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追逐》 第1章 先记:风雨 友情提醒:这是一个曾经初中写过纯剧情风的玄幻小说作者,而且,烙印较深…… 所以,这本算是第一部爱情小说,反正写了后,自我感觉,感情线不重,是强剧情向的,很需要动脑,背景好像有些沉重,人物较多,不喜勿进。我本人喜欢里面每一个有名字的人物,由我创造,都是我的孩子,不希望中伤。 _ 暴风雨的夜晚如暴风雨般降临。 一身着黑色皮衣的女子率领另外两个黑衣男子一起走进一栋两层的小楼房,楼房小巧又精致,阳台上有几盆显眼的鲜花,残瓣透湿雨露。 门没关,三人径直走了进去。 “噔……噔……” 平稳有力,带着水渍。 熟悉的皮鞋声让游天身体一寒,膝上的童话书抖落了。他连忙查看床上,儿子已经闭上双眼,似乎正做着美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没有发觉。 他捡起书,轻轻放在桌上。 皮鞋声也停了。 游天痛苦地闭上了眼,明明是一身白衣,却像是要等待审判的罪人。许久,他俯身在儿子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下楼了。 到楼下时,两个黑衣男子笔直站在沙发外侧,而女人早已坐上了沙发,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游天慢慢向自己走来。 游天坐在她对面的沙发,双手交织着,声音轻的只能让对面三个人听见:“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了,你们组织也向我保证过,那是最后一次,完成后就放过我。” 女人轻飘飘“嗯”了一声,轻得不像是肯定回答。 可游天偏偏听得有些激动:“既然如此,那怎么现在又来找我?是想言而无信吗?” 女人轻蔑一笑,“组织是说过。但啊……那是在我方不伤分毫的情况下,现在~你觉得呢?” “放屁!这是你们再加的,当时你们根本没说这个条件!” 女人像看傻瓜一样嘲笑地看着游天,“对,是我们加的,可那又如何?你呢……不服也得服。” 游天一愣,无力地摇摇头,“我……我只是做东西的,怎么能保证你们前面分毫不伤?” “那我可管不了~” “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游天愤恨地指向女人,女人只是简单笑笑,比了个手势,“嘘——可别吵醒了你亲爱的家人,不然……上面会怪我们办事不当的哟。” 游天急切望了望楼上,还好,那里是一片隔离的安宁。 “考虑的怎么样?” 游天回头不耐烦地看着女人,冷言道:“提出你们的条件。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当然。我就直说了,组织呢,需要一种流体炸弹。你可是我们这方面不可或缺的人才,组织现在需要的紧。” “怎么又是流体……”上次dp也是。 女人还是微笑地看着他,似乎不打算解释。游天眉头紧锁,思量一阵后艰难开口:“说好,这是最后一次,再糊弄我,我就直接自首。” “放心~”女人起身向外走去,另外两个大个紧随其后,他在最后面闷闷的跟着。 其中一个大个为女人撑着伞先走了,那一男子撑着伞等他一起走。走到雨中时,有人觉察到了什么往二楼窗户一看,玻璃里面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小孩,似乎在死死盯着自己,她拔起腰间的枪对着他,但小孩还是丝毫不回避。 他看到这一幕,几乎是冲过去挡在枪口上,他哑然道:“他只是个孩子!” 女人轻哼一声,“瞧你那个怂样,只是吓吓。”说着便收回了枪,“你先进去。” 他暗暗进去了,不敢向二楼那边看去,女人只是朝小孩微笑一下便也上来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孩子跑下来时,远处的车只剩个小亮点,他又跑去妈妈的房间里哭喊:“妈妈,爸爸被坏人抓走了!” 妈妈其实早就坐起来了,捂着嘴在抽泣,见孩子来了,急忙擦干了泪,下床抱住了他,小孩还是察觉出来了:“妈妈……你怎么也哭了?”她强颜欢笑:“妈妈没哭,这有什么好哭的,爸爸只是去工作太辛苦了,妈妈只是心疼……” “嗯,爸爸是好辛苦……啊——”小孩说着就打了个哈欠。妈妈轻轻抚摸他的头,“乖啊,回自己房间睡,已经很晚了,要是我们过的不好,爸爸又会担心的。” 孩子乖巧点头,然后跑回了房间睡觉,只是第二天两人眼睛都有些肿,还好天空已经放晴了。 第2章 更大的 “20131013 …… 有的时候,一场暴风雨可以打破所有的宁静。但我深信,从暴风雨开始,结果一定是放晴。” 屏幕上从闪动着一场乱七八糟的风雨到清晰展现最后一段字句——这是记忆跳太前后李警官好不容易才看清的画面。 第一次,难免是有些震撼,一向苟笑的他也不禁打趣试探:“这句话倒挺有趣,当时是你小时候,按你们的习俗应该上的训练营。还挺乐观,怎么不猜想是更坏的暴风雨?” 游鹤沉思片刻,笑着答道:“小孩的心思,是很单纯的。现在我就不信了。” “后面怎么了?” “后面啊……”游鹤轻微感叹,神情不同刚才的轻松,像无奈,又像无声无息呢喃。 不过那只停留了短暂几秒,游鹤随后又笑道,“后面就不知天高地厚地看了暴风雨几眼。” “嗯?” 见李警官皱眉不解,游鹤笑着解释,“对,就是看了暴风雨几眼,她就准备纠缠迫害你一生了。” 李警官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声道:“我们继续。” 游鹤又配合地闭上了双眼,脑部所连接的电脑屏幕上这次显示出了较清晰的有声画面: 小孩的好奇心是非常大的,他曾向妈妈问过爸爸的职业,妈妈很多次都是用别的事敷衍过去,问多了,妈妈也终于不耐烦了,但她回答的不是确切的职业,是普普通通那两个字:“秘密。” 哦,不对,这两个字是对大人来说的普通,但对小孩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 妈妈没法,只能又告诉他:“我说了的话,我们都要去被关起来。你呀,好好去读书,别操心这些事,向外传出去可不好哦。” 小孩听后有些被唬住了,毕竟是被关起来嘛,那种警察抓坏人的片段他还是看过的。 后面他便不再问了,自己在心里乱猜,通过自己的感觉,先排除了坏人这个选项。长越大,他又渐渐明白有一种职业是科研人员,科研人员的工作需要保密,一种不知何处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直到高考前一夜,爸爸的回来才打破了这个美丽的幻想。 爸爸站在门口时,小孩一时没有认出来,是妈妈最先扑到爸爸身上的,小孩子才知道那一个满脸苍白的人是自己的爸爸,他生硬的喊了一声:“爸……” 但爸爸似乎回避了孩子的目光,一点回应也没有给。 起初,孩子是认为他们父子俩太久没见了才会这样互相有些尴尬,但当爸爸拉着妈妈匆匆上楼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然,妈妈出房门时,脸上原本的欣喜被焦虑所代替,皱纹也多深了几分,小孩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上楼推开爸爸,紧紧抱住了妈妈,妈妈在她青涩的臂膀上抽泣,爸爸只是在一旁尴尬的站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对不起……” 妈妈听到后也发话了:“为什么会牵扯到他?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渴望他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成长!” 爸爸还是那一句无力的:“对不起……” “我们一起忍受这么多年。没想到,最终还是这样,我对你——非常失望!” 爸爸跪下来拉着妈妈的手,哑声哭道:“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妈甩开他,只是抱着孩子更紧了,也是轻轻的那么一句:“对不起……” 那一刻,孩子明白了,那个“他”,是指自己。 他轻轻推开妈妈,含泪点了点头:“我可以的。妈,我什么都可以,别哭了,没事的。” 啪啪两声,爸爸在一旁狠狠抽了自己的耳光,低着头不敢抬眼望着他们,妈妈还在哭泣,他自己一个人轻身慢慢向外走去。 孩子叫住了他:“爸……我明天高考……” 爸爸明显颤了一下,随后轻声道:“那……祝你考个好分数。” 很遗憾,那一次成绩一直稳定在985线以上的他失利了,连一本线都没过。他没有再读了,很多人都为他感到遗憾,他心中一直安慰自己要坦然。但,再看到那些富有天真活力的学生和高大威严的学校时,心中还是有些难以平复。 是啊,虽然一时不再挂念,但努力和拼搏是真切的,这么多年所追求的东西被要求一刀砍断,还要断的一干二净,那怎么可能呢! “2019626 …… 那一次我信了,暴风雨的后面有更大的暴风雨。从此之后,我徜徉在地底,不敢奢求云端风光。” 片段又被终止了,电流抽身后,游鹤也随之醒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鬼?!”李警官看完画面后跺脚走来走去,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游鹤眼睛里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 李警官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游鹤吼道:“你记忆怎么这么没理头?放出来这么乱七八糟的!” 第3章 白雪赠初遇 “对,没理头。” 游鹤说得很轻,视线浮在那苍白的天花板上。 似真似假。 只是看着,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游鹤明明就躺在那,手脚被束缚着,可那偏偏就像隔开了自己审问的空间。 越是这么想,越是不安,李警官本就沉不住气,直接逼问:“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对记忆撒谎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混乱?” 游鹤冷笑一声,“撒谎,对一个机器撒谎?哈……如果你想承认这个机器确实没什么本事的话,当然也是可以。” “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的相信这机器,又怎么会质疑我对你撒谎?” “……” “看,我说对了。”游鹤挑衅望向李警官,眼睛里是森冷的自信。 “……纯瞎扯!这机器就是检测记忆的,你要是撒谎,它也不一定能看出来,人心那么复杂,指定也看不穿。还想带偏我!想都不要想!” “所以你不信这机器。” “这铁东西信个五六成就够了。” “嗯,对。” “……” 游鹤不想和凶神恶煞对上,于是又看着天花板,“告诉你个答案——我刚刚真的没有撒谎。” 李警官一脸不信的盯着游鹤。 “因为没必要。” 李警官一愣,又咬牙切齿重复了一遍,“没、必、要!” “嗯。” “真是轻狂!” 李警官愤愤说完就又去查看刚刚那段继续拼凑的记忆,画质是清晰了一些,不过画面跳动还是有点快,“……怎么还是这么混乱?” 游鹤闻声叹笑,“混乱么?呵,不过是没你们想要的东西罢了。你们东拼西凑,抓了我们这么多人,都凑不出一个你们想要的黑鬼完整信息,对?” “你还敢嘴硬?!” “黑鬼要是这么水,早在一个世纪前就被你们灭了。不得不说,你们的科技永远比我们落后一点点,但有的时候,一点点就是致命的压制。”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李警官已经有些快沉不住气了,直接威胁道,“你躺的这个床上,有电击装置。” “你们难道可以随意用刑吗?” “一般是不可以。但对你们组织死性不改的人,上级批准可以只留一口气。所以……” 游鹤顿了顿,道:“放在以前,这种威胁不是很管用,不过,它现在可能管用——我目前有一个大概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那,就,说!” “记忆混乱有两种可能,一是身体本身有排斥,二是被人下了破坏脑部神经的药。我应该都有一点,估算一下,大概第一种我占了七成,第二种占了三成。” “然后呢?” “没有然后。你们是查不出来什么有用信息的,真正能被查到的人早死了。而我只能透给你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代号的数字代表什么,我们该如何进行一场纸质交易,还有,年底淘汰制度,不知道你哪些没有听过呢?” “都听过,劝你再说点有用的。”李警官拿起桌上遥控器示意了一下。 游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轻微笑了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淘汰制度你都知道,那你应该知道我时间很紧?” “紧?”李警官皱眉,盯着游鹤看了好一会,没明白意思,“算了,你这牙齿硬的很。干脆就放记忆,放完了再说。我就不信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五,四……” 突来的倒数声把李警官从调整设备中拉回来——那是一种对未知事件的不安预感。 李警官转身朝游鹤吼道:“你再胡来!我现在就可以电了你!” “停下!” “一。” 以牙还牙罢了。 - 2033328 你好,新的日记本,重新介绍一下我——我是游鹤,今年23岁,是一名很垃圾的间谍,算了,间谍太高级了,只是一个组织的成员,行动派,主要负责盗取信息的。你呢,接下来要陪我一直到你最后一页被撕掉,化成一片火光,就像你前面的兄弟一样。 你先不要伤心,这是必然的结果。就和我现在一样,总觉得下一刻就要身赴火葬场了。 先说说今天的事,刚开始我心情不是很愉快,毕竟坐了快几天飞机回国,好不容易做了个美梦还被冻醒了,真是倒霉透顶。上帝保佑。 今天可是我来a市的第一天,来之前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a市是一座四季长春的大城市,从春节开始就步入春暖花开的季节了。 怎么我还就遇上雪了呢? 人类近几年的发展,终究是让气候难以言说,虽说这大得似乎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我没有提前带过冬衣服啊! 首先呢,我很穷,只能跟别人分一些简单的活做。得到钱了,我还要去捐赠很多,剩下的一些只够自己过普通的生活。 你可能觉得我是个大善人,但其实不是的,我只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就像你搞垮了别人几百万的公司,你总得偷偷捐个几千,几万补偿一下,我知道,这就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但我就是想做,不做的话心里愧疚会更大,我反正从根本觉得这是最基本的良心,毕竟我可跟其他间谍不一样,我从小是受到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学生。 我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我可是做过很多错事的,就连今天也是,上帝都让我冤家路窄,今天看到那个熟悉的老爷爷——没错,他就是其中一位被我迫害的妻离子散的一位老企业家,看着他在冰冷的雪夜里穿着破烂的衣服靠着对面小巷子角落的墙拉着一把二胡,音乐还拉得特别凄惨,我当时特别想问一句: 春日飞雪,悲音袅绕,您是有大怨吗? 要是他听到了,肯定会回答:是。 毕竟地球那么大,我们居然还能再次相逢,肯定是有点“缘”。所以,我准备要化身一位好心人,去给他投点钱。 可这时,一个穿着橙色大衣的青年出现了,他就站在老人面前不远处,我不能行动,就先观察了一下。 最吸引我的肯定是他这亮眼的色儿,我一看这色儿就知道他内心一定是跟我一样热情澎湃的人——虽然我穿的是一身黑——没办法,组织要求的。 要是可以,我也想穿成彩虹。 可令我疑惑的是,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捅到口袋里,左手边夹着一个公文包,白色围巾又大又宽,遮住了半个脸,明明长的高高的,应该是一个阳光活泼大帅哥,结果头发都快遮住眼睛了!我头发最长只能到额中! 我学过一种心理暗示,头发遮住眼睛,代表他比较沉默,不是很喜欢与外界交流;头发精短,能充分显示出男孩子阳光活泼的气概。仔细对比一下,我和他都有些装。 他装哪一种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装了一点成熟冷酷。 老人拉完那悲惨的二胡后,那个青年就在对面给他鼓掌,老人不用说,肯定是惊喜的表情。 青年还蹲下来,将公文包放在地上,跟老人聊起来,看样子是很喜欢这老土的悲乐,并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共鸣。 过了会,青年从口袋中还拿出了几张彩色的纸,我仔细一看——我去!这年代了,还有人随身带那么多现金! 看来都一样老土,所以有共同话题。 那橙色大衣肯定是别人帮他选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女朋友帮他选的。 老人接受了,很兴奋,很激动——我猜他是第一次赚到这么多实在的钱。 这青年看起来真的很好。后面他还去旁边那家馄饨店买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端给老人,我看着我都馋了,那么一大碗,那么多热气,再加点小米辣,大雪天吃一碗这个肯定很暖和。 他还拿出了手机,我猜是想跟老人建一个联系方式,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做到底呀! 