。 反正还能不断的培养出来,就算这一批遇上了,被处理了,还有下一批呢! 六公主若是怜惜这批暗龙卫的命,不登基,令牌就不出便是。 登基之后,再有什么命令就没关系了。 令牌这事儿就能揭过。 虞婔:……合着还是一块烫手山芋。 一念之间设计无数条命的那种。 祭司笑了笑:“不落入旁人之手便是好事,暗卫的命也是命。” “也就是六公主,换做其他人,可能并不会纠结。” 只会兴奋自己获得了暗龙卫的一次使用权,肯定已经在考虑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了。 突然觉得,或许真就是他们等的人了! 这边,总算找到了程安藏起来的东西。 也没有换其他的地方,小祠堂是最安全的。 虞婔就和祭司商量起合作的细节来。 总的来说,就是钟离一族的族人外出历练,替虞婔管理飞禽部门。 虞婔会斟酌着一些任务给他们做,尽可能的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和人性,为钟离一族的历练者保驾护航,不至于被骗身骗心,无法解脱。 “难道祭司的愿望,只有这个要求?”虞婔侧目。 祭司:“帮我们一族驯养几头能载人的巨鹰,这也是要求啊!” “对我们一族来说,巨鹰才是无可替代的。” 帮忙管理飞禽部门,到时候恐怕族人都能乘鹰飞翔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当然,他不上鹰背,不代表也会拦着所有族人不准上。 不然这么大一个族,为啥祭司就他一个呢? 当然是不一样的。 虞婔:“那之前钟离一族是不是有族人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上?” 族长点头:“是有一些,不过,圣女要卸任外出了,这事儿会交给圣女。” 钟离诗点了点头:“我会处理的,若是有需要帮忙的,还请公主施以援手。” 虞婔点头:“当然可以,我还以为钟离一族想要结束这样的避世生活呢!” 祭司摇了摇头:“三里坡是族地,也是最后的净土,没有必要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想要出去,族内也没有拦着啊!” 虞婔欣赏羡慕,确实挺好的。 那厢,程安心不在焉的用过饭之后,在屋内走来走去,一副睡不着的样子。 等到亥时初(晚上九点过),一直看着的太监说皇上宣召。 程安暗地里提高了警惕,跟着太监走了。 但是,他们没有去天启殿,而是往后去了龙腾宫。 这是皇帝住的地方,盛昌帝穿着常服在等他,面前还摆着一个棋盘。 见状,十分温和:“不必紧张,现在不谈正事儿,我们来聊聊先皇!” 程安:……审问之前会让他放松下来,彻底放下警惕。 这场景就很温馨平常,确实让人放松。 “是,多谢皇上恩赐。” 说着,坐到了盛昌帝对面,故意表现得战战兢兢的,毕竟,不是皇上说放松就能放松的。 他跟先皇很熟,跟盛昌帝一点不熟,若是立刻放松下来才奇怪呢! 盛昌帝示意余英上茶。 拿起了白子:“下一盘,朕记得先皇最喜欢破解残局……” 第461章 扎一扎 残局? 程安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棋盘。 这是残局吗? 不是从零开始。 然而,他也不敢说,不敢问,只好拿起黑子,先手落在棋盘上。 盛昌帝先选了白子,他没得选啊! 程安扫了一眼香炉里的香,以及余英端来的茶,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 这场棋局,下棋不是关键。 他必须要在前半局里摸清盛昌帝的路数和棋艺水平,才好控制结果。 跟皇帝下棋,要的不是输赢,而是人情世故和自己的脑袋。 不得不说,先皇的棋艺是真的好。 并非臭棋篓子还喜欢残局。 当年程安能保持水准,将先皇哄得开开心心的,自然是下苦功钻研过的。 棋盘落子四分之一,程安就有了结论,盛昌帝的棋艺不如先皇,但也弱不到哪里去。 幸好,管理书院的这些年,虽然难逢棋手,但棋艺并没有荒废。 想要不动声色的让一局还是可以的。 不管盛昌帝输不输得起,这第一次下都得输来试试看。 可实际上,盛昌帝的注意力不完全在棋盘上。 本意是要程安放松下来,见程安努力思考,全神贯注的样子,盛昌帝有些怀疑人生,他是不是选错项目了? 不该选什么下棋,应该纯喝茶聊天? 但是,真的不熟啊,纯喝茶他也觉得尴尬。 “当年最后那几个月,先皇的身体很不好,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先皇的?” 程安分出一缕脑花来思考,“盛隆三十五年夏季,草民记得,当时也是很热的。” 先皇盛隆帝,在位三十八年。 除了盛仁帝,就数盛仁帝在位时间最长了。 盛昌帝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早。 一直在说程安是盛隆帝最后几年的宠臣,原来离开得还挺早的。 不过……算算时间,最后两三年基本就是大家杀红眼的时候。 盛隆帝也不怎么管,那是光明正大的算计和厮杀。 若是程安还在,就凭盛隆帝信任他,恐怕都得被拉出来反复鞭尸了。 只不过,程安离开皇宫就失踪了,愣是没找到。 主要夺嫡事情多,复杂得很,能盯着程安十天半个月已经很重视他了。 着实找不到,慢慢的也就不再关注。 “你是合适收购的圣哲书院?”盛昌帝也多了两分好奇。 这次若不是虞婔被虞姝拉去了圣哲书院,又无意中发现先皇的起居注中提到过,还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真的就是因为东西毁了,安然的生活? 程安:“刚开始真的就只是一个小院子,后来还是那几年不太平,附近离开的离开,没了的没了,这才逐渐收购的。” “原本草民也想着在城外收购一个庄子,再慢慢休整,然后招生做书院。” “后来,如今的院落收购得多了,刚好也有一些书生落榜无力回乡,起了恻隐之心就收留了。” “谁知后来越来越多,也有一些没有派官,没有产业的进士无力生活,就请来讲课。” “不知不觉人多了,便干脆就地建了书院。” “在城里,有城里的好处。” 好处在于,就算圣哲书院不出名,也没什么成绩,照样不愁生源。 帝都城的小私塾比比皆是,像圣哲书院这么大规模的,独一无二。 盛昌帝:“朕怎么听说,如今的圣哲书院是你女儿在管理?” 最近也查了不少圣哲书院的事,很多都不是秘密。 程清歌幕后管理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暗龙卫。 程安一脸羞愧:“说来惭愧,草民读了大半辈子书,在管理产业和做生意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清歌出生长大之前,圣哲书院最早都是亏损的。” “后来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可之前花出去的也赚不回来了。” “清歌五六岁的时候,接触到家里的产业,这才逐渐有了盈利。” “草民愧对先皇的期待……所幸圣哲书院是为了给朝廷培养寒门人才,亏一些银子倒也值得……” 盛昌帝淡淡的:“哦,为了培养寒门人才?” 程安侃侃而谈:“是啊,国子监和皇家书院的门槛太高了,花费的银子更是不少。” “先皇觉得人情关系过多,以至于人才不显,有些浪费。” “建立一个更适合寒门的书院很有必要,这样,盈利就不是关键了……” 啦啦的,仿佛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盛昌帝。 盛昌帝也在意人才,最近这些年也很希望科举能出一些没有靠山背景的寒门书生,培养成新贵,跟老一派的对抗。 所以,对于圣哲书院的宗旨很能理解。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先皇眼光长远,他只寄希望于科举,却从来没想过从零开始培养。 毕竟科举考试的花销对真正的寒门来说,本身就是极大的负担。 一边琢磨,一边挫败,盛昌帝看着程安越来越兴奋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还没有想睡的感觉? 程安可不敢得意忘形,其实一直关注盛昌帝的神情变化。 暗中思考帮忙的人列举了不少催眠的前摇,他得分辨是哪一种。 直到他偶尔放松一下精神,一股疲惫和困顿涌上心头,程安才福至心灵,不断的开始打着哈欠。 当然,自以为“偷偷”的打,实际上让盛昌帝看在眼里。 实际上,那茶,他并没有喝下去,每次都偷偷吐到了衣袖里的手绢上。 但是屋内的香没办法躲。 他记得给他针的小太监说过,几样东西缺一不可。 茶水虽然不可避免的会吃到一点点,但是很少,不怪上头得晚。 看程安努力打起精神下棋的样子,已经走了两三步坏棋都没发现,盛昌帝终于松了口气,给余英一个眼色让他上。 余英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声音非常幽远,“程先生……程先生……你是不是困了?” “想睡的话,就睡……” 程安听起来,总觉得这声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随着这声音,他感觉眼皮有千斤重,不知不觉就想照着他说的做。 程安一直防备着,心底警觉,脚趾微微用力往外一戳,痛得他暗地里一哆嗦。 妈耶,知道会痛,但是不知道会这么痛。 啥瞌睡,眼皮重的感觉都飞了,瞬间恢复正常,精神逐渐亢奋起来。 第462章 痛是真的痛 嘶~~,痛也是真的痛。 小小的针,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可能就是要这么痛,才能保持住清醒。 程安顺着余英的话,眼睛一闭,趴在了棋盘上,将棋局给混乱了。 盛昌帝表情严肃起来。 余英松了口气,这种事他也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是需要内里配合,也只能他来做。 否则,盛昌帝身边出现一个陌生人,程安本能的就会警惕。 盛昌帝:“将人送过去!” 余英伸手,轻松的捞起程安,转移到了之前关玉词的小黑屋里。 此时的小黑屋有亮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烛台。 烛光很微弱,就照亮了桌子附近,都没有照全。 程安被放在一张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还真得谢谢余英,没有让他吃什么亏。 殊不知,第一次做,余英也不敢乱来。 万一磕着碰着将人弄醒了怎么办? 很快,程安就听见叫他:“程先生,程先生……” 程安:……他是要醒过来呢?还是不能醒? 直到感觉有人推他,才不得不醒过来。 程安坐了起来,有些茫然,努力的让自己神情和表情都放空,麻木。 对面明黄色的衣衫表明了身份,程安觉得要当着皇帝面表演,实在太难了。 又没有可借鉴的经验,一切只有靠想象和自己理解,还有一点点之前小太监的叙述。 不知道能不能骗过盛昌帝啊…… 一想到骗,就想到了欺君之罪。 程安紧张得不行,只能多戳戳脚趾,让自己更加警醒一点。 亏得盛昌帝他们也没有经验,不知道催眠成功是怎样,不然,很可能会看出程安的状态不对。 一副下的肌肉线条明显不对劲,太绷紧了,这不可能是催眠后的状态。 当然,很快程安就想起了小太监的话,自我调整了过来。 整个人呆呆的,上半身至少是放松的。 下半身在桌子底下,没有光亮,也没人去看,让程安安然躲过去了。 程安双眸的焦距是涣散的,并没有注意到盛昌帝后面还站了人,还纳闷盛昌帝竟然亲自上阵。 盛昌帝:“程安,你醒了吗?” 啊这……要怎么回答?程安卡壳了,总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对呢? 见程安“无动于衷”,盛昌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应该成功了,现在可以问问题吗?” 程安:……原来在诈他,这也太会了。 盛昌帝身后的黑影沉吟了一声:“嗯,程安,你叫什么名字?” 程安:……特么的,这么弱智的问题,他差点破功。 但催眠后的状态是不会思考的,只会本能的回答问题:“老夫姓程,名安,字子尧。” 盛昌帝有点好奇:“他真的只回答下术之人的问题吗?” “可让他睡过去,不是余英做的吗?” 程安震惊,还有这么回事儿? 黑影:“但是属下将他叫醒的,所以默认属下才是下术者。” “这技能属下等也是初次使用,可能会有什么意外。” “未免夜长梦多,皇上还是赶紧问!” 程安:……原来还可以当着他面说,不怕他听见?还是笃定他听不见? 盛昌帝:“先皇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 黑影将这话重复了一遍,程安反应“迟钝”,“哦,一张圣旨,传位圣旨。” 等了等,盛昌帝意外:“没有了吗?” 程安:“还有……哦,还有不少银子呢,创办圣哲书院呢!” 盛昌帝:……心情跌宕起伏。 仔细看了看程安的情况,确认跟平常不一样,才终于有些相信。 然而,他总觉得不应该啊! 程安有什么本事保护传位圣旨? 正常来说,还该有一股力量才对啊! “还有呢?” 程安:“还有?哦,还有一些赏赐,得供起来,供起来……得供起来。” 盛昌帝:“先皇将东西给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提起先皇,程安的神色多了一丝虔诚,“说了,嗯,说新皇若是不行了,就选一个过得去的继承人。” “不能让乾宇的皇位落入外人的手里。” 盛昌帝握紧了拳头,所以,他父亲其实知道他会有多难,遇见很多危险? 他父亲对他的信心没有那么的足够? “还说,新皇若是能行,需要帮助的话,传位圣旨就交给新皇用。” “如果一直没使用,在新皇坐稳之后就将圣旨毁掉,草民不敢不听,不敢……”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先皇就是这么交代他的。 当然,毁掉圣旨的事儿并没有说。 先皇的意思是永远不再拿出来,并没有让毁掉。 盛昌帝皱眉,之前居然没有说谎吗? 想到暗龙卫找到的那个盒子,外表已经黑漆漆的,里面被毁的不多,有些碎片只是被高温有些黑焦。 还能看得出来是圣旨的用料。 还有能看清某些碎片上有玉玺印,拼了拼,大概能看出一些东西。 可直觉告诉他,不可能这么简单。 先皇特意交代程安,又给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传位圣旨不是重点,圣哲书院才是? 正常情况下,应该反过来才对啊! 盛昌帝满心疑惑,继续问着其他,比如他当年为何会消失啊? 躲哪儿去了啊! 这些年圣旨没拿出来的想法。 程安悄无声息的拍了拍马屁,说盛昌帝做得好,不需要,就不用拿出来之类的云云。 一切毫无破绽,似乎合情合理。 直到盛昌帝问无可问了,不等程安放松,突然来了一句,“东西都藏在什么地方了?” 黑影每次都要重复一遍,程安的确已经习惯了,等黑影问完才回答。 衣袖下的拳头握紧,硬生生逼着自己无视盛昌帝,等黑影重复完再回答。 这么一转述,程安就反应过来了,盛昌帝还在诈他。 若是真的回答成本能,可能会脱口而出否认。 “东西?藏哪儿了?藏了……在哪儿呢?什么东西?”程安瞪大了眼睛,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开始有了挣扎,“私房钱?夫人,我没藏私房钱,真的,都是清歌给的零花……” 盛昌帝:……谁想吃这种狗粮? 黑影:……“皇上,这种指代不明确的问题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考虑太多,挣扎起来就会很容易清醒过来。” 这法子好是好,但是限制也不少。 第463章 又搞商战 这不能那不能,还有盛昌帝在一旁搅和,实在很难做啊! 盛昌帝叹气一声:“行了,就这样,把人送回去休息。” 不知道为何,这么一问,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或许该说,程安竟然没有说谎,就跟他预期不一样。 此时内心空落落的,盛满了很多失望。 余英再次伸手捞起程安,有些意外:“衣服打得这么湿?” 程安窒息:……他不确定这时候可不可以醒过来啊! 这么热的天,皇帝在这儿必然有冰盆,但是黑影每次说话,他都感觉自己困意来袭,就要扎一下脚趾。 不仅痛,还紧张,精神高度集中……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衣服全湿了。 这一关,终于过了。 盛昌帝顿住,回头看了过来。 黑影点头:“他潜意识中在对抗,在挣扎,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也是正常的。” “等他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记得经历了什么。” 盛昌帝神色中泛起失望之色,总觉得审问了个寂寞。 唯一的好处在于给这种审问方式增加了经验。 主要是人没问题,想来,下次应该就能有意外的收获。 程安:……很好,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得琢磨琢磨。 刚才那盘棋走到哪一步了? 之后要复盘吗? 他的注意力不全在棋局上,现在得好好回想一下。 程安被送回了之前休息的地方,也没人帮他脱衣服,湿腻腻的里衣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但程安不敢动,安安静静的在脑海里复盘之前的棋局,以防盛昌帝问起来,最后几步可以回答不上来,在那之前要说错,就会引人怀疑了。 正常会下棋的,不说高手,只要入了门都会记得刚刚下过的每一步。 复盘是基本功。 好不容易事情做到了这份儿上,可不能功亏一篑。 夜深人静,只听得见夏日虫鸣。 明明都已经八月了,快中秋了,还在酷暑。 不少靠天吃饭的人比较焦虑,生怕有什么大的天灾。 虞婔让人安抚了手里庄子的佃户,老天爷反常,焦虑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趁此机会多烧一些炭,等冷下来,能赚更多。 这么热的天,山上的枯木干柴多得很。 烧炭也容易很多。 看得见的能赚银子,佃户们就安心做事了。 从三里坡回来,虞婔关注着程安的事,貌似第二天,程安就消失了。 盛昌帝倒是没杀他,而是让暗龙卫送程安去了隐蔽的地方。 旁人并不知情。 相当于,暂时的软禁。 而盛昌帝的人还在找程清歌。 程清歌在众人眼里也像极了消失。 不只是暗龙卫在找,几位王爷也再找。 然而,连影子都没见着,不得不猜测,程清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帝都城? 亲爹都不管了? 虞婔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也是无语的,程安被盛昌帝送走,程清歌能怎么管? 别说程清歌了,她的手都伸不到那么长。 解决了程家的事,虞婔专注起了大蒲王朝来客的事。 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捅出去,再不让盛昌帝知道,怕不是人都要到帝都城了。 对方隐藏在暗处,也方便乾宇行事。 真的放到明处来,才不好下手呢! 然而,她在考虑两国问题,苏夙却还在搞商战。 八月十五的中秋夜,帝都城也是热热闹闹,有不少新奇的活动。 花灯是必然的,还有不少商家搞了一些奖励做活动,吸引顾客。 饕鬄食府则是推出了不少新奇的月饼,让人大开眼界。 苏夙这次学乖了,没有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往外漏。 而是一出手就把能想到的馅儿和各种形态的月饼都给整出来了。 不仅是让饕鬄食府出风头,还带上了靖王旗下的产业。 再搭上一些猜字谜得月饼,然后搞出什么礼盒装,那是狠狠出了一波风头。 当然咯,这些东西只要弄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虽然饕鬄食府等靖王产业的确是第一波吃红利的人,但也仅仅只是前几天。 还不到八月十五当天呢! 其他酒楼就已经学到了,并且飞速仿制出来。 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发散思维。 不仅弄出了很多具有时代特征的馅儿,还改变了月饼的形状,不完全只是圆的了。 整出了各种萌萌哒的好看形状。 这时代的手工艺制作人可不得了,样样都栩栩如生。 以至于饕鬄食府的新鲜感被压住了,依旧没有达到苏夙预想中的高度。 气得苏夙胸口好痛,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以为落后的人,怎么都这么厉害呢? 每次她起了一个头,就有人将这一行发展到极致,反而让她跟不上速度。 因为她不了解这时代,只能凭新鲜的点子出头,一旦被压了,她自己整不出更新颖的来破局。 虞婔看着表皮是雪媚娘的白色兔子月饼,乖巧又神态各异的放在竹篮中,垫着干净喜庆的红色丝绸 ,红白相间,衬托得越发喜人,就很想笑。 精致的竹篮里有八个格子,每个格子一个不一样的白色兔子,据说馅儿还都不同。 这……御厨也是太秀了啊! 直接让苏夙没法发挥了。 雪媚娘的表皮可就是苏夙弄出来的,她以为至少能撑过这次的中秋。 谁知,不过三天,百里飘香楼的御厨就破解了方子,反而因为手艺更精湛,做出来更好看,口感更细腻,就更上一层楼了。 然后虞婔名下的庄子有不少会竹编手艺的佃户。 在孙芙的联系下,提供了更加精致的竹篮。 礼盒就更加高档了。 饕鬄食府虽然有苏夙出主意,但是苏夙在靖王府,如今还被靖王妃死死盯着,她根本无法亲自去打理这些生意。 而负责的掌柜眼界跟她是不一样的。 最终跟她的预想差别很大也正常。 抓住这种缝隙,其他酒楼食府快速破局又怎么了? “有多少种?每种来几份,待会儿我进宫去。”虞婔示意都收好。 她尝过了,是真的好吃。 主要原材料真实,御厨的手艺没得说,很难有不好吃的。 过了辰正时分(早上八点),虞婔就慢悠悠的进宫了,带着各种各样,丰富之极的月饼去刷盛昌帝的好感。 第464章 重点培养 盛昌帝看着需要好几个太监帮忙才搬进天启殿的礼盒,有点怀疑人生。 不是……这是要让他将月饼当饭吃的节奏吗? 咋了? 这个女儿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外面都流行起来的东西,御膳房的厨子能不会吗?干不会吗? 不仅要会,还得有自己的创新和特色才对得起这个“御”字头啊! 虞婔可不管这些,甚至都没觉得盛昌帝会吃。 身为一国之君,饮食是有很高的要求和讲究的,哪能随随便便的吃外面的东西。 “父皇,你看看,这是百里飘香楼的御厨整的,好看得儿臣都不忍心吃了。”虞婔笑呵呵的,要的是这个过程。 月饼最后会怎么处理,她才不管呢! 盛昌帝被迫看了一圈,也觉得很养眼。 也感受到了过程,至少这个女儿还记挂着他这个父皇呢! 百里飘香楼都不算虞婔的产业,研究出来的东西也迫不及待的跟他分享。 相比之下,那几个儿子除了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何曾想到过他这个父皇? 就连靖王手中的产业最先搞这事儿,不也从来没想到过孝敬父皇吗? 他吃不吃是一回事儿,儿子们孝不孝敬是另外一回事儿。 虞婔的意思就是这个,提醒盛昌帝,当初王爷们成亲,盛昌帝付出良多,还偷偷拿了不少私库的东西来补贴。 可王爷们连几盒有新鲜感的月饼都舍不得呢! 当然,今年的冰真的太赚了,越到后面,虞婔都不敢要了。 当分红达到了一百万银子的时候,虞婔就推拒了,将剩下的分红给了盛昌帝。 美其名曰,她现在什么都不缺,要那么多银子干啥呢? 一成利都到了一百万两,这何等的恐怖。 果然,户部出手做生意,就没有小打小闹的。 尽管,虞婔也知道越到后面,赚得越多。 因为这天气太热了,一些大家族有冰窖,到了后面也掏空了,不得不花银子在户部买冰。 这些家族都不缺钱,所以赚得会更多。 但是,虞婔不敢收了。 就怕收太多,到时候更多的都要掏出去。 见好就收,果然盛昌帝看她的眼神无比的慈祥。 最终,月饼在盛昌帝手里过了一圈,就赏给了手下人和后宫。 余英也得了一盒,美滋滋的。 不是因为月饼好吃,而是盛昌帝对他的重视。 当然,六公主也记得他呢,单独送了他三盒据说卖得最好的。 徒弟肖宇也给了一盒。 当然,太后皇后那儿也送了,只不过虞婔就没上门了,让人送过去的,还通过了盛昌帝的手。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可就管不到她头上来了。 王爷们得到消息后都沉默了。 这个妹妹怎么回事儿? 显得她能干是不是? 这么一搞,他们不送岂不是要被吐槽? 可今天都八月十五了,中午都过了,再送进宫就太刻意了,不仅解决不了困境,还更加会被吐槽。 主要在这之前他们都觉得,只是一些新鲜玩意儿,用不着朝一国之君面前送。 总觉得上不得台面,还怕出事。 他们能确定拿出手的东西没问题,但是出手之后被人利用了怎么办? 总之,就是没想过要给皇帝,总觉得很平常的东西,不稀奇啊! 结果,被虞婔这么一整,脸颊都有些火辣辣的。 端王迫不及待的吩咐端王妃:“下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记得给宫里送一份。” “不能让六皇妹一个人占了好处。” 端王妃:……六公主这一波让人称赞。 之后的凑什么热闹。 “王爷让几位先生安排就是了,或者让萧侧妃去做,妾身这自己的嫁妆都还没捋清楚,并没有管理王府的产业。” 闻言,端王一想也对。 转身去告知谋士们,也吩咐了一下萧侧妃。 杜涓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拿起长枪去了后院,一刻不懈怠的练起来。 这劳什子小事儿,她管不着。 何况,她巴不得六公主专美于人前。 宁王也让宁王妃下次记得,宁王妃战战兢兢的,答应下来又有些为难。 出身平阳侯府的她,其实学的并不多。 上一任平阳侯就是招安的匪类,现任平阳侯娶妻也不好娶。 门第太高的可看不上平阳侯府。 门第低的,本身也接触不到皇室的事情。 宁王妃打小培养的方向就不一样。 平阳侯也从来不敢想能攀上皇室啊! 所以,宁王妃嫁给宁王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全靠宁王和淑妃给的嬷嬷撑起来。 此事涉及盛昌帝,宁王妃不得已,只好让人去询问一下淑妃。 结果淑妃给的建议是看着其他王府,跟着做就好了。 暂时也不用惦记给盛昌帝送什么,皇帝不差这点。 淑妃不觉得虞婔这种讨好的行为值得学习,对此更是嗤之以鼻,盛昌帝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不过,对这个宁王妃越发的看不上眼,这点小事居然也要请教。 就宁王妃自己能干点什么? 淑妃虽然精神状态不对劲,但是太师府培养出来的差不了。 很多地方,其实连皇后都不如。 只不过,淑妃没有培养宁王妃的心,她觉得宁王妃太烂泥了,基础实在差太多,与其培养不如到时候另外选个合适的做皇后。 所以,宁王妃去询问,淑妃大抵也是不耐烦,很多事情不会仔细去思考利弊,给个建议就打发了。 宁王妃虽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她确实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无奈紧张的盯着其他王府。 二皇子则是吩咐后就不太管这种小事儿。 他一直觉得平阳侯府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入了盛昌帝的眼,然后他选妃摇摆不定就赐了过来。 既然如此,平阳侯府应该对嫡女有信心,比不上高门嫡女,至少也能好好处理王府后院该负责的杂事儿。 发现宁王府的情况,虞婔在平阳侯府嫡女嫁进门之前就安排了人。 当然,圣旨一下,很多人都盯上宁王妃身边了,现安排人是很挤的。 虞婔安排了人在宁王府,宁王妃进门后肯定要选一些下人在院落里伺候,她的人进了五个。 广撒网,重点培养。 目前五个人相互打配合,都在谋求宁王妃的信任。 第465章 不要只想着赚银子 此事,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宁王妃太缺乏安全感了。 若是有人给她筹谋,让她在宁王面前得脸,被重用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立刻让人联系,让自己人抓住机会在宁王妃面前刷信任度。 “哎,宁王妃这日子过得可真累。”红鲤感慨的说道。 虞婔摇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平阳侯府可太需要这个王妃了,几乎是倾家荡产的支持宁王妃,当初宁王妃的嫁妆表面看起来可不比其他王妃薄多少。” “几乎掏空了平阳侯府。” “而且……”虞婔轻笑了一声:“平阳侯府的出身虽然不好,但是,严格说来也是武将。” “二皇兄还抱着一丝期待,平阳侯府是有自己私兵的。” “更或者,从现在开始训练,也要训练一支兵出来。” 四个红字辈都沉默了。 良久红梅才疑惑的说道:“让平阳侯练兵,真的不会带出一支土匪出来吗?” 虽然当初招安的不是现任平阳侯,但传承能有什么? 虞婔:“二皇兄一定觉得无所谓,只要有兵不就好了?” 那厢,秦王倒是跟秦王妃好好商量了一下。 秦王妃是太后给他选的几位候选人之一,而相比其他,荣国公嫡女的确是长得最好,最低调内秀的那位。 秦王很喜欢,所以对秦王妃多了几分尊重。 秦王妃对这事儿发表了一下意见,也认为没有必要跟着六公主学,拾人牙慧不见得是好事儿。 但是可以记在心上,下次若是在遇见什么事,可以多考虑盛昌帝一份。 看得出来,盛昌帝喜欢平常百姓家的相处,普通父子之间的互动和交流。 秦王表示满意,秦王妃果然是有能力的,这就看出盛昌帝喜欢什么样的了。 靖王府就没这么安宁了,靖王暗地里发了一通脾气,感觉到了一次次的挫败。 明明这是他手里的产业先开始的,但是银子依旧只赚了一波。 好在月饼的单价比当初冰碗高得多,这一笔赚得也很可观。 但是,他居然失去了在父皇面前刷好感的绝佳机会。 他没想到,靖王妃干什么吃的? 苏夙呢?为什么不知道利用好东西去刷好感,只想到赚银子? 他缺她银子了吗? 上次的冰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够憋屈的。 靖王妃:……泥煤,刚开始赚银子的时候不都瞒着她吗? 没及时刷好感也能怪她? 她知道的时候,别家都已经破解了秘方,蔓延开了好不好? 靖王妃来自没落的崔家,是皇后娘家那边的人,虽然血缘关系已经出五服了。 但她是皇后选的,甚至为此抛弃了一些更合适,能给靖王带来更大利益的人。 靖王妃还未进府就知道靖王不会对她满意的,可能还膈应。 最重要的是,靖王还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宠妾。 为了让靖王答应娶她,皇后和靖王还达成了一个交易,将苏夙提为了庶妃。 靖王妃知道皇后牺牲了很多,靖王也膈应更多,以至于进府后她都低调做人,乖巧不作妖。 就连苏夙她都有意无意的捧着,万万没想到这样了,锅还能从天上来。 被靖王没头没脑的数落了一通后,靖王妃突然悟了,她这样嫁进王府,在靖王面前完全不可能做好了。 那还不如抓紧皇后,只要皇后站她这边,靖王都不会蹬鼻子上脸,何况是苏夙? 靖王是讨好不了了,她讨好皇后可容易不少。 目前看来,只要对付苏夙就行了。 “王爷,这新奇的月饼……是谁想出来的啊?妾身也从未见过呢,而且,今日才在皇后娘娘那儿看到,下次妾身知道了,定然早些孝敬父皇母后。” 靖王妃淡淡的说道,表示靖王你发错脾气了。 靖王后面的话噎回了肚子里,气也发不出去了。 看了看靖王妃,甩袖离开。 殊不知,从这一刻起,他的王妃已经悟了,也变了,不会再讨好他了。 像今天这样噎人的时候还多着呢! 没办法,谁让每次都是靖王没理呢? 靖王转身去了苏夙那儿,苏夙升职了,成为四个之一的庶妃,一切待遇都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苏夙身体不好,也无法出府浪,每天都在用心对付靖王,着实将靖王摸清楚了。 这人对男人是相当有一手的。 一看靖王的脸色就知道不对,立刻柔柔弱弱,小意温柔的顾左右言他,转移了靖王的注意力,顺便消了消气。 其实,她也不想柔弱的,但是被反噬之后,系统沉睡,她根本没有疗养的东西,身体确实越来越弱,感觉都快赶上林妹妹了。 唯一的区别,她不会经常哭。 她坚信,眼泪是武器,要用在关键时刻。 好一番哄,总算将靖王抚平了,再留宿翻红浪一番,气就彻底消了。 只有第二天离开时,靖王说了一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先考虑父皇,不要只想着赚银子。” “就一波赚的那点银子,也买不到父皇的关注。” 苏夙连连应下,内心是无语的。 她一点都不了解盛昌帝,哪里知道盛昌帝竟然是喜欢吃这一套的? 再说了,一国之君哪敢随便乱吃东西? 拍彩虹屁不一定能成功,六公主能成功,那是六公主的气运,以及有众多兄弟做对比。 换成靖王,搞不好拍在龙蹄上,给他一下。 在苏夙看来,那还不如赚一笔银子呢,得不到皇帝的关注,但是也不见得就是错。 觉得少了,那怎么没见将赚到的银子给她? 心里怎么想的,跟说出口的话不一样。 这世界对她来说,太难为了。 最后还有骁王府。 没想到啊,六皇子骁王反而是情绪最稳定的。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对骁王妃抱太大的希望! 曹馨那一副瘦马风,骁王尽管不喜欢,但也只能接受,当然,还考虑到曹都督手里的兵权,硬生生将曹馨跟二皇兄孤男寡女相处一夜,早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的怀疑给咽下去了。 虞婔觉得,俪妃和骁王经过之前名声受损,失宠,以及三公主离京的连续打击后,已经变得低调又很能忍了。 居然连这样的事都忍下去。 第466章 搞不懂在想什么 当然,根据她的消息,大婚之后,骁王和曹馨并没有圆房。 骁王到底还是恶心的,并没有碰曹馨。 最重要的是,曹馨不知道啊! 曹馨体质不行,本身就不能喝酒,正常合卺酒都能让她一杯倒。 为了解决这事儿,曹馨还提前准备了解救的药丸。 骁王发现后,直接在合卺酒里下了迷药,伪造了落红。 他不关心曹馨有没有失身,反正大婚那日不能没有落红。 趁着曹馨昏迷,骁王让身边的嬷嬷在她身上制造了一些青紫痕迹。 加上大婚当日实在折腾,曹馨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痛,肌肉酸痛,就以为已经圆房了。 之后……嗯,曹馨因为天气反常,酷暑难忍,成亲当日折腾太多,直接病了。 养到如今八月才算逐渐好起来。 骁王完全有借口不碰她,就这么过了。 曹馨还没好利索,这次月饼事件,骁王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曾经因为俪妃,骁王备受盛昌帝看重和宠爱,倒是不差这点,所以是最淡定的。 “骁王妃居然好起来了?” “那之前是真的病了啊!” 红鲤有些意外:“奴婢还以为骁王要让王妃病逝呢!” 虞婔:“就算想,也不会这么快!” “不然,他就说不清了,曹都督那儿也别想讨得了好。” “应该是她的身体确实太差了,大婚那日也着实热,王府之间比来比去的,折腾太多,给折腾病了的。” 红梅:“啧,骁王妃的身体是有多不好啊!” “若不是有个好爹,当初选秀第一轮都过不了。” 红锦呵呵一声:“没有曹都督,她敢去选秀?” 身体差成这样,还能做王妃,真的就是家世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好生养,王爷娶这样的王妃,继承人这块就先输了。 今日是八月十五,盛昌帝没有举办宫宴或者家宴,主要还是太热了。 怕出事儿。 当然,盛昌帝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趁着这个好节日,他还要留恋在后宫,不断的去试探后妃,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接替了良妃的布局,在他御膳中动手脚。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到现在还没找到罪魁祸首。 反正儿女都成家建府,也没有必要全部叫进宫里来,这不是热嘛…… 他可是为儿女臣子考虑的好皇帝。 总之,虞婔这次中秋是在公主府过的。 就早上送了一些月饼。 至于虞婷……对外面的世界依旧是好奇的,中秋的大街上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她根本没在府邸。 虞浅的话,齐王府要团圆,她也不会打扰。 一个人过也没什么,身边还有这么多小伙伴呢! 虞婔精神世界丰富得很,空间里影视小说多得很,一点没觉得寂寞。 如果不是要争那个位置,她能躺平到天荒地老。 下午的时候,虞婔突然想起那枚令牌,单独见了寻嬷嬷。 拿出来给寻嬷嬷看了:“认识吗?” 寻嬷嬷有些震惊:“这是暗龙卫最高首领的令牌,这不是在首领手里吗?” “怎么会在公主手里?” 虞婔点了点头,收了起来,“看来这其中应该有什么故事。” “你认识就好,我确认一番,你烂在肚子里。” 寻嬷嬷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确实没听说首领的令牌丢失了。” 虞婔也不多问,知道寻嬷嬷现在也不能透露太多暗龙卫的事,盛昌帝能将人派来保护她,她是感激的。 就不要再去戳太多隐藏起来的秘密。 啧,还真是暗龙卫的令牌。 甚至是首领持有的。 真的不知道先皇在想什么呢! 保护,试探?还是什么考验? 真不怪程安丝毫不敢透露。 程清歌失踪,程安被带走,最终还是盛昌帝找人去接手了圣哲书院,让工部去修葺好了,等段时间可能要照常开书院。 书院还有那么多先生需要这个工作。 而且这本身是先皇想让人办的,多培养寒门人才,盛昌帝就不能让它没了。 就在虞婔还想在端王那边下功夫,将大蒲王朝的消息传过去,再转给盛昌帝知道时,没想到安分了这么久的宁王到底还是出手了。 “公主,宁王妃邀请秦王妃去欢喜班听戏呢,出手也是极为大方的。” 红鲤报告说道。 莫容易的欢喜班已经非常有名了,他那把嗓子,就算没有表现出诡异离谱的天赋也非常吸引人。 喜欢听他唱的人越来越多,欢喜班生意爆棚,已然名声在外。 地盘大了,包厢多了,富贵的客人也多了,收益逐渐创新高。 就算天气热得很,欢喜班也是买冰大户。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多都算在包厢费里了。 两位王妃去看戏,除了让人觉得比较突然以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虞婔很是不解:“二皇兄想做什么?有猫腻不想立功,是想送三皇兄一场功劳?” “可如果将来出事,二皇兄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以宁王这做法,就是觉得不会出什么意外,送秦王一场功劳,要让秦王感激他? 什么样的感激,比对付敌国的功劳的利益还大? 看不懂啊看不懂,还有什么消息是她不知道的,所以信息不对等,才猜不到宁王的想法么? 当然,虞婔是知道内情,才觉得宁王这一出很明显。 实际上,秦王并没有觉得宁王是故意送他功劳的。 几个王妃中,看起来就秦王妃和端王妃是正常的。 宁王妃没有底气,想要交好其他王妃,或者多学学也正常。 而且,宁王妃邀请的其实不只是秦王妃。 杜涓对听戏不感兴趣,所以拒绝了。 靖王妃捂了之后也不想替靖王交际,同样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骁王妃那是身体不好,医嘱就不能折腾。 所以,到最后竟然只有秦王妃了。 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种巧合。 而秦王妃无意中听见欢喜班当初来京时碰见奇怪人的消息时,宁王妃根本不在现场。 刚开始秦王妃并没有在意,回去之后还当成有趣的事儿说给了秦王听。 秦王对外的人设莽,实则非常精明细致,瞬间注意到了这条消息。 然后让人调查了一下,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有了准确的答案。 第467章 自己先嗨了 秦王终于确定,大蒲王朝有地位不俗的人来到了乾宇王朝。 但是不知道在搞什么,偷偷摸摸的。 乾宇和大蒲王朝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以前还不涉及老百姓,双方都没有动通商之路。 但是从唐莹和大蒲皇帝同归于尽开始,商路就彻底关闭了。 不然会遭遇无差别攻击。 所以,大蒲王朝的人出现在乾宇,要么是以前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偷偷越境过来的。 相比宁王,秦王的这个反应就要正常多了。 先调查,然后急匆匆的进宫见了盛昌帝,这就涉及到唐家军了。 盛昌帝当即召见了一众朝廷重臣,还有几位王爷到天启殿商量大事儿。 纷纷觉得唐家军需要审查。 怎么就将大蒲王朝的人给放进来了呢? 而且,盛昌帝之前遭遇了两次刺杀,都跟大蒲王朝有关。 这笔账得合在一起算。 此时,盛昌帝才不管刺杀的死士是多年埋伏下来的,还是从大蒲王朝现过来的。 朝廷不过是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插手唐家军。 虞婔皱起了眉头,这发展……也太出乎意料了。 她以为盛昌帝知道这件事,会让人领兵去捉拿偷偷来乾宇的大蒲人。 反正格杀勿论,杀完也不认。 大蒲王朝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毕竟他们没有声张,偷渡过来肯定要搞事儿,两国并没有正常的外交。 而且,大蒲王朝此次来的人并不简单,若是死在乾宇境内,对大蒲王朝也是一种威慑和打击。 然而,朝廷商讨的结论竟然是先查唐家军,然后暗地里会派人去捉拿大蒲人。 对,捉拿。 所以要求是活捉,这……人家没点本事敢过来吗? 能杀掉就不错了,还想活捉? 哪个大聪明提出来的馊主意? 哦,是宁王那个大聪明啊! 竟然还有很多文武百官支持,觉得活捉了人就能狠狠打脸大蒲王朝,商量起来都有些激动呢! 虞婔:…… 想太多,自己先嗨了。 考虑一下实际啊! 盛昌帝是不是觉得之前两次刺杀都没成,大蒲王朝的人就不怎么样? 合着储秀宫都被炸了,修好了就当没发生过吗? “宁王绝对有问题。”虞婔皱眉:“他不会真的通敌叛国,和大蒲王朝做了什么交易!” “不然,何须这么保大蒲王朝的人?” 从三里坡回来,南崎又闭关了一个月,然后来公主府晃悠。 正好遇见这事儿爆发。 他都告诉六公主这么久了,怎么才爆发? “宁王表面温润,实则心狠手辣,公主不是知道吗?” “从萧怡嫁给端王之事可以看出,他是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或许跟大蒲王朝合作,在他看来还是双赢的事,还能缓解跟大蒲的紧张关系,是好事儿。” 虞婔:“……与敌国合作,竟然是好事儿?” “只能说,自我安慰的能力是强大的。” 乾宇和大蒲这不死不休的样子,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说原谅,还替两国建交? 真以为自己能耐到别人不敢算计他吗? 只看到好处,却无视了失败带来的后果。 两国之间,还期望对方讲道义,信守承诺么? 反正虞婔见多了两国盟约,说撕毁就撕毁的,跟小儿过家家一样,还跟天气一样善变。 信什么都不要信盟约和敌国承诺。 “只要通敌了就叛国了,大蒲王朝的人能这么容易的突破唐家军的封锁,肯定有宁王的里应外合,这就是叛国。”南崎冷冷的说道。 “唐家军在边境这么多年,在有限的条件下不断改善策略。” “难防的是内部。” “何况宁王出手,一般人不敢违背,防线就很容易出现漏洞。” 相比其他王爷在夺嫡时的手段,南崎更恨宁王这样的,损人不利己。 这样的人成为皇帝,这个国家的气运恐怕会流失得又快又严重,亡国之兆就会出现得很早。 那南家基本也无力回天了。 虞婔点头,理解南崎,成为南崎。 通敌叛国的人最可恨了。 有些只是他的一个念头,却有无数人为之丧命,无数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身为乾宇的皇子,天生富贵,却做这样龌龊的事,最不可原谅。 “父皇好像并不信任唐家军,否则不会同意宁王的提议,将重点放在筛查唐家军身上。”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唐家军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她不是怀疑唐家军,而是正常询问。 毕竟唐家军是真的苦啊! 商路关闭了,唐家军就没有了额外的收入。 朝廷对唐家军多少有点不管不问的,军饷发放也不及时,平日里粮草武器等各方面物资都是排在最后的,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人中饱私囊? 真正落到唐家军手里的又有多少? 这么多年了,太苦了,又没有大的战役来激励唐家军的团结一心。 唐家军还剩下多少为国为民的心?真不好说。 不怪盛昌帝是怀疑的,毕竟大蒲王朝的人出现在了乾宇境内,之前还遭遇了两次刺杀,这就是渎职。 对盛昌帝来说,没有直接降罪就是开恩。 南崎:“唐家军的高层没有问题,都是唐家人在治理和压着。” “否则,要出问题早就该出了,不会等到宁王来。” “至于军队二十万,不可能人人都吃得了苦,也心甘情愿的吃苦。” “不然,宁王也没法插手。” 虞婔点头,要养活二十万人,谈何容易? 可当年的唐家军,最巅峰的时候有整整五十万。 她明白南崎的意思,二十万人里,总有些胆大包天,摇摆不定的老鼠屎。 朝廷这么玩,唐家军的人心浮动是正常的。 唐氏一族出身的将军能够压住二十万军队,还能守住一方边境,已经非常厉害了。 “那这么说,这次唐家军清查,唐氏一族的将军们,管理不严,渎职之罪是跑不了了?” 南崎点头:“是啊,得看皇上要做什么了。” 是要借机发落唐家? 还是说只为了清理老鼠屎? 然后让唐家戴罪立功,就将之前朝廷做的事,欠的军饷给抹平了? 总之,对唐家军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虞婔嗤笑一声:“应该不至于发落唐家!” “唐家军到底是特殊的,发落了军队高层,谁有本事去接手唐家军?” 第468章 端王捡漏 南崎喝了口茶:“如今的唐家军就是一个烂摊子,若真的有心,只要有银子就可以逐渐收服唐家军。” “改制……换掉番号,只是时间问题。” 虞婔表情严肃:“唐家这么多年都在边境,在帝都城就没个朋友什么的?” “到最后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你说……哎……” 最烦这种人家在外冲锋陷阵,后面在拖后腿搞背刺的戏码了。 就那么怕功高盖主嘛! 那这个“主”的本事和底线太低了。 南崎动作一顿,见虞婔眼神飘过来,突然秒懂。 这是让他,或者让他找人给唐家军去个信? 在朝廷去人之前,先自查一遍,将可疑人员都给处理了,然后干净的接受朝廷清查? 或者,将通敌叛国的先捉住,坚决不背锅,将功赎罪? 倒也不是不可以。 “公主不是要利用此事?通风报信之后,可就将功劳给唐家了。” 虞婔冷笑:“比起算计和夺嫡,我更加不希望唐家军崩掉。” “边境的安稳,和战士们对皇朝的信任与归宿感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又并非非常时期,用不着拿信仰和生命去填。” “何况,只要唐将军能成功避开背锅,就算无法将通敌叛国的拉下马,父皇那边也不可能容忍了。” 只要证据确凿,其他的事,盛昌帝还可以给儿子开脱。 比如私兵,比如结党营私。 说白了,都是在自家玩耍。 但是通敌叛国,绝对不行的。 尤其乾宇和大蒲的仇恨这么大,再加上之前的私兵……盛昌帝就算不要宁王的命,也绝对会彻底断了宁王继承人的路。 南崎愣了愣,有些没回过神来。 似乎从未接触过像虞婔这样的三观。 概括四个字,以人为本。 身为乾宇的高层,谁在意过军队的信仰和信任?谁又在意过小兵的命?都只看结果。 甚至为此还改变计划。 不过,他一直觉得六公主所接触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小小乾宇不过是个小目标,所以思想境界是不同的。 慢慢的也就能接受:“行,我会让人送信去。” 虞婔点头,私以为军队若是连信仰和精神世界都崩塌了,距离全面崩溃也不远了。 还怎么期待人家保家卫国,为皇朝鞠躬尽瘁。 南崎有些好奇:“如果是公主来处理此事,会怎样?” 虞婔看了他一眼:“将之前欠的军饷和军需全部补过去,让人完全没有机会收买和安抚唐家军。” “然后让唐家军自查,把结果交上来就是。” “再有什么想法,也得将大蒲王朝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这个节骨眼上还去激发内部矛盾是不明智的。”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在于……唐氏一族的将军们真的没有问题。” 南崎突然笑了,犹如春花灿烂,“公主英明。” 虞婔:……这夸奖可不耐听。 话锋一转:“你觉得父皇会派谁去?” 目前朝堂之上争论得那么厉害,其实就是谁去拿这个功劳的问题。 肯定会有一位王爷带队的,都想抓住这机会,说不定就能跟唐家军扯上关系,万一能收服唐家军站自己这边呢? 南崎:“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拖不了了,应该很快会有一个结果。” “宁王……看起来倒是不想去。” “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不参与,但是争得没有多积极。” 他们知道内情的才能发现宁王不积极,纯粹做做样子而已。 不知内情的,还觉得宁王声势浩大呢! 却不懂那是虚张声势。 虞婔:“他要是敢露破绽,父皇就会发现了。” “即便是虚张声势,也要做得天衣无缝。” 不得不说,宁王心思恶毒,但是缜密。 他知道自己有些底牌已经被盛昌帝知道了,压根儿就不藏了。 热热闹闹的联系了一帮自己人在朝堂上蹿下跳的,尽可能的为他争取这次去清理唐家军老鼠屎的名额。 甚至,这些人都不知道宁王本心是不去。 可宁王算计得好啊,看似闹得厉害,可出头的人无论是说服力和信任感都不比其他王爷。 每次感觉都差一点,没人家厉害。 也因为宁王这么玩,其他王爷不得已也暴露一些人手才能压他一头,让盛昌帝看得真切。 原来,他以为还是中立的一些臣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站位了。 他这些儿子们,做过的事比想象中多多了。 最终,这份差事落到了端王头上。 气得秦王想掀桌,他忙活了半天,竟然给端王做了嫁衣? 毕竟这消息最开始是秦王妃得到的,他确定后进宫报给盛昌帝的,结果领取差事儿的竟然是端王。 他得到了什么? 这次为了谋取到差事,端王的几位谋士几乎火力全开,不再做任何隐藏,尽可能的帮端王争取。 此时,众人才发现端王的几位谋士有多厉害。 然后回忆起以往,更是恍然大悟,对端王的几位谋士彻底重视起来。 就说端王怎么那么厉害呢? 原来有五个脑子帮忙。 人不在官场,不在朝堂之上,仅靠场外指挥就能在文武百官手里抢到这差事,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虽然盛昌帝的想法很重要,但是几位谋士能让盛昌帝同意将差事给端王,那就是本事。 尽管是无心算有心,再加上文武百官心不齐,但经过这茬,几位谋士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等端王领了差事回府,丁群一边事无巨细的交代,一边嘱咐其他几位谋士:“如今,恐怕有不少人已经在琢磨取我等的命。” “叶震随我跟王爷而去,你们留守帝都可得小心一些。” “出门在家可都得警惕。” 这次暴露太多,但是为了功劳和唐家军,倒也值得。 但是他不希望等回来,其他小伙伴就被嘎了。 其他人纷纷表示会小心的,已经在想用什么理由躲一番了。 至于躲哪儿? 身为谋士,树敌绝对不少,怎么可能没准备一两个安全点? 端王一脸的兴奋,容光焕发的,仿佛打了胜仗。 第一次,他力压所有兄弟得到了差事,可不就是胜仗么? 更兴奋的地方在于,他还没怎么离开过帝都城。 第469章 为什么不愿意去 之前三皇弟秦王去了蔌北。 五皇弟靖王去了南方救灾。 而他,在家门口就将功劳给挣了,从而封王。 一直没出过远门,自然就有些亢奋。 “本王派一些人保护你们。”端王心情好,自然而然就想奖励。 派人保护也是一种奖励! 完全忘了谋士们的生命安全出现问题都是为了谁? 留在帝都的几位谋士也没有多想,知道端王大咧咧的,也就接受了这好意。 端王身边的暗卫死士也不少,虽然这次离开帝都城要带走一大半,但总归得剩下一些守大本营。 一人配一个保平安还是可以的。 他们做端王的谋士本身也是考虑过的,随着端王出宫建府,就知道夺嫡白日化。 各家的家属都已经好好的安排好了。 有的还是单身一人,一个死士保一个就行了,任务还是不难的。 见状,丁群也赞赏了秦王的想法,然后交代起其他来。 宁王对于端王去立功没有太大的反应,就是懊恼给别人看的。 靖王和骁王虽然郁闷,发发气就过去了。 靖王之前才外出了任务,选他的几率本身比较小。 而且,出任务之后带回了苏夙,做了不少坑人的事,盛昌帝对他本身就有很多的不满。 几率就更小了。 想到这,靖王有些窒息,再次将苏夙来到京城后发生的事连起来想了一遍。 不琢磨没感觉,一琢磨才发现,自从苏夙来到帝都,他身边就没发生几件好事儿。 似乎每次遭殃都有苏夙的影子,不管最终理由都是什么,此事想起来都有些膈应。 原本朝苏夙院子走的脚步一转,去了靖王妃那儿。 靖王妃有些震惊,敏锐的发现了靖王的反常。 靖王妃悟了之后,整个人清醒得不行,也更加能把握靖王的心思。 突然发现靖王对苏夙有了芥蒂,立刻果断的出手。 一边给苏夙上眼药,当然说的都是好话,比如苏夙进靖王府后,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天气反常,常用的几样贵的药都涨价了。 太医院那边也没多少了,需要让人在外面寻摸,得给更高的价格啦啦。 靖王一脸懵逼,才意识到,苏夙虽然每次提出新点子是赚了不少。 但是未必够她把药当饭吃的药费。 突然发现这点,靖王对苏夙的隔阂更多了一些。 当初相遇,身体也没这么差啊! 怎么现在还治不好了呢? 该不会当初是伪装了骗他的! 就想找个厉害有钱的人给她养身体? 像靖王这样的人,钻起牛角尖来就很可怕。 最重要的是,苏夙根本无法给他一个解释。 另一边,靖王妃赶紧学着苏夙温柔小意的跟靖王翻红浪,如今这靖王府后院,谁还不知道靖王喜欢苏夙那一套吗? 后院的每个主子都多多少少学了一点。 屋内又没有外人,靖王妃也拉得下身段。 不仅自己亲自下场,还赶紧安排其他妾侍趁此机会好好伺候靖王。 竭尽全力的给靖王留下好印象,再不济让靖王腻了苏夙那一套就行。 有些肉嘛,天天吃,总会腻的。 而后院的女人都是各家培养精心培养出来的,再不济也是会讨男人喜欢的,谁还没点眼色和学习能力啊! 终于,当初通过二公主进入靖王府的,虞婔的人,那个叫添心的,改名田甜的等来了她发挥的机会。 她几乎将苏夙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自己的风格,让靖王都看不出相似性。 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花魁出身,伺候男人的手段可比苏夙的档次高多了。 而且,苏夙虽然放下身段来哄靖王,可实际上内心是憋屈的,心底始终有一种高傲和不屑是放不下的,所以没法比田甜豁得出去。 再说了,田甜隐藏起来的武功可不弱,身体娇软得很,很多高难度动作也是苏夙做不出来的。 再有,自从苏夙身体不好了之后,连嘿咻嘿咻都没法太过激烈,本身就让靖王觉得无法尽心。 于是,靖王在田甜那儿体验过一回酣畅淋漓后,就好似打开了某种开关,渐渐被田甜吸引了,越接触越喜欢。 这才知道,自家后院竟然还有这样深得他心的女子,接连宠了好些时间,连苏夙都忘在了脑后。 当然,田甜早就按照虞婔的吩咐,投诚了靖王妃。 有这样的效果,靖王妃欢喜还来不及呢,终于有人能破苏夙的手段了。 因此,靖王妃当即出手,封锁了后院的消息,所有女人齐心协力的就瞒着苏夙。 谁让苏夙对靖王府后院的女人都很无视,平日里也不屑维持关系。 以至于都没人给苏夙通风报信,愣是纵容着田甜邀宠,让靖王沉迷其中。 不得不说,靖王在外面跟兄弟们争得厉害,王府后院也是精彩,众女联合起来对付苏夙这个宠妾。 不管将来如何,都想先把苏夙这个共同的敌人给解决了。 这女人邪门,很不好搞。 之后各凭本事罢了。 剩下骁王那边,只能说,之前的名声跌落,以及输给了镇国公钱二公子的事儿,让六皇子对自己的实力和能力都产生了怀疑。 对于离开帝都城,去边疆办差事儿本身没那么热衷。 只不过看见别的兄弟都在争,他不争一下似乎太过异常,俪妃那边也不好交代。 于是,没成功也没有多生气,暗地里甚至还松了口气。 虞婔让人将各家的反应都给记下来了,最终还是盯上了宁王。 “只是浮于表面的懊恼吗?” “他自己是真不想去?” “不愿意面对盟友?” “然而,如果操作得当,他不该自己去,给唐家军施恩,收服一波么?” “大蒲王朝既然是盟友,对他就不是威胁,不是明摆着捡功劳的事么?” “他为什么不愿意去?” 红鲤等人摊了摊手,她们想不明白。 虞婔轻笑一声:“除非,他跟大蒲王朝的人还有别的约定,要搞事儿!” “端王过去……很可能是宁王献祭给大蒲王朝的人头。” 红鲤等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宁王玩得这么大吗? 虞婔眯眼:“如果是这样……让我们的人暂时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在玩什么。” “如果有别人出手了,就看着捡漏。” 第470章 那她就放心了 很简单,端王外出办差这事儿,不仅仅是谋士的功劳。 还有虞婔在背后使劲,推波助澜的给他增加筹码。 当然,那些“筹码”根本就不知道谁在背后搞事儿,或威胁或收买,仅此事而论,帮了端王一把的。 交易到端王得到差事为止,既然不损伤自身利益,帮一次就帮了。 所以说,当初虞婔打算将消息拐弯抹角的透露给端王,就是要让端王去边疆的。 谁知,宁王也出手了,还推给了秦王。 整件事情就是她在算计端王,宁王在算计秦王。 如果宁王跟大蒲的人真的有什么约定,那么宁王是打算要秦王的命? 在宁王眼里,秦王的威胁比端王大。 可他没想到,秦王竟然没争得过端王。 当然,目标换了,计划不用换,端王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他。 虞婔放下手中的白子,棋盘上的黑子被收走一大片,剩下的犹如困兽,无力挣扎。 这一局,白子必胜。 “我也打算,端王这一去,就别回来了。” “但是,不能让端王白白死在大蒲王朝的人手里。” “让我们的人跟着,一旦大蒲王朝的人出手……就替大皇兄报个仇!” “一个不许放过。” 她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大蒲王朝的人,既然端王自愿当饵,她也不能浪费端王用命换来的机会。 “啊呀呀,公主还好吗?我来找你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红鲤笑了笑:“公主,钟姑娘来了。” 虞婔反应过来:“让她进来!” 钟离一族的人出世,不会承认自己姓钟离的,只说姓钟。 之前她和南崎离开三里坡的时候,钟离诗说她还需要处理族内的事情,会自己到帝都城来找她。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了呢! 钟离诗见礼后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忙吗?” “目前我也没事儿可干。” 虞婔轻笑:“杀人的事儿,你要做?” “我可要一个不留,全灭的……” 如果钟离诗出手,她就更放心了。 这位圣女的武功,出乎意料的高。 就连祭司和族长都说钟离诗的武学天赋超过了他们,加上年纪也不算小,境界已然不比乾宇已知的最高的老祖宗人物弱多少。 若是连她都完不成任务,那都是端王命不该绝。 但是,她得确认钟离诗愿意去,会好好做任务。 钟离诗笑了笑:“先说说要做什么,我再斟酌斟酌,杀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就是少杀无辜之人而已。” 虞婔将任务简单的说了一下。 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而他们是去做最后那个猎人的,将黄雀给弄死的角色。 提到大蒲王朝的人,钟离诗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等虞婔说完,立刻起身,规矩的行了一个下属礼:“还请公主务必将这事儿交给小诗。” “小诗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就是搭上小诗的命也要解决了大蒲王朝的人。” 虞婔愣了一下:“倒也不至于,为了几个大蒲王朝的人,搭上你的命可不值得。” “怎么?你们跟大蒲王朝有仇?” 钟离诗看了看红鲤等人,虞婔点头,让她们先回避才听钟离诗说道:“公主也知道,前朝灭亡,都说跟钟离一族的国师有关。” “而那时候大蒲王朝国力昌隆,兵力强盛。” “时不时的突破边境抢夺搞事儿,还来乾宇如今的国土搅和。” 闻言,虞婔有所明悟:“据说国师突然暴毙,前朝最后的皇帝才决定弃城而逃。” “所以,钟离国师不是暴毙?” 钟离诗美眸带着愤怒的火焰,“当然不是,国师就算一直为了挽救前朝鞠躬尽瘁,也不至于暴毙。” “钟离国师最终是为了保护那个狗皇帝,死在了大蒲的杀手手里。” 虞婔:…… 所以,当时是大蒲杀手刺杀皇帝,结果被钟离国师躺枪了。 钟离国师死了,前朝皇帝吓破了胆,担心再次被刺杀,可没有第二个钟离国师了,就选择了弃城而逃? 钟离诗:“大蒲人不来乾宇就罢了,如今还跑到乾宇来作妖,小诗自然义不容辞。” “还请公主派小诗去,小诗一定完美的完成任务。” 钟离一族和大蒲王朝有仇,杀大蒲王朝的人算不得罪孽。 虞婔点头:“也不是不可以,以你的本事办这件事情我会更加的放心。” “但是你要保证,仇恨不会耽误你听从指挥。” “此任务关系重大,还影响着我之后的布局,不能出意外,必须得听指挥。” 钟离诗带着笑:“那是当然,小诗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会以公主的命令为主。” “报仇才是次要的。” “就是公主吩咐得细一些,免得我一不留神,坏了事儿。” 说着,眼睛晶亮,整个人兴奋得很。 虞婔:……她是不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钟离诗可是圣女,本身还有些神秘仙气。 该不会是个好战分子? 救命,祭司和族长怎么没提醒她? 要不她还是写信让小鹰送回三里坡问一问? “既然公主答应了,我就先回去准备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你就找人就叫我啊!”钟离诗乐呵呵的,行礼告退了。 虞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立刻让小鹰送信去了三里坡。 不到一个时辰,小鹰就回来了,身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布包。 虞婔很远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知道祭司又投喂小鹰了,然而小鹰想拿回来,让她浸点灵泉水再想用。 让红梅将布袋里的肉给拿出来放在小鹰的专属饭碗里,虞婔拆开了信。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钟离诗不仅武学天赋高,还特别喜欢打架。 以前更甚,现在嘛,没办法,能打得过她的太少了。 甚至很多人在她手上都走不了几招。 所以出手的机会渐渐少了。 如今要去杀大蒲王朝的人,自然怎么凶残怎么来,不必留守,当然求之不得。 所以,仇恨什么的,比不上让钟离诗有了出手的机会。 怪不得那么兴奋呢! “公主,这应该不是普通猎物的肉?”红梅有些好奇。 第471章 出现幻觉啦 虞婔:“嗯,老虎肉。” 那日去三里坡,求雨祭祀的时候,她就发现给小鹰的不是普通肉了。 后来问过才知道是老虎。 钟离一族认为,用山中之王的肉来喂养雄鹰,会让鹰变得更加凶猛。 也觉得给鹰吃老虎肉,是最高最好的待遇。 虞婔怀疑,三里坡附近还有老虎吗? 不会被他们灭族了! 反正,小鹰每次的待遇都是老虎肉。 红梅:……听起来就很凶猛。 虞婔:“钟姑娘离开公主府了吗?” 红鲤点头:“直接走了,也不让我们安排住处,很开心的样子。” 虞婔:……去见情郎了! 能不开心吗?刚刚出来还能先来见她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 心口有点儿痒,要不要去吃瓜? 最终还是南崎来了,两人才决定一起去吃瓜。 南崎出现,感觉就是特意去吃瓜的。 “你知道圣女来了吗?” 南崎点头:“收到她进城的消息,我对她跟俞勤的事还是有些好奇的。” “她让俞勤等她,应该是真的在等!” 虞婔沉默了,这份儿八卦之心,她不及也。 怪不得南崎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大晚上的,两人飞速来到俞勤那个小院子。 南崎熟门熟路的,虞婔跟上就好。 他们走了非正常路线,还赶在了钟离诗的前面。 钟离诗也不知道是在怀念曾经,还是在看帝都城的变化,并没有走捷径,速度也没有很快。 等她敲响俞勤小院落的门时,俞勤刚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喝着酒,盯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知道一些内情,在看俞勤的状态好像就不一样了。 安静中带着一丝落寞,脑子恐怕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虞婔小声的说道:“他知不知道钟离诗的身份?” 南崎:“不清楚呢,要是知道的话,此去三里坡也不是很远啊!” “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虞婔噎着:“钟离一族就算自由大方,应该也不能让圣女当着族人的面谈情说爱!” “此例不可开。” “这样相见不如不见。” 祭司和族长对俞勤应该没有好脸色的。 难不成在钟离一族的地盘抢人啊! 显然,钟离诗对她的责任也不会逃避,否则也不会在族内安心做这么多年圣女了。 敲门声不绝于耳,俞勤却无动于衷。 仿佛别人敲的门不是他家的一样。 南崎:……莫非平时就总有人敲俞勤的门,他都装不在家了? 虞婔:……好捉急啊! 好想跳出去给他把门打开了。 知道约定时间快到了,怎么不开门确认一下? 万一就是自己等的人呢? 或许时间太长,俞勤都皱起了眉头,今天都是谁啊,这么有耐心? 他回来也没走正常路线,就那么确定他在家吗? 烦不烦啊! 可能实在太久,发现俞勤不来开门,钟离诗叹了一声,响彻院落。 俞勤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眼神有了些许波动。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他好像听见小诗的声音了。 这么多年了,竟然丁点没变过吗? 思绪陷入了回忆,俞勤继续无视了敲门声,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敲到最后,钟离诗也没了耐心,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院内。 高高的院墙完全不是问题。 “俞勤,你搞什么,十几年不见,你耳朵聋了吗?” “敲门敲得这么响你都听不见还是怎么的?” 南崎:……哦莫,圣女的滤镜碎了。 虞婔:……她觉得,仙子下凡现场可能就是这样的。 钟离诗站在俞勤面前吐槽,俞勤就傻傻的看着她,整个人都麻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喝了酒,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酒后眼花了,还是真实发生的。 今天怎么了? 他好像也没喝多少啊! 就出现幻觉了。 吐槽了一阵,钟离诗终于发现俞勤的异常,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俞勤,看他颓废的样子略微有点嫌弃。 “你怎么了?不仅耳朵听不见,脑子还受伤了?” 钟离诗表情一凝:“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我会回来,就把自己天天灌醉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回族地,危险性反而更低,她想,她怎么都能活着来见俞勤的。 俞勤眼珠子动了动,怔怔的看着钟离诗,良久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手中的酒,“百里飘香楼今天的酒有什么不一样吗?” 摇了摇酒壶,迷惑不已:“我才喝了几口就醉了?” 钟离诗:……她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情况,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 “看见我不意外?” 俞勤抬头,眼神迷蒙:“不是经常的事吗?”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心酸还是该笑,钟离诗嘴角抽了抽:“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是假的吗?是幻觉?” 俞勤仔细打量了一下钟离诗,确定的说道:“难道不是吗?” “你现在的样子,跟离开那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 “十几年都过去了,你若出现在我面前,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钟离诗:……破案了,合着问题出在这里。 南崎:……喝完酒,心爱的人出现,俞勤居然还有心情推理? 他看了都佩服。 虞婔:……哦豁,原来如此。 圣女太年轻就是她的错。 钟离诗抬手,很想一巴掌将俞勤打醒,知道痛就能明白是真实的了。 然而,她也知道自己武功增涨得很可怕,有点怕自己没收住,一巴掌将男人给拍死了。 最终也心疼的拍了拍俞勤的肩膀,然后一把将酒壶给抢了扔掉。 俞勤只感觉躺椅吱嘎的往下沉了沉,手中一空,然后整个人都腾空了,他被迫站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南崎和虞婔吃瓜吃得正香。 只觉得俞勤对钟离诗是完全不设防的。 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钟离诗揉圆搓扁的。 钟离诗搓了搓俞勤的手,心虚的看着俞勤粗糙的皮瞬间红了一片,“眼睛会骗人,那感觉呢?” “没感觉到皮肤是热的吗?” 俞勤傻傻的,也意识到了什么:“今年天气反常,酷暑一直很热。” 钟离诗无语,气呼呼的:“你够了,我告诉过你,我们族内的武功炼到一定境界,就可能返老还童,衰老得很慢。” “我好歹才三十多,没有衰老的痕迹不是很正常吗?” 第472章 就是那么巧 南崎疑惑的看了虞婔一眼,眼神透着茫然,这也叫正常? 说好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呢? 怪不得当年也有好多人打钟离一族的主意,就冲这武功,不管自己练不练得到那种地步,都会垂涎三尺。 万一就成了呢? 圣女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虞婔摇了摇头,表示她还小,不懂老去的焦虑。 上辈子她也三十多,社畜只想搞钱,没时间关注这么多。 这辈子,珍惜小时候的每一天。 主要她空间里有驻颜丹啊,她也可以青春永驻的,嘿嘿。 俞勤傻傻的:“可是,你也说过,你们族的这门武功,已经几百年没有人练到过那种境界了。” 突然这么冒出来,他哪里敢信? 钟离诗:“哎呀,烦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到族内,就一直突破突破,几年前突然就达到那个境界了。” “我从未想过长得年轻还有这等麻烦。” 俞勤幽怨:“是啊,我都老了,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我……” 这么走出去,真的不会有人说他老牛吃嫩草吗? 这些年他为了破案,风里来雨里去的,自我感觉都糙了不少。 可钟离诗呢,十几年过去了,归来仍是少女。 钟离诗目光危险:“什么意思?不想要我啦?” “还是让我不要你了?” “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哼……走,进屋,我们好好说道说道……”钟离诗拉着俞勤进屋,要跟这男人好好上上课,他们都浪费了这么多年,还想些什么狗血的东西? 成年人了,就不能接受现实吗? 进屋的时候,钟离诗还朝虞婔和南崎的方向看了一眼。 俞勤被怔住了反应不过来,她不可能没发现。 不然,为什么非要进屋说? 不想请别人吃瓜。 虞婔和南崎不由自主的往下缩了缩,撇嘴:“小气,进屋说?” 反应过来,虞婔又探头出去,结果发现,人是进屋了,但是没有灯光,啥也看不清楚。 “哎,你说,他们会怎么谈?” 南崎遗憾的摇了摇头,“那可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今晚上也不可能洞房花烛。 两人真的就只是好好聊聊罢了。 虞婔可惜:“啧……你看圣女说的,回族内之后,莫名其妙就在突破突破,然后突然就达到某种境界了。” “果然是天赋批的神秘世界……” 早就想吐槽了。 这话真的不是凡尔赛吗? 南崎笑了一声:“这也正常,她和俞勤肯定历练了很多,心境肯定达到了某种档次。” “加上她是心甘情愿回到族内继续圣女的职责,并没有被棒打鸳鸯。” “她回去前定然跟俞勤约定好了,到时间她就会来寻他。” “没有担心,没有怨恨,在三里坡那样的地方过得平静又通透,加上武学天赋在身,会突破也是正常的。” 说白了,就是悟了。 历经过千帆,尝试过感情,没有任何遗憾,不突破干什么呢? 虞婔斜眼:“哦,你现在的情况倒是差不多,的确很有发言权的样子。” 不是同一个赛道的,可真要比的话,南崎的武功应该还在钟离诗之上。 自从接触了符箓学,从南方救灾回来,南崎不是在突破中,就是在突破的路上,没有尽头似的。 而钟离诗虽然会求雨,带着一丝神性。 但其实她并不会掐指一算。 还属于普通人。 真战斗起来,南崎可能有无数种方式控死她。 南崎被逗笑了,主要公主总是一副“你是天赋批,你说了算”的眼神,着实让人非常开心。 六公主真的没有意识到嘛,她难道不是天赋批? “算了,回去,白天温度高,晚上了屋顶上的瓦都是烫的。”无瓜可吃,虞婔决定回去了。 她对外面的世界可不像虞婷那么好奇,宅得住。 南崎也有些遗憾,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不让看了,也就不要硬看。 南崎送着虞婔回公主府,大街上的人比平常要多,白天太热不出门,晚上赶着做事的多得很。 特别是一些游商,进货运货都赶在晚上,不至于晒得那么惨。 不少板车驴车,马车从身边经过,在一个十字路口,有马拉着板车,板车上堆满了东西,虽然有草绳捆了几圈护着,还是有漏网之鱼从缝隙中跌落。 是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竟然就那么滚到了虞婔脚边。 虞婔低头看了一眼,抬头扫视一圈才锁定走远的马车:“欸?” 息壤往来的人群过于嘈杂,不用内力的话是喊不应的。 可没事儿她用内力干啥呢? 还没有这样的自觉和本能反应。 南崎注意到:“走远了。” 说着,弯腰将木盒捡了起来,晃了晃,“我看着好像是永川商会的马车,要不要打开看看?” 永川商会? 虞婔有印象,永川商会至少也是乾宇排名前十的商会。 很多商家和皇商都有加入。 而排得上号的商会,默契的有所分工,主要负责的区域和生意是不交叉的。 附带的一些东西有所重叠,但是不会涉及和乱抢别人的生意。 一种不成文的商业规矩,这让乾宇的商业不会恶意竞争,也合理的分割了。 永川商会主要负责的便是各种首饰和金银铜等等器皿。 精美的首饰器皿全皇朝运送,出过不少独一无二的镇店之宝。 当然,不是说别家就不能做首饰器皿的生意,只是说永川商会是很多商家联合的,在主营这方面有拿货方便,东西精美,更加上档次的优点。 属于品牌优势,一说起首饰,几乎都会想到永川商会。 想起一些资料,虞婔也好奇了:“看看?” “都说永川商会的东西很精致,很多独一无二的都会当成贡品送进宫。” “可他们这……都能掉,好像也没有很重视啊?” 正常来说不是拿在手上怕掉了,抱在怀里也怕捂化了吗? 南崎打开了盒子,一边说道:“可能这批货不是那么重要!” “欸?”虞婔探头一看,发现两个巴掌大的盒子里装了一对夜光杯。 此时看着好像打了光一样,一种朦胧的荧光似有似无。 第473章 肯定瞒得好 玉质柔和通透,一看手感就不错。 杯身雕刻了富贵牡丹图,有描金,看起来就很精细很上档次。 虞婔诧异:“这……只是不贵重的一批货吗?” “永川商会这么豪横?” 难道是东西多了就不稀奇了? 但是价值并没有降低啊! 南崎也有些奇怪,但是多看了两眼递给了虞婔:“走,我们倒也不必替别人担忧。” 虞婔接过手,边走边打开盒子欣赏着,伸手拿起来看了看,杯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连花蕊都好像有生命一样,这份雕刻的功底绝对是大师级的。 这一对夜光杯,拿出去恐怕不少于千两,纯粹的奢侈品,就不怕刚才那么摔一下给摔坏了? 等等……虞婔表情严肃了起来,站定了仔细打量着夜光杯。 还对着月亮查看一番。 南崎诧异:“怎么了吗?” 虞婔眯了眯眼:“还记得之前父皇血洗后宫的事吗?” 南崎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这夜光杯跟那批有问题的器皿一样?” 虞婔:“之后俞勤一直在查,但是线索就断了。” “考虑到送进宫的首饰器皿,永川商会可能要占大头,俞勤是查过永川的。” “但是从工艺到人,再到成品都没有什么问题。” “此案一直悬着。” 南崎:……所以,有问题的东西自动跳到虞婔面前,是迫不及待的要出世了么? “一般这种情况,永川商会是有应对方案的。” “清洗后宫这么大的动作,就算不知道内情,不知原因,也会将尾巴扫干净了再观察形势。” “俞勤之后带着人去调查,自然查不到什么。” 可能,上天也觉得永川商会该死了。 不然,掉到谁的面前不好,怎么直接掉到虞婔面前? 虞婔:“那这些送货的不怎么重视,是因为知道东西有问题吗?” “不过,区区一个送货的,怎么会让他知道内情?” 南崎摇头:“不一定是知道内情。” “很可能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又是怎样的价值。” “只不过下面做事的人很会揣摩上峰的意思,可能发现上面的人都不重视,就觉得里面的货价值就那样。” “表现平淡自然一些,才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而且,这些有问题的东西,寻常人根本认不出来,就算捡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闻言,虞婔点头,打了个手势,叫来了一名暗卫:“去,跟上永川商会的这批货,看看都是怎么处理的?” 暗卫得令就消失了。 虞婔将夜光杯小心的放进盒子,“如果是永川商会,那这其中就复杂了啊!” 主要商会的构成很复杂。 各大商家,皇商,还有很多个体户,游商等等,组成成员繁多,构成也复杂,若是要一一滤清每个商家背后的靠山,查案人员得崩溃。 毕竟,这样的商会是经过漫长的岁月,不断完善规则才形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幕后之人明显是利用了这样的规则,藏得极好。 这样的商会,不可能全都参与了器皿案。 但是,若想一杆子将船打翻,绝对会影响乾宇的经济。 不处理的话,幕后之人的计划又一直在实施,最终祸害到一些人还不一定呢! 南崎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器皿案很周密很隐秘,之前我就在想,幕后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将东西送进宫,还不让人发现的呢?” “宫里毕竟很多地方都会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在爆发之前丝毫没有迹象……现在看来,利用商会这个壳子才正常。” “也就商会这样的势力,利用起来不仅膈应乾宇皇朝,也膈应皇上,处理不是,不处理也不是。” “下定决心处理,皇朝某些方面就得伤筋动骨。” 幕后就是要这般缜密细致,才敢也才能算计到皇宫去。 虞婔叹气:“乾宇十大商会……建立的初衷是好的,也拯救了乾宇当初几近崩溃的经济。”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反而成了束缚。” 这跟前世有些企业,国家都不敢让其破产一样。 商会在乾宇也差不多是这样。 纵横交错,盘根错节,涉及太多人的利益,就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 国库可没那么多银子,担不起这后果。 而且涉及的人特别多,到时候来求情的可能都会踏破天启殿的门槛。 还有那么多就业的,失业太多,其他方面消化不了,就可能落草为寇,制造混乱。 幕后不怀好意的人若是真的渗透进商会,在日常用品的方方面面动手脚,确实让人膈应得很。 要么保持沉默,要么伤筋动骨,从阴谋直接转变成阳谋,这计策……高。 南崎:“有问题的肯定是少数,而且,谁敢到处嚷嚷?” “肯定瞒得很好。” “现在看来,只能慢慢查。” 虞婔点头:“明天我进宫见父皇,我不会提到你的,你可不要露馅儿了。” 回府后,将夜光杯放好,虞婔有点辗转难眠。 乾宇建国已经两百多年了,人是经不住享受的。 和平繁荣过,就会滋生腐败和各种不堪和阴暗。 如今的乾宇看似还繁荣,但实际上一点不昌盛,问题多得很。 比如,朝堂内外,虽然还没明目张胆的买官卖官,但是人情和银子一样不能少。 而且,碍于盛昌帝对储君的暧昧,朝臣也是左右摇摆,墙头草非常多。 为了不遭殃,私底下的动作就少不了。 其中涉及的东西就多了。 再比如,边关的兵将们。 像唐家军这样的并不是特例,拖延军饷,延缓提供军需,其中肯定有人在中饱私囊。 盛昌帝不是不知道,却没有放一点精力去查去处理,这部分恐怕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如今还相安无事,看起来还行,那只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役。 一旦起了战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要将里面化脓的部分挤干净,也是要伤筋动骨的。 还有就是经济,十大商会把持了大部分的商业权。 就拿这次户部卖冰的生意来说,十大商会,及其相关的家族贡献了很多很多银子。 第474章 还是那个节俭的公主 可人家不仅仅是为了买冰,还是为了打探制冰之法。 卖到现在,还有谁会认为朝堂是储存冰? 猜也猜得到,朝廷有了制冰之法。 毕竟以前有传言,是有人会制冰的。 虞婔当初给盛昌帝看的那个嬷嬷的手札是真的,也确实是开国圣后身边伺候地方人所着,只有制冰之法那几段是她加上去的。 好在,盛昌帝肯定也知道这些商会的尿性。 户部只卖冰,每天都在固定的冰窖里去运送,压根儿没人知道制冰之法。 丞相也不清楚。 银子花了,打探了一圈,似乎只有盛昌帝知道,最终商会才作罢。 暂时安分了,不代表就认了,不打探了。 但凡制冰之法透露出去一点,恐怕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对此,盛昌帝对虞婔管理手下也很欣慰,商会是一点都不知道制冰之法跟虞婔有关。 可这法子也不是虞婔亲手给搞出来的,没露丝毫风声,代表虞婔手里的人口风都紧,而且没有二心。 总之,若是方方面面的一起爆发,乾宇也得亡国。 “哎,乾宇,其实是个烂摊子啊!”虞婔感慨了一句,倒是没有想撂担子。 自从她决定要争取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撂担子。 手里的势力越大,人越多,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关心关心这些属下,容不得她喊停了。 而且,越是了解皇朝,就越明白有多危机。 她不信别人能做得比她好,那到时候吃亏吃苦的就是老百姓,是普通人。 看着一群上流社会的人一直在享受,她也膈应,到时候真的接触到修仙,可真怕成为自己的心魔。 何况,虞婔不断学习中,接触到一个词,龙气。 这绝对是好东西,只有人间帝王才会拥有,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个女帝,她当定了。 随着时间,这个想法越来越坚定。 翌日,一睁眼,虞婔洗漱用膳,然后就进宫了。 她还是赶紧将事情告诉盛昌帝,这样能更早的吩咐下去,有人会去查,会做。 就怕端王到时候出事,盛昌帝就没心思管这么多了。 现在命令下去,不管盛昌帝还记不记得,接手任务的会做下去。 像南崎说的,这需要慢慢查。 “父皇,昨天晚上儿臣在大街上溜达,突然一个拉货的马车上掉下来一个盒子,落到儿臣面前。” 虞婔开始半编半叙述,“那马车走得急,儿臣也没叫住。” “就捡起来一看,哇,一对夜光杯,儿臣觉得昨天运气真好,捡一下就发了啊!” 盛昌帝和余英都带着姨母笑的听虞婔说这事儿,忍俊不禁。 一对夜光杯就发了? 六公主还是那个节俭的公主。 卖冰不是才赚了那么多银子分红? 虞婔嘿嘿一笑,表情突然严肃:“然后儿臣就拿回去,想着让人找找是谁家的,这对夜光杯的价值可不低,万一发现掉了,恐怕也急。” “谁知,儿臣看着,把玩着,发现有些不对劲。” 盛昌帝意识到什么,皱眉询问:“哪里不对劲了?” 虞婔将盒子拿出来,打开后不让盛昌帝碰:“还是叫御医来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儿臣的错觉,儿臣总觉得这玩意儿跟当初宫里那批有问题的东西,是差不多的‘工艺’。” 盛昌帝一震,整个人都坐直了。 盯着夜光杯看了一会儿:“余英,让元御医过来。” 最近盛昌帝有事儿没事儿请御医,还有每日的平安脉,以至于大家都习惯了。 突然请元御医过来,大家也都不猜疑了。 之前猜了那么多次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累了,卷了…… 余英立刻让人去请,表情和语气都同往日一样,让人瞧不出问题来。 趁元御医还没有来,盛昌帝不着痕迹的询问:“就那么巧,掉在你脚下?” 虞婔点头:“对啊,儿臣也觉得好巧啊!” “原本儿臣叫那赶车的,想还给他的。” “可他赶车好急,转眼就没影了,没叫住。” 盛昌帝没上手,但仔细看了看盒子,确实有摔过的痕迹。 “那你有没有让人跟上去看看?” “是谁家的?” 虞婔严肃:“是永川商会的货物。” “儿臣让人在那守一晚上了,马车进去了就没出来。” “另外还有好几批马车拉着货进去了。” “父皇赶紧派人去接手,儿臣的人一晚上没睡,指不定撑不住了打瞌睡,误了大事儿可不好。” 盛昌帝:……好像有道理。 瞧把这孩子给急得。 虞婔打了个哈欠:“就为了这事儿,儿臣昨晚上都没睡好。” “这夜光杯就交给父皇了,不管有没有问题,儿臣可不管了。” “儿臣要回去补觉。” “要是没问题,父皇就当儿臣感觉错了哈……” 绝对不承认自己昨晚上是想到了乾宇的现状,觉得头疼才失眠的。 毕竟众多的问题将来都得她来处理。 盛昌帝是指望不上了。 离开皇宫,虞婔还想到,今年已经是盛昌三十年了。 距离虞婷梦见的盛昌帝驾崩时间,只有三年了。 但是感觉还有好多事情没发生。 至少皇子公主们,都还活着呢! 也不知道盛昌帝会不会因为服用了百花丹,延长了寿命。 反正,她得加快速度准备起来。 天启殿,元御医仔细的检查着夜光杯,对这类工作有些习惯了。 自从后宫出现大量的毒器皿,他经常都被盛昌帝要求去检查这检查那的。 堂堂御医,好像干出了仵作的活儿。 虽然不是检查尸体,可检查东西找线索,也是仵作干的。 “确实有问题,看起来,跟之前那批器皿的制作手法是差不多的,只不过,这夜光杯更加隐蔽了。”元御医有些好奇:“六公主怎么发现的?” “她看得出来有问题?” 盛昌帝也想过这问题,但是别人问的时候又下意识的维护,“之前那几页古方忘了?” “小六本身就自学了一些医药,加上她中过不只一次毒,对这些东西就很敏感。” “之前毒器皿事件,她也接触过,有了一定的直觉,这次……猜测居多。” 元御医:……还能这样操作? 第475章 这么干脆不做作的吗 啊这,六公主的医药天赋得多高啊? 真以为学医跟厨子一样,接触得多了,就能分辨基本的? 元御医一阵恍惚,但是也不敢继续问了。 一来怕皇帝炸毛,他真不是怀疑六公主啊,纯粹好奇六公主的本事。 二来,他也怕听到什么不太合逻辑的理由,然后影响了认知。 得到元御医的肯定,盛昌帝就派暗龙卫去接手了。 虞婔的人明显得到了公主的交代,见到暗龙卫将自己知道的看到的交代了一遍,就潇洒的走了。 看得暗龙卫一愣一愣的。 不会觉得他们抢了他的功劳吗? 这么干脆不做作的吗? 六公主的人都这么好说话? 以前要是有这种交接,大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虽然不敢反抗他们暗龙卫,但是态度和眼神不见得能有多好。 也就这次感觉到了对方的迫不及待,仿佛都是烫手山芋,赶紧扔给他们了。 虽然意外新鲜,但事情还是要做的。 立刻分工监视起永川商会来。 当然,不能打草惊蛇,也就不能轻易进入。 永川商会有自己的镖师,大多武功不弱,不然无法保证货物的安全。 不到万不得已,暗龙卫也不好进商会内部查。 所幸盛昌帝没有要求时间,只要求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可以慢慢来。 知道暗龙卫只在外面活动,虞婔就知道盛昌帝也看透了商会,现在根本不敢动。 叹了一声,虞婔就不再关注此事。 之前查毒器皿案就是俞勤负责的,如今发现了新的线索,他也应该逃不了。 钟离诗虽然离开了三里坡,但三十年的时间还并没有到,两人都走到这地步了,她也没那么着急的就要嫁给俞勤。 没事儿的时候两人虽然腻歪。 但有事儿还是各忙各的,不会拖后腿。 以前不觉得,钟离诗出现后,俞勤就感觉自己过得太糙了。 竟然找虞婔要了一些用的护肤的法子。 这时代的护肤品并不多,大多是化妆用的。 虞婔哭笑不得的提供了几种法子,比如温泉啊,比如牛奶花瓣啊! 反正,法子是告诉了俞勤,怎么得来怎么用是他自己的事。 不过,他这动静很快让武功超高的钟离诗发现了,有些惊讶原来他们是自己人。 “眼光不错,知道选六公主。”钟离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藏什么秘密了,小两口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六公主也真是的,竟然没告诉她,俞勤其实是同一个阵营的啊! 虞婔:……啊?她没说吗? 问题是俞勤也从来没说过投靠她啊! 而且,两人见面她都是偷吃的瓜,哪里顾得上说这事儿? 俞勤笑得有些腼腆:“其实……都是跟着南大人做的选择。” “南大人当初在南方求雨,可厉害了,都是有真本事的,我想着,跟着他选总没错!” 钟离诗一愣,“南大人在南方求雨了?” 那确实,南崎跟祭司一样,神神秘秘的。 她意外的是,南崎居然将不为人知的一面露给了俞勤知道。 貌似盛昌帝都不太清楚啊,不然不会这么放任南崎了。 俞勤点头:“求了,之前干旱时,最大的几场雨都是南大人求来的。” “有这种神秘本事的人看中六公主,怎么都不可能差!” “当时也有一些事情需要拜托六公主,就想着给自己找个靠谱的靠山了。” “这些年啊……”俞勤叹了一声:“一个人战斗也是累,不仅要破案,跟凶手斗智斗勇,还要跟上面的人费脑子。” “有六公主做靠山,有些事的确省事儿不少。” 不过,他没有把话说死,就怕钟离诗回来后有什么冲突。 结果,钟离诗也是六公主带出来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开了之后,两人又聊了很多。 毕竟十几年不见了,有很多的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流才能知道。 说到后面,钟离诗提到了她要出远门做任务。 俞勤点头,没有问细节,有些内情还是不问比较好。 该他知道,钟离诗会主动说。 “皇上那边也派给了我任务,之前有个悬案出现了新线索,我也要去处理。” 钟离诗笑了:“去,现在可要更加的注意安全。” 小两口又腻腻歪歪的各种担心对方,交代注意事项。 与此同时,端王那边准备得很快,确定下来之后就着急出城了。 没办法,已知大蒲王朝的人几个月前就在乾宇了,谁知道都干了什么? 还拖拖拉拉的,万一赶不上趟了怎么办? 出发那日,杜涓领着萧侧妃,还有别的庶妃侍妾,在王府门口送行。 现在天气还热,所以天蒙蒙亮就送了。 而且不准备送到城门外,何必去受那个罪。 当然,这是杜涓的意思。 萧侧妃腻腻歪歪的,就非常的舍不得。 杜涓表面淡定端庄,内心充满了不屑,甚至看端王的眼神还闪过一丝可怜。 虽然她不知道太多内情,但是直觉告诉她,端王这一去不会太平静。 甚至多了一丝期待,端王该不会回不来了! 六公主可说过,她要端王的命。 离开帝都城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吗? 艾玛,她要不要助公主一臂之力? 嗯,待会儿送个消息问问好了。 赶紧要命,她实在懒得跟着男人虚与委蛇,烦得很。 杜涓思绪已经飘远了,萧怡还在娇滴滴的:“王爷,妾送你出城,想到好几个月都见不到爷了,实在是……现在就开始想念了。” “送爷到十里亭……” 端王有些犹豫,他可没忘为什么起得这么早出发:“最近很热,等你从十里亭回来,恐怕会中暑。” 萧怡瞥了一眼杜涓,有些疑惑,这个王妃真的这么大度吗? 这段时间实在摸不清王妃的想法。 主要她无法相信,真的有女人不争宠,不在意丈夫的看法。 所以,她理解不了杜涓的反应,还以为她就是欲擒故纵,做给别人看的。 女人可以不爱,但不能不争。 “没关系的,妾多带一些冰,也没有那么热,就是舍不得王爷。” 两名庶妃和不知名侍妾对视了一眼,撇嘴没眼看。 萧侧妃也太明目张胆了! 第476章 还有几个 王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感觉到旁人的注意,杜涓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警告。 让一众女人都安分点,别搞事儿。 萧怡要去送端王就送呗,碍着她什么了? 不过,有点可怜的是,这些女人都嫁进王府了。 还有一个侧妃和两名庶妃还没进府呢! 因为日子不对,加上端王出去办差,恐怕还得往后移一移。 然而,这或许是好事啊! 端王若是真的出事,盛昌帝也没有脸让那几名女子非得嫁进王府一起守寡! 想着,杜涓都羡慕了。 端王咧着嘴,最终还是同意了,就让萧怡上了他的马车。 后面跟着不少行李,队伍浩浩荡荡的,还挺臃肿。 庶妃一对端王没拒绝萧侧妃很是失望,同样也有些羡慕,酸溜溜的说道:“萧侧妃不就是去十里亭送王爷吗?怎么搞得跟出远门似的,还准备了好几辆马车的行李?” 庶妃二心中一动:“确实,弄这么多东西做甚?” “难道萧侧妃要回娘家?可有跟王妃说起过?” 就差明着问,萧侧妃是不是早打算好了要跟端王一起去办差? 怕王妃不同意,准备先斩后奏? 王妃到底知不知道啊?急。 杜涓冷眼:“管好你们自己,王爷走了,都安分的过日子。” “只要不闹到本王妃的面前来,本王妃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人都不在,你们争给谁看?” “难不成还指望本王妃写信告诉王爷,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至于萧侧妃,只要王爷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本王妃也管不着。” 说着,看着逐渐走远的车队,某种直觉越发明显了,她总觉得,端王很可能回不来了。 嘴角微微勾起,又瞬间压下去,杜涓转身进府。 两庶妃面面相觑,很有些无趣。 知道端王妃走的是佛系路线,但是不知道她是真的佛。 萧侧妃动作越来越大,都骑头上了,还能这么佛恐怕就是真的了! 这……嫡妻主母什么都不管,她们好像也很难为啊! 她们也没法跟萧侧妃抗衡不是? 算了,王爷走了,王妃不管,她们俩折腾也没用。 今年着实热,不过好歹有无限供应的冰,这日子好过多了,还是回去吃冰碗! 至于萧侧妃? 爱咋咋滴。 两庶妃暂时成了同盟,以往的隔阂敌意暂时按下去了,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王府内,一王妃两侧妃四庶妃,侍妾可以无数。 如今一侧妃离开了,另一侧妃还没进府。 庶妃只有她们俩,不屑跟侍妾说话,也就没别人了。 王妃那儿,她们也攀不上,王妃明显不想搭理她们,只能抱团玩耍了,关系自然而然的亲近不少。 “公主,王妃的意思,要她出手吗?”小刀悄悄的见到了虞婔,恭敬的说道。 虞婔诧异:“端王身边,有王妃的人?” 她能理解,杜涓的意思不是刺杀或者动武,可能要利用隐藏手段对付端王,那必然有能靠近端王的人才行。 小刀如实说道:“有几个,下点东西还是能办到的。” 虞婔惊讶,还有几个? 这么说,端王身边也不是很密不透风啊! 毕竟杜涓才嫁过去没两个月呢,就能安插几个钉子了? “告诉王妃,这事儿她就不要掺和了,免得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她可就说不清了。” “就安心在家待着等消息便是。” “注意一些,不要练武过度伤了身体,免得到时候需要她去完成梦想的时候,身体却不行了。” 小刀点头:“王妃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公主,端王身边,应该有暗龙卫保护着。” “若是要做什么,可不容忽视暗龙卫的杀伤力。” 虞婔不意外,欣然的点了点头。 这点,猜也猜得到。 盛昌帝既然同意端王去办事,就能想到这一路的危险。 当初四皇子被流放,都有暗龙卫暗中保护呢,更加不说端王是去出公差的。 “嗯,多谢王妃提醒,本宫了解。” 小刀带着疑惑回府,将虞婔的话转述给杜涓听。 刚拿起长枪的杜涓愣了愣,掏出手绢擦了擦,又放回去了。 两大丫鬟都松了口气,还是得公主发话才行啊! 这段时间王妃练武的劲头,她们看着就害怕。 在杜家是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练武的,几乎利用了所有的空闲。 杜涓盯着长枪好一会儿,轻笑一声:“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今天中午多备两个菜,突然食欲大涨。” 这么热的天,还那么辛苦的练武,食欲大减是自然的。 突然她就想多吃一些,开心的。 小刀疑惑:“什么啊,公主也没说什么啊?” 杜涓轻笑:“不急,你们会知道的。” 公主的意思很可能会让她利用端王的死去边疆。 到时候……人在外很多命令就可以不听。 不过,端王去的地方……唐家军啊,难道公主真的要她去唐家军历练吗? 至于接手唐家军,杜涓没想过,同样知道短时间内是不行的。 只要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军营历练,她就满足了。 而且,她不一定要唐家军的,指不定将来有机会组建一个杜家军呢? 思及此,杜涓乐呵呵的休息了一上午,中午果然多吃了不少。 另外,每天的时间都规划得合理又圆满,极有耐心的等待着她人生的转折点。 那厢,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的端王,知道萧侧妃要陪他去办差,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在萧侧妃的一通说词下,端王一开始还瞒着,一直到了十里亭,还帮萧侧妃当说客,去说服丁群和叶震。 丁群和叶震:……被萧侧妃这操作给秀到了。 原本是不想同意的。 他们是去办事,又不是游玩。 可见端王极度高兴,又想到一路上有个女人照顾或许也好,就同意了。 萧侧妃原本就收拾好了东西,这样就直接跟着走了。 只是瞥了一眼两谋士,多少有些不愉快。 她要怎样,端王同意就行,为何要征求这两人的意见? 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想着这一路看有没有机会回报一下这两人。 第477章 真以为就是游山玩水去的 丁群还在喋喋不休:“王爷,既然如此,应该让人回去给王妃送个信。” “不然,两王妃都不知道,萧侧妃这样子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回来恐怕会遭受皇上的责罚。” 丁群很懂端王的心思。 要说别人遭遇惩罚可能还不怎么样,可说萧怡要被罚,端王就放在心上了。 果然,端王立刻让人回去给王妃送信。 萧怡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她自然也不想遭皇帝惦记惩罚。 但是王妃真的不知道吗? 呵呵,恐怕早就看穿了,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算了,端王这样也是为了她,过了明路更好。 王妃根本就不在意,也不会阻止她的。 殊不知,杜涓收到消息笑出了声,挺好的。 萧怡不在王府,王府的日子更好过了。 “上赶着去做亡命鸳鸯,本王妃为什么要阻止?”杜涓表示知道了,就将传信的打发掉。 她知道,端王只是告知一声,并不需要她表达意见。 杜涓也没意见,端王哪怕宠爱她,萧侧妃要一直陪着也正常。 小刀等丫鬟笑了笑,“王妃,萧侧妃走了,整个王府都清净了,真好。” 杜涓也笑了:“是挺好的。” 大不了萧侧妃殉了,她高兴了想起来还给她烧两刀纸钱。 端王离开帝都城没两天,钟离诗就走了。 她厉害之处在于,她让虞婔同意,带走了小鹰。 没错,钟离诗是乘坐小鹰,从空中去的。 即便迟了两天,也比端王等人抵达的时间早得多。 她那么早到,当然是为了勘察地形,顺便找一找大蒲王朝要动手的人。 总归也不是去玩的。 钟离诗要的是将大蒲王朝的人一网打尽,不放走一个,当然要调查一下到底有多少人。 这任务也不是钟离诗一个人做的,虞婔派过去的人,比端王要早出发。 甚至比盛昌帝下命令都早。 其实她跟宁王的想法差不多,就算不是自己想算计的人,总归得去一个。 谁掉坑了都行,既然猜到了宁王有安排,她肯定就是落井下石那个。 等这批人到了,自然会听钟离诗的指挥。 之前没有钟离诗,虞婔猜到有暗龙卫,还只想到用人数,或者用药,只要自己没有暴露,也不一定非得杀了暗龙卫。 毕竟暗龙卫的武功高,非要杀,那得付出代价。 有了钟离诗加入,虞婔顿时放心了。 以钟离诗的武功,暗龙卫可不是对手。 就算钟离诗只有一个,暗龙卫那也不会多到离谱。 钟离诗又不是那种只会靠蛮力莽的人,她会用脑子,只要能多杀仇人,肯定也不会介意用一些手段。 虞婔跟她聊过一些预设,钟离诗都应对得很好。 所以她非常放心。 端王这一趟,非死也残。 至于萧侧妃,她就自求多福! 这事儿,盛昌帝很快也知道了,眉头皱紧,“朕突然觉得……让端王去做这事儿,不太靠谱……” 之前想到端王胜在听话,身边有靠谱的人。 几位谋士不可能任由端王一个去办事的。 可突然查出一个萧怡,几位谋士都没法说服端王拒绝这个女人。 盛昌帝就担心这人会坏事儿。 毕竟,萧怡干过的那些事,盛昌帝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实在无法忽视她的破坏力。 原想着人在帝都城,王府内,没有端王也翻不起浪花来。 不曾想不声不响的,这人竟然跟着走了。 还先斩后奏,到十里亭才告知王妃。 盛昌帝无语:“杜涓怎么没找个理由将人带回来呢?” “端王去办事,还需要赶时间,她一个侧妃去做什么?拖后腿吗?” 在盛昌帝看来,杜涓就该为端王多考虑,得约束好萧怡,不添麻烦。 余英倒是知道内情:“皇上,有端王护着,王妃可管不了萧侧妃的。” “何况,端王若是乐意,王妃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为了这事儿,让王妃和端王闹得不可开交,更加耽误事儿。” 盛昌帝无语,是这样没错。 但他也就是吐槽一下,觉得杜涓没有太让人满意的作为。 当初他将杜涓赐给端王,就是要压萧怡的。 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效果? 他就纳闷了,怎么他的儿子还出情种? “通知他们,在九月二十之前必须抵达边疆,这不是什么让他们游山玩水,走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才到地的差事。” 开玩笑,照端王这种速度,等赶过去花儿都凉了。 想瞒住的消息恐怕早已经满天飞。 而且,大蒲王朝要做什么也都做完了! 再拖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 什么玩意儿,这么重要的差事居然还带女人? 这个萧怡一如既往的不懂事。 余英微微压着,知道盛昌帝不高兴,并非要他的回答。 不过,这吩咐是要赶紧传达的。 所幸端王现在的速度快不起来,很容易就追上了。 但这时间……啧,扣除休息和路上可能耽搁的微弱时间,几乎要端王舍弃马车,不仅要骑马,还要快马加鞭才可能啊! 时间卡得死死的,几乎没机会做多余的事情。 如今队伍这配置可不行。 不只是端王,就连谋士和萧怡也没可能坐马车了,必须骑马。 那什么行李,什么享受都将消失。 带着皇帝圣旨的人刚出宫,虞婔就收到消息了,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她就说,一辆辆马车,还有一堆堆行李,这看起来不像是办差的,倒像是游山玩水的。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她看着都麻了。 盛昌帝的圣旨还没到中午就赶上了端王一行人,那是真的慢悠悠的,就萧怡和端王还在马车上玩闹,那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让旁人脸红。 在马车车辕上接受圣旨,端王和萧怡都是傻眼了。 今天就九月初一了,这……二十就得到地方? 第一反应就是坐不了马车了。 萧怡:……该说不说,她真的以为就是出个差,游山玩水来着。 所以在听端王说要出远门就打了跟随的主意。 至少没有其他女人,有她在,端王也不会被外面的莺莺燕燕给吸引住。 她要更多的拉拢端王的心。 第478章 他是憨,不是傻 哪曾想,真的是重要任务啊! 盛昌帝都发圣旨过来规定时间了。 萧怡打了个冷颤,从这圣旨中,她感觉到了盛昌帝对她浓浓的不满。 端王也一样,又尴尬又羞愧,这才想起盛昌帝不只一次说起,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是失败了,就算活着回来也要受到惩罚。 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罚俸禄那么简单。 他好像转头就忘了,一路上有萧怡陪着,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道圣旨在提醒,警告着他,这次不是去玩的。 一个激灵,端王再看萧怡,多少减了几分温情。 毕竟,原本是没计划着她的,非要跟着来,连父皇都发圣旨来申饬,恐怕帝都城都传遍了,这名声肯定降了不少。 他在萧怡这儿落了不少名声,本以为娶了人后就不会再发生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端王是挺憨的,那是知道有人帮她谋划,并不代表他就傻。 盛昌帝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得明白。 打发掉传旨的人,丁群叹了一声,他们花费了代价抢到这个任务,本来在皇帝面前刷了一波勇猛,刚得的好形象全部毁在了萧侧妃手里。 偏偏他们之前说过也提过,可端王沉迷于萧侧妃的温柔小意里,根本听不进去。 原本心里还有侥幸,没想到盛昌帝真的会因此申饬,甚至都不是简单的口谕,而是直接给了一道圣旨。 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可事以至此,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事情做了,骂挨了,那就只能继续下去。 丁群无奈:“王爷,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赶紧到下一个驿站,用马车换快马,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才有可能在九月二十抵达边关。” “至于马车,精简人数,让剩下的人赶回王府!” 照他的意思,纯粹就是自己作。 本来之前已经安排得好好的,按部就班的舒服到边关不好吗? 现在得快马加鞭的赶路,自找罪受。 他这把老骨头,好多年没有骑马走这么远的路了。 到时候还有没有脑子想事情还是个问题。 想着,丁群看了一眼萧怡,这位的锅,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 回去?那是不可能回去的。 萧怡这样回去,就得一个人面对嘲笑和讥讽,在王府后院也不一定抬得起头来,此时还没有尝到长途跋涉的辛苦,萧怡是不会选择看得见的不堪。 所以,丁群压根儿没提让萧怡回去。 叶震也看了一眼,跟着丁群走,也没有多言。 没办法,端王宠萧侧妃,他不敢说话,也不敢问。 但是端王犹豫了一番,提议让萧怡回去,是图想要挽救一下,让事情回归正轨。 果然,萧怡立刻拒绝了,还说得极为好听。 她一开始跟着端王出来就是为了好玩的,想时时刻刻陪在端王身边。 现在知道任务重要,也要跟端王一起共患难。 内心却无比的明白,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只会让人笑话得更厉害。 也会成为别人攻坚的,一辈子的黑历史。 之后在王府后院还怎么立足? 她才不要一个人回去面对流言蜚语呢! 一心想避开被嘲笑的萧怡,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以为,就算没有了带着的物资,她们一行也不至于缺钱花。她也是会骑马的。 只要有银子,什么买不来? 最多没有皇宫王府那些精致罢了。 既然出门在外,要求也不必那么高了。 她要让端王看到,她是能吃苦的。 杜涓能做到的事,她也能。 杜涓的特殊,还是给萧怡很大的危机感。 可真正开始赶路的时候,她才明白,有银子也没时间花。 就算买到东西也没机会享受。 一天到晚,除了赶路就是赶路。 有时候吃饭都是在马背上啃的干粮。 晚上,只要月明星高,能够看清官道,都会持续的赶路。 到了驿站,会有人准备好马匹干粮和水,换马继续走。 一群人深刻的体会到八百里加急是什么样的。 萧怡感觉要崩溃了,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天气不好那么好,赶紧下雨下雪下刀子。 这么跑,大男人都撑不住,要跑废。 更加不说萧怡。 可丁群和叶震这样的专职谋士和文臣都在坚持,萧怡也咬牙承受着。 每次停下来感受到大腿磨损的痛苦,萧怡才悔得场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么难受,当初只出发了半天不到,她应该回去的。 再不济找个借口,去庄子上呆几天,回王府也有说头。 更或者,在庄子上等着端王凯旋回京不香吗? 她是有多想不开,要跟端王共苦? 五天之后,萧怡实在坚持不住了,趁着难得在驿站休息一晚上,成功让自己病了。 是真病的。 天气实在太好,大晚上的她泡了许久的冷水,才有一点风寒的迹象。 当然咯,其实并不严重。 萧怡的身体被她自己养得很好,生病本身就是很难的。 为了后面不再吃苦,她表现得非常虚弱,非常严重。 端王关心她,临出发前也相当不放心,还想留下死士保护她。 丁群和叶震都看出了问题。 丁群出言阻拦,并且将端王拉进萧怡的房间,指着装满水的浴桶说道:“王爷看出什么来了吗?” 端王疑惑:“丁先生,不是着急赶路吗?” “怎么还有时间说闲事?” 丁群冷笑:“你看浴桶周围的水渍,这么热的天都没干预示着什么?” “预示着萧侧妃其实刚从里面起来不久。” “但是昨晚上萧侧妃就要水了,送饭的时候她就正在沐浴。” “王爷有想到什么吗?” 端王表情一僵,他是不愿意动脑子,又不是傻,就差直接点明了,他能不知道? “丁先生说,我们要尽可能的赶路,让最后的时间有一定的富余才不会拖延时间。” “不然最后很容易没法挽救。” “这样披星戴月的赶路,就是驿站的驿卒都累得慌,包括我们也是在咬牙撑着。” “何况是女子,受不住也正常。” 丁群点头:“属下并没有说萧侧妃不该这样做。” “其实,她撑不住了想留下来,也可以直接说。” “王爷心疼她,会不答应吗?” 第479章 我屮艹芔茻,昨天居然忘记更了 “当然会答应。”端王脱口而出,“女人嘛,要点面子也理解。” 丁群:“即便是这样,王爷,我们带的人不算多了,现在不知道唐家军有什么情况。” “也不知道大蒲王朝来了多少人。” “必须得保证足够多的实力。” “这里距离边关还很远,就算成为大蒲王朝的眼中钉也是王爷。” “只要王爷离开了,谁会注意到萧侧妃?” “王爷无需留下死士保护萧侧妃,她只需要在驿站养病几日,等她的丫鬟跟上来就有人照顾了。” “如果因为王爷留下死士,造成任务失败,皇上对王爷该有多失望?” “之前申饬的圣旨,王爷都忘记了吗?那是因为谁?” 跟了这么多年,丁群还是很会拿捏端王的。 之前的事本身就让端王有些膈应,现在也只是心疼萧怡受罪吃苦了。 他先点出萧怡是故意生病的,端王那点心疼和愧疚就会淡不少。 再说明不能还因为萧怡让盛昌帝生气,端王多半就会认可。 而且,点明萧侧妃一个人会比跟着他们安全,加上萧怡掉队的丫鬟还在后面呢,也在朝这地方赶,没几天就会汇合。 端王就认同了,不再想着留下人来保护萧怡。 不过也给萧怡留下了一笔银子。 嘱咐她舒服些了就进城去雇佣镖师,护送她回京。 如果她想游玩一番再回京也可以,就是不要拖太久。 毕竟,他们队伍里若是没有了女人,一眼可以看出,怕传到盛昌帝耳里,传到帝都城。 到时候有心人以讹传讹,坏了萧怡岌岌可危的名声。 因为丁群解释过,萧怡也想得开,她现在在驿站,有端王的威慑,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她可以花银子让驿卒帮她进城请镖师。 丁群分析得也对,盛昌帝这么重视,端王此去可能很危险,多几个人保护更有保障。 萧怡长这么大也几乎没有离开过帝都城,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 自觉也没什么危险的。 端王若是能完成任务回来,这次的事情才能烟消云散,也能让她同享荣耀。 萧怡答应了,端王也就没再坚持。 丁群也松了口气。 女人就是麻烦,出发时间迟了一个时辰。 要将时间赶回来,又得披星戴月的熬夜。 目送端王等人离开,萧怡也知道自己遭人嫌。 之前好不容易刷起来的好感,瞬间败光了。 然而,她也没办法啊! 若是撑下去,肯定会要命的。 不管怎样,都没有命重要。 萧怡眼神坚定,觉得自己没错,闭上眼睛休息。 她一晚上都在折腾,想着怎么才能“生病”,根本没睡,现在又累又困。 端王一走,精神一松,也顾不上环境有多差,彻底睡了过去。 睡得顾不上起来吃饭,若不是呼吸正常,驿站都要担心人还活着不? 萧怡和丁群担心得也没错。 帝都城的确在嘲笑她,好几天了,都还在八卦。 似乎大家都在等,萧怡是回帝都呢?还是找个理由去别的地方? 迟迟不见回来,又有传言萧怡依旧跟端王去了,这才作罢。 人不在,内容没有更新,说来说去就没意思了,便会慢慢被其他八卦替代。 这日,虞婔找上了虞浅,“萧怡的命,你要吗?” 虞浅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可以?” 虞婔说了一下萧怡的情况,总结:“所以,她现在身边连丫鬟都没有,是最好的机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虞浅瞪大了眼睛:“可我们从帝都城赶过去,她也有保护的人了!” 虞婔微笑:“我让你今天晚上见到她。” 虞浅难以置信:“啊?” 虞婔:“就是准备不足,只能你一个人去,你敢不敢?” 虞浅疑惑:“你去吗?” 虞婔:“当然……”没有她,小鹰可没那么听话。 没错,钟离诗离开三四天了,小鹰竟然回来了。 若非如此,她可能会暂时无视萧怡。 没有了端王的萧怡,连没牙的老虎都成不了,小猫一只。 不过,有两个人对萧怡的生死很在意,解决一下也好。 虞浅咬牙切齿:“那我去,能亲眼看见萧怡的下场,求之不得。” 虞婔笑了笑:“还有一个人,你不必在意,如果你想,可以亲自解决她,傍晚我来接你。” 虞浅点头,立刻准备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女侠装,并且告诉了齐王和齐王妃。 老两口“哦”了一声,一副我知道了,你去的模样。 虞浅纳闷:“我谁都不带,我以为你们会拒绝呢?” 齐王:“有六公主啊!” 齐王妃:“公主年纪不大,可比你靠谱多了,有她看着,我放心得很。” 虞浅:……到底谁才是你们女儿? 她就那么不靠谱吗? 虽然郁闷,但难得独自一个人出门,虞浅兴奋得很。 傍晚过后,天色要黑不黑,天上落下一只庞然大物,虞浅张大着嘴巴:“阿巴阿巴……” 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直到被虞婔拉上了小鹰的背,虞浅依旧没反应过来。 等抵达了目的地,落到了驿站后面的山顶,虞浅突然一声卧槽,“我居然上天了?” 虞婔:……这反射弧有点长。 还说她接受能力强,挺淡定的呢! 原来是震惊到没缓过来。 杜涓:……这话好像没毛病。 还好她已经震惊过了,六公主真的,太神了。 杜涓眼睛放光的看着小鹰,若是战场上有这么一只鹰,至少敌军的消息绝对藏不住。 敌军最少也几千上万的,从天上往下看,躲得了么? 最重要的是还有其他的更多的作用,足以扭转战局。 大蒲王朝会驯马,有强骑马又怎样? 多来几只这种巨鹰,己方就将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想来这种巨鹰有一只就是上天恩赐了,不可能多! 杜涓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虞浅终于缓过来了,能正常说话了。 虞婔笑了笑:“还有点时间,等天完全黑了我们就行动,要不要再震惊一会儿?” 虞浅看了看杜涓:“你不惊讶?” 杜涓笑了笑:“一直在惊讶,不说乾宇,就是纵观所有朝代,好像都没有这样的……” 第480章 啊啊啊,今天补上吧 就算外面有这样的奇珍异兽,但也没有听从人类的。 六公主果然独一无二。 虞浅多少平衡了一些,现在想想,刚才的反应肯定蠢死了。 立刻转移话题:“萧怡呢?” 虞婔指了指山下那细小的房子:“驿站里。” 虞浅皱眉:“要怎么将她带出来?会不会连累别人?” “若是连累无辜人,我会良心不安的。” 虞婔拿出一个布包:“这么说的话,你就要劳累一下了,而且,你对萧怡最了解,由你来伪装她,最合适不过了。” 虞浅愣了:“伪装?” 虞婔笑了笑,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虞浅和杜涓的眼神越来越亮。 最后杜涓说道:“人就交给你了,我给郡主掠阵。” “我跟萧怡的仇怨就是因为端王,能看到她遭殃我就满足了,其他的,要求不高。” 虞浅眼神带着冷:“那好,正好就交给我了。” 傍晚的时候,萧怡醒了一次,填饱了肚子又继续补觉了。 谁知,她原本只是为了装病,反而只是小风寒。 补觉的过程中,因为身体的疲惫,病情突然加重了。 吃饭都手脚发软,强撑着。 还让驿卒帮忙煎了药喝下。 填饱肚子后又昏昏欲睡的躺床了。 萧怡觉得老天爷有时候真的不公平。 她之前想要生病,却只是一点点,估计没瞒得过丁群和叶震,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诉端王? 可端王等人一走,她却真的病了,还非常严重。 端王若是还在,能不心疼她吗? 也就没有了欺骗不欺骗的事…… 想着想着,又沉睡过去。 萧怡并不知道,天黑没多久,一股怪异的风吹开了房间的窗户,木窗子打在墙上又弹回来,竟然成功神奇的重新关上。 仿佛从来没被吹开过,安静整齐得很。 然而,床上的薄被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人……也不见了。 虞婔拎着昏迷不醒的人,来到驿站比较远的空地上,招来小鹰飞去了附近一座顶峰比较空旷的山。 杜涓和虞浅早就等着了。 虞婔让小鹰暂时离开,自己去玩,就将萧怡扔到了地上。 然后拿了一个水袋,递给了虞浅。 在虞浅弄醒萧怡的时候,虞婔和杜涓默默的拿起旁边的帷帽,往头上一戴,便不动声色站在一旁。 虞浅泼醒萧怡之前,想到了什么,伸手搜了一番,搜出几沓银票,冷笑的收进了怀里。 还将萧怡身上的首饰给拔了,扔到了旁边的包裹布里。 之前是用来装帷帽,水袋和其他小东西的。 只不过,萧怡为了赶路,身上着实比较素,首饰并不多。 虞浅:“蚊子腿肉也是肉啊,从小到大从我那儿拿了多少首饰?这点……利息而已,你这白眼狼。” 萧怡只觉脸一凉,身上竟然觉得冷飕飕的,一个哆嗦,再也睡不着了。 虽然风寒难受,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开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不是在驿站吗? 为什么会在荒郊野地? 最重要的是,今年都热多久了? 怎么会觉得冷? “眼睛瞎了吗?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虞浅冷冷的说道。 萧怡循声望去,看见虞浅更觉得不能理解了:“郡主?不可能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我果然是在做梦。” “啪”的一声,萧怡只感觉半边脸都麻了,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一股后知后觉的痛感涌上心头,萧怡眼里憋着怒火:“你做什么?” “就算你是郡主,无端打人也要给个交代!” “否则,等端王回来,必然上齐王府要个说法。” 她现在是端王侧妃,倍受宠爱的那种。 面对荣熙郡主也不像以前那么没底气,哪能任由挨打? 虞浅轻笑一声:“哟,有端王就支棱起来了?” “这不是你说自己在做梦?我只是帮你确认一下?” “痛不痛?” 萧怡抬手抚了抚,不顾形象的用舌头抵了抵腮,痛啊,怎么可能不痛? 牙齿好像都松了。 虞浅也不管:“痛就对了,证明不是在做梦啊!” “不如多费脑子想一想,如今你落到我手上了,你可怎么办啊?” “端王?我等着,莫非你觉得本郡主会怕他?” 端王能拿齐王府怎么样? 有办法的话,当初就不会送礼上门赔礼了。 哪怕端王怀恨在心,他的那群谋士也会压着他规规矩矩的。 除非,他为了萧怡啥都不想要了。 何况,今日之事,只要她不认,萧怡就没有证据,说出去别人是信她还是信萧怡? 最坏的结果就是都不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在乎吗? 萧怡明显也知道,端王对抗不了齐王府。 这么一想,好气啊! 除非端王上位为皇,否则,她永远都越不过荣熙郡主。 尤其是现在,端王不在,她却落入虞浅手中,第一要务是脱身,而不是畅想将来。 萧怡一脸难以置信,“郡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就是因为上次我在齐王府做的事情,让你变成了这样吗?” “说到底,齐王府那次并没有对你或者对齐王府产生什么损害?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可以从此以后都不再理我,但又何必紧抓不放呢!” “不至于啊郡主,可是成了如此睚眦必报的人?” 她是真的疑惑,同时有一些得意。 原来她对荣熙郡主的影响这么深吗? 是她低估了她们之间的友情…… “啪”,另一边脸又麻了,重新体会了一遍自己刚刚经历过的感觉。 加上病情的不断加深,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头晕脑胀的。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被打晕的,还是因为病。 萧怡脑子有些空白,更忍不住心慌。 不行,她必须要速战速决,她的病情由不得她拖太久,慢慢来。 尤其还是在这山上,风大,且凉。 不过她为什么在山上? 郡主身边的人这么厉害吗?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虞浅打完了就舒坦不少,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萧怡的情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恍惚? 就这么有底气,她会放过她吗? 第481章 已哭勿扰,百日打卡就这么断了 虞婔变了变音色说道:“郡主,她好像真的生病了。” “现在应该在发热。” 她看出来了,萧怡以为她和杜涓只是虞浅的丫鬟。 那不如就装一回。 换成是她来,其实比较想干脆利落的抹脖子。 跟敌人真的没有必要说太多。 但虞浅因为萧怡,憋了不少气,而且一直憋着,之前都没机会发泄,确实需要疏通疏通。 她认为的办法不是对每一个人的适用的。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自我排解的。 否则,就没有钻牛角尖,抑郁症的说法了。 杜涓小声说道:“郡主憋得狠了。” 虞婔点头:“确实,曾经她真心将萧怡当朋友的。” 虞浅看着紧张的萧怡,突然笑了,“萧怡,你看,老天爷其实你是公平的。” “有些心思着龌龊的人,就偏不让她满足。” “你想生病?可是身体太好啊!” “不想生病,好像又来势汹汹。”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玩。” 虞浅一把捏住萧怡的下巴,像极了嘚瑟的反派,感受到手指间传来的不正常温度,忍不住更加高兴。 “看来真是病了,脑子都糊涂了。” “对齐王府和对我没有任何损伤的话都说得出来?” “你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呢?还是做了坏事之后就这么安慰自己的?” “若非父王……呵呵,齐王府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端王会送礼上门感谢吗?恐怕是落井下石!”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萧怡会干看着,会求毒王放过齐王府吗?恐怕会上手上脚亲自砸石头!” “啧啧,萧怡啊,你有什么脸提我们的交情?所以你其实在恶心本郡主吗?”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不会还得意,你对本郡主的影响有这么大?” 被说破了心事,萧怡的表情僵在脸上。 她不相信不是这样的。 虞浅身为皇族,什么都有了,从来都高高在上,没有任何的烦恼,又何必对她这个看不上眼的穷追不舍? 萧怡这么想的,就是这么说的。 她的脑子越来越浆糊,心慌不已,已经想不到更多,很多想法和反应都遵从了本心。 虞浅喜欢这种状态下的萧怡,什么难受,什么体会都看得见。 平日里这人演得太好,着实不太容易看穿心里想法。 虞浅:“你不知道吗?本郡主就是恨啊!” “你算计一招,差点让齐王府覆灭,现在平安无事是我们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太清楚了,齐王府若是遭难,萧怡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踩上一脚。 明白了这个才知道,这头白眼狼是她带进齐王府的,也是她养出来的。 等于她一手祸害了齐王府,一想到那可能的结果,窒息得很,怎么可能不恨? 基于这种认知,萧怡还指望她放过她吗? 之前一直忍着,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不干净,不想为了这样一个人惹得一身骚。 她在等,等一个跟她无关的机会。 之前虞婔从中牵线,跟杜涓交好,也是某种未雨绸缪。 倒是没想到,虞婔还将机会摆在了她面前。 萧怡下巴吃痛,扭了两下挣脱了,喘了口气。 却不知那是虞浅主动放的,看萧怡咳个不停,眼泪鼻子横飞,略微嫌弃。 不过,这人这么狼狈,怎么看怎么爽。 虞浅发泄够了,并不需要萧怡认错或者求饶,浑身舒畅,看了虞婔一眼,突然问道:“那日你算计端王,是宁王的意思!” 萧怡瞪大了眼睛,被虞浅的话弄得心乱不已。 她真的以为齐王府没什么事儿,那件事情就过了。 现在却告诉她,跟她无关。 她不甘心,不想承认这事实,却深刻的感受到了虞浅的恨。 其实,萧怡若非虞浅的手帕交背刺,即便发生同样的事,虞浅也不会这么恨。 就是萧怡有毁了她的心,想看着齐王府覆灭的愿望,最不可能原谅。 “郡主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虞浅:“不知道也行,对了,世上有一个传言,当初萧太师从一介寒门走到太师之位,依靠的可不全是学问和本事。” “而是萧太师年轻时发现了一座宝藏,以财开路,才越来越顺风顺水。” “那什么宝藏,你知道吗?” 萧怡瞳孔放大:“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郡主难道还缺银子花?” 虞浅笑了:“本郡主是不缺银子花,但是国库缺啊!” “萧太师发现这么一个宝藏,都福泽几辈人了,也享受够了!” “宝藏是不是该给国库,救济一下皇朝天下。” 虞婔震惊,还有这事儿。 萧太师曾经发现了一个宝藏,居然独享着宝藏,一路坐到了太师之位,福泽三代? 杜涓小声的开口,被风一吹,吸引不了萧怡的注意力。 萧怡的身体情况着实糟糕,根本注意不到那么多。 “确实有这事儿。” “据传当初是萧太师有一次少年得知,喝酒太多说漏嘴的。” “但是……听见的就两三个好友,要么三缄其口,要么矢口否认,要么出现意外……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时间一长,大家都以为只是有人眼红嫉妒散播的传言。” “可当年淑妃进宫,嫁妆和私底下的东西满满当当,表面上看好像并没有越过皇后去。” “事实上,嫁妆非常离谱惊人,恐怕个皇后都未必比得上。” 虞婔诧异:“啊?皇后可是崔氏一族散尽家产保住的后位,为了尽可能的保住崔氏一族的家产,很多东西都给皇后做了嫁妆。” “这样的皇后竟然比不上淑妃吗?淑妃还能比好几个?” 崔氏一族可是开国先祖时期传下来的家族。 两百多年的底蕴岂会贫穷? 这么一算,淑妃是有多富有? 果然,她还是穷人,总觉得富人富裕的程度是无法想象的啊! 杜涓点头:“这是经过淑妃和萧家露出来的一些猜测的。” “那时候就有人觉得,宝藏的传言很可能是真的。” “而且,这个宝藏,甚至富可敌国。” “后来萧侧妃的嫁妆不俗,虽然表面是按照侧妃定制来的,但每一担箱子都塞得满满的,都是用珍珠和宝石溜缝的。” 第482章 真不经打 杜涓感慨:“我也是偶尔听萧侧妃身边的人说漏嘴的。” “在她们看来,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萧太师若是将萧怡视为退路,那么给萧怡的嫁妆,绝对惊人。” 虞婔:……原来富裕人都这么玩的嘛! “照你这么说,那萧侧妃失踪的话,那她的嫁妆到时候要还给萧家吗?” 萧太师给淑妃那么多嫁妆,是为了萧家永恒的富贵。 给萧怡很多嫁妆是为了留一条后路。 那萧家富有是事实啊! 但确实,萧太师的父母兄弟还是村里的地主,尽管有银子也有限。 并没有什么大家族传承。 虞婔想起她不只一次听过萧太师其实是寒门出身。 只不过听这八卦的大都不信,小部分也不会去追究,久而久之也就没人传了。 但是真的要查,萧太师的来历和出身是无所遁形的。 当年科举的资料肯定还在。 如今萧家的富有,要么就是收受的贿赂惊天动地,要么就是真的有宝藏。 着实有点儿富裕得不明不白。 杜涓一愣:“啊,这么说……确实,还给萧家多可惜啊!” “可我有本事觊觎侧妃的嫁妆?” 若是用来养兵,至少短时间内都不用担心了! 虞婔提议:“也不是很难的,你可以让她的嫁妆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啊!” “现在天气这么热对,之前衙门大牢和圣哲书院不都走水了吗?” 杜涓若有所思,其实很心动:“恐怕得公主帮忙,不知道能不能瞒过萧家?” 虞婔冷笑:“萧太师难道还敢搜端王遗孀的王府吗?” “到时候肯定先转移了,王府随便他们搜。” 到时候杜涓也不在的话,王府的人恐怕就拦不住萧太师了。 等等,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王受太后支持辅助都没养私兵,是不敢吗? 呵呵,为何宁王就养起来了,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年了。 甚至还有余力去收买曹都督。 她相信,收买曹都督绝对不仅仅是给曹都督一个人好处。 不然,别人只需要将曹都督弄死就行了。 然而,宁王对曹都督手下的那支帝都驻扎军很是放心,所以肯定宁王私下里给这驻军也刷了好感的。 否则,宁王哪敢拒绝曹馨,甚至敢将曹馨推给别人,完全不怕曹家反叛。 这跟让萧怡嫁给端王,非常相似啊! 因为笃定曹家背叛不了,太师府也得是自己人,所以不愿意浪费宁王府后院的名额,尤其是王妃之位,这逻辑不就很通了吗? 所有一切的基础,可都是银子。 宁王是庶妃的儿子,太师肯定全力支持,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宝藏,必然会用来增强宁王的底牌。 虞婔:……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就一直不明白,宁王凭什么呢? 行,人家凭财富。 离谱中又带着不少的合理。 杜涓眼睛晶亮:“公主没觉得不太好就行。” 虞婔:“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好?” “那得看你用那批东西来做什么。” “别人藏起来的宝藏,用之于民,难道我还会拒绝?” 最重要的事,萧太师若是收回萧怡的嫁妆,支持宁王行事,到头来还不是要对付她? 用来与她为敌,她杀了才让萧太师得手。 既然如此,宁王……有权有势有钱,真的是心腹大患,不能留了啊! 就是有点急功近利……通敌叛国也敢碰,不然就凭他这样的筹码,虞婷梦里那一世,也不至于让端王捡漏胜利了。 说话间,虞浅又上手了,对萧怡又打又踹的。 这一两年虞浅也在练武,手劲可不轻,萧怡直接就吐血了。 原本还想问一问萧家的宝藏,让六公主多得点利益。 可萧怡咬死不知道,虞浅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发泄一通,萧怡直接昏迷了。 “嘁,真不经打。”虞浅无语,回头看了一眼虞婔:“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父王说,那个宝藏多半都是真的。” “继续让萧家这么挥霍,着实太可惜了。” “就算不上交国库,也有更多更好利国利民的用处!” 虞婔笑了笑:“我就说你为什么非要亲自来解决她,多少有点幼稚了。”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倒也是个不错的理由和机会,但是,你真的觉得萧太师会让一个出嫁的孙女知道详细的宝藏信息吗?” “尤其,表面上来看,端王和宁王可是对手。” “萧太师会让萧怡成为一条后路,万一宁王失败了,端王那边还能保住萧家一些人。” “但是,给宁王添堵,增强端王势力的事,他怎么会做?” 杜涓:“确实如此,萧太师之所以给萧怡那么多嫁妆,就是未雨绸缪来的。” “而他也很清楚,萧怡就算为了他自己也不会将嫁妆交给端王。” “那可是萧怡在王府立足的底气。” “很可能萧怡知道有宝藏这么回事儿,毕竟外面的传言都有很多了,但是具体的细节,肯定只有萧太师知道,宁王知不知道都还不一定呢!” 虞浅一脸晦气:“萧家这么有钱啊!” “当年还被这女人骗了不少首饰和好东西,越想越觉得自己那时候好蠢哦。” 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脸上,但是又舍不得下重手,恨不得抹除当年小白的自己。 虞婔轻笑:“那都是自己,没必要这么嫌弃。” “而且,想也知道,萧怡当初是要嫁给宁王的,就不是萧家什么后路,怎么可能给她那么多嫁妆?” “宝藏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对她透露,她不知道也正常。” 杜涓也劝道:“而且萧太师平日里过得并不算奢侈,才让传言变得不可信起来。” “萧太师是懂得如何规避麻烦的。” “太师府的吃穿用度甚至还不如一般家族,萧怡会看上郡主的东西很正常。” 这样养出来的萧怡,对嫁妆才会看得更严格。 虞浅笑呵呵的:“很好,我被安慰到了,谢谢你们……” “对了,那她是不是就没用了?” “她的嫁妆……” 杜涓:“到时候希望公主能搭把手,将她的嫁妆搬走。” “对外就一把火烧了,也不怕萧太师带人来查。” 这事儿得趁早,只要萧怡失踪的消息传回帝都城,萧太师定然就会派人看守。 第483章 只有她被了结 等确认后,就会找理由搬走。 在那之前就出事儿,萧太师就算怀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虞婔笑了:“行,回去就做,这事儿我乐意得很。” “也让我见识见识,富裕人家嫁孙女,嫁妆都是如何的奢侈?” 她想看看用珍珠溜缝的嫁妆是怎样的豪横? 盛昌帝不知道太师府有钱吗? 还是说,纯粹不知道有钱到何种程度才没有动心? 虞浅冷笑:“我也想见识见识,怪不得嫁人之后,似乎就不屑我的东西了。” “那我要动手了。” 虞婔眸光一凝:“你亲自动手?” 虞浅挑眉:“怕什么,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小时候被追杀的时候,也没少杀。” 虞婔:……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有她是个傻白甜吗? 不被追杀过几次,都不能显示身份是不是? 虞浅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了一眼杜涓。 这事儿肯定跟虞婔扯不上关系。 但是可能会给杜涓造成麻烦…… 杜涓点了点头:“去,我有心理准备,会处理好的。” 她看出来了,虞婔并没有将端王可能出现的结果告诉虞浅,应该是不宜外传! 毕竟事情还没发生呢,容易出变故。 虞浅放心了,转身抓起昏迷中萧怡的头,干净利落的抹了脖子,“早就想这么做了,你做初一,我逃掉了,那我做十五就还给你了。” 脖子被抹了,萧怡从昏迷中惊醒,捂着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虞浅。 她以为今天落入虞浅手中,最多就是受一些折磨和虐待,然后她也难以启齿,说不出去只能憋在心里。 从未想过,虞浅真的敢杀她? “泥……”萧怡惊恐的看着虞浅,手捂着脖子,费劲的发出一点声音,脖子上的血直接飙出来,染红了她日常保养很好的手。 虞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萧怡,下辈子不要凑到我面前来了。” “这辈子的事,今日就做个了结。” “不要觉得我和齐王府都没事儿,事情就不严重,一个打心底要我跌落尘埃受尽折磨的人,比直接杀我还可恨很多倍。” 萧怡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做个了结? 只有她被了结吗? 是她忘了,虞浅从来不只是一朵人间富贵花,暗地里的本质也是食人花。 不过,她依旧不懂,虞浅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来杀她? 她死了,虞浅又脱得了干系? 还有端王,丁群……她现在知道了,赶路是很累的,一个人被留在驿站也是危险的……她再也不想当然的以为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越来越糊涂,她不会死的,只是再次昏迷。 一定…… 萧怡并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自以为是了。 虞浅被虞婔带着走非常路线,在旁人眼里,她还在帝都城呢! 这么一点时间,根本不可能过来杀她。 而且,若是发现尸体,还能第一时间确认死亡。 可仅仅只是失踪,还不一定要多久呢! 虞婔看了看虞浅,发现她只有报仇的快意和轻松,没有别的不适才放了放心。 果然,不能小觑了任何一位温室的花朵。 虞浅:“把她扔到深山里,远一点。” 有小鹰在,这事儿完全没问题。 看着萧怡的身体一点点冰冷,确认是真的死亡,这才准备将人扔进深山里。 杜涓还帮忙将首级割下来,分开扔:“学习一下经验,战场上,不能确定敌人就真的死了。” “但是割下首级就一定能死了!” 虞婔瞪大了眼睛,觉得学到了。 怪不得战场上老是喜欢砍人首级呢! 很好,她也怕萧怡来个穿越重生的,那就麻烦了。 扔完尸体,让小鹰找了一个山里的湖,杜涓和虞浅洗干净后再回到驿站后的山峰上。 杜涓从包裹中拿出一套萧怡的衣服,虞浅也将之前从萧怡身上扒下来的首饰洗干净,开始换衣服。 商量过后,她们觉得萧怡不能在驿站里失踪,就怕太师和端王迁怒驿站的无辜驿卒。 虞浅想报仇,但是也不想祸害无辜之人。 所以,虞浅要易容成萧怡,然后自己离开驿站。 虞婔若有所思:“之前各大家族自查,你们都知道内情吗?” 虞浅换衣服的手一顿:“你的意思是,怕有人借‘萧怡’活过来?” 之前不少人被李代桃僵,才有了秀女刺杀皇上一事。 这么一想,萧怡的身份地位确实非常合适。 而且,失踪之人最好替换了,只需要被找到就行了。 杜涓也严肃了起来:“这么说来,若是萧怡再出现,必然就是敌国探子?” 虞婔:“我只是提出这个可能,若是发现萧怡出现,咱们不要太惊讶,不然会让人看出破绽的。” “到时候我们再碰头商量要怎么办?” 只是一个可能,主要是她们仨知道内情的反应。 原本利用消息不对等制造的不在场证明,可不能被一个间谍毁了。 真正的萧怡,应该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否则,这世界该进化成光怪陆离了。 杜涓和虞浅慎重的点了点头,确实要先稳住。 商量好事情,虞浅变成萧怡回到了驿站。 虞婔太小,杜涓太高,确实只有虞浅最适合“做”萧怡。 再说了,虽然闹掰了,虞浅的确是最了解萧怡的人。 虞婔和杜涓也都没急着回去,杜涓守着虞婔带着小鹰去打猎,弄了几只鸡和几只兔,搭了火堆来烤。 山顶上的面积还是很大的,靠里面烧一堆火,下面还是不可能看见的。 杜涓是炼体功夫,虞婔则是胃部可大可小。 出去一趟就遇见这么多,便一起带回来了。 反正吃不完,还可以兜着走。 这样的日子难得。 杜涓看着滋啦着油的鸡和兔,似乎有些向往:“到了边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经常?” 虞婔抬头看她一眼,调料是她拿的,烤肉是两人一起忙活的。 这是提前练习技术? “到时候你就不稀奇了。” 杜涓:“哪管那么远?至少现在舒服。” 考好之后,一人撕了一只鸡腿优雅的啃,时不时看一眼风平浪静的驿站。 “有空多做准备是好的,可以跟厨子学两手野外环境如何吃……” “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什么能吃,万一被逼到绝境也不至于被饿死。” 这是虞婷走过的路。 第484章 不堪回首昨天的1章 想当初,虞婷学过一些基本内容后,就被梦里的自己给蠢哭了。 她是落难到了森林里,又不是沼泽沙漠,明明眼睛里看到无数能吃的东西,她竟然活生生将自己给饿死了。 其实一般是蠢死的。 原本也没享受到太多公主带来的福气,倒是无师自通了无知。 杜涓点头:“之前也有学过一些,特别是极限的环境,能识别出能吃的东西,可以救很多条命。” 虞婔恍然:“那倒也是。” 兵法中肯定也有相关内容。 安静了一会儿,杜涓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让我去唐家军吗?” 虞婔看了她一眼:“唐家军的来历,想来你如数家珍。” 杜家是勋功世家,对乾宇皇朝的各大军队不知道才奇怪呢! 杜涓点了点头:“所以公主觉得,唐家军会更加接纳女兵?” 虞婔:“女兵?堂堂王妃,我让你做一个小兵?” 见杜涓一副难道不是这样吗的疑惑,虞婔扶额:“你还真是小看了自己。” “就算你同意,杜太尉又怎么可能同意?” “而且,你猜到了!” 杜涓诧异:“什么?” 虞婔:“端王很可能回不来了。” 杜涓严肃的点了点头。 虞婔摊手:“明确告诉你,还轮不到我出手。” “至少我不会成为你的杀夫仇人。” 杜涓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是恩人。” 杀了端王,就解救了她,能不是恩情么? 虞婔:“你不记恨我就好了。” 杜涓迷惑:“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记恨公主?” 虞婔:“你这才进王府没两个月就守寡,若是能早些施行计划,说不定你就不用嫁了。” “看看现在还没有嫁进端王的侧妃,刚好赶上了。” 杜涓震惊,所以,这么弯弯绕绕的事情还是公主的计划吗? 涉及大蒲王朝不说,还让文武百官参与讨论了这么久,让诸位王爷各种争抢的差事,竟然只是公主的诱饵吗? 那为什么又说轮不到她动手? 一时之间,杜涓觉得公主好厉害,好深不可测,更添一丝敬畏。 “没有的事,不嫁给端王,也会是别人。” “不说皇上,就是杜家,也不可能同意我不嫁人。” “早点守寡早点自由,再说了,我知道公主的意思,端王妃的身份,端王遗孀的头衔,不仅有皇上护着,还有更多更大的好处。” “最重要的是,谁都不可能让我再嫁了。” “我不想坏了我从小练到大的武功,更不想再经历一次婚姻。” 默契没有提到的是,她若是以给端王守节为理由,可以刷很多的好感和名声。 如果不是端王,可能没那么好忽悠。 亏得当初她还在想怎么不嫁,也是犯傻了。 虞婔点头,“端王是真的喜欢萧怡,对其他女人天生就会有很多不在意和忽视,就会显得很好骗。” “但是你这个武功,不要对外提及,弱点太明显了。” “要毁掉你的武功,不一定要娶你。” “等空了,我让人帮你看看,瞧瞧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她在空间里多找找办法,同时让钟离诗和南崎也给杜涓看看。 如果都没办法,那就是真没办法了。 杜家也是,怎么给女孩子练这种武功? 嫁人就等于前功尽弃,一切归于零,就不会想对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 或者女人相夫教子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武功什么的,嫁人之前玩玩没什么,嫁人之后没了就没了,更安心的做家庭主妇? 杜涓叹了一声:“我爹娘本来也不怎么支持我练武。” “爷爷教过一阵,那是无聊的,也只以为我就玩玩。” “从来不当真……或许是当真也没用,迟早也会废掉的。” “当初我只觉得爷爷和爹,叔伯们,堂兄弟们练起来好威风,就想学,但杜家也确实没有什么适合女子修炼的好功法。” “他们也不知道女人练久了会有很多后遗症。” “稀里糊涂的就到成亲的年纪了,家里人都想着,反正成了亲就会回归原点,一切都会回到正常道路上,所以就没人管了。” 虞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走好自己的路就行。” “不是去当小兵,这次端王一旦出事,唐家军的首领必然备受牵连。” “我的打算是,你以给端王报仇的名义,自行去往唐家军。” “无论是端王妃的身份,还是你杜家小姐的身份,唐家军定然不能拿你怎样的。”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别总想着从小兵开始。” “你没有那么富裕的时间,大蒲王朝更不会安静的等着你成长起来。” “你要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站住脚跟,并且拿到一定的指挥权。” “一旦大蒲王朝攻打乾宇,立了功,后续才好安排。” “你懂我的意思吗?” 杜涓:……以前只明白十之一二,现在懂了。 万万没想到,虞婔的打算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 根本不是她以为的小打小闹。 “公主,在你看来,我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虞婔:“怎么?你自己没有信心?” “当初我可是让你跟唐莹战神看齐的,你得有目标,并且为之不断的努力。” “好歹你也要对得起我帮你算计一场,对!” 杜涓都顾不上吃东西了,眸光越发的坚定。 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的海拔突然高了起来。 “公主,我会朝着那个目标努力的。” 突然就有了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 虞婔目光往上又撤回来,“不用那么严肃,还是坐下吃!” “知道目标就自己多计划计划。” “到时候你离开了帝都城,可不用管太多皇命,以及杜家的人。” “你嫁给端王,就已经完成了你作为杜家子女的责任。” 端王这个人选确实好,杜家不管明里暗里都不可能让杜涓再嫁。 只要杜涓不松口,不断刷新她守节的意思,杜家连开口都难。 杜涓:“谢谢公主,后来我也想明白了。” 公主还帮她忽悠端王,哪能记仇呢? 虞婔:“唐家军这次可能要遭大难,但是唐家的将军都是忠心为国的。” “我不希望乾宇这样的有志之士,死在小人的争斗中。” 第485章 银子和人,都要 虞婔顿了顿说道:“所以,另一方面我希望你过去后,若是有机会能救他们一救。” “都是乾宇的有功之士,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杜涓表情一凝:“公主说得对,唐家的将军若是全部死于非命,唐家军恐怕得散。” “难道这就是大蒲王朝的目的吗?” “偏偏……乾宇都中计了。” 虞婔点头,深深叹了一声,想起了精忠报国的岳飞,想起了雄壮磅礴的满江红。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种是何等的气势和奉献。 可知道结果后,只会更加悲哀。 虞婔觉得,她可以杀光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全部替换一遍,也不愿意看到真正保家卫国的将领死在这种内斗上。 而且,她也觉得大蒲王朝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整垮唐家军。 到时候那边的防线犹如纸糊,大蒲的骑兵长驱直入,唯恐帝都城不被西商军围困,也要被大蒲骑兵兵临城下。 万万没想到,当初西商军被她无声无息的收了,大蒲的威胁也差不多。 虞婔都开始怀疑,盛昌帝是不是必须要经历这样的惊天侮辱? 不是西商就是大蒲,那不是大蒲,是不是还有别国? 莫非真的天意不可违? 那可头疼了。 虞婔:“明天回去,你留个门,我让人去王府把萧怡的嫁妆给搬走了。” “找一些替换的放进去,之后再演戏给萧太师看。” 杜涓点头,提议道:“既然如此,还有端王的私库。” “不如就一起搬了,到时候一查,也不只是针对萧怡的,萧太师更没有理由找。” 闻言,虞婔诧异:“你的意思是,端王的私库,跟萧怡嫁妆所放的位置是一起的?” “萧怡的身份摆在那儿,他真的就那么爱?” 如果说靖王还被苏夙用了玄乎的道具。 那端王……就是真的恋爱脑了! 杜涓:“不是一起的,但是碍着的。” “萧怡的院子,原本是王府内比较小的院子,但是最靠近王爷所住的主院。” “公主也知道,萧怡先进府好久,她求了王爷同意,将那个距离王爷最近的院子改造了,将外面周围的地方全部弄进了院子里。” “外面或许看起来很怪异,但是,萧怡的院子和王爷的主院仅仅只有一墙之隔了。” “所以,搬走了萧怡的库房,不如将端王的私库也搬了。” 一事不烦二主,“这是最好的机会,端王将死士和侍卫带走的带走,派出去的派出去,出门了大半,目前是最薄弱的时候。” 虞婔:……还能这样操作。 毕竟王府的建造都是专业人士修建的,还看过布局的。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萧怡私自这么一改,外面看起来怪异就对了。 没有哪个大家族家里会是这样的布局。 行,确定了,端王绝壁是个恋爱脑。 “好,到时候我看看,端王的私库应该也很壮观!” “啧,端王心大,他那几个谋士都眼瞎了吗?” “全然不担心萧怡这么干会破坏了王府的风水?” 杜涓勾起嘴角:“谋士应该不知道!” “毕竟那是王爷的主院和后院了,几名谋士等闲是不会到这种地方的。” “而王爷认为,这就是家事,哄心爱之人高兴而已。” “萧怡肯定吹过枕头风,让王爷不要说,就这么瞒了下来。” 虞婔:……这女人果然厉害。 虞婔和杜涓在山顶守了一夜。 聊了很多关于计划的事,和平常普通的事。 倒是虞浅第一次做这种事,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才刚刚蒙蒙亮就起床了,让驿卒备好马,她要进城去。 顺带还用碎银子打赏了驿卒。 得了赏,又有端王的威慑,驿卒也不敢多话。 当然,也提到了要派人跟虞浅进城,是带路,也是保护。 虞浅满口拒绝了,开玩笑,有人跟着,要让“萧怡”失踪岂不是还要多费些手脚? 如今,是“萧怡”的个人行为,之后谁都怪不上。 萧怡本身也是这么自信固执的人。 被拒绝了,驿卒等人脸色有些难看。 主要是怕出事儿,无法跟端王交代。 同时也遗憾少了一些打赏,驿站这种地方,很少接待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 可端王侧妃坚持,他们也不敢违逆。 虞浅模仿着萧怡的语气:“昨儿个喝了药,病好了很多,今天就进城去找镖师,你们安心做你们的事就行。” 驿卒:……他们还能说什么? 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这两日得了不少的赏赐,兄弟几个能好好吃两顿。 虞浅上马,“对了,我那两个丫鬟若是来了,你们招待招待,让她们在这等着。” 见驿卒应下,虞浅才离开了驿站。 朝城市奔去,一路上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公主会在什么地方接她? 想起还能乘坐小鹰升空,总觉得热血沸腾。 上次一直都在犯傻,没能好好体会,这次一定要好好体验体验。 这事儿没有虞婔的同意,她是不会告诉父母的。 没人分享也是很难受的哦。 不知道之前小鹰降落在齐王府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虞浅想得多,着实有些纠结。 她没想到,她没等到虞婔和杜涓,却遇见了拦路抢劫的。 虞浅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城池不远处,你们竟然敢抢劫?” 帝都城外面的皇朝,这么危险的吗? “噗,原来还是个天真的。” “失敬失敬,抢的就是你啊!” “端王最宠爱的侧妃,出趟远门应该带了不少银子!” “银子,我们要,人,我们也要。” 虞浅抬手摸了摸,才想起自己还顶着萧怡的脸在行动。 所以,这些人特意等着她进城,是冲萧怡来的? 消息这么灵通的吗? 思及此,虞浅哈哈大笑,笑得很开心。 敢情昨晚上她还先下手为强了。 要是今天,指不定连洗锅水都没了。 原来萧怡有这么多隐藏的敌人,有这么多人要对付她啊! 哈哈,亏得她还自信安全,就那么让端王走了,哦呵呵……虞浅越笑越开心,萧怡真该感谢她,至少她让她死得还算干脆。 第484章 不挑衅吗 落到这些眼神恶心,不怀好意的人手里,有萧怡受的。 指不定死前死后都保不住清白呢? 拦路抢劫的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满头的问号。 刚才他们说的话不吓人吗? 不挑衅吗? 为什么对面那个女人笑得如此的疯癫? 各种笑声换着来,像极了反派……谁才是反派? 虞浅表示都是误会,她真的就是太开心了,心情持续高扬,不知不觉中,笑声随着心情而变化。 她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人能不能打劫成功是一回事,一想到萧怡就算没有她出手也被别人盯上,一个字,该。 虽然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更好没有错。 但是,老想踩着别人往上爬就不好了! 还嫉妒呢,想把朋友推进泥坑里,哼,她的世界就只配拥有敌人。 虞浅笑得太惊人,黑衣人都懵逼了,抬头看了看天,很好,都还没有完全亮,不知道太阳会不会从奇怪的方向升起来了。 而虞浅屋内刚有动静,虞婔和杜涓盯上了,并且一路跟了过来。 想着走远一点再说,她们不会带走马匹。 而驿站的马匹都是军用马匹,马蹄铁上是有官方记号的。 另外,军用马匹养出来的状态就不一样。 所以,不好卖。 总不能杀了! 打的主意是跑远一点,虞浅离开后,老马识途,会自己跑回驿站。 到时候也给驿卒提个醒,马自己回去了,人没了。 此时此刻,两人都被虞浅的癫笑给弄得有些懵逼。 难道这样能把劫匪给吓走么? 劫匪终于不耐烦了,也不再废话,欺身上前,想要活捉了“萧怡”。 虞婔和杜涓终于出手了。 这七八个黑衣人不算事儿,赶紧解决了走人。 虞浅看见虞婔那飘逸的动作眼睛忒亮,内心是后悔当初没好好练武。 现在用出来多酷多美啊! 因为不知道黑衣人的战斗力,怕有漏网之鱼,虞婔和杜涓还带了帷帽。 结果全部弄死了才发现,黑衣人的武功水平没有很高,达不到暗卫和死士的程度。 不过,原本对付萧怡是绰绰有余的。 虞婔不打算管地上的尸体,召来小鹰,拉着两人离开。 虞浅还在开心,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给虞婔。 “从萧怡身上摸出来的,给你……” 虞婔:……杀人还舔包? 下一刻,看着银票的数量,立刻认可了这一做法。 但凡多出神一秒,都是对银票的不尊重。 整整十五万两啊,果然是有钱人。 出个门是准备另外布置一个家吗? 虞婔暂时没说话,小鹰背上爽是爽,但是不适合聊天。 不然能灌一嘴。 刚刚虞浅得意忘形张嘴了,后面的话都给吹没了。 等虞浅从开心的神色中缓过来,对于在空中重新升起兴奋感时,小鹰已经降落,抵达了城外那个短时间内易手很多次的温泉庄子。 虞浅:……刚开始她都在乐个什么劲? “我想再多乘一会儿,还没好好感受呢!” 虞婔:……看了一眼小鹰。 小鹰立刻摊开翅膀,后退了几步,“嗖”的一下升空了,消失在晨光中。 这浓浓的嫌弃感,虞浅顿时沉默了,所以,这小鹰听得懂人话? 杜涓:……她看着震惊极了。 长这么大就算了,还这么灵性? 果然,六公主都还不算天选之女,谁是? “行了,我们在这庄子玩半日就回去。”虞婔安慰着虞浅,掏出那十五万两银子:“你拿到手的你拿着,给我做什么?” “看起来十万两是萧怡自己带的,另外五万两,应该是端王给的。” 很容易分辨,因为银票的钱庄不同。 但都是遍布乾宇的大钱庄银号。 啧啧,这些人出个远门都带这么多银子吗? 将“穷家富路”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端王真的是方方面面都表现出恋爱脑的属性,给心爱女人银子都这般大方。 虞浅撇嘴:“萧怡的银子,切,我还不屑用呢!” “给你你就拿着,要不,你跟王妃分一分?” 杜涓:“……这,侧妃的银子,我用着也膈应。” 虞婔:……白得的银子居然还有不要的,膈应什么啊! 错的是人,又不是银子,为什么要让银子承担这么多? 虞婔默默吐槽,其实也知道,两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想将银子留给她。 淡定的将银票揣进怀里,虞婔纳闷的想到,难道在两人眼里她还是很穷的?还是说认为她要办大事,肯定需要很多银子,这种白得的就白送。 突然意识到这点,虞婔看向杜涓:“你让我将萧怡和端王的私库搬空,莫非就是想全给我的?” 不打算要回去了吗? 当初沈淮就是这样的,说好存在她这里,一共二百五十万。 结果完全没有取走的迹象。 现在欢喜班多赚钱啊,还有沈淮私有的一些铺子庄子和院子,似乎都在源源不断的赚钱? 问了几次,改命莫容易的人都说他不缺钱。 还问她是不是缺钱了,说他那里存了不少。 杜涓笑了笑:“存公主那儿多好啊,公主比我更需要银子。” 虞婔:“……你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可多了,不要图存在我这里不用给管理费。” 没错,如今的钱庄银号存银子,存宝贝或者其他东西不仅没利息,还要给管理费的。 所以能存到钱庄的银子,都是有钱人。 不会是普通家庭。 难道是她从来不存银子在钱庄,所以才会给人穷的错觉? 那是她有空间,有更加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杜涓:“公主随便用,杜家给我嫁妆经营起来也不会少银子的。” 虞婔:……简直说不通,这些人都嫌银子烫手似的。 杜涓笑了:“其实还有一个,无论是萧怡的嫁妆,还是端王私库的东西。” “若是大量出现在我手里,岂不是告诉萧太师有问题?” “很多东西我是不好出手的,干脆不沾手,我才理直气壮的应付萧太师。” “无论他怎么找,在我这里找不到,他就没有理由发作。” 虞婔微噎,这话相当有道理,她认。 “行,谁还嫌钱多似的,进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了,你将来也别想了。” 第487章 是不是嫁人了特别费银子 杜涓点头:“当然,一码归一码……” 将来的军饷军需那是朝廷的事儿,跟公主个人有什么关系? 堂堂皇朝若是无力负担,那真的要好好清理一下蛀虫了。 见两人差不多说好,虞浅对杜涓侧目:“你将来很多地方会用银子?” “啊这……我怎么感觉我手里的银子有点儿用不出去呀?” “吃穿都在齐王府,不需要养家,但凡有点特殊要求,手里的铺子庄子好像都能满足。” “出门逛街好像也没什么要买的,就偶尔花点碎银子,打赏点下人……每个月好像赚得也不少,但是用得不多啊!” 虞婔和杜涓:……浓浓的凡尔赛气息。 杜涓当然知道虞婔说的将来是指练兵养兵。 唐氏一族都养不起唐家军了,人数一减再减。 如今的唐家军还不知道有多凄惨呢! “以前我在杜家,也觉得用银子的地方不多,现在嘛,到处都要用银子,手里的产业不好好的管理,很容易入不敷出。” “每个月不多存点,总觉得心慌。” 虞浅纳闷:“是不是嫁人了,管理一个家就特别费银子?” 虞婔被逗笑了:“那得看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妻妾成群,奴仆无数,能不费银子吗?” “庶子庶女多了,每一个的吃穿用度,读书学艺等等,都得花银子啊!” “如果男人赚的银子不够开销,你出不出?” “要想男人赚得足够,你就得弹尽力竭的去经营那些产业,总不能全家穷困潦倒,你一个人抱着金山银山过日子!” “舆论就能变成一座山……反正,没那么简单的。” 虞浅一惊:“说得是,帝都城这些事儿还算少吗?” “我还只是看到表面的一些情况,真正内里有多么不堪还不知道呢!” “哎呀,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多赚一些银子将来傍身?” 终于理解压箱底,用来傍身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需要银子来做底气。 虞婔和杜涓:……她们俩是不是教坏郡主了? 虞浅看了看庄子:“对了,这温泉庄子,一年四季也来不了两次。” “放着是不是有点浪费?” 虞浅眼睛晶亮的看向虞婔:“要不,对外开放?” “往年我外出参加宴席,都能听见不少人对温泉挺向往的。” “我出人管理,赚到的银子我三你七怎样?” 杜涓看看公主,又看看郡主,有些纳闷,这温泉庄子不是虞浅的吗? 当初三公主那事儿,给虞浅的赔礼啊! 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奇怪,也是想方设法的给公主送银子不成。 虞婔:“我什么都不干就能得七成?” 其实她早就想过了,温泉庄子这么放着,确实有些浪费。 这两年,一年到头都没能来一次。 但是庄子明面上还是齐王府的,她不好插手。 虞浅突然觉醒了商人属性,她得支持。 就是拿七成有点亏心。 虞浅纳闷:“挺好的啊,你觉得多了还是少了?” 虞婔:“四六,我四,你六,不然我觉得烫手。” 主要还是她不好接手:“到时候我找御医或者太医宣传一波,泡温泉可以治疗一些隐疾,生意肯定比你想象的好,绝对很赚的。” 这可是实话,不算虚假宣传,温泉的确对人身体好。 主要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不过温泉庄子这温度,更适合种反季菜啊! 若是虞浅开发出来,她得提一提这个,供应自家和手里的酒楼食府就是大赚。 成品,永远比食材更赚。 虞浅皱眉:“我要拿六,比你还多,回去我爹娘肯定骂死我。” “啧……要不……王妃也加入?你拿二?不是说将来你用银子的地方很多吗?这种光明正大转回去的银子总没有人管你怎么花?” 虽然不知道杜涓为什么会需要很多银子,但现在开始转总没有问题。 杜涓震惊,手中的茶差点荡出去,“不是,这庄子跟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怎么分钱还有我什么事儿?” 看了看天,“难道这就是天降馅儿饼,砸我头上的感觉?” 虞浅爽朗的一笑:“对对对,一辈子总要体会几次,让你多体验体验。” 虞婔却懂了虞浅的意思,刚才杜涓将萧怡和端王的私库都送给她了,用这种方式回报一下也行。 交情嘛,都是有来有往才会逐渐深入的。 何况,一个公主,一个郡主,再加一个王妃,到时候生意火爆,惹人眼红也不敢动什么心思。 当然,也给杜涓增加一个银子来源。 正想着,就听虞浅说道:“实话告诉你,这个庄子我已经送给公主了。” “原本就是公主的,我借着打理生意的名头赚三成已经是仗着公主暂时不好出手的过。” “如今你加入进来,也出一些人手,互相监督,免得一家的人伙起来欺上瞒下的。” “咱们做同样的事,那我们就平分!” “公主四,我三,你三。” 杜涓:……这是可以说的吗? 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反倒是多了一成?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看来,她们仨的联盟也是关键。 当然,弄死萧怡也是关系紧密的一环。 虞婔拍板:“行了就这样,你们赶紧弄好!” “今天天气这么反常,很可能会没有秋天,热完了直接进入冬天。” “而且,指不定今年冬天会比任何一年都更冷,这温泉的生意不就来了吗?” “到时候我让太医研究一下配方,扔一些药材进去,搞成药汤,对身体更好。” “抓紧时间,我怕到时候王妃可能没时间搞这事儿,可就落你一个人头上了,可别喊累。” 虞浅:……啊?为什么没时间? 杜涓:……可能是因为她要守寡,总不能百日不到就出来搞生意! 盛昌帝见了可要不高兴了。 更或者她要替夫报仇,人都不在帝都城了。 没想到只是在山庄中转一下就谈好了大生意,三人回到帝都城就各回各家了。 当然,虞婔和虞浅是光明正大的回府,她们就是相约一起去庄子住了一晚。 两个心腹丫鬟是真的去了庄子,和她们一起回的。 第488章 真的端庄大气 杜涓则是偷偷回了王府。 如今王府的主子还不算多,这得感谢萧怡。 萧怡进府之后,端王根本没心思要别的女人,所以只有最早四位教导人事的侍妾。 没办法,端王年纪大了,侍妾都多了两个,盛昌帝和皇后赐的。 端王妃进府后,只进了两位庶妃,其他妾都还没来得及提拔。 所以,端王和萧怡不在,王妃一家独大。 杜涓准备好离开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回也没人发现。 毕竟以往王妃也不怎么出院子,加上天气还热得人发慌,下午这种时间段,没人愿意出门。 洗漱完,杜涓打算补个觉,想起分开时虞婔说今天晚上会来搬东西,让她留个人指路,就叫来了小刀吩咐了一番。 然后放心的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可什么都不知道。 小刀得了吩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尽心尽力的办事。 让人搬了一些箱子去端王的主院,和萧怡的院落。 事情做得慢悠悠的,很快就到了天黑。 两庶妃和四名侍妾得到消息都有些奇怪,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之前端王带着萧怡走后。 盛昌帝除了发圣旨给端王申饬,转头还赐了不少东西到端王府。 当然咯,主要是为了安抚王妃的。 然而,只赏赐给端王妃就很打端王的脸,盛昌帝就顺带赐了端王和萧怡一些东西,打算从将来的奖励里扣除。 而王妃之前收了东西就没想得起来,今天突然想到这些上次还有端王和萧怡的份儿,所以让人送去了端王和萧怡的院子。 如此大度,让庶妃和侍妾一边酸一边迷茫。 嫡妻真的可以做到这份上吗? 要脸要名声不要钱? 若是觉得钱多,可以给她们发点不? 小刀将东西送过去,就将两家院子如今的防守力量给摸清了。 跟之前肯定是不能比的。 同时慢吞吞的,一点儿都没有急着离开。 “快点,这可是御赐的东西,我得看着你们入库才行,谁也不能碰,不然,王妃也没法跟王爷交代了。”小刀大声催促,盯着主院的小太监将箱子给搬进库房。 管家太监拿着拂尘,嘴角抽了抽:“小刀姑娘,你放心,别说御赐之物,就是其他王爷的东西,谁也不敢乱动的。” “保管送进库房保存得好好的,你这有清单呢,等王爷回来定然交给王爷过目。” “绝对不会让王妃难做的。” 王妃能将东西送过来,那是好事儿啊! 他等好几天了,还以为王妃要独吞了呢! 不得不说,这王妃真的端庄大气。 不像萧侧妃,明明嫁妆不少,还总是盯着王爷手里的。 有时候真不知道萧侧妃是为了王爷的宠爱,还是为了王爷的东西? 为啥太师府出来的嫡出小姐,总给他一种眼皮子浅的错觉? 殊不知,萧侧妃这样的,经历了宁王和端王的谋划,只有钱财才能给她安全感。 小刀满意的点了点头。 似乎看见了旁边屋顶有一个突出的“头”,然后看见了一个手势,松了口气。 这么快就来啦,不过迟了她都拖不下去了。 现在看见了,端王的库房大概在什么地方? 虞婔来就看见小刀的戏,有些忍俊不禁。 然后打手势让小刀去萧怡院子。 小刀最后看了一眼,东西的确都搬进去了,“那我去隔壁看看,李公公……不如一起去做个见证?” 管家太监李公公顿了顿:“好的好的,小刀姑娘,请。” 正常,众所周知,王妃和萧侧妃不可能和谐共处,担心萧侧妃的人闹幺蛾子很正常。 小刀满意的和李公公来到萧怡的院子。 虞婔发现,除了这个院子诡异的与主院落只有一墙之隔,特别不符合端王府的布局之外。 萧怡的院落里还是布局得很好的。 而且非常精致,三步一景都不是说笑的。 有山有水,有鱼有林,乍一看就特别和谐,让人待着挺舒服的。 看得出来,萧怡对此是下过功夫的,只要能拉拢端王的手段,一点都没放过。 连环境心理学都利用起来了。 打量着端王的视野就那么远,在院子里就不会注意到两个院子怪异毗邻的不爽吗? 小刀扫向萧怡院子中的婆子。 萧怡出门带走了身边的四个心腹丫鬟,将奶娘和伺候的婆子都给派出去管理手上的产业了。 按照规矩,萧怡只有两个大丫鬟,四个心腹就有两个被迫成为二等丫鬟。 当然咯,私下里萧怡怎么对待是她的事。 在十里亭再往前不远,被皇帝圣旨申饬后,两个二等丫鬟的心腹就赶着行李和马车回帝都了。 但是,她们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小憩几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所以,萧怡的院子只剩下几名粗使丫鬟和婆子,大概管理着对外业务的太监。 一婆子看着李公公,有些为难:“李公公,小刀姑娘,我们这些人是开不了侧妃娘娘的库房的。” “只能先将东西放进侧妃的寝殿,你们看……” 她们最多在外面看守库房,不让人靠近和进去,哪有资格开库房啊! 李公公恍然:“确实,小刀姑娘,侧妃娘娘的心腹都还没回来。” “她们不可能有库房的钥匙。” 小刀挥手:“那行,就劳烦李公公对一对清单,王妃可是将东西给全了的,大家都来看看。” 这么多人能证明,开不开库房无所谓的。 萧怡的库房可比端王的明显。 打眼就能看见院子里好几间上了锁的房间。 虞婔:……嫁妆这么多的吗?需要好几间房来放? 这院落的房子可是重新修过的,面积相当大。 端王到底知不知道萧怡这般富有? “行了,做完事,我就回去复命,出了这个门,真要缺了少了,我可不认了哦!”小刀觉得有言在先可真的爽。 在杜家,大家不是仇人,永远不可能这么干。 李公公严谨的检查了一遍,亲自将小刀送出了院子。 小刀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很快见到了虞婔。 当然,她可不知道这就是六公主,只以为是六公主派来的人。 “你来了啊,库房的位置都看到了吗?” 虞婔点了点头。 第489章 都搬走了 小刀松了口气:“需要帮忙吗?” 虞婔摇头,声音略微改变,“王妃特意让你送东西过来的?” 小刀:“也不算特意,只是当时皇上赏赐过来,顺带给了王爷和萧怡一些东西,多了一层遮羞布而已。”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王爷和萧怡的,大头在王妃那儿。” “王妃说,她并没有破费。” 显然,杜涓知道虞婔会担心什么,特意让小刀解释了。 虞婔点头,很好,明白了,东西一起拿了。 但是这部分恐怕得好好处理,不然会被顺藤摸瓜的。 行,端王和萧怡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好好处理。 没有多聊,虞婔离开了。 小刀便回了王妃院子,倒是一点不觉得虞婔一个人有什么奇怪的。 并非带来的人都得出来见她! 藏好了才不会被发现。 夜深了,空气中裹着花香,飘来了一股香味儿。 只见端王院子明里暗里的人都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虞婔的身影快速闪进书房,然后打开了墙厚的房间。 之前已经看到了,没有浪费一分一秒。 墙后的房间比想象中大得多,而且有阶梯往下,明显不只一层。 上面是满屋子的孤本,摆件字画,下面一层才是红木箱子满满堆砌在两边,中间留了一个过道方便取用。 至于箱子里有什么,虞婔顾不上查看,挥手先收走了再说。 时间虽然不紧迫,但她没有立刻欣赏的心思。 后来想了想,还放了一些空箱子进去。 她有很多空箱子,这会儿就用上了。 毕竟火再大也不能将东西全部烧成灰烬,王府的人也会救火。 总得有东西在火中烧起来。 转悠了一圈,虞婔还来到端王的寝殿,敲敲打打的又发现了一个暗室。 虽然没有库房那么大,也只有一层,但是总体也有三百平,三米层高的样子,里面摆放的,收藏的可都是精品。 没有填满这个暗室,只装了大约三分之二。 虞婔微微一笑,她就知道,狡兔三窟,端王不会只有那一个库房。 而且,她敢笃定,日常办公那边肯定还有暗室。 只不过,她只能捞走寝殿这里的,毕竟日常办公的地方太远,到时候火势应该波及不到那么远。 何况,放在外面的东西,虞婔也没有动。 到时候打扫火灾现场,一件没有,二件也没有,总不能件件都被烧毁了! 那可说不过去。 暗地里的东西,很多只有端王自己知道,那才拿得安心。 虞婔转战萧怡院子,用同样的方式让下人们都进入了深度睡眠中,用一根细细的银簪子将所有锁都给捅开了。 五个房间啊,每个房间都有三四百平。 竟然装得满满当当,只剩下门口落脚的地方。 所有箱子大大小小的垒起来,都已经顶到房梁了。 虞婔微微张大了嘴巴,这……真的比端王富有啊! 赶紧替换空箱子。 她空箱子都没人家装满的箱子多,也不管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萧怡库房到底有多少。 有比没有好。 同样的,虞婔也在萧怡的寝室里发现了一个差不多的暗室,比端王那个还大一些,但是依旧堆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这可比明面上的嫁妆多多了。 全部收干净,虞婔看了一眼寝室的三个箱子,想了想没拿走。 同理,表面上的就不拿了! 端王那里没留是因为送进了库房呢! 虞婔看了一圈,表面的东西都放过了,藏起来的都抠走。 比如书桌下,书柜中的小暗格,里面通常都放着机密和银票。 比如床头,多宝阁中都有小暗格,似乎大家都喜欢整这种。 不管,反正别人不知道的都带走。 走之前,虞婔绕道了杜涓的院子。 正好杜涓回来后补觉到半夜就醒了,正在吃饭。 “公主?”杜涓震惊,这事儿居然要公主亲自出手吗? 虞婔说道:“东西正在搬走,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能搬光。” 没办法,小刀才回来,不可能那么快就搬完了。 “不过,我看萧怡的库房有些好奇,特意过来问问……”原本是不打算来见人的,但是萧怡的库房让她有所疑惑。 杜涓表情严肃:“公主发现了什么?” 虞婔穿着夜行衣,坐了下来,示意杜涓也坐,这姑娘的海拔着实太高了,站着说话她脖子很累。 “你确定萧怡的嫁妆,或者说她的私库只有这些东西吗?” 杜涓一愣:“啊?东西少了?” 虞婔摇头:“不是少了,而是库房塞得太满了,满到日常想拿点东西都难。” “然后,端王还在不断给她东西,偶尔还有父皇的赏赐。” “她根本没地方放了啊!但是除了库房,也没见其他地方有放这些。” “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地方放了东西?” “或者说,日常指不定在转移嫁妆。” 杜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东西已经多到她那个院子都放不下了? 虞婔缓缓说道:“你想想,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就是萧太师的后路,定然跟萧太师是商量过的。” “怎么会把所有东西都放在端王府?” “太师府若是出事,端王府定然会被很多人盯着,指不定端王都要盯着她呢!” “她也不好从端王府拿东西出去!” “趁现在,未雨绸缪,不动声色的转移东西出去,到时候萧太师一家不就可以直接用了吗?” 能保持这种爆满状态就很不容易。 杜涓若有所思:“这么看来,萧怡平日里还挺忙啊!” 又要应付男人,又要悄悄的转移东西,还要跟后院女人斗智斗勇,虞婔都要感叹一句时间管理大师。 “不知道她那几个婆子出去住的地方,或者手下的产业有没有?”杜涓明白了,积极的寻找解决办法,“她手里那些产业我知道,进府之前调查过,原本没当回事儿。” “现在倒是正好……” 虞婔:“如果你是萧怡,你会将东西放在同一个地方?还是分开好几个地方?” 杜涓:“当然是不同的地方,免得被一锅端。” “哦,那都去看看?而且我一直觉得萧怡得了那么多嫁妆,未必甘心就还给萧太师。” “东西到手久了,始终觉得那是自己的。” “多放几个地方,到时候找个理由忽悠过去,多出来的可不就是她的了?” “瞒不过去再交出去一点,多来几次,总会留下一些的。” “何况,她库房那么满,应该还会不断的将东西带出去。” 第490章 竟然这么要命 虞婔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你将她的那些产业的地址给我一个,我让人去查。” “你现在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恐怕这次让婆子出门巡视产业,也是带了东西出去的。” 杜涓立刻起身,拿了桌面的笔墨写了起来。 一连串的地址跃于纸上。 反正东西都是六公主的,早说了不插手,确实不用做什么,将自己摘干净。 虞婔看了看地址,决定让人好好查一下,看两个婆子都去了什么店? 杜涓:“什么时候会走水?” “端王那个李公公有进入库房的权利,万一有什么人情关系要走,他可能会进私库。” “到时候发现东西不在,恐怕就得事发了。” 虞婔微笑:“明天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 杜涓诧异:“大白天的做?” 虞婔:“放心,我的人不会来,将锅甩给太阳。” “而且,白天的时候其实没那么容易发现。” “另外,中午最热的时候,大家都躲在屋里,要么吃饭,要么补觉,更容易搞事儿。” “对了,起火点我设定在了两个院子之间,萧怡这个院子修得本身就破坏了工部原定的布局,到时候可以将锅甩给这个。” “你这个王妃进府之前就弄成这样了,跟你可没有关系。” 杜涓忍不住笑了:“公主说得对,我明白了。” 虞婔:“我先走了,你休息,明天指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杜涓点头。 虞婔回去后就将清单交给了属下,让他们好好查查有没有异常? 既然已经捞走了,就捞得彻底一些,看能不能逼得萧太师狗急跳墙,暴露更多宝藏的信息? 丰富下去后,虞婔洗漱完躺床上,这才有空看捞回来的宝贝。 端王的东西,虞婔还能想得到,毕竟是同一个爹,没有出乎太多意料。 但萧怡那边得来的箱子,真是让虞婔开了眼界。 原来珍珠宝石溜缝是真的? 而且缝隙有大有小,珍珠宝石也大小不一,大的缝隙就用大的珍珠宝石。 小的缝隙就用小一些的珍珠宝石。 这年代的珍珠可都是天然的。 宝石也都是手工打磨的。 随便一颗,只要不是特别奢侈的普通人家,都够吃一个月的了。 “啧,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装箱方式?学到了学到了……”虞婔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一次。 很多箱子都还打着封条,贴着大红花,只能说萧怡也没空来清理。 或者堆在了最里面,也不方便收拾。 虞婔惊叹:“这可不只126抬嫁妆啊!” “莫不是之前和之后都找了理由继续抬进王府?” 萧太师就这么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些财富给转移出了太师府,就算有人搞事儿也查不出更多的异常了。 经历了两波大的转移,淑妃一次,萧怡一次,萧太师感觉放松多了。 淑妃的嫁妆在宫里,更保险一些。 萧怡嘛,有身份有宠爱,也很安全。 萧太师感觉这么多年来,终于睡了好长时间的好觉。 殊不知,有人在抄他老底了。 虞婔的人查明之后,给了一个单子,她不辞劳苦的一家家去看。 果然发现十家有八家都有暗室,有些存在很久了,有些是现挖的。 里面均藏了几个,最多不超过十个最大号的红木箱子。 每个箱子都装得满满当当的,珍珠宝石溜过缝的。 这才多久,就转移了这么多了? 外面的产业够放吗?还是说这些地方在之后都是要增加的? 不得不说,萧怡还是会办事,很谨慎的。 