到底加没加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人那样子就是吃的很嗨。 懂不懂天使救赎恶魔的感觉?心情直接就爽了一大截啊! 我当时就宣布,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天使。 他穿着很整洁,走路不疾不徐,又不骑车,附近应该是有家,这里可是中心城市的中心地带,通过初步判断,他大概是一个家境不错的人。当时我就突然想到,有他帮忙的话,这里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我肯定说干就干。 我提前判断出他要经过的拐角,然后从另一条路出来和他相撞。呃,其实我在跑,他在走。按道理说道歉的应该是我,但是是我背着包摔倒了,所以道歉的是他。有种小小的罪恶感。 他拉我起来时,我光明正大地看了他一眼:他眼皮很薄,是传统的单眼皮,看起来有些清冷,他的那对黑眸在灯光下像是装着星星一样,再加上那纤长微垂的睫毛,煞是好看。我承认我心动了一秒,不,半秒。只是当时有些恍惚,忘记了他是个男的。谁让他长的有种江南柔情风?这不能怪我。 而且,他长的虽然比我高,但力气是真小,要不是我自己用点力,他是拉不动我的。 我肯定自我先介绍,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跟他交朋友。他和他长相一样腼腆,犹豫了一会才说,声音也小,不过我听清了: 卫池。 精卫的卫,池水的池。 听到这名字,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只自由飞翔的白鹤落在仙池上面,那画面,仙飘飘的。 首先,我先铺陈自己有困难,说自己来这里旅游,没什么存款,需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找到工作后才能租得起房子,然后很自然的说出和他同居的请求,他似乎有些动摇,先问了一个为什么选他? 我如实的告诉了他,我目睹他帮助那位老人的事实,他听完后,虽然还是不疾不徐咬清每一个字,但是这次声音感觉能距人千里之外:“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我没那么善良。” 我一时间肯定不理解,然后我就拉住了他,也问了个为什么?还告诉他我后期可以偿还房租,找到工作后我就走,期间还可以帮他做家务。 他挣不开,便说:“我没有任何义务帮你,请你松手。” 我有些疑惑:“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帮那个老人呢?” 他:“我听了他的音乐,很满意,付点小费,仅此而已。” “我后期也可以付你房租啊,不白吃白住的。只是目前需要通融个十几天左右。”说完这句话,我已经预料到他可能会扯很多理由,比如洁癖啊,喜欢安静之类的,我也都可以给他回过去。但没有,他还是语调很平静,而且直戳痛处: “既然经济困难为什么不找你家人?如果他们都不帮那凭什么要我帮你?” 我当时就愣了一下,这的确的确戳到我的伤心事了,我一时间就松开了他的手,他轻轻甩开就走了。怎么说,很有点失落。 我没有去追,我就在街上闷闷的走着,准备先找个便宜实惠的地方落脚,然后又遇见了那个老头——居然又给我绕回去了! 或许已经是挺晚了,街上没几个人,他坐在原来的地方突然说话了:“小孩儿,是闹脾气了吗,怎么不回家?” 他一说,还叫“小孩儿”,我突然就感到冷了,这才想起我外套里面只有浅浅的一层毛。 我悄悄朝他一看,发现他也望着我——真的是对我说的!神情还是慈祥怜悯! 看来他不记得我。 “穿这么点衣服就从家里出来,冻坏了,还是得让你家人担心,快回去。” 我当时鼻子一酸,居然鬼使神差朝他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和我爸相依为命,但我爸坐牢了,我没有家了。” 被囚j起来也算是坐牢。我不算撒谎。 老头有些惊讶,伸出了拢在袖子里的手,我没有躲开,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那跟我回家。” 我居然也点了点头。 他收拾好东西,便拉着我的手向一个地方走去,手粗糙了些,跟我手几乎一样冷,再说白点,就是两块冰贴在了一起。好,他比我的稍微热乎一点,他至少刚刚吃了一大碗馄饨。 我们就在风雪里搀扶着走,这景色大概像风雪中的一对父子。 走了很久,是到了郊外,我才看见了一栋三层高的小破屋。 刚进去就有点霉味,他住在最底层,绕过零碎摆在地上的家具,向里掀开一又厚又大的帘子就是他的地方,床占了一半的位置,有两扇微微开了点的窗,一个灯泡就能照亮整个屋子,这大概是很久以前的“古建筑”。 不过我喜欢的是它很小,所以暖和。至少挡住了风雪,不是吗? 我这是在他睡下后,拿着小电灯在窗前写下来的,想着想着,就觉得鼻子又有些酸。 好了好了,游鹤,收起你的柔软,展露你的锋芒,好好在a市生活。 - “我总是喜欢向纸倾诉一些东西,不知道是为了欺骗还是为了保留,即使这些纸过段时间就要被烧掉……” 第4章 有搭档了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主持人李云!现在播放一则现场的b市新闻,在晚上七点左右,b市出现了一场爆炸。来自b市第一公安局人员报道,爆炸来源于审查室一名嫌疑犯逃窜。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是个消防车,在往旁看,还有警车和救护车,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故伤亡较为惨重!” 主持人兴奋地说着,绕过警戒带,继续向内部走去。警戒带外面早已喧哗一片。 “我们还可以看到,外面已经围了满满的一群人,他们正对这场火光大肆拍照。要知道那位凶犯已经成功逃去,他随时可能会混在人群之中行凶劫持。作为主持人,还是想热心劝告一下:生命比凑热闹更重要!” 几名消防员抬着一位昏迷的警局人员出来了,外面盖着白布,渗着鲜血,地上也滴落着血。主持人两眼冒光,冲了上去。碍于救人,她不能直接进行采访,只得向从警局出来的其他警官问情况。 摄像头并没有凑近,离得远,后面又出现了一位警官身影,哭喊着被抬上救护车,声音调频,还给警官的脸打了马赛克,远远问完后主持人才回到摄像头内。 这次主持人脸色也有些沉重。 “他们的身份得稍微保密,我大概得知了一下,那位刚刚被送走的那位就是审判这次凶犯的李警官。听他们说审判的空间非常密闭,与外界相隔,他们不知道那位凶犯是怎么拿到炸弹逃出来的,更不知道这位李警官是如何受的伤,一切后续只能等李警官醒来后。” “希望各位民众不要慌乱,请相信我们的英雄,他们一定会揪出凶犯,还我们一片安定。” …… - 游鹤写完日记,将本子和笔小心翼翼的放进背包里,然后偷偷摸摸上了炕,结果还是把另一头的老人惊醒了。老人轻声问:“睡不着吗?” 游鹤尴尬挠了挠头:“有,有点。住你家还把你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睡眠也浅。”老人安慰着,看着游鹤,很是关心的样子,“是想家了?” “不是,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要晚点才睡得着……”游鹤感觉写日记这个理由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来。 “这样啊……那和我儿子小时候一样,那时候忙,到处换地方,他也有些难以习惯,要很晚才睡得着。” 老人说着就披着厚冬袄坐了起来,望向了窗子的那条透着星光和寒风的缝,似乎从那里看见了很远的地方。 “每次他睡不着时,我就会给他讲一个故事。” “小故事?” 老人又望向了游鹤,语调满是哄小孩子的温柔,“怎么样?你要不要听听看。” 游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想:这老人挺自来熟啊,邀陌生人进家,还给他讲故事。 老人看他没有回答,干笑一声,就着衣服躺下了,“如果不想听就算了,就当一个糟老头子在这里说了几句疯话。” 游鹤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熟悉的孤独漫上来……不好受。 他自己一个人做任务的时候,经常一个人靠着墙壁睡觉,天很黑,身边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他特别羡慕那些有搭档的成员。 他之前怀疑过的,毕竟老人曾经是商业界的一只老狐狸,做大做发还不够,后面还偷减漏税,封破他企,又不买风口,招惹到其他大公司旗下,联系黑鬼接收……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认出了他,然后想趁机报复。 但这一刻,他只想听从心。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讲过故事了……说真的,我现在还挺想听听爸爸以前给我讲的故事。”游鹤期待地笑了笑,笑出了声。明明是偏灰色瞳孔,里面却是亮晶晶的。 被子明显动辄几下,一会儿,又停了,“小孩儿……你刚刚说的什么?” 游鹤也有耐心,撑着脸看向老人,“我说:讲个故事,我想听了。” 老人呼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游鹤两眼放光,嘴巴张得大,几乎要听到空气中兴奋得要震动的音频。只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了嘴,又轻声说道:“我给你讲,你躺下。” 游鹤觉得场景有点诡异——毕竟一个头发黑白相间又乱糟糟的老头正坐在床边津津有味地给一个躺在被窝里的七尺男儿讲小故事。 听完一个三只小猪的故事后,游鹤有些忍不住了:“讲点知名度小的,这种经典项目听太多了。” 老人沉思片刻,“那就……很久以前,有一片大森林,森林里面住着一只想要当狼王的狼。他很努力地学习锻炼,虽然还比不上狼王,但也有自己的地位,后面他还有了个小狼。他希望小狼也能像他一样吃苦耐劳,勇求上进。但小狼不想当狼王,只想过悠闲的生活,所以在重负下,他偷偷出走了,逃离了狼群。他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他一个人饿在路边,差点被一只豺狼咬死,幸好那只大狼及时带领一小批狼找到了他。但小狼很叛逆,第二次又逃走了,大狼这次没管他,想让他吃吃苦头,后面才知道,他被一个人驯服了。” 说到这,老人苦笑了一声,“你知道是用什么驯服的吗?”游鹤刚想说“大骨头和肉”,毕竟这个小狼是很挑。 老人却又自顾自的讲了起来:“是一碗稀粥——一碗清淡的稀粥。他只是饿坏了。” 游鹤稍稍疑惑了一下,但也没在意,打了个哈欠困意就来了,心想:这大概就是心理课上传说中的雪中送炭大于久时相伴…… 后面他勉强听到“救小狼”“残疾”“再也没见”就慢慢睡着了。 他的梦里好像出现了老人讲的故事,最后他还听到: “被告,你对这些财务漏洞作何辩解?” “我无话可说。” 然后游鹤就被惊醒了。外面天才刚亮,老人已经不见了。木桌上留了张纸条,上面是工工整整的几排字: 小孩儿,我去忙了。锅里有粥和咸菜,冷了就自己生火加热一下,打火机藏在干草里。如果没有地方去,就暂时把这当做自己的家。 游鹤嘴角露出了微笑。粥还是温热的,喝完一碗白粥后浑身热乎乎的,收拾洗漱好自己碗筷后,就信心满满地出去找线人要任务了。 线人在不夜酒里,他到处打探,才问到了这里的路。线人是这里的酒老板,叫苏子慧。门还是关着的,游鹤一个电话过去就叫醒了。 对方语气有些不耐烦,毕竟是刚刚被吵醒。苏子惠披散着褐色短卷发,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让游鹤从小门进来,游鹤疑惑了一下,因为她看起来才约莫20来岁,年轻的气息与酒昏暗的氛围有些不符。 他来后报了一下自己的代码,她微微点头,只是和他交换了下手机号,并没有像之前游鹤遇到了线人一样给他任务,面对游鹤的疑惑,她解释道:“不好意思哦,目前没有任务。” 游鹤暗猜是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好巧不巧的是,又来了一个电话,苏子惠立刻热情满怀:“哦!我的一号男嘉宾,你要来这么早?” 游鹤:“……” “没什么人,还是老地方进来。” 游鹤:“?!” 随后,小门又进来一位高大的黑衣男人,苏子惠就掏出任务单子让他圈,很是热情,丝毫不顾忌一旁的游鹤。 “不是,我先来的!”游鹤很是不服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两人都没理他,男人圈好后,苏子惠看了一眼就递给他一把资料。 男人走后,苏子惠看着不停用食指敲桌子的游鹤,一脸看傻瓜的表情:“这不分先后,分能力的。在一些小城市,你还能排上位,这种大城市,你只能等最低级别的。你来之前组织没告诉你吗?” 游鹤在心里已经把那个让他来这里的人骂了祖宗十八代,非常无语,“不是,那我来这图什么呀?” 苏子惠答道:“这里是一线城市,治安比较严,但现金报酬和假期报酬会比较高,有的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游鹤翻了个白眼:“谢谢,我不想来,我没实力。” “能来这的都是做过s级任务的,你在这可以交到不少大佬哦。”苏子惠刚一说完,游鹤的脸就黑了,没错,那个三年前的s级任务也是他的一个纠心事。游鹤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我只是辅助。” 苏子惠阴阳怪气起来:“哦,对,你跟我的一号男嘉宾不一样,人家可是真实力,而你,只是别人带起来的。三号精神小伙。” 游鹤:“啥?” “三号精神小伙,这你就不懂了。这辅助啊,也算。谁让你有关系的?”苏子惠挑了挑眉,“就和我一样,不是吗?” “一线技术人员组长菲姐。而你是菲姐的妹妹,我知道。”游鹤双手撑在桌上,眯着眼睛微笑:“但我想请问的是,我在这里做任务,能避免一年后被淘汰吗?” “按道理说,只要我给的任务你都按时做了,应该不会出事的。我呢,查了你的资料,以你目前的实力我只能让你做b级以下的任务,越级的话,除非有人也有人愿意让你辅助他,不过这里目前还没有。” 苏子惠说着突然勾唇一笑:“我倒是有个关系,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游鹤冷笑一声,心想:这才是你想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二号小可爱也是最近转来的,是一名电脑技术人员,叫成一晨,22岁。目前需要找人带一下。”苏子惠凑近小声道,“说不定以后他是我姐夫喔……” 游鹤平淡地“哇偶”一声,调侃道:“那么高的关系……那他来底层干啥?干什么不好,非要来抢饭碗,闲的蛋疼?” 苏子慧皱了皱眉,不满道:“喂,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小可爱只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而已呀!拜托,那可是我的姐姐,多少要拿点业绩来配!虽然人家初出茅庐,但他也算是一线的技术人员好!” 游鹤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为什么选我?拉我垫背吗?” “不是,是找搭档。其他的都不是很愿意,我也高攀不起,唉……就只能找你了。” 讽刺。 赤裸裸的讽刺! 就算可以有搭档,也不能这样侮辱人的尊严! “带了他之后,有什么好处吗?”游鹤还是厚着脸皮问了。 “哈哈,这可就多了。首先呢,他的消息很灵通,虽然有时候话不着调,但技术绝对可以,而且他有几十万存款,不像你,听说你之前好像只有几千,哈哈……咳咳——可以说,的,基本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同意了,我这边的任务可以给你开个后门……” 说的像天大的好事一样。 “呵,你还是去关照你的一号男嘉宾。你保证我不被淘汰就行。”游鹤背着包向外走去,摆摆手,“号码也给你了,你们可以随时联系我。” 是“你们”,苏子慧知道他同意了,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 游鹤走后,苏子惠就坐在那里绕着手指,轻声自言自语道:“就他?会深藏不露? 哼,还不是跟其他人一样渴求任务,怕死。” 第5章 不解温情 路边的雪已经慢慢快融化了。 游鹤从酒出来后,回味了一下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无奈的笑了一声,回想一下,怕是组织真的看错了人,让一个良心已经健全的人去做坏事。何必呢,当炮灰吗? 能来a市,在外人看来,是因为三年前那个s级任务?那个,自己稀里糊涂站出来、被挑选当大哥辅助的一次。 当时是为什么愿意的呢?快记不清了,好像是……崇拜。纯纯的对一个人的仰慕和喜欢,纯纯对一个人的相信,让他认为s级任务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大哥一定不会让他受伤。 是的,那次完成任务时,他基本没受什么重伤,可那过程是如此不堪……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辅助完成s级任务可以有半年的假期,跟a级任务的筹码相同,做一次基本那一年就不会被淘汰。 当时,他并不太懂去做s级任务意味着什么?能力的提升,思维的突破?缺条腿,少个胳膊?都进这个地方了,什么都无所谓……他只用知道他大哥需要一个辅助,而他可以去。 但当发现歹徒真正拿着刀向自己冲来时,他也只能凭着本能重伤了他,他永远记得的那名歹徒流着血哆嗦的样子,他没有结束他的那口气。 他真的下不了手! 可歹徒到死都想拿着刀再捅他一把,他是躲开了,可随后大哥就过来杀了歹徒,抽搐着,然后再也不动,睁着眼睛,死死的凝望着,带着浓烈血腥味…… 他真的忍不住瞪过、骂过大哥,但大哥答复的很平淡,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你的对手只想你死。” 