若不是她发现库房的异常,恐怕没人知道她还藏了这么多。 最终,虞婔忍不住将所有萧怡的店铺院落都看了一遍,就转移到了外面的庄子上。 豁然发现,那两个小丫鬟所在的庄子也是有藏东西,还是最多的那个。 大概有将近三十个超大号的红木箱子了。 之前马车上带走又赶回来的东西也放了进去,只是将盒子留着,到时候送回王府掩人耳目。 环环相扣,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厉害坏了。 虞婔将东西收走,然后让人来处理了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是萧怡的心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不大,手脏得很。 她就让人制造了丫鬟带着马车里的东西潜逃的迹象。 等城里的人来查,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卖身契在手还敢逃? 至于别人信不信,无所谓的。 反正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爱怎么猜就怎么猜。 管中窥豹,萧太师手里的那个宝藏恐怕规模不小。 还是难以置信,盛昌帝居然没有丝毫窥视吗? 而那厢,没有人管的马溜溜达达的边吃草边回了驿站,已经是几近傍晚了。 驿卒们直接就吓懵了,一边让人骑马去城里的一路看看,一边想办法如何才能脱身。 骑马去城里的,很快就回来了,脸色铁青。 “不好了,听说城外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七八具黑衣人的尸体,有人报给了衙门,捕快已经将尸体拖走了。” “仵作也验过了,据说是江湖仇杀,都是一击毙命,死得干脆。” “我看过了,附近有我们的马行动过的凌乱痕迹。” “再过去一点反而没有了。” 驿卒们震惊。 “这意思是,侧妃很可能被卷入江湖仇杀,那尸体……” 回来的驿卒狠狠灌了两碗水:“没有女人的尸体。” “要么侧妃娘娘被杀了,还被处理了。” “要么侧妃被人带走了,现在是失踪。” 其他驿卒脸色瞬间苍白,苍了天,原以为是一份油水足够的差事。 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要命。 不管什么过程,侧妃娘娘失踪,他们拿什么给端王和萧太师交代? 一个王爷,一个一品太师,他们惹得起谁? “不好了,不好了,头儿,外面有两个姑娘说是来找萧侧妃的。”有人闯了进来,大惊失色。 一群驿卒,脸色再难看了一分。 貌似头儿的心一狠,喝了碗中的茶,一把摔碎在地上:“玛德,既然不给我们活路,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这话说得就相当匪气。 第491章 走水的原因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将面前的茶当酒灌下,学着摔碎了碗。 “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做?” “对,这事儿若是暴露,我们一个都别想跑,不如大家一起。” “大哥,说,平日里兄弟们无聊,倒是有些小龌龊,现在大家都为了活命,肯定团结一心。” 被叫大哥略微无语,“我们是驿卒,大小也是官家的,别搞得好像土匪一样好不好?” “行,既然兄弟们相信我,咱们就一起做,谁也逃不了。” 然后……萧怡两个丫鬟就懵逼了。 赶了几天路,累得要死,好不容易赶上了自家主子,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谁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捆了个五花大绑。 而且入眼的全是男人,不仅被占了便宜,不知道被多少只手摸了,还被搜了身。 不仅是自家的东西,还有一些主子的东西,都被搜走了。 这到底是驿站,还是土匪窝? 驿卒们将事情说了一遍,两个丫鬟不信,还以为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敢残害侧妃。 两丫鬟气得破口大骂,倒不是对萧怡有这么忠心,还有部分原因是自己被占了便宜。 现在更是生死未知。 等两丫鬟清醒过来,发现一群驿卒的眼神不对劲想要改口示弱时,已经晚了。 原本驿卒些还想放两人一马,让她们走得远远的。 可这般说,他们就不可能放了。 再说了,两人身上的东西都到了他们的手上,有卖身契约束,又没有银子,她们不可能逃得了。 一群驿卒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抹了脖子,同样扔进了山里毁尸灭迹。 至于两人带的东西,一群驿卒就分了,实物首饰这些先远远的藏起来,至少十年不得拿出来。 银票就赶紧拿去换了更小额的,大家平分。 一共六个人,每人分到了差不多五百两,有一些精美的首饰,简直一夜暴富。 若不是暂时不好逃,他们连驿卒都不想当了。 他们一起伪造了出马记录,等有人来询问,就说萧侧妃自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两个丫鬟后来过来,听说萧侧妃离开了就走了,说是去找萧侧妃了。 总之,他们合伙编造了一套谎言,骗过了一波又一波来询问的人。 并且钱壮人胆,从那之后就没有了之前的战战兢兢和小心翼翼。 帝都城,第二天,一如既往的热得不行,就连夏蝉的生命都好像延长了一样,日日夜夜的鸣叫不停,吵得人脑壳痛。 好在今年有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的冰,大多家族不觉得难过。 中午早早吃了饭,放着冰盆就睡午觉。 外面大街都安静了。 端王府,杜涓一如既往的作息,没有一丝丝改变。 可还没有睡醒,就有人来报,王府走水了。 杜涓连忙穿好衣服:“报给本王妃做什么,赶紧运水过去啊!” “对了,哪里走水了?” 来报告的人似哭非哭:“王妃,是王爷和萧侧妃的院子,都走水了。” “现在的火势极大,就算萧侧妃院子里有湖水,都无法灭掉。” “此时,湖水周围都已经走水,人已经无法过去运水了。” 杜涓大惊:“什么?传本王妃的命令,立刻让王府所有人都去运水。” “拿王妃的令牌,立刻进宫去报告,让父皇母后派更多的人来救火。” “另外,让护院都行动起来,在两个院子附近挖好沟,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全王府都遭殃。” 杜涓看了看天色,大概都烧一个多时辰了。 实在救不了就别救了! 大白天的,都待在屋里,几乎都烧到面前了才有人发现。 不过,因为王府的屋子建造得结实,房梁也粗得很。 一时半会儿不会塌房,屋里的人发现不对劲就跑出来了。 只有萧怡后来修的院子,因为私心没有通过工部,加上走水的地方比较多,坍塌得容易一些。 不过,屋里的人本来就少,在端王主院落的人出来后就全给叫出来了,几乎没有人还在里面。 虽然在运水灭火,但是……众人也是眼睁睁的看着萧怡的院子塌了,特别是几间库房,塌得最凶。 在院子里做事的人表情呆滞,脚一软就跌倒在地。 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那可是库房啊!” 皇宫虽然派了不少人来,最终也烧到了晚上。 这天气,可燃烧的东西太多了,实在是不好灭。 还好端王妃应对得当,将火限制在了这两个院子中。 萧景带领了刑部的捕头出现在端王府,等事态控制住了,才疑惑的说道:“王妃,有礼了,臣听说这是端王爷的寝殿,还有萧侧妃的院子?” “为何两个院子是毗邻的?” 从没见过前院和后院就只差一道墙的,为什么不干脆住一起算了? 又还要脸,弄了一块遮羞布吗? 杜涓唉声叹气的将原因给萧景说了一遍,最后总结:“……王爷喜欢,本王妃也做不了这个恶人。” “加上本王妃进府的时候,院子已经这样了,所以……” 萧景:……端王是认真的吗? 反正,萧景直接这么上报给了盛昌帝,盛昌帝都目瞪口呆了。 “所以,这场火是因为两个院子太近,从萧侧妃的院子蔓延到端王主院去的?” 萧景:“大概如此。” 盛昌帝:“走水的原因是什么?” 萧景:“两院子看似只有一墙之隔,但那只是形容。” “实际上院子都有自己的围墙,等于两个院子之间其实有两道围墙。” “两道围墙中很窄小,无法行人就无法打扫,里面落满了枯枝落叶,这样干燥的天气树叶枯枝都不腐烂,不成泥,再加上天气过热,就燃起来了。” 盛昌帝:……所以,总结就是萧怡给搞出来的? 改变了端王府的布局,自己不懂还不问专业人士,就留下了这样的隐患? 盛昌帝对萧怡的印象真的跌落谷底,已经进入了负数时代。 很想一道圣旨直接要了这祸害的命。 在父亲眼里,太遭儿子喜欢的女人也是祸害。 红颜祸水也是出过很多历史事件的。 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可以不信鬼神,但是在乎风水。 因为日常用得也比较多。 第492章 太听话了 萧怡这举动,等于将端王府的风水全部破坏了。 再起这样的祸事,似乎就是正常现象。 就是作为端王的父亲,怎么看怎么膈应,最后就没眼看了。 “呵呵……”盛昌帝笑了。 余英抖了抖,有点害怕。 萧景:……好瘆人,第一次听见皇帝这么笑,可怕。 端王府的动静那么大,禁卫军和刑部捕快都出手了,笑话已成,漂白粉都洗不白了。 而且端王还不在帝都城,没有反驳,只有默认。 盛昌帝一点都不想像上次抹平储秀宫事件一样,帮这个儿子收拾烂摊子。 储秀宫那是皇朝和皇帝的脸面,得救。 端王府嘛,大多是端王的脸,不过是个色令智昏的家伙,这次他不想捞了,累了,就这样! 盛昌帝甚至都没有拍桌子,扔东西生气。 突然就通透了,不过是个撑不起来的儿子而已,没关系,他还有好几个儿子。 其他人也不知道,盛昌帝最早想封端王为贤王,其实就是想他做个闲散的王爷。 会暗中赐给端王谋士,不过是担心这个儿子太憨,虽说不傻,但是还不喜欢动脑子,怕被别人算计了去,长不大活不长。 当然,如果最后没得选了,还有这么一个备用的也行。 本来就不是多有底牌的人,还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盛昌帝彻底的失望了,也很难理解,端王到底喜欢萧怡什么? 若说之前没得到,永远在骚动就算了。 让他得偿所愿了,竟然还如胶似漆的? 真的不腻吗? “出宫建府这么长时间了,王妃也娶了,自己府上的事情就自己处理!” 盛昌帝下定决心不管,他给几个儿子花的银子还少吗? 现在绝对不能再出于私心:“另外,端王妃受惊了,余英,去挑一点赏赐送过去,顺便让户部将这个月的冰供应多送两倍。” 可怜杜涓这般端庄大气,冷静又能撑事儿的好女子。 哼,萧太师身为帝师,是要教帝王的,结果,连个孙女都教成这样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盛昌帝开始怀疑萧太师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了,他现在颇为不放心将下一任交给萧太师教导。 以前……呵呵,以前都是假象。 此时此刻,盛昌帝确定的生出了要给萧太师换个职位的想法。 “是,皇上。”余英立刻得令而去。 萧景也连忙告退。 火救了,原因也查了,交代完后,剩下的就跟他无关了。 家丑不外扬,端王府再怎样,对皇帝来说也是家丑。 而他是外人,还是赶紧溜,不然不保证会不会发生意外…… 至于端王,萧景只能说,萧怡虽然也姓萧,但是与他无关。 甚至,萧景觉得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盛昌帝应该不会考虑端王。 因为端王太听话了。 太听谋士们的话,没有太多自己的主见。 盛昌帝不会希望看见自己的继承人被臣子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无权无势的跟着端王,只出主意倒是能全心全意。 若是有一天掌控了权势,迟早出事。 大家都这么想,却不知,在虞婷的梦里,端王就是胜利者。 当然,最大的区别在于,梦里的端王没有娶萧怡,所以没能搞这么多事儿,在盛昌帝心里就会逐渐加分。 杜涓在王府昏昏欲睡的等着结果。 得了赏赐和皇命愣了愣,没人时直接笑出了声。 盛昌帝对端王也不耐烦了吗? 因为萧怡? 啧,会有大惊喜的……不知道端王知道真相会不会后悔喜欢萧怡? “可惜啊,他有可能到死都无法知道真相了。”杜涓遗憾的摇了摇头,给虞婔和虞浅送了信,将事情后续和自己的打算说了说。 得到了虞婔和虞浅的首肯。 端王府就是她的了,随便折腾。 盛昌帝都任由她做主,杜涓可就一点不客气了。 将一片狼藉的现场暂时看管了起来,不让人靠近。 但是派了自己人无事的时候,不那么晒的清晨和晚上去废墟里翻找,就跟寻宝一样,将还值钱的东西给捡了。 毕竟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火,不可能将所有都烧没了。 一些金银,不可能汽化掉! 变形了,溶解了部分都可以拿回来回炉重造。 一些不易燃烧的青铜,玉啊之类的材料还可以二次加工嘛! 没错,她就是这么勤俭的王妃。 舍不得端王和萧怡那么多好东西就这么埋在了废墟之下,信不信她若不看管起来,王府里的下人就能去捡便宜。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这么捡过几次之后,外人就无法肯定和怀疑藏起来的高价值东西了。 除了,萧太师! 知道端王府大火,将萧怡的院落全部烧塌了,萧太师惊呆了,魂儿都没了。 相当难以置信,然后第一反应是人为的,有阴谋…… 后路和财富全没了,十个人都无法冷静下来。 想都没想,萧太师直接冲去了端王府。 杜涓早就关注起了萧家的动静,早得到了消息,已经等着了。 “太师不必着急,萧侧妃是幸运的,她还没回来。” “包括她的丫鬟嬷嬷,都不在府上,院落其他伺候的人也出来得及时。” “人都没事。” 萧太师窒息,他在乎的是人吗? 是萧怡那批嫁妆啊! 他很清楚,萧怡动作再快,平日里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端王身上,根本没把东西送出去多少。 看着满地还在冒烟的废墟,萧太师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风风火火,反而颤巍巍的。 听见消息还无法想象,如今亲眼看见才知道有多惨烈。 萧怡的嫁妆……他都不抱希望了。 “萧侧妃的院子在哪里?” 闻言,杜涓略微周到的告知了萧太师地方,还将改造后的情况,起火的原因说得明明白白。 哪怕萧太师不太想听,也塞满了耳朵,然后满脑子就两个字,荒谬。 他知道自己孙女有想法,也有点本事,但是不知道她居然这般无法无天。 “王妃可知,萧侧妃的嫁妆所放的位置在哪里?” 萧太师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强忍住狂吼的焦躁。 第493章 不要闹了 居然明目张胆的提到了嫁妆,杜涓眼神不善:“萧太师,皇上派了刑部萧大人来查明真相,还有其他善于查案的人都来看过了。” “一致认为是萧侧妃擅自修改院落布局,造成了一些不合理的死角,加上今年天气异常才造成了大火。” “从方方面面都排除了是人为。” “这么热的天,大家都在休息,萧侧妃又不在,谁会对她出手?” “萧太师这么说,不会是想本王妃赔萧家嫁妆!” “如果是这样无理的要求,本王妃肯定进宫请父皇仲裁。” 乍一听,会联想到要赔嫁妆很正常。 毕竟她才是王府的主母。 蛮横点的,恐怕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得负全责。 没办法,谁让萧怡的嫁妆犹如挖掉萧太师一块肉呢? 之前知道东西在,只是从一个地方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就还好。 如此发现全没了,疯狗般的乱咬人,想找个负责的很正常。 萧太师眼睛泛红,听见杜涓提及盛昌帝,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既然所有人都说是天灾,本官也怪不到你头上去。” “本官只是想确认一下,还有没有补救的余地?” 杜涓松了口气的样子:“那行,本王妃让在侧妃院子里伺候的人指给太师看。” “只要不让本王妃赔,那什么都好说。” “毕竟当初侧妃嫁进王府,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每一抬都将扁担压弯到了极限,挑夫都快抬不起了,可没少让人津津乐道。” “真要本王妃赔偿,那本王妃可赔不起,只能让父皇主持公道了。” 毕竟,能相处珍珠宝石溜缝的人,就不是谁都有这大手笔的。 箱子能不重吗? 杜涓将话说在前面,她知道萧太师在怀疑有人瞒天过海,暗渡成仓,将萧怡的嫁妆给掉包了,才有了现在的现场。 作为失去了一大笔财富的人,不愿意相信所谓的天灾巧合想要亲自确认一下,也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得让萧太师亲自检查,确认嫁妆被烧的事实,才能拒绝后续更多的麻烦。 杜涓说到做到,让萧怡院子的人给萧太师带路。 目送萧太师脚步踉跄的进入废墟,内心惊叹六公主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做得如此自然? 连那么多专业人士都没看出破绽来,硬生生说起就是太阳的锅。 殊不知,虞婔真的是让其自燃的啊! 只不过沿着两道围墙中间的缝隙洒了一路白磷。 缝隙中起火,两边都是围墙,中间的东西很快烧得干干净净,包括白磷,当然查不出一点。 萧太师根本顾不上应付杜涓的阴阳怪气,一心想着自己那笔财富。 虽然没有全部放在这一个篮子里,可这么大一笔还是会让人心疼的。 最重要的是这条后路就要重新准备了。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这个孙女有之前的信心。 来到库房所在地,萧太师亲手翻找,让他找到不少未烧完的木箱碎片,一颗心越来越沉。 很快就认出不少烧毁的贡品,还有一些来自萧怡嫁妆的摆件等等饰品,萧太师终于受不住了,情绪剧烈波动,加上天气炎热,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废墟上。 身边的人不防之前还好好的萧太师突然晕倒,出手没那么快,眼睁睁的看着萧太师摔倒,头撞在不知名残骸上,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窟窿。 杜涓:……这打击是有多大? 还在王府呢,就是这反应了? 表面大惊失色,有些慌乱,一边让人将萧太师抬进最近的院子里,一边让人进宫请太医。 盛昌帝收到消息,彻底沉默了。 萧太师干啥呢? 急吼吼的去看萧怡的嫁妆,然后发现被烧没了,还把自个儿气晕了? 啥玩意儿,逻辑在哪里? “萧怡的嫁妆不是已经属于萧怡了,跟萧家还有什么关系?能把萧太师气成这样?” 余英也不明白:“可把王妃吓傻了,萧太师可是在王府晕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等端王和侧妃回来,她浑身是嘴都是说不清了。” 盛昌帝:……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事情怎么还有后续? “让王妃放心,大家都是她的证人,当时很多人在现场,都能看到她没对萧太师做什么。” “让太师府的人将萧太师接回府!” 盛昌帝发话,太师府的人终于出手接人了。 再不接,端王妃也会将人送回府。 之前是没人吗? 是没有皇帝撑腰,不太敢动。 端王妃将人送出门,立刻心有余悸的闭门谢客。 她要清理废墟,勤俭持家,暂时不重建。 一切还要等王爷回来再做决定。 还有就是,端王不回来,所有人都不要上门,她恕不接待。 再来一个萧太师这样莫名其妙的,她担不起。 盛昌帝点头,也觉得萧太师很奇怪。 认同了端王妃的做法,并对端王妃勤俭的作风表示高度赞扬和欣赏……总之,端王妃做得对,给端王妃刷一波名誉,也能挽救一下端王岌岌可危的名声。 虞婔看戏看得很欢乐,这出戏真是越闹越大了。 还让人紧盯太师府。 萧太师好不容易醒了,身体虚弱得很,还让儿子将他送去端王府。 他错了,他不该只看到几件东西就认为全烧了。 不说很多东西烧不起来,就算能烧的,也不一定全都毁了。 就连木箱子都还有残骸呢,何况是金银珠宝? 他应该多找找,不说全部数量都得对上,只要能对一半……不,对上个三分之一,他就相信萧怡的嫁妆全部毁于大火。 这般想着,萧太师觉得舒服多了。 “爹,算了,别去了,当初你给萧怡那么多嫁妆不心疼,现在来心疼什么?” “那是萧侧妃的嫁妆,早就不属于太师府了。” 萧太师之子萧辰愁眉苦脸的说道,赶紧将话给说明白了:“爹,你昏迷期间,是皇上让我们去接你的。” “端王妃吓着了,直接关门谢客,不接待任何人。” “现在是不会让你再进王府的。” 儿媳也忍不住开口:“爹,不要闹了,现在大家都在看太师府的笑话呢!” “都知道爹你为了怡儿的嫁妆,特意跑去端王府,亲自去找不说,还气晕了。” 第494章 连感情都是算计的 就是气晕的,这点毋庸置疑。 因为好几名太医会诊,得出的结论主要是气急攻心。 当然,萧太师年纪也不小了,一些老年病是正常的。 萧辰忍不住补刀:“爹,那是怡儿的嫁妆……不管发生了什么,萧家也拿不回来,更加不可能补了,你老这么理所当然的去查看……” “一旦端王妃真的发作,太师府会取代端王府,成为新的更大的笑话。” “爹这是要用太师府来给端王掩饰此次的笑话吗?” 他怎么不知道爹是偏向端王的? 分明萧怡出嫁的时候就有断绝关系的意思,不让宁王误会啊! 儿媳也忍不住:“爹,你老这样,宁王殿下会如何想啊?” 这句话直戳心脏,之前光顾着金银珠宝,萧太师苍白的唇一抖,眼睛一翻,直直倒了下去,再次人事不省。 “爹!”萧辰和媳妇儿大惊失色,惊呼不断。 “快,叫太医。” “刚刚的药呢?再熬一碗……” 屋内瞬间兵荒马乱。 萧辰和夫人又着急,又帮不上忙的,一步步退到了屋子角落。 “爹的情况,不太好。”萧辰夫人着急的说道。 萧辰更焦虑,“之前爹的身子骨很硬朗啊,我也不知道这么严重。” “只不过这次的行为实在太出格了,才说得重了一些。” “平日里总是让我们不要冲动,不要脑子一热,可这次……爹不是冲动吗?” “想着让他认清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夫妻俩面面相觑。 “这,要怎么办?”萧辰夫人问道。 萧辰茫然的摇了摇头。 萧辰夫人忍了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刚刚太医说得话你可听见了?” 萧辰脑子一团浆糊,愣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什么话?” 夫人迟疑了片刻,又觉得这是极好的机会,“太医说,爹照这样下去,很可能会中风在床。” “不能太生气,可短短时间又晕了,心里只怕有什么结,很容易生气。” 萧辰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夫人:“你想想中风的人都是什么情况,身体动不了,嘴巴说不出话。” “如果爹真的突然说不了话了怎么办?” “有些事情可只有爹知道啊!” 见萧辰还没有明白,夫人有些气:“关于那个……你要不要找时间问问爹?不然真的可能不知道了啊!” “那个?哪个?”问完,萧辰突然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 夫人欣喜,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 暗地里盯着夫妻俩的人:…… 都是第一次做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当然,其实隐藏了,又好像没完全隐藏。 他们也听得懂。 纷纷竖起了耳朵,会云请多云,他们就是为了那个而来的。 萧辰表情突然严肃:“没戏。” 夫人的表情僵在脸上:“为什么?” 萧辰:“爹要是知道我觊觎那个,只会更加生气,指不定提前说不出话来了。” 夫人一噎:“这不行,那不行的,你说你能做什么?” 萧辰小声的说道:“放心,这得找机会,对了,这事儿赶紧给怡儿送信去,嫁妆没了,她肯定飞奔回来。” “端王妃那边推脱得干净,也没有人会赔给她,她指不定会回来,到时候再看爹怎么说……” 夫人诧异:“你是说,怡儿的嫁妆有那个东西?” 萧辰:“……才看出来吗?不然你以为那么重的嫁妆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萧家什么出身,什么底蕴我们能不清楚吗?” “当年给淑妃那么多嫁妆就很离谱了,又给怡儿那么多,我们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相信传言一定是真的吗?” 夫人:“真不明白,爹就你一个儿子,为什么不告诉你……” 萧辰脸色不好看:“你懂什么,爹要的不是百年富贵,而是萧家子子孙都能富贵,目前……自然宁王比我这个儿子重要。” 萧太师宁愿将宝藏给宁王,也不给他这个儿子。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 但是他知道好歹。 更了解这个爹,确实不能冲动,不能莽撞,需要静下心来慢慢筹谋。 若是萧太师知道自己教儿子的东西,被儿子用来对付自己,会不会再晕几次? 虞婔知道萧太师的情况也略微担心,“啧,不知道除了萧太师,别人都知道多少?” “突然中风瘫了,口不能言可怎么办哦!” “确实很容易。”南崎又来蹭好喝的灵茶:“萧太师虽然身为太师,但其实上位迟,年纪也大了,盛昌帝又没有立储君,谁都轮不到萧太师单独教导。” “实际上萧太师还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如果就这么瘫了,有好戏看了。” 虞婔侧目,顶着这么仙的脸说这么八卦的话,也实在难得。 “萧太师其实成功了,宫里有一个淑妃,出了一个宁王。” “储君和太师天然的从龙之功对萧家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南崎点头:“当年淑妃要进宫,萧太师还不许,为此淑妃还闹绝食才让萧太师松口。” “最终萧太师才不得不同意,现在看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虞婔诧异,琢磨了片刻:“你是说,故意的一场戏?” 以萧太师的目的来看,不该巴不得淑妃进宫受宠? 又怎么会阻拦? 以前萧太师伪装得好,在文人雅士中是公认的民间大儒,声誉好,知识过硬,人品没有瑕疵,这才被选为太师。 不然,以萧太师的背景来历,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当然,在萧太师精彩的一生里,跟盛昌帝上位后喜欢提拔无背景寒门臣子息息相关。 南崎:“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戏。” “以萧太师的身份和清流中的地位,女儿入宫就等于破了这金身。” “可若是女儿寻死觅活的求着进宫,萧太师为了女儿不得不含泪同意,这可就……估计清流中还有不少人同情他呢!” “而且,有这么一出,还能表现出淑妃对皇上的感情,让皇上念着看着就能多怜惜几分。” 这不是一进宫就坐稳四妃之位了吗? 虽然也没有了升职的可能,可已经足够高了。 很多后妃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虞婔瞪大了眼睛,所以连感情都是算计的? 细思极恐啊! 第495章 变数在唐家军 虞婔啧了一声,“照你这么说,你觉得,淑妃知道吗?” 南崎摇了摇头:“至少最开始应该是不知道的。” “多一个人知道,这场戏说不定就没那么真了。” 虞婔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微微出神。 南崎好奇:“想到了什么?” 虞婔:“你说有没有可能,淑妃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突然有一天意识到了?” “我一直觉得淑妃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很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光说生孩子抑郁,可淑妃身处的环境……老实说,这显得太医院的大家很无能。” 有那么多御医和太医看顾着,按理说,淑妃有产后抑郁症早就发现了。 太医院服务皇室这么多年,对于后妃和孩子的病情最熟悉不过的。 而且有很多的应对方案。 再说了,淑妃的地位和财富都不俗,太医院不敢怠慢的,怎么可能发展到这么严重还无法治疗? 除非淑妃在生孩子那段时间发现了什么,大受刺激,情况瞬间严重起来。 现在这样,能在自己宫内安静的过日子,已经是太医们努力的结果了。 南崎点头,认同这种猜测。 不过,他不比宁王大,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而这种事都归为皇室秘辛,很有可能盛昌帝都不知道发生了,不然,萧太师能有这么轻松的? 外人打听不到就很正常了。 “有道理,淑妃娘娘确实有些魔怔,而且经常不明白自己是偏皇上?还是偏娘家。” “好像看到皇上,又总是不由自主的偏皇上。” “没见到皇上,又总是让宁王对太师府好,反正……正常人确实有点理解不了。” 说来说去,就是脑子有问题。 对某些事情的认知有偏差。 而且,淑妃潜意识中对盛昌帝还是有恋爱脑的,加上认知错误后,这份爱一直保持在最浓烈的时候。 所以,见到皇帝和没见到皇帝的思想与反应是不同的。 虞婔笑了笑:“怪不得宁王的心态也不太正常。” 从小到大恐怕被淑妃祸害得不轻。 所以完全不在乎什么国家利益,民族仇恨,不择手段只会上位。 宁王长成这样……不知道淑妃满不满意? “算了,不说他了,这次看他能不能全身而退?”虞婔笑了笑。 解决了端王,她就让宁王暴露在盛昌帝面前,来个一箭双雕。 她最恨卖国贼了。 先解决掉两个,还剩下三个半……嗯,德妃所出的贤王,暂时算半个! 南崎:“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宁王的情绪其实不太稳定。” “看他平日里装得温和,私下里却残暴狠厉便知道,他的内心其实积累了很多阴暗,他会通敌叛国,和大蒲王朝联系上,未必不是对皇上的报复。” “这样的人如果逼至绝境,或者暴露太多发现无路可退,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公主需要多注意一些。” 虞婔点头,没说的是,如果宁王爆发,她在他的报复名单上也仅仅排在末尾,依旧属于顺带欺负一下的那种。 这么多年的眼中钉摆在那里,只有一次机会的话,是不舍得浪费的。 她会让宁王冲别人而去。 “对了,你给唐家军的信,送到了没有?” 南崎点头:“应该快了!” “之后还送了一封,大概说了一下朝廷的决定,又是谁做了这趟差事的钦差,有什么样的应对,他们应该有了自己的计划。” 虞婔再点头:“若是有回信或者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记得告诉我。” 端王已经朝边关去了,计划基本成功了一半。 剩下一半在于大蒲王朝那边的行动能力。 另外,变数在唐家军。 主要她不是要将唐家军拉入泥泞,反而希望他们平安无事,或者关键时刻能够救得几个重要人物,那就会有变数。 得看唐家军怎么应对这次的危机。 而萧家愁云惨淡,萧辰还没找到机会询问宝藏的事,宁王已经闻风而来了。 萧太师再次醒来虽然没有中风瘫痪,但也踩在边缘了。 加上天气反常带来的影响,萧太师顿时病了。 病得还有些严重,起不来,说话也费劲,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肉眼可见的鬓发多了起来。 宁王是以看望的名义进了萧府,那就没急着走。 萧辰两口子哪能不知道宁王打着什么主意? 虞婔在暗中盯着的人也突然明白,宁王这些年虽然在萧太师手里得了不少财富和好处,但萧太师并没有将宝藏的消息告诉宁王。 不然的话,宁王不至于也来守着。 虞婔感慨,萧太师真的很能藏啊! 不过也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秘密,才最保险。 萧太师再度醒过来,宁王就出手试探了。 毕竟萧太师平日里对宁王是真的好,宁王很明白萧太师想做什么,只不过通常没必要说。 如今,萧太师这样着实让人不放心。 万一突然就说出话了,那个宝藏岂不是没人知道了? 那要不了多久,他手里的银子很可能会无以为继。 至于萧辰,不用猜,他肯定不知道的。 读书不成,走武道也不行,站着这个嫡子的身份,实在平庸。 不然,萧辰开蒙之后,太师府的庶子不会接二连三的蹦出来。 只可惜,萧太师是个人物,但他的儿子们是真的不太行。 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都很平庸。 如此,宁王仗着自己身份的特殊,觉得萧太师不将宝藏告诉他,也没有别人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更能看得出来萧太师去端王府的举动所掩藏的含义。 宁王心思沉重,但是依旧如沐春风的伺候了萧太师喝药。 然后擦了擦手,示意屋内其他人都下去,自己亲信在门口守着。 特别盯着萧辰两口子。 显然是早就吩咐好的。 见状,萧太师心下一沉,感觉身体各方面的传来很多都不舒服,才有些后悔之前冲动了。 曾经,他的性格也冲动莽撞,很多时候做事凭借心情和喜好根本不过脑。 第496章 这外孙是懂阴阳的 正因为这样,少时读书招惹了不少仇人。 年少脾气爆,明知是别人给他准备的陷阱,也被激将得不得不去。 结果被困深山老林迷了路。 虽然饿不死,但是也出不去。 一日下雨路滑,他寻路的时候一不留神滚落悬崖,被斜长出来的一棵树给救了。 然后发现树根有一个山洞,进入后发现里面竟然藏着巨额的财富,并且有一条隐蔽的山道通往外面。 就这样,他不仅逃出生天,还因祸得福的富裕了。 不过,经历了这事儿后,萧太师终于懂得掩藏锋芒,静下心来为人处世。 大家都以为他是经历了生死,大彻大悟了。 在他不断的请客下,以往的仇恨被他化去不少,人缘竟然逐渐好了起来。 就连夫子都夸他成长了,能够静下心来读书了。 从那时起,萧太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心思和钱财经营人脉。 然后一举中榜,做官,平步青云,再到如今的位极人臣。 可以说,萧太师的一生跌宕起伏,是很多人努力的模版。 加上遇见盛昌帝很喜欢提拔寒门臣子,培养忠于自己的朝堂派,萧太师就出挑了。 不过,少年事很混,萧太师一步步走到这一步,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甚至,他那用来成撑门面的糟糠之妻都没有等到这一天。 他总觉得自己享受的时间太短了。 久而久之,就会希望子子孙孙不用走太远的路,一出生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他教导儿子,希望少年不要莽撞,从小就稳重。 他扶持宁王,希望宁王上位,能保证萧家延绵好几代的富贵。 为了萧家,他承受了这么多,无论对外多么清高,遗世独立的样子,可内心也世俗得很。 宁王这表情,这反应,萧太师用脚趾头也猜得到他要做什么,所以后悔自己冲动了。 其实虞婔之前和小伙伴算计的时候,也没想到萧太师这么配合。 毕竟,按照萧太师的行事习惯来说,他是不会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的,只会在暗中偷偷的查找。 闹开了,对萧太师是最不利的。 只能说,制定计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萧怡的嫁妆有多恐怖,对萧太师的刺激又有多大。 她们都低估了这个宝藏,其实,换成她们来,也会备受刺激。 不过,在上流社会混,而且参与了夺嫡,人员关系复杂。 稍有差错,就会一步错,步步错。 不是不知道哪一步才是对的,而是逼到这份儿上,已经无法改变沉默成本,甚至无法舍弃,只能含泪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 此时的萧太师大抵就是这种情况。 身体不舒服,但是不影响脑子,萧太师一瞬间想了很多,可发现无路可走,只能断尾求生,或者断舍离一些东西。 宁王可不知道萧太师脑子活跃,只觉得老人家如今生病,眼神浑浊,看起来就比较老糊涂。 不然上端王府,在端王府自己把自己气晕的事,能干得出来? 看着萧太师笑,温和的说道:“外祖父,就没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吗?” 听见这个称呼,萧太师心口一抖。 身份事实,但是正常来说,宁王是不会这么喊的。 哪怕没有外人,私底下也很少叫这三个字。 代表事情很大,情况相当严重。 “随申码……” 模糊的几个字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萧太师面无表情,内心惊喜,对啊,他现在说不明白。 不是他不说,是说了也听不懂。 宁王轻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太师一眼,起身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萧太师睡觉的地方,平日里等闲没有人来。 屋内的摆设沉稳内敛,但是奢华。 对面还有一个拱门,隔了一间书房出来。 大儒嘛,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书? 睡觉的地方也有,而且,这里的书架上大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孤本,或者价值很高的着作。 宁王看了一圈,才觉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萧太师虽然沽名钓誉,但是装得实在太好了。 可这其中处处透着铜钱味儿。 至少这书架拿出去,在识货人眼里,价值不低于十万两。 最终,宁王在萧太师疑惑目光中,挑了一本厚厚的书,重新坐回床边。 “外祖不必担心,以外祖的学问,只要脑袋还在,学问就还在。” “认个字是完全没问题的。” “既然嘴巴说不清楚就不要说了,本王见外祖的手还能好好的动,就在书上将字指出来!” “没关系,外祖,本王学了这么多年,字还是认得的。” 萧太师:……所以刚才环视四周,就想到了这办法? 这外孙是懂阴阳怪气的。 说脑袋还在,学问还在,听得他以为宁王随时都会要了他的脑袋。 他相信,宁王有这本事。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面对宁王殷情摊开的书,萧太师脸色难看,最终用抖成帕金森的手指了几个字。 “说什么?” 宁王又笑了:“外祖身体不适,外孙在这多有打扰,也是于心不安啊!” “影响外祖休息养病,这不孝的罪名就要落下来了。” “不如咱们就节约时间,明说了。” 宁王笑容突然一收,眸色阴沉,“端王府出事,萧太师那么急着去端王府做什么?” “这么热的天,说晕倒就晕倒了。” “萧怡妹妹的嫁妆被烧了,就这么让萧太师生气吗?” “所以,萧太师到底给了萧怡妹妹多少嫁妆?既然给了又何必着急呢?” “或者说,本王没有娶萧怡,让萧太师生气了?” “特意膈应本王的?” “又或者……”宁王阴冷的盯着萧太师,“太师走这一步,别有用意?” 以前他没这么想,也不知道萧怡到底拿走了多少嫁妆。 反正表面就128抬,是重了一些,但是宁王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就算萧家私下里有补贴,萧辰两口子爱女儿也正常。 最多,萧太师因为婚事算计的原因,照顾一下萧怡也说得过去。 但是,萧怡没看好嫁妆,萧太师这么激动,问题可就大了。 第497章 理智,却伤人 宁王当然知道萧太师手里的宝藏是真的。 有一批来历不明的财富。 虽然萧太师尽可能的出手,然后换成了当下的产业和出处,但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收益。 这年头谁是傻子呢? 只不过他是既得益者,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心照不宣罢了。 可随着萧太师透露出来的意思,宁王一直将宝藏视为己有。 他一直以为萧太师是懂事的,是明白轻重的。 从未怀疑过萧太师还有很重的私心,会悄然转移财宝。 毕竟萧太师除了支持他,就算他去捧别人的臭脚,也不会理会他的。 一直到这次的事,才发现不对劲。 “木油的散……”萧太师着急的想解释,宁王是皇子,他是臣子。 只有宁王想跟他论亲情的时候,才有亲情。 宁王要是不想,也可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宁王现在还不是君,对他足矣。 这会儿,萧太师对自己不能说话一点都不惊喜了,还非常的焦虑。 不能好好说话解释终究会造成更多的误会。 萧家,误会不起。 萧太师手也没那么抖了,连忙找字:没有的事,臣只是想到怡丫头嫁人的事本身经不住推敲。 若是没有嫁妆保底,恐怕怡丫头在王府举步维艰,会耽误王爷的事。 而且,以怡丫头的心性,嫁妆付之一炬,保不齐她会回萧家再要一份。 见状,宁王勾起了嘴角,表情管理越来越好了。 连萧太师也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信了这个理由,还是没信? 宁王:“既然如此,那外祖现在的情况不好。若是等萧怡回来一闹,指不定外祖又生气了。” “随时都可能中风瘫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到时候,有些秘密外祖是要带到下面去吗?” 萧太师:……可能不用等萧怡回来闹,现在就很气。 虽然早猜到宁王的目的,但此时……依旧有些心凉。 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的确是最优解,最理智的选择。 理智,却伤人。 以前他欣赏宁王的理智,现在…… 他虽然支持宁王搞事业,但其实他并不愿意将所有财富都给宁王。 更多的是留给萧家。 对他而言,宁王是萧家富贵的保护伞,真正的宝贝要留在萧家,才是靠谱的富贵。 他没想到,儿子还没开口,宁王倒是迫不及待了。 可现在,他能拒绝吗? 宁王以为萧太师还在权衡,便开口劝道:“外祖还是好好考虑!” “毕竟我们做的事,不能这样半途而废。” “虽说本王现在出宫建府了,有了自己的家,但要想继续养着所有事还是很难的。” “要是因此废掉,实在可惜得很。” “何况,本王若是不行了,谁又来保护萧家,保护表兄弟呢?对,外祖?” 萧太师心口颤抖,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但是,能活到现在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快妥协? 何况,宁王来得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萧太师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于是指着字表达:宝藏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几经转手有些复杂,等我好点了,能开口说清楚了,仔细的告知宁王。 这是第一次,萧太师确切的提到了宝藏两个字。 宁王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没想到最终还是拖字诀取胜。 宁王嘴角重新挂起了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变态。 就在萧太师以为宁王会找理由来说服他的时候,却听见宁王说道:“好,外祖既然想好了就好好休息,本王去父皇那儿给外祖求个御医来。” “谨遵医嘱,按时喝药,相信外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罢,宁王深深看了萧太师一眼就离开了。 萧太师目送宁王的背影:……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有种浓烈的不安。 但现在他得好好捋捋,得想清楚怎么办才好。 果然啊,一次冲动,就要用无数次的计划来弥补。 宁王走了,伺候的小厮进来,萧太师让他将自己扶着躺下,他确实要好好休息,不能生气,不能…… 可刚躺了一半,萧辰直接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急得不行。 一把拉开小厮,将躺了一半的老父亲又给拽了起来,拿了个靠背的枕头垫了,让萧太师重新坐好。 “你这小厮真是,伺候了爹这么久,怎么还毛手毛脚的,半点做不好?” 小厮:……一张懵逼脸给大家看,他哪儿错了? 萧太师:……半闭上的眼强迫睁开,有点儿泛红。 萧辰厉色的将小厮给轰走,转头看向萧太师,赔笑的说道:“爹,你跟宁王说了些什么?也跟我说说呗?” “爹,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儿子撑起来了。” “以后不也得儿子跟宁王殿下打交道吗?” “若是儿子一直不做,以后也没有爹你看着,萧家还不得乱成一团?” 萧太师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气冲脑门。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自己将自己气晕后,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忍不住就来气。 一想到不能生气,又强迫自己缓下来。 心里无数次默念这是自己儿子,亲生的嫡子。 “唔啊……”萧太师只能开口,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 原本还有点小期待,萧辰也能像宁王那样,立刻就找出一个办法来跟他交流。 可……还是失望了。 萧辰表情异常丰富,先是错愕,再是震惊,后来悲呛,直接捶了捶床,真心实意的伤心起来了:“爹啊,你真的不能说话了啊?” “这就说不出话来了?” “爹,你怎么这么倒霉……” 萧太师被这撒泼似的凄惨叫声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萧辰哭得凄厉。 刚开始还有些感动,这儿子还是真心实意关心他的。 可听着听着就不对味儿了。 萧辰一开始在这屋里,萧太师无法说话他也看到了,但是那时候没放在心上,毕竟第一次醒来,其他都坏了,但是说话没问题。 他以为萧太师这样是故意做给宁王看的,这样就不用告诉宁王宝藏的消息了。 现在才发现都是真的,根本听不清萧太师在说什么。 萧辰第一反应是被夫人说中了。 第498章 盛昌帝也盯上了 那之前宁王还在这里待这么久? 两人到底说了一些啥呀? 怎么到他这里就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如此一想,萧辰伤心了,难道亲爹还是更疼宁王?不待见他这个儿子? 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宝藏的消息? “爹,我才是你的儿子,呜呜……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你宁愿将宝藏告诉宁王,也不愿意告诉儿子?” “你要让萧家将来完全的仰人鼻息过活?” “爹啊,当初你给姐姐那么多嫁妆,也给怡儿那么多嫁妆,就一点不愿意多留点给儿子吗?” 萧辰越哭越伤心,总觉得他这个嫡子当得还不如一个女儿呢! 哪家的嫡子混成他这样啊! 投身萧家,他可太难了。 萧太师这才明白,这个儿子伤心的不是他的病情,而是他没给留财富。 毕竟在这个家里生活,萧辰能发现宝藏是真的,他不意外。 震惊的是,萧辰平时一副吊儿郎当,不管事儿的样子,其实打心里的特别看重这些宝贝。 他平时是短他吃了还是短他穿了? 钱财比他这个老父亲还重要? 不得不说,萧太师这两天经历了好多,仿佛大半辈子太顺了,临老还要尝尽人间之苦。 一时之间想不透,越发钻了牛角尖。 这次倒是没晕过去了,但是口不能言,两眼发直,面色如纸,瞧着顿时有点儿行将就木的意思了。 虞婔听了汇报都有些无语。 她有种预感,萧太师这么继续下去会被他的外孙和儿子给气死了去。 幸好宁王说到做到,及时的进宫去请御医了。 盛昌帝没说什么就允了,具体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御医去得及时,还带了刚刚给萧太师看过的两名太医,一起会诊,下针……才将萧太师给拉回来。 也终于制止了萧辰的行为,让萧太师得以休息,然后睡到半夜醒过来,瞪着眼睛看帐顶,完全睡不着了。 他总算有时间来考虑要应付应付宁王,既要宁王如愿,又能尽可能的保存萧家的富贵。 说实话,外孙这样子,他真的很担心他上位后会过河拆桥。 不过,萧辰这个蠢样子……或许可以让宁王放心。 就在萧太师快打定主意的时候,没发现屋内其实多了一个影子。 他想得口干舌燥的,看了看旁边的药,摸索着端起来一口闷。 然后奇怪的看了一眼屋内的香炉,总觉得这气味不是他平时用的香。 不过,他身体不好,或许就换了! 萧太师心里装着事儿,实在没有过多的精神去考虑一些有的没的。 喝完药,萧太师躺了回去继续琢磨,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太师府外,有人着急的大树下走来走去,将附近的虫鸣都给吓得静音。 但是远处还叫得令人烦躁。 虞婔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是你上报的消息?” 因为穿着黑色夜行衣,只能看出她的娇小,是个女孩子,在这的人并没有认出虞婔。 “是的,请问……”怎么称呼呢?不管怎么样,来的都是他上峰。 虞婔:“叫我六姑娘即可,时间紧迫,说正事儿要紧,不必再寒暄。” 此人穿着太师府的下人小厮衣服,灰暗的色彩在夜色中本身就是很好的掩护。 “六姑娘,属下跟暗龙卫打过交道,属下敢确定,太师府有暗龙卫。” “尤其是今天,突然增多了。” “而且,属下发现他们换了太师平日里用的香,还特意放了什么在太师的药里。” 香,药?以及人在太师府? 虞婔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暗龙卫会的催眠技能。 心下一咯噔,所以说,宁王和萧辰找太师说了什么,很可能不只她的人知道了。 盛昌帝可能也知道了。 而盛昌帝也一直对宝藏有所疑虑,所以及时的要从萧太师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 虞婔:“你没有被暗龙卫发现吗?” 这人的武功跟暗龙卫持平,对方人多了,要想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 小厮转身带路:“六姑娘给属下来,属下没有被发现,却听见了萧太师屋里的话,是因为属下在太师屋子的后面挖了一条密道。” 虞婔:……通向了萧太师屋里?不会,不会挖到萧太师的暗室吗? 小厮淡定的说道:“通向了萧太师屋子的隔壁床下,是伺候的小厮平日里歇脚喝茶的地方,等待萧太师丰富。” “属下确认过,床下没有什么东西和暗室,但是能听见清楚的听见萧太师屋子的声音。” 虞婔悄悄点了个赞,都是谨慎的人才呀! 跟着小厮来到一块逼仄的墙体夹缝中,能站两三个人,角度清奇,等闲不会有人过来。 就见小厮掀开一个洞,两人进去后将草坪复原了。 地道不算大,进宫一个人侧身通过,但是足够高,至少虞婔站直了,还感觉头上挺空的。 小厮也能挺直。 然后弯弯扭扭的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块大约两平方的空地处。 就见小厮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回身掏了掏,就听见原本模糊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有种刻意的低沉,带着诱哄:“说说看,你是谁?” 虞婔目光微动,很清楚一般人听起来可能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声音很好听而已。 但是中了招,被催眠的对象听起来,有种难以拒绝的诱惑。 看来她来得正是时候,问话才刚开始。 萧太师竟然真的中招了。 不过,老实说,就算知道催眠的人也不一定能避开,更加不说不清楚的了,中招很容易。 而且,萧太师再是一只老狐狸,他也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 享了这么多年的福,有些东西早就被摧毁了。 有心抵抗恐怕也无力。 小厮将位置让了出来,虞婔侧身靠在墙上,认真的听着。 萧太师府的屋里,萧太师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双眼毫无焦距,他面前坐着一个黑影,长得完全没有记忆点。 但是他眼睛很亮,正死死的盯着萧太师。 萧太师木讷的说道:“我是萧太师,是乾宇一国太师,将来也是未来太子的恩师……啦啦。” 类似的意思反复说起,并且没有重样的。 第499章 与众不同的萧太师 见萧太师没有住嘴的意思,黑影目瞪口呆。 催眠状态下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不说名,只说官职,平日里在心底对自己做了多少暗示啊! 才能这样本能的回答? 虞婔:……暗龙卫辛苦了。 知道萧太师沽名钓誉,但是不知道他这么严重。 最可怕的是,清高神秘的萧太师,私底下居然是个话唠。 像是好不容易逮到有人分享,是立刻毫不停歇的反复说着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 他凭借自己的努力,竟然做到了太师。 当然,宝藏是关键。 不过,还是御医厉害啊,听说萧太师之前还说不清楚话呢,御医看过之后就真的能开口了? 不然,暗龙卫也不会挑这个时间! 最终,黑影不得不打算萧太师:“好,我知道了,你是皇朝的萧太师。” 萧太师愣了一下,神情倨傲:“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能在本太师面前坐着?不知道行礼吗?懂不懂规矩?” 黑影立刻跳了起来,不是为了照做,而是为了检查萧太师的情况。 这是催眠哪里出了问题? 虞婔:……看来这门技术还没完全掌握啊! 要不就是萧太师内心的执念太深了,这种状态下还能自行说法。 正常来说,被催眠人是问一句答一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的。 之前她在钟离一族特意看了一下这门技术的相关资料,目前了解还挺多的。 觉得暗龙卫还蛮可怜的。 第一次行动遇见程安,一路都保持了清醒的。 她知道的第二次行动就遇见了萧太师,恐怕是个特例。 这人不会对催眠之术打心底的产生了怀疑! 萧太师坐在床上,黑影只能俯下身去查看萧太师的情况。 萧太师不闪不避,只是脸上有些凶狠,“大胆,你离本太师这么近,不会是意欲行刺本太师?” 黑影发现萧太师确实在被催眠中,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嘴角抽了抽,为了任务只能配合。 “太师误会了,草民只是想近距离看清太师的威严,无意冒犯,还请太师见谅。” 神特么的本太师,一般不是都自称本官吗? 这是对身份有多大的执念? 虞婔眼睛弯弯,可惜没看到现场,她觉得暗龙卫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萧太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都看见了?看见了就离远一点。” “一身乌漆嘛黑的,以后少晒点太阳,不然一到晚上就彻底融入了夜色,会娶不到媳妇。” 黑影:……他穿的是夜行衣,能不黑吗? 全部遮住了,只剩下眼睛,那眼睛也是黑的。 还有,现在是晚上啊! 他就悄悄握了一根蜡烛当局部光亮。 萧太师突然有了动静,在衣袖里摸索,可他现在穿着亵衣,愣是没摸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在黑影的注视中掏出一块帕子,看了看,扔给黑影。 “算了,看你还顺眼,这一百两就赏给你了。” “本太师知道底层人民不好过,有了一百两,你就少下地,先捂白点,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再说。” 黑影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接了手帕,满头黑线。 手帕是挺白的,但是没有“两”。 之前那面无表情的几息时间,不会就是他恭维出来的“威严”! 黑影打了个冷颤,拉开距离,一脸迷茫,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多谢太师赏赐,多谢太师体恤。” 虞婔:……要不是地方不对,她要笑疯了。 现在只能死死的憋着,好难受啊! 敢情萧太师不仅是个话痨,还是一个逗比。 果然,平时一张人皮披上了,谁知道呢? 萧太师抬手,一副不必谢的高深模样。 黑影知道不能用询问的方式了,只能用聊天的模式,便改了语气:“萧太师说儿子?听说萧太师有一个嫡子,和好几位庶子呢!” “还有一位皇室血脉的外孙?” 得,这人就是要恭维。 虞婔觉得,这个暗龙卫也是才华横溢的,很快就掌握了说话方式,并且发现了突破点。 萧太师皱了皱眉,然后叹了一声:“都说虎父无犬子,萧某自认算得上是一位虎父,但是万万没想到,几个狗儿子都不成才。” 黑影:……倒也不必骂得这么狠。 萧太师有些生气:“一个个的,就盯着老子的银子。” “老子愿意给女儿,给孙女,都怎么啦,竟然一个个都横眉竖眼的来质问老子。” “老子在这给他们考虑富裕的将来,他们就只看到眼前这些,真是眼皮子浅的。” 黑影无语的次数有点多:“那宁王呢?” 萧太师皱眉,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突然身体往前凑了凑,要说秘密的样子。 黑影忍不住也往前凑了凑,一副你说,我听,绝对不告诉别人的样子。 虞婔虽然没看到这一幕,但是可以想象。 只不过,感觉声音确实小了,但以她的耳力,听清也没问题。 “本太师告诉你,你别到处说,会杀头的。”萧太师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黑影被迫点了点了,不忍直视,感觉世界都疯了。 萧太师吞了吞口水:“本太师这个外孙啊,心狠手辣,不太能处。” “若是没事儿,你离他远点,会要命的。” 黑影:……就这? 他想听点别的。 萧太师坐直了身体,唉声叹气的:“外孙被女儿养歪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也想要我家银子,当初本太师给他母亲可不少呢!” 黑影顺着话题说到:“太师家做什么的,生意做得很大吗?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萧太师神秘一笑,“承蒙老天眷顾,本太师当初啊,掉下悬崖,发现了一个山洞,进去一看,哇……” 黑影一个激灵,感觉他想知道的事儿突然就说出来了。 虞婔也站直了,竖起了耳朵。 见萧太师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角带着笑,黑影连忙恭维两句:“太师果然是气运之子,老天爷都在帮你呢!” “掉下悬崖居然没事儿,还能发现宝……东西?” 发现说宝藏,萧太师立刻警觉起来,怕触及到什么不该说的话题,黑影硬生生将到嘴的话题给改了。 果然,没听见“宝藏”两个字,萧太师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没了挣扎。 虞婔:……所以,宝藏两个字,在萧太师那儿是一种禁忌! 第500章 堆成山是多少 恐怕已经防患到能解除催眠了。 果然,萧太师心里的事儿很多啊! 不过,萧太师总算透露了一些东西。 知道掉过悬崖,就可以好好查一查。 萧太师被黑影捧得很开心,“是啊,当时本太师就呆住了。” “堆成山的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字画玉器,原本还有一些布匹丝绸,甚至是有幻锦呢,本太师那时候不认识,后来看书多了,回想起来总觉得是。” “只可惜,好像时间长了,这些东西保存不当,都坏了。” 说着,萧太师一脸的可惜。 黑影:……堆成山是多少? 大山还是小山?几座山? 能不能具体点? “那确实可惜了,不过还剩下很多别的,便是老天眷顾。” “那后来呢?东西都被你搬到了太师府吗?” 行,萧太师对太师两个字有执念,多念念,不容易清醒。 萧太师咧着嘴笑了,“怎么可能,那时候还没有太师府呢!” “回家后,本太师就想啊,我能掉下去,别人也能。” “那些东西不就得分别人一半了吗?” 黑影:“太师智慧过人,想得有道理,本来就是太师发现的,凭什么要给别人分?” 虞婔:……这暗龙卫的天赋怕不是外交! 说好的寡言呢? 这不是很会说吗? 萧太师撇嘴:“对,凭什么呢?” 黑影引导:“然后呢?” 似乎又戳到了萧太师的痒处,一脸骄傲,“然后本太师趁着假期,一个人去了很多次,将东西一点点的搬出来,然后分开放了。” “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也只是损失一处。” “剩下的还在。” 黑影一愣,玛德,那么早就这么狡猾了吗? 试探的说道:“太厉害了,简直是再世神算。” “草民从未见过如此聪明,未雨绸缪的人。” 虞婔:……这么夸,真的不亏心吗? 不得不说,今天晚上,这位刷新了暗龙卫在她心目中的一贯形象。 萧太师:“是,本太师也觉得这是最聪明的决定。” 黑影突然问道:“那么多,太师藏了几个地方啊!” 萧太师:“三十六个。” 黑影和虞婔:……特么的,到底有多大一个宝藏,这么能藏? 这让他们这些找的多辛苦啊! 黑影:“厉害,传闻有三十六计,今有太师三十六藏,这事儿绝对能载入青史。” 虞婔:……真的张嘴就来,完全不在乎逻辑了吗? 所幸,萧太师真的不在乎,也不知道这话有什么问题,只听懂了载入青史四个字。 文人大儒,最在乎就是流芳百世,青史留名。 一下子又说到了萧太师心巴上,萧太师嘴角都裂到了耳根子:“对对对,三十六藏,你这小黑子,会说话。” 黑影:……他真的就只是穿了一层黑衣服而已。 实际上常年不见光,总在暗处行走,他很白好吗? 虞婔眼泪汪汪的捂着嘴,浑身略微颤抖。 不行了,她要不行了。 萧太师的本质怎么这么逗比? 哈哈,小黑子? 暗龙卫的风评被害…… 黑影此时此刻,多少有些脸黑。但又不得不坚强继续,“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用了几处了?” 萧太师嘚瑟:“六处。” 黑影和虞婔瞬间窒息,花了这么多才六处? 还有三十处? 就算不是平等藏下来的,这宝藏该有多大? 富可敌国不是一句空谈。 那是事实啊! 萧太师叹气:“三处给了二皇子,一处给了淑妃,一处的大半给了萧怡,小半和另外一处都留在萧府日常花销。” “可惜啊……” 黑影:“可惜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萧太师:“还剩三十处,恐怕有二十处都拿不到了,剩下十处东西不算特别多,但是贵重,不好出手,容易被盯上。” “哎,空有宝山,不好花……” 虞婔和黑影:……这话说出去,会被打的知不知道? 一处又一小半的宝藏就够太师府这么富贵了,还不满足? 就说说,还缺什么? 其他拿到手又花得出去吗? 黑影不甘心:“那二十处为什么拿不到了?” 萧太师有些后悔:“本太师不敢假他人之手,又不能引起怀疑,当初只能自己一个人趁休沐去搬。” “大多只能悄悄转移,拿不了太远啊!” “后来又天灾人祸,改变了附近的地貌,即便是我,有些也找不到了。” 黑影眼神闪了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纸笔,“时间太久了,太师是不是忘了?” “不如回忆回忆,先记下来,咱们再找找?” “毕竟,再改变地貌,也就是那附近!” 萧太师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不仅仅是改变了地貌,还有可能深埋进了地下。” “本太师一个人得挖到什么时候去了?” “那些年,挖得本太师快吐了,从来没那么累过,从小到大,本太师都是读书人,从未下地干活。” “可那些年不是在挖土,就是在凿山壁,不愿再挖。” 黑影:……他可不是一个人。 虞婔:……不带这样玩的,突然动纸笔,她有看不到啊! 两人不得不承认,萧太师真是个狠人。 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看把堂堂一个读书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瞒住了所有人,竟然干了这么大的事? 真让人惊叹。 黑影:“太师对草民这么好,还给草民赏赐,不如这件事就交给草民!” “草民别的没有,就有一把子力气,可以为太师效劳,帮太师将那些埋在地下的给挖起来。” 萧太师看了黑影一眼,若有所思。 黑影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询问就这么结束了。 虽说有了线索,自己也可以查。 但是能直接从萧太师口中得知准确的地方不香吗? 虞婔则是终于明白,为什么萧太师对萧怡的嫁妆这一步棋看得这么重了。 剩下的二十处挖不了了,至少萧太师不会随便说出去。 十处是因为太贵重,不好处理。 那若是后路,肯定已经没有了身份,是要逃难的。 再去碰那些贵重之物就是找死。 萧太师很明白,淑妃的那些东西,盛昌帝可能已经盯上了,真的出事可能也拿不出来。 第501章 一成的一成 到时候太师府的也会被盯上,只有萧怡那儿能保证萧家继续过富贵的好日子。 怪不得能气晕呢! 萧太师想了想,接过了纸笔,碎碎念:“孙女太没用了,连嫁妆都受不住。” “原本想着她偷偷转移出府藏起来,若是有个万一也有退路。” “现在全都没了,行,本太师挖不动了,看你忠心耿耿,你就挖一些出来帮本太师藏起来。” “本太师会考虑奖励你一成的一成。” 萧太师抬头:“你可别小看这一成的一成,那也是你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从此之后,你的子子孙孙都能做了乡绅富人了。” 黑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萧太师是希望他全部挖出来呢? 还是挖不到多少? 不过,看萧太师拿着笔盯着他,理会的恭维:“多谢太师,能为太师效力,是草民的福分。” “草民也不要那么多,到时候太师赏给草民几千万巴两银子,就够草民子子孙孙过富裕生活了。” 萧太师说的分成,定然不只万把两。 萧太师咧嘴一笑,这才满意的开始动笔,“瞧你那点出息。” 虞婔:……所以,一成的一成,就是百分之一吗? 这么大一座宝藏,那确实是啊! 萧太师几笔画出了写意派的精髓,黑影看傻眼的。 若不是知道萧太师现在的状态,他都要怀疑萧太师在忽悠他。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南崎画西商大军驻扎地的那图……其实还不如。 因为南崎那个虽然简单,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让人理解,看得懂。 但凡萧太师这……着实很难明白。 黑影不敢打扰,看画得差不多了,才说道:“那剩下十处……要不要草民帮你处理?” “到时候被人发现,草民死也不会说出口的,绝对不会连累太师。” 萧太师“哦”了一声,直接报了几个地址。 虞婔眼睛一亮,立刻记了下来,就是好想看那地图哦! 顺带也盼着暗龙卫更加给力一点,多问问呗,多说说线索。 比如那悬崖山洞在哪座山? 什么地方的山? 别光指望地图啊! 这时代的地图可都是简化版,都说地貌都改变了,找起来要人命。 当然,她也没想全部吞掉,只想抢走一部分。 因为从大公主那个金矿时间,虞婔就发现了,盛昌帝根本不动用这些钱。 明明很多花钱的地方,他不愿意去破坏现在的很多平衡。 如果盛昌帝完全挖走了宝藏,她怀疑最后会有部分落到几位皇子手中,那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增强了敌人的财力,就是增加了敌人的实力,对她来说都是很烦躁的。 可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挖,盛昌帝派去的人找不到,就会怀疑走漏了风声,到时候查到谁头上还真不一定。 不大张旗鼓的找,那一定找不全的。 分开太散了,地点太多了。 而且,得让盛昌帝的人找到一些,才能相信,没找到是因为时间改变了地形,运气不好,确实没找到而已。 暗自琢磨着,虞婔就听见黑影继续问道:“啊,这是在城里吗?” 萧太师“嘘”了一声,继续埋头画地图:“一部分在城里,一部分在城郊,还有几处……现在是香火不错的寺庙。” “城里的原本是废墟,现在都被人翻修成了住宅,住了不少人呢!” “大隐隐于市,挺不错的。” “城郊的也是,翻修了,有人住。” 黑影:…… 十分担心,不敢抱希望:“那东西还在吗?屋子都翻修了,还能没人发现?” 这么算,一切都是萧太师科考之前发生的! 那岂不是好几十年前了? 没记错的话,萧太师都六十几了! 如此一想,心更沉。 萧太师一脸鄙视,“小黑子,你不聪明。” 黑影感觉心累,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萧太师一脸自信,“既然本太师敢藏,他们就算翻修十次房屋,都不可能挖到。” “只要埋得够深,够隐蔽,放心得很。” 黑影震惊:……年轻时的萧太师太厉害了! 简直难以置信。 虞婔除了佩服还是服气,这事儿由始至终是萧太师一个人做啊,竟然这么能干吗? 又有点愁,藏得好,埋了几十年,还住了人,要掩人耳目恐怕不好挖啊! 她真的要一个人去做吗? 黑影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一直守着萧太师将抽象写意派的地图画完。 虞婔也找不到机会看一眼。 好在黑影终于问到了地点,乾宇皇朝地大物博,到处都是山脉和深山老林,有明确的地点可以节省很多事。 或许萧太师将地名藏得深,并不愿意提及,只是回忆了一番,“哎,都是当初书院的事儿了。” 因为催眠,本能的还是想回答,但是又有隐藏的执念。 萧太师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脸上出现了挣扎的情绪。 黑影一惊,没想到这个山脉的名字都是禁忌,怪不得萧太师这么能藏呢! 当初喝醉酒透露的半点风声,恐怕也是少年得志的得意忘形。 在那之后就更加警醒了。 黑影不再问了,连忙让萧太师重新睡过去,若是直接醒来就露馅儿了。 所幸,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 暗自松口气,感觉背心都湿了,好累啊! 谁知,萧太师已经躺下去了,眼睛一耷一耷的,很快就要睡过去却突然睁大了,猛的叫了一声:“小黑子?” 黑影全身紧绷,还没完啊? 额头的汗瞬间多冒出一层,“太……太师?” 萧太师手伸了出来,在枕头下摸索了一会儿,掏出几张纸:“帮本太师挖宝贝,先将你想要的赏赐给你,好好办事,本太师看好你哦!本太师说过……不会亏待你的……” 实在扛不住瞌睡虫袭脑,萧太师的话好像说完,又好像还有未尽之言,靠上枕头就睡了。 拿着东西的手砸在床檐。 黑影无语,总算将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给泄了。 看了一眼萧太师手中的纸,伸手拿下来一看,咦,这次是真的银票? 一千两一张,总共十张。 萧太师还是挺大方的……! 第502章 还是回去再好好学学吧 不想留下什么破绽,黑影将银票放在枕头边,想重新塞进枕头下去。 突然,一只手压到了银票上。 黑影吓得魂儿当场飞了一半,心脏骤停,瞬间窒息。 抬头就对上萧太师睁开的眼睛,突然笑呵呵,“小黑子,没想到你这么实诚。” “那本太师就放心了,这赏赐你就安心拿着,好好做事。” 黑影:……推了推银票,萧太师不撒手。 无奈之下,黑影只能含泪将银票拿走,揣进怀里,萧太师这才安详的闭上眼睛:“真是听话的小黑子。” 黑影:……再次确定,萧太师是真的睡着了,这才快速的飞奔离开。 皇上啊,这种审问技能他实在很没学明白。 他还是回去再好好学学! 这一晚上的虽说完成了任务,但是一惊一乍,他做暗龙卫这么多年,心脏都开始衰竭,承受不来。 原本要走的虞婔听见后面几句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就是看不到现场的坏处了。 但是不耽误她真的笑疯了。 而且,她好像知道了,暗龙卫平白得了一笔银子……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一本正经,无比正常的萧太师,本质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催眠的状态下,忘记了伪装,释放了本性。 虞婔也奖励了上报的属下,回到公主府,终于可以放心笑了,放肆的笑了好一会儿。 这事儿,太可乐了。 第二天凌晨,虞婔去了一趟三里坡。 有小鹰在,这来来回回的很方便快捷。 钟离一族恨不得她天天带着小鹰去,甚至直接驻扎在三里坡。 当然,村民们希望见到的是小鹰,至于虞婔……有的恐怕还不认识。 求雨那日,又是快天黑的时候,不是人人都看清她的长相了。 到了三里坡,虞婔就让小鹰自己玩去,反正,小鹰在这很受反应。 多几次,小鹰自己也知道,在这里很少飞到天上去,靠两只脚在村里溜达。 不少村民见了都会递上特意存起来的肉。 小鹰就会将喜欢的叼进布袋里,然后带回来让虞婔撒些灵泉水伴着吃。 虽然不是人,也不会说话,但它越来越人精了。 倒不是说虞婔少过它的肉,纯粹觉得这方式新鲜稀奇,特别有成就感。 二楼四面皆空的回廊,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细碎的银铃铛,不仔细看,可能还以为是挂着没掉的水珠。 风轻轻吹,铃轻轻响,别有一番神秘的味道。 若不是太热了,骄阳似火,照射着空气都有些扭曲,这里看出去真是好一番风景。 虞婔来得早,没有风,但也没有很热。 喝着冰好的茶,虞婔将萧太师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祭司,是那门技法出了问题,还是萧太师的问题?” 祭司手指动了动,好像掐了算了,又好似没掐算。 不疾不徐的说道:“应该是萧太师这个人的问题。” “萧太师虽然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但是人老成精。” “他年轻的时候必然经历了很多只有他一个人承受的大事儿,日复一日的锤炼,那心性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了。” 虞婔恍然:“那这么看来,暗龙卫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至少能将萧太师催眠,但是又没有完全催眠,所以看起来有些奇怪。 祭司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已经很厉害了。” “萧太师一个人揣着秘密这么多年,一定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不能说出来。” “这是一种用时间堆砌的自我暗示,技法实施的过程中,有些事不能提就正常了,真的说了出来,本能的预警就能破除技法,让人清醒过来。” “照公主这么说,那个暗龙卫的处理方式非常得当,甚至很多时候的改变都有机智在里面,确实已经掌握得很好了。” “至于萧太师为什么不是问一句说一句,只能说明,萧太师本性被压制了多年,当伪装的性子陷入了沉睡,本性就露出来了。” “而当他醒来,本性再次被压制,也不会知道技法使用时发生了什么。” “这本身是一种特殊情况。” 虞婔端起的茶杯顿了顿,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多重人格? 但是呢,又没有发展到独立出来那么严重。 以萧太师如今的年纪,也就是催眠的特殊情况,这辈子应该很难出现真正的第二人格了。 喝完茶,虞婔点头:“多谢祭司解惑。” 祭司笑了笑:“公主客气了,公主此去定然会顺利的,只不过,切记过于贪婪。” 好歹给盛昌帝留点,不然盛昌帝发疯,总会有无辜之人遭殃的。 虞婔轻笑:“行,适可而止就好。” 她的计划就是要给盛昌帝留的。 她没有地图,只能凭借说的线索自己去找,但她决定,最多给盛昌帝留五成。 最少留两成。 少于两成,盛昌帝恐怕不舒服就会搞事儿。 有了两成,其他地方有理由说找不到,盛昌帝还能接受。 她是没有地图,但是有别的东西啊! 金属探测器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箓,加上小鹰无与伦比的速度,她有的是时间先逃走,再复原。 盛昌帝的人找不到,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跟别人无关。 萧太师自己都说有二十处不好找了,就当大自然回收了呗! 确定萧太师没有问题,暂时也不会泄密,虞婔赶紧回去安排好公主府,让小鹰带着就出发了。 萧太师出自读书盛行的南方,能够力压众多厉害的学子,不怪老了能成为公认的大儒。 就是从地面官道过去,估计马车得走两个月。 小鹰的话,也就两天。 中途还找了个地方好好歇了歇,实际飞行时间肯定要不了两天。 很快就得到了萧太师当初入学的府城书院。 南方赫赫有名的白苍书院。 而书院背后就是白苍山脉,当年萧太师被人骗进去,以为他会死在里面的山脉。 虞婔让小鹰在空中绕了一圈,还是有些愁的,白苍山脉可真的大。 以小鹰的速度和角度,大概绕了一圈居然花了两个时辰。 里面山峦迭起,万壑千岩,人类从未踏足的区域太多太多。 第503章 这地方有很多矿啊 而根据记载,白苍书院是重建过的。 大约二十年前,白苍书院附近的不少山脉经历了泥石流,山体崩裂,地震等等足以改变地貌的自然灾害。 怪不得萧太师听了都摇头,绝望放弃了。 而白苍书院虽然只是被波及,不算直接遭殃,却也倒塌过半数以上的房屋建筑。 在书院出去的各方人士的帮助下,白苍书院陆陆续续的重建了,规模比当年大了好几倍。 名声日渐鼎盛,平常也有好几位大儒坐镇,是很多人都想来求学的地方。 总之,时间长了,宝藏也藏得更深了。 也是萧太师在灾前碰见的宝藏,若是在灾后,呵呵……根本不可能碰见。 虞婔找了好久,貌似找到了萧太师说的那个山洞。 主要是一整块山壁中,有一个碎石填满的区域,看起来多少有点奇特。 很显然,那棵树是没了,山洞也彻底塌了。 而且,那个所谓半山壁上的山洞,其实已经半截埋进了地里。 虞婔抬头望了望,说明这山其实已经埋葬了一半啊! 但是,多年过去了,山体好像没有矮多少。 “也不知道找得对不对,真的……完全不一样了,改得真够彻底的。” 沧海桑田,虞婔这年纪肯定没有真正的见过,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算了,不管对不对,找一找!”虞婔拿出一般的金属探测器,让小鹰低空飞行。 不飞不知道,随便飞飞,到处都有反应。 虞婔:……行,这地方有很多矿啊! 晚上,虞婔在树上暂时休息,不断翻找空间里的东西。 最后,终于找到一只奇怪的机械鼠,外表看起来跟真老鼠没有太多区别,绝对仿真。 被装在包装盒里,没有拆过的。 估计柳芸大佬都不一定想得起是怎么来的了。 但是说明书上写的,这机械鼠是仿造寻宝鼠制造的科技产物。 用的能量却是灵石。 像是科技和修真联合的产物。 “大佬哪来的啊?还没用过呢!”虞婔拆开后,发现寻宝鼠里面有一颗灵石。 而寻宝鼠只要不是钻特殊地质,能量消耗极地。 所谓的特殊地质,当然是修仙界那种。 小世界几乎不存在。 虞婔研究了一下怎么用,就将它放在树干上。 看着它好似突然活过来,就顺着树杆跑走了,这流畅的动作……跟真的有什么区别? 有了好帮手,虞婔后半夜就开始忙活了。 跟想象的困难不一样,虞婔翻空间的时候发现了分土诀的符箓,大概是为了用来种地的。 现在就被她用来挖坑了,有时候是挖地道。 将东西捞走之后,还费心巴拉的复原。 总的来说,萧太师当初距离白苍书院不可能太远。 按照这个范围来找,最后的结果,虞婔有点懵。 她把比较深的地方都挖走了,留了一些相对浅处的。 但是总共不止二十处啊! 她带走的都不止二十处了,每一处的数量和东西都非常可观。 要么是天灾将宝藏给分开了,要么就是……这山里还有别的宝藏。 “都是哪些人喜欢将家底都藏进山里啊?”虞婔纳闷,价值乍一看都差不多,数量也惊人,这根本没法分辨哪些是萧太师埋的。 最终算了,在山脉里耗了半个月,赶紧走人。 虞婔去往白苍书院最近的府城,将萧太师提到的那几处宅院寺庙摸了一遍。 若说寺庙还正常,在什么佛像和许愿池的下面,萧太师是会找地方的。 宅院就越来越离谱了,井下面,堂屋,池塘下面都还好说,在五谷轮回之所的下面是怎么回事? 萧太师和人家修建茅厕的看中了同一个地方的风水? 同样的掩藏之地有一个就算了,竟然还有两个,真有这么巧吗? 虞婔看了两眼,果断离开了。 还是给暗龙卫去挖! 顺带,还好心的给留了一点特别隐蔽的线索,免得暗龙卫过来找不到就放弃了。 那可别放弃啊,好东西被五谷轮回之所的黄金之物压在下面,还是有些可惜的。 不知不觉中,虞婔这一趟差出了二十多天呢! 而在虞婔费力挖宝的时候,九月初十,端王和谋士与侍卫们依旧在路上日夜兼程的狂奔。 边境的唐家军却收到了一封让他们大为震惊的信。 主要唐家军远离朝堂很久了,跟如今的朝廷大臣也不来往,怎么会突然有人给他们送信? 而且讲的还是这么机密的事,这跟通风报信有什么区别? 皇帝要派人来,就是想打唐家军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这……我们要怎么办?”唐老大忧郁的看着自己爹。 唐将军一共有五个儿子,都在这里了。 五个儿子几乎全在军中长大,三个小的甚至都还没机会见一见外面的世界。 这些年,大蒲王朝不安分,他们一步不敢离。 唐将军脸上沟壑很深,满目风霜尽显老态,看了一眼大儿子:“在你眼里,老子是这么迂腐的人?” “明知道军中出了白眼狼,还留着等人来查?” 唐壮松了口气,憨憨的摸了摸头,“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这匿名信来得蹊跷,如果是真的,我们什么都没做,倒是浪费了这位义士的一片好心。” 将军唐斌无语,不了解大儿子的性格,他就信了。 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来信,跟义士有什么关系? 虽然暂时看起来没什么陷阱,但难保不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 老二唐壬笑呵呵的,乍一看比较儒雅,瞧着不像当兵的,“爹,你想多了,大哥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唐家军现在,有什么可图的?” “兵权吗?一般人就是给他们,他们吃得下,用得了吗?” 唐斌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扎心,但确实是事实。 唐家,穷得快吃土了。 兵权又哪里是一般人能碰的? “行了,各自负责一部分,从上往下查个底朝天!”老三唐壶激动的站了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不好好查,等朝廷的钦差来了,还不知道得多少无辜人背锅。” 其他人点了点头。 第504章 我告诉你答案 老四唐垚面无表情:“查到了怎么办?若是对方负隅顽抗,又该怎么办?” 老五唐坷扶额:“四哥,你该不会以为这样的白眼狼很多?” “真的多了,唐家军还能有现在的规模与和谐么?” “少的话,在军营里,还跑得了不成?制服了,关起来,交给朝廷钦差就好。” 唐斌点了点头,但又摇头:“不可动摇军心,如果这人真的将大蒲王朝的人放进了乾宇,那就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何止是白眼狼,还是卖国贼,更是陷害我们唐家军不忠不义,不可原谅。” “只要有确定的证据,无论死活,足够我们在钦差面前交差便是。” “小五说的,对也不对,可没那么简单。” “这事儿足以证明皇上对唐家军没有了信任,以后只会更难。” 说完,唐斌扫了一圈,五个儿子都没有露出什么为难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是这种情况了,并且有了心理准备。 又放心又有些心酸。 老二唐壬严肃了一些:“爹,我们知道的,唐家军的困难才刚开始。” “钦差不知道会是谁,我们唐家军渎职之罪少不了的,就看皇上和钦差要怎么发落我们。” 没人觉得意外和不甘,唐壮笑了一声,体型是五个兄弟里面最壮的,不愧其名字:“爹,我们上战场进军营的那天,不就有了心理准备吗?” “唐家军一日不如一日是事实,我们其实无所谓的,但是……边城不能破。” 老三唐壶冷笑:“不必说得太大,来就是了,迟早有这么一天,皱一下眉头,我唐壶就不是好汉。” 唐斌来气,“瞎猜什么,搞得我们真的要死了一样。” “既然有这封信在,就代表朝廷中还是有人不想看见我们唐家军死的,在用自己的办法提醒我们,保全我们。” “就是这信……来得莫名其妙,也不留个名。” 唐垚笑了:“要么担不起,要么做好事儿不留名,再要么就是希望唐家能为对方所用。” “爹,不用纠结,只要有目的,迟早有一天会露出尾巴来的。” “到时候再说好了,能不能度过这次的难关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度不过,他们唐家都没了,对方也打不着主意。 度过了,会自来。 唐斌将信传给了儿子们,大家都仔细看过,记在心里,才扔进了火盆里,六双眼睛看着它燃尽。 对方也是冒着危险在提醒他们,不管什么用意,他们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唐斌眼神冷厉,“好,自查!” 三日,经过了一些鸡飞狗跳和骚动后,看着面前五花大绑的人,父子六人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特别是老五唐坷,表情变化复杂,半天没回过神来。 其他人也不开口,等唐坷发话。 因为这人是唐坷的第一副手宋衫。 怎么说呢,唐坷今年才十六岁,而宋衫原本是唐斌的副手,信任的人,派给了五儿子,是去当老师,将唐坷一手带出来的。 可以说,宋衫对唐坷来说,既是良师益友,又是最得力的副手。 在这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宋衫。 确切的说,要欺上瞒下,将大蒲王朝的人放进来,不只是宋衫一个人,但他是老大,甚至是这些事件的计划者和执行者。 “不可能,不可能,老宋,怎么会是你呢?”唐坷似乎备受打击,精神状态有些不对。 宋衫看着唐坷,有些不忍,但同时更多的是冷漠。 毕竟是一手带大,看着长成的孩子,不可能没有半点感情。 唐坷声音沙哑:“老宋,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别人陷害你?” “你怎么可能出卖皇朝?难道从小到大忠君爱国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唐斌眼神越发沉了,他意识到了更大的问题。 查出来是宋衫,他们父子几个都很信任的人,这些年也参与了很多唐家军的管理和训练,他们父子六人完全脱不了罪。 宋衫笑了笑,似乎是有什么解脱的感觉了。 “小坷,你过来。”一如平日的语气和相处。 唐坷一愣,几位哥哥都动了,拦在唐坷面前,示意他不要过去。 宋衫轻笑:“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担心我对小坷不利吗?” “他不是问我为什么吗?我给他看一样东西,自然就有了解答。” “难道你们都不想让他找到答案?” 唐坷调整了情绪,推开了哥哥们,走了过去。 唐壮不忍:“小五……” 唐斌一脸严肃,摇了摇头,不让其他儿子去阻止。 有些脓疮既然烂了,那就得挤出来。 会痛,但是有愈合的一天,不然,只会烂进骨子里。 唐坷站到宋衫面前:“你要给我看什么?是不是只要看了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 宋衫点头:“是。” 爱怜的看了看孩子,这是最后的感情宣泄:“你拉开我的衣襟。” 唐坷带着气,揪着宋衫的领子,用力一扯。 原本还没什么,但是衣口边缘好像有什么东西。 唐坷再次往下用力,衣裳已经扯到了肚脐。 宋衫心窝里似乎有一个纹身。 并不大,全部在小小的心窝里,需要仔细看才行。 然而,父子六人在这守了一辈子,最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纹身是一只咆哮的狮子头,是大蒲王朝的皇室图腾。 几乎每一个对大蒲王朝宣誓过效忠的人,乃至子子孙孙,一出生就会纹上这个东西。 他们代表着皇室的忠仆,王朝的忠臣,好像融入血脉的东西无法更改。 就跟被操控了一样,他们以有这个纹身为荣,以狮头为信仰。 看见一家子都惊呆了,宋衫哈哈大笑,眼睛微红:“看见了吗?这就是答案,两国之间立场不同而已。”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别人陷害。” “我潜伏在唐将军身边,就是为了我的使命。” 他只是没想到,他潜伏这么多年,却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儿,将大蒲王朝的人偷偷放进了乾宇。 别的,什么都没做,也没来得及做。 当他收到命令的那一刻,畅想了无数种任务,却没想到就这? 第505章 只用一次 宋衫多少有些遗憾和不甘,他以为就算当一个潜伏者,他也可以做一件惊天大事,为大蒲尽忠。 哪怕就是刺杀唐斌,也不是不能做到。 只不过呢,意义不算特别大。 唐斌有五个儿子,杀了一个老子,还有五个儿子能站起来。 有了杀父之仇,唐家军只会更猛。 但是,他这一生都在潜伏,只做了这么一件小事儿,真的没人觉得大材小用吗? 唐坷看着宋衫,悲愤的神情逐渐被仇恨替代:“我们一起下过河,我见过你的身体,以前为什么没有这个东西?” “你是半路叛变的?” 宋衫轻笑:“小坷对大蒲王朝研究了那么多,怎么会不知道半路叛变,根本不可能得到这种荣誉纹身。” “我的纹身,是从父亲那儿传来的。” “虽然无法去掉,但是未必不能遮掩。” “以前没有,当然是遮掩过的。” “最近接到任务才做回了自己而已。” 唐坷心情虽然复杂,但是忐忑又心慌,眼睛泛红:“那你平时教我的东西都是真的吗?” 闻言,唐家父子都沉下了脸。 这事儿可大条了,小五竟然是敌国间谍教出来的,不说盛昌帝愿不愿意信任,就是小五会的那些东西恐怕要重塑了。 不是说他们没有教小五,主要宋衫跟小五日夜相处的时间多,谁知道都塞了一些什么观念? 宋衫看着唐坷:“那就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了,谎言的最高境界不就是九分真一分假吗?” “若全是谎言,以五少爷的聪明,又怎么会一直没有起疑?” 唐坷备受打击,眼睛一湿,神情茫然。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活了十六年,可能很多都是谎言。 是敌国间谍故意为之的东西。 唐斌心疼的看着小儿子:“你撒谎,只要事不关大蒲,你也舍不得说假话来增加自己暴露的几率。” “就算事关大蒲,只要不是关键性的东西,你也没有必要撒谎。” 唐斌抬手拍了拍唐坷的肩膀:“至少,你的武功不是假的,你的兵法和学识不是假的,还有你对乾宇的忠诚,假不了的。” “他现在是敌国间谍,他在扰乱你的心,他之所以坦白和说这么多,他是想毁了你。” 宋衫冷冷的看着唐斌解释,并没有继续说话。 唐坷是他带大的,他很了解唐坷的心性和本事。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十六岁的少年,其实是可以自我毁灭的。 唐斌也了解他,他想毁了唐坷也是真的。 唐坷是他见过最有作战天赋的少年,才十六岁,完全就是多边形战士,没有任何的短板。 最可怕的是唐坷对乾宇的热爱,对作战的高度敏锐和热情。 平日里推演沙盘,越接触他越心惊。 几年前他就有种预感,大蒲若是有这么一个敌将,当年唐莹女战神的悲剧很可能会重演。 大蒲皇朝这么多年的计划,指不定会因为唐坷,被扼杀在摇篮里,从此一蹶不振…… 意识到这点,宋衫想了很久,利用时间和亲近在唐坷心里埋下了种子,一旦激发,毁掉唐坷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聪明人,可是唐坷才十六岁,甚至没有经历太大的战役磨炼和人生挫折。 有些东西一旦爆发,能将唐坷压垮。 “啊……”唐坷果然握紧双拳,疯狂的敲打着自己脑子,神情痛苦。 一时间不能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唐坷根本消化不了。 一把掀开了唐斌的身体,直接冲了出去。 “小五?”父子几人异口同声,担忧不已。 唐斌有点焦虑:“老二,你去看着小五,不让他做傻事。” 宋衫怔怔的盯着门口,没有了刚才的冷漠。 唐斌来回走了好几趟,静下来心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宋衫,“不是你要毁了小五吗?” “心疼了?现在露出这样的表情做什么?” 宋衫回神,讥讽的笑了一声:“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养条狗时间长了,也是有点感情的。” “只不过,个人感情,在国家面前,不值一提。” 唐斌表情严肃:“你倒是豁得出去,为了今天,你好几次舍身救我,救几个孩子,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那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 要不是因为这些,怎么可能这么信任他,任由他在唐坷身边? 谁能想到,这人对自己那么狠。 为了得到信任,命都不要了。 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都见过宋衫的身体,是没有那个纹身的。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大蒲王朝已经想到了将纹身隐藏,让人看不出破绽。 唐壮忍不住说道:“你就没想过,但凡有一次你出点差错就真的死了。” 宋衫:“是啊,可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我宋衫,还有李衫,刘杉……大蒲王朝这点人还是有的。” “数量多了,总有一个成功!” “现在看来,我命还是硬的,这不是没死吗?” 父子五人沉默了,敌人为了潜伏进入唐家军,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让他们怎么防? 沉默了好一会儿,唐斌收拾了乱七八糟的情绪,看着宋衫神情严肃:“好周密的计划,好一个将生死置身事外,好一个死了就死了。” “既然如此,你这次不过是放了一些大蒲王朝的人进入乾宇,时间充裕得很。” “有无数种方式将尾巴扫得干干净净。” “可你,为什么会在这呢?” “又为什么会成为阶下囚呢?” 宋衫脸色微变,但是很快恢复正常,似乎又成了之前那个无所谓的,“虽然很不想承认,唐家军治军的确很严。” “就算现在不被发现,将来也会。” “其实,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也该弃了,反复使用很容易增加下次任务失败的可能,用一次就弃,是大蒲王朝有人的标准。” “免得任务失败,影响了大局。” 唐垚嗤笑:“你们大蒲王朝还真是的大气,用一辈子来潜伏,几度生死熬过来就为了用一次?” 宋衫不以为然:“没办法啊,输怕了。” 唐斌声音如洪钟:“荒谬。” 第506章 为何这般震惊 宋衫看向了唐斌,神情莫名。 都是千年老狐狸,在这玩什么聊斋? 打了这么久交道,宋衫将父子六人摸清楚了,其实父子六人也同样了解他。 以宋衫潜伏了这么多年的谨慎和心性,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把柄,让他们这么快就查到了。 所谓扫干净尾巴也迟早会查到或许是真的,但是,他完全有能力栽赃给别人。 再不济,让手下背锅也能成功逃脱。 父子几人对他多信任啊,都是几条命换来的。 一时半会儿也怀疑不上他。 可偏偏,他让人抓到了他们面前。 唐斌:“你能看出小五的天赋,身为父亲和兄长,我们就看不出来吗?” “只要有时间,我们都在培养小五。” “只能说,你被抓到小五面前,将事情捅破,只是你毁掉小五的一环,彻彻底底的让小五崩溃。” “还有……这比你脱罪,比你失踪,比你潜逃都更加有用。” 只有当面才能彻底刺激唐坷,否则,唐坷刚才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怪不得根本没审问,宋衫什么都交代了。 他用自己作为引子,引爆了这么多年埋在唐坷心里的雷。 唐壶忍不住,上前一拳打在宋衫的脸上,宋衫瞬间鼻血狂飙。 “我说你怎么那么配合呢!” “原来在这等着我们……亏得小五还说将来要给你养老,当成恩师一样尊重……” “姓宋的,你但凡有一丁点良心,就该自己消失……” “啐——”唐壶忍不住还要动手却被唐壮拦下了:“早知道刚刚发现,就该要了他的命,将他的尸体交上去就好了,反正有证据。” 唐壶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宋衫救过的人,对宋衫的感激之情不像其他人那般牢不可破。 想到这人这么算计小弟,想到小弟刚才的难受和未来的纠结,他就无比懊恼。 不该看见宋衫配合,没有反抗就没要命的。 最该直接就下手。 宋衫被捆得严严实实,被唐壶一拳打得鼻血糊了一脸,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看起来很狼狈,整个人眼神空洞,似乎……还有泪水? “良心?呵呵……”宋衫低低的说道:“有良心能派来潜伏吗?” “唐壶,换成是你,你会良心发现,最后一步就不走了,功亏一篑吗?” 被发现了,也就不藏了。 反正,最后的刺激已经补齐,他的任务彻底完结了。 “小坷的天赋是这么多年我们见过绝无仅有的,如果你们发现敌国有这么一个将才,会放任他成长,乃至威胁到国家,将来不知道要杀多少自己人吗?” “当年,大蒲王朝的将才被唐莹那个女人斩杀殆尽,有的不也才十几岁,从未上过战场?” “那时候,你们乾宇人可有讲过良心?” 唐壶挣脱唐壮,举起拳头,对准宋衫的脑袋却被这一席话说得捶不下去了。 “你……若不是当年乾宇建国,大蒲王朝越境杀了无数百姓,唐大将军又如何会那么残忍?” “你还有脸说?” 宋衫眼泪鼻血横飞,似乎毫无所觉,眼神空洞:“所以,什么对,什么是错?” “乾宇皇朝又是从何而来,谁说得清楚?” 宋衫神情涣散,神情不对。 唐斌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老三,看他牙齿……” 唐壶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把捏住宋衫的腮,不让他闭合。 可已经晚了。 宋衫嘴里不断吐着黑血,惨烈的笑着,眼神看向了唐斌:“老唐,这个世界为了要分大蒲和乾宇。” “为什么……要有国与国之间的仇恨……” 唐斌也生出一丝悲哀,蹲在了宋衫的面前:“老宋,这话你当年就问过我,你可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宋衫神色陷入了回忆,他记得啊! 唐斌说,咱们都不是救世主,阻止不了那么多事发生。 在其位谋其政,坚守自己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所以,他选择了继续潜伏,做自己的事……老唐要是知道他曾经也犹豫过,也彷徨过,却因为他的话而坚定了原本的想法和计划,是不是会气得用大刀砍死他? 似乎想到了这种好笑的场景,宋衫看向了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 “记得,所以,我现在……不需要后悔。” “该做的事啊!” 宋衫咳了好几声,唐壶已经放开了他,但是黑血不止。 宋衫突然挣扎着起身,想要靠近唐斌,凑近了他的耳朵。 唐斌心有所感,伸手扶了他一把,给他借力。 就听见宋衫呼吸急促,有些困难的说道:“该做的事,我做了,那是大蒲人……宋衫。” “可是身为你唐将军的,的朋,朋友……最后,给你一句忠,忠告……” “小心,二……皇……子……” 宋衫最后几个字气若游丝,却炸得唐斌脑子里犹如被雷劈过一般,惊天动地的狼狈。 唐斌瞬间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宋衫。 宋衫却已经毫无气息,身体一软,砸到了地上,整个人还被军中手法捆得蜷缩着,姿势看着就难受。 该做的他都做了,他很清楚,交给钦差也是不得好说,何必受那个罪呢? 不如这样干脆。 唐斌僵在原地,手脚冰冷,只越发悲哀的发现,唐家军的上空已经织结出了一张大网,让人无路可逃。 不仅仅是他,还有所有唐氏一族。 “爹,爹……”唐壶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旁人都没听到宋衫的话,不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但是看唐斌的反应,像是一件要翻天的之事。 “都怪我,抓人的时候竟然没有检查他嘴里是否含了毒?” 唐垚:“不怪三哥,在这之前,我们谁想到他竟然是大蒲人?” “自然就不会明白他会一心求死。” 唐壮:“爹,他说了什么,你这般震惊?” “他就是一个间谍,死之前还想毁了小五,根本不安好心,你别信他。” 唐斌闭了闭眼,很清楚最后三个字的份量,不会是假的。 所以,大蒲王朝的人进入了乾宇,根本不是大蒲的某个计划。 而是……跟二皇子联手了? 第507章 唐家军三个字的份量 这一刻,唐斌内心是怒上加怒,却无可奈何。 反而平静得吓人。 这比军饷总是没有,军需总是延迟更加让人无力。 唐斌看了看还在这的三个儿子,也没说信还是不信,更没有将宋衫的话讲出来。 当发现间谍是宋衫后,他就知道事情要大。 但是没想到这么大。 宋衫是大蒲人所含的信息太惊人了,惊人到让人来不及感受感情被利用,多年的信任都是自己眼瞎。 身为唐家军的一把手,管理着二十万兵马,唐斌需要更多的考虑后续影响。 甚至,还要更多的清理一下,军营里还有没有别的大蒲人。 可纹身能够隐藏,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纹身显露啊! 如果不好好清理,怎么看都是一个隐形雷…… 朝廷还有一个钦差在来的路上,掌握着一定的生杀大权,如果不好好给个交代,很可能唐家军会被一削再削。 到时候,这边防线能不能守得住都是个问题? 守不住,那肯定是唐家军无能。 这就算了,主要还是乾宇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难不成经历了两百多年,就都忘了当年被大蒲骑兵闯入烧杀抢掠的时候到底有多痛? 唐斌闭了闭眼,收拾了一下翻涌的情绪,“老四,你仔细,带几个信任的人去搜一下宋衫的住处。” “他是小五的副将,早就自己一个人独门独院了。” “特别是能让纹身显现的东西,之前都隐藏起来了,这次为了刺激小五故意解除了隐身,指不定那东西还在他的住处。” “搜仔细一点,若是能拿到手,我们才能继续排查。” “我倒是要看看,咱们唐家军里……到底有多少大蒲人……” 主要也是宋衫位置高,若是有心,很好安插自己人。 但是以唐家军的治军方式,最多就是宋衫手里那些人嫌疑最大。 小五手里的兵都不太可能。 毕竟,考核选人的时候,都是临时想的,哪怕宋衫很了解小五,选拔开始了也不好再继续通风报信,提前准备。 未雨绸缪的话,可能性会降低很多。 加上宋衫这么忌惮小五的天赋,就证明要瞒过小五自己折腾的考核还是不容易。 若是有药,全部清理一遍,也就能放心了。 只不过,间谍嘛,可不一定都是大蒲人。 或许……还有可能是乾宇人,被收买被腐蚀…… 唐斌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是下定决心好好整顿一下唐家军,至少让皇上和朝廷捉不到更多的把柄。 “至于宋衫,壮子,先送去冰窖里。” 唐壮愣了一下,还有点感念宋衫的救命之恩:“爹,交给钦差,他可能死无全尸,无法入土为安。” 唐斌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吗?他不知道吗?” “你以为他为何吞毒自尽?” “就是不想活着落入钦差和朝廷的手里,受尽折磨。” “至于不交给钦差,那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没有人负得起责,即便这样,我们唐家都不知道要遭遇什么惩罚,你还想马上给他入土为安不成?” “本来只交一具尸体都有些说不过去了,要降罪给唐家也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还想不交?” 难不成为了一个大蒲人将唐家军彻底拖入泥沼吗? 虽然是朋友,但那也是大蒲人。 现在想来,宋衫除了最后一句忠告是真心的实话,可能连自己的死都是一种算计。 毁了一个小五还不够,还想将整个唐家给搭进去。 大蒲王朝这些年安分,最忌惮的不就是唐家军的名头? “唐家军”三个字,就是压在大蒲王朝的一座大山,一个紧箍咒,一度甚至到了两军交战的时候,大喊唐家军三个字都能增加己方的气势,消减对方的气焰。 若是能利用乾宇自己的力量毁了唐家军,就破了大蒲的“恐唐症”,到时候这支军队就算恢复了五十万的最顶尖编制,也非常难打。 等于将优势拱手让人。 一步错,步步错,就算宋衫最后没想那么多,但他死了就陷唐家于不利境界。 哪能因为个人恩情让大蒲王朝如愿以偿呢? 这么一想,唐斌就对大儿子的脑子不抱希望了,伸手想打醒这个儿子。 唐壮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护住脑袋:“儿子不聪明,爹提醒得对。” 唐斌手掌一顿,没落得下去。 唐壮偷偷看了一眼,立刻弯腰提起宋衫的尸体就跑了,“爹,这天气热,我马上送去冰窖。” 唐垚也带着唐壶离开了,去搜宋衫的遗物。 一个大屋子瞬间就只剩唐斌。 唐斌精神一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特么的有人,容易丢脸。 没人的时候……就绷不住了。 因为不知道钦差什么时候会来,唐垚在宋衫那儿收到不少东西,其中就有显露纹身的药水后,唐家军就紧密锣鼓的开始了一一排查。 显露纹身的药水藏得很严实,宋衫使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算计唐坷,还真没有想到唐家军会搜个底朝天,掘地三尺的找到了。 他没有毁掉,藏起来是因为药水里的药物贵重,其实不容易配置。 他是留给后来小伙伴的。 自己人只要打听到他是探子,就会很容易找到他住过的地方,找到药水。 当然,主要还是宋衫自己不懂药,不会自己配置。 大蒲王朝配置不容易,那是它们的环境让某些药材比较稀有。 而乾宇境内,却也没有那么难。 毕竟只是一个显现纹身的功能,当唐垚交给军医后,没几天就配置出来了。 排查工作只会更加容易。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只要有活的,那后面的想死就弄死。 所幸,大蒲人的含量比想象中要低很多。 潜伏这样的事,等闲做不了。 尤其在唐家军这样治军严明,军规森严的军营中,进来的大蒲人反而还在普通是士兵中混,不知道为什么,很难通过考验被选中。 像宋衫那样的,纯粹另辟蹊径,遇见了。 根本没有经过选人的考验,而是因为豁出命去救了将领,只查过背景,发现没什么就给了机会提拔了。 第508章 说代替就代替啊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豁出命,还能运气好到每次都能熬过死劫。 这条路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走的。 指不定命豁出去了,就真的出去了。 剩下一些被腐蚀,立场不坚定,或者不太知道内情的乾宇兵,暂时只是被盯着排查,并没有被抓捕。 否则,这人数可就多了。 到钦差面前也无法交代,只是暂时按下不提,给人机会冷静想明白,或者戴罪立功。 当然,未来的高度可就限定了。 等事情一过,唐斌还打算将部门知情还敢当墙头草的给送去敢死营。 别的不说,为兄弟们尽一份力! 若是能活下来,再进行督查,看达不达得到将功赎罪的标准。 要虞婔来说,这些就是思想政治不过关的,确实该好好教育。 只不过现在唐家军的难关还没过,一切都得以后。 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情绪中,时间到了九月十五号,“匿名义士”的第二封信砸了过来。 唐斌父子俩五人又在书房看信议事。 第六人唐坷……这几日浑浑噩噩的,看样子真被打击得不轻。 武功也不练了,饭都不记得吃,不动不说话,一直有人细心照顾着才没出大事儿。 意气风发的十六岁少年郎,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挫折,打击确实比较大。 若是能走出来,只会变得更加坚韧。 要走不出来,恐怕……真的废了。 父亲和几个哥哥都忧心忡忡,但着实没有太好的办法,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军医也时刻盯着看着……剩下的只能靠唐坷自己。 而事关唐家生存的大事儿,也顾不上别的。 这一关过不去,谁也没有以后。 “来的居然是大皇子,端王殿下。”老二唐壬挑眉说道,倒是没觉得意外,也不觉得理所当然。 主要他对皇子们并不了解。 这边和大蒲不通商路,边城一年到头很少有外人过来,就是每年回帝都述职的人带一些消息回来,关于几个皇子的也寥寥无几。 唐家在边城太久了,帝都城没有书信来往的世家了,早已经脱离那边的发展。 不说六个儿子从未去过帝都城,就是唐斌,这一辈子也只去过一次帝都。 “竟然是大皇子?”唐斌却有些意外。 唐壬抬头:“爹为什么这么惊讶?” 老二身体是六个兄弟中最差的,当然,那只是比较而言,和普通人比,唐壬也要胜出很多。 但脑子是最好的。 打仗,他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不应该去拿命拼。 能够动脑子,保存更多的力量和资源,又何必不想活了。 唐壮则是明显看得出来,身体最为强壮,性格比较莽。 唐壶要冷漠一些,行走的大冰块,寡言,只会埋头做事。 唐垚也读了不少书,走的是智将路线,看起来很儒雅。 至于最小的唐坷,目前还不算大,但是,他融合了所有哥哥的长处,还经常有些奇思妙想,让人眼前一亮。 不怪宋衫不逃走,自己送死也要拉唐坷垫背。 唐斌叹了一声,趁着大家都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受宋衫之死的影响,这才将宋衫最后忠告和盘托出。 二皇子干得出这样的事,也就不指望他能帮忙瞒着。 之前不说,那是场合不对,大家的情绪也不对。 现在说清楚,才能让大家知道敌人是谁,免得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害的。 唐壮最是气不过,暴跳如雷:“奶奶的,咱们二十几万人在这保家卫国,他在帝都城吃撑了,竟然主动将大蒲人给放进来搞事儿?” 唐壶身上的冷意越发明显了,但是没有说话。 唐壬和唐垚都陷入了沉思。 唐斌无语:“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不管二皇子做什么,我们唐家都没有资格审判他,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讲。” “出了这个屋,更不要说,你要唐家担上侮辱皇室,渎职甩锅皇室的名声吗?” 唐斌换了话题:“我以为二皇子搞这么一出,是为了给唐家军挖坑,然后他再来施以恩情,从而收服唐家,让我们唐家军都站在他的那边,帮他夺嫡。” 唐壮哽着脖子,冷哼一声。 通敌叛国者,想的倒是美。 唐壬:“照爹这么说,来的人应该是二皇子宁王,现在……却是端王?” 唐斌:“有这个打算,宁王肯定会努力争取,最后怎么是端王赢了呢?” “就算真的争失败了,那他也可以跟端王一起来,才好行事。” “不然,做了这么多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宁王怎么甘心待在帝都城什么都不做?” “但信上说得很清楚了,来的人只有端王,谋士,以及保护端王的人。” “连一个其他官都没有,这跟宁王还有什么关系?” 唐壬点头:“如果是这样,宁王却没有任何动静,那只能说明,宁王的目标,很可能不是收服我们唐家军。” “而是……” 众人沉默了。 而是什么?不用说,当然是直接毁了唐家啊! 然后派自己人来接管唐家军,这样比他们投诚更好掌控。 “异……异想天开……”唐壮喃喃的说道,没有太多的底气:“唐家军,存在这么多年了,哪能……哪能说代替就代替啊……” 唐斌深呼吸一口气,心情沉重。 这个可能比宁王先陷害,再施恩都更加可怕。 陷害施恩,至少唐家不会有事。 代替的话……唐家就难了。 “不管怎样,唐家军自查奸细这一出恐怕跑不了了。” “罪名也甩不掉,就看到时候的罪名大小。” 此时此刻,父子五人唐家的生死存亡,分析着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涉及到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唐坷出现了。 整个人洗漱干净,穿着劲装,多了很多的沉稳。 但是有什么东西被压在了心里,随时可能爆发。 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唐坷表情多了一些波动,原来唐家这么难啊! 他竟然还在伤春悲秋的,不就是被骗了吗? 不就是敌国探子吗? 生在这样的环境不是早就该习以为常? 为什么换成宋衫,换成从小到大的恩师就不一样了? 大难临头,他到底在矫情什么? 第509章 感觉没什么错才奇怪 唐坷缓缓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化,逐渐刚毅。 原本他颓废了这么多天,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实际上心里头还是堵得慌。 可刚才那一瞬,他心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消融,似乎快速的豁然开朗起来。 大蒲人就是敌人,他有时间和空闲在这挺敌人伤感吗? 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屋内的话,却一字不漏的钻进了耳朵。 唐壮豪气的说道:“爹,不管是探子还是其他罪名,都可以一力承担。” “我是老大,到时候就让我去顶罪,处罚也好,要命也好,就我一个人。” 唐壬:“既然有人的目标在我们唐家,你一个人顶罪也没用。” “没有这次,也有下次。” 唐壮看向弟弟:“这次我来,下次就看你们了。” “总要进行好几次才行,唐家军的二十万将士,这天下百姓的眼睛又不是瞎的。” “接二连三的出事,不都知道是帝都城那边容不下我们唐家了吗?” “他们若是还要点脸,指不定就收手了,那我们家至少还能保存几个。” “他们若是不要脸,非要解决了唐家,那大家都知道后,他们想要收服唐家军也不会那么容易。” “总不能我们都死了,还要给他们收服唐家添砖加瓦!” 一席话让其他所有人都看向了唐壮,一脸的惊异。 唐壮凭借一口气说完,收到目光有些奇怪,憨笑出现,“这个……我哪里说错了吗?” 唐垚忍不住笑:“就是感觉没什么错,才觉得奇怪呢!” “这话若是二哥说出来,我不觉得有什么。” “可竟然从大哥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唐壮:“……啥意思,你是说我这个当哥的不可能有这么多脑子吗?” 唐垚:“我可没说。” 唐壮:……拳头硬了。 弟弟些,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唐壬缓和气氛:“大哥说得有道理,一个个送,比大家一起分担好,指不定最后还能剩两个。” “可对方也要配合才行啊!” “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宁王这次没有跟着来?” “搞了那么多事,宁王没来……那很大的可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唐家,我们都想错了。” “或许弄死了唐家,接管唐家军只是顺带的,只不过想着既然都已经入局了,那不如一箭双雕。” “但还有更大的利益,在等着宁王,那才是这次算计的最终目的。” “宁王不来,留在帝都城,只是为了更好的做不在场证明。” 啊?其他人又盯着了唐壬。 目标不是他们?他们自作多情。 还有更大的利益?搞了半天,他们只是小虾米吗? 唐壬不疾不徐的推敲:“这样才能解释宁王为什么不来。” 唐垚:“可还有什么利益是比唐家军还大的?宁愿舍弃唐家军都要达成目的?” “还有,这个寄信的人,到现在还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到底是何居心?” 众人沉默了片刻,唐壬突然抬头:“不好!” 一脸问号看着他。 唐壬眼睛一眯:“在这边城,的确没有什么比我们唐家军更加重要的了,但是这不是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朝着我们这边来了吗?” 唐斌脸色大变:“端王?” 唐垚也明白了,呼吸一窒:“宁王要杀端王?” 唐壬:“按照一些迹象表明,宋衫在年后就将大蒲王朝的人一个个放进来了,虽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现在已经九月,他们做了什么吗?” “毫无动静,只是隐藏起来。” “那他们到乾宇的任务是什么呢?难道只是新一轮的潜伏吗?” “那完全没有必要跟宁王合作啊,只要宋衫在,放几个人进来,根本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所以,他们应该是要埋伏端王。” 唐壮冷笑:“原来如此,所以是夺嫡之争?” “他们闹得这么远吗?” 唐垚:“坏了坏了,他们的目标是端王……应该说不是针对端王,而是看来的人是谁?” “哪个王爷来了,哪个就是目标。” “最终都不可能是宁王来。” 唐壬点头:“对,宁王这次恐怕要下狠手了。” 唐壮一脸茫然,看大家一脸凝重的神色,挠头:“这是他们的兄弟阋墙!” “那是不是我们太草木皆兵了,跟我们的关系不大。” 唐斌捂额,这个儿子也不是没有脑子,你看他刚才能够想出一人顶罪之法,就知道不蠢。 就是几个聪明的弟弟都在,他就不想动脑子了。 唐壮更喜欢拿着枪,带着大刀,骑着马去冲锋。 “怎么可能关系不大?关系大了。” “按照信上的消息,皇上要求端王快马加鞭,九月二十日之前抵达军营。” “今天九月十五,如果要留一些时间富余,不至于到最后没赶上……那么,算算路程,端王已经进入边城范围了。” “主要变成这些年不通商,也没银子翻修官道,不太好走,才需要更多的时间。” “但,端王死在唐家军管辖的范围内,你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闻言,唐壮脸色也变了。 合着大坑在这儿? 唐壬:“如果端王真的在唐家军附近死了,残了,大哥那个主意更没有用,皇上一定会降罪唐家军的。” “整个唐家都得获罪,或者,不只是唐家。” 足以将唐家军高层一网打尽,再派自己人来接手唐家军,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要军饷和军需准时抵达,指不定过段时间,二十万大军就会忘了唐家军的一切。 唐垚:“好歹毒的计谋,敢情最开始我们担心自己都是轻的。” “人家不仅要排除异己还要将唐家一网打尽,让我们毫无反抗之力。” “根本容不得我们做选择。” 宁王吗?见识到了。 唐斌起身:“所以,这信不管是谁,什么目的,这次真的是在提醒我们。” “至少现在,端王的事还没有传来消息,证明端王还活着,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孤注一掷,夹缝求生。 唐壮傻傻的:“什么机会?” 唐斌:“立刻出发,迎接端王,若是能保住或者救下端王,以端王也想收服唐家军为他所用来看,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第510章 可真得多学学 唐壬脸色难看,“确实如此,除非挂冠归隐,直接离开……否则,这是我们唯一的路。” 唐壮眼睛明亮:“那还等什么?我立刻点兵出发……” 说着唐壮就要出门,却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屋内几人脸色巨变,纷纷出手。 破窗而出的破窗,破门的破门,破屋顶的破屋顶。 及时又默契的堵住了外面偷听之人所有离开的路。 “小五?”唐壮本来就要出门,所以是最快的,嗓门大,带着浓浓的惊喜:“你好了?” 出手顿时就弱了。 唐坷突然咬牙一横,一招将唐壮逼退,然后犹如离弦之箭的往外冲:“爹,哥哥们,我去救端王,你们……保重……” 最后两字吹散在风里,让唐斌你父子五人心都凉了。 唐斌心一酸,突然吼道:“小五,你给老子回来,怎么着都轮不到你去……”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去,生死未卜。 指不定端王活了,救人的没了。 唐壮有些慌:“我立刻去追……” 唐壬却伸手拦着唐壮,气得唐壮想给他一拳,却被接住了。 “老二,你什么意思?”唐壮气急。 唐壬:“爹,大哥,你们看不出来吗?小五走出来了,他靠自己走出来了。” “只不过,他需要一件大事儿来证明曾经的理解和选择也是没错的。” “只要过了,他就涅盘了,会成为真正的战神大将军。” 唐壮吼道:“那要是过不了呢?” 唐壬沉默,“过不了,唐家都没了,小五的后盾也没了。” “他将来的路只会更难,还能不能重新返回战场都是问题。” “可如果你不让他去,他可能会继续陷入怀疑,将来若是也没有了上战场的机会,那就不是蛰伏,而是日复一日的消磨他的天赋。” “再过几年,就算有人能重用他,小五也不行了。” 唐壮一愣,眼睛红了:“可这次去,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唐壬闭上眼睛:“上战场哪有不危险的,应该能永远保护小五吗?” 唐斌手都在抖,眼睛绯红,咳了两声说道:“现在你真的什么?救端王的事,我有说过一个人去吗?” “壮子,你都在想什么?” “大蒲王朝来了那么多杀手,端王也有死士护卫,双方短兵相接肯定是一场混战,一个人着急忙慌的跑去有什么用?送死吗?” 唐壮这才收手,几个儿子都期冀的看向唐斌。 关键时刻,还得老父亲坐镇啊! 唐斌:“让小五去,壮子你立刻点齐两万兵马,整装出发,急行军跟在小五后面。” “老二,你立刻准备两万兵马的后勤,跟在壮子后面,保证粮草,见机行事。” “老三……” 唐壶突然行了一个军礼:“将军,唐壶在。” 唐斌吸了口气:“唐壶将军立刻点兵一万,从斜向的小路包抄过去,既是援军,也是突击军,明白吗?” 顾名思义,援军是支援的。 突击军是有需要的时候,要么救人,混乱敌人视线,要么搞偷袭,断后路的。 “是,将军。”唐壶掷地有声,突然就热血起来了。 唐斌继续点名:“对了唐垚。” 唐垚:“将军,唐垚听令。” 唐斌冷笑,突然从院中抽出一把长枪,单手直指前方:“点兵十万,跟本将一起,守住这唐城。” “好多年没动过了,我这把老骨头倒要看看,大蒲王朝的骑兵是不是还像当年吹的那么厉害?” “是!将军。”四个儿子整齐的掷地有声。 立刻跑去回到自己屋,快速的穿戴整齐盔甲,拿起兵器,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传递下去。 整个军营,瞬间动了起来。 他们是为了救端王吗? 不,是为了狼子野心的敌人,和自救。 父子五人穿戴整齐,盔甲看起来很旧,但是被擦得非常亮堂,在阳光之下泛噬人的锐光。 每个人都端着头盔,拿着兵器,气势如虹的走进了大部队驻扎的军营。 “大将军,不好了,唐坷小将军点齐了手下五千特殊兵,已经出了军营,朝帝都的方向去了。” 有近卫军来报,表情着急。 唐斌愣了愣,突然朗声大笑,“好样的,小五。” 这个孩子,即使在那样的状态和情绪下也没有冲动行事。 没有一个人带着近卫就跑去救端王,而是点齐了自己一手训练的特殊兵种才去的。 宋衫如何不嫉妒?不忌惮? 说着,唐斌还看了一眼怔住的唐壮,“小五就算再想立功心切,也会准备好能准备的。” “你们可真得多学学。” “端王可是皇子,要救人难道本将守着二十万大军不用,非要让自己那点人都去送了人头吗?” 唐壮微微张嘴,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可爹,私自调兵,也是重罪。” “端王身份高贵,到时候能让皇上网开一面,但是前提是端王得活着。” 一旦没救活端王,或者惨了废了,这罪名也脱不开身。 唐壬让报告的亲兵离开:“大哥,不管端王活不活,唐家头上都有罪名的。” “是帝都城那些人不给唐家活路。” “所以不如现在搏一搏。” 唐斌此时带起了一些杀人的匪气,“私自调兵的罪算老几?” “唐垚,让之前我们在城外的人动起来了,用尽全力,把大蒲王朝藏起来的兵弄出来。” “唐壬,立刻八百里加急,大蒲王朝突然临兵唐城之下,恐要带头兴战,臣等嘟嘟嘟誓死保卫唐城,守卫乾宇的一寸一土……” 几个儿子:…… 厉害了我的爹,只要大蒲来攻,光明正大的战争。 那么无论是唐壮的大部队,唐壶的援军,甚至唐坷的五千兵马,都有了无比正常的出兵理由。 怪不得唐斌要上城墙,原以为是觉得唐家军动静大,大蒲唯恐利用城内空虚攻城。 所以准备了十万大军守城。 现在看来,是要攻出去啊! 要跟大蒲王朝的兵马打起来。 不管大战还是小战,只要打起来,一切就有了交代。 唐壮对战斗敏感,瞬间扑捉到了唐斌的意思,“爹,我跟四弟换一下。” “四弟去救小五!” “我跟爹守城。” 其他人:……一腔热血,突然无语住了。 唐斌眼皮子狂跳,“你脑子不行。” 第511章 细胳膊掰不过大腿 唐壮立刻反驳:“我脑子是不行,不如四弟好使,但是我老子……” 重音,然后指了指唐斌,表示是这个老子。 唐壮:“我老子很行啊!” “你看看刚才一番急智,姜还是老的辣,爹,我听话。” 唐垚笑容僵在嘴角:……就是说谁不听话呢? 虽然闹腾一下,调节了一下沉重的气氛。 但事情不可能耽搁。 最终,唐垚还是在唐壮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下,更他换了岗。 原本是谁去都可以。 只不过刚才见唐壮很是自责没有拦下唐坷,唐斌才将支援小五的任务交给唐壮。 现在,见有了很统一的规划,小五也是有援军的人,唐壮又想着能跟大蒲兵马打一架更加舒坦了。 “怎么?还有事儿?”商量好,正要过去点兵,却见报告的近卫小兵非常焦虑,唐斌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 近卫小兵:“大将军,唐坷小将军那五千兵马,可有不少正在排查督查的人啊!” “就这么带出去了,会不会拖小将军的后腿?” 唐斌轻笑一声:“不必担心,就是因为这样小五才把人带出去的,不必担心,本将已经让唐垚将军带人去支援了。” 那五千兵马是小五自己选的人,自己训练的,都是战斗力极高的人。 但是平日里都是宋衫在帮忙打理,里面的大蒲人已经挑出来了,但是肯定有不少墙头草。 而这次救端王,面对的是一群杀手,一群死士,肯定会有牺牲。 既然如此,注定要牺牲,就让这些墙头草去牺牲! 当然咯,五千兵马也不全是墙头草,小五亲自训练的,很多人还是正常的。 但是小五会自己分辨,这只五千兵马只是一次锻炼小五的试点,五千兵马训练不过两年,具体有多少战斗力,这次就是检验的机会。 只要是战争,就不可能不伤亡。 担心牺牲,就将兵马保护好,架起来,那也不是好将领。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近卫小兵虽然不解,但看父子五人都这么放心,也就不再焦虑了。 本来嘛,正在排查督查的人是不允许离开军营的。 唐坷不仅带走了,还一举带走那么多,也是怕出乱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各干各的,唐家军军营从热闹到沸腾,全都动起来了。 唐坷比亲爹和哥哥们先一步穿戴盔甲。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穿戴属于他的战甲。 唐家军不富裕,唐家也不富裕。 但他的盔甲是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他的盔甲比亲爹和哥哥们都要好,要新。 只是,大蒲和乾宇熄战,最近几年都没有打过仗。 他还没机会穿呢! 这次穿上,却不是对外战斗,而是对内。 摸上盔甲时,那瞬间的冰凉侵入心肺,穿上时的厚重,让唐坷一步步的清醒过来。 之后才没有一个人莽撞的冲出去,而是带走了自己训练的五千兵马。 刚开始,他还真的打算就这么一个人去,救不救得了端王,都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不管怎样,他来了结这件事,换唐家的平安。 清醒过后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他死了不要紧,端王一旦死了,唐家军都没得活。 这就不得不感谢,宋衫不安好心,对盛昌帝也抱有一定的坏心,所以,有一些蛛丝马迹的消息就会给唐坷分析盛昌帝的性格。 信息太少,就分析乾宇皇朝历届皇帝的性格。 宋衫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中性的评价最多,隐晦的贬一贬,褒性的几乎没有。 也就这样,也被唐坷发现他对皇室是不满的。 那时候唐坷小,又因为信任宋衫,所以直接就问了出来。 在那之后,宋衫也不怎么说了。 现在唐坷倒是明白了,天生的敌人。 但是,宋衫分析的那些东西却在唐坷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自顾自的成长。 他看得清楚,如果端王死了,盛昌帝会做什么。 所以,骑马奔腾在官道上,唐坷已经没有了任何不良情绪,一边赶路一边专注的想着利用这次事件都将墙头草剔除。 再想着可能会发生的事,做好防患措施,不管怎样,救端王是第一要务。 端王死了,什么防患都没用。 唐家军营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唐城外几十公里处,大蒲军营里。 大蒲军营也不由得骚动起来了。 这支部队数量不多,也就五万人。 早在去年就偷偷驻扎过来了。 唐家军不是没有发现,只不过大蒲军没有轻举妄动,双方也就没有交手。 而大蒲军主要是为了给计划做后勤和掩护。 万一要动手了,他们也要正儿八经跟唐家军打。 总之,一切为了计划需要。 可唐家军三个字对他们压制太深,真要对上,心里还是没底的。 在这驻扎也安安分分的,从来不去挑衅,才安分过到现在。 唐家军突然这么大动静,他们心慌啊! 发生了啥,唐家军要打过来了吗? 之前完全没有迹象啊! 唐斌和唐壮站在城墙上眺望,那就是大蒲军驻扎的方向。 去年的时候,大蒲军突然悄悄的驻扎在几十公里外,唐家军发现的时候,都有了生活痕迹,显然不是当天到的。 还警惕得不行,换班守了一个月的夜。 这么重要的事,当即就传信回帝都城了。 但是,杳无音信,没有任何反馈。 他一连发了三封战报,都没有任何回应,最终大蒲军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才逐渐作罢。 这么长时间来,从未放松过警惕。 却没有想过,率先挑起战斗的,会是他,会是唐家军。 唐斌想到这,深深的叹了一声,“这么看来,去年的战报,皇上未必看到了啊!” “我就说,就算皇上再没有……也不至于不理会啊!” 唐壮竖起耳朵,皇上再没有什么?没有军事头脑? 嗯,说得过去。 “宁王这么敢吗?居然敢拿拦截战报。” 唐斌嗤笑:“通敌叛国都敢了,残害手足也做得这么明显了,拦截战报又算什么?” 可惜,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他这细胳膊掰不过宁王大腿。 第512章 小心思有,但有点稀 安静了一会儿,明明城墙上什么都看不到。 但唐壮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爹,我们什么时候出战?” 唐斌斜眼:“是不是中午吃得太饱了,感觉有力无处发泄?” “急什么?难道我们是为了灭掉他们几万军吗?” 唐壮一愣,讪讪的:“那也不是。” 唐斌:“让斥候出去查探情况,更多更仔细的汇报。” “剩下的,就等小五碰见端王,看情况再说。” 从未松懈,关于对面那几万军的消息,不断的传回来。 现在再探,只是为了更加仔细,并且确认一下跟之前的消息有没有什么改变? 战场之上,各方面信息都能改变战局。 对方只有五万兵,唐家军也不能马虎。 狮子搏兔犹尽全力,何况瞬息万变的战场。 唐壮有些遗憾的舔了舔唇:“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该不会一两天还上不了马!” 眼珠子转了转,“爹,不如让我先去转一圈?” 唐斌盯着唐壮,意味深长。 “在老子面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还有,你自己之前说得,你比老四听话,才让你换任务的。” 唐壮立刻站直:“当然当然,爹,我最听话了。” “你不让我出城,我绝对不出城。” 唐斌:……他就说他生不出傻白甜。 老大看似憨憨,其实也是一个豆沙馅儿的。 小心思有,但是有点稀。 瞧瞧他的说些什么? 这是听话的意思吗?难道不是正常听命令? “滚。”唐斌将手中的长枪重重杵在地上,生气。 “好的好的。”唐壮嘴巴上答应着,脚下后退了一小步,不要脸的表示他已经滚过了。 还在兴致勃勃:“爹,你就让我出去晃一圈嘛,给他们增加一点压力。” “你看看,他们在那边已经驻扎快一年了,除了配合乾宇这边的计划,真的就那么老实嘛?” “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应该防患我们唐家军。” “可防患不是派人盯着唐城的动静就成了,得布局啊!” “对,爹,我觉得,我要是做这任务,肯定会安排一些兵马在附近藏着,若是有个万一,唐家军打来了,还有支援的余地啊!” “不然,我们被包了饺子可要完。” 唐斌神奇的看唐壮一眼:“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 “怎么脑子脑花的时有时无?” “还需要万一?难道这不是肯定的事情?” “何况要配合这么重要的任务,领军的将领又岂能是草包?” 唐壮能想到这茬,唐斌就挺意外的,虽然他是为了出城。 唐壮呐呐,有些不敢说话呢? “这……所以说他们真的在其他地方藏了人?” 唐斌看了一眼旁边的近卫小兵,小兵从怀里掏出一块羊皮递给唐壮:“唐壮将军,这是一年来,斥候不断出去查探后带回来的消息。” “根据消息,绘制了一张大蒲大概的兵力分布图。” “唐壮将军还是好好看看,记在心里。” 唐壮震惊的结果来看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爹对这支大蒲军这般重视? 这是,从未懈怠过啊! 唐斌想翻白眼,人家都驻扎到几十公里外了,怎么可能因为没动手就不重视? 是他傻,还是整个唐家军都傻不拉几的? 唐壮眼睛瞪得像铜铃,分布图画得不算仔细,但是简洁,很适合他看。 事实证明,大蒲王朝的将领也都不是傻子。 明面上的大部队领着五万兵驻扎,实际上,还有五万兵马分成了五个一万小队。 其中四个小队,又分成两队,分别藏在左右前方,左右两翼。 剩下一万小队,照例分成两队,一队五千人,躲在大本营的左右后侧。 随手画的兵力布局图,大家随眼看,还是别过脑 加上唐城出去,还有一些山脉,虽然不如乾宇境内的高,但是藏点军队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分散了还能更好的打牙祭。 这分明就是包饺子的布局,一旦唐家军冲过去,恐怕要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别说十万了,就是营地里剩下五六万全上,也很可能沉沙折戟。 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在路途中干很多的事情。 就像虞婔遗憾的是,大蒲王朝修生养息了两百年,唐城竟然没变得更好,外面的防御从来不做,反而让唐城更加破旧了。 简直就是这几百年皇帝的无能。 照虞婔的想法,边防线没有搞得牢不可破,家里发展得也好,越是把自己变成了香饽饽。 唐壮惊叹:“爹,真厉害……” 唐斌伸手一个大逼兜:“叫大将军,上了战场,没有老子和儿子。” 唐壮严肃:“是,大将军,既然已经摸清楚了,那我就在门口转转,威慑一下他们,他们肯定吓得动起来。” “不能只有我们这么紧张啊!” “要让敌人也无法安心缩在军营里。” 躁动起来才好呢! 你警惕我,我警惕你,嘿嘿,脾气暴躁一点,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一般来说,双方交战也是有默契的。 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大规模的派兵交战。 小冲突,陷阱口袋还收不起来。 或者说,大蒲也不舍得收起来,就逮几只小虾米。 唐壮暗自琢磨着,内心生出一丝喜悦,终于要出战了! 他真的等到身体都快生锈了。 每天住得这么近,却只能看着,就说难受不难受! “啪”,又是一个大逼兜,落在头盔上,唐壮倒是不疼,但是委屈:“大将军……” 唐斌:“平日里让你多看书多学学就是不听。” “你以为我们打听到了他们的布局,他们就一点不知道吗?” “或者就一点猜不到,从头到尾认为我们是蠢货,是傻子?” 唐壮惊讶:“所以,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了?” 唐斌冷笑:“这么多人行动怎么可能藏得住?” “距离唐城这么近,我们能视若无睹吗?” 不搞清楚,肯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对外说,但是不代表没有做。 唐壮愣住了:“那现在是不是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了?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第513章 六十墙头草 唐斌:……在这绕口令呢? “所以,先查探一下,有没有什么变化?” “剩下的再说,你给本将安分点,不要搞事儿,之后有的是仗给你打。” “他们做这样一个陷阱,也不怕被我们知道,就是逼得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唐斌叹气:“去年冬天他们没有动,我就该多多上奏的,指不定能早些发现对方的阴谋,趁他们没有布局好打打破坏,现在局面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肠子都悔青了,不应该盛昌帝没有回话就放弃。 只是单纯的盯着就完了。 谁能想到皇子中竟然有人跟大蒲王朝合作。 乾宇周边国家,跟大蒲的仇怨是最不死不休的,跟任何国家合作,也不该跟大蒲啊! 正因为谁都没想到,才会造成如今的被动局面。 后悔也没用,只能想办法削弱对方的布局。 唐壮迟疑:“不用趁早吗?” “照大将军的意思,这得打起来?” 唐斌:“如果……端王没死,某个人的计谋失败了,这些大蒲兵会不会发疯攻城?” “更或者,这么大的计划,环环相扣,很多地方都需要把关,时间线又拉得这么长。” “你说,乾宇内部是不是什么大蒲重要的人物或者首领?” “若是这人死了,遭殃了,或者端王没救到,这人给端王陪葬了,这些大蒲兵会不会进宫?” 听见大蒲军会进宫,唐壮是兴奋的。 但是听见亲爹这话又有些无语。 前一刻还在说救了端王会怎样,后一刻就说给端王陪葬了。 嗯,爹果然年纪大了,老了……唐壮自个儿把自己给整伤感了。 抬头去看亲爹头上肯定又多了的银丝,却只看到了噌亮的头盔。 殊不知,唐斌对救端王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但是……端王若死了,大蒲那边的头领也必死。 唐坷绝对会不要命的将对方首领击杀,或者同归于尽。 杀端王这么大的事,包括外面十万大蒲军都是为了这个计划服务的,临门最后一脚,这个负责人不可能不亲自去。 对唐坷来说,救人或许还没那么容易,因为被救的会拖后腿,也不会听他命令。 但是杀人,绝对是他的专业。 所以,唐斌也不知道,小五能不能活着回来? 整件事情来得又快又急,能想到办法并且吩咐下去就已经是极限了。 身为父亲,他也无法给孩子更多的保护…… 越想,唐斌盯着远方的眼神越锐利,握着长枪的手越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如果小五真的没了,他必然要将这十万大蒲军都留在这里,以他们的骨血来浇灌唐城之外的土地,来祭奠孩子们和唐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而那厢,唐坷带着人奔走了将近两天。 九月十七日的凌晨,天还没有亮,斥候回转报告:“小将军,有人在二十里外的竹林前的空地扎营。” “感觉到了很多武功高手,小的就没有靠近。” 唐坷眼睛一凝,“做得好,本将教过你们,身为斥候,最重要的是活着带回消息,不是莽撞拼命。” “只要有消息,具体是不是端王,再确认就是了。” “全军就地休息!” 从军营出来就没休息过,既然目标就在前方,怎么都该歇一歇了。 不然,这些兵就算训练得特殊,还没上战场也得累趴下。 休息就包含了吃饭,不用多说,每个人原地一坐,干净利落的掏出身上布袋里的黑色窝窝头就啃。 有的人已经累得眼睛闭上了,但嘴巴还在咀嚼。 实在吞不下去就摸索着灌一口水。 唐坷吃的也一样,只是眼睛炯炯有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之前排查的那些人。 看他们又跟谁走得近,两刻钟之后,唐坷直接点了一支六十人的队伍,“你们先去前面确认,到底是不是端王一行?” “若是,留下来随行保护,并且带路跟我们汇合。” 区区五千人的队伍,就有六十个墙头草? 这含量已经不低了。 毕竟,真正确定是大蒲人的,早就已经剔了出去,下了大牢。 这些都是明确很动摇,军心不稳的乾宇人。 他该夸奖宋衫厉害,还很富有吗? 当然也有可能没有很富有,不然,墙头草的数量不会只有六十。 但是六十人分散开来,足以让五千人马在战场上死伤殆尽。 当然了,这六十人里可能有冤枉的,也有可能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付出行动的,更有可能情节轻微了。 但是,现在都顾不上完全调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得了命令,墙头草们快速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做任务去了。 宋衫遭殃,很多人还是幡然醒悟,想要规规矩矩做人,安安分分做唐坷的兵。 说实话,跟着唐坷,待遇就是整个唐家军最好的了。 虽然累是累了点,但实力确实在增加。 吃得最好,军饷也基本不怎么欠,他们应该满足,而不是冒险,一旦暴露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家人。 被腐蚀被迷惑的时候还想不到那么多,宋衫用命告诉他们脑子要清醒。 他们接触不到更多的东西,也不知道端王这边是怎么回事儿,只以为唐坷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们得好好干。 五千人的动静是不小的,在斥候还没有见到唐坷,钟离诗就发现了有大堆人马靠近。 不用说,这么光明正大在管道上跑的,定然是唐家军。 钟离诗皱了皱眉,她跟端王一行人好几天。 大蒲人一直没有动手。 猜测可能是为了更加靠近唐家军,然后才好甩锅给唐家军,进而插手唐城的军事。 现在唐家军来了,也能扯上了关系,大蒲人是不是应该动手了? 若是等唐家军到来,他们可能就没出手机会了。 搞了这么大的事,这一步不走,就不难受吗? 钟离诗瘫在竹尖的身体瞬间坐直了,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果然发现吹来的风中有异常动静。 下一刻,钟离诗就消失了,承载过人的竹尖纹丝不动,只是随着晨风微微摇摆。 她得去叫自己人赶过来才行,速度快点能来收拾烂摊子。 第514章 绝不让对方得逞 跟踪的事自然是她一个人做的。 身边有端王死士,还有暗龙卫,人太多可不行。 万一别人还没有出来就先自己内斗了,得哭死。 她一个人来无去无踪的,方便。 当然,也不是没有信号弹,但这种荒郊野岭的,气氛紧张,信号弹一出,就算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肯定有变数。 破坏了现在的局面可就不好了。 再说了,唐家军都来接人了,端王也不需要她救啊! 肯定不是她不想救,对,端王可是最大的饵,不把大蒲人都给钓出来,她可不甘心。 钟离诗走之后,端王的小营地附近的风吹草动忽然就多了起来。 近侍,护卫都惊醒了过来,围在了端王身边。 死士和暗龙卫虽然没有现身,但是逐步靠拢。 钟离诗能发现唐坷大部队,当那六十人小队前来的时候,还离得老远就被端王的人发现了。 大蒲那边也着急,收到消息后紧赶慢赶,赶过来时也不是所有人都到场了。 毕竟,他们原计划的不是这里。 竹林其实不比树林,不是什么藏身的好地方,里面容易响的东西太多了。 死士和暗龙卫的耳朵极好。 稍不注意就得暴露。 所以,这并不是最好的刺杀之地。 他们早就给端王准备好了更严谨的埋骨之地,按照推算,今日下午,最迟傍晚,端王就会经过那个地方,他们会突然暴起,用最快的速度将端王斩杀。 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唐家军竟然得到了消息,并且派了好几千人过来保护端王。 这特么的……离谱。 这是有多怕端王出事啊? 唐家军就不怕被别人按一个私自调兵的罪名吗? 想不通,但是他们知道计划要改了。 五千兵马都到这地方了,端王过来就是被五千兵保护着的,他们还怎么杀? 所以,趁着五千兵马还有一段距离得赶紧行动。 没办法,行动临时更改,有的没有赶过来很正常。 但大抵也不会拖太久,一行人汇合后,打着手势交流,决定再等等。 毕竟,多一个人就能多一份胜利的希望。 这可是他们谈好的交易,若是做的不好,大蒲在乾宇的后续计划恐怕就要受阻了。 再说了,这是杀乾宇的皇子,他们乐意至极,自然对任务很重视,就希望敌人能多多的狗咬狗。 尽管他们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心甘情愿。 结果,还不到约定好的时间,突然头顶一声厉喝:“你们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的。” 众人头也不抬,立刻朝旁边一滚,堪堪躲过了内力剑锋的袭击。 “暴露了,行动。” 有人说道,一群人和隐藏起来的人立刻轰然而散。 快速朝端王营地奔去,几个呼吸间,竹林前方就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保护端王。” “保护丁先生,叶先生……” 之类的话不断吼出来,显得现场异常的混乱。 发现只能聚集的自然就是暗龙卫。 出声的同时就出手了,可对方反应敏捷,只是伤了人,没能杀得了。 听见那几个字,暗龙卫愣了两息,追击的速度就慢了。 “大蒲语?大蒲人?”暗龙卫咬牙切齿,提起剑冲了过去。 虽然虞婔一系早就猜到了,唐家军也分析了出来,但是不知道内情的人更多。 他们只知道大蒲有人过境到了乾宇,但不知道有这么多,还都是杀手。 更不知道他们会在这埋伏,想要杀端王。 所以,暗龙卫发现大蒲人很震惊,发现大蒲人的目的赶紧阻拦。 要命了,大蒲人居然来截杀端王? 暗龙卫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让对方得逞。 暗龙卫的武功的确比这一批人高一些,就在他追上去杀了两人后,趁他招式用老,无力变化的时候,一道巨力从远处高速射来,他下意识的举手低挡,却被打飞了。 竹子没那么容易折断,他又被竹子弹回来了。 立刻反击,两人立刻打成一团,难舍难分。 两人的剑锋削竹子犹如削豆腐,不少竹子都被波及,被砍断,悉悉索索的倒地。 暗龙卫内心震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对方居然有武功这么高的,不说能胜过他,拖延一段时间绝对没有问题。 大蒲人绝对早有准备啊! 暗龙卫当然不止他一个,但对方这种高手也未必才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们被分别绊住,又如何去保护端王? 甭管他心思如何复杂,暗龙卫没有太多办法,此时此刻被缠上了,根本脱不开身。 而那厢,不只是几名暗龙卫被缠上了,就是端王的死士也被缠上了,在端王这边,只有几名近侍和十几名随身侍卫。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大蒲人还规划了这么久,肯定制定了很详细的作战计划。 甚至演练过很多次,基本每个人都有自己准备的目标,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浪费的。 除了刚开始人员不齐,被暗龙卫杀了几个。 很多人都按照设想冲到了端王等人面前。 明面上的人数,是端王这边的三倍还多。 默契的三对一,要么将端王的人斩杀,要么拖着,真正刺杀端王的人根本就不管别的,直接冲端王而去。 一路之上都有人帮他清除障碍。 就算没有清除,他自己也是可以的。 整个场面在混乱之中竟然还透着一种井然有序。 端王瞪大了眼睛,手脚发凉,四肢发软,原本坐在树下休息的,此时此刻,根本动弹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杀出人群,冰凉的剑直冲眉心。 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直觉阎王已经看见他了…… “当!”一柄剑从端王头上伸下来,将敌人的兵器挡开。 对方身影一转,立刻跟刚刚出现的人对上,全程,一句话没说。 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是会废话的,现在都在抢时间。 大蒲方赶着杀端王。 乾宇方赶紧阻拦,都在等唐家军的到来。 显然,都发现了唐家军。 只要唐家军的大部队到来,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因为大蒲方发现刺杀不可能了,就是暂时收手。 此时,大蒲人有些惊讶,端王身边竟然还隐藏了高手,平时是不是寸步不离的? 第515章 太玄乎了吧 刚才,外面打得那么厉害,这人竟然也充耳不闻。 真当有人威胁到了端王的命才出手。 然而,大蒲方也不只这一个方案。 计划一被拦住了,那就计划二。 旁边还在对敌,给小伙伴开路的杀手回头扔出了一把暗器针。 全部冲端王的头部而去。 所有人里只有端王被吓成了软脚虾,看着密密麻麻的针朝自己而来,有心躲开也没那么力气。 两条腿扑腾了一下,没有半点儿作用。 关键时刻,还是丁群拉了他一把,将他上半身拉倒在地,暗器针全部扎进了一丛竹子中,才算躲开。 “呜!”端王惊恐:“丁先生,本王脑子被扎了,脑门被洞穿了,好痛……” 闻言,丁群一惊,连忙拉开端王的手查看。 然而,连皮都没破一点。 丁群眼睛里闪过疑惑,偏头朝旁边一看,才发现一根寒光凌厉的银针,泛着蓝色,穿透了端王耳朵上面边缘。 还扎在耳朵上。 看来刚才跌倒将九成九的暗针给躲开了,但是又没有完全躲开。 终究有一根是扎在了端王身上。 还有毒,耳朵上方有一块,已经成了黑色。 丁群连忙用衣摆裹着手指,将毒针给抽掉。 “有剧毒,王爷,快吃药。” 按理说通常这么细的针扎在耳朵边沿是不会痛的,但是端王反应这么大就挺离谱。 身体感应增强了吗? 端王手忙脚乱的从脖子上掏出一根绳,下面挂着一只拇指大的玉葫芦。 打开后,倒出一颗很小的白色药丸,直接塞进了嘴里。 这些也都是事先预演过的,事关自身性命,端王也不手软了,强忍住哆嗦,将药吃进了肚子里。 那一瞬间,似乎放心了,还有了满满的安全感。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但敌人比他们更快,发现暗针没起作用。 下一波暗器又来了,是三颗珠子,靠近就砸开,然后有很多粉末洒出来。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肯定又是什么毒。 丁群使出吃奶的力,将端王从地上拉起来,朝着某个方向跑:“此地不宜久留,王爷快……” 端王比年纪大的丁群好不了多少,踉踉跄跄的,要不是周围满是竹子,随时都可以扶一把,可能早就跌倒在地了。 背后不断有人接力追杀,手段层出不穷。 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的感觉,端王就跟急忙慌的蟑螂,怎么打都打不到,还打不死。 玛德,皇室成员真的有这么难杀吗? 大蒲人瞬间致郁了,那当初乾宇姓唐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和大蒲国君同归于尽的? 明明丁群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端王成了软脚虾,还要被丁群带着走,根本就忘了自己会武功,还练过武这么回事儿。 这样的两个人在战场中穿梭,为什么每次都能躲过他们的手段呢? 特么的,太玄乎了! 最终,大蒲人根本不要命的扑过来。 哪怕被端王的人打中要害,也要在死前给端王一击。 倒是给端王造成了一些伤害,同时也延缓了两人穿梭的速度,但是,依旧没能要端王的命。 钟离诗已经带着人去而复返。 乾宇方和大蒲方打得难舍难分,基本都是拼命的那种,根本注意不到竹尖的叶间上多了不少人。 “啧,钟姑娘,端王真的那么难杀吗?”四九忍不住吐槽。 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场景。 端王身上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总是将致命伤害规律掉了,躲不过的都是小伤。 钟离诗:“不知道,不过按照玄学来说,端王毕竟是皇上,有皇上的龙气和国运护佑,要杀他可能确实比常人难。” “除非……” 端王虽然也没干什么好事儿,但是,他没有出卖乾宇,多少还是有点气运在身的。 要换成宁王试试看,第一剑恐怕就躲不过去。 四九:“啊,除非什么?” 钟离诗:“除非有一个气运足够高的人出手,能够暂时压住端王的气运。” 成功率肯定比普通人出手高点多。 当然,她对这方面不熟,只是听祭司说得多了有所猜测。 具体什么情况……很难说。 最终,丁群还发现自己成了端王的拖累,竟然在关键时刻反身给端王挡了一箭,将端王往前一推:“快走,官道上去,那个方向……唐家军来……来了……” “丁先生!”端王大惊,悲呛的喊了一声。 可面对黑暗中接二连三出现的箭矢,也不敢回去。 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往前跑。 官道?官道!端王已经不顾形象的抱头鼠窜了,心里反复的念着这两个字。 其他地方的混乱,全然不能入他的眼。 好不容易,端王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官道的轮廓,正想冲过去,一个很不起眼的人突然出现在端王面前。 端王一惊:“你……” 那人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身上的打扮跟其他人是一样的,让人分辨不出有什么特殊。 但是,端王距离近,能看见那双眼睛不同常人的深邃和睿智。 直觉这人是不一样的。 “噗——”利器入肉的声音,端王反而没什么感觉了,只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黑影轻笑一声:“见过端王殿下,大蒲七皇子纳古宴有礼了。” 端王瞳孔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纳古?大蒲七皇子?为什么会在乾宇? 端王的脑子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越想越浆糊,此时才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见一把只剩手柄的匕首。 把手上镶嵌了不少宝石,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的呢! 此时,钟离诗发现了不对劲,“四九,端王面前那个人,你盯死了。” “那绝对是一条大鱼,其他鱼都比不上。” 四九:……伪装得跟普通鱼一模一样,怎么盯? 心里吐槽,四九身影已经飞了过去。 趁着纳古宴把匕首的当口,洒了一些粉末过去。 纳古宴以为是乾宇人的攻击,回身就是一掌,可四九留下记号已经消失了。 “握草,果然是一条大鱼,他杀了端王?”四九回来后,震惊的说道。 刚才和她对的那一掌内力可不简单。 夜色中,距离太远,看不仔细。 刚才靠近了,四九才发现端王气若游丝,胸口有个大洞,快嘎了。 此时此刻,也没有机会急救。 钟离诗一脸果然如此,“肯定是大鱼,别让他跑了。” 第516章 没点气运杀不了 没点气运,杀不了端王。 如今成功杀了端王,那就是气运不俗者,本身身份地位就不会差。 那肯定是条大鱼。 反正作为能杀死端王的最后凶手,捉了肯定没错。 四九都要走近了才能发现问题,其他离得远的还要生死搏斗,昏暗混乱的环境根本看不清。 死死盯着端王的那几个人虽然发现一点问题,但是被缠住,根本无暇过去。 大蒲人用命在拖延端王的人,端王的人也在拼命脱身。 双方的战斗力差别没有很大,都在拼命,基本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而大多需要缠斗很久才会出结果,最后还可能同归于尽。 达到这种境界的高手,又是死士和杀手,谁还没几手同归于尽的技能呢? 不求赢和保命,只求大家都别活。 这么一来,现场是极为惨烈的,黑色中飘荡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 虽然这一大片都是竹林,但是四面八方的后面都是森林,不代表没有凶猛的野兽。 正常来说,这些高手都不怕野兽,但是身受重伤的不正常状态,那可就很致命了。 钟离诗在三里坡长大,从小到大,打猎的生活要占一半。 所以,对于野兽会寻着血腥味来搞事什么的,一点都不担心,甚至习以为常。 四九则是在念叨,都是肉啊! 怕什么? 在森林中,成群结队,数量非常大的猛兽还是很少的。 而纳吉宴一招没中,对手消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无比警惕的看向四周。 并且一步步的朝人群中退去。 内心震惊莫名,端王那边……竟然还有高手隐藏着? 不对啊,如果是保护端王的人,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他确定自己的匕首已经捅进了端王心窝子,突然冒出来,然后又消失了是怎么回事? 确实突然出现,突然又消失了。 否则,他偶尔卖的破绽也应该出来了。 不管是为了救端王,还是为了给端王报仇来的,不该消失得这么彻底啊! 纳吉宴一个闪身进了竹林和人群,帮小伙伴一起杀敌。 远离了官道。 穿戴都一样,夜行衣,大家蒙得严严实实,纳吉宴没有任何特殊的标志,将自己藏得干净。 心下却越来越不平静,那个一闪而现的高手停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总觉得不对劲,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端王的人。 否则,出手之后没有半点要查看端王死活的意思,根本就不关心端王是死还是活。 所以……这火拼的现场,还有第三方人马吗? 意识到这个问题,纳吉宴震惊到呆住,谁还知道他们会出手? 明明他们就是突然改变的计划…… 纳吉宴无比忌惮这全然不知道的第三方人马,武功路数?数量多寡? 若全是刚才那人那种,那他们是螳螂捕蝉,黄雀等着他们给吃了。 纳吉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转移到了战场边缘,打算先离开再说。 至于这批属下,本来为了这个任务就已经有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为了不被人摸到暂时的老巢和追踪到线索,早就告知了不会有撤退命令和信号的。 特别是晚上,手势传递受限,只能自己先走了。 其他人不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还在拼。 钟离诗:“啧,是个聪明人。” “四九,他走了,你去,可别跟丢了。” 四九笑了笑,打了个招呼消失在竹尖上。 她刚才出现可不是为了阻拦纳吉宴,而是为了下追踪香。 不能逃了,那肯定要下点本钱。 而此时,端王延绵的最后一口愣是还没咽下去,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混乱的画面,有父皇的严厉,兄弟们阴狠,还有谋士们的鼓励等等。 竟然愣是没有萧怡的身影。 或许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端王将萧怡娶回家了,当初的稀罕就没了。 但之后对萧怡那么宠爱,不过是萧怡的手段高,将端王的关注度给留住了。 而这些,在驿站时,萧怡装病留下的那一刻,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此时此刻,端王想了很多事,却完全没有想起萧怡。 眼睛死死的盯着官道延伸向黑暗中,耳朵贴地很近,仿佛听见了马蹄和不少人整齐的脚步声。 脑子里还回荡着丁群最后歇斯底里的吼声,唐家军。 来了,是来了…… 端王眼睛微微一亮,好似回光返照。 手抬了起来,仿佛看见了黑夜中的萤火,然而,他连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来了,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谁也没看见。 整个人突然失去生机,抬起的手重重得砸在路边。 与此同时,已经熬了一夜的盛昌帝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整杯茶都倒在了龙案上。 余英震惊,但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连忙收拾了一下奏折,不让茶水浸湿。 不知怎么的,一君一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茶水在桌上流过,流到了地上。 盛昌帝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的起身避让,手拂过却把滚在边缘的茶盏给带到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瓷器碎裂的声音犹如惊雷,将两个人彻底砸醒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 盛昌帝皱眉,看向了窗外,踱步到了床边,看向了明亮的月光,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然而,现在他们都不需要天气那么好。 九月中旬了啊,往年指不定都开始下雪了,今年居然还在酷暑,房间里都还摆着冰盆呢! 余英连忙叫小太监进来收拾,走到盛昌帝身后:“皇上,该歇一歇了,过一会儿就要上朝了。” 盛昌帝叹了一声:“端王府的火就好像什么引子,这半个月来,到处都在走水……朕怎么睡得着啊?” “这事儿……你可别告诉小六。” “免得说朕浪费了她的药。” 余英:……难道不是吗? 很好,皇上已经懂得预判,先开口讲话给堵住了。 盛昌帝:“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朕特别慌,还老想着端王,算算时间,他应该快到边疆了!” 余英点头:“确实快到了。” 盛昌帝是不是忘了他规定了时间?端王敢不拼命赶路吗? 第517章 谁在憋大招 盛昌帝纳闷:“听说他这一路并没有遇见什么意外,顺利得不像话?” 余英:“确实如此,奴才觉得,应该是端王一行人走得太快了!” “可能想制造意外的人都没赶上呢!” 盛昌帝点了点头,这也有点道理。 一直在赶路,没有确定的落脚点,想搞事儿也不容易。 殊不知,端王离开帝都之后,刚开始的顺利让几位王爷起了疑心。 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没动手,但其他人为什么不动? 难道都刚巧没动吗? 那就再等等。 结果还是没动,疑心就越来越多了。 正常来说,端王赶路的速度再快,也避不开所有的谋算。 只要有心,哪有搞不出事儿来的? 因为盛昌帝的圣旨,弟弟们会不遗余力的拖后腿,让端王完不成任务,又没能在圣旨规定时间内抵达,再不济都有一个抗旨之罪。 谁管他是被动抗旨的,还是主动的? 只要罪名能叠加就行了。 然而,这样的好机会,大家居然不动手? 让端王一路顺利得可怕,那肯定有人憋大招。 意识到这个问题,弟弟们都收手了,乖巧的让皇帝看到他们兄友弟恭的一面。 至于谁在憋大招? 除了宁王,都知道不是自己就行了。 至于会不会所有人都在等别人出手? 不用担心,等端王越临近目的地,越放松,大家哪怕凑到一起出手也行。 端王招架不住就更容易成功,反正不会少的。 所以,盛昌帝都还在纳闷,怎么大家都这么安分? 真是又担心又欣慰啊! 恐怕就连端王和盛昌帝都不知道,他们俩竟然还有父子连心这种技能,所以,盛昌帝根本没朝端王已死的这方面去想。 而端王弥留之际也确实没看错。 唐家军的援军确实赶过来了。 但是,只是唐坷特意派出来的墙头草。 这些人心里有鬼,戴罪立功心切,看到这里打成一团,就仗着马匹直接冲了。 不要指望每个人都有领导才能,和战斗大局观。 这六十人队伍没有领导者,真的就是一盘散沙。 面对数量比他们还多的死士和杀手,只有跪的份儿。 何况,高手拼命,生死就在一瞬间,不说插手的了,双方就算有心想收都收不住。 区区六十人冲进如狼似虎的群战里,只会被撕碎。 哪怕他们高喊着他们是唐家军,正在执行任务,袭击军队等同谋反之类的等等,听见了,来不及收。 六十人犹如羊入虎群,水滴入海,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就被吞了。 钟离诗:……惊呆了。 她在三里坡不过十几年没出世,外面打仗都这么玩了吗? 这哪里是打仗? 纯粹就是送人头,还不想要全尸的那种。 没见过这么不想活的。 唐家军是这样的? 那可毁了不少唐家军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 六十人奇怪的编制,奇怪的冲过来,更加奇怪的送了一波人头就挺……神奇的。 甚至,这点人都没有冲多远,波及范围更是小的可怜。 但是唐家军三个字到底有些威慑,而且还是正规军,杀红了眼的双方人马明显不约而同的弱了弱,可很快就无暇顾及其他。 因为敌人的杀伤力还在,一不注意可能就丢命了。 好似集体顿了顿,又疯狂了起来。 钟离诗沉默了,这六十人除了来送,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真是她不懂打仗吗? 不过,也有人因此得到半点空隙,直接脱战,然后隐入黑暗离开了。 当然,这是大蒲人。 每走一个都有一个竹尖上的人跟上去。 纳吉宴有的待遇,他们也有的。 乾宇人好客,绝对不会让他们单独行动。 端王的人已经杀疯了,脱战之后就去帮其他小伙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直到唐坷带领大部队过来,围而不攻,只是冷冷的看着这群人打打杀杀,钟离诗才觉得这是正常人的世界。 那刚才的六十人是……什么骚操作? 直到现在,谁也没注意到地上端王的尸体。 钟离诗等人也不会去提醒。 之前为了赶路,端王穿着打扮也十分低调。 丁群和叶震也防着路上刺杀,特意不让端王身上携带表露身份的东西。 唐坷也不认识端王,有些高层的画像在帝都城的家族里不是秘密,不代表可以外传。 对此大家还是很谨慎的,免得被查到了,治一个藐视皇室的不敬之罪。 所以,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唐城的唐坷是真不认识。 黑灯瞎火的,月亮的亮度只适合高手用来打个架,想要看清地上躺着的人还是很难的。 唐坷还不知道他已经来晚了,只觉得端王在重重保护下没那么容易死。 但是,唐家军要给个交代,想要全身而退,就得将所有大蒲的杀手都留在这里。 所以,唐坷没有冒然行动。 钟离诗点了点头,虽然唐坷带来的人很多,但单兵作战能力完全没法跟杀手死士相比。 想要将人留下,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很好,她也想要将大蒲人全部留下,反正端王已经被噶了,她帮一帮唐家军也没事儿。 想起虞婔说唐家将领的事儿,钟离诗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纸团,随手一扔,犹如离弦之箭冲向了唐坷。 唐坷没感觉到杀气,但是感觉到了劲风袭来。 伸手虚握,警惕了半晌才发现只是一个纸团。 谨慎的摊开一看,上面用隽秀的字体写着一句话,“附近有兵一万。” 唐坷瞬间瞪大了眼睛,立刻打出命令:“全体士兵,立刻进入竹林和树林掩护。” 掩护的意思就是不仅仅要藏住自己,还要快速建造一定的防御工事。 毕竟要藏住五千人是不可能的。 借助简单临时的防御工事进行还击才是正道。 至于有没有人消遣他?在这现场玩的人,想要他死很容易。 用不着这么复杂。 而且,那纸条上的字从容不迫,没有任何墨汁脏污,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匆忙的写。 只能说明,对方早猜到他会来,并且愿意提醒。 那么,对他,或者是对唐家军暂时没有敌意。 唐坷当然宁可信其有。 不过是费点事儿,现在的围而不攻就算没了也不可惜。 面对这群凶人,特殊军队也不能正面刚,他可没打算直接冲。 第518章 有种豁出去的果决 围而不攻,只是给予精神上的压力,方便捉拿敌方露出的破绽。 既然有问题,肯定立刻做出部署。 万一被大肠包小肠,他可就要出师未捷了。 虽然不怕死,但是不是来送人头的。 不过,大蒲军在这竟然有了一万兵马? 唐坷一边下命令一边震惊,毕竟这可不仅仅是养了一万人那么简单。 首先,这些人是大蒲人还是乾宇人? 若是大蒲人,宋衫他们到底干了多大的事儿? 在唐家军的眼皮子底下放进来一万多人吗? 唐坷觉得,若是父亲知道了恐怕要吐血。 自己人当然知道唐家军比不得当年了,但是,也不至于让大蒲人这么入境! 如果是乾宇人……事情更大条,这其中又有多少地方官员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或者说,不管是大蒲人还是乾宇人,有些官员可能都有大问题。 毕竟一万军队在乾宇境内,吃穿用度是如何隐藏得这么完美的? 唐家军的枪头虽然是对外的,但还不至于这么近距离都眼瞎耳聋的。 定然是有人帮忙瞒天过海,养着仇人……这么一想,唐坷呼吸都紧了,想起父亲兄长提到的二皇子,心下禁不住沉了沉。 不太明白,二皇子的脑子是什么构造? 怎么敢跟大蒲王朝合作这么深? 若是帮大蒲在乾宇养兵是什么概念? 那可比他自己屯私兵都还要严重,还要不可饶恕。 唐坷心绪杂乱,他暂时想不通二皇子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仅仅只是为了皇位吗? 饮鸩止渴,与虎谋皮也在所不惜? 所以,在二皇子的计划中,唐家军……或者说整个唐家是不复存在的吗? 不然,总有人发现二皇子做的这些事! 就算不知道二皇子,也定然会发现朝廷中有人勾结大蒲人搞事儿。 不知二皇子是为了陷害别人?还是有底气将唐家灭杀,似乎唐家都躲不过这一劫啊! 唐坷:……内心升起一抹悲哀和心酸。 这就是唐家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仰换来的结局吗? “小将军,小将军?”近卫疑惑的喊着唐坷,怎么突然有些凄凉的气息? 唐坷回神:“嗯,做好了?” 近卫:“都安排好了,小将军要不要先行回避?这官道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唐坷握紧了长枪,沉重的说了一声:“好。” 钟离诗:……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有些凝重? 还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豁出去的果决。 额,可惜了,公主要是在这应该能猜到唐坷在想什么,她就不明白。 入世又出世这么多年,她依旧不懂外面复杂的人性。 不过,她在唐坷身上多放了一分注意,可答应了公主要保住唐家人性命的。 具体后续要怎么做,那是公主的事,她可做不来。 但唐坷,小小年纪,死气却越来越浓,她不会翻车? 思及此,钟离诗特别不放心,便盯上了唐坷。 环境不好,就怕一错眼,人没了,像端王一样。 唐坷这边刚进入竹林,周围陡然传来更多更密的脚步声。 竹林里和树林里都有,显然,大蒲军也是早有准备。 只不过,临时改变埋伏地点,让大蒲军的包围产生了漏洞和延迟。 让唐坷军队有了喘息的时间。 不然,恐怕刚来就给围了,哪里还撑得到神秘人提醒? 就是这短暂的落差,给了唐坷军队防御反击的机会。 大蒲军来了,防御工事还没有建好,但是不妨事儿。 他训练出来的这支特殊军队本身就是丛林作战的高手,平日里都是将山里的猎物当对手,当比赛彩头,给大家加餐的。 如今,猎物终于变成人了,检验战力的时候到了。 唐坷熟练的将命令发出去,五千人化整为小队,迅速窜入林中,大无畏的朝敌人而去。 大蒲军人多,在林中的动静大,唐坷军的斥候遍布军队各圈外围,早就发现。 可实际上,两军的距离还挺远的,很方便唐坷军在途中做各种部署。 而唐坷,盯上了还在竹林边缘打得你死我活的一群高手。 大军来,大军包围,大军撤入林中……他们都发现了,只是没法管。 这一系列的动作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军很快就消失了。 也足够高手之间过上好几百招。 局势瞬息万变,双方都折损了不少。 原本大蒲的死士有死战的命令,并不急着撤退,端王的人也要拖住敌人。 不是没有机会,但是几乎都没有脱战自己离开的。 一方不知道端王已死,一方也不知道纳吉宴已经离开,还在尽心尽力的做任务,死死拖住敌人。 损伤肯定惨重,但是,依旧不可开交。 而此时,天有些蒙蒙亮,似乎有什么要挣脱黑暗,正在挣扎。 每当这个时候,眼睛反而不容易看得清楚。 竹林已经一片凌乱,好多竹子都被剑锋扫到,齐断砍掉。 竹林连接外面的空地,竟然已经清空了一大片。 此时,唐坷已经来到山坡上,树林中,掏出一把长弓,拉弓搭箭,满月射出。 锐利带着倒刺的铁制箭矢真·势若破竹的飞向了打斗中的高手们。 根本不需要瞄准,这么强力的箭矢只要过去,就会打乱高手们的节奏。 要么伤在箭下,要么伤在对手手中。 对战的高手们都懵了,特别是端王的人,不明白唐家军的弓箭手为什么连他们一起对付? 还是说,不好区分?就无差别攻击? 这……无妄之灾啊! 反而是大蒲的人好似早有预料,专心的应付增加的杀伤力。 钟离诗:……哦豁,无差别攻击啊! 干得漂亮。 钟离诗对唐坷这个脸嫩的将领感观不错。 很显然,小将军是发现了这场刺杀背后的意义。 就算还没发现端王死了,可这件事情之后,唐家军的高层都在打击范围,可能鸡犬不留。 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不好锁定敌人,保端王就行了,没必要连端王的人都要救。 救不过来的,反而会成为唐家军的催命符。 因为一万大蒲军出现在这啊,不管那一万是哪方人马,唐家军的这个黑锅背定了。 那还不如让这些人都死在这,到时候上报的消息如果是唐家军说了算,还有洗清嫌疑的机会。 第519章 这真的可以吗 总之,钟离诗在这现场就明白了虞婔当初的分析。 当初发现二皇子可能要刺杀端王的这个计划,虞婔就想到,变数在唐家军。 得看唐家军会不会来救人? 救人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而当时虞婔也不知道大蒲军有一万啊! 还在这埋伏唐家军呢! 这些是钟离诗过来后才发现的,消息送了回去,虞婔又分析了几种可能性给钟离诗布置了任务。 她可没忘,如果可以,她是要尽可能救下唐家高层的。 此时,唐坷带着五千人来,根本就没得选。 无差别攻击,将双方高手都留在这,的确是最好的一条路。 没想到,唐坷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并且付之行动。 钟离诗觉得这应该就是公主说的将才,可一定要救下来。 不需要标准,唐坷直接一弓四箭,分别射向了四拨人。 每次都会造成局势的变动,要么有人伤了,要么有人死了。 唐坷的副将近卫看得直咽口水,他们拉着弓还不敢射。 “小,小将军,这……这哪些是敌人啊?还看不清……”副将忍不住说道。 唐坷冷漠:“不用看清,知道那个方向有人就行了。” “都给本将射。” 副将:“这,万一伤到端王的人怎么办?” 唐坷冷笑:“误伤。” 双方打得火热,没有发现现场还有隐藏起来的第三方人马吗? 他们才是第四方,第三比他们早多了。 第三方属于谁,他不清楚,但是左右不过那几家。 端王的人就算最后胜了,可能也活不了。 他又何必浪费精力? 副将近卫们:……这真的可以吗? 唐家军不是如履薄冰吗? 真的可以这么得罪端王? 唐坷没有解释,“军令,射。” 副将和近卫只能硬着头皮射箭。 不是不想标准,是根本没法标准,只管朝有人的地方去就是了。 竹林中有节奏的打斗很快被打乱,时不时就有人中招,闷哼声迭起。 这样的环境下,出声就意味着暴露位置,那可比受伤危险多了。 刚开始唐坷一个人就几支箭还好,副将和近卫加入,一波就几十支箭,那是每一波人都照顾到了。 很快,大蒲人就锁定了唐坷这地方,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地上已经躺了不少。 不少人拼了一招就脱战,然后冲唐坷这边来。 唐坷看见了,眼睛眯了眯眼,有种恍然,原来大蒲人还冲着他来的,一箭几雕之计,打算得可真好。 看得出来,大蒲人跟二皇子合作,要弄死唐家军高层是没有合谋的。 单纯的,大蒲王朝苦唐家军久矣,想让唐家军受到重创。 将埋伏地点设在距离唐家军这么近的地方,可不仅仅是为了让甩锅,还算计着唐家呢! 而二皇子,纯粹是想弄掉了唐家,让自己的人夺取兵权。 双方没有合谋,但是有默契。 可大蒲人为何不直接找二皇子商谈? 因为连一个外人都知道唐家军对唐城边境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们不认为二皇子会同意他们对唐家出手。 可笑又悲哀的是,二皇子还没有敌人明白,暗中也想要代替唐家。 杀手毫不掩饰的杀气凛然,唐坷等人头皮发麻。 发现真相后,颓然的笑了笑,立刻下命令,“散开。” 副将们立刻遵循命令,近卫还在不远处,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唐坷,而不是作战。 唐坷扫了一眼:“都散开……” 他不会说,他们的目标是他,否则一群近卫恐怕不会走。 近卫不知内情,知道第二个命令是直接对他们的,也只能照做。 等发现不对劲时,杀手已经逼近了唐坷。 唐坷发出命令的声音在他们耳朵里无比明显,寻声找人,根本不理会散开的其他人。 很快,几名杀手和唐坷打在了一起。 钟离诗好奇的看着,不知道小年轻的武功练到什么地步了? 手中捏着一根白绫随时准备出手,白绫的一端是一颗拳头大的银铃铛,不过,并不会响。 唐坷的武功是适合战场的,大开大合,红缨枪霸气又威武,每次攻守苍劲有力,这功底,绝对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孩子能练出来的。 老天爷从来都不公平,不仅给了唐坷军事上的将才,武功天赋也是难得一见,看着就没有短板。 至少短时间内,几名高手还奈何不得唐坷。 走远的近卫发现不对劲,立刻跑回来了。 相对而言,这些近卫才是学的死士和暗杀手法,但是武功比不得大蒲这些人。 唐坷眼睛泛红,像是一头愤怒的小狮子:“都走远点,别过来,否则,军法处置。” 这些人是冲唐家来的,现在局面对他本身不利,没有必要连累更多的人。 只希望,他若死了,皇室能看在他奋力抗敌,营救端王的份儿上,放过唐家。 近卫们顿了顿,眼睛也红了:“小,小将军……” 眼看唐坷落入下风,近卫们想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却被林中飞出的小石头给点了穴,定在树林中动弹不得。 有人凄厉的叫了一声,不等继续,钟离诗第二波小石头又到了,哑穴点了,实在太吵。 唐坷没有分神,但几名杀手逐渐压制住他。 战场的枪法,本身就是越打越猛,越杀气势越足。 一旦被压制,就会步步折扣。 明显影响了发挥。 唐坷身上逐渐挂彩,盔甲凹陷,整个人狼狈了很多。 “砰”的一声,唐坷第一次被打飞了出去,纤细的身板直接撞断了两棵大树。 不是竹子,是一人怀抱那么粗的大树。 “噗”,唐坷吐了一口血,眼神更加锐利了。 打不死他,就继续打。 不过唐坷攻势被阻,自然不是一众杀手的对手。 然而,这些杀手好似得到了命令,还是什么心里阴暗,并没有急着杀唐坷。 而是一次次将他打倒,然后看着他挣扎的爬起来,似乎想要折断他的傲骨。 唐坷血吐了一口又一口,却好似狼崽子一样,盯着杀手们:“你们最好直接……杀,不然……” 大喘气中,却是无声的威胁。 第520章 同归于尽了 就在唐坷又一次被重击,倒飞出去,人还在空中就陷入昏迷时,钟离诗终于出手了,白绫呼啸而过,仿佛长了眼睛一样,茂密的树林都完全不影响它动作。 软软的白绫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边缘绷紧,竟然成了利器。 是直接抹脖子的那种。 旁人根本看不清,白绫所过之处,带出不少血痕。 几息过后,追杀唐坷的黑衣人就全部倒地而亡。 钟离诗还在树上晃着腿,沉默了半晌:“这个……应该是我出手的时机了!” “毕竟救命呢!” 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唐坷,忍不住赞赏:“原来是一只小狼崽子呢!