他很想反驳,却无法开口。 大哥说的是对的,进组织本意味着犯罪和……可能的……杀人。 他们突出重围时,又遇见了很多敌人,自己应付不过来时,一叫“大哥”他就会回应:“妥!” 面对那些受了重伤的敌人,他还是不想给那致命一击,又是那人动的手。 “你现在不封他们的口,会引来更多的人,那是更大的杀戮。” “游鹤,这不是恳求,是命令!” 他最终杀了三个人,他永远记得这个数字,也永远记得那些人狰狞和冰冷的样子。 他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在最后坐船逃跑时,身体和心理机能都不在状态,不幸从船头落水,差点被淹死,所幸被恩人所救才被捡回来了一命。 后面,他就再也没和大哥联系了…… 海的声音,血的气息似乎又朝游鹤扑涌而来,他扶着墙无力地蹲了下来,过了会,他抓了一把墙角的雪,搓在脸上又拍了几下,颤抖着暗暗嘀咕:“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没事的,没事的……” 所幸现在还算早,化雪的时候又比较冷,路上人少,基本没人注意到,除了——那一抹鲜艳的橙色。 游鹤低着头,已经认出来了。他现在累了,不想管,不想起来,不想故作精神。好在卫池只是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走了。 游鹤在他走了大概几十秒钟后才勉强站起来,脑袋还是有点昏昏的,轻微扶着墙走。在他没注意到的身后,卫池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在游鹤有些感受到目光时,犹豫了一下,毕竟昨晚已经验证卫池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应该不会多看自己几眼。 一直这么持续了几分钟,游鹤有些忍不住了,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迅速回头望了一下,可后面没有橙色了。有点不对劲,毕竟才过了几分钟,不应该那么快,唯一偷看他还能消失的可能就是卫池快速进了左边最近的那个拐角。 游鹤想去查看,却又停住了。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怎么可能呢?人家又不是有病,还特意来回头看你。然后转身,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排除那些不必要的小事,让自己清醒梳理一下自己要干的事。随后他拿出手机查看了账户余额,只有500多了——这绝对是组织里最穷的一个。 在路上一边哈着气搓手,一边到处观察地形并默默在脑中记下。才绕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银行,他犹豫了一下,就进银行取出了300块钱,准备给那个老人。老人去忙的话,总不是坐在那里卖艺,一天肯定赚不了多少,一晚上300,就当自己的住宿费了。他不想对这个老人亏欠更多。 他身体有些僵了,于是背着包小跑到了郊外。不远处就看到有几个男人也进了那个屋子,游鹤一开始认为是其他租客,直到走到门口,发现那些人正在扯老人屋子那边的帘子,他才知道不对劲,连忙换了方向,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他们,一边向楼上慢慢走去。 可好巧不巧,游鹤与其中一个大胖子不小心对视了一眼,大胖子朝他吼了一声:“站住!你是谁,怎么这么眼生?” 游鹤僵硬地朝他们笑了笑:“我……新来的。”大胖子还是死死盯着他,游鹤还是保持微笑。谁让对面有五个壮汉,自己受冻受饿已经有些体力不足,还不能硬上。 “你下来,哥几个要跟你聊几句。”那人毫不客气的朝他命令道。游鹤只得慢慢下去。 刚走近,大胖子就朝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他们迅速跑向游鹤并钳制起来,游鹤动都没动,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见他这么弱,一个壮汉松了手,只留另一个一个牵制住游鹤,然后继续去老人屋里翻找。弄得噼里啪啦响。 “昨天就听其他人说老头带了个年轻男人回来,一定就是你了。”大胖子凑近游鹤,游鹤迅速闻到一股油腻的恶臭,稍稍屏住呼吸,撇过头去,那人不依不饶,还捏过他的下巴。游鹤感觉胃里一股翻腾,想要吐。 那人气息几乎全都打在游鹤的脸上,“啧啧啧,眉毛和眼睛长这么深,一脸洋相,要是头发再稍微长点,那我肯定忍不住……嘿嘿……听说那个老头的前妻就是个外国人,儿子呢,好看的像个娘们一样,听说好像去做y了……嘿嘿嘿……” 游鹤眼睛有些眯起来了。 “哟!小样,还瞪我,”大胖子用那双油腻的手拍了拍游鹤的脸,“你老子欠了账不还,我大老远才追到这,结果他人还不在!这债,你都来了,那肯定是让你来还……嘿嘿嘿……不过我也不介意,要是你把我伺候好,说不定我就——” “老大!”一个壮汉从屋里跑出来,“老头回来了!就在窗外!” 大胖子一脸不耐烦的回过头:“那你倒是去抓呀!” 突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屋内的砸东西声音也停止了。 大胖子很是不爽,朝游鹤挥了一拳,游鹤用力一扭,后面的壮汉就名正言顺的替他接了这么一拳。 “哎呦——打错了!”那个挨打的大汉叫喊道。 在他们还未回过神时,游鹤用力踩向壮汉的脚,配合松动的手肘重重向后一击,壮汉痛叫一声慢慢向后退至倒地。游鹤刚想再去补一击时,大胖子朝他扑过来,游鹤转身捏了捏拳头,眼睛都红了,丝毫不畏惧,或者说,早就想开打了! 游鹤这次采用的是被组织誉为最没有头脑的蛮攻,拳头碰拳头,大胖子还是身躯一震。在大胖子没打出另一拳时,游鹤已经连续在他身上踢打了至少五下,大胖子早已滚落在地,嘴里开始有喊着由“快来人!给我揍他!!”变成了“饶了我……”——可其他五个壮汉见状早跑了。 游鹤还是有些不依不饶,喘着粗气,继续用力踢着,准备想等警察进来之后再停止,但警察一直都没进来。进来的是那个老人。大胖子惊吓过度,也晕过去了。 游鹤要把他踢醒,老人拉住了他,游鹤还硬是过去踢了一脚,嘴上解释着:“肾上腺素飙升,控制不了!” “好了好了!听我一句劝,啊,别生气了。你再这么踢下去,就要闹出人命了。趁他们没有再过来,我们赶紧逃……” “呵……逃?”游鹤有些不理解,还是有些狂躁,“为什么?知道他们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吗?受害的明明是你!你还担心警察不会为你做公道!” 老人嘴唇抽动了一下,轻声道:“他们是来讨债的,我也确实欠他们的,他们没有错……刚才,也没有什么警察,是我用一个破笛子吹出来的声音……之前也这么试过,他们过会儿就应该看出来了。走,我也再不会在这里呆了。”老人说完便向外走去。 “可一直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游鹤还是站在原地,“虽然我也不是很相信警察的实力,但有的时候他们可以有点用。” “乖,听我的,先走,求你了,先走……”老人声音有些哀求,又折回去拉游鹤,“你打伤了他们的人,他们也会记住你的,你只是会一点武术,对付不了他们……我对不起你,听我的,先走,好吗?”游鹤咬了咬浅色的唇,跟着老人走了。 老人到处瞄,一会跑,一会走,游鹤紧锁着眉。 老人看到了他的不愿意和不理解,到人多的地方时,老人就边走边小声解释道:“忘了跟你说了,我其实是个罪人……不久前才出的狱。” 游鹤没有说话,这他知道。 “你觉得,警察为什么要听一个犯过罪的人的话呢?或者这么想,警察为什么要听一个没权没势又犯过罪的人的话而去伤害那些有权有势且没有罪名的人的话呢?” 游鹤也没有说话,这次是他不会反驳了。而且他也确实不是很相信警察,组织那么多犯罪的人逃跑,还不是栽赃一个一个准。 老人继续说:“他们虽然只是个小团体,但好像依附了个大的组织,到处都有他们的势力。如你所说,我逃不了。” 游鹤突然有些不理解:“那他们是把你往死路逼吗?可你明明没有钱,他们图什么?图伤人的痛快吗?” 老人眨了眨他浑浊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不过世上的确有很多东西我活到现在都不是很理解,这也不算什么。” 游鹤刚想怀疑他的儿子和妻子,一听他这么说,也不想管了,有的时候管太多,很累。随缘听天命有时也是不错的决定,他没有再问了。 两人都饿了,在一家小破餐馆吃起了牛肉面,是老人点的,满满的两大碗,“吃,昨天一位好心人给我很多钱,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在我死前用完。” 游鹤无奈地笑笑,大口大口吃起来。 是啊,像他们这种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人就应该尽情享受当前的时光。 分别时,游鹤给了老人一个拥抱,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可以……叫你一声爸吗?” “这……”老人一时震惊了,最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你……知道了……” “那就是同意咯~”游鹤笑着说完话,抱老人更紧了。 两人都有些紧张了。 随后,游鹤轻轻说了出那个有些陌生的词:“爸……” 游鹤明显感受到肩膀有滴答的声音,他们就这样抱了很久才分开。游鹤还偷偷的把300块钱塞到了老人的一个口袋里,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保重了。 - “我曾在风雨末途,求一次不问别离。” 第6章 打工 又没有地方去了。 游鹤荡在街上到处看招聘广告,那些需要学历的,他自然不会看。那些不需要学历的体力活脏活,他基本都能应聘上,但很少有能日结的,找了很久,才搞了个猫咖的工作。 店主是个女老板,烫着金卷发,戴着金耳环,似乎对他有些意思,时不时会刻意肢体接触一下。游鹤知道自己不能久留。 因为刚开业不久,需要人宣传,游鹤这个招眼包自然就被女老板派出去了。出去前,女老板帮他打扮了一下——带了一个带可爱猫耳朵的黑色帽子,一个带粉嫩猫咪嘴巴图案的黑色口罩和一个系着猫铃铛的黑丝带项圈。都是黑色的,没错,这是男款。 本来游鹤就是一身黑,这一套这样配起来竟然把帅气清冷和可爱诱惑结合起来,女老板挺满意,还想让他穿猫咪服装,他果断拒绝了。这本来就需要在人群面前晃,再招摇一点他就真的没法见人了! “那个……你的包要不要先放在这?背着不方便,这里有员工储藏柜。”女老板打量了一番他整体形象。 他摆摆手:“不用,我喜欢背点东西。” 包里的机密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给人看的。 没有管女老板的一脸无语,游鹤径直出去了。 下午两点左右,天暖了起来,人流也多了起来,游鹤背着一个黑包在那里慢慢发传单。183的身材,配上这一身,挺拔帅气又不失可爱,在人群中很是亮眼。不少女生围着他拍照,他都同意了,只是不加联系方式。 有个也背着包的女生大胆问道:“小哥哥,你是哪个大学哒?也是出来打零工吗?” 游鹤摆摆手,没有回答。他懂,他一开口,人设就崩。 有人开头,附和的就多了:“好高冷,好理性,我喜欢!啊啊!我现在就要民政局搬过来!” “直接叫老公好!” 游鹤听到这些不禁发出了声:“嗯?” 现在女生都这么热情开放吗?这种话都敢说。 “你听!他回应我了,他回应我了!声音好低磁我好喜欢!!” 游鹤微笑着,又给了她一张传单。她小心翼翼接过传单,然后迅速抱紧在怀里,兴奋的跑开了。 原来,这么害羞吗? 游鹤本来想着接下来对话会不会是:“那我……去这个咖啡店就可以见到你吗?亲!” 然后他再故作冷淡来一声:“嗯。”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在组织里上的心理课大概不是很合格。 刚送走一位,又来了一个:“小哥哥,你这么帅还出来发传单,怕不怕我晚上跟踪偷窥你呀?” 游鹤笑了一下,不以为然。 一闺蜜赶紧拉那名女生,“这么bt的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居然还要说出来!丢不丢脸?!” 游鹤:“……” 大意了,居然是真的。 “别想了,人家就是来体验生活的,看不上你的。”还有男生把女朋友拉走。 “嗯?你说什么?!” “不过呢,我看得上你!非常非常看得上你!” “哼!算你嘴甜!我们走,去逛遍美食街!” “好嘞,我的公主殿下。” 游鹤听到看到了,还是笑着目送着那些成双成对的人远去。心中泛起一丝落寞。 这里有一点他很清楚,虽然他自己看起来好像是很受欢迎,还被很多人围着,但他知道,这本质上都是假,因为心中那种孤独的感觉不会骗人。 他更知道,他只是孤孤单单的被人营造起来的帅气,等他卸下伪装,又有多少人能够还是像现在这样陪着他,说喜欢他。 因为知道,所以淡然。 算了,现在他还要养活自己,一点落寞孤寂算个屁,总比不过饿肚子和被冻。这么想着,游鹤心里好受了一些。 人群逐渐散开,传单也由厚厚的一大沓变成了寥寥几张。突然,他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抹橙色,最近对这种亮眼的颜色真的真的很过敏…… 没错,那颜色还是如同天使一般亮眼。 游鹤压低了帽檐,继续若无其事的发着。那人走近接过传单后,似乎暂停了几秒,不知道是在看传单还是在看他,评价了一句:“挺可爱的。” 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字字清晰。 游鹤:“……” 不对不对,一定说的是传单,不会是我,绝对不会是我!绝对不可能!! 虽然他因为长得比较洋气,像混血儿,小时候也有过被别人叫女孩子的经历,但他现在可是身材魁梧、武功强硬、短发利索的大男子汉! “我还从来都没去过猫咖店,有点想试试。”卫池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游鹤说。 卫池就站在那,没有怎么说话,但似乎已经把人群隔开了。谁愿意去为了拿传单而打扰一对朋友的聊天呢? 游鹤看了一下卫池,又看着手中零星几张传单,很是为难。卫池伸出手,轻声道:“给我。” “你……你发?!”游鹤一时间有些不理解了,毕竟昨天才觉得他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 卫池微微愣了一下,才道:“也行。我试试。” 说着,卫池便从游鹤手中拿过了传单。开始,别人看着卫池,很是惊讶疑惑——毕竟一个穿着名牌,打扮干净得体的人居然在这里发传单,有些不愿意接。后面卫池大概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稍稍扯下了围巾,微笑起来,看着很具有亲和力,别人也就接受了,几张一下子就发完了。 游鹤在一旁以一种奇怪的心态看着。发完后,卫池微笑着朝游鹤走过来,语调似乎有些开心:“感觉还不错。” “嗯……嗯嗯。”游鹤说着还点了几下头。这下好像搞得自己反而是腼腆的那一个了。不对劲,这完全不对劲! 卫池又笑了,虽然很轻,但是这是有声音的,游鹤虽然低着头没看到,但是明显听到了。 游鹤心中一点都不平静: 笑什么?不会是嘲笑自己很腼腆?!再配上那个该死的猫的装饰,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好欺负?!可恶,那天明明说话那么尖酸刻薄!怎么现在装起了和蔼可亲?可恶,这个人真矛盾!我猜不透他的心啊!回去心理课要重学!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了,现在感觉自己才像被耍着玩的那一个! 反正任务也完成了,游鹤扭头就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游鹤就这么走了几步,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礼貌,毕竟人家至少还帮了自己一把,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不打吗……真的不打吗? 可恶,这该死的九年义务良心教育! 游鹤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卫池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卫池见游鹤回头,跟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还是微笑着,一身人畜无害又可怜温柔的气息,让游鹤的良心抓狂。 游鹤还是转过身来道了一声:“拜拜……” 隔着几米远,这一声范围有些广。有不少人回头看了游鹤一眼,感觉有些尴尬,但表面上他还是故作淡定,望着卫池。 卫池听后,朝他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游鹤看着卫池走去的方向,突然觉察到了不对劲,但又马上打消了。别自恋别自恋,人家怎么可能会为了避免你的尴尬走反路呢? 发完传单还有事要忙呢,别想了,你只是太渴望有个伴了。 卫池……只不过是……刚好在我想有一个伴儿的时候过来了,让我不小心产生了错觉而已。 游鹤准备回店,但走在路上时总感觉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穿戴,立马卸下了让他不堪的猫咪装放进了大黑包,这才感觉好了许多。再回到店里时,人流量爆满,女老板和另一名戴着眼镜的女生忙的不可开交,还没有注意到游鹤。 游鹤主动上前问:“老板,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吗?” 老板这才抬头看见了游鹤,眉头一皱,叫喊道:“哎呀,怎么这么晚才回?都忙死了!还有,我不是让你叫我小倩吗,叫老板会把我叫老的!” 游鹤“喔”了一声,接过老板递给他的一打点单详情,正在看,一个客人突然不耐烦了:“我要的拿铁咖啡和提拉米苏怎么还没到?!我女朋友都等急了!” 老板一听,脸色更不好了,朝游鹤推了一把,吼道:“看什么看呀!快去上餐!” 游鹤微愣了一下,看到柜台上有一盘摆放着咖啡和蛋糕,于是端起来朝客人那边走去。扫了一眼,有个大汉很不服的看着他,旁边还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正抱着一只可爱的橘猫。 游鹤心想:应该就是这位了。 于是他把那一盘东西摆在了他们桌前,微微鞠躬,还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有礼貌:“请您慢用。” 大汉皱着眉头看游鹤上餐,等游鹤要放下盘子时,大吼一声拍着桌子:“我要的是拿铁咖啡和提拉米苏!你这上的什么呀?!” 游鹤被突然的吼声震的手抖了一下,所幸他回神快,稳住了蛋糕,只是盘中蛋糕微微倾斜,有些奶油划痕。 一旁的女生还用娇媚又挑逗的眼神看着游鹤,大汉更生气了,“什么破店?!我要投诉你们!”说着就搂着那名女人向外走。 老板见了,赶紧从柜台出来。拉住大汉的衣服,很是谄媚:“这位帅哥,实在不好意思。这店也就刚刚新开,这小伙也是刚请来的,有点不知事,在这我们给您道歉了。”说着就拉过游鹤,轻拍了一下他的背,游鹤有些无语,但还是和老板一起鞠躬弯腰,还赔了“对不起”。 老板又继续说:“求您先别投诉我们,我马上给你重新上一次,若再不满意,我们可以退全款。” 大汉听了这话,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又搂着女生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那名女服务生也看到了这边,赶紧去上了一杯拿铁和一盘提拉米苏,大汉这才满意。 老板轻轻拍了拍胸口,呼出了一口气,又看见了游鹤,很是嫌弃:“长的人模人样,却没长点脑子!今天你的薪水减半!” 游鹤真是有苦说不出,要是他有发传单的时间去把这些菜单都学一遍,也不至于会这样。 老板说完之后气好像泄了一下,又回到柜台做咖啡,时不时再当个收银员。 游鹤一边对着菜单,一边看着订单,确认无误后再去送,多数时候就去收拾残局,或者帮帮老板收一下银。一桌又一桌,人倒是没怎么减少,都赖在这玩猫了。 人多对一个店来说本来是好事,但是过多了就会阻碍他们工作的进行,特别是有小孩在店里窜来窜去时,不止游鹤,连那名看起来更熟练的女生也打翻了一个盘子。 这一下午游鹤基本都没坐过凳子,真是又累又饿,到晚上七点店里才打烊,这才有时间休息。 晚餐是在店里吃,游鹤和那名女生一人烧了一盘菜,三个人围成一桌就着一碗米饭吃了起来。 饭桌上,游鹤才和那名女生相互认识了一下,那名女生叫黄依芳,是附近一名大学的学生。她是从乡里来的,条件并不是很富裕,她自己是那种努力但并不是很聪明,考上了这里的名牌大学,让她的学业有些吃力,她也很难拿到奖学金,所以她想挤出一些时间来贴补一下家用。 结工资时,游鹤只得了70,那位女生得了200。游鹤微微有点不服,向老板问道:“不是只扣一半工资吗?” “对啊,但她的工资跟你不一样,她是偏于长期工,周一到周五的下午和周末她基本都会来,是要干一年的。而且呢,今天你打碎的盘子比她多好几个呢。” 游鹤只能认了。吃过饭,两人又到后厨一起去洗碗,老板就做起了糕点。弄完这一切后,游鹤拿了一份菜单,背着包走了。黄依芳也背着包,走的比他还急,还不小心在门口时撞了游鹤一下,有些尴尬的脸红起来,游鹤摆摆手说没关系,黄依芳就又快速走了,游鹤估计她是去赶功课。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羡慕。 游鹤叹了口气,嘀咕道:“真是没事找事,当学生累死了,没有经济,还要干巴巴坐在那里听老师讲课,去完成无脑的作业。现在不比在学校自由?傻不傻啊你……” 他在外面挑了半天才挑到了一个一晚上要166元但看起来又不是很脏的酒店。其实他还是有点心疼,因为这样好像只能住个两天,但他真的受不了那种很脏的地方,他现在只能祈求任务快点到,或者提前预支一点。 靠在床上,他看着菜单,努力记着,可看着看着他就迷糊了眼,他关了灯,就这么靠着床睡着了。 第7章 否极泰来 愚人节这天,老板为了加大一下人流量,决定让游鹤和黄依芳穿上猫咪s服。 黄依芳开始有些扭捏不愿意,但是在老板的劝说下还是穿上了。没错,那一套粉色的衣服是跟黑色相对的,游鹤怎么看就怎么像个情侣服!他觉得,这要是也穿上了,怎么样都会觉得奇怪!毕竟他们俩都是清白的,但这直晃晃的两个人相对的s服,真的很尴尬! 黄依芳换上装后还披散着头发,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带上零碎的手链耳饰,游鹤一时间居然觉得很难认出来她是原来的黄依芳。没错,这就是老板的其中一个理由——穿的严实,再稍加打扮,基本不用担心认出来。 老板也来劝说游鹤,说这一套装穿上去,别人基本就认不出来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酒,那些客人也不会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两个做什么不好的事。 游鹤一开始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心动的,但一想到卫池这个家伙几天前才认出过他,还说什么有时间就会来这看看。今天是周末,他来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要!!绝对不要!!! 老板这两天生意越做越差,本来就不开心,所以听到他的拒绝后就辞退作要挟。然后游鹤就被辞退了。 他走在大街上,看着手机里面连50块钱不到,很是无奈。掏出手机看着那个电话号码,有点不想点,因为游鹤一开始以为肯定是他们先找自己,但现在恰好相反了,他点过去了。 对面接了,不过这次是一个温可的男生声音,不是苏子惠。 管他是谁,游鹤直接开门见山:“先预支一点钱给我。” 手机对面传来女生的无情嘲笑,笑得肆意,游鹤一听就知道,那是苏子慧,她应该是在电话旁听着。 那个男的像个没听懂话的傻子一样,还在非常认真的自我介绍:“额……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成一晨,你未来的搭档。很荣幸和你接下来会产生合作。” 这前言不搭后语,游鹤就有点不耐烦:“我管你是谁,先预支点钱给我。” 结果成一晨又来了一句:“额……你就是游鹤。” 当时听了这话,游鹤真的有点想吐血:他是不是脑子有坑?!还是一个大坑!我都说了,先给我点钱,先给我点钱,他非要弄清楚身份!可这身份不是明摆着吗?! 游鹤因为钱的事还是先忍住了,继续诉说着他的请求:“没错!所以先给我点钱。” 但成一晨的脑子像真的有坑:“额……那我们约一个晚餐见一面,要不……就今晚7点。” 游鹤当时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找他做搭档。 面对这种智障,游鹤猜是他说的不够直接,所以他又来一个更直接的:“你,给我的银行账户,打三千块钱,现在,立刻,马上!” 游鹤以为这就绝对可以了。但,终究是思维不在同一个平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成一晨接下来说的话是这样的:“为什么?是哪一个任务需要?我们目前明明还没有接受任何任务……” 游鹤:“……” 搞死搭档可以有很多种办法,但用不着是气死,那也太残忍了。 就在游鹤不想说话时,他的手机突然嗡了一下,是成一晨微信给他发了好友邀请。游鹤白了一眼,然后同意了。 成一晨给游鹤发了一张图。游鹤看了一眼,拳头硬了。 那是游鹤的银行支出详细…… 然后成一晨还非常认真的在电话里面问游鹤:“你是招哪个黑客抢劫了账户呢?现在是否有人身危险?” 游鹤心里纠结:骗还是不骗呢?这支出都没人愿意相信真的,我知道这很丢脸,但你不用这么侮辱我! 游鹤选择实话实说,他一点都不想跟成一晨绕,好说歹说:“这就是我的账户。” 但成一晨不信,就偏不信。游鹤觉得他就是那种非要认为自己的小脑袋儿瓜推理出来的狗屁不是的东西绝对是正确的! 游鹤挂了。当时他就想感慨一句,“世界有一片宁静,终究是属于我。” 可还没过几秒,他的微信就被轰炸了…… 没错,成一晨的技术是把了关的。 终究是游鹤又打过去了,他当头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成一晨还特疑惑,“啊?”了一声。 “你t脑袋里面装的啥!居然以为我这小破手机能撑得住你这几千条的信息轰炸?!” “你不要担心,如果有歹徒,你就跟我说,不要再隐瞒了,这样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成一晨说的很是深情认真的感觉,好像很关心现在游鹤的人身安全,但游鹤真的谢谢他祖宗! 一旁的苏子慧反正一直笑得很大声,她那个是真的明白,但是就是不愿意告诉成一晨。大概后面是实在看不下去,她才出面解释了一下。 成一晨还是有些意外,又向游鹤确认,游鹤真是想骂又不敢骂他什么,生怕成一晨又给他误会了,一个劲的说嗯。 成一晨听到后松了口气:“哦,那你没事就好。” 游鹤:“呵,没事?快,给我赔钱,一万起步!” “啊?” “怎么,不愿意?” 成一晨似乎有点无语:“不是,这会不会太少了点?” 现在轮到游鹤无语了:“……” 过了会,钱转过来了,是三万。 值得,这一切都值得! 然后,不知道哪来的破毛病,游鹤一口气就捐了给网上的一个资助留守老人的公益。 没事,游鹤想着还有1000,晚上出去不是跟那个谁吃嘛?约好了,是一家不错的餐厅,游鹤想着怎么样也得讹成一晨付钱。 游鹤是6:58左右到那个餐厅看菜单,已经点很多菜时,时间也到了7点03分,可成一晨居然还没来。游鹤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他们这一行对时间是非常严守的,他赶紧跟服务员撤回了一些菜。事实证明,危机意识让他做出了今天是最聪明的一个决定! 果然,成一晨放他鸽子了。说什么,组织内部出了点事,他要回去陪他的菲姐。 呵呵,男人。 然后,1000块只剩下个几块。钱如流水,来也快,去也快。 知道吗?入春了,外面还下着雪。 游鹤就坐在一个公园的长凳上思考人生。思考得无聊就掏出背包里看几张今天发到的招聘信息。 今天天使的颜色是深蓝色。 没错,游鹤又遇到了卫池。今天卫池穿了一个深蓝色的袄子,配色还是很明丽。 哦,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在一个城市,能这么巧,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缘分。应该…… 卫池就坐在游鹤的旁边望着他,游鹤居然觉得他眼神中好像带点怜悯,卫池语气很轻柔:“要是没地方去,就来我家?” 游鹤当时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没地方去。之前明明还拒绝了,现在却主动来让我住他家,不知道他玩哪出。 游鹤所以意识到了什么,就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还再确认了一下。没错,今天是愚人节。 游鹤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卫池,而是成一晨,他不会也知道今天是愚人节,游鹤倒是希望他真的知道。但很可惜他不是,因为成一晨晚上的时候给他发消息说对不起,晚上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菲姐居然骗了他一下。游鹤回了个呵呵。 时间回到刚才。 游鹤本想拒绝他的,但看着卫池演的那么真诚,还是笑着接受了他不为人知的“好意”。当时游鹤想着是,反正已经知道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受多少伤。 卫池起身说:“那走。” 游鹤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未知的危险,但后来就想通了。怎么,大男子汉,什么没见过?还怕一个比自己还瘦弱的男生吃了还是怎么样?这样想着就跟上去了。 很快,便进了家门,卫池换好了鞋后立即也给游鹤找了一双。游鹤进去后仔细环顾四周——是一间很干净整洁的平房,黑色打底,白色为主,暖色为辅,简约大气,跟屋主的气质很像。就是跟颜色不搭。 但深入后才发现自己大意了,这竟然是一间智能家居!瞧瞧这自动窗帘,自动暖灯!还有一个扫地机器人正在扫地!怪自己眼拙,之前居然觉得他土。 游鹤也不想管真假了,他沉浸在沙发的舒适之中,不禁感慨:“值了!” 就这么享受了一会,卫池突然对他说:“等等,你先起来。” 游鹤一瞬间清醒,有些失落,挣扎了两秒钟就起来了,叹了口气,慢慢走向门外。卫池跟着他,在游鹤走向电梯门时,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有些疑惑:“你要去干嘛?” 现在轮到游鹤疑惑了:“你不是让我走吗?” 卫池轻笑了出来:“怎么会?我说好让你住,就一定让你住。我让你起来,只是去叫你录个指纹。” “……”游鹤用平静的微笑掩饰尴尬,然后跟卫池去录了指纹。 进去后,卫池又带他去看客厅墙上的控制板,介绍道:“这个智能的感应装置我也不是很会用,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关了。我反正一般只用一些可以打扫家里卫生的东西。” 游鹤当然知道,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他也是住过这种房子的,但现在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点点头。 卫池又带他去了主卧对面的一间客房,“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没你的允许,我不会随便进的。” 听到这话,游鹤心中泛起一丝暖流,就他现在这个穷酸样,还能被一个人这么尊重,实属难得。 这个人,可以处。 卫池又继续说:“我大多数时间会呆在学校,不过晚餐我们可以一起吃。” “那我来做饭。”游鹤望着他,很是感激,“我漂泊这么久,去很多地方当过厨师,不会让你失望的。”卫池看着他,有些微微皱眉,但还是“嗯”了一声。 游鹤对卫池感兴趣起来,开心的问道:“你是教书的?我记得教书工资好像不是很高,你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 卫池会答的很平静:“我教大学生。工资可以养活我和我的家人。这个房子是学校领导装修好后送给我的,因为离学校近。” “嗯?”游鹤不理解,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好的领导,除非有关系,总不能是因为他资历高,卫池看起来明明还那么年轻。 游鹤从旁敲击:“你这么年轻就当大学老师了?什么级别的,教授吗?” “嗯,已满24。资历不深。” 资历不深百分之百是自谦词,这么年轻就当教授,肯定有很强的实力。游鹤又问了一句:“你领导还特意给你挑了一个离学校近的,还是智能家居,你应该很忙?” “没有,”卫池说着就去智能饮水机那里倒了两杯水,递给游鹤一杯,水是温的,继续道:“我只是比较懒。” “嗯?!” 游鹤在他没回答前就预料了一下结果,他以为他这种沉闷自谦的人肯定会这样说:没有特别忙,还可以接受。 现在,他面对卫池的回答,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卫池看出了他的疑惑。因为之前告诉给其他人时,他们也不信,也是这个表情。他还是解释道:“我做事时,总是能动脑袋就不会想动身体,这应该算懒。” 游鹤有点信了。毕竟他的力气确实很小,一看就是没怎么做过体力活的。 游鹤突然想到自己这几天几乎天天遇到他,问道:“那你为什么到处散步呢?干嘛不骑车,那样不是更方便一些?” 卫池想了一下,用着似乎很无奈的语气:“散步有益于身心健康,它在我目前可以接受的锻炼范围之内。” 游鹤似乎懂了:“哦,就是说你虽然比较懒,但是又想要健康是?” “可以……这么说。” “啧啧,鱼和熊掌兼得,真有你的!” “没有……太多,一些事还要是要亲力亲为的。我只是偏向于不喜欢做家务。” “哦,那这个房子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呀!智能又方便,你们领导真好。” 卫池皱眉思量了一下,慢慢摇头,道:“这个智能家居还是有点缺点:它不能用脑力操控,还要动嘴,有时还要动手。不过最近我和学校电子机械的导师正在商量这一件事,希望做出一个机器和人体生物电、化学元素相通的传感器。” 游鹤心生羡慕,无意感慨了一句:“懂知识真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我……” 卫池听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认真补充道:“你阅历比我丰富,懂得更多。” “是吗?这话你说的好听,那我就用我的阅历猜测一下——你天天穿这么鲜艳,是不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变好一点呢?”游鹤也没想到,自己七弯八绕,居然绕到这个不久前想要验证的问题上。这是游鹤在私底下请教了一下原来的心理辅导老师后得知的另一种可能性。 卫池被这突然转移的话题逗笑了:“嗯,这你也知道。” 游鹤挑了挑眉:“那当然,这点看人的知识储备还是要有的。” 卫池又继续道:“这是之前别人推荐我的,效果还不错。你也可以试试。” 游鹤听到后立即脑补出自己穿彩虹的样子,多么鲜艳,多么亮眼,多么少年气息!跟黑色污浊的东西完全不沾边。 他真的特别想点头,他早就受够了全身黑,但是碍于组织目前还存在的原因,还是面无表情的装了一下:“不了不了,我还是想保持一下冷酷的形象。” 