有点意思……” 转身观察竹林里还在打的两拨人,虽然没剩多少了,但是真没分出个胜负来。 钟离诗叹气:“大蒲人也不怎么给力啊!竟然还没搞定端王的人和暗龙卫。” 本来钟离诗就只杀大蒲人,偏偏大蒲人还没有将敌人搞定,她的出手时机好像始终没到。 还是追杀唐坷的这几个好,不必担心误伤。 钟离诗翻手,又挥出一把小石子,将近卫的穴解开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林中飘过,响在近卫耳边:“将你们将军带去一里外的山洞里,有人给你们指路。” “不过,对外……你们和敌人已经同归于尽了,务必记住。” 说完,钟离诗也不管,让人给他们带路,就回去守着了竹林。 结果,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大蒲方又来了一波杀手,原本端王的人就受不住了。 短时间内被杀了个精光。 “你们怎么才来?”一大蒲杀手气喘吁吁的说道。 支援的人有些心虚:“临时改变计划,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晚了,火速就赶来了。” 看了看地上的人,“没事儿,虽然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胜了就好。” 端王来,人数带多少都有大概的预估。 除了帝都城,宁王也送了消息过来,大蒲方为了保证计划,自然安排了能碾压的数量。 凌晨时能够旗鼓相当,那都是改变计划造成的。 幸好还没坏事儿。 钟离诗眼睛忒亮,哇哦,她刚刚才遗憾还没到她出手就没剩几只了,居然又来了一波。 这个好,她喜欢。 眼看端王的人和暗龙卫都倒了个干净。 钟离诗迫不及待的挥出了白绫,开始收割这些大蒲杀手的性命。 武功足够高,又只有她一个人,还突然出手,大蒲的杀手们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不对,可能还有埋伏的时候,居然已经死伤一半。 剩下的就算反抗,也不过是多撑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被钟离诗斩杀殆尽。 钟离诗清冷的眼神中带着兴奋,她可是承载着祭司族长和先祖的期望来的,得多杀一些才够本。 而那厢,一万对五千的战役在丛林之中已经彻底打响。 大蒲军的配合没有想象中那么默契,而且对丛林作战并不算特别熟悉。 这让人数上带来的优势荡然无存。 唐坷军在丛林中如鱼得水,尽情的对付敌人,杀得非常兴起,虽然也有伤亡,但是比起大蒲一万军来说好了太多。 就在天逐渐大亮时,唐坷四哥,唐垚带来的两万兵马火速赶来,立刻进树林围剿敌人。 这才是一场靠人数碾压的胜利。 最终,一万大蒲军,死伤两千,俘虏七千五,还有五百在丛林中失踪,暂时保住了性命。 竹林外杀手死士等等黑衣人的尸体无数,唐垚让人全部给收尸了,带回军营。 一来,可以当成战绩,让大蒲人不敢轻举妄动。 二来,天气太热了,这么暴尸荒野,唯恐会引发疾病。 然而,唐垚清点了唐坷的五千兵马才发现,小五失踪了。 近卫也不见了,五千兵马折损敌人两千,却只损伤了一百来人。 嗯,还要加上之前让去送死的六十人。 这作战能力,将唐垚都惊住了。 说出去又能将大蒲王朝的兵马给吓一波。 唐垚让人一边清理现场,一边派人寻找小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作为后勤赶来的老二唐壬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却沉默了。 最终说道:“天色晚了,再找找,找不到明天天亮就回去了。” 唐垚一惊,“小五他……” 唐壬眼睛湿润,却带着欣慰:“你还不明白吗?” “小五在救端王的大战中,对方有一万军队,小五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唐垚张了张嘴,他知道不是这样的,但这个结果就是要将唐坷的存在掩藏下来了。 唐壬:“你去过竹林那边看过好几次,收尸的时候没发现吗?” “现场不只端王的人和刺杀端王的大蒲人。” “还有灭掉大蒲的第三方人。” “他们若是冲大蒲人来的,说不定会救小五,小五的近卫都失踪了……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端王不知道去哪儿了,唐城接下来恐怕要面临狂风骤雨,我们都不一定能保全自己。” “这么光明正大死着离开唐城的机会可不多,反正……这不影响小五的功绩。” 唐垚沉默了:“你觉得,是什么人?” “或者,你觉得是谁的人救走了小五?” 唐壬摇头:“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小五是不是真的没事……但总比呆在唐城好。” “明天一早,我们赶紧回唐城。” 兄弟俩默契的没再进行这个话题,对外都说唐坷为了救端王,和敌人同归于尽了,现在连尸体都还没找到。 不过,发现了唐坷的头盔,被兄弟俩悲伤慎重的带走了。 当然,就是唐坷被打飞的时候,掉到地上的。 刚发现头盔的时候,唐垚的魂儿都没了,但是,始终没找到尸体和别的,他还是松了口气。 而此时,钟离诗已经顺着四九留下的记号,找到了纳吉宴所在的据点之一。 里面留下的大蒲杀手不多,但也有二三十人保底。 钟离诗摧枯拉朽的给屠了个干净。 四九带着人紧赶慢赶,更像是赶来收尸的,挎着一张脸:“唉唉唉,钟姑娘,你慢点啊,也给我们留点汤不是?” “我们盯了这么久,也让我们活动活动……” 有钟离诗在,他们这任务完成得毫无压力,谁不想练练手? 钟离诗顿了顿:“哦,纳吉宴不在这里,就还有别的地方,下次……留一半给你们,你们快点,我看着这些大蒲人活蹦乱跳的就生气……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521章 实在是高 四九:……高,实在是高。 原本留守据点的人就没多少,只给一半……他们一人都分不到一个。 那得好几个人围攻一个,这可不是他们不讲道义啊! 是敌人人少的过。 谁让都去截杀端王了呢? 没办法,钟离诗的手不是一般的手,他们比不得。 只得任劳任怨的处理尸体,以及……一些财物和粮食。 每个据点养这么多人,总得吃饭! 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存货的。 而那厢,唐家兄弟处理好现场,带着兵马回唐城,只看见唐壬抱着小五的头盔,唐斌的眼睛瞬间不满了血丝。 唐斌可唐壬对视了好一会儿,眼泪鼻涕突然就涌了出来:“小五?” 唐壮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抢过头盔抱在怀里,哭倒在地:“五弟啊,五弟……你怎么了?” “你才十六岁啊!” 唐斌和其他三个儿子都一阵窒息,眼泪差点滚回去。 唐壬:……什么伤感,全飞了。 唐壶:……老大过于真情实感。 唐垚:……这太过了点,会不会显得很假? 谁知,唐壮哭得稀里哗啦,突然就爬了起来,“大将军,唐壮请求出战,我要给五弟报仇。” 唐斌:“这……”得听安排。 唐壮直接打断:“我不听,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我汇报了,我要出城。” “不多杀几个大蒲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抱着唐坷的头盔就跑了。 城内的兵早就在待命中,唐壮直接点了一百亲信,骑着马就出城了。 快得唐斌和三个儿子都没反应过来。 一百人,根本不需要开城门,直接从城门上的小门就能出去了。 父子四人见唐壮来真的,急急的冲向了城墙上。 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壮带着一百人就朝望不见的敌人而去了。 唐壬:“不是……他是不是……”当真了? 最后三个字没敢说,城墙上人多嘴杂,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可要出大事。 唐斌:“这个……”真不好说。 他刚才跟二儿子眼神交流就是在确认,小五到底是真的遇难了? 还是有别的意外? 小儿子犟得很,让他单独苟且偷生,肯定不会配合。 是谁让小五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呢? 唐壶勉强的说道:“大哥真性情,他是真心疼小五的。” 其他人斜看了他一眼,这话说得,谁不是真心的呢? 就算没有亲情,唐家军的为将者也很惜才的好不好? 唐垚突然笑了笑:“爹,让大哥去,或许刚开始大哥是真的伤心,误会了什么。” “但跑出去后应该是清醒了,你看马匹的速度,其实并没有因为气愤而拉到极点。” 唐壬也看出来了:“嗯,或许大哥也知道,他很容易露出破绽,这么冲动一下,就不怕被人看出来。” 唐斌无语,“少替那莽夫遮掩,以为本将不知道吗?” “他就是想出城,之前一直用小五的消息压着他,没让他出去。” “现在……呵呵,趁机而已。” “莽夫就是莽夫,就算是去探消息也多带一点人啊,一百人够什么用?” 唐壬忍住,不敢笑出来:“爹,大蒲居然藏了一万军队在乾宇境内,恐怕就没打算善了。” “之前只是为了计划,一直牵制住唐城,做给我们看的而已。” “现在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不如先下手为强!” “至少,对面军营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 唐垚:“爹,这次计划可不只端王,大蒲和宁王的暗中手脚,还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对方既然能暂时救下小五,至少是关心唐城安危的,必然会尽全力去拦截出城的消息。” “关键在于我们,得抓紧时机了。” 唐斌脸黑:“本将不知道吗?” “怎么?一个个都以为我不会开打还是什么的?” “丧子之痛,怎么都得从大蒲军身上找回来。” 说着,唐斌将敌军兵力分布图传给了儿子们看。 随口问道:“端王如何了?” “是死还是活?还是真的失踪了?” 唐垚表情严肃:“有两个自称端王幕僚的人还活着,已经让他们去看尸体的。” “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唐斌冷笑:“既然如此,就先打!” “整军五万,出城。” 当然不是直接拉过去打,两军对垒没那么简单。 目前最主要的还是给唐壮掠阵,不至于带着一百人真的去送死。 也让大蒲看见他们的生气,掩护小五。 同时,也对之前调动军队有个交代。 大军调动中,另外一边,关于唐城的最新战报已经接二连三的发出去了。 知道帝都城有人拦截,唐斌这次也学聪明了,用数量轰炸,看宁王有没有本事全部拦截下来? 相对来说,唐斌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给他通风报信的人不出手将消息捅到盛昌帝面前? 是不够资格吗? 还是另有打算? 但他不好好上奏就是他的错了,宁王拦截得越多,将来暴露的罪名会越大。 就看宁王有没有机会将所有事情拖到他登基后,再一手遮天…… 唐斌表情严肃,觉得身在唐城,不能及时得到帝都城的消息实在太难为了。 唐城内,那么多尸体都是需要好好处理的。 因为昏迷而侥幸逃过死劫的丁群和叶震正在疯狂的翻看尸体,一边想找端王,一边又不希望看见端王的脸。 没错,丁群当时豁出去命去救了端王就晕了过去。 因为他的位置已经在外围,又乌漆嘛黑的,双方打得激烈也顾不上他,虽然受了一些外伤,但是侥幸活了下来。 叶震则是躲避的时候掉进了一个天然土坑里,摔晕了过去,反而躲了。 但是伤到了腿,此时走路也是一瘸一瘸的,动作费劲,却没有丝毫放弃。 很有一点身残志坚的味道。 好不容易将尸体全部看完,丁群和叶震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又担忧。 他们没有看见端王,不幸的是,端王去哪儿了? 这等于失踪了啊! 叶震一脸茫然:“先生,我们还能回去吗?” 丁群怅然:“找不到端王,回不去了。” 第522章 是死是活 叶震咽了咽口水,“先生,端王他……是死是活?” 丁群苦笑:“我也不知道。” “最后的记忆,他还活着。” 他们现在应该庆幸,幕僚不是官职。 盛昌帝可能暂时还想不起来他们。 在这段时间内,端王若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他们可能还能平安无事。 叶震现在还难以置信:“那可是端王啊,皇上长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大蒲王朝怎么敢?” “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在乾宇境内?” 无数的小问号将他掩埋,之前那一晚的噩梦恐怕永远无法消失了。 出发之前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丁群凝重:“只能说明,事情比我们预想的,比朝廷知道的要严重得多……” 此事,已经不是他们个人能力能解决的了。 甚至,连插手都做不到。 那厢,唐城的战报在路上飞奔,而当初埋葬过无数人的密林附近的某山庄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没错,是去挖宝半个月,还给暗龙卫留下不少东西,刚回帝都城,收到消息就赶来的虞婔。 算算消息传递到帝都的时间,仗着小鹰的飞行速度,虞婔亲自走了这么一趟。 她不放心大蒲出现的那一万人,乾宇地大物博,有很多的无人区,还可以挖地下,要藏几万兵,只要有人配合还是很容易的。 见到钟离诗的时候,她正在用白绫戏耍纳吉宴。 此人眼中的屈辱都快凝结成型了。 见白绫灵活得像一只手臂一样,指哪打哪,还有各种花样,虞婔突然觉得,这位圣女像极了自带武器特效的主啊! “你武器?”虞婔欣赏的看了看白绫。 这武器有点眼熟啊! 小龙女用的? 不过铃铛没这么大。 钟离诗优雅的收了白绫:“是啊,要看看吗?” “刚开始出世时,只觉得这种武器不显眼。” “用着用着就习惯了。” 虞婔没有接,就着钟离诗的手看了看那男人拳头大的银铃:“这么大的铃铛……用来砸人的?” 银铃铛没有铎舌,是不会响的,证明没有音波攻击,扰乱敌人思绪的意思。 钟离诗被逗笑了:“也可以砸人!” “不过呢,刚开始也不是这意思,只是想到出门在外,穷家富路。” “万一身上没银子了,这银铃铛就是备用的……” 虞婔眼睛都大了大,忍不住点了个赞,所以说,这圣女才是出门历练的人,将很多事情都考虑到了,甚至做了不少准备。 连备用资金都考虑到了。 所以说,避世而居不等于生活白痴。 整个钟离一族那么多人,还是知道金银在世俗间的重要性,有不少经验流传下来。 以钟离诗的内力,这银铃铛砸人的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虞婔看向地上昏迷中的男人,气质已经全无:“他就是纳吉宴?” 钟离诗点头:“嗯,他杀了端王。” 刚刚见公主到来,就直接将人弄晕了。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处置纳吉宴,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太多事情,容易坏事儿。 她可不是朝廷的人,不怕被纳吉宴知道。 虞婔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端王的尸体呢?” 钟离诗:“在山庄的冰窖里,我离开的时候将他带走了。” 虞婔轻笑:“很好,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做任务,那可太省心了。” 钟离诗美美的笑了:“那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 “是你说的,不管端王死活,都让他失踪才能给唐家军时间。” “不然,唐家军直接就被撸了,大蒲打过来,唐城危矣。” 虞婔点头:“我确实这么说过。” “端王失踪,朝廷只会全力寻找,暂时才不会动唐家那些将领。” “跟大蒲这一战恐怕已经无法避免,若是唐家军直接换将……唐城,不敢想。” 之前她并不知道大蒲王朝在唐城几十里外屯兵五万。 后来知道就明白,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那唐家军的将领就不能在这时候出世。 宁王竟然拦截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她倒要看他怎么死。 盛昌帝纵然再想留他一条命,也不可能留得住了。 这可比当年四皇子都更夸张,那不是犯众怒的问题了,是犯了乾宇的天下。 有这样的借口,满朝文武怎么可能放过宁王? 还有宁王一派的人,可以站队,但是有些总有底线。 钟离诗想到唐坷,居然有些慈祥:“没想到来救端王的居然是一个狼崽子。” “唐家人也不少啊,怎么就派了个孩子来?” 钟离诗将唐坷做的事做了一遍,虞婔在消息中了解过了,如今再了解仔细一点,还是发现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 她知道钟离诗的意思,明知救端王是送死的任务,怎么是个小孩子来送死? 虞婔结合唐家军里面传来的信息,大概知道一些:“小孩子冲动,可能是他自己跑来的。” “不过那五千兵……倒是挺不错的。” 这是特种部队的雏形吗? 那唐坷确实是个人才。 才十六岁,竟然已经摸索到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了。 毕竟特种部队也是不断改良,不断进步的,唐坷这五千兵已经有别于普通士兵了。 钟离诗:“只可惜,狼崽子消耗太大,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当时我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就没急着出手,让他遭遇了一些创伤。” 虞婔蹙眉:“创伤?身体受伤了?不怕,我有药的。” “反正也是我说的,保住命就是,不怪你。” 钟离诗神情古怪:“可能不只身体上的,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整个人呆呆的,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说着,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纳吉宴。 所以说,她虐着纳吉宴玩,替狼崽子还一记。 虞婔也看了看纳吉宴,懂了,“我去看看。” 战场上出来的人,如果精神上有创伤的话,确实不好整。 尤其还这么年轻。 唐坷的话,恐怕这还是第一次真实意义上的进战场,没见到人还真不好说。 众多消息中都对唐坷大夸特夸,虞婔早有好奇。 第523章 这孩子不是很严重 今日的天气依旧很热,虞婔见到唐坷的时候,他却在院子里呆呆的坐着,眺望远处的天空树木,没什么生气。 虞婔顺着唐坷的视线方向看了看,反而略微放心了一些。 “那是唐城的方向!” “担心?想回去?” 唐坷没有动静,整个人坐得背脊挺直,犹如雕塑。 虞婔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这个地方不会晒着太阳。 “哦,看你受伤不轻,丹田似乎有破碎的迹象,不是废人,趋近于废人,你就算回去,也帮不上忙,只是一个拖累。” “你很清楚,所以山庄并没有禁锢你,你也没有主动离开。” 终于触动了唐坷的某根神经,唐坷狠狠地看了过来,目光狠厉,带着杀气。 对上虞婔那稚嫩的脸,愣了一下。 “所以呢?你是哪家的?” “派个孩子来当说客,是不是没人可用了?” 虞婔:“你就说听没听见我说的!” 唐坷:……听见了,还很扎心。 这人说话哪儿痛往哪儿扎。 “你家主子看着端王出事,坐收渔翁之利,真的没问题吗?” 虞婔轻笑:“能有什么问题?路过发现一场好戏而已,凑了个热闹。” 唐坷:“那确实,端王的死活,不影响你家主子吗?” 虞婔看向他:“你不用试探,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 “现在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你现在还很难,可能要跟别人打交道,知道一些真相就会有偏向性,容易露出破绽。” 唐坷冷笑:“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又图什么呢?” “难道不是想掌控唐家军的兵权,想让唐家效忠?” 虞婔:“唐家会效忠吗?” 唐坷木着脸:“不会,唐家只会效忠皇朝,效忠朝廷。” 虞婔忍不住轻笑一声,对,没有皇室。 “图什么啊?” “当然图你们守住唐城,看住国门,不让大蒲王朝在这个时候来犯。” “图乾宇继续太平,图百姓能安居乐业。” “至于你们唐家,效忠谁都不重要,只要你们忠于皇朝,死守边疆,就没有别的了。” 这确实是她的想法。 她不需要唐家效忠她,效忠了干啥呢? 难道她还要唐家军派离唐城,帮她争夺皇位不成? 守住唐城,就是最大的好处。 唐坷冷了一下:“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口气挺大的啊!” 最近经历了太多,他真的很难相信朝廷中,或者皇室内还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虞婔:“随便你怎么想,时间长了,自然会明白。” “而唐城是你们唐家军的基本责任,其他的,无需多管。” “只不过,现在你们自身难保,我这边……给你们一条活路罢了。” “难不成你们真的甘心没死在战场上,却折损在争权夺利的勾心斗角中?” 唐坷神色暗淡了一瞬,确实不甘心。 但是……他们有的选吗? “是我们的基本责任,但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虞婔轻笑:“丹田的伤而已,治好就是了。” “倒是你的想法似乎很危险啊!” “就这么放弃自己了吗?还是对皇室已经失望透顶,对自己拼尽全力,搭上整个家族守护的皇朝产生了怀疑?觉得不值得?” 唐坷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虞婔,这小姑娘太勇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光是偶尔产生一些想法都觉得不妥了,还敢说出来? 虞婔:“我想,你要明白,你们唐家守住唐城是为了什么?” 唐坷:“你觉得我不知道?” 虞婔笑了笑:“我觉得你真的没明白。” “你怀疑皇室,觉得人间不值得,那是因为你觉得守住唐城是为了皇室,为了朝廷上那些庸碌之辈。” “然而,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本该为了百姓,为了国家,在唐城的背后,是你的国,你的家,还有乾宇亿万只求安然生活的百姓。”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土不被侵犯,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你还会觉得不值得吗?” 说得平淡,但唐坷不知为何,背脊突然就更直了。 总觉得唐家的使命,突然就伟大了起来,光芒万丈。 “你还年轻,一时想不明白很正常,但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一定是这样的信念。”虞婔很想说,换成是她也会觉得不值。 人家在战场上殚精竭虑,保家卫国。 朝廷上那些却在拖后腿。 哪儿值了? 唐坷被鸡娃了一通,神色古怪的看着稚嫩的小姑娘。 顶着这一张脸,语重心长的说他还年轻,真的不觉得怪异吗? “我……丹田的伤真的能治好?” 练武之人,丹田最重要。 丹田受损,几乎等同于废人,怎么对面小姑娘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不会只是嘴上说得厉害! 虞婔:“你这样的,可以。” “但你也没得选啊,只能相信我。” “可现在你不能好起来,正好……你经历得太少了,心智还需要磨炼,不如就趁这机会多经历一些事?” 啊?唐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接下来不会很惨! 虞婔起身,拍了拍唐坷的肩膀,这孩子其实并不严重,很容易开导。 就是受伤,变故,加上对家人的担忧让他钻了牛角尖,丧了一点。 这会儿看起来就有生气多了。 “多看看我们国家的广袤河山,观察观察努力生活的百姓,你再来想想你今日的疑惑,到底值不值得?” 唐坷:……要他干啥呢?才能看到这些东西? 所以他要离开唐城附近了吗? “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虞婔勾唇一笑:“现在啊,我要你那五千特殊兵马。” 唐坷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们不会听别人的。” 虞婔:“有你的命令不就好了?” “你以为你们唐家还能在唐城待多久?能继续待下去?” 严肃了一分:“唐家人要想活,就得暂离唐城。” “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来接管唐家军,你那五千兵马,若不能找个人帮你看着,等你归来还在吗?” 唐坷张了张嘴,没法反驳。 “你确定……只是让人帮忙管理?” “不是让我帮忙接管唐家军?” 得到那五千特殊兵马的支持,就能一步步接管唐家军了,真的不是一次计谋吗? 第524章 这么大的饼 虞婔挑眉:“我说过,你们没得选,就这么一条路。” “还得快,不然,等消息传到帝都城,等圣旨下达,还不定能让你们离开唐城。” “倒也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人帮忙暂管唐家军,只是一场历练。” “她的战场,在别的地方。” “乾宇的国门,又不只是唐城,却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唐家军……” 将五千兵马安排给杜涓,让她学习学习。 将来能独立带兵练兵时,说不定能走出自己的路子。 而唐城……说实话,虽然家族传承式的带兵的确有很多诟病。 但至少在她有生之年,她不会动唐家军。 面前这人才十六岁,想法信念暂时都没问题,还可以撑好几十年,不必急着改革。 唐坷再次噎着,实话,但是又被扎心了。 唐家是没得选,唯一的一条活路还是别人给的。 但他问一下总行! 好歹是他带出来的五千兵马,随随便便就交出去怎么可能放心? 知道唐坷犹如割肉一般难受,虞婔补充说道:“这样,你把近卫都留在五千军队里,帮你看着。” “在你回来之前听新将领的话和命令就可以了。” 如果让近卫跟着,唐坷也不能很好的历练,不如留在军队,大家都放心。 十六的孩子,从来没离开过唐城,确实需要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然,这次这样总钻牛角尖的思想还会出现。 将来战场上多了,可就没那么好开导了,战争创伤应激障碍综合症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是得尽可能让他将精神锤炼得强大起来才能令人放心。 唐坷涨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让人帮忙管理,还将自己亲信留下监视? 这样做未免也太没品了。 虞婔却严肃:“我是认真的,这样挺好的,至少你平日里练兵的法子不会改变,不至于让五千兵马无所适从。” “另外,你有空了还得琢磨,你这练兵之法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即便是普通人,潜力也是巨大的。” “只要训练得当,以一敌十,敌几十都不是梦。” 唐坷诧异:“你也觉得普通人其实可以训练得很厉害?” 虞婔:“当然可以,只要肯吃苦,受得住非人的训练。” 唐家有一门外家功夫,很适合在军中推广。 就算年纪大了,只要坚持练几年都有很明显的效果。 在这高武世界或许不起眼,但是比现代那武功都成为传说的时代好太多了。 若是能在特种部队中推广,战斗力还会提升。 现在的问题在于,高武的世界,唐家对这门外家功夫其实没那么重视,普通人又接触不到太合适的。 另外就是军需供应不上。 如今的唐家军吃饱都苦难,更加不提有多余的资源去练兵了。 唐坷这五千人都是紧衣缩食节省出来的,加上实力足够,在林中能捉一些猎物自给自足一部分。 若是要加上练外家功夫,资源严重缺乏。 不可能随便练的,不说药材和其他资源,至少身体消耗的能量要有足够的补充! 军队伙食好是有原因的,日常训练的消耗有多大,谁练谁知道。 思及此,虞婔表情多了一些鼓励:“等你回来,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去试验,不用考虑后勤军需。” “到时候,我……我们会替你准备好一切。” “只不过,希望你能规范出一套可行性的练兵之法,放在别的军队也适用。” 不可能每个兵都是特种,但是,每条边防线都有一队特种部队,杀伤力和安全性都大大增加了。 没有资源,别想堆出来。 以盛昌帝的抠门,恐怕不会拨这样的军费。 还是只有她来做了,幸好最近的财运相当不错。 从萧太师那儿还扣出了不少宝藏,足够她将特种部队给养起来了。 唐坷眼睛一亮,终于遇见一个知己的感觉,心突然就躁动了起来。 父亲兄长虽然也支持他,但是很多时候有心无力,唐家的情况就这样了,实在挤不出来更多的资源。 训练五千兵马的时候,他感觉最多的就是束缚。 很多想法都因为没有钱没有资源而搁浅,最终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他,不用考虑这些俗事,只需要好好练兵就行。 这么大的饼,他都害怕自己被噎着。 不由得狐疑:“你……能做主?不需要往上汇报吗?” 虞婔:…… “左右不过是银子的事,这点你可以放心。” “不过……” 唐坷有些难过,还是有条件吗?应该很难! 虞婔:“不过你花钱的本事我得瞧一瞧,不怕你花银子,但是怕你乱花。” 说着,摸出了一叠银票:“所以,在这方面,你得用点心,如果不行的话,我还得给你找个会花银子的管账,毕竟涉及那么多兵马,牵一发动全身,若是花得不好,可能影响全部的训练。” 不好意思,银票是纳吉宴身上的,好几万两呢! 另外,还有大蒲军据点里的物资和银子。 随随便便一搜刮,竟然就有几十万两现银,还有很多大蒲特色的毛皮和宝石。 这些可都是大蒲养兵的军费。 唐坷愣住了,“还有人不会花银子的吗?” 伸手拿起银票,嘴角抽了抽。 一万两?好多啊! 原谅他穷惯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没办法,这不是军费,是给他个人花的,瞬间有种暴富的错觉。 虞婔轻笑:“军费不是无限制的,自然要懂得轻重缓急。” “花银子,那也是一门学问。” “你拿着,等合适的时候,我会找人送你离开。” “好!”唐坷明白,什么是合适的时候? 等有人确认他虽然还活着,但是已经废了的时候。 将不会再有人关注他,与此同时也不至于死遁,将来再出现不好解释。 说着,在腰间摸了摸,掏出一枚令牌,爱怜的抚了抚才递给虞婔,“你要的五千兵马。” 虞婔拿起来看了看,巴掌大的令牌呈圆形,上面有一颗咆哮的豹头,边缘处有蔷薇花图腾,材质似铁似银,黑中带着银色,有种夜色中漫天星光的美。 只能说,材质就很不常见,所以想要仿制是很难的。 兵符,就要有无法仿制的特色。 第525章 蟑螂命都没有这么硬 虞婔知道,唐家的图腾是蔷薇花。 这豹头,应该就是唐坷给自己兵马制定的! “丛林猎豹,这是我对这支兵的期许,在草原上也一样是狩猎的好手。”唐坷不舍中带着回忆。 “乾宇地大物博,大部分区域都是广袤的森林,丛林作战是必须会的。” “大蒲王朝一半的国土是草原,也是唐家主要的敌人,这样的地区作战也必不可缺。” “而不管是森林还是草原,地形都不单一,山丘,湿地,沼泽等等都是要克服的……就这么炼着练着就全能了。” “我最初也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全部都会的。” “可练久了才发现,虽然每样都能适应的人很少,但是……真的有。” 虞婔点头:“最近你的伤也不能治疗,无事就写一写练兵心得,说不定别人也能借鉴,或者,将来你也可以借鉴别人的想法,让练兵之法更加完善。” 唐坷眼睛再度亮了亮,也相当的期待。 能跟他交流的人屈指可数。 最早还有父亲和兄长,最近几年就不行了,父亲兄长会一些什么,他已经了如指掌。 但是他想做什么,父亲兄长却未必能理解。 自然就谈不上交流。 自己一个人搞事儿还是很寂寞的,早就想知道别人怎么带兵的。 可这涉及刺探别人军队的机密,肯定不能冒然询问。 如今,虞婔看似财大气粗的,还敢插手军需的事,那增加彼此交流的机会就只是顺手的事。 不难的……! 算了,反正现在没法多想,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又鸡娃了唐坷好一会儿,虞婔这才拿着令牌走了。 唐坷听得仔细,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确是没有人交流和开导,就自己想多了,好像整个世界没有人懂他。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完全知道他想要什么,更懂得如何宽慰他,让他放下心结,就不由自主的想多听听。 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合适的说客。 很多话语都很大逆不道,似乎根本没有将皇室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听得他脚底板冒冷汗。 亏得此处没有外人。 有一瞬间他都怀疑,小姑娘是不是故意的? 有些话他听了,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根本下不去。 好,兵符都交出去了,还能怎么下船? 总之,虞婔的话好听得很,态度很大,角度新奇,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让他又激动又热血沸腾的,恨不得提着长枪上战场杀几百个回合。 一直到虞婔离开,他都愣愣的平复不下来。 回神后忍不住自嘲,他果然是太年轻了,就这么几句话,一块大饼就刺激得持续上头了。 第一次,唐坷清楚的认识到,他真的需要好好历练,确实不稳重得很。 安抚(鸡娃)了唐坷后,虞婔还去看了一眼端王的尸体。 没办法,她是胎穿的,虞婷靠梦境算半个重生。 苏夙是快穿任务者,实在难保端王不会再活过来啊! 确定那真的是端王,虞婔还有些恍惚,实在这几个哥哥姐姐太难杀了。 准备了那么多了,计划了无数,终于将端王给弄死了,她都觉得不真实。 玛德,太难了。 蟑螂命都没有硬的。 “将首级割下来另外保存。”虞婔沉思片刻,吩咐说道。 四九诧异:“啊?” 她只是意外,公主看见尸体后会发出这样的命令。 没什么想法,就是没想到要做到这种地步。 毕竟,这时代的观念里,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也是一种鞭尸。 虞婔则是想起之前杀萧怡时,杜涓的处理。 人家埋了都能活过来,只是冰冻着算什么? 万一复活了呢? 她觉得端王的尸体这么放着不靠谱,处理一下比较放心。 什么鞭尸不鞭尸,为了以绝后患,她可以没道德。 毕竟,这样都能复活,可就不知道是个什么老怪物了。 “你不知道,我这大皇兄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很听谋士的话,也整天就顾着宠侧妃。” “但也在考虑把我卖个好价钱呢!” “他暗中可没少给我找驸马,反倒是他的谋士们不太看好,暂时还劝着……” 闻言,四九立刻抽出手中的剑:“主人放心,属下立刻将他首级送到附近的山庄冰窖里。” “属下没觉得不妥,主人不用解释。” “刚刚就是后悔之前没早点想到,还让主人来吩咐。” 是她工作没做到位了。 虞婔:“他们在这附近有很多山庄?” 四九:“对,有五六个呢!都是他们买下来的。” 虞婔:“那些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四九:“搬过来了,银子大多是毛皮和宝石换的,具体怎么换的就没有查下去了,肯定是有人帮忙的。” “而且,有人给他们提供粮草。” 这个有人不用查,都知道是宁王的人。 不然的话,这么大的动静,早该有人怀疑了。 “那大蒲的那一万兵是……大蒲人还是乾宇人?”虞婔询问道。 四九:“九成是大蒲人,一成是乾宇的流民。” “之前蔌北雪灾,还有地方一些小型的天灾人祸,都有一些流民流窜到这些地方,被抓了去。” “而九成的大蒲人都是这一年多陆陆续续过境的。” “在这过程中应该有折损,在这的时间长短不一,所以这些大蒲军的默契不足,训练时间不够,还打不过唐家军的五千人呢!” 虞婔:……那也是因为唐家军的五千人是特种部队的雏形了,此消彼长好吗? “哦,看来得给唐家军去个信。” 到时候怎么安排这些人,就得看唐家军的了。 反正不值得养着这些俘虏。 四九撇了撇嘴:“说好听点,是大蒲军。” “说不好听的,就是盘踞在此的土匪,他们的军需中也是有抢劫路过商队得来的,日子过得可真好。” “比唐家军好多了。” 虞婔冷笑:“嗯,吃了的,那就命偿。” 她就说呢,光银票就有几十万,总不能是宁王提供给他们的! 宁王再大方也不至于拿这么多银子资敌。 要知道,每年国库支出的总军费才多少? 几十万银票是相当恐怖的数据了。 第526章 竟然才两万 拾掇拾掇后,虞婔将一半银票,毛皮和宝石都带走了。 这些毛皮和宝石在帝都城才能卖出最高的价格。 至于纳吉宴,虞婔暂时没有理会,只是让钟离诗悠着点,可不要玩死了。 虞婔搭乘着小鹰离开了,前后就几个时辰,没有过夜。 不过,虞婔没有急着回帝都城。 而是来到了南清府附近。 没错,就是宁王疑似藏兵的地方。 在山脉中晃悠了一圈,利用关气之术,很快找到了宁王私兵所在地。 站在山顶上,俯瞰山谷内整齐的田地。 田里刚刚收获了农作物,还未种新的,空荡荡的有些凌乱。 “啧,二皇兄,你到底有多大胆?”虞婔没想到,宁王私兵竟然不是在地下,竟然还能在地面种田,自给自足。 当然,山谷是封闭的,没法进去。 虞婔所在的山顶之所以没有人看守,那是因为脚前是垂直光滑的峭壁。 上面布满了青苔,完全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武功再高来了也得摔下去。 而峭壁下有房屋,甚至有机关,谁掉下去都得被发现。 若非有空中的手段,真的很难发现。 虞婔悄悄在山谷里晃悠了一圈,觉得山谷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而且,开耕出来的土地,收获了一波不该种上吗? 这边的气候,那是一年四季都会种东西的。 为什么有种不急着种,要荒废的感觉了? 而某一座山体里有打铁的声音,日夜加工的在打造兵器。 山谷里的人也在准备干粮,磨着兵器,完全是一副战前准备的迹象。 虞婔观察了两天,发现了很多东西。 首先,可能是宁王也怕暴露,瞒得太好了,这支兵根本不知道他们效忠的主人是谁,更不知道养他们的到底是哪位? 每次都有专门的人来联络他们。 送物资送军需等等,与此同时,认符不认人。 那这种操作空间就很多了,就得看旁人有没有本事发现他们,并且将人给弄走。 毕竟宁王的人不可能只在山谷里,山谷外的联络站也非常密集。 一般也不可能将一支两万兵马给无声无息带走的。 只能说,遇见她这个开挂的,宁王准备得再严密也等着认栽! 虞婔很高兴这私兵是这个状态,她肯定要弄走的。 此时此刻,她一点不嫌弃不震惊宁王的大胆,反而有些吐槽他还不够大胆呢! 竟然才两万人。 人家西商在乾宇境内都搞了四万人的军队,大蒲也搞了一万。 宁王私兵竟然才两万,能力有点弱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号令这两万人的兵符。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一般来说,这样的兵符无论是从材质还是从工艺来说,都很难仿制。 仿造不如偷。 虞婔收集完信息就回帝都城了。 连夜找上南崎商量:“你觉得宁王号令私兵的兵符是怎样的?” 南崎:……宁王行为大胆,六公主的想法更是突破天际。 “先不管兵符是怎样的,公主有办法将两万人无声无息的带走?” “宁王再蠢,也不可能布置这般疏漏,让人摘桃子!” 虞婔冷笑:“这个你别管,我只需要那两万兵动起来,心甘情愿的走出山谷就行了。” “有了兵符,让他们以为有行动就行了。” 到时候,让这两万兵在空间里绕圈子,白天休息,晚上行军就行了。 算着时间送到唐城附近去。 他们就会以为,是他们自己赶过去的。 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一路上没有遇见人不是很正常吗? 主子本事大,掩盖了他们的行踪,路上还给准备了军需不也正常吗? 原本他们就是一直谋逆的叛军,她将他们给转正了,不该感谢她吗? 南崎哑然,跟不上公主的跳跃度了。 但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番:“这么重要的事,定然在宁王手里,给谁他会放心?” 虞婔点头:“对啊,他那个人,给谁都不会放心的。” “所以,在宁王府的几率很大?” 南崎点头:“宁王最近的心情不错,宁王妃还特别喜欢请欢喜班去王府唱戏。” 之前借着欢喜班,将消息透露给了秦王。 晃点了秦王,算计到了端王,宁王妃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以至于宁王妃对欢喜班的感观很好,而且也知道宁王爱听欢喜班的台柱子唱戏,她也喜欢,就总是请去王府讨王爷欢心。 一举多得。 虞婔深深的看南崎一眼,就说嘛,什么都瞒不过这男人。 南崎一定看出莫容易的真身了。 毕竟他们看人不是看脸的,甚至都不看气质,主要是普通人看不见的气运。 无论怎么伪装,那个是变不了的。 “嗯,即便有些冒险,那也得看看。” 莫容易作为台柱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他肯定不好行动。 虞婔将寻嬷嬷派了过去,化了苍老的妆容,作为欢喜班打扫整理道具的嬷嬷,跟着进了王府。 而这个打扫婆子是欢喜班到京城就存在的,平日里也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沉默寡言,不怎么起眼。 寻嬷嬷是易容成了婆子,借用了她的脸。 进王府也不算陌生脸。 一起做同样工作的还有两个婆子,都是早安排好的自己人。 寻嬷嬷消失一会儿,有小伙伴掩护,根本没人发现。 寻嬷嬷原本就是暗龙卫出身,对于富贵人家,皇室一族涉及的东西知道得比较多,比较仔细。 尽管她不知道宁王的兵符是什么样的,但是,就冲独一无二这一点,就逃不过她的眼睛。 “公主,真的让寻嬷嬷去做这件事?”红鲤有些担心,“万一她告诉皇上怎么办?” 虞婔指腹磨蹭着棋子的冰凉:“那兵符是用来做什么的?” 红鲤愣了愣:“不是号令私兵的吗?” 虞婔轻笑:“你也知道是宁王的私兵,皇子私自练兵可是大忌。” “父皇早就知道了,不过是特意帮二皇兄掩盖而已。” “就算是寻嬷嬷将事情告知父皇,我也不过是被父皇找去谈谈话,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寻嬷嬷……以后我还敢用吗?” 红鲤恍然,所以,这次也是对寻嬷嬷的一次考验? “那她想得明白,这次不出事,不代表将来……” 虞婔:“没关系,我也不是没人用。” 她不需要事事都依靠寻嬷嬷去做,目前来说,选择无伤大雅的任务给她就是。 过几年,形势变了就不一样了,足以放心的用。 第527章 到底是什么 再说了,当初盛昌帝给人的时候就说了,人是彻底给她的。 相信,盛昌帝还不至于这么快打自己的脸。 而寻嬷嬷和女儿苗苗在公主府生活得很开心,很平静,最重要的是很识相,很珍惜,虞婔其实没那么担心的。 寻嬷嬷会做得很好的。 红鲤也就是合理的怀疑了一下,见结果对虞婔没什么影响也放心了。 而寻嬷嬷来到宁王府,刚好这场戏是晚上唱的,宁王也在现场陪后院的女人,难得休闲。 寻嬷嬷借机离开,在夜色中非常精准的找到了宁王的书房。 宁王府的布局,那肯定是早就摸清了的,并且烂熟于心。 寻嬷嬷熟练小心的寻找着东西,看到了好些独一无二的东西,但是,她觉得都不是兵符。 没有人会把一些摆件用来当号令两万军队的东西。 寻嬷嬷找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就掐着时间回去了。 悄悄来到戏台边准备道具,寻嬷嬷和莫容易搭上了话。 莫容易穿戴整齐,马上就要上场了,看到寻嬷嬷就询问了一句:“如何?” 寻嬷嬷摇了摇头:“并没有合适的。” 莫容易皱眉,打量起左拥右抱,饮酒作乐的宁王来。 “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放在哪里?” 寻嬷嬷也盯上了宁王此人:“如果是我,不放在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我不放心。” 就在这时,莫容易上台唱戏。 一边唱,一边上上下下的扫着宁王全身。 寻嬷嬷也一边整理道具一边偷偷的打量。 只见宁王今日没出门,在家和妻妾游玩,打扮比较居家,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饰品。 脖子上貌似戴的金镶玉的项圈,在敞开的衣襟下很容易看见。 好像没有隐藏的东西。 玉佩,压袍,发髻玉冠,玉簪等等,已经算“简朴”了。 兵符到底是什么呢? 等莫容易唱完戏,寻嬷嬷皱眉:“按理说,易碎的东西是不会拿来做兵符的,万一不小心弄碎了,岂不是就完了?” “所以,现在我们表面上看到的东西,指不定就是内有乾坤的。” “或许……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宁王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换过的?” 如果有伪装,那的确不好找啊! 宁王家底这么丰厚,要寻找一个不知长什么样的东西,着实有点难。 莫容易若有所思的看了宁王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他那个玉冠……似乎每次见面都没有换过。” “羊脂白玉的玉冠,若是御赐的,带着特殊含义,一直用着倒是不稀奇。” 可寻嬷嬷说没换过的东西,好像就这个了。 而且,这一枚玉冠是一块整玉雕刻出来的,上面是禅意的莲花图案。 不是镂空的造型,那么大一块,若是要藏东西也有可能。 “啧,”寻嬷嬷盯上了宁王头上的玉冠,“这么大一块羊脂白玉很难找啊!” “拿走可能不难,但是……不可能瞒得住宁王了。” 要怎么在宁王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将东西拿走? 莫容易:“要么暂时别动,你回去问问主人?” “说不定主人有办法?” 说定了,两人按兵不动,安然的表演完这场。 虞婔收到寻嬷嬷的报告后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玉冠必然是有机关的。” “除非玉冠本身就是兵符,不然,只要打开机关,将东西拿走就可以了。” “当然咯,这样可能会造成重量不对。” “每天都掂量的人肯定会发现不对劲,你准备一点各样式,各重量的东西,若是拿走了兵符就将同等重量的东西放进去。” “我相信,二皇兄一定不会天天打开来看的。” 寻嬷嬷恍然,有些事情,说破了就觉得简单,没说破时,愣是想不到这么仔细。 “那如果玉冠就是兵符呢?” 虞婔:“那就拿走,被发现就发现了,宁王传递消息出去会有个时间差,我已经用完兵符了,他发现兵符不见了也无所谓。” 也就暗地里发疯罢了。 这事儿他敢嚷嚷出来吗? 宁王即便知道当初榜眼夏唯的弟弟夏右落到了盛昌帝手里,父皇可能知道些什么了,但是他敢认吗? 虞婔有信心,小鹰的速度绝对比宁王的消息快。 寻嬷嬷顿时明白了,能不暴露就不暴露,若实在不行,拿回兵符就赶紧行动。 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寻嬷嬷便弄了一些重量不一的片状银块,又一次趁夜光顾了宁王府。 观察过,宁王今夜去了宠妾房内,趁着两人在床上玩得挺花的时候,寻嬷嬷面无表情的拿了放玉冠的盒子来到房梁上蹲着。 宁王不是没有近侍暗卫。 只不过在宁王府,多多少少有些放松,加上宁王和小妾玩的动静比较大,比较引人注意。 根本没人发现寻嬷嬷这个不速之客。 原本只是怀疑东西在玉冠,可晚上休息,玉冠不仅放在锦盒里,锦盒居然还上了锁,就怎么看都很奇怪。 寻嬷嬷敲了敲锁眼儿,掏出一根细银簪子,小心的捅了捅,好一会儿才将锁打开。 基本技能而已,不过,好久没用,有点生疏了,花的时间有点长。 打开锁,寻嬷嬷也是将盒子朝外,背对着打开的。 果然,这锦盒居然还有机关。 三枚细入毛发的银针毫无征兆的射了出来,在昏暗的烛光中泛着蓝光,明显有剧毒。 寻嬷嬷:……宁王果然很奸诈。 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玉冠真的有问题? 就算没藏兵符,也一定藏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幸好她早有准备,在银针去势已老时,用面纱一裹,将银针收了回来。 打量了一下锦盒,将三枚针又塞回去,复原了盒子的机关。 没办法,暗龙卫涉猎广泛,永远不知道能留在暗龙卫的天赋批都学了些什么样的技能。 机关术这样的辅助技能可是最吃香的必修课。 将一切痕迹都抹除了,寻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上首拿出了绸缎中的玉冠。 仔细瞧着,指腹一点点摸着,在莲花花蕊的地方,摸到一个比指甲盖都小的疑似活动板块。 按,移动,拉扯……各种方式都操作了一番,总算听见“咔”的一声细响,正面一整块的羊脂玉都翻起来薄薄一片。 第528章 太会藏了 中间果然有一块女子掌心大,差不多一厘米厚的空间。 啧啧……寻嬷嬷自己找出来的也惊呆了。 那是一个六边形的凹槽,里面严丝合缝的塞了一块银色的牌子,就一厘米厚。 填得满满当当的,就算有人发现这个玉冠,也绝对感觉不到它是空的。 伸手一翻,将银色令牌给倒了出来,寻嬷嬷为难的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块状银子。 左右手掂了掂重量,合了三片银块才差不多。 然后将银色令牌收起,缩在房梁一角开始辛苦的做手工,将银块捏成一体,然后弄成六边形。 最开始之所以选择银块,就因为纯银软,好捏一点。 但是正常人谁会想到将令牌给整成这种形状啊? 不仅要厚度合适,还要大小合适,否则,不能严丝合缝的扣进去,有所松动就会被察觉。 辛苦的捏到一半,寻嬷嬷突然灵光一闪。 直接用内力将银块给融化了,虽然没有彻底融化成水,但也软得任由揉捏。 这样直接扣进玉冠里,将多余的去处,银块已经粘到了空间中,没有松动就不会有动静。 虽然……不太好看。 寻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默默将玉冠给恢复,仔细打量和晃动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的异常,才将玉冠给放回锦盒。 又将锦盒给放回原位。 观察了一下梳妆台,确定锦盒放的位置没有任何的疏忽,和奇怪的痕迹,这才放心的离开。 红帐内还传来靡靡之声,宁王的能力也是很强的啊! 寻嬷嬷悄无声息的离开宁王府,顺利的将六边形银色令牌交给了虞婔,并且说起了取令牌的过程。 虞婔:……果然,古代人比现代人会藏多了。 影视剧的设定都比不上宁王能藏。 至于那种放在书房,或者直接挂在身上的,也不知道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是不是一种自我安慰? 是,正常人的确想不到会将东西摆在明面上。 但是那容易掉啊! 好歹是稀有值钱之物,摆在明面上自己能放心吗? 感觉又是跟兄长学到了一招的一天。 “二皇兄真的是太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玉冠确实是父皇奖赏给他的。” “是有一年行宫围猎的时候得了第一,父皇赏的彩头。” 大概六七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比较倒霉的小公主呢! 像行宫围猎这种事,她是不会去凑热闹的,怕运气不好被误伤。 但是,这玉冠对宁王来说意义非凡,很是宝贝,特别是其他皇子都很眼馋,因此出了不少拈酸的话题,她也记忆犹新,听说了不少。 之后宁王一直戴着这玉冠,大家也就不觉得稀奇。 毕竟是从几个兄弟中抢来的,香得很。 谁能想到,宁王竟然会,也敢在玉冠中掏出一个空间来,用来存放兵符。 就算身为皇帝的儿子对御赐之物不稀奇,但也不敢故意破坏! 若是被发现,非要治罪那也是明显的把柄。 感慨了一番,虞婔连夜赶往了南清府,带着帷帽,拿着六边形银色令牌忽悠宁王的人。 寻嬷嬷虽然做得隐蔽,但是难保宁王不会心血来潮的看一眼,毕竟那玉冠的机关也没有很难开,或者说很难恢复。 有时候,像宁王这样的人,直觉是无人能解的。 赶紧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山谷里的兵,不知道养他们的是宁王。 认符不认人。 但是山谷外面的人,还是有知情的。 然而,宁王也怕被发现,知情人并不多。 这是开启头脑风暴的时候了。 那个知情人明显也是负责人,在村庄里住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巴交的。 若非之前收集信息,见他以打猎的名义进山给山谷送物资,还真的看不出来线头在哪里。 “你找谁?”老头是个早年死了老婆,孩子外出务工,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的留守老人,平日里都是一个人住。 虞婔:……这试探很精明,但凡说错一个字都得暴露。 再次庆幸之前亲自来收集信息了,不然,可能得动武。 尽管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想完好无损的将两万人带走,此时能哔哔还是就不动手了。 “赵武,事态紧急,主人那边有……” 老头突然打断:“哪个武?” 虞婔:……真够警惕的。 “当然是武功的武。”说完直直的盯着老头。 赵武有些心虚:“例行询问,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毕竟我们做的事不能暴露。” “更不能影响到主人。” 虞婔:“不介意,你还有什么疑虑就赶紧问,主人那边的事情比较急,你若是不能放下怀疑好好做,很可能坏了主人的事儿。” 在村子里生活,旁人都只知道他叫赵五。 就连山谷里的人也都以为这是他名字。 比较通俗,不容易引人注目。 而上次她发现赵武家里藏了和宁王来往的信,当然,信上不会暴露宁王,但是写了这人的名字,是武功的武。 这应该是他的伪装,用来诈来人的。 毕竟宁王那边不可能每次都派同样的人,或者赵武认识的人来。 那样,这边认符不认人的隐藏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一点小心思,用来辨认来人确实是猝不及防。 她若没发现那些信,也得中招。 虞婔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留着信? 不该阅完即焚吗? 就算现在没有暴露宁王,但也隐藏了一些其他的信息呀! 这老头是不是也不安分? 思及此,帷帽下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虞婔对这老头更多了几分防备。 赵武笑出了褶子,“这是老头子跟主人商量的暗号,姑娘既然对上了,自然没有什么疑问。” “既然主子有急令,姑娘还是赶紧说!” 闻言,虞婔汗毛都竖起来了,暗号? 那她说武功的武,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人老成精面前这老头倒是看不出异常来。 玛德,这些人这么仔细吗? 心电急转,虞婔拿出银色令牌,“主人用人在即,要将养在这的人调走。” “事情紧急,必须马上行动。” “否则,耽搁了主人的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看见银色令牌,老头瞳孔睁大,似乎很不可思议,还有些疑惑:“你……” 虞婔眼神一凛,突然出手如电,掐住了老头的脖子。 第529章 大意了 因为不是立刻用力扭断脖子要人命,只是钳制。 虞婔立刻发现自己手太小,对方挣扎起来不容易掐的住。 但凡用点力,对方就得嘎了。 另一只手立刻伸出,连续点穴,将人定在原地。 哎,果然大意了。 肯定是刚才的暗号不对。 如果这老头没有发现问题,看见银色令牌就不会惊异。 只有她暗号没有对,老头认定她是假的,才会在见到真的令牌时候觉得矛盾,升起诧异和疑惑。 之所以是开口不是直接出手,主要令牌是真的。 银色令牌不是银子造的,同样是一种特殊的金属物质,非常坚硬。 只要见过,一眼便能辨出真假。 所以,老头想要开口询问一番,怕虞婔又确实是宁王的人。 万一只是宁王告知暗号错了,令牌的重要性和权重比可要高于暗号。 谁知,他迟疑了一番,虞婔就发现不对,果断出手了。 “哎哎,真是的,不是说认符不认人吗?怎么还有暗号?” 虞婔烦躁的甩了甩手,果然,没有人是傻子,保护真是做了一层又一层。 “原本不想这么麻烦的。”虞婔嘀咕的说道,开始仔细打量赵武的面部特征,以及神态,脑海中回忆着赵武说话的声音,节奏等等。 原本想着,赵武能配合就不用易容了。 虽说认符不认人,但是赵武和山谷内负责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有他带路,肯定事半功倍。 而她对赵武和山谷负责人都不了解,很容易露出破绽。 谁知出师未捷啊,防不胜防。 被定住的赵武目眦欲裂,心急如焚,知道虞婔肯定不是宁王派来的了。 可调兵令牌为什么在这人手上? 宁王那边出了什么事? 肯定是大事,否则,这么重要的兵符怎么会落入旁人手中? 可恨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疑惑,但凡果断点,先下手为强都不至于落入这般田地。 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没用,赵武一颗心坠入谷底。 虞婔一边准备易容之物,一边好奇的解开了赵武的哑穴。 第一时间捏住赵武的腮帮,一副果然之色:“你不知道吗?咬舌其实不一定会死。” “要死,要么是被血呛死,要么失血过多而死。” “你对宁王真的有那么忠心吗?可想清楚了,不然……你那些信为何留着?” 赵武:……寻死是需要勇气的。 过了那股气,还真就下不去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什么都知道? 虞婔没有回答:“我也不为难你,就是有点好奇,你留着信干什么呢?” “想捏住你主子的把柄?” 赵武眼神一闪,倒不是。 “主人对老头子有恩,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不过是想留条后路,他总觉得,山谷里的人若是被调走了,他可能就没用了,会被灭口的。 他不会出卖宁王,但是还想寿终正寝,不过是想宁王能放他一条生路。 明知道可能成不了,求生欲在作祟。 虞婔恍然:“不会恩将仇报,那就是为了保命了?” “背叛和自保是两回事儿。” 忠心和想活命,倒也不冲突。 赵武:……为什么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有点可怕? 他解释一句,就猜到真是想法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审问? 想通了赵武的行为,虞婔舒服多了,这跟这个办法有没有用没关系。 “我还好奇啊,你们暗号是什么?我说错了?” 那涉及“武”的句子就太多了。 赵武略微古怪,“文韬武略的武。” “而且,每年都会换一个,会是成语。” 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能不能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儿上,放他一条生路? 他虽然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忠心也是有的,但是他也没得选啊! 他只想寿终正寝,这也有错吗? 虞婔啧了一声:“你读过书?考过科举吗?” 这年头,能读书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竟然甘心在这村子里做个老实巴交的老汉? 赵武:“也曾是盛昌三年的举子,后来家中出了一些变故,就没再继续了。” 虞婔愣了一下,盛昌三年? 是盛昌帝登基后的第一届科考,参加了乡试,中了举,却没去参加会试吗? 最意外的是赵武这语气,不是遗憾,也没有怨怼,只有庆幸。 不是很明白,是怎样的变故让他觉得不去参加会试反而是一种幸运? 正常人十几年的寒窗不是都该不甘心吗? 若有所思,虞婔又好奇了,突然问道:“这么说,其实你不是宁王的人,而是萧太师的人吗?” “只是最后被萧太师给了宁王,帮忙做事?” 赵武瞳孔张大,神色涣散,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在经历审问? 为什么就像是聊天一样? 偏偏他啥也没说,就好像什么都交代了? 虞婔斜眼,行,她好奇满足了。 大概能想得到,赵武应该是被萧太师废了上进之心。 或许是见识过什么非人的场面,吓破了胆,才觉得不继续考反而是一种幸运。 呵呵,这么想活着的人,根本没发现自己被萧太师打压了! 行,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赵武对萧太师又造不成什么威胁,她也懒得去点醒谁。 就赵武这样的,恐怕就算知道真相,也更愿意活得糊涂。 一把年纪了,还能怎样? 只求好好的多活几天。 虞婔拍了拍手:“行了,没空跟你继续聊了。” “我这人,没什么善心的,刚刚你就想咬舌自尽来着,我佩服你这样的勇士。” “刚才违背了你的意愿,救了你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亏你还这么配合的回答我的问题,我更加愧疚了,这样,我遵循你的意见,决定满足你的需求……” “让你……”不等赵武反驳求饶,虞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噗嗤”一声直接捅穿了他的心脏:“有个好死,死有全尸。” 虞婔看着赵武眼珠子差点凸出来,敬佩的说道:“放心,为了感谢你,我会给你找个风水好的地,好好埋葬你的。” 见赵武还有一些清明,虞婔小声的问道:“对了,你真的不知道萧太师在打压你吗?” “读书读傻了?” 赵武眼神突然亮了亮,还是溢出了埋藏心底的仇恨,张了张嘴,最终变得无神无力。 不是不恨,只是没办法啊! 最终只想好好活着都这么难呢? 第530章 叛军而已,还请功 虞婔没有多余的情绪,开始将自己易容成赵武的样子。 人啊,想活着是没错。 但是,都参与谋逆了,还觉得自己没造孽吗? 这两万人真的杀出山谷,最先遭殃的就是附近的村子,为了不暴露行踪,谁还能落得个好吗? 易容完毕,虞婔将了解到的赵武习惯在心里过了一遍,从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趁着夜色,朝山里走去。 夜深人静,村子里并没有人在外晃悠,四周只有虫鸣。 虞婔依旧搭着小鹰快速闪现山谷外,用之前赵武来时用过的法子,通过山壁进入山谷。 没错,这山谷并没有外出的路径。 表面上的全部给堵死了。 只是凿穿了山体,开了一条两人并排走的通道。 进入山壁是有机关的,出入山谷也要盘查,确实是军队管理模式,非常严格。 所幸赵武经常过来,确实是熟人了,不至于还要搜身。 虞婔一脸急切:“隋将军呢?” “赶紧将他叫过来,有紧急命令。” 见状守卫的士兵也不多嘴,连忙去找人了。 虞婔被守卫士兵带着去往议事厅,房屋都修在山脚下,里面的摆设竟然还挺不错的。 虽然不是过于奢华的东西,但是瞧着让人舒服,欣赏水平在线上。 之前收集信息的时候,一般不进屋,进屋也没时间多看,倒是没注意,这姓隋的,竟然不像体型那么粗犷。 虽然是议事厅,但屋内的摆设能说明很多问题。 正因为是议事的地方,一般人还进不来。 别说隋将军有伺候的人,就算是别人弄的,没有他的同意,议事厅也不可能是这样子。 而且,表明隋将军身边有心细的谋士。 思及此,虞婔越发警惕了,随时准备出手。 特么的,认符不认人是假的吗? 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风险? 之前她倒是没想过,拿到了兵符也有可能忽悠失败,此时忍不住思考起来,若是没能忽悠成功,她要怎么弄走这两万人? 虞婔眯了眯眼,看向了桌上的香炉,掏出一根特制的香点燃了起来。 没错,是催眠那一套药物。 她不需要审问和深度催眠,只需要让对方更加容易相信她说的话就行了。 轻微的催眠,希望目标能快些照她说的做。 五大三粗的隋将军急切的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消瘦的青年。 虞婔眼神不着痕迹的在青年身上划过,她是见过的。 之前没有太关注,现在才发现,青年一直跟着隋将军,一般时候不主动说话而已。 青年看似普通不起眼,可整个人比较阴郁,显得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莫非此人才是两万军的灵魂? 虞婔正想着,隋将军已经靠近了,一股浓烈的,特殊糜烂的气息涌入嗅觉,差点恶心得虞婔吐。 硬生生忍了下来,虞婔深深的看隋将军一眼。 这人的夜生活这么丰富的吗? 说急事儿,都不搭理一下就来了。 那青年也是,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还悄悄打着哈欠。 见隋将军伸手过来要寒暄一番,虞婔连忙将银色令牌怼了过去,“主人有令,立刻点兵出发。” “情况紧急,需要立刻远赴唐城。” 所以说,这山谷里,还有女人? 这是之前没发现的,看到的基本全是男的。 看来,待会儿要好好查一查,不然她把人带走了,若是还有隐藏起来的人,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虞婔胃部翻腾,恶心不已,再看隋将军,心底起了杀意。 这本身就不是正规军队,那军妓是哪来的?想也知道。 至少,她不认为宁王会通过正规渠道将人买来供这些人发泄。 隋将军收起嬉皮笑脸,顿了顿,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赵五,怎么这么急?” 虞婔意味深长:“急吗?之前就让你们准备了,这段时间也没有秋耕!” “这本身就是随时待命的意思,此去唐城路途遥远,即刻出发才不会耽搁时间。” “主人的意思是,为了不暴露,白天休息,晚上行军。” 说话的时候,虞婔忽视了青年在一旁的打量。 其实这些人早就想出去了,毕竟练兵多年,平日里外出的名额有限得很。 早就盼着宁王能用他们,好离开这个山谷。 一听即刻出发,隋将军都散发出一种喜悦和解脱。 隋将军愣了一下,“说的是,那可真是太好了,主人终于要用我们了。” “好,我立刻去整装出发。” 虞婔:……青年跟出去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虞婔一眼。 一时之间,虞婔都不知道他是看穿了自己的易容,还是想干什么。 “忘忧,你说这事儿……”出来后,隋将军脚步慢了慢,等青年出来急切的问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赵五前两日才来,今天过来就突然紧急军情了。” 胡忘忧迟疑:“这个,说不好,毕竟主人的命令说来就来也是正常的。” “这跟赵五前两日来了今日又来没什么关系。” “反正点兵还需要时间,将军做该做的事,我替将军多观察观察赵五,小心无大错。” 隋将军拍了拍胡忘忧的肩膀:“你说得对。” “那我去点兵,之后你也收拾一下跟上。” “放心,这次出去就有事儿做了,到时候本将军给你请功。” 胡忘忧:……不知道还以为他用两万兵马将乾宇给打下来了呢! 日常自己说服自己就当真了啊! 叛军而已,还请功? 目送隋将军离开,胡忘忧脸上神情沉了下来,表情狰狞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虞婔:……她觉得胡忘忧的狰狞是冲赵武去的。 绝对不是看穿了她的伪装。 不过,怎么走了? 不是要观察她吗? 难不成还要做什么准备才能观察? 这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山谷了吗? 一头雾水的虞婔觉得这个什么忘忧,很有问题。 思及此,虞婔悄悄离开了议事厅,这会儿,大家都帮着收拾,没人管她。 跟着胡忘忧一路往前,却发现胡忘忧朝着出口而去。 更疑惑了,咋滴了,马上都要离开山谷的,他现在去出口干什么? 第531章 意外的人 谁知,胡忘忧来到出入口的山壁处,守卫的人已经精简到最少。 “两位大哥,赶紧回去收拾了准备行军了。” “就这么一会儿,出入口没什么的,我替你们看一会儿就成。” “将军希望你们都能跟上,不落下一人……” 虞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不落下一人”竟然有几分咬牙切齿的。 这人……似乎恨着这些兵啊! 守卫的士兵对视了两眼,最终还是应了,结伴离开了去。 一时半会儿,这入口确实出不了问题。 胡忘忧可是将军信任的军师,他们确实没怎么怀疑。 这些年,胡忘忧做得太好了,信任度很高。 虞婔就看着胡忘忧目送几名士兵走远,面无表情的转身就在山壁前的草丛中挖啊挖。 看得出来,胡忘忧平常不是干这种活儿的,动作很生疏,姿势很别扭,加上没有趁手的工具,着实挖了好一会儿,泥土都沾到了脸上,这才拉出一根线来。 虞婔瞪大了眼睛,发现胡忘忧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神色疯狂:“想走?呵呵,谁也别想活……” 胡忘忧情绪过于激动,手都在抖,火折子好不容易才点燃,刚要靠近手中线,一只粗糙的……嗯,小手?突然伸出来,将火焰给掐灭了。 胡忘忧抬头,目光狠厉,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赵五。” 虞婔不动声色:“你居然在出入口埋了炸药?” “你把洞口砸了,是要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吗?” 之前的防御做得太好了,外面的人不要想进来,没了出入口,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 当然,那只是短时间内出不去。 山壁能凿一个洞,就能凿第二个,再不济,可以继续挖地道啊! 胡忘忧一把将虞婔甩开,继续蹭着火折子:“滚,来不及了……” “你也别想出去,你个死老头。” 虞婔:……突然变声,恢复本来的声音。 “所以,你是潜伏在这里的吗?为什么那么恨他们?” 再次出手,这回胡忘忧好似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将火折子一摔,变指为爪,就朝虞婔攻来。 虞婔随手就挡住,有些诧异,哎哟,也是个会武功的? 不过几个回合,虞婔就看出来了,胡忘忧的武功很一般的。 对付普通人当然绰绰有余,但在江湖上最多只是个勉强的三流。 一把将人压倒山壁上,虞婔冷声说道:“再动手,废了你。” 胡忘忧整个人差点巴在墙壁上,鼻子撞得通红,生理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他偏着头,等待眼前的金星消失。 他能感觉到,虞婔离他很远,不是用手将他抵到山壁上的,而是用脚。 这耻辱的姿势,可刚才撞山壁的痛楚让他疯狂消散,脑子为之一清。 顿了顿,心底无比的震惊,这分明就是赵武的样子,但声音和气质,连带身手都变了。 他试探过,赵五最多有点三脚猫功夫,不可能这么厉害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对方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连挣扎都是妄想。 “你……” 虞婔:“别废话,是你说的,来不及了,赶紧说重点。” 胡忘忧终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你不是那个主人派来的人?” 如果是的话,此刻应该要了他的命,或者控制起来交出去,哪里还会问这么多问题? 虞婔:“不是,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动了动脚,让胡忘忧更加贴近山壁。 这人啊,就是要这样才能好好说话。 胡忘忧瞪大了眼睛,居然有人拿着真的兵符进来了。 外面出了什么岔子?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变数太大,直接泄气,将脸贴在山壁上,令自己多冷静:“呵呵,为什么恨他们?” “你可知刚刚姓隋的他们在干什么?” “在女人的肚子上快活着呢,只不过赵五来了,才离开的……” 虞婔诧异:“所以……你在这里跟那些女人有关?” 胡忘忧恨极,咬着牙挤出话来,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发狂,“我有三个姐姐,一个双胞胎妹妹,母亲因为双胎耗尽了元气,生我们的时候难产死了。” “五岁的时候,父亲进山打猎也没了,都说他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 “我几乎是被姐姐和妹妹养大的,供我读书,出人头地。” “为此,姐姐二十了还没成亲,我拼命的读书考试,就希望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做姐妹的后盾。” “可十五岁那年,我考童生,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姐失踪了。” “第二年,我考秀才,二姐也失踪了。” “第四年,我考举人,三姐和妹妹也失踪了。” 姐姐妹妹为了尽可能多的赚取考试费用,都是因为进山而失踪的。 一个被野兽吃了,难道他全家都被野兽吃了吗? 咋滴了,整座山的野兽就盯着他们一家子祸祸不成? 胡忘忧不甘心,也不相信,中举后独自一人进山找人。 不管是尸体也好,还是遗物也罢,难不成野兽将所有衣服和农具都吃了不成? 胡忘忧眼神发红,嘴唇颤抖:“那时候我就在想,不管结果是什么,只要有结果,我都认。” 然而,他还是太年轻了,事情的真相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姐姐妹妹,根本不是遇见了野兽,或者遭遇了困难。 而是被一群畜生抓走了,沦为军妓,日日夜夜暗无天日的在这受苦受难。 很多过程不必说得太详细,胡忘忧好歹也是考中了举人的,很清楚能够拿到兵符来这骗两万兵马的人,不可能是傻子。 随便一提,就知道过程了。 “然后,我就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这里竟然有军队。”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朝廷的秘密军队,之后才发现,恐怕是谁养的私兵。” “本来我是被充小兵的,但是我故意装着身体不好,受不住训练的苦,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隋将军,一步步获取了他的信任,才有今天这样的身份。” 说得简单,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且,所谓的偶然机会,也是他蓄谋已久的,只是成功了而已。 第532章 小人物,有大爱 虞婔皱了皱眉,放开了脚。 胡忘忧终于解脱,却感觉整个人都麻了,四肢有点不听使唤。 稍微一动就跌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 虞婔:“所以,你父亲也不是被野兽吃了的?” 胡忘忧冷笑:“家里有五个孩子,我爹向来小心,怎么可能进入深山?” “山的外层根本没有太大的野兽。” “我也是上山寻找了许久,才发现有不少人活动的痕迹,特意寻找才接触到这个山谷里的人。” 虞婔迟疑,虽然觉得这么问不太好,但是要了解一下。 “冒昧的问一句,那你的家人。” 胡忘忧神色暗淡:“没了。” “父亲为了照顾我们,身体本来也不是很好,体内沉疴积累,在这又焦虑又无法离开,在一次秋收中过于劳累就没了。” “我姐姐和妹妹长得也不差,进了这狼窝都是高层先享用的。” “她们性子刚烈,不说活下来会遭遇什么,就是被救出去也觉得会成为我的污点,所以……趁着看守人一次疏忽,自尽了。” 虞婔哑然,叹气的说道:“那你……节哀。” 她总觉得胡忘忧能后来居上,得到隋将军的信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这个军营,风气起来了,那是水路旱道都会走的。 胡忘忧这身体状态,怕也是付出了一些代价的。 胡忘忧望着天,觉得这个世界跟夜色一样,到处都是黑暗,偶尔有些星星的余晖,也照亮不到他。 虞婔看见了胡忘忧滚落的小珍珠,心情也有些低落,只好转移话题:“所以,你想报仇?” “那你……应该有机会杀了姓隋的!” 为什么没动手呢? 胡忘忧姐姐妹妹那么刚烈,很可能欺负她们的只是一些高层。 “难道说,你迁怒了这里两万人?” “可应该有不少人是像你和你父亲一样,本身就是被捉进来的!” 胡忘忧凝噎:“冤有头债有主,我胡源就算是舍弃所有的尊严和傲骨,也不至于沦落到变成一个是非不分的杀人狂魔。” “我知道,我爹,姐姐,妹妹肯定不希望我为了报仇,堕落成那样子。” 虞婔:……那就愿意看到堕落成现在这样子? 胡忘忧现在给她的感觉,跟当初的玉词很像啊! 只是没有玉词那么重的风尘之气。 行,这人心怀仇恨,能力不足,恐怕也没有太大的办法,她也不比戳人的心。 “那你不是更有机会吗?为什么没动手?” 胡忘忧:“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是无辜的,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还有一处肮脏之地。” “但是……他们被迫的也是私兵啊!” “一旦离开山谷,谁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我虽然会读一些书,也没有太大的能力,但是我也不想乾宇陷入战火纷飞中,百姓流离失所。” “这些人反正都是要死的,就让他们多活几天罢了。” 虞婔有些肃然起敬,很多时候,小人物的大爱最触动人心。 “那你这是,准备了炸药?” “你不想让他们离开山谷?可是,你还有别的手段吗?就算出入口被堵了,只要给他们时间,还是会出去的。” 胡忘忧点了点头,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山谷管理森严,很多资源我也接触不到。” “我做陷阱是很费劲的。” “没想到今天要调兵出山谷,我的陷阱还没做完,目前只能炸掉山洞。” “我原本在山顶弄了一些石头,打算看准时机放下来,只砸那一批狗娘养的。” “砸不死,我就补刀。” 要么那些人走在前面,要么走在后面,在山谷中还没有那么的警惕。 只要没了这些发号施令的,这两万人也就是一盘散沙,很多人都是强迫抓来的,没有管束,自然就会离开。 虞婔眼睛一亮,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做出炸药来? 这胡忘忧有点东西啊! “是你做的吗?炸掉山洞的东西?” 胡忘忧微涉,没想到对方的关注点在这里:“我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只不过,条件有限,很多都没法做。” “以前有个同窗家里有老人是制作烟花处做工的,我去观摩了几次。” “总觉得火药这东西,可以威力很大。” “虽然做了,现在没有点燃,我也不知道具体怎样。” 虞婔笑了,工部就缺这种人才,“那就等出去了再试,我……嗯,我告诉我家主人,一定会支持你的。” 胡忘忧狐疑:“你家主人是?” 虞婔避而不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解决这里的事!” 胡忘忧迟疑:“我……你把他们骗出去,能保证不伤害无辜,不制造事端吗?” 虞婔点头:“放心,像你说的,大多都是无辜人,被迫成为叛军的,如果有机会让他们成为正规军,让他们替乾宇效力,你觉得他们会不愿意吗?” 胡忘忧瞪大眼睛,还可以这样操作? “你能办到?” 虞婔:“我既然来了,就能。” “当然,管理层肯定不能要了,根子坏了,要换个彻底,你的仇人……我留给你。” 胡忘忧再次难以置信:“这,这……可以吗?” “你能做主?” 虞婔点头:“当然,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那两万兵马,对养兵马的人最大的杀伤力就是将他的兵给弄走,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了交给你,自然不会食言。” “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就行了。” 胡忘忧心情复杂的点头,他之所以这么坦白,可不是因为被威胁,而是知道来人跟养私兵的不是一路人,还是竞争者关系。 他的布局还没有完成,兵马就要被调走了。 只得寄希望于面前之人能帮他彻底报仇了,自然配合得很。 没想到,他还有手刃仇人的机会,这惊喜来得有点大。 真心实意的说道:“谢谢……” 虞婔:“不必,真的感谢你不如收拾一下心情,然后去劝姓隋的快点,争取早日出谷。” “越快出谷,对我们越有利。” 胡忘忧挣扎了一下爬起来:“好,尽我所能。”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也无法插手别人的计划,人贵在自知。 往前走了两步,胡忘忧说道:“我能知道,这些人都是谁养的吗?” 虞婔诧异:“你不知道?” 胡忘忧摇头:“隋将军也不知道,在这里的高层也都不知道。” “赵五……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口风紧得很。” 面对这张脸,他艰难的告诉自己,这不是赵五。 除了那手的大小有点问题,其他的,简直毫无破绽。 第533章 多烧点纸钱 虞婔指了指天,比了一个二,“明白了吗?” 胡忘忧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突然得到了答案,多少有点空虚。 毕竟这样一个敌人,对他来说,犹如巨山。 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伤到目标。 曾经不是没想过,当确定了他的猜测,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似乎目标遥不可及,他有些茫然。 原本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做不了了,哪怕有所倾诉,胡忘忧也得不到救赎和解脱。 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半路上看见收拾妥当的人,还记得让他们过来守着出入口,美其名换班。 这些都是山谷内的正常操作,以前胡忘忧为了埋火药,经常做这种“善良”的事。 大概因为他就是小兵起来的,就特别乐于助人,对基层人物感同身受,大家都习惯了。 所以,没人觉得不对。 一路上,胡忘忧收拾了心情,帮助虞婔劝了隋将军,点兵行军的行动顿时加快了。 虞婔:…… 不知道是常年关在山谷练兵没见过太多血呢? 还是本身刚愎自用,狂妄自大。 这样的将军她是不敢用的。 最后还觉得姓隋的有点碍事,速度奇慢,虞婔让胡忘忧帮忙看着,等隋将军独自一人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虞婔出手了。 然后让赵五消失,她摇身一变,变成了隋将军。 胡忘忧张大了嘴巴,某些认知在崩塌。 赵五本就是一个佝偻的老头子,矮小干瘪。 听声音,女孩子来易容伪装倒也没太大的破绽。 可隋将军身体高大,肌肉结实,一看就很大块头,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易容得这么惟妙惟肖的? 虞婔看了胡忘忧一眼,知道他很惊讶,但是她不会告诉他,有一种东西叫高跟鞋。 这个不够踩高跷呗! 肌肉的话,现代有一种道具叫肌肉衣。 亏得头部带了头盔,加上天色比较黑,一般人也不会去关注别人的头部比例问题,还比较容易蒙混过关。 “待会儿你来传达我的命令,免得露出破绽。” 胡忘忧担任着军师的角色,传达一些命令并不稀奇。 胡忘忧点了点头:“隋将军这个人,匪气十足,我怀疑他以前在外面是干过一些事儿的。” “非常自负,刚愎自用,对于近卫的训练很敷衍。” “所以,得用近卫小厮反而不多。” 所以说,他若要杀姓隋的,有很多的机会。 只不过顾虑这是一支叛军,想为乾宇做点什么才没有出手。 正因为如此,姓隋的越来越信任他。 虞婔点头:“人在里面,等大军出谷,你就不用跟上了。” “你自己回来手刃仇人!” “那个赵五……跟那些失踪的女人有关吗?” 胡忘忧:“这还真没有,那个赵五,我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就是被吓破了胆的一个人。” “胆小如鼠,参与这么一件谋逆的事,那是下不了船,只能小心翼翼的做着。” “平日里也就负责送物资,传递一下消息。” “其他的事,他做不了。” “附近村子的女人失踪,他可能有所感觉,但是,他自觉管不了,也不会管。” 虞婔皱眉:“那这人也交给你了,一起在里面。” “嗯,尸体,你给挖个坑,安葬一下,还给他多烧点纸钱。” “这是我答应他的,我要带着大军离开,这事儿你帮我做一下。” 胡忘忧呆滞,啥? 他幻听了吗? 敌对的两个人是怎么将话题扯到这上面去的? 还能答应,就愿意赴死吗? 赵五好像很怕死啊! “哦哦,好……”胡忘忧应得有点结巴。 虞婔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走,大军应该集结完毕,让他们排队出谷。” 将一把手给替换了,军令下达得快速而直接。 虞婔骑着马来到入口处,不动声色的将空间入口放在了山壁外面。 只要大军穿过山壁,就会直接进入她的空间。 虽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山谷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但也有出去过的。 入口处她弄得大概差不多,然后给了最前面探路的斥候一张简笔画版的地图。 设定了几个具有标志性的东西,让他们在空间里行军,实则在绕圈子。 之所以不会被发现,那是因为困住两万人的地方,环境随着她的心意在不断变化,标志性的东西也在变。 两人一组的通过,哪怕前脚贴后跟的走也需要时间。 虞婔:……出入口故意搞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如果真是你们主任的紧急命令,这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真的不会耽误军情吗?” “还是说怕万一有意外,还想着有回转的余地?” 胡忘忧:“一切为了隐蔽,这也是没办法的。” “左右不过一两个时辰,上面也知道,应该会考虑……!” 虞婔冷笑:“一个隋将军就这么一副德行,你将上面想得太好了。” “能养叛军的人,你指望他能体恤下属?” 胡忘忧:……好像有道理。 全军出个山谷都出了一个上午,虞婔也很无奈,只能耐着性子等。 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总算全部出去。 虞婔当着不少高层的面让胡忘忧留下来守住这老巢,他们指不定做完任务还要回来的。 然后放高层也全部离开,山谷内突然就只剩下虞婔和胡忘忧。 虞婔拿出一叠银票:“我就不去看了,山谷里的女人,你也帮忙安排一下。” “想回家的就让她们回去……”其实这或许将经历二次伤害,每个时代都是差不多的。 能不能接受全看家人。 “若是不想回家的,给他们找个营生,或者去别的地方过日子。” “若是想回家看一眼的,也满足她们。” “你需要人帮你吗?” 胡忘忧被委以重任,慌乱的点了点头:“还是给我留几个得用的人!” “不然,我也护不住她们啊!” “而且,去别的地方过日子,又能到什么地方呢?她们没有官凭路引,被当成流民指不定还会遭遇什么呢!” 虞婔叹了一声:“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都是苦命的。” “你在这山谷等,会有人来找你的。” “到时候他们会帮忙安排。” 说着,掏出一张纸,“如果想完全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过日子的,你让来人护送他们去这个地方。” 第534章 先离开再说 那是当初夏家村迁族后落脚的地方。 虞婔找人划了几座山,建立了村庄,夏家人已经安居下来了。 “到了地方就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会有人照顾她们,给她们落户。” 胡忘忧接过地址,大概知道方向,具体不清楚。 内心震惊的是,虞婔才知道这件事,竟然已经考虑得这么细致了吗? 居然落户生存的地址都已经提前写好了。 胡忘忧眼睛一湿,他不能说苟且偷生就要被蔑视,只是,他姐姐妹妹却没有等到救援的这一天。 虞婔:“对了,其他高层我暂时还有用,让他们把大军带走。” “答应你的,过段时间交给你处理。” 胡忘忧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可到时候我要到什么地方来找你呢?你派来的人知道你在哪儿吗?” 虞婔点头:“知道的,到时候你问他们!” “不急,人我给你留着。” “如果你有什么灵感,感兴趣的想研究,也可以找他们要材料。” “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给我惊喜。” 说着,虞婔将当初苏夙用过的,盛昌帝十分眼馋的爆裂箭说了说,看胡忘忧眼睛亮若星辰,好笑的说道:“你若真的把这东西研究出来。” “其实也不用来找我了,可以直接到皇上面前去领功,工部自然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胡忘忧神情严肃:“那怎么可以?” “你救了我还帮我报仇,甚至连这种什么箭也是你说给我听的,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想到,怎么可能独自领功?” “我胡忘忧不是那样的白眼狼。” 虞婔颔首,忍不住笑了:“我知道。” 能够舍得自己所有,包括尊严和傲骨来替姐姐妹妹报仇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白眼狼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事情等你真的研究出来了再说!” “让你去皇上面前领功,那也不等于背叛我们。” “对了,你叫胡忘忧?之前不是听你说胡源?” 胡忘忧:“姓胡名源,字忘忧。” 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点什么? 面对虞婔现在的样子又住嘴了。 或许他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太多,等到该他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还是那句话,人,贵在自知。 虞婔看出他的纠结,却没有提,一来时间紧张,说也说不明白。 二来,确实不急在这一时。 她相信胡忘忧的人品,现在就多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忘忧啊,好名字。”虞婔话语中带着轻叹,一家人鼎立门户唯一的崽,那包涵了家人太多的期待和祝福。 胡忘忧眼睛更红了:“嗯,我爹取的。” 虞婔:……那就更好哭了。 得,还是打住! “你看,现在的太阳不是正好吗?” “天亮了,或许真正美好忘忧的未来也降临了,你的父母,姐妹一定希望你过得更好,所以你也要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胡忘忧忍不住:“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能被你效忠的人,一定很好!” 再多就不能刺探了。 虞婔:“我排行第六,可以叫我六姑娘,常年居住在帝都城。” “下次见面你来帝都,我请你吃好的。” 虞婔带着笑,钻进了山壁洞口,先是进入了空间,利用隋将军的身份和脸,将一切安排妥当,指明了路线和去向,这才脱离大军,乘着小鹰回到帝都城。 而此时,已经九月二十三了。 算着时间,九月十七发生的事情,消息应该快了。 相信,这次宁王不仅不会出手拦截,还会推波助澜,帮忙送达到盛昌帝面前。 因为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而此时,萧怡失踪的事还没有结果,只有太师府在不断寻找。 其他帮忙的人大多已经收兵了。 本来天气就异常,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寻找,也没见有什么报酬,纯粹帮忙的事儿是无法持久的。 就连端王府,王妃也只是派了人寻找,做到王妃该做的,多的也没有。 让人挑不出错来,又能理解她对萧侧妃的无情。 毕竟,萧侧妃在王府争宠的那些闲言碎语,从来就没少过,八卦一出接一出的,也没在乎过王妃的脸面和身份。 端王妃还能派人寻找,已经是在其位,谋其政,做了该做的。 虞婔没再离开,安心的等着。 毕竟两万大军要赶赴唐城,不可能立刻就到! 得等几天。 不过,她传了消息,让欢喜班的人先撤出帝都城。 差不多了,欢喜班本来就是流动的戏班子,常年在各地奔波的。 能在帝都城留这么久已经不错了,赚足了人气和名气,去其他地方也能赚得更多。 主要怕宁王发现私兵不见了,会迁怒,到时候欢喜班是进过宁王府的,宁可错杀,宁王一定会找欢喜班的麻烦。 趁事情还没暴露,先离开再说。 之前莫容易就有预感,和虞婔商量过,便已经不定表演了,并且放出了风声要离开帝都城。 此时拾掇拾掇,第二天就离开了。 有人觉得遗憾,可能短时间内听不到欢喜班的戏了。 竞争对手却松了一口气,这欢喜班太厉害了,抢了不少生意。 加上欢喜班总是做达官贵人的生意,轻易也不敢动。 若不是打听到欢喜班不会永远停驻帝都城,他们也不会这么安分的等待着。 再惹不起,也一定会出手制约的,哪可能让欢喜班这般的野蛮发展。 千盼万盼,日盼夜盼,可算盼来了欢喜班离开帝都的这一天。 虞婔轻笑:“看来欢喜班不固定在某个地方是对的。” “时间越长,招惹的仇恨越多。” “靠山再大也总有人会出手的。” 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或者连皇家班子都能抢,这其中涉及的可不仅仅是银子。 还有权势和人脉,逼急了,有人可能会联手。 到时候欢喜班的靠山就算是皇帝,那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还好她让莫容易到帝都城,本身就是为了算计宁王。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早一点功成身退,晚了容易伤及无辜。 红鲤提议:“公主啊,下次出去办事儿,能带上奴婢不?” “最近都是公主一个人出去,实在让人不放心。” “小鹰明明可以搭乘两个人的。” 第535章 不想明白 虞婔看她一眼,被逗笑了:“那可不行。”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六公主的亲信,你若不在,傻子都知道我肯定做了什么。” “就算要带人,也带不了你们几个啊!” 红字四人组顿时郁闷了。 成为主人的贴身丫鬟,本以为是抢都抢不到的好事。 结果,她们谁都不能走。 红锦叹了一声:“行,是这么个理。” “我们走了,可不放心别人替公主做伪装。” “公主能答应带别人也好啊,不要每次都一个人就好。” 虞婔轻笑:“也就是这次的事情,之后不见得有太多机会出去。” “帝都城啊,要彻底乱起来了。” 欢喜班离开帝都城的第二日,盛昌帝还在按部就班的上朝。 文武百官也依旧在扯皮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目前都牵挂着唐家军和端王出差,暂时没有别的大事。 但站在九重殿里,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好歹也是攀登了登龙天梯上来的,不能这么浪费生命和力气。 怎么说都得争辩一番,为自己家族,为己方势力谋取一点利益。 直到萧太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文武百官镇住,也让盛昌帝的瞌睡飞走了。 本来嘛,乾宇其实不流行跪来跪去的。 行如此大礼,必然有大事。 盛昌帝一个激灵,忍不住想到,年纪真的是大了,即便服用了良丹调养,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 晚上睡不着,现在在文武百官的吵吵嚷嚷中,竟然昏昏欲睡。 默默吐槽的盛昌帝看向了老泪横秋的萧太师,咳了一声说道:“太师为何行此大礼?可是有所求?” 其实盛昌帝心里有数,大抵是为了萧怡失踪的事。 他一直在冷眼旁观。 就想知道萧太师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已经从萧太师口中得知宝藏的下落,寻找的人已经出去了。 萧太师在他这里的价值已经跌落谷底。 不然,真以为他当初是看中了萧太师的才华,又想平衡朝堂新旧势力才扶持他上位的吗? 虽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最根本的是……宝藏。 但是,盛昌帝没有想到,将萧太师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也敢打歪主意。 居然瞒天过海,想要将宝藏藏进萧怡的嫁妆中。 对于萧怡,盛昌帝是彻底的厌恶了。 可怜宁王还不知道萧怡是个金娃娃呢! 若是知道,还会往外推吗? 不过,萧怡真的嫁给宁王,萧太师还会走这步棋吗? 萧太师磕了两个头,“皇上啊,还请皇上派人寻找一下失踪的萧侧妃。” “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唯恐有小人作祟,想要算计端王啊!” “微臣实在能力有限,找不出幕后凶手,还请皇上看在端王殿下的份儿上,查一查此事。” 文武百官:……偷换概念哪家强,除了太师没人抢。 主要不就是为了找萧侧妃吗?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对付端王的阴谋? 皇上不查,是不是就不关心端王了? 对端王不好了? 盛昌帝:……查了快十天了,还没查到吗? 这么说,萧怡真的出事了? 这一刻,盛昌帝在意的是端王若是回来,发现萧怡失踪,会不会发狂? “哦,萧侧妃还没找到呢?” “都发现了什么?” 萧太师将驿站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都一脸八卦,没有丝毫意外,显然都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是什么情况。 萧太师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求到盛昌帝面前来。 只是没想到,萧太师会在早朝上提出来。 这……虽然涉及端王,但毕竟是家事…… 宁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太师,想到自己早上出门时收到的飞鸽传书,再看这一场,总觉得就是一个笑话。 偏偏所有人都还在认真的推测,谈论,以及吃瓜看笑话。 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呵,一群小丑。 盛昌帝暗自叹了一声,萧太师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查到什么新东西? 线索依旧断在萧怡进城,却失踪的地方。 有尸体,有两拨人对战,到现在还不知道萧怡是无意中被波及,还是被针对的带走。 更或者,人还活着没? 最早暗龙卫带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没有丝毫进展吗? 盛昌帝:“萧景?” 突然被点名的萧侍郎一愣,无语的出列:“臣在。” 盛昌帝:“你怎么看?” 萧景:“微臣没去驿站,暂时不知?” 盛昌帝:“萧爱卿最近可有什么任务?” 萧景:……有没有任务,皇上不知道吗? “暂无。” 盛昌帝:“那不妨走一趟,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看把太师给急得,若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朕也痛心啊!” 萧太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多谢萧大人,你我都姓萧,五百年前指不定还是一家的。” “萧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还请体谅一个老人爱护孙女的一份心。” 文武百官:……老匹夫真会抢话。 以前也没见萧太师对萧怡这么疼爱呢? 见鬼了。 萧景更无语了,咋滴了? 盛昌帝都开口了,还怕他抗旨不成? “臣遵旨,不过皇上,萧太师,查案这种事,并不是一定就能得到结果。” “臣也不能保证能查到真相,毕竟这么久毫无所获,证明对方是熟手,做得干净。” “当时萧侧妃又确实独身一人,唯一的见证是那匹马。” “臣也没有跟马沟通的能力,着实不敢说一定能查到什么,到时候萧太师可不要觉得下官不尽力。” 萧太师对萧景本来多有期待,可萧景这么一说,就是提前推卸责任了? 瞬间不痛快起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和皇帝的面,他敢说介意吗? 原想用话激一激,让萧景立下军令状就好了。 查不到,提头来见,这才会尽心。 至于萧景的身家性命,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希望萧景能尽全力,拼死去调查……而不是说在前面的丑话。 谁知,萧景年纪轻轻,竟然不接招。 还将最坏的结果说了,表示没查到他不负责。 萧太师气得狠。 他这一跪,就求来这么一个结果吗? 这么不值当吗? 盛昌帝无法感同身受,只是点了点头,“当然,萧太师通情达理,哪能不明白这些基本道理?” 萧太师:……不想明白。 他想救的不是孙女,是宝藏,是萧家的后路。 第536章 这么作干什么 萧景看着眼泪鼻子糊一脸的萧太师,为了装可怜,特意弄成这样也不怕盛昌帝治他殿前失仪之罪。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的盛昌帝,对太师府可没有多大的耐心。 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撸掉太师府的罪名。 同时,可能时机还没到,盛昌帝才没动手。 这么作干什么? 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太师如此明理,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至于有没有尽全力,自然是他说了算的。 当然,他对这事儿也有点好奇,谁做的啊,居然这么不留痕迹。 萧太师呐呐的,心塞不已。 最近真的是太不顺了。 萧景这语气表情,他是真不信他能尽全力。 然而,他若是有办法,就没有今天这么一出了。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看到这一幕神情莫名。 只要不傻的,都看出萧太师不对劲。 虽说想法对失踪人士来说不太友好,但萧太师的反应太奇怪了点。 如果真的关心孙女,那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该求皇帝了。 毕竟萧怡先是端王侧妃,再是太师孙女。 皇帝出手,下命令更加名正言顺。 偏偏太师府自己寻找了将近十天,也不开口求盛昌帝,只是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让大家帮忙。 直到没办法了才来演这么一出。 怎么说呢?顺序不对,萧太师在怕什么? 或者说,他在防着谁? 既然没本事找人,现在又来演这么一出,纯粹是自找的,多余的。 旁人不知道萧太师为什么这样骚操作,盛昌帝却清楚得很,老头子心里有鬼。 萧太师找的不是孙女,而是萧怡藏起来的那批“嫁妆”。 不知道萧怡到底藏了多少? 端王府一场火又毁掉多少? 那场火真的将萧怡的所有嫁妆都付之一炬了吗? 盛昌帝也有些怀疑,不过,端王府的人还在翻废墟,的确找到一些东西。 他就算不知道萧怡的嫁妆有多丰厚,也猜得出能找到的东西不过九牛一毛。 端王妃和端王府其他人日常动静也没有大笔宝贝进账,难道萧怡真的那么听话,才嫁进王府多久,就将嫁妆给转移出去了? 正琢磨着,盛昌帝倒也不是一定要萧怡的嫁妆。 相比萧太师交代出来的,他挖不到的宝藏,萧怡那点东西又算什么? 就是看萧太师着急,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着如何破局的样子,跟以往的大儒清高,善于伪装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来,在那完美外衣包裹下的萧太师,本质是这样的。 也舍得下脸,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以博取别人的同情。 就是逼到绝路,脑子有些昏了,当别人都是傻子瞎子呢,只听他说吗? 这么多年来,盛昌帝为什么从来不急着立储? 没解决掉萧太师绝对是原因之一。 完全不想给萧太师当下一任恩师的机会,那太师就是一个闲职。 就在盛昌帝思索的时候,来自唐城的八百里加急战报已经进入帝都城。 必经之路早就有人将路清理了出来,人群避让在一旁,目送几匹马护送着中间一匹,朝皇宫飞奔而去。 等马匹过去,大街陆续恢复正常通行。 气氛却没有很好,众人窃窃私语。 “唐城八百里加急战报?” “不会大蒲王朝那边又搞事儿了!” “唐城都安静多少年了,突然又要打仗了吗?” “哎,听说之前皇上遭遇刺杀,就跟大蒲人有关,这些人不好好过日子,怎么老是来搞事儿?” “笑话,大蒲王朝什么地方,我们乾宇什么地方?那些年,大蒲王朝每年冬天都要靠掠夺才能过日子,后来被唐家军拦在了唐城外,这些年恐怕不好过,不搞事,能过好日子吗?” “哎哎,这么一说……” 众人小声的议论着,心情都有些沉重。 如果要开战,就算家里没有人在军营,也不觉得是好事,会不自觉的担心。 打仗需要消耗的物资是巨量的,不可控的,谁愿意战火纷飞,朝不保夕?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严重了,朝廷就可能增加各种各样的税收,老百姓的生存环境将大受影响。 覆巢之下无完卵,打仗跟大家息息相关,平头百姓也是明白的,所以都有些忧心忡忡。 而九重殿内,已经有禁卫军大声报告,“皇上,唐城八百里加急战报,已经到宫门口。” 盛昌帝表情微僵,立刻就顾不上萧太师了。 “速速通行,不得阻拦。” 这些年,他很少收到唐城的战报,以为唐城是平安的。 之前闹着要清理唐家军,他才意识到,唐家军不是北鼎,没有玄妙的誓言约束,很有可能没那么放心。 他倒不是怀疑唐家,只不过觉得,真的好久不清楚唐家军内部的事儿了。 保险起见,的确应该查一查。 朝廷安逸得久了,该滋生的,不该发现的也都出现了。 唐家军指不定也有问题,不然的话,大蒲的人是怎么越境的? 刺杀的人是怎么接受任务的? 瞧瞧,怎么派人去查,就有战报来京了? 盛昌帝有预感,这次的战报定然跟端王的消息有关。 猜中了,却没猜到不是好消息。 当战报送到九重殿,盛昌帝以为有端王的功绩,令其不必忌讳,当众宣读。 结果……文武百官都惊呆了。 只有宁王低着头,掩藏着眼底的讽刺。 他这父皇,对端王的信心到底有多足? 九月二十日才刚到,就有功绩了? 莫非,这功劳是放在哪儿,等着端王去捡的? 有这样的好事儿,真以为轮得到端王去啊! 盛昌帝脸色大变,倏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唐城怎么了?端王又怎么了?” 送战报的人声音颤抖:“回,回皇上,大蒲军呈兵十万在唐城之外。” “端王还没到唐城,遭遇埋伏。” 盛昌帝呼吸急促:“然后呢,端王现在怎样?” 汇报之人抖得更厉害了:“端王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宁王眯了眯眼,呵呵,还真是厉害。 居然只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王诧异,失踪了? 靖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骁王暗自啧了一声,又见失踪啊! 第537章 现在知道他的好了 端王一系的官员都忍不住震惊,心慌不已。 怎么回事? 萧侧妃失踪,端王妇唱夫随是不是? 到底有没有事啊?他们这队还要不要继续站下去? 萧太师因为之前的事,样子有些狼狈,此时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状是在嘲讽。 同样都是失踪,显然儿子小妾和儿子失踪是完全两回事儿。 皇帝也终于尝到孩子失踪的滋味了! 思及此,萧太师脸色变了变,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端王失踪,盛昌帝着急,哪里还有心思管萧怡的事情? 找不到萧怡,他就不知道她将嫁妆藏什么地方了,这特么的…… 之前伺候萧怡的那些亲信也是失踪的失踪,比如贴身丫鬟。 死的死,比如几个婆子。 所以萧太师一直没得到东西掩藏的消息。 他总觉得萧怡的失踪,跟帝都城的某个人有关。 而这个人似乎知道萧怡嫁妆的异常,所以用手段将萧怡的亲信都给处理了,让他彻底找不到财宝。 这些事让萧太师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恐怕萧怡已经死了,而嫁妆,不知道落入了何人手上。 只是,没有证据,萧太师就不会甘心。 万一他直觉错了,他还能找回一部分啊! 萧太师看向了萧景,现在一点不在乎萧景有没有军令状了,只希望他去能找到一些线索。 就怕盛昌帝转眼就将萧景派去了其他地方,比如查端王失踪之事。 萧景:……现在知道他的好了? 不过,端王失踪的事,他不想掺和,希望盛昌帝不要朝令夕改。 “端王失踪?”盛昌帝龙颜大怒,眼前一阵泛黑,“距离唐家军多少里?” “唐家军在做什么的,为什么不去迎接端王?保护端王?” “有没有派人去找?端王是死还是活?” 此刻,盛昌帝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心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不成他又要体验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盛昌帝不可避免的想起当初老四在流放途中毒发身亡,他收到消息时那种痛彻心扉之感。 失踪不过是一种死缓,就看一颗悬着的心什么时候死。 “回皇上,唐家军收到朝廷的消息就派了五千兵马去迎接端王,由唐五公子领军去保护的。” “不过,在唐五公子抵达的时候,端王一系已经遇刺,五公子拼死保护,也……” 姚仅衿皱眉,感觉事情复杂了。 见盛昌帝情绪波动巨大,不由得帮忙询问:“也怎么了?” 汇报之人:“唐五公子也失踪了。” 文武百官倒抽一口凉气,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很不简单啊? 盛昌帝一副要找唐家军算账的模样,结果人家小儿子也失踪了。 杜太尉蹙眉成川,眼神微闪。 他带了一辈子的兵,听见这消息就意识到唐家军可能有私自调兵的嫌疑。 只不过现在都已经掩藏在了端王失踪这件事之下,让人察觉不到什么。 而且,端王被刺杀的事情有很多疑点:“端王殿下一行人可不少,什么人刺杀的?攻击力很强吗?” 汇报之人:“唐将军说,是大蒲人。” “大蒲有奸细埋伏进了唐家军,给大蒲人行了方便,放了不少大蒲的高手进入乾宇。” “这一战打得惨烈,死了不少人。” “那五千兵马,将尸体全部带回了唐家的军营,还有那奸细,服毒自杀了,尸体还保存着……” 文武百官:……信息量有点儿大,他们得消化消化。 明明是同一件事,但听起来好像有很多细节,错综复杂。 姚仅衿忍不住打断:“皇上,这封战报非同寻常,内容极多,恐怕要好好询问一下细节。” 言下之意,别在朝堂之上大咧咧的说出来。 有些消息,可能并不适合公之于众。 盛昌帝终于反应过来,立刻稳住脑海中的一丝清明散朝,将人带进了天启殿仔细询问。 至于公布的震惊消息会引起什么波澜,他暂时还顾不上。 而仔细的汇报,还有丞相姚仅衿,杜太尉旁听,六部尚书一起了解事情真相。 不管怎样,大蒲军陈兵十万在边境,打仗的几率就很大了,真的动起来是需要几个部门配合的。 而萧太师松了口气,连忙凑到萧景跟前:“萧大人,事不宜迟。” “事情本来就过去这么久了,如果再拖延下去,线索恐怕会越发淹没。” “不如萧大人早些启程调查,本太师也是……担心孩子,心急如焚啊,萧侧妃毕竟是个女孩子,落入歹人之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萧景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他确实不想掺和端王的事,现在顺水推舟就挺好的。 “好的,下官知道太师很急,不过先别急,磨刀不误砍柴工。” “当初萧侧妃和端王可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出事的地点距离帝都城还是很远了。” “出远门,多少要准备一番,不然……也不好查案啊!” 萧太师:“萧大人若是要收拾细软,倒是不必费神,本官立刻让人去准备。” “盘缠也不会亏待萧大人,定然让萧大人无后顾之忧的查案。” 哎哟,光明正大的贿赂啊! 萧景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萧太师连盘缠都准备好? 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想继续在这跟萧太师掰扯,萧景就同意了,等出宫拿了包袱,连家都没有回,就在萧太师的期待中离开了帝都城。 这可是萧太师催的,跟他无关。 他一个刑部侍郎,不敢违背当朝太师的请求,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虞婔很快收到消息,倒是有点意外。 她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萧景还被派去查萧怡的案子。 这……也行,端王之事的确不要牵连太多比较好。 便让人告诉萧景,让他安心去查萧怡之案。 萧景歇脚的时候在茶寮得到消息,轻声笑了笑,不急不慢的喝着茶,骑马上路。 离开帝都城,萧太师就管不着他怎么赶路了。 天启殿,盛昌帝越了解事情越震惊。 可惜汇报之人有很多事情根本不清楚,一旦问得太细节就不知道,很多东西都只是猜测。 第538章 王妃救夫去了 盛昌帝又气又急眼前发黑。 姚仅衿想要安慰几句,都无从下手。 主要在于,无法确定端王的生死,盛昌帝本能的迁怒唐家军。 而姚仅衿和杜太尉,甚至是六部尚书也很清楚的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发落唐家军的时候。 兵临城下,唐城换帅,恐怕随时都可能被大蒲军破城。 所以,八个人在不断分析和找角度安抚盛昌帝,同时为唐家军开脱。 特别是杜太尉,他很清楚战场带兵,背后扯后腿的痛。 当初没有反对盛昌帝要清查唐家军,那是因为他一个人独木难支。 他跟唐家军也没有那么大的交情,值得他豁出去帮忙。 何况,和平时期,唐家军自查一番也是好事儿。 传承式的带兵,时间长了会出问题是很正常的,清查一番能让皇帝放心,的确不是坏事。 但现在,盛昌帝若是因为端王失踪就发落唐家军可要不得。 而且,大蒲军出动,越发不能动唐家军。 一时之间,六部尚书,丞相,以及太尉都默契极了,朝一处使劲,确实初步打消了盛昌帝降罪唐家军的念头。 姚仅衿:“皇上,送消息的人知道得不多,也不晓得细节。” “唯恐这是大蒲的计策,可千万不能中了计。” “何况,唐家军派出五千兵马迎接端王,随后还有一万接应,这怎么看都是对端王的一种重视。” “如今,唐五也失踪了,证明战斗很是激烈,消息传出去,怎么看唐家军都没有错。” “皇上若是因此发落了唐家军,只怕要引人诟病,对端王的名声也不好。” 别的不说,涉及到端王的名声,盛昌帝就会清醒顾忌三分了。 杜太尉也说道:“皇上,大蒲军已经兵临城下,临阵换帅可是大忌。” “再说了,没有人比唐家更加了解大蒲这个敌人了。” “皇上今日发落了唐家军,到时候唐城出问题,到时候责任就在皇上了。” “不如暂且放过唐家,让他们镇守唐城,将功补过。” “等打退了大蒲王朝,再论功过。” 两人的话让盛昌帝彻底的清醒过来,才发现于情于理,他现在都没有处理唐家的理由。 否则,一旦唐城出事,他得承担天下人的谩骂。 冷静下来才发现牵一发动全身,唐城出问题,很可能会影响到乾宇的走向和发展,稍不注意,皇朝都得陷入战火。 到时候是不是亡国,恐怕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盛昌帝打了个冷颤,深深的意识到他失去的可能不只是一个儿子,端王,只是一个开始。 那样,他才是皇朝的千古罪人。 越想越可怕,盛昌帝终于缓下来,认真的思考利弊。 见盛昌帝神色松动,被劝住了,几人松了口气。 户部尚书也说道:“国库今天卖冰赚了不少银子,倒是不怕大蒲王朝来挑衅。” “可如果只是大蒲的计谋,为了消耗乾宇,可就得不偿失了。” 几人也明白不能全部说唐家军的好话,不然盛昌帝会不高兴,反而越发恨上唐家军,到时候恐怕唐家要被灭门。 他们虽然觉得唐家军内部可能有些小问题,的确需要清查一番。 但是,也明白唐城不能没有唐家。 灭门就还是……不至于。 于是,刑部尚书说道:“是啊,大蒲人太狡猾了,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将钉子埋伏在唐家军中?” “还让奸细将那么多人放进了境内,治军不严,管理不慎,还没有察觉附近有高手埋伏端王……不管怎么说,这些罪名也是跑不掉的。” “等唐城的危机解除,唐将军说什么也要回帝都述职请罪。” 潜意识,唐斌还是自己回来跟皇帝解释! 不然,他们谁都说不清楚。 到时候盛昌帝要怎么发落,就看唐家的命了。 他们非亲非故的能帮到这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 这话抚平了盛昌帝最后的郁气,才想到,确实不该冲动,应该听听唐家怎么说? 姚仅衿点头:“确实如此,大蒲王朝害怕唐家军是事实,如果皇上此时发落了唐家,很可能本身就是大蒲人的阴谋之一。” 可千万别中计啊! 他总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 绝对不是他们看见的这么简单。 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所有事情都是冲唐家军而去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该轻举妄动。 杜太尉也认同:“皇上,此时应该发布圣旨,让唐家军死守唐城,戴罪立功。” “与此同时,也要让人去寻找端王,确定端王的生死。” “还有,那些大蒲人,到底死光了,还是继续有潜伏的高手?” “一切都需要仔细查明,而不是仅凭一则战报就下定结论。” 礼部尚书不紧不慢的:“既然消息已经在朝堂之上传开了,天下人都看着呢!” “皇上下令可不能冲动。” 委婉了一点,就差直说皇帝该过点脑子。 随随便便就下令,闹出笑话来恐怕要引起天下人的耻笑。 盛昌帝一噎,有道理,但是话难听。 他知道他刚才冲动了,现在不是冷静下来了吗? 不想再听类似的劝告,抬手:“好,那就派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唐家军到底都在唐城做了什么?” “余英,让萧景过来。” 众人:……说起查案,盛昌帝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人是不是就只有萧景? 不等余英出门,就有人急急来报,“皇上,端王府出事了。” 盛昌帝又一次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有点慌乱:“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出事? 不会是端王妃也失踪了! 杜太尉也急,毕竟端王失踪了,端王府就他孙女为大,无论出什么事都脱不了干系。 能闹到皇帝面前来,就怕他孙女兜不住啊! 来人汇报:“皇上,端王妃听说了端王失踪的消息,已经一人一马离开了端王府,离开了帝都城,说是要赶去唐城……寻找端王殿下。” “还说……” 盛昌帝诧异,他从未想过,端王妃能做到这种地步。 “还说什么?” 来人继续:“还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端王殿下是她的夫君,她信不过别人,要亲自去找。” “时间紧急,来不及呈请,还请皇上原谅她的急切,照看一番端王府。” “至于后续,王妃已经派人准备好,即日会跟随赶去唐城。” 第539章 瞎掺和什么 闻言,天启殿一片安静,似乎在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知道端王妃来自杜家,但是这么猛的吗? 杜太尉不是不震惊,而是震惊过度,一时半会儿没吱声。 盛昌帝有些愤怒,“荒谬,端王失踪的事情扑朔迷离,朕难道就不挂心,不想查明真相吗?” “她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 端王妃一句不相信别人,也包括了盛昌帝。 盛昌帝又怒又无语,同时还觉得端王妃是个重情义的。 人家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端王妃反而危急时分永相随。 盛昌帝都有些感动了,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眼光果然很好,若是这儿子还能好好回来,他一定多劝劝的,别宠什么侧妃了,端王妃这样的女子才值得珍惜。 直到这种时候,盛昌帝依旧觉得端王会回来的。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刺杀。 端王暗卫,还有他派出去的暗龙卫可都不是吃素的。 杜太尉缓过来,吓得直接掉凳。 他可比盛昌帝更加明白孙女的情况。 成了亲,圆了房,杜涓的实力不进反退,现在跑去救什么夫?无异于送死啊! 杜太尉手都抖了,“皇上皇上,端王妃性子直率,认定了端王就不会考虑太多。” “听见端王失踪,或者身陷囹圄,就着急的冲出去了。” “这……皇上,还请允许微臣指点端王妃的人准备后勤……” 具体细节只能再谈,至少要让盛昌帝开这个口,先答应下来。 还不能让盛昌帝降罪于杜涓。 端王这大旗,怎么都得用不用。 杜涓的擅自行动也引起了不少谈资,有人赞赏,有人觉得她是瞎折腾,更有人觉得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端王妃居然宣布出战? 乾宇皇朝好久都没有女将出战了。 虽然有杜太尉的名声护荫,还是有些大男人,有些卫道士再说什么有违伦理朝纲。 当然,这话最没有证据,毕竟乾宇风气开放,出过好几任女皇,还出过女战神,哪有不准女人上战场的伦理朝纲?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嫉妒端王有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王妃?还是男人自尊作祟。 反正,酸溜溜的,只是在小范围中议论,并不敢大肆嚷嚷。 不管怎样,杜涓朝着唐城而去。 杜家,杜涓爹和娘听到消息都有一些眩晕,心里怕极了。 杜涓娘忍不住边哭边捶打丈夫:“当初说什么来着?让你们不要教她练武,让她接触军营那些东西。” “你们偏不信,还说该学的都学了,她还能坚持,那是真的喜欢,人生难得,学一学也没什么。” “现在呢?学是学了,心也野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不过了,她哪里是为了救夫,纯粹是因为有个光明正大参战的理由。” “对她来说,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恐怕随时都准备着,不然,她能反应这么快,连准备都等不及就冲出城了?” 看似着急,重情重义的表现。 那也不过是怕旁人知道了会拦着她。 先走了,不给任何人阻拦的机会。 这才成亲多久呢? 从端王离开帝都城那天起,两个月都不到。 杜夫人不觉得自己女儿对端王会有深到这么不要命的感情。 军营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至少杜涓的性格直爽,冷静,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冲昏头? 再说了,端王偏宠萧侧妃是众所周知的,杜涓嫁过去是因为圣旨。 端王甚至都没给杜涓多少面子,哪来的感情? 杜大老爷叹了一声,任由夫人在自己身上捶打,不痛,倒是担心夫人的手会痛。 可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当初只是看见自己女儿那渴望的眼神着实不忍拒绝,就想着满足她一次,只要她尝到了苦头,自然就会放弃了。 谁知,苦头一点没错过,反而越发渴望和希望。 到最后,就连他爹也生出几分爱才之心。 不是没有纠结和挣扎,只不过,后来杜家的功夫被杜涓练出了问题,本身就不能废掉了。 又想着嫁人后就能恢复正常,就女儿闺阁这么十多年,也没有耽误其他东西的学习,那宠就宠了。 毕竟大环境如此,杜涓有再多的想法也没用,以她的身份,要嫁的人身份地位都不可能低,想要接触战场几乎不可能。 谁知,成亲之前从来没机会,成亲之后居然来这么一出。 让杜家人心悸的是,为何单单是成亲之后才出现的机会? 杜涓和端王行了周公之礼,武功实力会逐渐减弱。 偏生又不会那么快弱到底,机会一出现,杜涓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了。 所以说,这是此生唯一的机会。 就怕杜涓不管不顾,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就没了。 正因为知道内情,才会生出更多的唏嘘和担心。 到底是杜涓时运不济,还是杜家运气不好? 更或者有端王的因果? 不然,机会为什么出现得如此不合时宜?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去问问爹,还是……尽可能的帮端王妃搞定后方的事情,至少让她无后顾之忧。” “只希望经过这次的事情能让她将所有的想法都放下,战场不是儿戏。” 杜夫人眼泪滚的就下来了。 “可人生没有重来,活不活的,或许就只有这么一次。” 让杜涓体验一次的后果或许就是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这一刻,杜夫人非常伤心,并且有些恨……好好的,端王为什么要出这个差,为什么要失踪…… 杜家的氛围显然有些低迷。 杜太尉父子已经商量半天了,结果就是,阻止不了杜涓,只能保证后勤。 盛昌帝那边也哑了,杜涓这么一搞,名声赚了,也让他不好再派别人去查。 原本要叫萧景的,之后也就算了。 不过,明面上不好派人,暗地里不可能就干看着。 在杜涓狂奔赶路的同时,去寻找端王的暗龙卫也在日夜兼程的赶路。 朝堂之上,皇宫之内,因为端王失踪的事情都变得有些压抑。 虞婔知道了朝堂之上的争论,也清楚天启殿发生了什么,着实有点意外。 第540章 都喜欢藏宝 如今的乾宇朝堂,派系林立,党争激烈,各种站队经营。 虞婔一直觉得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是难啃的几座大山。 谁要登基上位,还得动脑子好好的处理这件事。 要么替换,扶持自己人。 要么就得好好掌控其中的平衡。 直到今日,虞婔才发现,是她不够了解这些大臣。 特别是最顶尖的几位实权之人,没想到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他们竟然能默契的一致对外。 知道唐家军的作用,就一直在劝盛昌帝。 没有拱火,反而无偿的帮忙。 这倒是让虞婔有几分刮目相看。 对整个乾宇朝堂有了新的认知。 虞婔感慨:“原来这些人……也是有底线的啊!” 又来蹭茶喝的南崎一脸茫然,“这不是应该的吗?” “若是人人都像二皇子那样,乾宇早就没有安宁了。” 宁王就是太没有底线,为了那个皇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 虞婔笑了笑:“其实有底线,反而好办。” 至少在皇朝外患威胁的时候,这些人不至于拖后腿。 她对这些人的要求真的不高,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南崎:“杜太尉家,最近倒是不好过,担心端王妃的安全。” 若是他们知道,杜涓这一出,很可能许多年都不会回帝都了,或许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将人拦截下来! 虞婔:“难不成真的要抱着端王遗孀的身份,在帝都城待一辈子啊!” “她有这方面的能力,只是缺少成全她的人。” 南崎笑了笑:“太师也很难过,身体时好时坏,早上还能去朝堂之上跪求皇上呢,上午回府就不下不了床了。” “岁月不饶人啊,还是得服老。” 虞婔:……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在这感叹岁月不饶人? 怎么看怎么违和。 “太师这一辈子已经差不多了,功名利禄都有了,只有他自己放不下而已。” 能够得到那么大一批宝藏,这是何等的运气? 指不定是用什么换的呢? 萧太师还如此执着,搞不好会从其他方面付出极大的代价。 虞婔将萧太师的宝藏提了提,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哪个宝藏都是从哪儿来的?” “堪比国库都不只是说说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笔财富呢?” “还有,我佩服死萧太师了,他最多会点三脚猫功夫,却愣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宝藏分成了三十六份。” “还挖了不少山壁将宝藏塞进去,对一个只会读书的书生而言,简直离谱。” “虽然大部分藏宝的地方都没有多余的浪费的空间,属于想藏多少,就挖了多大。” “但是,架不住要将东西搬过去,藏好,还要伪装复原。” “很难想象当初是什么支撑着他将整件事情做下来的。” 毕竟财富过多,也就是一堆数字。 他一个人,一家人又能花多少? 还要那么辛苦的藏起来,这是多么强大的信念? 南崎一本正经:“是挺稀奇的,正常人还真不一定能干下来。” “萧太师能一路坐到太师之位,果然不是巧合,能常人所不能。” 虞婔:……“难道他最后能成为太师,不是因为宝藏吗?” “明显,父皇也早就盯上他了。” 只不过最近才找到突破口,确定下来。 加上催眠的手段成熟了,才用在了萧太师身上。 南崎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算过还是仅靠推测,“萧太师一族最大的运气,就应在他身上了。” “那个宝藏之地恐怕不只一个人放进去。” “公主可有看一看宝藏里的一些东西?” 虞婔摇头:“还没来得及,怎么,有来历吗?” 南崎:“应该很明显。” “萧太师,白苍书院附近,是好几条重要商路的必经之地。” “所以,白苍书院是乾宇皇朝几大民间书院之一,从来都不愁生源。” “即便当初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也被重建了起来。” “那个地方……怎么说呢,比较矛盾。” “明明风水上佳,但是又经常会遇见一些天灾和地质变化。” “总的来说,很多人却很喜欢将宝贝藏在这样的地方。” 虞婔不解:“为什么?” 这倒是真的。 毕竟她去挖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些其他的宝藏点,不属于萧太师藏起来的那些。 南崎:“气场紊乱,不容易被掐算,更不容易被寻找。” “大多数人藏大批的宝贝,都很难说有生之年被挖出来的。” “即使要留给后人,也要先骗过别人,不然,后人还没拿到,倒是便宜了外人。” “就将就一个随缘了。” “这样一来,地质变化也是埋葬宝贝的一种天然方式,缘分不到,后人拿不到,死人也管不着。” “比起来,他们更希望不要便宜了旁人,自己人找不到,那是没本事啊!” “没本事也护不住财富,指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那还不如不见天日。” 虞婔:……连自己后人都不知道,要埋到天荒地老,与天地融为一体吗? 说白了,谁也不想给。 南崎:“对了,当年前朝皇室逃亡的路线,是经过了白苍书院附近的。” “或许公主可以看看,有没有哪些东西是有前朝皇室标志的?” “若有的话,就更加证实了前朝皇室逃亡的时候,确实有边逃边丢的嫌疑。” “不仅丢人,还丢东西,带不走了,肯定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虞婔眼睛大了大:“啊?前朝的国库?” “如果是这样……真不怪那么富有……” “但是,萧太师敢拿出来用吗?” 南崎:“前朝的东西,不能大张旗鼓的拿出来,还不能偷偷销账?” “来自皇室,国库的东西简直就算被压还是很高的。” “而且,有些标识也不是弄不掉。” 虞婔:……突然觉得这批东西拿在手里有些棘手。 无法随便变现的宝藏啊! 没办法,最近到处发财,她都没心思好好查看。 看来,有些东西只有用的时候再说了。 喝完茶,虞婔算着时间又离开了帝都城一次,快速见到了唐坷,见他丹田虽然依旧不能轻举妄动,但是身体恢复得还行。 “给你找点事情做?” 第541章 前所未有的坚定 唐坷诧异:“我能做什么?”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这么无所事事过。 最近感觉浑身不自在,身子骨都要生锈了。 虞婔轻笑:“两万人,你帮忙规整一下。” “大概过十天半个月,会有人来接手,怎样?” 唐坷心中一动,满是疑惑:“规整是什么意思?哪方面的?要做到什么地步?” 虞婔挑眉:“这两万人啊,是某些人养出来的私兵。” “可是呢,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私兵,却又不知道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只知道操练,然后某一天命令下来了就开拨,按照命令办事。” “这里面的人,有很多都不是自愿的,也不指望有什么信仰和军心。” “而且,首领将军是土匪出身,人品不行,已经被宰了。” “你知道这样一只私兵会是怎样的?” 唐坷:……所以,这两万私兵是宁王养的不成? 被面前这位的主子截胡了? 这么厉害,怎么不直接将宁王锤死。 说起专业,唐坷自信到光芒万丈:“这么说,除了人数,一无是处。” “没有任何军魂,散兵游将乌合之众,不堪大用。” 虞婔:“总不能将这两万人全部弄死了?” “其实我觉得还有救,私兵嘛,有些也是走投无路的,或者现在没有去处的。” “放出去就是祸害。” “私兵的性质是可以改变的,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变成了正规军,不用躲躲藏藏,光明正大起来,很多东西就会跟着改变。” 唐坷瞳孔放大,将私兵变成正规军?还能这么玩的吗? “就相当于重新训练一支两万的军队。” “是需要时间的,十天半个月……效果可能不会很大。” 虞婔挑眉:“那比重新训练还是要好一些,要什么没什么,至少也是两万兵,有一定战斗力的。” 其实这两万兵的战斗力不弱。 因为管理严格,避世而居,首领手段强硬,至少这些兵是听话的。 唐坷笑了笑。 虞婔表示理解。 毕竟是训练特种部队的人,这些私兵在他眼里不比乌合之众强多少。 “行,最近无事,给我看看,竭尽所能。” “反正,有人接手不是?” 不需要负责到底,他也就凑个热闹,看个稀奇。 还能随心所欲的指点一下,在这无聊的日子中多点调剂也好。 虞婔:“可以,你随便玩玩!” “不过,时间紧急,只宰了一把手,下面的将领恐怕还有不少问题,若是能顺便看看,将军队中梳理一下就好了。” 该宰的宰了,才能规规矩矩的变成正常的军队,不被带了坏节奏。 唐坷忍不住笑了:“接手的人挺幸福的,你居然帮他安排得这么好。” “那就希望他不要辜负你们的期待了。” 虞婔挥手:“行了,现在很忙,能帮则帮。” “你看着来!” 说着,虞婔找了个地方,将空间入口打开,让还在急行军的两万人整整齐齐的出来。 她让别人易容成了隋将军的样子,配合唐坷的工作。 不仅是镇住,还要安抚住这两万军。 另外,唐坷现在不能动武,虞婔特意安排了人保护,以及威慑。 没有武力威慑是不可能镇住这么多人的。 安排妥当,虞婔转身就回帝都城了。 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不需要她在事事亲为。 相比之下,盛昌帝细小的反应都值得她关注。 帝都城离不得。 盛昌帝虽然着急,焦虑,但是距离唐城实在太远,短时间内消息回不来。 而且,除了端王,大蒲军陈兵十万在唐城外也是一件必须要重视的大事。 盛昌帝必须要有命令和决策发去唐城。 否则,唐家军就会自由行动,就看盛昌帝愿不愿意了? 于是乎,盛昌帝再次召集大臣们商讨,争取快速做出决策。 毕竟,命令还要在路上走好些天呢,万一大蒲军有了动静,唐家军也等不及皇命。 之前的丞相太尉,六部尚书虽然保住了唐家军,可领兵打仗的事又涉及到很多事情,很多利益,要想毫无芥蒂的统一意见还是很难的。 就算八位领头的没有异议,不代表他们一派也能完全认可。 所以,这样的商讨,也很耗时间。 虞婔:……政客和真正战场上需要的东西,差别如此之大。 怪不得要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消息传递不便的时代,延误战机真的太容易了。 也怪不得古代都喜欢智将,只知道一味冲锋的莽夫,和只会听命令的将领都得完。 虞婔实在看不惯这种处理战局的方式,瞧着就急。 难不成一群朝堂之上的官儿,还能比战场最前线的唐家军更会打仗? 商量个毛啊,直接交给唐家军不就行了? 程清歌的事情已经被其他事彻底掩盖了,便偷偷进入了公主府。 此时见虞婔坐立不安的样子,禁不住安慰:“公主以前一定不太关注朝堂之事。” 虞婔点头:“确实,因为没想过要什么,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朝堂之上,又比那市井菜市场好多少?” “吵来吵去的,别想有个结果。” 程清歌:“这种事大概都这样,而且有没有结果都是看情况的。” “有些事情可能不需要结果,就不会有。” “而这场战事,还是得看皇上怎么想的。” “或许拖着也不是坏事儿,没有皇命出城,该怎么做就得看唐家军自己了。” 虞婔摇头:“若是以往,确实如此。”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端王的事,父皇本身就对唐家军不满到了极点。” “若是有皇命出城,我还相信父皇是真的要唐家军戴罪立功。” “若是没有……呵呵,恐怕时过境迁,唐家恐怕要完。” 没有皇命,盛昌帝就可以说唐家军擅作主张,不听军令等等,总之,相关罪名想怎么罗列就怎么罗列。 唐家军应对的每一步都是错,可以拿来做文章。 唐斌加五个儿子,恐怕都不够背锅的。 程清歌皱眉:“皇上迁怒唐家军?难道是真的想灭了唐家的门?” 虽然有一个端王,但是,她不能理解。 平日里也没见盛昌帝和端王的父子感情这般深厚啊! 虞婔:“我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但是,我能感觉得到,父皇要发落唐家军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端王。” 第542章 盛昌帝也猜到了 程清歌点头:“端王应该就只是导火线。” “皇上对唐家军应该早有不满。” “属下觉得,可能是唐家军里出了奸细,造成了大蒲人在乾宇的活动,并且有了端王被刺杀一事。” “皇上觉得,唐家军内部的问题大了,不堪大用。” “会想着发落了唐家,重新让人掌管唐家军。” 虞婔叹了一声:“可能性很大,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紧急,几位大臣都在劝慰,恐怕已经直接降罪于唐家军了。” 独裁的帝王制度的确是要任性很多呢! 有些想法真的要不少人极力反对,才能阻止盛昌帝的行动。 所以,盛昌帝就任由朝堂之上吵得沸沸扬扬,没有极好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建议,就别想他会现在下命令。 如今的天气依旧不好,酷热难当,九重殿内放了不少冰盆,也止不住大臣们的热情和亢奋。 一个个吵得汗流浃背,衣衫湿润。 别的不说,这声音是练得一个比一个洪亮。 年纪不小了,操心也很大。 虽然端王失踪,和大蒲军兵临城下是大事儿,但其他的琐碎也不小。 比如,酷热带来的隐患有很多。 户部在不断加大出冰量,但是,整个帝都城都过得无比小心翼翼。 生怕一不注意就引发大型火灾。 不只是帝都城,周围城池村庄都一样小心,这样的天气,用火成灾实在太容易了。 就在大家越来越焦躁,宫内许多主子坐立不安的时候,宫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后病重,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 好似已经判定了太后这样子是熬日子了。 “这天气,热了这么久,许多老人家都没熬得过去,过年以来,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太医院的功劳了。” “之前还好些了,怎么突然就严重了?” “得了,太后这事儿真就是自己的身体问题,谁还能算计到太后吗?” “对啊,秦王和皇上将慈宁宫看得多紧,谁有本事在这种时候算计太后啊!” 主子们不敢说话,伺候的人窃窃私语。 心情还是很沉重的。 这种时候发国丧,还是很要人命的。 盛昌帝急急赶来,神情凝重。 麻绳专挑细处断,很多时候一出事就接二连三的,让人防不胜防,又焦头烂额。 “皇上……”众人起身迎接,皇后当头。 看见皇后脸色苍白,瘦得颧骨高耸,一脸的病态样子,盛昌帝愣了一下,有些恍惚。 他好像确实有很久没进后宫了,也没见皇后和妃子了。 偶尔过来也是为了探望太后的。 怎么皇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后的情况怎么样?” 皇后:“太医院的太医们还在会诊,暂时没什么结果。” 盛昌帝点头,也帮不上忙,坐下说道:“皇后呢,不是每三日都有平安脉吗?” “你的身体好些没有?” 听到这么一句不算关心的关心,皇后突然就湿了。 生病的人本来就脆弱,加上之前赐婚时,总觉得盛昌帝生气了,皇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又想不到办法缓解。 心情不好,病去如抽丝,还反反复复,皇后一度认为她可能会走到太后前面。 只是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要年轻一些,居然挺过来了。 “之前病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主要还是天气太反常了,没什么食欲。” “之后多补补就行了,多谢皇上挂怀。” 盛昌帝点了点头,倒是耐着性子跟皇后聊了几句。 面对其他渴望的妃子,盛昌帝宁愿跟皇后说话。 至少不开这个口,其他妃子也不敢随便打扰。 不然,耳根子别想清净了。 最近天气很热,事情很多,盛昌帝很烦,也就越发不耐烦应付后宫的莺莺燕燕。 除了捧和恭维,听不到一句实话。 虞婔来的时候,看见皇后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形如枯槁。 有种发髻发包都大了一号,凤钗过于繁杂,无法承受其重量的错觉。 “啧……有点可怕。”虞婷小声的嘀咕。 虞婔眼睛痛:“确实有点。” 虞婷:“总觉得头好重,脖子细,不会脱臼!” 虞婔:……脖子脱臼的后果是什么知道吗? 虽然虞婷说的是事实。 但这样说皇后嘎了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虞婔和虞婷直接溜边进屋,默默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屋内人多且杂,不仅有后宫嫔妃,还有几位皇子公主,就连宅家许久,没有露面的二公主都来了。 盛昌帝就算注意到虞婔也没有说什么。 经过这么多天的沉思,盛昌帝也想明白了,端王的失踪,很可能不完全是大蒲人动的手。 要说没有乾宇人的参与,大蒲军即便在乾宇潜伏,也不可能那般无声无息的。 虽然杜涓和暗龙卫还在赶路中,但是当地已经陆陆续续有一些消息传回来。 飞鸽传书,确实比人要快得多。 盛昌帝已经知道当时有一万大蒲军在围攻端王和唐家救援军了。 唐家和虞婔的人都能想到的事情,盛昌帝更会联想。 自然就清楚了必然有人帮忙养这一万人,帮忙隐藏,并且是有人替大蒲军欺瞒唐家军……只要这猜测一出,就能发现很多的问题。 盛昌帝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承认,有人跟大蒲王朝合作了。 甚至就连之前他遭遇的两次刺杀,都很有可能是大蒲王朝和那人的交易。 投名状也好,交易也罢,必然是有这么一个合作人,才会将多年的埋伏启用。 对大蒲王朝来说,会带来更多的好处和利益。 但是,目前为止,和大蒲合作的人能得到什么样的利益,他还没看到,但是,能猜得到。 痛心,难受,愤怒……很多情绪盛昌帝都独自承受了。 最终不得不清醒,他以为的兄友弟恭都是假象,做给他看的。 实际上私下里恨不得其他兄弟姐妹都死光了。 所以,盛昌帝本能的知道,他若是太过宠爱虞婔,会招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小六之前就误伤了好几次,受尽了苦难,再招惹杀身之祸,会遭遇什么更无法想象。 于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盛昌帝没有表现得很亲近虞婔。 第543章 给条活路行不行 这样一来,虞婔和虞婷就安静的呆在了人群后面。 没一会儿,齐王一家子也来了。 虞浅磨磨蹭蹭的,找了个机会跟虞婔凑堆,安心的说着悄悄话。 齐王可是太后的亲儿子,如今太后出事儿,不可能不出现的。 一众人呆在大殿里,冰盆摆了很多也不凉爽。 但现在这情况,也不能走。 还是盛昌帝忍不住了,只让皇后和四妃待在这,其他嫔妃都先回去。 为此,俪妃低着头,神色最是阴郁。 因为她不算四妃之一,没资格留下来。 只得看了看儿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几位王爷不仅来了,还带着王妃,嫔妃一走,大殿内显得空旷了许多。 虞婔三人组没有动,就是虞浅被齐王妃叫过去说事儿的时候,虞婔偷偷问了一句:“是这个时候吗?” 虞婷疑惑的摇了摇头:“不是,虽然不清晰,但是,我记得应该是新皇登基前后。” 虞婔点了点头,示意虞婷不必再说。 看来,蝴蝶的翅膀威力极大。 也不知太后这一波熬不熬得过去? 不一会儿,太医们终于会诊结束,盛昌帝一个人进去见了太医。 元御医一脸愁容,被推出去做代表说话:“皇上,太后确实是年纪大了,五脏六腑自然老化,这不是药石可以改变的。” “今年天气反常得太厉害,许多老人都撑不住……臣等确实已经尽力了。” “太医院和慈宁宫,以及秦王府和皇上送来的好药,能用的臣等都用了……” 未尽之言,大家明白就好。 他都有点不敢说。 对于太后的身体,他们太医院是真的毫无保留,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手段。 否则,不可能撑到现在的。 早在去年病倒就该去了。 盛昌帝似乎早有所预料,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元爱卿之前就说过了,朕明了。” “你们尽力了,自然不怪你们。” “如今……还能用什么药,你们都用,不必忌惮。” 盛昌帝吐了一口浊气:“如果天气回转,是不是就能熬过去了?” 他记得,钦天监说过,这场异常的天气要持续到十月底? 还有这么久吗?有点忘了。 元御医叹气:“也不见得,如果天气急速变化,恐怕还更难。” “老人家的身体要调节适应,总归没有年轻人那么容易的。” 盛昌帝沉默片刻:“太后什么时候能醒来?” 元御医:“这次不确定,除非用针强行唤醒,不然,无法确定醒来的时辰。” “可用针的话,会让太后的身体雪上加霜。” “也随时都可能醒。” 说好听点,现在最好不要动太后。 太后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来是最好的。 盛昌帝迟疑:“确定太后还能醒来吗?” 元御医低声:“皇上,虽然是熬日子了,但还不至于醒不来。” 盛昌帝点头,没有再多问。 让人留两个在慈宁宫守着,其他太医还是回去执勤。 大殿里的人也让回去了,守在这也没有意义。 虞婔没有说什么,收到命令就默默离开。 只有齐王要求留了下来,还有秦王。 离开的时候,宁王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王,离开之后,嘴角压不住的渐渐的勾起。 多好啊,期望的护身符要没了。 原本他是有些失望的,之前他想算计秦王去唐城,结果被端王截胡了。 他觉得,秦王若是失踪,太后恐怕当场都得没。 谁知,因为太后生病,秦王没有下死力气去跟端王争。 无法一箭双雕是挺可惜的。 倒是没想到太后是真的不行了,秦王没出事,护身符也要完。 最近都是不错的好消息。 离开的宁王并没有发现盛昌帝眸光深邃的看着他轻快的步伐,眼底黝黑似乎藏着风暴。 盛昌帝也没有离开,和齐王,以及秦王一起在慈宁宫用过晚膳。 瞧着时间晚了,洗漱后正要歇息下来,太后突然就醒了。 三人来到太后寝殿,一股浓烈的药味儿在屋里挥之不散。 太后一醒来就是喝药,神色灰败,看见盛昌帝和齐王,淡淡的说道:“显儿先去休息,哀家老了,睡不着想跟皇帝和齐王说说话。” 秦王只得应下,心思复杂的离开了。 他也睡不着啊,只能盯着夜空发呆。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是太后。 他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也能猜到一些。 太后必然是还在帮他谋划的。 盛昌帝也有所觉,看了齐王一眼,没有开口。 只是坐在床边,端起剩下的半碗药喂给太后。 齐王也有些心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谈话。 越是到这个时候,太后越不会掩饰。 没时间慢慢虚与委蛇。 太后浑浊的眼神微动,就着勺子喝了两口,原以为自己尝不到味道了,却发现苦得让她发慌。 胃部翻涌,太后总觉得喝不下去了,偏头让开了盛昌帝递来的勺子。 脸色灰败,“人醒了,药比饭都吃得早,吃得多。” “这日子到底还有什么盼头?” 盛昌帝微微一笑:“母后说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怎么也比小时候好多了。” 太后一噎,她想让盛昌帝安慰一下,多温情温情。 拉拢了母子感情才好提其他的事情。 结果盛昌帝给她忆苦。 想一想当年在先皇手下多艰难,更是危机重重,要珍惜当下。 太后就是后宫,整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了,要知足。 太后:……所以,这个儿子知道她要说什么? 齐王:……这是他能听的吗?他也可以像秦王一样,在外面等。 母后啊,给小儿子一条活路行不行? 他多艰难才能维持今天这样的局面啊! 太后吸了口气,知道既然心照不宣,那拐弯抹角是没用的。 “的确是好多了,哀家这辈子,也够了。” “左右哀家也没几天好活了,皇帝就不能让哀家走得安心一些吗?” 盛昌帝放下手中药碗,生怕自己不小心砸了。 小小一碗药,可用了不少顶尖药材,价值千金都止不住。 虽说不一定能治好太后,可砸了浪费也可惜。 “所以呢,母后要怎么才安心?” 第544章 事情特别不妙 齐王捂着胸口,感觉快窒息了。 太后盯着盛昌帝:“立储。” “皇帝,你年纪也不小了,在位更是超过三十年,再不立储,朝堂内外都人心浮动。” “现在是什么情况,相信皇帝再清楚不过了。” 盛昌帝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冷漠和凉薄,“那得多谢母后替儿臣着想,替皇朝着想了。” “母后病得如此严重,还这般操心儿臣,儿臣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顿了顿,盛昌帝的话突然变得尖锐:“是不是只要立储立的不是老三,母后就永远不会安心?” “朕……也得背负不孝之名?” 太后眼神多了一丝锐利,“显儿哪里不好了?” “他没有能力吗?莫非像端王一样,被几个出主意的谋士牵着鼻子走就好了?” “至于宁王,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是你的儿子,但也是一头白眼狼。” 盛昌帝:……不得不说,虽然太后一心为了秦王。 看人还是准的。 现在看来,宁王何止是一头白眼狼,还兼并了中山狼的属性。 萧太师对宁王不好吗?支援不多吗? 当初萧怡这个人,说推出去就推出去了。 而且,还想用手段让萧太师将宝藏交给他。 太后说起来都有些愤然,这几个孙子是真不行。 身为祖母,她都觉得只有秦王能看。 “老五就不说了,虽然是中宫嫡子,却被一个小妾拿捏得死死的,悄悄这两年都办的什么事儿?” “你放心将乾宇交给他?” “至于老六,以前看着还挺好的,现在瞧着也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得俪妃帮忙安排好。” “只有显儿能独当一面。” 盛昌帝沉默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太后真的一针见血。 太后叹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不上周家,你不要给周家恩宠便是。” “周家没几个有能力的,显儿也不会过于捧他们。” 盛昌帝意味深长,“母后养大了老三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周家的荣华富贵吗?” “如今为了老三上位,又不要周家了?” “岂不是本末倒置?” 看看他信不信? 这些年母子俩的相处时间并不多,而且很少交心谈话。 他为了管理皇朝变了很多,太后不了解他了,但是,他了解太后。 现在不过是为了让他答应立秦王为储君才妥协。 太后真的为了秦王不要周家了吗? 不可能的,恐怕私下里秦王和太后也有旁人不知道的约定。 太后之所以看中秦王,初衷就是为了延续周家,怎么可能舍弃? 太后表情不变,有些伤心:“原来在你眼里,哀家是如此的是非不分,自私自利?” “哀家是太后,有皇朝才有哀家这个太后。” “如果不是为了皇朝着想,哀家九泉之下又如何跟你父皇交代?” 盛昌帝:……怎么交代他不知道,但是太后绝对不可能放弃周家。 再说了,太后挑剔了其他王爷的缺点,秦王就没有吗? 当然有,秦王这个儿子最懂得利害关系。 他相当清楚谁会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跟太后是最亲近的。 知道太后和他都不太喜欢贤妃,就从来不跟贤妃太近。 此时此刻,秦王只怕也在外面思考着,太后会怎么给他谋取最多的! 对外却憨憨的,让人以为他很莽,很好骗。 在太后心里,这个孙子简直毫无心机,让人操碎了心。 见盛昌帝不为所动,太后内心有些急,看向了小儿子:“齐王,你来说,除了秦王,还有别人更加合适吗?” 齐王腿肚子都在颤抖,顿时汗流浃背了。 亲娘呢,是不是觉得他活着太容易,故意要给他制造点难度? “母后,你知道的,儿臣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能力有限,对于其他的事情掺和不了。” “谁有本事,谁没有本事,儿臣也不了解啊!” “这都是皇兄该头疼的事,再说了,传承是皇兄的事,是皇上该做的,弟弟笨得很,认不清人。” “反正皇兄不只是有儿子,还有女儿呢,选择多得很,就让皇兄操心!” 不管太后愤怒,噬人的眼神,齐王一推四五六。 母后临死还要为了秦王摆他一道? 他可不接招。 他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妻子和女儿,还有齐王府那么多条人命。 齐王也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会站在她那边,对抗盛昌帝。 帮秦王?他有什么好处? 别说他真觉得这事儿他不能插手,就是秦王,别以为他不知道,秦王在打荣熙婚事的主意。 想要利用虞浅的婚事,将齐王府绑上他的贼船。 做得隐蔽,可到底是做了。 太后还想绑架他帮忙?呵呵,没有还手都是暂时的,迟早找回来。 闻言,盛昌帝神色一闪,转头看向了齐王。 才发现齐王真的是随口一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女儿吗?女皇吗? 盛昌帝有点恍惚,似乎被提醒了一样,留下了不浅的痕迹。 齐王还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他潜意识中比较支持虞婔,所以觉得盛昌帝不要只盯着儿子。 “你……”太后气得心梗,“你们兄弟俩是不是要气死哀家才甘心?” “儿臣不敢,太后息怒。”盛昌帝和齐王这次倒是齐心得很。 太后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呼吸不畅。 盛昌帝和齐王连忙上前,“母后,可有哪里不适?齐王,快叫太医。” 齐王惊醒,连忙往外走,感激的看了盛昌帝一眼。 知道这是盛昌帝给了机会,让他脱离现在的窘状。 “咳咳……滚,滚……”太后着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过,她想说的是滚回来。 齐王一个激灵:“是是是,母后,你放心,儿臣这就圆润的离开。” 太后气息不稳,眼睛一翻,倒在了床上抽搐。 盛昌帝大惊,大踏步出门:“快,太医……” 在大殿里等着的秦王一脸懵逼,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难道,太后的死也不能让父皇顺利立储吗? 太后来这么一出,盛昌帝也没心宿在慈宁宫了。 在太医帮太后将情况稳定下来后,盛昌帝直接回了龙腾宫。 全程没有跟秦王说话,秦王总觉得事情特别不妙。 第545章 不可能回到当初 盛昌帝回去了,还将齐王带走了。 离开慈宁宫之前,盛昌帝交代了秦王几句,既然想要孝顺的名声,那就好好表现! 齐王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秦王一眼,这小辈儿,心思从未停歇。 若非他是盛昌帝的亲弟弟,恐怕女儿早就保不住了。 无论如何都想将齐王府算计到他们船上去。 秦王:……发生了什么? 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他没想到,亲娘弥留之际的要求,盛昌帝和齐王都会不答应。 他以为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只是让盛昌帝立储而已,又不是让他传位。 没办法,太后这情况,哪怕知道会暴露,破坏他的形象也得做。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可惜,他高估了太后的重要性,也低估了盛昌帝对皇权的把控。 除非是先皇弥留,否则,任何人的生死都不可能让盛昌帝用皇权来妥协。 太后没法跟先皇交代,他若是妥协就能了? 目送皇帝和齐王离开,秦王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困顿得不行的秦王妃打起精神,眼睛溢满了水雾,“殿下,这次……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秦王眸色幽深,神情难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何况,皇祖母这情况也不允许徐徐图之。” “端王失踪,还不知道是谁的手笔,真的只是失踪吗?” “要知道,刚开始本王和端王也整过这次的差事,不过棋差一招,被端王抢了去。” “若是当初差事落到本王身上,此时下落不明的恐怕就是本王了。” 闻言,秦王妃窒息。 那肯定不能。 秦王若是失踪,她可没有本事和勇气像端王妃一样,提着长枪骑着马就冲去边疆跟罪魁祸首拼命。 成亲不到两个月就成寡妇,这样的身份还不能再嫁。 又没有太后做后盾,周家还比不上她娘家呢,估计得疯。 她是一边同情可怜端王妃,又一边佩服和敬重。 但一想到这事儿可能落到自己身上,就全身发寒,感觉无法承受。 所以,秦王是感觉到了威胁,加上太后情况不妥,才不得不兵行险招的吗? 毕竟太后的死也就只能利用一次。 这么看来,又觉得秦王这一步不算错了,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同时,失去了某块遮羞布而已。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不能承受。 毕竟,成功的话,获得的收益也是惊人的,确实值得一赌。 谁知道太后什么时候就殡天了,想赌还没机会呢! 秦王妃垂眸,真的是秦王运气不好吗? “有人包藏祸心,父皇……真的不知道吗?” 暗杀端王的事,可比秦王这严重多了。 有人在前面顶着,秦王这事儿就不算什么,纯粹是摆在台面上来了。 秦王沉默了,主要他也不知道,更看不懂。 包藏祸心这么严重了,为什么盛昌帝还没有任何动静? 这跟当年四皇子可不是同一性质的。 端王可是失踪了呀,难不成非要等到发现端王的尸体,盛昌帝才爆发吗? 话题好像没有结果,秦王妃也识趣的不再问,秦王还好好的就行。 那厢,盛昌帝让齐王留宿龙腾宫,这也是独一份儿的殊荣了,就连几位王爷都没有住过龙腾宫。 虽然夜色已深,盛昌帝还是让人送了一壶酒,紧急备了几样小菜。 刚才在慈宁宫也没能好好用膳,现在得填填肚子。 “来,现在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倒是不用拘束。” “坐……”盛昌帝先坐在了榻上,让齐王坐对面,“刚才太紧张,现在又没有外人,你我兄弟已经很久没有促膝长谈了,今晚就多聊聊。” 齐王苦笑了一声,还是坐了下来。 是不用拘束,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抗旨。 很久的意思是,盛昌帝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许多东西是不可能回到当初的。 只不过,这些想法没有必要跟盛昌帝争论。 从善如流的坐了,拿起酒壶给盛昌帝斟酒,“母后病了这么久,其实脑子早就不太清醒。” “之前偶尔来看望母后,她都会说一些以前的事。” “似乎记忆已经回到了从前,但是又有些混乱,没有逻辑,一些本来没有发生的事,他都觉得发生了。” “所以,皇兄不必将母后的话太放在心上。” 盛昌帝轻笑了一声,他虽然不在后宫留宿了,但也经常去看太后,自然知道太后的情况。 确实像齐王说的,很多时候人是清醒的,但是脑子糊涂,“照你说的这样看来,要么有人母后这么说的,要么就是母后的执念。” “毕竟,脑子已经不清醒的人,除非回光返照,否则,说话没有这么缜密,有逻辑。” 齐王:……虽然是想给太后开脱一下,但这是事实。 太后还不是回光返照,刚才虽然又晕了,可太医依旧救回来了。 而太后的执念…… “哎,皇兄以为母后的执念到底是周家?还是秦王立储?” 盛昌帝嗤笑一声:“就像朕之前说的,母后之所以这么扶持秦王,是因为这个孙儿的未来吗?” “从一开始不就是因为周家?” “又怎么会为了秦王立储,而不管将来新帝怎么对付周家?” 闻言,齐王沉默了。 很好,有个先后顺序,所以,太后的执念,秦王的占比不可能超过周家的。 所以,不用找证据,定然是秦王教太后这么说的。 私下里,秦王应该是承诺了太后怎么将周家捧起来,太后才不担心周家真的会被毁掉。 纯粹用话来安慰盛昌帝而已。 至于秦王以后会不会信守承诺……反正太后已经不在了,又能怎样? 若是曾经的太后,肯定不会就这么相信秦王的承诺,要么会留下制约,要么秦王得付出一些什么,让太后看得见周家的将来才会放心。 但现在的太后,确实已经老糊涂了。 已经想不到那么远,那么仔细,还特别相信孙子的承诺。 才会照着秦王的话去做。 秦王根本不知道,不只是盛昌帝,还有齐王,都是非常了解太后的性格和想法,以及她对周家的执念。 突然来这么一出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第546章 不可能是他说的 说句不好听的,盛昌帝真的照太后说的做了,都担心太后回光返照的时候,脑子一清,想明白前因后果会死不瞑目。 齐王叹气:“皇兄既然想得明白,看得清楚,就不要生母后的气了。” “母后现在脑子不清晰,被人利用了而已……” 这话说完他又觉得有点儿不对。 毕竟利用太后的是秦王,那是盛昌帝的儿子。 按照盛昌帝对儿女的手软作风,这不是非常为难的一件事情吗? 不生母后的气,难道生秦王的气? 很好,杵在中间,盛昌帝能憋死了去。 齐王连忙倒酒:“总之,这件事情就揭过,皇兄不要生气,多保重龙体。” 秦王这次没有成功,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手第二次的。 毕竟,第一次都没有成功,之后更不可能。 彻底惹怒了盛昌帝,对他可没有好处。 盛昌帝一脸失望:“若不是这个当口……”怎么可能算了? 老大憨且恋爱脑,老二毒又白眼狼,老三自私冷漠,老五被一个女人拿捏了,老六文武双全只是表象。 都吵着逼着让他立储,就说立谁他能放心? 每次想到这些,盛昌帝心脏就钝钝的痛,特别有偌大的基业,儿子也不少的伤心感。 不知道为何,就这一次,他脑子浮现了齐王的话。 他可不只有儿子呢…… 但是,又觉得自己想法不妥,因为先皇弥留之际也交代了祖上传下来的警告,不要让乾宇再出女皇。 内心突然多了一丝惆怅复杂,还有许多的茫然。 儿子生得不少,可一个个不得用,他又能怎么办? 接连喝了好几杯酒,盛昌帝感觉更愁了,猛的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齐王一脸懵逼:“哪句话?” 盛昌帝状是不经意:“你说朕不只是有儿子,还有女儿?” “你看好哪位公主?能比朕的儿子们都更加适合管理皇朝?” 他也想不明白,儿子们都是精心教导出来的,怎么一个比一个挫? 女儿呢,野蛮生长还能出好笋? 莫非真的是逆境才能长出好的来? 盛昌帝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着。 齐王则是如遭雷击,脑子瞬间僵化,什么情况,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这是他说的吗? 不可能! 就算他潜意识的看好六公主,但也不可能在盛昌帝面前说的。 这只会拖虞婔的后腿。 就算此时此刻,盛昌帝好像有选女儿的心,也不能从他嘴巴里说出来。 他可是中立保皇派,每个夺位的人都想拉拢齐王府,并且付出了不小的行动,结果发现,他支持六公主? 呵呵,等盛昌帝缓过来就会怀疑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曾经信任的好弟弟,与世无争的女儿形象都没了,那才是灾难的开始。 于是,齐王一脸茫然:“啊,我说过吗?” 他就一紧张,说秃噜嘴了,但他绝对是无心的。 皇帝可一定要相信他,他绝对没有自己看好的人选,他连政事儿都不掺和,何况是夺嫡? 盛昌帝:…… 他是信的。 就是心里惆怅,所以多问了一句。 看齐王这般小心翼翼,也想起了当年夺嫡,险象环生,鲜血淋漓,处处充斥着背叛和算计,着实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果然,他是老了啊! 最近真的想起了很多从前。 盛昌帝深深的叹了一声,难得没有伪装情绪。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伪装情绪已经溶于了骨子里,根本不需要过脑。 难得表现出了真情绪,只能说明,齐王让他放心的。 那厢,端王妃杜涓飞速的赶路,却不是纯赶路的。 时不时的有一些消息送到她手里,让她对唐城发生的事情相当了解。 同时,对大蒲军和潜伏人员的动向也了解。 杜涓惊着惊着就习惯了,六公主居然对边关的事这么了解吗? 行,想到小鹰,杜涓又觉得正常了。 她没想到的是,六公主竟然给她安排得这么妥帖,不仅让她带唐坷的五千兵马,还给她准备了两万人训练。 训练出来后,这两万人就是她的了。 即便将来离开了唐城,也是可以带走的。 这不就等于五千兵马是给她学习经验的? 然后还有试验人员? 六公主真的太贴心了。 因为杜涓的行动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她就没有走非常路线。 真的是自己一个人,日夜兼程的赶到了唐城,比端王一行人可快多了。 一个人的机动性是不一样的。 杜涓见到两万人和唐坷的时候,嘴巴张了好久才合上。 虽然唐坷才十六岁,比她还小一岁,但杜涓没有丝毫的想法,真诚的学习起来。 尽管她之前跟着杜太尉其实学了不少,但是,几乎没有实践过,只会纸上谈兵。 需要时间才能将理论化为实践。 而唐坷,几乎是在实践中长大了,给杜涓的启发不少。 何况,杜家带兵和唐家带兵的理念和方式是不同的,杜涓也能侃侃而谈,倒是让唐坷达成了和其他军队交流的目的。 两人交流得很顺利,很开心,还有种相见恨晚的趋势。 倒是这两万人有点惨,被当成试验品,唐坷蹂躏了一片,杜涓又来一遍。 唐家军原本就是女战神唐莹传承下来的,唐坷对于杜涓这个女将没有任何的想法。 当然,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之前那个是小姑娘,现在这个是女将,莫非……小姑娘的主子也是个女孩子? 这……公主吗? 虽然并非肯定的事,但总觉得几率大多了。 默默的在心中猜测,唐坷倒是没有试探的想法,反正,该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对方明显是要用他的。 唐坷接受良好,不代表两万士兵也能坦然接受。 “隋将军”虽然一直在旁边看着,但是杜涓发号施令是没人听的。 即便听了,也有很多牢骚,不情不愿的,拖拖拉拉。 对此,隋将军和唐坷都没有帮忙,任由杜涓自己来立威信。 这也很简单,表现出足够的武力,打服了就成。 杜涓的武力值绝对是足够的,这就不是理论了,是实践中练出来的。 第547章 怎么处理 杜涓每天早上都来练兵之地,然后让人自由挑战。 也可以车轮战。 甚至到后来,直接一对多。 她是一边立威,一边练武,许久没有跟人对打,多少有点手生和怀念。 这样还能帮她快速找回状态。 看见杜涓的武功,唐坷很亮。 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了,杜涓这样的外家功夫,似乎更加适合普及。 唐家的武功还挑资质,挑年龄。 大多数来当兵的人都不小了,着实不太适合练唐家的功夫。 唐坷询问一番过后,杜涓想到了离开前一天,虞婔特意让人送来的一门功夫。 她翻看了一下,觉得挺简单的,就只是收了起来。 现在突然意识到,虞婔想推广的,或许是那门外家功夫。 “这个……主人早有准备。”杜涓拿出了那本功法。 “主人?”唐坷表情古怪,他一直避开的话题,难不成杜涓其实并没有要回避? 杜涓笑了笑:“若不是主人,我也来不了这里,完不成梦想。” “这本功法是主人给我的,看了一下,门槛很低。” “我的功法……只适合男人,其实不太适合女人练。” “我还想训练出一支娘子军呢!所以,合适的功法很重要。” 唐坷比了大拇指,觉得杜涓很有活力,也很有想法和志气。 而且,杜涓来了之后,飞速的将之前学习的理论融会贯通,学以致用,成长得非常快。 只能说,那个未谋面的主人很有眼光,杜涓的确是天生的将才。 只不过之前生错了性别,没有施展的机会。 如果能从小开始,像他一样被培养,被训练,很可能会成长得非常惊人。 现在……还有机会。 唐坷看着功法,有些疑惑的扫了一眼杜涓,不是很明白她说的功法不适合练是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女人吗?有什么问题? 杜涓没有多说,一天到晚都泡在军营里。 唐坷要找她,都得来这个简陋临时的军营。 而那两万士兵,最终还是被杜涓给打服了,也打听话了。 “隋将军”没有阻止,每次都默默的看着,其实加速了听话的过程。 “隋将军”也透露出,他是要另外去练兵的啦啦。 另外,唐坷的身份也逐渐透露,两万士兵的心理历程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 当发现他们被唐家小将训练,之后指不定就会变成唐家军时,不少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 他们刚开始就是被迫的,然后发现被训练就能吃饱,不饿肚子,反正也无法离开,就逐渐被驯服了。 但是,意识到自己是私兵,稍微懂一点的都会忐忑不安。 如今发现,他们可能会光明正大化,自然而然心态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隋将军的口碑其实不算特别好,有了替代的唐家小将,有越发让人信服的杜女将,隋将军的形象在不断崩塌和逐渐边缘化。 很多消息都是循序渐进的传开,再加上一点煽风点火的传言,不知不觉的将两万人的思想和心态给规正了。 唐坷的训练方式也是逐渐增加的,他的身份就非常有说服力。 所以,哪怕唐坷从来没表现过武力值,每次都指使身边的人做,也依旧慢慢的深入人心。 只不过,唐坷能训练他们的时间不长。 在杜涓抵达的半个月后,一些“真相”就传回了帝都城。 刚好到了十月中旬,酷暑的天气总算是结束了,温度虽然是阶梯性的下降,但是降得比较急。 不少人都在这天气变化中生病,帝都城的医馆生意爆棚。 而皇宫内,心凉不下来,反而汗水淋漓,日常得夹起尾巴求存。 因为盛昌帝收到杜涓发回来的消息,就龙颜大怒。 一天天的都暴躁得很,看什么都不顺眼。 是的,端王死了。 终于有了确定的消息,端王死了,还被人割下了头颅。 杜涓找到了端王的尸体,还从大蒲人中“抢”回了端王的头颅,派人扶灵回帝都。 盛昌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根本注意不到杜涓的功劳,只回想着一件事……端王,死了! 曾经老四死时的痛,再次席卷全身。 虽然不过几年的功夫,显然人越老,越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加上,端王不是犯错被流放的老四,当初老四的结局,盛昌帝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可端王会遭遇这样的事,盛昌帝全然没有准备,甚至还觉得自己准备妥当,万无一失,别的不说,保端王的命没问题。 可这万无一失就出现了万一,盛昌帝全然想不通,一时之间老了好几岁,鬓角的白发越来越明显。 虞婔沉默的做了一个好女儿,天天带着一些小玩意儿进宫去“安慰”盛昌帝。 盛昌帝的情绪沉重,连带朝堂之上都安静了不少。 三天过去了,在虞婔的陪伴下,盛昌帝似乎缓了过来,又开始处理积累的正事儿了。 盛昌帝将杜涓发来的消息读了又读,眼睛泛着红:“小六,你说,现在要怎样?” 虞婔诧异,涉及大蒲军,涉及唐家军,这些都是军事,是政事,她还有发言的余地? 盛昌帝被刺激得不轻啊! 虞婔怔松,让盛昌帝误以为她不敢说话,温和的说道:“你说说,朕也就听听。” “最近几天,脑子不怎么转动,似乎有点灵通了。” 虞婔看了看杜涓的折子,笑了笑说道:“端王妃这是……让人扶灵回来?她不回来吗?” 其他的消息,她没看见,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她说了,但是又好像避重就轻,注意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盛昌帝皱眉,还真的就忽略了这个。 立刻让人传信,让杜涓扶灵回帝都城。 对此,杜家又担心,又欣慰,对于盛昌帝的命令也认同极了。 这个女儿太拼了,消息只是一句话,但其中的危险可以想象。 在大蒲军中去抢回了端王的首级,这是怎样的场景? 盛昌帝招了姚仅衿进宫仪事,因为杜涓,回避了杜太尉。 “端王妃的消息中提到,唐家小五在救援中被围攻,身受重伤,人还活着,但是武功基本废了。” “姚爱卿觉得,要怎么处理?” 第548章 都不知道来沐浴一波 姚仅衿皱起了眉头,很明显,盛昌帝不太相信这个信息。 或者说,唐家军有五个儿子,废了一个对盛昌帝来说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反而怀疑唐家有没有在说谎? 或者借此要做点什么。 姚仅衿跟唐家没什么交情,之前能替唐家说几句话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需要琢磨盛昌帝的想法。 琢磨透了,指不定还对唐家军有利一些。 他现在就一个人,单纯的替唐家军说话,恐怕会适得其反,还会引火上身。 一个人?姚仅衿忍不住看了一眼认真磨墨的虞婔,有些奇怪和惊讶。 他还第一次看见六公主在场,盛昌帝竟然会直接说正事儿,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不知道这只是巧合,还是有别的意思? 毕竟,端王身死,盛昌帝的父爱恐怕会突然爆发,然后无处安放。 就说,其他王爷和公主都不知道来沐浴一波? 六公主是碰到了? 还是聪明? 姚仅衿太阳穴突突,总觉得夺嫡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让人头疼。 最重要的是盛昌帝心思不显,很多时候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就算不站队,也希望能规避一些大坑,自然都会想知道盛昌帝的打算,他也不例外。 虞婔见姚仅衿表面沉思,实则挣扎的样子有些好笑。 “父皇,不让端王妃一起将人带回来吗?” 至于带回来做什么,她可不发表意见。 姚仅衿得到提醒:“皇上,不管怎么说,唐家小五也应该回京。” “具体是不是伤重,武功废了,这不是一看便知的吗?” 盛昌帝表情没什么变化,看得出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问一下是为了得到认同? 让人琢磨不透的帝王之心啊! 盛昌帝让人派送了圣旨,依旧没有给唐家军什么指示。 倒是唐家军的战报一封接一封的,从未有过的井喷式发送,接二连三的送往帝都城。 没办法,唐斌一直得不到来自帝都城的消息或者命令,就担心战报又被人给截留了。 而且,唐城的战事一直在变化。 唐家军有大动作,那必定是要报告的。 那日,唐坷“身死”的消息传回唐城,老大唐壮激情出城,最终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是也摩擦不断。 唐壮只带了一百人,很快就遇见了大蒲军右前营的斥候队伍。 双方人数差不多,敌人相见,分外眼红。 大蒲的斥候还有些意外,没想到会直接跟唐家军打个照面,吓得转身就跑。 一是唐家军的威慑。 二来,要将消息传回去,唐家军出城了,那得全军警戒。 唐壮等人不一样,他们出城就是奔着大蒲军来的,而且,在这么近的距离就遇上了,证明平日里收集消息也是越界的。 几乎愣都没愣,条件反射就冲了上去,抽出武器就一通砍。 痛打落水狗。 一方杀,一方跑,气势就不一样。 一百人,几乎是瞬间改变了局势。 大蒲军在逃跑的过程中损失了不少人,人数就不占优势了。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日常巡逻到此,根本没想过要跟大唐军短兵相接,没有支援,没有领导,也没有统一的命令。 一百人犹如一盘散沙,被唐壮一行人杀得屁滚尿流,到处乱躲。 这样损失更大了,虽然唐壮也没法将所有人都留下来,到底有机灵的跑远了,但大蒲军几乎没有形成战斗力。 全部给唐家军送了人头。 跑掉的几名斥候好不容易回到军营,唐家军出城的消息就传开了。 右边最前方的一万人立刻整军,想要围剿唐壮一行人,好歹胜利一次,给己方增加一点信心。 免得每次看见唐家军,腿肚子发软,天生就弱上三分。 然而,唐壮并没有给他们机会,杀了斥候几十人,带着敌人的尸体就回城了。 唐城气势如虹。 等大蒲一万军靠近唐城城墙下,迎接他们的是箭矢和投石等远程攻击。 大蒲军的气势瞬间给打没了,火速退到了安全距离。 双方在城里城外开始了对峙。 所以,最终是还没打起来,但是,小摩擦已经不断了。 大蒲军说唐家军杀了他们的人,需要给个交代。 唐家军说他们只是例行清理城外的可疑人员,勘察城外的情况。 那可是在唐城城外几里,大蒲军的人走这么近简直居心叵测。 他们还要问了,大蒲军靠近唐城干啥呢? 行踪可疑之人,杀了就杀了,还有脸要交代? 总之,大家都有理由吵起来,抓住自己的理不放。 吵来吵去,就是没有动手。 一来,唐家军没有收到盛昌帝的命令,不能率先出手。 就怕到时候背刺来得又凶又猛。 二来,大蒲军也在等命令,并没有攻城。 唐家军也知道大蒲军在等待什么事,只可惜他们没法先下手为强。 为此,唐斌父子都有点憋屈,又不得不忍着。 唐壮好几次懊恼:“当时直接杀过去,这一万人都得吃了。” “何须等他们缓过来在外面叫嚷。” 当初杀斥候的时候就乘胜追击,这一万大蒲军根本来不及整顿,能将战果最大化。 杀完,他们再回城,其他地方的兵也支援不过来。 