卫池嘴巴微张了一下,但没有说话。游鹤觉得卫池大概是有些无语,毕竟自己都被自己无语到了,怎么能说的这么装?! 他轻咳一声,背过去调整语句:“额……女孩子大都喜欢黑色系帅酷男生吗……之前穿多了,我也就喜欢黑色了。” 卫池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喔,原来是这样。”游鹤这才松了一口气,卫池随后又小声说了一句:“这样也能喜欢上,挺神奇的。” 游鹤耳朵好,自然是听到了,回头看着卫池一脸认真又好奇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回想之前对他的种种误会,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把他想复杂了,人家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天真可爱的天使嘛! 晚上,卫池洗完澡就进主卧了,游鹤一个人在客厅里面偷偷安置微型摄像头——先说好,这是bt组织要求的,说什么能给他们这些人提供一定的安全防范,游鹤就觉得组织是为了能监控自己的行为。 安好后,他心里默念了三句:得罪了。然后就回房间写日记了。 41 这几天真是忙死我了,今天才有空来写一下日记。 是这样的,因为现在任务还没有搬下来,我呢,快没钱了,所以我最近找了一份工作。一开始听起来还挺好,因为是日结分红嘛,任务来了之后就可以辞退。 结果没想到会这么忙!不仅忙,还没讨到什么好。 开业第一天,我赚了70,因为只是赚的一半,所以我觉得还有希望,结果第二天人少了,我只赚了100,第三天,人更少,我只赚了60。 呵呵,但你知道这里的东西卖多贵吗?我在外面,随随便便一顿,就是十几块钱起步,所以这是第一个不好,工资少。其实这么对比起来,某个刻薄bt的组织给的工资还算挺丰厚的,正常做任务正常花钱,绝对够你吃好喝好,住好穿好。 第二个不好,什么都要干。人员稀缺,还显得有些忙,你以为你只需要端个盘子就可以了吗?错!你还要洗猫,洗盘子,收银,收盘子…… 第三个不好,也就是今天。不是老板对最近业绩有些不满意吗,所以她要求我和黄依芳穿上猫的s服招待客人——虽然衣服整体看起来没有那么暴露,但是真的很羞耻诶! 然后今天认识了我的傻子搭档成一晨,过程极不愉快,心情极不愉快,我不想写了。 最后,上天垂怜我,让我在愚人节这天收到了入住邀请。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像假的,但没想到它居然是真的。 怎么说?房子特别好,人也特别好,让我再次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天使真的就是天使,这触摸起来都是真的感觉。只是我把人家想复杂了,毕竟我也不简单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锋芒的人,今天,我居然从天使的眼中看出了怜悯。不行,下次一定要强硬一些。即使他给了我相应的尊重,但我觉得就是不行。 不会又是这该死的良心作祟? 那么我现在到底睡不睡床呢? 现在又没有什么任务,应该不需要保持机警状态。可组织说过,不管在有没有任务情况下,这种本能一定要一直保持着,一但退化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事。 组织现在好像看不到我…… 不行,我得去客厅靠着沙发睡,再看不到我,他们怀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行,那今天就写到这。 第8章 无意与有心 游鹤知道自己做任务时是不可以久居在非组织成员家的,所以他一开始直接就跟卫池说好了:“我找到工作后就走。” 卫池回答的也很干脆:“当然可以,你有需要也可以再住进来。” 游鹤很感激他的理解。 这几天,两人正常相处着,卫池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游鹤一人在外面找一些简单工作。 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聊起天来,思维有时候能碰出奇怪的火花。 就比如说,卫池说自己有的时候也很挫败,不知道为什么学生好像都听不懂自己讲的课,交上来的作业和论文都很“奇怪”,而这时,游鹤总会来点希腊元素,“就像耶稣一样啊,如果他的信徒都听懂了他的话,那为什么都不成为耶稣呢?” 卫池觉得自己好像被莫名其妙的赞赏了一下,笑着摇摇头。 又比如,游鹤需要对时事有一些掌握,所以有时会打开电视看新闻,虽然游鹤戴着耳机,但卫池似乎还是被那些画面上的东西吸引了,时不时会从主卧里出来问一下游鹤电视里的内容。 游鹤说话很直接,还会再带点个人感情色彩。所以当卫池听到一些贫富差异,阶级差异,卫池默默会扫视家里的一切,眼里似乎多了些冰冷和厌恶,游鹤察觉到后就会笑着开导一下,“天使那么善良,救了那么多人,可还是会有恶人,还是会有穷人。宙斯那么坏,可还是称为宇宙之王,手下掌管的人也有天使。”卫池听了后也笑笑,游鹤掏出手机找到那种公益网站递给卫池看,“宙斯可管不了天使去做好事。” 从此,网站多了一位捐款人,而卫池眼底多了一丝温柔。 习惯上,卫池从小和他奶奶一起住,整体生活都比较养生。有时会批改学生论文到十点,这是他最迟入睡时间,一般人都不能理解。他的一些朋友也反驳他说,无熬夜,不青春。 所以,当游鹤比他更早入睡时,他还是有些惊奇的。游鹤基本是吃完饭,弄好厨房的卫生,再洗完澡,就靠着沙发入睡了。 卫池问过,游鹤只是回答:“睡眠很宝贵,保持精力很重要。” 游鹤看了客厅的墙壁一眼,又继续编织一些鬼话,生怕把自己“感动”哭了:“至于为什么靠沙发睡,我认为习惯了这里的温床,便习惯不了外面的冰墙。对于流浪者而言,习惯于后者更有利于生存啊。” 卫池听了游鹤的话,感到有些酸楚。想想,毕竟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奔波,这确实很有道理。况且这是游鹤的事,自己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也不好多插嘴什么。 对比一个人独自在外住,有人等着回家吃饭的感觉是有点不一样的。以前多在外面吃吃就进图书馆办公看书睡觉,但现在他一下班就想回家吃饭,再济不过从图书馆借几本书再回家。他不想让游鹤一直等自己吃饭。 跟他熟的朋友学生都调侃他有女朋友等他回家吃饭了,卫池只是摆摆手说是男性朋友,只是暂时同居一段时间。别人听后尴尬笑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他自己心中泛起了秋波。 他自己也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一是纯粹不想,二是不想多给游鹤添麻烦。 但令他惊讶的是,游鹤给他做菜时都较为清淡,很符合他的口味,只是游鹤会自己再额外添辣;屋子的卫生也都做的很干净,即使是作为一个有点洁癖、有点强迫的心理患者,也并没有觉得住他打扫整理的房子会心里不适;而且,游鹤总能控制好说话和做其他事情的时机,在他看书时氛围总是安静的,而且从不被打扰;最重要的一点,游鹤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他提其他要求。 总而言之,游鹤热情是热情,但总能控制着界限,跟他生活比想象中自在得多。 后几天,他一有空就带游鹤出去逛,甚至请假带他去一个活动地点。他有点想好好感谢一下这个朋友,这几天有他,他自己都可以好好闲下来、然后在一个干干净净的环境中发发懒病。 跟他一块去玩很快乐很舒服,大概有不一样的人陪着,熟悉的风景也有不一样的味道。 通过这几天的熟识,在路上,两人比以前开放多了,总是有事没事就聊起天来。多数是游鹤在说,大概是去的地方多,所看到的东西也比较多,卫池有时就按书上的内容给出标准的解释。而就是这种互补,有时只是很普通聊天都能笑出声来。 游鹤也没想到,自己的罪恶之路还可以被看作鲜花之路。鲜花如星火燎原之势增长,卫池也在不知不觉中敞开了心扉。 两人在黄昏时慢慢登上了天塔,黄昏中飞跃过几只白鸟。 卫池指着那些鸟,很开心:“游鹤,你家人为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想让你做一只自由的白鹤!呐,像它们一样,你应该做到了!” 游鹤愣了一下,很想告诉他,你看错了,那只鹤并不自由,还是黑的。 见他这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卫池突然想到了游鹤的家庭背景。一个几乎是无话不谈的人却对这件事一直闭口不言,想着应该是些不好的事。现在却又被自己无意间谈起,实在是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游鹤看出了卫池的窘迫,想来是被误会什么了,赶紧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你诠释的很好……还没有人这么夸过我的名字,自由的白鹤,我很喜欢,谢谢!” 卫池松了口气,又聊别的话题,“这么高的塔,我是第一次登,你呢?” “我?我登过很多塔,但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更喜欢登山。我觉得一个人去登山的时候,总是能遇到很多奇怪的生物,一路上都很有趣。而且到山顶时可以感觉离天空很近,到处都是云,像神仙一样,整个心都被净化的感觉,很美妙。” “这么好啊……我也好想像你一样,可家人希望我先能在a市安定下来。”卫池渐渐地听着游鹤的描述,把头不自觉瞥向了他,有些心生羡慕。 “安定?”游鹤也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神,两人的眼睛中都有瑰丽的晚霞。 “光有房有车还不够,还要娶妻生子,我奶奶很想让我安定在a市,她年纪也大了,想抱上孙子,然后一家普通的过日子……我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我想听她的话,让她过得安心快乐一点。”卫池娓娓道来,游鹤一直认真地看着他,关心的样子让卫池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那你愿意吗?”游鹤皱眉,要是他,不在必要条件下,绝不当乖宝宝。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听封建大人话的! 两人慢慢登上塔顶,卫池趴在栏杆上叹了口气,望着无尽的远方,“刚开始……是不确定,后来遇见了你,突然觉得我好像……不是很愿意,”他说完这话突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一种美妙和放松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我想,我也可以追求更多的自由。” 毕竟,被束缚的滋味的确不是很好受。医生也说过,他现在离吃药只有一步之遥。 游鹤望着他想了想,突然发现不对劲:“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卫池闭眼感受风,游鹤在一旁焦急地盯着,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慢慢摇头:“……还没。” 游鹤重重拍了栏杆一掌,这才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你那个表现……我还以为我打扰到你谈恋爱了。” “没有,我只相亲过,但那些女生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大概是我太无聊了,只会看书不会聊天。”卫池平淡地说着好像一件不是自己的事。 “刚认识,她们会看的比较片面是情有可原的,不要跟她们计较,有时候就是得让着才行。”游鹤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为慰告。 “但我也不是很喜欢和她们在一起,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不自在,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挺舒服。”卫池看向游鹤,眉眼间透着笑意温柔。 “废话,女朋友能跟兄弟比吗?”游鹤当头反驳,转念又继续说,“唉,你说你,有颜有才华,又那么温柔善良,都24了连女朋友还没有,简直暴殄天物。我都嫌可惜了。” “没有没有,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卫池连连摇头,叹了口气,“你呢?你谈过吗?” “别提了,我就一流浪汉,谁看得起我?” “怎么会?” “怎么不会?” “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啊,我就看得起你。不过我也相信,肯定不止我一个。有很多人都会喜欢你。” 看着卫池真诚又坚定的眼神,游鹤自己都不好意思,“你这话——虽然夸的不完全恰当,但我还蛮愿意听的。”于是一把拉过卫池,开心地抱了卫池一下,一时间忘了形,直接把心里的称呼叫出来了,“谢谢天使!” “啊……天使?”卫池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游鹤信仰了天使? 游鹤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很是可爱单纯,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称呼也没那么尴尬了,笑道:“叫你呢!快回应我!” 卫池看着游鹤开心又激动的样子,又想了想,回道:“嗯,开心就好。” - “总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第9章 也曾烽火戏诸侯 没找到工作时,两个人过得简单又快乐。卫池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只是游鹤自己格外珍惜这段自由的时光,因为他知道,没过多久就会有任务了。 这一天来的时候,游鹤只是随便瞟了任务单一眼,在底层几个任务中挑了一个圈起来就递给苏子惠。 苏子惠看后,哼笑了一声,问道:“不再挑挑吗?这可是我特意跟其他线人要过来的一些……喏,这上面是更好的资源。” 苏子惠说着,又把任务单推给游鹤,用饶有意味的眼神看着他。游鹤知道,这是特意强调了一下他和成一晨搭档了,才给他这种好资源,主要目的还不是希望成一晨可有更好的成就。 他一开始就知道,但是被强调后,由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傻瓜,变得讨厌起来了。 他将任务单又推了回去,语气不是很好:“不用了,我没这个福分,还是留给你的一号男嘉宾。” 苏子惠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别悲天悯人了,我的一号男嘉宾可不缺这点塞牙缝的玩意。但这些任务对于你们两个,绝对是几块不错的肉。还有,我也说了,这可是我费了老大劲搞来的一些任务,你说不搞就不搞了?” 意味很明显,别说是好肉了,就算给的是几块烂肉,甚至是别人不要的残渣,只要是她给的,他也得感恩戴德地吃下去。 游鹤自然是听明白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很难忍性子的人,一气之下双手在桌上撑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子惠,眼神冰冷:“我也说了,我没这个福分。” 但苏子惠一点都不在怕似的,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 游鹤咬紧了后槽牙,过了会,他放下手,又坐在苏子惠面前,语气隐忍着不耐烦,“资料给我,谢谢。” 苏子惠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这才慢悠悠的拿出了资料,然后甩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 游鹤也没说什么,快速拿过资料,折起来,塞在口袋里,然后就匆匆出去了。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 他能感觉到,这一次,苏子惠态度似乎跟上次比起来更差了。 游鹤猜测了一下,大概是她有些事情失意了,所以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毕竟,以她的身份,确实可以仗势欺人。她对一号喜欢崇拜的不得了,二号也是名草有主,那就只能是这个最没权没势的三号了。 阶级这种东西,像他们这种人接触得最多了。 他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一个人站在一个地方好久,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片漫天昏黄。他苦笑一声,去市场买菜了。刚好路过一家卖酒的,便用这几天挣的小钱买了一瓶100多的红酒,准备和卫池醉一场再告别。 手机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他不用想就知道是成一晨给他发消息,因为只有他这个傻瓜才会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扫兴。他发什么消息呢?估计是任务到了,他很兴奋,然后想要跟自己筹谋一下。 可他现在没心情,不想回复。 但他又太清楚这个傻瓜了。自己要是不回,肯定又会以各种各样的关心借口来轰炸,虽然经他说过之后轰炸数量由几千条变成了几十条。