到时候可能依旧是现在这局面。 唐斌叹了一声:“不要再说了,这么严重的事,就算是宁王也不敢完全瞒着朝堂。” “可端王妃都到唐城附近了,还找到了端王尸体,皇上却没有任何命令给唐家军,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端王妃刚来就找到了端王,虽然只是尸体,唐家军却一直找不到,皇上这是对唐家军多有不满。” “擅自行动,兴起战争,我们唐家军可能背不住这个锅。” 唐壬也叹了一声:“小五的事并没有大肆宣扬,很多人还不知他是死是活。” “让他们叫!” “反正,他们也不敢靠近。” 盛昌帝发给杜涓的命令是依靠的飞鸽传书,所以速度很快。 然而,杜涓明目张胆的抗旨了。 她找到了端王的谋士,将端王的尸体交给了暗龙卫,这可比她亲自护送来得稳妥得多。 她不要回去,她要去杀大蒲人,为惨死的夫君报仇。 第549章 最毒妇人心和无毒不丈夫 就在这封信送到盛昌帝手上时,杜涓已经带着精神面貌全然不同的两万兵马来到了唐城外面,并且跟唐斌联系上了。 唐斌惊讶极了,从来没想过,端王妃是走这个路子的。 而且,杜涓还拿了唐坷那五千兵马的兵符,要接管那支特殊军队。 有唐坷的近卫在,唐斌父子几人倒是没有太大的不满,反而很关心唐坷。 唐斌沉默了片刻,“小五将这个交给你了?那他……还好吗?” 杜涓很是敬佩唐家军,原本整个人因为练兵硬气了很多,此刻也软了下来:“皇上密旨,让唐肖将军随着端王的灵柩回帝都城。” “他丹田是受了不轻的伤,但是现在不能治。” “等去了帝都城之后,会有人治好他的,不会留下后遗症。” “将军可以放心。” 听唐坷被密旨召回了,几位兄长脸色巨变,就算杜涓后面说的好,也让他们放心不下。 唐坷都收到密旨了,他们再也不能子自欺欺人的认为战报劫了。 确确实实就是盛昌帝不想搭理他们。 这场战……难了。 唐斌握紧了拳头,眸色幽深,“拿什么保证?是端王妃背后的人吗?” 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端王妃还有带兵的能力,甚至直接带了两万军过来。 谁会相信这是毫无准备,纯粹激情给夫君报仇的一次行动? 要么,端王妃就是那个幕后。 要么,端王妃背后还有人帮她兜着。 不然,她冲得这么猛,就一点不在意帝都城的杜家了吗? 显然,必定有人能帮她护住杜家,才会毫无后顾之忧。 杜涓轻轻一笑:“唐将军就当是这样!” “不然,之前给唐家通风报信的消息又怎会让唐家有更多反应的时间?” “还有,端王早死了,为何只是失踪,一直拖到我来才说明真相?” “这一切可都让唐家得以喘息不是?” “唐将军应该知道,主人对唐家是没有恶意的。” 之前就派人来带走了端王还活着的谋士,没有当面打交道,但是大家都是讲理的人。 至少暂时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听见小五会没事儿,父子几人暗自松了口气。 那人一定会护着唐坷的,盛昌帝的密旨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唐坷的命不会丢。 唐斌吸了口气:“贵主人一心为了皇朝,唐家军自然也会帮忙。” “王妃到唐城又是所为何事?” 杜涓轻笑:“当然是带兵啊,我要上战场。” 唐斌父子几人震惊的看着杜涓,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练兵那么简单。 原来,杜涓说要给端王报仇是认真的吗? 或者,是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上战场? 杜涓不欲多说,直接了当:“我带了两万兵来,唐将军应该知道,就是为了上战场练兵的。” “对于唐城,我也没兴趣,将来,我也是要离开唐城的。” “所以,唐将军不用紧张,也不必警惕我会鸠占鹊巢。” “另外,唐小将军的五千兵马我也不会带走,等唐小将军回来,依旧是他的兵。” 唐斌:……那就是纯粹来帮忙管理一下的?然后学一点经验离开? 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忌惮什么? 又还能说什么? 唐壬:“你们倒是对小五有信心得很,原来是早就说好了的,怪不得小五会将兵符和近卫都给你带了回来。” 近卫明显不是为了保护杜涓。 而是为了看管那五千兵马。 若是杜涓真的有什么想法,就不可能让近卫安然无恙的回到唐城军营。 端王妃真的诚意满满,处处都表现了她的用意。 杜涓:“不是对唐小将军有信心,而是主人都安排好了,我信主人的能力。” “她说唐小将军会没事儿,会回来,那就一定是这样。” “至于你们唐家,小心些,可期望不要等我家主人来不及救你们,先被人给屠了。” “到时候唐城要换谁来守护,主人还头痛呢!” 唐家父子五人:……这骄傲的样子,是对幕后之人多大的自信? 幕后之人居然将端王妃收服了,想想端王妃的家世背景,总觉得很离谱。 唐斌:“听你说起,贵主人能力很强大啊!” “而且还提前知道了端王会被刺杀的消息,为何不救一救端王?” “端王若是不死,能从源头上解决很多问题。” 面前这人可是端王妃啊,就这么想做寡妇吗? 这女人也是狠的,当真是杜太尉的孙女,而不是谁冒名顶替的? 杜涓眸光一凝:“呵呵,端王不死,我能在这?” “端王不死,唐小将军能暂时跳出去?” “怎么,嫌弃你们一家会死得太快太轻松?” 看唐家还很在意端王,意图保护和救助端王,杜涓就很不开心。 她就是盼着端王死怎么了? 她乐意做这个王妃吗? 愿意陪着端王演戏吗? 她知道很多人知晓真相会觉得她最毒妇人心。 可端王呢?一面宠着小娇妾,一面又觊觎杜家的权势,从不考虑她在端王府过得怎么样,难道就不是无毒不丈夫? 有时候活着,未必就比直接死来得解脱。 唐家父子五人微微窒息,只能说明,杜涓背后的人要么本身就跟端王是对手,要么支持的人不是端王,所以,端王死了更好。 “王妃说笑了,是唐某失言,只想到端王不死,对唐家是最好的。”唐斌连忙宽慰的说道。 杜涓轻笑:“唐将军诧异,端王不死,对唐家也未必是好的。” “暗地里多的是想要代替唐家的人,你怎么就知道端王来了一定会为你们开脱?” “当时为了争这项差事,端王可没少暴露一些东西,岂能为你们唐家做嫁衣?” 虽然她不知道端王和谋士们的打算,但是不妨碍她这么说。 要么唐家归顺端王,要么就让人代替,掌控唐家军才是端王的最终目的。 不然,来做慈善的吗? 唐斌叹了一声:“王妃说得是……” 很直白了。 也就是端王之死,才压过了之前唐家军出奸细,偷渡大蒲人过境的失职之罪。 现在的盛昌帝还顾不上追究这个,才让唐家几人还能站在这里。 第550章 皇宫的丧钟 端王已死,不必再狡辩。 唐斌确实帮助杜涓在唐城站稳脚跟,同时,也顺利接管那五千兵马。 为此,唐城军营多了两万编外士兵,却没有人觉得意外。 还以为是朝廷派过来的援军。 杜涓便在唐城站住脚了,疯狂的吸收知识,提升自身实力。 这种实力可不仅仅是武力值,还有带兵的经验。 帝都城,盛昌帝知道杜涓的决定非常震惊,虽然生气端王妃竟然抗旨,但内心还是佩服她能做到如此地步。 在杜太尉的失魂落魄中,盛昌帝不得不夸了端王妃几句,情深义重,女子中典范和楷模。 杜太尉趁机朝盛昌帝要了一些军需,准备让人给唐城送去。 回到家就只剩下唉声叹气了。 在儿媳,杜涓娘的眼泪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当初真的不该让她嫁人。” “就是知道以后没机会了,才抓住这次不放啊!” 可杜涓的实力会逐渐减弱,在战场就只会越来越危险。 这个孙女,怕是没想过要回来啊! 正因为猜到了杜涓的想法,才会更加心疼。 这一次,盛昌帝不仅没有拒绝杜太尉,还额外拨了不少军需,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唐城。 虞婔有些惊讶,盛昌帝的行为真是矛盾得很。 盛昌帝看着奏折,突然说道:“小六可是觉得,朕为何突然改主意了?” 虞婔摇头:“儿臣不明白,但是没关系,父皇明白就行了。” 盛昌帝笑了笑:“朕的确对唐家不满,但是对守护唐城的唐家军没意见。” “眼看大蒲军虎视眈眈,唐家军若是因为军需而吃了败仗,朕也无法原谅自己。” “身为一国之君,朕可以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 虞婔:……说得好,做得却没那么好。 或许这就是盛昌帝当年登基时雄心壮志,最后发现没有能力中兴乾宇的原因! 理论是大的,但是私心也不小。 很多时候还舍不得付出代价,又被所谓的父子感情蒙蔽了双眼。 所以,做得总是不够好。 大蒲军临城,军需早就该送过去了,何须等到现在? 不知道的人,指不定还以为盛昌帝是因为杜太尉,因为端王妃呢? 为大局着想的魄力瞬间大打折扣。 可已经迟了,没得劝。 还好她早给准备了不少军需和军饷交给了杜涓,让她带到了唐城。 关键时刻给出去,不是给盛昌帝刷名声的,是给端王妃。 对外,说是端王妃后续补给已经送过去了,是用嫁妆补的。 杜家早就派人去端王府收拾了,让人将端王妃的嫁妆,分批次送往了唐城。 一切看似有条不絮的发生着,可实际上,依旧有让人无法干预的事情发生。 十月初,虞婔和虞婷一起过了个小生辰。 虞浅也偷偷来蹭了饭,还送了礼。 但太后的情况急速恶化,将所有人的关注度都吸引了过去,谁也没关注两个小公主的生辰。 十月初十这日半夜,亥时刚过(晚上十一点),皇宫就敲响了丧钟,响彻了整个帝都城。 原本安静下来的都城,突然就闹了起来,灯火蔓延。 不少人家都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把早就准备好的丧服翻了出来,准备明天出门穿。 只有虞婔等人是翻身爬起,穿了素服就直奔皇宫。 尽管皇宫已经到落锁的时辰,但今日是不会锁了。 虞婔到的时候,看盛昌帝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莫名觉得他非常生气。 莫非,太后殡天之前,还做了什么奇葩事? 盛昌帝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确实让人不敢开口,都默默的跪在殿内。 敛棺停灵还没那么快,暂时跪在正殿内总没有错。 盛昌帝冰冷的眼神扫过跪地的人,眼神在悲戚的秦王身上顿了顿,突然就觉得很讽刺。 秦王这么伤心,到底因为太后是他的皇祖母?还是因为失去了一张最重要的护身符? 想起太后回光返照时说的那些话,盛昌帝实在是很那苟同。 原本以为秦王是在太后身边尽孝的,谁知,他其实是在太后身边洗脑的吗? “皇帝,你对哀家真的就那么绝情?哀家曾经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后口齿清晰的说道。 盛昌帝当即发现太后的状态不太对了,精神也太好了。 第一反应就是回光返照。 “没有,只是观念不同而已,母后要的是秦王上位,是周家的权势。” “而朕,要的是皇权平衡,皇朝的发展,即便因此不孝,也请母后多担待。” “父皇当年可是明确的说了,不得让外戚做大,危害社稷。” 太后心噎:“秦王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吗?” “哀家只是让你立储,并不是传位,将来若是觉得显儿真的不行,你也可以废了他,另立储君。” 盛昌帝深深的看向太后:“朕不知道老三到底答应了母后什么。” “但母后现在脑子清醒,应该能想得到,老三真的就是母后以为的那么完美吗?” “别的不说,就凭他一次次的在母后身体越发不好的时候还在为自己谋利,他真的会保护着周家吗?” “真的不会就顺着母后答应朕的话,让周家永世不得翻身?” “毕竟,这可是母后亲口说的,朕也是因此才答应的。” “如今的周家,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太后瞪大了眼睛,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一阵急咳。 盛昌帝缓缓说道:“还是说,母后已经留下了什么东西可以掣肘老三的,能让他完成答应母后的事?” 太后脑子一嗡,呼吸急促,脸色犹如金纸。 她确实有执念,所以宁愿相信一手带大的秦王。 可盛昌帝却残忍的戳破了这个假象,将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太后吐出一口浊气:“罢了罢了,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被一个小崽子给算计了。” “皇帝,哀家也不求你立储了,只求你一件事儿。” 盛昌帝垂眸:“母后但说无妨,如果可以,朕也不忍心拒绝母后的。” 太后悲戚的拉住盛昌帝的衣袖,“将来不管周家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只希望皇上能够留他们一条血脉。” “你说得对,他们对秦王没有任何帮助,那是能力不足,没有本事。” “可这样的人要做什么,皇帝都会知道的。” 第551章 想吃绝户呢 “就最后看在哀家的面子上,看在当年周家也倾尽所有来帮皇上的份儿上,留周家一条血脉!”太后眼泪真切的流了出来。 她护了周家大半辈子,却一代不如一代。 她现在护不住了,周家的下场甚至可以看得见。 盛昌帝叹了一声:“朕知道母后想说什么?” “他们是没有本事,却又比天高的心。” “这样的人照样能闹出大事儿来。” “并不是没有本事,就做不了恶。” “若非看在当年倾尽所有支持朕的份儿上,母后以为,朕这么多年真的拿周家没有办法吗?” “还能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到今天?” 就周家那吃干饭,只会惹事儿的一家子,能享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吗? 太后居然还想他们世世代代? 虞氏一族的皇位都不一定能世世代代,周家又有什么能力护住自己家族? 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年将贤妃送进宫,就打着从龙之功的主意了,不就是对他压着周家,没有捧到高位置不满吗? 周家那个老二,当初看上荣熙郡主却自个儿摔成残废,也就是主意没打响而已。 打量齐王府就一个女儿,想吃绝户呢! 太后既心虚,又愤怒,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儿子,但是这么当面说出来,面上还是挂不住。 尤其,太后也发现,她好像没多少时间了。 明明都到最后的时间了,儿子还要戳她的心,连句安慰好听的话都不愿意说。 如今,将周家说得一无是处,她哪能好受? “皇帝,你这是要哀家死不瞑目吗?” 盛昌帝叹了一声:“母后,这些年也在吃斋念佛,不如走得安心和干净一些。” “明知道儿臣身为帝王,一言九鼎。” “在这种情况说出口的,那也是要做到的。” “母后这一生只考虑周家,就不愿意为儿子着想一次吗?” 盛昌帝神情悲伤:“当年,你让儿臣娶贤妃,儿臣应了。” “你让儿臣给贤妃一个孩子,儿臣也给了。” “周家算计荣熙,想娶荣熙,母后当真不知道吗?” “母后又觉得齐王会怎么想?周家的算计和心思很难猜?” “齐王心里能好受吗?” “母后,你若真的为周家着想,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得这么绝啊!” 人都有逆反心理,而且不可能一直被索取。 太后在世的时候被孝道压了,太后一旦不在,周家的磨难会极速降临。 太后整个人一僵,眼泪突然就飚了出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齐王很少进宫了,也不站她这边了,曾经母子间的亲近不知何时就烟消云散了? 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啊! 她虽然是太后,却根本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 皇朝是皇帝的,不是太后的。 恍惚中,太后好像听见盛昌帝在感叹:“母后,皇朝能发展到如今,真的不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的。” “朕可以不对周家出手,但是周家没本事护着他们自己,朕也不会保他们。” “否则,你让文武百官和天下怎么看朕?” “再说了,以老三自私的性格,朕如何放心将皇朝交给他,他会将皇朝当成自己的,为所欲为。” “如果是朕挑选的继承人亡了国,朕又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若这些都是母后以孝之名插手的,母后又能死得瞑目了吗?” 这些话,盛昌帝早就想说了,只不过,以前的太后是听不进去的,只以为他在找借口。 现在,无论太后听不听得进去,他都想说。 或许这也是一种反抗,一种报复。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被秦王唆使,那就是大家都别想好了。 盛昌帝觉得,他或许也不算孝顺! “齐王,齐王……”太后目光有些呆滞:“让齐王进宫,哀家……想,见见他……” 她想知道疼了这么久的小儿子,是不是也恨着她,怨着她的? 盛昌帝神色莫名:“朕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叫了。” 言外之意,你现在才想起来? 当真是最爱的小儿子吗? 太后呼吸逐渐急促,重得像拉风箱一样,看着就难受。 盛昌帝起身:“朕去叫御医。” 太后突然抬手,反手抓住盛昌帝的袖子:“皇帝,别怨哀家。” 盛昌帝:“……不怨,还是那句话,如果怨,朕早就对付周家了。” 太后抓住袖子的手有些颤抖:“哀家也不插手储君的事了,哀家到最后就想知道,你到底看好谁?” “皇帝不可能没想过的,对不对?” 盛昌帝眼神复杂,抬头看向了寝殿一角的屏幕后,虽然黑漆漆的,但是他知道那儿有人。 虽然不是盛昌帝感知到的,却有暗龙卫给他打手势。 再结合太后的问话,藏起来的都是谁,根本不用猜。 眼见无法让秦王当储君,太后就想帮忙问清楚盛昌帝属意谁,然后方便秦王下手吗? 只要将竞争对手都除掉,最终,只剩下秦王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传给他! 真不愧是一手养大的孙子,即便到了现在,太后依旧在帮秦王确定一个正确答案,然后方便消除。 或许最后的时间,脑子无比的清醒。 太后看懂了盛昌帝的神色,心虚中带着更多的哀求。 盛昌帝惨然一笑,真的很想问一句,其他孩子就不是太后的孙子了吗? 这样要命的事情也是说做就做。 敢情刚才一阵掏心掏肺都喂了狗。 是他多余了,浪费了口舌。 既然如此,那也别怪他无情无义的心狠。 微微一笑,盛昌帝缓缓的说道:“朕当然想过,还想过无数次,做梦都想。” “毕竟人固有一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哎,既然母后想知道,朕也不能这么不孝对!” “朕呢,看来看去,老五老六也都不太行,原本,朕就是看好端王和宁王的。” “毕竟,端王虽然过于听话,但是他更听朕的话。” “如果朕跟他好好说,他也不会成为谋士们的傀儡,再不济,臣走的时候,将那几个带走便是。” 太后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盛昌帝终于说了。 而是盛昌帝的神情,非常的冷静,甚至有些残忍。 第552章 将计就计 跟盛昌帝的语气呈现鲜明对比。 傻子都能看出来,盛昌帝到底有多言不由衷。 这说明什么? 说明盛昌帝在说谎,他故意提及端王和宁王,让暗处的秦王听了去。 让秦王去对付两人。 不对,端王已死,就只剩下宁王了。 是故意让秦王去对付宁王。 太后突然悟了,肯定是宁王做了什么事,遭了盛昌帝的厌烦。 而此刻,因为她,盛昌帝对秦王也烦不胜烦。 就干脆让两人自己斗去。 太后耷拉的眼睛费劲的瞪得好大,她还发现一件事,之前,盛昌帝说话将声音压得极低,似乎生怕别人听了去,此时却故意抬高了音量,生怕旁人听不见一样。 所以,盛昌帝知道秦王在这? 又一次看穿了她所有想法和秦王的算计? 太后着急,担心孙子会做无用功,陷入宁王的手段中。 这么多年她可看的明白,宁王就是伪装的温和,手段非常狠,看青梅竹马的表妹萧怡最终嫁给端王就知道了。 于是,太后想张嘴说话,给秦王一些提醒,不要中了盛昌帝的计。 可盛昌帝先前就伸手轻拍太后的胸口,帮她顺着气。 此时,变掌为剑指,轻轻一点,就点了太后的哑穴。 这些年,他的武功虽然荒废了,可当年学的东西并没有忘。 弥留之际的太后又弱得很,一点一个准。 盛昌帝凑近了低声说道:“果然啊,无论给母后多少次机会,母后的选择都是别人。” “即便朕成了皇帝,母后也永远不会选择朕。” 到这年纪了,盛昌帝也早释怀了,只是想告诉太后,他不说不代表没感觉。 就连当年夺嫡上位,太后都起过让他将皇位让给齐王的心思。 齐王为何战战兢兢的,连女人不敢多娶,连孩子也不敢多生? 可不就是当年太后搞的事儿吗? 齐王怕了,生怕盛昌帝误会。 别的不说,太后的第一选择从来都不是盛昌帝,他靠自己,得到的越多,太后就越想多抠一点出去给别人。 以前是齐王,后来就是秦王。 太后本来就是回光返照了,即便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也并没有影响太后的身体。 不过,太后生气,情绪波动特别大影响了回光返照的持续性也正常。 最后,盛昌帝还在正常的说:“端王那孩子是憨了点,不过并不算笨。” “倒是宁王,恐怕受淑妃的影响很大,表面装得温和,实则情绪极度不稳定。” “经常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他说的可是实话。 将萧怡推给端王,萧太师的宝藏,私兵,乃至跟大蒲王朝合作,呵呵,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是的呢,盛昌帝在发现有人暗中给大蒲人方便时,就让人去查了战报。 这种事,驿卒可不是一个人从唐城跑回来的。 每跑一段,既要换马,又要换人。 一份战报,过手的人可不少,没人查就算了,盛昌帝开口查,很快就能查到有人截了唐家的战报。 虽然宁王是很小心的,并没有暴露太多,可经不住暗龙卫追根究底。 只要铁了心要查,藏得再好也能查到跟宁王有关系。 这种都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查明关系,盛昌帝知道就行了。 盛昌帝这才不得不承认,之前私兵没有发作,他依旧将这个儿子想得太好了。 什么都敢做,竟然敢勾结大蒲王朝。 盛昌帝内心对宁王最后的温暖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所以,发现秦王要对付谁,盛昌帝就将宁王推了出去。 然而,太后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可她说不出话来,眼里的光在一点点熄灭,气息也在慢慢消失。 盛昌三十年,十月初十晚上亥时,太后在慈宁宫与世长辞。 盛昌帝最终还是没有戳穿秦王,按照程序让人准备太后的后事。 原本所有东西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做起来很快。 以至于虞婔到的时候,好像都晚膳得差不多了。 而盛昌帝从太后一直都选择别人的愤怒生气中清醒过来,再看秦王,心情越发的复杂。 他之前脑子被嫉妒剥夺了,竟然做出让两个儿子去残杀的决定来。 虽然,他已经不将宁王当儿子了,但比起来,秦王至少还没有碰触底线。 然而,在太后的刺激中,却将秦王跟宁王同等对待了。 很明显,秦王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在这跪灵,也时不时眸色幽深的看向宁王,心底的恶意都快藏不住了。 虞婔看了看盛昌帝,又看了看秦王,再瞅了瞅宁王。 端王死了,太后没了,宁王那翘起的嘴角完全压不住,不可能伤心的。 为了不让旁人看见,只能死死的低着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虞婔若有所思,虞婷一脸懵逼:“姐,秦王和宁王怎么了?” “总觉得秦王对宁王有杀气呢?是宁王对太后做了什么吗?” 虞婔诧异:“你能感觉到?” 虞婷:“也不是,就是有种直觉,秦王对宁王不怀好意。” 虞婔点头,只能说这是天生的。 怪不得当初在皇宫生存,虞婷每次都能看到一些高能的东西,触碰到很多人的秘密,却一直没被发现。 直觉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甚至救命。 “嗯,跟我们没关系,让他们自己玩!” 虞婷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发生这样的事,今年我就不去皇家书院了。” “不过,姐,我感觉皇家书院教来教去都那些东西,总觉得待下去也学不到什么新东西。” 虞婔:“不去就不去!” “你想学什么,另外找夫子学,更加合理的安排时间其实更加有效率。” “你看,很多事情都在改变了,你也不需要待在皇家书院发展什么。” 太后殡天的时间和因素似乎都变了。 再说了,虞婷梦里的那一世,盛昌帝肯定没有挑起宁王和秦王的矛盾。 也不知道那一世,宁王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难道一直没有被发现吗? 至于虞婷,不需要学太深的人情世故,知道就行了。 这些在后宫时,本能的已经学会了。 在皇家书院也是别人把她成人脉的经过,不去也罢。 第553章 端王回城 之前,虞婷喜欢去皇家书院,虞婔也不拦着。 同时也一直有关注。 知道书院里有些人在故意讨好虞婷,与此同时暗地里还有些奇怪的比拼,看虞婷和谁的关系更好,出事会帮谁? 还有,一些家庭想方设法的将女儿送到皇家书院,也就是为了跟虞婷搞好关系。 虞婷虽然不算特别受宠,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何况,最近两年盛昌帝赏赐什么的,从来没落下过虞婷。 在外人眼里,虞婷还是非常有份量的。 甚至,有人在家里宅斗都能扯虞婷的大旗,虽然大多跟虞婷没有任何关系,可传开了,对虞婷的名声不会好的。 所以,虞婷不去书院,虞婔也很支持。 书院的女子学院学的东西确实很有限,在虞婔看来,甚至都不系统。 好像有种教什么学什么,很随性的感觉。 除了用来发展人脉,虞婔真不觉得是个什么好地方,也不像学东西的地方。 完全不像皇家书院的男子学院,至少也学科举那些东西,会有名师大儒时不时的讲课,的确是其他书院谋求不到的资源。 虞婷咧嘴要笑,立刻发现不对,拿了帕子捂嘴,将嘴角压了下去。 去皇家书院也是她提的。 不去也是她说的,就怕皇姐认为她半途而废,不能坚持。 虞婔点头:“别说话了,认真跪着!” 不一会儿,瑞光寺的住持带着一众和尚沙弥来了。 开始念经做法事。 虞婔还第一次在宫里见到瑞光寺的住持虚空大师。 或许是太后的身份地位够高,虚净长老也来了。 基本她认识的,辈份足够高的和尚都来了。 这阵仗……厉害。 接下来,便是整晚整晚的守灵。 盛昌帝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不必一直守灵,但是其他小辈儿可没理由离开。 而天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每天晚上都有明显的区别。 一天比一天冷。 没几天就怕这些主子们受不住,然后烧起了地龙。 虞婔偶尔到殿外歇口气,还碰见了虚空大师。 “要下雪了,对吗?大师?”虞婔看着天,低沉得很。 倒是希望出殡的时间不要太晚了。 虚空:“今年天气异常了这么久,确实应该恢复正常了。” “十月,该是下雪天。” 虞婔嗯了一声:“那大师觉得,这天下,又该是怎样的?” “战火纷飞?还是安居乐业?” “更或者,应该过得更幸福一些?” 虚空慈眉善目:“皇朝该是怎样的,不过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即便是战火纷飞,也可以结束了它,让百姓安居乐业。” “只要吃穿不愁,拥有不错的未来,自然就会觉得幸福了。” 虞婔:“……大师的话好有禅意。” 她跟他讲玄学。 老和尚却跟她讲现实主义。 甚至还搞出了一套逻辑来。 虚空:“是公主心里有禅意,听什么都会觉得自有天定。” “其实呢,有时候也事在人为。” 虞婔:……这老和尚有意思得很。 佛祖在心中,却告诉她,人定胜天。 虚空还叹了一声:“相信,公主想知道的,南大人应该也能给答案。” “而且,公主内心定然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公主坚定信念就好。” 虞婔:……末了还要鸡娃一番? 让她不要对自己的选择产生怀疑? “大师还真是……智慧得很……” 虚空还客气了一番:“公主不必担心,这几年虽然是多事之秋,可只要公主坚定的走下去,即便是下雪了,也有雪停天晴的那天。” 虞婔:……虚空大师的鸡汤可真好喝。 “大师可知道,公主要走上那一步,有多难。” 虚空:“公主不是正在做吗?” 虞婔意味深长:“大师知道的还挺多的。” 因为盛昌帝的气压很低,来守灵的贵女命妇都小心翼翼的,没闹什么幺蛾子。 生怕稍有不慎就被迁怒,然后被满门了。 此时的盛昌帝,惹不得。 虞婔倒是无所谓,没人闹事儿就安静的过,有人闹事儿,那就看好戏。 目前为止,还没人敢闹到她头上来。 一来年纪还小,想算计也得再等等,不然,一句“还是个孩子”就能脱身干净了。 二来,最近盛昌帝对她很好,圣宠不少。 巴结都来不及,哪里能结仇? 虞婔还记得一天三顿的关心盛昌帝的吃食,就怕他不管不顾的坏了身体。 美其名曰,不要浪费她“独一无二”的丹药。 盛昌帝从最初的冰冷,还是逐渐感受到了温暖。 有时候,虞婔还会带虞婷一起。 比起虞婔,虞婷更加像一朵纯白的茉莉花,心思更加纯粹。 当然,纯粹不代表单纯。 该懂的,虞婷都懂了,该经历的,在梦里也都经历了。 虞婷并不傻白甜,纯粹是因为知道要哄盛昌帝开心,她就会认真的执行,不会想其他的利弊关系。 加上孩子天真无邪的外表,让盛昌帝的触动更大。 等太后出殡的时候,盛昌帝已经缓过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都过来了,太后这边可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最终,是齐王代盛昌帝扶灵去皇陵,同行的当然有太后最在意的秦王。 太后不在了,秦王需要避其锋芒,暂时消失在人前低调一段时间。 同时,有齐王同行,他还要试试,看能不能拉拢齐王。 盛昌帝怼太后的那些话,说得比较小声,秦王没有听清。 而他听清的那些,也是盛昌帝要他听的。 所以,秦王根本不知道因为太后,齐王对他芥蒂极深。 他在计划着,盛昌帝却一点不担心。 谁都可以拉拢齐王,唯独秦王不可能,太后横在中间,作用极大。 初步这么决定,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太后出殡那日,端王的灵柩抵达帝都城了。 原本安抚好的盛昌帝,情绪瞬间又乱了。 他内心还抱着怀疑,让熟悉端王的太医去看过,再无半点侥幸,竟然忍不住在背后吐了一口血。 这消息很少有人知道。 虞婔知道的时候,端王也已经下葬皇陵了。 死了老娘就没那么伤心,死个儿子都吐血了? 难不成也有远香近臭的原理? 端王的尸身在路上就耽搁很久了,一直用冰块和特殊药剂保住不腐的。 等盛昌帝确认过,也无法久留,几乎是跟着太后下葬的。 第554章 一殿鹌鹑 端王刚回京那几天,盛昌帝的状态更加可怕,无人敢惹。 就是每天上朝都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的眼神都不敢乱瞄。 自然话也不敢乱说,动作也不会有任何多余。 每天在九重殿内,安静得冷风灌入大殿都能听见了。 一个个缩着脖子装鹌鹑,完全不敢招惹此时的盛昌帝。 谁知,盛昌帝看着这样怂包的文武百官越发的生气了,办事儿裹足不前,推卸责任争第一。 他算是深刻体会到,和平太久的朝堂之上,暗藏了多少腐败和阴暗。 不仅是这些人干的事情阴暗,还有想法,认知,思想等等,都沉入了黑潭,跟建国时的风气相差甚远。 就连当初站队端王的那些人,也没见有多少伤心。 有些是松了口气,感觉曾经的选择太草率了,现在恢复自由可以再次慎重选择。 有些则是遗憾,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突然没了,还得再找一个。 剩下的皇子,得好好琢磨一下。 看见一群鹌鹑的怂样,盛昌帝简直气冲脑门,发现自己儿子们,未来的九五之尊却被这些怂包挑挑拣拣的,脑子更炸了。 偏生一个个脖子缩得快,不冒头,不露马脚,让盛昌帝想抓把柄都抓不到。 以至于看着更气了。 因此,一天天的,盛昌帝气压更低。 简直不知道是温度太低,还是盛昌帝气压更低,九重殿冷得文武百官一天增加一件厚衣服,眼看着就圆润了起来。 越是这样,瞧着越憨越无害,盛昌帝就越生气,这哪里是皇朝的文武百官,简直就是来混日子的。 顿时觉得户部开出的俸禄不值得一两。 这简直是恶性循环,气氛一直得不到缓解。 就连虞婔和虞婷跟往常一样来找盛昌帝,都被理由挡回去了。 盛昌帝仿佛受伤的孤狼,躲起来独自舔着伤口。 虞婔知道余英找了借口,没有戳破。 或许盛昌帝真的需要静一静。 坐上回府的马车,虞婷叹了一声:“父皇真的那么在意大皇兄吗?” “梦里,他能将皇位传给大皇兄,现在又这么伤心,甚至都不顾身体了。” 虞婔:“他想保重身体,可是止不住伤心。” “不仅仅是因为端王,而是……”虞婔吸了口气,也像是在叹气,“乾宇皇朝终究还是癫了。” 虞婷:……满头小问号,啥意思? 虞婔干咳一声:“是夺嫡,终于还是朝最坏的情况发展了。” “父皇一直以来都想维持大家之间的和平,想平安无事,顺理成章的过度皇权,传位……” “然而,大皇兄死了,里面有很深的算计痕迹。” “甚至,父皇已经知道是谁动的手,这个头一开,后面就不受控了。” “而父皇就这么几个儿子,经不住太大的折腾。” 指不定一觉醒来,继承人已经没了。 盛昌帝这年纪,现生已经来不及了啊! 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走上这条路却无能为力,盛昌帝会伤心是正常的。 目前来看,夺嫡的局势很不好,盛昌帝的儿子也不比先皇那么多。 先皇当初的选择可不少,锋芒毕露的儿子比比皆是,韬光隐晦的也不少,甚至连确定不争的都有好几个。 总的来说,将近二十个儿子在争。 那可真是群魔乱舞,腥风血雨,盛昌帝是吃够了夺嫡的苦,才想着自己儿子夺嫡能控制就控制,让外人都不懂的程度。 没错,是将近二十个儿子。 先皇的女儿并不多,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就那么神奇,后宫生的几乎全是儿子。 一个巴掌的女儿还让先皇早早就定出去了,拉拢了权臣世家,也规划好了路子,根本没有余力去争权夺利。 所以,盛昌帝对公主争位了解得不深,也没有太大的防备。 这才有了大公主和二公主连自己婚姻都能算计成功。 何况,虞婔看来,因为太后,盛昌帝可能已经亲手掐断秦王的希望。 宁王通敌叛国,端王死。 剩下竟然就只有老五和老六了。 再或者,老八还能算半个。 盛昌帝又不知道他能撑多久,万一能撑到老八长大呢? 万一其他儿子全被嘎了呢? 只剩下老八,也就没那么考虑了。 毕竟,传位给老八,盛昌帝还有一种选择,驾崩的时候将德妃带走,或者将霄国公一家打落尘埃。 这样一来,现在不考虑老八的因素就不存在了。 当然,下手就得快准狠,会不会给老八带来什么心理阴影……不可控的。 看看,宁王就癫狂的出手这么一次,留给盛昌帝的选择就不多了。 盛昌帝再不下定决心,就怕他没得选,相信盛昌帝现在已经深有体会,才这么阴郁的。 就说为什么太后拼死都在算计盛昌帝,即便不让盛昌帝传位也要立储给秦王? 因为大家的实力是差不多的,或者说,差距没有大到能轻松将竞争对手按死的地步。 要付出精力和代价,手里的东西和人,用一次消耗一次。 毕竟攒了这么多年,也是会心疼,会舍不得的。 之所以之前大家都没有大动,除了做给盛昌帝看之外,也是默契的想保留实力。 攒着攒着,就很可能爆发,出手来一发大的。 而一旦被立为太子,就会有很多天然的资源。 比如摇摆不定的那些朝臣。 再比如方方面面的供给,肯定身为太子和一般皇子是不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按照乾宇的规则,身为太子,只要皇帝同意是可以养一支军队的。 虽然有人数,这样那样的限制,可光明正大的养兵,有想法的谁会拒绝? 更何况,这种光明正大还体现在这支军队的军费,百分之八十会由户部承担。 所以,秦王那么希望能成为太子。 身为太子,势力和发展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一旦皇帝出现什么意外,太子上位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平日里,比如皇帝去行宫避暑,狩猎等等,太子也能名正言顺的监过。 日常上朝,同样能插手更多的国事。 太子和皇子接触的层次就是全然不同的。 第555章 真不缺银子 盛昌帝一直不立太子,就是要让几个儿子的势力达到一种平衡,才不像太后说的那样,觉得不妥了就废掉了再重立。 废掉太子,就等于废掉了之前那么多的投资。 还要断掉太子经营起来的人脉,牵扯方方面面,不然,对新太子就是很大的掣肘和伤害。 新太子再走一遍这些流程,将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很可能要花费更多的投入。 不是皇朝投资不起,而是怎么看都没有性价比。 总之,现在这种情况,得看盛昌帝怎么做了。 盛昌帝不见人,虞婔和虞婷也不在意。 回府就过自己的生活,每天按照时间派人问一问,或者自己亲自走一趟,表达一下身为女儿的关心和孝顺就行了。 就是太后和端王接连葬入皇陵之后,就开始下雪了。 鹅毛大雪下了三天,仿佛这样一下子就将诡异的天气恢复成了正常水平。 突然就跟往年差不多了。 这样进宫出宫一趟,多少有点麻烦。 当然,是马匹和马夫累,坐马车的人在车厢里来来回回,还有碳炉,算不得冷。 前不久还在买冰呢,突然就要买炭了过日子,许多人都觉得今年确实很诡异年头不好。 不过,大家族已经反应过来了,不少人家都在存冰。 但是因为国丧没过百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兴建土木,各家就只是联系了人,等时间到了就赶紧挖冰窖。 若是以往这些大家族世家的也没有这么乖,就是现在的盛昌帝有点不好惹,总感觉是在憋着什么大招,谁也不敢触这霉头,这才一个比一个乖巧。 竟然都在按照规矩来。 今年户部冰块生意的火热,可让大家族世家们眼红嫉妒得要疯了。 明年夏天谁知道会是怎样的? 按照以往的天气来,原有的冰窖是足够的。 但是若是再像今年这么诡异,银子就得大把大把的往外送,算一算账,家家户户也是心疼的。 所以赶紧挖冰窖,多多存冰,若是在遇见今年这种情况,就不用损失那么多银子。 哪怕再没有这般诡异的夏天,他们也可以卖冰啊! 你卖我卖大家卖,这冰的价格肯定就会降低很多。 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买得起,市场也就大了,照样是能赚的。 再不济,今年各大酒楼食府将冰碗,用冰的菜发展到了极致,供应给自家的餐饮产业也是不会亏的。 所以说,预备挖冰窖的人很多。 不是以前没有,而是照今年这种情况,以前的都不够。 没办法啊,制冰之法一直在盛昌帝手中捏着,半点打听不到。 唯有户部尚书有些遗憾,明年的冰,生意就没有这么好做了,价格也不是这样的了。 不过,该收的原材料也持续收,即便生意不好做,朝廷各部门用冰的地方也很多,必须当成战略物资准备着,一旦有需要倒不至于抓瞎。 关于制冰的事,随着雪越来越大,便告一个段落。 结果,又轮到虞婔和虞婷的炭了。 这玩意儿,惜炭司是早有准备,盛昌帝不像关注冰一样关注炭的市场。 因为冰是新鲜事物,而且只有盛昌帝有制冰之法,赚得多,就很上心。 最重要的是冰块买卖的规则,是需要盛昌帝制定的,别人无法插手分一羹。 炭这种东西,已经经营很多年了,有固定的规则和来源,同样有固定的市场。 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的,盛昌帝也不好插手。 所以,惜炭司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而虞婔和虞婷的日子也过得热火朝天。 经过一年的精心准备,以及今年夏天过长的储备,两人手里的炭数量可不少。 自家产业是随便供应的,公主府更是随便用。 不过,她们手里的炭没有对外卖。 不抢惜炭司的生意,也就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多余的,都被虞婔收了上来,存在了空间里。 不卖的话,虞婷那儿的就不好处理了,虞婔是打算花银子买过来,至少价格低廉,银子也留在自家人手里。 但虞婷死活不要银子,除了留够自己用,还叮嘱山庄佃户用来种菜的,其他都白给了虞婔。 她也不管虞婔都存在哪儿去了,用来干什么。 她只知道虞婔有需要就行。 “姐,你已经给我分了很多银子了,而且,现在父皇打赏,每次都有我的份儿。”虞婷一脸严肃的说道:“加上姐的帮忙,我手里的产业也是越来越多,几乎能全部自给自足。” “这样的话除了人情和发俸禄,其实我公主府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不就是一些炭吗?原本佃户家自己烧的价格就不高,就当我帮你收的。” “姐,你是干大事的,我知道这些炭你肯定有用,你拿去就是。” “我现在能够畅用木炭,不用计算着使,就已经很满足了。” 虞婔:……她是干大事的,但是这些炭暂时还真没啥用。 她只是单纯的囤习惯了而已。 就怕将来有用。 “你都还有银子存我这里呢,这炭虽然便宜,可架不住数量大啊!” “你真的不要银子吗?” 虞婷摇头:“我真的不缺银子,年底了,手里的产业都在算账,陆陆续续都有银子送到公主府,我当真不缺。” “要说……我都存了好几倍梦里的嫁妆了,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是很富有的。” 主要她用银子的地方不多了。 随着产业的循环起来,花银子的地方就更少了。 主要她也没想着要将东西卖出去换银子,还真是用不完,公主府伺候的人,吃穿用度都上了一个台阶,照样有盈余。 这功劳来自孙芙,孙芙掌握了很多织布浸染的工艺,虽然做不出幻锦了,但是其他高档布没问题啊! 养蚕的绝好地方不在帝都城附近,但是呢,在夏家村迁移之地。 虞婔就将养蚕的手艺给了夏家村,夏家村村民除了耕地种田有了附加的收入,对于村子的新地方就有了更多的归属。 曾经被迫迁族的迷茫完全消失了,每个人都带着对未来的幸福微笑在过日子,整个村子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第556章 受重伤了 今年收获了一批高质量的蚕丝,被孙芙用来织成了很高档的布匹。 两家公主府能用的就多了。 虞婷表示,手艺更无价,孙芙是在管理虞婔产业的时候,顺便帮忙了一把虞婷的产业,这些她不也没算银子吗? 虞婔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好,越扯越多。” “还是那句话,你真的缺银子了也不要不说。” “我手里……真的很富裕。” 特别是挖了萧太师那边的一波宝藏后,真的有种富可敌国的感觉。 除了萧太师知道那些宝藏是实物之外,挖到一些别人埋藏的东西,可有不少都是金砖银砖的,有钱得很明显。 虞婷不在意:“我知道我知道,我存的嫁妆多了去了。” 当然,梦里那些乾宇赔给敌国的东西充当的嫁妆是不算的。 单单她作为公主和亲的压箱底,以她现在的家底已经是好几倍了。 钱壮怂人胆,至少虞婷现在没有任何的生存焦虑了,很安心的过着日子。 至于虞婔总说她很富有,她没放在心上,能有多富裕啊?六姐用银子的地方可比自己多多了,能省点就省点! 虞婔点头:“看来孙芙做得很好,那过年的时候,我就替你给她一笔赏赐!” 虞婷一愣,还想说感谢要自己来,就被虞婔打断了:“既然先前都没有分得那么清楚,现在也不要跟我扯来扯去的。” “你若是要再赏,是你的事。” “我这边会以你的名义你赏一些。” 孙芙很好用,她早就准备赏了。 不过得想好名目,确实不能随随便便的赏。 虞婷吃着虞婔家的精致小点心,突然说道:“姐,平阳侯府的人在找什么人,不过他们口风紧,愣是没有打听到。” “我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告诉你一声。” 平阳侯府,那个土匪招安的侯府,宁王妃的母族。 虽然出了一个宁王妃,但是不怎么受宁王待见。 而宁王府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太高,正在努力的融入上流社会。 最近,因为太后殡天,端王之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倒是没有人特别注意这家的动静。 “想来,他们一定也不是大张旗鼓的去找!”虞婔能想象:“你从哪儿听见的?” 虞婷:“就是皇家书院啊!” “上次我去收拾东西,准备以后都不去了,偶然经过竹林,听见了平阳侯府姻亲的嫡女在跟什么人说话,应该是死士侍卫之类的人。” “对方有提到,让那个嫡女来探一探我的口风,看我知不知道人都到哪里去?” 就因为平阳侯府出了一个宁王妃,所以平阳侯府姻亲家的嫡女都有机会到皇家书院来镀金了。 因为时间还短,虞婷也没见过几次,没说过几句话,那嫡女也没办法来探话。 再有,虞婷从那之后就不去皇家书院了,那嫡女想了好多办法,结果根本见不到七公主了,还被平阳侯府申饬了一顿。 虞婔皱了皱眉,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之后等虞婷离开就让人盯着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不足为惧,但这么悄悄的寻找什么人,或许跟宁王有关。 宁王事儿太多了,说不定某一条漏掉的线索就是大事,必须得好好关注。 原本都以为宁王是看不上平阳侯府的,但有些事情交给这样的人去办,才不会太引人注意。 一把刀,总有适用的地方。 正安心的过着最后宁静的日子,虞婔总觉得,盛昌帝可能要在沉默中爆发了,就是不知道砸到谁家去。 还是文武百官和朝臣太会看眼色,过于乖巧,愣是让盛昌帝没有找到机会发作。 就一直积累积累,到时候肯定要炸。 结果,如意大晚上的光临,打破了这样的安逸:“公主,在皇陵的齐王和秦王遇袭了。” “两位王爷好像都重伤。” 虞婔一惊,“齐王也受伤了?” “还是重伤?” 如意:“是,齐王身边没有暗龙卫,我偷偷看过了,确实伤得很重。” “至于秦王那边,保险起见,我没有去看。” “但是,我总觉得秦王那边所谓的重伤有什么猫腻,可能没有对外说得那么严重。” “只不过见齐王伤得重,他就故意宣称得严重一些。” 虞婔想了想:“存疑,但是不用管他。” “不管他伤得重不重,他用了这个理由,那么短时间内就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了,他得养伤。” “可能是看齐王伤重,他为了逃避一定的责任就必须重伤。” “再有,发现这个理由是暂时隐身的好机会,毕竟,好没好,好到什么程度出来就是他说了算了。” “消息传进宫了吗?” 如意:“应该很快就要传进宫了。” 虞婔点头:“看着点齐王府,若是有需要,能帮就帮一下。” “当然,实名的。” 有些东西,她在齐王府面前不是秘密了,那就没有必要做好事不留名。 如意点头应下,虞婔继续说道:“平阳侯府在找什么人?查清楚了没有?” 如意眸色凝重:“或许不是在找什么人,而是在追杀什么人,手段有点……凶残。” “遇见可疑的,下手丝毫不手软。” “之前似乎是怀疑有谁收留过他们要找的人,直接屠村了,我们的人赶得及时,发现不对劲就出手,但是只救下一部分。” “那个村子被杀了至少三分之一。” 虞婔瞪大了眼睛,冷着脸吐出两个字:“畜生。” “那些杀村民的人呢?死光了没有?” 如意苦笑:“没有,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看见我们救人,就以村民为威胁,确实也逃走了一部分。” “不过,好在我们装着是过路的江湖侠客,看不过去出的手,不可能查到我们和公主头上的。” 虞婔对宁王泛起更多的恶心。 之前她以为宁王所作所为已经够没底线了,谁知道,这人纯粹没下线。 底线一低再低,永远都能突破想象的极限。 “那些村民就没问出点什么来吗?” 如意摇头:“知情的都在死掉的那三分之一村民中,毕竟,应该是从找上的那家人开始杀的。” “好像是灭口的过程中被起夜的人发现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开始了屠村。”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都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许多江湖人不辨是非,亦正亦邪,也没有这么狠毒的。 第557章 宁王更该死 忍不住,虞婔的拳头硬了,很清楚如意说的村民三分之一,不仅包括青壮年和老人,也包括小孩。 一群残暴者,都该死。 宁王更该死。 虞婔眯了眯眼,开始考虑盛昌帝是不是依旧舍不得动手? 要不要找个机会,让宁王也外出,享受一下端王的待遇? 没有一个大蒲王朝背锅,但有的是人会出手。 “奇怪了,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人?” 这般凶神恶煞的,怪不得如意说更像是追杀。 没过多久,虞婔跟程清歌在下棋,孙芙让人传来消息过来,红鲤赶紧报告,“公主,欢喜班的人失踪了。” 虞婔顿了一下,很是惊讶:“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欢喜班离开帝京的时候,可是有三十多人,全部都失踪了?” 红鲤点头:“都不见了,包括欢喜班那些行头。” “孙夫人说,是名岳府一家客栈送来的消息。” 名岳府?虞婔把乾宇那简陋的轮廓地图记住了,提起名字就知道在什么地方。 名岳府距离帝京城还真挺近的,就地域而言,其实是邻居。 帝都城不算大,可名岳府相当大,而且知名险峻的山峰特别多。 从南方进入帝都,都得从名岳府过。 以至于历来大儒名士在上帝都赶考的时候,或者考中后衣锦还乡的时候,都会游历一番,古往今来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画作品。 因此,名岳府一直很出名。 莫容易带着欢喜班很明显没有走远,一直在名岳府转悠。 一个多月了,怎么会突然失踪? “谁家的客栈?”虞婔回神问道。 红鲤:“是公主的,不过是当初沈公子送给公主的产业。” 言下之意,莫容易能将消息传递到这种店里,本身就是紧急情况。 不然,这种有可能暴露公主和欢喜班关系的举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做的。 应该是莫容易发现问题不对,发出的紧急求助信号。 可能来不及了,又没有说太多的事。 虞婔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奁,看向了程清歌。 沈家?哪个沈家? 乾宇第一首富的沈家? 那不是二公主的夫家吗?为什么会送铺子给六公主? 还不是帝都城的铺子,一猜就知道不只这一间的。 程清歌脑海中闪过一些疑惑,却明白虞婔的意思:“属下去看看。” 虞婔点头:“没有其他线索就涉及到查案,你试试看!” “如果不行就尽快传消息回来,不要拖延时间。” 萧景去查萧怡的事情了。 俞勤在查毒器皿的事。 府衙那个铺头孙铁现在也不是自由人,不能随便离开帝都城的。 算来算去,只有程清歌最合适。 顿了顿,虞婔继续说道:“要尽可能的保证欢喜班人的安全,时间紧迫,我让小鹰送你过去。” 程清歌眼睛一亮,不用凭借轻功就能上天,谁又不愿意呢? 最重要的是能飞那么高。 “好,属下现在就去。” 要办事儿,自然得自称属下。 这样,才显得她能认真做事儿。 虞婔想了想:“我突然想到,平阳侯府在找什么人?莫非就是找欢喜班?” “不一定是,但心里有个数。” “你注意一下,那群人一言不合就屠村,不要太过节外生枝。” 程清歌凝重,这事儿她也听说了,只是没有分析出一个所以然来。 没太明白这么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但是,她相信公主的分析。 程清歌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湖蓝色披风,立刻赶了过去。 就是这天气太冷了,越往上越冷,得注意保暖。 第无数次庆幸自己从小到大有认真的练武,不说寒暑不侵,但确实没那么畏寒畏热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虞婔喝着茶出神。 红鲤换了一杯热茶放在虞婔面前,“公主,莫非欢喜班真的是遭遇了平阳侯府的追杀?” 虞婔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 “可如果是真的,宁王的要求可能真的只是找人,并且将人带回来,要活的。” “而平阳侯府的手段过于激烈了。” 红鲤:“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宁王发现了什么吗?” 特指兵符的事情。 虞婔:“应该跟兵符无关,不然的话,宁王不会如此安静。” 养了好些年的两万人没了,宁王怎么可能不癫? 红鲤:“难道只是因为宁王喜欢听戏吗?” 虞婔若有所思:“肯定有这个原因,但是应该不完全是这一个原因。” “我们在宁王府不是有人吗?让他们初步探听一下。” “不强求,若实在探听不到也没关系。” “毕竟,这应该是宁王极其私密的事情,就连平阳侯府帮忙做事,恐怕也不清楚真相。” 红鲤点头,立刻出去传信。 而皇宫内,盛昌帝也收到了齐王和秦王重伤的消息。 呆住了好半晌没回神。 当然,表情管理得当,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 “你是说……伤人的刺客在皇陵动的手?” 暗龙卫低头:“是的,皇上。” “齐王和秦王在替太后娘娘守灵。” 盛昌帝当然知道,当初让齐王代他去皇陵就说好了,要守九九八十一天,加上停灵的日子,基本就能让国丧百日过去。 就当是齐王帮他守孝百日了。 秦王那是自己请愿的,毕竟太后那么疼他,血缘关系又是最近的。 之前九十九步都已经走了,这最后一步必然也要走好,好好维护这名声。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皇陵动手。 一来,皇陵是有军队的,重兵把守。 二来,皇陵是乾宇皇室最重要的地方,是先人安息之地。 一般人都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动手,好歹内心有一丝敬意。 然而,公认的,私以为不会动手的地方,不仅有人刺杀,还造成了齐王和秦王的重伤,所以盛昌帝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这的确太破坏规则了。 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可当盛昌帝意识到可能是谁做的,背脊止不住的发凉。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挑拨了之后,秦王还没来得及动手,有人先动手就是早想要秦王命了的。 还有,既然姓虞,竟然不在乎皇陵。 第558章 叉烧儿子没下限 不仅在皇陵杀人,还杀手足,血脉兄弟。 对皇陵和先人,没有任何的不是敬畏之心吗? 盛昌帝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余英一跳。 还以为盛昌帝又要扔东西或者掀桌,结果,只听见盛昌帝磨着牙:“宁王在做什么?” 余英更震惊了,不由得开口:“皇上这……怎么还跟宁王有关吗?” 盛昌帝冷笑,“不孝不悌,瞧他之前都干了什么事儿?” “在皇陵动武,对他来说有什么顾忌吗?” “朕有时候都怀疑,他到底姓不姓虞?” 姓的话,怎么这么没下限呢? 不姓的话,呵呵,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想想之前查了那么多李代桃僵,冒名顶替的人,难不成皇子也被大蒲给得手了? 不然,宁王怎么那么亲近大蒲? 如此一想,盛昌帝眼睛眯起,隐藏了很多的杀意。 近来,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儿子留不得了。 他所有的心慈手软和父子之情都显得很讽刺,很可笑。 暗龙卫早就在盯着宁王了,盛昌帝发问,马上就能回答上,“宁王殿下最近一直都待在王府,殿下似乎挺怕冷的,一到下雪天能不出门他都不出门的。” “不过,他好像有让平阳侯府给他找什么人。” “平阳侯派了不少死士和高手去办这件事,但这个人好像不好找,一直没什么结果。” 盛昌帝皱眉:“你们没有跟踪吗?” 所以会不会是假借找人之名,行刺杀之事。 暗龙卫:“一直有关注,只有离开帝都城地域才没有跟上。” “想着既然是找人,找到了必然会回到帝都城的。” 所以说,确认这些人离开了帝都城地域,并没有去往皇陵搞事儿。 若是虞婔在这,就会很无语。 暗龙卫这是人手不够吗? 怎么会是这样办事的呢? 若是跟下去,指不定屠村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至少,暗龙卫会比她的人更早更容易的多救一些人下来。 盛昌帝皱眉:“难道是声东击西?没有发现其他的动作吗?” 暗龙卫一脸惭愧:“暂时没有,宁王殿下谨慎,很可能没有明着吩咐人做事。” 若是自己设定的一些暗号和手势,暗龙卫即便不错眼的监视也看不出来啊1 盛昌帝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怎么?对方的尸体一具没留下来?” 暗龙卫:“有,已经在送往帝都城的途中。” 盛昌帝吸了口气,不知道是更生气了,还是得到一点安慰。 “让人将太医和御医送过去,用最好的药治疗齐王。” “如果可以移动,将人送回帝都。” “是!”暗龙卫回答得铿锵有力,实际上脑子里有小问号。 治疗齐王?皇命这么明确的吗? 那秦王呢? 余英成了暗龙卫的嘴替,小心翼翼的帮忙,“那秦王殿下……也得好好看看,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当回事儿,不然将来老了也有他好受的。” 余英回避了盛昌帝的口谕,把秦王当成孩子,说他不懂事。 御医和太医都过去了,好歹也顺手看看。 不然,若是真的伤重,最后担心生气的还是盛昌帝。 虽然因为太后,盛昌帝和秦王一直不太亲近,但是,盛昌帝平等的关心每一个儿女这点,余英是看明白了的。 盛昌帝冷哼了一声:“老三身边的高手可比齐王多多了。” “而且,老三向来都是表面憨,做事从来不莽。” “遇见这种刺杀,你以为他会孤身往前冲吗?” “老三是不是重伤?呵呵……看过才知道。” 余英哑然,知子莫若父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那皇上,就更要让太医和御医给秦王殿下看看了,对外声称重伤,或许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次,总归是秦王殿下也遭罪了。” 我的皇上哟,老奴是怕你现在在气头上,事情过后来后悔。 然而,盛昌帝不开心,他只能找个理由劝,并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想法。 甭管秦王到底是真重伤,还是假重伤,盛昌帝都得心里有数不是? 光是闹脾气的话,若是将来出什么问题,还不是得你生自己的气。 盛昌帝冷笑:“那就一起看看!” “一个个的,朕是看不懂了。” 暗龙卫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余英一眼,太过偏颇的命令不好传啊! 万一出什么问题,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稍不注意就得要命。 暗龙卫消失在天启殿,盛昌帝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很黑。 都是些什么叉烧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余英:……“皇上,还不一定就是宁王!” “可不能先气了自个儿。” 盛昌帝叹了一声:“不管是不是宁王,朕这心里都不好受。” 是宁王,那就猜中了,这不孝不悌的玩意儿刺激得他杀意爆棚。 如果不是宁王,那就是别的儿女,除了宁王还有这么让人齿冷的孩子,那又是什么值得放松的事吗? 余英:……总归左右不舒服就对了。 “皇上,六公主刚刚送了不少蔬菜来呢!” “今年夏天热得久,冬季菜长得比去年都好。” 看他的,转移话题大法。 还有,提一提让盛昌帝舒心的子女,缓解一下心情。 虽然盛昌帝最近不见六公主,不表示盛昌帝对六公主有意见,而是太痛了,不想让孩子看见自己的狼狈。 或者,盛昌帝也不愿在虞婔那儿看见期望意外的情绪。 怕看见后,证明自己的想法多么难堪。 盛昌帝这才想起来,虞婔去年就汇报过的事情。 今年他是打算大规模干的,赚一些银子。 不曾想,夏天卖冰赚得够多,就把这茬给忘了。 当然,他忘了也不会耽误事儿。 事情是早就安排下去的,时间到了会有人按照程序做。 加上,虞婔那边安排了技术指导,早就做起来了,不需要盛昌帝事事过问。 “皇庄也已经种出来了吗?” 余英点头:“长得也挺好的,就是这炭……最近用得有些猛。” “若是往年那样冷,想要种菜,需要更多的炭。” “惜炭司那边,让他们提供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给银子,成本也太高了。” 第559章 突然就好了 盛昌帝有些恍惚,果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生气,注意力被转移了。 “小六那边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来的?” 余英:“皇上忘了吗?原本就是因为六公主让庄子佃户自己烧炭,存了不少。” “好的炭就卖给了公主府,很差的就自己用了。” “因为难得用炭取暖,一个个的觉得奢侈浪费,这才在下雪天种出了菜。” “今年准备更加充分,六公主庄子上烧了不少炭。” “没有商人在其中炒价,六公主买的炭价格很低。” “而那些种菜的佃户,付出了时间和劳力,并没有付出银子做成本。” 盛昌帝恍然,才想起是这么回事儿。 “那让人问一下,小六小七的佃户家里余留的炭多不多?” “多的话就买下来,另外,小六小七用的好炭也可以买一些,毕竟,比起外面的炭便宜多了。” “让小六小七今年就吃点亏,原价卖给皇庄种菜。” “明年皇庄自己准备要用的炭,但是不能对外出售,只能自用。” “朕自会在别的地方补偿小六小七的。” 余英笑呵呵的:“六公主和七公主不会介意的,她们原本初衷就是为了满足自家用炭。” “下雪天种出了菜就是附加的好处了。” “两位公主的酒楼食府定然会赚得多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盛昌帝果然没那么气了,属于气过了,能冷静的看待问题了。 仔细一想,又觉得宁王做出这样的事来很正常,不值得生气。 不过是看秦王没有了太后护佑,觉得秦王现在很惨,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而已。 没过一会儿,就有御医求见。 盛昌帝诧异:“去皇陵……没这么快!” 余英:“皇上,这是得令去给皇后娘娘看病的,算算时间,确实应该回来了。” 明显感觉到,自从因为端王吐了血之后,盛昌帝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盛昌帝:……这么说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自从天气极速降温,太后殡天,皇后身体本来就没好利索,还要操持太后的身后事。 在太后出殡之后,皇后再次病倒了。 这次更是来势汹汹,高热反反复复,人似乎都有些烧糊涂了,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 这情况不仅吓着了五皇子靖王,也吓到了盛昌帝。 刚死了老娘,又死发妻的话,恐怕外面的流言蜚语要上天了。 所以,盛昌帝及时的让御医去给皇后看病,并且每日汇报情况。 这几日稍微的有些好转,但是并不明显。 至少皇后娘娘高热控制下来了,反复的时间长了很多,虽然人还是没醒,但是没有再说胡话,似乎睡得比较踏实。 这样已经是好转的迹象。 不只是靖王和御医,盛昌帝也松了口气。 同时,盛昌帝对皇后又有些厌烦,身体不好就不要总是握着宫权不放。 太后的后事明明可以交给别人做的,为什么要自己劳心劳力的? 现在累出病来,宁愿让身边的大宫女和老嬷嬷处理后宫之事,也不愿意交出来,这是有多忌惮别的宫妃? 盛昌帝很讨厌这么拧不清的人。 若是朝堂之上有这么多拧不清的,什么事情都很难做。 他隐晦的劝过,皇后却我行我素。 当场答应得好,之后也找理由全然不做。 对此,皇后有话说,内心更是苦涩不已。 当初她只是怀疑,选秀的时候还是交出去了,但是彻底打脸了。 她永远记得当宫权好不容易拿回来后那行事艰难的样子。 哪怕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除。 以其他宫妃的手段,有些伤害就是永久的。 她真的不敢想,再次交出去后拿回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恐怕她就算没死,皇后的权利也削弱到了极致,她儿子怎么办? 变相被禁足的女儿又要怎么活下去? 顾忌的太多了,舍不得的也太多了,所以,皇后就算知道盛昌帝不高兴,对她的做法有微词,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死的拽着不放手。 当真是没办法啊! 盛昌帝不知道这些,也不想懂。 就算皇后明说了,恐怕盛昌帝都会觉得,能被别人在短时间内这么容易的渗透,那么皇后的管理本身就不怎么样。 “宣。”盛昌帝眸色一深,不得不继续了解下去,就怕皇后真的在老娘的百日祭内死了。 不是元御医,但这位也没有比元御医年轻多少。 此时,张御医面上竟然露出很明显的喜色,看起来是好消息。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已经喝了药,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只要休息一番,按时喝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盛昌帝先是高兴,然后皱眉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 “昨天不还很虚弱,昏迷不醒吗?” 张御医:“昨晚上,靖王殿下伺疾,可能是母子连心,孝感动天,皇后娘娘今天一早就大好了。” 盛昌帝:“……是吗?”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当初他也不是没给太后整夜整夜的伺疾过,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奇迹。 难不成上天都在暗示他不够孝顺吗? “张御医往日都是用药治病的,怎么突然改信玄学了?” 张御医呵呵一笑:“倒也不是玄学,病人的心情和想法,的确会影响病情。” “皇后娘娘或许就是想儿子了。” “倒是公主不常进宫,不然,皇后娘娘指不定能心情更好。” 毕竟现在儿女都在宫外,相见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容易。 “是吗?”盛昌帝想了想,“余英,让二公主进宫看望皇后,身为女儿,亲娘病成这样了,她看望过几回?” “不要让朕在别的地方有更多的失望。” 之前的失望根本没机会发作,二公主还要继续下去吗? 张御医全须全尾的从天启殿出来,看着外面不算好的天,总算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觉得很扯,但是,之前皇后那情况,他真的很难说能治好的。 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雨过天晴。 虞婔收到消息的时候却特别注意到靖王不是一个人进宫伺疾的。 而是带了苏夙。 离谱啊,这人居然还能翻身。 第560章 呵呵,男人 之前苏夙接连出问题,靖王妃以及后院的女人集体使劲。 又出了一个很会的田甜,早就将靖王给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苏夙没有新手段,靖王对她的感情和关注就会被极尽的削弱。 本来虞婔之前关注的时候,就发现靖王已经很久没去见苏夙了。 只不过前期投入的成本可能太多,不舍得直接放弃。 靖王还是会不断的让人给苏夙送东西,嘘寒问暖,或者问府医,苏夙的身体情况。 就是人忙的很,没空出现。 苏夙一开始还不觉得有问题,对自己的魅力和手段极有信心,总觉得她跟这时代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要靖王的眼睛不瞎,都能看见她的与众不同。 殊不知,再有与众不同,也得维持新鲜感。 而且很多东西都应该在水准之上。 比如身体,至少也得保证开了荤的男人酱酱酿酿! 比如脸,病弱是病弱了,但是瘦得跟麻杆似的,颧骨高耸,越来越趋近于皮包骨,这也没什么美可言! 林妹妹和西施,人家首先是长得美,病弱才是加分项。 谁家是病弱为主,美才是附属产品? 总之,苏夙现在是要身体有躺床,啥也不能做。 要美貌有皮包骨,其实也不耐看。 靖王是见过苏夙最好的时候,这么一对比区别相当明显。 靖王不去见苏夙也有这方面原因,总觉得现在的苏夙破坏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完美,见得多了可能滤镜会碎一地。 如果连自我安慰的那点美好都消失了,靖王觉得最初的感情也留不住了。 指不定会想让苏夙自生自灭去。 然而,他还保留着那点美好,内心有点愧疚。 不知怎么的?苏夙进了靖王府就变成这样了呢? 若是死了,怕不是其他人还以为他折磨女人。 而且,苏夙偶尔确实有不少新奇的点子,他又舍不得放弃。 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他现在也回过味来,苏夙只能出主意,不能听她的。 他手里也有谋士,拿了主意另外操作,可能会起到更多不可思议的效果。 这点,他真应该跟端王学习学习。 一个女人,是真的不懂皇朝,不懂政治权势。 之前因为苏夙总是信誓旦旦的,就浪费了那么多次的机会。 靖王考虑着,鉴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所以不能完全放弃苏夙,又还嘘寒问暖的表示了关心。 这让苏夙放松了警惕,只以为靖王还在她的掌控中。 等天气凉快下来,只需要保暖,苏夙的身体好了不少,这才发现天要塌了。 靖王已经被王府后院的女人笼络了,瓜分了,心已经飞了。 苏夙气得想吐血,内心的某种信念在一点点的崩塌。 她不明白,一样的手段,一样的感情,为何就靖王没有对她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难道就因为系统沉睡了吗? 或者还因为攻略进度没有达到最高,所以她才病一段时间,靖王就变心了? 要说皇子的感情不靠谱,可端王对萧侧妃不是就很好吗? 所以,还是靖王这个人有问题? 嫡出的身份简直就是骗局。 苏夙气得不行,但是已经体会到了这破坏的身体有多差,又不敢生气,经过几天的思考,痛定思痛。 她突然觉得,跟靖王不要谈感情,不靠谱得很。 而且,她照镜子时差点被自己吓死,才发现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已经没有了。 这辈子的身体虽然没有长得特别绝美,但是经过她的拾掇,仿佛开了美颜一样,比本身美了好几分。 一场病生下来,将她之前用的光环符箓的作用压到了最低,微乎其微。 苏夙才知道,她根本生不起病。 既然如此,不如跟靖王谈交易,讲利益。 还想走感情的路子?她真怕自己哪天死在这王府后院都没人知道。 于是乎,苏夙忍着肉痛,决定拿出一张治愈符给皇后。 她知道皇后对她不待见,无所谓。 她只需要靖王感激她,重新看重她便是。 而且,苏夙这次也不打算偷偷做,这样的手段已经无法给感情加分了,只能让玄学震住想震住的人,只要他们产生了敬畏,至少会好好养着她。 她的存货虽然不多了,但是,只要操作得好,可以给自己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能更好的进行后面的事。 只要她成了皇后,能将系统唤醒,那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所以,在知道皇后病重的消息,苏夙让人给靖王传话,说她能治好皇后。 靖王本来一直抱着苏夙还有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信念,苏夙这么说,他也信,只是没想到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也并非让人眼前一亮的主意。 而是……救人? 靖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忍直视苏夙现在那张眼眶凹陷的脸,默默移开眼神,疑惑的问道:“你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不医自己?” 苏夙一直在观察靖王,见她不敢看自己,一颗心就不断往下沉了,还想破口大骂。 呵呵,男人…… 她真的是被前几世永远占第一位,爱上就会付出所有的爱情给蒙蔽了。 忘记了,这世界还是有很多渣的。 而且,这辈子的目标只是龙气和凤气,她自以为凤气就是最容易的,成为皇后就行。 哪怕做不了皇后,做太后也成,也会有一定的凤气。 所以,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男人,只是她选择了靖王而已。 加上攻略到一大半,靖王还没有对她死心塌地就没办法继续了。 可自己选择的人,那……就算是苦果也得自己咽。 以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苛刻,她也不可能换男人了。 只是眼底蕴着冷意,对这个男人彻底的失望,心里还没有半分内疚。 是靖王先背叛他们爱情的。 “我这东西是在一位高僧手上求的,他救治了好多人。” “都是看着好起来的,但也不是没有限制,像我这种顽疾是治不好的。” “我听说了皇后娘娘的病情,应该刚好合适。” “王爷要不要试一试?” “毕竟,死马当活马医。” 第561章 不谈感情,只谈交易 说起这个,苏夙暗恨不已,她也没办法。 系统兑换的治愈符,的确可以治疗现实中大部分的病,包括一些绝症。 但是,对她这种天道反噬的伤,没有任何的作用。 否则,她岂会不给自己用。 如今,她拿出来治疗皇后,不是害人,天道应该不至于找她麻烦! 苏夙还在琢磨,突然被靖王声音吓了一跳,就听他呵斥道:“放肆,你说谁是死马活马的?” “在本王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若是被外人听见,又得出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皇权是不能冒犯的,说话得特别注意,你怎么就不知道改呢?” “本王不明白,你都学了那么久的规矩,为什么连这最基本的也改不了?” “你口中的死马,可是一国之母。” 母后的身份,嫡出的出身一直是他的骄傲。 不管他的出身背负了什么,又多么让盛昌帝不待见,也都是他的资本。 平日里,靖王就算不说,也时时刻刻装在心里的。 他总觉得苏夙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有时候胆子大得离谱,完全不在意有什么规则。 这样散漫的心态,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闻言,苏夙心再度犹如坠入冰窟。 果然,男人喜欢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初她表现得再差,靖王也从来不说她做得不好,更加不会呵斥。 只是委婉的提醒他这个世界的规则,帝都城的规则,或者上流社会皇室的规则。 还感叹他现在不是皇帝,若是闹得太凶,他护不住她,她日常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 男人不喜欢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是什么,神情和语气多么不耐烦啊! 一脸你怎么还没有改的嫌弃……完全忘记了他当初的要求就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没见过遇到渣之后都会发生什么。 但发生到自己身上,确实是第一次。 苏夙眼神麻木,这段时间的心理路程让她现在感觉到委屈,却一点都不伤心。 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委屈,楚楚可怜,可眨了眨眼,已经练出来的好似水龙头一样的泪也失灵了,愣是没有半点湿润的样子。 顿时烦躁起来,苏夙也不演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别人听见了?这是我的院子,哪有什么别人?” “反正我就这么一份,要不要给皇后用,你自己斟酌。”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耐烦说,我还不耐烦听呢!” 靖王瞪大了眼睛,一脸你怎么这样无理取闹的震惊模样:“你……” 苏夙冷笑:“我什么我?虞晰,五皇子,靖王爷,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入你的眼。” “可一个人将自己曾经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颠倒反复,就算身份再高,人品也下得很。” “身为嫡子,却不得皇上喜欢,你当真就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问题吗?” 苏夙越说越气,欺身上前,眼神锐利,满是控诉:“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谁?难道是因为我自己吗?” “可曾经你答应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一副什么的模样?” “你自己要不要照镜子比一比?” “你背叛了我们的承诺,还想我百依百顺吗?” “你忘了,我苏夙从来都不是那么顺从的女人,你要喜欢这样的王府后院不是有很多了吗?怎么?当初喜欢我的特立独行,现在又要将我变成跟其他女人一样吗?” 或许是苏夙现在的样子,再有这样的情绪和表情,显得极为狰狞。 靖王被震住了,不由得后退避让。 听见苏夙声声如泣的质问,靖王多少还是有些内疚心虚的,但是被这么说出来,又忍不住愤怒,他是靖王,皇帝嫡子,不要面子的吗? “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不是让你永远这么毫无规矩。” “你不知道为了保护你,外面都是怎么说本王的?” “本王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 在靖王看来,苏夙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若非他一直在这坚持治疗她,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一句背叛,就将他对她的好全部抹杀了? 苏夙嗤笑:“多,这就叫多吗?你将这些分给了多少女人?” “从一开始,我要什么,你不明白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苏夙走一步说一句,显得非常沉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一句句的,到底有第三个人什么事儿?可你呢?王府里有几个第三人,第四人?” 越说越生气,苏夙感觉呼吸又要不顺畅了,捂着胸口喘了两口,不想听靖王的解释。 刚好靖王退到了门口,苏夙突然伸手将人推了出去:“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原本我只是想治好皇后娘娘的,现在我不愿意了。” 见靖王在门外踉跄的站好,苏夙冷笑的把着门,“如果你想要皇后娘娘好起来,必须给我请封侧妃,否则,咱们鱼死网破。”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靖王目瞪口呆。 长这么大,就算在父皇面前没有拥有的嫡子待遇,他也从未吃过这样的闭门羹。 那一刻,关上门好似一巴掌重重的摔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还有点痛。 他不明白,原本的一场谈话,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一次吵架? 这也就算了。 明明在说救皇后的事,最后又怎么变成了一场交易? 侧妃? 上次选秀大封,靖王府的两位侧妃都已经有人了。 他能给苏夙求得一个庶妃之位已经非常不错了,她有什么功劳和资格让人为她打破规则,让靖王府有第三个侧妃来? 靖王气极,有心不理苏夙,却在皇后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焦虑中,再次想到了这茬。 不得已,靖王只好招来心腹谋士偷偷商量。 谋士非常震惊,非常看不懂苏夙的操作。 她到底是什么品种,竟然敢当面威胁靖王,还拿皇后来做交易? 她真的……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有什么保护自己的法子吗? 鉴于苏夙历来比较神秘,有点玄学的本事在身上,谋士相当慎重的考虑一番:“王爷,苏庶妃那能治疗皇后的手段是真的吗?” 第562章 答应,不算背叛 靖王眸色黝黑:“以本王对她的了解,她能这么说,那就有九成的把握。” “对于此事,她非常笃定,似乎只要用了,母后一定会好起来。” “虽然有些事情做得不好,但是,从未撒谎。” 谋士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不管真假,确实值得一试。” “皇后娘娘对王爷来说,就像太后于秦王。” “王爷也看到了,没有了太后,秦王都遭遇了什么?” 靖王打了个寒颤:“确实如此,母后是一定要救的。” “可苏夙竟然说,必须得封侧妃……王府已经有两个侧妃了,不可能为了她破例。” “否则,父皇那边就过不去。” 谋士垂眸,心底的恶意野蛮生长,好似再也压不住的模样。 他跟苏夙打交道,比王妃都多。 但基本都是苏夙在吩咐,他在听,完全没有什么有效的交流。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心里是介意的,苏夙对他,或者靖王的属下都一副高高在上,吩咐你办事你办好就行了。 办不好是你没本事,要受罚的。 因为饕鬄食府开张的事,卖月饼冰碗的事,他帮忙了不少,但是结果不理想,苏夙还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以至于被靖王惩罚了好几次。 谋士对靖王没有意见,因为靖王本意是不罚的,主要还是苏夙说做不好事,不罚不足以服众,没法管理其他属下,这才逼得靖王不得不处罚。 不过每次,转身靖王就会从别的地方补偿他。 他最不爽的就是苏夙的挑拨离间。 又不是靖王妃,一个宠妾算什么东西? 不过之前再有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现在……王爷对苏夙厌烦了,是不是他就可以报复回去了? 何况,对付苏夙,皇后暗地里早有吩咐。 于公于私,他都想冲苏夙出手了,这……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 主要他看见了靖王说起苏夙时,再无丝毫以往的甜蜜,而是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他终于等到苏夙被彻底厌弃的一天。 虽然不知道吵架的时候,苏夙都说了什么,但他敬佩和感谢她的勇气。 刀子都递到面前了,不用似乎不好意思。 “王爷,属下有个想法。” 靖王点头:“你说,叫你来,就是想看看这有没有办法解决……” 谋士:“王爷可以先答应她。” 靖王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馊主意?” 谋士笑了:“王爷先答应就是,救皇后要紧。” “不过,属下有点疑虑,苏姑娘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自保手段?” “等闲……苏姑娘娘家不在帝都城,手里也没有得用的人,怎么敢跟王爷叫板?” 靖王愣住了。 谋士的话让他想起了更多的事,一句话在心里徘徊,苏夙是笃定他不会要她的命吗? 还是赌他不敢? “其他的不知道,不过,如果遇见猛烈的攻击,可能有什么自保的手段。” 谋士若有所思:“那不猛烈的攻击呢?” 靖王一怔,瞬间抬头,目光如炬:“什么意思?” 谋士:“不是一次性要人命的那种,可以拉长一点时间。” “王爷或许可以试探一下,如果她能发现,再想别的办法。” “而且,不是致命的,王爷也有理由解释,防止苏姑娘鱼死网破。” 就差直接点名说用慢性毒了。 靖王微微张嘴,似乎也有点措手不及。 谋士心下咯噔:“王爷舍不得了吗?” 靖王回神:“倒也没有,只是……之前确实没有想过。” 第一次触及这个法子,有点震惊,心里的情绪是复杂的。 不是感情死灰复燃,而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谋士:“王爷若是心有顾忌,其实……王爷不必亲自动手。” “甚至,都不必用王爷的人。” 苏夙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底气这么刚? 只要靖王这边一放开,有的是人愿意代劳。 皇后,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 靖王听懂了,也沉默了。 确实,他不可能亲自下手的,让他下命令也有些堵得慌。 但,若只是放开一点对苏夙的保护,或者做得没那么好,那么严密,让苏夙自己去跟别人斗,要斗输了可不关他的事儿。 谋士看出靖王的挣扎,再接再厉:“王爷,教苏姑娘规矩的两位嬷嬷都还在她院子里呢!” 后院女人不得用,这不是还有皇后的人么? 靖王:……很周密了,这是刚刚才想出来的办法。 谋士微笑:“王爷,追封的侧妃也是侧妃,既不违背规定,又没有失信于人。” “这可是两全其美一个法子。” 靖王终究还是被诱惑,被说服了。 能让苏夙满意,又能全了他的面子,还有第二条更好的路吗? 于是乎,靖王答应了苏夙,只要她治好皇后,就会给她请封侧妃。 苏夙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单纯的交易而已。 她只是在想,册封侧妃后,能不能让系统醒一醒? 因此,就在秦王和齐王被刺杀的这天晚上,靖王带着苏夙进宫伺疾了。 看着苏夙突然翻身,靖王府后院的女人都惊呆了。 包括靖王妃。 毕竟靖王妃来自崔家,跟皇后是同一个家族的,就算要伺疾也该是她去啊! 带苏庶妃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亚于当场打脸,靖王妃脸色非常难看,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靖王当真是丝毫脸面都不给她留啊! 再不济,靖王要带苏夙,也让靖王妃一起打掩护,也不至于让她这般难堪。 第一次,靖王妃对苏夙起了浓烈的杀意,这人邪门得很,只要摁不死,似乎永远有机会翻身。 而下一次再想这么容易抢夺宠爱,只怕更难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无翻身之地。 那厢,靖王已经打算伺疾一晚,若是母后能醒来,还要跟母后对好说法。 不然,对外无法解释,盛昌帝那边也无法交代。 他也不可能让苏夙对外给别人治疗,让苏夙积累更多的人脉。 再说了,苏夙早就说明,只有一次机会。 高僧的手段,她也不可能储存很多。 不管靖王信不信次数问题,进宫后没有着急。 一直到半夜,靖王屏退了所有人,才让苏夙出手。 第563章 渣得有点彻底 靖王目光坚定,一副我绝对不会回避,一定要看着你怎么搞事儿的模样。 言外之意,他已经完全不信任苏夙了。 苏夙扫了靖王一眼,心底冷笑鄙视不已。 这个男人,渣得有点彻底。 当初要不是她没有别的选择,真的一点都不想选。 若非后期太过激进了,小瞧了这个时代的人,也小瞧了天道选中的大气运者,她也不至于中断攻略,让这人触底反弹。 几乎被攻略过,靖王的厌恶来得更加凶猛和不讲理。 对,就像当初攻略的时候,无脑偏袒她一样的不讲理。 曾经觉得这股神秘力量用起来有多爽,现在就觉得反噬有多无力和恶心。 一如之前无意中杀死了大气运的二驸马,反噬有多恐怖,她是亲身体会了。 当然,此时的苏夙,对靖王也是一千个一万个的看不上,太渣了。 打定主意,这次也没打算隐瞒,誓要给这些不长眼的一些震撼。 苏夙拿出一张鬼画符一样的符箓,放在皇后的额头前。 靖王:“……”什么玩意儿? 早知道是这种法子,他就不该相信。 不过下一秒就目瞪口呆了,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迹。 苏夙点击使用,指间的符箓无火自燃? 一道靖王看不见的柔和白光浸入皇后的身体。 无火自燃就已经震住了靖王,他看得很清楚,苏夙绝对没有多余的动作。 要是虞婔知道苏夙能一键激活符箓,估计要羡慕哭了。 有系统和没有的,还是非常的不一样。 想当初南崎为了激活祈雨符,血都不知道放了多少。 然后,靖王虽然没有看见其他东西,却能发现皇后的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中也明显越来越好了。 靖王:“……” 仿佛有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大心脏,有点窒息。 这样神秘的能力不是他的,只会觉得恐怖。 有那么一瞬间,靖王只想伸手将苏夙掐死,看她是不是不会死? 苏夙没感觉到危险,反而斜眼看靖王,“王爷可看清楚了吗?刚刚皇后的情况你也看在眼里,现在……王爷还是想一想怎么跟御医和皇上解释!” 靖王吸了口气,讳莫如深的看着苏夙,“这些自然不用你来操心。” 原来这个女人隐藏的东西更多。 说什么他背叛了他们的承诺,貌似她也没有多坦诚! 所以之前给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靖王是一边恐惧,一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苏夙有这样的能力,就可以做很多的事。 他现在已经不相信苏夙说什么符箓是高僧手里所得了。 就算符箓是,那这样使用也是符箓自带的吗? 又怎么保证不被突然激发呢? 越探索,越觉得苏夙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虽然是皇子,但也是普通人,真要针对起来恐怕没有胜算。 此时此刻,靖王对苏夙的忌惮达到了巅峰。 苏夙冷笑:“那就王爷自己操心!” “不过我提醒王爷一句,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不然,我能治好皇后娘娘,也同样能让治疗无效。” “王爷若是不相信,可以试试。” 说着,转身出了屏风,找到美人榻躺了上去,准备休息。 她的身体真的太破败了,熬夜是要不得的。 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感觉四肢无力,头脑发晕。 没有精力跟靖王玩心眼子,未免说错话暴露什么,还是睡觉来得实在。 躺下去的时候,苏夙隐晦的擦了擦手心的汗,知道自己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和笃定。 她没有办法让起作用的治疗符无效化,只有道具攻击人。 这会儿只能利用靖王的无知和忌惮,否则,对皇后或者皇子出手,她可能还会遭遇反噬。 皇后再惨,也是拥有凤气的人。 中宫嫡子的气运紫气也不是二驸马能比的,不说弄死,只要出手,苏夙估摸着她这具身体都得当场没。 所以,只能口头威胁。 偏偏靖王确实忌惮,看着苏夙离开的背影,越发厌恶,拳头紧了。 说话的语气却很平和:“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本王必然会办到,就算为了母后,也不会食言的。” 苏夙这一招,让靖王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秘力量的。 幸好他确实没打算食言,不然,他还担心会遭报应。 三观在这一刻有被重塑到。 仔细想了想谋士的提议,靖王不免有些犹豫,玩这种文字游戏,算不算食言? 至于对苏夙出手,他就更加犹豫了,谁知道这女人有些什么自保的手段? 靖王在屏风边看着苏夙快速入睡,毫无防备的样子,越是这样越没有底。 这得多有恃无恐,才敢在这样的地方安然入睡? 莫非……这是故意诱惑他出手的? 靖王表情变来变去,最终回到床边,出神的守着皇后。 靖王这才注意到皇后有多瘦了,虽然比苏夙还要好一点,但也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他有多久没仔细看过自己的亲娘了? 靖王有些伤心,想到自己之前还因为苏夙一直忤逆母后,就越发的后悔心酸。 或许他真的是太年轻了,从来没看清过苏夙的本质。 皇后她们早早的发现,冒着和他决裂的危险阻止他对苏夙好,这才是真心,不求回报的的亲情。 此时此刻,靖王终于想起了,也体会到了皇后对他的爱。 不由得越发眼巴巴的看着皇后。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皇后终于醒了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突然就不叛逆了,眼里还充斥着消失很久的孺慕。 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是不是记错了时间? 靖王连忙让人送一些吃的来,这才趁着伺候的人没回来,小声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皇后的脑子慢慢捡回来,看着儿子有些不悦:“你确实做错了。” “就算是装,你也要装得像一点,将王妃带进宫来。” “你只带一个苏夙,将靖王妃置于何地?” “明日,靖王妃定然会有不少笑话传开,也会有苏夙备受宠爱的消息传出。” “再说了,本宫若是好起来,这岂不是还有苏夙的功劳?” 第564章 不给她镀金身 虽然,的确是苏夙的功劳。 可这样的手段不能对外说,从其他地方让苏夙得到好处,皇后怎么想怎么心疼。 “晰儿,你真的是太糊涂了,你现在就是再不满姓苏的,也给她镀了不少好处。” “她若是个带福气的,以后想对她出手可难了。” 皇后又欣慰又难过。 病了一场,她终于等到靖王清醒,看清了苏夙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不再无脑宠着她了。 难过的是,她身体的确是苏夙治好的。 想要完全抹除这份功劳可不容易。 还有,苏夙竟然有这等本事,就不能用常规的方式对付了。 怪不得一直以来用尽了手段都没有太大的成效,原来不是个普通人。 靖王整个人一僵,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也不想给苏夙镀一层金身,亏得慌。 皇后想了想:“既然这个女人神秘得很,你暂时就不要出手。” “让本宫先看看……只要之后你不要再护着她就行了。” 靖王点头:“儿臣保证不会再犯浑了。” 皇后冷哼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主要看表现。 不过,未免万一,真的应该早些将人弄死才行。 也就是现在苏夙病成了皮包骨,特别不好看了而已。 虽然以前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但是这个儿子就像瞎了一样……等等,既然苏夙有这样玄乎的本事,是不是当初也给儿子下了蛊,才让儿子对她那么痴迷的? 对此,皇后早就怀疑了,但现在才抓住了证据。 “晰儿,既然发现她有这些神秘的本事,你就没有想到更多的东西吗?”皇后伸长脖子看了看,从屏风的缝隙中看见苏夙依旧睡着,没有任何动静,便小声的说道。 靖王一愣,有种他不愿意去面对的不祥预感,“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为何你会对她那般痴迷?甚至一度言听计从?” “连崔家给你训练的死士都愿意给她,还白死了那么多?” “为何你会跟你二姐越来越疏远了?二驸马会死?” “晰儿,你真的该好好想想了,本宫知道你不喜欢靖王妃,可有一点本宫能保证,靖王妃必然没有二心。” “可她呢,似乎非要害得你家破人亡,亲人疏离啊!” 靖王轻吐了一口气,一颗心越来越沉。 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去回想,却被皇后无情戳破。 会痛,会流脓,但是,他能感觉到总有一天会愈合的。 皇后深深的看他一眼:“晰儿,亡羊补牢,犹未晚耳。” “可执迷不悟,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愿意承认和指示的话,就可能越陷越深。” “之前造成的错误,多弥补就好了。” 靖王点了点头:“母后,儿臣听你的。” 现在回忆起来,自从遇见苏夙之后,真的就像被迷了一样,连皇后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明明,他以前都是很听话的孩子。 皇后也非常感慨,眼睛一湿,忍不住哭了。 吓得靖王手足无措的。 皇后带着笑:“没有,就是很高兴,比本宫好起来更值得高兴。” “本宫的孩子……好像总算回来了。” 闻言,靖王忍不住心酸,越发的后悔愧疚。 母子俩重归于好,联络了感情后,就商量着如何搪塞御医和盛昌帝。 虽然很不想保护苏夙的异常,但不得不帮她掩饰下去。 毕竟,若是盛昌帝看上了苏夙的能力,到时候恐怕就更没机会对她下手了。 皇后一直想着弄死苏夙。 靖王则是觉得,绝对不能苏夙有更高的靠山,否则,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如今,他们俩算是撕破脸了。 说到底,皇后宫斗了这么多年,生活经验也丰富,最终想出了用靖王孝顺的名头来让她好起来。 虽然玄乎,但不是不可以解释。 一方面给靖王刷一波声望,一方面将皇后好起来的功劳全部摁在靖王头上,竭尽全力的抹除了苏夙的功劳。 反正,苏夙自己也不敢对外讲。 除非,她还能治疗别人。 最终,不提盛昌帝信没信,反正给皇后看病的张御医是信了。 不管怎样,皇后就这样一天比一天好,张御医只觉得他一大家子又能好好活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御医震惊高兴的去盛昌帝面前汇报好消息。 皇后立刻让人将靖王妃也接进了宫,对外说靖王原本是去看皇后的,结果突然起意的守夜,靖王妃在府上收拾东西,就迟了一晚上进宫伺疾。 然后,靖王和靖王妃又一起在凤栖宫伺疾了三个晚上,皇后直接就能起身下床了,这份孝心可真是值得人称赞。 不仅如此,第二天中午,皇后还让人将苏夙给送回了靖王府。 将苏夙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之后就完全没有人关注其中还有一个苏夙了,都说靖王和靖王妃孝心可嘉,病入膏肓的皇后竟然真的就这么好了。 直到皇后出现在众妃面前,彻底打碎了大家的疑虑。 那可是真的好了,皇后肉眼可见的长了不少肉,脸色更是白里透红,显示着健康。 不是为了给靖王刷名声才有的炒作。 众妃面面相觑,还以为皇后要嘎了,没想到……状态好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虞婔这种知道一点内情的,猜到定然是苏夙用了道具治疗皇后。 然而,皇后竟然说服了靖王,竭尽所能的打压苏夙,虞婔就有点看不懂了。 靖王对苏夙的滤镜没了吗?不爱了吗? 复宠竟然是一场笑话吗? 不确定,得再看看,忙不迭的让田甜仔细的打听一下消息。 靖王对苏夙的态度和想法,决定了她如何去对付苏夙。 如果苏夙的魅力不管用了,虞婔突然不想苏夙死了,只有活着,苏夙才会不断的给皇后和靖王添堵。 死了,反而促进了靖王皇后,乃至二公主的团结。 然后就是,靖王和靖王妃伺疾三日后,赚足了名声回府,就让田甜打听到,靖王和苏夙大吵了一架。 那是在靖王的院子里,靖王洗漱完毕后正想好好休息一番,毕竟在宫里做戏做全套,他在皇后寝殿的外间睡觉,总归是没那么舒服的。 加上发现了苏夙的神秘本事,对自身安全有忧虑,着实没休息好。 第565章 曾经承诺过什么 田甜是请示过靖王妃,让小厨房做了滋补的汤,亲自给靖王送去。 却发现苏夙捷足先登了,更早的来到靖王的院子。 田甜:“……”她以为她已经来得够快了。 万万没想到,苏夙身体不好,还能更快。 怕不是靖王出宫,消息传回来,这女人就来了! 被侍卫拦下来,田甜也不生气,将汤给了近侍,交代一番就走了。 不过,走远之后,在丫鬟的掩护下,田甜从小路回转,从死角进入靖王的院子。 这可是她进进出出无数次才找到的安全路线。 从后院靠近靖王的寝殿,远远就听见苏夙尖锐的叫声:“啊……虞晰,明明是我的功劳,你转嫁给了靖王妃是不是?” “没想到你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靖王吸了口气,冷漠的看着苏夙:“照你的意思,你做了什么要大肆宣扬?” “倒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本王也可以说明,是你救了母后的。” “问题……你敢认吗?” 苏夙愤怒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她最初确实只想着要给靖王和皇后一点震撼,但宣扬出去是万万不能的。 她只剩下一张治愈符了,根本不敢将这当成自己的能力。 只是,听说靖王妃因为伺疾这一出获得了纯孝的名声,苏夙气冲脑门,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质问。 就算是她不能要的功劳,也不能给靖王妃啊! 这不是资敌,强大了敌人吗? 靖王解释了,苏夙不想认,不管不顾的让靖王去将功劳揽在他自己身上,也不能给靖王妃。 靖王被闹得烦不胜烦,一巴掌将苏夙给打飞了出去,撞到了落地花瓶,不仅将人给打晕了过去,还将花瓶给打碎了。 靖王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震惊。 他知道苏夙的身体很弱,但是没想到弱到了这种地步。 还有,他出手了,苏夙也中招了,为什么没有任何的保护? 难道是……出其不意? 靖王忍不住骂了一句:“疯子。” 然后让人将苏夙送回院落,紧急召唤谋士商议,并且将消息传给皇后,征求皇后的意见。 不是他不小心打了苏夙。 而是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对苏夙呢? 真的要下毒手吗? 又要怎么下手? 谋士听完靖王的讲述,心情也挺复杂的,这么一个人是不是能算计的? 真的没问题吗? 可现在……好像有点骑虎难下了。 若是苏夙知道他给靖王出主意,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就算苏夙被算计死,恐怕也有办法将他带走。 所以,他不能回头,只能继续下去,一定要让靖王彻底放弃苏夙,还要对苏夙有杀心才行。 “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靖王摇头:“只是让人通知了,这女人简直疯了,瞧着就吓人。” 谋士也没有急着挑拨:“那等皇后娘娘那边有了消息再说。” 而此时,二公主因为盛昌帝的人传话,终于进宫看皇后了。 二公主一脸的委屈,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后病得多么严重。 她进宫时见到的皇后,虽然瘦,但是气色已经恢复,看着不错了,所以没什么感同身受。 皇后因为靖王清醒而火热的心瞬间降温不少。 复杂的看着女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隔了一层,很直接说道:“母后自然不会怪你,不过你也不能一直关在沈府不出来。” “本宫知道驸马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这样,恐怕很多人都会无视你了。” “你看看,这次都能隐瞒你本宫的消息,下次有更重要的消息,只会让你更难。” 这次不就引起盛昌帝的不满了? 而且,皇后看着二公主圆润的脸,丰满的身体,只是面色稍微有点白,实在是完全不像为驸马伤心的模样。 她病过也瘦过,更见过苏夙的模样。 这么一对比,二公主真的很难想象她关在府上是在做什么。 反正不是在伤怀。 二公主眼神一闪,低着头自责:“母后说得对,儿臣会改的。” 其实内心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宅了,但是没有借口出门。 她以为她表现得好,盛昌帝好歹给她一些好处,然后多存点资本,让人不至于欺负她这个寡妇。 没想到,盛昌帝不仅没管,还突然生气了。 借着皇后的话,她得恢复正常的日子才行。 二公主是不知道,因为有了六公主的对比,盛昌帝已经看透她的伎俩了,并且不待见,自然就不会照着她的想法来。 而且,沈淮死之前,他已经准备对二公主进行审问了。 因为沈淮的死才耽搁,二公主心里半点数都没有。 皇后不太在乎她改不改,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早就发现了,这个女儿主意大得很,根本不听她的。 “驸马怎么死的,你没有忘记!” 二公主眼神锐利:“永世不会忘,也不敢忘。” 皇后淡淡说道:“你弟弟也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了,你若是想报仇,他必然不会拦着。” 二公主狐疑:“真的吗?” “之前不是维护得很?” 皇后看着她:“那个女人做了不少事,让你弟弟心寒了,整个人就清醒了。” “本宫知道你在靖王府安排了人,本宫这边,那个女人警惕得很,不好下手。” “既然你想报仇,就给你一个机会,本宫保证,晰儿不会因此对你怎样的……” 二公主一个激灵,总觉得自己很多心思,皇后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平时不说,关键时刻却让她去做那把刀。 虽然她是想报仇,但是让皇后这么一说,二公主有种无法拒绝的憋屈。 说到底,亲娘还是为了弟弟,她终究只是一把刀…… 皇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妍儿,可还记得你当初为了嫁给沈淮,是如何在本宫面前承诺的了么?” 二公主一愣,随后惨然一笑:“母后提醒得对,儿臣不该忘记的。” “放心,这个仇儿臣必然会报的,绝不让姓苏的好过。” 还能承诺什么? 自然是以好弟弟的利益出发,承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弟铺路。 嫁给沈家,沈家的势力金钱都给靖王所用。 沈家的一切……也包括她啊! 毕竟,她是下嫁的公主,说出去也是沈虞氏。 如今皇后要用她这把刀了,她又怎么能有怨言呢? 第566章 人人心知肚明,只是不说 心中所有的复杂不甘都被这句话打散了。 二公主释然的一笑,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剑尘,没有镖局,没有沈家……她还有什么资格争? 要想将来过得好,给孩子一个未来,她就得好好做靖王的刀。 自己那点小算计,就烟消云散! 再开口,二公主就要平和多了,宅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该想明白了。 靠她自己,还是差得远呢! 加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如放下,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还有孩子,她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了。 沈家,不可能管两个孩子的。 皇后见二公主沉静下来,身上一直存在的那股拧巴叛逆感在消失,多少有些安慰,这才忍不住说道:“妍儿,梦想和痴心妄想是有区别的。” “人呢,还是得认清现实。” “是,乾宇的确是出过好几任女皇,但是……之后为什么没有了呢?” 二公主:“……”所以,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父皇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脑门,让她有种世界冰封的错觉。 突然就生出一丝庆幸来,还好,她其实什么都还没做。 “为什么?”二公主苦笑,有些恍惚。 皇后:“本宫偶然听你父皇提到过,先皇弥留之际给他留下了很多警训,其中一条就是……别让乾宇再出一个女皇。” 二公主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感觉到了浓浓的性别恶意。 皇后叹了一声:“所以,你看,你父皇对大公主那般特殊那般好,也从来没培养过公主不是?” “那个位置,不是想就能坐上去,坐得稳,又坐得好的。” “有些东西……天生就缺。” 皇后语重心长:“妍儿,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也该明事了。” “不切实际的东西少想,还是多考虑一下未来!” “你一直住在沈家也不是个事儿,因为你是公主,沈家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也不会对你太好。” “将来也不可能分东西给你。” “若是两个孩子不听话,指不定还会出手对付他们。” “你……” 话还没说完,二公主眼睛湿润了,突然哇了一声哭了出来。 跌坐在地,抱着皇后的腿哭得稀里哗啦,非常的伤心。 皇后沉默了好久,还是不忍的抬起手,像孩子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着她,没有说话,眼眶逐渐红了,模糊了视线。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二公主是盛昌帝登基后第一个孩子,而且是嫡子,盛昌帝其实比喜欢大公主还喜欢。 小时候,关于二公主的成长教育,皇后都是插不上手的,几乎只能看着她和大公主越来越不对付,争得越来越厉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就大了,也野了。 对于她这个母亲甚至有诸多的看不起,觉得她太窝囊,明明是皇后,却不会给儿子女儿争取应有的利益。 后来知道真相,对她更是鄙视嫌弃,觉得她非要生这么一个儿子,才让母女俩的处境变得如此艰难。 虽然是事实,可被女儿这般看着,皇后那颗心拔凉拔凉的,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正因为这样,皇后的一腔母爱就全部给了靖王,母女俩渐行渐远。 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母女的关系越发冰封。 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啊,曾经也寄予希望,只能看着不能插手养的女儿啊,皇后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的愧疚。 这一刻,母女俩的关系终于缓和下来,不再拧巴了。 而二公主只是失去了太多,一直抱着执念,但是没能力争取,就只剩下执念了,一心撞南墙,好悬被皇后给拉了回来。 将委屈,害怕和内心的迷茫哭了出来,二公主将头枕在皇后腿上,打着哭嗝抽泣着:“母……母后,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皇后叹了一声,柔和的说道:“你说哪件事?” 二公主一噎,小心翼翼的说道:“孩子。” 皇后:“驸马表现得太明显了,大家都不是傻子。” “自己有儿子,不让自己儿子给自己摔盆的人绝无仅有!” “再说了……沈家对你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昊天侯府到沈家老宅来将沈淮的东西全部拿走,可没有避着人,而且,还封了沈淮的院子不让任何人进……” 说到这,皇后更加忍不住叹气:“妍儿,能在上流圈子混的家族和人都没有傻的。” “相反,他们非常的精明,并且很善于在满天八卦中提取真实的信息。” “很多人都猜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人虽然不知道沈淮将大部分东西都给虞婔的人带走了。 沈家带走的箱子也多得让人眼红不已。 虽然不至于像萧怡的嫁妆,直接用珍珠宝石溜缝,那一抬一抬的也压弯了扁担,同时数量都赶得上十里红妆的嫁女了。 沈家也是没办法低调,或者偷偷拿走。 可如此大张旗鼓,将二公主的脸按在地上摩擦的行为,二公主和皇室没有任何的阻拦和行动,落在很多人眼里,跟明说没什么区别。 两个孩子,恐怕都不是二驸马的啊! 人人心知肚明,只是不说。 二公主忍不住又伤心的哭了起来:“母后……” 等二公主哭够了,心态才彻底平和下来。 以前是觉得无路可走了,所以不达目的就觉得亏了。 如今,皇后给了二公主另外一条路,借坡下驴,二公主终于愿意放下一些东西,为两个孩子多多考虑。 再说了,大公主的前车之鉴其实早吓着了二公主,之前只觉得自己没有回头路而已。 最终,二公主答应皇后,离开沈家。 去皇后陪嫁的皇庄过一段日子。 皇后也心疼女儿,“带着孩子好好散散心,不要再做让你父皇不高兴的事。” “过段时间,本宫,或者你弟弟有机会了,就求你父皇给你一座公主府。” “你搬出来,你的嫁妆和这些年从沈家得到的东西也足够你舒服的过日子了。” “沈家不会计较你拿走的东西,更多的你也不要去想。” “将来……”皇后没有明说出口,二公主也是明白的:“你弟弟自然会护着你,也会护着你的孩子。” 第567章 都在演呢 二公主点了点头,打心底的有一种轻松感,原来做出放弃的决定也没有那么难的。 为了那个将来,二公主也想为孩子多争取争取,就主动说道:“母后,那个姓苏的,五皇弟真的需要我来动手吗?” “他不待见苏夙了,也允许别人出手?” 皇后:“真的不待见了,可曾经毕竟为了那个女人做了一些疯狂的事,本宫担心你弟弟下手,将来会有点什么情况。” “为了完全杜绝这种事……本宫出手也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换成是你,有报仇的正当理由。” “而且,到时候让你弟弟跟你演一场戏,若是让人知道你和晰儿决裂,或者跟本宫关系也不好。” “你的日子反而会更加好过一些……很多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你都这么惨了,就没有必要再对付你了。” “你父皇指不定还能怜惜你两分。” “私下……本宫再贴补你就是。” 二公主点头,眼底也有对苏夙的恨意,“好。” 说着,二公主将之前苏夙用过爆裂箭刺杀虞婔,然后皇上看中,可能想要那爆裂箭制作方式的事说了说。 “如果弟弟能够拿到爆裂箭的制作方式,必然是大功一件。” “父皇应该会对他另眼相看,消除姓苏的这段时间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皇后若有所思,记在了心里。 反正都要弄死苏夙了,废物利用一下也不错。 就是……得讲究方法,不然苏夙肯定不会交代的。 母女俩关系就这么缓和了,姐弟关系也重新深厚了起来。 可二公主一走,皇后就冷静下来,安稳的去休息了。 玉竹见了沉默不已,只是乖乖的做事,心底惊骇唏嘘得很。 看皇后的反应,只怕之前跟二公主演戏的成分要大过感情啊! 母女俩说得情深意切,恐怕真情实感只有一两分,剩下的,还是算计。 二公主啊,曾经太伤皇后的心了,不是哭两场就能找补回来的。 二公主上了马车,凄苦的神情就消失了,面色平静得惊人,吓得雀儿和翠儿对视一眼,低头不敢看,也不敢想。 关于皇后和二公主的谈话和反应,虞婔很快收到消息,较有兴趣的将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个母女还真是,有意思得很。” 哭一场,都在演呢! 二公主和皇后离心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哭一哭就没有隔阂了? 皇后利用二公主去对付苏夙,不让靖王脏手。 二公主也是无路可走了,皇后虽然是利用,但还有两份感情,提出的建议的确是最适合二公主,也对二公主好的。 二公主这才顺杆儿往上爬,依附靖王给孩子谋取一个未来。 毕竟别人都指望不上了,她自己也有心无力,争不动了。 红梅啧了一声:“二公主当初嫁给二驸马就不怀好意,恐怕这些年从沈家捞到手的东西不少。” “沈家没胆子向二公主要回去,不代表不介意!” “皇后还让二公主多的不要想,以为拿得不够多吗?” 虞婔轻笑:“正常,在皇后看来,沈家就算介意,也不敢要的。” “皇后应该低估了二公主当初的算计和野心,也低估了二公主到底从沈家手里谋取了多少?” “不够多的话,二公主绝对不会答应搬出去自立门户,养孩子的。” 红鲤眼睛一亮:“那公主,我们要不要……帮沈家拿回来一些?” 虞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法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二公主就算去皇庄待着,嫁妆还在沈家老宅,若是失窃了,沈家不仅要担责任,还要被赖上。” “等她搬出去后……时机是个问题。” 主要虞婔觉得,等二公主搬出去,指定到时候夺嫡都明朗了,只要不是靖王,就不会护住二公主。 到时候拿不拿的,二公主恐怕也护不住太多好东西。 要么在夺嫡的过程中支援给靖王。 要么多的她也受不住,用不了。 谁让二公主中途拐弯,又选择了依附皇后和靖王,继续维持这段亲情。 那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恢复如初? 红梅想了想:“那二公主要对付苏夙,应该还是会找田甜!” “难不成真的让她动手吗?” “如果将来靖王突然醒悟,又想起苏夙的好,田甜可就要背黑锅了。” 到时候二公主一推四五六,靖王也不可能真的怪她,为了一个私人对付亲姐,那动手的人就得承受所有的发泄和报复。 虽然等尘埃落定,田甜立刻离开靖王府,但是……这么被利用总觉得有些不爽。 虞婔:“让田甜去找靖王妃!” 屋内的其他人都惊了,集体“啊”出声。 这是什么操作? “田甜本身就是二公主送进靖王府的,田甜跟二公主有联系,会听二公主的吩咐办事……这很难想吗?” 虞婔淡定的说道:“是个人都能猜出来!” “而在靖王府,田甜已经是靖王妃一派的,算是靖王妃的人。” “所以,田甜主动投诚,将二公主的意思告诉靖王妃便是。” “诚恳一些,说二公主是她的恩人,能进靖王府都是二公主的功劳之类的……就说以前二公主也没有什么吩咐,就这一次说做了,以后都不再找她。” “但是田甜毕竟只是一个位份地位的宠妾,想杀苏夙并不容易。” “觉得这跟靖王妃的想法也不冲突,所以希望靖王妃能帮个忙,给予方便。” 虞婔挑眉:“顺带提一提,这其实是皇后的意思,也是靖王的想法。” “若是靖王妃愿意,指不定就将活儿揽过去了。” “也就没田甜什么事儿了。” 靖王妃想在皇后面前表现,想要靖王看见她,接手的几率很大。 王妃出手,靖王将来后悔也不会因为死去的苏夙再有什么动静。 嫡妻和宠妾到底是不一样的,就算迁怒也要慎重考虑三分。 就像皇后,惹得盛昌帝再不高兴,再厌烦,也没有提及废后什么的。 除了皇后是先皇的意思,也是不那么容易废。 第568章 试探结束,正式算计 靖王府,田甜收到虞婔的消息后,轻笑了一声,觉得确实应该让靖王妃出手。 这王府啊,越乱越好。 虽然,她并不介意杀人和手染鲜血,但主人的法子更好,必须执行。 于是乎,田甜趁着给王妃请安的机会留下来,就将二公主的意思说了说,顺带提到了皇后和靖王。 当然不会说得那么直白。 就说自己发现最近靖王对苏夙很不满。 还吵架了,睡着了还骂苏夙是疯子呢! 偶然听靖王提到说什么皇后娘娘,也说过什么时候才会动手之类的话……所以,她私以为这是皇后和靖王的意思。 二公主只不过是个执行者。 她一定要将这事儿做好。 可她能力有限,无法无声无息的对付苏夙,才请靖王妃帮忙的。 果然,一听说是皇后和靖王的意思,靖王妃就心动了。 何况,她苦苏夙久矣,早就恨不得弄死这女人了。 如今,皇后和靖王都默认了的话,她就可以放心出手了不是? 靖王妃见田甜无辜清澈的眼,突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田甜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惊吓:“没,没有。” 之前都没有用计谋去杀人,都是很直接的用武器。 靖王妃轻笑一声:“那你敢杀吗?就算本王妃给你方便,你打算怎么杀?” 田甜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不只是公主,还有皇后娘娘和王爷,王爷待我那般好,她竟然敢威胁王爷,甜儿就算拼命也要完成任务。” 靖王妃瞪大了眼睛:“你要跟她拼命?” 万万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是硬上吗? 打着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主意? 一脸勇敢的站在她面前说这么重要的事,结果杀人计划这么……草率吗? 突然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田甜腼腆一笑,“只要能帮到王爷,甜儿什么都愿意做的。” 靖王妃:“……”王爷不在这里,但是不必在她面前表这样的忠心。 “算了,这事儿……你不必插手了。” 田甜有些着急:“可公主那边。” 靖王妃:“算你的功劳便是,照你这种想法,别帮倒忙。” 谁家后院宅斗全靠肉搏啊! 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她这个王妃又要成笑话了。 没想到田甜看起来柔弱,却有一颗能动手就不瞎逼逼的心。 田甜懵懂的嗯了一声:“哦,那,那……就听王妃的?” 靖王妃慎重点了点头,就没再管田甜,自顾自的琢磨起来。 目前来看,苏夙对自己院落经营得就还好。 身体不好,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 以前还为了勾引靖王,现在……似乎翻脸了,就闭门不出。 这样的人想要算计可不容易。 想来想去,靖王妃发现……只有苏夙每天喝的药能动一动是手脚,才能无声无息的。 当然,熬药是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熬的,不好动。 但是药材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不管是在府医那儿拿药,还是在府外的医馆,总得去拿。 “王妃娘娘,要……下毒吗?用猛一些的?”心腹嬷嬷凶狠的说道,早对苏夙看不顺眼了。 以前仗着王爷的宠,可没少落王妃的面子。 靖王妃摇了摇头:“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下毒反而是最蠢的。” “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药,一旦身体有变化,定能察觉,这不等于告诉她有人要下毒害她吗?反而提醒了她,得不偿失。” “这条蛇,可不能惊着了。” 心腹嬷嬷愣了一下:“那……要怎么做?” 靖王妃冷笑:“学了那么多年的药理,难不成只会用毒?” “让人抓药的时候混一点不该有的药材进去,相似的最好。” “破坏了药力,或者打破了平衡……就她那破败的身体,肯定撑不了太久的。” “对付这样的人,不必太脏自己的手,之前若非王爷护着,早做了。” 一天三顿把药当饭吃的人,不吃饭也不能不吃药。 但如果吃下去的药没有效果,又能怪谁呢? 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抓药的人一个疏忽,不小心带到了相似的药材。 苏夙没那么容易有人针对她,即便怀疑,也没有证据。 最重要的是,苏夙手里没人,连靖王都不帮她的话,她根本要不了谁的命,抓药的人也不会被牵连。 若是苏夙熬过去了,只能说,这人命确实好。 试探结束,正儿八经的算计再来。 心腹嬷嬷一张脸顿时笑成了菊花,还是王妃的主意好。 而那厢,盛昌帝派去皇陵的御医和太医,是快马加鞭赶过去的。 当天不到晚上就已经抵达。 同时抵达的还有齐王妃和虞浅。 对了,还有秦王妃。 齐王妃和虞浅担心不已,根本顾不上跟别人寒暄,扑向了齐王住的地方。 御医来了一个,太医来了两个,却都被秦王妃毫不讲理的带去了秦王那屋。 秦王妃受到的惊吓更大,生怕自己步了端王妃的后尘,直接成寡妇,压根儿顾不上会不会得罪齐王府。 齐王妃拿着马鞭差点抽出去,却被虞浅使了个眼色,拦了下来:“秦王妃,今天这事儿我们就记下了,到时候可别说你是无心的。” “御医和两位太医怎么做的,总不至于在皇上面前说谎!” 御医和两太医尴尬,这也轮不到他们做主啊! 秦王妃让人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推攘着往秦王屋子里送。 秦王妃冷漠:“郡主说笑了,本王妃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在皇上面前也会实话实说的。” 她这是为了救秦王。 盛昌帝再生气也会轻拿轻放。 至于齐王?只要死不了,事情就不大。 就算运气不好死了,那死了齐王也不值钱,齐王府就垮了。 盛昌帝更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弟弟,怪自己儿子的。 想得好的秦王妃却忘记了,齐王妃和虞浅也不是善茬,当她们是小猫咪,只会喵不会动手吗? 而且,盛昌帝是可能不怪儿子,但是,她只是儿媳妇。 秦王和齐王当然不在同一个院子,不过是相邻的。 齐王妃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尊重女儿的做法。 不过见到齐王后,发现他的惨状就后悔了。 眼睛一红就开始掉小珍珠:“浅浅,你父王这样撑不住了啊!” “我还是去抢一个太医过来!” “一个秦王,哪里需要那么多大夫。” 第569章 得意吗?那是当然的 齐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露出被子的手臂已经被缠成木乃伊。 面若金纸,气若游丝,若不是摸到脖子还有温热和微弱的跳动,齐王妃都以为她要原地将丈夫葬了。 反正,这里也是皇陵。 虞浅给了齐王妃一个安慰的眼神,看了看外面,让人守好,将屋子给关上了。 在齐王妃诧异的眼神中,虞浅从衣襟中拿出一个玉葫芦吊坠,就大拇指大小,拧开后倒出一粒丹药来。 虞浅直接塞进了齐王嘴里。 药丸本身不大,又入口即化,根本不担心会噎着。 齐王妃震惊:“什么药?你哪来的?” 虞浅笑了笑,将玉葫芦复原,然后塞回衣襟:“救命的药,六公主给的保命药。” “说是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 “父王这样子,跟只有一口气也没有区别了。” 齐王妃又欣慰又懊恼:“这么好的药,怎么说用就用了?” “你让我去跟秦王妃理论理论。” 她看得清楚,药就这么一颗,用完就没了。 说得也是,保命的东西,怎么可能泛滥? 虞浅叹了一声:“本来就是保命的东西,用了就用了!” “再说了,你去跟秦王妃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父王未必撑得住。” “若是耽搁了秦王的治疗,父皇就算好起来,可能还得去皇上面前解释,心力交瘁。”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等父王好起来,再跟秦王和秦王妃算账便是,来日方长。” 齐王妃噎着:“我只是心疼你一颗保命药。” “再说了,你现在喂给你父王,待会儿御医和太医来看……又如何解释?” 虞浅哭笑不得:“娘,再好的灵丹妙药也需要时间修复,等御医和太医过来,父王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闻言,齐王妃有点放心了。 “我这不是……公主给你这么大的好处,咱们不能给公主招惹麻烦。” “这样的药要是传出去,不管还有没有,公主的麻烦都得大了。” 虞浅将手指竖在唇上:“嘘,那就不要说了,娘,刚才的事情就当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跟秦王一起,父王争不过的。” “不如先好起来再说。” 这口气是不得不咽下去了,但是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盛昌帝自愈公平,这事儿齐王吃了亏,那下次占便宜,他也就不会说什么。 相反,闹也闹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耗尽盛昌帝的耐心。 御医和太医在秦王那边也着急,因为一把脉就知道了,秦王的伤没那么严重。 反倒是齐王,报告的时候就比秦王严重,他们担心这么一耽搁会出大问题,他们可担待不起。 已经开了药方,秦王妃想到齐王妃刚才的逼迫很不爽,还想找理由拖住三人。 御医沾了一个御字,说话也有底气得多,涉及身家性命自然不惯着秦王妃:“秦王身上的外伤包扎得很好,不用另外换药。” “如果王妃不放心,非要换一换,可以留下一人。” “熬药做不好,也可以留下一人。” “不过,本官奉皇命给齐王治疗,并且有紧急,尽可能,尽早之类的吩咐,秦王妃莫非是要违抗圣旨,阻拦本官吗?” 秦王妃一噎,眼神闪了闪,笑得无比勉强:“本宫不敢,既然都安排好了,你就去!” 御医看了看醒着的秦王,抱拳行礼:“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秦王殿下见谅。” 秦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请自便,是王妃耽误你了。” 御医松了口气,立刻去了隔壁,手指搭脉,脸色微变。 齐王的内里,明显比外表看起来严重多了,这才最麻烦。 秦王让两名太医也去齐王那儿,屋内没有旁人了,笑容才缓缓收起,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王妃。 秦王妃手一抖,后知后觉的惊恐不安。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秦王妃嫁过来就知道,秦王不是对外的那种憨憨,相反,很精明。 而且,掌控欲很强。 荣国公府一代不如一代了,能赐给秦王做嫡妻,是她的福气和机缘。 所以,成为王妃后,她一直谨言慎行,处处做得足够好。 没想到今天因为担心秦王,赶路了那么久又累又饿,再加上齐王妃那高高在上的挑衅模样,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想发泄在齐王妃身上。 秦王看着秦王妃,直到她低着头,手足无措,内心满满都是失望。 眼里也表现出来了:“你不聪明……本王没想到,你不仅不聪明,做事还犯蠢。” “最蠢的就是事情做了,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有心里的满足。” “结果还被对方拿住了把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拿出来对付你……呵呵,还在这沾沾自喜什么?” 秦王妃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越来越凉。 嫁给秦王,成为秦王妃,得意吗? 那是当然的。 荣国公府一年不如一年,她虽然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但是在婚恋市场的行情一直不是太好,高不成低不就的。 原本选秀也是为了镀一层金,然后增加筹码嫁得更好一些。 荣国公也不敢想会被太后和秦王看中。 成功嫁了之后,秦王妃发现秦王表里不一,在王府内还小心翼翼,做一个贤妻良母。 但是对外,隐藏起来的傲气就开始释放了,毕竟有底气了。 面对齐王妃的时候,大家都是王妃,秦王还有上位的可能,齐王可没有,秦王妃自然而然就不想让了。 可能是以前压抑的太狠,有机会释放,秦王妃就做得比较过。 这一次,就让秦王特别不满。 秦王妃连忙说道:“妾身也是关心王爷有些慌了,没有过脑子。” “等一下妾身就去给齐王妃道歉。”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她不是很明白,秦王为什么这么忌惮齐王。 就算要拉拢,齐王是众所周知的闲王,又有什么拉拢的必要吗? 可秦王生气,她道个歉总没错。 这还是秦王第一次说得这么重,显然特别不满。 秦王吸了口气:“道歉?道歉有用的话,平日里本王就不需要费那么多心思了。” “尤其,你刚刚还想拦着御医,难道不是特意添堵?” 第570章 何必当初 秦王妃低着头:“王爷,妾身想茬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秦王目光幽深:“有没有下次还不一定呢?” “御医为了脱罪,会帮你隐瞒不成?” “恐怕一过去齐王妃就知道了,你真以为齐王这么多年是躺赢的不成?” “能够跟父王从当年的夺嫡中杀出来,你以为齐王真的一点贡献也没有吗?” “本王告诉你,齐王看似很闲,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的过日子,或许这是他跟父皇之间的默契,也或者是交换和承诺。” “但是,当年齐王手里的势力是被允许留下了,这些年有没有发展本王不知道,但是一定还在。” “齐王绝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散王爷。” 秦王脸色越来越冷:“尤其,齐王对父皇的影响力,有时候比太后还强。” “当年齐王为了救父皇,身陷死境好几次,而且很多事情都会主动按照父皇的想法去做。” “父皇最信任的人中,无人能比得上齐王。” “你看几个王爷,就是端王那憨憨也不敢招惹齐王,当初因为萧怡惹怒了齐王,最后又是赔礼又是陪笑脸的,才让齐王没有追究。” “我们哪一个不是想拉拢齐王,当初三公主在齐王府闹事儿,想算计荣熙郡主,你是没发现她下场吗?” “即便是俪妃和老六,都得主动让齐王将那口气发泄了,你倒是好,这样的机会不想着怎么交好,却还上赶着得罪,是嫌弃本王之前做的太少,都给扔了放弃吗?” 原本不以为然的秦王妃越听越害怕,脑子总算清醒了过来。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的确觉得齐王府不会对秦王怎么样,盛昌帝也不会。 但是……荣国公府呢? 齐王府后院只有齐王妃,宠也宠出来一个不会善罢甘休的利落女人,对付荣国公府有什么难得吗? 秦王妃顿时窒息了,眼泪滚就出来了,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王,王爷,求您……” 秦王似笑非笑:“现在知道怕了?” “你抓着大夫不让他们过去看齐王,就一定得罪齐王妃了。” “道歉能有什么用?就算齐王可以原谅你,不对你出手,齐王妃和荣熙郡主呢?会因为你一个道歉就原谅你。” “齐王妃姓简,当年也是望岭的望族之一,后来审时度势,早早就搬离了望岭,家族底蕴几乎完全保存下来。” “有一个脑子如此清醒的族长,简家就算没落了,在文官中的影响力依旧是维持的。” “而且,当年简家在父皇夺嫡时也出了力的,否则,你以为齐王妃为什么能嫁给齐王?” 虽然是盛昌帝登基后,齐王才娶的齐王妃,有一种利益交换的嫌疑。 但是齐王也是真喜欢齐王妃,所以用了不少利益换了这个王妃。 同时,后院还没有别的女人。 一来是齐王的身体,二来,也是齐王做给盛昌帝看的,让盛昌帝更加的放心。 三来,确实是真爱,上流圈层多少女人都羡慕嫉妒得眼红,却成不了第二个齐王妃。 所以,惹到了齐王可以,惹到了齐王妃,就等着齐王发疯! 然而,不顾齐王的死活,就等于惹到了齐王妃,所以两口子就是一个闭环,谁都别惹。 同时,附带的还有一个荣熙郡主,真的惹到了,齐王和王妃可能真的会一起发疯。 当初三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三公主姓虞,是盛昌帝亲女儿,恐怕最后就不是嫁给一个草根状元就能结束的。 可能……连状元都没得嫁。 这其中若是没有齐王府两大主子的手笔,秦王是不行的。 尤其三公主当初乔迁宴的流言蜚语,在盛昌帝的明令下,齐王府都贡献了大力气。 这次能跟齐王共事,也是秦王愿意来皇陵低调的原因之一。 明明之前一直在拉拢,秦王妃一来就给他搞得全部做了白工。 秦王妃更惊吓了,忍不住拉着秦王的衣袖:“王爷,求你救救妾身,救救国公府。” “荣国公府就算再不得用,也能帮王爷处理一些事情的。” “能不放弃……就还是救一救……” 秦王看着秦王妃,眼底深处都是嫌弃。 太后当初就是看中了荣国公府只有面子光鲜。 这样才足够低调,不会让秦王势力膨胀,让盛昌帝惦记着阻止这婚姻,然后安排一个歪瓜裂枣的来平衡皇子的婚事。 比如,宁王。 上次秦王妃能从宁王妃口中得知重要消息,秦王还觉得这王妃没那么差,现在才发现……可能下定论早了。 只可惜现在也不能换了。 别的不说,秦王妃说得也在理,荣国公府虽然不太行了,但是还能有点能用。 能不弃就不弃! “倒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不过……得看你……”秦王故意拖长。 秦王妃顾不上哭:“王爷,你说,如果能挽回,妾身定然能竭尽全力。” 秦王意味深长:“不怕丢脸没面子了?” 说到底,做出这样的事就是为了面子。 秦王妃讪讪的:“不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为了不发生可怕的后果,现在得丢更多的脸了。 见秦王妃一脸的不自在,秦王眯了眯眼:“你要明白,齐王妃和荣熙都不是善茬,越是这么安静,手段可能越惊人。” “你若觉得你受得起,荣国公府受得起,你就不必做得很好。” “你应该很清楚,道歉这个事,若是做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秦王妃心下一凝,着实有些害怕了。 想到荣熙郡主将齐王妃劝走时看她的那一眼,真的很意味深长啊! 秦王妃坐不住:“妾身一定好好道歉。” 秦王点头:“该赔偿的就赔偿,你自己斟酌……哎,你坏了本王不少好事儿,希望你能弥补回来。” 秦王妃连连点头,承诺了一番就出去了,开始考虑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赔给齐王府的。 此时聪明了,知道只要荣熙郡主满意了,这事儿应该就能揭过。 目送秦王妃离开,秦王脸色比刚才沉。 伺候的太监走进来,小声的说道:“王爷,王妃应该不是故意的。” “荣国公府日渐凋零,不了解齐王府的消息也正常。” 第571章 谁出的手 秦王冷厉中有些狠辣:“管她是不是无意的。” “本王有说错吗?” “她突然得罪齐王府,确实坏了本王不少好事儿。” 揉了揉眉心,秦王烦躁的说道:“早知道她这么蠢,当初就不选她了。” “原本看着是个低调的,没想到又菜又爱玩,好面子又喜欢攀比……当初真是隐藏得太好了。” 太后和他都看走眼了。 当初只关注到了荣国公府,秦王妃这边,大概看了一眼,觉得合适就行了。 实在不知道荣国公如今这种状态,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爱现的嫡小姐来。 或许就是以前不觉得能嫁得这么好,有些想法和本性一直被压着。 突然成了王妃,将来指不定还能更进一步,这不得瑟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得瑟? 秦王郁闷的叹了一声,荣国公没想到嫡出小姐能嫁这么好,是不是就没好好的教? 既然是王妃自己惹出来的祸,就自己拿东西去赔偿! 幸好啊……之前刺杀的时候,他还替齐王挡过剑。 只要齐王不是真的死了,还有托底的,不会彻底交恶,不然,他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秦王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厢,秦王妃还在考虑自己什么能拿得出手,能让荣熙郡主无法拒绝。 齐王已经被御医和两名太医诊完脉,商量着开了方子,赶紧抓药,准备熬药。 等大夫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一家三口。 不多时,齐王就醒了,看见妻女都在,忍不住松了口气。 齐王妃喂了一些水,才愤然的说道:“秦王倒是对你不错,外伤给你包扎得很好,也用了好药。” “就是这内伤……不好治,得静养。” “那秦王妃倒是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非要在我面前显摆。” 齐王妃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对秦王妃特别看不上眼:“这秦王妃只怕也得听秦王的,没一会儿又将太医放了过来。” “估摸着待会儿会来道歉了。” 虞浅笑了笑:“看她表现,一定是秦王逼着她来的,也不知道她心里服不服。” 齐王妃呵呵:“我可不想搭理。” 虽然都是王妃,可她也是长辈啊! 秦王妃得瑟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 齐王笑呵呵的看着妻子暴跳如雷,连连附和:“不理就不理,区区一个秦王妃,就算是秦王来了,看本王理他不?” 宠溺的语气,让齐王妃红了红脸:“伤成这样还能嘴贫,看来是死不了。” 嘿嘿嘿,齐王傻笑。 虞浅木着脸:“……”狗粮吃得撑死了。 她好想去六公主的府上常住。 忍不住,齐王妃将虞浅用保命丹药将他拉回来的事情说了说,若非如此,怎么这么快醒来。 齐王也一阵心疼保命丹药,心里想着自己手里有些什么好东西,要不都给虞婔换一颗保命药给女儿? 万一女儿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不知道六公主还有没有? 说了一会儿,提及秦王妃可能会来道歉的话,齐王眯了眯眼:“你们想原谅就原谅,不想原谅也可以借题发挥。” “我这个侄儿……呵呵,心思多得很,我啊,也不准备交好的。” “以前还能维持面子功夫,今后,还是有多远离多远!” 齐王妃和虞浅对视一眼,也不再说笑。 齐王妃皱眉:“怎么了吗?” 齐王看了看门窗,见齐王妃点了点头才小声说道:“我怀疑,那日的刺客……可能是秦王自己作,演给我看的。” 齐王妃和虞浅瞪大了眼睛。 虞浅纳闷:“为什么这么说?如今帝都城……皇上那边应该会猜是宁王!” “据说皇陵这边的守军调查了,送了证据回宫。” 齐王嗤笑一声:“证据?这年头伪造证据还少吗?”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嫁祸给宁王啊!” “之前我怀疑,宁王可能跟大蒲王朝和唐家军,以及端王的死有关。” “如今这情况,最希望是宁王的,恐怕还是皇上,秦王只是给了皇上更多的理由。” 齐王妃:“……”特么的,一个个都在演是吗? 虞浅:“……”待会儿将消息传给六公主。 “父王,你为什么觉得是秦王自己作的?” 齐王:“一开始只是直觉,我总觉得齐王和刺客应该认识,交换过眼色。” “后来我发现,其实刺客的武功路数,跟秦王身边的人有所相似。” “虽然极力隐藏,但是……我见过不少,大概能分析出来。” “再有,秦王还故意给我挡剑,不就是想施恩于我,以图将来吗?” 齐王妃愣了一下,突然凶狠的看着齐王:“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在低档的时候乱看才差点中剑?” “让秦王有机会给你挡剑?” “刺客都杀到面前了,你还不认真保命,想过我们母女吗?” 见齐王表情心虚,齐王妃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心下更是后怕:“你说你乱看什么啊……” 很想捶齐王两下,可想到他身上的伤,又下不去手。 忍不住哭了起来。 虞浅:“……”说正事儿的时候能不发狗粮吗? “既然这样,那秦王妃若是来道歉,只要道歉礼足够,我们就暂时揭过去!” “如果一直僵着,我怕秦王会生出另外的事端来。” “暂避锋芒好了,不然快过年了,日子也不安宁。” 闻言,齐王妃和齐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但绝对会让秦王妃大出血才行。 而当天晚上,虞婔就收到了虞浅送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写清楚了路上发生的事,秦王妃说过的话和表情。 包括齐王有一些根据的猜测。 以及秦王妃最后带着重礼来道歉之类的…… 虞婔也能从中看出很多东西来。 “居然是秦王自导自演吗?”虞婔倒是相信齐王的直觉。 毕竟齐王当初也是生生死死过好几回的,对于战场和刺客的判断可不少。 “啊?为什么?”红鲤不解,“秦王这么做的好处很多吗?” 虞婔点头:“很多。” “秦王想要摁死宁王啊!” “顺便报一报当初宁王想算计他的仇,秦王应该反应过来了,去唐城是一桩计谋。” “只不过最后端王掉进去了,他侥幸逃过一劫。” “二来,给齐王施恩,就算不能拉拢,到时候齐王也不会对付他。” “再有,‘重伤’在身,秦王可以隐匿低调起来……好处多多,就是没想到被秦王妃得瑟一番,破坏了计划的一部分。” 第572章 盛昌帝已经努力了 当然,秦王也不知道,齐王竟然看出一些东西来了。 红梅有些奇怪:“那这件事要告诉皇上吗?” 虞婔皱眉:“齐王应该也没有打算说!” “我们知道就行了,不要掺和。” “太后死,父皇再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拿秦王怎么样,短时间内会多一些包容。” “就算是秦王像宁王一样作死,也要拖过百日祭。” “所以齐王没有打算汇报,再说了并没有证据,凭直觉和猜测在父皇面前说话,父皇不乐意了就会成为挑拨离间。” 从某种程度来说,盛昌帝真的很任性。 有时候还特别偏听偏信,只听自己想听到的。 说实话,这样的皇帝没有祸害到皇朝,肯定跟先皇临死时的刺激有关。 虞婔觉得,先皇才是一个牛人。 生那么多儿子不说,还都养大了,然后又放任所有儿子争得你死我活的,不仅不阻止,偶尔还会煽风点火。 最后玩脱了,不得不选择了盛昌帝。 但他是懂拿捏盛昌帝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刺激得盛昌帝努力奋进,励精图治了这么多年。 这简直将盛昌帝发挥到了极致。 就算没能再创辉煌,至少稳住了,没有特别的后退。 一直到这些年,孩子逐渐长大,盛昌帝身体逐渐没那么舒服,才懈怠下来,又容易在亲情上犯糊涂。 这才让邻国抓住漏洞,完善计划,将潜伏人员逐渐做大。 总之,先皇能让盛昌帝撑这么多年,实属很不容易了。 长期身居高位,皇权在手,久而久之就疲了,再加上年老糊涂,盛昌帝才显得越来越像个昏君。 先皇对盛昌帝的压制,已经降到最低了。 若是盛昌帝身体没有不好,健健康康的过几年,所谓的先皇可能都要被盛昌帝抛在脑后。 红鲤不解:“那就任由皇上误解宁王吗?” “虽然也没什么,但秦王不就逃脱了?” 虞婔轻笑:“没关系,暂时不知道真相而已。” “反正,宁王也是虱子多了不痒,有其他罪名在,刺杀秦王和齐王已经不算什么了。” “将来也可以真相大白,那也洗不白宁王的,倒是嫁祸成功了,秦王的罪名反而要加重。” 以盛昌帝的尿性,有些算计若是没有成功的话,是可以完全无视的。 但秦王这嫁祸不仅成功了,将来宁王还死了,就得他一个人承担了。 虞婔意味深长:“现在,父皇可没空管秦王,而是打算清理宁王了。” 屋内其他人都有些纳闷,有些兴奋:“要怎么清理?” 虞婔:“反正,一定要大家都看见宁王做的蠢事才行,但是,一方面父皇又觉得没脸传出去。” “毕竟,宁王可是在父皇的保护下弄死了端王,这事儿若是传开,朝堂都可能不稳。” “有些人指不定会用这来掣肘父皇,所以,暂时只能让宁王出手了。” 红鲤疑惑:“可宁王也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出手?” “不等于授人以柄吗?” 虞婔幽幽的说道:“当初将端王灵柩带回来的人,不仅带回了唐坷。” “还带回了一些活捉的大蒲人,其中……有这次计划的负责人,大蒲七皇子,纳吉宴……” 纳吉宴快被钟离诗“玩”坏了,好在活到了杜涓赶过去。 然后被一起送回了帝都城。 当然,这消息是秘密的,目前只有负责的暗龙卫和皇帝知道。 而唐坷被带进帝都城,却是众所周知的,很多人都在关注。 结果,唐坷被关进了帝都府衙的大牢。 纳吉宴则被秘密关进了刑部天牢。 之前因为太后和端王的死,让盛昌帝抑郁了好些天,没顾得上管这两人。 缓和下来后,盛昌帝已经想起来了。 唐坷在府衙大牢里,有孙铁这总捕头看着,虞婔还是挺放心的。 至于纳吉宴,她可不管。 如果死在天牢里,跟她无关。 她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盛昌帝还能让他死了,只能说,这父皇的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差。 此时此刻,盛昌帝在看齐王和秦王的伤势问题。 秦王的伤,如他意料,并没有之前报告的那么严重。 看起来恐怖,全是外伤。 之前虞婔上交的几页残缺古方,就有一方是外伤药,被太医院复原后,效果可比以前的金疮药好很多。 御医和两位太医早就带上了,给秦王用上,养一养就能完好如初。 真正伤得严重的,是齐王。 外伤本来就不轻,还有很重的内伤,这可要命得很。 若不是御医去得及时,指不定又要送走一个弟弟了。 齐王本来就不如秦王年轻,早年又受损严重,身体底子不好,这伤若是不好好养,恐怕随时可能丧命,或者永远就瘫痪在床,再也起不来。 御医被秦王妃搞得心里有气,怎么严重怎么汇报。 反正都是事实,只是没有了以往息事宁人的心罢了。 秦王妃带着诚意满满去给齐王府的三位主子道了歉,加上赔礼确实舍得,虞浅便见好就收。 暂时将这件事揭过。 然而,秦王妃完全忘了御医和两个太医,并没有觉得自己得罪了他们。 就连秦王也都没想得起来,以为凭秦王的身份,御医和太医也不会乱说。 不曾想,御医三人是没有乱说,他们只是实话实说。 毕竟齐王的身体确实严重,秦王妃那么一招,差点就害死他们一大家子了。 事后也没个说法,自然不会帮她瞒着。 就将秦王妃做过的事汇报给了盛昌帝,还提到了若早一点给齐王治疗,指不定更好一些。 耽误的时间,以至于齐王还得观察几天,看有没有脱离危险。 总之,盛昌帝见了脸色黑得很。 直到看见在齐王妃和郡主的照顾下,齐王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才松了口气。 夜色中,盛昌帝沉默了好久,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母后的眼光是否向来不怎么样啊!” 盛昌帝踱步到窗前,望着黑幽幽的天际,“母后的在天之灵看见那是这样一个秦王妃,不知道能不能安息呢?” 余英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是不敢接话的一天。 第573章 终于要动手了吗 别人不知道,余英是清楚的。 盛昌帝这说的是当初太后要他娶贤妃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盛昌帝不知道,实际上盛昌帝很清楚,当初周家适合进宫的女人不只如今的贤妃。 还有其他备选,但是太后最终选了各方面都最差的贤妃。 可不就是眼瘸吗? 也不知道太后是觉得盛昌帝只配歪瓜裂枣,还是就看中贤妃无脑好操控。 总之,盛昌帝一直觉得太后的眼光有问题。 就像他这个儿子,明明先皇都能将皇位传给他,只有太后总是看不上。 先皇怎么就没看上齐王呢? 当年的齐王,也不算幼帝了,而且,同样从未对先皇出过手。 一直到如今的秦王妃,盛昌帝都看不懂太后在想什么。 “既然老三那么想尽孝,又身受‘重伤’,那就好好在那边养着!” “没事儿就不要回京了,秦王妃既然担心秦王,就一直在那边照顾着。” 盛昌帝缓缓的说道,屋内明明只有余英,这话却不是吩咐余英的。 暗中会有人将旨意传达到。 “至于齐王,让御医多照顾几天,若是情况稳定了就尽快回帝都养着。”盛昌帝淡定的说道。 什么守孝,就交给秦王! 齐王这种情况,谁也说不得坏。 而齐王已经代替盛昌帝去过了,也没人敢说盛昌帝没做,是不孝的。 余英替暗中的人应了一声,总不能让盛昌帝唱独角戏! 嘴替而已,又不需要他去做。 大晚上的,暗处的人就不用出来只是应一声了,容易吓着皇上。 “至于贤妃……呵呵……”盛昌帝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太后当初选这么个女人,以为可以操控一辈子吗? 可惜啊,贤妃就是这样的,永远学不会审时度势,和自知之明。 没有太后压着,秦王又不在,贤妃可能要爆发些骚操作。 他等着看。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余英忍不住说道:“皇上,该歇息了。” 盛昌帝:“人老了,都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还不是胡思乱想的。” “对了,天牢那边安排得怎样了?” 余英脸色一凝,严肃的说道:“早已经安排妥当。” 盛昌帝闭了闭眼,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那就将消息透露给宁王!” 老二都不愿叫了,宁王干出那样的事,他连包庇的理由都找不到。 盛昌帝这命令一下,虞婔就收到了消息,心下有些期待。 终于要动手了吗? 她就说,盛昌帝再看重亲情,溺爱孩子,不可能在宁王干出那样的事情后还放过他。 若是这次放过了,那才要失控了。 真以为其他皇子公主不会知道吗? 就怕有样学样,开了这个口子,本就有些风雨飘摇的乾宇皇朝,恐怕会极速败落下去。 她才不要收拾这样的烂摊子呢,一旦发现这样的苗头,她定然会想办法阻止,要么就直接废了宁王。 在帝都城,皇帝动手想算计谁,那肯定是最容易,最隐蔽的。 只要盛昌帝不想,很难传出消息来。 虞婔知道,那是早有准备,猜得到事情走向,能够通过蛛丝马迹来判断盛昌帝都下了什么命令。 “父皇既然动手了,那就加一把火!” “宁王最近可能过得太好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兵符不见了呢?” “赶紧的,让他发现……” 红鲤等人笑了笑,这煽风点火的样子,公主好坏啊,她们喜欢。 于是,某天晚上,宁王还在王府左拥右抱,喝酒作乐。 突然收到属下传来的紧急消息,说是有人看见当时端王灵柩进城,好像还有一些囚犯,好像有大蒲的七皇子。 不过,囚犯被关押着非常的狼狈,宁王的手下也不敢肯定。 这些日子都在打听,确定唐坷在府衙大牢里。 但是,刑部天牢同时送进去几个重犯,被看管得无比严实。 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听,属下确定那些重犯都是大蒲人,具体什么名字就打听不出来了,毕竟天牢管理严格。 狱卒也不一定清楚犯人叫什么。 宁王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们怀疑那是七皇子?” “有可能吗?七皇子的武功不弱,人也不傻,那边也没听说他落到乾宇人手里了!” 近侍汇报的说道:“王爷,那边已经失联很久了。” “王爷也说没事儿不要联系,并不知道刺杀端王的具体情况,不过,之前的确收到消息,大蒲的七皇子也失踪了。” “不过,只以为是当时混乱,大家走散了。” “没想到……若说落入了乾宇人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是端王妃?” 之前就是端王妃找回了端王的尸身,确认就是端王本人。 莫不是在那时候抓住七皇子的? 宁王脸色阴沉:“端王妃有那么厉害吗?” “还是说,人抓了,不一定知道是七皇子?” “只是当成大蒲人,都给送到了帝都城?” 端王妃有这等本事?突然就嫉妒了。 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想方设法争取到杜涓的,而不是等着父皇分配。 谁能想到,此女这般重情义不说,还有能力。 现在还在唐城给端王报仇呢! 显然,端王妃异军突起在计划之外,还好刚开始不显,并没有跟端王一起出任务,否则,端王死不死还不一定呢? 宁王脸色扭曲,端王……怎么就那么好命? 娶了萧怡,还能赐婚这么好一个王妃。 宁王妃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嫉妒得快疯癫的宁王,完全忘记了萧怡为什么,又如何嫁给端王的。 近侍低头,不敢提醒这茬。 嫉妒了一会儿,宁王磨着牙:“既然怀疑,那就早该上报了。” “怎么到现在才说?” “难道不知道若七皇子真的被抓,本王会遭遇什么吗?” 说起这个,宁王又心虚又惊恐。 后知后觉的想到纳吉宴被抓,对他来说有多么严重。 当然,他一直觉得,纳吉宴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抓的。 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宁王很清楚纳吉宴此人小心谨慎,不择手段,而且非常的惜命。 当初能合作,也是经历了很多波折,试探了又试探才同意的。 哪那么好抓? 就算是为了杀端王,纳吉宴去现场了,也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574章 惊吓过度的宁王 所以,宁王怀疑属下的猜测。 双方合作,他只跟纳吉宴对接,只要不是纳吉宴被抓,那就影响不到他。 宁王却不知道,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渣渣。 钟离诗出的手,纳吉宴所有的准备都毫无作用。 宁王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钟离诗这样的高手,完全想象出不来,所以对纳吉宴还有信心。 近侍:“当然明白,所以这事儿一定要查清楚。” “否则,对王爷不利。” “朝廷既然没有大肆宣扬,很可能并不知道里面有大蒲皇室,查明真相,只要那人死了,王爷就安全了。” 宁王脸色变来变去,倒不是舍不得杀纳吉宴。 而是纳吉宴在天牢啊! 这可不好查。 一旦他有动作,可能会引起旁人或者盛昌帝的注意。 若是因为他去查,反而将纳吉宴暴露出来让盛昌帝知道了,他能呕死。 事已至此,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想到暴露的后果,宁王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他知道盛昌帝不会对儿子怎么样的,但是有些底线是不能践踏的。 明知故犯,他的下场可能比四皇子都惨,可他还是做了,因为利益足够大。 而且,想到只要瞒得好,等他登基,就会永远埋藏在历史长河。 过了这么久,一直都瞒得很好。 从未像今天这样,距离暴露如此之近,都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了。 事到临头,才觉得恐惧。 宁王咬着牙,阻止打颤,挤出几个字来:“好,那就好好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搞清楚。” “不然,本王可能就没了。” 近侍也知道好歹,立刻吩咐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坏事儿到了暴露的边缘,宁王惶惶不安的,大晚上的再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却做了一个噩梦,吓醒之后全身冷汗淋漓,亵衣湿透,足以拧水了。 宁王第一次体会到,平生做了亏心事,夜半噩梦都可怖。 自嘲的笑了一声,此时此刻是最后悔的。 然而,没有后悔药,宁王不愿叫伺候的人来看见自己的狼狈,自己起床找来一套干净的亵衣换下来。 可刚换好,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头看见镜前的桌子,突然呲目欲裂。 一直将眼睛瞪得像铜铃,脚步趔趄的扑了过去。 宁王伸出颤抖的手去打开放玉冠的锦盒。 难以置信的拿出玉冠,摸索了半天都没打开机关。 锦盒的位置方向,好几年如一日,怎么放的,只有宁王自己清楚。 就是伺候的人都没发现,而且不会去动。 然而,就在刚才,他发现有人动过。 他清楚的记得,睡觉之前是一如既往的放好了的。 宁王咽了咽口水,深呼吸的平息着心底涌出来的恐惧,让手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才打开玉冠上的机关。 在玉片掀起的那一刻,宁王那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那银色的六边形令牌,不可能变成一坨银子一样的东西。 表面都不平滑,纯粹只是塞满了。 宁王瞳孔睁大,眼珠子一翻,玉冠掉在桌上,玉片被撞得复原,整个人一斜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宁王不知,刚刚换好的干净衣服又湿透了。 这动静惊动了伺候的侍女,进屋一看,吓得尖叫了一声,吵醒了一屋子的人。 后院感觉到了宁王院子的动静,但是大半夜的不敢有什么动作。 前后院落了锁,宁王没开口,就是宁王妃也没有权利让门打开。 虽然疑惑好奇,后院的女人却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 近侍发现情况后,连忙将府医拉了起来,直接走空中直线的把人带过来给宁王诊脉。 府医把脉,把着把着就手抖了。 在近侍的盯视下,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这是……惊吓过度,惊梦之症啊!” 近侍难以置信,很是怀疑:“你的意思是,王爷被梦吓着了?” 府医:“不只是噩梦,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在一瞬间惊吓过度,全身痉挛,心脏停了几息。” “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但是……得王爷醒来才能喝安神汤,平复下来。” “暂时需要人守着,若是王爷又陷入噩梦中……须得快速叫醒。” 真是奇怪,一个大男人的,怎么突然被吓得这么厉害? 近侍:“……”府医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事? 七皇子的事不是还没确定吗?为什么被吓? 反正他不觉得王爷会被一个噩梦吓晕了。 明明倒地的地方在桌前,不是在床上。 噩梦不该吓醒吗? 殊不知,七皇子的事还没有定论,可兵符是确确实实的丢了,两万人,几年的心血,直接没了不说,什么时候没的都不知道。 这不仅是势力,还有无数的金钱。 宁王一时之间受不了这刺激,就直接晕了。 毕竟,萧太师那边似乎并不能继续无限制的支援他金银了。 再想培养一支军队,可不只是没有时间,还没有钱。 最可怕的是,两万人到底去哪儿了?落到了什么人手里? 或许是不愿意接受,宁王再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 饿醒的,但宁王完全吃不下东西。 “昨晚上,什么人进过本王的寝殿?”宁王屏退无关人等,直接问近侍。 近侍一脸莫名:“除了伺候的侍女,没有人……” “殿下,发生了什么?府医说殿下惊吓过度……” 宁王额头又溢出了细密的汗,喉咙干涩,沉重的说道:“兵符不见了。” “啊?”近侍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见宁王凝重的神情才确认:“可殿下,昨天没有人来……” 宁王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宁王府的防护可能还不到位。 想起玉冠里那不太规则的银子,确实也不像刚填进去的。 “也就是说,有人什么时候将兵符拿走了,我们竟然不知道?” 不对,那为什么锦盒只有昨晚有异常? 难不成还是拿走的人还故意挑个时间回来告诉他,东西不见了? 可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所以,暗地里有一双厉害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吗? 宁王一个激灵,又出了不少汗,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恐怖,“赶紧给赵武传信,看看都发生了什么?” 第575章 还藏了宝贝呢 心底早已经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抱有侥幸。 光拿兵符,不知道兵养在什么地方,那也是没用的。 更觉得这人拿到兵符的时间不长,南清府地域的大山群距离帝都城还是好远的,肯定比不过飞鸽传书。 这个时候就自然顾不上隐藏不隐藏的了。 赶紧露面将人留下来,或者转移一下…… 这般想着,宁王心底露出一丝期冀。 就是情况紧急,还有七皇子的事情要处理,他来不及找个理由外出。 不然,高低他得走一趟,看看养兵之地的情况。 宁王想到养兵处的隐秘,以及进出不易,眼线众多,多少有些心里安慰。 还好当初做得隐蔽,并没有嫌麻烦的敷衍了事,当然,最重要的是萧太师的金钱支援够到位,事情又不需要他亲自去做。 布置那么一个场地时,才不觉得麻烦。 除了赵武,还有其他人呢! 他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就算赵武出事了,其他人也没有传来消息,这很大可能拿着兵符的人还没出现,那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打死他都想不到,虞婔这个开挂的,直接将两万人都给带走了。 他就算有眼线也送不出消息就被挑出来处理了。 不仅如此,那山谷里还藏着一大批粮食,都是两万士兵一边操练,一边农耕给种出来储存的。 当然,也有宁王的人每年送去的军需。 甚至,还有一批宝贝,比如皮毛啊,金条啊,银子,萧太师那儿宝藏出来的东西啊! 一是用来笼络私军的高层。 二来,那么多人看着又是一个如此隐蔽的地方,只能说,是个很适合藏宝贝的地方。 宁王运了一些东西过去存着,若是有万一也可以应急购买军需。 毕竟靠老天爷吃饭的话,也不是每一年都风调雨顺的。 若是某年欠收,那整个府城可能都是一样的,外面的人也供应不上军需,就得花高价买。 只能说,宁王对这两万私兵还是很好的。 山谷自给自足的循环生态都做出来了,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两万人保下来,将来有大用。 尤其是纳吉宴出事了,他做的事就有保命的危险,这两万人是他的底气和后路。 如果最后真的暴露了,他好歹能让盛昌帝保住自己的命,两万人就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因为有这样的打算和想法,宁王在山谷里放的好东西还不少。 这一切都被虞婔拿走了,掏得干干净净。 那批粮食,虞婔留在了杜涓去的地方,毕竟两万张口,日日夜夜要消耗的。 唐家军的唐城,穷得很。 其他财富都被虞婔带走了。 以至于萧太师手里的宝藏,又有一部分落到虞婔手里了。 宁王这边自我安慰好,情绪平复下来,也就不像刚刚那么急切了。 整个人看起来好了很多,让伺候的人松了口气。 近侍这才说道:“属下立刻让人传话,王爷先别急。” “今天上午王妃和其他后院主子都来过了,为了不惊扰王爷,就没让她们多留。” 宁王皱眉:“嗯,你这样做是对的,本王哪有空理她们?” “天牢那边,你赶紧着人去查,确定下来本王可能要离帝都一趟。” “兵符那儿,不去亲自看一眼,本来实难放心。” “不要怕花银子,需要多少直接告诉本王,以前经营下来的人脉,该用的时候就用,现在已经到很关键的时候了。”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尽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绝对不能暴露本王。” 近侍点头:“属下立刻安排人去办。” 宁王:“尽快查到结果。” 事儿都堆到了一起。 他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宁王很想隐藏自己,但是架不住这事儿本来就是一个钩子。 勾引他出手的钩子。 时时刻刻自然都有眼睛盯着他,他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把自己都给急晕了,吓着了的事,不等他醒来就已经放在了盛昌帝的龙案上。 盛昌帝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一朵花儿来。 看向上报消息的暗龙卫:“你觉得宁王丢了什么,能够让他急成这样?” “老二的身体看起来瘦,可从来不弱。” “急到吓晕了,还是第一次!” “没有证据你也可以说,朕就想听一听你的猜测。” 没办法,宁王干的事儿太多,每件似乎都挺重要的,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往哪件事上猜。 暗龙卫想了想:“可能跟那支私兵有关,有发现宁王朝外飞鸽传书,紧急得很。” 大白天的,但是下着雪,鸽子竟然飞得好高,他们的人没截住。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作罢。 瞧瞧,宁王准备的多充分呀,连鸽子都训得那么不好截。 盛昌帝也是这么想的,皱了皱眉,“私兵出问题了?” “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在这个时候?” “老二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该不会直接将私兵调到帝都城附近来,万一出问题直接是武力逼宫! 能够和敌国勾结,陷害自家边防兵的事情都能办出来,盛昌帝实在想不到,宁王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让人留意从南清府到帝都府这一步路的情况,如果人数居多,或者某一类型的人,重复率比较高的,都仔细的盘查一下。” 这么辛苦的养一支私兵,总该有几千上万人? 如果要调到帝都城来,只能化整为零。 可再怎么化整为零,人数多了都引人注目。 而人数可以多的赶路队伍就那么几类人,宁王的私兵分批行动,那相同的队伍就会陡增。 稍微关注一下就能发现并确认下来了。 从夏唯那个弟弟口中榨出消息后,盛昌帝生气归生气,不是没派人找过。 但宁王确实藏得严实,这么久了愣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幸好南清府距离帝都城的距离有这么远,只要行动,总会有痕迹的。 暗龙卫领命让人仔细关注一路的情况。 另外依旧死死的盯着宁王府和宁王的人。 就见宁王的人到处请人喝酒试探消息。 下雪天的酒,再搭点小菜,或者吃顿好的,价格可不便宜。 第576章 一计不成,生二计 一两顿对宁王府来说只是毛毛雨。 可同时分了好多波,请了好多人,花钱可以如流水。 盛昌帝的人还给宁王府的人悄悄行了方便,可这件事情天牢上上下下,包括刑部的官儿都不知道情况,他们肯定打听不到具体的。 要想查清楚就只能进天牢。 再说了,像纳吉宴这样的犯人,在天牢里也是要特殊对待的,等闲狱卒都不可能接触。 就算进天牢,也得要有办法才能看到。 就这样,两三天过去了,银子花了不少,但是进展很细微。 宁王无奈得很,像刑部天牢,大理寺地牢,府尹大牢这样的地方,平日里用处也不是那么大。 本着未雨绸缪的原则,的确也接触了一些人准备收买。 但是,一般的小狱卒就看不上了。 可稍微惯着点人的小头目又不是蠢的,就算宁王的人主子身份摆出来,再给银子收买,也不是马上就归顺的。 就因为不着急,又感觉这岗位没有那么的重要,平日里稍微探查一点儿消息也不难,所以收买的人不管进度,被收买的人也模棱两可。 这突然要用到了才发现,人还没有完全收买。 加大力度就得加大付出。 被收买的不想将自己和一大家子都搭进去,才松了口:“李兄啊,兄弟在这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打听的那些人没有几个知道的。” “你也知道他们是大蒲人,可能还是害死端王的罪魁祸首。” “即便是进了天牢,也一定是水牢或者死囚区域,那边是有专人照看着的,跟我们这种普通的狱卒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所以呢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再说了,就冲他们是大蒲人,一般狱卒也是不能接触的。” “我是真不知道,不是不告诉你……” 宁王的人快抑郁了。 确实如此,因为是大蒲人,他们打听都是有危险的。 这么频繁的非要打听消息的样子,这些天牢里上班的人眼神都越来越不对劲了。 若非宁王下了死命令,他们真的不想打听了。 没得将自己搭进去,说是大蒲人的同伙被抓了,还没完成任务呢! 抹了一把脸,那“李兄”愁眉苦脸的:“你把我当兄弟,我也给你说句实话!” “我知道他们是大蒲人,不该打听的,但是……当初不知道是谁抓的人,刚好我有一个地里刨食的表弟,一辈子没有出过镇子,也就没有多少见识。” “那些大蒲人伪装得好,他也不认识啊!” “有人花银子向他们买一些吃的,地里刨食的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多少银子,想着还是帮忙就卖了。” “谁知正在交易的时候被抓了,我那可怜的表弟就被当成大蒲人一起抓走了。” “爷爷那辈的老人求到了我面前来,我才想着问一下情况,若是能确定哪个是我表弟,我也好想想办法,找个证据证明他不是大蒲人啊!” “你瞧瞧……这事儿啊,就是无妄之灾……” 长吁短叹的,说了一个逻辑还算通的理由。 距离这么远,这表弟就没见过,谁知道长什么样? 确认身份不是正常流程吗? 当然,重点就是这个确认身份。 就算纳吉宴不敢主动暴露,也可以分析一下。 然而,第一步都没踏进去,更加别说其他了。 这样坚持了几天,盛昌帝有些无语,就算他暗中给宁王行方便,也不能直接说! 宁王肯定会怀疑的,打草惊蛇,整这一出就没用了。 此时的盛昌帝看宁王,怎么看怎么烦,考虑的就不是给宁王开脱,而是让宁王入局。 可能宁王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安全,并没有急着动手。 但是盛昌帝很急,今年如此怪异的天气,帝都城都下雪了,那唐城也差不多了。 大蒲军一直陈兵唐城之外,本身就是要动手的。 若是天气冷了,恐怕会更加有理由。 当年没有唐家军,没有唐城的时候,大蒲军每年冬天都会越境抢夺粮食和过冬物资。 烧杀抢虐,无恶不作。 仿佛冬天能够更加刺激他们的杀性一样。 盛昌帝觉得今年这场仗应该不会幸免了,这样一来,有宁王这个叛徒,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所以,盛昌帝是赶着发落宁王的。 因此,见宁王不急,盛昌帝便准备再次出手。 倒不是别的,就是突然想起天牢里还有几个大蒲人,空了要提出来审问审问。 当初究竟是怎么盯上端王的? 怎么杀的? 又是何人给他们提供信息等等…… 毕竟,端王的行踪在朝堂上不是秘密,但在民间,也并非人尽皆知的事。 朝堂外的人一定要关注,要打听,才可能掌控端王的行踪。 刚开始,端王是游山玩水的姿态,后来因为圣旨才日夜兼程的赶路。 即便是朝堂之上的人,不刻意打听,也不会那么精准的知道端王的行踪。 那么刻意的打听,还将消息传出去了,毕竟心里有鬼。 很多人都意识到,朝堂之上,有大蒲人的内应。 不仅仅是盛昌帝想知道,文武百官也想知道。 就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黑锅降临头上了。 知情,才好规避啊! 顺便吃个瓜,看谁这么猛,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眼见盛昌帝有审问的趋势,宁王自然就急了。 原本还想慢一点的,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赶紧提前。 虞婔再也默默关注,如果有需要,她就帮宁王一把。 当然,是帮他暴露得更快而已,尽可能的朝盛昌帝希望的方向发展。 而宁王的计划就是,找一个能进天牢死囚牢的重刑犯。 送之前喝酒的那几个狱卒好兄弟一场功劳,让他们抓重大要犯。 宁王的人去说的时候,几位狱卒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十分为难。 “兄弟,你这是真送我们一场功劳?还是想整我们啊?” “对啊,我们只是狱卒,哪怕手里也管了几个人,但抓罪犯……一来不是我们的强项,二来,我们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啊!” 就是因为能力不足,才沦为狱卒的。 现在让他们去抓重犯是什么操作? 第577章 把自己气着了 几人感觉有些被侮辱了,有人脸黑:“而且,能够进入天牢死囚的重犯,无一不是穷凶极恶的,实力不一般的,你这是送我们功劳呢?” “还是让我们去送死?” “李兄”大惊失色,才注意到这茬,狱卒虽然看管犯人,但犯人都是被关被锁住的。 确实只需要眼睛努力工作就行。 真正有实力的那群人,都战斗在第一线。 这是触到逆鳞了啊! “李兄”连忙解释:“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怎么可能坑你们呢?你们也知道,我就是宁王府一个马前卒,帮王爷办事儿的。” “主要王爷突然发现一个重大要犯,通缉十年了,若是能捉拿归案,定然是大功一件。” “王爷想着这阵子请你们帮了不少忙,就想着让你们将功劳领了。” “如此说来,的确有些困难,那不如我告知王爷一声,让人将那要犯捉住了,你们刚巧遇见,送去刑部?” “主要这么一桩功劳对王爷来说不过是顺手而为,没什么意思,对几位仁兄来说,却能过一个好年,以后可能还有需求,几位……觉得如何?” 瞒不住了,事情做到这份儿上,肯定瞒不住的。 所以,“李兄”直接说了宁王,还能让面前几人多忌惮一些,威慑一番,指不定能更好的归顺。 就算不愿归顺,碍于宁王的身份,也不敢轻易乱来的。 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得看宁王要不要清除后患了…… 狱卒等人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好事? 天降馅儿饼,多少有点不敢吃啊! 宁王态度这么好,还将功劳送到手上,这绝对是要做什么。 可能跟天牢的死囚牢有关,对了,之前那批大蒲人。 所以“李兄”的那什么表弟……都是假的! 彼此心知肚明,没人拆穿。 其中一人代表发言:“可以当然是可以,临时碰到的而已,怎么都能说得过去。” “只不过,功劳完全是我们的,我们也没本事拿啊!” “宁王吃肉,我们喝点汤才说得过去,这也已经足够了。” “再有,我们得事先说清楚,我们都不是死囚牢的狱卒,和那边狱卒甚至都没有见过,之后……我们也帮不上殿下什么忙,希望殿下能知道,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强人所难。” “要命容易,有些事是豁出去也做不到的。” 谁也不是傻子,特意送一个通缉重犯,本身就是要进死囚牢的。 人可以帮忙送往刑部,可丑话要说到前面。 “李兄”牙疼的咧了咧嘴,这些狱卒接触的人就杂乱得很,恶人居多,一个个的倒是滑不留手的。 功劳想喝口汤,但责任一点都不想担。 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那是那是,王爷肯定不会强人所难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抓住人,你们送去刑部领赏。” 要不是后续还要用到他们,现在就能把脖子给拧了。 当真宁王没有在这,他们就当不知道吗? 盛昌帝和虞婔自然很快关注到了宁王的动静,也发现了他的动作,猜到了后续计划。 盛昌帝沉默了好久,“老二……还是有些脑子的。” 余英:“……”所以,这是在可惜了? 没点脑子敢跟大蒲王朝合作到这种地步? 虞婔缺注意到了这个计划,那个能进死囚牢的才是关键! 此人一定是宁王的人,才有可能进入死囚牢后还听宁王的吩咐办事,才能将消息传递出来。 现在,宁王不是要救纳吉宴,而是要确定。 寻嬷嬷和四红都在,便一起讨论。 红锦相当好奇:“所以,这个通缉犯是真的还是假的?” 红梅轻笑:“不可能是假的,宁王又不是没有敌人,若是被识破了,这计划就不成了。” “在皇上那儿反而会打草惊蛇。” 在宁王眼里,一切都是瞒着盛昌帝进行的,肯定不能暴露。 虞婔点头:“我也觉得,但……是真的不是更可怕吗?” 这代表宁王手里还有一些通缉犯? 收拢这么一些亡命之徒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寻嬷嬷笑了笑:“不稀奇,江湖上有一种职业,叫赏金猎人。” “就喜欢抓一些官府通缉犯去领赏,只要有实力,这类人也会过得很好。” “而赏金猎人,杀手和作奸犯科的人,在江湖上的分界线是没有那么明确的,稍不注意就会有人过界。” “之前很多通缉犯,追踪着追踪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人领赏了,还是被人杀了,或者……被人收了。” “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特意去官府询问的。” “不过,若是要进刑部死囚牢的通缉犯,恐怕至少也是全皇朝通缉,有没有被领赏还更加不好查。” 说白了,有多少人会吃饱了撑着,去查自己的目标到底有没有被领赏? 