但还是很烦,于是他索性把手机关了机。 卫池下午刚进门,坐在餐桌上的游鹤就直接说:“我找到工作了。应该……是长期的。” 卫池明显愣了一下,僵硬答道:“那……恭喜你。” “陪我喝喝呗。”游鹤直接拿起桌上那瓶红酒对着他,桌上还有两个空杯子。 卫池换好鞋后,看了看那酒,又看了看游鹤,摇摇头,“我不饮酒……” “分别酒也不行吗?”游鹤语气有些哀怨。 卫池低头不语,像是在思索,游鹤笑着摆摆手:“算了,不逼你。” 自己一人独饮,有些没意思,饮至微醺时就停下了:“你慢慢吃着,我先去歇会,吃完了再叫我收拾。”说完,便去靠着沙发眯上了。 卫池吃的很慢,时不时往客厅瞟去几眼,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吃完后也是自己静静地收拾残局。 客厅的灯被游鹤手动关了,只有外面透进来的一些月光。卫池慢慢走去,然后轻轻蹲跪在游鹤面前,借月光居然看见了他抖动的纤长睫毛,忍不住伸手去摸一下。谁知还没碰到,游鹤就立即抓住他的手,扭转,将其反手扣在身下,微眯着双眼完成一套动作后才发现身下是卫池。 游鹤僵y起身,卫池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外面练成的本能,吓到你了。”游鹤有些尴尬的扶他起来。 卫池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但还是“哦”了一声。 “这段日子过的挺快的啊……”游鹤挠了挠头,眼神往别处瞟,想找话题岔开。 “嗯。是挺快的。”卫池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额……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不过……现在我也要自食其力了。毕竟一直住在别人家,也不是很礼貌。”游鹤一边说一边打量卫池的反应。 “嗯。”比起同意,游鹤觉得卫池现在更像是在敷衍。 会不会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和我分开…… 啊!呸呸呸!是和人住在一起热闹惯了,不愿意再一个人住。 这话要我再怎么接? 不对,怎么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活跃气氛? 这明明就是两个人的事啊! 游鹤没有再接话了,卫池也没有说什么。空气就这么沉默了一阵,突然,两人又同时发声:“那个……” “你先说……” 两人都有些面露尴尬,游鹤先打破这僵局:“我先说,其实我还想多住几天…额…外面房子不太好找……还贵……” 游鹤说完,心里就有些得意起来,可转念却又想到组织的一些条条规规,突然感觉有些后悔。 摄像头还看着呢,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怎么办?现在收也收不了。 快拒绝我!!! 但很可惜,并没有。卫池朝他温柔地笑笑,道:“巧了,我想你多陪我几天。” 游鹤见他这么一笑,一时间居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于是内心倔强道:做任务时住别人家怎么了?怎么了!我只要小心点,不就没事了。人家可是天使,说了不会进我房间,就是不会进我房间!更别说怀疑我了!去t的bt组织,都给我滚一边去! 想通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 第10章 求合理 找到工作后,卫池明显感觉到游鹤变更忙了,之前一回来就能吃到饭菜。现在都回来好久才会见游鹤开门走进来,然后向他略表歉意后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做饭。 放假出去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珍惜。但好像还是回不到以前那般悠闲快乐,现在主要是卫池在说,而游鹤在打盹。 这样试了几天后,游鹤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自己好像也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想继续留下来了。反正现在自己只想对之前做决定的自己扇一个耳光:让你逞能,迟早要废。 晚上瘫在沙发上休息,迷迷糊糊中想起了成一晨,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没错,可以让他帮忙做点跑腿的工作,还让他在白天来卫池家去操控家里的机器打扫卫生,甚至买菜做饭! 想想就觉得美,甚至有点笑出了声。游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看向主卧。还好,没有惊醒他。 现在,轮到成一晨的问题上面了: 首先,为什么选他? 不是非他不可,而是他最合适。 其次,解释详细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肯定是因为他最冤,第二个是因为这种小任务资料也不需要很多,也就是说他很空闲,可以有事做,第三个跟第二个有点关系,因为我们平分工资,但他干的明显比我少。 这么一想,游鹤心里瞬间没有任何负担,拿出手机就点开了微信,迅速找到与成一晨的对话框。 就在这时,灯突然啪的一下就打开了。游鹤一时没有准备就被闪了一下,赶紧捂住了眼睛,但手上还是紧紧捏着手机。 “你什么时候开始半夜偷偷玩手机了?”传来声音带着一些刚苏醒的慵懒,责怪的意味很淡。 游鹤慢慢适应光亮,稍微打开了手指的一个缝,只模糊看见卫池靠在墙上抱胸望着自己。 “就算你要玩,那怎么不开灯呢?”这次语气更严肃了一些。游鹤猜测卫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有一种被卫池误会的感觉,一时间居然愣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不是累吗?那深更半夜看手机又是什么意思?”卫池走近,眼睛往游鹤手机屏幕上瞟。 游鹤赶紧退出,将手机一关丢在一旁,慌忙解释道:“我……就是因为我累了,才想找个人帮帮忙啊!” “累了?”卫池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是关切,丝毫不见刚才的压迫。 “嗯,有点……”理很直,但气不是很壮。 “那家里的事换我来做,”卫池捏了捏眉心,看样子有些疲惫,“本来就想跟你说了,但你一直没有主动跟我提起这个事,我还以为你不想让人帮忙。” “我……我这不是怕你赶我走嘛!”游鹤慢慢起身,感觉气也壮了。 卫池又望向了游鹤,很是认真:“不会的,你现在还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的?我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游鹤凑近,卫池突然就背了过去,小声道:“怎么办……有点想反悔了。” “不要啊,天使!我们刚刚明明说好了的啊……”游鹤双手搭上了卫池的肩膀,慢慢晃着。 一个用力不小心,居然把卫池睡衣弄开了一颗扣子,衣服还被扯到一边,露出了一小片雪白和一点红印子——没错,刚刚被游鹤捏出来的。 游鹤一个激灵赶紧收回了发烫的手,干咳了几声:“不……不好意思,刚刚……咳——有点没控制好力气。” 卫池没说什么,慢慢系好了扣子。游鹤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想解释一下,“那个……” 卫池语气有些低沉:“没什么。后悔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你的……” 游鹤内心有一万个不相信:不是,天使!你用这种语气说逗逗我? 游鹤还是怀着试探的语气问了一下:“真的?” 问完这话,他似乎都已经听到卫池说了一句:“假的。”或者,幸运点,是真的,就来一句保守的反问:“不然呢?” 但从卫池嘴里蹦出了游鹤一直认为很轻飘的一个词:“嗯哼。” 卫池说出来是很好听,但游鹤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游鹤思绪又回到了刚才的对话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啊,你居然学会了使坏!” “这样……不行吗?”卫池又回过头望着游鹤,有些委屈的样子,“他们说,这样可以活跃一下气氛……” 游鹤先是皱眉,没太明白。后面大概明白了一些,嗤笑了出来:“你说你,跟别人瞎学什么。自己就挺好的呀!……额,没有说你不好,只是有点不习惯……” 刚想去搭一下卫池,突然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手僵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 游鹤将手伸张得更大,还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的样子,“没什么,累了,去睡……”游鹤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凑近卫池,“啧,你眼睛下面居然都有眼带了!快睡去,再不睡就不长脑子啊呸——睡觉可以保养神经,明天上课更精神!” 见卫池望着自己,过了好一会,才淡淡的“哦”了一声,“你也是,好好休息。”然后就回主卧了。 游鹤这才呼出了一口气。想到刚才的事,心里骂着那个教卫池挑逗的人睡着了。 又这么持续了几天,游鹤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只是偶尔有空陪自己的时候不会再打盹了,其他的时候几乎也见不到身影。 对卫池来说,就是自己付出了一定精力,但收效微乎甚微。 “你现在这么忙,根本没时间玩,会不会违背你旅游的初衷了?”卫池收着碗想了这个问题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了。 游鹤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他的话,想了想就随便编了个借口,“没有啊,我只是先挣着,等挣够了,再玩十天半个月,就去另一个城市。” “这样吗……” “嗯。” “a市很大的,还有很多好玩的地点,你可不可以住久一点?等你都逛够了,我们就一块去旅游,我可以承包酒店住宿费用,好不好?”卫池带着些期待的语气。 游鹤有些呆住了,卫池的这般挽留是他没有想到的。又想了想,估计是他太渴望外面的自由世界了,一个从小到大听家长话长大的乖孩子可能一时会羡慕外面流浪的自由,所以想和他一起冲破一次束缚。 虽然这可能对自己的任务进行有些更长远的阻碍,但他现在就是想答应一下卫池:“……也行。”说不定哪天就忘了。 卫池又小心翼翼道:“那……你现在可不可以改一些习惯。比如,睡床。” “啊?为啥呢?我睡的也不是,挺好的吗?”游鹤表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咬牙切齿,内心大肆同有感慨:果然,是个正常人都知道bt组织要求的这个睡眠方式很不正常!天天睡的一点都不好,一点动静都可以被吵醒!起床后也都浑身不舒服! “因为舒适啊,外出保持一定的舒适可以让自己少生病。”卫池还是温柔关切的语气。游鹤再次感慨:天使!同道中人! 不过想了想后,游鹤还是有些疑惑地问:“啊,不是,我们并不能一直在一起啊。你总有一天成家,而我们总有一天分开,那一天到来后,我还是会独自流浪的。” “那至少要等个好几年,你现在住舒服点不好吗?你小心以后得腰间盘突出,那可有的你受的。”卫池条条是道地讲述着。 游鹤装作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叹了口气,道:“……行,我听天使的。”以监控为证,这就是睡床的理由! 那一晚,游鹤睡在客房的床上,思考良久,决定还要做一层保险,掏出手机给成一晨发消息:“你去给我黑一下我的监控,晚上就调成之前一个我睡沙发的过往监控,我去睡床了。” 成一晨回的很快,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游鹤还是不是很相信他,毕竟他理解能力是真的有点不在一个频道。又补充了一句:“你要让组织查监控的人认为我晚上一直都在睡沙发,明白了吗?” 成一晨回了一句:“这不跟上面意思一样,我懂。你就放心好了。” 游鹤觉得他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所以最后的一点不放心,就交给几率。别人特意去调查的几率,应该会非常小。首先,一个组织那么多人呢,谁会去认真管一个小角色?其次,自己又没有招惹过谁,最后,没人那么小心眼来特约针对一下自己,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多余时间管自己。多余挤出来的时间都要留给自己去自由的好。 想完这些后还小声骂了组织一次:“去t的组织,老子任务又不是没办好,睡一下床怎么了?难道我舒服还能碍着你的眼?哼!”然后放松的感受着这久违的床,舒服的触感让他到处乱滚,开心地睡了。 主卧里的灯还亮着,卫池制作着明天要用的课件,突然想到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健身体育馆会员卡,看到日期后微微一笑。 第11章 新工作 这里的治安的确更严,游鹤两个星期后才完成了这个小任务,晚上在不夜酒和苏子惠接线。 苏子惠跟游鹤转了账后端起一杯艾苦酒慢慢抿着,调侃道:“看起来,你和那帅哥挺亲密的。”游鹤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是动用关系看了监控,回道:“怎么,组织连这也干涉?” 苏子惠哼笑了一下,道:“组织最近在研究一些东西,他的身份不错。所以呢,想让你盗一下他的身份证,甚至是他的一些研究资料,说不定以后派得上用场。当然,这只是个小任务,不着急。” “干嘛不让成一晨做?他盗不是更方便吗?动动手指就行。” “不啊,网络又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呢,是纸质的,网络可入侵不了。” “那……我尽量,他还没有那么信任我,警觉性蛮高。” 苏子惠轻笑一声,很有嘲讽的意味:“你可别乱用情啊,无论对组织以外的人是什么情,都是大忌,别到时候把别人和自己一块搭进去了。” “我有分寸。” “组织看你表现,可别失手哦。” “知道了!”游鹤闷闷地出去了,还把店外的墙踢了几脚。 走在路上,游鹤拿出手机给成一晨发消息,已经打好问题了,思量了一阵,又全都删了,换成了另一个:“你为什么总是不现身?作为你的搭档,还从来没见过你一次。” 成一晨回的很快:“菲姐说了,出去很危险,技术人员呆在一个自己的秘密基地最安全。” 看到“菲姐”两个字,游鹤心里充满了厌倦和不耐烦,特别想过去骂他一句:脑袋里面一天到晚都是菲姐,菲姐!一个大男人脑袋里面一天到晚都是恋爱,烦不烦?!呆不呆?! 当然,肯定不能这么说。还没要到答案,游鹤忍着恶心继续发:“那你最近在干啥?” “也没干啥,就是黑黑你的监控,然后去招一些人。” 看到这句,游鹤眼前一亮,果然有问题。他又慢慢引导:“是不是组织最近有什么研究?缺点人才。” 成一晨发了个一脸震惊的表情包,还配上一段文字:“哎!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真的了。 游鹤勾唇一笑,又继续发送:“苏子惠刚才问我有没有一些可以举荐的人才,说什么组织要搞一些大的研究。我开始对这个没兴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后就走了,路上再想想才觉得这个事应该比较重要。但我又懒得去问她了,她那个态度你也知道,我刚刚才头都不回就走了,现在要是再去问她,肯定得跪着求着她才肯说。但我又特别想知道,所以就来问你了。” 成一晨还是发了个疑问的表情。游鹤看到后觉得有些微微惊讶,难道自己被看穿了?不对呀,他应该没这么精明。 成一晨发来了一句:“菲姐说过了,这种事外人应该是不知道的,我也不能告诉外人。” 游鹤看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发送道:“你的搭档还是外人啊?况且苏子慧也都告诉我了,我怎么可能是外人?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成一晨这次没有第一时间回消息。游鹤有点担心了,怕他去问菲姐。他自然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是不能乱问的,菲姐这么聪明,要是得知自己去问这种事,一定会怀疑自己的清白。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游鹤内心很不平静: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嘴多呢?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吗?! 手机又嗡了一下,还是成一晨:“我刚才思考了一下,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太机密的事,就是几年前新崛起了一个组织,叫红月,与我们黑鬼相对,很会抢我们的生意,他们在从事人脑与机械的传感智能化上很先进,我们组织在这方面几乎还是空白,需要填充。 唉,最近菲姐也都很忙,我都不能打扰她了,就想偷偷帮帮她。”最后还配上了一个e的表情包。 游鹤看到他的消息就暗松了一口气,但眼睛扫到那个“传感智能化时”,不禁皱了下眉,不久前,卫池跟好像跟他提到过这个东西。游鹤思量一会,发了一条:“我也帮你找,等找到人才后就给你发过去,我们跟菲姐保密,给她一个惊喜,怎么样?” 成一晨回了一个“万分感谢”的表情包,游鹤暗笑一下,退出界面,把聊天记录删了,然后就回家了。 一到家准备想好好吃一顿,然后宣布自己失业了——毕竟就苏子惠这个给任务速度,说休假都不会有人信。一进去就喊了几声,但没人回应,卫池又不在家。 游鹤皱眉思考了一阵,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哦,记起来了。卫池说过的,他晚上好像要去健身什么的。 对,健身去了。 不对!卫池去健身?! 大学教授天天做那么多脑力活,还有空去健身?! 还有,他不是懒吗?这种运动量这么大的他受得了吗?! 健身怎么看都像一个最笨拙的借口…不知道……不理解…… 难道是过了这么多天后,发觉厌恶自己了?想躲着? 还是说找到了女朋友,要去约会?带上我会不方便? 可恶,越想越烦…… 唉,算了,要是非要这样草草结束了,那就盗个身份证信息再走。 游鹤就这么想着,就躺在沙发上睡了。 睡了好像不知道多久,感觉到些声音和光线,还有人在戳自己的脸,于是出于本能,迅速抓住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有些粘粘的。 再睁眼,便对上了正在他头前的卫池,连忙松开。 已经入春了,卫池却穿着几乎湿透了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头上也是湿答答的感觉,脸上是运动后的红晕。 “你吃了吗?就这么睡。”卫池刚运动完,声音有些沙哑,很有磁性。 游鹤呆了片刻,然后有些迷糊地摇摇头:“还没有……你怎么现在才回?”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去健身,晚点吃饭,你自己看着办,不用等我。”卫池用毛巾擦了擦汗,又喝了口水,有些无奈地向厨房走去。 游鹤弹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己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呢?这不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吗? 不过,之前在外面忙的时候还真没怎么注意卫池这种样子,现在看卫池,居然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这一次没有配上他彩虹的外套吗? “以后别这样睡,会搞乱生物钟的。”卫池在厨房提醒着,比平常温柔的语调多了一丝磁性。 “哦……” 卫池微微皱眉,感觉今天游鹤有些魂不守舍。 不久,卫池便端出了两碗清汤面,游鹤想加辣,被卫池拦住了:“已经有点晚了,不要吃辣,会肚子疼的。” 游鹤这几星期在外面忙的时候,爱吃啥吃啥,如今到家反而被阻拦,他不想直接拒绝心目中天使的好意,于是搬来借口:“我失业了,心情不好。” “是这样吗……”卫池有些想通了,放下了阻拦游鹤的手。 游鹤这也想去拿辣椒酱的时候,卫池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有些怀疑,“你工作时长连一个月都不到……你们老板没有坑骗你?” “没有啊,工资发给我了,就是说我这十几天都不要去了,听起来像是不要我了。啧,我也不知道,反正心情不好。” 卫池手有些松,游鹤轻轻挣开,就去拿辣椒酱了。 “少吃点。” “哦。” 游鹤开心地吃完了面,只剩卫池思虑重重。 “对比闲在家里,你喜不喜欢工作?”卫池边收碗边问道。 “那肯定是喜欢,有事做总比没事做有意思些啊。”游鹤瘫在沙发上,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唉,现在找工作真难,我就只有一身蛮干武力,他们很多都要看学历,可惜我高中就毕业了。” 卫池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心疼的问道:“你连大学生活都没有过吗?” “那是少数读书人才有的待遇啊,我是多数人。” 卫池默默不语了。 “唉,明天继续去碰运气呗,看看谁会要我。” “不用了。” “嗯?” “他们那些人不了解你,你其实挺聪明的,我想到有一份工作可以给你。” “什么?” “当我的助教。” “啊?” “我会给你发工资。”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胜任不了啊!我高中就毕业了,你让我去教大学生?” “助教是对别人的幌子,你听课就行了,时不时帮我放个课件,摆一下器材就可以了。” “为什么……感觉像吃软饭似的?” “我就是想让你试试大学学习的生活。你现在先学着,说不定以后上实验的时候可以真正地帮到我。” “真的吗?我还能帮上你?”游鹤一时间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更不敢相信的是卫池骗他。 “嗯,那肯定的,有时候实验会比较麻烦,需要两个人做才能成功。” 听到这话,游鹤是真的信了。 “那行啊!我想试试!”游鹤有些来自内心的兴奋激动,毕竟是大学生活,还真的没怎么切身试过呵!反正这段时间先是不会有任务了,可以放肆地去玩!去弥补! “开心就好,你先洗洗睡,明天跟我一块走。” “天使!爱死你了!”游鹤朝厨房那边比了个飞吻,然后就连忙去放水洗澡了。 卫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觉得教授这个职业居然还挺好用,不再是以前那种别人要求他的负担,反而是自己的利器。 第12章 信你所信 太阳刚探出个头,世界还在春花中酝酿早晨的气息,路旁的绿化树凝结着晶莹的露珠,两人就出门了。 学校不远,所以是走过去,路上只有稀疏几个人和来往不绝的车辆。 “卫教授,今天来这么早啊!”门卫大叔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看见了身边的游鹤,笑眯眯地问道,“这位是谁?有点眼生啊。” 卫池望了游鹤一眼,笑着答道:“我聘请的助教。” “喔!和你一样年轻有为啊!”门卫大叔夸赞着,让开了人行通道。 “谢谢,您过奖了。”卫池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游鹤进去了。 游鹤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巨大的校园,它安静又美丽,少了外面的嘈杂声,越向前走就似乎越与外界相隔,他很享受这里的一切。 路上遇到几个人来打招呼,卫池微笑着礼貌回应,别人问起身边的游鹤,他也一一回答,听完他的话,再结合他乐意的态度,大多数人还是会有些面露惊讶。 “你人缘挺好的呀,”游鹤看着那些走远的人,把手交叠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被女生喜欢,是因为你是个闷葫芦呢。” “我不喜欢聊这个话题。走,带你去食堂吃早饭。”卫池向前带路。 “这不是还挺早的嘛,逛逛再吃。” “从这到最近的食堂至少走25分钟。” “啊!这么远为什么不骑车?” “骑车就不能更好地观察这个校园,走路既能赏景又能锻炼身体,不好吗?” “这么大一个地方,我光靠脚逛,不得累死。” “慢慢来,一天逛一点。” 突然,一阵电话打破了这份宁静,卫池向游鹤示意了一下,就走到一树荫处接起了电话。游鹤知道偷听不礼貌,但没办法嘛,耳朵太好了,还是听到了一些。 “……” “我要吃早饭。” “……” “不用了,我有约了。” “……” “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 “行,等会过去。” 游鹤听完心里乐呵了一下,头都仰起了不少。嗯,我很重要。 打完电话,卫池与不远处的游鹤对视一眼,招了招手:“走,先满足你。” 游鹤开心地跟上去,卫池把他带到一排公共自行车前,扫码解锁后,把公文包递给了游鹤,然后载着他,吹拂着春风,穿过人群,到了食堂。 “啧……像拍校园剧似的。”游鹤下了车后暗自嘀咕。 “怎么了?”卫池停好车就连忙跟上。 “没什么,就是感觉挺新奇,哈哈……” 卫池带着游鹤进去,自己买了两个包子,就把饭卡给了游鹤:“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好自己去逛逛,我先有事要走,等会电话联系。” 游鹤开心地接过了饭卡,“嗯,你先去忙。” 满满吃上一顿后,游鹤悠哉悠哉地骑着自行车逛着,时不时找人搭上几句话,感受到这里的人和外面的人大多不一样,他很喜欢,觉得这里的人像小天使。 “额……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卫教授的助手吗?”一戴着眼镜的女大学生一边看手机,一边看游鹤,有些腼腆地走来。 “嗯,你有事找他吗?”游鹤打量着,觉得她和自己年龄相仿,还有点眼熟,但感觉她却比自己低一辈分似的。 “是这样的。我们小组化学实验遇到了瓶颈期,希望可以在一些问题上请教一下卫教授,但我们打他的公开号码,却总是显示关机,不知道您是否可以通融一下?”那名女大学生虽然声音有些紧张,眼睛也一直不敢与游鹤对视,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向他叙述着。说完后还松了口气,用右手食指推了一下眼镜。 游鹤这下子就认立马出来了,她就是之前猫咖店的同事黄依芳!他内心直吐槽:现在这场景好不尴尬——昔日比自己厉害的同事现在居然变成了自己下级的感觉。 “咳咳——是吗?”游鹤转移了视线。 “嗯……”黄依芳盯着他看了会,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眉头微皱着,轻轻开口:“恕我冒犯一下,你长的真的好像……”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的。我就是你的前同事,游鹤,嗯……好久不见。”别人都认出来了,游鹤也觉得没必要隐藏,于是继续刚才的对话,“我打电话的时候基本都是可以通的,难不成他有两个号?” 黄依芳朝他点了点头,道:“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在我们学校有些名气,不重新开一个私人号的话,可能会受到很多人的骚扰。” “名气?” “那当然!卫教授他可是少时成名,在生化领域拿过很多国际奖项的!他在量子物理有一定的造就!其他很多高校都抢他呢,我猜……他选我们学校可能只是因为他家在本地,听其他人说,他非常孝敬他的奶奶,简而言之,就是什么都好,反正学校里很多人都崇拜他!” “哇哦~”游鹤小小地惊叹一句,再替组织在心里咋咋,没想到组织连这种人的身份都敢要——不怕被端老巢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女大学生一脸疑惑的望着游鹤。 “额……只是略有耳闻,但,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把他私人号码给你,岂不是害了他?” “那…那……能约我们见上一面就行……”姑娘有些紧张了,“我们小组问过其他老师的,但他们都把最后一道难题推给了卫教授,我们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游鹤笑笑,掏出手机操作:“加我微信,反正我不出名。” “您能当他的助手,肯定也很厉害?”黄依芳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似乎已经把游鹤到猫咖店打工的那件事认为成只是体验一下生活,毕竟当时游鹤看起来并不怕被辞退。 “额……说不定还没你厉害。” “没有,您太谦虚了。” 游鹤无奈,说自己不行都没有人信。看着黄依芳崇拜又感激地望着自己,甚是单纯可爱。 “我帮你这么个忙,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嗯……您直说,能帮我肯定尽量帮。” 游鹤凑近,压低声音:“给我讲讲卫池的事呗,爱情方面的,你懂吗?” 姑娘有些脸红,小声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个人觉得卫教授一直待人很温柔,他内心一定很可爱……” 游鹤噗嗤一声笑出来:“啊……可爱?哈哈……” “我……遇见过的……”在猫咖店。可还没说完,她就羞红了脸。 “嗯。我不会笑你的,继续说。”游鹤见她这个样子,生怕她还没说完就跑走了,于是立马恢复了正经。 黄依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鼓起了勇气:“反正,他不是很多人认为的沉闷寡气——我猜他一直在追寻鲜艳的生命色彩……” 游鹤忍不住在一旁又偷笑了起来,追寻鲜艳色彩,确实,从彩虹色的衣服上可以看出来,穿的比大学生还嫩。话说,今天穿的啥色来着?嗯……好像是蓝白色的。 “……前辈?”黄依芳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 他回过神来,轻咳几声,“额…你继续……” “……总之我不信他会无礼对待相亲对象。” “无礼?有趣……那怎么个无礼法?” “就……约会的时候看书入迷不理对象,中途也容易被电话叫去然后再也联系不上。” “就这——” “大概被别人认为对爱情方面不专心,反正我不这么认为,卫教授一直都很好。” “啧啧啧,刚才那么夸他,现在又搞这么偏见。你喜欢他?” “……很多人……都喜欢,”姑娘又脸红着低下了头,“我也想变得像他那么优秀。” “额……那加油!勇敢追爱,我看好你哦!”游鹤说着就给她做了个打气的手势,然后幻想着卫池成家以后自己就偷偷离开…… 好像有些伤感…… 唉,管他的,先玩了再说,说不定哪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怎么越想越伤感了…… 逛了快一早上,终究是有些无聊了,卫池啊,快回来带我玩! 中午才见到了卫池,游鹤冲过去抱住了他,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逛,多无聊啊。他们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证,好多地方都进不了。” “不好意思啊,回晚了,有点忙,”卫池轻轻拍着他的背,“走,去吃午饭。” “等会……我先看看,先办点正事。”游鹤松开卫池,拿出了手机查看信息,然后敲打着。 “嗯?” 游鹤对着手机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拍了拍自行车前座:“你上去,我们去xx食堂。” “哦……” 卫池在前面骑,游鹤斜坐着,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玩手机。穿过校园时,一路上以来很多目光,比以往都多。 “那个……我可能要骑快一些,你先别玩手机,抓紧我。” “嗯……好。”游鹤恋恋不舍地将手机放进了公文包,然后一把揽住卫池的腰。 卫池突然激灵了一下,游鹤察觉到后,连忙松开了手,抓住了座位上的小栏杆。卫池突然停了下来,朝他道:“安全更重要些,你还是搂着。” 游鹤点点头,不过这次只抓住了他的衣角。卫池慢慢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xx食堂。 “跟上我啊,”游鹤一下车就拿出手机比照地方,“三楼……” 卫池在后面静静地跟着。 “哦……看到你了!”游鹤对着手机开心地发了一句语音,卫池微微皱眉。 只见黄依芳迎面走来,腼腆地向两位微微鞠躬,然后将一份资料递给卫池:“卫教授,不好意思,有些唐突,打扰到您了,额……是这样的,我们小组有一个化学实验难题,快攻克一个月了但还是没能拿下,听说您在这方面所造就,希望可以得您指导一二,拜托了。” 卫池接过资料,翻开几页看了看,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比平常温柔的神情多了一丝冷酷。 游鹤在一旁欣赏着,心中评价:认真工作时的帅气天使。 大约过了两分钟,卫池微微一笑:“这东西有点意思,我下午去试试,成功了就让“我的助教”发给你。” 游鹤立即回过神来,刚才好像被强调了一下。 “真的太谢谢您了!”黄依芳红着脸又微微鞠了一躬。“共研学业,共同进步。”卫池神情淡然,轻轻点头。 黄依芳走远后,卫池向游鹤问道:“怎么样,还有正事吗?” “好像……没了。” 卫池微微一笑:“那现在可以一起吃午饭了吗?” “走走走,去吃。”游鹤开心地揽住卫池的脖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解决了,我还以为要自己一个人去吃,再以工作助理的身份帮你这个大忙人带一份呢。” “工作一直都有,与人相伴时日少。就算工作又多又杂,当然还是要先选你。” “是……是吗……”游鹤有些小感动,但一转念又一想,质疑道:“刚才那难题你没解出来吗?” “那题我看过原型,只是比较冷门。” “啊?你的意思是……” “别管了,去吃。” “她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游鹤辩解道。 “你……又凭什么了解她呢?” “了解一个人不一定要通过她的行为和相处,我能感受她的善意。”游鹤眼神跟平日的随意不一样,这次多了一份坚定。 他是一名盗取资料的坏人,与罪恶相伴,活在黑暗的阴影中。有很多生离死别的时刻,但真的好人,他也遇到过,也能感受到,他一直坚信这一点。或者说,这是支撑他在淤泥里周旋的难得力量。 卫池轻笑,道:“信你所信就好。” 游鹤一瞬间又被感动了,跑去抱住卫池,带着一丝哭腔:“你是最好最好的天使!” 他们的行为稍稍引发了其他人的关注,卫池轻轻推开他:“走,再不吃午饭都凉了。” “好!” 第13章 理由 游鹤在校园那几天过得很尽兴,他一开始还惊叹别人一下子就知道他是卫池的助教,后面就慢慢适应了,毕竟是个名人的助理嘛,别人找他也正常。 而且,他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每次都能处理好工作和私人的事。