不说得跑刑部,还可能要去被抓的地方等等,总之一句话,麻烦。 再说了,通缉犯多得很,赏金也都不少。 以此为生的人,没了这个目标就换下一个。 不知不觉的,某些人就在人前消失了,过几年,十几年再出现,未必有人认得。 虞婔叹了一声:“可能有人会觉得,这类人有他得用的地方。” “不管实力怎样,首先心智不容易被迷,相对死士,还多了很多生存的经验,有些时候会更好用。” 比如,宁王这个计划。 通缉犯定然比死士更好用。 盛昌帝看见了宁王的急智,却忽略了那个工具人。 等人出来后,盛昌帝一查,勃然大怒。 实在没忍住,又掀了一次桌面。 “有脑子又如何,心是黑的,怎配为人,怎配姓虞?” 余英:“……”明明就是皇帝在算计着这一切,却因为过程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哎,他该如何劝? 劝不了一点。 都不用盛昌帝太过仔细的去查,毕竟是登记在册的通缉犯。 只要人进了刑部,他做了什么就一目了然。 刑部尚书看着卷宗非常震惊,时不时抬头看下面跪着的人一眼。 “你就是裘海?” 大堂之上,长得比正常人都粗壮一圈的裘海没有丝毫敬畏和不甘,络腮胡下的脸充满了得意和挑衅:“正是在下,怎么?还有人冒充不成?” 第578章 罄竹难书 刑部尚书被卷宗上的东西惊住了,顾不上裘海此时的态度。 “所以,你就是十年前,奸杀上百女子,连孩子家人都不放过,手染几百条人命的通缉犯?” 对,奸杀。 先奸后杀,其中有未出阁的少女,有怀孕的女子,也有风韵犹存的少妇。 只要长得漂亮,来者不拒。 有些还会掳走,玩够了才扔回家,然后将一大家子都屠了,把钱财一扫而空。 财色都要,还屠人满门,以绝后患。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以如今信息的不发达,等朝廷发现这些都是一个人在流窜作案时,已经有有十多户人家遭殃了。 然后,裘海和朝廷的人,赏金猎人玩起了躲猫猫。 在乾宇境内到处跑,有时候发现特别漂亮的女人还是会忍不住作案。 只不过,为了节约时间,就不会掳走了,基本都是当场玩,当场屠人满门。 朝廷的人和赏金猎人又总是迟来一步,老跟在后面吃灰。 那阵子,搞得好多人家都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家里有漂亮姑娘的都不敢露面,也不敢对外说,只会藏起来过日子。 而裘海也不是莽夫,不会所有漂亮姑娘都上手。 家世太高的不碰。 家大业大的,他一个人搞不定的也不碰。 几乎都是祸祸家境一般,略有小资的人家。 哪怕这样的人家有大关系也需要时间联系,无法拿他怎么样的。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还不是在他背后吃土? 而这样有小资的人家,也能给裘海提供奢华生活的钱财。 没钱了,想女人,找个目标就行了。 只能说,裘海过着皇帝一般三千后宫的生活,却不用承担皇帝管理天下的责任。 舒服得他总共作案上百起,祸害了无数家庭。 最后差点翻车是因为他看上了一家青楼的头牌清倌,破了他自己的目标范围。 在实施犯罪的时候,清倌反抗剧烈,失手杀了。 刚好又暴露被发现,那家青楼名气还不小,供奉了好些高手,顿时就将裘海给缠住了。 裘海武功是挺高的,但是还没到无人可及的地步。 失去了先机,就没跑得了。 加上当时青楼有不少家世好的人,都是清倌的爱慕者,身边有高手保护,都纷纷加入战斗。 裘海这才被人抓住。 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原以为已经捉拿归案,现在才知道,还被人保了下来。 不怪盛昌帝那么生气,十年前,宁王才十岁多一点,肯定没法做这件事。 那么,保下裘海的不言而喻了,肯定跟萧太师有关。 虞婔皱眉:“所以那青楼也跟萧太师有关吗?” “让清风派人去查一查,那青楼还在不?” “这些年……又做了多少违纪犯法的事?” 裘海恐怕不是特例。 红梅纳闷:“这裘海身体壮实,能力真那么强吗?” “算算时间,不到一年,祸害了上百女子,平均两三天就得来一回……身体撑得住吗?” 红鲤等人脸色一红,红梅自从学医学毒之后,这看人的角度都不一样了,说话也直接羞耻得很。 虞婔愣了一下,琢磨了起来,确实……过于频繁了点。 这上百户还是记录在案的,是不是还有没记录在案的? 难不成这就是现实版的夜夜新郎? 寻嬷嬷想了想说道:“当年这个人犯案无数,是引起轰动的。” “很多人都知道,并且窥视那越来越高的赏金。” “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出,说裘海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不像是因为追杀的人多了,经验就多了,遇见追杀的,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逃,而不是打。” “然后就有人说,裘海练的是一门邪门的功夫,可能跟女子元阴有关。” “所以他祸害的女子,大多都是黄花大闺女,少妇和孕妇特别少,可能跟出生年月日有关,身体比较特殊……当然,长得漂亮也得是关键。” 闻言,虞婔表情越发严肃了。 难道这就是武侠版的合欢功法? 把女子作为炉鼎了? “如果是这样,萧太师和宁王养了他十年……十年啊,又得祸害多少女子?” “怪不得父皇那么生气呢?” 不仅仅是裘海恶贯满盈,犯案无数,还是这些年,又萧太师和宁王帮忙掩盖,裘海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 宁王就是帮凶。 原本宁王所做的事情就没底线了,感情他们发现的还不是全部。 宁王这人到底做了多少恶? 又助纣为虐了多少? 其实盛昌帝一开始还没想那么深,只是单纯的认为宁王将这种人藏起来就不安好心。 再加上这种罔顾法纪的行为,让皇朝,让朝廷遭遇了不少非议。 这个裘海,盛昌帝还有印象,当初闹得很大,朝廷的威信备受影响,他那时候很少用暗龙卫,都想让闲得发慌的暗龙卫去逮人了。 结果裘海突然就不见了。 朝廷无能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上百少女,几百条人命的冤屈就这么被埋了。 现在才发现,竟然是宁王造成的,盛昌帝能不气吗? 这坑爹的玩意儿,到底做了多少不容于世的蠢事? 然后意识到,有一个裘海,可能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知道多少个差不多来历的人。 最后才想到,这些人犯下如此大案,会收手吗? 就好像裘海,萧太师和宁王是不是还要满足他的“喜好”? 所以,从之前的自己到处犯案,变成了有人提供?有个掩盖? 盛昌帝实在气不过,这样的毒瘤,还是赶紧割掉比较好。 便让余英走一趟,当然,不仅让禁卫军统领霍炎随行保护,还让暗龙卫现身,换了禁卫军的制服一起随同。 于是,还在刑部尚书震惊裘海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时候,余英带着盛昌帝的口谕来了。 余英虽然是太监,却是皇宫太监总管,太监一把手。 又有皇上口谕,禁卫军统领带着人护航,刑部尚书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即便余英上了公堂,刑部尚书还是从上首下来,行了个礼。 论品级,余英这太监总管还在他之上呢! 这礼也主要是行给盛昌帝的。 “余公公,这是……”刑部尚书有些意外,怎么把这位给招来了? 第579章 听宁王的,还是听皇上的 这几年盛昌帝年岁日渐增加,余英也逐渐老了。 出宫办事基本都是肖宇在做。 余英已经很少跑路了。 可但凡余英亲自出现,那都是很重要的事,也是盛昌帝的意思。 余英扫了一眼一脸倨傲挑衅的裘海,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加上块头足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呢! 谁能想到此人犯下的罪行有多么罄竹难书。 甩了一下拂尘,余英眼神落向刑部尚书:“皇上听说有十年前的通缉犯落网,很是关心。” 刑部尚书意外:“微臣惭愧,让皇上费心了。” 十年前的通缉班犯,现在就算抓住也不是什么功劳。 何况,这人还是几个狱卒无意中碰见,带回来的,是宁王的功劳。 “这都是宁王殿下的功劳,微臣坐享其成罢了。” 宁王爷的功劳谁敢抢啊? 反正他不敢,不如主动交代,这样皇上也能高兴一些。 余英的眼神带着一点古怪,继续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这等穷凶极恶的人,好不容易落网了,证据确凿,他也供认不讳,就别耽搁了,赶紧画押,送入死囚牢。” “也不要等什么秋后问斩了,公示一遍,告知天下,选个日子,拖去午门,直接问斩。” 刑部尚书:“……”余公公这四个字四个字的,掷地有声,听起来就爽。 余公公拿了令牌,表示他说的就是皇上的意思。 刑部尚书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应下:“微臣遵旨,立刻就结案。” 余公公点头,带着人站在一旁,看着刑部尚书回去后走结案程序。 主要是看着裘海画押。 裘海虽然被余公公的出现和说的话镇住了,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公示也需要时间,宁王答应护他性命的。 到时候问斩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他们那一批人啊,像他这种是没有进过大牢的,还有很多是从牢里出来的,更有甚至在外面已经被砍了头的,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宁王有权又有钱,什么事办不到?死刑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可怕呀! 所以,裘海根本没在乎,想起宁王的承诺,忍不住舔了舔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完成任务了。 以前自己玩的时候,不敢招惹家大业大的人,翻车之后在萧太师手里还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 后来宁王接手,他吃得更好了。 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没有一点家底和教养的,他还看不上了。 不得不说,从小被培养大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这次豁出命去做任务,所有的黑历史和案底都全部翻了起来,裘海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 他还没尝过公主的味道,有生之年想尝一次。 宁王震惊之余也沉默了,裘海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改了口,没有公主那郡主也可以呀! 郡主不行,县主也行。 其实就是想尝个新鲜,而盯上了没碰过的皇亲国戚。 纳吉宴的事对宁王影响太大了,宁王到底还是同意了。 或者说,宁王先答应了下来,到时候是满足这人,还是灭口,那再说了。 裘海知道宁王的想法,因为他说公主的时候,看到了宁王眼中的愤怒。 他知道宁王起了杀意。 不过,他有底牌,也不是很在意。 他的功法是需要女子元阴的,处子当然是最好的,生辰八字合适也可以。 这几年来,虽然被宁王控制和拿捏,可他也没少玩处子。 如今的武功跟当年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这些他可从来没对外说过,外界八卦和猜测,显然萧太师和宁王并没有信。 或者说对他这么一个人物,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去管八卦的真假。 所以,实力都是暗暗增长的。 宁王的人措手不及是不可能杀了他的,宁王若是反悔,他可以离开,就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稳定安全的长期饭票。 裘海想得好,却没发现余公公见他认罪画押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 继续对刑部尚书说道:“皇上觉得此人恶贯满盈,毫无悔改之心,当初赏金那么高,都没人能够拿到,必然有些不错的本事。” “就算打入死囚牢,可能都不太安全,对狱卒来说那就是个祸害。” “保险起见,得将此人的武功废了才行,反正都是死囚,按照正规流程办事。” 余英说得很小声,不让裘海听见。 免得这人暴起,恐怕公堂之上能波及很多。 刑部尚书迟疑:“额……可宁王殿下交代……” 余英:“尚书大人,你是听宁王殿下的,还是听皇上的?” 盛昌帝就是想到宁王故意找这么一个人出来,可能会打点一下,不走应该走的程序就将人关进死囚牢了。 到时候是不是还得让裘海自己打出来? 刑部天牢守卫再严,也扛不住这样的高手。 所以,盛昌帝是特意来吩咐的,将裘海废了再说。 这样一个罪犯,绝对不让他有再次逃脱的机会。 刑部尚书一个激灵,“公公说笑了,微臣忠于皇上,只是怕宁王殿下不高兴,会来找微臣的麻烦。” “毕竟宁王殿下之前就打过招呼了,他已经用过药,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暂时不要废了。” “既然皇上口谕,微臣自然要谨遵皇命。” 这父子俩干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他怎么突然就处在夹缝之中了?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刑部尚书心尖儿颤,觉得有点可怕,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成了父子俩博弈的牺牲品。 待会儿得去问问丞相大人才行。 余英也知道刑部尚书在担心什么,为免打草惊蛇引起宁王的怀疑,便软了下来安慰了一句:“你放心,这事儿跟你无关。” “皇上只是想起当年此人闹出来的幺蛾子,可有不少后遗症。” “认为此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宁王殿下那边,皇上自会说明,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那几个狱卒还有尚书大人的功劳都少不了,说什么也得看好了。” 余英扬了扬下颌,示意刑部尚书看一下裘海,“大人请看,此人突然被抓,依旧桀骜不驯的。” “却供认不讳,自己就签字画押了,这不矛盾吗?” 第580章 这父子俩谁在演谁 刑部尚书点头,当然奇怪啊! 但是,人已经在公堂了。 顺利签字画押不好吗? 对于裘海为什么要这么做,刑部尚书都懒得追根究底,反正犯罪是事实,认罪也是真的。 其他的都以后再说。 没想到余英刚来就发现了,是不是盛昌帝已经猜到了这种局面?这才让余英特意来此,觉得宁王的法子不够保险,就亲自下令来改一改。 刑部尚书突然对盛昌帝有些肃然起敬。 能够料事先机,就是很厉害的人。 突然就觉得吾皇高深莫测起来。 刑部尚书连连点头:“微臣这就让你去做。” 余英摇头:“尚书大人且慢,为防万一,还是让杂家带来的人!” 说着,余英冲霍炎使了个眼色。 霍炎点了点头,挥手让那几个伪装的暗龙卫上前去。 对,没错,一共有五个。 盛昌帝实在不放心,确实多点了人过来。 十年前的裘海就滑不留手的,谁知道十年后的武功又到了什么境界? 这些年被养得那么好,宁王要用的,总不能让他不进反退了! 盛昌帝虽然不知道裘海的武功特殊,有什么底牌,但是,愤怒让他做足了准备,宁愿浪费人力,多走这么一趟,也不想放过裘海。 于是乎,五名暗龙卫突然上前,默契的分为五个方向,将裘海包围在了中间。 裘海面前还有人在收拾认罪状,自己心里歪歪着没有注意。 直到暗龙卫已经靠近,裘海敏锐的直觉突然提醒他危险,他还有些懵。 在这公堂之上哪来的危险? 不过,裘海很相信直觉,立刻抬头,就注意到了几名运动轨迹奇怪的禁卫军。 裘海回头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发现刑部尚书和余公公还在说话,身边站着衣服不太一样的霍炎。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裘海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那种极尽的危险叫嚷着快把他淹满。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裘海还是站了起来,做足了准备,将束缚的手铐脚链给捏断了。 这东西是宁王让人给他上的,本来就是劣质产品,希望他入死囚牢后自行挣脱。 裘海自然没费什么力就捏断了,并且在第一时间想去抓那位收拾认罪状的捕头。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直觉的找个人质。 然而,就在手铐脚链断裂的刹那,五名暗龙卫一拥而上,并且一根长鞭凭空抽出,打出了破空之声,顿时将那捕头给卷走了。 裘海大手掌直接抓了一个空,内心更惊了。 将双手的手铐震碎,拿在手里当暗器扔出去。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朝公堂大门射去。 什么,认罪画押了? 不好意思,这种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想不起来。 只晓得保命要紧。 暗龙卫分工合作,救人的,打掉暗器的,以及进攻的。 最后是三人率先进攻,直接将爆射而出的裘海拦在了公堂门外的院子里,救人完毕和打掉暗器的紧随其后,包围圈没有任何的凌乱。 刑部尚书震惊:“宁王殿下不是说用过药了,他动不了武了吗?” 如果这话是假的,那皇帝没让余公公来,会有什么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身为刑部尚书,见过很多人的武功。 一眼就看出裘海功夫不俗。 如果真的突然暴起杀人,公堂之上恐怕要血流成河。 刑部尚书终于意识到很不对劲了,宁王的人突然抓住这么一个通缉犯,有什么内情? 此时,裘海已经跟五名暗龙卫打起来了。 暗龙卫杀气很重,裘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得不尽全力。 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住了。 余英:“……”皇上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人的武功竟然能同时对抗五个暗龙卫? 当然,这只是短时间内的,而暗龙卫暂时没下杀手。 他们的任务是废了裘海,还要留命的,这可比击杀要难得多。 没能一招制敌很正常。 但裘海内心震惊不已。 他自以为这几年的增长,应该已经天下无敌了。 对方虽然是五人,但每一个的武功都不俗。 一对一的话,他自觉拼命可能会赢,但绝对不轻松。 大内的实力,如此恐怖的吗? 自视清高,目空一切的裘海终于知道皇宫是禁地并非一句传言和浮夸。 竟然是真的,大内高手这么普遍的吗? “刑部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老子已经签字画押了,你们要做什么?” 裘海实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宁王预设的场景可没有这一出。 他不懂怎么应付了。 要保命,那任务还能不能做下去了? 刑部尚书心内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这宁王到底在算计什么? 看这情况,皇帝是不是知道了? 这父子俩又是谁在演谁? 表面厉色的说道:“对,你已经签字画押了,那你还在反抗什么?” “这当然是走正常程序,你不是被喂药不能动武了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到底是宁王在说谎,还是你连宁王都骗了?” 裘海有些语塞,他本来就不擅长打嘴仗,此时此刻要承认宁王说谎肯定不对。 说他连宁王都骗了?好像对他不利啊! 完蛋玩意儿,怎么就到这地步了呢? 裘海觉得烦死了:“老子签字画押了你们还信,还招人来打老子?” “真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不给我一个说法,这刑部老子就不待了。” 说着,裘海眼神一厉,瞬间爆发一招,将五名暗龙卫全部打退两步。 趁着这个空闲,裘海突然改变目标,直冲刑部尚书而去。 直接一招鹰爪,似乎想要将刑部尚书抓来当人质,另一只手探向了余英,觉得可以将这公公当成备用的。 显然,五名暗龙卫再攻击已经来不及了。 而禁卫军统领稍微远了几步,想要救援也有点迟。 但霍炎还是动了,攻击几乎是同时抵达刑部尚书面前。 围魏救赵,霍炎直接攻击的裘海。 裘海咬牙,硬生生吃了这一招,誓要将刑部尚书抓在手里。 然而,对自己狠的一招并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 裘海的鹰爪突然被挡开,改向抓去了公堂的大门门框。 一阵刺耳的滋啦声,木屑翻飞,裘海的手指嵌入了木头中。 第581章 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富有的罪犯 突如其来的磅礴力量,将裘海的攻击挡开了,把他都给惊着了。 源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就算只是格挡,想要拨千斤的力量也不只四两。 能做到,本身的实力绝对不俗。 裘海这只爪子被格挡后,本能的要拔出来,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挡开他攻击那只手一翻,直接压了上来。 竟然让他使不上力。 裘海眼睛瞪得像铜铃,震惊无比的顺着那只手看向了它的主人。 随后更加震撼他的是,他判断武功不俗,挡开他攻击,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刑部尚书? 无数的小问号从裘海的内心爆炸开来。 刑部尚书,平日里弓腰缩脖子,有时候走路都要颤一颤的老头,竟然是个高手? 此时的刑部尚书,腰背挺直,手脚有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大家以为的老眼昏花,现在是目光如炬,一只手轻飘飘的搭在裘海的手背上,掐住他发力的地方,让他无法使劲。 这……td太离谱了! 老态龙钟的刑部尚书竟然是高手? 与此同时,霍炎的大刀攻击已经临身,裘海原本没放在眼里,是准备抓住人质后再退,或者威胁的,霍炎要么收手,要么自己会打偏。 可人质没了,还因为过于震惊本能的变成了接招。 虽然空手接白刃的接住了大刀,但是中门大开,而他的面前,是余英。 裘海保持着这个姿势,震惊得还没回过神来,余英却冲他阴柔一笑。 裘海全身毛发陡竖,从未有过的警惕感涌上心头,疯狂叫嚷。 本能的,不顾一切的收手,同时抬起脚攻击,朝余英踹了过去。 余英带着笑,轻轻甩了一下拂尘,就听见两声牙酸的骨碎,裘海惨叫一声,整个人都矮了一截,直接跪了。 余英突然伸手,打在了裘海的丹田。 好似有什么玉碎的声音传出,裘海发出了更高亢的惨叫,并且连绵不绝,持续不断。 刑部尚书啧了一声,手松了。 裘海却没力气将嵌入木头的手指拔出来,大块头成了负担,众人再次听见了几声细碎的骨折声,猜也猜得到是手指遭殃,断掉了。 可此时,裘海已经麻木了,都没感觉到手指断裂的痛。 堵住裘海退路的暗龙卫们已经在看戏了,啧啧的感叹好惨一男的。 若是一开始就老实点,武功废了,四肢健全指不定还能好过一点。 如今,双腿废了,一只手的手指也废了,自主生活都成问题。 可不就是自己作死吗? 刑部尚书捋了捋胡须,好心的将裘海的手给拔出来,然后手一抖,又是一声脆响。 捏住的手腕处又耷拉下来。 “哦豁……”刑部尚书连忙扔掉,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刚刚是用力的错误示范。” “没注意,身体看起来这么壮,人这么虚弱的吗?” “哎,年轻人得多注意身体啊,瞧瞧十年前,你祸害了那么多女人,难不成是不行了?” 看到卷宗就想将这人打一顿了。 碍于宁王就不好动。 好不容易趁此机会,不欺负一下多没意思啊! 裘海痛得根本感觉不到手腕也断了,整个人蜷缩在地,弓成虾状,浑身冷汗淋漓,这么一会儿功夫,头发和比较厚的衣服都湿漉漉的了。 暗龙卫:“……”刑部尚书是牛的。 这么多年没出过手,宝刀未老啊! 余英看了刑部尚书一眼,“尚书大人依旧强悍。” 刑部尚书讪讪的笑了笑,然后盯上了门框上的几个洞,一脸痛心疾首:“朝廷不富裕啊,刑部也穷得很,这什么人啊,门框留几个洞是要以后都给罪犯说一遍他的光辉事迹吗?” 余英哑然,看了一眼地上的裘海:“搜过身没有?” 刑部尚书一愣:“那倒是没有。” 毕竟是宁王打过招呼的,多少给点面子。 至于进入死囚牢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可不能保证。 不过,按照裘海之前的实力,恐怕进入死囚牢也能保住自己的东西。 既然是去死囚牢办事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打点的银子! 刑部尚书眼睛一亮,立刻亲自动手搜了一遍,结果掏出了一沓银票来。 除了最外面的一张有点被汗浸湿之外,里面都是好好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家伙,第一次见坐个牢带这么多银票的。 这是要去贿赂腐蚀谁呢? 还是准备在死囚牢去享福的? 因为是折叠的,所以最外面的一张反而是面额最大的,竟然有一千两。 刑部尚书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摊在门墩上,尽可能的不去碰,免得碰坏了。 剩下的,从一千两往下,什么面额的都有。 最小的都有十两。 这一叠银票总共有五千两还多二百五。 宁王可真是太大方了。 殊不知,这家当还有翻车之前积累的,这些年被养着,不用花自己的钱。 这次到死囚牢做任务,裘海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想若是有个万一,自己先跑了再说,这才将全副身家都带在了身上。 想着有宁王打招呼,其他人也不敢搜他的身。 再来,别人搜身,他不会反抗么? 哪曾想,盛昌帝有口谕下来,并且有实力,有态度。 他是反抗了,但是……更惨了。 余英也震惊裘海的富有,“尚书大人,这……可够修复公堂门框的?” 刑部尚书咧着嘴,有些警惕的看了看余英,考虑着这事要上交给皇上呢?还是要孝敬给余公公,又该拿多少? 送来刑部的犯人,大多被搜得底裤都没了,很少有这么富有的。 刑部要赚点外快也不容易啊! “当然够当然够的……这,余公公,你看……” 哪能不知道刑部尚书的想法,余英气笑了:“刑部收着,杂家会回报给皇上的。” 今年卖冰,皇上赚得盆满钵满,还在乎这点? 就是没赚太多,也不至于窥视死囚的东西。 余英便带着有些恍惚的霍炎,以及算完成任务的暗龙卫走了。 经过刑部大门时,还碰见了穿着官服,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萧景。 第582章 就还行吧 余英和萧景互相礼貌的行礼,都是熟人了,打个招呼。 霍炎行礼更是规矩,之前一直茫然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喜色。 若非场合和人员不对,他怎么都要跟萧景说几句。 萧景冲他点了点头,照例没有多说。 刑部尚书看了萧景一眼,连忙让捕头将裘海拖去死囚牢。 是生是死,他才不管呢! 都死囚牢了,犯人死在里面不是很正常的吗? 反正已经结案了。 裘海还有意识,但是无法张嘴说话了。 全身上下更是无法动弹。 只能像死狗一样被拖走。 裘海这才意识到,大内是禁区,并非说说而已。 连一个刑部尚书都是身怀武功的。 特么的,刑部尚书到底是文官呢?还是武官呢? 隐藏得这么深吗? 还有那个太监……他怎么忘了,大内高手,可好多都是太监…… 他这任务,考虑了很多种可能,依旧朝他不懂的可能发展了。 裘海后悔中也有些迷糊,他真的不是自己送上门的人头吗? 还不等他想明白,人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却不知,盛昌帝对他厌恶至极,命余英传话,让刑部将裘海扔到特殊的人员面前去。 有多特殊呢? 呵呵,就像当初他欺负女孩子一样,死囚牢里,也总有喜欢他这款的。 也让他体会一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欺辱的绝望是怎样的。 如今裘海武功被废,四肢断了三肢,反抗不了的。 萧景淡定平静的看着裘海被拖走,内心有点遗憾,他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精彩? 这么一个人都值得盛昌帝亲自下命令了? 他可没漏掉余英最后交代刑部尚书的话,心下忍不住感叹,世界这么大,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种大块头也有喜欢的? 刑部尚书乐呵呵的拿了一点零头出来,让人换了碎银子去打赏这次参与的人。 剩下的,就让身边的人拿去入账。 刑部的公账。 做完,刑部尚书才看向萧景,一脸的欣赏:“回来了?” 萧景点头:“嗯。” 刑部尚书:“刚才的事听了多少?” 萧景:“我比余公公还早呢!” 意思就是看了个全程。 刑部尚书笑了一声,他确实早就注意到了萧景,所以裘海反抗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加入。 一来,暗龙卫行事,他冒然加入可能就是拖后腿的。 二来,萧景在门口,裘海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怎么蹦跶都逃不了,急什么呢? 看看,萧景都还没出手,事情就解决了。 “这次的事情顺利吗?”刑部尚书示意萧景往里走,事情搞一个段落,该休息休息,唠嗑唠嗑。 萧景:“还行!” 刑部尚书无语:“顺利就顺利,不顺利就不顺利,什么叫还行?” “查案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萧景叹了一声:“说顺利,是这一趟也没有白去,好歹查到一点东西。” “说不顺利,那是跟萧太师的预期不符,并没有找到萧侧妃。” “而据我看,萧侧妃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或者……被掳了。” “我看过现场,那样的情况下认识他的几率变得大,陌生人的话见色起意的可能比较多。” 一个侧妃,被掳走这么久,说实话,就算能回来应该也不能做侧妃了,名声是很大的考验。 刑部尚书又变成了日常那个比较佝偻的小老头,听得懂萧景的意思,“端王都不在了,端王府现在都是端王妃的,人还不在帝都。” “她就算平安回来,又哪里还能做什么侧妃?” “说实话,如果侥幸还活着,不如别回来了,还能好好过日子。” “萧太师疯一般的找她,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萧景笑了笑,很认同这话。 肯定是传说中的宝藏啊! 虽然不知道这爷孙俩在玩什么,但必然跟这有关。 萧怡若是回来,要应付的恐怕不只是萧太师,还有宁王! “上次端王府那场大火,貌似将萧侧妃的嫁妆付之一炬了,她就算能回来也无法交代!” 虽然,他不太相信那嫁妆真的付之一炬了。 毕竟,上百抬货真价实的嫁妆,并非几个时辰就能烧成灰烬的。 尽管端王府有一些下人在灰烬中找到一些宝贝,但是……数量太少了。 原本还以为这场火有后续的,结果现在看来,连盛昌帝都顾不上管了。 端王没了,端王妃去了边境,萧侧妃失踪,这一桩桩的,哪一件事不比大火更重要? 端王府现在已经没有主子了,空留一座王府,清冷萧条得很。 端王妃离开的时候,写下了放妾书,府上几个庶妃侍妾凭意愿,想离开的就离开。 还没有进府的侧妃庶妃,婚事也暂时搁浅,多半是要取消的。 毕竟,能嫁给皇子的,家世地位都不俗,家族里更是消耗了不少资源培养。 不可能甘心就这么嫁过去守寡不说,看不到一丝丝收益。 肯定会找机会找理由让盛昌帝松口另嫁的。 而端王妃的名声很盛,杜家更是打包了王妃的嫁妆和财产送往唐城,端王府的确是空了。 刑部尚书无语:“你还说这样的话?人家失踪了,人不在帝都,也管不着。” “倒是你,才没法跟萧太师交代!” 萧景不以为然:“我何须跟他交代?当初在九重殿之上,我可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丑话都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的。” “而且,萧侧妃装病,不愿意跟端王前去唐城,这也是有证据的。” “待会儿我就进宫跟皇上汇报。” “倒是那几个驿卒……或许是为了逃避责任,或者也是见财起意,萧侧妃那两个后来赶到的丫鬟,应该是他们动的手。” 刑部尚书诧异:“这些你都查到了?” 萧景:“做得太干净了,萧侧妃失踪还有外来势力劫道。” “那两个丫鬟是后来的,没跟萧侧妃一起,不可能后来依旧失踪了。” “那几个驿卒应该是发现萧侧妃失踪了,觉得不好交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加上丫鬟身上还有一些萧侧妃的行李,可是一大笔钱呢!” 刑部尚书:“啊?这都查到了?” “那几个驿卒……” 第583章 含量有点高 萧景摇头:“倒是个机灵的,发现我查到了,就直接弃了驿站逃走了。” “我已经让当地官府发出了通缉令,派人追踪了。” 没办法,这些人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 而且有大山和连续山脉,真的要找个地方窝着,也不是不好找的。 只能说,该做的都做了,也怪他不够严谨,让对方发现了要暴露。 刑部尚书叹了一声:“这种事也不少的,这些人有了钱财,又一起跑了,指不定……落草为寇。” “希望当地官府能给力一些!” 萧景:“其实除了他们藏起来的财宝,他们将尸体处理得很干净,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动的手。” “是他们自己心虚,将财宝挖出来跑了。” 藏起来的财宝,他其实也很难找到。 还是挖走之后,他才发现的。 刑部尚书摇头:“正常,如果不跑,那么……他们的嫌疑一直在,可能时间过去很久,都没法拿出来用。” “守着一笔财宝,不说用了,连看都不能看一眼,那是何等的煎熬?” “恐怕他们之前就已经下决定要跑了,你过去查案,只是给了他们离开的理由。” 主要这么离开就是黑户,没有官凭路引,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所以之前没有直接跑路。 萧景点头:“可惜,萧侧妃被什么人掳走了,我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刑部尚书点头,一点不意外这个结果,如果那么好查,萧太师就不会折腾那么久,没办法了才求盛昌帝。 “那你跟皇上汇报的时候可得好好说了,别因此获罪。” 萧景:“看起来,皇上应该没多少心思理会我。” 刑部尚书捋了捋胡须:“是啊,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萧景点头,当然不会说,这些日子的消息,虞婔有专门传给他,就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回来的。 果然,萧景进宫的时候,萧太师还特意进宫旁听。 盛昌帝没说什么,萧太师相当不满意,但是也找不到理由指责萧景。 只是忿忿不平的给萧景一些脸色看,还奚落说萧景查案也不过如此。 回府就立刻让人去查那几个逃跑的驿卒,认为这是新线索。 虞婔依旧在关注宁王和那个叫裘海的。 自然发现了刑部尚书的武功,也相当震惊:“难不成不会点武功,都不配做刑部尚书吗?” 余英一点不惊讶,证明盛昌帝也是知道的。 所以,刑部尚书是靠武功选出来的不成? 毕竟,下一任刑部尚书,很可能就是萧景。 而萧景的武功,没得说,其实是非常高的,平日里有些藏拙,她觉得真要比,应该不比暗龙卫差。 霍炎虽然继承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但是个人战斗力,真远远比不上萧景。 寻嬷嬷笑了一下:“刑部尚书呀?这个奴婢知道,当年抓罪犯也是一把好手,甚至在江湖上都留下了一些传说的。” “毕竟满皇朝抓罪犯,少不了跟一些江湖人打交道,消息来源,和赏金猎人的交集等等,避免不了。” 虞婔:“……”敢情刑部尚书就不在江湖,江湖上还流传着他的传说? 那少年鲜衣怒马的日子估计也相当精彩。 只不过,现在身居高位,要他亲自出手的时候少,而且,老了。 红鲤好奇:“那六部尚书……还有其他尚书会武功吗?” 寻嬷嬷想了想:“其实兵部尚书也不容小觑。” “对了,工部尚书的武功也不错……” 虞婔和四红有点绷不住了,六部尚书有三个是高手? 只剩一半是纯粹的文臣? 含量有点高啊! 虞婔只觉得,这世界好玄幻啊! 她说这是高武世界……真的没错! “跟当初的余公公一样,他们藏得好好哦!” “平日里撸袖子跟其他人争论的时候,居然也半点不露痕迹,而且,走路走颤得很有节奏,跟普通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演技已经融入了骨子里,融到了日常生活中,简直返璞归真了。 红鲤等人无语,只觉得是学习的好榜样,太厉害了,所以,活得久还是有很多生活经验的! 虞婔轻笑一声:“这么说,父皇不好刺杀很正常啊!” 谁知道什么地方就有一个高手? 可能稍微料不到,就会破坏计划了。 “所以,这些人,都是当年父皇夺嫡时候的帮手吗?” 寻嬷嬷淡笑不语,没有否认。 她是盛昌帝给六公主的,有些消息涉及旧主子也不能随便说的。 六公主体谅得很,她已经不害怕自己无法开口了。 虞婔:“……”就寻嬷嬷这表情,说不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这将沉默就是默认诠释得淋漓尽致,她有脑子,可以自己想。 虞婔想得更多的是,怪不得盛昌帝敢任性,人家也有资本任性。 丞相,太尉,六部尚书有三个都是曾经一起走过来的,足以信任的老人,这皇权已经握得稳稳的了。 不得不说,盛昌帝虽然能力不足,但是在这方面看人的眼力还是可以的。 当然,不涉及后宫和女人,以及儿女。 红鲤察觉到这话题进行不下去了,便转移着话题,“裘海这样子应该也是罪有应得了!” “他应该不能做什么了!” 虞婔冷笑:“速死,才是他的好运。” “只要人进了死囚牢就行了,父皇会让宁王相信,消息是裘海送出去的。” 刑部闹得那么大,余英都去了,自然瞒不住宁王。 盛昌帝实在气不过,也不想着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先把裘海废了再说。 反正,进了死囚牢后,就是他说了算的。 宁王确实很震惊,毕竟裘海暴露了武功,顾不上派人,自己亲自上阵去找刑部尚书打听了。 得了吩咐的刑部尚书自然配合演出:“这不关宁王殿下的事儿,是那人的体质可能有些特殊,殿下的药只发挥了一时的作用,签字画押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部分。” “还好有余公公在,我们一起制服了他,并且重新遏制了他的武功。” 宁王狐疑:“只是压制?不是废掉了?” 刑部尚书反问一句:“咦,不是宁王殿下让人传话说,之后还有点用,暂时不要对他用刑吗?” “除了打断了两条腿,还没有走后面的流程呢!” “对了,殿下,你瞧,这事儿皇上都在关注,臣也拖不了太久,殿下要用来做什么,就尽快啊!” 第584章 是个冤大头 也不知道这父子俩搞什么,死囚牢里有什么玩意儿? 刑部尚书想到这几日收集的信息,不是没有猜测,只是……不敢想。 身为皇子,夺嫡可以,但勾结敌国……啧,是正常皇子做的出来的吗? 争那个位置,可以凶残,向盛昌帝当年。 但是有些线绝对不能迈过。 一瞬间,刑部尚书对宁王的印象跌落谷底。 如果是好事儿,皇子们都会争的,比如上次去唐城。 可这次大蒲那些罪犯,只有宁王在上蹿下跳,显然有问题。 宁王:“……”原本这么说,只是对裘海的一种保护。 想着让人全须全尾的进入死囚牢才好办事。 还特意让人带了一些银子好打点,日子不会难过,还能用银子驱使人办事。 谁知,盛昌帝反应这么大,总觉得他的打算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就是来看看,裘海被废了没有,还能不能用? 听刑部尚书的意思就是暂时失去了武功? 还能用? “多谢李尚书,这份情,本王记下了。”宁王客气的说道,“下次本王派人来探视,还请李尚书通融通融。” 刑部尚书嘴角抽了抽,却还得客气,“那是自然的,殿下就放心!” 当然得通融,这可是盛昌帝要做的事。 虽然惩罚了裘海,但是不能让宁王的消息断了。 不过,这宁王的抠门他算是见识到了。 这么大的事,死囚牢啊,正常来说都不能跟外界通信的,还探视? 宁王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真当他为了宁王这个身份就敢徇私枉法? 不好意思,真的太看得起他了。 而宁王对自己王爷的身份过于自信,觉得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他不敢违背? 刑部尚书愣了愣,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这些年也没少跟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啊! 他看起来很慈眉善目,是个老好人了么? 他就不信萧太师的宝藏不给宁王,可现在让人办事,居然就凭一句话和身份? 连点好处都不给吗? 刑部尚书没有私心,只是单纯的想着刑部穷啊! 刑部上上下下,有官员有捕头,不仅要下发通缉令的赏金,还要给办事人员出差的费用。 毕竟,外出捉拿罪犯就已经很危险了,难不成还得自己掏钱生活? 那可能要不了多久,刑部就没人可用了。 处处都要钱,但是刑部本身没有什么赚钱的来源,几乎全靠户部和皇上拨款。 偶尔他还能不要脸的去其他部门化缘,日子一直不太好过。 所以,刑部尚书眼神在宁王身上扫视,长吁短叹的,还让宁王看看没有修补的门框:“殿下,你在哪里拿的药?是不是被人骗了呀?” “药效这么差,殿下你看,你看看,那个裘海突然爆发,要不是下官躲得快,这几个窟窿就落在下官身上了。” “偏偏戳到了门框,得整个都换了……殿下,刑部好穷……” 话音未落,宁王无语,掏出一张银票怼到刑部尚书面前。 刑部尚书抹了一把眼睛,定睛一看,哦哟,一百两。 原本刑部尚书已经很满意了,却听宁王说道:“做一个门框要多少钱,一百两够不够?” 人都在这儿了,脖子还伸着,不宰好像也不合适。 刑部尚书将到嘴的赞美吞了下去,话锋一转,继续抹眼睛:“殿下不知道,这刑部公堂得用特殊的木料才能显出公堂的威严,刑部庄重。” “这整个门框都得换,木料和手艺都不能差了……” 宁王眼神带着意味深长,第一次发现刑部尚书还挺贪的。 他虽然对这些特殊东西的物价不是很敏感,但也知道区区一个门框还不至于多离谱。 毕竟两扇大门没有坏,门框是木制的,不是铁。 不过,想着之后还有行动,该给的好处也应该给,宁王又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怼了过去。 刑部尚书这才笑得像朵菊花,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并且承诺宁王来看裘海,定然没人会拦着。 不过就是要快些,因为谁也不知道皇上那边会下什么样的命令。 宁王走了,带着满心的失望。 以前觉得刑部尚书挺神秘厉害的,偶尔有所接触也带着滤镜。 一直没有人去招揽刑部尚书这样的职位,就没有深交,倒是没想到,这人原来这么市侩庸俗。 比户部尚书都爱钱。 刑部尚书看见了宁王的情绪,但是一点不在乎。 瞧现在这种情况,盛昌帝是挖了一个大坑给宁王钻呢! 不说宁王的下场会有多惨,至少盛昌帝不可能再想将皇位传给宁王了! 只要做不了皇帝,宁王看不起他,看不起刑部有什么关系? 他赶紧拿了银子,得了好处才是正道。 宁王最后又掏了一千两出来,但先前的一百两并没有拿出去,刑部尚书乐呵呵的让人送去账房入账,抖了抖衣服,只身前去了工部。 门框这种东西,刑部的脸面还是要的。 但是,他得让工部尚书那老头不收银子给他做,都是公家用的,凭什么收银子。 工部尚书敢收,他就敢告诉皇上。 或者,打一架也行啊! 这身体太久没动弹了,有点不得劲。 或许也该活动活动才是,之前接下裘海那一招,差点闪了老腰。 刑部尚书一离开刑部,还没抵达工部,他和宁王之间的那点事儿就传到了宫里。 同时也传到了虞婔耳朵里。 把盛昌帝给气笑了:“朕是有多亏待刑部不成?” 他倒也知道刑部尚书没脸没皮的是为了刑部的经费,他自己倒是很少私吞。 倒不是觉得宁王是个冤大头,而是刑部尚书这是在见缝插针。 很明显,他看出了点什么来,知道宁王可能要遭殃了,也不怕宁王事后报复,他没那空闲。 亏得这老匹夫没拖后腿,暴露一点什么,不然,有他好受。 虞婔则是忍不住偷笑,突然觉得刑部尚书是个很可爱的小老头。 不全是因为他坑了宁王,而是没脸没皮的,其实都是一心为公。 身处这样的位置,不说两袖清风,能够不要脸的为了公家,就都是好的小老头。 第585章 双标得红果果的 唯有受伤的宁王在出了刑部尚书后,坐上回府的马车,才突然想起,他给裘海的银票……有没有搜身? 该不会早就落入刑部的手里了? 所以,李尚书专门在坑他? 宁王脸黑了,有点后悔自己的大方,干嘛一出手就一千两啊! 刚开始那一百两还没要回来。 虞婔知道宁王进宁王府的时候脸色非常的难看,忍不住笑得更加开心了。 宁王就是没吃过苦啊! 当年萧太师给淑妃的嫁妆就很惊人,淑妃的身份地位也不至于缺银子。 所以对宁王这个儿子一直很富养。 出宫建府,在萧太师的支援下,宁王更是几个兄弟中隐形的富豪,从小就没穷过。 出手自然就大方。 这也是发现刑部尚书坑他,这才后悔被坑,而不是心疼给出去的银子。 红鲤纳闷:“皇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呀?他若是想处罚宁王,不是很容易吗?” “弯弯绕绕的,虽然是引出了一个裘海,但是……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让大家配合演出,只为发出一些消息骗宁王?” 重要的是,需要别人配合演出也不明说,还得参与者自己猜。 做对了没有奖,做错了还有可能连累一大家族。 皇上这么玩……合适吗? 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但是没人敢说。 就是红鲤在虞婔面前,才敢问一问。 虞婔笑了一声:“宁王这人,非常敏感警惕,稍不注意他可能就会提前知晓父皇的打算。” “到时候可能会绝地反击,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干出更糟糕的事情来。” “乾宇如果连帝都的朝堂都乱了,只会给暗中的钉子可乘之机。”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或许还是慈父之心在作祟!” “当然,仅仅父皇一个人自私的想法。” “在这件事情中,父皇给了宁王无数次忏悔和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惜,宁王一心想调查纳吉宴是不是被捕,从来没想过其他的路。” 屋内的几人都非常震惊。 红梅难以置信:“都勾结敌国了,皇上还要放过宁王吗?” “难道死了的端王就白死了?” 虞婔:“所以我才说这只是父皇一个人自私的想法呀!”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加重要,父皇倒不是想放过宁王,应该像当初四皇子一样,想着他若是有所悔改,真心认错,他还能留宁王一命。” “不管是终身囚禁,还是流放,至少还活着。” 然而宁王不懂老父亲的苦心,一心撞南墙不回头。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不愿意选择别的路。 没有到步入绝境,也看不见其他的路。 “终身囚禁?可大公主……也才是这个呢!”红锦弱弱的说道。 虽然大公主也犯了很多不可饶恕的罪,但很多严重的,比如勾结西商国的事,她并不知道。 宁王可不一样,不仅知道,还主动做了一些天理难容的事,怎么能是一样的待遇呢? 大公主知道了不得哭死啊! 虞婔:“即便都是终身监禁,那也是不一样的。” “宁王……能留一条命就不错了,难道还想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 就算淑妃和萧太师要资助宁王也不太可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的。 “大公主那边,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的不同,该吃吃,该喝喝,明面上公主的月例已经取消了。” “但实际上,父皇有每个月补给她,逢年过节的礼更是不少。” “虽说是监禁,但大公主还裹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除了不能出公主府,在府内还是可以任意活动的。 另外,大公主的嫁妆和这些年赚起来的家底也都还在手里,想吃什么都可以让人买回府。 甚至,大公主手里都还留着一两个实业,铺子山庄,每年照样有收益进账。 这些可都建立在旁人并不知道大公主看中的那个男人还跟西商国有关。 盛昌帝乐意养着女儿。 外人也说不得什么,反正大公主 宁王的事若是败露,盛昌帝用什么理由都没用。 寻嬷嬷叹了一声,心情是复杂的。 她有女儿,自然知道父母对儿女的心软。 但理智上,这个原来的主子未免也太软了点! 虞婔知道,这是盛昌帝一厢情愿的想法,他瞒不住宁王和大蒲王朝的事儿,最后他是不可能保得住孩子的。 一直在说有些底线不可破,在盛昌帝心里,照样分人。 对这个父亲啊,她是越来越淡漠了。 生不起半点想法。 双标得红果果的,平常遇事,他先是君,再是父。 像宁王这种情况,他就先是父,再是君了。 说真的,这皇帝当得太没有原则。 说起来,对子女如此没有下限的盛昌帝,对太后却是有上限的,可见太后当年做了多少让盛昌帝寒心的事。 不然,就冲盛昌帝这么在乎亲情的性格,太后还活着,周家也不至于被打压成这样。 虞婔内心想着,继续窝在公主府猫冬看戏。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那厢盛昌帝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他自觉自己做得已经很明显了,就差直接拉着宁王的耳朵说明白了,宁王却依旧要去撞南墙。 真的毫无悔改之心,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盛昌帝看着就痛心。 这个儿子,掰不回来了。 所做的一切都做给了瞎子看。 但盛昌帝一番作为倒是消除了宁王的警惕性,光是送个人进去查探消息就这么难了,绝对不是针对他的一个局。 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宁王想着裘海那么进去,探听消息也需要时间。 确实的安静了两天。 当然,只是表面的。 暗地里,宁王点了不少人凶神恶煞的人,跟裘海的来历差不多,随时准备出手。 盛昌帝:“……” 知道宁王豢养了一批这样的打手,可真的见到了人,那种痛心依旧是无以言表的。 那么多人在辛辛苦苦的维护律法的正义,宁王身为皇子,不仅没做表率,还暗地里知法犯法到这种地步。 第586章 天牢之所以是天牢 包庇重犯要犯不说,还养起来利用。 这一看就是用来对付刑部天牢的,这个儿子心里还有良知吗? 盛昌帝呼吸急促,实在气得不轻。 还是余英见情况不对,一边伸手给盛昌帝顺气,一边拿了药丸子给盛昌帝吞服。 好半天才缓和下来,盛昌帝的脸色难看了不少。 “逆子……”很想骂一句畜生,但是,这等于将自己也骂进去了,盛昌帝好歹给咽了回去。 余英一脸担忧:“皇上,宁王的事不是早知道的吗?” “如今只是确认了,又何须生气?” “若是六公主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身体,指不定得哭一场了。” 盛昌帝喘了口气,恨了余英一眼,“你给朕闭嘴。” “若是被小六知道了,朕拿你是问。” 余英哭丧着一张脸:“皇上,就算奴才不说,可六公主会看啊!” “元御医都说了,六公主在医术上非常有天赋,仅凭自己看医术,自己的理解就达到了很多人被教导都达不到的高度。” “最近一两年又经常问太医院太医的医术问题……就连元御医都说不知道六公主达到何种程度了。” “别的不说,看皇上的脸色应该看得出来!” 最近盛昌帝的身体很不好,败坏得很厉害,御医都没办法。 情绪这东西,盛昌帝自己都控制不住,何况是其他人? 这也是盛昌帝最近不愿意见六公主的原因之一。 “你别多嘴就好。”盛昌帝决定,等办完宁王再见小六。 毕竟当初服用了百花丹之后,虞婔千叮咛,万嘱咐了很多事,当时觉得温馨,现在想来头皮发麻。 学医的人,最讨厌不遵医嘱的病人了。 有些话,太医院的人不敢说,但是虞婔敢啊! 盛昌帝想起来都有点发悚。 余英微笑:“奴才自然不是多嘴的人。” 六公主看出来的,他也管不了啊! 这么一打岔,盛昌帝缓和了不少,这才叹了一声:“你说,老二这是想灭口,还是想劫狱?” 余英:“……”怎么又操心起来了? 照他说,左右不过是二选一,反正盛昌帝都已经准备了,何必还在这纠结呢? 但不能这么劝,否则说了也没用。 “那恐怕得看大蒲皇子有没有本事了……”算了,打不过就加入。 分析一波,分散一下皇上的注意力也好。 潜意识是说大皇子有没有本事让宁王投鼠忌器,没法灭口,只能劫狱。 说起这个,盛昌帝的心情又复杂了。 纳吉宴敢来乾宇和宁王合作,如果纳吉宴拿捏了宁王,让宁王无法灭口,岂不是现在他的儿子蠢得比不过大蒲皇帝的儿子? 在自己地盘还被别人拿捏,连灭口都不敢,只能是宁王无能。 这无形的比拼最致命,虽然一辈子没跟大蒲皇帝见过,但是比拼由来已久。 所以,盛昌帝一边盼着宁王有用一点,能够将纳吉宴灭口了。 一边又不想他直接灭口,只有劫狱才能当场抓住,然后没有理由掩盖的发落。 好像只有这样,他心里才好受一些。 反正,要他亲手对付自己的儿子,哪怕不是最看好的,也无法释然。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犹犹豫豫的,当断不断,迟早出事。 可实在无法控制。 这点,他到现在都佩服他的父皇。 而两天过后,宁王终于有了动静,亲自去天牢接收信息。 还是以探监某个路人甲的名义。 布局了这么久,总算要看到结果了,从来没觉得要查清楚一个人这么难的。 宁王突然意识到,父皇的手段和势力真的不容小觑。 刑部尚书不在,是刑部另外一位侍郎主动请缨给宁王带路的,一路上殷勤得很。 一点没发现刑部尚书和萧景都故意躲了。 宁王一路上都表现得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刑部侍郎很会看眼色,便上赶着介绍。 天牢里其实有很多区域,关押犯人只是最主要的功能。 还有刑罚室,狱卒歇脚的地方,以及一些天牢的机密。 天牢之所以为天牢,不是因为它在刑部。 而是天牢本身的坚固性和隐藏机关术,从乾宇建国以来,还从未有人成功从天牢劫囚成功过。 更没有成功越狱过。 这跟天牢本身的修建有很大的关系。 刑部天牢是从前朝的天牢改修过来的,继承了前朝天牢的精华,取出了糟粕,然后融入了更多的乾宇特色。 所以天牢是易进难出。 刑部侍郎虽然不关注里面关了一些什么人,但是知道天牢的大概布局,见宁王很感兴趣,说得那叫个顺嘴啊! 这可是宁王,皇帝的亲儿子,若是连他都不能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盛昌帝:“……”没眼力见的,这个刑部侍郎得换人做了。 虞婔:“……”虽然打算是灭口,也不妨碍他未雨绸缪的了解天牢布局啊! 万一要劫狱呢? 只能说,再坚固的天牢,从内部瓦解也是可以的。 虞婔原本想找萧景拿一份天牢的地形和布局图,却没想到南崎又神秘的出现,给她一份天牢的详细分布图。 “你也在关注?” 所以,整个帝都不只盛昌帝和她在背后看着啊! 恐怕只有宁王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 南崎:“是公主和皇上都在关注,自然而然就会将很多人的眼光引过去。” 虞婔纳罕:“也跟我有关?” “很多人发现我的动作了?” 南崎:“那倒是没有,主要是我,其他人都是被皇上引过去的。” 虞婔淡定了,她就说嘛,她做得那般隐晦,旁人又不了解她,是不可能发现的。 打开分布图,虞婔发现天牢是一座很完美的月牙。 而月牙的两端是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几乎,并没有完全重合,所以不是两个大小不一的同切圆,而是比较弯的月牙。 然后,几乎重合的地方就是出入口,也是唯一的。 等于,大门进去,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铺了青石的坝子。 平日里还可以当成演武场,操练一番捕头或者狱卒。 越狱的人,要横穿这个坝子,没有任何的遮掩物,即便功力高深,犹如小鹰一样长翅膀,也一定会被发现的。 “周围的高墙居然高达二十米?”虞婔有些惊讶,“墙体内还布满了机关?” “可不就是现实版的铜墙铁壁,除了硬推,谁能进出?” 第587章 看看自己再说话 怪不得天牢从修建完成起,就从未有人暗探成功过。 要么被发现杀了。 要么就感觉不对劲,早些退出跑了。 别说进来了,没有内部人员配合,里面的想出来也不可能。 虞婔看了一眼南崎,虽然没有直接问出口,但是明晃晃的在说,这样的机密你为什么会有? 她发现,南崎……或者说南家,真的很有一些东西。 她估计,皇帝手里不一定没有这图,但传承到现在当今圣上未必想到去看一眼。 南崎被虞婔灵动的神情逗笑了,有些人的眼睛和神情真的特别会说话。 就算不太会看脸色的人见了也知道他们要表达什么。 然而,也就是现在了,以后……恐怕很少有人敢直视公主的容颜。 “公主以为,那‘铜墙铁壁’里的机关是谁监督制造的?” 虞婔听了也不意外:“哦,南氏?” 南崎:“准确的说,如今的天牢是基于前朝的天牢建造的,‘铜墙铁壁’里面的机关大部分都是原本存在的。” “非常的精妙,只要不破坏他们,可以存在很多年。” “当年南氏也只是更换了一些机关的攻击武器,以及填补了一下改变格局增加的空白。” “但至少修建的时候,没有人比先祖更加清楚机关的分布和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就算是当初修建的工匠以及工部,可能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没有南氏先祖清楚。 毕竟有些机关精妙到,等闲人根本不敢碰,唯恐会引起连锁的反应,坏了留存的机关。 虞婔点头,对于古人的机关术早就肃然起敬了。 这东西玄幻得很,就跟武功一样,在现代已经彻底失传,只剩下一个名字。 随口问了一句:“那你家先祖为什么会将布置图给画下来呀?” “就机关这部门,恐怕皇宫那份都没有这么详细!” 机关可不只是进门处,里面大牢也存在,死囚牢也到处都有隐蔽的。 这分布图倒是出乎意料的详细。 说完,发现南崎沉默了,虞婔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为什么。 神情古怪:“你家先祖不会是算到南氏后人会被关进天牢?” “留个图,看能不能保得一脉?” 南崎摇头:“倒没有那么神。” “只是修建的时候,有一天先祖观望天牢,觉得血光大盛,唯恐造孽太多,突然心有所感,很怕天牢就是南氏一族的归宿,思考了许久才留下这张图的。” “公主也知道,天牢那个地方,进去的每一个人不见得就完全是罪有应得。” “无辜之人,备受牵连之人,或者情有可原之人,加起来未必就比穷凶极恶,罪有应得的人少。” “但是,这图也就是画下来了,南氏的传承一代不如一代,就算有图,也不代表就能逃得过那些机关,想从里面逃出来,可比登天还难。” 虞婔无语的看着南崎。 南氏一代不如一代? 要不要看看自己再说话? 虽然她不知道南氏先祖都达到了哪种境界,但是南崎……被她灵茶养得很好,之前又喂过灵水。 这人天赋更是离谱。 自从上次去南方救灾,接触了祈雨符这种非常规的东西后,就仿佛开了闸似的,没有上限的在提升。 每一次见面,南崎的实力都跟之前有一个明显的增加。 之后给她转移气运,她喂了不少灵水。 虽然大部分都拿去修复了他遭遇反噬的伤,但是总归残留了一些,让他受益匪浅。 所以,这几次见面,南崎的实力又有一个大跨步的提升。 “你……好像进入先天了?” 南崎点了点头:“各方面好像都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也是才突破没多久了,感觉整个世界都新奇了。 而南氏的玄术,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层次。 不过,没突破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抵达后天巅峰……原来还有那么长一截路要走。 比想象的要长得多。 虞婔也没再说什么,南氏先祖未雨绸缪,为后人考虑留下这么一张布局图,难不成现在来追究责任,非得让南氏灭族吗? 就剩下这么一个了,还是算了! 有时候糊涂一些也好。 至少南氏一族没有将地图外传,而是拿给了她。 见状,南崎带着笑,默默的喝着茶不打扰。 他就知道,六公主跟一般的上位当权者是不一样的。 看见地图,首先想到的不是追究南氏的责任,而是看好地图的用处。 甚至会因为这个,忽略某些可以不计较的罪名。 虞婔想的是,先天的世界还是很大的。 南崎可以在先天这个档次越走越远,但在这个世界恐怕不可能突破到炼气期了。 一来,这个世界的上限就这样了。 二来,南崎对更高的境界还没有什么概念,只能顺其自然。 而那厢,宁王对天牢一知半解,刑部侍郎了解得也不算多,他主管的并非刑狱这块,但也能说一些宁王不知道的东西。 宁王听得很认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需要了。 一路往里,宁王经过了死囚牢前面。 有一道厚重的铁门死死的隔绝着里外。 宁王没有布局图,并不知道天牢的死囚牢实际上在这片牢狱的中间。 对,并没有在最里面,而是在中间。 就算有人有本事戳穿了墙,也逃不出去的。 什么,往下挖? 不可能的,地下还有不只一层。 而且,整个死囚牢,地面都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 花费了大功夫,哪能留下bug让死囚犯逃走? “死囚牢看起来挺神秘的,吴侍郎,你可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吴侍郎微微一抖,似乎有些害怕:“这个,下官也不清楚。” “死囚牢是有人专门管理的。” “等闲人不能打听,不能靠近,更不会进去里面。” 里面能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就是地狱! 他的确不负责这方面不清楚,也没接触过,但是偶然见过一眼,终身难忘,为此还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从那以后他的为官处事态度就变了许多。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捧着宁王没眼看,但是,宁王就算成不了皇帝,也是能将他送进死囚牢的人。 他不自觉的害怕。 第588章 确认后又来了 宁王觉得这吴侍郎当得很没用,虽然很多东西他也是不知道的,那是他没有关注,每次要进一步细问的话,这人就一问三不知了。 这侍郎当得如此浮于表面吗? 渐渐的,宁王对吴侍郎就有很多不耐烦了。 便找了个理由将吴侍郎支走,决定要自己逛一逛。 再说了,目前看到的牢笼都是木制的,或者铁制的栏栅,中间有不少的缝隙。 他若要见什么人,自己就去见了,不想让吴侍郎旁听。 吴侍郎讪讪的,有些事情讲给他听,他还不乐意听呢! 要命。 想到宁王也没要钥匙什么的,只是在牢房外面走走,倒是不会出什么事,吴侍郎就告退了。 宁王在里面晃悠,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狱卒服饰的老头子一步三颤的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就有一股恶臭传出。 看周围没有分叉路,宁王只好捂着鼻子,站在一边让路。 非常时期,不然谁敢让他让路,一剑戳死算了。 宁王愤恨的想着,那恶臭不断灌注鼻腔,用手捂都捂不住,偏偏老头儿的行动非常的缓慢,这过程无比的煎熬。 宁王实在忍不住了,脸色发绿,给近侍使了一个眼色。 近侍领会,出声喝道:“老头,你快点。” 老头确实急切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快多少。 就在宁王要发飙的时候,老头突然开口:“这位贵人莫非就是宁王殿下?” “有人托草民给宁王殿下送个东西,殿下要不要?” 宁王一愣,眼神一闪:“谁让你送的?” 老头面无表情,眼神似乎也空洞无神:“拿人好处,忠人之事,东西送到就行了,殿下就别多问了。” 宁王眼睛微亮:“你是从哪里面出来的?” 怎么回事,死囚牢难道就是一些这样的人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老头反应迟钝得很,似乎愣了半晌,没有回答,重复了一遍:“殿下要不要?” 宁王无语:“要,什么东西?” 这老头怕是已经老糊涂了。 老头再次靠近,宁王瞳孔放大,将口鼻捂紧,整个人都要yue了。 近侍连忙一挡:“什么东西?拿出来就是,不要靠近。” 老头毫无所觉,盯着近侍看了半晌,近侍忍不住发毛,这一双无神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就是两句话,让草民悄悄的带给宁王殿下。” “不靠近……被别人听了去。” 宁王脸更绿了,觉得裘海不是个会办事的人,这老头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还要悄悄的耳语不成? 宁王看了一眼四周,牢房都是空的,顿时松了口气:“没关系,你就这么说。” 老头又顿了许久:“那被人听了去,跟草民无关。” 宁王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跟你无关。” “快说……” 说着还示意近侍给点好处,让老头快点。 近侍掏出几颗碎银子,大概有二两,“殿下让你快说,你就快些。” 见到银子,老头倒是没有迟缓,虽然动作也不快,但是从善如流的接过银子,揣进了衣袖。 “那人说,殿下想知道的人,确实在里面。” 宁王眸色一冷,突然都顾不上嗅觉遭殃,连忙问道:“已经确定了吗?” 老头:“嗯,确定了。” 宁王:“那其他人知不知道?” 老头:“不知道,都关在一起的。” 宁王眯了眯眼。 还想再问,但是老头不给他机会,转身就走。 “你……等等,你说完了?” 老头缓缓回头:“说完了。” 宁王:“就两句?” 老头:“嗯,就两句,殿下还想知道什么?草民可不清楚了。” 宁王一噎,仔细想想,好像让裘海进牢的目的就是这个。 要先确认人在不在里面。 确认了之后,宁王才通过之前在刑部留下的后门,去探望裘海。 这中间又过了两日,宁王再次来到刑部天牢,接待的人已经变成了萧景。 没办法,这次宁王是要去见死囚牢的,吴侍郎原本是不分管这块的,而且,不保险。 要面对那群死囚牢的恶人,非得有点自保本事才行。 而且,盛昌帝信任萧景。 “萧大人?忙完了?”宁王有些意外,最近他都没空关注外面,竟然不知道萧景已经回来了。 萧景行了个礼:“殿下,下官有礼了。” “那日裘海伏法,下官刚好赶上,倒是看了一出好戏。” “那日殿下来,下官正忙着就让吴大人接待了一下,希望没有怠慢殿下。” 宁王挥手:“没事儿。” 突然觉得吴侍郎也不错,有萧景在,他本能的要警惕拘谨一些。 “现在本王能去死囚牢了吗?” 萧景摇头:“死囚牢……不是一般的地方,恐怕会冲撞了殿下。” “殿下想见裘海,下官让人将罪犯带到审讯室便成。” 宁王:“……”这不是他想要的。 但这的确是最正确的流程。 “既然都见了,本王可以多见几个人吗?” 萧景:“不知殿下要见什么人?得要皇上的圣谕才行。” “还请殿下见谅,死囚牢的事儿没有小事,即便是刑部尚书也没有资格擅自做决定。” “下官也是无能为力的。” 宁王点头,拿出一块金牌。 不是免死金牌,不是如朕亲临,却代表着皇帝的圣谕:“大蒲和乾宇势不两立,大蒲人杀了大皇兄,父皇日理万机,实在没空来审问他们。” “正好今日本王来了,就顺便审一审。” “不会让萧大人难做的。” 萧景点头,有令牌啊,自然就没问题了。 最喜欢可这样“公事公办”的识趣之人共事。 一切按照程序来不用他担责任就行。 “微臣听令,殿下,请!” 他知道,宁王今天上午去请的令牌,这么拙劣的理由,盛昌帝估计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好在,顺水推舟给个令牌就行了。 不然,宁王恐怕求不到的。 萧景觉得讽刺又好笑,原来宁王知道大蒲和乾宇势不两立啊! 还以为他是懵懂的孩子,不懂两国之间的国事…… 盛昌帝为了不让宁王怀疑,当真煞费苦心。 最重要的是,还想让宁王主动认错? 得了,编个理由都没有特别走心。 第589章 事到如今,也太不容易了 宁王没有在天牢里闲逛,坐在审讯室里等待。 不一会儿,裘海就被带过来了,那犹如软泥,全身上下没一块是好的的惨烈模样,吓到了宁王。 宁王:“萧大人,李尚书不是说不会对他用刑吗?” 萧景一脸奇怪:“殿下,我们还没有对他用刑啊!” 宁王:“……那他为何这……” 骨头碎了,还仿佛被蹂躏过的虚弱模样。 宁王瞳孔一缩,死囚牢那地方,恐怖如斯吗? 萧景意味深长:“殿下,之所以不让殿下去死囚牢,一来是规定,二来……也怕污了殿下的眼。” “那里会发生什么,刑部是不会管的。” “刑部就这么点人,想管也管不来,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根本不怕刑部的捕头狱卒,自然也就过得没有规则。” 宁王:“……”不是啊,死囚牢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裘海这样的也有人喜欢? 不得不说,裘海这菊花残,满身伤的样子说是惊着了宁王。 宁王原本没打算放弃裘海的,现在看来是真的废了啊! “可他现在昏迷不醒,意识全无,本王怎么审问?” 还好他今天的目的不在裘海。 等等,纳吉宴长得可比裘海好多了,矜贵又细皮嫩肉的,在死囚牢呆了这么久,还有个好吗? 宁王脸色变来变去,一方面希望纳吉宴就这么不堪受辱的死了,还免得他再动手。 一方面又觉得堂堂皇子,死得这么惨……多少有点恐惧,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自己。 萧景眼神带笑,表情严肃。 “殿下莫急,刑罚中有很多手段,这种程度的,照样能让他立刻醒过来。” “殿下等等,下官这就弄醒他。” “等等……”宁王本能的拒绝了。 其实这种时候,裘海昏迷着比醒了好。 裘海虽然一直被他养着,但这类人本身也没有那么的服管教,涉及到性命,武功废了,身体也变成这样,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还听他的? 为防裘海醒过来就叫嚷一些有的没的,对他不利,还不如让他晕着。 萧景发出疑问。 宁王连忙说道:“莫非进入死囚牢的都是这样?那那些大蒲人……” 萧景戳破了宁王的幻想,“大蒲人情况特殊,而且人数也不少,当然单独关在一起的,等闲也找不了他们的麻烦。” “殿下不知道,死囚牢看着大,但是人也不少,不是什么人都能单独关押的。” 比如裘海这样的,就是故意都得扔到某些人面前。 宁王:“……”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那让裘海多休息一会儿,不然本王怕他直接没了,先将那几个大蒲人带过来!” 萧景看了一眼地上的裘海,很清楚宁王的想法,当然不会拒绝。 别看裘海已经这样了,他依旧只是一个工具人。 醒不醒的确实无所谓。 “可以,就劳烦殿下再等等。” 等人带来的时候,虽然依旧完好无损的,但是,精神不济。 宁王不解:“这……”难道是坐牢坐的? 萧景解惑:“殿下,可能是饿的。” 宁王:“啊?” 萧景:“今年乾宇天气怪异,很多地方也是减产的,加上之前的雪灾旱灾,粮食储存一直不算充足。” “死囚牢这样的地方,每天一顿饿不死就行了。” 其实不只是今年,以前也是一样的。 这些人吃得太饱反而容易惹事,多饿几顿,没力气搞事儿反而更方便狱卒。 不然刑部养多少高手都不够用。 宁王沉默了,然后掏出一百两的银票:“那就麻烦萧大人了,给弄些好酒好菜来。” “本王向来宽厚,让他们得一些好处,吃个饱饭,也好问话。” 萧景:“……”说实话,第一次听人自己说自己宽厚的。 能不能要点脸? 不过银子,尚书应该很高兴,最近从宁王那儿得了不少好处。 “好菜好饭还可以,好酒……殿下,冬日的酒很贵……” 意思就是这一百两,还想买好酒?想什么呢? 宁王沉默了,这一幕感觉有点熟悉。 而地上坐着的大蒲人,一二三……一共九个,很好,这是几个。 平摊下来,一人大约十两银子,好像也确实不要想吃得有多好。 高档酒楼,有些菜一道就可能十两了…… 被几个大蒲人,九双眼睛盯着,宁王竟然觉得脸颊烧得慌,不得已,又掏出一张一千两的:“劳烦萧大人了。” 说完,宁王沉默了,这熟悉的场景再次席卷他的脑子。 不是他非得给一千两,而是除了刚刚那一百两,身上只有一千两的了。 宁王瞄向萧景,希望这人失去点,拿了一千两,就将一百的换回来。 萧景深得刑部尚书的理念传承,很清楚刑部的经费有多紧张,还是不可能还的了。 常年严肃的脸,笑容深了一些:“多谢殿下,看来今天这些大蒲人和裘海,有口福了。” 提醒宁王,可不只九个人,是十个人,所以花费大一些多正常啊! 宁王:“……”特么的,裘海都这样了,还能自己吃东西吗? 吃得下什么? 萧景可不管,知道宁王也是要支开他,转身离开审讯室,问过宁王后,让门口守卫的狱卒都离远一点。 然后看向狱卒的头儿,拿出那一百两:“你去百里飘香楼定一桌席面,让他们赶紧送来。” “嗯,我记得有九十八两银子一桌的,就定那个,剩下的,你拿去喝酒。” 还剩下二两,狱卒头喜上眉梢,立刻拿了银票就骑马离开。 二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普通狱卒,一个月的月俸都才一两半,就说多不多! 别以为宁王一出手就是一百一千的,就拿银票不当银子。 吩咐完,萧景就站在附近,淡定的等待着。 等审讯室没有了其他人,宁王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真的,事到如今,未免也太不容易了。 宁王抬眸,看向了一脸呆滞的纳吉宴,眼底闪过杀意。 死囚牢里,死了也是白死,他是不是可以? 纳吉宴还保持着麻木,看向了地面的裘海。 宁王淡淡的说道:“是本王的人,特意送进死囚牢打听你们消息的,可能遭遇了一些未知的事情。” 第590章 休想摆脱 嘴上说着同情,实则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裘海这样的人本来就十恶不赦,他给他一条命,活了这么久,妥妥的恩人。 为了任务所做的一切,都是裘海该付出的。 听到这话,纳吉宴麻木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晰了起来。 纳吉宴当初被钟离诗耍着玩,确实已经崩溃到生无可恋了,精神已经出现异常。 但是别忘了,钟离诗来自钟离一族,而暗龙卫的催眠技能都来自钟离一族。 以前钟离诗是不知道这玩意,后来听虞婔提及就好奇的去了解了一下。 对于天赋批和武功高的人来说,这都不算事儿。 了解就等于学会了,没毛病。 纳吉宴被带往帝都城之前,钟离诗好奇的试了一下,催眠了纳吉宴,让他忘记了被“玩弄”的日子,只以为是被抓了之后,关了这么长时间。 加上后来被带往帝都城的过程中,虽然赶路辛苦,但实际上没有人欺负刺激他,这方面的记忆也就没有苏醒。 倒不是钟离诗第一次使用的技能就有多厉害,主要还是纳吉宴自己也想忘记,而且没人去刺激他,就显得很正常。 别的不说,就需要纳吉宴暂时正常就行了。 所以,纳吉宴还能从伪装状态下清醒过来,被带走时,他故意装着自己的属下,混在其中,这才没有暴露身份。 就连被关进了天牢,也是跟属下一起的,逃过一劫。 他相信,若是乾宇人知道他是大蒲的七皇子,一定会有“特殊”待遇的。 殊不知,他还在路上,盛昌帝就知道他身份了。 为了引出宁王的罪行,才暂时当不清楚而已。 纳吉宴还庆幸自己机智,这不就见到宁王了? 若是暴露身份,哪怕有宁王在,恐怕也救不了他。 “宁王殿下,别来无恙啊!”纳吉宴的乾宇官话说得极好,一点都没有口音,让人听不出破绽。 如果虞婔在这,指不定会怀疑,纳吉宴就是因为乾宇官话说的好,才会被分派到来乾宇做任务。 宁王似笑非笑,带着冷意:“七皇子倒是比上一次见面憔悴了许多,是乾宇的天牢做得不舒服吗?” 纳吉宴观察着宁王的反应,微微皱眉。 说实话,如果他在大蒲受宠的话,根本不可能派来乾宇出任务。 正因为活得小心翼翼,非常擅长察言观色。 这么一观察,心下咯噔,似乎感觉到了宁王的杀心,这是……要灭口了吗? 纳吉宴吸了口气:“乾宇的天牢真是让本殿大开眼界,确实是大蒲无法比拟的。” “跟宁王见过几次,本殿顿觉相见恨晚。” “让人送了不少东西回去,证明本殿和宁王交情莫逆。” “哎,就想着万一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也不能耽误了宁王的大事,大蒲还可以派其他人来帮助宁王,你说……对!” “本殿即便活着出不去了,也想着宁王,不能让宁王吃亏。” 宁王:“……”特么的,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这是在告诉他,纳吉宴手里有他的相关把柄,就算他死了,大蒲那边还会有人过来找宁王的。 从此以后,休想摆脱大蒲。 宁王拳头瞬间硬了,终于体会到与虎谋皮的反噬。 想着灭口就行,还是太天真了。 他今天其实是来杀人的,却被纳吉宴反向拿捏,宁王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还是太年轻,而且太急了,才会给纳吉宴留下把柄。 沉默了好久,宁王吐出一口浊气,恨恨的看着纳吉宴。 纳吉宴不以为然,耐心的等着:“宁王殿下可考虑好了么?” “本殿的性命,还在宁王手里呢!” 宁王不可思议:“难道你还想让本王把你救出去吗?”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乾宇的死囚牢是什么情况,你到乾宇多久了?怎么可能没听过?” “本王也没本事救你出去。” 纳吉宴坐在地上,并没有试图站起来,自己有多虚弱,自己明白。 此时,气势绝对不能弱。 “堂堂乾宇二皇子,怎么可能拿一个死囚牢没办法?” “主要还是宁王殿下肯不肯用心。” “本殿送回去的东西,只是为了证明本殿做出的成绩,但是更多的,还在属下手里。” “当初跟宁王殿下相谈甚欢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殿下不会全忘记了!” “如果真的忘了,本殿不介意帮殿下回忆回忆。” 纳吉宴放缓了语速,听得宁王脸色黑如锅底灰,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 身上的气息忽强忽弱,显然非常不平静。 纳吉宴勾着嘴角笑了,这宁王……好像有点天真。 当初他还警惕得很,生怕这是乾宇放出来的诱饵,试探了好些时候,好几回呢! 在乾宇,酒桌交际是少不了的,他当初为了招待宁王,可没少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宁王的酒量不算特别大,反正跟他是没法比。 有心算无心,好几次纳吉宴都装醉,实际上把宁王给灌醉了,然后拿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直到现在,宁王也不知道纳吉宴的酒量比他高多了。 大蒲王朝的国土,大半都是草原,最擅长的就是喝酒。 见宁王还在犹豫,不见棺材不掉泪,纳吉宴笑了:“比如,王爷消失的贴身玉佩,王爷不会以为真是小偷抢了!” 一次喝酒,一人装醉,一人真醉,走在路上被小偷抢了玉佩就跑。 身边的人都来不及追。 有纳吉宴的人暗中帮助,宁王的人根本追踪不到。 宁王当即醉迷糊过去,躺地上了,醒来后也只有不了了之。 “比如,王爷喝醉之后,温香软玉在怀,可还记得自己答应过那些女人什么?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对了,有一件喜事儿忘记告诉宁王殿下了,你有长子了哦,算算时间,快能坐起来了!” 宁王瞪大了眼睛,脸色黑黑红红,青青紫紫的,被这消息给镇住了。 “你撒谎,这不可能。” “本王就算醉得在迷糊,身边也有人,避子汤是看着喝下去的。” 纳吉宴被逗笑了,直接笑出声,“宁王殿下啊,药再好,也需要时间才能起作用。” 第591章 没有人能逃出天牢 纳吉宴的语气像极了反派,“而乾宇的大夫,大多擅长催吐。” “小小一根银针扎下去,不说刚喝下去的避子汤了。” “就是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如果再灌下去一碗助孕的药……呵呵,宁王觉得,怀孕的几率有多大?” “还是说宁王忘记了,你在我这里玩过了多少女人?” 假的就是假的,混淆皇室血脉没那么容易。 所以纳吉宴打从一开始就在想办法搞出一个真的来。 那时候宁王还没有娶王妃,若是有孩子就是长子啊,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只能说,宁王确实很警惕,但是呢,运气也不够好。 玩得花,终究还是有一个女人怀上了,在他的关照下都生了。 原本打算关键时刻弄出来拿捏宁王的,不曾想虎落平阳,当然还是保命更加重要。 “你……”宁王瞪大了眼睛,一股股邪火往头上冒。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纳吉宴说得这般笃定,他也不敢赌啊! 就算真的将纳吉宴灭口了,那个孩子必然会出来,前因后果一查,他照样跑不了。 盛昌帝对亲情有多看重,宁王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利用过无数次了。 几位皇子成亲后都在隐形比拼,看谁能第一个生出皇长孙。 当初萧怡提前嫁给了端王,宁王也是暗中吩咐,不让她怀孕的。 实际上,萧怡并没有在意宁王的命令,她想生出皇长孙,缓和一下皇帝对她的厌恶。 她好歹也是侧妃,就算生了,最多招惹一些非议,仗着端王疼爱她,不会有事的。 就算宁王那儿也能用端王去搪塞。 然而,世事无常,萧怡虽然没有刻意避子,但依旧没有怀上,可能就是内心太急了,宁王还挺满意萧怡的听话。 此时此刻,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子,宁王的脸色精彩纷呈。 如果是换一种方式,换一个时间出现,这个孩子能让他疼进骨子里。 甚至可以直接请封世子,根本不用在意宁王妃。 可现在,这孩子露面就能直接创死他,宁王心惊胆战的可喜欢不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太医院已经研究出了一种特殊药粉,可以很准确的验亲子关系。 只要孩子出现,他否认也没用。 想来想去,他是真的被纳吉宴拿捏了,宁王咬牙切齿的,“七皇子殿下好手段,是本王太过信任你了。” “好说好说……”纳吉宴嗤之以鼻:“是宁王殿下本事大,谁让这是在乾宇呢?” 宁王信任他?开什么玩笑,说破天去他也不信。 宁王每次见面其实防备得紧。 只不过,宁王求胜心切,加上又在乾宇,有对在自己地盘的自信。 同时,对大蒲,对他了解太少就接触了,这才会被他成功算计。 实际上,他也做了很多,大部分都失败了,最终才成了一个。 倒不是宁王傻,而是他刚好利用宁王的自信,棋高一着。 现在只能庆幸,还好当初失败了很多次都没有放弃。 总算凭一个孩子成功拿捏住了宁王,现在,可救命。 宁王呼吸不畅,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深呼吸好几次,宁王终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想如何?” 纳吉宴笑容浅了浅,先胜一筹又如何? 还不是沦为了阶下囚。 明明这个筹码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现在这样……也行,保命是大事儿。 “宁王觉得,本殿还能想如何?” “就是不知道,宁王殿下觉得现在有办法从天牢救人出去了没有?” 宁王气得在审讯室走来走去,脑子都快炸了:“此事,还得仔细商议。” “但凡你不是在天牢,都没这么难。” “天牢内不仅仅是守卫严,还有许多的机关。” “即便是刑部尚书都不敢说知道所有的机关,所以,就算将你带出死囚牢,也不一定能跑得出去。” “从乾宇建国以来,还从没有人从天牢跑出去过。” 混出去的不算,是说凭实力跑出去。 纳吉宴没什么反应,他确实听说过天牢的传说,但不会就这么绝望:“本殿相信,宁王殿下一定有办法的,跑不出去就想别的计策。” “办法总比困难多。” “天牢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狱卒也不是永远生活在这里了。” “总归是有办法的……对吗?” 宁王暴躁,对个屁啊! 易容,代替,真的那么好做,为什么没人逃出天牢? 看见纳吉宴好似要鱼死网破的眼神,宁王突然安静了下来,仔细的沉思片刻。 既然不能灭口,那就得救人。 怨怼是没有用的,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纳吉宴见宁王认命了,嘴角微微勾起:“宁王若是有什么困难,不妨说一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至少,我们比宁王多了解死囚牢。” “只不过要做什么,只能劳累宁王了。” 宁王怄得不行,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此事必须得好好处理。 正好,萧景让人去叫的席面带回来了,一群人自然得好好商量。 当然,其余八人一般不说话,除非纳吉宴问起来。 主要还是纳吉宴和宁王在商量。 不过,其他八人都是纳吉宴的心腹,愿意为纳吉宴死的那种,自然主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要命也无所谓。 与此同时,虞婔很快收到了萧景传来的“重要消息”。 宁王不仅被纳吉宴拿捏了,把柄竟然是宁王有个孩子,应该有几个月大了。 虞婔目瞪口呆,宁王竟然有个孩子? 那岂不是盛昌帝就有了皇长孙? 握草,这事儿大条了。 因为消息一定会传到盛昌帝耳中的,盛昌帝看不上宁王,未必看不上皇长孙啊! 几个月大的孩子还可以好好养。 指不定能成长为更加合格的继承人。 夺嫡的宽度又要增加了。 虞婔立刻拿出自己的令牌:“寻嬷嬷,这事儿你跑一趟,让小鹰送你过去。” “纳吉宴既然特意弄出一个孩子来威胁宁王,那就不会离他太远。” “恐怕……就在那几个庄子农户里,你仔细找找。” 寻嬷嬷点头:“可是,范围很大,孩子应该不少,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查证谁才是宁王的孩子。” 第592章 多了一条路 虞婔认同:“对,以纳吉宴的心智和手段,指不定还有不少差不多的孩子做影子,混淆视听。” “就怕孩子被人带走了。” 说着,虞婔拿出了滴血认亲用的药粉:“验血!” 寻嬷嬷慎重的接过药粉:“可血……要在宁王身上取吗?” “公主可不能伤害自己。” 虞婔掏出一个瓷瓶:“我这里有大公主的血,二公主的血,以及端王的血。” “可以用,宁王那儿暂时不用冒险。” “他应该……蹦跶不了多久了。” “暂时验一验,将有怀疑的孩子都带回来,到时候拿到宁王的血再确认一番。” 寻嬷嬷沉默片刻:“公主,要将孩子带回来?” 她以为,就地解决。 虞婔愣了一下,没来得及解释,寻嬷嬷劝道:“公主,不如……以绝后患。” “不要说孩子是无辜的,他这样出生就是原罪。” “这孩子可养不得。” 虞婔笑了笑:“我可没说要养,先别杀,我还有用。” 寻嬷嬷不解,她办过很多事,不会对孩子下不了手的。 但公主都这么说,她还是会听:“奴婢遵命。” 虞婔看了寻嬷嬷一眼:“父皇是你原来的主子,你应该明白,父皇对亲情的心慈手软。” “而我……走的这条路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干净的。” “迟早会跟父皇对上,你……” 寻嬷嬷连忙表忠心,“奴婢已经是公主的人了,就跟当初剑尘一样,不可能再被收回去,要么就只有死。” 虞婔:“……”幸好寻嬷嬷是女的,不然这话歧义大了。 “我知道,我想说的是,一旦跟父皇对上,我周围若是太干净,恐怕父皇会一心想着怎么打压我,若是死的皇子多了,父皇指不定会越来越硬心肠,不会这么舍不得对我下手。” “孩子,会成为我和父皇谈判的筹码。” “也是我和父皇之间缓和的工具。” “所以,先留着。” 她没打算嫁人生孩子,那么有一个虞氏血脉的孩子在手,可能会救她一次。 不管怎样,未雨绸缪就行。 再说了,到时候用不上,在处理便是。 她或许下不了手教孩子为恶,但是……将孩子教得天真无邪,犹如白纸还是办得到的。 盛昌帝再如何,也不会将皇位交给过于清澈的人,否则,亡国就进入倒计时了。 何况,她还知道,盛昌帝等不到孩子长大了,选皇长孙都不如选八皇子。 但是……盛昌帝要是死活不愿意让她登基,那有个孩子,或许先做摄政王啊! 等盛昌帝驾崩,到时候就是她说了算。 不过是走一条相对蜿蜒一点的路而已。 但,这等于多一个选择,多一条路,她先备用着再说。 至少,她又一次抢夺了先机。 目前,消息还没传给盛昌帝,就算盛昌帝知道了,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需要信任的暗龙卫出发找孩子,自然不可能有寻嬷嬷走空中路线快。 虞婔笃定盛昌帝不会将消息透露给杜涓,让杜涓去找孩子。 因为这十有八九会泄露消息。 就算是杜涓去找,寻嬷嬷也比她快。 总之,先将孩子带走再说。 寻嬷嬷立刻领命离开。 虞婔叫住:“等等,这次出去回来的时间不定,你将苗苗带去!” 去的时候有小鹰,回来的时候就只能靠双腿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完成任务,到时候指不定过年了,母女俩一起也有个帮手。 寻嬷嬷眼睛里蹦出惊喜:“公主,这……苗苗还在学习。” 虞婔:“让她在路上也好好学习就行了,每天都在公主府也不可取,出去见见世面,多些实践经验更好。” “苗苗以前也完成了不少任务……我放心得很,如果不只一个孩子你自己也带不回来,有苗苗在,给你做个帮手。” “如果实在多,你先送个信回来,我让小鹰去接你们。” 寻嬷嬷整个人都透着喜悦。 她还从未和女儿一起出过任务。 她其实也有很多东西交给女儿,她懂公主的意思,无论学什么,只要在学就好。 女儿确实……好久没出过公主府了。 “多谢公主。” 见寻嬷嬷脚步轻快的离开,四红都有些担心。 红鲤:“公主真的就这么让寻嬷嬷去吗?万一……” 寻嬷嬷和苗苗,其实都还在考验观察期呢! 虞婔拿起桌上的书:“没有万一,如果之前不背叛是因为筹码不够,所以没露破绽。” “那么这次,宁王之子,应该足够了。” “她有没有二心,这次过后就有了结果,如果她做得好,以后就不必防着她了。” 盛昌帝不会在意一个暗龙卫的生死,加上她本来也没下毒。 寻嬷嬷若是以为苗苗还是中了毒,宁王之子这个筹码在盛昌帝那儿也足够了。 为了一个孩子,抛弃母女俩这颗棋子完全没有压力。 红梅皱眉:“那若是寻嬷嬷真的将消息透露给了皇上呢?” “孩子只怕会落入皇上手里。” 虞婔眼神微冷:“那也无所谓。” “父皇……等不到孩子长大了,到时候必然得有人辅佐孩子,我会让其他人都不适合的,无论如何都坏不了我的计划。” 最多多费点功夫,若是这样能看清两个人,值得。 而那厢,宁王和纳吉宴谈了许久,一方是被迫的,过程当然不可能太愉快。 但是争论中,宁王也问起了端王事件的情况,以及他为何被抓? 钟离诗消除了她在纳吉宴脑海中的记忆,纳吉宴就一直以为是突然冒出来的高手,偷袭了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中招的。 宁王:“……”感觉问了,又感觉没问。 明明答案在一定的意料之中,却好像没什么用。 等两人终于捉完了,出了审讯室,宁王才发现已经凌晨。 他的心情,就跟昏暗的天空一样,非常阴沉。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是最坏的情况。 萧景在休息区烤着火,无语得很。 为什么不大白天的来,非要等到天黑? 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干的事儿见不得人? 不过这时间比较微妙的是,宁王不需要立刻进宫,得等明天早上。 被迫加班的萧景内心郁闷,想着宁王要应付盛昌帝,必然得让纳吉宴交代点东西出来! 不然,他审问了这么久,什么有用的都没得到,盛昌帝那儿就过不去。 纳吉宴必然要弃卒保车。 第593章 多天真啊 这“卒”还得在帝都城,不能离得太远。 不然宁王不好整,最重要的是远了会拖延时间。 如果可以,纳吉宴一刻都不想在天牢里呆了。 虽然他们是被单独关起来的,死囚牢里的人动不了他们,但是眼睛看得到啊,心理创伤无时无刻不在扩大面积。 有时候他十分怀疑,乾宇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折磨他们的。 可一方面又觉得乾宇若是真知道了他的身份,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松。 无时无刻担心自己暴露的感觉,让整个人都快麻了。 是死是活,早点有个结果,也好结束这折磨。 宁王拿着纳吉宴交代出来的“卒”,满意的回了宁王府。 斗智斗勇大半夜,想睡一觉再进宫,可笑死,根本睡不着。 被拿捏的痛自动跑出来啃食人心脏。 气得宁王心脏痛,枉他从懂事以来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竟然还是被纳吉宴给算计到了。 果然酒色误人,中招了居然不知道。 又想到自己竟然有了一个儿子,心情无比的微妙。 宁王脸色变来变去的,十分精彩。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盛昌帝,宁王离开了天牢,他才收到消息,不过相对来说事无巨细的,几乎将宁王和纳吉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呈给了盛昌帝。 龙腾宫中,盛昌帝穿着亵衣,屋内烧着地龙,暖暖和和的,随时都准备上床休息。 然而,休息不了一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盛昌帝已经放弃了,坐着等消息。 他这个儿子多天真啊? 既然是天牢的审讯室,怎么可能光是守门人站远一点就不会有人偷听了? 什么是隔墙有耳?难道没见过? 当然,审讯室隔壁的暗室,当初修来可不是为了偷听的。 而是一些见不得血,看不得太残忍现场的官儿,光明正大的旁听。 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结果好久没翻页,余英忍不住瞄了一眼,才发现盛昌帝连书都拿反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反了就反了! 干脆别提醒了,免得盛昌帝脸上挂不住。 毕竟也不是真的要看书。 余英顿时当成没看见了。 等消息送来,盛昌帝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从头到尾没发现自己把书拿反了。 拿起写着消息的纸,盛昌帝的手就抖了。 确认了,宁王真的做到了他最坏的设想,什么雷都踩了,没有好上一点半点的。 即便有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当看到开头纳吉宴威胁宁王那部分,盛昌帝也惊呆了,“嘶啦”一声,写满消息的纸张应声而碎。 余英一惊:“皇上,皇上……” 见盛昌帝呼吸急促,又快喘不上气来了,又是喂水喂药的,吓得余英不行。 知道宁王的消息不会安宁,但是没想到刺激性这么大,简直堪比端王身死的消息传来。 还好御医的药很管用,用水吞服了之后,盛昌帝逐渐缓过来了,就是捂着胸口,眼神还有些涣散。 余英这才松了口气,弯腰去捡地上的纸,顺便看了两眼开头。 下一瞬,瞳孔都睁大了。 想过这事儿很震撼,但是没想到这么炸裂啊! 等等,宁王之子……那岂不是皇长孙? 身份如此尊贵的孩子,无声无息就出现了?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孩子生得幸运,还是不幸? 余英突然有些理解皇上为何气得这么狠了,他这做奴才的都气。 “拿来!”盛昌帝缓过来后,伸手要消息。 余英连忙递上,原本还想安慰盛昌帝两句,却见盛昌帝根本不需要,注意力全在那些消息上了。 “朕倒要看看,这个儿子到底蠢到了何种地步?”盛昌帝实在不想承认,这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余英:“应该是在自己的地盘,宁王殿下就没有那么的防备,看起来,是那个七皇子狡猾,有心算无心。” 盛昌帝看了余英一眼,很平静,却暗藏着无限的怒气:“小英子,你这样说,真不是为了更加气朕的吗?” “在自己的地盘也能被别人算计到这种地步,敢情平日里的精明都是对自己人?” “岂不是显得更蠢了?” 余英:“……”小英子都出来了,他不敢说话。 虽然这怒气不是冲他来的,但盛昌帝确实气狠了。 宁王真的,不断将怒气都叠加满了。 然而,盛昌帝越看越平静。 平静到余英这伺候惯了的人都觉得心底发毛。 现在越平静,爆发时越恐怖,第一次,余英真的觉得宁王这次悬了。 好不容易等盛昌帝看完,余英知道今晚上又是不眠之夜,让人准备了夜宵和参汤。 可盛昌帝就端上来时喝了一口参汤,其他菜肴动都没动过,看得余英无比担心。 他觉得,他已经劝不了了。 要不要冒着违逆的风险告诉六公主去? 盛昌帝没别的心思,主要是这些对话里蕴含的信息有点多,他得好好捋一捋。 第一,宁王和纳吉宴是见过面的,还不只一次。 第二,纳吉宴早就试探过宁王,还不只一次。 也就宁王那么蠢,自以为是利益共同体,还有自以为是的警惕。 第三,纳吉宴……或者说大蒲王朝在帝都城还有布局和人脉。 应该不只一处,这一次为了宁王好交代,主动送了一波。 第四,宁王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从天牢里救人,甚至还初步商量了包括,但不限于替代,让属下挡机关等等计划。 细节还有更多,简直有点列举不完的意思。 盛昌帝沉默的坐了半宿,也没有说什么,等到上朝的时间,早早就穿上龙袍去了九重殿。 在这期间,盛昌帝还拒绝了早膳。 余英越发忧心忡忡的,以前太后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有身份压着,还能强制让盛昌帝做一些事,比如,用膳。 如今,没有了太后,彻底没人压得住盛昌帝了。 换衣服的时候,盛昌帝突然说道:“余英,让小六进宫。” 余英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有些惊喜:“奴才这就去。” 盛昌帝闭上了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在温暖的被窝里被抓起来的虞婔一脸睡意朦胧,直到出门坐上了马车,才被冷风吹得清醒。 第594章 这是儿臣能看的吗? 撩开小窗口的车帘,虞婔看向骑马在侧的肖宇,“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天还没亮呢! 看看时间,这不是还没上朝吗? 等她进了宫,还得等下朝,父皇怎么了?这么不疼女儿了吗? 就不能让她再睡一会儿? 这么早上朝简直……太要命了。 尤其是冬天的朝堂,很可能下朝了,天都没亮。 肖宇微微附低身,态度是极好的,“公主,是皇上口谕,可能是最近……很久没见公主了。” “而且,余公公很担心皇上,皇上昨晚上一宿没睡,连东西也没吃,水也没喝,就想着公主去了能劝劝皇上。” 虞婔:“……” 不是,一段时间没见,盛昌帝已经任性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当然知道盛昌帝受了很大的刺激,但是……这么不顾自己身体的样子,莫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咋的啦?死了一个儿子,眼看又要废了一个儿子,这是不想活了吗? 可盛昌帝还有立储传位的大事儿没有处理好,怎么会不想活? 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越不好伺候啊! 虞婔抚了抚额头:“没有说其他的吗?” 肖宇摇了摇头。 虞婔沉默的坐回了马车,不知道为何内心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信息越少,事儿可能越大。 余英理解的,未必就是盛昌帝的意思。 自从死了娘,又死了长子,盛昌帝的想法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紧张在于,她知道得太多了,见盛昌帝就得非常小心,不然,一不小心就得露出破绽。 然而,在她的计划中,宁王的事情没有结果,盛昌帝不会见她才对,怎么突然宣召了呢? 皇宫之内,朝堂之上越发的扑朔迷离。 一路上,虞婔都在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召见给自己做暗示。 将自己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事暗自过了一遍,心里有数,才不会说漏嘴。 然而,就在虞婔以为自己还有一个早朝的时间来捋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却在去龙腾宫的路上遇上了盛昌帝的龙辇。 直接被盛昌帝召去了龙辇上。 “父皇,儿臣听说……”虞婔正想先下手为强,聊一聊盛昌帝不按时吃饭的二三事儿。 却不想被盛昌帝抬手打断,还塞过来一叠纸,盛昌帝闭目养神,淡淡的说道:“你先看,看完之后再说话。” 虞婔接住了纸张,满头小问号。 宁王这是把人刺激的多狠啊! 怎么感觉盛昌帝有点失常? 迷茫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然后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 什么玩意儿? 这是宁王和纳吉宴对话的手写版本吗?感觉已经详细到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不对不对,应该是盛昌帝为啥给她看? 外面还下着雪,道路两旁的雪景越发的巧夺天工,然而虞婔却无心欣赏,手心瞬间溢出细密的冷汗。 虞婔偷偷看了盛昌帝,实在不明白老人家到底在想什么。 “父……父皇……这,这是儿臣能看的吗?” 盛昌帝眼睛都没睁开,坐如钟:“让你看你就仔细看,自然是朕允许的。” “看完后,朕问你话,就好好回答。” 虞婔:“……”突如其来的考验,什么玩意儿? 不过之前的准备都白准备了,看了这些纸,根本不用在意自己不该知道什么。 “哦!” 事已至此,虞婔确实仔细的看起来,内心生出一丝好奇和兴趣。 毕竟萧景为了消息快,传递的都是重点,不像这份手稿,完全就是现场记录。 整篇的全是对话,只有两个人,一个用“二”代替,一个用“七”。 这么仔细,这让虞婔很有画面感。 简单看了一遍,将一些不知道的重点仔细瞧了瞧,虞婔不放心的瞄着盛昌帝的反应,问话?要问什么? 为什么突然有种前世论文答辩时的紧张感? 盛昌帝:“看完了?” 虞婔:“嗯!”她知道,盛昌帝不喜欢模棱两可,看完了就是看完了,没看完就没有。 盛昌帝果然满意的睁开眼:“有什么地方不懂吗?有没有想问的?” 被点名的既视感! 不是要问她吗?还先让她问? 虞婔迟疑:“这是谁在说话?还是谁编写的故事吗?” 盛昌帝:“你觉得是谁?像故事?” 虞婔:“儿臣猜测的话,二,莫非是二皇兄?但是这七,就真的猜不到了。” “毕竟,在儿臣的认知中,并没有谁的名字里有七这个字,又敢威胁二皇兄的……这身份地位,想不出来。” 幸好乾宇的七皇子早没了。 不然怎么都得猜到七皇子身上去。 “至于故事……看起来挺像的,毕竟乾宇还没有人敢在天牢里救人的,从未成功过。” “可两人说得像那么回事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闻言,盛昌帝打量了虞婔一眼,突然多了一丝兴致:“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是怎样的?” 虞婔:“……”到底谁问谁的问题? “若是真的,那二皇兄也太敢想了。” “若是假的,那编故事的人未免太敢想,天牢和二皇兄岂是他们随便编排的。” 盛昌帝愣了一下,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 不知为何,他突然好想笑,并且笑了之后觉得之前的沉重和郁闷都消散了不少,心情也舒畅了一些。 虞婔:“……”她看不懂了。 她的话哪里有笑点了? 怎么盛昌帝突然笑了不说,还有止不住的架势了? 倒是余英给了虞婔一个欣赏的眼神,似乎在说,六公主干得好。 眼看九重殿要到了,盛昌帝才恢复“正常”,“说得对,就是太敢想了。” “小六觉得,若是真的,那朕应该怎么办?” 虞婔汗毛瞬间竖起来了,没想到盛昌帝的问题会是这个,轮得到她来说怎么办? 这几天,盛昌帝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虞婔要顾左右言他。 盛昌帝再次开口:“小六看了很多书,也已经十三了,过两年就及笄了,对于很多事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这只是朕对小六的期许,作为父皇,也希望小六能成长起来。” “有什么看法尽管说,你大皇姐二皇姐都能好好过日子,朕还能治你的罪不成?” 得,退路先给堵死了。 第595章 盛昌帝癫了 不正面回答问题是不行了。 虞婔纠结了片刻,是不会治罪,但是会厌恶啊! 她刷了这么久的好感,若是因为几句话就成了负值,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会心塞的。 她倒是不在意盛昌帝厌不厌恶,但这个时候突然没了好感,很多计划就要大改了。 宁王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值当啊! 飞速的权衡了片刻,虞婔扫了一眼手中的纸:“其实,这得看父皇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哦?这怎么说?”盛昌帝来了兴趣。 虞婔:“如果结果怎样都无所谓,或者……需要保二皇兄平安的话,那就让那个七直接死在死囚牢便成了。” “如果需要将所有人绳之以法,那就顺理成章,在他们逃跑的时候去捉人便是。” “另外,那个‘七’所交代的地方,应该早些派人去看着,免得‘二’有所顾忌,通风报信,在行动之前放跑了人。” “这些人逃跑了继续潜伏下来,对乾宇可不利。” 盛昌帝愣住了,似乎在琢磨虞婔说的话。 前面一大半,感觉建议了,又感觉没什么建议,分明就是最常规最明显的东西,谁都看得出来。 但是最后一点建议又说到了点子上,确实是他在气头上就忽略了的。 他没想到宁王被纳吉宴拿捏了,还会主动去放过大蒲的潜伏者。 仔细琢磨,宁王的脑回路不一样,的确很难保证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而且,不一定是宁王主动放过的,纳吉宴几人进京不是什么秘密,若是大蒲人发现了七皇子被捕,也发现了宁王的动静,指不定就会猜到自己小据点等人被放弃了。 或许还有什么暗号和早说好的行动模式,发现暴露就直接跑了,那弃卒都没有太大的损失。 确实要趁着宁王没动手的时候,将那些人秘密抓捕,指不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抓捕也要监控,等时机到了得抓住。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能获得大蒲在帝都城更多的布局。 纳吉宴的身份虽然高,但是一直都在唐城边境,对帝都城的布局未必清楚。 但若是有线头就不一样了。 思考着,龙辇到了九重殿。 盛昌帝顾不上仔细琢磨虞婔的话,叫来暗龙卫吩咐一番,让人将那地方看紧了,连老鼠都不许放过一只。 虞婔拿着宁王和纳吉宴的交谈纸质版,转身准备去往天启殿的偏殿等盛昌帝下朝。 却不想,刚走没两步,却被盛昌帝叫住:“小六,跟朕一起去九重殿。” 虞婔全身僵住,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什么?她幻听了? 上次虞姝去九重殿,那是特殊情况。 正常上朝的时候,他让一个公主去九重殿? 那估计朝堂上下都得砸锅啊! 余英也惊呆了,什么情况? 六公主将盛昌帝哄到这么高兴了吗? 不等两人找到理由反驳,盛昌帝自顾自的说道:“朕昨晚上一夜未睡,实在有些困顿。” “上次小六泡茶的功夫似乎不错,挺醒神的,小六在后殿替朕泡两盏茶。” 昂……虞婔感觉心脏差点从嘴中跳出来,这说话大喘气的,吓死她了。 今天她若出现在九重殿上,只怕文武百官得爆炸,然后她将陷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之中。 但是,后殿泡茶? 这感觉也怪怪的,真的只是为了她泡的茶? 想要醒神,直接整苦点不就好了? 在后殿,也是可以听见朝堂声音的,盛昌帝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哦?哦!”虞婔有些懵逼。 见盛昌帝已经进了九重殿,才看向同样懵逼的余英。 将手中的纸交给余英,虞婔小声的说道:“发生了什么?父皇怎么啦?” 余英:“额……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啊!” 默默将纸张收好,才发现盛昌帝给六公主看了。 现在还让六公主进九重殿? 这看起来像是当泡茶宫女使一使,但其中的意义很惊人,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虞婔默了:“可能是父皇没休息好!” “哎,父皇这岁数真不适合熬夜,都是因为二皇兄吗?” “二皇兄也太不孝了……” 余英沉默的点头认同,这锅得算在宁王身上,没毛病。 两人进入九重殿,虞婔被伺候的小太监引领到一张茶桌前。 树根似的不规则桌子,上面摆满了茶具和极品茶叶,还有小炉子烧着水,冒着轻烟。 准备得无比齐全。 虞婔坐了下来,抬头一看,再次惊呆了。 因为……这是什么垂帘听政的地方? 茶桌前是一张八扇双面绣,上面绣了乾宇某几处知名的大好河山。 屏风前面好像是几层轻纱当门帘,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一点人影。 小门出去,斜对着整个九重殿的大殿之上。 这角度,若是没有屏风和纱帘,尽管不能将九重殿一览无遗,但绝对能将上奏说话的人看个清楚。 同时,也能看见盛昌帝的反应。 这……真的不是垂帘听政的地方吗? 虞婔揉了揉眉心,再想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泡个茶的话,可能自欺欺人都没办法。 发生了什么,怎的突然就这样了? 难不成宁王之子的出现,能将盛昌帝刺激到失心疯? 总有种世界突然癫了的错觉。 就在虞婔思绪混乱,觉得什么都看不懂的时候,余英尖锐的声音传来,早朝开始了。 文武百官还不知道盛昌帝都做了什么,说有事启奏,纷纷看向了宁王。 别的不说,宁王这段时间两次进入刑部天牢,大家还是知道的。 而且,昨天宁王提审了那几个大蒲人,众人照样清楚。 大家觉得今天有事也就是宁王有事。 谁也不打扰,就看看宁王能说出点什么花儿来。 以此好判断一下,盛昌帝父子俩到底在做什么呢? 最近总觉得怪怪的。 果不其然,宁王在靖王和骁王的嫉妒愤然的注视中排众而出,“儿臣有本奏。” 盛昌帝眯了眯眼,试图想看清楚,宁王是不是也被什么李代桃僵的计划给替代了,怎么那么陌生呢? “准奏。” 宁王正色,嘴角带着笑,十分享受这种被所有大臣兄弟注视的感觉,朗声开口。 第596章 说什么胡话 暂时抛开被拿捏的郁闷,宁王又重新自信了起来。 “父皇,经过儿臣对那些大蒲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后,并没有动刑,大蒲人就交代了他们在帝都城的一个据点。” 宁王觉得盛昌帝应该夸他。 不用动刑就能审问出东西来是本事。 屈打成招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盛昌帝:“……”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儿子,以前也没觉得这么蠢啊! 刑部尚书:“……”没眼看,宁王怕不是遗传了淑妃的疯病,老干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出来。 其他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人均一副“你没事儿”的表情。 还有靖王和骁王,都觉得宁王脑子有毛病。 虞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见门口还有人伺候,连忙伸手,认真的开始煮茶。 内心已经飘远了。 现在来考虑盛昌帝的想法也没用,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没有更多的线索。 暂时抛开,对宁王的话就能想更多。 宁王是真的有脸,也真的敢,明明是一件立功的事,他这样真的不怕有罪吗? 等着逮他小辫子的不要太多。 果不其然,靖王带着笑意的跳了出来:“二皇兄,知道的你是在审问犯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大蒲人和二皇兄都是自己人呢!” 靖王纯粹说了自己的想法,哪想到一语成谶,听得宁王心口一紧。 谁知道,靖王还没完:“二皇兄啊,法外人情,那都是给自己人的,给乾宇百姓的。” “怎么到二皇兄这里对敌国这般仁慈?” “大蒲和乾宇的仇怨由来已久,二皇兄为何对大蒲人这般手软?莫非……二皇兄跟这些大蒲人有旧?” 越说越觉得如此,靖王越发狐疑的看着宁王。 原本在看笑话的文武百官也是一凝,眼神怪异的看着宁王。 宁王一个激灵,忍不住大声反驳,“五皇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本王也是怕屈打成招,让大蒲抓住把柄说乾宇没有礼貌,妄自称礼仪之邦。” 心下也有些方,他跟纳吉宴合作已经习惯了,早忘记了乾宇和大蒲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他居然还想着给大蒲人优待? 这让文武百官怎么看他? 思及此,宁王整个人微微颤抖,一时有些不敢看文武百官的表情反应,反驳得极弱。 盛昌帝接过余英从虞婔那儿端来的茶,淡淡的喝了一口,暂时没有出声的迹象。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宁王。 幸好龙椅距离下面不仅远,还高不少,正常也不敢抬头直视圣颜,所以没人发现盛昌帝的怪异表情。 唯一有余英看见了,但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此时此刻,文武百官心情也非常不平静,就是原本站位宁王的人,萧太师一手提拔的,或者暗中提拔的都非常膈应。 宁王拿礼仪之邦说事儿,他们的确不好反驳。 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宁王就是表面温和,实际上手段残忍,比起还很暴躁。 然而,这样的人对大蒲人竟然以理服人? 换成是他们,没有条件恐怕都要制造条件暴揍大蒲人一顿,以此泄愤,怎么可能还特意以理服人。 宁王到底在想什么? 大部分人都觉得宁王的想法无法理解。 突然就觉得靖王的说法搞不好是真的。 只有刑部尚书知道,他的猜测应验了,就是没想到宁王会这么蠢,竟然还认为这是功劳。 而此时宁王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后悔不迭,大意了,不应该这么说的。 连忙找补:“父皇,儿臣只是看他如实交代了,这才没有动刑。” “毕竟,动刑之后若是胡乱说一通也没有意义,还会牵连无辜之人。” 众人:“……”宁王是有急智的,这理由虽然勉强了一点儿,但也说得通。 但是,已经晚了。 能站在九重殿的都是千年老狐狸,内心对宁王已经升起了很多的怀疑。 盛昌帝终于开口:“听说,你在刑部呆了两个时辰?” 需要两个时辰的如实交代? 那得费多少口水啊! 言下之意,宁王对大蒲人还真是有耐心。 宁王心惊肉跳,总觉得父皇是怀疑上了什么? “……主要儿臣先见了裘海,之后才见了大蒲人,实际上并没有审问太长的时间。” 盛昌帝点头:“看来,景儿在刑狱方面很有一套。” “那不知裘海又交代了一些什么新的东西?” 宁王一愣,有点傻眼,新东西? 裘海那点东西其实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交代的也不少。 认罪状都已经签字画押,按理说,这事儿已经结束了。 宁王咽了咽口水,才发现不对劲。 裘海的事已经结束了,他还跑去审问探监,本身就没有特别站得住脚的理由。 原本只是为了接触大蒲人的一个伪装,如今接触大蒲人不能拿出来大书特书,那裘海这边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又要拿什么东西出来才能说服盛昌帝,说服大家呢? 虞婔忍不住端起茶喝了一口,有些好奇的抬了抬头,发现看不清楚就只能竖起耳朵聆听。 盛昌帝太会抓关键了,可能这就是知道所有事情再来看人狡辩的快乐! 盛昌帝就想知道宁王为了让昨晚的探监名正言顺,会选择牺牲什么? 他知道的宁王也只有一小部分,对于更多的部分他也是好奇的。 这个儿子到底隐瞒了多少,又做到了哪种地步? 反正都要废了,不如多交代一些,免得之后隐藏起来,容易搞事情。 宁王迟疑片刻,缓缓的说道:“裘海恶贯满盈,罪行累累,之前查到的也很多。” “儿臣怕他乱说,牵连无辜,就将很多之前交代过的事情都确认了一遍。” “主要裘海所犯之罪太多了,儿臣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哪些是新东西?” “不如父皇提醒一下,儿臣看他有没有交代?” 盛昌帝和众人:“……” 宁王怎么做到愚蠢和精明兼顾的? 当大家都认为他蠢到家的时候,他又突然精明起来了。 盛昌帝在试探他的秘密,并没有规定范围,就是想诈出点什么来。 第597章 那可精彩了 结果,宁王竟然不上当。 反手将问题又踢给了盛昌帝,让盛昌帝来提醒大方向,宁王就算要交代都有限定的部分了。 有种盛昌帝规定他的,宁王屁股的斟酌着暴露。 宁王即便不知道盛昌帝已经完全知情,也懂得如何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一副你随便问,我选择性回答的模样。 虞婔喝着茶,有些许震惊,原来朝堂之上若是不撸袖子吵成菜市场,斗智斗勇,全靠嘴巴和智力的时候是这么的精彩啊! 这还只是宁王一个人跟盛昌帝斗。 若是多来几个,场面岂不是更加精彩纷呈? 突然觉得,这上朝也挺有意思的。 盛昌帝:“要朕问?”你确定? 宁王点头:“还请父皇提醒。”不开口怎么限制范围? 他又怎么知道暴露什么东西才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又哪里明白盛昌帝想知道什么? 万一暴露一件事儿,不是盛昌帝知道的,岂不是还要多暴露一些才能平息这个话题? 盛昌帝笑了笑,也不客气:“裘海虽然交代了很多东西,主要跟所犯罪行有关。” “好像从未说过,这十年来,他又藏在什么地方?如何生活?逃到了哪里?又有什么人帮助了他呢?” 宁王瞬间噎着,那种怪异的,觉得盛昌帝好像知道什么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然后盛昌帝还补充说道:“老百姓善良纯粹,可能没有经历过太多,并不知道像裘海这样的人有多么的时候十恶不赦。” “可能见对方有难,就帮了一把,却不知救了一个坏人。” “朕不怪他们,不知者无罪,就怕有人知法犯法,做了帮凶。” “能帮助这么一个坏人,那就可能有两个三个……朕总觉得,裘海此人出现得极为巧妙,很可能这个帮他隐藏的人就在帝都城。” “应该好好查查才是。” 闻言,刑部尚书立刻知道该自己上场了,毕竟这涉及到犯案和刑狱。 “皇上说得极是,是微臣办事不利。” “这种事就应该追根究底一番,岂能因为元凶落网下了天牢就以为事情了解了。” 户部皱了皱眉:“豢养一个这么穷凶极恶的人,整整十年花费绝对不小。” “此人也不知道潜藏了什么心思,确实应该好好查查。” “这人在帝都城,显然不安分,绝对是个祸害。” 户部心疼银子,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都什么家庭啊? 闻言,其他大臣忍不住纷纷附和,一边偷看宁王的反应。 不知道宁王问出来没有?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感觉浑身不自在,帝都城就这么不安全的吗? 宁王则是脑子一嗡,总觉得开口的人都在指着自己鼻子骂,脸色越来越白,努力的维持着安然无恙。 正想说裘海没交代,暂时忽悠过去,盛昌帝又说话:“裘海能交代的都交代了,朕让刑部留着他一条命。” “剩下的也没几件事,就这个最重要,怎么?景儿没有顾得上问吗?” 言下之意,那么长时间你就问一些问过的东西,这很好玩吗? 刚刚还夸他在刑狱方面有些天赋,莫非现在就得让人收回了? 同时,语气有些飘忽,似乎带着淡淡的警告,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那之前所说的所有事情都将大打折扣。 别想拿来谋求什么功劳,反而突然插手此事,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宁王握紧了拳头,眼睛却很亮。 几位皇子虽然被允许上朝,但是并没有在任何部门领取差事。 就还不算参政。 平日里也就是旁听,最多偶尔讨论讨论,但是从未主动上奏,或者办过什么事儿。 也就是说,王爷们大多只是看着盛昌帝和文武百官过招,也看着百官被盛昌帝压得抬不起头来,很少有感同身受的时候。 宁王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盛昌帝的威压和皇权的震撼。 这跟身为父皇所带来的压力是不一样的。 越体会越有吸引力,宁王忍不住盯着上面那把椅子,有更多势在必得的决心。 还好没失去理智,看了两眼宁王就低头回避,开始思考如何全身而退。 功劳看来是被打压得没什么了,不能跟大蒲人扯上太大的关系。 那……是不是要付出一些东西才能让盛昌帝满意? 如今形势对他不利,或许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有舍才有得。 不等宁王咬牙放弃什么,萧景突然上前:“皇上,裘海既然那么喜欢女人,有人养着他,岂能不提供女人?” “微臣之前看过卷宗,此人对女人是有要求的,要么是处子,要么出生日期特殊。” “一般的女子可喂养不起此人。” “而这十年来,帝都城总有一些女子失踪案,很多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 “或许可以挑一挑,将处子和出生日期特殊的失踪女子都挑出来仔细查一查,如今也是有一个方向了,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若帮助裘海之人跟这些女子都有一些共性,指不定能找到此人,还能找到其他和裘海差不多的人,清除这祸患。” 文武百官立刻欣赏的看着萧景,果然还是前禁卫军统领是干实事的。 平日里上朝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是好办法。 怪不得盛昌帝这么喜欢用萧景呢! 换他们也爱用啊! 宁王心下咯噔,偏头死死的盯着萧景,没他什么事儿开这个口做甚? 宁王立刻知道,必须要做出抉择了,否则,要真被查到那些女人的失踪跟谁有关,未必一定不会牵连出他来。 这可不能赌。 毕竟有些女子的身份家世都极好,一两家还撼动不了他,可多了,他也扛不住。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老四是怎么墙倒众人推的。 萧景规规矩矩,连余光都没给宁王。 明显盛昌帝是为了逼宁王交代一些东西,他帮个忙而已。 再说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宁王还不愿意交代,没关系,顺着查下去就是了。 人数不少,不可能每一次出手都做得干干净净,毫无破绽。 退一步说,只要查了,没有线索和证据,也可以让它有。 第600章 都没有太多线索 震惊之余,萧景还忍着恶心,用手将被五谷轮回之物掩埋的人抓了起来。 虞姝当场崩溃,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萧景了。 这份刺激相当惊人。 萧景也是回去后好好将自己洗了洗。 当然咯,他长这么大,学这么多本事,吃过的苦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虽然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直接接触过五谷轮回之物,但比那还臭,还恶心的时候也有过。 洗干净就没事儿了,哪怕在皇宫已经过上了不错的日子,但是还没有那么矫情。 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盛昌帝拉配郎的事情,他豁得出去。 虞婔:“……”噫~~,不敢想,不敢想,这人果然是个狼灭。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多让。 “这种话还是少提,回府的时候,我已经让人送信去了齐王府。” “荣熙应该很快要到了。” 刚刚说什么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萧景,此刻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为什么要让她过来?” “此事,跟她毫无关系。” 虞婔轻笑:“莫非你也想让荣熙长成不谙世事的纯白茉莉花?” “就觉得这种事不应该让她掺和?” 萧景咳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知道,她是齐王府的独女,不可能纯白的。” 他只是什么? 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想要将虞浅给保护起来而已。 回过神来才明白,虞浅不需要他保护得那般严实。 虞婔挑眉:“很好,我懂,下意识的反应对不对?” “我说你,还真是磨叽,父皇那边可是不稳定的,若是某天需要了,他会直接将虞浅指给别人,到时候你可别在我面前哭。” 萧景:“……”什么玩意儿,他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面前哭是怎么想到的? “算了,你顾虑太多,逼你也没用,所幸……齐王身受重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父皇应该不打荣熙的主意。”虞婔解释道。 “当然,我叫她来可不是为了你,也没说给你制造机会。” “而是我相熟的人也就是荣熙了,而她对附近村庄和势力分布比一般人要清楚得多,我们要找人找地方,需要她的帮忙。” 萧景暗自松了口气,仔细想想也对。 虞浅从小在帝都长大,又是齐王的独女,很多事情和消息都是要接触的。 对于帝都周边的情况,比从小很少出宫的六公主了解。 也比他这个才来没几年的,日常公务繁忙的人更懂。 “除了宁王说是一个村子,暂时没有其他的线索,我点人的时候,让心腹去天牢问过裘海了。” “他说,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许进不许出。” “除非主子要用到,否则是不许外出的。” “而且,每次进出都会将眼睛蒙上,将耳朵堵上,甚至还会用迷药让人不省人事,然后被带出来。” “进去的人也是一样的,别想能看见或者听见路上有什么动静。” 虞婔诧异:“裘海还能说话?那父皇怎么不审问他,救了他的人是谁?这些年养着他的人又是谁?” 这不是一问就清楚的事情? 萧景意味深长:“所以说,宁王足够小心呢?裘海虽然知道是宁王,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 “甚至,他都没见过宁王。” “而且,知道是宁王还是因为当年那个秦楼是萧太师的,之后他也是被萧太师带走的。” “宁王应该是后来才接手的,所有人都只是心里有数而已。” 虞婔无语:“这么小心的一个人,竟然依旧被纳吉宴算计了。” “只能说宁王想从纳吉宴那儿得到的利益和好处足够惊人,所以忽略了一些东西。” 萧景也认同:“其实,宁王不是没有察觉,可能纯粹想着盟友,要给与一定的把柄才能虔诚合作。” “而宁王身上肯定也有纳吉宴的把柄,只不过现在是在乾宇,纳吉宴的把柄没多少用,但是宁王的把柄就很惊人了。” “当然,那个宁王之子,只能说天都在帮纳吉宴。” “宁王做得已经够好了,可依旧被纳吉宴成功了。” 虞婔:“行,没有证据是没办法的,父皇其实也知道那些人都是宁王的,这才想要宁王将地方主动交代出来,一网打尽。” “进出这么困难,一网打尽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可惜啊,没有任何线索,不好找啊!” 帝都城都这么大了,更加别说帝都城附近。 萧景:“可以排除很多地方。” “听裘海的意思,那个村子是没有普通人的,那么就一定不是谁家的庄子。” “而帝都城外面,几乎所有村庄都是某些人拥有的庄子或者皇庄,完全普通的庄子很少的。” “而且,属于宁王的庄子的可能性也不大,不然,他绝对不可能为了掩盖一件事情就交代出去,那不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烤吗?” 虞婔点头,深以为然:“以宁王的小心,这个地方指不定跟宁王府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跟太师府,淑妃的关系也微乎其微。” “所以,他敢交代出来就笃定大家找不到,趁着大家还在找,他将消息传递过去,那村子很快就能变成无人村,未必能确定就是裘海这些人呆过的。” “想得倒是挺好的,就是忽略了父皇……” 没想到盛昌帝会将所有人困在九重殿,不让任何人传递消息。 只要萧景能在这个时间内找到地方,宁王的主意就打不成了。 这事儿有很大的赌博成分。 虞婔眯了眯眼,虽然知道盛昌帝让自己一起过来做任务是别的原因,但只能说,这步棋走对了。 只要她想,找这批人还是很容易的。 第一,隐蔽的地方,可以去荒无人烟的山脉里寻找“人气”。 其次,都是穷凶极恶的人,罪孽可能深重到都能映红半边天了,开启观气之术,坐上小鹰就很好找。 现在就是萧景带的人有点多,良莠不齐的,盛昌帝又让她跟着,不好单独行动啊! 小鹰可以载人上天这张底牌,她暂时还不想暴露给盛昌帝。 萧景目光一凝:“不管如何,我们要尽快的找到那个村子。” 宁王可是他的仇人之一,这次若是能光明正大的将宁王摁死,他绝对会竭尽全力。 第601章 来得如此之巧 虞婔看了一眼萧景,知道他也是在复仇。 将情况分析得差不多了,虞浅直接骑马而来。 收到消息后,虞浅就出发了。 齐王因为服用了虞婔给的救命丹药,好得出奇的快,就连御医都感觉不可思议。 于是,在观察几天后,一家人就从皇陵回到了齐王府。 虽然闭门谢客,但是盛昌帝那日赐了不少东西给齐王,一箱箱的送往齐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的。 主要太后死的时候,光想着给秦王铺路,后来又被盛昌帝点了哑穴,无法说话。 就完全没来得及交代自己的家底怎么处理? 在太后看来,明摆着东西小部分给周家,大部分给秦王。 至于自己儿子,一个是皇帝,一个闲散的齐王,家底丰厚得很,不缺这些遗产。 然而,她没交代,身边伺候的人大概明白她的心思却不敢说,以至于盛昌帝直接将太后丰厚的家底一分为二,一半送往了自己的私库,一半给了齐王。 所以那日的奖赏能那么多,因为九成九的箱子都是太后遗产。 还奉旨在皇陵守着的秦王压根儿没想到盛昌帝会不分给他,所以根本没关注这茬,还以为东西在哪儿,迟早都是他的。 秦王也不知道齐王为什么恢复得那么快,内心是方的。 但是阻止不了齐王奉皇命回帝都城,气得他都还想再来一场刺杀。 总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错觉。 话说回来,齐王已经回帝都城好几天了,齐王妃还在抽空去清点皇帝送来的赏赐,多得连她这个见过世面的王妃都有些无所适从。 不是,这么多……真的是齐王府能拿的吗? 直到齐王说,这里有太后一半的遗产,齐王妃才放了放心。 真怕皇帝突然奖励这么多是用来买命的,无法安心。 而今日,虞浅才能直接从齐王府出发,见虞婔说时间紧急,就没坐马车,而是直接骑马。 走到跟前,下马,虞浅看见了萧景,眼神莫名的看向虞婔。 虞婔摊手,这……她真的没有给两人制造机会啊! 这种时候她可不想吃狗粮。 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虞浅这才沉吟:“宁王殿下的庄子,大多在南面,如果要回避的话,暂时不去这一面比较好。” “嗯!”虞婔点头:“没办法,只能去找了。” “我们三个人,要不要分开行动?这样才有效率?” 萧景皱眉:“荣熙郡主只是帮忙的,不可单独行动。” 意思就是分两拨。 六公主的武功他是放心的。 但是荣熙郡主不行啊! 虞婔:“……”她很想说,荣熙身边的丹朱丹玄不是吃素的。 还有禁卫军和刑部的高手呢! 没错,别以为捕快都是草包。 实际上刑部的捕快高手不少,主要禁卫军是军队,刑部反而更加趋向于单人作战能力。 再说了,她会这么分开,肯定会派人保护荣熙安全的。 不过,算了,小情侣就是容易一叶障目,看不见其他东西。 “那,我一个人一队,萧大人和荣熙一起?” 虞浅:“……”她想跟着萧景,又有点羞耻,想跟虞婔。 毕竟虞婔知道她的心思,这分配方式……怕萧景有意见。 谁知,萧景直接点头:“可以。” 虞浅:“……”所以没人想问她的意见吗? 正在这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没有人过来报告,就以为只是路过的。 虞婔感应到熟人来了,眼睛一亮,“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找人问个事儿,指不定待会儿就有线索了,我们就不用分开来,漫无目的的找了。” 萧景和虞浅一头雾水,眼神一触就分,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下来。 虞婔顾不上管两人,往外走,等没有人发现她时候,轻功一起,就钻进了披着白衣服的小树林,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了南崎。 她觉得南崎来得正是时候,真不愧是能算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人没有去上朝,到处吃瓜吗? 南崎:“我从温泉山庄回来,发现你在这,所以……过来看看,发生什么吗?” 虞婔愣了愣,才想到南崎说的温泉山庄,似乎就是齐王府送给她,暂时没有接手,却跟端王妃和虞浅一起合伙那个。 之前做足了准备,等开始下雪,温泉山庄开放,生意爆火起来。 没想到南崎也去凑这个热闹?或者说,去吃瓜的? 毕竟,人多了,瓜就比较密集。 能去温泉山庄的也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还有钱的主儿,等于帝都城上流的众多家族,什么都能少,瓜绝对不会少。 虞婔简单将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也将想让南崎坐着小鹰去看村子大概在什么地方的想法提了提。 之前想过的事,南崎也能做。 这样一来,就不会暴露什么了,而且队伍里有她在,更加方便查看南崎留下的信息。 南崎自然是同意的,能乘坐小鹰,做什么都可以。 不过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对你的态度突然之间就有所改变?” 虞婔点头:“对,平日里,公主都不会接近九重殿,今日不仅让我进去,那地方就跟垂帘听政似的,我感觉特别不安。” 改变未免也太大了。 南崎想了想:“其实不是突然的改变。” “之前好几次,皇上有召我入宫,说起乾宇的未来,还隐约想让我好好算算。” 虞婔诧异:“算什么?” 南崎眯眼:“算乾宇的未来还不会出现女皇!” 虞婔:“……”这玩意算起来要命哦! 若说会,谁知道盛昌帝怎么想的?会不会将所有公主都嘎了? 若说不会,不等于断绝盛昌帝考虑她的机会? 主要南崎也不知道盛昌帝的想法,到底什么答案才是他想要的? 或者说,盛昌帝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答案,毕竟端王死,宁王废,其他儿子不中用,盛昌帝内心也是混乱纠结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南崎:“南氏传承越来越弱了,微臣最多看看星星,断一断天气,涉及到乾宇的国运天机,微臣是无能为力的。” 虞婔给南崎点了个赞,看看,之前那么年的藏拙,是很有用的。 关键时刻,没能力,即便是盛昌帝也无法反驳。 第602章 怎么突然看见我了 南氏的极速败落,是盛昌帝亲眼见证的。 南崎有多少本事,盛昌帝自觉也是知道的。 虞婔迟疑:“父皇这么问……是打算考虑我了吗?” 南崎望了望天,周围一片白,白得眼睛有点疼:“先皇对皇上的影响很大,会考虑也不过是一时的突发奇想。” “除非几位王爷全部废了,不然……就算考虑了,到最后时刻也可能反悔。” 如果想要保险,他真觉得六公主不要将希望寄托在盛昌帝的想法上。 虞婔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父皇的想法,有些很难捉摸,有些却又很明显。” 真的非常任性,而且想法比翻脸的变化还快。 南崎看向虞婔:“松动了?” 虞婔摇头:“只是奇怪,怎么突然看见我了?” “让我有些……莫名其妙,而且直觉不是很好。” 南崎点头:“直觉是对的,皇上受到刺激了。” 虞婔:“你是说端王和宁王?” 毕竟端王死了,宁王是他要亲手废掉的。 一直以来对儿子的态度和信念全然崩塌,要亲自出手,的确是备受刺激。 南崎:“嗯,但是,以皇上的性格和安排,真的看中谁的话,反而不会这么明显,只会悄悄的来。” “因为现在的局势,摆在明面上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能根本发展不起来就得面临四面楚歌,几位皇子的势力已经成熟了。” 虞婔眸光一凝:“所以,你觉得……父皇是在拿我做挡箭牌?” 南崎:“可能性很大,今天这么突然,恐怕是皇上还在犹豫纠结,同时也在试探。” 虞婔冷笑:“这么就说得通了,我一直觉得今日的事无法解释。” “有这种想法也不敢认,毕竟,这阵子我以为父皇对我是有些宠的……” 只不过,在关键时刻,女儿什么的依旧可以牺牲。 她不愿意承认,这阵子刷的好感,反而让盛昌帝注意到了她,有想法第一时间将她拉出来做挡箭牌。 南崎表情严肃:“公主,女子上位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更是会惹来众多非议。” “皇上怎么可能突然就决定让公主上位?” “左右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公主能不能撑得住接下来的麻烦,能不能安然度过大家的围攻。” “所以来得突然,也未必有太严密的掩盖。” 之后,只要有心人都能得到消息,六公主去了九重殿的后殿。 还参与了萧景出的任务。 能不让人多想吗? 虞婔嗤笑:“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还给时间让我适应?而不是突然就被推上位?” 让她来见见血,就是适应的过程。 让她去接触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就是强迫在短时间内成长,见识世间的险恶。 让她适应过后,才不会刚被推上去就被人给摁死了。 在盛昌帝的角度,不就是拔苗助长的残忍吗? 要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在几个时辰内成长起来,然后有能力和手段足够自保,这是何等的残酷? 啧啧,突然就被扯进夺嫡的旋涡之中,还是作为牺牲品进入的。 虞婔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最近刷好感太多,入了盛昌帝的眼,还是盛昌帝没有太多的选择? 亏得她不是普通的十三岁,也亏得她之前就有了想法,这两年一直在不停的积蓄实力。 也亏得大佬给她开了外挂,否则,她真怀疑突然来这么一茬,她还能活过几天? 南崎:“所以,我说皇上受刺激了,端王死了,宁王即将被废,秦王……太后在的时候都没能让秦王上位,何况太后不在了。” “靖王名声好好坏坏,能力一般,还有那么一个皇后,那么一个外家,皇上犹豫得很。” “然后就是骁王和最小的八贤王,留给皇上的选择并不多了。” “但是他们有一个公主比不上的……” 虞婔:“还能是什么?都是儿子对吗?” “哪怕就是每一个都看不上,不太能确定能立为储君,不如干脆拉我这个原本的局外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和火力?” 之前在九重殿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内心还是觉得最近好感刷得多,盛昌帝对她不至于这么残忍! 毕竟,盛昌帝对儿女都心慈手软得很,怎么越乖的,反而越残忍了呢? 通过南崎的肯定,她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盛昌帝受到了太多刺激,冲动之下做下的决定就不在乎一切。 而且,在儿子和女儿之间,盛昌帝还是选择了儿子。 为了江山社稷,女儿……也是可以牺牲的。 虞婔闭了闭眼,想到了虞婷的那些梦境,看来是没错了,虞婷梦里那一世的和亲,未必就是新皇上位才决定的。 而是盛昌帝死之前就安排好的,新皇继位只是延续了这个计划。 南崎说话有些轻,很关心虞婔的想法:“几位王爷之间,目前是比较平衡的,唯一不平衡的宁王,这不是要解决了吗?” “所以,推任何一人上位都没那么合适。” “而端王和宁王的这次交手,直接就损失了两个儿子,让皇上意识到没有早些立储君的危害。” “夺嫡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能再收回去,还不如赶紧讲明白。 越明白越能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稀里糊涂的,才会真的成为牺牲品。 虞婔挑眉,脑子瞬间通透了。 一点都不浆糊,不迷茫了。 最怕的是搞不懂盛昌帝的想法,只要明白了,无论是好是坏,还是大坑,她都接受。 有实力,怕什么? 实力不够,开挂来凑,她缺的其实是一个机会。 因为如果单凭她自己的能力上位,恐怕需要很多年来做实绩和刷名望。 就说当初武则天把持朝政那么多年,为什么六十多了才敢称帝? 环境制约了很多东西。 但如果盛昌帝直接将她领进门了,再有乾宇曾经出现过的三任女皇打底,另外,她姓虞,就好操作很多了。 “既然如此……我也认。” “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大公主幽禁,二公主自我禁足,三公主不在,七公主还小,似乎就只剩下我了。” “不就是做挡箭牌吗?他若敢将我的身份和地位提上去,将来……我还谢谢他。” 至少帮她跨过去了最难的一步。 第603章 别怪她顺杆儿往上爬 南崎点头,落在旁人眼里,那可是盛昌帝让六公主去争,为自保去反抗的。 那就不要怪六公主用力过猛,将所有对手都给干趴下,然后自己上位。 当然,这是他们认为的最理想的发展。 至少,是盛昌帝先挑起来的,让六公主名正言顺的入局。 “公主能想明白就行,属下倒是怕公主会觉得麻烦,或者想要做个好女儿,不愿意挑明了。” 虞婔无辜:“又不是我要摆在明面上来的。” “是他非要推我到台前的……” 虞婔突然笑了一声:“虽然很突然,但是……对我来说指不定是有利的。” “你说,若是时机成熟了,他有没有可能封皇太女?” 就算是挡箭牌,藏着掖着,也只会让众皇子愤怒,投鼠忌器,然后暗地里对付她。 可若是皇太女,恐怕众皇子该疯了,出手都顾不上隐藏了。 而一些自欺欺人的臣子家族,也就该明白盛昌帝来真的,不会自以为了解皇帝,然后不屑一顾的看戏。 南崎:“……不容易,可如果能,对公主来说是危险,也是好事。” 成为皇太女,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开脱了,明晃晃的靶子。 盛昌帝都承认了的继承人,还如何开脱? 到时候针对虞婔的暴风雨肯定很多。 但是,身为皇太女,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一旦盛昌帝有个三长两短,其他人上蹿下跳的都是谋逆。 虞婔微笑:“对,危险与机遇并存。” “既然无法避免要做这个挡箭牌,那不如也有个目标。” “不然,我多亏啊!” 南崎点头:“好。” 说得好,危险与机遇并存。 想的也好,对他们来说那是最完美的结局了,他会尽全力帮忙的。 如今六公主声名不显,地位不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被养在公主府的公主,却已经在操心唐城的事情了,并且私底下借助杜涓,给唐家军提供了不少军需。 什么是大局观,这就是。 他已经在期待六公主上位后,乾宇真正的中兴。 他想知道,当乾宇的国运重新昌隆起来,南氏会是怎样的? 可此时的南崎并不知道,虞婔的见识绝对不只这点,苦于现在没有身份,没有机会施展而已。 虞婔点头:“行,先解决眼前的事,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我会让父皇后悔今日拿我当挡箭牌的决定,会让他没机会换人了。” 属于招惹了,就别想再抛弃她,牺牲她,她会顺杆爬,让盛昌帝再也够不着,再也无法替她做决定。 以她积累的野心,别想她会退缩。 这种麻烦,她受了。 龙气,嘿嘿,她来了。 虞婔按压住心里的兴奋,已经不想去顾虑盛昌帝的想法和感受了。 既然已经备受刺激,那就再刺激得凶点呗! 反正承受力已经提高了不是? 虞婔回到萧景和虞浅那儿,奇怪的看两人一眼,怎么两个人之间有点尴尬奇怪? 是太久没见面了吗? 当初萧景在齐王府去查案,两人不还挺好的吗? 另一边,南崎在小树林等了一会儿,小鹰果然来了。 不过一阵子不见,小鹰的体型好像又大了一些,树林密集,还有积雪,不够它停下来的。 南崎跟小鹰也算熟了,没让小鹰下来,而是纵身一跃,轻飘飘的上了树梢,真·踏雪无痕,突然往上一窜,小鹰刚好俯冲,稳稳的接住南崎,冲天而起。 然后绕着帝都城盘旋,圈子越来越大。 很快,南崎就锁定了一个地方,像虞婔预估的那样,罪孽足以映红了半边天,落在他这样的人眼里简直无所遁形。 亏得宁王自以为藏得好,也就是之前没有去找而已。 是谁让宁王将所有人聚在一块儿的?居然没有找任何的普通人或者善人去中和。 当然,也就虞婔敢用这种方式去找人。 “我们……不出发吗?”虞浅奇怪的问道,不知道大家在等什么。 萧景则是在指挥着禁卫军和刑部的捕头各自准备着,毕竟下雪天,路不好走。 尤其是官道以外的路。 禁卫军有禁卫军的办法,刑部捕快也有捕快的道,双方虽然都被萧景带过,但能力不同,方法就不同。 此时互不干涉,但是都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毕竟平日里很少有这样共事的机会,两部分几乎没有交集。 虞婔左右看了一遍,泾渭分明,挺好的。 “等一下,我有人似乎发现过奇怪的地方,先去确认一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如果是,我们就不用分开了,直接过去。” “如果不是,再分开去找。” “正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待会儿的路还不知道什么样的,多准备一点好。” 果然,没过一会儿,虞婔抬头就看见了小黑点在盘旋。 她的目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看见都是一个小黑点,其他人抬头基本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拍了拍手,虞婔上马说道:“准备出发!” 萧景和虞浅,还有大部队纷纷上马。 不得不说,刑部和禁卫军算是乾宇最高部门了,缺什么都不能缺了他们。 所以今天出来做任务的,人手一匹马。 一说行动,都能上马走。 也是盛昌帝心急找到那个村子,并不介意使用这些资源。 不然,这天气也亏马,上面不批准也就只能靠两条腿。 萧景和虞浅虽然跟着走了,但是太好奇了,周围没人啊,也没有记号啊! 虞婔到底是怎么接受信息的? 隐蔽至此,看得萧景两眼发光。 如果查案,缉凶,战场上能这么隐蔽的传达信息,简直事半功倍,无往不利。 不过,萧景也知道,有些能力是个人独有的,就算人家愿意分享,也要旁人学得会才行啊! 他只是兴奋,原来可以这样,也算开了眼界。 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多时就距离帝都城比较远了。 是朝着西边走的,很快从官道上下去,分叉朝山里。 路过一些村子都是别人家的庄子,外面人并不多。 走着走着,虞浅面色有个古怪,“那边过去,应该就是我家的庄子了。” “是我娘陪嫁带来的庄子,当时就是比较远,比较偏僻,所以在我娘的嫁妆中不算特别起眼。” 虞婔和萧景忍不住侧目。 第604章 没一个好东西 萧景目光凝然:“这么说,那人为什么要将村子放在这边的大山里?” 现在没人说过村子就是宁王养的。 露天之地,不用隔墙就有耳,说话的时候就还是得注意一些。 他带来的这些人,可不保证没有旁人的耳目。 就算现在没有,那之后回去了,指不定会有的。 他带出来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总有人意志没那么坚定。 只要给得够多,还是会撬开嘴巴的,不如现在严谨一些。 虞浅也想到了,心下一凝:“对啊,其实帝都城四面八方都有连绵的大山,只不过有些离得近,有些离得远罢了。” “如果仅仅只是需要找个山区躲避,那……有很多可选择的地方。” “而这个方向,只有我娘的一个陪嫁庄子了,再往山里都没有住户。” 幸好今天虞婔叫她跟着一起来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母亲庄子附近有这么大一个隐患。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哪日那些人自由了,放飞自我了,这最近的村子会第一时间遭殃。 据点都不要了,还在乎外面的一个村子? 最可怕的是,事情调查来调查去,指不定还会怀疑齐王养了那批人。 虽然她也知道皇帝知道内情,但是旁人不清楚啊,传来传去,谁知道最后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 三人成虎,万一最后皇帝也相信齐王有不臣之心怎么办? 他们一家就三口,经不住折腾。 虞婔:“行了,不用猜了,应该是宁王知道这个庄子是王妃的陪嫁,除非王府过不下去了,否则,王妃不可能将庄子让出去的。” “估计挑选这个地方,就是为了给自己上一层保护,想着就算有人发现,也可以祸水东引。” “若不然,宁王能那么容易交代出来?想要赌萧景找不到,也想着就算真的暴露,他也可以撇清关系,当初选这地方就考虑到了很多种情况。” 虞浅磨牙,秦王,宁王……呵呵,没一个好东西。 庄子在这里跑不动,又藏不起来,无声无息的挖了坑,真烦死了。 萧景看虞浅气鼓鼓的样子,多少有点心痒,不由得开口劝道:“现在发现了,就是齐王府的运气,是某些人的灾难。” “我看马上就要彻底的进山了,山里的雪更厚,也没有路可行马。” “庄子是齐王府的正好,我们先把马匹都寄存在庄子里!” 加起来八百多匹马,可需要一些人来看守。 既然是齐王的庄子,他就不用留人下来了。 虞浅点头:“也可以,这庄子离得远,也没有什么特色,每年的出产也不高,从小到大我就来过两次。” “这两次还是我娘一起来的,就为了看看庄头没有隐瞒什么。” 虞婔望着山下一马平川的农田,此时被白雪盖得厚厚,平整的一片白好似一大片云朵,喜人得很。 “这庄子收成不怎么好?” 虞浅点头:“是不怎么好,前年雪灾的时候还欠收,差点让我娘倒贴银子呢!” 虞婔诧异:“在村子的佃户不勤快?” 虞浅迟疑:“倒也不是……种地靠天吃饭,纯粹收成不好!” “靠山区,地不太肥。” 虞婔:“……”她总觉得,齐王府可能会被忽悠了。 “王妃在这庄子有多少亩农田?” 所谓的庄子形成的村子,并非所有农田都属于庄子主人的。 乾宇鼓励开荒,村子的佃户若是有能力,是可以自己开荒的。 属于村民自己的田地也是有不少的。 所以,虞婔看见的这些农田,不一定就是王妃的。 虞浅:“五百亩,不算大,当初简家在帝都城的产业很少,想要给我娘嫁妆,也是寻了好久才买到这么一个比较远,还很低调的庄子。”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虞婔眯了眯眼,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大约两进的青砖青瓦房,“那里是不是就是庄子所在的地方?” 虞浅点头:“怎么了吗?” 虞婔侧耳:“你听……听见了什么吗?” 虞浅沉默片刻,一脸茫然:“什么?” 萧景回答:“家禽的声音,很嘈杂,代表那个地方养了很多家禽。” 因为上朝的时间很早,天都不亮,刚上朝没多久,就被派任务了。 然后回去换衣服,等待人员集结,再行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快中午了。 此时此刻,应该到了家禽进食的时间,声音不仅杂,还很大。 虞浅:“然后呢?” 虞婔知道王妃和虞浅不懂这些事,耐心的说道:“听声音,这猪就养了好几十只。” “鸡鸭的数量恐怕也不少,至少得朝上百了猜。” “对了,你看见庄子背后那个竹林山坡了吗?里面应该养了不少家禽。” “你可知这数量的家禽每天要吃多少东西?如果村子里真的欠收,他们拿什么来养?” “靠竹林自然喂养吗?竹林不可能提供得了这么多家禽的食物,就算猪的吃食可以打猪草,但也需要人力不是?” “如果连人都吃不饱,跟猪抢食还差不多,还有力气打猪草,养这么多猪吗?” 虞浅眸色中闪着火焰:“所以,他们果然在骗我们对吗?” 萧景不忍:“你再看看村子里的房子,虽然大多都是土坯茅草房,但是……砖瓦房的含量比一般村子多多了。” “而且,很多土坯茅草房都是新建的,面积很大,甚至屋后屋前都种了不少东西,只能说明,这个村子没那么穷的。” 虞浅咬牙切齿,她就说,这个庄子怪怪的,绝对有问题。 虞婔:“还有,从我们这个大概三分之一山峰的地方往下看去,村子能看清一大半,是农田的地方也一目了然。” “大概预估,农田的亩数大概是五百亩的好几倍。” “说明村民的自留地很多,如果真的欠收,村民们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 “另外,庄子内饲养的家禽,按理说就是庄子主人的,一年到头也有不少银子,或者,有送这些肉到齐王府吗?” 虞浅:“没有,这庄头每次去齐王府不是哭穷,就是哭欠收,每年上缴的东西都很少,银子更是好多年不曾见过了。” “我娘每次都很不开心,但是有安慰的说,没让她倒贴银子就是好的,就越发让这庄子自生自灭了。” 第605章 中招了就自己解 萧景有些好奇:“每年就没让人来看?” 虞浅:“看了,但是都没发现什么。” 虞婔:“……”王府的丫鬟婆子,恐怕都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加上每次来,庄头有心隐瞒的话,这些人发现不了问题也正常,已经缺乏生活常识。 正说着,就远远的看见庄子内走出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衣,手里拿着一个铃铛。 站在后山竹林下,摇着铃铛。 因为距离远,但是地方空旷,铃铛的声音若隐若现,但是还听得清楚。 但是摇完铃铛后,那人动作极快,圆润的滚进了山庄。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得莫名其妙。 几个呼吸之后,沉寂的竹林就好像活了过来一般,一窝蜂的冲下来一大群鸡鸭。 有的飞下来的,有的跑下来的,有的连滚带爬下来的,各种姿势,无奇不有,但是不会有任何事。 所有鸡鸭都飞奔去固定的地方啄食,完全不顾带起的无数雪花和凌乱无比的竹林。 这庞大的动静都没有弄出大事儿来,只能说,竹林的雪都已经被踩得差不多了。 虞浅震惊的张大着嘴巴,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以及这壮观的场景。 就这数量,何止一百? 这跟山庄里那批还不一样呢! 萧景冷笑:“大冷天的都养得这么好,可真是……厉害。” 虞婔啧:“都长肥了,过年的时候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别的不说,这庄子,这村子里有这方面的能人。” 虞浅无语:“合着只有我们齐王府是大傻子,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虞婔:“倒不一定是村子里所有人都同流合污,他们最多算知情者,但是若是庄头说就是主家允许的,就让这么养的,那就不会有人传消息出去。” “何况,现在看来,庄头是分了一部分利益给村民的,村民日子好过了更不会闹事儿。” 虞浅郁闷了:“那……岂不是我们还不能下狠手?若是庄头被撸了,村民们会不会闹幺蛾子?” 虞婔:“倒是不一定,很显然,庄头以齐王府的名义办事,那村民会认为利益是王妃给的。” “只要好好办,讲究一下方法,就能将庄头处理了。” “反正,其他人可能没问题,但是庄头一定有问题。” 要么欺上瞒下的贪污了,要么就可能跟山里那群人有关。 萧景:“这么多吃的,若是固定供应帝都城应该不难查。” “若是查不到,他这一年年的又是如何处理这些家禽的?就很值得商榷了。” 虞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等人来的目的:“那我们赶紧进山,皇上还在等着消息呢!” “这山庄的庄头,先找人看着,不让他传递消息出去就行了。” 不管庄头是为了养那些坏人,还是背后有人,一旦出事肯定要传递消息。 暂时顾不上找他麻烦,只能先看管起来。 萧景点头,无论是什么,要查过才知道,暂时顾不上这头。 然后挥手让刑部的捕头派出一百人,迅速将山庄拿下。 或许是完全没想到,平日里也不敢表现太多,捕头们没有遇见太过有效的抵抗。 都还烧着炕,在屋子里呆着,舒服的过日子呢! 因为要将马留下来,大家都去山庄看了看。 才发现,庄头虽然没有住主屋,但是已经搬进了主院落,舒舒服服的住着。 倒是外院,倒座之内的都养了家禽,好在有专人喂养打理,也算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异味。 而庄头甚至都不认识虞浅了,还在大骂威胁,他们是齐王府的人,这里是齐王府的庄子,一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硬闯。 虞浅气了个仰倒,这些人的日子过得还真好。 示意丹玄,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终于打断了那庄头的瞎逼逼,丹玄气势如虹:“怎么,王妃很少来将你养得眼瞎耳聋了?” “没看见这是禁卫军特有的盔甲,刑部捕快特有的官服吗?” “莫非在这享受惯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庄头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翻,竟然就晕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开。 虞婔:“……”穿得厚还有这等好处,吓尿了也能兜着,等闲看不出来。 可惜了那身今年才做的好棉裤。 这年头……棉花产量极低,可不好搞。 虞浅一脸嫌弃,还隐约有些杀意:“放在屋里看管起来。” “萧大人,天气太冷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留守的人就地取材,多做一些东西吃!” 萧景点头:“嗯,暂时就不打扰村民了。” “我看了,栏里的猪都肥了,可能是留着过年杀的。” “可以杀几头吃。” 说着,给跟着的近侍说道:“留下一些厨艺比较好的,准备着,这山庄里找到什么吃什么,没有的可以拿东西跟村民换,或者出银子购买。” “做好了,随时准备等兄弟们出来吃。” “虽然我让大家不要去打扰村民,但是……不代表放松警惕,谁也不知道村民里有多少这庄头的人,或者别的眼线。” 近侍立刻领命,留下了五十禁卫军。 总共就禁卫军五百,刑部捕头两百。 论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得看捕头,而且数量只有两百,为了保证战斗力,所以没让捕头留下。 虞婔觉得这安排不错:“倒也不必自己干,只在忙不过来,可以雇佣村里做饭好的大婶,先打听一下就是。” “不过,让人好好看着……” 说着,掏出几样药粉:“这是最常见的迷药,蒙汗药,以及一般毒药的解药,给大家收着,万一中招了就自己解。” “对了,尽量告诉村民,这些马匹都是有官方朝廷烙印的,别打主意。” 哎,普通人里有藏奸的,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虞婔回头就让红兰去吩咐一下隐藏起来的自己人,留下两个暗中盯着,若是出事儿及时出手。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沿着路上山了。 这两天雪下得不少,之前就算有人清理,一两天也积很多了。 不太好走。 不过,有路就是还好的。 第606章 石头扔得不错 等到没什么路了,需要“开荒”的时候,那才叫难走。 只能让刑部捕头先用轻功踏着雪找好路线,禁卫军拿着工具吭哧吭哧的朝两边铲着。 这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萧景叹了一声:“公主,你确定在这边吗?” 所以说,盛昌帝给那点时间哪够啊? 除非他一个人带着几个高手行动,否则,这速度能急死个人。 “嗯啊!”虞婔含糊的说道:“之前有人在这边发现异常,可能性很大。” 萧景:“可这样下去,会让对方发现逃离!” 虞婔抬头:“那要不……我们留下记号,先带一些会轻功的人过去?” 萧景一脸严肃:“可以。” 回头看了一眼虞浅。 虞浅连忙拉着丹朱和丹玄:“我也可以,她们会带我一起,不会拖你们后腿。” 第很多次开始后悔,她小时候没有好好学武,最近一两年才开始,进度比较缓慢。 虽然也着重攻克轻功,但这种场面也是应付不来的。 但丹朱和丹玄带着她,比带一个普通人好。 虞婔笑了一声:“有问题就说,我让红锦红兰帮你们。” 虞浅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看来回去还要加紧练习轻功。 别的不说,跑路得练好。 为了不让有心人注意到不对劲,虞婔也是让红鲤和红梅带着走的。 这速度瞬间提上来了。 有虞婔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来指路,一个时辰后,一群人终于来到一面……峭壁面前。 这本来就上山了,没想到还有这么陡的峭壁。 因为这面峭壁竟然是一个钝角。 越往上,越往外凸,突起的部门都挡住了雪,下面和地面夹角,都没有被雪覆盖。 “这上面?”萧景惊异,抬头一看,初步估计,上百米了。 这是怎么发现的? 怪不得裘海说生活在“村里”的人出不来,这也确实不好出来啊! 没有下山的方法,轻松再好,完全没有着力点,能直接摔死。 “嗯!这可能是最矮的地方了,我们还爬了不少的山。”虞婔感慨的说道:“其他地方可能是更高的悬崖峭壁。” 所以说,古代的人真会找。 不是地下,就是这样的绝地。 进进出出着实不方便。 萧景打量了一下高度,又看了看突出来的底部,青苔遍布,还光滑得很,完全无法借力,有些愁眉苦脸:“不好凭空上去啊!” 虞婔:“要不你试试看?我让红鲤给你扔石头。” 就是等萧景力竭的时候,扔石头在他的鞋底。 不仅给他借力,还可以给他一个往上的力,不过百米,还是扔得到的。 萧景无奈,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行,试试看!” 萧景立刻让跟过来的捕快将腰间的飞爪和绳子都给他几根,接起来超过百米,就一圈圈的缠在自己腰上。 一眼公狗腰,瞬间变成了膨胀的河豚腰。 看得虞浅在一旁偷笑。 趁这时间,红鲤乐呵呵的去崖下没雪的地方捡了不少拳头大的石头。 再大,不好使力。 太小了不好借力。 捡了好多石头堆在脚边。 一切准备就绪,捕快们还搭了一个人梯,人为的减少了一定距离。 最上面一个人,还给了萧景一个猛力的推力。 萧景犹如大鹏展翅,不断地往上升。 人梯纷纷就地一滚,躲到了旁边。 因为红鲤的石头及时出手了,快准狠的砸到了萧景脚底,萧景借此不断重新提起一口气,不断往上。 反复几次,萧景就已经接近悬崖边,将腰上的飞爪一扔,精准的卡在了早看好的石头缝隙中。 虽然那缝隙在悬崖下,但是距离悬崖边也就一米远了。 这对萧景来说不算什么了,足足的提了一口气,萧景借着飞爪带着的绳子一荡,整个人翻了上去,动作帅得很,还没有多余的。 真不愧是做多了任务的武状元,很明白怎样用最小的力气,做最多的事,达到最好的效果。 虞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低头时才发现脖子都酸了:“真惊险。” 虞婔忍不住笑:“对萧景来说,可能也没那么惊险。” “红鲤配合得好,石头扔得不错。” “而且,就算上不去,萧景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下面这么多人呢……” 不得不说,萧景的个人能力真的很强。 在禁卫军的时候,将禁卫军整合,变成现在这厉害的样子。 在刑部了,这些捕快对他也服服帖帖的,刚才那人梯根本没有商量,默契得惊人。 这行动力,让她仿佛看到了规矩森严的锦衣卫,啧啧。 虞婔突发奇想,其实可以不用另外建立锦衣卫了,直接将刑部捕快分离出来就行,免得朝廷机构臃肿,职能交叉过多,容易战斗力过剩,嗯,费银子。 虞浅讪讪的笑了笑:“上去了你可别乱说,谁担心他了。” 虞婔:“我又说你在担心他吗?” 虞浅脸颊好似煮熟的虾,瞬间红了。 “啧啧……”虞婔感叹,这两人还真是纯情啊! 总是暗戳戳的,磕起来想象力惊人。 这时,萧景将嫁接的绳子给扔了下来,然后就简单多了。 一个个上去就是。 虞婔来到悬崖上,感觉视野豁然开朗。 离谱哦,原来上面这么大吗? 一眼望不到头,仿佛遗世独立的小世界,大自然果然鬼斧神工,足够神奇。 也不知道是萧太师的人发现的?还是宁王的人发现的,第一发现人就很……无法理解。 难道就喜欢到处探索绝地? 靠近悬崖边,大概有五十米的环形地带,没有树木只有雪的空旷之地,怎么看都好像杵立在山顶的空中岛啊! 五十米外就有了树木,上来这边,树林里还隐约有一座土坯茅草屋。 显然,这是守卫之人住的地方。 虞婔上来得早,靠近树林就听见一些动静,然后见萧景从里面出来,虽然没沾染上血,却一身血气。 “里面有人?守卫?” 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没发现上来人了,守着有什么用? 萧景点头,看了一眼刚上来的虞浅:“应该是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放松了警惕。” “而且,最近挺冷的,就呆在屋里暖和。” “这屋子也有炕。” 虽然习武之人很抗冻,但也分人,更要看天气。 第607章 兽的直觉,好东西 这天气,能暖和谁又愿意在这冻着呢? 此处的地形如何陡峭,他们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按照裘海的时间来算,此处最少也接近十年,哪里可能还有那么大的耐心和警惕心。 住在这里的人本来就混不吝的,不可能管理得太严格,否则,逆反心理激发出来得乱。 虞婔也没进去,就见萧景让人守在屋外,犯人暂时关在屋里。 “没问题吗?还活着不?”看萧景刚才的血腥气,恐怕没少见血,虞婔不放心的问道。 见虞浅过来,萧景愣了一下,悄无声息的朝旁边走了两步:“这里人不少,活不活的,没关系。” 就像裘海,哪怕心里明白是宁王也没有证据。 盛昌帝也很清楚,主要是想将这个隐患除掉了。 虞婔:“……”就不怕血腥气冲撞了她吗? 红果果的恋爱酸臭味。 人上来了好些,一群人不再等,顺着守卫人小屋旁边的小路往里面走。 走了一截,突然发现雪白的树林中趴着一个雪白有花纹的东西,一对铜铃大的眼睛毫无表情的盯着走来的众人。 虞婔:“……”妈呀,大老虎。 还是白老虎? 要知道,乾宇有很多文化历史跟前世的古华夏是一样的,白虎是四神兽之一,只存在于传说。 现实中几乎没人见过。 若是出现等同于祥瑞,这里居然有一只,莫非也是宁王给自己准备的? 众人僵在原地,白虎突然起身,却带起哗啦啦的声音。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白虎的一只脚被胳膊粗的锁链拴着,而这距离,还攻击不到小路上来。 萧景等人松了口气,看来在这住的人也怕。 然而白虎是没有攻击的意思,却冲他们突然张大了嘴巴,似乎要来一声震天虎啸。 虞婔发现它的意图,突然闪身到白虎头上,一个大逼兜拍下去,瞬间将白虎的嘴巴给强制闭合。 “叫什么叫,敢情你被拴在这里是用来当警示铃用的吗?” “呜呜……”白虎眼睛瞬间湿润,出其不意的,差点咬到舌头。 但是牙齿这么碰到也痛啊! 虎目是真带泪。 虞婔落到白虎面前,凶狠的盯着它:“不要吵,不然剥了你皮做衣服。” 威胁之后又摸了一把虎脸:“乖乖,待会儿处理了村子里的坏人,就放你自由。” 说着,虞婔看见旁边两个石坑,一个里面干干净净,一个里面有水,水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冰。 应该就是白虎吃饭喝水的地方。 虞婔看了看,伸手放了一些稀释的灵水在水坑里的冰面上。 白虎原本凶狠的起身,突然又乖巧的趴在了地上,虎目湿漉漉的看着虞婔。 虞婔就知道,刚才的话听不进去,灵泉才是利器。 萧景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刑部捕快们都还没跟上来。 此处只有虞浅和两个丫鬟,以及他的近侍,还有六公主的四个丫鬟,这才放心,没有外人。 六公主对外可是乖宝宝,武功什么的是不会的,现在可不能暴露。 当然,这是被人以为的,虞婔可从来没说过她不会。 虞婔伸手:“嗯,过来喝。” 白虎匍匐前进,冲虞婔呜了一声才迫不及待的一头扎进水坑里咕噜咕噜。 身为兽的直觉,这是顶好的东西。 虞婔这才绕到白虎身侧,看着白虎的右前腿,被铁铐拴住的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毛发稀疏,疤痕层层叠叠,显然是伤了又好,好了又伤,全靠白虎自己的自愈力。 虞婔掏出一把泛着寒光匕首,没怎么用力就将铁铐切断了。 然后掏出药来给白虎涂上,还裹了一层布,顺便打了一个蝴蝶结。 她偷偷看了一眼,这是一头母老虎。 白虎全程很乖,就是在铁铐被切开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舔水,让它抬爪子就抬,听话得很。 因为有树木和白虎庞大的身体挡着,小路上的众人根本不知道虞婔做了什么。 反正那白虎打不过六公主就对了。 不多时,白虎喝完水,虞婔突然跳上它的背,缓缓朝着众人走来。 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就这么一会儿便收服了? 把虎放出来了? 众人眼神从上到下,然后停在了白虎右前肢那粉色蝴蝶结上。 白色的地面,白色的虎,那粉色太吸睛了。 是六公主的披帛吗? 虞婔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常服,却挽了一条淡粉色的披帛,原本就是拿来做武器的,没想到用到了白虎身上。 虞浅眼睛忒亮:“白虎啊,只在传奇故事中看见过,我能坐吗?” 虞婔伸手,虞浅一搭,就将人拉到虎背上。 白虎不开心的低吼着。 虞婔拍了拍虎头,“乖,待会儿给你好吃的。” 这老虎瘦得很,恐怕被拴了之后就没吃饱过。 虞浅一滑,掉下了虎背,讪讪一笑:“太瘦了,坐着硌屁股,我还是自己走!” 虞婔:“……行!” 白虎顿时迈着小碎步,心情不错的往前走。 身后跟着的人:“……” 这样的世界,突然就不懂了。 不过有白虎带路,众人就方便多了。 一路上萧景的近侍都忙着留记号,其他人悄无声息的跟着。 “刚才虎啸声若是传出去,肯定那些人就会警惕了。” “指不定附近还有其他的兽在放哨,我们都小心一些。” “还好有虎的威压,前面若是有其他的兽,应该不敢乱动乱嚎了。” 听虞婔这么说,众人也警惕,若是发现树林中有动静,立刻上前去堵嘴。 然后一路下来,众人虽然安静,但是竟然有些忙。 这一路,有猴子,有鹿,还有傻狍子和野生的牛羊,很好……真的将动物放哨的功能运用到了极致。 虽然很多都不是人养的,但是遇见人,这些动物动静大的话,恐怕那村子的人就会警惕起来。 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可不就是大聪明吗? 若是一开始没有这头老虎,面对群居的动物来不及堵,肯定也打草惊蛇了。 离奇的是,越接近村子,路就不止一条。 白虎带路才没有迷路。 一直到从树木的缝隙中隐约看见了房屋,白虎突然停下,不断的仰头,就是没出声。 见状,虞婔抬头往上看去。 哇塞,不远处竟然还有木条搭起来的台子,台子上面有茅草屋,已经高出了树梢。 好似了望台一样,在上面很容易看见树林里的动静。 第608章 哪来的老怪物装嫩 因为在树林里,又是用带着树皮的木条搭的,所以相当不起眼。 这警示设施做得可真好。 虞婔觉得,这些恶人里面,应该有懂军事的人才。 防御做得相当专业。 就是执行者不太好,有点浪费这布置。 虞婔冲萧景示意,萧景摸了过去,上去看了看,表示没人。 但是能一看看清所谓村子的情况。 虞婔亲自上去看了看,茅草屋很小,也就能蹲两三个人。 虞婔蹲着身体朝外看去,发现村子并不大,在树林中间一大片空地里,建了二十多栋房子。 房子的规格都是差不多的,像山下路过的村庄的村民住的屋子。 土坯,茅草屋顶,没有任何瓦片。 估计也是瓦这种东西不要运上来。 一眼看出这里没有田地,可能平日里都是不种地的。 有一大半的屋子都炊烟缭绕,不是在做饭就是在烧炕。 此时村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在外面走动,只能说,如果不是知道住了一些什么人,那就是岁月静好的世外桃源。 虞婔点头,下去了,又让其他人上来看看。 将地形记住,待会儿大家分散做事。 “一共二十八座房子院落,有九栋没有炊烟,看起来是没有人活动的痕迹,有可能没有主人。” “剩下十九座我们大家分一分,争取一击毙命,不闹出动静来。” “控制住情况就好了,毕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武功如何?” “只能尽可能的控制。” 等大家都看了一圈下来,萧景总结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虞婔补充:“其实有点动静也没关系,邻里乡亲的,都知道住了人,有点动静也会认为是正常活动,只要不是太大的动静,一般不会出来查看。” “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也不用太担心,这地方不好进出,但也是他们的绝地,想跑都没地方跑。” 不能等那些捕头过来了,人太多,容易露馅儿。 众人点头,便纷纷附身朝林外的村子摸过去。 萧景看了一眼虞浅:“我带你到上面去?” “能将村子的情况看清楚,若是有万一,可以给我们警示。” 最重要的是,上面还安全一些。 虞浅眼睛一亮,点头同意了。 萧景便拉着虞浅的手臂,飞身朝上,很快将人送到了茅草屋内。 等萧景下来,丹玄也上去了。 虞婔:“总归是要人保护一下才放心,我们这边缺一个也不少。” 萧景:“……”那不早说,既然丹玄要上去,也不用他去送虞浅啊! 看着丹玄出现的虞浅也沉默了。 过于刺激,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虞婔嘿嘿一笑,转身跳上白虎背走了。 白虎这才无声无息的走向村子,然后径自朝某座房子走去。 虞婔看了看,大概猜到白虎是闻到了仇人的味道,目的很强,也就没阻止。 一直到某房子前,白虎悄悄的趴在门口的雪地里。 村子的地势非常平坦,雪也被铲过,明显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厚。 虞婔看了一眼白虎,忍不住拍了一下虎头,这老虎狡猾得呢! 居然让她来收拾它的仇人。 好,正好都是要处理的。 虞婔无声无息的进了院子,却听见一些压抑的,不可描述的声音,顿时无语了。 猫冬啊,这些人没事儿做,大白天的也上演妖精打架啊! 不过也好,虞婔拿出了一只竹筒,从窗户边插了进去,吹进了一些强力迷烟。 就说他们几个人为什么敢对付十九座房子的人,甚至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 因为刑部的手段多种多样,不可能还跟罪犯讲江湖道义。 强力迷药,什么毒,应有尽有。 虞婔手里的是从萧景那儿拿的。 里面的人正在办事,兴致正好,根本没有太大的警觉心。 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这些人的危机感都被磨平了。 等突然感觉不对,已经中招,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在床上。 虞婔没急着进去,而是去了旁边屋子,继续放迷药。 还没进来就发现了,这个院子不只一两个人。 东西厢房都有人。 里面的人虽然没有嘿咻,但警惕心是真的弱,而刑部的迷药是超强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放完药,虞婔这才打开门,将里面昏迷的拎到院子里,也不管衣服穿没穿,穿得多还是少,会不会冻着…… 做完就去下一家,也不管白虎了。 十九座,一人也分不到几家,很快就做完了。 依旧将昏迷不醒的人扔到院子里,虞婔从院子里出来,哪曾想,二十米外的邻居家刚好出来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虞婔一看,哦豁,正好就是没有冒炊烟的其中一家,莫非里面还住了人? 对方也是一愣,迷茫了好一会儿才厉色喝道:“你是什么人?哪来的?” 而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虞婔已经飞快冲上去,眨眼就已经到了人前。 在对方开口的时候,已经出手临近面门。 这人看起来佝偻,瘦成了皮包骨,但是扫地僧这种名号对虞婔的刺激很大。 而且出现在这里就很不寻常,所以虞婔非常小心的警惕着。 果然,此人背脊突然挺直,气质陡变,绝强的内力翻滚着,抬手就跟虞婔对了一掌。 两人身边气劲翻涌,白雪纷飞。 天上下的雪不够大,地上吹飞的反而大了。 两人的手掌一触就分,然而,老头整个人根本止不住的后移,犁地十米才停了下来。 眼睛差点脱臼,难以置信的看向虞婔。 “这……小姑娘?哪来的老怪物装嫩?” 虞婔轻笑,“你猜?” 几乎没动过手,没想到对方会跟她硬对一掌。 她突然就对自己的武功有底了。 她可纹丝不动,老头倒退十米,而且她眼神很好,一眼就看见老头脸色突然酣红,喘了两口气才恢复正常。 没得说,老头刚刚想吐血了,硬生生憋下去的。 虞婔意识到,自己的武功水平应该很高了,嘿嘿,开玩笑,空间里时间流速的时候,她可度过了二十五年,没有一天是浪费的。 就算天赋不够,时间来凑。 反正虞婔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学天赋行不行…… 想着,虞婔欺身而上。 平时都没机会出手,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不能放过。 第609章 更想晕过去了 虞婔一脸兴奋,好似看见了合适的猎物。 那老头吃惊不已,虽然没再说话,但是……他竟然转身就跑了。 啊?虞婔满脸问号,尼玛,一副高人的模样,竟然不要脸的跑得这么快吗? 不是啊,停下来打一会儿行不行? 莫不是刚才她显得太厉害了,这人知道打不过,第一反应就是跑? 虞婔内心懊恼,立刻追了上去。 老头确实觉得自己打不过虞婔,对方不管是小姑娘,还是装嫩的老怪物,这副模样都代表状态正好,气血正旺。 可不是他这种老态龙钟,气血弱到极致的人可比的。 他现在就是混日子了,才会安分的待在这里。 拼命的次数多了,气血消耗太大,他会死得更快的。 明知打不过还拼命,那不是傻么? 所以,他还不想死,就只剩下逃了。 内心大骂不已,发生了什么? 这地方不是很隐秘,很安全吗? 真是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好像就彻底完了,没了回转余地。 心里大骂萧太师和宁王,老头飞快的朝前跑去,逃命的事儿,发挥了百分之超一百的速度。 虞婔:“……” 莫名其妙的就追了上去,绝不让人从她手里跑掉。 两人交手的速度过快,虞浅在高处看着,也就是一眨眼,漫天白雪飞溅,两人一下子就窜入林中不见了。 白虎抬头,不想让别人欺负给它好喝水的人类,可刚起身,虎目疑惑,怎么那人类就不见了? 有些方,白虎往前跑了两步,突然仰天就是一声呼啸。 人类呢?不要抛下它啊! 还有那个腐朽的人类,不许欺负虎的人。 白虎凶猛的跑几步,直接扑进了树林。 白虎这么一声吼,立刻惊出了还没有遭难的人。 其他人速度没有虞婔这么快,所以被白虎惊出了好几户人家。 房子只有那么多座,但同一个院子不只一户人家,所以放迷烟都需要时间。 所幸这个时间已经解决了一大半,还剩下小部分跑出来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不错,反而被虎啸给吸引了过去。 “什么情况?老虎怎么挣脱了铁链?” “不清楚啊,这声音,明显在村子里了。” “快找一找,藏在暗处的老虎才是最可怕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人来一口?” “对,赶紧找,这老虎记仇得很,哪怕每天给它好吃好喝的人,都特别恨。” 几个人碰头,立刻做下了决定,“行,这几天下了不少雪,老虎经过肯定有痕迹,你们先找找,我去叫其他人。” “一个个都懒得要死,这么大动静都不出来看看。” 吐槽归吐槽,这人刚转身,旁边一屋子就传来一声女人尖叫:“啊,你是什么人?” 几人立刻一惊,瞬间掏出武器警惕起来。 听见虎啸就本能拿上武器的一群人战斗力上头了。 见就这么暴露,而且需要围堵外面的人,不然,等他们分散去找白虎,反而不好处理了,萧景等人也就不藏了。 打了个眼色,立刻出手,快准狠是第一要务,争取一击让人失去战斗力。 反抗厉害的,直接击杀。 就算需要抓活的,也不需要这么多,留几个识趣的就行了。 裘海在进天牢后,不就很识趣了吗? 一时之间,地上的雪被扬了起来,宁静终究被打破,虞浅揪着一颗心看着下面的战斗,就知道不会这么平静的结束。 萧景和他的两个近侍,丹朱,四红的武功都是顶尖的,真的不管不顾的下手,等闲也不是对手。 虽然村子里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但是他们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萧景这边人的默契。 所以,一出手就处于下风。 一交手就有好些被制住,失去了战斗力,此消彼长,在激烈的战斗中败得更快了。 有人被打得哇哇叫,一边跳脚,一边扯着嗓子喊:“完犊子的,他奶奶的都死哪儿去了?村子进了这么多外人的,一个个怎么就成缩头乌龟了?” 萧景一脚将随后给废了,踢飞后砸雪地上没爬起来。 根本没回头,直接转身看向还在摇人的汉子:“你猜,他们为什么当缩头乌龟了?” 叫嚷的汉子犹如被卡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刚刚被白虎吸引的注意力,没考虑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来多久了? 现在看来,肯定不是刚来的。 守卫人都死了吗? 居然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最离谱的是那白虎,怎么就那么听话的没有动静呢? 他们都是轮流守在悬崖边的,自从有了白虎,的确懈怠了很多,就想着真的有外来者,也绝对躲不开白虎。 从未想过,真的有人立刻驯服白虎,能让白虎乖乖听话。 此人一走神,立刻中招,被红兰掀翻在地。 很想怒一下,却被红兰的小脚踩得呼吸一堵,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丹朱和萧景的人想要帮忙,却被红梅拦了下来:“麻烦几位了,就让红兰和红锦多练练。” “她们经常呆在公主府,没什么像样的对手,难得出来。” “对让她们几个对手……” 其他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红兰红锦年纪不大,杀得最拼命。 红锦和红梅多少有点划水了。 其他失去了战斗力,还没晕的人只想哭,现在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想他们在外面也是恶名昭昭,能止小儿啼哭的人,这些年躲在这儿也不愁吃穿,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结果呢,竟然成了别人练手的人体木桩,最可怕的是还没过几招就彻底败了。 难道真是他们休闲得太久,武功退步了?打不动了? 就在这一群人怀疑人生的时候,红兰和红锦将最后一个对手打趴下。 而此时,他们走过的树林小路传来不少动静,若是之前他们没有因为白虎而意识到这茬,肯定早就惊动村里人了。 不多时,捕快们冲了过来,在萧景的示意下进入院子开始善后。 还没有晕过的,更想晕过去了。 对于刑部捕快的官服,他们这些逃犯简直不要太熟悉。 看着一批一批的捕快出现,就感觉彻底完了。 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到这一步了。 第610章 漏网之鱼,吓死了 有的人想得多,以为自己等人是被卖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有的人只是迷茫,对以前的所作所为也有后悔的。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就会对之前的行为产生唾弃感,好好的日子不过,犯什么法? 而有的人心态特别好,想得很开,还嚷嚷着他们早该死了,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赚了。 虞浅无语:“所以,你们也知道你们犯的罪行该死?” “不然何来偷得几年之说?” 萧景:“不用跟他们辩解,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有人记录下来,到时候回刑部上了公堂,可以畅所欲言的。” 最终认不认罪,跟他关系不大。 或者说,现在还不是他负责的范围。 那厢,白虎跟了上来,和虞婔一起对那老头围追堵截的。 那老头带着惊恐,不得不向前奔跑。 一个小姑娘他都得拼命,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再加一头白虎,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虞婔在后面追着,不让老头跑曲线,要跑就跑直线,她敢肯定,尽头一定是悬崖,无路可走。 “奇怪啊,你一老头竟然不怕冷吗?” “别人都在烧炕,就你家没有炊烟,差点就让你成了漏网之鱼。” 老头无语了,早知道他就不出门了,运气好到刚好撞上也是独一份的。 “小孩子知不知道尊老?” “多大了,没事儿就跑出来杀人?” 色厉内荏的心虚样子,声音都在颤抖。 “啧,看来你真是老了啊!”虞婔吐槽,“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心底有多恐惧?” “我都能到这里来,还怕杀人吗?” “而且,杀你们这些罪孽深重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吗?那是成就感懂不懂?” “老头~~,”语调弯来弯去,吓得老头不断回头,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老头脚步倒腾得更快了,此时再也不顾及什么,燃烧着气血,就算消耗完毕也照样是死,但他绝对不要落到这些人手里。 “欸……别跑了啊,前面……”虞婔一句话提醒到一半,结果就看见老头冲得太快,直接飘到半空中,惊呼这想要抓住什么,却不可抗拒的好似落水秤砣,直接掉了下去。 “救……”老头惊恐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 虞婔停在悬崖边,往下一看,看见了老头坠崖的过程:“唉,就是想告诉你啊,前面没路了。” “让别跑了,怎么就不听呢?” 说话间,一个人影出现在虞婔身边,她没有任何动静。 一道影子从天上俯冲而下,穿过山涧云雾朝下而去。 “啧,好高啊!”虞婔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 这地方可不是他们上来那个百米悬崖,而是整座山的高度,目测……不知道多高。 南崎轻笑:“下面有好东西……嗯?确实的说,不是下面,而是半山腰。” 虞婔诧异:“啊?难不成这里还有宝藏?” 南崎:“人为藏起来的,我估计,不是萧太师的就是宁王的。” 虞婔:“……”所以当初萧太师到底得了多少好东西?能这么到处藏? 宁王的话,理解。 那支私兵也是这样的,藏了不少好东西,一方面就是为了藏,将来用的时候方便。 另一方面也是用来养这些人的。 显然,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这些人只要不胡乱挥霍,活到老死也用不完。 说着,一阵大风吹来,吹得两人的衣服呼呼作响。 还好两人都不怕冷。 是小鹰从悬崖下飞上来,将爪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豁然就是那老头。 虞婔看了一眼,哦?死了。 再看一眼,惨,不是摔死的,竟然是吓死的。 这老头武功不弱,竟然能吓死? 这是有多怕死啊! 虞婔感叹不已:“天下之大……” 南崎接:“无奇不有。” “他若是不怕死,为何苟活到现在,还要不断的逃?” “或许正因为他害怕死,才活到了现在。” 虞婔:“……好有道理。” 害怕死的人被吓死了,这因果说不清了。 虞婔和南崎乘着小鹰来到半山腰,这面悬崖光滑无比,甚至没有什么暗门。 但是,有一些细小的裂缝,仔细看的话,能看见里面一抹微弱的金色。 “你发现的?这也能看见?”在南崎的指点下,虞婔看了好久才看见。 南崎:“中午过来的时候,出了一刻钟的太阳,刚好反光,无意中看见的。” 与其说看到了金色,不如说在查看罪孽红色之时,看见了这地方有浓郁的财气。 然后特意在附近飞了几圈,发现了端倪。 “这里很浓厚的财气,应该是那些人挖过山体,这处被挖得比较薄了,山体震荡,出现了裂缝,才露出了一点。” 虞婔点头,差点忘了,这人能力更强了。 以前只看星象,现在连财气都能看了。 南崎掏出他的宝剑,运气挖了一大块山壁,露出了更多的箱子和宝贝。 大多被收藏得很好,但是小部分非人为的挤着露了出来。 有坏的,不多,但是虞婔看着心疼,件件精品啊! 真要论的话,若是前朝的东西,两百多年了,算得上古董。 在小鹰给力的帮助下,虞婔和南崎合力将东西给搬到了悬崖上。 掏出了好几十个红木大箱子,才看见里面露出一条通道来。 没顾得上其他地方的箱子,虞婔和南崎钻进了山体内的藏宝密室里。 这是一个人为挖出来的地方,大约有一千平,高约五米。 在这大山中自然微小不起眼,但是能放不少东西了。 两人沿着通道往外走,感觉是不断往上的,直到无路可走,才有一个石梯往上,伸到了头顶。 虞婔上去看了看:“应该就是出口了,你……” 南崎点头:“我原路返回,公主小心。” 虞婔应了,目送南崎离开,倒是没有去碰这一批宝藏。 不是担心南崎看出什么来,而是,这批宝藏就上交给盛昌帝! 她看了,好多前朝的东西,盛昌帝拿着才更好处理。 而且,她要这份功劳,也希望盛昌帝再得到好处后能拨一些军需去往边关。 尤其是现在的唐城,太需要了。 她个人资助不可能太多太明显的,落在唐城也是杯水车薪。 还是需要朝廷运送物资,才能填补唐城的空缺。 不然,她还背不起私造军需的诸多罪名。 第611章 熟练的抄底 涉军的东西,都需要谨慎。 虞婔回头看了看,有些郁闷,倒不是可惜这些东西。 有些可惜她知道了皇太女这事儿,但现在却不是。 不然,这些东西高低分一半走,然后光明正大的给边关送物资。 至于盛昌帝会怎么想? 管他呢,反正她若坐上去就别想把她拉下来,身为一国储君,还不能关心一下边疆战士吗? 也就是现在才不敢越界,不然盛昌帝一句话就能让她完全没机会。 算了,东西就留着了! 不过,宁王的家底真是丰厚得吓人啊! 当初养兵的地方有那么多就算了,这里……掏出去了好几十个大箱子,居然还不到里面的一半。 数量惊人啊! 所以说,除了萧太师的赞助,宁王自个儿是不是也有非正常手段谋财的渠道。 萧太师只拿了三十六分之六,到底有多富? 尽管没说三十六份是等分的,但接触这么多,还是觉得无比惊人。 主要之前捞走的宝藏太多了,她看着眼晕,不太想去清理。 若是有需要,她就直接拿出来了,反正下面的人用的话是要先清一遍的。 过于特殊的东西会上报。 虞婔一边想着,一边从里面打开了入口。 才发现,这是一口枯井。 可能从没有过水,井壁是干燥的,而且,石头搭得还很有规律,适合放脚攀爬。 井口不算特别高,大概就有个七八米。 虞婔纵身一跃,不用借力,足以跳出井口。 然后发现是一个清冷的院落,居住的痕迹几乎没有。 走出大门,虞婔才发现,这就是之前那老头出来的院落。 所以说那老头不是经得住寒,是根本没住这里,同时趁外面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过来搞事儿。 宁王那些宝贝,是老头在看着吗? 刚放了一些进来?还是拿走了一些?或者纯粹来看一眼东西还在不在? “公主,你在这儿?不是,刚才我明明看见你和老虎都跑远了啊!”虞浅有些惊讶,不解的说道。 虞婔轻笑一声,让过来的刑部捕快们也去无人的院落搜一遍。 万一真有人不怕冷,没烧火没有炊烟,就这么躲过了呢? 然后让萧景自己带人去搬枯井里的东西。 也有人去悬崖边搬箱子,但是白虎一直在那边趴着,不让别人动箱子,还时不时的探头朝下看去,似乎在等着什么。 无法,虞婔只好走一趟,将白虎带走,捕快们才有机会去搬大箱子。 白虎疑惑极了,这人类不是跳崖了吗? 怎么突然好好的出现? 似乎想多次确认一下,一直凑到虞婔身边东嗅嗅,西闻闻的。 两百刑部捕快可忙得不可开交。 必须得将人送到刚上来的地方,又要整理一下搬箱子。 刑部捕快对抄家业务非常熟悉,看见这么多箱子,根本不需要他们装填,只需要贴封条,搬走就行了。 封条一是表明朝廷的东西,二是防止有人顺手牵羊。 如果是抄家,不入箱就可以揣进兜里了。 每人还能捞点,现在是装好的,可就不好捞了。 萧景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些人恶贯满盈,所犯罪行加起来可能比律法都要厚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样的藏身之所,竟然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过了好些年。” “这些东西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本官看了几眼,好多都是前朝之物,要不就是赃物,出土之物,一般人就算拿了也不好换成银钱,还可能因此惹上祸事。” “所以都好好的带回去,本官会替大家申请赏银的。” “这些人,没有通缉令在身的,可少得很。” 萧景也是提醒,这些东西都不要伸手,否则处理不好就是祸事。 这些通缉犯一年累积一年的赏银就不少了,到时候让盛昌帝再奖励一波,分到手光明正大的花才最舒服。 “是!”捕快们做事更加有力了。 这些人抄家积累了无数经验,也锻炼了很多的眼力。 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不能碰,门儿清。 其实不用萧景提醒,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箱子大部分都是关好锁上的,想要偷偷看一眼都不可能,又怎么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哪些又能拿呢? 不过萧景承诺了有赏,就算光明正大赚的,大家自然来劲了。 他们也没想到萧景是真的大方,这些通缉犯的赏金居然也分给他们? 他们加禁卫军确实是人多,但通缉犯累积的奖金也不少。 若是还有上面的赏赐……嘿嘿,不过是费点力气搬东西而已。 又没有危险了。 捕快们一通检查,将每一座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井,暗室,地窖等等,所有人藏人的地方都确认了一遍。 还真的有藏起来的漏网之鱼,不过面对这么多高手,根本跑不了。 最终也是一样的被抓,被废,暂时失去战斗力的被拖走。 虞婔不太放心,还特意的晃了一圈,确实没有再看见什么人气才放心。 “这个村子……有普通人。” 虞婔落在一群女人身上,不多,十几个! 普通人都是女人,在这里干什么的,可想而知。 萧景似笑非笑,“嗯,但是没有孩子。” 不说没长大的小孩子了,半大的都没有。 有男人,有女人,却没有孩子,离不离奇? 虞婔看了一眼那几个女人:“不可能,有几个女人明显是近几年生过孩子的。” “我觉得,可能孩子都不在这里……” 萧景:“不在这里在哪里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能在哪里? 很大可能是在山下最近的那个庄子里。 看起来,应该好好清理一下才行。 此时,之前喊什么人的女人怨恨的看着萧景,愤然的说道:“我们在这生活了这么久,足不出户,日照而出,日暮而归,怎么可能犯法?”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是准备杀良冒功吗?” “你们这样是会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女人诅咒得非常凶狠,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的样子。 虞婔看了过去,却被萧景挡住了。 虞婔:“……见血?嗯?” 萧景叹了一声:“有些东西可比血腥的场面残忍多了。” “公主真的要看吗?” 虞婔呵呵,“让开。” 第612章 先吃个瓜 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洗礼的人,什么奇葩没见过? 很多现实都比故事和脑洞更加离谱。 至于血腥?残忍? 都亲手杀过人了,还是以扭脖子那种方式,会承受不来吗? 见虞婔坚持,萧景还是让开了,一张扭曲失真的脸印在眼中。 “报应?那你的孩子为什么你没有自己养?” “生而不养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这种人,她也见得多了。 她或许恨的不是萧景,不是今天在这的所有人,而是所见所经历的一切,怨的是天地,恨的是命运。 之前叫破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在这里或许不是自愿的,但已经同流合污,和那些恶人成为一伙的了,所以不允许外人来破坏安宁的生活。 只可惜,她叫破了,也没能阻止所有人的败落。 虞婔一语扎心,刺激得那女人挣扎不已,似乎想要站起来跟虞婔大战三百回合。 却被红兰一巴掌甩在脸上,痛得清醒了一些。 那女人眼底带着疯狂,却冷笑着说道:“年纪不大,却是欺软怕恶的主。”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虞婔笑了笑:“那也得……首先是人。” 女人:“……” 明明没有脏字,但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短短几个字,将很多东西红果果的揭露了。 那一刻,她以为这小姑娘什么都知道了? 虞婔偏头:“听你说话,还是读过书的!” “你对自己的命运特别不满,觉得老天不公……所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怨恨。” “我们明明是救你出苦海,却没有半点感恩之心。” “所以,你是不想离开这肮脏之地?” 那女人:“呸,说得好听……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功劳。” 虞婔:“不可否认,但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些都是什么人吗?竟然还如此留恋?” 虞浅从一开始就在打量说话的女人,此时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 虞婔和萧景回头看她,什么? 难不成还是熟人? 虞浅:“你姓不是薛,对不对?” 那女人大惊失色,瞳孔地震,突然大受刺激一样的往后缩,“不是不是,你认错了。” 一起被迫蹲在地上的女人:“……”不是躲什么? 她们直接吓傻了,根本没有勇气跟官府的人抬杠。 然而,她们看这女人的眼神也不友好。 见那女人躲,纷纷朝旁边挪了挪,完全不愿意替她挡。 虞婔疑惑:“谁啊?你认识?” 萧景:“姓薛的话,只有前礼部尚书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虞浅啧了一声,感叹的笑了笑:“对啊,就是前礼部尚书那个薛。” 虞婔诧异,好像听说过,但是印象不是很深刻。 主要是闹得有点大,多少听了几耳朵。 不过,那时候她还小,每天都为了生存而绞尽脑汁,关注其他事也不多。 算算应该也过去十年有余了,她记得住才怪。 萧景提醒的说道:“我看过卷宗,当年的礼部尚书薛呈,罔顾人伦,看上了自己的儿媳妇,暗中抢夺,霸占,最后事发,牵连出薛家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薛氏在后宫的妃子,假孕生子,企图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脉……被皇上诛了三族,薛氏女子要不进了教坊司,要不发配去了边关做军妓。” “这位……在这里倒是挺稀奇的。” 虞婔直接听愣了,萧景是会总结的,短短几句话中充满了多少爆炸性的消息啊! 不仅炸裂,还有点脑子打结,让她捋捋。 薛妃的话,不是她出生那年的事儿吗? 若非她是胎穿,根本不可能记得,当时后宫好乱的,乱到有人借机想她伸手了。 要不是有如妃暗中帮忙,她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知道也没本事没力量躲过。 别的不说,这礼部尚书这么玩是怎么当上“礼部”一把手的? 还有薛妃假孕?还生子了?可生完又偷龙转凤? 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是不是将儿子换成女儿? 在后宫之中图啥啊? 信息量好大,一时之间竟然都捋不清楚。 那女人摇头,低低的发疯,“假的,都是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虞婔连忙将虞浅和萧景,还有那女人带到一个角落,偷偷的吃瓜。 感觉很多事情不能宣之于口,闹得沸沸扬扬的。 “然后呢?薛家发生了什么?”虞婔忍不住问道。 虞浅笑了笑,知道虞婔好奇,便很直接的说道:“确实不可能,薛尚书很看重礼仪,当年也是被皇上委以重任的。” “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女人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还有人会为薛尚书说话,忍不住看向了虞浅,难道说,还有翻案的可能? 虞浅再次啧了一声:“薛尚书自然不可能主动的看上他绝美的儿媳妇。” “但是被算计的呢?被所有人看见,百口莫辩呢?” “那时候我还小,我记得是薛老夫人八十大寿,宾客都走了,只留下一些族人和亲属。” “我娘说,应该是有旁支的要爬床,攀高枝,然而中间那个环节出了差错,结果是薛尚书和薛妃同处一室,无意识的行了周公之礼。” 萧景瞳孔地震,这么炸裂吗? 虞婔呆滞,啥玩意儿? 所以薛妃到底身孕还是假孕? “薛妃是薛尚书的……” 虞浅:“嫡长女。” 虞婔整个脑子被握草刷屏了。 那女人已经低下头,看不清表情,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头发丝都在抗拒着旧事重提。 她想反驳,但是……事实如何,其实她都不知道,她才七岁,也是受害者。 虞浅:“那时候薛妃已经是后宫九妃之一,跟俪妃娘娘平分圣上的宠爱,在薛老夫人八十大寿之后爆出了有孕,圣上可是很高兴的。” 虞婔瞪大眼睛:“所以,是真的有了孩子?” 萧景也诧异:“不是假孕?” 虞浅:“最后事情爆发,哪里有脸说假孕?” “是真的怀孕了,后宫那么多太医,那么多妃子,薛妃还有俪妃娘娘这么一个敌人盯着,假孕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第613章 有点炸裂的瓜啊 虞婔点头,确实,在后宫假孕……说实话,除非有玄学手段,否则不可能瞒得过的。 “照你这么说,薛妃不仅怀孕了,还生了一个儿子?” 虞浅点头:“对,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薛妃怀孕时忧思过重,可能也是有意的,孩子生下来身体不好,很难养活。” “薛家觉得孩子都生了,也不想放弃,就想过将孩子换成一个健康的公主,养在薛妃身边。” “那时候薛妃的状态确实不太好,若是死了,对她可能是一种打击。” “而且,只要不是皇子,引起的关注没有那么高,所以薛家就想出了偷龙转凤的法子来。” 虞婔不是很明白:“薛妃……怀孕的时候不是有意做了什么吗?不想要孩子?” “为何生了又会被打击?难不成突然母爱泛滥?” 萧景若有所思:“应该是居然没人发现,以为能继续瞒天过海了!” 虞婔:“啊?” 感觉时过境迁了,又支棱起来了? 可孩子还在啊,留着的话岂不是随时可能爆雷? 哦,那个时候的亲子鉴定还不行,盛昌帝没发现就以为可以万事大吉了? 虞浅:“对,薛妃一直忐忑不安,可皇上对她的肚子很重视,重视到都提拔了好些薛家一系的人,薛家一跃成为最得宠的臣子。” “或许是富贵迷了眼,薛氏不愿意失去这样的圣眷,孩子到底没有被打掉,而是一天天到了临盆。” “我记得我娘说,薛妃这一胎生下来,她就会成为贵妃了。” 当时薛妃和俪妃都在争贵妃的位置。 而俪妃的出身到底是弱了不少,家族帮不上忙。 “薛妃想不开,确实做了一些造孽的事,想着孩子若是自己死了,也怪不得她。” “然而孩子不仅一直好好的,还要生下来了。” “薛家怕得很,因为有人告诉他们,这样的孩子大多会有缺憾,还指不定是怪物,再加上薛妃也没好好养……” “知道的时候,肚子大了,打掉孩子等于要了薛妃的命,薛妃那么受宠,薛家同样舍不得。” “纠结着纠结着,孩子就生下来了。” “可生下来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体弱而已,似乎有些先天不足,薛妃这才后悔怀孕的时候没有好好养。” 虞婔这点表示理解:“可仅仅只是这样,整件事情可能不会暴露!” 虞浅点头:“对,不知道为何,薛家非要换个健康的公主,想着将病弱的孩子接出宫去好好养。” “换孩子的时间就那么点,不然根本瞒不住。” “所以计划不够严密,被俪妃的人发现了,最终闹了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才让皇上查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虞婔:“……”后续就能想到了。 盛昌帝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这么一桩丑闻连虞氏可能也承受不住。 那时候各方面也受不住打击,所以,盛昌帝找了一个理由发落了薛家。 比如那个薛呈抢夺,并且霸占儿媳妇的离谱理由。 这是要将丑闻压在薛家内部啊! “所以,那个儿媳妇,很美?”虞婔无语了,这儿媳妇怕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死了也要背负一身污名。 哪怕薛呈的污名更加厚重,让世人唾弃不已,但儿媳妇绝对是无妄之灾。 “当初的帝都第一才女加第一美人,我娘说若非礼部尚书的嫡子用了一些手段,否则还娶不回去。”虞浅惊叹的说道:“那时候我还小,记忆不多,只觉得的确是美的,欣赏力没有特别够。” “那可能是真的美,不然你现在还能想得起来?”虞婔认同:“而且,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名头,礼部尚书的那个罪名才没有太多人觉得离谱,觉得无法接受!” “反倒是都深以为然了?” 虞浅:“是啊,也因为这位第一美人死得如此不体面,之后没有第一……也说得过去,是原因之一!” 这个名头沾染了血腥味和晦气。 虞婔:“……”这瓜好大啊! 居然还有俪妃什么事儿。 怪不得之后就没人跟俪妃抗衡了,盛昌帝这也是受了伤啊! 看向地上神情愕然,似乎才明白真相的女人,“那她呢?” 虞浅迷惑:“薛家出事的时候,她应该才几岁,虽然是被牵连的,但是按理说应该在教坊司……为何在这里?” 女人闭紧了嘴巴,一副绝对不会说的模样。 萧景突然说道:“七年前,教坊司出现了一场大事,教坊司的管事嬷嬷自己跟男人跑了,有好几天,教坊司都很乱。” “重新梳理的时候,少了一些人。” “都以为是被管事嬷嬷带走了。” 虞婔哦了一声,怪不得这女人好像读过书一样,但身处这样的环境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女人怨天尤人的模样太重了,这些经历还真是…… 教坊司里面也是分得很细的,确实有朝皇宫司乐司提供乐师,舞姬的职责。 但是教坊司还有一部分就是罪人,可不仅仅是女的,也有男的。 那可是官女支。 所以说,好“男”风在这个时代都是受官方承认的,不然怎么会有男的进入这种地方? 楚馆也是光明正大营业的呢! 虞浅:“原来是逃出来的,我说呢!” “那时候我见过她,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让我记忆犹新。” “现在的长相……也和薛妃像了六七成,不然我还想不起来呢!” 虞婔看到了女人眼角的泪痣,若是薛家没出事,可能是一种增色,此时在那脸上,却是无限的刻薄和怨毒。 相由心生是真的没错。 “哈哈,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的错,我才几岁,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长大了都得是罪奴,是官妓,凭什么……”女人突然大笑起来,有些疯癫。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但是,她不接受,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 虞婔:“……”瓜吃完了,懒得理会。 薛家的算计若是成功了,她也会是既得益者之一,发什么疯? 这女人之后做了什么?呵呵,最开始的时候无辜,后来呢? 虞婔眼神扫过墙角迷茫的女人们,看她们的反应,都挺怕挺恨这姓薛的就知道了。 “嗯,带回去!” 等那女人被拖走,虞婔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宁王的家底好厚啊?” “就算有萧太师支援,有那么一个宝藏存在,会不会也太厚了点?” “萧太师是那种不给自己留后路,什么都给宁王的人吗?” 第614章 未必就无辜 萧景和虞浅下意识的看了两眼箱子,若有所思。 “有淑妃的。”萧景开口说道:“刚才看到了一盏七彩琉璃灯,那是皇上赏给淑妃的东西。” “这里面,指不定有淑妃的家底。” 虞婔诧异:“所以,宁王还将淑妃的嫁妆偷渡出了宫,并且藏起来了?” 虞浅:“这些年,宁王表面温和,暗地里……谁知道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一点积蓄都没有?” “宁王之前也办过几件事,肯定捞了好处的。” 何况,这些年属下上供的,依附的……单凭宁王的身份,收获就不可能少。 就算东西不如宝藏和淑妃的收藏精品,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价值不菲,指不定一件就能吃一辈子的存在。 虞婔笑了:“行,那先捞走再说,不知宁王知道了会不会想吐血?” 宁王之所以交代,是觉得可以和自己撇清关系。 更觉得藏起来的东西不会被发现。 损失一些人而已,走到这一步了那也没办法。 可怜宁王还不知道私兵是真的没了,藏在那里的东西也没了,若是这地方再没了……不知道会不会疯? 正当虞婔想象宁王的反应时,那姓薛的女人还在发疯,凄厉的叫着,让两个捕快都差点制不住她。 没办法,捕快也不能下手太狠,万一被赖上可怎么办啊? 上司在这,郡主在这,公主也在这,没命令直接下狠手也不好。 虞婔挺无语的:“别嚎了,叫得厉害就以为能让自己成为完全的受害者吗?” 那女人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惊恐的看着虞婔。 总觉得这张嘴一开口,绝没有好事。 她有些怕了。 果然,虞婔看着她说道:“教坊司属于礼部,能成为教坊司的管事嬷嬷,之前一定是在后宫做女官的。” “这样的人,有人脉,有银钱,甚至可能还有靠山,是有多想不开,跟着一个男人跑了?” “那是多绝世无双的男人?” “退一万步说,真有这么个男人,真的是爱情,她不想做教坊司的管事嬷嬷,说一声,走个程序,这很难吗?需要很长时间吗?” “或者说这位管事嬷嬷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人物,她要走也非留不可,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手段?” 说白了,辞职而已,其实是很简单的。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非要跑是什么意思? 奔者为妾就很难听了,还会成为黑户,没有官凭路引,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图什么呢? 那女人瞳孔张大,声音卡在喉咙里,完全发不出声来。 虞浅恍然大悟:“对哦,教坊司的管事嬷嬷是个不错的去处,油水也不少,多少人想要都没有。” “真的有人不干了,走个程序而已,哪里需要逃跑?” “造成混乱才不好解释,容易获罪好吗?” “所以,那个管事嬷嬷不是自己要跑的?还能是被迫的不成?” 虞婔:“指不定是被挟持的呢?” “一个跟着男人跑路的女人,竟然还带上几个调教好的女子?做什么呢?用来当奴仆,当丫鬟伺候她吗?” “还是说她那可怜的爱情需要人见证,非得带上几个外人不可?” “更或者带几个储备银,没钱了就卖一个好过日子?” “就那么不怕朝廷追查吗?” 虞浅好奇:“对啊,这不是很明显的漏洞吗?” 虞婔笑了笑:“薛姑娘,你说呢?” “一个做过女官,做了管事嬷嬷的人,会是一个傻子吗?” “她是去追求真爱又不是为了去送命,会无端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 “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姑娘可知?” 那女人吓得摇头,不敢再闹了。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经不住推敲,但没想到这么经不住。 一个刚听完真相的人都发现了关键。 没错,当初不是管事嬷嬷要跑路,也没有那么一个男人,纯粹是她和另外三个不甘心的人突如其来的策划。 为什么是突如其来呢? 因为有一个人和管事嬷嬷起了争执,一不小心将管事嬷嬷推了一把,撞在凳子角,后脑一个大洞,给撞死了。 惊吓之余,四个人又想逃,就一拍即合,想出了这么一个经不住推敲的理由,将管事嬷嬷埋了,然后拿走管事嬷嬷的积蓄跑了。 按理说,教坊司也没这么容易离开的。 然而,她们在管事嬷嬷房里搜到了印章。 她们没有拿什么行李,只是贴身藏了一些银票和银子,穿了一身漂亮衣服,照往常一样出门,关键时刻被守卫询问,拿了印章忽悠过去。 没想到真的出来了。 教坊司没遇见过这种事,守卫也没想到她们这么胆大,毕竟贱籍消不掉,跑了有什么用? 正常来说,官府会立刻派人地毯式的搜寻,并且举报有奖,要找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没人敢帮她们,光靠两条腿又能走多远? 有银子也未必花得出去啊! 可也是她们运气好,教坊司起了一场更大的冲突,一名备受看好的乐师临进宫之前被陷害断了手指,无法再恢复。 双方势力撕破脸,当场争吵升级,嘴炮变成了群架。 男人比较少,大多是女人,几乎都在扯头花。 等守卫兵赶到,一群披头散发的女人端是吓人,衣服凌乱,妆也花了,真的像极了女鬼。 事后清点,当场送命了好几个,重伤者十之一二,轻伤过半。 事件瞬间升级了,气得礼部尚书在盛昌帝面前引咎辞职来请罪。 当然,盛昌帝不可能因此撸掉礼部尚书。 但是也的确重罚了教坊司。 毕竟教坊司这名字就有教导之意,居然带头闹事,还伤及人命,朝廷面上也无光得很。 这边事情闹得这么大,薛姑娘四个女人的逃跑,似乎就很微不足道了。 甚至,教坊司的管事们就算知道了也要帮忙掩盖下来,就怕罚得更重。 所以,四个女人成功跑了。 事情之后再来找,肯定就找不到了。 为了不被一网打尽,四个女人还是分散跑的,一人选择了一个方向。 当然,也想着谁遭殃了,就算谁倒霉,分开后,彼此也不知道彼此的去向,更加安全。 第615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 虽然一起逃跑,还成功了,但不代表她们有共患难的信任,甚至还警惕得很。 姓薛的提议分开,这才各自奔走。 薛家小姐倒是没想到,她成功跑了出来,并且分开后谁也不知道她是谁了,却不代表她就彻底新生了。 她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并没有太多自保的手段,那就是香饽饽。 薛家小姐还知道买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将漂亮衣服直接死当了换银子。 但身上撑场面的首饰没舍得当,想着留个压箱底的,万一日子过不下去了,那才是要救命的。 在教坊司呆了这么多年,薛家小姐也明白银钱的重要性。 内心考虑得也就多了。 然而,她买衣服换装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就算那时候还没有传出消息,也没有通缉她。 但是一出城就被人抢了。 当然,贴身放着的银票和银子没遭殃,只是当衣服的银子和首饰被抢走了。 薛家小姐吓得跟上了一队镖师离开了帝都城,还没安生几日,又遇见了劫镖的。 这下,镖被劫了,人也被带走了。 就是这个村子的人去劫的镖。 薛家小姐安静了,一个字不愿意多说,整个人陷入了自身的悲惨世界里。 她觉得自己明明出身高贵,却一生坎坷。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挣扎,那么努力的活着了,可老天总是看不过眼,每次都让她陷入更可怕的泥沼里。 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朝廷手中。 然而,身为一个女人的花期已经没了,她不可能再被送去教坊司了,不可能再依靠男人找一条活路了……她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啊! 虞婔看见她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全是由心而生的。 她没说,但是有人说了,是被劫镖时带上来的。 虞婔等人才诧异,所以宁王这里的宝贝丰厚,还是因为他养这些人还时不时的下山劫镖? 杀人放火金腰带,果然,抢劫才是致富的捷径。 “啧,怪不得这么富裕呢!”虞婔看了一眼鹌鹑,低气压的薛家姑娘。 大概知道她是怎么到这的,一定是逃跑的路上被抢来的。 呵呵,经历是挺精彩的,但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 因为山体内的箱子确实有点多,清点和运送需要时间。 虞婔等人简单的审问了一下,吃了个炸裂的瓜都还没完毕。 “要不,公主先回去复命?这里需要的时间比较长,皇上那边可能等急了。”萧景提议的说道。 此时,禁卫军已经到了他们上来的悬崖下,这些箱子得一箱一箱的运下去。 虞婔先回去,也能让盛昌帝多派一些人来接应,毕竟这么多好东西呢! 损失一箱都足以让人肉痛又心疼。 虞婔理会:“可以,那荣熙……” 虞浅摇头:“我跟刑部大部队一起回去,这很有安全感啊!” 开玩笑,她难得出门,可不想没头没尾的就回去。 她又不需要汇报。 虞婔笑了一下,没有点破,有萧景在,她倒是不担心虞浅的安全。 带着四红下山,没有旁人,主仆五人速度奇快,快速的抵达山庄,拿回马匹就回了帝都城。 而此时,也已经临近傍晚了。 毕竟那山庄,连虞浅都说偏僻,距离帝都城是很远的。 也亏得是骑马,不然没那么快到。 然后上山,再到放倒里面大部分厉害的人,再清理宝贝……时间快速的溜走了。 虞婔能赶回帝都城,都是萧景提议得及时,算着时间来的。 虞婔直接进宫,果不其然,文武百官还被困在九重殿呢! 盛昌帝请了早饭,请了午饭,看时间都快请晚饭了。 看虞婔回宫就暂缓了晚饭计划,先询问情况。 在九重殿的后殿,盛昌帝也有些着急:“你们此去,如何?” 虞婔正要回答,就听见守门小太监的急切,“哎哎,宁王殿下,没有皇上口谕,不可硬闯啊!” “不可……” 一直在阻拦,但是人已经转过屏风进来了。 盛昌帝看见了,眉头紧蹙:“出息了,连朕的地方都敢硬闯了?” 虞婔侧目,还不是盛昌帝给宠出来的胆子。 知道盛昌帝就算会生气,也不会因此拿他怎么样的,有恃无恐呢! 宁王上前,站在虞婔身边,嬉皮笑脸的:“父皇,好歹也是儿臣审问出来的消息,儿臣也想早一些知道真相。” “父皇就让儿臣听一听!” 反正人已经在这里了,整件事情更是成了定局。 他还能怎样? 想第一时间知道损失了多少也有错吗? 盛昌帝提眉:“既然如此,听就安静的听,不可擅言,可能做到。” 小六第一次做任务,唯恐嘴皮子功夫不如宁王,被宁王带偏了,反倒是背锅了怎么办? 宁王也不管别的,先答应下来:“那是当然的。” 盛昌帝莫名的笑了一声:“小六,说!” 虞婔怜悯的看宁王一眼,又同情的扫了一眼盛昌帝,说实话,她都不知道真相说出来后,到底谁会更加生气一点? 虞婔便从出城说起。 当然,南崎提供的消息也变成了萧景的线人,这份功劳他得好好受着。 萧景从禁卫军统领到刑部侍郎,要处理的事情涉及很多方面,有线人发现一些异常,没有立刻斟茶就非常正常了。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开始排查这些异常都是顺理成章的行为。 通过线人的排查,锁定了某个方向。 与此同时,也提到了虞浅,因为齐王府就庄子在那边,考虑到虞浅对那边比较了解,就叫来一起了。 然后上山……之类的等等。 盛昌帝听得眼睛越来越小,最后忍不住眯了起来。 宁王则听得眼睛越来越大,眼底露出了惊恐。 萧景的能力真的这么强吗? 所以全部都发现了,高低一点都没给他留? 心脏顿顿的痛,却不能表现出来,宁王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闯进来了,还是该懊恼干嘛来听? 这分明就是一种折磨。 心绞痛到忍不住的时候,宁王想开口的,却被盛昌帝厉目一扫,彻底闭上了嘴。 “你说……白虎?” 第616章 敢不敢动 虞婔点头:“嗯,一只白虎,一只脚被拴着,饿成了皮包骨,皮毛也脏兮兮的。” “喂养得一点都不好。” “所以,儿臣将午饭的鸡腿给了它,它居然变得好乖呢!” “还带着我们去那些人居住的地方,恐怕也是记仇呢。” 宁王:“……”什么玩意儿。 他不是交代要好好养吗? 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只白虎,关键时刻就是祥瑞,养成了皮包骨,等他需要的时候还能拿得出手吗? 果然,那群人一点都不靠谱。 内心有点崩溃白虎的暴露和豢养之人的不听话,宁王并没有发现盛昌帝说起白虎的话题时,看了他好几眼。 最后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这白虎竟然如此通人性。” “竟然还记得仇人?” 虞婔:“是的,儿臣也觉得好奇。” “它就真的认得仇人,刑部的捕快没有杀了,只是制服了准备带回帝都城,那白虎就一直守着,不肯离开呢!” 当然不是,她走的时候,白虎还想跟着。 好说歹说才用仇人将它吸引了过去。 到时候看它是会自己离开,还是直接跟着进入帝都? 盛昌帝诧异:“这么说来它很有可能跟着仇人进城?” “或者说,它要看着仇人死才会安心离去吗?” 一个鸡腿收买白虎的过程,就被盛昌帝忽略了。 那些人就算再饿着了白虎,也不只给了一个鸡腿,也没见白虎就乖了呢? 虞婔觉得盛昌帝对白虎好像异常的关心:“应该是这样!” “毕竟也没人看得懂它的意思。” 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有人发现一个老头从无人居住的院落里出来。 萧景就带着人去查探一番。 宁王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整颗心揪了起来。 不会,一个人没跑掉,祥瑞白虎也没跑掉,难不成连宝贝也被发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宁王快崩溃了,非常确定的后悔自己来旁听了。 连个发泄点都不给他留,重锤一波波的砸下来,他快窒息了。 望着虞婔小嘴一张一合的,很想将其缝起来,怎么这么能说? 盛昌帝没有打断,听见虞婔说,萧景在密室里发现了几百个红木大箱子,里面全是装的价值高昂的精品。 虞婔表示她就随便看了几件露在外面的,感觉挺稀奇的,没怎么看过。 “……那样式和工艺,倒是很像儿臣在书里看到的,前朝的东西,也不知道对不对?” “儿臣没怎么见过前朝的东西,只在书里看到过描写,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东西拿回来了,父皇亲自掌掌眼。” 盛昌帝:“……”几百个红木大箱子? 萧太师比他想的还要富有得多吗? 宁王:“……”能不能闭嘴? 内心一直循环着这句话,宁王已经在翻白眼了。 他不明白,自己运气就那么差吗? 还有那个老头,怎么早不去密室,晚不去,就刚好在那个时候去? 让人顺藤摸瓜的发现了他的宝贝。 他以为,无论如何,宝贝是会保住的。 虞婔看了一眼没管他,盛昌帝也在出神,佯装刚刚才想起来一样,“对了父皇,好东西多,要运送下山也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儿臣从那些被抓上山的女人口中得知,那地方可能有匪寇,经常会有人抢劫路过的商人或者镖局队伍。” “她们大多是跟着镖局外出,被掳上山的。” “儿臣也不知道这些土匪到底是不是就是这些人……那些东西里面,是不是也有抢来的?” 盛昌帝已经听不见后面了,立刻传旨,让曹都督领一万驻军去接应,并且将东西一路安全的护送进皇宫。 “老二有句话说得没错,这消息毕竟是你审问出来的,那就让你王妃的父亲去办!” “一事不烦二主。” 虞婔:“……”认真起来,盛昌帝还是很会戳心的。 明知道那是宁王费心巴拉藏起来的东西,现在已经易主了。 还让宁王老丈人去护送?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就说宁王,人已经安排过去了,感不感动?嗯,敢不敢动? “多谢父皇……”宁王起身回话,眼前阵阵发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傻愣愣的,狼狈不已。 盛昌帝:“老二……这是怎么了?” 宁王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保持了清醒:“没事儿,可能是中午没吃多少,现在……有些饿了。” “刚才一下子起猛了,头有些晕。” 虞婔:“……”何止是头晕,可能还眼前发黑,症状相当严重的。 就说非要闯进来旁听干什么? 无法发泄就容易憋气啊! 她倒是没想到,宁王那批宝贝,除了淑妃的嫁妆,竟然还有抢劫来的。 还有什么是宁王没做过的吗? 坑蒙拐骗,偷抢叛国,全部都沾了。 盛昌帝不再管宁王,吩咐下去就放了放心:“余英,就说唐城的事暂时就商量到这里,改日继续,今日就让文武百官回去了。” 不管晚饭了。 还让人传膳,准备跟儿女一起吃。 盛昌帝看了一眼宁王,觉得有些烦,很怕到时候吃不下饭,“老二这次立了大功,能询问出这么重要的地方来。” “你母妃已经好久没见你了,现在就去告诉你母妃,让你母妃也高兴高兴。” “今日就别出宫了,你母妃定然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 “余英,也让御膳房送几道淑妃爱吃的过去,淑妃这几日……精神不太好,老二啊,你得多陪陪你母妃。” 意思很明显,赶紧滚! 淑妃的状态本身就不太稳定,萧怡的事,萧太师的事都没告诉她。 宁王过去好好斟酌一下,看要不要说? 最重要的是,确实要多聚聚,不然,就怕没机会了。 见虞婔一副说完了的样子,宁王气息不稳,也不想留在这难熬。 便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连场面话都来不及多说,急匆匆的走了。 虞婔目送宁王离开,居然还没有走到绝路的感觉? 莫非还有底牌? 落在盛昌帝眼里,那就是羡慕宁王有母妃,她却没有。 不由得咳了一声:“小六第一次做事,倒是很稳妥。” “有什么感想?” 第617章 压制得很辛苦 感想?她其实是不敢想。 毕竟盛昌帝的意图太大了,随时都可能要她的命。 虽然盛昌帝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能还没有想得那么长远,单纯的觉得几个儿子都不靠谱,得培养一个女儿来刺激刺激这些不孝子。 但从早上到现在,盛昌帝有无数时间来思考和复盘他这次的心血来潮。 夺嫡几年,还有皇帝三十多年的生涯,盛昌帝不可能意识不到被他拧出来的女儿将会迎来多么精彩残酷的人生。 然而,盛昌帝现在丝毫愧疚都没有,反而觉得虞婔事情办得好,一脸的赞赏。 一副发现这个女儿如此能干的样子,就觉得她能承担得起挡箭牌的任务了? 虞婔眼角微微泛红,是拼命压制嘴角上扬的结果。 对,她很想笑。 这本来也是她需要的结果,让盛昌帝看到她的能力和价值,然后继续用她当挡箭牌。 她已经考虑好了,这挡箭牌虽然很危险,但是,却是盛昌帝亲手将她推到台面上来的。 不管是皇子也好,还是文武百官也罢。 聪明的都会知道她仅仅是个挡箭牌,发生点什么对她也会多几分宽容,更或者就是不屑。 不聪明的,有聪明人看着,也不会冒然出手。 所以,尽管如履薄冰,但是有一定的迷惑性。 比自己暴露好得多,在这之前她还以为会等到苏夙将她暴露呢! 没想到一次天道反噬,苏夙就差点废了,加上一些自私的心理,愣是没将她暴露出来,还真是谢谢她呢! 做挡箭牌既然是她的决定,那盛昌帝能想通想透就挺好的,她就更加不必有愧疚感了。 便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 虞婔压制嘴角太辛苦,最终变成了强颜欢笑:“没什么感想,父皇,其实儿臣就是一路跟着,事情都是萧景在做,儿臣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看到那些被抓上山的女人,还真是可怜……” 什么每天吃吃喝喝是不愁,但也没有很好,而且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男人,男人高兴了,多赏他们一些就能好好吃一顿。 还说怀孕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养,都被送走了,啦啦……总之,包括了很多黑暗的东西,都是真实的,越说越难受。 盛昌帝:“……”他是让萧景带虞婔去见血见世面的,但是没想到这么恶劣啊! 看虞婔眼睛泛红,一双好看的杏眼含着水,又忍着不哭的样子,盛昌帝终于泛起了一丝心疼和心虚。 用力过猛啊! “确实很可怜,朕会让人好好安排他们的,若是愿意,就帮她们找回孩子,还给个营生让她们好活下去。” “小六就不必太过担忧了。” 虞婔点了点头,因为动作掉下来的眼泪滴在了手背上,她悄悄的用手中的帕子擦了。 她知道,盛昌帝看见了。 应该能让盛昌帝多愧疚一番,到时候挡箭牌要被打了,多护着她一分也是好的。 虞婔可不知,那一瞬间,盛昌帝内心仿佛被虫蚁啃噬,许多年没尝试过的悔恨,将他填满了。 或许,他真的不该将小六拉入这旋涡里,应该护着她好好的,平安的过着日子。 不等盛昌帝仔细考虑,虞婔抬起头,扬起一抹浅笑:“对了父皇,荣熙在那群女人里还认出了一个人,说姓什么薛?” “可惜,多的荣熙也不清楚,父皇应该让人好好审一审。” “根据荣熙回忆,她不是应该在教坊司,就应该在军营,不知为何出现在那山上……而且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被抢上山的,也有被骗上去的。” “就是这姓薛的搞的鬼。” 薛?盛昌帝心头一震,立刻想起了十多年前的薛呈。 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薛妃,脸色极速黑了下去。 顿时心肌梗塞。 沉默了好一会儿:“好,今天劳累了一天,小六回去好好休息。” “去太医院让太医把把脉,若有什么不妥可不能拖着,早些讲明。” “你还小,身体最重要。” 虞婔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告辞离开了。 也没说太久,比宁王迟了一刻钟离开。 但是,她离开的时候看见宁王的太监匆匆回来,门口的小太监就去禀报盛昌帝了。 红梅拿了披风给她穿,就还没有走远,便听见隐约说宁王晕倒了。 虞婔:“……”这是真晕还是假晕? 想要以此来出宫? 连虞婔都这么想,那么被薛妃挑起怒火的盛昌帝更是会往坏处想。 直接就认定宁王是装晕的,就算真的晕,那也是故意晕的。 不就是想出宫吗? 怎么?还想找人半路将宝贝抢回去啊! 做梦……盛昌帝立刻说道:“把人送到淑妃那儿去,让淑妃好好照顾,宣太医去看看……” “老二这身体可真是差,不过是商议了一整天,就能晕了。” “刚才在朕这里就不太好了。” 淑妃精神再不对,她也不会对宁王出手。 偶尔骂骂都不算事儿,所以,盛昌帝一直没用这个理由强硬的将淑妃送走。 这命令一出,就是不让宁王出宫的意思。 知道宁王的确是急得,气晕了的,王府的太监总管魏知新很懂得主子的需求。 特意来报,就是想着能将主子送回王府。 主子手下乱了,早一刻钟回去处理都不一样。 然而,没想到盛昌帝还是能找到无懈可击的理由将宁王留在宫中。 而且,太医这么一把脉,很可能明天都出不去。 魏知新心惊胆战的,总觉得皇上是知道了什么。 王爷的谋划真的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可惜他劝过几次,宁王很多事情都瞒着他了,不是不信任,宁王府还是让他管着的,主要是觉得他不适合参加更多的事情了。 但是人在王府,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连睡觉都不敢太实在,免得说了梦话。 魏知新佝偻着背,垂头丧气的走了。 他反驳不了主子的决定,也无法忤逆皇帝的口谕,他总觉得再这么继续下去,王爷会很惨的。 虞婔看着魏知新离开,伸手让红梅过来耳语了一番。 红梅惊讶,有些震惊:“这……可能吗?” 虞婔轻笑:“试试看!” 第618章 都是富得流油的 虞婔挑眉:“这鱼塘迟早都要被炸了,一条鱼都跑不了。” “现在这鱼儿不上钩,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不过是让它多活几天而已。” “可鱼儿真的上钩了,我们可就能提前吃一顿鱼了,说不定炸鱼塘还能轻松点,百利无害。” 红梅眉开眼笑:“好的,公主,我这就让人去接触魏公公。” 虞婔点头:“去,要明白,魏公公陪着宁王长大,最在意的还是宁王,最关心的还是宁王。” 利用魏公公对宁王的在意,指不定能获得更好的机会。 显然,魏知新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只是,他劝不了宁王。 若是有机会救宁王的命,他定然会犹豫不决。 有用没用,这条线先埋下了。 刚好宁王不能出宫,宫里有很多人可以好好接近魏知新。 等红梅回来,虞婔已经出宫了:“给萧景送点消息,就说,挡箭牌这种东西不需要太坚硬,而需要好掌控。” 所以,她会在盛昌帝面前示弱,让他看着她泛滥的同情心。 一方面纯白的人设屹立不倒。 二来,让盛昌帝觉得这样的人好操控。 太过刚硬能干,盛昌帝反而会忌惮。 这时代,很多人都会拿妇人之仁说事儿,她就让他们看看,心软的正确用途。 虞婔不喜欢打哑谜,随着这句话,又让人将她在盛昌帝面前的表现告诉了萧景,萧景自然就明白了。 萧景苦笑不已,他这功劳……越来越高了。 偏生有些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 别人找个主子,都是送银钱送人才送功劳,还要帮忙背黑锅。 他倒好,找了个主子,不用他送什么东西,还不必背黑锅。 平日里还有消息送到他手里,让他办事立功都轻松了很多。 平白无故的,还有馅儿饼功劳随时砸头上,他反应不快点都能噎着。 这么多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同样是皇家血脉,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萧景将纸条震成粉末,洒向雪地,回头看虞浅在村子里到处溜达,时不时还从屋子里捞出一些东西来,放在另外的箱子里。 至于那些女人,已经被关到有火墙的屋子里了,不可能放她们自由,但是也不能让她们冷死。 反正这家家户户都堆满了柴火,他们要走了,会留下的。 萧景觉得,虞浅确实很好,并没有因为同情那些女人的遭遇,就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出来。 虽然也安排了人给她们送点食物和水,但是,这都是正常操作。 食物和水也没有过界。 反倒是将屋里的东西扒拉出来,归类,说一些不过界的东西,到时候也可以赏给下属们。 另外,这些大恶人还玩抢劫,每个人的身家还真不菲。 搜一搜,现银和银票汇聚起来居然不少。 就算没有盛昌帝的上次,他也可以让大家不白干。 最重要的是,刑部也有一笔银子发放这些人的赏金了,还有得剩。 不得不说,这就是刑部的收入来源之一。 刚好合适,又让盛昌帝不计较其他小银子的机会可不多。 若是这群人知道他们得来的银子,竟然用来支付他们通缉令的赏金,估计要气得吐血了。 这跟自己存的买自己命的银子有什么区别? 萧景看着虞浅汇总搜来的银子和银票,看到了屋里拿出来的一些精致摆设,已经在想偷偷送一些在虞婔那儿了。 然后虞浅也可以拿一些。 剩下的,他孝敬一部分给刑部尚书,一部分归公账,他自己也能拿一部分。 没办法,他没有家底,手里的东西全靠自己挣。 宁王那批宝贝肯定一件不落的给送进宫。 但这些恶人平日里用的,存的,默认了刑部和做事的人可以分了开支。 只能说,背靠宁王,这些人又有本事,武功不弱,存的家底有点多罢了。 加上抢了太多商队和镖师队伍,除了进贡给宁王外,自己留下的东西也都不便宜。 虞婔回到公主府,收到萧景的回信才知道,原来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房子不到二十座,但是人大约有百来人。 竟然硬生生搜出了几十万两银子,和足以开店的摆件首饰,用具等等。 可以说,除了穿得不算特别显眼,库房里存的布料都赶得上一座布庄了。 “啧,果然土匪很富有啊!尤其是他们这种平均制。”虞婔惊呆了,也非常感慨。 那个村子没有特别的管理人员,谁武功高就听谁的,然后平日里分配物资和赃物都是按劳分派。 只要出力就有,所以就没有穷的。 “三十多万两……宁王知道他们这么富裕吗?”虞婔惊叹,如果没猜错,山下庄子,庄头养的那些家禽都是给这些人提供的物资。 平日里庄子里的粮食和其他产出也都是庄头收购了给这些恶人用。 的的确确是宁王在养着他们,殊不知,个个都有钱得很。 就是不知道抢劫这种事,到底是宁王授意的?还是他们狗改不了吃屎,觉得无聊就自己偷偷做的。 最终十万两和大部分精品给了虞婔。 十万两和小部分东西进了刑部公账。 萧景拿了十万两,准备分一半给虞浅。 结果虞浅不要,就是萧景拿着了。 剩下的零头也有六万多两。 萧景给了一万两给刑部尚书个人,然后将剩下五万多两先入了刑部公账,走程序发布了一群大恶人通缉令的奖金。 再将剩下的全部调出来用于赏赐。 这样一来,入账有整有零的,倒是没人觉得有问题。 就连盛昌帝都同意了萧景的提议,拿出了几万两来赏赐。 一共五百禁卫军,和两百刑部捕快,一人分得几十两的赏赐,乐得没边了。 一个个都觉得跟着萧景做事就是舒服,赏赐非常丰厚。 要知道,大部分人的月俸就一二两,几十两的赏赐简直就是天降横财,能过个好年了。 如此就算有人要收买,询问一些消息,都得多出点血才行。 没被点到,没能跟着去做任务的人一脸羡慕,纷纷努力的训练,力求下次萧景要人的时候能看上他们。 他们都很相信,绝对有下次。 第619章 支援唐城 虞婔就觉得萧景可真会做人。 明明他自己拿了不少,可一个个都觉得他大方得很。 啧啧,真是…… 因为东西送到公主府是有动静的,虞婔觉得她瞒不住。 就跟萧景说了一声,将十万两分赃全部拿出去购买了棉花,购买了粗布。 然后雇佣了自家庄子上在屋子里猫冬的大婶姑娘们,极限赶制棉衣。 准备送往唐城。 为了不让盛昌帝过于纠结,虞婔拿到银票就进宫了。 一脸我没收过这么多银子,我来坦白的样子,的确让盛昌帝无比熨帖。 盛昌帝着实就没再关注萧景拿的那点了,觉得可能萧景都分给了刑部和六公主,自己就没拿多少。 虞婔也是哭笑不得,让萧景都捂住了,悄悄多撰点老婆本。 “萧景给的?”盛昌帝好奇。 虞婔点头:“萧大人说之后从那些人屋子里搜出来的不义之财,还有一些首饰和器皿用具,应该都是抢了商队的。” “儿臣瞧着再精致也没有宫里的精致,就没送进宫来了。” “父皇觉得儿臣要如何处理?” 盛昌帝被几百个大箱子的宝贝给砸得有些晕,老实说,先皇不是个节约的皇帝,他从来没这么富裕过,所以压根儿不在乎虞婔那点东西了。 不过,对于虞婔会坦白的说明,盛昌帝觉得舒服。 “既然如此,你就拿着,辛苦一场。” “这十万两你也自己拿着,朕知道了,谁敢说你欺上瞒下?” 之前卖冰可是纯赚的,如今冬季卖菜也无比金贵,就跟吃金子差不多。 区区十万两,盛昌帝已经不看在眼里。 毕竟卖菜的银子,盛昌帝没给虞婔分红。 虞婔也不在意,她也有卖菜,跟盛昌帝的皇家庄子是一个价格。 与此同时,她手里的酒馆食府都因为反季菜赚得盆满钵满。 分不分红的,她其实没少赚。 这都是盛昌帝允许她赚的,但这么一来,她手里的银子着实有点多,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花在江山社稷上,她也愁。 一来想花一花,免得将来盛昌帝没钱了惦记。 二来,她也想找个名目在江山社稷上花一点。 但是,现在不能直接捐给户部,不然刑部入账十万两就保不住了。 而且,入账户部,最后花在了谁身上,她也不清楚,搞清楚了可能还会不开心。 所以,不如就借此名义,自己搞点东西直接运送去唐城。 “哦,这……”虞婔欲言又止。 盛昌帝疑惑:“还不放心?” 虞婔眨了眨眼:“不是,父皇,我有很多银子。” 盛昌帝:“……”咋地了,还有人嫌银子多? “那你就该吃吃,该花花。” 奇怪了,公主也养大三个了,怎么之前三个就永远不够花似的? 不照样有铺子和庄子提供一定的日常所需? 面前这个就如此与众不同,总觉得银子没地方花? 虞婔轻笑:“吃也吃不了多少,庄子上每天给我送新鲜菜和肉,现在新鲜菜多贵啊!” “其他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可买的。” 户部那群人精明得很,这肉菜卖得跟酷热天的冰差不多了。 当然,也就是第一年。 这年头很多大家族是有暖房的,专门用来种一些名贵的花花草草。 见蔬菜的势头这么好,明年肯定有很多新鲜蔬菜出来。 最多成本比他们高,但是价格也高啊,不会亏的。 就跟明天的冰块一样,也不可能像今年这么高价了。 但是她跟着户部的价格走,赚得可多了。 之前冰块只拿了一百万两的分红就不敢拿了,如今这菜就不用考虑这个。 只有有钱人和大家族觉得银子哗啦啦的流了出去,流向了户部和皇帝手里。 从未这般富裕过的盛昌帝说话口气都要大多了:“那你想如何?” 虞婔带着笑:“父皇,儿臣也想替边关的将士们尽一份力。” “父皇不收这十万两,我就让人去收一些棉花,布匹,然后让人做一些棉衣,送去唐城!” “可能帮不了所有将士,但也能帮一部分。” “最重要的是,之前大皇兄过去办事,儿臣就听人说起过,那边的冬天比帝都还冷。” “这几日,父皇和文武百官每次商量就是一天,儿臣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银子本就是不义之财,不如就用在该用的地方。” 盛昌帝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说得好,该用的地方,确实是该用的地方。” “行,你就让人联系户部采买的人,买棉花!” 虞婔一脸为难。 盛昌帝奇怪:“又哪里不对了?” 虞婔:“父皇,户部采买的棉花……好贵,这样下来十万两也弄不到多少,不如父皇给个口谕,让户部给儿臣一个采买的牌子。” “儿臣自己让人去买棉花!至少是朝廷的人去采买,只要对方卖给我们就好。” 棉花是军需,一般人去买,少量的可以,大量的就不行了。 所以,需要完整的手续。 今天她特意来坦白,就想着盛昌帝若是要了银子,那就要了。 至少那些东西就过了明路,是她的了。 可盛昌帝不要的话,她就得将手续办下来,孙芙那边才好出手购买。 只要孙芙买到了棉花,她就可以夹杂一些私货进去,增加总数量。 盛昌帝面色沉了沉,难道户部也跟惜炭司一样,捞得这么厉害了吗? 虞婔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赶紧说道:“其实这是儿臣的私心。” “户部采买,一般都是正规渠道,加上运输和人工,价格贵是正常的,而且他们一般不会单独去采买一样东西,折腾下来成本是贵一些。” “儿臣这边就让人专门去采买棉花,买完就回来。” “然后让自己的布庄提供布匹,在雇佣自己庄子的婆子姑娘一起动手,价格低廉。” “这样能将成本压到最低,尽可能多的制造一些棉衣,也能多支援一些士兵不是?” “而这种棉衣不需要太好的布料,布庄有不少积存的旧货,压低成本,也等于处理了旧的布匹,一举多得。” “到时候婆子姑娘也能撑着猫冬多赚一些工钱补贴家用,所以……十万两可以多做好多的衣服。” 这些可都是实话,毕竟她这一批棉衣不需要太精湛的手艺。 比户部去雇佣人做棉衣的工钱要便宜得多。 让她有机会夹带私货,增加总量的话,十万两啊,指不定都能让唐城的边疆战士们人手一件了。 但户部正常渠道去做,呵呵,恐怕要出十万件都难。 第620章 谁家没点陈货 买棉花的时候就贵,再捞点,然后布匹也不便宜,官方再找人做,价格低不下来。 虞婔这是尽可能的压缩成本了。 盛昌帝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么说,朝廷也可以效仿? 虽然最近非常富有,入账前所未有的多,但是,能节约成本的事,照样触动了盛昌帝的神经。 这么大一个皇朝,用钱的地方多了去,节约一点是一点。 余英眼皮子狂跳,在虞婔狂打颜色中劝慰,“皇上,公主这样做也是有次数的。” “不可能一直这么做,所有军需都是制式的,比如棉衣,统一采购,统一制作,这样才不会有太多的漏洞,处处捞好处。” “何况,朝廷制式的衣服,才能从各方面保证质量,不至于以次充好。” “总之,军需供应也是经过多年的摸索,才形成现在的供应,是最稳妥的了。” “冒然打乱,有些部门可能要乱,而且,公主也是为了销掉积压的布匹,若是朝廷如此,哪有那么多积压的布匹处理,反而会抬高旧货的价格……” 总而言之,朝廷若是动手,想压成本是不可能的,经手的人太多了。 盛昌帝虽然不太懂这其中的多道程序,但是听懂了总结意思。 这种事儿又是第一次才可以做。 朝廷出手也不可能。 虞婔笑了笑:“是的,父皇,积压的布匹虽然都很结实,但是花色什么的完全不统一,只能当成民间的捐赠之物。” “若是朝廷制作就说不过去了。” “而且,也就是这一次能趁某些人没反应过来占点便宜,下一次,一些狡猾的就会想到捞油水的办法了,成本就压不低了。” “所以,儿臣也就想做这么一次。” 其实每个步骤她说得很模糊,就是为了淡化盛昌帝对数量的概念。 而且,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摆在明面上来。 所以一直在做准备,她在空间里种了好多好多的棉花,暗中已经拿出来让人开始制作了。 与此同时,还让孙芙低价收购了其他家的各种积存布匹。 未等冬天来临,庄子上的大婶姑娘们就已经在忙活了,甚至已经交了两批制成的棉衣。 不过暂时都只在空间里吃灰。 借着这次的机会,她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就能光明正大的制衣,并且将棉衣送走。 盛昌帝日理万机,根本没空去理会她到底做了多少件棉衣,知道这么回事儿就行了。 盛昌帝虽然有些遗憾,但没有不同意的,不仅让余英去给户部说,还特意写了个条子,虞婔跟在余英身后来到户部,拿了采购的牌子。 成批制作棉衣是有数的。 等余英回来,盛昌帝这儿的气氛又陷入了压抑中,不等余英想念六公主,就听盛昌帝说道:“老二出宫了?” 余英点头:“宁王殿下身体好了,就回府了。” 不然还能咋滴? 那几百个大箱子都已经顺利进宫,并且清点入库了。 只有皇帝和清点那些东西的他知道这几百个箱子价值几何。 怎么说呢?比盛昌帝当初继承的私库都富裕。 正因为这样,盛昌帝更加看重萧太师的那批宝藏了,也不知道挖宝藏的人都进行到哪一步了? 当然,盛昌帝也看出来,这批东西里面,有淑妃的。 正因为过于贵重,宁王知道的时候,还在淑妃宫里,再一次晕了过去,又叫了一次太医。 盛昌帝气得摔了一个茶盏:“真是好样的。” “真不愧是朕的儿子,当真什么都做了,连养土匪,拦路抢劫的事都没少得了,朕也是大开眼界。” 这儿子越了解越觉得不能要了。 他以前的维护简直就是一出出笑话。 原以为宁王有淑妃那样的母亲,平日里还有些可怜,万万没想到,这心和能力大得超乎想象。 盛昌帝都叹为观止。 怪不得这个儿子有本钱养私兵,还敢暗中支援纳吉宴这个敌人。 余英低着头,不敢搭话,只能说宁王真的太能作了,仗着皇子的身份,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那厢,户部这边给了牌子,各大相关供应商就收到了消息,立刻激动了。 摩拳擦掌的等六公主的人过来采购,好赚一波回回血。 夏天的冰,冬天的菜,这一年的开支比往年大多了,肉疼得不行。 结果,人没等到,消息传到众人耳中已经懵了。 什么?六公主的人已经买到棉花了? 一大批一大批的……数量不详。 谁?特么的是谁有这么多棉花,别人还不知道? 要知道为什么虞婔怀疑乾宇开国皇帝或者皇后总有一个是穿的呢? 因为前朝都没有棉花这个东西。 但是乾宇开国之前,还在战斗的时候就有了棉花。 发现人就是皇后,同时还发明了棉线和棉布。 只不过种植棉花不容易,而且非常受限于天气和地域气候,两百多年下来,棉花的产量一直非常受限。 尽管棉布的价格比一般的丝绸要低,也没有便宜到哪里去。 依旧是大众消费不起的。 一家能有一件棉衣保暖,那都是家里有数的家底之一。 军需棉衣,那都是麻布套棉花。 供应实在不够,军部一直都很稀缺。 结果,六公主突然采购到一大批棉花,属于市场外的数量,供应商们都傻眼了。 谁家偷偷摸摸的种了棉花,还低价卖给了六公主? 打听来的价格,缺心眼呢? 这不等于偷摸种植,走六公主的路子正规化,还扰乱了市场吗? 虞婔可不管,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原本还想真正采购一批来掩盖一番。 然而,棉花比她想象中要贵,哪怕不经过中间商,也不便宜,产量着实有限。 盛昌帝也偶尔表示了关注,他大概也猜到,在这种极限控制的成本下一定会有弄出不少棉衣来,十万两,并不是小打小闹。 当然,他对数量没有兴趣知道。 他觉得欣慰的是虞婔的能力,竟然就让人很放心。 皇帝要关心的事情实在多,关于这事儿,也就天天报告一下就成了。 商家们知道棉花赚不到了,就想着布匹也成啊! 六公主要陈货? 那正好,谁家没点陈货呢? 第621章 别的福利 正想抬抬价格,却发现布庄的管事为难的报告,陈货在前几个月就陆陆续续的处理掉了。 如今……一匹都没有了。 家家如此,这些哪里会不明白,恐怕六公主早有打算……偏偏没有证明是六公主的人买走的,想宣扬一下都不成。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了。 能处理掉陈货,一个个高兴得不行呢! 只是现在才知道没卖出更好的价钱,你情我愿的事,还能怎样? 而且,对方好歹是公主,想搞事儿都得掂量掂量。 而虞婔和虞婷手下的庄子村庄,安静得很,一个个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户。 有炭火温暖着,做衣服的针线走得飞快,熟练中针脚也细密。 听见有人敲门,立刻飞速的将布匹和针线塞进篓子里,然后藏进柜子里落锁才去开门。 李婶子嘀咕着,大家都在家做活计,还没到过年呢,谁会没眼色的上门。 打开门,发现是亲娘和娘家嫂子,脸色微微一变:“娘,这……大雪天的,你们怎么……” 亲娘老当益壮,供开门就进屋了,将提着的篮子放在桌上,打量了一圈,也不含糊,直接说道:“我知道,你们村落是属于六公主的佃户。” “外面都传开了,六公主发了很多活儿给庄子佃户做,做娘的这次来就是想来看看,你手里有没有多的?做不完的……分给你娘和嫂子也做做,赚点小钱贴补一下家用,好过年。” 李婶子讪讪的:“都传开了啊!” 之前都是偷偷摸摸做的,大家知道不能泄露出去,一来会给六公主惹麻烦。 二来,活儿就那么多,分出去了,大家都来做,她们赚的就少了。 前几天村长倒是来说了,不必藏着掖着的了,已经过了明路。 但是大家伙怕有人来抢,也习惯了藏了,都不动声色的。 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远在深山的娘家都得到消息了。 嫂子掀开篮子,里面有不少山货和鸡蛋:“孩子他姑,我们也就是来问问,不抢你们的活儿。” “就是听说数量很多,也需要赶时间,看你们有没有做不完的?” 李婶子有些犹豫。 亲娘有些愤怒:“你这孩子,我们也不抢你的,这也不乐意了?” 李婶子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主要工钱并没有多高,而且,六公主的要求很高。” “每一件棉衣的棉花都是很精确的,几乎没有剩余的啊!” “还有布匹,若是浪费掉了,是要赔的,赚点那点工钱可能还不够赔的。” 言下之意,想扣点棉花或者布料起来是不可能。 大多都觉得是有什么便宜可占,然而自己村子,不是熟手都接不了这活。 亲娘疑惑:“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做一件多少工钱?” 李婶子连忙倒水,还加了红糖,“就十文。” 亲娘和嫂子诧异,这不能够啊! “怎么可能?六公主怎么将价格压得这么低?”亲娘难以置信,而且要求还高,没这么压榨的! 就这么点,这些佃户一个个都捂着不告诉外人,更不希望旁人来插手又为了啥啊! 嫂子也不解:“对啊,绣工一般的,绣几块帕子也有十文了,没听说这么低的啊!” 李婶子听不得别人说六公主不好:“工钱虽然低,但是所有东西,包括针线都是六公主的人提供的。” “我们自己什么都不用出。” “而且,之所以工钱低,是因为有另外的福利。” 亲娘皱眉:“什么福利。” 李婶子:“六公主会在手下的庄子开学堂,只要做够一百件,就有一个读书的名额。” “读三年呢!” “娘,嫂子,读书有多贵,谁不知道啊!” “三年足够认不少字了,只要不参加科举,就能进城去找工了,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不用我说!” 就说一个个的为何心甘情愿? 那可是读书的机会啊! 有这样的名额,村子里当然没人愿意让给别人啊! 而且他们都三缄其口,其实几个月前他们就开始做棉衣了,家里只要多几个女人,一百件简直……不是事儿。 亲娘和嫂子倒抽一口凉气,惊呼出声。 亲娘:“什么??” 嫂子:“三年?” 这不是一件衣服还有十个铜板的工钱吗? 只出力而已,若是有这样的好事,别说还有十文了,不给钱她们也乐意啊! 就是山沟沟的私塾,一个月的银子都得一二两,逢年过节还要送节礼。 平日里还有笔墨纸砚,考试费,买一些参考书试题等等的费用……就算抄别人的,也要费墨不是? 这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二三十两。 三年就是好几十两打不住。 所以说,寻常人家供不起读书人呢? 三年,别说一百件衣服了,一千件都赚不到。 亲娘立刻激动:“孩子啊,这等事儿……我们外村的就不能做了?” 李婶子也有些愧疚,她也不是要吃独食,但是很多事情没法解释,不能对不起六公主。 她嫁过来,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日子也难过得很。 往年都是娘家偶尔补贴,这两年有六公主吩咐烧炭,冬季蔬菜,日子才越发好过起来。 知道娘家也不容易,“娘,这事儿……我得去问问村长,我们做不了主啊,有些事,真的不敢开口。” 亲娘顿时沉默了,只剩下羡慕。 嫂子想了想:“孩子她姑,要不,你就问问,得个准信。” “若是读书的名额不行,那我们就来帮你凑凑件数,只需要让我们赚赚工钱就行了。” 冬天呆在屋里着实没什么事,能赚十个铜钱算十个。 而且两家关系不错,若是将来孩子读书有他们一份功劳,也不至于完全不理他们! 姑子家的孩子也都不是白眼狼。 何况,十文也是钱。 李婶子抹了抹眼睛,“好,我这就去问问,六公主向来体恤,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这事儿不是一家,很多人都有不少和谐的亲戚,能帮一把就想帮一把。 询问的人多了,这事儿很快就捅到了虞婔面前。 第622章 可以抄作业 虞婔看着孙芙笑了一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很好,让庄子的庄头或者村长把关,偷奸耍滑的就不要沾手了。” “只要棉花和布匹这些原材料不离开村子,一家人里究竟是几个人做,我不管。” “自家人好好管理自家人就成,只要不给我惹出乱子来,随便他们折腾。” 言下之意,只要不拿回家做,多少人来帮忙都行。 不许带出村,就是不想将摊子铺得太大,到时候出点事不好管理。 毕竟那可是大批的棉花和布匹。 孙芙有些意外,难道公主早就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了吗? “那读书名额的事呢?” 虞婔:“讲清楚,先给自己人,有多余的,考核过后才能给外村的。” 至于考核的标准是什么,当然是她说了算。 反正偷奸耍滑的,想混的就别浪费了。 孙芙愣了愣,还可以这样? “公主,其实直接将工钱给足,一件衣服比十文也多不了多少,一百件减少的那点工钱,恐怕还不够正常私塾一个月的束修。” “公主这可是三年啊!” 总觉得公主亏大了。 不怪那些人藏着掖着,竟然几个月没透露一点风声。 那么多庄子,那么多佃户,真是奇迹。 而一件衣服十文,的确是行业最低工价,但是,也并没有低多少。 翻个倍,二十文就是行业正常偏上水平了。 一件少十文,一百件也才一两银子,和三年读书的费用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虞婔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说道:“我故意的。” 孙芙“啊”了一声。 虞婔:“这不是亏不亏的问题,就算我将工钱翻几倍的给她们,到时候要让她们花钱去读书,那是不可能的。” “谁都会算,现在这样,到时候就算不去科举,也会有很多人选择读书识字。” 她无法解释教育的普及性有多么重要。 她暂时还顾不上别的,自家庄子的孩子可以提供机会了。 同时转嫁一下这次做衣服花费的成本,才不会因为最后可能的数量让人在盛昌帝面前说三道四的。 她当然不可能将成品数量告知旁人。 但是有点人会算,若是真的差别太大,定然有人在盛昌帝面前嚼舌根。 可若是连做衣服的成本都控制了,会算的也掐不准了。 孙芙:“可是……” 这亏得也太厉害了。 虞婔:“不要拿现在读书的成本去计算,到时候我会有别的办法,你看紧一点,先将棉衣做完再说。” “而且,有读书三年的好处吊着,若是你,你还会在棉衣动手脚吗?” 别的不说,一件就是扣几缕棉花出来,重量也不会有明显变化。 数量多了,能占的便宜也就多了。 就算是老实人,做得多了,难保没有一点想法。 可读书这块大饼放在面前,只要不是特别坏的,恐怕都恨不得自己塞点进去做得更完美一些,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她的庄子其实不少了,居住户数也很多了,但是要抛开不会做衣服的男人,和一些不熟练的生手,还要去除思想不端正,手脚不干净,人品不怎么样的人家。 可能有二十几万件棉衣,哪怕提前几个月做,都需要很多时间。 拿到通行证后,立刻将消息传出去,吸引亲戚朋友去做是必然的。 不然,真怕这个冬天过去了都还没做完。 她需要越快越好。 孙芙想了想,笑了:“还是公主想得周到,的确,会动歪心思的就少了,得不偿失。” 虞婔点头:“做的人多了是好事,就是不能分散出去了。” 毕竟这样的好事别家都没有,带回家去做,在她手里拿工钱,别家主子会怎么想? 大度点儿的可能都会不舒服。 小肚鸡肠的恐怕已经在咒她了。 至于将来读书的成本,绝对没有现在这些人计算的那么高。 到时候她抄大佬在云昭皇朝的作业啊,将其他材料的造纸术搞出来,将活字印刷更加广泛的运用,别忘了,当初钟离一族的搬迁之前的祖地是有石油的。 可以弄出更好的油墨印刷,制作更加廉价的墨条等等。 所有成本大幅度降低,她能亏多少? 再说了,这么多庄子这么多人,普及教育后说不定培养出一些人才来,可就完全是她的嫡系,这点儿成本投入会高吗? 有些事情不必跟旁人解释得太清楚,她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所以说,自己的庄子自己能做主,多好啊! 虞婔这边一同意,庄子那边的村落人口就有些爆棚,不少人家屋子里都住满了人。 好在炕这种东西又大又宽,很能住人。 为了那点工钱,为了那读书的名额,一个个都很拼很拼。 而且,一大群人住一起,无形之中也省了不少柴火。 虞婔看着每日数量暴涨的棉衣,只觉得果然人多力量大,这单子也做不了多久了。 这是好事,早些做完,就不会一直有人盯着。 时间短,很多人也就觉得没什么赚头,可能就是一些辛苦钱,不会眼红嫉妒。 只有拿到工钱的人暗中高兴不已,能过一个肥年了。 毕竟往年这些大婶姑娘的本身不容易在这个时节赚到钱,今年一家出动好几个,多的那个几百文,上千文。 少的也几十上百文,都是额外的进账。 就比如之前被亲娘和嫂子找上门来的李婶子,她,三个女儿,亲娘和四个嫂子一起出动,加上前几个月偷偷摸摸做的。 给五个儿子一人攥了一个读书的名额,还多出一个来,整整六百多件,得到了六两多银子,啥都没少捞着。 “娘,你放心,多出来那个名额到时候看公主怎么安排的,若是可以给你们,我一定给的。” “若是不能……” 亲娘也大度,拿了银子带着儿媳妇准备离开:“不能就算了,这些日子我们也没有少赚,都是公主给的,也不能再给公主添麻烦。” “到时候你让外孙们好好读书,若是将来能帮公主做事,那才是有了出息。” 第623章 要雨露均沾啊 这样的对话到处都在发生,大多数人都带着感恩。 再加上,他们都知道衣服是给唐城的将士们做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还好找的人都是机灵老实的,有人品的。 那些没捞着好处的,要么苦练技术,争取下次就能成为熟手,要么就改了性子,开始更加本分的做人,确实纠正了一些不良之风。 不过,庄子上的村民喜气洋洋,虞婔那边却遇到一些麻烦。 还是因为棉衣的事儿。 因为虞婔终于知道为什么户部的棉衣有定数,而且年年做年年都缺一大块了。 也终于明白盛昌帝为什么不给唐城派太多军需了。 因为从杜太尉开始,不少将领都求上了门,希望虞婔能分一些捐赠的棉衣给他们军队。 乾宇东南西北都有不少军队,哪怕是海边也有一定数量的水军,以抵抗日益猖獗的海盗。 因为这些海盗不仅仅是在海上抢劫过路的船只,最重要的还是居住在海上,平日里登陆上岸抢劫。 毕竟乾宇是禁海的,海上的船只都是一些走私的,数量还非常少。 只在海上抢可活不下去。 所以海边说是水军,实则……可能一大半都是旱鸭子,只是在海边守护一方和平而已。 虞婔的公主府,在建府多年来,第一次门庭若市,每天拜访的人都不少。 “公主啊,我们那边的兵也冷啊!” “这天气诡异的很,整个乾宇皇朝都差不多,今年就特别冷,公主做了十万两银子的棉衣,不要多了,分几百件给临海的兵也够了。” 虞婔一脸麻木的喝着茶,已经很淡定的听着面前这……将军诉苦。 临海不是指临近海边。 而是靠近海边的一座府城,本身就叫这个名字。 这将军正好回京述职,听说了她在筹备这些棉衣,就让兵部尚书搭线上门哭穷了。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兵部尚书戚戚焉的喝着茶,一声不敢吭。 这么多人来哭穷,就没听说有谁成功过。 他自己也亲自领教了六公主的嘴皮子功夫,不太敢说话,怕被怼。 之前他还想过让虞婔将棉衣交给兵部来分配,或者就一部分也可以啊! 都已经是成品了,他也不可能从中捞好处,就想着唐城吃肉,其他地区也能喝口汤。 结果被虞婔给怼得差点自闭了。 也就这远处回帝都城的将军胆子肥,当真就一点儿没想过其他人为什么都没有成功呢?难不成他就能成为特殊的那个吗? 等将军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差不多的车轱辘话,虞婔终于抬了抬眼,开口了:“临海啊,本宫都没有去过,往年的天气怎样?” 临海是最南方,即便是冬天都不用穿棉衣才对。 这是看着有军需,就好像闻着腥的猫,好说歹说都想上来叼一口。 那将军:“往年都还好,就是今年特别冷,很多人没遭遇过,撑不住。” 虞婔:“这么冷的话,海盗怎么了?有没有上岸打过来?” 将军:“倒是没有,可能是太冷了。” 虞婔持续输出:“既然如此,烧着火,烤着不出门不就成了?” “唐城已经战斗中,你拿走了棉衣,是准备让唐城将士们的命换你将士的命?还是想让唐城被大蒲破城?” “本宫好不容易凑集的棉衣,你就这么想分一部分去,莫非是盼着唐城吃败仗?” “你跟大蒲有什么关系?” 兵部尚书眉头狂跳,来了来了,这万能的话语,怼遍所有人无敌手。 平日里呢,军需不够分,都是要争的。 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只有虞婔这里,直接上升到人命和胜败,让人无力反驳,仿佛分一件走都是造成唐城失败的罪魁祸首,谁担得起这黑锅啊? 所以说,上门的人不少,虞婔一次没输过。 那将军腿瞬间软了,“卑职……卑职……” 不是啊,这跟以往为什么不一样? 有军需不该雨露均沾吗? 不该到处分一分吗? 怎么能是全部给了唐城呢? 虞婔冷笑:“你怎么了?平日里就算了,身为将军,不知战事的轻重缓急吗?” “如果唐城真的被破,国破江山还能在?” “是不是平日里把你们养的太好了?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要来争抢?” “本宫没有让你们将东西分给唐城都是好的了,仔细想想这到底合不合理?” 将军忙不迭的点头:“合理合理,公主说得极是。” 他也是昏了头了。 还以为跟以往一样,不要就没有,他也着急啊! 虞婔冷笑的看着兵部尚书:“尚书大人最近是不是胃口重,盐吃多了?” 兵部尚书一个激灵,不是啊,他没说话啊! “公主,这……” 虞婔:“不然怎么这般闲得慌?不想办法多多去筹备军需物资,不考虑怎么合理的分配东西,经常到本宫公主府,是准备蹭饭?” 兵部尚书再度激灵,知道公主是彻底烦了。 “公主喜怒,是臣没做好,确实不该叨扰公主,也是带兵的都心疼自己的兵,一时没缓过来……” 虞婔:“一般人不知道,难道兵部尚书也不知道?” “这位置就那么简单?什么自己的兵,别人的兵,不都是为了乾宇皇朝共同努力?” “面对外敌不想着怎么同心协力的最后敌人,还在这内斗?” “尚书大人,你这样会让本宫觉得这兵部尚书很好做。” 言下之意,别人也就可以做,要不换一个? 兵部尚书冷汗淋漓,谁说六公主是面团软柿子的? 铁核桃都不过如此! 尤其是砸人的时候,躲都躲不掉,还很痛。 虞婔非常烦,“尚书大人,这批棉衣本宫是通过父皇同意的,会全部捐给唐城。” “谁打这个主意,就得好好查查,是不是盼着唐家军战败,跟大蒲有什么关系?” “谁也别想在本宫这里拿走一件,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本宫没空招待你们。” 第一次说得这么明白,虞婔最烦的是,盛昌帝应该是经历了很多这种抢物资的事情,所以有时候干脆就不派发了。 这是什么离奇的想法? 以前没银子时就算了,有银子了干嘛不多做一些? 抱着银子带进皇陵里去吗? 第624章 思想和观念的冲突 盛昌帝根本就不清楚唐城穷成什么样了。 还在考虑各军平衡。 平衡个屁啊,唐城要打仗了,什么物资不紧着来,谁敢哔哔,特么的就是通敌叛国,看不得乾宇和唐家军好行吗? 不识相的,调查一下,一撸到底算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不给唐城调军需。 那可真没有把唐家军的战士们的命当命。 她想方设法的弄一批棉衣过去都容易吗? 居然还默认这些人来争。 若不是盛昌帝默认,这些人敢一次次上门? 之前还顾着一点面子,现在想通了,去特么的面子,她不陪这些政客玩。 觉得在她这里丢面子了,下次有本事出手。 惹毛了她暴躁横推,到时候再来应付天道反噬就行了。 红鲤有些担心:“公主这么不留余地,到时候兵部尚书真的不会使绊子吗?” 虞婔眯了眯眼:“呵呵,尽管来,再不济换一个兵部尚书就是。” “反正这些年这尚书做事,本宫看着就来气。” 跟着盛昌帝走,对盛昌帝很忠诚,根本就不顾大局。 “说不定一撸到底,抄个家还能给边疆战士所有人都人手一件棉衣。” “也就父皇瞻前顾后的,还在玩平衡之道,没银子多抄几个不就行了?猪养得这么肥,都快饿死了不杀吗?” 所以说,她跟盛昌帝的三观真的差别很大。 在盛昌帝看来,边关几十万将士都抵不过这些玩政治的,所以要维持平衡。 然而,在她看来,国库没钱了,这些玩政治的要么提供,要么杀了吃肉,她真的奉行大佬的做法,并且为之不断学习。 或许是包子六公主发火了,还给扣了一个大黑锅。 都怕了,终于没人再来烦她。 因此盛昌帝还招她进宫,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些权衡之术。 乾宇皇朝这么大,边境线很长,到处都需要供应啦啦。 如果专门提供给了唐城,恐怕其他地方会有意见,啦啦。 若是全部都提供,国库那根本撑不住啦啦。 国库今年好不容易有不少进账,但也不能就这么挥霍出去了啦啦。 虞婔安静的听完,就反问了一句:“所以,这就是父皇不给唐城提供任何军需的原因?” 盛昌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虞婔的想法不同,还是没听懂他的话。 “小六啊,你不知道,当年唐家军打去了大蒲王朝的王宫,唐家不缺钱的。” 虞婔:“那都过多少年了?” “当年的唐家早就没血脉了,现在的唐家军能一样?” “在父皇眼里,唐家军二十万将士的命都算什么?” “还是说,父皇到底有什么倚仗,觉得唐城牢不可破?” “难道是用二十万将士的尸体堵死了唐城和边关吗?” 好可笑啊! 养兵有多花钱,皇帝能不清楚? 唐家再有钱,都养了将近两百年了,还能毫无损失吗? 再说了,唐家有银子,凭什么就要耗尽家产来替虞氏死守边疆? 她真的不懂啊! 难道就是她的思维方式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地方吗? 国库收入一大笔,皇帝私库收入还少么? 宁王那批宝贝,还不能支援唐家军一点? 正因为盛昌帝是这种想法,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总以为能在她手里抠一点。 盛昌帝瞬间沉默了,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个孩子。 心虚吗?没有的。 羞愧吗?一点点。 但是,他真的不以为唐家军二十万将士,可以跟江山维稳相比。 因为在他看来,唐城不会破的。 就是唐家二十万大军真的死绝了,大蒲最多捞点好处,他可以另外派人去攻打大蒲的疲惫之师,损失不了太多。 以最小的代价守住江山,他是愿意的。 在盛昌帝看来,江山内部维稳才是大局。 余英:“公主,皇上不是不管的。” “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因为支援唐家军,让其他军区不满,从而闹起来,乾宇内部可就真的大乱了。” “到时候唐家军腹背受敌,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相比盛昌帝,余英这话可就要好听多了。 但是,虞婔深刻感受到了皇权思想和以人为本观念的深刻冲突。 二十万条命,居然都是可以放弃的。 问题是,事情根本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呀! 为什么要放弃? 左右还是上位者觉得不值钱。 甚至不如这些上层建筑的利益。 虞婔闭上眼睛,知道不可能改变这种观念的,说白了,三观不合。 “其他的不说,父皇要怎么管理乾宇那是一个皇帝该做的。” “但儿臣这批棉衣只会捐赠给唐城,其他人都不要想。” “再上门来,真不要怪儿臣直接打出去。” 盛昌帝沉默了。 余英看着虞婔离开,叹气的安慰:“皇上,公主还小呢!” “以前也没接触过,不懂朝堂之事,就像得到喜欢玩具的孩子,想给谁就给谁,看不得其他人沾手。” 盛昌帝举手,阻止了余英继续说下去,轻轻笑了一声:“朕不生气。” “小六确实,还小呢!” “只是突然觉得刚才的小六……竟然有几分像先皇……” 余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盛昌帝在夸奖六公主,还是有了别的想法。 盛昌帝端起茶盏,心情居然有些愉悦:“先皇也是这样的,一旦自己认定了的事就会坚持到底。” “除非有强大的理由能说服,否则,她不会改变想法和主意。” “就是这眼界……确实不太宽,得多练练。” 出门坐上马车,红鲤两只手都还在颤抖,声音不稳:“公主,这……皇上……” 虞婔没说话,一直回到公主府,绷着的脸才缓下来,微微冷笑:“别担心,做给父皇看的而已。” “节约开源?缓解矛盾的办法不是节约,也不是就谁都不给了。” “而是多赚银子,大家都吃肉。” “父皇怕不是忘了,之前冰块的买卖,我拿了足足一百万两的分红。” 想法离奇,国库没银子就算了,可现在盛昌帝和国库都很富有,为何正常军费还不给? 留着能生崽吗? 红梅惊讶:“公主,你要全部用出去?” 虞婔嗤笑:“用啊,怎么不用?” “我正愁没地方花钱,没办法名正言顺的给各部队联系,并且施恩呢!” 第625章 还有花钱补偿的 说着,虞婔将那一百万两银子掏了出来,拍在桌上。 “既然父皇已经搭好了梯子,此时不上什么时候才上。” “东南西北几大区域,加上几支特殊部队,总共也就十多份。” “每部分五万两,要粮食就给粮食,要其他物资就给其他物资,本公主想他们所想,都满足了。” “不要跟唐城的十万两比,因为唐城现在正在经历战斗。” “这点差异都接受不了,那负责人心胸也太狭窄了,该换了。” “对了,多宣传,那就是本公主捐的,这名声我就要了。” 不好意思,她空间里的粮食是最多的。 除了日常种植的,还有之前捡漏收取的。 就供应几大军区一次,毫无压力。 终于有借口洒出去了。 号称低价给出去五万两的粮食,看着不只是五万两,上下一加,他们得到的也没有比唐城少多少。 那是对外,因为外人并不知道她到底送了多少衣服到唐城。 只以为就十万两的棉衣。 所以,虞婔这一波当散财童子,名声大振。 盛昌帝听了都被镇住了,这哪里是搭梯子往上,纯粹就是顺杆儿往上爬,直接窜上天了。 只不过,没人觉得六公主是故意的。 只以为六公主还是心软的,虽然很有原则的没有将送去唐城的东西分给其他部队,但是又过意不去,愣是掏钱给每个区域都补偿了。 看看,居然还有花钱补偿的。 不是没人花钱买名声的,但是一般都针对某一件事,有目的的花钱买名声。 就虞婔这样的,支援范围这么广,要花多少钱先不提,能买不到多少名声真不好说。 五万两的东西,对每个区域的将士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虞婔不给现银,只给东西,不过只送到区域范围,要怎么分配是各大将领自己的事,她不可能插手这么细的。 为了不让人贪了东西,跟随每一批东西都有几个自己人盯着,连同兵部一起派人,力求确实将东西送到了实处。 既然都捐了,这点监督权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说,大家都觉得虞婔这东西是被迫捐的,性价比不高。 也就不觉得虞婔是有目的的买声望。 唯一确定虞婔不安好心,拿钱买名声的只有苏夙。 但是,没人信她的话。 只能看着帝都城内,大家一边同情六公主,一边议论,不知不觉提升了不少六公主的声望。 不管是不是被迫的,又是不是花钱消灾,东西是货真价实的给了,银子是明明白白的花了,那就是一次成功的捐赠。 就连上次在虞婔那儿被怼的临海将军,也带着大约十万两的粮食回去的。 羞愧中带着开心,临海府确实缺粮食。 跟随的近卫还有些奇怪:“将军,这……帝都城的粮食这么便宜的吗?为什么总觉得不只五万两呢?” 将军回头看了一眼,为了押送粮食,兵部出了不少人。 “听说六公主买了低价粮食,所以比平常多。” 知道真相的所有商家眼泪都流了下来。 六公主到底哪来的生意啊! 怎么什么都可以低价? 没他们中间商什么事儿,愣是一文钱没让他们赚。 这就很气。 所以说,虞婔对外是出了大血,实际上是借机清理了不少空间存货,压根儿没怎么花银子。 光明正大的将银子转为暗处,盛昌帝就再没有理由盯着她手里的银子了。 她有种预感,分红的一百万两迟早要给出去。 那还不如自己找机会,随着自己的心意用。 看看,性价比不高,那也是名声。 盛昌帝知道后没有阻止,反而沉默了好久:“所以,这就是小六的办法?” “宁愿自己出血,也要大家都有好处?” “她是不是跟银子有仇啊?” 跟他的决定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就属于没法分,就干脆不给。 而虞婔则是,想方设法都要找来,人人都得一份,皆大欢喜。 余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为六公主理解了,结果是依旧有自己的想法。 “六公主这么一来,卖冰分到的银子可能不剩多少了。” “瞧着,可不就是跟银子有仇么?” 盛昌帝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明白怎么牵扯出这么多事儿来。 早知道……当初那十万两他直接拿了,可能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这样倒是没人觉得虞婔在刷声望,不是逼到这份儿上了吗? 六公主果然还是个孩子,根本抹不开面子。 说的人多了,苏夙在靖王府后院都听到,忍不住跟靖王吐槽虞婔的手段高绝,这是连皇帝都骗过去了,个个觉得她心底善良好。 实际上,虞婔已经发起了攻击,她在参与夺嫡,让靖王好好防着这女人,这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苏夙原本对公主也能参与夺嫡没有太大的概念,毕竟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朝代。 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活得久了才意识到,虞婔真的参与夺嫡竟然是名正言顺的,没法从道德伦理上去指责。 偏偏一个个对十三岁的公主没有太多防备,觉得那就是一个包子,一只小虾米。 迟早要吃大亏的。 苏夙说得语重心长,但是靖王对她连最后的体面都不存在了,根本不可能信她的。 苏夙见了更生气。 以往都是别人哄着她,好不容易拉下脸来哄靖王,却不知道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系统给她打好了基础的,依旧越来越坏。 结果靖王还不信。 通常发生这种事,苏夙就止不住自己的脾气,试图骂醒,或者反向刺激,让人想通似的。 这是一种本能。 于是苏夙说得很难听,诸如到时候吃亏了,不要在她面前哭之类的云云,只会让靖王越来越不耐烦。 靖王甚至都深深的怀疑:“你真的是县令之女吗?莫非你父亲的职位是买来的?否则,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没有证据,无端说别人就算了,还要他豁出去,掀老底去对付六公主? 真是不是来害他的吗? 想都不可能,他虽然积蓄了一部分力量,怎么可能因为苏夙一句话就全部掀老底了? 手下都不服! 说不通就骂,骂不醒就威胁,威胁不听就讽刺,践踏所有能践踏的东西,毫不顾忌,这跟撒泼打滚有什么区别? 没躺在地上就比较高级吗? 第626章 差点被噎死 靖王这话将苏夙又起了个半死,字面上意思的那种半死。 好悬没晕过去,但是面色如纸,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靖王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淡定的看着她。 看得苏夙无比心凉。 最终还是靖王让人将苏夙送回院落,贴身大丫鬟去叫的府医。 苏夙一边难受一边迷茫,虽然已经跟靖王撕破脸了,但是看见靖王这副模样,依旧心寒得很,她真的要继续下去了? 这个男人真的会给她想要的吗? 如果得不到,系统醒不来,她就没有以后了,无法再去别的世界了。 那种头顶上悬着利剑的紧迫感,让她不能像以前那么潇洒和不在乎了,很多事情都锱铢必究起来。 将苏夙打发走,靖王就将她和她的话抛在脑后了。 反而跟谋士幕僚捞起虞婔,言语间还多了一丝佩服。 说什么故意谋取声望的。 谁花一百多万两银子来谋取这样的声望啊?性价比不高的好不好? 虞婔的日子本身没那么好过,能拿出一百多万两,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谁这么舍己为人到这种地步呢? 没人知道,虞婔的银子根本没花出去,军需中除了兵器,她空间里都存了不少,这次直接拿出来用的。 但兵器,还不是她能碰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答应。 但凡想拿点东西也不至于在这方面为难她,没有提过分的要求。 当然,虞婔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掩盖了宁王很多问题。 还没安静多久,宁王以为没人注意他了,又要出手了。 一来,纳吉宴在天牢里呆着难受,不断的传递消息催促宁王。 这消息渠道还是当初宁王探监审问的时候留给他的呢,想着到时候里应外合,方便行动。 结果是方便了纳吉宴催促。 二来,宁王失去了一大批宝贝,心梗得很,不搞点儿事情出来,他真怕自己发疯。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转移注意,搞别人去。 所以宁王继续准备着营救纳吉宴的计划。 并且派人在外面大肆宣扬虞婔的捐赠功劳,想要旁人都注意六公主去,别盯着他。 虞婔知道,但是没有阻止,她确实拿了那么多物资出去,该宣扬的,免得别人冒领了,削弱了她该得的声望。 宁王这么做,正中她下怀。 正好她的人就可以少做一些了,真真假假的,更能混淆视听。 盛昌帝也默认了,还顺水推舟了一把。 宁王那边,他的人死死盯着就好。 然而,再热闹的事,说得多了也不新鲜,不过三日的功夫,八卦就开始覆盖了。 原本唐城那批棉衣已经做完了,某天晚上,小鹰带着虞婔亲自跑了一趟,极速送到了之前去过的山庄内。 然后传信给杜涓,让她算着时间去拿。 另外,随着棉衣放进去的,还有部分粮食。 让杜涓跟唐家几大将军都三缄其口,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另外非要说的话,自己找理由。 至于虞婔做了什么,唐家几人知道就行了,以后也可以说了,就现在不能。 说了,只要虞婔不认,也照样没什么用,害不到她的。 然而,之后又有军区想要棉衣,毕竟棉花难弄,比粮食更难,所以更希望有棉衣。 虞婔就继续给庄子的农户发了任务,大家熟门熟路的,该怎么做都知道。 只不过,这次虞婔主动往外村发了一些读书名额,但是就不是一百件一个名额了,而是五百件。 外村的,和自己人,当然不一样啊! 当然,本村名额有多的,可以抵消一百件,转给外村的人。 就像之前那个李婶子一家,五个儿子,六个名额,原本就想着能不能给嫂子家,现在就可以补齐四百件棉衣,然后将名额给嫂子家的孩子。 李婶子收到消息,连夜的不顾风雪就回了娘家一趟,将娘和嫂子们,侄女们接了回来,一边猫冬一边赶工,务必要将这个名额给拿回去。 这次的棉衣看起来不比上次多,但是要棉衣的军区比较多,所以总数其实比唐城多的。 但是这账目不会给外人看,需要加紧才能抢到更多的衣服制作。 一个个卯足了劲加班加点,累是累了点,但是精神上亢奋啊! 一晃悠,直接进入腊月,过了腊八就是小年了都没感觉。 当然,此时此刻,虞婔还在统计棉衣的数量,让孙芙去筹备原材料。 孙芙看了看:“这麻布还行,存货都用了,现织也来得及,织麻布的原材料也不缺。” “就是这棉花……很难啊!” 虞婔:“老地方,其他东西准备好了,你去取便是了。” 她空间里规划好的土地,已经种了一茬又一茬,棉花不缺的。 为了让种植的东西不异于现实,虞婔将种植外用东西的区域的灵气都抽取了,维持着和外界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成熟度,那是土地特性。 尽管还是比外界的好很多,但至少不会离谱了。 何况,去了棉籽的棉花,最多觉得质量好,已经看不出异常。 孙芙皱了皱眉:“只是唐城一地还好说,别人不知道具体数量,可现在……再出现这么多,公主想要怎么说了没?” “皇上那边如何解释?” 数量过了,哪怕盛昌帝不知道具体的,也应该要怀疑了! 虞婔点头:“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然后,瑞光寺的住持大师愁了。 他才知道,背锅不容易,天降功劳更不容易。 因为盛昌帝已经派人来问了,瑞光寺怎么那么多棉花,那么多粮食呢?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怎么就突然卖给了六公主? 住持抓了抓光头,拉了同辈分的长老一起想办法,才将这事儿给抹平了。 虚净长老很是无语:“当初那小人儿,这么能耐呢?” “难怪当初师兄那么看好她。” 虚空有点虚弱的笑了笑:“哎,阿弥陀佛。” 虚净:“师兄能不能跟公主商量一下?这功劳太大了,我们和尚也顶不住啊!” “要不提前点商量?” 虚空:“……”他也差点被噎死。 皇宫内,盛昌帝收到消息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毕竟瑞光寺存在这么多年了,在很多人心里就是乾宇的国寺,这点家底也确实有的。 第627章 可惜就这么一次 余英很唏嘘:“原来如此,瑞光寺这次倒是帮公主大忙了。” “瑞光寺有好几座山的田地产业,加上香火,居然囤了那么多粮食。” 虞婔若是在这儿一定沉默,可不就是帮了大忙了吗? 别人捞功劳,她好像都在甩功劳。 盛昌帝点头:“当年瑞光寺的住持和开国先皇交情莫逆,得了棉花的种植倒是不稀奇。” “也不知道种在哪儿的,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竟然有这么多。” “瑞光寺的大师还是很心系天下的,这次能低价给六公主,也是一番心意。”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就这么一次。 这法子是不可复制的,不然军需都这么压低成本弄,还有那群蛀虫什么事儿? 为此,盛昌帝还让人给瑞光寺送去嘉奖,住持虚空接旨的手都在抖。 他们出家人最注重实际了,不打妄语,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大功劳……算了,全寺都多做一个月的早课,多念念心经。 “阿弥陀佛……” 这事儿隐约有一些传言,但是瑞光寺低调得很,一个字不对外透露,还隐约煽动舆论关注其他事,半天就揭过去了。 孙芙听了之后都沉默了,公主的办法就是这个? 还真是……无懈可击。 瑞光寺的盘子大啊,除了自己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资源,还有香火,以及全乾宇的寺庙每年的进贡。 那可真是家财万贯都不为过。 旁人也只看到瑞光寺的收入,哪里清楚他们的支出? 敢说瑞光寺没有那么多粮食吗? 不能啊! 至于棉花,不是在帝都城种的,在很远的地方,秘密的产业,谁还要去查吗? 说了是瑞光寺的秘密。 再说了,瑞光寺这么多年没有往外卖,各大商家就偷着乐! 惹毛了以后往外便宜卖,他们的棉花就赚不了现在这么多了。 所以,知道是瑞光寺在支援六公主又如何? 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闹,就盼着瑞光寺以后还是继续囤着,不要拿出来惊扰市场。 唯独几位皇子和一些卫道士不满,为什么瑞光寺就低价卖给六公主?怎么不低价卖给他们? 瑞光寺曰:“曾经六公主在这吃斋念佛九九八十一天,没有任何差错。” “并且,为了这些东西,六公主在佛前跪求了七天七夜,如此诚心,又保证了将东西落到实处,他们再不同意,是不是很冷血?” “将来怎么普度众人?” 啊?跪求了七天七夜?这么狠的吗? 什么时候啊? 仔细一查,还真是,六公主之前在下雪之后确实在瑞光寺住了十天。 难道那么早的时候,六公主就打算收集东西支援唐家军了吗? 只不过,那个村子的不义之财让她找到了好的理由? 现在再看,曾经的不合时宜都成了功劳,让人挑不出错来。 管他们怎么猜测呢? 反正虞婔当初确实早已经开始做棉衣,有了捐赠的想法。 所以特意在瑞光寺去住了十天,安排好了一切。 原本,还在找合适的借口。 宁王那个村子,纯粹是撞上来的。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虞婔是抓紧机会将计划施行了下去。 只是没想到效果这般好,光明正大扩大了援助范围。 总之,东西送了,理由也找了,瑞光寺被迫承受了好大一部分功劳和非议,腰都给压弯了一些。 整件事情可总算是结束了。 唯有虞婔手下的农户和做工的人乐呵呵。 比如做衣服的。 再比如,采麻织布的。 这种工作一般都在家里做,还是往年的闲散人员在赚钱。 家庭收入多了,这个年就好过了。 这可羡慕死了其他村子。 毕竟,能搭着得点好处是少数,多数并没有门路。 这些庄子对虞婔的拥护是显而易见的,谁要敢在这种地方说一句六公主不好,很可能会被群殴的。 所以虞婔也不是没花钱,花的那点银子都在工钱上。 虞婔在盛昌帝那儿,属于掏空家底的了。 将任务分下去,让家里的女儿女孩能多赚点银子过年,虞婔觉得心下舒坦。 暗地里也在关注着宁王,看他什么时候出手。 同时也发现了苏夙的处境特别不好,这人迷茫得好像就没有了方向,好似要放弃抵抗了。 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破局才好。 那可不行啊,这么一把好刀,怎么能让它废了呢? 没有对靖王造成重创,那是不行的。 于是,虞婔决定帮苏夙一把。 当然咯,这就不能田甜出面了,毕竟田甜是王妃的人。 靖王府,也不只田甜一个人。 因此,苏夙院子里一个粗使丫鬟,在教养嬷嬷疏忽,丫鬟偷懒,苏夙落单时,找上了坐在窗前自怨自艾的苏庶妃。 粗使丫鬟也没有多说,只是在窗前经过时,提醒苏夙注意她的药。 状是怕别人发现,立刻跑远了。 苏夙如遭雷击,虽然很不愿意相信这么一个丫鬟的随口一句话,但是,她现在的身体什么情况,多少有点感觉。 之前只以为是身体越来越虚弱,是后遗症太严重了。 加上她的身份没有特别的进展,挽回不了的状态。 如今得了提醒,才发现一切都不对劲,可能还有外部的原因。 那些药……没效果? 等晚上,大丫鬟再端来药,苏夙看似喝了,实际上倒进了系统背包里。 接连几日都没有找到机会去见一见那个提醒她的丫鬟,苏夙有些焦虑,但是,感觉身体反而更好一些了,就确信药真的有问题。 这日,主动甩开身边的人,苏夙在回廊上碰见了那丫鬟,立刻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丫鬟为难:“庶妃娘娘,奴婢也是偶尔发现的,娘娘的药渣里,有两味药是有冲突的,虽然份量很少,但是整副药就没什么疗效了。” “想来,庶妃娘娘被小人陷害了。” 苏夙:“你懂药理?” 丫鬟:“就一点点,以前在太医院做了一年的熬药宫女,后来得罪了人,就被罚了,之后才被挑来靖王府。” 这些都是真实的经历,谁去查都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无辜被牵连到被罚之后就要死了,是六公主让人来救了她的命。 虽然她也知道六公主这是故意施恩,要收买她的。 但……救了她的命是事实。 第628章 太大方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如果没有这次的故意施恩,她就真的死了,知恩图报有什么错呢? 这条命就是六公主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再说了,六公主根本没让她做什么坏事,最多偶尔传递一下消息,其他多余的都没做。 苏夙眼睛一亮:“本庶妃让你做大丫鬟如何?之后的药,你帮本庶妃看着,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丫鬟连忙行礼,低头说道:“庶妃娘娘三思,奴婢肯定想做大丫鬟。” “但是,庶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位置满了,如果突然提奴婢,肯定会被旁人盯着的。” “还不如就这样,发现什么定然给庶妃娘娘汇报。” “只需要庶妃娘娘以后给奴婢汇报的机会,不被人防备着,才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苏夙皱眉,觉得也是这么一个理。 连忙摘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好,这次记你一大功,下次发现什么,记得来汇报。” 丫鬟表现得很欣喜,快速将金镯子给藏进了衣袖里。 暗中打算,立刻让拖自己人带出去熔了,那才是自己的。 不然,改天苏夙和别人就说她偷的,可就百口莫辩了。 六公主可说了,这种赏赐都是自己的,不必上交。 苏夙满意的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药出了问题,那么靖王对她的保护是真的收回去了。 这个狗男人,渣得她都叹为观止。 那么,靖王府对她来说,很危险,而是成了牢笼,她想逃都出不去。 看了看回廊外的雪景,觉得冷意已经侵入骨髓,蔓延到四肢百骸。 后宅大院,果然是吃人的地方。 以前……她是受宠的那个,是能任性和为所欲为,看见别人遭殃的那个,从未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此时此刻,才知道深陷其中的女人有多么绝望,多么求助无门。 “本庶妃……”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突然好害怕,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啊! 重新获取靖王的爱肯定行不通了,她另寻出路才行。 脑子一片浆糊,忍不住病急乱投医:“你说,本庶妃想要的,谁才能给呢?靖王还不敢拦着?” 丫鬟眼睛冒出两团精光,她还在想怎么说起这话题呢,没想到苏夙自己就提到了。 “什么?靖王不敢拦着?那肯定是皇上啊!” 说着,好似无心的,低头按拿着金镯子财迷的咬了咬。 苏夙心口一紧,猛然回头,就见丫鬟偷偷的咬镯子,兴奋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这样子的确不像精明到故意说的。 皇上? 对啊,皇后和靖王对她忽悠,一拖再拖。 可只要皇上封她为侧妃,谁敢说什么? 然而,皇上岂是那么好说服的? “可要怎么才能打动皇上呢?” 丫鬟将金镯子塞进衣袖里,“皇上啊!” 苏夙:“……”不由得暗骂这丫鬟居然这般财迷,幸好没提为大丫鬟,否则看着就来气。 但还是褪下另一只手的玉镯子,“说说看?若是成功了,本庶妃还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能用好东西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穿越的世界多了,她可能唯一学到的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 只要能办好事,让她破局。 丫鬟眼睛都睁大了,这苏庶妃好大方啊! 然后瞬间升起一丝危机感,赏这么多,不会是想事后灭口,将东西拿回去! 嗯,待会儿要传信给六公主,等事情办妥了,她就要离开靖王府。 再让六公主派她到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若是死在靖王府,她可就没机会给六公主继续办事了。 当然,首饰换成银子,她也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做事归做事,享受生活归享受,不冲突。 苏夙一边唾弃丫鬟的贪财,一边着急的想得到答案。 这人在宫中待过不短的时间,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她确实不在乎这些东西,也没想到灭口,觉得这丫鬟反而好用。 倒是没想到太大方了也是一种错。 丫鬟摸了摸碧玉手镯,瞥着苏夙的表情,见好便收的说道:“这也很简单啊!给皇上想要的不就行了?” 苏夙:“……”感觉被骗了,这不是废话吗? 可皇上都是一国之君了,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还得她来给? 丫鬟继续说道:“皇上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有些东西也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特别是对江山社稷有用的,也无能为力啊!” 江山社稷?苏夙原本不以为然,此时脑中闪过什么,并且拼命的抓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苏夙说道:“行,你先去做事,别让人发现了。” “下次本庶妃有事再找你,放心,一定赏你好东西。” 丫鬟:“……”还有? 啧,恐怖哦! 这是吊着她留下来,最后没用了才灭口吗? 哼,这事儿差不多了,她觉得已经够了。 一旦苏庶妃搭上了皇上,还能有她什么事儿? 至于靖王庶妃,为什么要去越过靖王去搭皇上,那不是她一个小宫女能管能好奇的,她不想知道。 等苏夙着急的离开后,丫鬟连忙起身,提着裙子就跑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的给六公主的人传了信,然后开始收拾东西,等能走了,她立刻就走。 苏夙已经想到了,之前用来刺杀过六公主的爆裂箭。 她不知道盛昌帝也需要治愈符,就只想到盛昌帝发现,又一直没找到的箭矢。 何况,就算苏夙知道盛昌帝要治愈符,她也不敢给。 潜意识中,她也知道盛昌帝不像靖王和皇后那么好忽悠。 若是她拿不出来了,很可能没机会遭遇这样的慢性手段,而是当场没。 箭矢,是她唯一谈判的手段。 第二天,那丫鬟被人发现在水井中,报告给苏夙,死了一个粗使丫鬟。 苏夙表面没当回事儿,暗地里却震惊无比,更是涌起了很多的恐惧。 在这个靖王府,她是有多不安全? 必须要快些寻找出路了,绝对不能迟疑。 否则,她能不能活着醒过来都不一定知道。 苏夙没将那丫鬟当回事儿,自然不会去看一眼。 天气虽然超冷的,但是水井并不容易冻上。 没有任何人在意,那丫鬟就被当成死尸扔到了乱葬岗。 无人发现,扔尸体的人刚走,那丫鬟的尸体就不见了。 第629章 擎天镖局 没过几日,那丫鬟出现在了之前那个偏远的村庄里。 还是新上任的庄头。 丫鬟拿着金手镯,玉手镯换来的银子,美滋滋的郭奇了自己的好日子。 顺带才将齐王府的这庄子给一点点捋顺了。 “那丫鬟到哪里都会好好过日子的,不会亏待自己的,公主就放心!”红鲤汇报了一下,庄子换庄头,竟然没有引起任何的村民不满。 毕竟村民们在之前的庄头处可没少得好处。 陡然换一个庄头,肯定会有冲突和不甘的。 一切料想的事没发生,那就是丫鬟的本事。 虞婔轻笑:“这生活态度是真的不错,挺潇洒的。” “她倒也真是信得过我,还真敢跳井啊!这天气……” 不被淹死都可能冻死。 被人信任,也是很沉重的。 幸好人没事。 红鲤嘿嘿一笑:“公主也不用太在意,那丫鬟豁达得很,她总说自己早就该死了,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多出来的。” “如果真的不小心死了,那也不亏。” “就是告诉我们的人,她那点家底不能便宜了别人,一定要拿回来。” 说着,拿出了苏夙赏给丫鬟的金镯子和玉镯子。 “公主,两样东西都按照市价给了她银子,然而,她只拿了八成,说是去当铺也就有一两成,能给出价值的三成,都是当铺老板心善了。” “卖给首饰店,也最多五成,她拿八成已经很多了,而且,她觉得太多了,怕自己守不住,我也就没劝。”红鲤仔细的说着。 虞婔挑眉,拿起镯子看了看。 不只是玉镯,就连金镯子都出自皇家工匠之手,赐给靖王可是有记录的。 靖王送给苏夙,可能也有地方记载,说得过去。 可苏夙赏给一个“死去”的丫鬟,嘿嘿,谁知道? 既然没人知道,这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可操作性很多。 虞婔笑了一声,将两个手镯放好,万一将来有需要呢? 就连丫鬟死得这么快,也是算计的一环,让苏夙无法安宁,更及时的行动。 物证这种东西自然越多越好。 主要二公主下手太不着痕迹了,总想慢慢弄死苏夙。 若是不刺激苏夙一下,真怕她突然死在二公主的手段下,可就没机会搞事儿了。 摆脱了她,靖王才更难对付。 所以,她很需要苏夙这个搅屎棍,暂时就别死了! 再说了,盛昌帝很想要苏夙那个爆裂箭,这倒是一个机会。 之前工部的确有不小的进展,但是弄出了一些地雷的感觉,暂时还无法缩小到藏进箭支里。 准确的说,不是无法藏进去,而是火药配比还不对,无法做到苏夙之前用来刺杀她的那种庞大威力。 见识过那种威力过后,一般般的,不说炸死人了,就是炸伤都难的那种,是无法让盛昌帝满意的。 若是苏夙能交出一根实物来,工部的匠人应该很快就会突破。 是武器方面进的一大步。 至于苏夙会不会在盛昌帝面前嚼舌根,说她什么坏话? 那是苏夙刚出现在帝都城就做好的准备。 现在才出现,已经晚了很多,没带怕的。 丫鬟的挑拨计划,因为她死得太快太及时,吓得苏夙睡觉都不敢睡死了,已经暗中计划起来。 另外一边,虞婔公主府难得又来了客人。 是萧景。 因为在外人眼里,他俩没什么交情的,所以萧景请了虞浅做牵线人,一起来到公主府。 会客的院子正厅,摆设典雅高贵,很多不起眼的小东西,毫不出格,却让人觉得无比舒服。 茶香萦绕,火盆带着无限的温暖,让来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 虞婔进门之后,一眼看见了几个陌生的糙汉,穿着不算特别华丽,却很适合赶路,还有些风尘仆仆的,看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依旧掩饰不住从里到外透着的疲惫。 虞婔瞬间明白,是这几个人要见她,走了萧景的路子。 毕竟,萧景要见她,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坐,几位好像远道而来的样子,可是有什么急事?” 几位莽汉讪讪的一笑,齐齐看向了萧景。 萧景一口茶差点呛到自己,连忙放下:“回禀公主,这些是擎天镖局的人。” 指了指前面看起来最瘦弱,最年轻的,大约二十几岁的青年:“这位是擎天镖局的少东家,江暑。” 被点到的江暑连忙行了个礼。 主要他身边的人块头比较大,才显得他瘦弱。 实际上跟普通人比起来,江暑也是要强壮一圈的。 站在萧景身边,都要大一号的错觉。 虞婔:“……”这镖局名字倒是挺惊人的。 “请坐!” “可是有什么事?运送物资的任务有人接了,目前没有办法另派。” 她还以为镖局是为了各大军区的物资运送任务来的。 看在萧景的面子上,她多说两句。 不过,萧景应该明白啊,军需物资可都是军队运送,不可能分给镖局的。 除非军队实在忙不过来,才可能酌情考虑。 萧景叹了一声:“不是这事儿,他们是为了那个恶人村的东西而来。” 虞婔愣住了,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虞浅在一旁慢慢的喝着茶,也不打扰。 她就是这一趟行动最大的挡箭牌。 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 萧景:“擎天镖局在那边的路上,失去过好几次重要货物。” “现在看来,都是被恶人村的人给抢去了。”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是为了来追回那些货物的,主要是有一次,擎天镖局已经去世的老东家有一枚私章也被抢了。” “这是老东家给后辈留下的遗产,存在了永川银号。” “没有这枚私章,不仅是老东家的东西取不出来,还有擎天镖局大部分家底也取不出来。” “所以说……” 虞婔恍然:“所以,你们在找那枚私章?” 永川银号?那就是永川商会的钱庄? 永川这个名字可在她面前挂了号的,貌似跟宫内毒器皿有关,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可不能便宜商会。 这确实是人家的东西,虞婔倒是没想过要占有。 第630章 刑部没那财运 江暑脸颊有些发烧:“公主殿下,说起来,这事儿是擎天镖局技不如人,这么来找回确实有些厚脸皮了。” “草民祖父因为那次的镖,直接仙逝,私章就下落不明。” “然而,擎天镖局大部分公中财产也是放在永川商会的,没有私章,商会的负责人一推四五六,想来是要私吞了。” “擎天镖局因为账面周转不灵,无法养活太多人,生意越发做不下去了。” “这些年一直熬着,熬到前些日子听说恶人村的人被解决了,这才赶着回了帝都,想找找那私章还在不在?” “若是还在,擎天镖局愿意用祖父私存的遗产交换,还请公主……思量思量。” 虞婔怔愣片刻,啥?要将遗产送来交换? 这么大方的吗? 擎天镖局那些年是真的厉害,不管江湖还是朝廷,人人都会给三分薄面。 也就恶人村暗中混不吝的,仗着来无影去无踪,又有宁王帮忙才敢抢擎天镖局,估计干一票会有很长时间不敢冒头。 可厉害时期的擎天镖局走的镖价值不菲,开张就能吃个胖子那种了。 怪不得虞浅随便收一收,都有三十多万两的现银呢! 虞婔没拒绝,也没急着答应,看向萧景:“萧大人觉得,东西在本宫这里?” 萧景老实的交代:“曾经查案的时候,臣曾经受过擎天镖局当家的的恩惠,所以这次就帮忙找了找。” “根据那些恶人的证词,这种东西是不会上缴的,一般会分一分自己人拿了。” “具体谁拿了,他们没有印象。” “对于私章这种东西,就算不懂价值,也一定会收好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成为救命的信物,加上私章的材质也之前,所以不会扔掉。” “最终判定,不是在刑部那批东西里面,就是在公主这边。” “刑部那边已经让人仔细找过了,并没有,所以才想来看看公主这边。” 虞婔终于明白,忍不住调侃:“这么说,若是在刑部那边找到了,这遗产就给刑部了?” 擎天镖局确实是这几天才没落的,突然就遭遇了资金问题。 鼎盛了很多年,只怕这公账存的东西价值惊人。 只要能将东西取出来,就能重新将擎天镖局盘活了,就算恢复不到曾经的繁华,也不会继续落败下去,慢慢恢复便是了。 江暑心下一咯嗒,有些害怕回答。 倒是萧景不甚在意的说道:“事实证明,刑部没那财运。” 虞婔点头:“擎天镖局这是……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一般来说,银号钱庄这么多,不是都会存点吗?” 江暑战战兢兢:“回公主,擎天镖局和永川商会合作了很多年,曾经大部分生意都是永川商会提供的。” “永川开银号的时候,擎天镖局也是为了支持当时的朋友,才会将东西都悉数存了进去。” “之后永川银号在乾宇皇朝各地开花,就许诺了擎天镖局异地提取银子的功能,这大大方便外出和走镖。” “然后就越存越多,草民等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失去了私印,永川商会竟然翻脸不认人,就说只认凭证了。” “这才……唉……” 商场之上,哪有永远的朋友。 擎天镖局公账加一些私账所积累的财富迷人眼。 不仅仅是永川商会,恐怕永川银号那个负责人也想吃口肉。 虞婔恍然,这是先给予了方便,然后关键时刻捅一刀? 所谓的异地提取银子,有帝都城的公账私账抵押着,害怕擎天镖局不还嘛? 保障足足的。 “原来如此,行,本宫找找,你们三日之后再来。” 见江暑还想说什么,虞婔补充道:“放心,有萧大人在,有荣熙郡主在,本宫还不至于贪了你们的东西。” “至于你们老爷子的遗产,自然是为了留给后人的,本宫也不全要。” “给本宫三分之一,让你们吃下这教训,另外……本宫有个要求。” 江暑诧异,他还以为要增加筹码呢,居然主动少要了? 还只要了三分之一? 他怀疑公主并不知道老爷子的遗产到底有多少。 “还请公主直言。” 虞婔喝了口茶:“有一件案子,可能跟永川商会有关,但是商会排外……” 未尽之言顿了顿,江暑秒懂:“公主放心,有需要擎天镖局配合的,定然全力以赴。” “就算公主这里也没有找到私章,擎天镖局也配合。” 废话,这就等于拿着官方牌子报复永川商会了。 怎么可能不同意? 若是知道有这样的好事,不为了家产也要跪求上门。 “只是擎天镖局和永川商会闹翻了多年,关系进入了冰点,有些东西若是这些年变了,擎天镖局可能也无法知道,还请公主……给与时间让镖局查一查。” 虞婔:“……”她以为是要说请原谅,没想到是给时间查? 擎天镖局还挺实在的呢! 看来,为了报复永川商会,擎天镖局憋到了今天,也实在忍不住了,一见有了机会,直接扑了上去。 “可以,配合就行了,会有人来找你们询问情况,制定计划的。” “就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宣扬。” 毒器皿的事好不容易才压了下来,暗中调查可以,再掀起浪花唯恐节外生更多的枝。 江暑恭恭敬敬的行礼,等离开公主府还有些恍惚。 “少主,真的能找到吗?”跟随的人有些难以置信,本来都不抱希望了:“公主真的不会……” 江暑连忙打断:“不会。” “六公主若是见钱眼开,自私占有就不必跟我说这么多,还针对永川商会提出了合作。” “再说了,六公主心软撒钱的事儿我们在路上就听说了,就做不出私吞的事情来。” “否则,我们要全给的,她何必降到三分之一?” 真的要私吞,压根儿不必讨价还价的。 江暑甚至觉得,六公主要不是不想让外人说白帮忙,怕有什么麻烦上身,可能三分之一的酬劳都未必想要。 安静了好一会儿,气氛松快了很多。 江暑突然说道:“曾经我以为,视金钱如粪土只是一句警世名言,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做得到。” 第631章 有人眼红有人馋 若是知道江暑这般夸赞,虞婔一定会否认三连的。 她不是,她没有,她很爱财。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天天都能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钱能填满她庞大的空间。 只不过,她有底线,有原则。 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至于不要脸的去抢。 私章就标明了东西是擎天镖局的,她压根儿没想过能私吞。 江暑等人离开了,萧景和虞浅以帮忙找私章为由暂时留了下来。 等大厅内没有了外人,萧景的表情严肃了下来。 虞婔挑眉:“还有事?” 萧景:“找这东西才是顺带的,公主可知道推出去三分之二的遗产,那等于多少东西?” 虞婔:“嗯……恐怕是不少。” “所谓的老爷子的遗产,可能不只老爷子的,而是祖祖辈辈,积累多少年的!” 一旦找到私章,擎天镖局不可能还将东西留在永川银号,肯定会全部取出来,跟永川银号一刀两断。 而曾经有永川银号的便利,擎天镖局月账年账都是用了才去取的,一点点的在里面累积起来。 她可以想象,那所谓的遗产定然是一大笔。 而好些从祖祖辈辈就存进去的,很可能一直没能取出来过。 财富,是积累起来的。 可那又如何? 说到底是人家的啊! 她还有不计其数的宝箱没清理呢,还有很多别人“寄存”的银子。 萧景意味深长:“是啊,所以,像这次这样的支援,恐怕不知道能做多少次了。” “到时候,各地军队都不再拖欠军饷。”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她是没敢去看军队那边的烂账,她知道拖延了很多。 但是盛昌帝现在,明明很有钱。 “呵呵,看你对擎天镖局很熟悉,怎么?擎天镖局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坏事?需要抄家灭族的那种?” 萧景一噎:“倒也没有,擎天镖局这么多年,算是很正直的了。” “水至清则无鱼,做镖局这一行的,不可能完全清清白白。” “不过,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讲义气,正派人士。” 虞婔纳闷:“跟永川商会有密切合作的人,真的没有问题?” “你知道俞勤在查的案子,那些有毒的器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算算时间,擎天镖局还在给永川商会搞运输呢!” 永川银号只是永川商会旗下的钱庄,擎天镖局只是将财产存在银号里,真正有来往,密切合作的可是永川商会。 那些毒器皿,几乎不可能是在帝都和帝都附近制作的,那必然有运输的过程。 擎天镖局就算是不知情,难道也完全没沾染? 萧景:“永川可是乾宇的十大商会,合作的镖局不可能只有擎天镖局的。” “而且为了维护名声,表面跟一些仁义组织合作那是很正常的。” 虞婔:“你的意思是,擎天镖局就是永川商会放在明面上给大家看的一张正直的牌?” 虞浅缓缓的插嘴:“我也听说过,这势力多了就有竞争,大家都是拼实力赚钱,凭什么就擎天镖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对!” “加上擎天镖局的家产丰厚,有人眼红,有人馋。” “一拍即合,有人故意透露了擎天镖局一趟重要镖的信息,还用各种理由绊住了镖局的众多高手。” “价值不菲,高手少,这才引来了恶人村的那些人。” 萧景点头,补充说道:“就算没有恶人村,也会有其他人盯上擎天镖局的那趟镖。” 虞婔诧异,突然觉得虞浅也吃了好多瓜,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 “这么说,私章真的在那些恶人手里?” “明知道是擎天镖局的镖,发现私章,不是会去取东西吗?” “更或者,永川商会是不是内部已经吞了?” 萧景摇头:“擎天镖局也不是傻的,后来发现不对,就一直盯着永川银号,这么多年,他们就算想私吞,也暂时没机会。” 虞浅:“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永川银号存放东西的安全了。” “重要东西都是用铁水浇灌的暗室,私章是凭证,也是钥匙。” “永川银号就算想破掉铁墙暗室将东西拿出来,不可能瞒得过擎天镖局的人。” “如果得到了私章,直接用钥匙打开,东西要搬走也不可能避开擎天镖局的盯梢。” “而钥匙是有次数限制的,就看当初是如何设定的,用完了次数,是需要更换的。” “据说当时那个老爷子的私章钥匙,只剩下三次机会就要换了。” “每次更换,是顾客自己设定的,永川银号插不了手,总之,在三次打开暗室的机会中,得避开擎天镖局的耳目是拿不出太多东西的。” “所以,要么绝大部分东西还在银号里,要么,永川银号也没有得到钥匙,江家才愿意付出代价来寻找。” 若是能找到,就是擎天镖局复起的机会,若是找不到,不过维持现状。 如今跟六公主搭上线,或许可以合作一下报复永川商会,擎天镖局已经赚了。 虞婔点头:“行,既然没有大错,也还算正直,那也不至于抄家啊!” “人家的遗产,拿走三分之一已经很多了,还不至于全要。” “而且,他们和永川商会合作这么多年,多少知道一些,应该能给俞勤提供不少线索。” “毒器皿一案,就是隐藏的毒瘤,一直查不明白,我这颗心也不太安稳。” “擎天镖局的事就这样,你之前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萧景神情再次严肃了起来:“是那个姓薛的女人,公主还记得么?” 虞婔点头,经历那么炸裂,忘不了的:“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萧景:“她一开始装疯,想要逃避罪孽,之后发现进了天牢,吓得不装疯卖傻了,又开始胡言乱语。” “还说周慈蝶根本就没有死,为何身为当事人,她就可以逃脱律法,改头换面的生活着。” 虞婔:“周慈蝶?” 虞浅解释:“就是那个当初的帝都第一没人,薛呈‘强迫’的那个儿媳妇。” 虞婔:“……你觉得是风言风语,还是真的?” 萧景:“我觉得,八成是真的。” “当初我看卷宗的时候,就觉得这案件很蹊跷,作为案件主要人物之一,卷宗里的周慈蝶却很少被提到。” “只有基本的家族信息,可一些众所周知的消息。” 第632章 才貌兼得 “隐私和一些更重要的案件相关消息却半点没提到。”萧景缓缓的说道:“最重要的是,其他人都是充军的充军,进教坊司的进教坊司。” “只有周慈蝶是一杯毒酒。” “午时一刻喝下毒酒,两刻都不到就入殓葬入了乱葬岗。” 虞婔:“乱葬岗?” 周慈蝶是表面的当事人之一,被认为是罪魁祸首,直接赐死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喝下毒酒到下葬,未免也太快了。 “她娘家呢?” 能成为帝都第一美人,家世再差也是有的,难不成娘家死绝了? 虞浅:“没有任何动静,事情发生后还跟周慈蝶断绝了关系。” “说周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萧景补充:“我查过当时给周慈蝶喝的毒酒,起效没那么快的。” “按照这个时间点,入棺的时候,周慈蝶恐怕都还活着。” “最重要的是,这毒的解药并不难配……” “再加上乱葬岗到处都是坟墓和尸体,已经没人记得周慈蝶被葬在何处了。” 说明开棺验尸都没法做。 虞婔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呢?不管周慈蝶是不是还活着,当初她和薛呈的事情不是被冤枉的吗?” “她背了这么大一口锅,就算还活着,跟我们和恶人村,或者宁王有什么关系吗?” 她是觉得,如果没出什么幺蛾子,倒也不必去打扰了。 本来就是一桩冤案,不用非得将人抓回来! 萧景吸了口气,“原本查到这里,我也觉得没什么,说到底当年她也是冤枉的,而且,嫁到薛家本身就吃了不小的亏。” “可后来我发现,周慈蝶的娘家,在五年后,全家人都死得不明不白的,前前后后全部死于非命。” “周慈蝶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在一年之内全部死了。” “父母也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疯了,然后一个落水而亡,一个上吊而亡。” “整个周家死绝了,叔伯亲戚没有完全死绝,但是也败落得厉害,早就回到了祖籍,在地里刨食过日子,似乎过得有些胆战心惊的。” 他们知道虞婔要做的大事,所以,周慈蝶是个藏起来的隐患。 她要报复是整个虞氏,是朝廷,那么将来有什么,虞婔都得受着。 对此事心里得有数才行。 虞婔皱眉:“你的意思是,周慈蝶在五年的时间里有了报仇的力量,并且回来过?” 虞浅:“真是越查越恐怖,只怕还是不小的力量。” “她若是这般不放过娘家人,又怎么可能不恨虞氏?” “当年定罪,又那般毁她声誉的,可是皇上,是朝廷……” 之所以现在还没动,可能是知道还动不得。 虞婔眯了眯眼:“荣熙,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她不仅是第一美人,还是第一才女?才貌兼得?” 虞浅点头:“对,她还没及笄就得到这样的名头,都是很服气的,可见有真本事。” 虞婔:“有脑子的话,那就一定会知道,若是打不死,就不会冒然出手的道理。” “她之所以没动朝廷,只因为无法对乾宇皇室造成伤筋动骨的伤害。” “或许,她要的不仅仅是父皇的命,而是整个朝廷。” 萧景:“对,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找了什么靠山,拥有什么样的实力?” “这人在暗处……也不得不防啊!” 虞婔来不及吐槽盛昌帝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真以为女人就能随便扣锅践踏了? 脑子极速转动起来,开始分析:“她动了周家,以绝对的力量压制。” “并且在此之前隐忍了五年,这样的实力应该不是一夜之间就能自己培养起来的!” 虞浅愣了愣:“按理说,是不可能。” 虞婔点头:“那么,假设她一直在继续实力,应该很早就有对付周家的实力了,却等了足足五年。”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善于隐藏,不会冲动的人。” “之后一直没有动乾宇朝廷,没有出手对付虞氏,要么就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伺机而动。” “要么就是还在积蓄实力,憋个大的,就算无法直接将乾宇覆灭,也要将虞氏走向灭亡的那种。” “否则,其他伤害就可以满足的话,那不必等这么久。” “以她能压制周家的能力,这些年随便对付一下虞氏都有不小的成果了。” 要想对付虞氏,冲小辈儿去,各个急迫指不定还用不到压制周家那么大的力气。 萧景一愣:“说的是,公主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周慈蝶曾经所在的周家,跟太后娘娘,宣平侯的周家倒是没什么关系。” “但是两家都姓周,以周慈蝶父亲惯于经营的性子来看,以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的借口,一直在舔着宣平侯,暗中舔着太后。” “对外还以周家旁支自称。” 虞婔:“所以说,当初那个周家也是很繁荣,很有权势的对吗?” 虞浅也肯定:“对,宣平侯府心比天高,能力不足,其实不太得用。” “这个周家添上来,反而更得皇祖母重用。” “后来周家出事,皇祖母还遗憾感慨过,浪费了,没救得回来。” “加上周慈蝶的父亲是帝都城五品的游骑将军,统领了几千驻军军队,是周氏一族难得的武官。” “皇祖母想给秦王培养起来,对他多有看重。” 虽然周慈蝶之父的游骑将军也是添宣平侯,添太后才得来的,但是不可否认,他有能力让太后看上。 一度还让宣平侯有些嫉妒。 虞婔诧异:“呵,还是武将?周慈蝶会武功不?” 这高武世界不能小瞧了任何一个人。 特么的刑部尚书都是高手,周慈蝶又素来有才名,说她突然会武功,还挺厉害的,真不稀奇。 虞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呢!” 萧景:“现在不清楚,以前应该是不会的,或者就算会也就是强身健体,没有太高深。” “我研究过周慈蝶的那点信息,当初礼部尚书嫡长子的算计并没有很深不可测,若是有武力压制,她不至于中招。” “以她的身份,背靠太后,应该会有更有用的婚事,不至于就那么嫁给礼部。” 第633章 那是哪边的 虞浅有些好奇:“你猜到了什么?” 虞婔:“或许周慈蝶的出嫁还有什么隐情,不然,她不至于那么恨周家,出手就直接将周家灭族了。” “我要说的是,她不冲动,隐忍,有实力却一直没有对虞氏出手,是准备憋个大的。” “但这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能将虞氏打落尘埃。” “放眼天下,乾宇境内有这样的势力吗?能给她这么庞大的势力支撑吗?” 萧景惊了:“公主的意思是,十有八九是邻国。” 虞婔:“想要做到覆灭虞氏,或者让乾宇灭国的谋划,除了邻国,我真的不敢做它想。” 因为如果乾宇境内就有这么大的,覆灭虞氏的势力。 这皇位她不要也罢,直接掀翻了,置之死的而后生可能比较快。 不然,抢来了也千疮百孔,修修补补的更难。 虞浅沉默了:“那是……哪边的?” “除了东边和那边的是广袤海域,其他边境线和好几个国家比邻啊!” “北家军的西北,西商国。” “北部稍微偏西的唐城大蒲王朝,还有西南的,东北的……” “除了有数的大国家,夹缝中还有大大小小的民族小国,只要不属于乾宇,都会盼着覆灭乾宇!” “周慈蝶这么一个女人算哪方的?” 萧景忍不住欣赏的看虞浅一眼,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千金贵女,对于乾宇整体的情况和布局很清楚嘛! 虞婔摇了摇头:“什么线索都没有,凭空猜怎么猜?” “你都说了,周围那么多势力,一切皆有可能。” “倒是你,原来了解的不只是帝都城的八卦啊,周围地形和邻国交际也懂?” 虞浅叹了一声:“原本也不懂的,就是我父王……有一阵比较焦虑。” “说是很有可能被打发去边疆守城。” “不仅让我看了相关的资料,我娘都没躲得过去,全家都在了解各边境的情况。” “最近又让我开始看各国各大势力的资料了,说是担心皇上……” 说到这,突然意识到皇帝是虞婔的父皇,这么说好像不太好。 虞婔眯了眯眼:“齐王在担心,父皇会将你送去和亲?” 虞浅:“……”这是六公主自己猜到的啊,可不是她说的。 “唉,大概就是这样,先了解一些总没错。” 萧景垂眸,沉默了。 虞婔若有所思,现在的话……她成了挡箭牌,虞婷还没长大,怎么看来看去,好像真的只有虞浅了。 齐王还是相当有危机意识的呢! 就是不知道盛昌帝到底有没有这些想法? 在场三人其实都明白,就算现在盛昌帝没有这念头,若是邻国一起发难,那就是必然的了。 不是退缩不是怂,用和亲来暂时安抚住一方,全力对付另外的敌人,这是基本的,损失最小的操作。 至于这个暂时的和亲,会不会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盛昌帝和文武百官是不会考虑的。 在他们看来,能用女人解决的问题,都是问题。 能替皇朝赢得喘气的机会,那可是荣耀。 虞婔皱紧了眉头,不可否认,为国牺牲的确是一种荣耀,是一种伟大。 但是,她不认同在有别的路可选的情况下,将和亲当成代价最低的一条路。 “放心,说什么,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不只是你,乾宇的女人都不必这样牺牲。” 虞浅笑了笑,看了萧景一眼,心底都是满满的酸涩和遗憾。 年少时,真的不能见过太惊艳的人。 “谢谢,不过,别担心,我最近看了不少别国的资料,只要有实力自我保护,也不见得就一定难。” “武力啊,其实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只可惜小时候我不懂。” “谁让我姓虞呢?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也担得起。” 萧景心神收到冲击,无比的恍惚。 他一直以为,以虞浅的身份,不可能嫁得太差。 却忽略了,还有和亲这一条。 连齐王都开始未雨绸缪了,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虞婔无语:“你可别傻傻的往前冲,我说了不必,就真的不必。” “我是真的觉得,和亲是一种践踏和耻辱。” “真的是损失最小的一条路吗?那是因为不是决定这条路的人在牺牲,事实上,陪嫁的那些东西,就是一种变相的进贡和认怂。” “乾宇若真的到了这种地步……说实话,也就别挣扎了。” 让民间掀杆起义,早些改朝换代,老百姓还能不用经历太多战争的苦。 虞婔扫了一眼萧景,这男人磨磨唧唧的,再纠结下去,老婆就要没了。 她看出来,在虞浅看来,不能嫁给喜欢的人,似乎嫁谁都是无所谓的。 若是她的婚姻能够换取一定的利益,也会义不容辞。 虞浅被逗笑了:“好好好,所以公主啊,你加油啊!” “我还等着你给我做靠山呢!” “对了,不是说周慈蝶的事情吗?怎么歪到别国去了?” 虞婔:“现在不知道周慈蝶到底搭上的什么势力,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 “这么看来,当初就有人在帮周慈蝶啊!” “从档案简陋的记录,到假死逃生,再到遇见之后的靠山……帝都第一,有点东西。” 可能仰慕者众多,你帮一点,我帮一点,周慈蝶就改头换面的活下来了。 在盛昌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周慈蝶只是一个拿来维持脸面的挡箭牌,没有过多的在意和关注也正常。 萧景沉沉的说道:“我去查一下,当年都是哪些人帮了忙的?” “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能找到一些线索。” 虞婔点头,也想到了,若是有人有心布局周慈蝶这么一颗棋子,背后的牵扯可能比较复杂。 各国间谍可不就是这样吗? 收买,施恩,发展……你中我有,我中有你的,该习惯了。 不管很多人愿意去谋取这些名望,有时候真的能救命,好处也挺多的。 “好,我会注意的,另外让俞勤去跟擎天镖局联系,合计一下怎么找永川商会的突破口。” “对了,那个姓薛的,为什么知道周慈蝶没死?” 萧景:“她的意思,是有一次上街,无意中看见了。” 第634章 糖里有刀子 “周慈蝶那张脸太惊艳了,但是一起生活了两年,姓薛的小时候有意学周慈蝶的一举一动,也想着自己长大了,也能成为有名的美人,备受追捧。” 萧景咳了一声:“小孩子当时的想法比较简单。” “所以薛家小姐熟悉周慈蝶的一颦一动,即便那是一个蒙着脸的女人,她也认出来了,并且相当肯肯定。” “而且,之前她真的以为薛家是因为周慈蝶才遭殃的。” “对周慈蝶恨之入骨,无意中发现过后还想办法让人去找过,破了不少财。” “但是人去楼空,已经完全没有了消息。” 即便想做点什么,都没机会。 虞婔轻笑:“那是什么时候?” 萧景:“七八年前!” 虞婔:“周家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萧景:“六七年前……” 虞婔:“你说周家的惨剧差不多持续了一年?” 萧景:“……”提醒到这份儿上了,再反应不过来他就蠢了。 也就是说,当初很可能不只是薛家小姐认出了周慈蝶,大概周慈蝶也发现了薛家小姐。 薛家小姐没本事找到并且对付周慈蝶,可当时的周慈蝶完全有实力对付薛家小姐。 周慈蝶这么恨朝廷,恨虞氏,又怎么可能不恨薛家人? 萧景:“怪不得之后不久,教坊司就出事了,薛家小姐出逃。” 虞婔:“对,之前我就听你说过,教坊司那事儿就是七八年前。” “时间上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儿?” “所以,姓薛的还不知道,她很可能被周慈蝶给算计了。” 周慈蝶没有要薛家小姐的命,那是因为薛家小姐死了,周家的人也接二连三的死了,很可能会有人联想到她。 她想报复,但是一点都不想牵连到自己。 哪怕是已经死了的周慈蝶也不行。 她已经背负了那么多洗不掉的污名,不想自己给自己增加一点点。 所以薛家小姐最终活了跑出了帝都城。 可之后的事情,大概也有周慈蝶的手笔,让薛家小姐经历被抢,彻底沦为恶人的玩物。 就算是教坊司那样的“好日子”,周慈蝶都不想看到薛家人过,要更惨更无望才行。 毕竟教坊司那种地方,若是遇上一个好的,或者容易忽悠的,指不定还能脱离苦海呢! 她不允许。 虞婔默默的在内心分析着周慈蝶如今的性格和想法,只要周慈蝶还活着,会对朝廷出手,迟早是要碰上的。 萧景:“……”所以说,薛家小姐在叫嚷什么? 她早就被卖过一次了,知不知道? “我好好查一查。” 线索凌乱,得捋一捋。 “嗯,这可是周慈蝶计划之外的动手,指不定有什么漏洞,你多审问一下薛家人,那个女的,从来不老实,不见棺材不落泪,满口胡话。”虞婔提醒的说道。 “至于周慈蝶,如果是西商和大蒲,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儿。” “若是另外的国家……哎,乾宇可真的要四面楚歌了。” “别拖太久,尽快查,如果那女人察觉到什么,死也不说……找到她的孩子试试看,她那身体,是生过孩子的。” “另外,当初她逃离教坊司时的另外三个女人,说不定有猫腻,若是能查就一起查了!” 突然有了逃离的想法,还有小伙伴一起,教坊司又刚好出事,让她们成功了。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正常的巧合,查过才知道。 说罢,虞婔都沉默了,最近总是在找孩子,那滴血认亲粉出得还真是时候。 不过,这薛家女自以为是得很,孩子生下来就没养过,这一招未必会有效。 虞浅见讨论得差不多了,就提出要回去了。 虞婔送两人到门口,目送虞浅离开才看向出神的萧景:“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本公主给你的底气还不够吗?还自卑得不敢开口?” “齐王有预感,是因为之前大公主和那一批矿场所暴露的西商,以及如今要打起来的大蒲。” “不是完全没根据的,你要明白,如果父皇真的下了旨,新皇也不能随便违逆‘先皇’的旨意。” “荣熙心中是有大义的,她一直觉得她享受了这么多年,如果乾宇皇朝真的有需要,她就有责任站出来承担。” “萧大人,不要等事情毫无回转的余地再来后悔,到时候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你和荣熙就算在一起了,也一辈子无法释怀的。” 萧景眼角微红:“可现在……被皇上知道了,齐王府可能都会跟着遭殃。” 虞婔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再聪明的人碰到感情都会变成蠢货吗?” “我可没让你们公开。” “我只是说让你和荣熙坦白,和齐王府坦白,整件事情你一头子热,我也保不住你们的感情。” “如果有荣熙自己的努力,和齐王府的暗中帮忙,就能拖上一些日子。” “这年头,每年的形势都可能大变,哪怕齐王最终跟我父皇撕破脸,也是拖得一日算一日。” “只要不明确下旨,将来找什么理由都可以。” “齐王现在是觉得荣熙没有什么想法,自然就不会很努力的反抗父皇的安排,有时候一个念头,选择的方向就完全不一样了,懂不懂?” 萧景傻了:“啊?”是这样吗? 从小就被师父养大,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 只有师父没有师娘,完全没有人教他啊! 虞婔无语,扔下萧景在门口就转身回府了,落在外人眼里,六公主和萧景的关系好像确实不太熟。 能送到大门口,那是跟荣熙郡主熟啊! 这不,郡主离开了,六公主都不给萧大人脸了。 而虞婔是知道了一个重要敌人,又忙着去找那个私章,这才没空理会萧景的。 这人啊,闲的时候可以嗑嗑糖,忙的时候还是就算了! 何况,萧景和虞浅这糖里有刀子,容易牙口痛。 虞婔回了院子就带着人将之前恶人村送来的几大箱子给翻了个遍,连一些夹层都找出来了,可愣是没看到江暑说的私章。 第635章 还有更多 “咦,难道也不在我这里?擎天镖局命中注定要完?”虞婔不解的思考了一下 将江暑和萧景提供的消息捋了一遍,突然站了起来。 红鲤紧张的盯着:“公主,是不是又要出门了?” “天快黑了。” 虞婔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嗯,我要去恶人村看看。” “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私章应该都在恶人手里,除非真的遗失了,还没人捡。” “捡到的人,要么就认识,肯定也会窥视意外来财。” “要么就不认识那肯定会找人四处打听,真的捡到,就是私章本身的材质也相当值钱,完全忍住怕麻烦,当真藏起来不敢动的理智人有多少?”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擎天镖局是多大的运气? 虞婔:“我就是突然想到,恶人村连当年全盛时期的擎天镖局都敢动,这么多年不知道被某些人利用来除掉了多少对手。” 不需要恶人村是他们的人。 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批人专门干土匪的事儿,就可以放出消息来利用,都不用接头合作什么的。 “以擎天镖局的体量……按理说,这么多年做土匪下来,那村子里的不义之财,不应该只有区区三十多万两啊!” “再说了,他们就是只进不出的,吃穿用度,山下的庄头不是都提供了么?不是有宁王养着么?” “不说其他东西,现银才三十多万?” 过路商人,镖师队伍,甚至指不定还有上京赶考的……谁不是穷家富路,会装不少银子上路? 就算为了隐蔽,没有经常出手,可这样盯上的必然都是大鱼。 时间也长啊! 怎么可能才三十多万两? 红梅:“公主以为,那村子还有藏起来的银子?” 虞婔点头:“大家都被三十多万两和这一箱箱的东西惊呆了,仔细一算,这些还是少的。” “我想起来,当初抄家都是虞浅做的,她经验应该不怎么丰富,可能只找到了明面上的东西,以及一些活动出入口的地方,比如地窖什么的。” 就是说,如果是封死的地方,平日里也不会去查看的地方,虞浅可能就没找到。 虞婔对这时代人藏东西的本事的认知,不断的拔高。 等天彻底黑下来后,虞婔在红鲤很想跟着的眼神中乘着小鹰离开了,没一会儿就降落到了那个村子里。 黑漆漆的天空,白皑皑的雪地,这让夜晚也不是完全没有光线的。 虞婔左右看了看,立刻掏出那只科技与法宝并存的寻宝鼠,开始呼哧呼哧的找宝贝。 当然,表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拿走了,包括能搬动的家具。 通通搬下山,送给了庄子里的村民。 这也是庄头获罪后,村民们没有闹腾的原因之一。 屋子里基本只剩搬不走的炕,以及没有锅的灶台等等。 对了,还有一些囤积的柴火没有搬。 山庄附近基本都不缺柴火,只要勤快的,不懒的都有。 可真正的懒货,又怎么舍得浪费力气爬到这山顶上来搬运柴火呢? 有那时间和精力,都能捡到比这还多了。 所以,柴火留下了。 然后跟着寻宝鼠,虞婔就诧异的发现,有些人竟然将东西藏在柴火里。 虽然有盒子装着,但是……真的不怕某一天将东西给塞进了灶洞里吗? 一般的锦盒就会放银票,或者质量超高的简单首饰。 虞婔不停的翻找,收获颇丰,弯腰太久感觉到了做农活的后遗症。 将能翻的翻了出来,然后就是重头戏。 埋起来的,封印在墙壁里,砌在土炕角落的,甚至还有在房梁上抠个洞藏东西的……各显神通,脑洞特大。 虞婔:“……”那房梁抠洞的,她有点害怕。 这房子怕不是危房啊! 明显有前后顺序,从最边上,最无关紧要的房梁开始抠,然后到主房梁都有洞。 这……好可怕啊! 虞婔轻轻的踩在房梁上,总感觉稍微有点力都要断了。 可能这也是要钱不要命的另外一种抠门方式。 掏出主房梁上最后一个洞里的巴掌大盒子,“咔擦”的细微声在寂静夜中响起。 虞婔连忙破开茅草屋顶,跳了出去。 然后……房子坍塌的过程在她面前上演。 先是小部门轰隆一声,砸了下去,然后好似引起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倒塌了一大半。 虞婔来到村子中间,回头一看,哦豁,房子竟然塌了一大半。 虞婔心虚的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大概知道先前东西还在房梁里,那是依旧有支撑的。 她全部掏走后,受力才彻底失衡,一点点塌了。 加上之前为了挖封印在墙壁里的,还破坏了墙体,连环塌方也就正常了。 “藏得可真好。”虞婔简直无语了。 掂了掂手中巴掌大的锦盒,借着雪光看清了锦盒上的花纹,好像跟擎天镖局的图腾差不多啊! 看来她应该是找到江家的东西了。 藏得可真严实啊! 主房梁中,咋滴了?故意这样藏,是觉得有一天谁要偷走,那房子塌了来告诉他吗? 这警示环节莫名惊人。 “唧唧!”寻宝鼠从废墟中钻出来,带着一身的尘埃。 绕着虞婔转了几圈,又朝远处跑了。 虞婔顾不上打开,将锦盒收了,赶紧跟上。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挖宝是挺开心的,但是宝太多也累啊! 虞婔这一忙活,竟然忙到了三四点,好不容易在空间里洗了个澡,不至于那么狼狈的回府,还没来得及躺下补一觉,盛昌帝又让人来叫她上朝了。 虞婔:“……”合着这对她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来到九重殿,依旧是老位置,虞婔抓了一把茶叶,搞了一杯浓茶给自己喝,听着外面那些文武百官的慢速发言,眼皮子重得很。 跟催眠似的,想睡觉。 为了转移注意力,保持一定的清醒,虞婔默默的去查看昨天晚上收来的宝贝。 藏得这么严实的,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让人眼花缭乱。 银票和现银……粗略估计,上百万了,还不止这点。 虞婔:“……”合着在外人眼里,她刚破了一百万的财,这就多的都赚回来了? 第636章 老天爷果然是财神 老天爷果然就是财神,她多拜拜老天爷,性价比最高。 天知道,外界以为的那一百万两,她根本就没花多少,几乎全是给的工钱,极小的一部分。 这一波,她私产再度膨胀。 果然,抄家当土匪都是会上头的。 来钱实在太快了。 就像恶人村生活无忧,还老是去做无本买卖一样。 就在虞婔用灵识挑挑拣拣,将东西装进红木大箱子中,又塞满第五个时,突然听见外面爆出一个尖锐的女声。 虞婔注意力全部回转,才发现竟然是二公主。 她居然直接来九重殿了? 还是闯进来的? 这么勇的吗? 盛昌帝和文武百官也很震惊,别说二公主本来就很久未出门了。 这一出门就闹到九重殿来了? 就连诸位皇子,皇后妃嫔也没这胆子啊! 虽然不知道二公主在干什么,但虞婔很清楚,盛昌帝就算再震惊,再生气,也不会把二公主怎么样的。 最多训斥,然后不痛不痒的惩罚给别人看。 反正,盛昌帝早就对二公主没多少宠爱了,做不做,都不会更坏。 文武百官都惊呆了,最终还是盛昌帝先回过神来,让余英宣了退朝,这才让二公主去天启殿。 虞婔也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对二公主的出现并不好奇,她只想补个觉。 她还是个孩子啊,熬夜容易长不高,得赶紧补回来。 反正只要她想,也是能知道二公主到底说了什么的。 天启殿,盛昌帝目光带刺,有些不善的盯着二公主:“擅闯九重殿?呵呵,怎么?在屋里关了这么久,长这种本事了?” “小二,朕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已经长大了,莫非是将脑子丢了?” “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分不清了?” 二公主看着盛昌帝,害怕,失望,以及悲愤……心情无比的复杂。 “父皇现在都只喜欢六皇妹,看见儿臣都觉得不顺眼了吗?” 盛昌帝:“……不要告诉朕,你就是为了这样的理由,擅闯九重殿的。” “朕为什么看你不顺眼,你心里没点数吗?” “现在还要做让朕不顺眼的事?” 二公主:“……”有些伤心,父皇对她真的全然没有父爱了? 一时之间后悔,难过,不甘等等情绪交织,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出来。 盛昌帝看着更加来气,厉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朕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你的命,以至于连九重殿都敢闯了?” 以前或许是,但是经历了宁王的事之后,他的想法已经在悄然改变。 他自以为的底线,竟然还成了儿女有恃无恐的砝码。 不再那般执拗之后,再看二公主的行为,就更来气。 可不都是他以前惯的吗? 二公主一个哆嗦,她讨好了盛昌帝那么多年,父皇是不是真的生气,她很清楚。 现在就确实很生气。 再谈论感情,恐怕更加生气。 “儿臣就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父皇,不得不如此。” 盛昌帝冷笑:“要见朕,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极端的方式了?” “找理由也找个好一点的,别说这种一听就假的。” 二公主欲哭无泪:“可之前几天,儿臣早中晚,一天三次求见,父皇一直不理会,也不见儿臣啊!” “母后那边也没办法。” “事情很重要,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盛昌帝这才想起,这几日确实如此。 只不过,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二公主来见没什么好事儿,并不想见。 好不容易收入几百个红木大箱子,暴富了一把,不想被二公主这糟心玩意儿破坏心情。 这一下,盛昌帝的怒气消散不少,还升起一丝尴尬。 沉默了片刻,盛昌帝淡淡的开口:“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跑去九重殿上?” “知不知道之后会怎么说你?” 二公主苦笑,也不废话了,直指关键,“是那支会爆炸的箭矢之事。” 盛昌帝惊了惊,握紧了拳头:“你说什么?” 二公主:“父皇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那支会爆炸的箭是哪来的吗?” “儿臣终于查到一些端倪,所以想告知父皇。” 明明是立功的事儿,却说得小心翼翼,很是心虚。 甚至都不敢提虞婔。 就怕当初的事情扣在头上,重新翻旧账,所以只是模糊的揭过,重点说明那个爆裂箭。 果然吸引了盛昌帝的所有注意。 盛昌帝震惊,“会爆炸的箭?你有消息了?” 这话说得极为意味深长。 当初死活说不知道,就差明着逼问了,也没有任何的结果。 现在突然说有消息了,这是……有所求了? 不得不拿出来当筹码? 工部的进度,盛昌帝非常关注,当然知道得很清楚。 目前捣鼓的那些东西,盛昌帝还是高兴的,至于爆裂箭,他觉得只要给工部时间,迟早也会弄出来。 这还得感谢当初大蒲王朝的人炸了储秀宫提供的思路。 如果二公主愿意交代所有事,工部倒也能省去很多的时间和金钱。 打定主意的盛昌帝自然就关注不到其他了。 二公主谨慎的说道:“当初那事儿确实跟儿臣没关系,但是儿臣知道,那箭是谁提供的。” 盛昌帝也懒得追究废话,“是谁?” 二公主:“苏夙。” 盛昌帝:“……”是那个旮旯冒出来的人? 好像有点耳熟。 二公主还贴心的提醒道:“就是吾皇弟那个从南方带回来的宠妃,苏夙。” 苏夙没办法,她见不到皇帝,也没有人给她传信。 最终,她只能找二公主的路子。 而彼时,苏夙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药,是二公主动的手脚,其他人只是默许。 二公主虽然跟皇后不可能和好如初,亲密如间。 但经过皇后上次的语重心长,又迫于形势和实力,确实将不该有的野心收了起来。 知道要依靠皇后和靖王才有更好的未来。 如今,二公主已经从沈府老宅搬走了,住进了皇后修葺后的院子。 嗯,怎么说呢?那就是当初的崔家。 崔家从开国传承至今,那宅子也不比沈家的小多少。 崔家败落之后,嫡支搬走,老宅就交给了皇后。 第637章 不知不觉就干了大事儿 皇后还在,又有了一子一女,崔家的老宅自然就没人去动。 一直放着,皇后也是借这机会,光明正大的修葺修葺。 二公主带着两个孩子住进去了,和沈家的关系越来越淡薄,很多时候,她连找个像样的理由上沈家门都找不到。 沈家几乎完全不关心孩子,也不再跟她来往,嫌弃的意思只差没说出口了。 二公主日渐心生了很多不安全感。 她总觉得沈家是什么知道了,很可能要报复她,报复孩子。 堂堂公主,就算没有了沈家的支援,但不搞别的心思,生活质量也不会降低。 但那种不安全感折磨着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嫁到沈府这么多年,二公主很清楚,沈家的实力也不是她这个只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年轻能抗衡的。 公主也不行。 皇后的资源全在靖王那边,她也没得到什么。 所以,在苏夙提起这事儿后,二公主就忍不住答应,想要分一份功劳。 二公主其实很清楚,盛昌帝之前没有发作,代表当时刺杀虞婔的事情已经揭过了。 有爆裂箭吸引注意力,大概是不会再提。 她这个传话的中间人,总能得到一些好处的。 再说了,她正愁盛昌帝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坏,没机会刷。 若是能将此事办成,跟盛昌帝的关系多少能回暖一点。 她没有野心了,也知道皇后和亲弟的好,但是,盛昌帝的感观更重要。 谁知,盛昌帝竟然一直不见她,二公主更慌了,才发现盛昌帝对她的感观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最开始还犹豫苏夙越过靖王,可能会对靖王有什么影响,之后也顾不上了,跟父皇的关系必须要有所改善才行。 二公主跟大公主争宠了争了这么多年,相当清楚哄好盛昌帝会有的好处。 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想冷静冷静,加上大公主被囚禁了,没有了竞争对手才没有在意。 这时才发现,盛昌帝越发不待见她了。 二公主自然又慌又乱,趁着盛昌帝询问苏夙的事,她绞尽脑汁回答的时候,赶紧拉近一下父女关系。 却发现,盛昌帝不吃她这一套了。 说得多,错得多,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二公主感觉盛昌帝对她越发的冷淡。 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明显不爽。 似乎很不耐烦她说苏夙和爆裂箭以外的事。 二公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内心深处充满了茫然。 她不过是想驸马的死过去,怎么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呢? 现在的父皇,陌生得很。 盛昌帝可不管二公主怎么想的,在享受过跟虞婔的父女感情之后,二公主这满心满眼算计好处的样子就特别明显,让人无比心寒。 吃过细糠的,已经吃不了粗粮了。 盛昌帝终于想起苏夙是谁了,仔细问了几句后,立刻发现二公主就是个传话的,稍微重要一点的东西根本不知道。 立刻就将人撇到一边,让人去宣召苏夙进宫。 他是皇帝,要见靖王的庶妃根本不用藏着掖着。 而盛昌帝也跟着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善茬,之前闹了那么多幺蛾子,如今又利用二公主…… 身为父亲,看着儿女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能有好感? 之前没有解决苏夙,那是靖王护着,怎么可能替她着想,还帮她掩盖什么吗? 最重要的是,东西是苏夙的,那就证明当初刺杀小六的是这个女人,事后肯定算总账,还指望他替她想得周到? 肖宇亲自到靖王府走了一趟,那毕竟是王爷府。 等闲之人还可能闹出别的事情来。 要带走苏夙时,靖王,王妃和苏夙本人都沉默了。 靖王和王妃对视一眼,难得多了一丝默契,苏夙整日关在院子里,到底是怎么让皇帝想起来的? 还特意下旨宣召,那一定是大事儿。 对他们来说,可能不是好事儿。 靖王给王妃使了一个眼色,靖王妃笑着上前,给肖宇塞了一个荷包:“肖公公,这苏庶妃整日在家,皇上怎么突然宣召呢?” 肖宇捏了捏荷包,轻飘飘的,里面定然是一张银票。 而银票面额最小的也是十两。 这打赏算丰厚了,琢磨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二公主在九重殿闹得那么大,也就是靖王没出门! 不然,靖王早该知道了。 想到这,肖宇有些纳闷,靖王今天没上朝吗? 诸位皇子上朝是很随性的,盛昌帝没有给儿子们准确的差事,又没有立储,皇子们想上朝就上朝去听听,不想上也就算了。 看来靖王运气不好啊,刚好今天没去早朝。 “王爷,王妃,奴才就是个传话的,不是很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王妃心下一咯噔,打听不到才是最大的事儿。 谁知肖宇话锋一转:“但是今日就是二公主到了九重殿要见皇上,然后早朝提前退了,皇上见了二公主之后,聊了一会儿,就让奴才来宣苏庶妃了。”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漏。 毕竟,皇上和二公主的谈话,他不清楚也正常。 靖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王妃也忍不住看向苏夙,这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不知不觉的就干了大事儿。 没想到皇帝这么不留情面的,压根儿没考虑过她的处境,居然将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苏夙内心苦逼,表面却好似并不意外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还请肖公公稍等片刻,本庶妃回去拿点东西。” 说着,眼神从靖王和靖王妃身上划过,意味不明。 这段时间的挫折,到底让苏夙长脑子了,并没有因此挑衅或者得意。 跟以前到底是不一样了。 肖宇:“还请苏庶妃快一些,以免皇上久等。” 苏夙不敢不听,直接跑着回屋的。 当然是为了拿箭矢,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带,到时候直接拿出来,有眼睛的都知道有问题。 靖王妃脸色微微一变,低声说道:“王爷,她好歹是王府的庶妃,就算皇上宣召,王爷若是要跟着去也无可厚非。” “另外,妾身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若是发生了什么,也好及时应对。” 第638章 当初都是骗他的 靖王同意了这个提议,磨着牙:“二皇姐在干什么?” “动作慢就算了,居然还偷偷替这女人传信给父皇?居然没有提前跟我们商量?” “呵呵,越来越不会做事。” 他对这个亲姐越来越无语了,不会办事儿,自己主意又大得很,好歹是他王府的事儿,就不能跟他通个信? 靖王妃吓了一跳,示意肖宇还在呢:“别的等从宫里回来再说,看肖公公的样子,至少暂时没有太大的伤害。” “不过,问题在于,苏夙会跟皇上说什么的。” “但是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不满我们之前承诺她的事还没有做到,王爷到时候恐怕会被训斥,皇上插手了,王爷可不能跟她对着干。” “忍一时……她到底还是靖王府的庶妃,跑不了的。” 靖王冷笑:“对,你进宫告诉母后一声。” 等苏夙出来,靖王的确找了个理由要一起进宫,惊得苏夙都不敢坐马车,非要骑马。 她不敢在这时候和靖王同马车。 原本想在路上询问一番的靖王一颗心也提起来了,这么不敢面对,莫非真要对他不利? 但肖宇在,最终还是依了苏夙的意思。 盛昌帝对爆裂箭很重视,根本不让靖王和二公主旁听,单独见了苏夙。 外面听不见盛昌帝和苏夙在殿内的对话,二公主和靖王这对亲姐弟在抄手游廊上碰面了。 靖王脸色很难看,说话自然就没那么动听。 “皇姐还真是……这次又想做什么?” “以为讨得好了,结果还不是被过河拆桥,用完就扔?” “堂堂公主,被一个妾玩弄于股掌……呵呵……” 话音刚落,靖王就对上二公主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心下一怔,莫名有些难受。 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二公主委屈得很,“对啊,堂堂公主,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可五皇弟觉得苏夙凭什么能威胁本宫?” “又拿什么来威胁本宫?” 靖王诧异:“跟……跟我有关?” 二公主:“当初五皇弟若是没将苏夙放我府上,她若是没去刺杀小六,她又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五皇弟莫要忘了,当初皇弟是直接送苏夙上门的,连商量一句的机会都没给。” “而且,当初刺杀小六,也有我的人。” 这是在告诉靖王,苏夙是用什么威胁她的。 具体的不好说,但是她知道靖王现在对苏夙的感观很不好,脑补就会脑补出最坏的东西。 这比她说明白更有用。 果然,靖王脸色姹紫嫣红的,好似活体调色盘。 最后定格成对二公主有两分怜惜,三分懊恼,五分愤恨。 声音软了下来:“那二皇姐也应该传个信,她能威胁皇姐,也就能威胁我。” “可她一直在靖王府后院,又无人可用,想要说出去也得要有机会,二皇姐纯粹自己吓自己。” 二公主叹气:“皇弟,你真不要小瞧了后院的女人。” “王府那么大,人那么多,并非所有人都不会对钱财无动于衷的。” “但凡有一人传出风声,那次的事情就会被重新挑起来,你以为以小六现在受宠的程度,父皇还会轻拿轻放吗?” 闻言,靖王沉默了,这事儿确实不敢赌。 而且,就是当初参与的人,大部分可都是他给的。 二公主避开威胁不威胁,自己吓自己的话题,“何况,我这边进宫见父皇,去九重殿的事不是很快就能知道的吗?” “我以为,这也是五皇弟的一种提醒?” 她当然不是为了这个。 纯粹是盛昌帝不见她,有些慌,没办法了。 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靖王今日居然没上早朝,也就没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再说了,父皇对那箭只感兴趣,那个女人愿意拿出来,当初的事情才算彻底的揭过。” 靖王眯了眯眼:“所以他刚才拿的东西就是之前用过的箭支?” 恍然大悟之余,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当初那一番话都是骗他的。 苏夙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坦诚。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次有大的功能都没想过留给他,还坦言说辅助? 谁家的辅助都只给他留点汤汤水水? 怎么?打发叫花子啊! 全部的怒气都冲苏夙去了,自然而然就没再在意二公主这点事儿。 成功揭过,二公主扫了靖王一眼,暗中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又有一些不确定和喜悦。 五皇弟这么好忽悠?她是不是可以……毕竟那个位置,也不一定非得自己坐。 不然摄政王,辅国大臣也不会那么多人想争了。 二公主冷漠的想着,眼神越来越深沉。 依靠,怎么都比不上自己掌权! 这次当然不是因为苏夙的威胁,那点子东西,还不够看。 她只是想要立功,想要修复和盛昌帝的父女感情,顺便试探一下靖王有没有变得很难掌控? 总之,一举好几得,又没有大公主跟她争了,二公主也该回来了。 唯一出错的是,盛昌帝不吃她这一套了,父女感情不仅没有修复好,反而更坏了。 还有一个六公主来跟她争宠,什么时候不争不抢,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六,已经开始让盛昌帝给她派任务了? 二公主掐着手心,觉得这一点变化就是让她措手不及。 偏偏之前没有关注,她也不知道盛昌帝吃的是哪一套。 而天启殿里,苏夙将之前跟靖王说的故事又说了一遍,什么山里密室,特殊手段留下来的传承等等,只不过一支爆裂箭,变成了三支。 在到帝都的路上失窃了一支,还剩下两支。 现在特意来献给盛昌帝,为江山社稷做一份贡献。 盛昌帝还想问,少的那一支箭怎么出现在刺杀六公主现场的,结果被一句失窃给堵死了,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很。 藏了这么久,可不就是要将理由给想好了吗? 虽然他分析出了真相,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也没法说破。 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来进献箭支的,获罪的话,恐怕在文武百官面前没法交代,以后还有谁敢进献? 第639章 尊重就好 不仅要将罪名揭过,还要奖励。 盛昌帝想想都觉得憋屈,真是够了,是会挑时机。 听着苏夙大义凛然的一席话,既讽刺又好笑:“你想要什么?” 突然有些后悔那么高调的宣苏夙进宫了,不然,不给赏赐,或者倒打一耙也不会有人唧唧歪歪。 据他观察,老五对这个女人不太耐烦了,根本不会为她出头的。 苏夙知道盛昌帝的眼神很锐利,很意味深长,这一刻,她根本就不敢抬头。 “皇上,臣女只是……” 盛昌帝知道又能怎样? 当初在到帝都城的路上,一行人的确遭遇了很多次骚扰。 不管是刺伤的还是为财的,总不得消停。 她说失窃了一支就是真失窃了。 盛昌帝就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刺杀了六公主。 或者说,不敢去证明,因为他没办法将她单拎出来获罪,必然要牵连到靖王和二公主。 如果行得通,当时就过不去。 所以,有恃无恐。 盛昌帝知道,所以生气:“朕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朕可没时间陪你玩什么欲迎还拒的把戏。” 又当又立的做什么? 藏了这么久,突然进献,不就是为了好处吗? 还要裹一层为国为民的大义,当真是贼难冤,屎难吃。 苏夙卡壳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臣女用保命的手段救治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和靖王殿下答应升臣女为侧妃。” “但皇上已经赐婚靖王殿下两位侧妃了……” 盛昌帝诧异,这人还救了皇后? 看来有点手段啊! 因为他就服用过虞婔给的丹药,身体大好,反而对苏夙说的箭矢的来源多信了两分。 或者这就是一个运气好的女人,不然又怎么会碰见靖王,获得靖王的宠爱? 运气至少要占一大部分。 不过,这要求……真是半点儿不掩饰她的野心了吗? 目光陡然锐利:“你要朕朝令夕改?” “撤回一次册封?” 好大的口气,她是有这身份还是有这实力,让皇帝为她牺牲这么多? 有本事的话谁答应的找谁去啊! 苏夙俯身:“臣女不敢,臣女没有这意思。” “只不过规矩是人定的,若是有特殊贡献,也可以特殊处理。” “靖王府多一个侧妃,多一份侧妃的供应,这并不影响什么。” 如果没记错,乾隆时期,很多数量都是他自己定的,但是册封的时候从来不管名额,该多的时候照样多出一两个来。 她不好抢已封侧妃的身份,毕竟能直接封侧妃的,家世身份就算隔着一个靖王府她也扛不住。 系统沉睡后,苏夙就认清了现实。 以这时代的交通和消息传递速度,她独自一人嫁来帝都城,根本无法跟帝都这些世家官家抗衡。 尤其,当靖王不护着她了,她就尝到了待在自己院子里都是如何的举步维艰。 所以,她不抢别人的,暂时不结仇。 只是需要侧妃这个身份来增加一些气运,希望系统能借此醒来。 只要系统恢复,现在造成的所有的漏洞都可以补上。 不去招惹气运高得离谱的人,她就能自保。 至于靖王,她已经彻底没放在心上了,一门心思的想要系统苏醒。 盛昌帝会怎么想,她已经顾不上了。 盛昌帝没怎么想,愣住了,还可以这样? 仔细琢磨了片刻,好像……确实可行啊! 谁要有意见,进献箭只的功劳,要是还有人能办到,他也不会吝啬。 多多益善。 只不过,侧妃的月例,一般都是王府自己开支的,盛昌帝可没想着让后宫内务承担。 “这就是你的心愿?”盛昌帝确认了一遍:“没有其他了吗?” 苏夙点头:“臣女只有这一条愿望,臣女孤身一人在靖王府,也是……想自保而已。” 盛昌帝懒得关心苏夙是为了什么,做了侧妃就能自保了? 笑话。 若是所有人都不看身份地位,没有门当户对这么一说,上位就能高枕无忧,还不得乱套了? 盛昌帝不理解苏夙的脑回路,也不想理解。 位份就代表一切的话,一般人娶妻为何要挑家世? 难不成还指望别人就不敢对侧妃动手? 算了,看在箭只的份儿上,尊重就好。 “朕可以答应你,但是……先不急,余英,老五是不是在外面?让他进来?” 转头让小太监将苏夙带出去了。 苏夙内心忐忑不安,才发现上位者的情绪和想法是如此的难以琢磨。 以前那么多世界,她都过得被偏爱,有恃无恐,根本培养不出察言观色的技能。 直面一国之君的时候,才知道压迫感有多么强大,那种随时都可能脑袋搬家的错觉,确实脑子都不转了。 出门后,苏夙长舒了一口气。 心跳如雷,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当没有了金手指可用,她终于体会到皇权时代的阶级压迫感。 可惜,已经晚了,她没能力反抗,只能憋屈的受着。 苏夙的眼神明明灭灭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她身边走过的靖王。 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二公主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苏夙吸了口气,无比淡定的找了个地方等着结果。 这次,她一定不会失败的。 殊不知,区区一个侧妃,盛昌帝还是舍得给的,反正不需要他出月例。 而靖王,在得知苏夙真的将箭矢献给了盛昌帝,只为得到侧妃之位后,火气直冲脑门。 等盛昌帝问起救皇后一事时,靖王直接将苏夙卖了个干净。 苏夙以为,符箓救人这种事,只要靖王不傻就不会到处说,会找个合理的理由讲清楚。 谁知靖王气得没了理智,加上盛昌帝的询问技巧,直接让靖王将真话说了出来。 靖王还以为盛昌帝会不相信,着重强调了好几次,并且提到皇后也很清楚。 然后说起苏夙这人邪门得很,之前还总是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连带苏夙说虞婔气运够高,会是夺嫡重要对手等等,搞不好,乾宇会再出现一个女皇之类的啦啦。 说到后面,靖王其实已经清醒了。 只不过发现自己已经说了很多,收不住了,靖王干脆将计就计,说民过来苏夙更多异常的地方,并且提了提六公主的事。 第640章 别的事情,少掺和 之前盛昌帝让虞婔去办事,多少还是触动了几个儿子的神经。 尤其是听苏夙说得多了的靖王,就算不相信,心里也有不小的疙瘩。 盛昌帝一番举动,让靖王的疙瘩都膨胀了,所以,话到这份儿上了,一阵突突,在提醒,也是让盛昌帝不要将六公主的心给养大了。 然后,真全部应了苏夙的预测。 说到最后,围绕着虞婔的事反而成了重点。 盛昌帝:“……” 努力证明苏夙的特异,就只是为了给六公主泼脏水? 这个儿子,一如既往的就这点能耐。 尽管不是完全不在意,毕竟他最近对小六确实想了很多。 许多相关事情,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是,靖王这番作为,他是越看越烦的:“知道她这般诡异,你还让她活到现在,又是何居心?” 一句话,打断了靖王持续往虞婔身上叠加流言蜚语。 靖王一愣,讪讪的:“儿臣已经在处理了。”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别的自保手段?” “这不是让她将箭矢给交出来了吗?” 盛昌帝懒得深究,不然,这事儿只会越来越麻烦。 “既然如此,你知道她为何非要成为你的侧妃?” “当初,不是还想做你的王妃?” 靖王:“就是想方设法的往上爬而已,都是庶妃了,还不知足。” 盛昌帝:“当初救你母后,你是不是答应了给她请封侧妃?” 靖王低头:“是,不过儿臣只是缓兵之计……” 盛昌帝抬手:“既然答应了,就用这次功劳,朕封她为靖王侧妃,回府后,你一切按照侧妃的待遇给她就是了。” “这……本来也是你答应了的。” 靖王震惊,不由得反驳:“可是父皇已经赐婚两位侧妃了,谁还能给苏夙让路?” 和皇后王妃商量的结果,是先拖着,等苏夙死了再追封。 那照样是侧妃。 根本不算食言。 哪曾想,苏夙竟是突然走盛昌帝这路子,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盛昌帝淡定:“不必让路,她献武器有功,完全做得靖王府的第三位侧妃,享受侧妃待遇。” “无论是谁问起来,有意见,都可以以此说明。” “若是旁人也想破例,就拿出相应的功劳来。” 靖王目瞪口呆,竟然……还可以这样? 话说到这份儿上,靖王是推拒不了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盛昌帝:“朕不管你要做什么,这么擅长妖言惑众,就让她别见人。” “你六皇妹又是刺杀又是中毒的,招你惹你了?你竟然信了这么毫无根据的污蔑。” “身为皇子,人云亦云到这种程度,你如何让跟随你的人信服?” 靖王多少还是有些羞愧,“父皇说得极是,可父皇之前不是派小六……去办事了?” 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一种信号。 盛昌帝冷笑:“那时候你六皇妹刚好在皇宫,就让她去见见世面,你觉得中间什么事情是你六皇妹做的?” “她不过是跟着走了一圈而已,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你六皇妹从小到大,就没经过什么事,都十三了,朕忧心这个女儿日子怎么过,这有错?” 靖王:“……”好像有道理,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可没人告诉他别的答案。 靖王将信将疑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苏夙。 苏夙有心等盛昌帝下旨,靖王冷笑:“怎么?还等着吃午膳?” “父皇答应的事,还能缺了你不成?靖王侧妃。” 苏夙冷笑了一声,没有开口,跟着离开了。 回府的路是坐的马车,但是相对无言。 靖王很想质问苏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曾几何时,苏夙说过,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他的。 那时候他没信,只当是一句贤内助的发言。 他是中宫嫡子,又有败落的崔家倾囊相助,实在不缺苏夙这么一个女人。 说白了,他并没有太在意,只认为是甜言蜜语之下的肺腑之言,他也顺其话,说过会好好待她,好好护着她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誓言都成了笑话。 苏夙最好的东西从来没帮到他,反而成了懊恼和拘束。 而他,也不再护着她了,两人当真渐行渐远,曾经的感情也都面目全非。 苏夙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她的关注点一直在系统之上。 满心满眼的盼着系统会回她。 至于这个男人,对于吃过好糠的她来说,渣得分分钟想刀了。 而原本就是为了攻略和虚情假意,为了得到气运或者龙气凤气的工具人,若靖王敢开口问她有没有爱过,她可能会赏他一句从未文学。 直到马车临近王府,靖王才艰难的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一个侧妃的名头,真的有那么重要?” 苏夙再也不伪装,看向靖王的眼神充满轻蔑:“那王爷觉得,我还有什么?” “或者说,东西给王爷,王爷能给我一个侧妃位置,或者平王妃吗?” “王爷做得了主?” 靖王吸了口冷气,这女人,王妃之心依旧不死。 “那箭矢真的只剩两支了?” 苏夙轻笑:“王爷可以到我房里去搜,那样的东西毕竟不好藏。” 靖王:“……”面前这女人太陌生了,仿佛从未认识过一样。 难不成以前的苏夙,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话不投机,两人相对无言到了王府。 苏夙直接回了自己院子,完全把靖王当空气。 靖王气得眸露杀气,转身就想去找皇后,又觉得现在这情况不妥,只好暂时作罢,准备明日再进宫。 靖王妃在皇后宫里用了午膳才回府,之后第二天,又跟靖王进宫去见皇后了。 府里神奇的多了一个侧妃,靖王妃倒是没怎么在意,毕竟,靖王和皇后都想苏夙死,这女人也活不了太久。 而天启殿前,靖王和苏夙离开了,二公主还在外面受冷风吹,临近中午,感觉手脚都快冻僵了,余英才从里面出来,叹气的说道:“二公主,皇上的意思是,公主还是回府!” “以后,就照顾好两个孩子,别的事情,少掺和。” 二公主如遭雷击,知道这是盛昌帝的原话,余英还不敢对公主这样说。 第641章 越神秘,越该死 正因为这就是盛昌帝的原话,才让二公主更加受伤。 明明她跟大公主不一样,为何安静一段时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没有大公主在嚼舌根,难道是旁人? 二公主微微回神:“是小六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吗?还是别人?” 余英愣住了,一言难尽的看向二公主:“公主,奴才说句不好听的,没有任何人说公主的坏话,不如趁现在,皇上还认可那两个孩子,就安生些过日子!” “否则……公主还是多替孩子想想。” 惹毛了,盛昌帝很可能连孩子都不会认。 要知道,为了二公主和孩子,盛昌帝已经默许了沈家的边缘化。 这等于朝廷都不能像以前一样让沈家出钱出力了。 而且,还要捧着沈家,维护着沈家,否则,二公主和孩子,包括朝廷和虞氏,乃至盛昌帝都要被某些言论给骂死。 二公主失魂落魄,最终怎么出宫回府的都不知道。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功劳没捞到,反而彻底遭遇了现实的毒打。 等她回到崔府改成的公主府,盛昌帝的圣旨前后脚就来了。 擅闯九重殿,禁足一年,抄宫规和乾宇法典一百遍。 另一道圣旨抵达了靖王府,因为苏夙进献武器有功,特封为侧妃,享受侧妃待遇。 这一下,朝廷内外都炸了。 尤其是通过选秀后,被封为靖王侧妃,却因为太后和端王双双殡天,从而一直没能进府的两位,家族立刻开座谈会,制定了对付苏夙的计划。 苏夙以为不抢别人的,就不会树敌了? 后宅争斗哪是那么简单的? 一来苏夙之前有多受宠,大家知道得很清楚。 靖王变心之后,也是要脸,藏着掖着也不会往外说。 所以,外面根本不知道苏夙在靖王府的处境。 没进府的侧妃家族也一样。 二来,靖王妃放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以为苏夙为了固宠,设计给靖王谋划的功劳。 这样一来,靖王岂不是更爱她,宠她? 跟这样的女人同为侧妃,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所以说,两侧妃如临大敌,甚至有心结盟,要联手对付苏夙。 靖王妃乐见其成。 皇后推波助澜。 靖王不管不问。 因为皇后,靖王和靖王妃三人碰头商量了之后,发现盛昌帝这话里话外,也暗示苏夙该死了。 越奇怪,越神秘,越该死。 当虞婔舒服的补完觉醒来,相关话题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 苏夙并不知道,很多人都已经在猜测,她这个侧妃到底能活多久。 虞婔一边吃饭一边听八卦,忍不住笑:“她果然将武器献给父皇了,也是有脑子的。” 因为知道苏夙的需求,所以她能料定苏夙会选择哪条路。 关键时刻,这人还是有急智的。 男人靠不住了,她可得赶紧将系统唤醒啊! 身份地位都代表着气运,这些东西才能让系统有所回应,就是不知道这强求来的身份地位,能给她多少气运? 红鲤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从此翻身啊?” 虞婔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你提醒我了,她的作用发挥得差不多了,那么皇后和靖王的心愿该继续下去了。” “告诉田甜,让她找个机会告诉靖王妃和二公主,苏夙没有喝药了。” “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得换。” 气运的聚集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就算苏夙成了侧妃后,能将系统唤醒,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田甜办事儿稳妥得很,靖王妃和二公主很快收到消息,但是二公主被禁足,要做什么没那么容易。 靖王妃觉得二公主的手段已经不行了,唾弃中决定自己去试探一下,让府医去给新上任的侧妃把了把平安脉。 很容易看出,苏夙确实没有服药。 身体表面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依旧在败落下去。 只不过,比服药时衰败得要慢一点。 靖王妃见了都觉得捉急,原本在药里动手脚就慢了。 这女人不喝还更慢,不会还想着出什么幺蛾子! 靖王妃只能又一次跟靖王和皇后报备,商量了之后,苏夙屋里有些东西无声无息的被换了。 苏夙一心关注系统,平日里就在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比如香炉,每日的香味是有细微变化的。 比如杯子,王府送来了侧妃用的档次,鲜艳无比,十分好看。 总之,能入口的,入体的,在无声无息的改变。 可久病的人啊,身体对某些病症就有抗体,苏夙心里有惦记,而且情况特殊,愣是让这些手段的危害降到最低。 看起来就像没有效果一样。 但虞婔知道,苏夙的身体已经在崩溃边缘了,只需要一个引子,就会无可救药。 当然,这是之后靖王府的精彩。 此时此刻,虞婔吩咐完苏夙的事,就听红梅说道:“公主,程姑娘那边有消息传来了,说莫容易和欢喜班的一众人都救出来了。” “不过,帝都城发生的事情传了过去,程姑娘发现,对付欢喜班的那批人,可能就是恶人村里的人。” “她记得好几个都是通缉犯,赏金还不低的那种。” 虞婔愣了愣,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消息了,救出来就好。” “大家的情况怎么样?莫容易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恶人村的人啊,敢情当初去的时候还不是全部,居然有人在外出任务?” 还好她回去将东西都抠走了,好多房屋都已经塌了,不然……还不得便宜了某些人啊! 红鲤也感慨:“都快一个月了,程姑娘这一走就没了消息,还担心她们出了什么事来。” 红梅笑了笑:“程姑娘是有本事的,武功也不弱,特意前去,肯定有所准备。” 虞婔点头:“程清歌不是冲动办事的人,特意去救人,怎么都不可能将自己搭进去,就算必须要冒险,也一定会留下讯息和线索的。” 程清歌不像莫容易,欢喜班突然遭遇危险,留讯息都难。 她对程清歌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不然,她怎么敢将丞相之位许出去? 这可不是靠吹靠捧就可以的。 第642章 外面的世界很大 虞婔接过程清歌让人送来的信,先快速过一遍,发现几乎没有人死亡,才重新的仔细阅读。 心下有一些疑惑。 一群大恶人,出手竟然留住了所有人的命? 这很奇怪啊! 她都已经做好了牺牲不少的准备。 仔细看完信,虞婔才明白,不是恶人改邪归正,不作恶了,而是宁王有活口的要求。 没错,之前宁王派宁王妃母族,平阳侯府在找什么人。 后来收到莫容易失踪,似乎被什么人算计掳走了。 这其实是一件事。 具体就是平阳侯府的高手搞不定莫容易等人,交手好几次,损失惨重,这才只是跟踪,送信给了宁王,宁王派了恶人村的顶尖高手前往。 这也是虞婔等人去恶人村时,村里最顶尖的那批高手并不在,这才悉数中招,好似没有反抗一般。 那是各方面原因造就的,没有任何折损的完成了任务。 做得这般漂亮,实则也有运气的成分。 而恶人村的人赶过去,却因为宁王要所有人都活着的吩咐,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调用了不少宁王和太师府暗中的势力,这才成功。 因此暴露了不少太师和宁王的势力,并且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程清歌查探一圈,牵扯出更多太师宁王的隐藏势力。 都附在了来信的最后清单中。 因为大多都是连锁的,在那个小地方有,帝都城也会有。 再不济,也一定有上峰,知道清单可以理一理。 程清歌是会办事的,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才来一封平安信,内容相当丰富。 看完,虞婔放了放心:“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都受伤了。” “伤得还不轻,得养一养,暂时就不回帝都城了。” 回来也没什么事儿,莫容易现在的身份,能直接上手报复宁王吗? 还是得她来。 虞婔让红鲤写一封回信,告知了最近发生的事,至于宁王……不急,盛昌帝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静待宁王这只兔子入坑。 如今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她都怀疑宁王能不能安稳的过完万年。 什么时候玩完,什么时候遭殃取决于宁王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八卦重点和注意力都在虞婔的百万援助,和靖王居然多了一个侧妃的新鲜事儿上,对宁王的关注几乎没了。 或许,他应该快了。 这天晚上,大雪纷飞,几乎没人出门,却有人踏雪而来,还想讨一杯热茶喝。 虞婔:“……给你的茶又喝完了?” “让你别这么猛,你的实力提升太快,永无止境的样子,不是什么好事儿。” 每一次见,这人的实力都会往上拔一节,看着多少有些吓人。 很担心他在拔苗助长。 南崎有些烦恼:“那就……换点别的茶?” 虞婔:“没有,红鲤,煮两碗姜汤过来,喝这个。” 南崎:“……红鲤姑娘,多放点红糖!” 虞婔等人顿时沉默了。 有时候,南崎的心性真的很单纯。 最终也没有姜汤,南崎这样的实力和体质根本用不着。 红鲤直接给他弄了一盏红糖水,红彤彤的,在白玉茶盏里荡漾,有点儿好看。 虞婔:“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这天气也过来?” 南崎叹了一声,直指重点:“靖王殿下,应该是将苏夙的一些特殊性告诉了皇上。” “皇上特意召唤我去询问了一些玄学的事情。” “对了,重点在于,苏夙好像利用了玄学手段,救治了皇后。” 虞婔愣了一下,倒是不意外,当时靖王将苏夙带去给皇后伺疾,她就有所猜测。 只是没想到,靖王会说给盛昌帝听:“他是傻的吗?” “苏夙要是没有了那些手段,他该如何跟父皇证明?” 南崎疑惑:“那……为何会突然没有了手段?” “她就算身体再差,也能再使几次!” 虞婔:“……”她要如何跟南崎解释,苏夙的玄学手段不是本身实力,而是用的道具? 系统沉睡,苏夙就只有那么点存货,用一次少一次。 南崎也不追究:“靖王傻不傻,我不知道,有可能是苏夙越过他进献武器,只换了一个侧妃,把他气得口不择言!” “至于证明,其实没那么重要。” “皇后好起来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也不需要皇上相信啊,只需要怀疑,心里有疑虑就行了。” “我觉得,靖王很可能借此机会和话题,说了苏夙看过公主气运的事,添油加醋,一分吹成十分,对公主应该不利。” “刚好在这种时候,若是皇上对你起了芥蒂,之后很可能不会再让你参与朝廷之事。” 虞婔这条路一步一个脚印是最好的。 不然将来容易出幺蛾子。 虞婔眯了眯眼:“这样吗?” 沉默了一会儿,虞婔缓缓说道:“之前计划好的只是说是最顺畅的,如果实在不行,也没有必要强求。” “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完美,哪能次次都朝按照最好的设想发展?” “没事儿,只要能成功,什么手段……无需在意,有些东西,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有时候,不完美还是一种鞭策。 唐太宗能成为千古一帝,未必就没有努力想抹掉玄武门事变的影响。 古人什么打算,虞婔不清楚。 至少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后人怎么评价。 所以,苏夙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计划事情的暴露,盛昌帝的看法。 根本没打算把自己塑造得完美无瑕。 前一个完美无瑕的例子,骁王六皇子差点就颓了。 南崎疑惑,感觉到红糖水的甘甜:“公主的想法,果然不一样。” 虞婔看了看窗外,幽幽叹道:“南崎,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区区一个乾宇……有些事情就无需太在意。” 南崎也看向窗外,有些迷茫:“外面的世界,很大?” 良久,突然说道:“公主说的,是加上其他国家,海外……还是……” 虞婔回头,微笑的看着他:“破碎虚空,宇宙洪荒,很大很大。” “你是不是已经感应到什么了?” 南崎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好久。 “似有似无,很难描述。” 第643章 就喜欢敌人无知 他是有所感应,有所猜想。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突然听见这么一说,总感觉心胸猛然辽阔。 至于乾宇这点地盘,盛昌帝那点心思,的确没什么值得挂心的。 南崎:“公主不在意,撑得住就行,我也不必太纠结。” 对于虞婔,南崎还是很放心的。 一般来说,只要虞婔笃定了的事,就不会有问题。 哪怕出现意外,都有应急方案。 结果大差不差就行了。 虞婔点头:“不必在意,父皇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朝对你有利的说。” 以前的南崎,在盛昌帝面前就隐藏了很多,现在,只会更多。 暴露太多的话,南崎很可能需要耗费寿命去掐算一些东西。 跟她涉及太多,南崎的消耗越大,盛昌帝听了也不会开心,对她的顾虑会更多。 何必呢? “遇见苏夙那天,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还不算最坏。” “即便是靖王说了什么,也不妨。” “靖王啊,他压根儿不了解苏夙。” 南崎点头:“今日我也没说什么,提及什么救人治病的符箓,我可是真不知道。” “不过,会玄学的不只我们南氏一族,皇上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可能会多问几家。” 比如,瑞光寺的和尚。 比如,钟离一族。 很显然,钟离一族虽然隐居中,但是皇室还是知道的。 平时没什么打扰,不代表真有事还会放过。 虞婔点头,“说来奇怪,我一直以为皇室对这些玄学的东西,没那么相信的。” 南崎:“也不一定,毕竟从建国以来,也遇见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只不过近些年来,这类事情几乎遇不到了,一切都靠人在掌控,才会越来越不重视。” “实际上,大家族啊,高位人家没少信奉玄学。” “不管是道家还是佛家,各信各的,只是……我以前实力不足,除了看看天象,算一算天气,好像也没别的能力,这才没人来找而已。” 相比之下,瑞光寺的玄学因果就要响亮得多。 几位大师也是有些本事的,所以香火鼎盛,越来越强。 虞婔恍然,不是玄学不火了,而是大多没看得上南崎。 再有,前朝玄学乱国,在乾宇,明面上是比较禁的。 但是又没有完全禁,不然……当初求雨的事情就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 虽然不在意,但是虞婔也仔细问了问,想知道盛昌帝都问了什么? 结果也就是比较大的,什么气运啊! 什么仅靠符箓就能救人吗? 之类的云云,那没事儿了,就算是问瑞光寺的大师,还有钟离一族,大家也都没法做到啊! 纯粹是系统给苏夙的道具过于玄学了。 以这世界的灵力和规则,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的。 盛昌帝接触的标准太高了,注定要失望。 “怕什么,你现在能办到吗?你认知中,其他人能办到?”虞婔轻笑。 南崎:“说得也是,不过公主你……”祈雨符都有,治愈符也难保没有啊! 虞婔微笑:“没有,这世界一般来说,不允许。” “苏夙使用了,是什么后果你也不是没看见。” “祈雨符不同的是,一来依靠你大量的鲜血,你南氏和乾宇国运绑定的气运。” “二来,是为了救天下众生,可不仅仅是人类。” 还有动植物和所有生灵。 这些大大小小的功德,完全可以抵消使用带来的反噬。 苏夙以为,她不害人,救人就没事儿了? 那也得看皇后的功德能不能抵消啊! 当然,皇后毕竟是皇后,就算功德不足,可能凤气都能抵消了去。 南崎自然一点就透,顿时明白了,不是没有,而是世界不允许。 使用多了,对使用者和世界都可能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难怪……天道对苏夙的反噬那么重! 她的手段,对天道伤害太大了。 天道恐怕恨死苏夙了,不能单独对付她,那本来七分的反噬都要弄到十分。 这女人定然上了天道的黑名单。 救皇后未必有功劳,还可能记一笔,现在看起来没有反应,但是该来的时候会加倍奉还。 南崎若有所思:“这么说,今年的天气这般异常,很可能是天道收到了重创?” “是苏夙的锅?” 虞婔愣了一下:“这个角度……挺新奇的。” “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有可能。” 之前苏夙为了得到靖王的宠爱,恐怕没少用道具,然后误杀沈淮,设计刺杀她……这些可都使用了道具,伤到天道,乃至天气异常……还真可能是苏夙的锅。 南崎嗤笑:“那这姓苏的,恐怕会死得很惨。” 虞婔摸了摸下巴,想着对苏夙来说,什么才是最惨的? 系统醒不来,无法再穿越,才是最惨的! 不知道这方天道能不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么说,她无论如何也要封侧妃,是因为皇子侧妃可以聚集更多的气运,更加贴近乾宇的国运了!” “这让她成功了,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早知道就用另外的方式让苏夙交出爆裂箭了。 南崎笑了笑:“便宜?未必!” “皇子侧妃规定是两个,她是强行多出来的一个,又失去了靖王的宠爱,能吸收聚集多少气运还不定呢!” 虞婔纳闷:“你的意思是,皇子侧妃的气运,总量就那么多。” “她这多出来的一个,可能就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 南崎:“嗯,真是奇怪,苏夙明明会用气运做很多事,她却好像不怎么懂气运。” “否则,以进献武器的功劳,直接代替,也不能是这么多出来的一个啊!” 看起来,好像就觉得只要是侧妃就行了。 然而,此侧妃,非彼侧妃,不一样的。 虞婔被逗笑了,一键使用道具,谁不会? 但是应该没多少快穿者会去搞清楚原理,不然,还要系统做什么? “很好,我就喜欢敌人这么无知……”虞婔毫不客气的说道。 陈述事实,没有嘲笑的意思。 因为苏夙进献了武器,很多人的关注都投了一部分在工部去。 虞婔找了个理由,去工部晃悠了一圈。 第644章 这就很高手 毕竟,当初刺杀她的爆裂箭都出现了,那可直接砸碎了一辆马车呢! 若是完全无动于衷,岂不是显得更加奇怪。 搞不好盛昌帝想起来都要找她去问一问。 所以,虞婔很符合众人预期的去了工部。 原本只是走个流程,毕竟这天气一直在下雪,出个门也不容易。 谁知,到了工部后才发现,有一个熟人。 没错,就是宁王豢养私兵的山谷里那个有点发明头脑的复仇者,胡源胡忘忧。 虞婔并没有提前告知,来的时候,工部的研发部门忙得脚不沾地,每一个人对手里的东西专注得很。 工部那位姓黑的尚书收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赶来,没有穿官服,而是身着一件很耐磨的,灰扑扑的短衣长裤,浑身萦绕着一种打铁的铁锈味儿和炭火气。 虞婔略微有些惊讶,这位尚书大人还亲自出手搞研究? 哦,没记错的话,这位尚书大人也是会武的高手。 此时一看,没有了肥大长袍的官服遮掩,黑尚书的肌肉还挺明显的,气息绵长稳重,脚步不轻不重,每一步都很均匀。 这就……很高手。 黑尚书原本有些不耐烦,但是认出虞婔后,仿佛看见了金主和冤大头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精光闪烁。 “六公主?哎呀呀,臣不知六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太失礼失礼了。” “韩柱?韩柱啊!快,上好茶,赏赐皇上赏的好茶,女儿家特别喜欢的那个……外面天寒地冻的,公主可一定要喝热茶。” 虞婔:“……”若是那种看财神爷的眼神不那么红果果,她就真信了黑尚书的热情。 如今看她都像看散财童子了? 至于吗? 还有,这一群肌肉横飞,专注研究的人中,突然冒出一个斯文的文臣,一看就是管财务的! 韩柱?含住?财神来了赶紧含住不松口吗? 这名字就挺……有财运的。 韩柱脸都要笑烂了,端上一杯飘着梅花香气的茶,“公主请用,上次皇上赏赐了这含梅傲雪茶,工部都没有女人,平日里家属也不会来。” “还真就一直没人喝,公主尝尝。” 含梅傲雪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属于女子爱喝的茶。 据说当初也叫寒梅,后来状是有名望高的人觉得寒气对女子不好,就改成了“含”,反而有种了一种含苞待放,欲迎还羞的意境,更加适合女子,就逐渐这么流传下来了。 这是一种梅花香的花茶,其中还加了一些白色的茉莉,就像“雪”一样,所以得了个含梅傲雪的名。 虞婔很少喝这种花茶,因为花香很容易混合其他香味变成害人的玩意儿。 不像一般的叶子茶,反而有些解毒作用。 原本不想碰的,但是韩柱和黑尚书那眼神……好像她不喝这茶就不好说话一样,今天没得聊了。 端起茶闻了闻,很正常,没动什么手脚,纯粹想从她手里拿点经费! 虞婔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中喝了,心下有底,乾宇各部门都缺经费得很,也不知道父皇捞那么多银子都不放出来,留着做什么? 黑尚书松了口气,咧嘴一笑:“公主啊,你看,你来工部是为了……” 虞婔放下茶盏,似笑非笑:“之前本宫不是被人刺杀,当时就有一支爆炸的箭,直接将本宫的马车给砸碎了。” “若非本宫身边的人厉害,现在也不能站在这了。” “听说有人进献给父皇差不多的箭,所以……想来见识见识。” 黑尚书笑容僵在脸上,韩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这……谁不知道是靖王新侧妃进献的? 公主哪里是来看箭的,是来确认凶手的! “公主,你看这……一共就那么两支,需要研究,肯定是无法使用的。” “乾宇的边疆都很需要这种箭啊!” 完了,无法满足公主的要求,这还怎么要经费? 虞婔挑眉:“本宫知道,所以也不为难你们。” “谁在研究这箭?叫来跟本宫说道说道,不知跟之前刺杀本宫的箭有什么区别?” 黑尚书:“……” 所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不过此时才反应过来,苏夙这么进献,不就等于自爆了吗? 当初刺杀六公主的,是这位? 可当初这位就是被靖王带回来的女子,什么身份都没有,刺杀六公主是为了那般? 众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就是靖王的意思? 靖王也是才发现自己躺枪,差点就要背上刺杀六公主的锅,气得咬牙切齿的,再也无法忍受苏夙活在靖王府后院,催促着二公主和靖王妃动作快些。 二公主和靖王妃:“……”她们也想,可不知道为什么,苏夙一条命就跟蟑螂似的,明明是破碎的病体,却一直撑着。 就离谱得很。 黑尚书没有理由拒绝,就怕虞婔真要闹到盛昌帝面前,盛昌帝拗不过,直接将箭矢给六公主处理。 这个项目,盛昌帝一直很重视,所以研究的人比较多。 黑尚书只是找了一个新人,没参与太久的,也就不耽搁工作。 而且,年轻人,容易忽悠……哦不,跟六公主可能会更加有共同语言。 等人走近一看,哎哟,熟人呢! 这不就是胡忘忧吗? 胡忘忧脸色不太好,他被挑中来伺候这六公主,心底很是不耐烦,都打断他突如其来的灵感了。 “起来,本宫有问题要问,尚书大人和韩大人若是很忙的话,也就不必在这浪费时间了。”虞婔开口赶人,胡忘忧猛然抬头,惊讶的看着六公主。 当初虞婔易容,他虽然没见过,但是这声音,说话的习惯和语气,他记得牢牢的,绝对没有错。 黑尚书和韩柱对视一眼,有些失望的出了屋。 韩柱忍不住说道:“大人,这……” 黑尚书:“唉,六公主也是可怜,当初被刺杀,养了好久,这会儿是带着火气的,而且,之前出了一百万两银子,恐怕也没什么了。” “要不……咱们这次就算了,别欺负小女娃了。” 韩柱:“那……行!” 可惜哦,这可是个大方的小女娃,不过确实可怜了一点。 第645章 还有熟人 在屋子门口内守着的红鲤和红梅:“……” 公主是不是还得谢谢他们俩的放过之恩? 红鲤和红梅相视笑了笑,万万没想到,工部尚书还是有底线的。 居然撤回了一条要钱的操作。 不过,可能误打误撞,若是公主看着高兴,指不定又当一回散财童子呢! 支援江山社稷,公主很是舍得,而且,之前在恶人村又拿了不少,件件都是精品。 最重要的是,还真的找回了擎天镖局的印章。 然后,还让汪怀公公跟着走了一趟,去永川银号将东西取了出来,顺带带走了说好的一部分回公主府。 当然,不只是去取东西的,主要是为了让擎天镖局狐假虎威。 让永川银号不至于找借口不给取。 有一部分是六公主的,还敢捏着不放吗? 这事儿同样轰动了整个帝都城,同时也把宁王气得不轻。 那群人,他好好的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好东西竟然私藏? 所以,平日里上交的,莫非才是挑剩下的小部分? 意识到这个问题,宁王差点吐血,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救几个情节轻微的,也全然没有了这心思。 幸好帮他守宝贝的人已经死了。 也幸好没有对旁人提及,不然……宁王都开始怀疑,若是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宝贝现在还有没有? 虽然现在也全部没了,但是,落到皇帝手里,总比被这些豢养的打手拿走了好呀!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出事就让他人财两空。 到了盛昌帝手里,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变现,只要他继承皇位,东西还是会回来的。 宁王想得很好,就是有点担心,皇帝若是全部清理,会不会发现曾经赏给淑妃的一些东西? 到时候是不是怀疑他跟恶人村有关? 擎天镖局的事情一出,给了宁王许多灵感,完全可以说淑妃是为了救灾或者其他原因造成运送,然后被劫走了而已。 因为被抢了,没好意思对外说…… 宁王觉得这理由很完美,瞬间就不忐忑了。 总之,虞婔得了擎天镖局一部分遗产的消息也瞒不住,不少人都觉得,可能就是因为六公主大方,老天爷都在补偿她? 所有人都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填补之前的支助? 永川银号郁闷之极,他们也不知道。 毕竟,他们并不清楚擎天镖局搭上了六公主,是准备分多少给六公主,只知道分了。 就算知道内情,那也不敢随便说的。 六公主毕竟是公主,如今又正得帝宠,永川银号,或者永川商会不想开下去了,敢直接跟皇室对着干。 擎天镖局的东西,本来就是永川商会某些人自己想窃取。 没脸没皮的,倒也没敢直接破坏了拿走。 只以为擎天镖局没有了永川商会的单子,自己就会不断败落下去,多等几年,擎天镖局没了,或许他们一群人可以分一分养老传家了呢! 谁能想到,擎天镖局还真的将印章凭证给找回来了。 还破财抱上了六公主的大腿。 尽管有办法卡一卡,将东西留下来一些,但是不敢做。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擎天镖局将所有东西一次性取走,心绞痛。 虽然……保管东西需要交保管费,东西多,价值高,保管费也高,擎天镖局也爽快的给了,但跟拿走的比起来,九牛一毛。 这也是工部尚书会想着薅羊毛的原因之一。 六公主这不是又有了收入么? 该死的,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屋内,虞婔知道胡忘忧怀疑了,也没卖关子:“胡公子,别来无恙啊!” “没想到你进入工部,就被委以重任了。” 胡忘忧进入工部的渠道是她给的。 但进入工部后会如何,就不是她能操纵的了。 而且,为了说明胡忘忧跟自己无关,什么时候去接触,什么时候进入工部,都由胡忘忧自己决定。 她的人只是提供准确的信息,他靠本事进入。 毕竟胡忘忧当时还有任务,山谷里的女人需要他去安排。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帝都城了,还进入了工部,甚至负责上了目前盛昌帝最重视的项目。 恐怕办完事就急吼吼的赶到帝都了! 胡忘忧惊喜,连忙行礼,内心震惊:“原来恩人是公主。” 他来帝都城就各种打听,根本没想过是六公主啊! 最重要的事,私兵是宁王的,六公主发现并弄走了? 一下子,这信息量有点大。 虞婔抬头,阻止他叙旧,“这事儿就别再提了,隔墙有耳。” “所以,你现在参与了研究爆裂箭?” “进展如何?” 胡忘忧按捺下雀跃的心情,之前有点不开心的小情绪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有两支实物,进展很顺利。” “现在就是要试验配方,看在箭矢内,有限的空间里,爆炸的威力怎样才是最大的。” “这应该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 虞婔觉得要达到苏夙使用的那种程度估计有点难。 系统出品,可能是把同等材料发挥得最好了,人类要精确到那种程度,估计有点难。 不过……也不需要那么凶猛,有一半的威力,也能炸死了人。 研究成功会是不错的战争杀人利器。 “还有什么?” 胡忘忧表情严肃:“那箭支有了实物之后,我们才发现,火药虽然代表着爆炸的威力。” “但是,那箭头……看起来才叫厉害。” “看起来似铁非铁,锐利度极高,坚韧度也惊人,就是寻常的弓箭若是能用这样的箭头,杀伤力也会提高很多。” “大家对这箭头的工艺很感兴趣,就是目前还没有头绪,也就不敢跟皇上说。” 皇上要的爆裂箭,他们还没有让皇上满意,就想搞别的去。 不仅要惹皇上生气,恐怕也要不来经费,那也没法继续研究下去。 虞婔愣了一下,箭头? 那不就是钢?还是复合金属? 厉害啊,发现这东西了? 天知道苏夙的系统都在什么世界弄出来的爆裂箭? 若是游戏世界……那怎么可能搞得出来? 虞婔皱了皱眉,当初苏夙刺杀的时候,那箭矢炸得粉碎,倒是没发注意。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箭头,值不值得研究? 第646章 需要好时机 “既然如此,先做父皇要求的爆裂箭,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想要看那两支样品,可能谁都不会答应,那也就不提了。 虞婔觉得现在确实很不方便。 没有当家做主,很多事情是没法插手,没法下决定的。 只能拖一拖,到时候再说。 又问了一些研究中的细节,虞婔就是来做做样子的,也没打算做什么。 看见熟人,多聊了两句。 虞婔起身就准备走了,当然,言语间她也将自己为什么回来告知了胡忘忧,让他面对工部尚书的时候好处理。 只要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恐怕多多少少知道她被刺杀的事。 突然出现线索,她在这一点都不稀奇。 同时,虞婔也给胡忘忧铺了一条路,离开时见到黑尚书还特意叫住了他:“这人看着年轻,对爆裂箭的研究还挺不错的。” “本宫希望工部能早些研究完,将仅有的两支箭矢,给一支给本宫。” “真当本宫是软柿子,刺杀了本宫,还想藏起来?” 虞婔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听说研究很费银子,这一万两给你们,好好研究,本宫等着结果。” 黑尚书眼睛一亮:“多谢公主,多谢……” 一万两也是银子啊! 别看虞婔之前一次挥霍就上百万,不是这宝藏就是那宝贝的,将恶人村拆了,也搞了将近百万的现银。 数字太大了,就真不把银子当银子了。 实际上,一万两的购买力相当惊人的。 要知道,帝都城通常来说嫡女出嫁的水准,也就是三千两的嫁妆。 一万两不过是随手给的,确实很大方了。 很多时候黑尚书去户部要银子,也很少上万两,几百两都给过。 工部这么大,项目部门很多,再多银子都不够分,可支援某一个项目,还是足够的。 虞婔已经点名了,黑尚书都不用纠结,不用应付要钱求情的,省心。 虞婔看了一眼胡忘忧:“这位……说得对,要想出结果,就得有银子。” “不必谢,有进展了,来公主府给本宫说一声就好。” 黑尚书热切的看着胡忘忧,以为是个小喽啰,没想到是个有本事的。 嗯,为了下次好薅六公主的羊毛,怎么都得重点培养…… 见目的达到,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虞婔赶紧离开工部,回到了公主府。 工部内部其实不冷的,打铁什么的,热着呢! 但是路上冷啊,还有大片大片的雪花。 回屋后,脱下厚重的披风和外衣,虞婔突然说道:“工部的炭,似乎是走惜炭司那边的。” “价格再便宜……也是贵的。” “红梅,你让人以七公主的名义送十车炭过去,就当是援助了,七公主也希望早点研究完,好拿箭替我找凶手。” 虞婷不像她这么有财运,而且需要赚安全感,当然不能随便捐赠出去。 但是盛昌帝也知道虞婷手里的庄子跟着她烧炭种菜,看得见的收入,却看不见支出,难保不会有想法。 十车炭,以惜炭司的价格来说,那可不便宜。 面上也好看。 对虞婷来说,不会付出太多的成本,那就是双赢。 反正虞婷手里多余的炭,不管档次好坏,都送到了她府上,直接拖过去就好了。 虞婷知道了,还特意跑过来玩了一下午,然后蹭了一顿晚饭再回府。 尽管这只是她的本意,但做戏做全套了。 盛昌帝听了也欣慰,觉得小七跟着小六就越来越懂事,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好榜样。 靖王和二公主就觉得霉了,彻底忘记了六公主也不是傻的。 这爆裂箭一出,不就等于告诉别人和六公主,当初谁刺杀的她吗? 还是她自己拿出的证据。 苏夙就很淡定了,当初就打了个照面,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还怕现在暴露? 不过是心虚之人不踏实罢了。 其他人就在默默看这场好戏,不知道包子六公主会不会出手报复? 会不会针尖对麦芒啊? 虞婔现在备受盛昌帝看重,连任务都会派虞婔做了。 六公主不可能还那么包子! 不改变一下,没点手段,是不是就没下次了? 所有人都在吃瓜,在等待着虞婔的改变。 盛昌帝不立储,不搞确定的东西,哪怕端王死了,依旧扑朔迷离的。 当然,倒是没人将六公主当成目标,也没人想到从她身上赚取从龙之功。 只是看着,万一是个对手的话,需要早作打算。 这样一来,二公主,五皇子,苏侧妃以及六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备受关注,也就忽略了宁王造成的波澜。 自从恶人村被毁,人被抓,宁王就一直很低调。 悄悄的做着一些劫狱的准备。 比如……时不时的就会赏天牢狱卒一些好吃的好喝的,美其名曰上次得了不小的功劳,都是大家帮忙。 说不定还有下次,所以先打好关系。 刑部尚书:“……”其实可以直接将银子给他,保证替宁王打好关系。 等他行动的时候,想要他们怎样就怎样,绝对关系好,听话得很。 毕竟一桌菜,几坛子酒真的不便宜。 当然咯,宁王也是会节约成本的,手里有酒楼,自然就是吩咐一句。 唯一有点贵的,是这个时候的蔬菜。 原材料就贵得离奇,做出来的成品菜就不可能便宜。 宁王为了彰显自己大方,让狱卒们自己点,啧……这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于是乎,狱卒们这阵子的伙食特别好,等于提前过年了。 刑部尚书有一次碰见,然后蹭了饭,心下一算账,就痛彻心扉了。 可惜宁王在酒楼是记账,不是给的银子,否则,他高低给拿过来当经费不可。 对,工部都从六公主手里抠到银子了。 要不……他也让人去哭哭穷? 嗯,办法是好的,但是也得找好时机才行,并非脑子一热,就能直接上了。 刑部尚书觉得六公主也不是什么忽悠都可以的,不然,当初那一百万两,就不会后来才分配。 之前上门要的,那早就给了。 听说,最开始一众人也被骂得不好意思起来,原以为不可能拿到了,还是六公主自己捐的,全部分配好。 第647章 败家皇子 这说明什么? 说明六公主根本不是什么软弱包子,而且极有自己的主见。 心软?好说话?散财童子? 呵呵,那不过是没有涉及到六公主的利益,没有特别的计较。 或者说,六公主的容忍度的确比一般人要高,而且心中有家国天下,只要不是个人私吞,对江山社稷有益,她就可以散财。 所以,上门求经费,是要讲究时机和基本策略的。 吃饱喝足,刑部尚书擦着油光光的嘴,脑子就没停过,想了好多事。 如此,还算顺利的,日子就到了小年夜。 虞婔一大早就收到宁王制造了没出门的假象,但是人已经不在宁王府了。 还是宁王妃在帮忙打掩护。 府内其他人不敢擅自打扰,这日子又没有外人,倒是不容易发现。 而且,宁王最近又不在八卦中心。 虞婔安排了人,第一时间发现情况。 当然,一起发现的,还有盛昌帝。 虞婔皱眉:“今天?” “之前不是说,除夕吗?” “提前了?” 红鲤:“昨晚上宁王收到了南清府那边的消息,暴跳如雷,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连魏知新都不敢说话。” 虞婔无语,这败家皇子。 若是有这种喜好,能不能采购一批残次品?或者普通品,或者不值钱的产品来摔着玩? 难道说贵得砸起来,声音会更好听吗? “所以,气着了,突然提前?” 南清府那边还能有什么? 当然是那支两万的私兵啊! 为了不提前暴露,能传递消息的人几乎都处理了,所以,宁王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还是宁王发现兵符失去后,自己派人去查的。 大雪纷飞,路不好走,好多地方都是雪封路,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 所以勘察情况的人行动非常艰难,完全是用时间去堆的。 到地方,发现不对劲后,找了自家势力用飞鸽传书将消息传回的,否则,宁王年前根本收不到消息。 或者,永远都收不到消息了。 虞婔还是倾向现在这样,什么都得知道才好呢!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宁王给军队的各种军需和供应都是照常的。 虞婔让人在山谷收东西,原本打算积累起来她就去一趟,然后有了送往各个地方的捐赠,有路过的就将山谷里的物资给填补了。 物尽其用。 所以宁王不知道私兵什么时候没了的,还持续在损失,气得吐血都是基操。 据说吐了好几口呢! 红鲤:“听说是宁王突然明悟了,觉得东西留在手里,未必能好好使用。” “既然如此就不等了,早些动手,做完好过年。” “再说了,过年那日,宁王必然要进宫的,还得想办法做不在场证明,稍不注意就会有露馅儿的可能。” “不如现在方便,他又不放心,想到要亲自坐镇,就改到今天了。” 虞婔:“好过年?” “提前了,他恐怕就过不了年了。” “行,对我们来说才是做完好过年。” 盛昌帝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嗤笑了一声将人派了出去。 “今天好啊,除夕了,朕也没空。” “做完事,都好过年。” 只是心情比较沉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自对儿子出手。 曾经的坚持,曾经自以为比先皇做得更好的地方,都只是一桩笑话。 一场小孩子自以为是对大人反抗的无聊蹦跶。 以前僵持着,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先皇依旧是他爹,所以会一直不停的去原谅孩子的错误。 以至于将人心养大了,错得无可救药,无法挽回。 一次次的证明,先皇是先皇,他在任何方面都不如先皇。 曾经他无数次在内心证明先皇挑选储君的方法是不对的,天家也可以有亲情。 然而,他失败了。 败得很彻底。 宁王用行动告诉他,先皇的手段激烈了一点,但……是真没错。 别看他们当初夺嫡腥风血雨的,可能整个乾宇都感受到了。 但是,那么多皇子,没有一个通敌叛国,和邻国合作的。 不管是因为夺嫡太凶残,没机会朝外发展,还是先皇限制得好,关上门来争,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归,没有宁王这样的逆子。 宁王动手的这一刻,盛昌帝纠结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得不承认,他那坚持了三十年的想法,是一种天真。 好在,一旦过了那条线,盛昌帝也不再纠结,命令和行动都非常果断。 小年夜这一整天,宁王在行动,可大雪中,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张开了,静待猎物落网。 宁王毫不知情,注意力在天牢那边。 指挥着自己人打扮一下,扮着酒楼的伙计,给天牢的狱卒送高水平的美食佳肴。 美其名,小年夜了,当然要吃一顿好的。 至于进入了天牢要怎么办,那就是送菜之人的本事了。 这点本事都没有,肯定干不了这活儿。 天牢里,既冷清又热闹。 冷清的意思是,这乾宇最高刑狱之地,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来的。 没点人脉是不允许探监的。 热闹的意思是,虽然不能探监,但还是有人会在过年过节送一些东西来。 快步来,快步走,几乎没有什么停留。 生怕沾染上半分。 也就是现任刑部尚书心善,也约束着众多狱卒没有过多的苛刻。 只要是送东西的,本来就给了打赏银,那就不要动人家的东西。 拿了辛苦费,那就忠人之事。 没给打赏的,下手也不要太离谱,反正不是探监,不担心越狱。 总之,天牢的规则和日常还挺好的,没有特别黑暗。 而这一天,特意给宁王准备的,自然光鲜亮丽得很,看不见丝毫黑暗。 处处白雪的环境,给这罪恶的地方也增添了许多圣洁。 吃的送来,酒也是上好的烈酒,今日值班的狱卒们对视一眼,兴奋中带着郁闷。 不是啊,难得这么好的东西,却是有问题的。 傻子才会在知道东西有问题时,还不做准备的往嘴里送。 可惜了这么多好东西。 也太浪费了! 心里嘤嘤嘤,表面笑嘻嘻,一群人熟练的招呼送吃食的人入座。 第648章 当谁没有解药呢 就为了今天,一个个都成了社牛,壮着胆子交际。 没话找话,一群人互相解围。 有人直接盼着来人说悄悄话:“兄弟,有点面生呢?之前好像都不是你来送的。” 小二干笑:“今日小年夜,忙着呢,小的刚到酒楼不久,没那么熟悉,就这个不需要太多能力,就派给我了。” “哦,合理合理,今天酒楼的生意好呢!”提出这个话题的也在干笑。 往后瞄了一眼。 见小伙伴已经给小二倒了一杯,然后将整个酒壶都换了。 自然有人提供一模一样的酒壶,这酒美着呢,他们都提前喝过了。 为了今天,宁王让送餐的这酒楼,每一样酒都来了一份。 喝完了,留下了酒,然后今天装的都是凉白开。 也不是所有人酒量都好得离奇,为了不影响今天的事儿,只能不装酒。 太可惜,原本不是今天的,还说能好好享受一番呢! “来来来,喝酒……”端起那杯真正的酒递给小二,见小二要推辞,立刻说道:“大方点,以前送菜来的人,都跟我们一起吃吃喝喝,可别扫兴。” 这话就是把人怼得无路可走,只能接过杯子一口闷。 狱卒好歹是朝廷的打工人,小二只是酒楼的。 虽然背靠宁王,可这会儿宁王也在收买这些人,哪能替他找回场子? 小二明白形势,借此跟一群狱卒打得火热,称兄道弟的,反正以防万一,他提前服用了解药,自然不怕入口。 都别有用心,抱着目的,反而其乐融融。 热闹着,有人每样菜都给小二夹了一筷子,看着他吃下去,众人才从狂喝白开水的状态,转为吃菜。 说得谁没服用过解药似的? 刚才萧景过来了一趟,给了他们解药。 就是今晚有大事儿发生,酒这东西,有解药也不能喝,怕耽误事儿。 受罚还是其次,就怕一疏忽送命了。 小二就一个人,肯定跟不上狱卒们打配合。 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喝的酒和狱卒们喝的“酒”根本不是从同一个壶里倒出来的。 最后药没有让他迷糊,倒是酒的后劲让他迷糊了。 浑浑噩噩的,陡然听见外面烟花的“砰砰”声,一个激灵,脑子有瞬间的清醒。 这可是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小二连忙借着用衣袖抹嘴的动作塞了一颗醒酒药,感觉脑子一点点清醒起来。 可不能耽误了事儿啊! 狱卒们:“……” 多少有点无语,这宁王也太明目张胆了! 以往每年,小年夜放烟花的倒是少见得很。 不是没有,但是天牢这样的地方,四面高墙,说实话,听响的时间都比看到的机会多。 今天居然看得真真切切,要不是在天牢外放的,就是特意对着这个方向的! 原本……等闲都会回避这个方向的…… “啧,今晚上值班就挺值的了。” “美酒佳肴,居然还有烟花?难得看得这么真切。” 闻言,其他小伙伴都瞪他一眼。 说什么呢?这话是能说的吗? 这是要提醒谁? 果然,小二立刻惊觉,“难得?平日里都看不见吗?” 那人被小伙伴踩脚的踩脚,掐肉的掐肉,终于醒悟过来他说错话了。 眼皮狂跳的忍着痛,抽着脸皮:“这……平日里天牢里的活儿也不好啊,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谁也不会坐在这里不动。” “当然很难看见啊!” “就我们这地方,若不是坐在这,根本不可能看到!” 小二环顾四周,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然后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唉唉,喝多了憋不住,茅厕在哪里啊?” “走走走,我带你去。” 小二连忙阻止:“别别别,又不是娘们儿,上茅厕还得一起。” “别坏了胃口,你给我指一下就好。” 狱卒配合:“哦对对对,你自己去,也没多远。” “这条路过去,左转左转,右转再直走,再左转拐个弯就到了,记住了吗?” 小二也没听清,连忙理会的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记住了屁啊! 监狱里能触及的地方,都是木栏栅,四通八达的,到处都是通道。 哪里左转,右转,拐弯是哪里? 刚走完第一个左转,他就懵圈了。 虽然他是来搞事的,但是,他也确实喝多了,需要解决三急问题。 无法,只好掏出一张纸来打开,里面是手绘的简易地图。 先不急着去目的地,而是找厕所。 然而,简易地图主要是标明行动路线,哪里会想到厕所不厕所的问题? 做任务的人,不需要厕所。 就算急了,哪里不能解决? 小二只能大概找个方向,钻过去看看,结果……还是迷路了。 最终还是没找到茅厕,只能在一个角落解决的。 然后回头就发现,哎嘛,彻底迷路了,四面八方都没有标志物,就算有地图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呀? 小二心底一大片神兽践踏而过。 这都什么鬼?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在天牢里迷路。 就算想过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提前踩点?熟悉环境吗? 挠头,现在怎么办啊! 等他找到路还能赶得上时间吗? 暗中观察的狱卒们,还有早就等着了的萧景:“……” 这样的发展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说起来,当初天牢内的牢房布局隔断复杂,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刑部尚书捋着小胡子,缓缓的说道:“不管是想越狱的还是想着劫狱的,没有太熟悉地形就会迷路。” “无形之中增加了很多的难度。” “就是……” 就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人还没行动就迷在里面了。 那他们岂不是要白等? 这可不行啊! 萧景无语中指了一个人去帮个忙,再这么迷路下去,恐怕赶不上宁王的行动时间了。 内外对接不顺利,那今天所有人都得白干。 于是乎,小二在犹豫不决的十字路口,遇见了救星。 “咦,你怎么在这?” 小二佯装还急:“找厕所啊,结果……迷路了。” “到底在哪啊?” 他不能回去,要继续任务,所以装着还没解决。 第649章 太能赚了 狱卒很是鄙视:“行行行,往这边走,快去,不用拐弯,直接就到了。” 也就是今天为了迎接他们的行动,整个天牢都以庆祝小年为由,将所有火把都点亮了。 若像平时,岂不是更迷路? 就这,还敢来劫狱? 还要大家陪着他们一起演,亏得背后是宁王。 啧啧,武功高,不会是用脑子换的? 狱卒在小二的劝说下,装作是上完厕所出来碰上的,内心吐槽的回去了。 这下子,瞬间将自己定位,小二拿出地图,终于辨明方向,直奔中间的死囚牢而去。 萧景见刑部尚书红光满面的:“听说,李大人不久前又赚了一千两银子?” 就那破损又简陋的地图,竟然敢要一千两? 会,还是刑部尚书会。 这一千两,刑部尚书还是入了公账的。 李尚书这样的人,还真是,不该拿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贪,比如这卖地图的一千两。 该拿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 比如上次他从恶人村回来的时候孝敬他的一万两银子,确实是捞回去补贴家用了,还美其名曰终于能过一个肥年了。 这已经很好了,真正的两袖清风,根本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刑部尚书:“独家的,难道不值这个价吗?” “对方愿意花这笔银子,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对!” 萧景轻笑:“李大人就不怕宁王殿下知道了,事后算账?” 刑部尚书啧啧一声:“他呀,过了今晚再说!” 看看,都不藏了,谁还不知道是宁王呢? 萧景叹气:“大人多虑了,下官的意思是……一千两银子买来的东西,大人也该弄得详细一点。” “你看看,这总是迷路也很容易耽搁时间。” “而且,若是每次都遇见有人提醒,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万一取消行动了,若是大人的过,也不好交差不是?” 天罗地网若是捞了个空,盛昌帝恐怕会愤怒。 而且,不一鼓作气的话,万一盛昌帝哪根筋又搭错了,又想保宁王了,这几个月的布局可都白做了。 当盛昌帝要保一个人的话,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或许宁王不再是宁王了,但是虞景还是虞景,有淑妃和萧太师在,以这位的性格,隐藏起来也能恶心人。 刑部尚书动作一顿:“欸?说得也是。” “本官也没有想到……”宁王会派这么一个人来。 天牢的地形虽然有误导的嫌疑,但是,这人也太不会认路了。 小二又迷路了几次,最后原路返回到能确定自己位置的地方后再重新找路,磕磕绊绊的,总算是来到死囚牢的铁门前。 总算没有让人再去提醒了,暗中关注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不容易啊! 小二也松了口气,迷路迷得有点儿想哭。 摸了摸汗,掏出一把钥匙,左右前后看了看,一拧,听见咔嚓一声,用内力才将门推动。 一股冷气从门内窜出,小二一个哆嗦,感觉刚才出的汗都被冻住了,形成了反伤。 那一刻,汗毛陡竖,仿佛地狱之门被打开了,无形之中好像有怨气和血腥味挥之不去。 小二在这经历心灵洗礼。 萧景则感叹宁王准备得好周到,“李大人,这钥匙……应该不会比地图便宜?” 刑部尚书:“那是当然,勉强翻个倍,两千两,都入账了的。” 萧景:“……”勉强吗?一点儿都不勉强,好! 刑部尚书不应该来刑部啊! 去户部才能发挥所长,太能赚了呢! 小二小心翼翼的进了死囚牢,轻轻的关上门,又掏出一张差不多画风的地图来。 开始寻找纳吉宴等人的所在地。 萧景:“……这个……” 刑部尚书:“那当然是另外的价钱。” “那可是死囚牢,平日里外面的狱卒都不能进去的地方,贵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萧景肃然起敬:“对对对,所以这价格……” 刑部尚书竖起三根手指:“三千两,其实我觉得卖便宜了,应该要五千两的。” 就是狮子大开口啊! 宁王又不会亲自出面,用身份压价,知道被宰,他也是要的。 萧景:“……听说前阵子李大人拿了一万两银子入账,这里就六千两了,还有四千两是……” 刑部尚书:“那可就多了。” “难不成劫狱就这么穿着囚服大摇大摆的出去吗?” “而且,在死囚牢关了那么久,还能正常走路行动是不是太奇怪了?” “提供狱卒的衣服,提供运送物资的独轮车,还有食物,水等等,这些都不需要钱吗?” “这些人进死囚牢的时候可一个比一个干净,需要这些东西从哪里来?” “谁有需要就谁出啊!” 死囚牢是没有这些东西的,想要还不得出高价? 萧景给刑部尚书作了一个揖,实在太厉害了,他由衷的心生佩服。 而且,现在不捞,宁王出事后,也没有刑部什么份儿。 毕竟事情发生在刑部天牢,若是盛昌帝愿意,刑部尚书都得吃个挂落,他也跑不了。 在那之前先捞一笔也有个心理安慰。 于是乎,当小二找到纳吉宴,用了宁王玉佩取得信任后。 纳吉宴就从一角的稻草下面找出一个包袱,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很多的狱卒衣服。 纳吉宴这边八九个人,一人一件。 快速的换了。 然后,小二又掏出一把牢门钥匙,打开了牢门锁。 死囚牢的牢房跟外面都不一样。 外面是木栏栅。 死囚牢是铁栏栅,而且只有门是栏栅的,有缝隙。 其他四面八方加上屋顶和地面,都是坚硬的石头造的,没有任何的缝隙。 萧景和刑部尚书一直在附近的暗室,此时已经看得见小二的行动,瞥了一眼刑部尚书。 很好,他就说几件衣服,一个破独轮车怎么就值四千两了。 敢情还有一把钥匙。 肯定也是价格不菲的。 不仅如此,小二还掏出一串钥匙,将纳吉宴等人的铁镣脚铐给解开了。 萧景:“……”果然准备是充分的。 “这么多钥匙还要加上衣服等等,才四千两会不会亏了?” 突然就不觉得宁王怨种了。 刑部尚书多人性化啊! 价格多实惠啊! 第650章 吃了不懂行情的亏 刑部尚书皱眉:“你也这么觉得吗?看来是真的要少了。” 一拍大腿:“唉,吃了不懂行情的亏。” 萧景哑然,这事儿还有行情吗? “其实还有破绽,身为狱卒,他们竟然没带佩刀?” 刑部尚书开始无语:“敌人还想要武器的话,翻个倍都不一定能同意。” 敌人拿佩刀那还了得。 虽然纳吉宴等人都被废了丹田。 但是那个小二没有啊! 没点儿本事不可能让他来做这样的任务,武功高的话,刑部人选就要折损太多了,银子拿再多都没法交差。 死太多,够抚恤金不? 好不容易敲诈来的经费,不能无所谓的花出去啊! 萧景笑了笑,风水轮流转,看见别人无语,他就挺开心的。 看到没,刑部尚书相当的有底线,给再多钱,武器是不给的。 因为暂时不能行动,李尚书和萧景在这找话题聊天,关系倒是更加近一些了。 另外一位刑部侍郎,吴侍郎,从头到尾都没资格参与。 从他之前那么添宁王开始,就被排除在事件之外了。 萧景优哉游哉的:“李大人,那些手下的武功都废了,这段时间关在天牢,你身体也坏了,您说,纳吉宴为何还要带着他们一起逃出去?” 刑部尚书:“嗤……你这是在考我吗?” “当然是带着了,这一路上也有人挡刀啊,谁知道这样出去会遇见什么?” “天牢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 纳吉宴等人按照之前说好的流程行动,顺着小二进来的路往外走。 一直到死囚牢门口,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地方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小二直觉不太对劲,扶着纳吉宴小心的说道:“这里……往日也是这么安静的吗?” 纳吉宴实在没太多力气,弱弱的应了一声嗯。 内心对宁王拖这么久十分的不满。 这不是都能搞到钥匙吗? 证明皇子的能力还是非同凡响的,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救他们? 外人根本不知道死囚牢过的什么日子,还吃不饱,天天挨冻。 他现在没力气,全是饿的。 “给我点吃的。”纳吉宴难堪的开口,他在大蒲王朝虽然没有特别受宠,但是还不至于为了点吃的这般低声下气。 宁王的人,当真没有眼力界。 小二这才想起,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口袋,一人给了一个馒头。 为了藏这些馒头,这段时间他让自己胖了一大圈儿。 不露破绽,馒头竟然还有点余温。 纳吉宴和众多手下狼吞虎咽,还没走出几步就吞掉了一个馒头。 实在是每天的食物只能吊着命,完全没有多的。 纳吉宴也没让手下让出来,毕竟,饿死了一个,就少一个挡刀的了。 是一时爽,还是关键时刻保命,他还是分得清的。 小二又一人发了一个馒头,还好有余温,不然没这么容易咽下去。 小二准备开门,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死囚牢其实没有人,连巡逻的都没有?” 外面都还有固定巡逻的人员,他找路的时候也得时不时的躲。 纳吉宴有些不耐烦:“没有节目的时候的确没有动静,这不是什么异常,你快开门!” 小二一边开门,一边疑惑:“节目?什么节目?” 旁边有人开口了:“一天三顿,都有人被带去严刑拷打,浑身是血都被带回来。” “我们所处的位置,能看见大部分人的惨状。” 所以,不仅饿得慌,每天还有心理压迫,让人崩溃。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到他们了,每次被带走都会不成样子的回来。 沿路被管着的人还会被呵斥警告,这就是下场。 所以,纳吉宴一直催着宁王行动,在这里,身心都备受折磨,实在难熬,他真怕自己成功出去了,身体和脑子都不行了。 毕竟是阶下囚,而且武功被废了,全然没有了安全感,小心脏就变得脆弱不堪,承受力降低。 这一天天的反复“锤炼”,纳吉宴只觉得虚弱不堪,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这里还不知天日,根本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他经常很长时间都睡不着,就怕什么时候醒来面对一堆的刑具。 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什么都不说。 幸好乾宇以为他们就是一群小喽啰,临近年底事情也多,都没空搭理他们。 小二听见这话也不出声了,终于知道自家主子为何被催了,他光是进来都感觉阴森森的,这样的安静更是可怕。 更加不说在这里面呆那么久了。 带着这份迫切的心情,出了死囚牢的铁门,一群人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奔走。 虽然……一群被废了的小弱鸡想快也快不起来。 神色和动作很急,实则是龟速,让暗中看着的人都替他们着急。 这小样还越狱呢! 等出了天牢门口看怎么躲? 要不多吃两个馒头涨涨体力,不然待会儿蹦跶不动啊! 暗中吃瓜的人简直操碎了心。 萧景和刑部尚书跟在后面也是纠结,能不能快点? 大晚上的别人都在团圆。 只有他们……在这等鱼上钩。 若是搞快些,指不定还能赶回去乐呵乐呵。 毕竟为官者,一年到头也就小年夜能和家人一起了。 官职高的,除夕要进宫,有宫宴,回家恐怕都已经凌晨。 就算官职不高的,外地的,也有应酬。 过年过节可是光明正大“应酬”,吃好喝好,还能拿年礼的机会,谁会放弃呢? 萧景也有点烦躁,不,是非常烦躁。 他府上虽然只有他,往年在哪儿都可以过。 可今年不一样啊! 上次被六公主刺激后,萧景到底还是跟虞浅摊牌了,两小年轻一阵激动后针对现实讨论了许久。 多少还是想为未来争取一次。 再加上虞婔那边给了一定的底气,虞浅就旁敲侧击的父母的意见。 齐王和齐王妃立刻警觉,立刻想要真相。 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之前的考虑都是因为虞浅怎样都行,没有人选。 如今有人选了,也可以考虑。 知道是萧景后,齐王无语了,立刻想到当初萧景来齐王府办案的事情,小年轻藏得可真好。 第651章 就……这么出去了? 齐王妃知道是萧景后,又欣慰又复杂。 她肯定是欣赏萧景的,曾经也不是没起过念头。 只不过,萧景倍受皇帝信任,会很难的。 萧景的家世和能力,其实都是很多当家夫人的上上之选。 后来听说萧景已经考虑很多现实问题,齐王妃就更满意了,便暗中让萧景去见个面,一起来商量现实问题。 齐王和王妃才明白,萧景竟然暗中支持了六公主。 震惊之余,双方商量了很多可能性。 以至于齐王和齐王妃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今天小年夜,萧景无处可去,齐王府可暗中等着他去小聚的。 当然,是许他偷偷的去。 宁王这事儿耽搁太晚可不好。 就在萧景焦虑之极,一群弱小可算是到了放独轮车的地方,小二翻出独轮车,将纳吉宴扶了上去。 为此,纳吉宴还点了三个人也上车了,围着自己坐。 车子也没那么大,所有人都上去,那小二纵有千斤之力也撑不住。 不过,这下行动果然快了不少。 跟着纳吉宴被抓的都是死士,所以纳吉宴的目的没有任何隐藏,也没人有意见。 他们很清楚,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了,却甘愿赴死,只愿七皇子能安然脱身。 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中,一群人终于接近门口了。 小二放下独轮车,只身去看了看吃饭喝酒的地方。 靠近大门,必然要在这地方前面经过。 瞧见所有狱卒趴了一桌子,小二才放松了一些,回去重新将车给推到门口,然后开门出去。 纳吉宴在独轮车上,看到了茶水间的一片狼藉,以及东倒西歪的狱卒。 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看着小二打开门,外面白雪皑皑的光刺痛了双眸,全部都是自由的气息。 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就……这么出去了? 这……很难吗? 一切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他都已经准备好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磨难了,结果顺风顺水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好不真实,完全就像是做梦一样。 该不会,一切都是他受不住了,臆想出来的! 纳吉宴突然忐忑不安,摸了摸有饱腹感的胃,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太想证明这不是梦了,用力到眼眶出现了生理泪水。 忍不住咧了咧嘴,露出一抹喜悦的笑。 这是真的? 以宁王的身份,天牢也没有那么难? 打开门后,小二有些紧张,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接下来的路,可是关键。” “要冲出去没那么容易,以前想要逃出天牢的,基本都倒在了这最后一步。” “四周都有守卫兵,还有武器。” “这个……王爷也有安排,收买了一批,会装着没看见,还有一批也喝了酒,但是值班的人是随机的,还有人换班,所以并不能保证没问题。” “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 萧景和刑部尚书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哎嘛,宁王为了今天的计划,到底花了多少银子? 银子多了烧手的话,可以像六公主一样,给各部门都捐一点,替国库省点银子是多大的功德啊! 还能帮到盛昌帝,指不定就让盛昌帝高兴,也高看一眼了。 这不好吗? 纳吉宴压抑住眼中的渴望,带着不满:“所以,你们王爷就让你一个人来救我们?” “之前不就知道了,我们这群人,可都没有了武功。” 他不理解,宁王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就算为了保密和隐蔽,那该有的人还是得有啊! 多一个人,也能多挡一次箭不是? 谁让他们现在弱鸡一群,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过程中,只能依靠宁王的人。 小二:“……王爷也是为了安全,不只属下一个人,不过,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就不会出来,这样比较安全。” 纳吉宴皱眉:“这最后一步不是很危险吗?这都不出来?” “宁王不会认为让本王死在这里,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本王说过,只要本王不能活着回去,那些东西就会出现在盛昌帝面前,他别无选择。” 小二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和杀意,怪不得主子暴躁呢! 他直面纳吉宴都忍不住想弄死他,还威胁上了。 纳吉宴的意思不言而喻,希望宁王多找一些人保护他们不说,关键时刻还要给纳吉宴挡剑,确保纳吉宴的安全。 他自己的人都被废了,舍弃得也是自然而然。 还考虑到宁王能多派一些人来,拿别人的人做挡箭牌,他也不心疼。 他没想到,宁王这么抠门这么狡猾。 竟然只派个人来带个路,好美其名曰人多易暴露。 是不是他没机会说话,就当他是个傻子啊? 可人已经到了这里,有意见也不可能大声嚷嚷! 小二生气,却无可奈何,很多事情又不是他这个小喽啰能决定的:“七皇子,我们乾宇讲究一鼓作气,就算王爷多派人过来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你浪费一次机会去试探,指不定其实就那么一次能过去的机会。” “七皇子真的要用来试探吗?” “说实话,如果七皇子真的没法成功逃离,我们王爷有机会洗刷罪名的,毕竟七皇子也知道,我们皇上对子女十分宽容,一个敌方说的事情,说成栽赃陷害,七皇子觉得,我们皇上会相信谁?” “顶多就是麻烦点而已,王爷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遵守承诺了。” 纳吉宴哑然,这话倒是没错。 天知道他有多嫉妒宁王是盛昌帝的儿子,盛昌帝对儿子多好啊! 他这么逼宁王,同样也是知道宁王有底气,不会有事。 毕竟宁王藏得深,盛昌帝不至于触发宁王。 萧景:“……”所以说,盛昌帝儿子心慈手软的事,还有谁不知道? 每次对付这些皇子皇女,盛昌帝的态度就会考虑进去。 他仁不仁慈有什么区别? 只会让对手变成打不死的蟑螂,让人下手都要重很多。 说到底,还走不走啊?赶紧点行不? 刑部尚书:“……”早干什么了? 早点这么威胁,宁王还需要劫狱吗? 盛昌帝也不至于对宁王彻底失望,乃至都要亲自出手了。 显然,宁王不敢赌,其实还没有手下洒脱。 第652章 没想到这事儿还有他的戏份 纳吉宴眸光幽深,深藏着恨意。 若非乾宇就出了这么一个宁王,他别无选择,否则,他真不想跟这蠢货合作。 蠢而不自知,又挺抠门和自以为是的。 吸了口气,纳吉宴咬牙说道:“行,走。” “是你说的,若是有需要,他们也会出来。” 小二自信:“当然,只不过天牢规矩森严,不能随随便便暴露罢了。” 闻言,纳吉宴信了。 只有萧景和刑部尚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失去意识的黑衣人,还有……穿着囚服的。 这些就是宁王不能随便暴露的人! 可怜见的,刚刚他们发现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衣服不对劲,就出手制服了。 宁王还真没有骗纳吉宴,就是纳吉宴运气不好,还没走上最危险的路,这些人就被他们处理了。 那厢,小二带着纳吉宴终于鼓起勇气出了门。 眼神快速往上一扫,发现高高的城墙上并没有守卫,只是偶尔有影子晃过,看起来是在换班。 小二心下一喜,看着还在“砰砰”的烟花,他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目前正好。 “快,换班时间,王爷打点了,我们赶紧。” 小二用力推着独轮车,其他跌跌撞撞走路的也在帮忙,一边施一点力,一边找个扶手,让自己也能快点。 一群人同心协力的,直接朝门口冲去。 心里很慌,但是脚步不能停。 那一刻,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绷紧,全神贯注,使出了吃奶的力在提升速度。 因为出去了,生。 出不去,年都过不了了。 没有人在这种时候不去垂死挣扎。 可一群人刚走了三分之一,一声厉喝传来,将一群人吓得腿都软了,差点齐齐跪下去。 “站住。” 只见一个太监从角落的门走出来,那是上城墙的地方。 一双眼睛不断打量,带着疑惑:“你们是这里的狱卒?” “这是发生什么了?” 其他人不清楚,但是小二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这太监就是肖宇,余英的接班人。 就算宁王见了,如果不冲突的话也要卖一个面子的。 肖宇经常在外走,身为狱卒,不认识实在有些奇怪,纳吉宴等人一口气吊着,没敢说话。 小二连忙开口寒暄:“原来是肖公公啊,今天不是过小年吗?肖公公怎么在天牢?” 肖宇神色淡淡的,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事儿还有他的戏份。 虽然在说话,但是注意力在远处。 不知道能不能成? “就是因为过小年了,值班的守卫都辛苦了,皇上交代给大家送点儿东西过年。” “这不是亲自来看看吗?天牢可是重中之重,不能有半点马虎。” 又打量着马车上的人,见对方都僵着肌肉,一副不敢动弹的模样才说道:“你是谁?你不是狱卒?” “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认识杂家?” 小二才惊觉,他没有穿狱卒的衣服,混在一起怪不得那么明显。 刚刚想好了理由要不得了。 头脑风暴,快速的再想了一个,时间有限,也顾不上完善有没有bug,开口还有些结巴:“哦哦,小的是……奉宁王之命给大家送酒菜的。” “多谢诸位官爷之前对我家主子的帮忙。” “结果,这几位官爷喝醉了,摔了一跤,腿折了就托我送出去找个医馆看看。” 肖宇:“……”这都什么劳什子理由? 值班之人是不能喝酒的动不动? 虽然长时间没出事,很多人都已经将这条给忽略了。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特殊日子,不喝酒是一种硬性规定。 小年夜就是特殊日子啊! 不仅喝酒,还喝醉了,甚至摔倒了,就……离谱,他想无视都得琢磨琢磨。 毕竟,太明显了,只要小二反应过来就会发现他有问题。 纳吉宴几人立刻迷蒙着眼,一副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肖宇:“……”所以他刚刚的眼睛是瞎的吗? 如此拙劣的理由和眼睛,让他配合得也很难受。 毕竟要装瞎,也是一种为难和技术活。 “哦,腿折了?我看看?”肖宇实在无法就这么让他们过去,一脸关心的凑上前。 小二一惊,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哪能劳烦肖公公?” 说着拦了拦,顺便朝纳吉宴扶了扶。 一阵骨折的牙酸声从纳吉宴手上传来,纳吉宴眼珠子都快脱眶了,强忍住后续传来的痛意。 肖宇脚步一顿,周围空旷,太安静了,这声音像没听到都不行。 继装瞎之后,他还得装聋。 这戏份真不好演啊! “他这是……” 小二连忙憨憨的说道:“记错了,这位官爷是摔着了手,这一路上动一动,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恐怕伤得不轻。” 肖宇一脸纠结,是忍笑忍的。 “看起来很严重啊!” “怎么能坐着呢?得躺着呀,不然一直有持续的伤害,等你到医馆,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小二:“是是是……小的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这车子有点儿小,摔的人多,就……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人麻了,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高度紧张之下,有没有暴露什么,又有没有漏洞?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肖宇还想说什么,大门突然打开,驶入一辆精致的马车。 马车上有宁王的标志。 肖宇眼睛一亮,立刻行礼:“宁王殿下?” 终于出来了。 竟然出来了。 他拦这一下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逼出宁王。 盛昌帝的人早就发现了,宁王在天牢附近。 并且,也有意愿在关键时刻出手,佯装无意的放走纳吉宴,因为没有人知道那就是大蒲的七皇子,事后就算有人说,他也是不知者无罪。 先斩后奏的技能,是宁王领悟到了最高级。 基于宁王有这种想法,盛昌帝让肖宇突然出现,询问一番,眼看要暴露,宁王亲自出场的几率会大很多。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这算是盛昌帝对自己这个儿子最后的机会。 如果宁王不出现,罪名肯定没那么明显。 宁王出现,直接钉死。 第653章 任务完成了 宁王再次让盛昌帝失望了。 他真的出现了,也真的进去了。 宁王的注意力在肖宇和周围城墙的守卫上。 并没有发现,他刚刚进来的大门关上了。 并且,外面有不少动静,这些,都掩藏在了烟火的爆破中。 萧景和刑部尚书对视一眼,摸了摸耳朵,都听见了天牢外的密集脚步声。 当然,还有一些人被放倒的闷哼声。 烟火的砰砰声,真的掩盖了很多东西。 宁王是这么想的,所以安排了一场烟火。 盛昌帝也同样是这样想的,所以将计就计。 萧景看着宁王打开买车的车门,知道,他真的大势已去。 心底升起一丝开心和满足,他这也是自己作的。 宁王全然无知,眼神扫过纳吉宴,最终落到了肖宇身上:“虽然没下雪了,但是路上的积雪很厚,肖公公还要带着东西到处走,还真是辛苦了。” 肖宇似笑非笑:“多谢王爷关心,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王爷也带人关心着守护的人,真是仁德心肠。” 对外都把自己当温润的贤王,私底下有多肮脏,只有自己最清楚。 宁王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纳吉宴的眼神过于灼热,他怕露破绽,还是先把人救出去再说。 “肖公公,这人确实是本王酒楼里的伙计,瞧着他机灵,才让他来送餐。” “倒是没想到还能帮个忙,这身份……应该没问题!” 肖宇咧嘴一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没问题啊,奴才就是看着奇怪,询问两句,宁王殿下请自便。” 小二当然没问题,宁王愿意用手下的高手去当店小二,跑腿做事,那是宁王的事。 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没问题,穿上狱卒的衣服,不代表就是狱卒。 肖宇心里默默想着,但是已经准备功成身退了。 压根儿就不去挑剔话里的漏洞。 见肖宇没有纠着不放,宁王还松了口气,皇子王爷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宁王也不废话,看着小二说道:“既然如此,就走,别耽搁了伤势。” 说着挥手,马车旁的近侍还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肖公公。 一副你拿了好处就不能告状了哦的意思。 肖宇点了点头,淡定的收了荷包。 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家的赏恐怕就没有了。 宁王这才带着人回头朝大门走去。 宁王坐在马车上,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制压袍。 纳吉宴莫名其妙断了一只手,此刻也顾不上痛和愤怒,双眸盛满了希望和兴奋,自由啊,终于要自由了。 骨折算什么?养一养就好了。 反正他身体虚弱成这样,他就得好好养着的。 不只是两人,一群人都在想着出去后的事,特别是原以为死定了的纳吉宴那几个手下。 能活着,谁又会不高兴呢? 沉重的大门一点点被推开,自由的空气……似乎充斥着犀利的杀意迎面扑来。 宁王动作一顿,突然抬头。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门口射了进来,那暗藏的杀机择人而噬,让宁王汗毛都竖起来了。 车夫是个高手,连忙赶着马往后退。 马匹受惊,四肢乱跑,不仅往后退,还往旁边跑,马车顿时侧了过来。 宁王的马车,质量还是过硬的。 箭矢直接扎在车厢上,外观直接成了一只刺猬,但宁王在车厢里只是东倒西歪了一阵,并没有受伤。 倒是纳吉宴那边,宁王带来的侍卫分出去两三个帮小二推车。 发现不对劲,立刻用内力爆发,拉着的扶手就往后退去。 守在车边的人瞬间拔剑格挡,将箭矢给挡飞,为车子后退躲避争取了时间。 只有纳吉宴几个属下武功被废,行动不便,还饿出了毛病,脑子发现了箭矢覆盖式的攻击,但是身体跟不上。 直接被射成了刺猬,直挺挺的倒下了。 几个呼吸后,一波箭矢飞射完,停了。 宁王愤怒的跳下马车,来到门口的方向,“本王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放了不少人在门外,所以这么多箭矢出现根本不可能,也让他们措手不及。 若是稍微慢点,是不是所有人都被射成了马蜂窝? 然而,宁王的愤怒被眼中看到的一抹明黄座驾切断了,戛然而止。 那是盛昌帝的龙辇,停在皑皑白雪中相当明显,头顶的烟花还在灿烂,衬得龙辇无比华丽高贵。 那一瞬间,宁王呼吸一窒,心脏骤停,一股冰冷流通四肢百骸,血液都刹那凝固了。 龙辇上的宫女将车帘撩开,露出了盛昌帝威严霸气的身姿。 带着独轮车后腿的一众人瞳孔地震,纳吉宴心下一咯嗒,也窒息了。 盛昌帝从里面出来,站在这车辕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宁王。 什么都没说,宁王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雪地里:“父,父皇……” 其他人,包括小二也跪了。 主人都跪了,他们还能怎样? 而且,死亡的阴影已经降临到了头上。 虞婔看着这一幕,高高的围墙,雪白的地面,灿烂的烟花还有围墙上突然出现的弓箭手。 只觉得……有种大片的既视感了。 原本,虞婔觉得今天这事儿跟她没什么关系。 哪曾想,谁也不知盛昌帝在想什么,竟然将所有儿女都叫上了。 除了禁足的大公主以外,三公主,七公主都在这了。 对了,三皇子秦王还在皇陵,赶不来,缺席了这场好戏。 五皇子靖王,六皇子骁王,以及最小的八皇子贤王,也都在一旁。 此时看着跪在门内的宁王都一脸的震惊。 对了,文武百官还有杜太尉,姚丞相,以及其他五部尚书。 齐王,齐王妃,以及虞浅也在的。 只能说,有资格有身份来的,都在这里了。 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宁王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私放死囚是板上钉钉的。 一群人心里都忍不住嘀咕,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然,盛昌帝没必要亲自走这么一趟,还将人都给聚齐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盛昌帝出宫,他们要做陪同,现在才明白,是来堵宁王的。 这么大阵仗,宁王跪下后也瞳孔地震,魂飞魄散。 第654章 天牢之名 内心只萦绕着两个字,完了。 具体为什么就完了,还是怎么完了,暂时没脑子去考虑。 脑子已经被灌了一堆浆糊,有点转不动了。 城墙上传来沉重的动静,踏在宁王的心脏上,城垛中间探出好些弓箭手。 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盔甲,拉满了手中的弓,冰冷锐利的箭矢泛着寒光,对准着中间的人。 整齐划一的动作多了好些威严和压迫感。 宁王看一眼都觉得惊恐,莫名就有种大势已去的慌乱。 尤其是看到兄弟姐妹都在,那种慌乱更甚。 如果只有盛昌帝,那说明还有回转的余地。 观众都齐全了,恐怕就是为了不留后路的。 此时背后传来动静,宁王等人回头一看,发现刑部尚书和萧景,还带着一众狱卒站在了门口,似乎连这点不是后路的后路都堵了。 小二看见本来该晕倒在休息间的狱卒,无比精神的站在萧景身后,心脏好似被抓紧了一般,顿时恍然大悟了所有事情。 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算计。 所有人都在配合他的演出而已。 很明显,即使皇上没出现,他们也不可能逃出去的。 天牢之名,名不虚传。 盛昌帝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钟:“老二,你刚刚是在找你的人吗?” 说着,扬了扬下颌,示意在墙角的人将刚刚制服的人扔在了门前。 好似叠罗汉一样,堆成了一座人山。 悄无声息的下手狠,为了一击毙命,可几乎都要了命。 还活着的基本没有。 宁王眼睛通红,目眦欲裂,毕竟,他为了培养这些人,可没少花费心思花费银钱。 死一个少一个,短时间内实在很难重新培养起来。 另外,盛昌帝仿佛给了他致命一击,才知道他培养的人在暗龙卫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目前,天牢外面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人山最外面的人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刚好和宁王四目相对。 对视起来,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在诉说他这个主人的没用。 他们死得好惨…… 纯粹是宁王过度的脑补,倒是纳吉宴很会插刀,绝望中说了一句:“废物。” 宁王失魂落魄的,根本没有太大的反应。 盛昌帝挥手,暗龙卫再次出现,一人拎一具尸体离开了门前,不碍人眼。 虞婔:“……”果然,做皇帝的在文武百官的千锤百炼之下,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膈应? 现在就挺会的啊,杀人诛心。 明明早就杀光了,还要给宁王看清楚。 让宁王看着他的底气就这么消失。 靖王和骁王都震惊的瞄着盛昌帝,神色都来不及隐藏。 他们不太明白,为何盛昌帝突然就将事情能做到这种地步? 盛昌帝下了马车,踩过染着血的白雪,走到了宽阔大门口,无比失望的看着宁王。 至于痛心?已经升不起了。 这段时间已经完全消磨干净。 “老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宁王呐呐的,还想狡辩:“……儿臣只是受人蛊惑,想要救一个在民间认识的朋友……” 盛昌帝嗤笑:“所以,你也承认……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宁王脑子特别糊,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狡辩。 可盛昌帝还在等他回答,只得硬着头皮认下:“是,是……” 盛昌帝:“行,你承认是你的朋友,你认识的人就好。” 不等宁王细想,盛昌帝已经看向了纳吉宴。 纳吉宴汗毛陡竖,浑身警觉得不行,但是然并卵啊! 身体不好,手还骨折了,武功被废,饿得虚弱不堪的他,再警觉也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发生点什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终于明白,乾宇根本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反倒是他什么时候暴露的?没有半点印象。 就听盛昌帝的声音好似鞭子,带着破空之声:“七皇子,远道而来,不走正道,却在民间和朕的儿子做朋友。” “意欲何为啊?” 纳吉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果然,盛昌帝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 今天会出现在这,那不就是早早洞悉了一切,打开了一张天罗地网让他们钻吗? 此时再想起之前跌宕起伏的情绪,各种绞尽脑汁的行为,简直就是可笑,是羞辱。 一种被玩弄于股掌的羞愤刺痛了纳吉宴的眼睛。 红彤彤的盯着盛昌帝:“你早就知道?” 盛昌帝:“不早。” 纳吉宴吸了口气:“那你何时知道的?” 实在不甘心啊! 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也不知道是冷到发抖,还是气得发抖,反正纳吉宴现在抖得很明显,好似要崩溃的模样,快碎了。 盛昌帝没有丝毫怜悯,有温度的嘴,吐出了冰冷的话:“你进京的时候。” 对此他也纳闷,纳吉宴竟然不知道捉他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杜涓等人瞒得这么好吗? 就只是将消息传回了帝都? 怪不得这么配合呢! 闻言,纳吉宴果然崩溃了。 同样崩溃的还有宁王,他直接泄了气,跌坐在雪地里,呆呆的看着大门外的一群人,想到自己之前好似小丑一样到处蹦跶,心情就异常的复杂。 各种情绪交织,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了。 突然嚎了一声, 高声喊叫,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说真的,让人特意模仿,情绪绝对达不到如此饱满。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吃瓜众已经惊呆了,看着宁王嚎叫反应不过来。 啥情况?不是私放死囚那么简单吗? 七皇子?哪来的七皇子? 若是乾宇七皇子,盛昌帝也不至于这么称呼! 这又是哪个国家冒出来的? 为了不显得太特别和不合群,虞婔也惊讶外露,只不过,她惊讶的方向不太一样。 她有些怀疑,盛昌帝真的能放下宁王这个儿子了? 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来看现场,一定不只是为了看好戏! 警示?杀鸡儆猴? 还是……让大家都引以为戒? 杜太尉和姚相对视一眼,不敢开口。 这看起来是宁王搞事儿,但又夹杂了皇家私事儿,他们也怕盛昌帝还对宁王有放过之心,若是说错话,怕盛昌帝事后算账。 这瓜很好吃,但是没必要现场吃。 第655章 朕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盛昌帝怎么就让他们来看现场了呢? 有点慌。 “哈哈,所以父皇,就设下陷阱,看着儿臣一步步走进去?”宁王双眸通红,看着盛昌帝满是不甘和仇恨。 凭什么,盛昌帝对儿女的仁慈在他这里就变样了? 就不维持了? 还亲自出手将他推进坑里? 盛昌帝显然已经考虑过很久了,对于宁王的控诉和怨毒依然不在意。 痛心疾首的过程都已经经历过了。 “朕只是看着吗?没有提醒你吗?”盛昌帝面无表情:“为了救七皇子,你不是连恶人村都交代出来了?” “朕还要怎样提醒?明明白白的说朕知道了,你不要做?” “屡次暗示,你何曾在乎过?” “但凡有一点在乎,你也不至于想不透其中的暗语。” 宁王噎着,也是哦! 连纳吉宴的身份都清楚的人,又如何看不透恶人村和他的关系? 怪不得当时的盛昌帝的反应怪怪的,是在等着他交代? 仔细一想,自从纳吉宴被抓进了天牢,似乎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当局者迷的时候就算了,如今……回想起来哪哪儿都不对劲。 宁王顿时像极了人体调色盘,脸色变来变去的,极为精彩。 他不想承认自己无能,并没有理会到盛昌帝的意思,更不想确定自己内心是有多么阴暗的一面,仗着盛昌帝对子女的宽容,他以为,无论做了什么,父皇都不会放弃他的。 对,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会活着,只要不引起众怒,别人也不会像对付四皇子一样,非要他死。 那么,他依旧会有家底过富足的生活。 即便是恶人村的宝藏被盛昌帝拿走了,豢养私兵拿出山谷的东西也可能不在了,宁王依旧觉得盛昌帝会安排好一切。 他再失败,也不至于为了生活操心。 可突然……他发现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了,盛昌帝好像真的放弃他了,甚至是厌恶,他所有的底气都将消失殆尽。 宁王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会死,会被判刑,会被盛昌帝赐死。 突然就癫了……这也没人告诉他啊,若是早知道救纳吉宴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肯定不救的。 宁王发现问题,顾不上癫,质问的说道:“为什么就不能明说?” “为什么四皇帝当年就可以一次次给他机会?” “连大公主都可以,就算禁足也能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没有余地了,你要放弃我?”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还是皇子,是儿子,还比不得一个公主?” 相当不甘心啊,他是儿子,为什么不能只有他一个儿子? 还希望兄友弟恭?呵呵,暗地里不也是和稀泥的吗? 越和越刺激人,也就争得越厉害。 没有了之前护子的滤镜,盛昌帝再看宁王,就怎么都看不过眼,听见这样的话不由得嫌弃:“你哪里比得上了?” “月银要比公主多一倍,建府银子也比公主多,就连娶妻生子,按照惯例都是公主的一倍。” “然而,皇子创造价值了吗?为虞氏,为乾宇又带来了多少收益?” 盛昌帝眼睛锐利,越想也是如此:“再说了,大公主再蠢,也没有在明知道是敌国的情况下,还勾结敌国,祸害江山社稷。” “七皇子都出现在这里,老二,你说唐城面临的大蒲大军,又是谁引来的?” “是当朕傻,还是所有人都联想不到,当初储秀宫是谁炸的?” 对,是大蒲王朝的人炸的。 但是,在选秀的情况下出手,没有一个幕后黑手行之方便那是不可能的。 宁王或许没有亲自出手,但是,绝对帮助了大蒲的潜伏之人。 宁王震惊,内心慌乱不已,他父皇好像什么都知道? 活着该说,他父皇到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 “父……父皇……” 杜太尉和姚相:“……”哇塞,牛上天了。 还有什么是宁王没做过的吗? 乾宇法典,恐怕每一条都踩了! 靖王,骁王,还有贤王都惊呆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父皇在开地图炮。 把所有皇子都骂了。 拿得永远比公主多,却没有半点回馈。 不是,盛昌帝一直没让皇子在朝廷里领差事,这让他们如何表现? 稍微用点力可能都会说成野心太大! 二公主斜眼,深以为然,这话可说到她心里去了,早就发现这点了。 凭什么公主就得比皇子少? 虞婔:“……”大家发现问题后都不会去追根溯源吗? 乾宇刚开国那些年,男女可都是一样。 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盛仁宗啊! 没错,就是那个可能有厌女情节的皇帝。 是盛仁宗借题发挥,因为同辈公主的铺张浪费,豢养男宠,闹得人尽皆知,在诉斥公主的时候觉得公主太有钱了,只会铺张浪费。 硬生生将所有公主的月俸都降了一半。 之后一直延续下来,事到如今,公主的月俸就只有皇子的一半。 不得不说,盛仁宗打压女性的细节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 如今,拿这事儿当规则拿来说,多少有些可笑了! 宁王沉默了半晌,突然低低一笑:“原来如此,你根本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盛昌帝目光锐利,“你说呢?知道这件事,你就该明白,朕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为何你还要通敌叛国?” “为何……偏偏是大蒲王朝。” 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大蒲王朝。 邻国都没有好的,但对乾宇来说,大蒲的意义绝对不一样。 纳吉宴:“……”所以,真的没人在乎他还在现场了吗? 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 宁王变成哈哈大笑:“多吗?是挺多的。” “不过……”宁王红着眼睛看着盛昌帝,内心再没有半点侥幸。 他很清楚,如果什么都知道了,他不可能被原谅的。 若仅仅只是一件,两件,还有悔过自新的准备。 可若是全部……终于知道盛昌帝今天为何带这么多人来了。 就没打算有丝毫的原谅。 第656章 你认就好 那么,破罐子破摔之下,宁王也毫无顾忌,发泄着心底的怨恨和不满,“这就是做皇帝的居高临下吗?”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永远在打哑谜。” “看着别人猜来猜去,摸不着头脑,还一股脑子的作死……是不是有种高深莫测的快感?” “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人?” 宁王一直觉得,他能不断叠加这么多势力在手里,盛昌帝没发现,或者知道了什么都没说就是默认。 凭什么在事情爆发后用这种“是你蠢”的表情在这指责? 并且还要为此翻旧账,追加惩罚,不显得很虚伪,很假仁假义吗? 盛昌帝:“……” 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因为他之前都是不知道的。 好像显得他更加无能了。 虞婔:“……”哦豁,戳到盛昌帝肺管子了! 那可不是么? 若非新科状元夏唯的事,盛昌帝也不可能知道宁王豢养私兵。 若非纳吉宴,盛昌帝也不知道宁王通敌叛国了。 若非宁王自爆恶人村,盛昌帝还不知道他不仅豢养通缉犯,还纵人为匪,专干拦路抢劫获取秘密的事。 还有,若非萧怡和端王出事,盛昌帝甚至都不知道萧太师获取了那么大的宝藏,支援了宁王无数…… 总之,曾经都是他幻想着的岁月静好。 儿子们做了什么好事儿,压根儿不清楚。 很多事情都是最近这两年,她决心参与争斗,特意暴露在盛昌帝面前的,老父亲被刺激得不轻。 宁王却以为盛昌帝早就知道了,还装模作样的,就……很扎心。 靖王回过神来,感觉到了要给老父亲台阶下,上前呵斥:“二皇兄,不管怎么说,你通敌叛国就是死罪。” “身为皇子,通敌叛国,罪加一等……” “咱们兄弟再怎么争,都是关上门来,在自己的地盘做,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你将敌国之人引来,与虎谋皮,引狼入室,这很好听吗?” “如今,唐城二十万将士,因为你的这番举动,陷入战火之中,靠近唐城的百姓更是生活在惶惶之中,二皇兄,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为了那个位置,当真如此不择手段。” 盛昌帝:“……”难得,说到他心坎里了。 宁王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不在乎那个位置似的,有本事现在就在这立下重誓,你就永远不上位如何?” 靖王卒。 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却被宁王一句话绝杀。 宁王冷笑连连,突然站了起来。 环视了一圈,神色复杂又可惜。 这眼神,这拉弓的姿势,都是乾宇的好战士,只可惜他没有机会拥有这些人了。 还有六部官员,丞相,太尉,以及皇帝出行的仪仗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有些事情不需要再说得太明白,相信盛昌帝一定是知道了。 比如,端王的死。 这笔账盯上也算到了他的手上。 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特别犹如死灰,就感觉这人世间也没什么意思。 与其锒铛下狱,就这么走不出天牢了,让平日的竞争对手看笑话,落井下石,还不如…… 越想越低沉,宁王“铮”的一声,手中多了一把配剑。 余英吓死了,连忙窜到盛昌帝身前:“护驾,护驾……宁王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虞婔也来到盛昌帝身边,这一刻,大家都一拥而上,紧紧的盯着宁王。 似乎叫有兴趣的盼着宁王给大家来一场救驾之功。 虞婔看出了宁王有了死志,她倒是不想动,但是大势所趋,她不可能太特立独行。 盛昌帝淡定,稳重得一批,“老二,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王笑了,眼神里带着清澈无辜:“父皇,你带这么多人来,恐怕不只是让大家来看儿臣的笑话!” 盛昌帝沉默不语。 宁王:“我知道,父皇放弃我了,连大公主那样的结局都不配得到。” 盛昌帝无语,有些事情知道,未必要说出来。 “你这样子会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宁王嗤笑一声:“我不在乎,还在乎它做什么呢?” “父皇,儿臣突然有一句话很想问一问。” 虞婔:“……”总觉得盛昌帝有自虐倾向。 要让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她敢肯定,听了之后,盛昌帝要抑郁的。 盛昌帝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冷心:“什么话?” 宁王歪嘴一笑:“父皇,你如今这样对儿臣不留丝毫余地,真的就只是因为通敌叛国和诸多罪名的吗?” 盛昌帝眯眼:“你以为呢?” 宁王哈哈一笑:“真的就一点没有为了你长子报仇的意思?” 盛昌帝沉默无言。 众人惊骇莫名,他们可不可以不吃这瓜? 或者藏起来吃行不? 虞婔留意到,盛昌帝龙袍下的拳头握紧了。 看,又被宁王说中了,宁王还是很了解盛昌帝的。 虽然宁王有各种各样的罪名,所犯罪行简直都罄竹难书了,但真正刺激到盛昌帝的,恐怕还是端王的死。 宁王眼睛一湿,犹如被抛弃的小狗:“父皇,我就不是你的儿子吗?” “父皇当年又杀了不少手足?为了长子,彻底失去另外一个儿子也在所不惜吗?” “父皇当真就这么看中端王?” “不会在父皇心里,端王就是父皇的储君人选!” 盛昌帝脸色难看至极:“这些,都无法洗清你所犯之事,说再多,不过是徒增烦恼,你想太多了。” “不过,端王之事,你认就好。” 原本肯定是不知道的,发现了宁王和纳吉宴合谋,加上杜涓查到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惜,已经晚了。 宁王嘲讽的哈哈一笑,仰头看着黑暗中没有断过的灿烂烟火,突然抬手对准自己脖子就是一剑,鲜血在白雪的衬托下,仿佛一朵炸开的烟火,红艳艳的,美得惊人,同时也成了绝唱。 宁王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手中的剑脱落,身体缓缓的往后倒去。 那一刻,一个尖叫声传来:“景儿!” 第657章 宁王之死 一名宫装女子朝宁王扑了过去,泪如雨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景儿,母妃来了……来看你了……” 看见淑妃装若癫狂的样子,众人沉默了。 虞婔眼神落到了纳吉宴身上,不想去看淑妃。 无论宁王犯下多大的错,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她都看不得。 倒也不是同情或者心软,就是看不得,会想到很多很多的事。 盛昌帝默默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划过虞婔的时候,停顿了一息。 因为,靖王和骁王只有幸灾乐祸,就连九岁的贤王也在高兴。 二公主在不屑,虞婷面无表情。 只有虞婔似乎有不忍,移开了视线。 淑妃是他带出宫的,本来是预防宁王宁死不屈,死不认账,看能不能从淑妃那儿找到突破口。 发现宁王有死意时,盛昌帝就知道必然会有这情况了。 淑妃虽然对宁王不太好,非打即骂,以至于宁王长大后根本不亲近淑妃。 但淑妃对儿子的爱一点没少,就是生产之后,人疯疯癫癫的,将望子成龙摆在了明面上。 但凡淑妃对宁王的母爱能少一点,恶人村那批宝贝里根本不会有淑妃的嫁妆,还有他赐给淑妃的东西。 明显是淑妃心甘情愿给儿子的。 宁王看着崩溃的淑妃,盛装下的形象全无,眼睛里最后的一点光亮了亮。 他一直都知道母妃是爱他的。 只不过,他接受不了母妃爱他的方式。 但他一直在努力的成为母妃期望的样子,所以,他野心越来越多,不择手段都想赢。 宁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此时此刻,宁王才知道,割脖子的人,都没机会留下遗言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想告诉母妃,他真的已经努力了。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淑妃什么都懂,只是着急的喃喃道,“母妃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景儿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景儿,你会平安无事的对不对?” 淑妃的声音并不大,离得远其实听不见。 但是虞婔耳力好,不可能听不到,还是会有些难受的。 盛昌帝也就隐隐约约的听见,又看了虞婔一眼:“余英,让人将淑妃和宁王带走。” 这么一说,暗龙卫自觉出现,然后将淑妃和咽气的宁王带到了一旁。 盛昌帝依旧站在大门口,看着惊恐到发抖的纳吉宴。 没有说什么,盛昌帝抬起手,似乎是发号施令的动作。 纳吉宴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弓箭手们的弓箭拉得更满了,蓄势待发。 纳吉宴慌忙的说道:“乾宇皇帝,你不能杀我,我若死了,宁王的儿子就永远无法回来了。” 盛昌帝动作一顿。 吃瓜众惊恐,什么?还有转折? 靖王和骁王如遭雷击,宁王是什么蟑螂命?他都死了,还冒出一个儿子来? 那岂不是皇长孙? 贤王还是小了,虽然早熟得很,但此刻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想太多。 他觉得自己就因为小,很多事情才没法参与。 宁王的儿子岂不是比他更小吗? 嗯,毫无威胁。 九岁的贤王并不知道,皇长孙又意味着什么。 淑妃哭泣的声音都为之一顿,目光灼灼的盯着纳吉宴。 盛昌帝轻笑:“十一月,你藏人的山庄已经被找了个底朝天,所有一两岁的孩子都被转移了。” “只要他们到了帝都城,自然有办法分辨谁是虞氏血脉。” 纳吉宴目瞪口呆,盛昌帝到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宁王儿子这事儿也知道了? 盛昌帝:“而且,你用这来威胁宁王就算了,还想用来威胁朕?这一件事,你想用几次?” 纳吉宴结巴了:“我,我……我……” 突然福至心灵,“我还知道当年战神唐莹一个秘密,事关乾宇的江山社稷。” 闻言,明知道纳吉宴已经黔驴技穷的盛昌帝还是多给了他几息时间:“哦?事关乾宇的江山社稷?” “不是事关唐家军?” 纳吉宴以为有戏,连忙说道:“对,事关乾宇江山社稷,只要知道了这个秘密,乾宇就能培养出第二个唐莹,第三个……到时候唐家军也不会缺的。” “只要皇上不杀我,我愿意作为大蒲在乾宇的质子,以此来解决唐城的危机。” 盛昌帝:“……”这口才,还可以。 如果不是信口齿黄,他真的会考虑考虑,很诱人。 杜太尉及时开口:“荒谬,说句不好听的,乾宇的江山社稷跟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乾宇盛世昌隆,国力日强,到时候就是你大蒲王朝的死期。” “区区一个到别国的皇子,你敢做这么重要事情的主?” 纳吉宴:“……”他只是想活。 若是在这时候的话里挑他的毛病,那一挑一大堆。 说到底,就是不想让他活下去。 姚丞相也嗤之以鼻:“若是你知道唐莹战神的练兵之法,为何不自己用?大蒲不用?” “在这信口齿黄,当谁是傻子呢?” 纳吉宴:“……”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活命,什么话说不出来? 凭什么鄙视他? 怪只怪他跟宁王相处久了,就对乾宇的皇室高层有了傻缺滤镜,以至于有了错误的判断。 一次错误,终身没戏了。 呐呐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了半天,全身的戾气好像被抽掉一样,开闸的流逝了。 他终于明白,盛昌帝不仅仅是知道得多,自从他到了帝都城,可能所有的行动话语都在监视之下。 所以,上次他威胁宁王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被知道了,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筹码。 至于质子……乾宇从来不需要大蒲的质子,两国没有和谐的可能。 急切之下,灵光一闪,纳吉宴突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处巨大的宝藏,在乾宇境内。” “是我在乾宇这么多年,无意中得知的,在江湖上流传。” “经过我多方打听已经确定了位置,不仅有富可敌国的一处宝藏,还有很多消失的武学藏书,古方秘籍。” 闻言,盛昌帝的手终于……暂时的放下了:“在哪里?” 第658章 万箭穿心 说实话,最近被萧太师的宝藏,宁王的家底,以及夏天卖冰,冬天卖菜给填满了。 盛昌帝对于宝藏这东西也没有那么迫切了。 就是人不会嫌钱多,见纳吉宴这么说,多少有点兴趣。 杜太尉和姚丞相瞪大了眼睛,“皇上?” 不是,这样放过纳吉宴的话,他们真的要谢。 盛昌帝当真越来越守财奴了,他们是知道大公主那件事背后涉及到多少矿产的。 还有截了西商多少运回国的金子,可盛昌帝最近都没有什么大笔的支出。 卖冰卖菜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还有恶人村那几百个大箱子,送进宫的时候真瞒不住人。 只进不出,还要六公主散尽银子做慈善……咦,不是守财奴是什么?现在听见宝藏还挪不动了? 靖王和骁王也震惊,异口同声:“父皇?” 不至于,这都要放过纳吉宴的话,就不怕二皇兄死不瞑目吗? 虞婔则是看着纳吉宴若有所思,她之前没有动恶人村那几百个大箱子,一来不好瞒,二来就是为了安抚盛昌帝的心。 毕竟她截取了萧太师那边的宝藏,这样觊觎那厢多年的盛昌帝才不会因为收获比想象的少得多而炸。 万万没想到,纳吉宴这里又冒出一个宝藏来。 嗯,乾宇果然“地大物博”啊! 她也没想到,这个词是可以这么用的。 历史各个朝代存在这么多年,总有些人喜欢“埋葬”家产和不义之财。 嗯,她又想截胡了。 纳吉宴若是说得言辞凿凿,不切实际可能还没那么可信,但是……有理有据,反而可信多了。 恐怕真的有这么一个宝藏。 纳吉宴为了保命,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根本很难修辞话语,脱口而出带着余地的话,十有八九很真实。 当然,很可能知道具体地址是假的,为了保命才说的。 不然,他怎么不去自己找? 之前搜刮纳吉宴的时候,最多的还是来自大蒲的毛皮和各种宝石。 显然,盛昌帝也只信了一半,所以想多问两句。 其他人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盛昌帝确实的瞥了一眼,在臣子和儿子眼里,他就这么不靠谱了吗?烦死了。 纳吉宴则以为自己找到了出路,到底还是拿捏了盛昌帝,顿时松了口气,感觉背脊已经湿透了,他终于又有了生的希望。 但是,不敢再狮子大开口:“真的,我们的人其实已经找了好些年,就是我来到乾宇的时候有了巨大的进展。” “上半年才终于确定了大概位置,不过天气太过异常,才没有动手去找。” 本能的,纳吉宴不敢再夸张吹嘘。 越夸张,他会死得越快。 只不过也本能的稍微美化了一点,天气异常只是原因之一,真正没能腾出手来,是因为和宁王的合作。 纳吉宴没那么急切了:“只要皇上不杀我,我愿意将所有的消息都说出来,毕竟东西本来就是乾宇的。” 已经不敢说让乾宇放过自己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玩不过盛昌帝,年纪大,果然吃过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 所以只说暂时安全的要求,之后再徐徐图之。 至少他这要求也可以离开死囚牢了! 若是这样被丢回死囚牢,他真的会死得无声无息的。 盛昌帝似笑非笑:“很多年?是江湖传闻的宝藏?” 纳吉宴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东西在乾宇境内?”盛昌帝又问。 纳吉宴:“对对对。” 盛昌帝感兴趣就好,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盛昌帝突然笑了,连连点头:“很好。” 就在大臣和儿子要开口劝说的时候,盛昌帝猛的脸色一变,锐利的说了一声:“放箭。” 然后转身朝龙辇走去。 捉急不已的大臣皇子们呼吸一窒,一声握草在内心中不断翻飞,啊,发生了什么? 纳吉宴整个人僵住,只想大声质问,为什么? 然而,余英没有发呆,尖锐的声音几乎无缝衔接的高声传达着皇命:“皇上有旨,放箭。” 话音一落,城墙上的弓箭手一松,比开门时还密集的箭矢飞射而下。 场中的人只有宁王留下的护卫有武功,主子已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将箭矢拨开保命。 同时,要么向大门口冲去,要么朝城墙而去,期待能够逃出生天。 然而,城墙的弓箭手射出了箭之后,立刻退后,后面准备的立刻上前。 大门口也奔来几排弓箭手。 第一排跪着射,射完退。 第二排上,射完继续退,第三排的上。 直接无缝连接。 在这样的地方,盛昌帝带领下,根本不缺箭矢。 铺天盖地的箭,犹如出窝的马蜂,朝人而去。 不多时,被废了武功的纳吉宴和仅存的属下都被射成了筛子。 就算属下心甘情愿的挡箭,那也根本挡不过来。 眨眼就出现了万箭穿心的现实版。 很快,纳吉宴等人身上都没地方能插箭了,看着密集恐惧症得犯。 虞婔回头看了一眼盛昌帝,莫非这就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现场的逼格? 那一瞬间,盛昌帝的确是帅的。 她知道,盛昌帝最后问的那几句话其实就已经确认了消息。 江湖传闻,那必然人尽皆知。 皇室在江湖上可是有神秘组织的,只要稍微查一查消息就会汇总到皇宫。 只要派人找一找,肯定比大蒲人偷偷摸摸的容易。 而且,大蒲人已经找到了大概位置,必然雁过留痕,顺着查,迟早会查到宝藏的落脚点。 对此,纳吉宴也就没有存活的意义。 盛昌帝根本不需要从他口中的得到消息。 再说了,宁王都死了,纳吉宴又怎么还能活? 在盛昌帝那儿,无论宁王有多么不可原谅,相比起外人来,那肯定是纳吉宴的错。 如果纳吉宴本来乾宇,不给宁王机会,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盛昌帝的迁怒红果果,根本不掩饰。 纳吉宴不仅要死,还要死得惨。 甚至纳吉宴的尸体都还是有用的,下葬为安,不存在的? 果然,就听见盛昌帝冰冷的声音:“将尸体送去唐城,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第659章 儿子一个接一个的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感觉有些吓人。 天上的烟火越灿烂,他们印象越深刻,天子怒,没人能顶得住。 盛昌帝最近得到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该说不说,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在生活过不下去的时候落草为寇呢?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土匪强盗都家底厚啊! 所以,盛昌帝对宝藏的需求并没有很急切。 纳吉宴用这消息来当保命符,说实话,还不如之前的宁王儿子。 只可惜,这消息时效过了,盛昌帝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虽然慢她一步,并没有找到宁王儿子,但是也知道纳吉宴的布局没用了。 至少纳吉宴那么说就代表,人不是他转移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人出了什么事。 因此,消息保不了他的命。 至于皇长孙? 不过是敌国皇子为了活命的片面之词,谁能保证一定是真的? 得孩子出现,还得皇室要认…… 盛昌帝上了龙辇,就瞥见虞婔“不忍”多看的回头,忍不住皱了皱眉,突然开口:“小六。” 还在欣赏一国之君伟岸真男人的虞婔不由得一愣,回身疑惑:“父皇?” 盛昌帝眯了眯眼:“之前朕不是给你一队禁卫军?” “你带着去宁王府……清理宁王的遗物,然后送进宫。” 虞婔:“……是。” 抄家就抄家,说得这么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不然,这收拾宁王遗物的事,不该淑妃去做吗? 太师府也行啊! 就是不想宁王私库里的东西,重新落入太师之手。 不用想,宁王府里的好东西也不会少。 毕竟,宁王的开支大啊! 不多囤点在手边,其他藏东西的地方岂不是要经常出入?那暴露的机会可大了。 既然已经暴露恶人村其实就是宁王的,那其他人也能猜到宁王府的富裕。 对于这美差突然落到虞婔身上,靖王和骁王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善。 盛昌帝在龙辇里坐下,暂时没有动静,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至于宁王,厚葬了!” 也就是说二皇子依旧是宁王,以王爷的礼下葬,并且入住皇陵。 可宁王干的那些事儿,真的不可能这么厚待啊! 而且,他还是事败后自戕的,罪加一等。 所以盛昌帝沉默了那么久,最终说出来的话就代表着,宁王已经死了,一切都成了过去,他的儿子依旧还是宁王,是虞氏子孙。 杜太尉和姚丞相无语,但是也没说什么。 行,死者为大,倒也不必为此跟皇帝杠上。 六部尚书也深以为然,默默的继续隐身。 而这群人沉默了,朝堂之上只要不傻缺就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 靖王气得要死,宁王干了这么多事,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父皇的仁慈可真是一把双刃剑。 “父皇,可马上就要除夕,这王爷的停灵……” 身份没变,那一切死后事宜就不一样。 宁王需要停灵,需要祭拜……这些都将方方面面的影响到大家过年。 盛昌帝默默看了靖王一眼:“即刻送去皇陵,在那边筹备,让秦王和秦王妃看着……” 也就是说,宁王在皇陵停灵了,这边不要影响过年诸多事宜。 这几个月,老娘死了,儿子一个接一个的送,盛昌帝也就麻了。 不过,宁王的死,虽然一切的事后事宜都按照王爷的档次来,但是盛昌帝并没有让全国发丧。 也就是说,大家遵循的国丧百日祭,不会因为宁王而顺延。 本来也是,能够让宁王厚葬,已经是破例了。 在盛昌帝看来,以宁王做的事,也不配国丧,让全国上下都缅怀祭奠。 对此也堵住了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尽可能的让他们找不到点吐槽。 毕竟,身为父亲,给儿子厚葬,怎么了? 死者为大,也要考虑考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父亲之心! 靖王说了,骁王没话可说。 盛昌帝起驾回宫,禁卫军也跟着回去了部分,剩下的打扫了一下战场,也跟着走了。 天牢内的,就留给了守卫和狱卒。 至少,那么多箭矢捡回去还能用呢!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宁王的尸体被带走,淑妃好像就跟着走了,整个人可能真的有点疯了,一直在念念叨叨的,狂撒积存的母爱。 虞婔等大家都准备离开了才开始行动。 她就没回去了,直接去了宁王府,然后让人回去送信。 等她到宁王府的时候,元昭公主府的人也都到了宁王府门外等着。 不只是禁卫军,那点人哪够抄家啊! 虽然有盛昌帝的口谕,可宁王府有众多高手,不说反抗,要逃岂不是很容易? 事情若是办不好,盛昌帝那儿可没法交差。 虞婔坐在马车上,还有偷偷摸摸上来的虞浅。 见虞浅气色不错的样子,虞婔浅嗑一下,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看来你们这是说开了?” “齐王和齐王妃一点儿都不反对,所以,之前你们在纠结啥?” “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哪里需要你们去顶啊?” 多少有那么一点杞人忧天。 不是说凡事朝最坏的地方想就错了,但也应该多想想解决之道,而不是将所有的决定都交给时间。 虞浅微微一笑,多少带着点甜蜜,“对,你说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来可不是说这些的,当个传话筒而已。” “你说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让你去做抄家的事情,这可不是明目张胆的得罪了淑妃和萧太师。” 虞婔愣了一下:“……嗯,我觉得,可能是父皇觉得我心太软,需要多多历练一番。” 好几次盛昌帝看她的时候,她都别开眼了,跟旁人的注意力不一样。 虽然她其实有别的想法,但是盛昌帝不知道脑补不了些什么。 她从来不是不忍看血腥的场面,而是直面时,目不转睛也不见得能达成什么成就。 倒是没想到盛昌帝会误会。 虞浅笑了:“你看我就说你肯定知道,也就父王和萧景觉得该提醒的时候还是要提醒,免得没想到。” “我父王还说,可能让你去抄家,也是想明目张胆的补偿你之前的捐赠。” 第660章 默认的补偿 “所以啊,能拿的你就多拿点,皇上肯定不会说什么了。” “进了宫,那些东西可不属于你了。” 虞婔:“……”她也想到了。 但是,多少有几息的心虚。 毕竟,多的都拿回来了。 恶人村被她翻了个底朝天,收获颇丰,顶级精品的东西不算,光是现金和银票她就回本了。 还是对外的数字。 然后是擎天镖局的馈赠……嗯,回去多给老天赏两炷香,总是有种好东西败不出去的感觉。 “到时候看,宁王府到底有多少家底?” 宁王府的富裕程度,决定了她能拿多少,而不是盲目的收取。 “对了,我看萧景也忙,他去干什么了?也去抄家?” 宁王倒台,二皇子一系有不少人家都得遭殃。 很多相关罪名都得被翻出来。 宁王自己加手下,还有萧太师府,不可能独自干那么多大事儿的。 很多人不管知情或者不知情,多多少少都会有所参与。 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船翻了,怎么可能不湿身? 所以,接下来这几天有得忙了。 如果想要安安心心的过年,那就得加快脚步,争取早日将事情处理好。 虞浅叹气:“对啊,平阳侯府……至于太师府,是我父王去的。” “杜太尉,姚丞相,和六部尚书都去抄家了,靖王和骁王去封了宁王明面上的产业。” “总之,好像人人都有事情做,就我和娘,还有七公主和二公主没有。” “我也想去凑热闹啊,就是现在的身份还没法凑。” 说着,看了虞婔一眼,目前能凑热闹的地方,只有六公主这里能说得过去。 不过,她只是来带话的,没打算去。 “你……”虞婔:“场面肯定不好看,这热闹去凑什么?” “没见父皇都是为了磨炼才将我派过去的吗?” “若是好看,轻松,哪里还有什么磨炼?” 虞浅笑了:“行,那我先回去了,免得打扰你做事。” 虞婔还感叹的安慰了一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做,不着急。” 虞婔抵达宁王府时,公主府的人已经在了。 而且还有一批支援的禁卫军,将王府给包围了起来。 里面的人很慌,但是没有第一时间武力反抗。 就怕动手了才没有反转的余地。 他们主子是王爷,一切都得等王爷的吩咐,不能擅自做主。 虞婔带着人进府,沿途都有守卫看着,神情紧张而茫然。 宁王妃早就等着了,直接迎了出来,“六公主,这是何意?” “小年夜来做客,用不着带着这么多人上门,还不用提前给拜帖告知!” 这么大的阵仗,她害怕。 但是身为宁王妃,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硬着头皮撑着。 虞婔笑盈盈的,没有讽刺,没有盛气凌人,甚至都不比宁王妃质问的语气。 好似聊天一样,淡定的聊着天,“这并非我意,是父皇口谕,将宁王府的东西都清理出来,送进宫去。” 宁王妃瞪大了眼睛,满是不解,“清理出来,送进宫?” 为什么每个词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不懂意思了? 宁王府的东西,为什么要送进宫? 进宫做什么? 红鲤连忙上前解惑:“王妃娘娘,宁王犯了大错,皇上的意思就是……抄家。” 脑子一嗡,眼前一黑,宁王妃差点跌坐在地,好在身边的人扶着才站直了。 强忍住要晕过去的冲动,宁王妃脸色惨白:“不可能,这可是宁王府。” 当谁看不出盛昌帝对子女好? 宁王妃走大运的嫁给宁王,她以为,这辈子只要自己不作死,就能富贵安稳的过完一生了,就算盛昌帝驾崩,也会将宁王安排好的。 只要宁王不谋逆,不反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呢?这才多久?还不足半年! 盛昌帝也都还在呢,怎么就抄家了呢? 宁王妃色厉内荏的看着虞婔:“六公主,假传圣旨等同欺君之罪,宁王殿下呢?” “六公主想要趁殿下不在,在王府作乱吗?” 虞婔:“作乱?这词本宫可担不起。” “至于宁王,自戕而死,尸体都已经送去了皇陵,怎么?你要跟着去守灵么?可惜,父皇的命令是都得下狱再审啊!” “何况,你瞎了吗?外面那么多禁卫军,是本宫能调用着玩的吗?” 听见宁王已经死了,宁王妃身体一抽,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身后伺候的人乱成一团。 虞婔还不至于落井下石,让人将宁王妃弄到一旁去休息,挥手让人开始抄家打包。 禁卫军对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虞婔还开口向刑部尚书借了一批捕快熟手,众人分工合作,也不多言,进院子看着什么都开始打包。 很快就有人送了不少特大号的箱子过来,抄家之人甚至还能分门别类的往箱子里装。 虞婔叹气的看着又开始下雪的天,这小年夜算是毁了,连吃顿饭的功夫都别想。 正因为虞婔这里的人比较杂,公主府的人,禁卫军,刑部捕快等等,夹杂在一起,反而彼此监督牵制,不好私藏。 一个个都无比敬业的抄着家。 红鲤四人绝不离开虞婔三步外,无比警惕着宁王府的护卫和高手。 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难。 宁王的死,她没有必要说谎,稍不注意就戳穿实在没有意义。 红梅将带来的茶具摆出来,连水都是装在葫芦里自带的。 煮了浓香热茶给虞婔:“公主,府内还做了不少年夜饭呢,现在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人虽然不少,可宁王府的东西更多。 要清点,装箱,汇聚成清单,估计得做到明天天亮去。 虞婔是总负责人,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但是清理东西不需要她亲自做。 “留着明天吃,这样年年有余,公主府就余得够多了。” 没心情吃饭,她宁愿不急着吃。 宁王妃那边经过丫鬟婆子的急救措施,总算是醒过来了。 神情有些不对劲,被丫鬟婆子劝过了才好一些,不断看向虞婔这边,收拾了一番才盯着一双兔子眼过来。 经过这么一遭,宁王妃的气焰完全没了,反而有种与生俱来的怯弱。 第661章 重重的磕一个 还好没说什么太过低级的话题。 宁王妃行过礼后才说道:“六公主,现在不知所谓,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海涵。” 虞婔:“嗯,并不会在意。” 宁王妃小心翼翼的:“公主殿下,我……可以知道王爷都犯了什么罪吗?” 虞婔:“通敌叛国最重,其他罪名无数。” 宁王妃瞪大了眼睛,面如金纸,为什么六公主每次开口说的话,都完全超越了她的预料呢? 她根本无法想象六公主张嘴会说出什么来。 通敌叛国?一个足以卸掉她全身力气的罪名。 她不明白,宁王都是皇子了,为什么还要通敌叛国? 这能获得多大的好处吗? 宁王妃浑身颤抖,眼看又要晕过去的样子,看得虞婔都一阵好奇了。 这不是哭,不是悲伤,也能随时晕过去吗? 什么特殊的女主体质? 按理说,平阳侯府是土匪出身,后来招安的,在这高武的世界中,嫡女也不该这般柔弱啊! 除非宁王妃自己不喜欢武学,从来不沾。 但是……平阳侯府平日里出席宴会什么的,女眷都是武将那一派,但走的是文官路子? 这就很难评了。 朝堂之上,文武都泾渭分明,搞出了鄙视链。 参加宴会的女眷更是如此。 要武不文的只会更加混不下去。 虞婔也是闲,突然就想了一些有的没的,总觉得宁王妃不该这么羸弱,可能是……打击得有点懵。 想完,就见宁王妃撑住了,还挺坚强的,没有晕。 嘴唇颤抖:“多谢六公主告知实情。” 虞婔挑眉:“不如王妃用点实际行动感谢?今天小年夜,宁王府应该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弄点来尝尝?大家要忙碌很久,也是辛苦。” 干坐着没意思。 而且,有点饿。 其他抄家的人,包括外面包围的人都得冒着鹅毛大雪办事,吃点好的怎么了? 宁王府过了今晚就成了历史,府内的吃食总不能也抄家带走! 废物利用一下,应该没什么! 宁王妃脸色变来变去:“六公主尽管吩咐就行。” 来抄家的人,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 谁家这么憋屈? 虞婔笑呵呵的,示意红锦去办。 不管怎么,各院小厨子和总的大厨子都动起来,然后能分点吃的算一点。 当然咯,重要性是要讲明白的,不该下的东西就别下。 他们来抄家可是皇帝口谕,不是因为要欺负宁王。 红锦的毒术不如红梅,但是,检查食物的安排并没有问题。 这种事,不必太过细致的吩咐,红锦身为大丫鬟知道该怎么做。 宁王妃:“六公主,宁王他……到底做了什么?” 虞婔看了一眼宁王妃,此时的王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只是没有用太过激烈的手段抄家而已。 倒是让宁王妃低估了通敌叛国罪的危险程度? 这罪名已经落实了,她身为王妃,还能留在王府安生过日子? “宁王今日到天牢去劫狱了,救的人还是大蒲王朝的七皇子。” “就是上次端王妃送回来的几个大蒲人之一。” 宁王妃眼前一黑,脑子都混沌了。 所以,这罪名没得洗? 虞婔喝了口茶,大喘气的补充道:“父皇在天牢外,亲眼看见了,也堵住了罪人逃跑的路。” 宁王妃扶着头,摇摇欲坠,气得很想就这么晕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丈夫通敌叛国,皇帝亲自去堵人,当场抓获? 她终于知道宁王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戕了。 所作所为,全部暴露,甚至很可能是盛昌帝设下的陷阱让他跳的。 虽然她才嫁进宁王府不久,而且不得宁王喜欢,但是……她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宁王暗地里恐怕都不只这个,六公主说了,还有其他罪名,指不定什么都被发现了。 还有什么后路可走? 可宁王暴露,自杀了,同样也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她面对不了这一切,也预感自己承受不来。 然而……她也背不了这样的罪名。 宁王妃没有再问宁王真的自杀了吗这样极蠢的话,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声音都带着颤抖,“六,六公主,宁王府出事,可否让我给平阳侯府传个信?” 虞婔意味深长的看宁王妃一眼:“王妃不必如此麻烦,平阳侯府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可是通敌叛国啊!身为宁王的岳家,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躲过去?” “刑部侍郎萧大人已经带着人去平阳侯府了。” “齐王带着人去了太师府。” “太尉,丞相,六部尚书带着人去了其他宁王姻亲,以及宁王一系的官员府中。” “放心,大家动作很快的,都想做完事,不要影响除夕过年。” 用最温和的语言,说这最恐怖扎心的话。 宁王妃美眸顿时瞪得犹如铜铃,五官都带着惊恐和无措,呆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宁王妃“砰”的一声跪下了,她跪的不是六公主,而是盛昌帝。 又惊又怕的说道:“这,这,这……平阳侯府虽然做了宁王的姻亲,但我嫁进来才不过半年。” “端王之事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这证明通敌叛国的布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平阳侯府送女家选秀,从来就没想过要高攀,自然不可能事先就与宁王有交易。” “否则,宁王也不至于一直不喜我这王妃。” “如此,这么短的时间内,平阳侯府根本不可能参与宁王这么重要的事情……平阳侯府绝对没有通敌叛国,六公主,还请明察,请皇上明鉴。” 说着,伏地一拜,重重的给虞婔磕了一个。 曾经她觉得自己有多幸运,现在就有多后悔……不,应该是加倍的后悔。 祖父好不容易因为招安得来的爵位和出路,难道就要因为她这一出无法做主的赐婚而付之一炬,全族尽灭吗? 她不甘心,她什么都没做啊! 虞婔看着她,面无表情,对这位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喝了一口热茶,缓缓的说道:“王妃可还记得欢喜班?” 宁王妃愣一下,眼神微微一缩,“记……记得,这……” 第661章 重重的磕一个 还好没说什么太过低级的话题。 宁王妃行过礼后才说道:“六公主,现在不知所谓,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海涵。” 虞婔:“嗯,并不会在意。” 宁王妃小心翼翼的:“公主殿下,我……可以知道王爷都犯了什么罪吗?” 虞婔:“通敌叛国最重,其他罪名无数。” 宁王妃瞪大了眼睛,面如金纸,为什么六公主每次开口说的话,都完全超越了她的预料呢? 她根本无法想象六公主张嘴会说出什么来。 通敌叛国?一个足以卸掉她全身力气的罪名。 她不明白,宁王都是皇子了,为什么还要通敌叛国? 这能获得多大的好处吗? 宁王妃浑身颤抖,眼看又要晕过去的样子,看得虞婔都一阵好奇了。 这不是哭,不是悲伤,也能随时晕过去吗? 什么特殊的女主体质? 按理说,平阳侯府是土匪出身,后来招安的,在这高武的世界中,嫡女也不该这般柔弱啊! 除非宁王妃自己不喜欢武学,从来不沾。 但是……平阳侯府平日里出席宴会什么的,女眷都是武将那一派,但走的是文官路子? 这就很难评了。 朝堂之上,文武都泾渭分明,搞出了鄙视链。 参加宴会的女眷更是如此。 要武不文的只会更加混不下去。 虞婔也是闲,突然就想了一些有的没的,总觉得宁王妃不该这么羸弱,可能是……打击得有点懵。 想完,就见宁王妃撑住了,还挺坚强的,没有晕。 嘴唇颤抖:“多谢六公主告知实情。” 虞婔挑眉:“不如王妃用点实际行动感谢?今天小年夜,宁王府应该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弄点来尝尝?大家要忙碌很久,也是辛苦。” 干坐着没意思。 而且,有点饿。 其他抄家的人,包括外面包围的人都得冒着鹅毛大雪办事,吃点好的怎么了? 宁王府过了今晚就成了历史,府内的吃食总不能也抄家带走! 废物利用一下,应该没什么! 宁王妃脸色变来变去:“六公主尽管吩咐就行。” 来抄家的人,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 谁家这么憋屈? 虞婔笑呵呵的,示意红锦去办。 不管怎么,各院小厨子和总的大厨子都动起来,然后能分点吃的算一点。 当然咯,重要性是要讲明白的,不该下的东西就别下。 他们来抄家可是皇帝口谕,不是因为要欺负宁王。 红锦的毒术不如红梅,但是,检查食物的安排并没有问题。 这种事,不必太过细致的吩咐,红锦身为大丫鬟知道该怎么做。 宁王妃:“六公主,宁王他……到底做了什么?” 虞婔看了一眼宁王妃,此时的王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只是没有用太过激烈的手段抄家而已。 倒是让宁王妃低估了通敌叛国罪的危险程度? 这罪名已经落实了,她身为王妃,还能留在王府安生过日子? “宁王今日到天牢去劫狱了,救的人还是大蒲王朝的七皇子。” “就是上次端王妃送回来的几个大蒲人之一。” 宁王妃眼前一黑,脑子都混沌了。 所以,这罪名没得洗? 虞婔喝了口茶,大喘气的补充道:“父皇在天牢外,亲眼看见了,也堵住了罪人逃跑的路。” 宁王妃扶着头,摇摇欲坠,气得很想就这么晕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丈夫通敌叛国,皇帝亲自去堵人,当场抓获? 她终于知道宁王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戕了。 所作所为,全部暴露,甚至很可能是盛昌帝设下的陷阱让他跳的。 虽然她才嫁进宁王府不久,而且不得宁王喜欢,但是……她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宁王暗地里恐怕都不只这个,六公主说了,还有其他罪名,指不定什么都被发现了。 还有什么后路可走? 可宁王暴露,自杀了,同样也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她面对不了这一切,也预感自己承受不来。 然而……她也背不了这样的罪名。 宁王妃没有再问宁王真的自杀了吗这样极蠢的话,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声音都带着颤抖,“六,六公主,宁王府出事,可否让我给平阳侯府传个信?” 虞婔意味深长的看宁王妃一眼:“王妃不必如此麻烦,平阳侯府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可是通敌叛国啊!身为宁王的岳家,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躲过去?” “刑部侍郎萧大人已经带着人去平阳侯府了。” “齐王带着人去了太师府。” “太尉,丞相,六部尚书带着人去了其他宁王姻亲,以及宁王一系的官员府中。” “放心,大家动作很快的,都想做完事,不要影响除夕过年。” 用最温和的语言,说这最恐怖扎心的话。 宁王妃美眸顿时瞪得犹如铜铃,五官都带着惊恐和无措,呆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宁王妃“砰”的一声跪下了,她跪的不是六公主,而是盛昌帝。 又惊又怕的说道:“这,这,这……平阳侯府虽然做了宁王的姻亲,但我嫁进来才不过半年。” “端王之事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这证明通敌叛国的布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平阳侯府送女家选秀,从来就没想过要高攀,自然不可能事先就与宁王有交易。” “否则,宁王也不至于一直不喜我这王妃。” “如此,这么短的时间内,平阳侯府根本不可能参与宁王这么重要的事情……平阳侯府绝对没有通敌叛国,六公主,还请明察,请皇上明鉴。” 说着,伏地一拜,重重的给虞婔磕了一个。 曾经她觉得自己有多幸运,现在就有多后悔……不,应该是加倍的后悔。 祖父好不容易因为招安得来的爵位和出路,难道就要因为她这一出无法做主的赐婚而付之一炬,全族尽灭吗? 她不甘心,她什么都没做啊! 虞婔看着她,面无表情,对这位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喝了一口热茶,缓缓的说道:“王妃可还记得欢喜班?” 宁王妃愣一下,眼神微微一缩,“记……记得,这……” 第662章 只是找人而已 虞婔轻笑:“记得就好。” 宁王妃:“……”之前那么火的一个戏班子,要说不记得才奇怪! 那不是明晃晃的说谎吗? 那她之后说的其他事又哪里还有诚信可言? 虞婔:“那王妃应该就不会忘记,宁王在找这个班子的人!” 宁王妃不解极了:“是,但,这跟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虞婔微笑:“宁王事务繁忙,找人这种事,似乎就交给了平阳侯。” 宁王妃依旧不懂,但是没有接话,只等虞婔继续说下去。 虞婔不慌不忙的:“平阳侯府帮忙没错,找人也没有错。” “但是平阳侯府的人做了什么,王妃可知?” 宁王妃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伤着了欢喜班的重要台柱子?” “那也只是找人心切,宁王特别喜欢那个戏班子,催得紧,用力过猛。” “受伤了只要回到帝都城,可以求太医帮忙看看,出银子出药材养好了,做出一切能做的赔偿。” “这只是过失,只要欢喜班的人同意就没问题!这难道也构成犯罪?” 虞婔笑了,杏眼冰冷:“是啊,过失可以补偿,受伤也可以医治,一切都好像有回转的余地。” “那么,平阳侯府派出去找人的人所杀之人呢?” “所屠之村呢?” “老弱妇孺,青壮年,皆可杀,这也不是犯罪吗?这也可以弥补让他们活过来吗?” 宁王妃震惊,下意识的反驳:“这不可能,只是找人而已……” 她说得其实没有什么底气。 这真的不可能吗? 她祖父是土匪出身,接受招安其实也是有些走投无路了,做匪的日子不那么好过,而且躲躲藏藏,很难安稳。 最后被招安,手下也养了不少亡命之徒。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祖父也已经没了,父亲继承了侯爵。 但是子承父业,享受了亡命之徒打手的好用,她父亲也舍不得放弃,很多行事手段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阳侯有要求,又愿意出银子,侯府的亡命之徒只会越来越多,人以群分。 这些人出去办事,干了什么好事儿,还真难说。 思及此,宁王妃越发慌了,如果就这么一件找人的事儿都会伤害无辜,屠村这样的行为。 那么这些年下来就算还没有跟宁王扯上关系,之前也恐怕犯了不少事儿! 帝都上层的这些大家族和世家,没人敢说自己就是干干净净的。 也就是不追究便罢了,要较真,一个都跑不掉。 她竟然还妄想平阳侯府和宁王剥离关系就能无罪了? 不管是平阳侯府也好,太师府也罢,盛昌帝出手了,就会翻旧账,一个也别想逃。 曾经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就会理清楚。 宁王妃精神气全没了,整个人跌坐在地,神魂不全的样子。 虞婔知道宁王妃想到的,但是她就是想理这屠村的罪名:“对啊,仅仅只是找个人而已,却能做出屠村灭族这样禽兽的事来,那些人是平阳侯府养的,平阳侯府是无辜的吗?” 她也知道,宁王妃并非对母族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而是王妃很清楚,外面要有人,才能保她。 只要不是判死刑,都得有人脉才能不那么糟糕。 可如今,平阳侯府也要获罪,宁王妃就彻底绷不住了。 虞婔看向宁王妃:“可以问一下吗?宁王为什么急着要找欢喜班?” “仅仅只是喜欢?” “那最初不让欢喜班离开帝都城不就好了?” 她对这个一直不明白。 而宁王死得干脆,她都没机会问。 宁王妃知不知道宁王的想法? 别的不说,找人的事情,宁王交给了平阳侯府,宁王妃应该要知道一点才对! 宁王妃呆呆的,整个人犹如会呼吸的玩偶,却还是回了话,“王爷喜欢欢喜班那台柱子唱戏,以前就经常去听。” “在欢喜班都是有常年包厢的,欢喜班走之后还不觉得,大约过了一个月,王爷才发现,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头疾还频繁的发作,甚是难熬。” “他就想听欢喜班台柱子的声音,能让他安静下来,舒服的入眠。” “原本其他戏班子也行,但是听过欢喜班的戏之后,就不行了,这才急着让人去找。” 她没说的是,宁王打算抓活的,将欢喜班里他最喜欢的台柱子豢养在王府里,他想听的时候就唱。 之前没发现欢喜班的台柱子对他影响那么大,就没太在意,现在知道了,当然要圈养起来,让其没机会逃。 啊,就这?虞婔诧异,所以,这就是宁王爱听戏的原因? 淑妃疯疯癫癫的,打小对宁王期望值过高,经常骂骂咧咧的,从小宁王就背负了很大的上进压力,可能就生出了一些后遗症。 比如心理什么障碍,具体体现在了失眠症。 比如头疾什么的。 她记忆中,的确好几次看见宁王头疼的模样,不过并不频繁,而且思考多了偶尔头疼也正常,反正就是没有太多的联想。 没想到,宁王应该很严重了。 并且因此延伸出了喜欢看戏的爱好,可能就是这些声音有疗愈效果,让宁王放松了下来。 原来关系这么大啊,怪不得宁王一直将这爱好给藏得死死的。 这可不是寻常的爱好啊! 结果,没想到欢喜班的出现,莫容易的声音更具有疗愈性。 听了一段时间后,其他人的声音对宁王竟然不管用了? 宁王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抓莫容易。 这就……离谱,背后的原因居然是无妄之灾。 还有那些被杀,被屠的无辜之人,更是死得冤枉。 这一切的罪过,难道不该都是宁王的锅吗? 平阳侯府可是巨大的黑锅。 虞婔看了一眼宁王妃,确实不值得怜悯和同情。 倒是宁王妃想明白后,知道大势已去,想脱罪是不可能的,就努力想着要是不死,怎么才能好过一些…… 因此灵光一闪,稍微来了一点精神,“六公主,我有一些秘密想要跟你说,可以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虞婔屏退左右,要说悄悄话。 第662章 只是找人而已 虞婔轻笑:“记得就好。” 宁王妃:“……”之前那么火的一个戏班子,要说不记得才奇怪! 那不是明晃晃的说谎吗? 那她之后说的其他事又哪里还有诚信可言? 虞婔:“那王妃应该就不会忘记,宁王在找这个班子的人!” 宁王妃不解极了:“是,但,这跟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虞婔微笑:“宁王事务繁忙,找人这种事,似乎就交给了平阳侯。” 宁王妃依旧不懂,但是没有接话,只等虞婔继续说下去。 虞婔不慌不忙的:“平阳侯府帮忙没错,找人也没有错。” “但是平阳侯府的人做了什么,王妃可知?” 宁王妃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伤着了欢喜班的重要台柱子?” “那也只是找人心切,宁王特别喜欢那个戏班子,催得紧,用力过猛。” “受伤了只要回到帝都城,可以求太医帮忙看看,出银子出药材养好了,做出一切能做的赔偿。” “这只是过失,只要欢喜班的人同意就没问题!这难道也构成犯罪?” 虞婔笑了,杏眼冰冷:“是啊,过失可以补偿,受伤也可以医治,一切都好像有回转的余地。” “那么,平阳侯府派出去找人的人所杀之人呢?” “所屠之村呢?” “老弱妇孺,青壮年,皆可杀,这也不是犯罪吗?这也可以弥补让他们活过来吗?” 宁王妃震惊,下意识的反驳:“这不可能,只是找人而已……” 她说得其实没有什么底气。 这真的不可能吗? 她祖父是土匪出身,接受招安其实也是有些走投无路了,做匪的日子不那么好过,而且躲躲藏藏,很难安稳。 最后被招安,手下也养了不少亡命之徒。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祖父也已经没了,父亲继承了侯爵。 但是子承父业,享受了亡命之徒打手的好用,她父亲也舍不得放弃,很多行事手段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阳侯有要求,又愿意出银子,侯府的亡命之徒只会越来越多,人以群分。 这些人出去办事,干了什么好事儿,还真难说。 思及此,宁王妃越发慌了,如果就这么一件找人的事儿都会伤害无辜,屠村这样的行为。 那么这些年下来就算还没有跟宁王扯上关系,之前也恐怕犯了不少事儿! 帝都上层的这些大家族和世家,没人敢说自己就是干干净净的。 也就是不追究便罢了,要较真,一个都跑不掉。 她竟然还妄想平阳侯府和宁王剥离关系就能无罪了? 不管是平阳侯府也好,太师府也罢,盛昌帝出手了,就会翻旧账,一个也别想逃。 曾经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就会理清楚。 宁王妃精神气全没了,整个人跌坐在地,神魂不全的样子。 虞婔知道宁王妃想到的,但是她就是想理这屠村的罪名:“对啊,仅仅只是找个人而已,却能做出屠村灭族这样禽兽的事来,那些人是平阳侯府养的,平阳侯府是无辜的吗?” 她也知道,宁王妃并非对母族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而是王妃很清楚,外面要有人,才能保她。 只要不是判死刑,都得有人脉才能不那么糟糕。 可如今,平阳侯府也要获罪,宁王妃就彻底绷不住了。 虞婔看向宁王妃:“可以问一下吗?宁王为什么急着要找欢喜班?” “仅仅只是喜欢?” “那最初不让欢喜班离开帝都城不就好了?” 她对这个一直不明白。 而宁王死得干脆,她都没机会问。 宁王妃知不知道宁王的想法? 别的不说,找人的事情,宁王交给了平阳侯府,宁王妃应该要知道一点才对! 宁王妃呆呆的,整个人犹如会呼吸的玩偶,却还是回了话,“王爷喜欢欢喜班那台柱子唱戏,以前就经常去听。” “在欢喜班都是有常年包厢的,欢喜班走之后还不觉得,大约过了一个月,王爷才发现,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头疾还频繁的发作,甚是难熬。” “他就想听欢喜班台柱子的声音,能让他安静下来,舒服的入眠。” “原本其他戏班子也行,但是听过欢喜班的戏之后,就不行了,这才急着让人去找。” 她没说的是,宁王打算抓活的,将欢喜班里他最喜欢的台柱子豢养在王府里,他想听的时候就唱。 之前没发现欢喜班的台柱子对他影响那么大,就没太在意,现在知道了,当然要圈养起来,让其没机会逃。 啊,就这?虞婔诧异,所以,这就是宁王爱听戏的原因? 淑妃疯疯癫癫的,打小对宁王期望值过高,经常骂骂咧咧的,从小宁王就背负了很大的上进压力,可能就生出了一些后遗症。 比如心理什么障碍,具体体现在了失眠症。 比如头疾什么的。 她记忆中,的确好几次看见宁王头疼的模样,不过并不频繁,而且思考多了偶尔头疼也正常,反正就是没有太多的联想。 没想到,宁王应该很严重了。 并且因此延伸出了喜欢看戏的爱好,可能就是这些声音有疗愈效果,让宁王放松了下来。 原来关系这么大啊,怪不得宁王一直将这爱好给藏得死死的。 这可不是寻常的爱好啊! 结果,没想到欢喜班的出现,莫容易的声音更具有疗愈性。 听了一段时间后,其他人的声音对宁王竟然不管用了? 宁王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抓莫容易。 这就……离谱,背后的原因居然是无妄之灾。 还有那些被杀,被屠的无辜之人,更是死得冤枉。 这一切的罪过,难道不该都是宁王的锅吗? 平阳侯府可是巨大的黑锅。 虞婔看了一眼宁王妃,确实不值得怜悯和同情。 倒是宁王妃想明白后,知道大势已去,想脱罪是不可能的,就努力想着要是不死,怎么才能好过一些…… 因此灵光一闪,稍微来了一点精神,“六公主,我有一些秘密想要跟你说,可以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虞婔屏退左右,要说悄悄话。 第663章 你凭什么认为我看不出来 虞婔看了她一眼,人为了生存,都是要挣扎的。 就像死前的纳吉宴。 “秘密?知道得太多,本宫怕过不好日子。” 宁王妃有些着急,觉得六公主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一些东西的重要性:“是真的,很重要的秘密,六公主,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能对你怎样,你可以相信我一回。” “对六公主来说,一定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虞婔挑眉,看宁王妃信誓旦旦的样子,多少来了点兴趣。 左右无事,就听听! 于是,虞婔让人退到屋外,便只剩她们俩了。 “说!” 宁王妃神情凝了凝:“六公主,我可以将嫁妆都给你……” 虞婔直接打断:“王妃如果是要说这个,大可不必。” “从现在起,你的嫁妆已经不受你支配了,如今宁王府的一切都在抄家的范围。” “王妃要知道,若非本宫仁慈,没有为难你,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这跟本宫说话。” “而且是在去天牢的路上。” 宁王妃一噎,这可是大实话,一般来抄家的,最先是要控制人。 清点东西的时候,人会送去天牢里。 怎么可能还对自己的东西有支配权? 原本她以为是虞婔不太懂,没觉得这是个人情,直接戳破才更加没脸了。 平阳侯府都在被抄家,她还能继续当宁王妃才奇怪了。 在虞婔眼神越发冰冷,宁王妃越发慌乱,连忙开口:“不是的公主,嫁妆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不行的话,就当没有这个!” 她没想到虞婔这么实诚,抄家哪有不贪的,难不成还要全部交上去? 殊不知,虞婔就算知道盛昌帝默许她私藏一部分,但也不会让一个罪犯知道啊! 那不是红果果送上门的把柄吗? 表面肯定要做得极好,正气凛然。 虞婔没开口,继续等着,理由找得好,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藏在越后面,才越重要。 宁王妃怕六公主生气,不给自己机会,此时开口又快又急,“是平阳侯府,公主也知道,我祖父的来历……” 未尽之言,懂的都懂。 “当初祖父被封了侯爵,一家人搬来了帝都城,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毕竟帝都城是陌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虞婔眯了眯眼,啥?意思是第一任平阳侯府还藏了东西,留了家底? 哇喔,这些人都这么会藏吗? 不过,想来也合情合理,土匪一般都很有钱的好! 当初朝廷招安之后,可没有收缴财产。 平阳侯府刚到帝都城,融不进圈子,但是从没穷过。 最后还是靠银子和联姻打入的圈子。 被招安,完全信任朝廷,不留丝毫后路才是傻瓜。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先说好,救你……是不可能的,本宫做不到,也没那权利。” “再说了,你都能知道的东西,平阳侯能不知道吗?” “若是平阳侯下狱了,觉得不好过了,又拿这个消息来交易,岂不是我还有竞争对手?” “这么看,你是把我往坑里推啊!” “还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不行,这秘密,我不知道也罢。” 宁王妃差点被自己口水噎着,怎么说着说着还不想知道了呢? 她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六公主,我爹那个人,不到最后关头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他还指望自己去拿了过富足的日子。” “所以,只需要六公主的人动作快些,东西已经没了,也没人知道啊!” 虞婔嗤笑:“你知道啊!” “而且,现在什么时候,小年夜,大雪封路至少还有两个月,你怎么就知道在这两个月里的平阳侯不会遭遇生死危机,为求活命就拿出来了?” 虽然最关键的话还没出口,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她压价。 让宁王妃不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宁王妃:“……” 这么说,她都快哭了。 因为她已经没东西可以交换了。 好在这时候,宁王妃也猜到了虞婔的想法,连忙表明态度:“公主,我之所以愿意拿这个秘密来交换,并非要公主做什么违反律法的事。” “我只希望公主看在和宁王是兄妹的份儿上,看在同是女人的份儿上,在我入狱之后能帮忙打点打点,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前还遭遇非人的折磨。” “如果是被判流放,也希望公主能帮忙打点,然后能送一点银子到目的地,让之后的日子不至于饿死就成。” “我不奢望还能富足的生活。” 如果过得太好,很可能盛昌帝都不舒坦,估计不会放过她的。 而打点其实用不了太多银子,跟祖父藏起来的家底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原本她是想多要点的,因为大概率会流放,就算给宁王留点脸面,她这王妃也不会直接赐死。 但公主这么一说,生怕公主不要那些东西,只得说出最低要求。 毕竟,那些东西对公主来说不是必须的,锦上添花的东西的确可以不要。 虞婔:“这件事,除了你和平阳侯,还有谁知道?” 宁王妃:“没有了,我发誓,父亲之所以会告诉我,还是因为我被赐给了宁王,成为了王妃。” “父亲盼着我能关照侯府子嗣,光耀门楣,怕我有需要,才特意告诉我的。” 连平阳侯府的儿子,暂时也是不清楚的。 安静了一会儿,宁王妃祈求的说道:“公主,我要的真不多。” 虞婔嗤笑,摇了摇头:“我们也聊这么久了,你觉得,本宫傻吗?” 宁王妃紧张:“公主自然是冰雪聪明……” 虞婔抬手,打断了吹捧,“那你凭什么认为我看不出来……你要的,仅仅只是那不多,甚至可能都不超过千两的银子吗?” 宁王妃:“……”不是,以前虽然很少接触,但是六公主,这般通透的吗? 这么厉害一个孩子,宁王凭什么从来不看在眼里? 但凡多注意两下,她也不至于对六公主一无所知,总是预估错误,就连最后的底牌都只能卑微的交换最基础的东西。 此时此刻的宁王妃,对宁王只剩下恨和鄙视。 第663章 你凭什么认为我看不出来 虞婔看了她一眼,人为了生存,都是要挣扎的。 就像死前的纳吉宴。 “秘密?知道得太多,本宫怕过不好日子。” 宁王妃有些着急,觉得六公主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一些东西的重要性:“是真的,很重要的秘密,六公主,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能对你怎样,你可以相信我一回。” “对六公主来说,一定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虞婔挑眉,看宁王妃信誓旦旦的样子,多少来了点兴趣。 左右无事,就听听! 于是,虞婔让人退到屋外,便只剩她们俩了。 “说!” 宁王妃神情凝了凝:“六公主,我可以将嫁妆都给你……” 虞婔直接打断:“王妃如果是要说这个,大可不必。” “从现在起,你的嫁妆已经不受你支配了,如今宁王府的一切都在抄家的范围。” “王妃要知道,若非本宫仁慈,没有为难你,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这跟本宫说话。” “而且是在去天牢的路上。” 宁王妃一噎,这可是大实话,一般来抄家的,最先是要控制人。 清点东西的时候,人会送去天牢里。 怎么可能还对自己的东西有支配权? 原本她以为是虞婔不太懂,没觉得这是个人情,直接戳破才更加没脸了。 平阳侯府都在被抄家,她还能继续当宁王妃才奇怪了。 在虞婔眼神越发冰冷,宁王妃越发慌乱,连忙开口:“不是的公主,嫁妆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不行的话,就当没有这个!” 她没想到虞婔这么实诚,抄家哪有不贪的,难不成还要全部交上去? 殊不知,虞婔就算知道盛昌帝默许她私藏一部分,但也不会让一个罪犯知道啊! 那不是红果果送上门的把柄吗? 表面肯定要做得极好,正气凛然。 虞婔没开口,继续等着,理由找得好,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藏在越后面,才越重要。 宁王妃怕六公主生气,不给自己机会,此时开口又快又急,“是平阳侯府,公主也知道,我祖父的来历……” 未尽之言,懂的都懂。 “当初祖父被封了侯爵,一家人搬来了帝都城,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毕竟帝都城是陌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虞婔眯了眯眼,啥?意思是第一任平阳侯府还藏了东西,留了家底? 哇喔,这些人都这么会藏吗? 不过,想来也合情合理,土匪一般都很有钱的好! 当初朝廷招安之后,可没有收缴财产。 平阳侯府刚到帝都城,融不进圈子,但是从没穷过。 最后还是靠银子和联姻打入的圈子。 被招安,完全信任朝廷,不留丝毫后路才是傻瓜。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先说好,救你……是不可能的,本宫做不到,也没那权利。” “再说了,你都能知道的东西,平阳侯能不知道吗?” “若是平阳侯下狱了,觉得不好过了,又拿这个消息来交易,岂不是我还有竞争对手?” “这么看,你是把我往坑里推啊!” “还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不行,这秘密,我不知道也罢。” 宁王妃差点被自己口水噎着,怎么说着说着还不想知道了呢? 她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六公主,我爹那个人,不到最后关头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他还指望自己去拿了过富足的日子。” “所以,只需要六公主的人动作快些,东西已经没了,也没人知道啊!” 虞婔嗤笑:“你知道啊!” “而且,现在什么时候,小年夜,大雪封路至少还有两个月,你怎么就知道在这两个月里的平阳侯不会遭遇生死危机,为求活命就拿出来了?” 虽然最关键的话还没出口,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她压价。 让宁王妃不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宁王妃:“……” 这么说,她都快哭了。 因为她已经没东西可以交换了。 好在这时候,宁王妃也猜到了虞婔的想法,连忙表明态度:“公主,我之所以愿意拿这个秘密来交换,并非要公主做什么违反律法的事。” “我只希望公主看在和宁王是兄妹的份儿上,看在同是女人的份儿上,在我入狱之后能帮忙打点打点,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前还遭遇非人的折磨。” “如果是被判流放,也希望公主能帮忙打点,然后能送一点银子到目的地,让之后的日子不至于饿死就成。” “我不奢望还能富足的生活。” 如果过得太好,很可能盛昌帝都不舒坦,估计不会放过她的。 而打点其实用不了太多银子,跟祖父藏起来的家底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原本她是想多要点的,因为大概率会流放,就算给宁王留点脸面,她这王妃也不会直接赐死。 但公主这么一说,生怕公主不要那些东西,只得说出最低要求。 毕竟,那些东西对公主来说不是必须的,锦上添花的东西的确可以不要。 虞婔:“这件事,除了你和平阳侯,还有谁知道?” 宁王妃:“没有了,我发誓,父亲之所以会告诉我,还是因为我被赐给了宁王,成为了王妃。” “父亲盼着我能关照侯府子嗣,光耀门楣,怕我有需要,才特意告诉我的。” 连平阳侯府的儿子,暂时也是不清楚的。 安静了一会儿,宁王妃祈求的说道:“公主,我要的真不多。” 虞婔嗤笑,摇了摇头:“我们也聊这么久了,你觉得,本宫傻吗?” 宁王妃紧张:“公主自然是冰雪聪明……” 虞婔抬手,打断了吹捧,“那你凭什么认为我看不出来……你要的,仅仅只是那不多,甚至可能都不超过千两的银子吗?” 宁王妃:“……”不是,以前虽然很少接触,但是六公主,这般通透的吗? 这么厉害一个孩子,宁王凭什么从来不看在眼里? 但凡多注意两下,她也不至于对六公主一无所知,总是预估错误,就连最后的底牌都只能卑微的交换最基础的东西。 此时此刻的宁王妃,对宁王只剩下恨和鄙视。 第664章 与其便宜别人 身为皇子,有野心不是错。 但是野心无限大,却没能力藏住,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宁王这么一完蛋,可害苦了不少人。 宁王妃有预感,她不会想听见虞婔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虞婔一开口就将她某些隐藏的心思撕开了,“王妃真是好算计,一点点打点的费用,微不可查的,甚至是卑微的,一点求不饿死的银子,就想换取公主的护佑。” “但凡本宫应了,恐怕到时候你就是六公主要保的人,没人敢欺负你,甚至,你还能打着六公主的名义做很多的事情。” “何止不饿死……指不定还能发财,过富足的生活。” 流放之地,天高皇帝远的。 只需要刚开始注意一下,过阵子自己赚银子过日子,照样不会差。 六公主简直就是可以用一辈子的护身符。 而她拿了平阳侯府藏起来的家底,很多无伤大雅的事情就得默认,典型的拿人手短。 否则,都不需要证据证明,只需要八卦流传,对名声也是一大伤害。 宁王妃好算计的。 闻言,宁王妃苍白的脸色中飞起两朵不正常的酣红,眼神是带着心虚的。 她确实有这种想法,借势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虞婔讥讽的一笑:“看来父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人真的不能给一个好脸。” “否则,打蛇上棍,蹭鼻子上脸,做得很是顺溜。” “看得出来,你根本没把本宫事先的提醒放在眼里,通敌叛国者的家属,本宫可兜不住。” 一堆锦上添花的东西就像买断一个一辈子的护身符? 佩服。 宁王妃不死心,还想说什么,虞婔已经起身:“来人啊,将王妃请去天牢!” “还有王府其他人,既然不想好好的过最后这段时间,那不如去看看你们王爷最后呆的地方。” “谁敢反抗,一律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懒得听宁王妃的废话,虞婔顿时让人将王府这群给送走。 “六公主,不是的,我还有秘密,可以跟六公主交换……”宁王妃还想挣扎,但是红鲤等人已经快速进来,点了哑穴将人拖走。 虞婔不为所动。 不过在那之前,宁王妃已经嚷嚷了一些东西出来,提到了江湖有一个传闻很久的宝藏…… 红梅:“咦,这宝藏……是不是大蒲七皇子说出来保命的那个?” 虞婔:“大概率是,看来这个宝藏很有价值,都在用来保命。” “不过,宁王妃并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已经有人用了,我不感兴趣。” 这事儿在盛昌帝面前过了明路,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不然宝藏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有嫌疑。 宁王妃居然还敢用这玩意儿来跟她交易? 别说她真的已经挖很多宝藏了,数量多了真不稀奇,就是很想争,就不能因此给宁王妃方便。 这人病急乱投医,以为有急智,结果还是有些犯傻。 有秘密,找盛昌帝说去,皇上一句话,她能就好过多了,用不着她出手。 啧,难道命令是盛昌帝下的,宁王妃就不敢想,也不愿意跟盛昌帝交易? 然而,她不知道,今天漏了这话,盛昌帝迟早要来问她的。 就是不清楚宁王妃这消息打哪儿来的? 平阳侯知道不? 若不早一点上报,恐怕都没她什么份儿了。 虞婔坐下来继续喝热茶,陆续有端上来的点心和热菜填肚子。 还有一些费时间的大菜能上桌……都是之前王府内准备给主子的。 填饱肚子的同时,虞婔还在想之前宁王妃的话。 那什么藏起来的家底,与其便宜别人,那确实还不如自己收了。 别人可能是敌人,会拿来对付她。 自己拿了,那定然是要“用之于民”的,江山社稷需要银子的地方那可太多了。 宁王妃怕是忘了,这事儿只要她说明有这么回事,她就能查到平阳侯当初为匪的地方。 藏东西的地方,要么就距离当土匪的地方不远,要么……有可能藏在了原籍。 放在其他莫名其妙的地方的可能性不高。 反正她手里有机械寻宝鼠,花时间找一找而已。 她觉得,土匪窝所在的地方,找一找指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呢! 抄家持续进行着,小年夜本该欢声笑语的,却增添了不少喋血气息。 整个帝都城,不少人家都有不速之客上门。 这种时候都有好东西吃。 有些消息灵通的,或许早就感觉到了什么,一有动静就赶紧闭门谢客,静观其变。 消息不灵通的,倒是震惊到不行,要么打听一下,要么议论纷纷,发生啥了啊! 之前有一年,过年喋血,结果一整年都不好过就忘了? 皇上怎么回事?今年又在搞事儿? 这国丧百日祭还没过呢,这个年本来就不太好过了,还来? 外面鹅毛大雪飞起,夜色正浓,又是小年夜,要打听能上哪儿? 当然就是直接找办事的人,或者守卫啊! 对此,负责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事儿瞒不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而且,打听就必然不会空口问,多多少少会给点银子,遇见大方的,也能攥点打赏给兄弟们喝小酒。 打听的人也知道,理由还是县城的,都不会吝啬。 陆陆续续来几拨打听的人,收益竟然还不错。 对此,虞婔也不会管,有了这些打听人给的打赏,反而能帮负责人减轻一些负担。 当然,她这边是不会少的,该喂的还是会喂。 这样,要不了多久,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 九成以上的都惊呆了。 啥?宁王不在王府过年,跑天牢去救死囚犯? 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那死囚犯竟然是大蒲王朝的七皇子? 生理性厌恶陡然升起,突然就觉得盛昌帝下手没什么了,还挺轻的,竟然让宁王有机会自刎。 那是犯错的苦一丁点都没吃。 每个人提起,都得啐宁王两口。 竟然还能以王爷之礼下葬,葬入皇陵? 盛昌帝对血脉还真是仁慈啊! 宁王府的人还没被送出王府,虞婔突然想到萧太师的神操作,猛然惊醒:“狡兔三窟。” 第664章 与其便宜别人 身为皇子,有野心不是错。 但是野心无限大,却没能力藏住,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宁王这么一完蛋,可害苦了不少人。 宁王妃有预感,她不会想听见虞婔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虞婔一开口就将她某些隐藏的心思撕开了,“王妃真是好算计,一点点打点的费用,微不可查的,甚至是卑微的,一点求不饿死的银子,就想换取公主的护佑。” “但凡本宫应了,恐怕到时候你就是六公主要保的人,没人敢欺负你,甚至,你还能打着六公主的名义做很多的事情。” “何止不饿死……指不定还能发财,过富足的生活。” 流放之地,天高皇帝远的。 只需要刚开始注意一下,过阵子自己赚银子过日子,照样不会差。 六公主简直就是可以用一辈子的护身符。 而她拿了平阳侯府藏起来的家底,很多无伤大雅的事情就得默认,典型的拿人手短。 否则,都不需要证据证明,只需要八卦流传,对名声也是一大伤害。 宁王妃好算计的。 闻言,宁王妃苍白的脸色中飞起两朵不正常的酣红,眼神是带着心虚的。 她确实有这种想法,借势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虞婔讥讽的一笑:“看来父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人真的不能给一个好脸。” “否则,打蛇上棍,蹭鼻子上脸,做得很是顺溜。” “看得出来,你根本没把本宫事先的提醒放在眼里,通敌叛国者的家属,本宫可兜不住。” 一堆锦上添花的东西就像买断一个一辈子的护身符? 佩服。 宁王妃不死心,还想说什么,虞婔已经起身:“来人啊,将王妃请去天牢!” “还有王府其他人,既然不想好好的过最后这段时间,那不如去看看你们王爷最后呆的地方。” “谁敢反抗,一律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懒得听宁王妃的废话,虞婔顿时让人将王府这群给送走。 “六公主,不是的,我还有秘密,可以跟六公主交换……”宁王妃还想挣扎,但是红鲤等人已经快速进来,点了哑穴将人拖走。 虞婔不为所动。 不过在那之前,宁王妃已经嚷嚷了一些东西出来,提到了江湖有一个传闻很久的宝藏…… 红梅:“咦,这宝藏……是不是大蒲七皇子说出来保命的那个?” 虞婔:“大概率是,看来这个宝藏很有价值,都在用来保命。” “不过,宁王妃并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已经有人用了,我不感兴趣。” 这事儿在盛昌帝面前过了明路,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不然宝藏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有嫌疑。 宁王妃居然还敢用这玩意儿来跟她交易? 别说她真的已经挖很多宝藏了,数量多了真不稀奇,就是很想争,就不能因此给宁王妃方便。 这人病急乱投医,以为有急智,结果还是有些犯傻。 有秘密,找盛昌帝说去,皇上一句话,她能就好过多了,用不着她出手。 啧,难道命令是盛昌帝下的,宁王妃就不敢想,也不愿意跟盛昌帝交易? 然而,她不知道,今天漏了这话,盛昌帝迟早要来问她的。 就是不清楚宁王妃这消息打哪儿来的? 平阳侯知道不? 若不早一点上报,恐怕都没她什么份儿了。 虞婔坐下来继续喝热茶,陆续有端上来的点心和热菜填肚子。 还有一些费时间的大菜能上桌……都是之前王府内准备给主子的。 填饱肚子的同时,虞婔还在想之前宁王妃的话。 那什么藏起来的家底,与其便宜别人,那确实还不如自己收了。 别人可能是敌人,会拿来对付她。 自己拿了,那定然是要“用之于民”的,江山社稷需要银子的地方那可太多了。 宁王妃怕是忘了,这事儿只要她说明有这么回事,她就能查到平阳侯当初为匪的地方。 藏东西的地方,要么就距离当土匪的地方不远,要么……有可能藏在了原籍。 放在其他莫名其妙的地方的可能性不高。 反正她手里有机械寻宝鼠,花时间找一找而已。 她觉得,土匪窝所在的地方,找一找指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呢! 抄家持续进行着,小年夜本该欢声笑语的,却增添了不少喋血气息。 整个帝都城,不少人家都有不速之客上门。 这种时候都有好东西吃。 有些消息灵通的,或许早就感觉到了什么,一有动静就赶紧闭门谢客,静观其变。 消息不灵通的,倒是震惊到不行,要么打听一下,要么议论纷纷,发生啥了啊! 之前有一年,过年喋血,结果一整年都不好过就忘了? 皇上怎么回事?今年又在搞事儿? 这国丧百日祭还没过呢,这个年本来就不太好过了,还来? 外面鹅毛大雪飞起,夜色正浓,又是小年夜,要打听能上哪儿? 当然就是直接找办事的人,或者守卫啊! 对此,负责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事儿瞒不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而且,打听就必然不会空口问,多多少少会给点银子,遇见大方的,也能攥点打赏给兄弟们喝小酒。 打听的人也知道,理由还是县城的,都不会吝啬。 陆陆续续来几拨打听的人,收益竟然还不错。 对此,虞婔也不会管,有了这些打听人给的打赏,反而能帮负责人减轻一些负担。 当然,她这边是不会少的,该喂的还是会喂。 这样,要不了多久,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 九成以上的都惊呆了。 啥?宁王不在王府过年,跑天牢去救死囚犯? 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那死囚犯竟然是大蒲王朝的七皇子? 生理性厌恶陡然升起,突然就觉得盛昌帝下手没什么了,还挺轻的,竟然让宁王有机会自刎。 那是犯错的苦一丁点都没吃。 每个人提起,都得啐宁王两口。 竟然还能以王爷之礼下葬,葬入皇陵? 盛昌帝对血脉还真是仁慈啊! 宁王府的人还没被送出王府,虞婔突然想到萧太师的神操作,猛然惊醒:“狡兔三窟。” 第665章 居然不用交公的吗 虞婔对这个时代的人藏东西的能力妥妥的服气。 应该多考虑一些,免得漏掉了大东西,将来指不定得后悔。 虞婔便说道:“红鲤,钟姑娘不是回来了吗?” “俞勤今天也很忙,让她也去走一趟,见一见宁王妃。” 见面干什么? 当然是催眠问问地方。 然后突然意识到,平阳侯再看重这个当了王妃的女儿,指不定都没完全告诉:“算了,别见宁王妃了,让她去见平阳侯!” 正好平阳侯府是萧景在处理,随随便便就能给与一个方便。 于是乎,平阳侯府被关在囚车里,突然闻到一股香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醒来他已经进了天牢,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虽然感觉有点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他以为只是禁卫军怕他逃跑,出幺蛾子,直接将他给弄晕了。 真的是一种错误的认知,他根本没想过今天会遭此大难,甚至认为嫡女成了宁王妃,从此可以飞黄腾达,成为皇亲国戚,舒心的过一辈子了。 怎么可能安排救援? 此时在天牢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虞婔很快得到消息,无语的发现她真的没有想太多。 当年第一任平阳侯,直接将大部分家底给分成了五份。 有三份,埋了起来,等待挖掘。 其中一份,给了一位忠仆守着,等待需要的时候再去拿。 就是不知道那忠仆是不是真的忠心了,过去这么多年还在不在?后人去拿还会不会给? 剩下一份,直接存到了十大商会之一的银号里。 虞婔纳闷极了,当年招安就真的什么都没拿走? 反而给了一个平阳侯的爵位? 条件这么好的吗? 以至于让平阳侯都敢将不义之财明目张胆的过了明路,然后存到银号里去? 虞婔好奇,当初都是谁经办的招安之事? 赃款不用交公的吗? 红鲤:“萧大人说,印信他已经看见了,需要送过来吗?” 虞婔摇头:“不必,银号和那个忠仆手里的就留给父皇!” 她拿藏起来的三处无人镇守的便是。 因为这样就不需要去修改记忆,藏起来的无人看守,被谁挖走,又什么时候挖的可就说不清了。 忠仆手里的总不能灭门! 银号那边……也不能将商会怎样,就算不看人,可什么时候取的就会有记录。 盛昌帝只要一查,指不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虞婔也不贪,她相信,忠仆和银号那边可能是最少的,放给外人看的。 大概想到丢了就丢了,或者原本就是为了给朝廷的。 剩下三处藏起来的才是最多最好的,留给后人传承,以防万一的。 她拿走已经足够。 当然,暂时还去不了,将宁王府的人送走,虞婔耳根子清净了。 事情不难做,但是繁琐。 因为宁王当初为了娶妻算计不少,盛昌帝虽然打碎了他的美梦,赐了那么一个正妃,可两侧妃的身份也都还不错。 但是可怜啊,宁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知道端王死,可能要发国丧,百日内不好嫁娶,所以当初他紧赶慢赶的两位侧妃给迎进了王府。 在看他看来,根本不需要给宁王妃留什么面子。 再加上庶妃,妾侍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送的女人,这宁王府后院可热闹得很。 抄家的话,东西比较分散,所以繁琐。 一直忙活了一夜加一个上午,才算整箱完毕。 虞婔看向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特大号箱子,只能说,皇子王爷的富裕,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这才建府多久啊? 就算太师府和淑妃都有所支援,宁王养的势力多,开支也大,大笔进,大笔出,还能留下这么多,可没少灰色收入。 当然,宁王妃的嫁妆也不少。 当时几个正妃一天嫁人,隐形的攀比让平阳侯府也没低调起来。 加上平阳侯府的出身,其实不缺好东西。 通过嫁妆过一次明路反而是好的。 所以,宁王妃的嫁妆非常丰厚。 虞婔让禁卫军将抄家的东西送进皇宫,然后带着自己人将宁王府翻了个底朝天。 她拿出来的机械寻宝鼠简直蠢蠢欲动,只能说明,宁王府的人也是会藏东西的。 一般的暗室都被找出来,东西也被拿走了。 但还有一些小地方,放了一些银票啊,机密之类的。 最可怕的是,在无人居住的寂静院子里竟然还有枯井,井壁还有个小暗室。 大约就十来平,大概五米高,里面也塞满了箱子。 那这小地方装的东西可都是顶尖的了,几乎独一无二的宝贝。 虞婔就打开一个箱子,看了一眼,感觉眼睛都快闪瞎了。 都是宝贝啊,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拿出去都能换一座这样七八进,拥有无数小院子的王府了。 就连宁王都舍不得拿出去换,或者藏,只想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那价值可想而知。 另外,还有一个不算大的锦盒,一米长,半米宽,四分之一高。 里面装满了银票,各大银号的还都不一样。 虞婔直接关上,决定空了再说。 然后还有隐蔽的账本,粗略一看,是某些人送给宁王东西的记录。 某某年,几月几日,谁谁谁,有地方的就在什么地方,没地方就省略,送了一个什么东西,写得极为详细。 甚至,送东西者有什么诉求,都说得清清楚楚。 虞婔看了一眼刚收走的箱子,她是不是就不能拿了? 要么什么都不交上去? 要么账本交上去了,东西也得交。 价值太高了,她也不好隐瞒。 然后还有一个账本,是专门给纳吉宴开的。 才发现在乾宇的地盘,还是纳吉宴给宁王送了不少好东西,怪不得宁王和纳吉宴的关系好呢! 不光是纳吉宴帮他夺嫡,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银票就有好几百万? 这……不会好多都在刚才的锦盒里! 大蒲特产的毛皮和宝石也送了不少。 大方得惊人。 叹了一声,虞婔只好带着这些东西进宫,得亲手交给盛昌帝。 其他找出来的银票和宝贝就私吞了,暂时还没清点有多少,反正不少就是了。 第665章 居然不用交公的吗 虞婔对这个时代的人藏东西的能力妥妥的服气。 应该多考虑一些,免得漏掉了大东西,将来指不定得后悔。 虞婔便说道:“红鲤,钟姑娘不是回来了吗?” “俞勤今天也很忙,让她也去走一趟,见一见宁王妃。” 见面干什么? 当然是催眠问问地方。 然后突然意识到,平阳侯再看重这个当了王妃的女儿,指不定都没完全告诉:“算了,别见宁王妃了,让她去见平阳侯!” 正好平阳侯府是萧景在处理,随随便便就能给与一个方便。 于是乎,平阳侯府被关在囚车里,突然闻到一股香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醒来他已经进了天牢,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虽然感觉有点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他以为只是禁卫军怕他逃跑,出幺蛾子,直接将他给弄晕了。 真的是一种错误的认知,他根本没想过今天会遭此大难,甚至认为嫡女成了宁王妃,从此可以飞黄腾达,成为皇亲国戚,舒心的过一辈子了。 怎么可能安排救援? 此时在天牢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虞婔很快得到消息,无语的发现她真的没有想太多。 当年第一任平阳侯,直接将大部分家底给分成了五份。 有三份,埋了起来,等待挖掘。 其中一份,给了一位忠仆守着,等待需要的时候再去拿。 就是不知道那忠仆是不是真的忠心了,过去这么多年还在不在?后人去拿还会不会给? 剩下一份,直接存到了十大商会之一的银号里。 虞婔纳闷极了,当年招安就真的什么都没拿走? 反而给了一个平阳侯的爵位? 条件这么好的吗? 以至于让平阳侯都敢将不义之财明目张胆的过了明路,然后存到银号里去? 虞婔好奇,当初都是谁经办的招安之事? 赃款不用交公的吗? 红鲤:“萧大人说,印信他已经看见了,需要送过来吗?” 虞婔摇头:“不必,银号和那个忠仆手里的就留给父皇!” 她拿藏起来的三处无人镇守的便是。 因为这样就不需要去修改记忆,藏起来的无人看守,被谁挖走,又什么时候挖的可就说不清了。 忠仆手里的总不能灭门! 银号那边……也不能将商会怎样,就算不看人,可什么时候取的就会有记录。 盛昌帝只要一查,指不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虞婔也不贪,她相信,忠仆和银号那边可能是最少的,放给外人看的。 大概想到丢了就丢了,或者原本就是为了给朝廷的。 剩下三处藏起来的才是最多最好的,留给后人传承,以防万一的。 她拿走已经足够。 当然,暂时还去不了,将宁王府的人送走,虞婔耳根子清净了。 事情不难做,但是繁琐。 因为宁王当初为了娶妻算计不少,盛昌帝虽然打碎了他的美梦,赐了那么一个正妃,可两侧妃的身份也都还不错。 但是可怜啊,宁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知道端王死,可能要发国丧,百日内不好嫁娶,所以当初他紧赶慢赶的两位侧妃给迎进了王府。 在看他看来,根本不需要给宁王妃留什么面子。 再加上庶妃,妾侍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送的女人,这宁王府后院可热闹得很。 抄家的话,东西比较分散,所以繁琐。 一直忙活了一夜加一个上午,才算整箱完毕。 虞婔看向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特大号箱子,只能说,皇子王爷的富裕,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这才建府多久啊? 就算太师府和淑妃都有所支援,宁王养的势力多,开支也大,大笔进,大笔出,还能留下这么多,可没少灰色收入。 当然,宁王妃的嫁妆也不少。 当时几个正妃一天嫁人,隐形的攀比让平阳侯府也没低调起来。 加上平阳侯府的出身,其实不缺好东西。 通过嫁妆过一次明路反而是好的。 所以,宁王妃的嫁妆非常丰厚。 虞婔让禁卫军将抄家的东西送进皇宫,然后带着自己人将宁王府翻了个底朝天。 她拿出来的机械寻宝鼠简直蠢蠢欲动,只能说明,宁王府的人也是会藏东西的。 一般的暗室都被找出来,东西也被拿走了。 但还有一些小地方,放了一些银票啊,机密之类的。 最可怕的是,在无人居住的寂静院子里竟然还有枯井,井壁还有个小暗室。 大约就十来平,大概五米高,里面也塞满了箱子。 那这小地方装的东西可都是顶尖的了,几乎独一无二的宝贝。 虞婔就打开一个箱子,看了一眼,感觉眼睛都快闪瞎了。 都是宝贝啊,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拿出去都能换一座这样七八进,拥有无数小院子的王府了。 就连宁王都舍不得拿出去换,或者藏,只想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那价值可想而知。 另外,还有一个不算大的锦盒,一米长,半米宽,四分之一高。 里面装满了银票,各大银号的还都不一样。 虞婔直接关上,决定空了再说。 然后还有隐蔽的账本,粗略一看,是某些人送给宁王东西的记录。 某某年,几月几日,谁谁谁,有地方的就在什么地方,没地方就省略,送了一个什么东西,写得极为详细。 甚至,送东西者有什么诉求,都说得清清楚楚。 虞婔看了一眼刚收走的箱子,她是不是就不能拿了? 要么什么都不交上去? 要么账本交上去了,东西也得交。 价值太高了,她也不好隐瞒。 然后还有一个账本,是专门给纳吉宴开的。 才发现在乾宇的地盘,还是纳吉宴给宁王送了不少好东西,怪不得宁王和纳吉宴的关系好呢! 不光是纳吉宴帮他夺嫡,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银票就有好几百万? 这……不会好多都在刚才的锦盒里! 大蒲特产的毛皮和宝石也送了不少。 大方得惊人。 叹了一声,虞婔只好带着这些东西进宫,得亲手交给盛昌帝。 其他找出来的银票和宝贝就私吞了,暂时还没清点有多少,反正不少就是了。 第666章 这才是重头戏 或许这世界的人对藏东西有什么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宁王的那些女人也很会藏的。 就算没有特别值得珍藏的东西,银票至少得存一些。 所以,收获颇丰。 虞婔见到盛昌帝还没说话,盛昌帝便说道:“东西已经送来了,罪证也收集齐了,剩下那点……你带回府去。” 虞婔:“……”不是,价值那么高的东西,她也不敢啊! “可是,父皇……儿臣又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 “另外……” 最后找到的基本账本才是重头戏。 虽然之前收集的罪证已经很多了,但是依旧比不上最后这些。 可不等虞婔继续说明,盛昌帝就打断了,脸色有些灰败:“小六,关于宁王的更多罪名,朕已经不想知道了。” “剩下那些你拿走便是,本身就没有入王府的账!” 虞婔无语,都到这地步了,为何就是还要掩耳盗铃? 就不能将所有都搞明白吗?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和盛昌帝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还怕什么? 宁王自刎在眼前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是父皇,我才找到的东西不少呢!” 不想知道罪名,但是东西要过明路啊! 盛昌帝:“拿走,就当是你之前捐赠的补偿。” 虞婔:“……”光是那个锦盒的银票,感觉都是好几倍返还了! 她不过是捐了一百万的物资,返还都出暴击了不成? 陆陆续续的收益,她有种自己比国库都富裕好多倍的错觉了。 盛昌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示意她先离开去休息,他正忙着。 余英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公主,忙了一天一夜,先恢复休息,皇上的事情还挺多的。” 抄家抄得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比较多。 毕竟宁王一系涉及到的官位,人脉,都不可能放着不管。 盛昌帝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就会被剩下的派系分割,这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而且,有些位置可以等等再安排新官上任,有的却不信,多等几天可能都会出大纰漏,所以,盛昌帝得安排新的合适的人坐上去。 当然,这些不需要盛昌帝亲自来,但是他得最后拍板,尤其是一些重要职位。 “那父皇也要多休息,龙体健康最为重要。”虞婔只能说几句场面话,然后离开了。 行,盛昌帝可是亲口让她自己拿的。 她有认证,此时天启殿,不仅有余英和众多小太监,伺候的宫女。 还有杜太尉和姚丞相,原本就在商量一些朝堂之事。 那可都听见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场面,高低她还要多说几句。 她怕盛昌帝翻旧账。 等余英带着虞婔出去,姚丞相忍不住笑道:“六公主对钱财似乎没那么看重,很是大方。” 这种大方跟奢侈挥霍是不一样的,银子花得让人佩服。 盛昌帝深以为然,莫名有种自己娃被夸了的开心,“这孩子就是实诚,抄家抄点什么东西都想上交。” 在盛昌帝看来,宁王府的东西几乎已经运送进宫了。 之前那批,虞婔没有留任何东西,之后再王府扫尾,又还剩多少? 居然还巴巴的送进宫,怎么?没听懂他的暗示啊! 姚丞相和杜太尉也以为如此,并没有多想。 反正这一波,国库和皇帝私库都富裕了一波,听说六公主这次带进宫的就二十多个箱子,不差那点了。 离开的虞婔也猜到盛昌帝的想法,有些唏嘘,箱子太多,都没耐心看上一眼的啊! 这二十多个箱子才是宁王府的重点啊! 还有那个全是各银号银票的锦盒。 余英一路相送:“六公主,皇上的意思就是让公主喜欢什么,可以拿一些。” “最后这点扫尾的就不用送进宫了。” 虞婔矫情完,已经抛在脑后了,内心正乐得开花,之前还想着怎么才不能不上交呢! 没想到……就这样过了明路,成为自己的了。 行,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既然如此,本宫就真的带回府了,多谢余公公提醒,红梅……” 红梅立刻上前,给了余英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 荷包档次不同,装的银子也是不同的。 不可能每次都等主子要打赏了,再来翻。 余英从善如流的收下,这两日的进账也是特别惊人的。 等虞婔走远,余英才将荷包亲自打开,一般的打赏,他都很少自己看的。 拿出里面的银票,看一眼,嗯?看错了?再看一眼,余英瞪大眼睛,啥,一千两? 该不会是公主的丫鬟给错荷包了! 这……余英连忙让小太监赶过去问问,是否赏错了? 虞婔的回答,没错,余公公放心收着。 余英多收一些,现在带回府的那些东西,她心里才踏实。 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也值得余英出来做一回人证! 虞婔敢给,余英倒是有些不敢收了。 一直有些忐忑的等盛昌帝休息的间隙将事情说明,并且恭敬的将银票上交了。 盛昌帝看了一眼,没有接:“你这老匹夫,还跟朕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是!” “什么时候一千两银票你就不敢收了?” “有些玉佩啊首饰什么的,还不只一千两,怎么没见你说?” 余英讪讪的,“这不是别人赏是赏,六公主也不富裕啊!” 别人赏是多余的,本身用不着。 公主赏,他怕连累六公主吃不起饭啊! 这说出来就是希望盛昌帝兜底嘛,多给六公主一些赏赐,让六公主富裕点。 至于这一千两,盛昌帝收就收了,反正盛昌帝要赏,一千两怎么打得住? 他失去的是一千两,但六公主获得的只会比一千两更多。 六公主对他的态度,和别人对他一直都不一样。 身为盛昌帝的贴身心腹,又是皇宫的太监大总管,讨好,收买,献媚等等,反正就是各种捧都不缺,皇子公主,嫔妃们也都不能免俗。 但是唯独六公主没有鄙视不屑,没有表面笑嘻嘻,暗地里骂他们。 有对比就有伤害,尽管他也知道六公主没有那意思,但是他就感觉到了别样的“尊重”。 第666章 这才是重头戏 或许这世界的人对藏东西有什么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宁王的那些女人也很会藏的。 就算没有特别值得珍藏的东西,银票至少得存一些。 所以,收获颇丰。 虞婔见到盛昌帝还没说话,盛昌帝便说道:“东西已经送来了,罪证也收集齐了,剩下那点……你带回府去。” 虞婔:“……”不是,价值那么高的东西,她也不敢啊! “可是,父皇……儿臣又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呢!” “另外……” 最后找到的基本账本才是重头戏。 虽然之前收集的罪证已经很多了,但是依旧比不上最后这些。 可不等虞婔继续说明,盛昌帝就打断了,脸色有些灰败:“小六,关于宁王的更多罪名,朕已经不想知道了。” “剩下那些你拿走便是,本身就没有入王府的账!” 虞婔无语,都到这地步了,为何就是还要掩耳盗铃? 就不能将所有都搞明白吗?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和盛昌帝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还怕什么? 宁王自刎在眼前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是父皇,我才找到的东西不少呢!” 不想知道罪名,但是东西要过明路啊! 盛昌帝:“拿走,就当是你之前捐赠的补偿。” 虞婔:“……”光是那个锦盒的银票,感觉都是好几倍返还了! 她不过是捐了一百万的物资,返还都出暴击了不成? 陆陆续续的收益,她有种自己比国库都富裕好多倍的错觉了。 盛昌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示意她先离开去休息,他正忙着。 余英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公主,忙了一天一夜,先恢复休息,皇上的事情还挺多的。” 抄家抄得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比较多。 毕竟宁王一系涉及到的官位,人脉,都不可能放着不管。 盛昌帝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就会被剩下的派系分割,这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而且,有些位置可以等等再安排新官上任,有的却不信,多等几天可能都会出大纰漏,所以,盛昌帝得安排新的合适的人坐上去。 当然,这些不需要盛昌帝亲自来,但是他得最后拍板,尤其是一些重要职位。 “那父皇也要多休息,龙体健康最为重要。”虞婔只能说几句场面话,然后离开了。 行,盛昌帝可是亲口让她自己拿的。 她有认证,此时天启殿,不仅有余英和众多小太监,伺候的宫女。 还有杜太尉和姚丞相,原本就在商量一些朝堂之事。 那可都听见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场面,高低她还要多说几句。 她怕盛昌帝翻旧账。 等余英带着虞婔出去,姚丞相忍不住笑道:“六公主对钱财似乎没那么看重,很是大方。” 这种大方跟奢侈挥霍是不一样的,银子花得让人佩服。 盛昌帝深以为然,莫名有种自己娃被夸了的开心,“这孩子就是实诚,抄家抄点什么东西都想上交。” 在盛昌帝看来,宁王府的东西几乎已经运送进宫了。 之前那批,虞婔没有留任何东西,之后再王府扫尾,又还剩多少? 居然还巴巴的送进宫,怎么?没听懂他的暗示啊! 姚丞相和杜太尉也以为如此,并没有多想。 反正这一波,国库和皇帝私库都富裕了一波,听说六公主这次带进宫的就二十多个箱子,不差那点了。 离开的虞婔也猜到盛昌帝的想法,有些唏嘘,箱子太多,都没耐心看上一眼的啊! 这二十多个箱子才是宁王府的重点啊! 还有那个全是各银号银票的锦盒。 余英一路相送:“六公主,皇上的意思就是让公主喜欢什么,可以拿一些。” “最后这点扫尾的就不用送进宫了。” 虞婔矫情完,已经抛在脑后了,内心正乐得开花,之前还想着怎么才不能不上交呢! 没想到……就这样过了明路,成为自己的了。 行,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既然如此,本宫就真的带回府了,多谢余公公提醒,红梅……” 红梅立刻上前,给了余英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 荷包档次不同,装的银子也是不同的。 不可能每次都等主子要打赏了,再来翻。 余英从善如流的收下,这两日的进账也是特别惊人的。 等虞婔走远,余英才将荷包亲自打开,一般的打赏,他都很少自己看的。 拿出里面的银票,看一眼,嗯?看错了?再看一眼,余英瞪大眼睛,啥,一千两? 该不会是公主的丫鬟给错荷包了! 这……余英连忙让小太监赶过去问问,是否赏错了? 虞婔的回答,没错,余公公放心收着。 余英多收一些,现在带回府的那些东西,她心里才踏实。 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也值得余英出来做一回人证! 虞婔敢给,余英倒是有些不敢收了。 一直有些忐忑的等盛昌帝休息的间隙将事情说明,并且恭敬的将银票上交了。 盛昌帝看了一眼,没有接:“你这老匹夫,还跟朕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是!” “什么时候一千两银票你就不敢收了?” “有些玉佩啊首饰什么的,还不只一千两,怎么没见你说?” 余英讪讪的,“这不是别人赏是赏,六公主也不富裕啊!” 别人赏是多余的,本身用不着。 公主赏,他怕连累六公主吃不起饭啊! 这说出来就是希望盛昌帝兜底嘛,多给六公主一些赏赐,让六公主富裕点。 至于这一千两,盛昌帝收就收了,反正盛昌帝要赏,一千两怎么打得住? 他失去的是一千两,但六公主获得的只会比一千两更多。 六公主对他的态度,和别人对他一直都不一样。 身为盛昌帝的贴身心腹,又是皇宫的太监大总管,讨好,收买,献媚等等,反正就是各种捧都不缺,皇子公主,嫔妃们也都不能免俗。 但是唯独六公主没有鄙视不屑,没有表面笑嘻嘻,暗地里骂他们。 有对比就有伤害,尽管他也知道六公主没有那意思,但是他就感觉到了别样的“尊重”。 第667章 小六不富裕啊 怎么说呢? 少,就稀奇,他也珍惜。 加上六公主性子好,办事儿让人舒坦,余英就愿意在言语行动间帮一帮。 盛昌帝无语:“小六不富裕吗?” “是没有宁王府这般富裕!” 只有抄家的东西一箱箱入库,他看到那长得可怕的清单,才知道宁王到底有多富裕。 怎么说呢?超乎他的想象。 万万没想到,恶人村都收入了那么多,宁王府还这么富有。 这显得当初出宫建府,后宫公账赤字来给他建,盛昌帝四下贴补着给他成亲大婚,就像个乞丐,像个蠢货。 余英:“那,宁王府这样的,也没几个赶得上。” 盛昌帝越想越来气,当初国库和他这国君都快吃糠咽菜了,一日三餐都缩了又缩,宁王府富成这样都没说不要什么建府银子,大婚银子之类的,更加不说拿出来支援了。 这就显得小六越发像极了贴心小棉袄。 气冲脑门,盛昌帝便说道:“行了,在这装可怜给朕看呢?” “这银子既然是小六给你的,你就拿了,可能是刚才抄了宁王府,得了一些东西,总觉得过意不去,跟你分享分享。” “哼,刚刚小六可是要全部给朕的,是朕拒绝了,让她拿回去的。” 证明六公主还是很想着他这个父皇的,果然同样都是儿女,也不能比。 盛昌帝一边舒心一边郁闷,心情换来换去也是复杂。 余英则是乐滋滋的将银票揣进怀里,眼巴巴的看着盛昌帝。 盛昌帝无语,缓缓的说道:“从朕的私库里多挑几样,凑一个大箱子,给小六送去,就说,辛苦她忙碌一天一夜,要是缺银子了,给朕说。” 余英顿时高兴了:“是,奴才亲自去选。” 皇上私库啊! 只要他愿意,每一件都可以超过一千两,想要塞满一个特大号箱子……嗯,想想都没。 大号是大,特大号也是大,绝对没毛病。 像玉佩,镇纸这些小玩意,就算有锦盒单独存放,特大号箱子也能装二三十件的,嗯,没毛病。 余英不由得在心里盘算着。 他伺候盛昌帝这么多年,很清楚盛昌帝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这点事他还是能做主的,尤其盛昌帝入账无数,更加不会在意这一两箱的。 尤其,这次宁王府的东西出乎意料的多,淑妃那儿,也没让皇后沾手,跟抄家没什么区别,搬空了的。 然后还有萧太师府,背靠那么大一笔宝藏。 就算支援了宁王,还到处送嫁妆,萧太师府的财富也是惊人的。 上下一算,只给六公主一箱,都是怕有些人闻着腥味儿就来了。 盛昌帝突然补充了一句:“可以从淑妃那边挑,还有……宁王妃那边也有不少女孩子用的,更适合小六。” 余英连连点头:“奴才明白。” 虞婔:“……”她若是知道这对话,估计会无语脑补的巨大威力。 她给余英那么多,纯粹就是想拖人下水,关键时刻能作证,能背锅就好啊!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什么分享?确定跟那二十几个特大号箱子里,每一件都超过一千两的价值比起来,真的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不管怎么说,虞婔看似光明正大的搬回府二十几个大箱子,实则,连自己人都没看过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回府后,虞婔立刻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换了一批相当正常,这才红兰仔细的入库。 偷偷摸摸赚大钱的样子,还真是舒坦啊! 就跟喝了蜂蜜似的,甜到了心底去,还回味无穷。 虞婔洗漱干净,也不急着睡觉了,拿出那个装银票的箱子,美滋滋的开始数钱。 虽然都只是银票,但是数钱让人开心。 不断增加的数量让人高兴。 尤其知道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的,快乐已经直冲脑门。 虞婔打算分批让人去取回来,她有空间,再多都能装。 反倒是这些银票,让她有种随时会变废纸的不确定感。 绝大部分换成黄金或者白银,一小部分留着给手下用……嗯,总感觉用不上。 这几日孙芙时不时的送银子来,都是年底了,各产业送盈利来。 银子不好办,都是送的银票。 总感觉那一叠一叠的,已经足够属下用了。 虞婔一边数,一边分门别类,同一个银号的,不同的面额,还真是应有尽有的。 知道的,宁王是在存家底。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收藏各种面值呢! 不过,宁王为了分散注意力,不被盯上,几乎她听过的,叫得上名字的银号都有。 除了十大商会的十大银号,还有一些相对比较小的钱庄和银号,或许每一家存得不算特别多。 但是,加起来就很惊人了。 钱庄和银号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业务功能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通常来说,规模比较大的都会叫银号。 比如十大商会的,都是银号。 只要有凭证,都是可以异地取款,当然,大多有额度限制。 对于走商的商户来说,那点额度肯定不够用,但是也可以做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而且,存的东西,只要愿意付出高额的费用,提前预约,钱庄和银号会将东西送到指定地区的分号的。 所以说,一般的商户,银号和钱庄都有自己合作的镖局,或者干脆就自己养。 当年的擎天镖局,就是合作模式。 永川商会之所以搞事儿,背信弃义,除了镖局存下的巨额财产,其实也是永川想将擎天兼并了,将这镖局彻底变成商会产业。 可这是人家家族,怎么甘心易主? 甘之若饴的数了半个时辰,虞婔精神无比,眼睛还亮。 “好家伙,整整一千万两?啧,身为皇子,真的这么赚吗?”虞婔咋舌。 还是说只有她低估了皇子的身份,在原住民眼里,哪怕不是储君,也一样是值得投资的。 是整数,没有领头,虞婔也能理解。 这地方一看就不常翻看,不常动。 自然不会随便放入取出的。 虞婔觉得,盛昌帝要是知道宁王府还存了这么一笔银子,不可能那么轻描淡写的让她带回府的。 现在,她肯定不认啊! 取出来,赶紧得让人取出来。 刚好,马上就除夕了,取银子很正常,就是得分得小额一点,不然也容易被人盯上。 第667章 小六不富裕啊 怎么说呢? 少,就稀奇,他也珍惜。 加上六公主性子好,办事儿让人舒坦,余英就愿意在言语行动间帮一帮。 盛昌帝无语:“小六不富裕吗?” “是没有宁王府这般富裕!” 只有抄家的东西一箱箱入库,他看到那长得可怕的清单,才知道宁王到底有多富裕。 怎么说呢?超乎他的想象。 万万没想到,恶人村都收入了那么多,宁王府还这么富有。 这显得当初出宫建府,后宫公账赤字来给他建,盛昌帝四下贴补着给他成亲大婚,就像个乞丐,像个蠢货。 余英:“那,宁王府这样的,也没几个赶得上。” 盛昌帝越想越来气,当初国库和他这国君都快吃糠咽菜了,一日三餐都缩了又缩,宁王府富成这样都没说不要什么建府银子,大婚银子之类的,更加不说拿出来支援了。 这就显得小六越发像极了贴心小棉袄。 气冲脑门,盛昌帝便说道:“行了,在这装可怜给朕看呢?” “这银子既然是小六给你的,你就拿了,可能是刚才抄了宁王府,得了一些东西,总觉得过意不去,跟你分享分享。” “哼,刚刚小六可是要全部给朕的,是朕拒绝了,让她拿回去的。” 证明六公主还是很想着他这个父皇的,果然同样都是儿女,也不能比。 盛昌帝一边舒心一边郁闷,心情换来换去也是复杂。 余英则是乐滋滋的将银票揣进怀里,眼巴巴的看着盛昌帝。 盛昌帝无语,缓缓的说道:“从朕的私库里多挑几样,凑一个大箱子,给小六送去,就说,辛苦她忙碌一天一夜,要是缺银子了,给朕说。” 余英顿时高兴了:“是,奴才亲自去选。” 皇上私库啊! 只要他愿意,每一件都可以超过一千两,想要塞满一个特大号箱子……嗯,想想都没。 大号是大,特大号也是大,绝对没毛病。 像玉佩,镇纸这些小玩意,就算有锦盒单独存放,特大号箱子也能装二三十件的,嗯,没毛病。 余英不由得在心里盘算着。 他伺候盛昌帝这么多年,很清楚盛昌帝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这点事他还是能做主的,尤其盛昌帝入账无数,更加不会在意这一两箱的。 尤其,这次宁王府的东西出乎意料的多,淑妃那儿,也没让皇后沾手,跟抄家没什么区别,搬空了的。 然后还有萧太师府,背靠那么大一笔宝藏。 就算支援了宁王,还到处送嫁妆,萧太师府的财富也是惊人的。 上下一算,只给六公主一箱,都是怕有些人闻着腥味儿就来了。 盛昌帝突然补充了一句:“可以从淑妃那边挑,还有……宁王妃那边也有不少女孩子用的,更适合小六。” 余英连连点头:“奴才明白。” 虞婔:“……”她若是知道这对话,估计会无语脑补的巨大威力。 她给余英那么多,纯粹就是想拖人下水,关键时刻能作证,能背锅就好啊!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什么分享?确定跟那二十几个特大号箱子里,每一件都超过一千两的价值比起来,真的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不管怎么说,虞婔看似光明正大的搬回府二十几个大箱子,实则,连自己人都没看过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回府后,虞婔立刻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换了一批相当正常,这才红兰仔细的入库。 偷偷摸摸赚大钱的样子,还真是舒坦啊! 就跟喝了蜂蜜似的,甜到了心底去,还回味无穷。 虞婔洗漱干净,也不急着睡觉了,拿出那个装银票的箱子,美滋滋的开始数钱。 虽然都只是银票,但是数钱让人开心。 不断增加的数量让人高兴。 尤其知道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的,快乐已经直冲脑门。 虞婔打算分批让人去取回来,她有空间,再多都能装。 反倒是这些银票,让她有种随时会变废纸的不确定感。 绝大部分换成黄金或者白银,一小部分留着给手下用……嗯,总感觉用不上。 这几日孙芙时不时的送银子来,都是年底了,各产业送盈利来。 银子不好办,都是送的银票。 总感觉那一叠一叠的,已经足够属下用了。 虞婔一边数,一边分门别类,同一个银号的,不同的面额,还真是应有尽有的。 知道的,宁王是在存家底。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收藏各种面值呢! 不过,宁王为了分散注意力,不被盯上,几乎她听过的,叫得上名字的银号都有。 除了十大商会的十大银号,还有一些相对比较小的钱庄和银号,或许每一家存得不算特别多。 但是,加起来就很惊人了。 钱庄和银号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业务功能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通常来说,规模比较大的都会叫银号。 比如十大商会的,都是银号。 只要有凭证,都是可以异地取款,当然,大多有额度限制。 对于走商的商户来说,那点额度肯定不够用,但是也可以做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而且,存的东西,只要愿意付出高额的费用,提前预约,钱庄和银号会将东西送到指定地区的分号的。 所以说,一般的商户,银号和钱庄都有自己合作的镖局,或者干脆就自己养。 当年的擎天镖局,就是合作模式。 永川商会之所以搞事儿,背信弃义,除了镖局存下的巨额财产,其实也是永川想将擎天兼并了,将这镖局彻底变成商会产业。 可这是人家家族,怎么甘心易主? 甘之若饴的数了半个时辰,虞婔精神无比,眼睛还亮。 “好家伙,整整一千万两?啧,身为皇子,真的这么赚吗?”虞婔咋舌。 还是说只有她低估了皇子的身份,在原住民眼里,哪怕不是储君,也一样是值得投资的。 是整数,没有领头,虞婔也能理解。 这地方一看就不常翻看,不常动。 自然不会随便放入取出的。 虞婔觉得,盛昌帝要是知道宁王府还存了这么一笔银子,不可能那么轻描淡写的让她带回府的。 现在,她肯定不认啊! 取出来,赶紧得让人取出来。 刚好,马上就除夕了,取银子很正常,就是得分得小额一点,不然也容易被人盯上。 第668章 挖宝使人开心快乐 此时已经天黑了,虞婔将清点好的锦盒交给了更加稳重的红梅,让她将任务分派下去,趁着年前将银子全部取了。 而虞婔开心的倒头就睡,天不亮就起来了。 心里装着事儿,睡得不安稳。 趁着夜色,虞婔乘着小鹰离开了帝都城,朝第一任平阳侯当年做土匪的地方而去。 没有意外,钟离诗用催眠的方式让平阳侯无知无觉的交代了一些。 藏东西的地方就距离他们为匪时的山寨不远。 反正都是大山里,东西不是山洞就是山谷的什么特殊地方。 当年的山匪肯定没那能力,像宁王安置恶人村那样,地方整得那么高不可攀。 第一任平阳侯要是有那本事,也不至于答应朝廷的招安了。 所以说,大山里就是地盘宽,不好找,实际上没有挖掘上的技术难度。 她有机械寻宝鼠,寻找也不难啊! 虞婔不急着回去,之前“累”了那么久,多休息两天不见人是正常的! 至于宴会,她以前就不参加的,现在拒绝也不稀奇。 盛昌帝对她的宠爱还在,谁也不能打扰她休息。 虞婔并不知道,她凌晨离开的,天亮之后,余英带着挑好的一大箱子东西亲自送到了公主府,四红早早就得到消息,易容的易容,布置的布置,想理由的想理由…… 如临大敌的接待着余英。 然而,一听六公主睡着了还没醒,余英根本就没打算见人,东西送到,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盛昌帝赏年礼,余英也是忙的。 并不单纯的来公主府。 四红松了口气,将东西入库时面面相觑,这东西不是年礼啊,怎么突然送一箱子这么好的东西来? 这一箱子的价值,她们不敢乱动,只得先保存好,等公主回来了再说。 这类东西送来都是有明确清单的,看一遍,她们就不敢动了。 直接放到了虞婔卧室里去。 虞婔又双叒叕的开始挖土了,心里一边乐呵呵一边哭唧唧。 挖宝是一件幸福的事,使人开心快乐。 然而,她明明都是公主了,还要干挖土的活儿,内伤得很。 幸好内力是万能的,她平常用内力的地方也不多,现在消耗着来挖土,省时省力不说,还能更加精准的控制内力。 有些东西,脑子会了,依旧得实践。 然后……就是虞婔挖到的东西都不止三处。 多的有十几个箱子,不是大号红木箱子,就是特大号的,封蜡保存等等都做得极好。 少的就几个陶罐,里面全是金银元宝,或者一些放久了的首饰。 只能说,做土匪的可能都不太穷,首领会藏,小的也会,多少都是身价。 虞婔还找到了当年土匪山寨的“遗迹”,房子已经破破烂烂,尽数倒塌。 但藏起来的东西还有。 之所以没有全部存在,是山寨这边被翻找过了。 当初招安后,以及这些年可能陆陆续续有人抱着希望来寻找。 翻动的痕迹非常多。 只有一些藏得很深很隐秘的才留了下来。 不过,一般这种价值都不低。 最终,虞婔兜了不只第一任平阳侯埋下的宝藏,还有不知道什么人埋下的各种东西跑了。 回到帝都城后先补了个觉,才享受着地龙,躺在榻上吃茶点,默默的开始清理东西。 这次挖到的东西就比较参差不齐了。 在空间里用意识仔细的扫描过,有记号的单独放。 一般的金银也单独放,管它有没有记号,全部融了到时候重新打造时新的首饰,提高价值。 “咦!”虞婔动作突然一顿,在平阳侯的那批东西里,竟然发现了整整五箱的金砖,三箱银砖。 不是这些东西的价值,而是砖块非常整齐,一看就不是私人炼制的。 最重要的是,砖块上有官府的印章。 代表这是一批官银。 正常来说,官银一出,就不可能才这么点,只能说,这些土匪抢过官银,但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按照常理,官银都会印铸造的时间地点,甚至还有铸造的人或者某某局。 但是这批金砖银砖只有时间,没有地点,也没有谁或者部门铸造的。 “永运二十五年?什么鬼?”虞婔有些迷糊。 她虽然对这个时代了解得不多不够仔细,但是日常已经在努力看书了解了。 但是,永运这个年号是哪位皇帝的? 难不成不在境内? 或者民间有人私自称帝? “永?”虞婔眯了眯眼,起身去找了南崎。 将一块金砖和一块银砖摆在他面前:“喜欢用永字做年号的是前朝!” “不过永运是哪一位皇帝?” 南崎也迷惑,隐晦的掐了掐手指,突然笑了一声:“有点意思。” 虞婔好奇:“是什么情况?” 南崎:“确实跟前朝有关。” “公主也知道,但凡亡国之人都是不甘心的,还会想着皇朝复辟。” 虞婔点头,这多正常啊! 如果没有灭国,自己就能继承皇位,莅临天下,谁不想啊? 谁又舍得放下呢? “可前朝末代皇帝以及帝都城的皇亲国戚,不是都已经逃去了西商国吗?” 说到这,虞婔话音一顿,“这么说,是西商国?” “那当初的平阳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闻言,南崎顿时知道虞婔这金砖从哪儿来的了,还有些意外。 竟然是平阳侯府? “当初乾宇开国先祖追得紧,并非所有的皇亲国戚都逃了出去。” “之前也说过,末代皇帝是一边逃,一边精简队伍。” “从人,再到东西。” “到最后,具体带了多少东西跑到了西商国还真不知道。” “而乾宇境内定然有前朝余孽,趁着逃亡西商的末代皇帝等大部队吸引注意,直接潜伏下来是正常的。” 之后乾宇也经历了很多年的余孽打压。 从未真正的干净过。 虞婔:“所以,这个永运,就可能是某个余孽后裔私自给自己整出来的年号?” “在暗地里做他的皇帝?” 南崎点头:“别忘了,之前大公主那事儿,牵扯出了好多矿场。” “是前朝末代皇帝跑去西商,给西商的投名状。” “很多矿场都一直在被开采。” 第668章 挖宝使人开心快乐 此时已经天黑了,虞婔将清点好的锦盒交给了更加稳重的红梅,让她将任务分派下去,趁着年前将银子全部取了。 而虞婔开心的倒头就睡,天不亮就起来了。 心里装着事儿,睡得不安稳。 趁着夜色,虞婔乘着小鹰离开了帝都城,朝第一任平阳侯当年做土匪的地方而去。 没有意外,钟离诗用催眠的方式让平阳侯无知无觉的交代了一些。 藏东西的地方就距离他们为匪时的山寨不远。 反正都是大山里,东西不是山洞就是山谷的什么特殊地方。 当年的山匪肯定没那能力,像宁王安置恶人村那样,地方整得那么高不可攀。 第一任平阳侯要是有那本事,也不至于答应朝廷的招安了。 所以说,大山里就是地盘宽,不好找,实际上没有挖掘上的技术难度。 她有机械寻宝鼠,寻找也不难啊! 虞婔不急着回去,之前“累”了那么久,多休息两天不见人是正常的! 至于宴会,她以前就不参加的,现在拒绝也不稀奇。 盛昌帝对她的宠爱还在,谁也不能打扰她休息。 虞婔并不知道,她凌晨离开的,天亮之后,余英带着挑好的一大箱子东西亲自送到了公主府,四红早早就得到消息,易容的易容,布置的布置,想理由的想理由…… 如临大敌的接待着余英。 然而,一听六公主睡着了还没醒,余英根本就没打算见人,东西送到,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盛昌帝赏年礼,余英也是忙的。 并不单纯的来公主府。 四红松了口气,将东西入库时面面相觑,这东西不是年礼啊,怎么突然送一箱子这么好的东西来? 这一箱子的价值,她们不敢乱动,只得先保存好,等公主回来了再说。 这类东西送来都是有明确清单的,看一遍,她们就不敢动了。 直接放到了虞婔卧室里去。 虞婔又双叒叕的开始挖土了,心里一边乐呵呵一边哭唧唧。 挖宝是一件幸福的事,使人开心快乐。 然而,她明明都是公主了,还要干挖土的活儿,内伤得很。 幸好内力是万能的,她平常用内力的地方也不多,现在消耗着来挖土,省时省力不说,还能更加精准的控制内力。 有些东西,脑子会了,依旧得实践。 然后……就是虞婔挖到的东西都不止三处。 多的有十几个箱子,不是大号红木箱子,就是特大号的,封蜡保存等等都做得极好。 少的就几个陶罐,里面全是金银元宝,或者一些放久了的首饰。 只能说,做土匪的可能都不太穷,首领会藏,小的也会,多少都是身价。 虞婔还找到了当年土匪山寨的“遗迹”,房子已经破破烂烂,尽数倒塌。 但藏起来的东西还有。 之所以没有全部存在,是山寨这边被翻找过了。 当初招安后,以及这些年可能陆陆续续有人抱着希望来寻找。 翻动的痕迹非常多。 只有一些藏得很深很隐秘的才留了下来。 不过,一般这种价值都不低。 最终,虞婔兜了不只第一任平阳侯埋下的宝藏,还有不知道什么人埋下的各种东西跑了。 回到帝都城后先补了个觉,才享受着地龙,躺在榻上吃茶点,默默的开始清理东西。 这次挖到的东西就比较参差不齐了。 在空间里用意识仔细的扫描过,有记号的单独放。 一般的金银也单独放,管它有没有记号,全部融了到时候重新打造时新的首饰,提高价值。 “咦!”虞婔动作突然一顿,在平阳侯的那批东西里,竟然发现了整整五箱的金砖,三箱银砖。 不是这些东西的价值,而是砖块非常整齐,一看就不是私人炼制的。 最重要的是,砖块上有官府的印章。 代表这是一批官银。 正常来说,官银一出,就不可能才这么点,只能说,这些土匪抢过官银,但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按照常理,官银都会印铸造的时间地点,甚至还有铸造的人或者某某局。 但是这批金砖银砖只有时间,没有地点,也没有谁或者部门铸造的。 “永运二十五年?什么鬼?”虞婔有些迷糊。 她虽然对这个时代了解得不多不够仔细,但是日常已经在努力看书了解了。 但是,永运这个年号是哪位皇帝的? 难不成不在境内? 或者民间有人私自称帝? “永?”虞婔眯了眯眼,起身去找了南崎。 将一块金砖和一块银砖摆在他面前:“喜欢用永字做年号的是前朝!” “不过永运是哪一位皇帝?” 南崎也迷惑,隐晦的掐了掐手指,突然笑了一声:“有点意思。” 虞婔好奇:“是什么情况?” 南崎:“确实跟前朝有关。” “公主也知道,但凡亡国之人都是不甘心的,还会想着皇朝复辟。” 虞婔点头,这多正常啊! 如果没有灭国,自己就能继承皇位,莅临天下,谁不想啊? 谁又舍得放下呢? “可前朝末代皇帝以及帝都城的皇亲国戚,不是都已经逃去了西商国吗?” 说到这,虞婔话音一顿,“这么说,是西商国?” “那当初的平阳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闻言,南崎顿时知道虞婔这金砖从哪儿来的了,还有些意外。 竟然是平阳侯府? “当初乾宇开国先祖追得紧,并非所有的皇亲国戚都逃了出去。” “之前也说过,末代皇帝是一边逃,一边精简队伍。” “从人,再到东西。” “到最后,具体带了多少东西跑到了西商国还真不知道。” “而乾宇境内定然有前朝余孽,趁着逃亡西商的末代皇帝等大部队吸引注意,直接潜伏下来是正常的。” 之后乾宇也经历了很多年的余孽打压。 从未真正的干净过。 虞婔:“所以,这个永运,就可能是某个余孽后裔私自给自己整出来的年号?” “在暗地里做他的皇帝?” 南崎点头:“别忘了,之前大公主那事儿,牵扯出了好多矿场。” “是前朝末代皇帝跑去西商,给西商的投名状。” “很多矿场都一直在被开采。” 第669章 这老侯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虞婔叹了一声:“也就是说,西商国的人发现了前朝在乾宇的残部,在不容易将金银运出去的情况下,就拿来支持了这些余孽?” 南崎也叹息:“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 “刚建国那些年,余孽的反抗尤为厉害,没有金钱的支持,不可能培养出那么多的力量。” 虞婔:“那这些年为何消停了呢?” “该不会在暗地里积蓄力量,憋个大的?” “毕竟大皇姐的事情才暴露多久呢?之前那些矿产可都还在那些人手中。” “而且,矿场就算收回了,也不一定就是全部,或许还有一些特别隐蔽的没能找到,开采出来的金银如今已经送不去西商了。” “拿来支持前朝余孽搞事儿也是西商国乐意看到的!” 换成是她,肯定不会让敌人好过的,有机会定然要搅浑一池水。 南崎:“这些年消停,有可能是当年领导者闹得太厉害,有一次折损得太多,关键人物死亡过多,后来青黄不接,想要继续培养人就有所缺失。” “当年乾宇和大蒲打得最厉害的时候,前朝余孽爆发过一次影响全国的动乱。” “就是唐莹大将军和大蒲王朝死战的时候。” “那时候朝廷腹背受敌,上了根本,动摇了江山社稷,当时缓了好些年才缓过来。” “当然,朝廷反扑,前朝余孽也损失惨重,才无法再朝廷最弱的时候继续出手。” “那时候西商国也比较弱,国内政权争夺正值关键,以及唐家军威名赫赫,威慑挺大的。” “所以还来不及将手伸到乾宇来,这才给了朝廷机会缓过来。” 虞婔:“……”也对,搞事儿搞得大了,是得费一些人。 倒不是那首领急功近利。 在外患最严重的情况下,的确是搞事儿的好时机。 只不过当时耗尽了全力,不成功便成仁,没给自己留太多的余地。 南崎继续侃侃而谈,“朝廷,江湖,其实都会盛极而衰。” “当年的江湖,也比现在昌盛得多,武功高手也多得多。” “那次动乱不只是伤到了朝廷,不少江湖势力也都遭了殃,传承有了断层,整体实力就越来越弱。” 虞婔:“……”所以,她认定的高武世界,居然还是比较弱的状态? 简直无法想象昌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说到这,之前纳吉宴提到,乾宇的江湖流传着一个宝藏?据说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庞大的财富,还有许多失传的武功秘籍?” 南崎:“确实有,而且,江湖实力日渐削弱,跟这样的宝藏传说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除了动乱造成的损伤,这种宝藏传说掀起的腥风血雨也会搭进去不少人。” “高手死得多了,传承没跟上,自然而然就会走向衰弱。” 虞婔大概明白了,是这样也没错。 发明新的路子总赶不上衰败的速度,整体实力就会下降,到最后逐渐的消失……比如,现代。 “这是哪来的宝藏?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东西?” 南崎摇头:“已经无法考究了,这宝藏的消息已经流传很久了,前朝就已经存在。”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因为宝藏掀起一场大战,朝廷也想要,江湖人也不愿意错过,最终就是不断的损失,每次都会死伤无数。” 虞婔:“……”若是再玄幻一点的世界,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天道故意搞出来优胜劣汰,定期清理人类这种生物的手段了。 南崎轻笑:“其实,我也查过,曾经这片大陆是统一的,乾宇,大蒲,西商等等皇朝国家都是一体的。” “所谓的宝藏,可能跟当初大一统的九洲皇朝有关。” 虞婔:“……”这名字取得,她都一阵恍惚。 这段历史她肯定看到过,都要追溯到五千年前了。 她相当怀疑是有人穿越到这片大陆,建立了大一统的九洲皇朝。 因为在九洲皇朝之前,只有原始部落,人类都还茹毛饮血,光着身子,聚众过日子的。 这部分记录非常少,只有偶尔在古老的典籍里看到几句形容,都不一定准确。 但是,自从九洲皇朝出现,很多制度就非常完善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发展和摸索中的朝代能瞬间拥有的。 得益于人类社会跨出火箭般的一大步,九洲皇朝沉沉浮浮,经历了一千多年才解体。 这是历史上存在最长的皇朝了。 之后就很符合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了,大国小国,分分合合无数次,不断的在变化。 “几千年前的事了,能追索到那个时候去,再大的宝藏……啧啧,还能剩下多少?”虞婔瞬间失去了兴趣,觉得大家还执着,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宝藏的来源。 纯粹的人云亦云,脑补出了宝藏的利益。 传得多了,就都很相信。 南崎:“就算是金银珠宝可能不剩下什么了,但是武功秘法呢?” “当年九洲皇朝可是江湖人的天堂,据说武功极高,飞天遁地都可能。” “所以,宝藏被传得很惊人,江湖人都抵挡不住那些秘籍的诱惑,哪怕他们不知道宝藏跟九洲皇朝有关,也受不住了。” 若是知道跟九洲皇朝有关,恐怕会更疯狂。 当然,他说的飞天遁地,跟现在用内力爆发实现的不一样。 而是轻松的,能长时间做到的。 虞婔:“……”这真的是武功的吗? 怕不是修仙! 她照样没兴趣啊,真正的修仙功法,她空间里也有无数,都是大佬随在空间里的,现在不也只能看不能用? 嗯,可能看都看不到,她还太弱了。 而现实是,就算这世界有灵气,但是天道也受不住那样大的力量了。 得,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连天道都在限制的东西,她还是不想去碰的。 何况,很多都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一切。 “好,不说那么远,几千年的宝藏,哪能说找到就能找到了?”虞婔淡定的说道:“纳吉宴为了活命,定然在说谎。” “还是说说平阳侯府,这银子到底是他们抢回来的,还是他们一系的身份就有问题,这老侯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第669章 这老侯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虞婔叹了一声:“也就是说,西商国的人发现了前朝在乾宇的残部,在不容易将金银运出去的情况下,就拿来支持了这些余孽?” 南崎也叹息:“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 “刚建国那些年,余孽的反抗尤为厉害,没有金钱的支持,不可能培养出那么多的力量。” 虞婔:“那这些年为何消停了呢?” “该不会在暗地里积蓄力量,憋个大的?” “毕竟大皇姐的事情才暴露多久呢?之前那些矿产可都还在那些人手中。” “而且,矿场就算收回了,也不一定就是全部,或许还有一些特别隐蔽的没能找到,开采出来的金银如今已经送不去西商了。” “拿来支持前朝余孽搞事儿也是西商国乐意看到的!” 换成是她,肯定不会让敌人好过的,有机会定然要搅浑一池水。 南崎:“这些年消停,有可能是当年领导者闹得太厉害,有一次折损得太多,关键人物死亡过多,后来青黄不接,想要继续培养人就有所缺失。” “当年乾宇和大蒲打得最厉害的时候,前朝余孽爆发过一次影响全国的动乱。” “就是唐莹大将军和大蒲王朝死战的时候。” “那时候朝廷腹背受敌,上了根本,动摇了江山社稷,当时缓了好些年才缓过来。” “当然,朝廷反扑,前朝余孽也损失惨重,才无法再朝廷最弱的时候继续出手。” “那时候西商国也比较弱,国内政权争夺正值关键,以及唐家军威名赫赫,威慑挺大的。” “所以还来不及将手伸到乾宇来,这才给了朝廷机会缓过来。” 虞婔:“……”也对,搞事儿搞得大了,是得费一些人。 倒不是那首领急功近利。 在外患最严重的情况下,的确是搞事儿的好时机。 只不过当时耗尽了全力,不成功便成仁,没给自己留太多的余地。 南崎继续侃侃而谈,“朝廷,江湖,其实都会盛极而衰。” “当年的江湖,也比现在昌盛得多,武功高手也多得多。” “那次动乱不只是伤到了朝廷,不少江湖势力也都遭了殃,传承有了断层,整体实力就越来越弱。” 虞婔:“……”所以,她认定的高武世界,居然还是比较弱的状态? 简直无法想象昌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说到这,之前纳吉宴提到,乾宇的江湖流传着一个宝藏?据说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庞大的财富,还有许多失传的武功秘籍?” 南崎:“确实有,而且,江湖实力日渐削弱,跟这样的宝藏传说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除了动乱造成的损伤,这种宝藏传说掀起的腥风血雨也会搭进去不少人。” “高手死得多了,传承没跟上,自然而然就会走向衰弱。” 虞婔大概明白了,是这样也没错。 发明新的路子总赶不上衰败的速度,整体实力就会下降,到最后逐渐的消失……比如,现代。 “这是哪来的宝藏?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东西?” 南崎摇头:“已经无法考究了,这宝藏的消息已经流传很久了,前朝就已经存在。”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因为宝藏掀起一场大战,朝廷也想要,江湖人也不愿意错过,最终就是不断的损失,每次都会死伤无数。” 虞婔:“……”若是再玄幻一点的世界,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天道故意搞出来优胜劣汰,定期清理人类这种生物的手段了。 南崎轻笑:“其实,我也查过,曾经这片大陆是统一的,乾宇,大蒲,西商等等皇朝国家都是一体的。” “所谓的宝藏,可能跟当初大一统的九洲皇朝有关。” 虞婔:“……”这名字取得,她都一阵恍惚。 这段历史她肯定看到过,都要追溯到五千年前了。 她相当怀疑是有人穿越到这片大陆,建立了大一统的九洲皇朝。 因为在九洲皇朝之前,只有原始部落,人类都还茹毛饮血,光着身子,聚众过日子的。 这部分记录非常少,只有偶尔在古老的典籍里看到几句形容,都不一定准确。 但是,自从九洲皇朝出现,很多制度就非常完善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发展和摸索中的朝代能瞬间拥有的。 得益于人类社会跨出火箭般的一大步,九洲皇朝沉沉浮浮,经历了一千多年才解体。 这是历史上存在最长的皇朝了。 之后就很符合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了,大国小国,分分合合无数次,不断的在变化。 “几千年前的事了,能追索到那个时候去,再大的宝藏……啧啧,还能剩下多少?”虞婔瞬间失去了兴趣,觉得大家还执着,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宝藏的来源。 纯粹的人云亦云,脑补出了宝藏的利益。 传得多了,就都很相信。 南崎:“就算是金银珠宝可能不剩下什么了,但是武功秘法呢?” “当年九洲皇朝可是江湖人的天堂,据说武功极高,飞天遁地都可能。” “所以,宝藏被传得很惊人,江湖人都抵挡不住那些秘籍的诱惑,哪怕他们不知道宝藏跟九洲皇朝有关,也受不住了。” 若是知道跟九洲皇朝有关,恐怕会更疯狂。 当然,他说的飞天遁地,跟现在用内力爆发实现的不一样。 而是轻松的,能长时间做到的。 虞婔:“……”这真的是武功的吗? 怕不是修仙! 她照样没兴趣啊,真正的修仙功法,她空间里也有无数,都是大佬随在空间里的,现在不也只能看不能用? 嗯,可能看都看不到,她还太弱了。 而现实是,就算这世界有灵气,但是天道也受不住那样大的力量了。 得,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连天道都在限制的东西,她还是不想去碰的。 何况,很多都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一切。 “好,不说那么远,几千年的宝藏,哪能说找到就能找到了?”虞婔淡定的说道:“纳吉宴为了活命,定然在说谎。” “还是说说平阳侯府,这银子到底是他们抢回来的,还是他们一系的身份就有问题,这老侯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第670章 记得带上属下 刚好被土匪抢走? 那么巧的吗? 南崎:“纳吉宴不一定在说谎,但是生死关头,可能有很多夸张了。” “具体的,还要仔细查查才行。” “宝藏这种东西,公主可以不感兴趣,但是也不能让给别人。” “尤其是那些武功秘籍,真的被谁得到了,将来肯定是劲敌。” “大家到底查到哪一步了,需要摸索清楚。” 虞婔点头:“我会让人去关注的。” 这话很实在,她可以不感兴趣,但是要知道别人拿到没,又是谁拿到了? 不然,这天下还得乱。 南崎这才将话题拉回来,“平阳侯府……之前没有关注倒是没有很清楚。” “但平阳侯府来被招安回帝都后,确实从来不缺银子。” “区区侯府,嫁一个嫡女都能跟杜家,秦王妃那样的老牌世家相比,家底是真的雄厚。” “而且,当时还出现了请全城吃席的壮举,就算宁王有银子,但是他愿意花这么多钱去做面子吗?” “我听说,当时平阳侯府也是出了大力气,出了不少银子的。” 虞婔“哦”了一声,宁王可比外界以为的富裕多了。 也是疏忽了,之前没想到平阳侯府可能有问题,就没有问这方面的问题。 催眠状态下,没有确定的问题,平阳侯是不会说的。 看来,还得冒险去天牢一次? 南崎指了指桌上的金砖银砖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平阳侯府当初接受招安,可能就还有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虞婔抬眸:“为什么?” 南崎:“我见过老平阳侯,不过只见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小……咳咳,技艺不熟练。” “但是我似乎看见了老平阳侯的面相,他跟如今的平阳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只不过,我以为我看错了,又不管我的事,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听你特意提及,才想起这茬。” “可惜,老平阳侯死了这么多年,我小时候的记忆也没太清楚,不知道东西没有看对。” 虞婔:“……”所以说,古代有这种相面之术,为何非得用滴血验亲的办法? 她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相面之术不算证据,因为别人看不懂吗? 但是有些事情,需要证据? “不管对没对,如果现在的平阳侯并非老侯爷的血脉,这就真的很值得深思了。” “老侯爷可从未说过平阳侯是养子,而且对他相当好。” 南崎:“何止是好啊,甚至是好得离谱。” “老侯爷可不只这一个儿子,但是如今的平阳侯府,却只有平阳侯。” “难不成老侯爷也不知道自己替别人养了儿子吗?” 虞婔皱眉:“呵呵,看来,平阳侯府的秘密不少呢!” 她竟然不知道,一个招安的土匪头子,还藏着这么深的秘密。 若非这次去挖藏起来的宝藏,恐怕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所以,你觉得是老侯爷跟前朝余孽有关,还是如今的平阳侯?” “再或者,他们真的只是无意中抢劫了几箱特殊的银子?” 南崎突然说道:“公主看见银子的时候,是怎样的?箱子?还是什么?” 虞婔一愣,突然想到,她刚打开箱子的时候,箱子有特殊的封存手段,那是属于某个特殊势力的,应该能确定是前朝余孽。 而东西落到土匪手里,竟然没动过?没开启过? 这可能吗? 身为土匪,都不会去看自己抢到了什么好东西? 埋葬的时候却将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一起埋葬了?就不怕里面一堆破烂? 或者像当初西商军那个地下城的箱子,万一没来及装东西,就是空的呢? 这箱子可不像那个,箱体还藏了黄金。 只能说明,老侯爷从一开始就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才可能藏得那么深。 “我明白了,是箱子,但是从未开启过,那老平阳侯有问题。” “而且,藏起来的箱子并不多,很可能是从做任务的好处中,偷偷私藏的。” 以谋逆的花销来看,老侯爷藏的那五箱金砖,三箱银砖就是毛毛雨,私藏了也不会被发现的。 可能到时候拿出来用,会重新熔炼。 那不存在的年号突然出现,岂不是摆明了说有问题? 谁敢用啊! 南崎:“确认了这个,那平阳侯的身份就一定有问题,就看老侯爷当初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告诉平阳侯?” 虞婔点头,嗯,去天牢这一趟,势在必行。 南崎眼睛突然晶亮:“之前公主说,钟离一族会一种手段,让人无知不觉的变得很听话。” “这可是审问利器……公主……” 虞婔:“欸?” 南崎激动:“去天牢的时候记得带上属下。” 他想见见是什么样的手段,钟离一族的秘术吗? 虞婔:“……”所以说,聪明人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她才刚刚想过,南崎已经猜到她要怎么寻找真相了。 “虽说现在平阳侯已经成了阶下囚,无法再翻身了,但是,他的身份……可能牵扯出很多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当年谁去招安的平阳侯府?为何一点家产都不收缴?” “身为土匪,老平阳侯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不义之财,怎么可能留着?” 南崎眨了眨眼:“嗯,这我也不清楚,估计大家也不清楚,指不定当初回来报告,是已经收缴了了的。” “土匪头子养的人可不少,要说都花钱养属下,似乎也说得过去。” “先皇并不会在意太多,他在意的是招安平阳侯这个人的意义。” “现在的确要搞清楚了,不然平阳侯若是要被处置,指不定还会有人跳出来救人,恐怕会伤及无辜。” 比如流放的途中救人,劫法场……都可能伤及旁人。 平阳侯身份特殊的话,肯定会有人出来救。 虞婔:“嗯,我会让萧景借机好好查一查跟平阳侯府的官员,这么多年了,如果想安排一些自己人,恐怕……成功的例子不少。” “平时没什么,一旦爆发,恐怕乾宇朝廷又要乱了。” “南崎,纳吉宴死了……” 南崎点头:“我明白,大蒲一直按兵不动,可能就是因为纳吉宴。” 第670章 记得带上属下 刚好被土匪抢走? 那么巧的吗? 南崎:“纳吉宴不一定在说谎,但是生死关头,可能有很多夸张了。” “具体的,还要仔细查查才行。” “宝藏这种东西,公主可以不感兴趣,但是也不能让给别人。” “尤其是那些武功秘籍,真的被谁得到了,将来肯定是劲敌。” “大家到底查到哪一步了,需要摸索清楚。” 虞婔点头:“我会让人去关注的。” 这话很实在,她可以不感兴趣,但是要知道别人拿到没,又是谁拿到了? 不然,这天下还得乱。 南崎这才将话题拉回来,“平阳侯府……之前没有关注倒是没有很清楚。” “但平阳侯府来被招安回帝都后,确实从来不缺银子。” “区区侯府,嫁一个嫡女都能跟杜家,秦王妃那样的老牌世家相比,家底是真的雄厚。” “而且,当时还出现了请全城吃席的壮举,就算宁王有银子,但是他愿意花这么多钱去做面子吗?” “我听说,当时平阳侯府也是出了大力气,出了不少银子的。” 虞婔“哦”了一声,宁王可比外界以为的富裕多了。 也是疏忽了,之前没想到平阳侯府可能有问题,就没有问这方面的问题。 催眠状态下,没有确定的问题,平阳侯是不会说的。 看来,还得冒险去天牢一次? 南崎指了指桌上的金砖银砖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平阳侯府当初接受招安,可能就还有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虞婔抬眸:“为什么?” 南崎:“我见过老平阳侯,不过只见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小……咳咳,技艺不熟练。” “但是我似乎看见了老平阳侯的面相,他跟如今的平阳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只不过,我以为我看错了,又不管我的事,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听你特意提及,才想起这茬。” “可惜,老平阳侯死了这么多年,我小时候的记忆也没太清楚,不知道东西没有看对。” 虞婔:“……”所以说,古代有这种相面之术,为何非得用滴血验亲的办法? 她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相面之术不算证据,因为别人看不懂吗? 但是有些事情,需要证据? “不管对没对,如果现在的平阳侯并非老侯爷的血脉,这就真的很值得深思了。” “老侯爷可从未说过平阳侯是养子,而且对他相当好。” 南崎:“何止是好啊,甚至是好得离谱。” “老侯爷可不只这一个儿子,但是如今的平阳侯府,却只有平阳侯。” “难不成老侯爷也不知道自己替别人养了儿子吗?” 虞婔皱眉:“呵呵,看来,平阳侯府的秘密不少呢!” 她竟然不知道,一个招安的土匪头子,还藏着这么深的秘密。 若非这次去挖藏起来的宝藏,恐怕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所以,你觉得是老侯爷跟前朝余孽有关,还是如今的平阳侯?” “再或者,他们真的只是无意中抢劫了几箱特殊的银子?” 南崎突然说道:“公主看见银子的时候,是怎样的?箱子?还是什么?” 虞婔一愣,突然想到,她刚打开箱子的时候,箱子有特殊的封存手段,那是属于某个特殊势力的,应该能确定是前朝余孽。 而东西落到土匪手里,竟然没动过?没开启过? 这可能吗? 身为土匪,都不会去看自己抢到了什么好东西? 埋葬的时候却将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一起埋葬了?就不怕里面一堆破烂? 或者像当初西商军那个地下城的箱子,万一没来及装东西,就是空的呢? 这箱子可不像那个,箱体还藏了黄金。 只能说明,老侯爷从一开始就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才可能藏得那么深。 “我明白了,是箱子,但是从未开启过,那老平阳侯有问题。” “而且,藏起来的箱子并不多,很可能是从做任务的好处中,偷偷私藏的。” 以谋逆的花销来看,老侯爷藏的那五箱金砖,三箱银砖就是毛毛雨,私藏了也不会被发现的。 可能到时候拿出来用,会重新熔炼。 那不存在的年号突然出现,岂不是摆明了说有问题? 谁敢用啊! 南崎:“确认了这个,那平阳侯的身份就一定有问题,就看老侯爷当初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告诉平阳侯?” 虞婔点头,嗯,去天牢这一趟,势在必行。 南崎眼睛突然晶亮:“之前公主说,钟离一族会一种手段,让人无知不觉的变得很听话。” “这可是审问利器……公主……” 虞婔:“欸?” 南崎激动:“去天牢的时候记得带上属下。” 他想见见是什么样的手段,钟离一族的秘术吗? 虞婔:“……”所以说,聪明人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她才刚刚想过,南崎已经猜到她要怎么寻找真相了。 “虽说现在平阳侯已经成了阶下囚,无法再翻身了,但是,他的身份……可能牵扯出很多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当年谁去招安的平阳侯府?为何一点家产都不收缴?” “身为土匪,老平阳侯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不义之财,怎么可能留着?” 南崎眨了眨眼:“嗯,这我也不清楚,估计大家也不清楚,指不定当初回来报告,是已经收缴了了的。” “土匪头子养的人可不少,要说都花钱养属下,似乎也说得过去。” “先皇并不会在意太多,他在意的是招安平阳侯这个人的意义。” “现在的确要搞清楚了,不然平阳侯若是要被处置,指不定还会有人跳出来救人,恐怕会伤及无辜。” 比如流放的途中救人,劫法场……都可能伤及旁人。 平阳侯身份特殊的话,肯定会有人出来救。 虞婔:“嗯,我会让萧景借机好好查一查跟平阳侯府的官员,这么多年了,如果想安排一些自己人,恐怕……成功的例子不少。” “平时没什么,一旦爆发,恐怕乾宇朝廷又要乱了。” “南崎,纳吉宴死了……” 南崎点头:“我明白,大蒲一直按兵不动,可能就是因为纳吉宴。” 第671章 长肉了 南崎闻弦音知雅意,“大蒲那边可能联系不到纳吉宴,不是很清楚纳吉宴是死还是活,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可皇上竟然将纳吉宴的尸体送去了唐城,还要挂在城墙上示威。” “恐怕会刺激到大蒲军立刻动手。” 虞婔点头:“对,我是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这种挑衅,其实真的没必要。” “唐家军本身就站在高处,哪里还需要这般示威挑衅?” “只会才刺激得大蒲军有理由拼命。” “这一战,恐怕免不了了,纳吉宴的尸体抵达之日就是发动战争最晚的时间。” “如果这个时候,因为平阳侯而刺激得前朝余孽现身作乱,可能当年内忧外患,腹背受敌的局面又会出现。” 这才是她发现平阳侯有问题后最担心的。 在盛昌帝那儿,并不知道前朝余孽会搞事儿,对于境内混乱可能没什么防备。 倒不是说她还要帮谁瞒着不告诉盛昌帝,而是整件事情不能由她去说。 安排一下,就怕时间很紧。 毕竟纳吉宴的尸体已经在路上了,身死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大蒲军若是得到消息,定然会立刻发动攻击,另外,会派人半路去截纳吉宴尸体。 绝对不可能让乾宇做这么羞辱大蒲的事。 至于将消息瞒着,纳吉宴不到唐城不泄露?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发生很多事情都有大蒲的影子,代表大蒲在乾宇帝都城一直有人。 而且,纳吉宴之前为了让宁王取信于旁人,泄露了一个据点。 那可不是宁王的恶人村,恶人村是盛昌帝自己诈出来的。 纳吉宴交代的那个地方,等盛昌帝派人去,重要人物已经遁走了,留下的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乾宇人,等于扑了个空。 这些人应该还在帝都城内,宁王死在天牢的事根本瞒不住,当时也有不少人,纳吉宴的消息恐怕也很快会得知。 藏不住一点。 南崎:“那是得抢一抢时间了……不管来不来得及,都得好好告诉皇上,有所防备总比全然没防备来得好。” 虞婔点头,深以为然。 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挖宝挖到这样的线索,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是她总要这样多管闲事,主要还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知道情况,不然,牵一发动全身。 没发现,没注意到就算了,得靠临场反应。 发现了却不去做,浑身难受。 虞婔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府,刚到自己院子就听见一阵阵压抑的低吼,那是……老虎? “白虎?”虞婔疑惑,四红都不在啊! 往院子外面走去,豁然发现丫鬟们和公主府的侍卫站在同一个方阵,和对面一只白虎对峙着。 旁边还有一些品级不算高的官员手足无措,在这冰天雪地里竟然满头是汗。 虞婔一出来,白虎立刻看了过来,然后压着声音吼了一声,“啪”的一下改变了攻击姿势,直接趴在地上冲虞婔“呜呜”。 虞婔:“……”这是恶人村那头白虎? 难怪上次去抄老底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它。 原来是被萧景等人带到了帝都城? 见白虎瞬间没有了威胁,侍卫等松了口气,这可是白虎啊! 扯一扯,说不定都能跟传说中四方神兽有关系,无论是谁都看得出,这是一种祥瑞。 别说出手伤着了,就是轻易都不能动手。 免得让公主惹上非议。 四红也松了口气,她们虽然跟白虎“见过”,但是白虎不听她们的啊! “公主,这白虎从太仆寺自己跑过来的,我们让它等等,也不听,非要进院子。”红鲤连忙说道。 太仆寺的官员颤巍巍的推出了一个代表者:“公主殿下,萧大人将白虎带回来,便送到太仆寺养了。” “皇上交代,这白虎也不伤人,就不用关起来。” “一开始也每天按时吃饭,不到处乱放,最近半个月才变得有暴躁。” “寺卿大人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上报皇上,还是将白虎关起来……还没来得及,今日白虎就自己跑出了太仆寺。” “这一路就到了公主府。” 这真不是他们的错啊! 他们也没能力指挥或者管得住这么大一只虎。 虞婔意外:“它从大街上过来的?” 还好这天气,这日子,外面的人不多。 就连热闹的夜市都逐渐没了。 不然,这大块头得招惹起不少恐慌。 太仆寺官员:“回公主,是这样,不过白虎不伤人。”只是到处嗅,看什么都好奇,还以为它只是出来玩一玩的,没想到是在找路。 “加上上次萧大人带它进城,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知道的很多。” “等闲也不会招惹它。”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公主府。 谁能想到,这白虎竟然还认人? 现在乖得跟一只大猫咪一样,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状态。 “那行,辛苦极为了,红梅,给几位大人一些银子喝酒,大冷天的陪白虎折腾也不容易。”虞婔开口说道:“白虎就留在这里,父皇那边本宫自然会去说的。” 红梅立刻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四个官员一人分了二两。 太仆寺这样的地方,工作项目多,但是接触的贵人反而不多,是最没有油水的。 作为太仆寺比较基层的人员,一年到头可能都得不到一次赏赐。 所以尽管今天提心吊胆的跟白虎走了一路,还挨冻受饿的,但是能得到二两赏赐也值了,一个个神色间都泛着高兴。 纷纷行礼告辞就离开了。 不用伺候白虎了,一身轻,四人便相约,默契的将赏赐揣兜里了,不准备上报,都拿回家补贴家用。 否则,他们连口汤都喝不到。 虞婔将白虎带进院子,指挥粗使丫鬟和太监将白虎刷得干干净净,毛干后进屋,整只虎都蓬松了两圈。 “最近吃得不错嘛,长肉了。” “日子过好了还不高兴?还在这折腾……” 白虎比之前在恶人村见面丰满了不少,腿部已经养出了肌肉线条,整只虎看起来要威风得多。 爪子的威力都增加了。 显然,白虎在太仆寺的日子不愁吃,就不难过。 第671章 长肉了 南崎闻弦音知雅意,“大蒲那边可能联系不到纳吉宴,不是很清楚纳吉宴是死还是活,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可皇上竟然将纳吉宴的尸体送去了唐城,还要挂在城墙上示威。” “恐怕会刺激到大蒲军立刻动手。” 虞婔点头:“对,我是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这种挑衅,其实真的没必要。” “唐家军本身就站在高处,哪里还需要这般示威挑衅?” “只会才刺激得大蒲军有理由拼命。” “这一战,恐怕免不了了,纳吉宴的尸体抵达之日就是发动战争最晚的时间。” “如果这个时候,因为平阳侯而刺激得前朝余孽现身作乱,可能当年内忧外患,腹背受敌的局面又会出现。” 这才是她发现平阳侯有问题后最担心的。 在盛昌帝那儿,并不知道前朝余孽会搞事儿,对于境内混乱可能没什么防备。 倒不是说她还要帮谁瞒着不告诉盛昌帝,而是整件事情不能由她去说。 安排一下,就怕时间很紧。 毕竟纳吉宴的尸体已经在路上了,身死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大蒲军若是得到消息,定然会立刻发动攻击,另外,会派人半路去截纳吉宴尸体。 绝对不可能让乾宇做这么羞辱大蒲的事。 至于将消息瞒着,纳吉宴不到唐城不泄露?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发生很多事情都有大蒲的影子,代表大蒲在乾宇帝都城一直有人。 而且,纳吉宴之前为了让宁王取信于旁人,泄露了一个据点。 那可不是宁王的恶人村,恶人村是盛昌帝自己诈出来的。 纳吉宴交代的那个地方,等盛昌帝派人去,重要人物已经遁走了,留下的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乾宇人,等于扑了个空。 这些人应该还在帝都城内,宁王死在天牢的事根本瞒不住,当时也有不少人,纳吉宴的消息恐怕也很快会得知。 藏不住一点。 南崎:“那是得抢一抢时间了……不管来不来得及,都得好好告诉皇上,有所防备总比全然没防备来得好。” 虞婔点头,深以为然。 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挖宝挖到这样的线索,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是她总要这样多管闲事,主要还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知道情况,不然,牵一发动全身。 没发现,没注意到就算了,得靠临场反应。 发现了却不去做,浑身难受。 虞婔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府,刚到自己院子就听见一阵阵压抑的低吼,那是……老虎? “白虎?”虞婔疑惑,四红都不在啊! 往院子外面走去,豁然发现丫鬟们和公主府的侍卫站在同一个方阵,和对面一只白虎对峙着。 旁边还有一些品级不算高的官员手足无措,在这冰天雪地里竟然满头是汗。 虞婔一出来,白虎立刻看了过来,然后压着声音吼了一声,“啪”的一下改变了攻击姿势,直接趴在地上冲虞婔“呜呜”。 虞婔:“……”这是恶人村那头白虎? 难怪上次去抄老底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它。 原来是被萧景等人带到了帝都城? 见白虎瞬间没有了威胁,侍卫等松了口气,这可是白虎啊! 扯一扯,说不定都能跟传说中四方神兽有关系,无论是谁都看得出,这是一种祥瑞。 别说出手伤着了,就是轻易都不能动手。 免得让公主惹上非议。 四红也松了口气,她们虽然跟白虎“见过”,但是白虎不听她们的啊! “公主,这白虎从太仆寺自己跑过来的,我们让它等等,也不听,非要进院子。”红鲤连忙说道。 太仆寺的官员颤巍巍的推出了一个代表者:“公主殿下,萧大人将白虎带回来,便送到太仆寺养了。” “皇上交代,这白虎也不伤人,就不用关起来。” “一开始也每天按时吃饭,不到处乱放,最近半个月才变得有暴躁。” “寺卿大人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上报皇上,还是将白虎关起来……还没来得及,今日白虎就自己跑出了太仆寺。” “这一路就到了公主府。” 这真不是他们的错啊! 他们也没能力指挥或者管得住这么大一只虎。 虞婔意外:“它从大街上过来的?” 还好这天气,这日子,外面的人不多。 就连热闹的夜市都逐渐没了。 不然,这大块头得招惹起不少恐慌。 太仆寺官员:“回公主,是这样,不过白虎不伤人。”只是到处嗅,看什么都好奇,还以为它只是出来玩一玩的,没想到是在找路。 “加上上次萧大人带它进城,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知道的很多。” “等闲也不会招惹它。”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公主府。 谁能想到,这白虎竟然还认人? 现在乖得跟一只大猫咪一样,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状态。 “那行,辛苦极为了,红梅,给几位大人一些银子喝酒,大冷天的陪白虎折腾也不容易。”虞婔开口说道:“白虎就留在这里,父皇那边本宫自然会去说的。” 红梅立刻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四个官员一人分了二两。 太仆寺这样的地方,工作项目多,但是接触的贵人反而不多,是最没有油水的。 作为太仆寺比较基层的人员,一年到头可能都得不到一次赏赐。 所以尽管今天提心吊胆的跟白虎走了一路,还挨冻受饿的,但是能得到二两赏赐也值了,一个个神色间都泛着高兴。 纷纷行礼告辞就离开了。 不用伺候白虎了,一身轻,四人便相约,默契的将赏赐揣兜里了,不准备上报,都拿回家补贴家用。 否则,他们连口汤都喝不到。 虞婔将白虎带进院子,指挥粗使丫鬟和太监将白虎刷得干干净净,毛干后进屋,整只虎都蓬松了两圈。 “最近吃得不错嘛,长肉了。” “日子过好了还不高兴?还在这折腾……” 白虎比之前在恶人村见面丰满了不少,腿部已经养出了肌肉线条,整只虎看起来要威风得多。 爪子的威力都增加了。 显然,白虎在太仆寺的日子不愁吃,就不难过。 第672章 瞪大眼吃瓜 虞婔还是知道的,白虎惦记着灵泉水呢! 白虎一边呜呜,一边直往虞婔怀里拱,似乎在控诉她说好了要去接它的,结果过去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虞婔最终还是拿了灵泉水才将这粘人的虎给哄好。 第二天,依旧寒风凛冽,雪花飘飘。 虞婔打消了进宫的念头,而是让人去宫里送消息。 自个儿回头继续睡起了回笼觉。 盛昌帝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正在跟萧景商讨事儿。 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白虎?” 见盛昌帝瞄过来,萧景连忙说道:“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白虎对六公主很亲近。” “之前还让六公主坐它背上,旁人摸一下都不肯。” “这次自己跑了,应该也是为了找六公主!” “当初也是六公主离开的时候,吩咐它不许伤人,感觉那白虎就一直记得。” “据说平日里再不耐烦,也只是吼得厉害,从不攻击。” 盛昌帝诧异:“这白虎竟然如此通灵性。” 萧景不承认,不否认:“看起来确实挺懂事的。” 盛昌帝呐呐:“哦,白虎啊!” 沉默了半晌,盛昌帝并未说什么,只是认同了白虎在虞婔府内落脚这件事。 十二月二十八,夜晚。 持续不断的大雪转为小雪,有渐渐停止的趋势。 重新恢复宁静的天牢来了三位客人。 虞婔,南崎,以及钟离诗。 这三位出手,天牢纵然让人谈之色变,防卫森严,也似乎犹如吃饭喝水,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依旧是那样的守卫,依旧是那样的巡逻。 最外面的大门根本没有开启,城墙的守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三道人影随着冷冽的风已经进去了。 在里面那道门开启之事,也已经飘进去了。 值班的狱卒没感觉到任何异样,回身将门关上。 三人也算各显神通,很快就相继飘到了平阳侯所在的牢房。 像平阳侯这样的,还没有审判,是特别关起来的。 而平阳侯身份到底还是特殊的,除了是侯爷,还是宁王妃的娘家,连牢房都能捞到个单间。 还在最里面,一边是墙壁,一边有几个人,是平阳侯府的女眷和心腹奴仆。 一般的下人还不会关在这里,会送到官方手中,等案子结了,事情有了定局,就会听过官方的人牙子卖出去。 或者,官方分配去的地方,算是一种另类的发配! 毕竟官方也有很多产业,部门等等是需要不自由人手的。 就跟现代可以进去踩缝纫机,挖煤炭一样,总有岗位是有需要的。 寂静的大牢中,有淡淡的烟雾飘过。 黑暗中还有小石子飞过……手段尽出,将这一片所有人都给弄得熟睡了过去。 三人才出现。 南崎眼睛里盛满了兴奋,主动开口:“需要帮忙吗?” 钟离诗侧目,从衣袖里掏出几张纸:“给你。” 南崎瞪大了眼睛:“我也可以学?” 钟离诗不以为然:“皇上身边的人其实都会的,并没有不能外传。” “我问过族长和祭司了,他们答应给你。” 南崎想了想,伸手接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待会儿出去再说!” 虞婔:“……”差点以为这两人就要这么聊上了。 看了一眼躺在枯草上的平阳侯,“要把他弄了坐起来吗?” 钟离诗看了南崎一眼,点头表示确实有事情要找南崎,只不过,现在不是商讨的时候。 “不必,他现在这样才是最舒服的状态,其实是最好的。” 钟离诗走到平阳侯面前,蹲下身。 虞婔和南崎蹲在了另外一边,稍微远一点,怕把平阳侯惊醒了,瞪大了眼吃瓜。 就见钟离诗素手一伸,在平阳侯耳边打了个响指。 平阳侯突然睁开眼,双眸无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睁着眼睛睡觉呢! 要问什么,虞婔已经告知了钟离诗。 钟离诗有自己的节奏,虞婔不打算开口。 “平阳侯,你姓什么?” 平阳侯木呆呆的,跟当初萧太师被催眠后的样子完全不同。 真不怪当初的暗龙卫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就没见过萧太师那样的人,被催眠之后竟然那么皮。 “姓李。” 钟离诗皱眉:“叫李什么?” “李魁。” 虞婔:“……”这名字听起来容易想到别的人。 钟离诗:“这只是你对外的名字,你不能对外说的名字呢?” 平阳侯沉默了,就在大家以为是不是猜错了,老平阳侯真的只是碰巧抢到了那批银子时,突然开口说道:“宫秉治。” 闻言三人眼睛一沉,很好,果然没错。 前朝皇室姓宫,没错了。 钟离诗继续询问:“号什么?” 没提年号,怕这人应激反应。 平阳侯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号,然后说道:“永升。” 三人惊了,啥,永生? 这么大,压得住吗? 钟离诗:“出生的什么?” 平阳侯:“升起来的生。” 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哦,倒也没那么儿戏了。 看得出来,即便已经灭国这么多年,人家某些体系还是没有崩。 钟离诗:“永运是你什么人?” 平阳侯:“父亲。” 虞婔:“……”实锤了,看看,前朝余孽都在玩脑子,已经坐上了侯爷之位。 钟离诗:“所以,是老平阳侯?” 平阳侯冷哼一声:“就他?也配?不过是一介草寇,宫家的下人罢了。” “让他做几年侯爷,都是抬举他了。” 虞婔和南崎对视一眼,果然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 不过,老平阳侯为了这个所谓的主子,竟然心甘情愿将亲生的给打压得落魄到不知所踪? 还真是异常忠心啊! 钟离诗:“你父亲呢?” 平阳侯:“死了。” 钟离诗:“所以,平阳侯没当多久,还死得突然,是你下的手?” 平阳侯:“倒也不至于……本来身体就不好,自己儿女不成才,气死的。” 三人:“……”所以,是被这所谓的主子气死的? 老平阳侯也关心过自己的儿女吗? 简直不可思议。 钟离诗:“你当上了平阳侯,有什么计划?” 第672章 瞪大眼吃瓜 虞婔还是知道的,白虎惦记着灵泉水呢! 白虎一边呜呜,一边直往虞婔怀里拱,似乎在控诉她说好了要去接它的,结果过去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虞婔最终还是拿了灵泉水才将这粘人的虎给哄好。 第二天,依旧寒风凛冽,雪花飘飘。 虞婔打消了进宫的念头,而是让人去宫里送消息。 自个儿回头继续睡起了回笼觉。 盛昌帝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正在跟萧景商讨事儿。 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白虎?” 见盛昌帝瞄过来,萧景连忙说道:“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白虎对六公主很亲近。” “之前还让六公主坐它背上,旁人摸一下都不肯。” “这次自己跑了,应该也是为了找六公主!” “当初也是六公主离开的时候,吩咐它不许伤人,感觉那白虎就一直记得。” “据说平日里再不耐烦,也只是吼得厉害,从不攻击。” 盛昌帝诧异:“这白虎竟然如此通灵性。” 萧景不承认,不否认:“看起来确实挺懂事的。” 盛昌帝呐呐:“哦,白虎啊!” 沉默了半晌,盛昌帝并未说什么,只是认同了白虎在虞婔府内落脚这件事。 十二月二十八,夜晚。 持续不断的大雪转为小雪,有渐渐停止的趋势。 重新恢复宁静的天牢来了三位客人。 虞婔,南崎,以及钟离诗。 这三位出手,天牢纵然让人谈之色变,防卫森严,也似乎犹如吃饭喝水,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依旧是那样的守卫,依旧是那样的巡逻。 最外面的大门根本没有开启,城墙的守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三道人影随着冷冽的风已经进去了。 在里面那道门开启之事,也已经飘进去了。 值班的狱卒没感觉到任何异样,回身将门关上。 三人也算各显神通,很快就相继飘到了平阳侯所在的牢房。 像平阳侯这样的,还没有审判,是特别关起来的。 而平阳侯身份到底还是特殊的,除了是侯爷,还是宁王妃的娘家,连牢房都能捞到个单间。 还在最里面,一边是墙壁,一边有几个人,是平阳侯府的女眷和心腹奴仆。 一般的下人还不会关在这里,会送到官方手中,等案子结了,事情有了定局,就会听过官方的人牙子卖出去。 或者,官方分配去的地方,算是一种另类的发配! 毕竟官方也有很多产业,部门等等是需要不自由人手的。 就跟现代可以进去踩缝纫机,挖煤炭一样,总有岗位是有需要的。 寂静的大牢中,有淡淡的烟雾飘过。 黑暗中还有小石子飞过……手段尽出,将这一片所有人都给弄得熟睡了过去。 三人才出现。 南崎眼睛里盛满了兴奋,主动开口:“需要帮忙吗?” 钟离诗侧目,从衣袖里掏出几张纸:“给你。” 南崎瞪大了眼睛:“我也可以学?” 钟离诗不以为然:“皇上身边的人其实都会的,并没有不能外传。” “我问过族长和祭司了,他们答应给你。” 南崎想了想,伸手接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待会儿出去再说!” 虞婔:“……”差点以为这两人就要这么聊上了。 看了一眼躺在枯草上的平阳侯,“要把他弄了坐起来吗?” 钟离诗看了南崎一眼,点头表示确实有事情要找南崎,只不过,现在不是商讨的时候。 “不必,他现在这样才是最舒服的状态,其实是最好的。” 钟离诗走到平阳侯面前,蹲下身。 虞婔和南崎蹲在了另外一边,稍微远一点,怕把平阳侯惊醒了,瞪大了眼吃瓜。 就见钟离诗素手一伸,在平阳侯耳边打了个响指。 平阳侯突然睁开眼,双眸无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睁着眼睛睡觉呢! 要问什么,虞婔已经告知了钟离诗。 钟离诗有自己的节奏,虞婔不打算开口。 “平阳侯,你姓什么?” 平阳侯木呆呆的,跟当初萧太师被催眠后的样子完全不同。 真不怪当初的暗龙卫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就没见过萧太师那样的人,被催眠之后竟然那么皮。 “姓李。” 钟离诗皱眉:“叫李什么?” “李魁。” 虞婔:“……”这名字听起来容易想到别的人。 钟离诗:“这只是你对外的名字,你不能对外说的名字呢?” 平阳侯沉默了,就在大家以为是不是猜错了,老平阳侯真的只是碰巧抢到了那批银子时,突然开口说道:“宫秉治。” 闻言三人眼睛一沉,很好,果然没错。 前朝皇室姓宫,没错了。 钟离诗继续询问:“号什么?” 没提年号,怕这人应激反应。 平阳侯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号,然后说道:“永升。” 三人惊了,啥,永生? 这么大,压得住吗? 钟离诗:“出生的什么?” 平阳侯:“升起来的生。” 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哦,倒也没那么儿戏了。 看得出来,即便已经灭国这么多年,人家某些体系还是没有崩。 钟离诗:“永运是你什么人?” 平阳侯:“父亲。” 虞婔:“……”实锤了,看看,前朝余孽都在玩脑子,已经坐上了侯爷之位。 钟离诗:“所以,是老平阳侯?” 平阳侯冷哼一声:“就他?也配?不过是一介草寇,宫家的下人罢了。” “让他做几年侯爷,都是抬举他了。” 虞婔和南崎对视一眼,果然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 不过,老平阳侯为了这个所谓的主子,竟然心甘情愿将亲生的给打压得落魄到不知所踪? 还真是异常忠心啊! 钟离诗:“你父亲呢?” 平阳侯:“死了。” 钟离诗:“所以,平阳侯没当多久,还死得突然,是你下的手?” 平阳侯:“倒也不至于……本来身体就不好,自己儿女不成才,气死的。” 三人:“……”所以,是被这所谓的主子气死的? 老平阳侯也关心过自己的儿女吗? 简直不可思议。 钟离诗:“你当上了平阳侯,有什么计划?” 第673章 依旧可以复辟 平阳侯竟然是前朝后裔,那目的肯定是冲着皇帝而去的。 只不过,平阳侯是被先皇招安的,盛昌帝并不重用。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在帝都城站稳脚,融入帝都上层圈子。 刚站住脚,世子就迫不及待的弄死老平阳侯上位了。 自己上位后才发现,想要做点什么其实很难的。 在嫡女被赐婚给宁王做王妃时,平阳侯才有些疯了,某些想法好似病菌一样滋生。 乾宇已经建国两百多年了,明着来不了,他可以暗着来啊! 只要宁王上位,宁王妃就是皇后,生的孩子是中宫嫡子,下一任继承人就有天然的优势。 有了这个想法后的平阳侯简直迫不及待到要巅了,根本不会去想,历届新皇,有多少是中宫嫡子上位的? 屈指可数好吗? “计划,哦对,计划……”平阳侯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但是声音充满了激情,显示着他激动无比、活跃万分的思绪。 “只要宁王妃生下孩子,成功上位,本侯就会告诉他真相,恢复祖上的荣光。” “乾宇两百多年又怎么了?我朝依旧可以复辟,可以复起……” 三人沉默,相对无言。 主要他们没想到,平阳侯的想法居然真的这么的……简单。 纵观历史,有条件,或者最终上位的人,谁又会听一个已经灭亡多年的朝堂之人的指示,赌上全部去恢复这作为“祖上”的荣光? 都已经上位了,按部就班的做一国之君不香吗? 莫非觉得做皇帝没有难度,非要挑战一下? 真正的一国之君,但凡有一点不像做昏君的想法,都能日理万机,哪有空玩这种复辟的把戏? 如果完全咸鱼做昏君,那也是没有精力陪平阳侯折腾的。 平阳侯这样的,真是像极了癔症发作,从头到尾都想得很美。 钟离诗挺无语的,除非上位者脑子秀逗了,或者被这样催眠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像平阳侯想的那般行动。 不只是她以为,就算是皇帝,想要前朝复辟,也比公主上位都更难。 “所以,你告诉了宁王妃藏家底的地方?” “甚至告诉了宁王妃那个流传江湖宝藏的信息?” “这些都是为了增加宁王妃对娘家的忠诚?” 平阳侯舔了舔唇:“有这意思,不过更多的是……王妃不是宁王想要的,不得宁王喜欢,这样怎么早些生出嫡子来?怎么保住自己的位置?” “不管是钱财和人手,都要让宁王看到,平阳侯府也是有实力,才不会轻易放弃宁王妃。” 宁王的王妃弱了,两位侧妃可就强了。 平阳侯很担心嫡女的地位不保。 所以,寻找欢喜班的事,平阳侯府才会那么用心。 用心到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以至于都敢不择手段到屠村了。 无论如何,他们只想将事情办好,增加在宁王面前的话语权。 只可惜,萧太师有宝藏的消息应该是真的,钱财在宁王面前反而是最没用的筹码。 所以,那点家底不够看,就提出了宝藏的消息当诱饵,只有让宁王感兴趣,双方锁死了,才能继续进行平阳侯想得美的计划。 虞婔:“……”执念太多了,比较容易癫。 想着,虞婔从宽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给钟离诗看,示意她继续问一下。 吃瓜的南崎:“……”这准备还真是齐全啊! 他敢肯定,公主准备的不只这一张纸,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拿出的纸就会不一样。 钟离诗:“……”还真是方方面面的考虑到了呀! “你是觉得钱财对宁王的吸引力不够了!那当初你们还藏了东西在别的地方吗?” “按理说,应该不只当初山寨那部分,也不只你告诉宁王妃那部分!” 问完,才知道六公主想得真仔细。 这人姓宫啊,可是前朝后裔,恐怕也是硕果仅存的血脉了。 之前还有和西商国合作开采各种矿场,随便想一想,这人都不可能才山寨那点家底和私藏啊! 说起计划来底气那么足,肯定有更多的财富来支撑豢养下下一任继承人。 这路子,倒是跟萧太师差不多。 只不过,萧太师其实差点成功了,毕竟宁王真的就有了上位的机会。 而平阳侯期望的人,还没怀上呢! 可走到这一步了,那东西,肯定是留着的。 平阳侯表情扭曲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才那点,这些年宫家人好似丧家之犬一样,连名字都不敢拥有,去过的地方多了,怎么能不到处藏一点?” “不过……” 钟离诗:“不过什么?” 平阳侯咬牙切齿:“不过我怀疑,我们之前藏在白苍山脉的东西可能被人拿了。” “萧太师,他是从白苍书院出来的,突然有钱,还宝藏……肯定是他。” 虞婔瞪大了眼睛,哦豁,原来如此啊! 萧太师发现的宝藏竟然还是有主的。 怪不得很多东西都像是前朝贡品,皇室才拥有的。 是当初前朝皇室逃跑时放在那儿的,但也是他们给自己留在乾宇的后人留的。 后人明显知道。 只不过……暂时用不到就没去挖,而且白苍山脉发生过天灾,位置应该不准确了,不好找。 然而,平阳侯敢出去嚷嚷吗? 不敢,反而要将爪子藏起来,只能憋屈的看着萧太师发财挥霍。 钟离诗:“哦,你很愤怒?” 平阳侯声音充满怒气:“当然,白苍山脉的东西是当初亡国皇帝路过时藏的,那是最大的,最丰厚的一批财富了。” “居然便宜了外人。” 钟离诗:“你们还在什么地方藏了?说说看,如今你落难,或许我可以让人交给……” 眼神扫到虞婔再度摊开的纸张,顿了一下:“交给你放在外面的儿子,之后再徐徐图之。” 内心已经惊呆了,什么?平阳侯在外面还有儿子? 这是她才到帝都城,不知道的消息吗? 南崎也瞪大了眼睛,眼神古怪的看着虞婔,六公主考虑得有多仔细? 虞婔默默的将纸条收了,期待着平阳侯的答案。 诈一诈而已,在知道平阳侯跟前朝皇室有关时,她就在猜了。 第673章 依旧可以复辟 平阳侯竟然是前朝后裔,那目的肯定是冲着皇帝而去的。 只不过,平阳侯是被先皇招安的,盛昌帝并不重用。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在帝都城站稳脚,融入帝都上层圈子。 刚站住脚,世子就迫不及待的弄死老平阳侯上位了。 自己上位后才发现,想要做点什么其实很难的。 在嫡女被赐婚给宁王做王妃时,平阳侯才有些疯了,某些想法好似病菌一样滋生。 乾宇已经建国两百多年了,明着来不了,他可以暗着来啊! 只要宁王上位,宁王妃就是皇后,生的孩子是中宫嫡子,下一任继承人就有天然的优势。 有了这个想法后的平阳侯简直迫不及待到要巅了,根本不会去想,历届新皇,有多少是中宫嫡子上位的? 屈指可数好吗? “计划,哦对,计划……”平阳侯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但是声音充满了激情,显示着他激动无比、活跃万分的思绪。 “只要宁王妃生下孩子,成功上位,本侯就会告诉他真相,恢复祖上的荣光。” “乾宇两百多年又怎么了?我朝依旧可以复辟,可以复起……” 三人沉默,相对无言。 主要他们没想到,平阳侯的想法居然真的这么的……简单。 纵观历史,有条件,或者最终上位的人,谁又会听一个已经灭亡多年的朝堂之人的指示,赌上全部去恢复这作为“祖上”的荣光? 都已经上位了,按部就班的做一国之君不香吗? 莫非觉得做皇帝没有难度,非要挑战一下? 真正的一国之君,但凡有一点不像做昏君的想法,都能日理万机,哪有空玩这种复辟的把戏? 如果完全咸鱼做昏君,那也是没有精力陪平阳侯折腾的。 平阳侯这样的,真是像极了癔症发作,从头到尾都想得很美。 钟离诗挺无语的,除非上位者脑子秀逗了,或者被这样催眠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像平阳侯想的那般行动。 不只是她以为,就算是皇帝,想要前朝复辟,也比公主上位都更难。 “所以,你告诉了宁王妃藏家底的地方?” “甚至告诉了宁王妃那个流传江湖宝藏的信息?” “这些都是为了增加宁王妃对娘家的忠诚?” 平阳侯舔了舔唇:“有这意思,不过更多的是……王妃不是宁王想要的,不得宁王喜欢,这样怎么早些生出嫡子来?怎么保住自己的位置?” “不管是钱财和人手,都要让宁王看到,平阳侯府也是有实力,才不会轻易放弃宁王妃。” 宁王的王妃弱了,两位侧妃可就强了。 平阳侯很担心嫡女的地位不保。 所以,寻找欢喜班的事,平阳侯府才会那么用心。 用心到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以至于都敢不择手段到屠村了。 无论如何,他们只想将事情办好,增加在宁王面前的话语权。 只可惜,萧太师有宝藏的消息应该是真的,钱财在宁王面前反而是最没用的筹码。 所以,那点家底不够看,就提出了宝藏的消息当诱饵,只有让宁王感兴趣,双方锁死了,才能继续进行平阳侯想得美的计划。 虞婔:“……”执念太多了,比较容易癫。 想着,虞婔从宽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给钟离诗看,示意她继续问一下。 吃瓜的南崎:“……”这准备还真是齐全啊! 他敢肯定,公主准备的不只这一张纸,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拿出的纸就会不一样。 钟离诗:“……”还真是方方面面的考虑到了呀! “你是觉得钱财对宁王的吸引力不够了!那当初你们还藏了东西在别的地方吗?” “按理说,应该不只当初山寨那部分,也不只你告诉宁王妃那部分!” 问完,才知道六公主想得真仔细。 这人姓宫啊,可是前朝后裔,恐怕也是硕果仅存的血脉了。 之前还有和西商国合作开采各种矿场,随便想一想,这人都不可能才山寨那点家底和私藏啊! 说起计划来底气那么足,肯定有更多的财富来支撑豢养下下一任继承人。 这路子,倒是跟萧太师差不多。 只不过,萧太师其实差点成功了,毕竟宁王真的就有了上位的机会。 而平阳侯期望的人,还没怀上呢! 可走到这一步了,那东西,肯定是留着的。 平阳侯表情扭曲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才那点,这些年宫家人好似丧家之犬一样,连名字都不敢拥有,去过的地方多了,怎么能不到处藏一点?” “不过……” 钟离诗:“不过什么?” 平阳侯咬牙切齿:“不过我怀疑,我们之前藏在白苍山脉的东西可能被人拿了。” “萧太师,他是从白苍书院出来的,突然有钱,还宝藏……肯定是他。” 虞婔瞪大了眼睛,哦豁,原来如此啊! 萧太师发现的宝藏竟然还是有主的。 怪不得很多东西都像是前朝贡品,皇室才拥有的。 是当初前朝皇室逃跑时放在那儿的,但也是他们给自己留在乾宇的后人留的。 后人明显知道。 只不过……暂时用不到就没去挖,而且白苍山脉发生过天灾,位置应该不准确了,不好找。 然而,平阳侯敢出去嚷嚷吗? 不敢,反而要将爪子藏起来,只能憋屈的看着萧太师发财挥霍。 钟离诗:“哦,你很愤怒?” 平阳侯声音充满怒气:“当然,白苍山脉的东西是当初亡国皇帝路过时藏的,那是最大的,最丰厚的一批财富了。” “居然便宜了外人。” 钟离诗:“你们还在什么地方藏了?说说看,如今你落难,或许我可以让人交给……” 眼神扫到虞婔再度摊开的纸张,顿了一下:“交给你放在外面的儿子,之后再徐徐图之。” 内心已经惊呆了,什么?平阳侯在外面还有儿子? 这是她才到帝都城,不知道的消息吗? 南崎也瞪大了眼睛,眼神古怪的看着虞婔,六公主考虑得有多仔细? 虞婔默默的将纸条收了,期待着平阳侯的答案。 诈一诈而已,在知道平阳侯跟前朝皇室有关时,她就在猜了。 第674章 真是好人啊 狡兔三窟,就一个山寨的家底都要分五处藏。 那么涉及余孽一系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山寨那部分? 山寨暴露,岂不是就要前功尽弃了? 若是前朝余孽这么好对付,当年那场内忧外患的大战,就该让他们没有任何起复的资本了。 事实就是,余孽仍然还在。 家底仍旧丰富,所以,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虞婔觉得,要挖出来,就算不能全部,也要整出来一大半。 让前朝余孽没有活动资金,就会安分消停很多。 光有执念,没有资本,那就只是一场白日梦而已,对朝廷,对虞氏的伤害就有限得很了。 为皇朝之后的发展清理了一处大障碍。 竟然家底都能分散藏,按照这种思维方式,平阳侯的儿子肯定不只是大家看到的这几个。 肯定还有血脉在外,万一这条线没用了,至少不至于断了传承。 果然,平阳侯没有对外面的儿子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反而对钟离诗的说法很是激动:“真的能留给本侯养在外面的儿子吗?” 钟离诗:“当然。”只要那儿子还活着,也不是不行。 平阳侯:“我们每到一处都藏了东西,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而且,运气不好的,总会被人发现找到一些。” “所以,很多时候在同一个地方的,我们都要分散藏,不至于被人一锅端。” 三人:“……”真是好人啊! 这是造福了多少人? 怪不得大家对宝藏的信息非常敏感,又相当的热衷,那就是因为不只一个人得到了实惠,实现了暴富的梦想。 能躺着暴富,谁又舍得拒绝呢? 平阳侯还在喋喋不休:“就是地方太多了,全靠脑子传承怕记不住,或者来不及交代,所以……藏东西的地方都绘成了一张藏宝图。” 三人:“……”看看,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阳侯,才是最富有的。 萧太师虽然挖了人家最富裕的一处,可人家还有无数处。 钟离诗声音没有太多变化,仿佛一点都不觊觎,不激动,“在什么地方?” 虞婔心揪起来了,平阳侯府被抄了啊! 东西已经送进宫了,其他的都分散了,如果平阳侯没放在身边,那可难找了。 所幸,平阳侯对这也极为看重,还真时时刻刻戴在了身上。 平阳侯似乎有些挣扎,看来这的确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不过,钟离诗紧急打了个响指,又让他平静了下来。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压袍。” 三人立刻朝平阳侯的腰间看去,然而,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显然,平阳侯下狱,已经被搜身,以及搜刮过了的。 正当虞婔想着要不要问一问被谁摸走了,平阳侯突然说道:“脖子。” 三人再次朝平阳侯的脖子看去,发现有一根很细,几乎不可见的灰白链子。 在这灰暗的地方的确可不见。 就是青天白日的在外面,也不显眼。 不怪没有被搜刮去。 钟离诗伸手,将东西从衣襟里拉了出来。 那的确是一块长方形的玉佩,正常来说不该戴在脖子上的,而是腰间做压袍用。 也就是平日里别人看不见,不然都该怀疑这玩意有问题,不然藏得这么紧? 钟离诗看了看,没有用蛮力,而是找到接口处,将链条解开。 虞婔拿在手就知道,细链的材质特殊,很是结实,一般的蛮力扯不断的,钟离诗若是用力,可能会将平阳侯从催眠状态下惊醒。 她还有话没问完呢! 此时的监狱,并不像小年夜那日,到处都是火把照明。 只有路口处一两只火把,其他地方黑得不行。 虞婔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那压袍,先直接收了起来。 并且拿出一张纸,示意钟离诗继续问。 武功高,也是能力强,虽然只有路口有一点光源,可钟离诗还是能看清虞婔展开的纸张内容,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目惊愕。 不是,跳跃度这么大的吗? 钟离诗表示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才问道:“平阳侯,你是不是跟大公主有首尾?” “大公主被送去边关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你的?” 虞婔收起纸张,面无表情。 既然知道平阳侯跟当初西商国开采的矿场有关,那就不难联想。 当初,玉词这个替身是被人找出来的。 前朝的那些势力到处找牺牲之所,会发现玉词并不稀奇。 大公主是被矿场和男人诱惑,一步步走向深渊的。 那么朝中就应该有人在帮忙收集大公主的喜好。 当初姘头的线索断了,如今发现了平阳侯,就算不是姘头本人,那也一定跟那波人有关。 不仔细问问,她都要睡不着觉了。 孩子已经被成功送到了北鼎手里,可大公主的姘头还一直逍遥法外啊! 不找出来,让人寝食难安。 总觉得,这么一个对朝廷有敌意的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朝廷一击,很可能也会是乾宇内忧外患的罪魁祸首。 平阳侯愣了一下,突然笑得跟反派一样,桀桀桀的。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离奇好笑的事,嘲笑了好半天:“大公主?就那么一个不守妇道的烂货,也配跟本侯有首尾?也配给本侯生孩子?” “再说了,公主的孩子,根本不容易进入朝堂,虽然一辈子吃穿不愁,但是很容易碌碌无为,本侯才懒得花精力去培养两个纨绔呢!” “何况……大公主姓虞,跟虞氏生出虞氏血脉的孩子?呵呵,本侯下不去那个嘴。” 三人听得一头雾水,这是有什么毛病? 自己下不去那个嘴,就舍得让女儿去? 敢情不是自己就行吗? 钟离诗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大公主的孩子爹是谁吗?” “那个叫吴仁,字玉词的,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不成那所谓的土匪……跟当初老平阳侯有关?” 虞婔神情微动,这话问得不算好。 算算时间,那个吴仁等人上京赶考时候遭遇土匪的时间,老平阳侯已经被招安了。 不可能是老平阳侯那波人。 不过,如果还有联系的话,是不是代表平阳侯府居然还养过某些土匪? 第674章 真是好人啊 狡兔三窟,就一个山寨的家底都要分五处藏。 那么涉及余孽一系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山寨那部分? 山寨暴露,岂不是就要前功尽弃了? 若是前朝余孽这么好对付,当年那场内忧外患的大战,就该让他们没有任何起复的资本了。 事实就是,余孽仍然还在。 家底仍旧丰富,所以,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虞婔觉得,要挖出来,就算不能全部,也要整出来一大半。 让前朝余孽没有活动资金,就会安分消停很多。 光有执念,没有资本,那就只是一场白日梦而已,对朝廷,对虞氏的伤害就有限得很了。 为皇朝之后的发展清理了一处大障碍。 竟然家底都能分散藏,按照这种思维方式,平阳侯的儿子肯定不只是大家看到的这几个。 肯定还有血脉在外,万一这条线没用了,至少不至于断了传承。 果然,平阳侯没有对外面的儿子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反而对钟离诗的说法很是激动:“真的能留给本侯养在外面的儿子吗?” 钟离诗:“当然。”只要那儿子还活着,也不是不行。 平阳侯:“我们每到一处都藏了东西,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而且,运气不好的,总会被人发现找到一些。” “所以,很多时候在同一个地方的,我们都要分散藏,不至于被人一锅端。” 三人:“……”真是好人啊! 这是造福了多少人? 怪不得大家对宝藏的信息非常敏感,又相当的热衷,那就是因为不只一个人得到了实惠,实现了暴富的梦想。 能躺着暴富,谁又舍得拒绝呢? 平阳侯还在喋喋不休:“就是地方太多了,全靠脑子传承怕记不住,或者来不及交代,所以……藏东西的地方都绘成了一张藏宝图。” 三人:“……”看看,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阳侯,才是最富有的。 萧太师虽然挖了人家最富裕的一处,可人家还有无数处。 钟离诗声音没有太多变化,仿佛一点都不觊觎,不激动,“在什么地方?” 虞婔心揪起来了,平阳侯府被抄了啊! 东西已经送进宫了,其他的都分散了,如果平阳侯没放在身边,那可难找了。 所幸,平阳侯对这也极为看重,还真时时刻刻戴在了身上。 平阳侯似乎有些挣扎,看来这的确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不过,钟离诗紧急打了个响指,又让他平静了下来。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压袍。” 三人立刻朝平阳侯的腰间看去,然而,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显然,平阳侯下狱,已经被搜身,以及搜刮过了的。 正当虞婔想着要不要问一问被谁摸走了,平阳侯突然说道:“脖子。” 三人再次朝平阳侯的脖子看去,发现有一根很细,几乎不可见的灰白链子。 在这灰暗的地方的确可不见。 就是青天白日的在外面,也不显眼。 不怪没有被搜刮去。 钟离诗伸手,将东西从衣襟里拉了出来。 那的确是一块长方形的玉佩,正常来说不该戴在脖子上的,而是腰间做压袍用。 也就是平日里别人看不见,不然都该怀疑这玩意有问题,不然藏得这么紧? 钟离诗看了看,没有用蛮力,而是找到接口处,将链条解开。 虞婔拿在手就知道,细链的材质特殊,很是结实,一般的蛮力扯不断的,钟离诗若是用力,可能会将平阳侯从催眠状态下惊醒。 她还有话没问完呢! 此时的监狱,并不像小年夜那日,到处都是火把照明。 只有路口处一两只火把,其他地方黑得不行。 虞婔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那压袍,先直接收了起来。 并且拿出一张纸,示意钟离诗继续问。 武功高,也是能力强,虽然只有路口有一点光源,可钟离诗还是能看清虞婔展开的纸张内容,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目惊愕。 不是,跳跃度这么大的吗? 钟离诗表示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才问道:“平阳侯,你是不是跟大公主有首尾?” “大公主被送去边关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你的?” 虞婔收起纸张,面无表情。 既然知道平阳侯跟当初西商国开采的矿场有关,那就不难联想。 当初,玉词这个替身是被人找出来的。 前朝的那些势力到处找牺牲之所,会发现玉词并不稀奇。 大公主是被矿场和男人诱惑,一步步走向深渊的。 那么朝中就应该有人在帮忙收集大公主的喜好。 当初姘头的线索断了,如今发现了平阳侯,就算不是姘头本人,那也一定跟那波人有关。 不仔细问问,她都要睡不着觉了。 孩子已经被成功送到了北鼎手里,可大公主的姘头还一直逍遥法外啊! 不找出来,让人寝食难安。 总觉得,这么一个对朝廷有敌意的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朝廷一击,很可能也会是乾宇内忧外患的罪魁祸首。 平阳侯愣了一下,突然笑得跟反派一样,桀桀桀的。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离奇好笑的事,嘲笑了好半天:“大公主?就那么一个不守妇道的烂货,也配跟本侯有首尾?也配给本侯生孩子?” “再说了,公主的孩子,根本不容易进入朝堂,虽然一辈子吃穿不愁,但是很容易碌碌无为,本侯才懒得花精力去培养两个纨绔呢!” “何况……大公主姓虞,跟虞氏生出虞氏血脉的孩子?呵呵,本侯下不去那个嘴。” 三人听得一头雾水,这是有什么毛病? 自己下不去那个嘴,就舍得让女儿去? 敢情不是自己就行吗? 钟离诗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大公主的孩子爹是谁吗?” “那个叫吴仁,字玉词的,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不成那所谓的土匪……跟当初老平阳侯有关?” 虞婔神情微动,这话问得不算好。 算算时间,那个吴仁等人上京赶考时候遭遇土匪的时间,老平阳侯已经被招安了。 不可能是老平阳侯那波人。 不过,如果还有联系的话,是不是代表平阳侯府居然还养过某些土匪? 第675章 对,从容不迫 这只能说,不经意的一问,还能牵连出更多的事情来。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复杂的。 别人看见的只是一小部分,线头一拉,就可能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问完,钟离诗也发现这问题不算严谨。 但是平阳侯却默认了,“当然了,不然当时朝廷打击匪类很厉害,各地的土匪又怎么存活?” “自然每次都需要准确的消息,精准的避开搜查。” “既然享受了侯府的便利,那就要为侯府办事。” 就是虞婔想的那样。 当初平阳侯跟各地土匪是有联系的,甚至可以说就是靠平阳侯养着。 毕竟土匪来钱快啊! 大业未成,到处都需要钱,还要存一些给后人继续大业,好东西再多也不嫌弃。 各地土匪肯定有上供,又是一出官匪勾结的好戏码。 所以当初到底是谁搞出来的招安? 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吗?朝廷是傻吗? 钟离诗:“所以,当初是故意选择的那个吴玉词?” 平阳侯顿了顿,似乎在反应此事,时隔太久了,着实有些记不清,“倒也不是,就是这人,拍死,被抢东西的时候,他是自己磕头求情的。” “原本大家也是求财不准备杀人的,但是他没等土匪说话,自己就说只要不杀他,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做。” 虞婔恍惚的想到,好像也是啊! 据说当时好多人的盘缠都被抢了,但是人却没事。 只是偶尔有失踪的,就包括了吴玉词。 平阳侯:“后来见他是条好狗,很会舔,就留下了。” “将他原身份保留着,又重新给他弄了一个身份上京赶考。” “谁知,这人的学问就还行,考上是考上了,但是进阶太慢了,之后才有了勾引大公主的计划。” 三人一震,原来如此。 就说呢,此人怎么会喜欢大公主? 果然是故意的。 钟离诗:“是你提供了大公主的喜好?特意研究的?” 然后打造出了一个大公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人。 平阳侯:“嗯,没想到啊,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勾就上手了?” 钟离诗蹙眉:“这么说,那个人就是吴玉词?” “算算时间,那吴玉词都可以给大公主当爹了!不比皇上小啊!” 平阳侯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对这个计划非常满意:“那又如何?成亲了不守妇道,还想做掀翻她老子做女皇,啧,这样不忠不孝的烂女人,也配什么好男人?” “男人老有什么关系?易容一下脸不就成了?” “大公主又不是医者,只要身体好,她还能看出来不成?” 虞婔:“……”确实,只要不是老态龙钟,一般人不能从身体看出本身的年龄。 相信,为了达到恶心大公主和虞氏的目的,这人还会给吴玉词用药。 南崎:“……”厉害了,平阳侯。 敢情平日里平阳侯有些没脑子,还有不会说话办事,那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心眼跟筛子一样。 要么,就是平阳侯身边有能人。 钟离诗:“……”好炸裂啊! 果然,外面这些人的生活好精彩,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若是大公主知道她的姘头竟然是这样一个软骨头,年纪还不小了,会是何种想法? 发疯不? 要知道,大驸马虽然身体不如正常人,但是好好养着,也能行周公之礼的,最重要的是那张脸还很好看啊! 这姘头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很,比较起来,还是大驸马更有性价比! 钟离诗:“那吴玉词还活着吗?” 虞婔和南崎都看着平阳侯,之前大公主暴露,居然没有灭口? 啥时候这般好心了? 平阳侯:“当然,死了有什么好玩的?之前所做的事情岂不是烟消云散了?” “我还等着看大公主和盛昌帝知道真相的样子呢!” “只可惜,大公主上次暴露,竟然被禁足了,现在想找当众出丑的机会可不多。” 三人再次沉默,合着平阳侯在帝都城就是来当搅屎棍的。 钟离诗再次开口:“那人现在在哪里?” “之前到处找,都找不到呢?” 平阳侯嘿嘿一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地方暴露,差点没把那软蛋吓瘫了,病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老子将他弄到那地方去做县令都容易吗?差点自己暴露。” 县令? 虞婔恍然。 所以即使当初那个矿场所在地的县令,距离行宫很近那个县城? 呵呵,果然会玩。 那地方……守着矿场,距离养杀手的山庄也近,想要到帝都城……只要会骑马,来回很快的。 还真是会选。 当初没有那县令,还就是因为年纪。 做事圆滑,积极配合各种工作,很难让人起疑。 而那县令,现在的名字相近而不相同,特别大胆的搞了个近似的,反而打消了大家的怀疑。 大部分人都觉得,如果真是罪魁祸首,不会这么不避嫌,这么大胆。 还真让他给忽悠过去了。 这么看来平阳侯这些年信息收集得可以啊! 可不仅仅是针对大公主,还有其他擅长查案之人,比如俞勤,比如萧景,都是有一番了解的,才能这样避开。 得到想要的答案,三人收尾,钟离诗一个剑指让平阳侯重新睡了过去,三人这才从容不迫的离开。 对,从容不迫。 不说狱卒那边根本没警觉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进来,以三人的武功也不可能被发现。 来去了无痕,只有平阳侯无端醒了过来,在黑暗中有些迷惑,他睡了多久?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一个姿势保持太久了,全身都睡痛了。 平阳侯嘶嘶的翻了个身,带着一些小问号再次进入了梦乡。 明明睡了很久的感觉,可依旧觉得好困啊,有种梦里太激烈,用脑过度的错觉。 一路回到公主府,三人才算真正的放心,将伪装去掉后,一身轻松的补充能量——吃东西。 虞婔走之前就让人备好了,回来便命人端上来。 钟离诗和南崎也都不客气,他们也都还是肉体凡胎,不仅要吃五谷杂粮,消耗过大的时候还吃得更多才能补充。 第675章 对,从容不迫 这只能说,不经意的一问,还能牵连出更多的事情来。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复杂的。 别人看见的只是一小部分,线头一拉,就可能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问完,钟离诗也发现这问题不算严谨。 但是平阳侯却默认了,“当然了,不然当时朝廷打击匪类很厉害,各地的土匪又怎么存活?” “自然每次都需要准确的消息,精准的避开搜查。” “既然享受了侯府的便利,那就要为侯府办事。” 就是虞婔想的那样。 当初平阳侯跟各地土匪是有联系的,甚至可以说就是靠平阳侯养着。 毕竟土匪来钱快啊! 大业未成,到处都需要钱,还要存一些给后人继续大业,好东西再多也不嫌弃。 各地土匪肯定有上供,又是一出官匪勾结的好戏码。 所以当初到底是谁搞出来的招安? 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吗?朝廷是傻吗? 钟离诗:“所以,当初是故意选择的那个吴玉词?” 平阳侯顿了顿,似乎在反应此事,时隔太久了,着实有些记不清,“倒也不是,就是这人,拍死,被抢东西的时候,他是自己磕头求情的。” “原本大家也是求财不准备杀人的,但是他没等土匪说话,自己就说只要不杀他,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做。” 虞婔恍惚的想到,好像也是啊! 据说当时好多人的盘缠都被抢了,但是人却没事。 只是偶尔有失踪的,就包括了吴玉词。 平阳侯:“后来见他是条好狗,很会舔,就留下了。” “将他原身份保留着,又重新给他弄了一个身份上京赶考。” “谁知,这人的学问就还行,考上是考上了,但是进阶太慢了,之后才有了勾引大公主的计划。” 三人一震,原来如此。 就说呢,此人怎么会喜欢大公主? 果然是故意的。 钟离诗:“是你提供了大公主的喜好?特意研究的?” 然后打造出了一个大公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人。 平阳侯:“嗯,没想到啊,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勾就上手了?” 钟离诗蹙眉:“这么说,那个人就是吴玉词?” “算算时间,那吴玉词都可以给大公主当爹了!不比皇上小啊!” 平阳侯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对这个计划非常满意:“那又如何?成亲了不守妇道,还想做掀翻她老子做女皇,啧,这样不忠不孝的烂女人,也配什么好男人?” “男人老有什么关系?易容一下脸不就成了?” “大公主又不是医者,只要身体好,她还能看出来不成?” 虞婔:“……”确实,只要不是老态龙钟,一般人不能从身体看出本身的年龄。 相信,为了达到恶心大公主和虞氏的目的,这人还会给吴玉词用药。 南崎:“……”厉害了,平阳侯。 敢情平日里平阳侯有些没脑子,还有不会说话办事,那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心眼跟筛子一样。 要么,就是平阳侯身边有能人。 钟离诗:“……”好炸裂啊! 果然,外面这些人的生活好精彩,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若是大公主知道她的姘头竟然是这样一个软骨头,年纪还不小了,会是何种想法? 发疯不? 要知道,大驸马虽然身体不如正常人,但是好好养着,也能行周公之礼的,最重要的是那张脸还很好看啊! 这姘头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很,比较起来,还是大驸马更有性价比! 钟离诗:“那吴玉词还活着吗?” 虞婔和南崎都看着平阳侯,之前大公主暴露,居然没有灭口? 啥时候这般好心了? 平阳侯:“当然,死了有什么好玩的?之前所做的事情岂不是烟消云散了?” “我还等着看大公主和盛昌帝知道真相的样子呢!” “只可惜,大公主上次暴露,竟然被禁足了,现在想找当众出丑的机会可不多。” 三人再次沉默,合着平阳侯在帝都城就是来当搅屎棍的。 钟离诗再次开口:“那人现在在哪里?” “之前到处找,都找不到呢?” 平阳侯嘿嘿一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地方暴露,差点没把那软蛋吓瘫了,病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老子将他弄到那地方去做县令都容易吗?差点自己暴露。” 县令? 虞婔恍然。 所以即使当初那个矿场所在地的县令,距离行宫很近那个县城? 呵呵,果然会玩。 那地方……守着矿场,距离养杀手的山庄也近,想要到帝都城……只要会骑马,来回很快的。 还真是会选。 当初没有那县令,还就是因为年纪。 做事圆滑,积极配合各种工作,很难让人起疑。 而那县令,现在的名字相近而不相同,特别大胆的搞了个近似的,反而打消了大家的怀疑。 大部分人都觉得,如果真是罪魁祸首,不会这么不避嫌,这么大胆。 还真让他给忽悠过去了。 这么看来平阳侯这些年信息收集得可以啊! 可不仅仅是针对大公主,还有其他擅长查案之人,比如俞勤,比如萧景,都是有一番了解的,才能这样避开。 得到想要的答案,三人收尾,钟离诗一个剑指让平阳侯重新睡了过去,三人这才从容不迫的离开。 对,从容不迫。 不说狱卒那边根本没警觉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进来,以三人的武功也不可能被发现。 来去了无痕,只有平阳侯无端醒了过来,在黑暗中有些迷惑,他睡了多久?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一个姿势保持太久了,全身都睡痛了。 平阳侯嘶嘶的翻了个身,带着一些小问号再次进入了梦乡。 明明睡了很久的感觉,可依旧觉得好困啊,有种梦里太激烈,用脑过度的错觉。 一路回到公主府,三人才算真正的放心,将伪装去掉后,一身轻松的补充能量——吃东西。 虞婔走之前就让人备好了,回来便命人端上来。 钟离诗和南崎也都不客气,他们也都还是肉体凡胎,不仅要吃五谷杂粮,消耗过大的时候还吃得更多才能补充。 第676章 找南大人算一算 钟离诗吐了一口浊气:“公主,让他忘记宝藏的消息没问题吗?” “暗龙卫也会这个,只要盛昌帝知道平阳侯可能跟前朝有关,迟早会问到这些事情的。” 虞婔不认同:“什么忘记宝藏的信息?” “我可没让他忘记宝藏的信息啊!” “他们埋下的东西,是他们自己藏的,跟宝藏可无关。” 钟离诗:“……”那么多东西加起来的价值也胜过宝藏了! 当然,她也知道虞婔说的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个宝藏。 最后的最后,问了平阳侯对这个宝藏知道多少。 算是掌握了几条线索,但是都等待查证,只是锁定了一个大致范围,具体的还真不清楚。 若是锁定了,早就派人去找了。 至于纳吉宴会知道一些,也是碰巧了,纳吉宴的人发现了前朝余孽寻找的某条线索,顺藤摸瓜,知道了他们在找什么,半路坐享其成了一把。 但实际上,都没有很清楚。 平阳侯还在嘲笑纳吉宴一个外来的,心还那么大,结果被万箭穿心了,真是死得好之类的…… 虞婔将那个长方形的玉佩拿出来,还不小呢! 大概跟她小手差不多长,宽度要窄一点。 正面反面都有图,是微雕,而且大概还能连成一幅,看起来是乾宇那精简的地图,有一些山河点缀出来,有些像千里江山图。 “我也没让平阳侯忘记他那些埋藏的地方,只是忘记了这块玉佩而已。” “有这东西,他记得的埋藏地点应该不多,当时让他说,也就说了几个。” “这几个地方我就留下了,其他地方的我会去看看。” “到时候父皇就算问起来,估计也就能交代这几个地方,其他地方是有人记得便行了。” “平阳侯交不出这些人来,父皇也没有太多办法。” “而且,大公主姘头的事儿恐怕也会一点点浮出水面,有一点平阳侯也是赢了,见到那个吴玉词,父皇一定会很生气的,也就不急着找这些宝藏。” “若是去晚了,东西已经被人挖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整件事情就算告知盛昌帝,她都不会暴露自己,再怎么联想也不至于怪到她头上来。 虞婔有些唏嘘:“最重要的是,父皇最近不缺银子,也就不急着找这些宝贝,忙起来时未必还记得。” 等盛昌帝想起来要去挖宝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南崎:“皇上最近是挺富裕的。” “宁王和太师府,还有那个恶人村的体量足够庞大。” 大到能够喂饱一国之君和国库,就可想而知。 虞婔点头:“对啊!” 结果,萧太师拿的宝藏可能还是前朝余孽埋下的,仅仅只是六分之一,可想而知,当时她过去挖了多少好东西? 又想想前朝余孽那批人藏了多少好东西?萧太师接触的那宝藏,只是其中一处啊! 怪不得乾宇老是喊穷呢,实在是这些小老鼠偷了太多。 思及此,虞婔都有些叹气,宝藏是挖了很多,但是九成以上都堆在空间里,她没空去清理。 无他,太多了,她已经只会享受挖宝的过程,体会不到得到的快乐了。 看着那么多箱子,着实不想去清理。 说着,虞婔拿出一只放大镜,果然玉佩上的微雕就清楚多了,这手艺当真惊人。 以之前那个山寨为例,就能看出每一个藏宝的地点,都会有不合时宜的小坑洞,好似标记一样,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有点多。”虞婔放下手中的放大镜。 这个可不是外来的东西,是皇帝赏给她的稀罕之物之一。 这世界疑似有不只一个穿越者,放大镜是做出来了,因为要做望远镜,用于军事。 哦,对了,望远镜不知为何消失了,就跟幻锦一样,做不出来了,某一部分技术有了欠缺,并未投入继续研究。 但是放大镜还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所以虞婔就这么拿出来也不奇怪。 “这看起来有点头疼,得找个画技好的画下来。”虞婔淡定的说道。 这么小的微雕技术,要一点点画出来,画技差的根本弄不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指不定就点错一丢丢,她估计都得找到天荒地老。 钟离诗笑了一声:“让南大人做啊!” “我可听俞勤说了,南大人的画,出神入化的,精心一点都能让人顿悟。” 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暴露的风险。 虞婔有点难以置信,上次西商国地下城那地图,让盛昌帝和姚丞相等人吐槽了好久。 不过,虽然简单得不忍直视,但是,精髓还是在的,最后也让人理解了啊! 可能这就是功底! 南崎也没有推辞,“给我看看,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大过年的,皇上也不会找我。” 潜意识中,盛昌帝还是会在这种时候回避玄学。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皇帝连他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他也不会无端凑上前。 加上南氏一族也没有其他人了,过年,下雪,只会显得更加冷清。 而且,之前因为百日祭延后的婚嫁,改日期很少有求到他面前来的。 总之,他确实比一般人都闲。 虞婔倒是放心将玉佩交给南崎,拿起放大镜:“这个呢?” 南崎:“嗯,借用一下。” 虞婔淡定:“送给你了。” 南崎笑呵呵的:“多谢公主上次。” 钟离诗对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好奇,比主人和属下多了不少信任。 南崎收好,继续吃桌上的美味佳肴:“之前在天牢里,你们钟离一族想要我做什么?” 钟离诗:“没别的,你也知道自己没法掐算自己。” “对于我族的圣女,我们一直没有头绪,就想请南大人帮忙看看。” 南崎愣了一下:“你卸任了?” 钟离诗点头:“就是……还是能尽快找到圣女比较好。” 南崎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顿时一副高人模样,正儿八经的掐起手指来。 神情多了一丝高深莫测。 钟离诗有些诧异,大家都是混玄学圈,按理说,南崎没这么轻松才是。 只能说明,从南崎到过钟离一族之后,实力有了跨越式的精进。 南崎啧了一声:“天机不显,不过有几个人选。” 第676章 找南大人算一算 钟离诗吐了一口浊气:“公主,让他忘记宝藏的消息没问题吗?” “暗龙卫也会这个,只要盛昌帝知道平阳侯可能跟前朝有关,迟早会问到这些事情的。” 虞婔不认同:“什么忘记宝藏的信息?” “我可没让他忘记宝藏的信息啊!” “他们埋下的东西,是他们自己藏的,跟宝藏可无关。” 钟离诗:“……”那么多东西加起来的价值也胜过宝藏了! 当然,她也知道虞婔说的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个宝藏。 最后的最后,问了平阳侯对这个宝藏知道多少。 算是掌握了几条线索,但是都等待查证,只是锁定了一个大致范围,具体的还真不清楚。 若是锁定了,早就派人去找了。 至于纳吉宴会知道一些,也是碰巧了,纳吉宴的人发现了前朝余孽寻找的某条线索,顺藤摸瓜,知道了他们在找什么,半路坐享其成了一把。 但实际上,都没有很清楚。 平阳侯还在嘲笑纳吉宴一个外来的,心还那么大,结果被万箭穿心了,真是死得好之类的…… 虞婔将那个长方形的玉佩拿出来,还不小呢! 大概跟她小手差不多长,宽度要窄一点。 正面反面都有图,是微雕,而且大概还能连成一幅,看起来是乾宇那精简的地图,有一些山河点缀出来,有些像千里江山图。 “我也没让平阳侯忘记他那些埋藏的地方,只是忘记了这块玉佩而已。” “有这东西,他记得的埋藏地点应该不多,当时让他说,也就说了几个。” “这几个地方我就留下了,其他地方的我会去看看。” “到时候父皇就算问起来,估计也就能交代这几个地方,其他地方是有人记得便行了。” “平阳侯交不出这些人来,父皇也没有太多办法。” “而且,大公主姘头的事儿恐怕也会一点点浮出水面,有一点平阳侯也是赢了,见到那个吴玉词,父皇一定会很生气的,也就不急着找这些宝藏。” “若是去晚了,东西已经被人挖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整件事情就算告知盛昌帝,她都不会暴露自己,再怎么联想也不至于怪到她头上来。 虞婔有些唏嘘:“最重要的是,父皇最近不缺银子,也就不急着找这些宝贝,忙起来时未必还记得。” 等盛昌帝想起来要去挖宝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南崎:“皇上最近是挺富裕的。” “宁王和太师府,还有那个恶人村的体量足够庞大。” 大到能够喂饱一国之君和国库,就可想而知。 虞婔点头:“对啊!” 结果,萧太师拿的宝藏可能还是前朝余孽埋下的,仅仅只是六分之一,可想而知,当时她过去挖了多少好东西? 又想想前朝余孽那批人藏了多少好东西?萧太师接触的那宝藏,只是其中一处啊! 怪不得乾宇老是喊穷呢,实在是这些小老鼠偷了太多。 思及此,虞婔都有些叹气,宝藏是挖了很多,但是九成以上都堆在空间里,她没空去清理。 无他,太多了,她已经只会享受挖宝的过程,体会不到得到的快乐了。 看着那么多箱子,着实不想去清理。 说着,虞婔拿出一只放大镜,果然玉佩上的微雕就清楚多了,这手艺当真惊人。 以之前那个山寨为例,就能看出每一个藏宝的地点,都会有不合时宜的小坑洞,好似标记一样,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有点多。”虞婔放下手中的放大镜。 这个可不是外来的东西,是皇帝赏给她的稀罕之物之一。 这世界疑似有不只一个穿越者,放大镜是做出来了,因为要做望远镜,用于军事。 哦,对了,望远镜不知为何消失了,就跟幻锦一样,做不出来了,某一部分技术有了欠缺,并未投入继续研究。 但是放大镜还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所以虞婔就这么拿出来也不奇怪。 “这看起来有点头疼,得找个画技好的画下来。”虞婔淡定的说道。 这么小的微雕技术,要一点点画出来,画技差的根本弄不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指不定就点错一丢丢,她估计都得找到天荒地老。 钟离诗笑了一声:“让南大人做啊!” “我可听俞勤说了,南大人的画,出神入化的,精心一点都能让人顿悟。” 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暴露的风险。 虞婔有点难以置信,上次西商国地下城那地图,让盛昌帝和姚丞相等人吐槽了好久。 不过,虽然简单得不忍直视,但是,精髓还是在的,最后也让人理解了啊! 可能这就是功底! 南崎也没有推辞,“给我看看,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大过年的,皇上也不会找我。” 潜意识中,盛昌帝还是会在这种时候回避玄学。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皇帝连他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他也不会无端凑上前。 加上南氏一族也没有其他人了,过年,下雪,只会显得更加冷清。 而且,之前因为百日祭延后的婚嫁,改日期很少有求到他面前来的。 总之,他确实比一般人都闲。 虞婔倒是放心将玉佩交给南崎,拿起放大镜:“这个呢?” 南崎:“嗯,借用一下。” 虞婔淡定:“送给你了。” 南崎笑呵呵的:“多谢公主上次。” 钟离诗对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好奇,比主人和属下多了不少信任。 南崎收好,继续吃桌上的美味佳肴:“之前在天牢里,你们钟离一族想要我做什么?” 钟离诗:“没别的,你也知道自己没法掐算自己。” “对于我族的圣女,我们一直没有头绪,就想请南大人帮忙看看。” 南崎愣了一下:“你卸任了?” 钟离诗点头:“就是……还是能尽快找到圣女比较好。” 南崎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顿时一副高人模样,正儿八经的掐起手指来。 神情多了一丝高深莫测。 钟离诗有些诧异,大家都是混玄学圈,按理说,南崎没这么轻松才是。 只能说明,从南崎到过钟离一族之后,实力有了跨越式的精进。 南崎啧了一声:“天机不显,不过有几个人选。” 第677章 公主心里有数就行 南崎表情有些古怪:“但是……其实都不是钟离一族的族人。” 钟离诗:“……倒也没关系,就是先看看是谁!” 他们族的规矩其实没那么森严。 暂时不是族人,可以变成是嘛! 而且,外面的人反而不需要历练了,见识了钟离一族的平静后,指不定会更加喜欢,更加安心的呆在族内。 如此一想,钟离诗眼神灼灼的看着南崎,觉得都不是问题。 南崎:“嗯,最好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虞婔:“……”还有她什么事儿? 钟离诗:“……”那肯定不行啊! 南崎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然后就是,七公主。” “七公主有一点涅盘的命格,入了钟离一族,指不定会学到很强的能力。” 虞婔:“……”一点? 是指虞婷借着做梦知道前世的事情? 好像重生了,又没有完全重生。 而且,只要虞婷这辈子过得好了,思虑没那么重的时候,那种带着预知的梦就越发少了。 钟离诗微微张嘴,看向了虞婔。 虞婔回神:“只要小妹答应,我是不会拒绝阻拦的。” “我虽然会保护她,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也不会干预。” “不过,她之前一直在宫里长大,日子过得也不好,对外面的世界是很好奇的。” “我觉得,不让她看够了这千万里河山,她也不可能避世而居的。” 如果没猜错,等过完年,化雪之后,虞婷可能要离开京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能是梦里的那一世太惨,前十年在宫里憋着了,虞婷的梦想应该是云游天下,踏遍九洲。 以前是没有能力自保,每天都活在不安中。 这几年,被她喂了一些好东西,武功进展神速,内力已经非常浑厚,加上在皇家书院和私底下不停的学习,整个人非常充实。 就差实践了。 之前就决定不准备去皇家书院了,来年开春后她就会向往自由自在,体会外面的宽阔世界。 虞婷虽然没说,但是她感觉得到小妹的想法。 被皇宫和皇命困了一辈子,虞婷对世界之大有强烈的欲望。 这跟那个想画乾宇精细地图的姜嵋并不一样的,虞婷需要时间去了解外面的世界,然后再有所选择。 而姜嵋,那是天生属飞向鸟儿的,只存活于天地之间。 反正,虞婷在继有了自保能力后,又不再缺银子,去外面看看是对的。 留在帝都城……皇子都死两个了,后续还不知道怎么激烈呢? 钟离诗叹了口气:“还有别的吗?” 南崎:“别的还有两个,但是……不在帝都城,而且,限制很多,跟钟离一族的缘分没有特别深。” “如果是你们族人的话……还得等三年,会出现一个相当合适的人选。” 闻言,钟离诗松了口气,不就是三年吗?钟离一族还等得起。 “既然是相当合适的,那就三年,谁还要勉强的?” 南崎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钟离诗还特意打包了几样回去给俞勤尝尝。 虽然俞勤的做饭手艺不错,但是跟公主府还是没法比。 都腊月二十八了,吃顿好的怎么了? 除夕……干脆让百里飘香楼送一桌好了,这特殊的日子,有公主吩咐,百里飘香楼肯定会做她的生意,想到那御厨的手艺……嗯,突然都有些馋了。 钟离诗思维活跃的离开了,南崎临走还说了一件事儿:“永川商会体量很大,暂时恐怕动不了。” “至少,在外敌侵扰的情况下,不好动。” 动了,很可能国内会跟着乱。 虞婔点头:“嗯,以后再说……十大商会的体量都大,他们把控了太多的资源,对皇朝发展是不利的。” 要么必须得让出来一些,要么……得想办法另辟蹊径,另开赛道用之于民。 但,不管是哪一种,十大商会掌控了皇朝过多的经济,很容易被针锋相对,一旦出问题就会影响整个皇朝。 不处理,也一定要改制,否则,迟早是个祸患。 南崎安心了:“公主心里有数就行。” 不得不说,最开始是因为公主的神秘,上了贼船。 之后就越发觉得给公主办事是舒服的。 只要是真心对皇朝好的,根本不用劝,公主就心里有数。 根本不必太劳心劳力的去劝说。 南崎之所以会提到这茬,是因为审问平阳侯的时候虞婔突发奇想,让钟离诗最后问了一句,永川商会也是永字辈的,跟他们一群人有没有关系? 毕竟,前朝这波人虽然隐藏在暗处,但是摊子很大啊! 若是没有一根线从中串联,各地的人手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怎么可能两百多年了还有这么大的规模和战力? 虞婔也是突然想到就顺口问了,谁曾想,还真就是…… 怪不得呢! 她查过永川商会的历史,它是最晚出现的,比其他九大商会都晚。 但是财力惊人,并不输于其他九大商会,所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很有可能,永川商会就是前朝皇室见亡国之事不可逆,特意拿出钱财来组建的永川商会。 当初还以不知名,隐世而居家族的名义支援乾宇的开国先祖,与其他九大商会齐名。 恐怕早就计划好了。 所以说,前朝即便是末年也是有过不少人才的,这计划如此深远,乾宇这些年没有让前朝之人渗透,恐怕都是前朝灭亡,人才断层了。 毕竟,越是人才越看得清楚,前朝想要复辟有多难。 可以说,几千年的历史从未有过的。 因此,暗地里要招揽人才就不容易了。 永川商会出现的时候,前朝还没有完全灭亡,末代皇帝都还在皇宫里,所以没人怀疑永川商会。 哪怕它的名字都是“永”字辈的, 谁能想到,那么早的时候,前朝就能扶持一个永川商会来打入敌人内部了? 自己出钱,资助敌人来打自己? 怎么看都是有病,所以从未有人怀疑过永川商会跟前朝有关。 虞婔:“嗯,心里有数,毕竟突然就发现永川商会的来历,那么,毒器皿的事……应该就是永川商会借着进贡的机会搞的。” 第677章 公主心里有数就行 南崎表情有些古怪:“但是……其实都不是钟离一族的族人。” 钟离诗:“……倒也没关系,就是先看看是谁!” 他们族的规矩其实没那么森严。 暂时不是族人,可以变成是嘛! 而且,外面的人反而不需要历练了,见识了钟离一族的平静后,指不定会更加喜欢,更加安心的呆在族内。 如此一想,钟离诗眼神灼灼的看着南崎,觉得都不是问题。 南崎:“嗯,最好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虞婔:“……”还有她什么事儿? 钟离诗:“……”那肯定不行啊! 南崎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然后就是,七公主。” “七公主有一点涅盘的命格,入了钟离一族,指不定会学到很强的能力。” 虞婔:“……”一点? 是指虞婷借着做梦知道前世的事情? 好像重生了,又没有完全重生。 而且,只要虞婷这辈子过得好了,思虑没那么重的时候,那种带着预知的梦就越发少了。 钟离诗微微张嘴,看向了虞婔。 虞婔回神:“只要小妹答应,我是不会拒绝阻拦的。” “我虽然会保护她,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也不会干预。” “不过,她之前一直在宫里长大,日子过得也不好,对外面的世界是很好奇的。” “我觉得,不让她看够了这千万里河山,她也不可能避世而居的。” 如果没猜错,等过完年,化雪之后,虞婷可能要离开京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能是梦里的那一世太惨,前十年在宫里憋着了,虞婷的梦想应该是云游天下,踏遍九洲。 以前是没有能力自保,每天都活在不安中。 这几年,被她喂了一些好东西,武功进展神速,内力已经非常浑厚,加上在皇家书院和私底下不停的学习,整个人非常充实。 就差实践了。 之前就决定不准备去皇家书院了,来年开春后她就会向往自由自在,体会外面的宽阔世界。 虞婷虽然没说,但是她感觉得到小妹的想法。 被皇宫和皇命困了一辈子,虞婷对世界之大有强烈的欲望。 这跟那个想画乾宇精细地图的姜嵋并不一样的,虞婷需要时间去了解外面的世界,然后再有所选择。 而姜嵋,那是天生属飞向鸟儿的,只存活于天地之间。 反正,虞婷在继有了自保能力后,又不再缺银子,去外面看看是对的。 留在帝都城……皇子都死两个了,后续还不知道怎么激烈呢? 钟离诗叹了口气:“还有别的吗?” 南崎:“别的还有两个,但是……不在帝都城,而且,限制很多,跟钟离一族的缘分没有特别深。” “如果是你们族人的话……还得等三年,会出现一个相当合适的人选。” 闻言,钟离诗松了口气,不就是三年吗?钟离一族还等得起。 “既然是相当合适的,那就三年,谁还要勉强的?” 南崎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钟离诗还特意打包了几样回去给俞勤尝尝。 虽然俞勤的做饭手艺不错,但是跟公主府还是没法比。 都腊月二十八了,吃顿好的怎么了? 除夕……干脆让百里飘香楼送一桌好了,这特殊的日子,有公主吩咐,百里飘香楼肯定会做她的生意,想到那御厨的手艺……嗯,突然都有些馋了。 钟离诗思维活跃的离开了,南崎临走还说了一件事儿:“永川商会体量很大,暂时恐怕动不了。” “至少,在外敌侵扰的情况下,不好动。” 动了,很可能国内会跟着乱。 虞婔点头:“嗯,以后再说……十大商会的体量都大,他们把控了太多的资源,对皇朝发展是不利的。” 要么必须得让出来一些,要么……得想办法另辟蹊径,另开赛道用之于民。 但,不管是哪一种,十大商会掌控了皇朝过多的经济,很容易被针锋相对,一旦出问题就会影响整个皇朝。 不处理,也一定要改制,否则,迟早是个祸患。 南崎安心了:“公主心里有数就行。” 不得不说,最开始是因为公主的神秘,上了贼船。 之后就越发觉得给公主办事是舒服的。 只要是真心对皇朝好的,根本不用劝,公主就心里有数。 根本不必太劳心劳力的去劝说。 南崎之所以会提到这茬,是因为审问平阳侯的时候虞婔突发奇想,让钟离诗最后问了一句,永川商会也是永字辈的,跟他们一群人有没有关系? 毕竟,前朝这波人虽然隐藏在暗处,但是摊子很大啊! 若是没有一根线从中串联,各地的人手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怎么可能两百多年了还有这么大的规模和战力? 虞婔也是突然想到就顺口问了,谁曾想,还真就是…… 怪不得呢! 她查过永川商会的历史,它是最晚出现的,比其他九大商会都晚。 但是财力惊人,并不输于其他九大商会,所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很有可能,永川商会就是前朝皇室见亡国之事不可逆,特意拿出钱财来组建的永川商会。 当初还以不知名,隐世而居家族的名义支援乾宇的开国先祖,与其他九大商会齐名。 恐怕早就计划好了。 所以说,前朝即便是末年也是有过不少人才的,这计划如此深远,乾宇这些年没有让前朝之人渗透,恐怕都是前朝灭亡,人才断层了。 毕竟,越是人才越看得清楚,前朝想要复辟有多难。 可以说,几千年的历史从未有过的。 因此,暗地里要招揽人才就不容易了。 永川商会出现的时候,前朝还没有完全灭亡,末代皇帝都还在皇宫里,所以没人怀疑永川商会。 哪怕它的名字都是“永”字辈的, 谁能想到,那么早的时候,前朝就能扶持一个永川商会来打入敌人内部了? 自己出钱,资助敌人来打自己? 怎么看都是有病,所以从未有人怀疑过永川商会跟前朝有关。 虞婔:“嗯,心里有数,毕竟突然就发现永川商会的来历,那么,毒器皿的事……应该就是永川商会借着进贡的机会搞的。” 第678章 突发奇想 “如今,动机和手段都有了,甩不了锅的。”虞婔皱眉,这可是好大一根搅屎棍。 偏偏永川商会发展成这样,不是轻易能除掉的。 南崎想了想:“用毒这手段,可能时间还不太长。” “不然的话,虞氏一族的子嗣早就该很艰难了。” “之前被发现,还算是早的。” 为了隐蔽,毒就只能一点点渗透,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起作用。 否则,皇室不能一点没察觉,子嗣就没艰难过啊! 所以,毒器皿进宫的时间应该不长。 虞婔眯了眯眼,突然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就是一个“永”字,虞婔也是突发奇想,将永川商会和平阳侯这个前朝姓宫的联系起来了。 那都是毒……虞婔自然就将当初四皇子擅毒也联系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四皇子当初是擅毒的?就连死去的良妃和国公府都一直在用毒。” “就连父皇的饮食,也都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培育出了一些特殊的食材。” “这事儿,好像原本跟良妃有关,但是良妃被打入冷宫,之后身死,毒素也没有停,便怀疑是有人接受了,可一直没能查出来。” “如果良妃和国公府都只是一个被忽悠的棋子,那么很可能新的棋子跟良妃并没有接触,不怪从这方面总是查不出来。” 南崎点头:“那就只能是幕后黑手悄悄的换了一个棋子,将下毒的事接续了。” “公主是想说,这四皇子,良妃,岳家的国公府,可能也跟永川商会有关?” “可当年的岳氏,也是开国传下来的老牌世家啊!” “难不成他们早就跟永川商会同流合污了?” 虞婔:“永川商会只是商,想要对付朝廷,怎么可能不勾结世家和当官的?” “既然他们有意颠覆王朝,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呢!” “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只不过,应该没人知道永川商会的来历,它还不至于傻的透露自己的身份。” “和岳氏,可能只是合作。” 想到她捞走的四皇子埋藏在温泉山庄下的宝藏,很好,个个都是有钱人。 永川商会肯定支援了很多。 南崎:“这么说,永川商会里知道真相的可能也不多,大家只会以为商会是为了稳固地位,不断发展,用的手段不同罢了。” “四皇子,应该也是永川商会的棋子之一,所以显得有些激进,乃至犯了众怒。” 虞婔点头:“嗯,这么一想很多事情都比较顺了,我在意的是,国公府和良妃,四皇子手里应该有一个或者不只一个特别擅长毒术的人。” “但之前一直找不到,我现在在想,此人其实是不是永川商会的?” “之后也被永川商会保护了起来?” “毒器皿和给父皇的食材弄出相克来,看似没有太大的关系,像是两条线。” “但仔细想象,这种谨小慎微,无声无息的手段其实如出一辙。” “我现在怀疑,可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如果是永川商会要藏一个人,皇室找不到也正常。 早就计划好的发展,体量大到能跟皇室抗衡也不稀奇,而且,不管是皇室还是朝廷,现在都不敢轻易动永川商会。 南崎:“有可能。” “这样下毒,没点真本事确实做不到。” 虞婔泄气:“之前我还说要找到这个人呢!” “在植物的培育上明显有一手,若是能好好研究农业,指不定有大成就。” 南崎愣了一下,原来如此,他说公主找这人干什么。 “研究粮食?” 虞婔:“对啊,提高一下产量也好啊!” “或者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找出来也能丰富食谱,惠及百姓。” “只要这个人本性不坏,人品还过得去,我都允许他在粮食方面做足够的建树,将功赎罪了。” 永川商会不好说,但至少目前这人弄出来的东西都是朝着上层阶级和皇室去的,没有祸害百姓。 她忍一忍,确实能让他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南崎诧异,想了想说道:“但凡在某一方面有极高天赋和成就的人,还真的……人品心性不可能坏到哪里去。” “刀被造出来是没错的,错的是用刀的人。” 虞婔:“之后多注意永川商会!” “摊子铺得那么大,我总觉得永川商会会有很多不得已的人才。” 既然永川那点秘密知道的人不多,这些人才很可能并不知道他们弄出来的东西被商会拿去害人了。 再有,永川商会摊子大,接触到的人才多,收拢来甚至比朝廷更加容易。 南崎:“我会的,这么多年就是靠联姻,这人脉网也拉得很大了。” “要处理起来确实有些麻烦,还有其他商会。” “十大商会有共同进退的盟约,就是怕被朝廷逐个击破。” “他们很多市场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只动永川商会的话,其他商会不会坐上壁观的……所以说,难。” “而且,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永川商会跟前朝有关,也就无法说服其他商会,再说了,商会之间恐怕也相互联姻,彼此关系不错,就算说出真相,其他商会也未必能脱身了。” 虞婔点头,她也知道,所以挺烦的。 本来就是庞然大物了,还纠结出了更庞大的东西。 真不怪朝廷和皇室这些不敢动十大商会,让他们不停的发展,掌控的资源越来越多。 一来朝廷之上,恐怕都有不少人跟十大商会有关系,大半官员并非跟朝廷一心的,真要动起来,绝对是一场恶心人的大战。 与此同时,国内肯定经济动荡,老百姓吃亏。 十大商会可以不顾老百姓,不要口碑的跟朝廷硬刚。 皇室却不能不管不顾。 天时地利人和,十大商会至少站了俩,这就很难搞了。 虞婔:“放心,我不会乱动的,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看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动他们,那我抢生意总行!” 只有当十大商会的所有东西有了替代品,那就不是不能动的问题了。 聪明的,自己都会主动求和。 到时候皇室回收资源掌控,就能一步步让十大商会的影响力缩小。 第678章 突发奇想 “如今,动机和手段都有了,甩不了锅的。”虞婔皱眉,这可是好大一根搅屎棍。 偏偏永川商会发展成这样,不是轻易能除掉的。 南崎想了想:“用毒这手段,可能时间还不太长。” “不然的话,虞氏一族的子嗣早就该很艰难了。” “之前被发现,还算是早的。” 为了隐蔽,毒就只能一点点渗透,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起作用。 否则,皇室不能一点没察觉,子嗣就没艰难过啊! 所以,毒器皿进宫的时间应该不长。 虞婔眯了眯眼,突然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就是一个“永”字,虞婔也是突发奇想,将永川商会和平阳侯这个前朝姓宫的联系起来了。 那都是毒……虞婔自然就将当初四皇子擅毒也联系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四皇子当初是擅毒的?就连死去的良妃和国公府都一直在用毒。” “就连父皇的饮食,也都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培育出了一些特殊的食材。” “这事儿,好像原本跟良妃有关,但是良妃被打入冷宫,之后身死,毒素也没有停,便怀疑是有人接受了,可一直没能查出来。” “如果良妃和国公府都只是一个被忽悠的棋子,那么很可能新的棋子跟良妃并没有接触,不怪从这方面总是查不出来。” 南崎点头:“那就只能是幕后黑手悄悄的换了一个棋子,将下毒的事接续了。” “公主是想说,这四皇子,良妃,岳家的国公府,可能也跟永川商会有关?” “可当年的岳氏,也是开国传下来的老牌世家啊!” “难不成他们早就跟永川商会同流合污了?” 虞婔:“永川商会只是商,想要对付朝廷,怎么可能不勾结世家和当官的?” “既然他们有意颠覆王朝,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呢!” “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只不过,应该没人知道永川商会的来历,它还不至于傻的透露自己的身份。” “和岳氏,可能只是合作。” 想到她捞走的四皇子埋藏在温泉山庄下的宝藏,很好,个个都是有钱人。 永川商会肯定支援了很多。 南崎:“这么说,永川商会里知道真相的可能也不多,大家只会以为商会是为了稳固地位,不断发展,用的手段不同罢了。” “四皇子,应该也是永川商会的棋子之一,所以显得有些激进,乃至犯了众怒。” 虞婔点头:“嗯,这么一想很多事情都比较顺了,我在意的是,国公府和良妃,四皇子手里应该有一个或者不只一个特别擅长毒术的人。” “但之前一直找不到,我现在在想,此人其实是不是永川商会的?” “之后也被永川商会保护了起来?” “毒器皿和给父皇的食材弄出相克来,看似没有太大的关系,像是两条线。” “但仔细想象,这种谨小慎微,无声无息的手段其实如出一辙。” “我现在怀疑,可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如果是永川商会要藏一个人,皇室找不到也正常。 早就计划好的发展,体量大到能跟皇室抗衡也不稀奇,而且,不管是皇室还是朝廷,现在都不敢轻易动永川商会。 南崎:“有可能。” “这样下毒,没点真本事确实做不到。” 虞婔泄气:“之前我还说要找到这个人呢!” “在植物的培育上明显有一手,若是能好好研究农业,指不定有大成就。” 南崎愣了一下,原来如此,他说公主找这人干什么。 “研究粮食?” 虞婔:“对啊,提高一下产量也好啊!” “或者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找出来也能丰富食谱,惠及百姓。” “只要这个人本性不坏,人品还过得去,我都允许他在粮食方面做足够的建树,将功赎罪了。” 永川商会不好说,但至少目前这人弄出来的东西都是朝着上层阶级和皇室去的,没有祸害百姓。 她忍一忍,确实能让他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南崎诧异,想了想说道:“但凡在某一方面有极高天赋和成就的人,还真的……人品心性不可能坏到哪里去。” “刀被造出来是没错的,错的是用刀的人。” 虞婔:“之后多注意永川商会!” “摊子铺得那么大,我总觉得永川商会会有很多不得已的人才。” 既然永川那点秘密知道的人不多,这些人才很可能并不知道他们弄出来的东西被商会拿去害人了。 再有,永川商会摊子大,接触到的人才多,收拢来甚至比朝廷更加容易。 南崎:“我会的,这么多年就是靠联姻,这人脉网也拉得很大了。” “要处理起来确实有些麻烦,还有其他商会。” “十大商会有共同进退的盟约,就是怕被朝廷逐个击破。” “他们很多市场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只动永川商会的话,其他商会不会坐上壁观的……所以说,难。” “而且,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永川商会跟前朝有关,也就无法说服其他商会,再说了,商会之间恐怕也相互联姻,彼此关系不错,就算说出真相,其他商会也未必能脱身了。” 虞婔点头,她也知道,所以挺烦的。 本来就是庞然大物了,还纠结出了更庞大的东西。 真不怪朝廷和皇室这些不敢动十大商会,让他们不停的发展,掌控的资源越来越多。 一来朝廷之上,恐怕都有不少人跟十大商会有关系,大半官员并非跟朝廷一心的,真要动起来,绝对是一场恶心人的大战。 与此同时,国内肯定经济动荡,老百姓吃亏。 十大商会可以不顾老百姓,不要口碑的跟朝廷硬刚。 皇室却不能不管不顾。 天时地利人和,十大商会至少站了俩,这就很难搞了。 虞婔:“放心,我不会乱动的,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看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动他们,那我抢生意总行!” 只有当十大商会的所有东西有了替代品,那就不是不能动的问题了。 聪明的,自己都会主动求和。 到时候皇室回收资源掌控,就能一步步让十大商会的影响力缩小。 第679章 想要实现共同富裕 再想对付十大商会,还难吗? 南崎纳罕:“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替代了十大商会,不是还会出现新的商会吗?” “若是公主还在,肯定没问题,公主不在了,指不定也是另外的十大商会。” 虞婔:“就好像十块很大的冰,可能会砸死人。” “若是将是十块冰全部敲成小块,还能砸死吗?砸痛都难!” “我要乾宇的经济和资源分散开来,遍地开花,银子嘛,大家一起赚,先解决温饱,再实现共同富裕。” “而不是越来越集中在某些势力手里,一旦遇见什么天灾人祸,老百姓还是在温饱线上挣扎。” 南崎一脸震惊:“共同富裕?” 这可能吗? 虞婔摊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整体水平往上提还是可以的:“所以啊,粮食……我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会培育植株的人,就是希望他能提高粮食产量。” “吃饱喝足,才能想其他。” 而且,让所有人都能吃饱喝足,这是多大的功绩? 到时候她一声令下,十大商会再有影响力,老百姓也愿意豁出去陪着她疯。 经济动荡就动荡,腐肉就要挖出来才能愈合。 必然要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条路。 南崎恍惚,突然有些激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公主尽管说。” “那样的场面,属下光是想想都热血沸腾,我无法想象,真的不愁吃穿……乾宇的国运会达到什么样的水准。” 恐怕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虞婔微笑:“拭目以待!” 至于那个人,想要找到不过是幌子,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将高产的种子拿出来,然后普及。 所以,不管那个人能不能研究出来,她空间有兜底的。 虽然夺嫡还没有胜利,但是很多事情她已经安排下去了,也想好了后续。 比如怎么解决温饱…… 又比如,怎么对付十大商会,很多事情她都安排好了,已经按部就班的发展着,等需要时就能扑上去咬十大商会一口。 即便不知道永川商会的来历,也不必说其他商会就无辜。 她想过的发展,必然要跟十大商会对上的,撕逼是迟早的事儿。 只不过,如今发现了永川商会的秘密,她找到了一家做突破口。 南崎激动的带着玉佩走了,决定要赶紧将微雕的地图画出来。 他虽然知道六公主财运当头,最近应该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哪怕散了一百万的财,也并非像外界以为的那么穷。 但是,一想到将来要做的事,分散到乾宇全国,就是六公主继承了盛昌帝的私库也不够看啊! 再说,皇帝私库的东西拿出来贴补朝廷,迟早要崩盘。 一定要帮六公主将前朝余孽藏的东西都给找到。 到时候要跟十大商会对上,没银子可不行啊! 南崎突然就干劲十足起来。 虞婔满意的看着南崎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南崎的命跟乾宇国运相连,可最近随着她夺嫡的深入,以及南崎实力的不断增长。 这人活得越发世外高人了,好像没有一点激情。 她鸡娃一番,让南崎活得更有动力一些,将来才能更好的“指使”他做事。 不然,太过世外高人的清闲,她让其做太过俗气,还有点没有道德的事,总会有些愧疚感。 这不好,现在这样再看,南崎都开口求做事了,多好啊! 第二天,虞婔将那印了“永运二十五年”的金砖和银砖交给了萧景。 只给了三箱金砖,三箱银砖,留下两箱备用,万一将来有需要呢? 要不是只给一箱,显得太少了,没有必要藏,不好说服盛昌帝,虞婔也不会给那么多。 在虞婔眼里,如今的盛昌帝就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东西送到他手里,再想让他拿出来实在太难。 三箱金,三箱银对国家来说杯水车薪,毫不起眼,但是仅仅用来赏赐,可以收买不少人心了。 那可是特大号的红木箱子啊,真的能装不少了。 只要盛昌帝拿去熔炼一下,去掉印记,就能光明正大的用。 萧景震惊极了,抄个家,居然还有后续和隐藏线索? “不能过完年再说?” 虞婔:“不能,如果没猜错,纳吉宴的死已经传到了大蒲军的耳中,如果我是大蒲军的首领,就算最近没有动作,除夕那日也一定会出手。” “除夕对乾宇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他们一定认为在这一日搞事,会给乾宇造成心理阴影。” “这也可以打击唐家军的威信和士气。” “而唐城一旦全面开战,境内的这些势力恐怕就要浑水摸鱼了,父皇那边原本就没时间准备了,再拖到年后,恐怕会失去太多先机。” 她想要这万里江山,却不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皇朝。 能提前解决的问题,断然不能为了自己利益就迟疑。 萧景明白了:“还真是……天降馅儿饼,吃不下也要噎下去。” “行,既然公主已经肯定了平阳侯有问题,我这就进宫去。” 萧景带着箱子进宫,内心哭唧唧。 若是往年,他定然没什么,反正过年和平时一样,有事做反而没有那么的孤寂。 但是今年……齐王府的人还等着他啊! 腊月二十九了,还要赶着做大事。 萧景无奈,孑然一身的好处显现出来了,无法,只好让近侍暗中给齐王府传了信,他不一定能来吃年夜饭了。 同时也让齐王知道,发生了大事。 因为大年三十的除夕宫宴,很多人家都是腊月二十九晚上团年了。 齐王府也不例外。 收到消息后,齐王叹了一声:“看来,宁王死了,事情不仅没完,还升级了。” 齐王妃和虞浅有些担心:“六公主没事儿!” 齐王:“……欸,你们怎么不问萧景?” 齐王妃和虞浅不以为然。 齐王妃:“动不动就死的,不是皇子可能就是公主了,萧景不过是一颗棋子,表面还是皇帝的人,哪那么容易出事儿?” 虞浅:“我算是看明白了,六公主可比萧景危险得多。” “萧景进宫见皇上……啧,搞不好是去捞功劳的。” 第679章 想要实现共同富裕 再想对付十大商会,还难吗? 南崎纳罕:“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替代了十大商会,不是还会出现新的商会吗?” “若是公主还在,肯定没问题,公主不在了,指不定也是另外的十大商会。” 虞婔:“就好像十块很大的冰,可能会砸死人。” “若是将是十块冰全部敲成小块,还能砸死吗?砸痛都难!” “我要乾宇的经济和资源分散开来,遍地开花,银子嘛,大家一起赚,先解决温饱,再实现共同富裕。” “而不是越来越集中在某些势力手里,一旦遇见什么天灾人祸,老百姓还是在温饱线上挣扎。” 南崎一脸震惊:“共同富裕?” 这可能吗? 虞婔摊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整体水平往上提还是可以的:“所以啊,粮食……我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会培育植株的人,就是希望他能提高粮食产量。” “吃饱喝足,才能想其他。” 而且,让所有人都能吃饱喝足,这是多大的功绩? 到时候她一声令下,十大商会再有影响力,老百姓也愿意豁出去陪着她疯。 经济动荡就动荡,腐肉就要挖出来才能愈合。 必然要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条路。 南崎恍惚,突然有些激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公主尽管说。” “那样的场面,属下光是想想都热血沸腾,我无法想象,真的不愁吃穿……乾宇的国运会达到什么样的水准。” 恐怕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虞婔微笑:“拭目以待!” 至于那个人,想要找到不过是幌子,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将高产的种子拿出来,然后普及。 所以,不管那个人能不能研究出来,她空间有兜底的。 虽然夺嫡还没有胜利,但是很多事情她已经安排下去了,也想好了后续。 比如怎么解决温饱…… 又比如,怎么对付十大商会,很多事情她都安排好了,已经按部就班的发展着,等需要时就能扑上去咬十大商会一口。 即便不知道永川商会的来历,也不必说其他商会就无辜。 她想过的发展,必然要跟十大商会对上的,撕逼是迟早的事儿。 只不过,如今发现了永川商会的秘密,她找到了一家做突破口。 南崎激动的带着玉佩走了,决定要赶紧将微雕的地图画出来。 他虽然知道六公主财运当头,最近应该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哪怕散了一百万的财,也并非像外界以为的那么穷。 但是,一想到将来要做的事,分散到乾宇全国,就是六公主继承了盛昌帝的私库也不够看啊! 再说,皇帝私库的东西拿出来贴补朝廷,迟早要崩盘。 一定要帮六公主将前朝余孽藏的东西都给找到。 到时候要跟十大商会对上,没银子可不行啊! 南崎突然就干劲十足起来。 虞婔满意的看着南崎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南崎的命跟乾宇国运相连,可最近随着她夺嫡的深入,以及南崎实力的不断增长。 这人活得越发世外高人了,好像没有一点激情。 她鸡娃一番,让南崎活得更有动力一些,将来才能更好的“指使”他做事。 不然,太过世外高人的清闲,她让其做太过俗气,还有点没有道德的事,总会有些愧疚感。 这不好,现在这样再看,南崎都开口求做事了,多好啊! 第二天,虞婔将那印了“永运二十五年”的金砖和银砖交给了萧景。 只给了三箱金砖,三箱银砖,留下两箱备用,万一将来有需要呢? 要不是只给一箱,显得太少了,没有必要藏,不好说服盛昌帝,虞婔也不会给那么多。 在虞婔眼里,如今的盛昌帝就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东西送到他手里,再想让他拿出来实在太难。 三箱金,三箱银对国家来说杯水车薪,毫不起眼,但是仅仅用来赏赐,可以收买不少人心了。 那可是特大号的红木箱子啊,真的能装不少了。 只要盛昌帝拿去熔炼一下,去掉印记,就能光明正大的用。 萧景震惊极了,抄个家,居然还有后续和隐藏线索? “不能过完年再说?” 虞婔:“不能,如果没猜错,纳吉宴的死已经传到了大蒲军的耳中,如果我是大蒲军的首领,就算最近没有动作,除夕那日也一定会出手。” “除夕对乾宇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他们一定认为在这一日搞事,会给乾宇造成心理阴影。” “这也可以打击唐家军的威信和士气。” “而唐城一旦全面开战,境内的这些势力恐怕就要浑水摸鱼了,父皇那边原本就没时间准备了,再拖到年后,恐怕会失去太多先机。” 她想要这万里江山,却不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皇朝。 能提前解决的问题,断然不能为了自己利益就迟疑。 萧景明白了:“还真是……天降馅儿饼,吃不下也要噎下去。” “行,既然公主已经肯定了平阳侯有问题,我这就进宫去。” 萧景带着箱子进宫,内心哭唧唧。 若是往年,他定然没什么,反正过年和平时一样,有事做反而没有那么的孤寂。 但是今年……齐王府的人还等着他啊! 腊月二十九了,还要赶着做大事。 萧景无奈,孑然一身的好处显现出来了,无法,只好让近侍暗中给齐王府传了信,他不一定能来吃年夜饭了。 同时也让齐王知道,发生了大事。 因为大年三十的除夕宫宴,很多人家都是腊月二十九晚上团年了。 齐王府也不例外。 收到消息后,齐王叹了一声:“看来,宁王死了,事情不仅没完,还升级了。” 齐王妃和虞浅有些担心:“六公主没事儿!” 齐王:“……欸,你们怎么不问萧景?” 齐王妃和虞浅不以为然。 齐王妃:“动不动就死的,不是皇子可能就是公主了,萧景不过是一颗棋子,表面还是皇帝的人,哪那么容易出事儿?” 虞浅:“我算是看明白了,六公主可比萧景危险得多。” “萧景进宫见皇上……啧,搞不好是去捞功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