至于学术问题,就直接甩给卫池,好在他能及时发来解答,缓解这尴尬的学术气氛。 他也会主动搭讪,毕竟有话就聊,跟一群单纯的同龄人聊天,心里特别顺畅。不过,多数还是羡慕,羡慕他们在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候可以单纯的在校园里面读书,不用太过过问校园外的纷杂骚扰。 说来也伤感,他知道这种单纯是他再也靠近不了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多靠近一下,好像多靠近他们一点,似乎就可以被净化一点。 他也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以失业为借口进校园,没关系,他开心地体验了一把真正的大学生活,心情较为平淡地接受了下一次的任务。 在面对卫池时,虽然努力在用心理暗示宽恕自己,但还是会有些愧疚,没有办法,任务要继续,他身上背负着可不止自己的命。 只能有些歉疚地用“我不是读书的料,这东西做久了就太无聊了,我还是喜欢做些不用多动脑袋的体力活。”的理由拒绝了卫池的好意。 卫池刚听到这话时有很多不理解和惊讶,但游鹤装出的坚决让他忽略了其中的假意。 卫池在健身时不断回想这几天发生的琐事,他明明看见游鹤即使听得有些迷茫,也在努力听讲的样子,在下课后还特意问了他很多术语的问题,所以他后面还故意把课件制作得更详细,讲课速度也更慢,虽然这样似乎对其他大学生有点不公平,但他就是想偏心一点。 难道是别人的闲言碎语? 确实,这几天说闲话的人不少: “卫教授怎么请了个只会放课件的助教?” “什么助教,那明明就是个旁听生。呵,坐在那里听的比我都还认真。” “可能和卫教授有些关系,所以特殊照顾了。” “什么?卫教授是这种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 …… 卫池自然是有些不乐意,从小到大只会被别人表扬的孩子突然一下受到了批评,心中会比别人更难受。但他忍了,也没说什么,他知道一些人只会有口头之快,他只想让游鹤尽情地体验校园生活,仅此而已。 但没想到还是有一些影响,游鹤估计是听了很不乐意,又不好直说。 卫池从跑步机上下来,微微喘气,匆匆擦了擦汗,喝了口水就向外走去。 “哟,卫大教授,居然能在这碰到你!”一朋友正热情地向他招手,调侃道:“你不挺懒的吗?扬言能动脑绝不动手,怎么现在开始健身了?” 卫池寻声缓缓望去,疲惫地点了点头。 “怎么,心情不好?是机械那边的事没有定好吗?额……难不成是失恋?要不哥再陪你练练。” 卫池摆摆手,继续向外走:“没有,只是累了。” 到门口又遇见了教练,教练好心问道:“今天走的比往常早啊,是又练伤了吗?” “没有,谢谢。”卫池还是礼貌回答,自己都感觉有些乏了。 回到家时,空无一人,只有孤清的月光和一条冷冰冰的消息:“这几天我在外面吃,很晚才能回。” 他强撑着做完了课件,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然后静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可是也没有在沙发上见着游鹤,看着紧闭的客房,他只能祈祷他在,他不敢想象彻夜未归是什么结果。 路上门卫大叔问起:“你那个助教呢?怎么不见他来?” “他……找到另一份工作了,不当我助教了。” “怎么会?他不像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而且肯定是个好孩子,帮我跑腿买了很多东西呢。” “不,他不是为了钱,外面的世界更大更自由……比校园好一些。” “哦,有道理,那孩子一看就挺活泼的。” 卫池轻笑着进去了。 路上,看到那位眼熟的女大学生正在与前几天看到的那些人争论,并帮他们辩解和维护时,卫池心中很是欣慰。 果然,游鹤没有信错人。 上课时,他能感受到一些人奇怪的目光,但并没有多管,或者说没有心情去管,只是按部就班地讲完了自己的课。 下课后,那名女大学生冲过来叫住了他:“请问,您的助教呢?” “跳槽了。”卫池回答得干脆利落。 “啊?”那名女大学生有些不敢相信,焦急地问,“不会是因为别人的那些话?” “没有,他心很大的。只是向往自由罢了。” “哦,这样啊,那就好。您这么了解他,一定是他很好的朋友?” “算是。” “那我还有机会见到他吗?”女大学生一开始有些期待的望着卫池,后面脸又有些红,眼神有些在回避,声音也变小了,“就是他后面好像没怎么回我消息,我们宿舍有个女生好像喜欢他……让我去给她搭线。” 被利用。 卫池脑海里立即蹦出了这三个字,神情有些冷漠了,“他很忙,我也是。所以请告诉你的室友,我替游鹤拒绝她的好意。” “嗯嗯。”女大学生朝他点点头,放松的笑起来。 “要学会拒绝,懂吗?”卫池说的很轻,像是只能被她听到。 “……”女大学生睁大了双眼看着卫池,镜片有些起雾,脸又慢慢红了。 “你还有事吗?”卫池抬手看了下表。 “没了没了,您去忙!”女大学生害羞地摆摆手,开心地离开了。 卫池下班后还是会看看书再去健身房,游鹤有了工作后就很少在家吃饭了,卫池也恢复了往常状态,他知道他得等,等他空闲下来。 期间他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把这些情况和他说了。王医生先是皱眉,随后又笑笑说:“你这个情况呢,是有好转。但我建议……再多和几个人合居,那样的话,''不局限'',风险更小。” 卫池听后有些皱眉,问道:“不局限是什么意思?” “额……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把目光放在更多的事上,这样当一个事情''失败''后,还有其他事情可以补救,这样造成的失望不会太大。” 卫池思量了一阵,平淡道:“我懒,没那么多精力。事情太多会让我分身乏术,娱乐更少,也更加重病情。” 王医生:“……” 之前让你同居你也是这么说的。 “咳……也行……” “谢谢。”卫池说完就起身走了,把门轻轻关上。 只留王医生在房间里暗暗嘀咕:“只考虑现在,不考虑将来。就算是大教授,对这件事上也还只是一个愣头青啊。” 等好几个星期后,终于迎来那一天。 游鹤还是躺在沙发上,慵懒地抱怨:“你怎么现在才回呀?饿死我了。” “我马上做晚餐。”卫池看了他一眼,擦了汗又喝口水,笑着走进了厨房。 “哎呀,这几天累死我了,终于盼到了假期。” “这不是你想要的体力活吗?” 游鹤一时语塞,虽然无理但还是要反驳:“唉,我的世界你不懂。” “行,我不懂。你现在先别睡,晚餐马上就好了。” “哦。” 吃完饭,洗完澡,卫池就坐在沙发上办公。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去你房间?来抢我位置,太没有公德了?”游鹤从客房走出来。 卫池停止敲打电脑,望着游鹤轻笑一声:“这整个房子都是我的。” “哦……对对对,忘记了,您、才是家主!”游鹤装模作样起来。 卫池没理会他,转身继续工作。游鹤走进,好奇地望着他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不禁被吸引了,头靠在了卫池肩上。 卫池明显一顿,手稍稍停了一下,游鹤没注意到,只是盯着电脑屏幕。 卫池也没好说什么,继续用那双纤长手有条不紊地打字,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过了会儿,游鹤突然看见了什么,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文字:“你这有两句话是不是打错了?这个的前后语句有点矛盾,还有旁边这个……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定义,也打错了。” 卫池重新审视,发觉真的有错,便匆匆修改。 改完后,卫池闷声说了一句:“你智商真的还可以。” 游鹤得意起来:“那是,我上学的时候瞎玩也是班级前五……”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漏了嘴。 果然,卫池紧问:“那你后来怎么没上学了?” “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后,我……也不想读了。”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是啊……”游鹤转移着话题,反客为主,指着电脑屏幕,“话说,你是专业的?” “……”卫池抿着唇,睫毛敛了一下,脸有些微红。 “难道说,你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游鹤紧逼,见卫池不答话,毫不客气地补充,“你说你真是的,生着病还工作呢!去躺着,别忙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要是发烧,明天就请假。” 卫池轻轻推开游鹤,反驳道:“不用,这种小病可以挺挺,你先去睡,我马上弄完。” 游鹤没去睡,去智能饮水机那里设置了一个60摄氏度,等了会儿,水好了,倒上一杯就给卫池送过去,看见卫池正在把平板电脑装进公文包。 “搞完了?”游鹤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 游鹤疑惑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今天真的有点累了。卫池回主卧后,他便就着沙发躺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从房间出来的卫池又看到这一幕,虽然比以前改善了一些——把靠换成了躺,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把他抱到床上去睡。 刚一接触,卫池就迅速躲过游鹤的潜意识出招,毕竟这几个星期不是白练的。 游鹤的招很少接触到卫池,后面几招基本都打在了空气上,游鹤有些迷惑地睁眼。 看见对手是卫池时,有些慵懒地嗔怪:“怎么又是你啊?” “回房间睡,沙发太软,会睡得腰疼的。” “你事儿真多,像你这样这注意那注意,那不得累死。” “你现在只是年轻,等老了之后,你对身体做的一些错事,它都会重新回馈给你,你要是不想老了之后一直躺在病床上,就先听我的,况且这并不过分,反而能让你更舒服,不是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可我也没打算活那么久。” 卫池皱眉,语气带有一丝责怪:“为什么?” “年轻时还有些体力,挣点小钱,还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可我现在不想承受多余的任何负担,老了后也不会有人养我,我也做不了什么工作,所以应该活不了很久。”游鹤语气很淡然,似乎一早就打算好了。 卫池很不理解,尤其是游鹤,他在很多时候都那么热情开朗,总是生活充满了希望,怎么在对待生命这件事上这么的不在意。 “事事都无绝对。说不定你有天会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必须活下去的理由,那时候你再珍惜生命就也许来不及了。” “行行,先听你的,”游鹤笑着,感慨有人居然关心自己的生命,慢慢向客房走去,“我就先期待一下那个理由。” 卫池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疑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儿,拿出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操作起来,搞到一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有些犹豫。 随后只是将网址地点复制下来,就关灯去睡了。 第14章 a级任务 游鹤再也没有用失业作为借口,就算任务完成了,也少说自己休假或失业,多在外面流浪几天或者去成一晨租的地方玩几天。 一开始,游鹤让他租一个地方,好自己去找他,结果成一晨挑在了b市。 游鹤见他发来的地址,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让你住个方便的地方,你挑的是什么!我来一趟,像跨千山万水似的!” “不就……一个多小时嘛……” “这车费可贵着呢。” “哦。可网上说……说……”成一晨想说但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又没说了。 “说。” “分隔远一点再见面可以增进感情……” “……” 游鹤沉默了一阵,把电话挂了。把手机丢到一边,躺在被窝里大笑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两人几乎也知根知底了,成一晨也在与游鹤的慢慢相处中,长了很多次记性。或者说直接点,成一晨学会了反抗,也会揣测,从反面敲击游鹤的话,游鹤感慨,所谓近墨者黑。 而自己就是近朱者赤了。一开始,成一晨的的话十句有八句是踩在游鹤雷点上,现在游鹤不到必要时候也懒得动怒,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磨合。 夏日盛暑已经过了一大半,但外面依旧鸟叫虫鸣,夜冷气清,月光如水。 “你说你这个家伙,啊,又半夜来,这样打扰到我的睡眠了,会损伤我智商的。我可是技术人员。” 游鹤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去,就着沙发闭眼靠下了。 “哎,最近跟你老相处怎么样啊?”成一晨给游鹤倒了一杯水,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什么老相好?”游鹤有些疲惫地端起水,慢慢喝着。 “就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一位啊,叫卫池,对?”成一晨一脸八卦的样子。 游鹤差点就把茶吐在他脸上,成一晨躲得快,还一副侥幸得逞的样子。 “什么鬼,你脑袋被驴踢了?会不会用词?” “我可是玩计算机的,脑袋可好使了。”成一晨一脸自信地分析,“我可是看了你安在客厅的监控的,那亲密的,就算菲姐不说可以这样,作为你的搭档,我还是会酸。” 游鹤一脸厌恶:“你不知道我很讨厌这个东西吗?” 成一晨当然知道他的黑历史,可他的心很大:“唉,那早都是过去了,相信我的目光,这个人品质很正。” “滚滚滚,你做任务时又没经历过被一个老变态锁在黑屋子里,别跟我谈这些!”游鹤一脸不爽,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话说……你是被菲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是——自从知道我那次经历后,你老是跟我聊这个话题。” “不……不行吗?” “呵……论亲密,你觉得你比他差吗?” “额……”成一晨慢慢想起了什么,觉得有些尴尬。 “你对我坦诚相待时,我都没把你搞了,你觉得呢?” 游鹤指的是不久前他直接破窗而入的那次,因为那晚成一晨边泡澡边听音乐,游鹤一敲不开他的门,二打不通他的电话,就直接破窗了——还是浴室的窗。 别人听见动静了,探出窗骂了几句,游鹤赶紧拉上帘子,转身就瞧见了因震惊而从浴缸里站起的成一晨…… 从此之后,成一晨再也没有边泡澡边听音乐了。 “……” “还是说,你变相承认你的姿色差?” 见成一晨无语,游鹤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一脸正经,“卫池人很好,我真的只是把他当做兄弟……哦不,是天使。” “都天使了……还不喜欢?”成一晨又在不知不觉中添油加醋。 游鹤翻了个白眼,已经不想多解释了,直接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喜欢你个大头鬼,滚啊,你迟早有一天要气死你的搭档!” 成一晨慌了:“你别你别!先把平板放下,这个东西我很宝贝的!你要是把它砸了,会伤了你搭档的心的!” 游鹤轻蔑一笑,威胁着:“你要是再乱传乱说,我就把它砸了。” “你——你好狠心啊!”成一晨指着他,手都在颤抖。 “瞧你这怂样,以后跟电脑结婚得了,别霍霍人家菲姐了。”游鹤把平板放下了。 “哼!”成一晨迅速拿回平板,揣在怀里。“都跟菲姐说好了,以后安定下来就跟她结婚!你单身就是羡慕我。” “呵,小朋友一个,脑袋里只有恋爱。单身怎么了?单身自由啊!你连表情都没有控制好,还想去控制好爱情吗?” “哼!我是技术人员,不到行动时不需要控制情绪。但在爱情这一块,我是认真的,我一定能给一个菲姐她想要的爱情!” “啧……”游鹤有些累了,摆摆手:“不跟你玩了,我先去睡会,等到天亮你再叫我。” “等等,就只有一个床,你睡了我睡哪?”成一晨望着游鹤走去的方向叫道。 “你睡沙发,”游鹤说完就把门反锁了,“穷鬼。” “你……你无耻!你下流!你欺负人——”成一晨在客厅又急又气。 “别吵,再吵我砸了你房里的电脑!” 成一晨闭嘴了,游鹤睡着了。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启明星刚出现,成一晨就顶着黑眼圈在房外敲锣打鼓:“快起来,你个老懒虫!” 游鹤一脸黑气地打开房门:“你想死啊?!” 成一晨看着他这个样子,晚上攒的底气全消了,有点哑巴了:“没……没有,我就是想带你出去逛逛。” “天还是黑的。” “额……抓紧时间。” “滚!”然后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成一晨在门外有气不能说,小声嘟囔道:“亏我还因为你而没有盗卫池资料了,现在想想,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怎么听到了卫池。” “说他几句不行吗?” 房内的人不说话了。 成一晨打开灯,坐到沙发上在平板上忙活,过了十几分钟,成一晨额头冒了点汗,小声疑惑道:“嗯?这号怎么没有任何信息?” “不会,这东西我太熟了,一定难不倒我,我只是还缺点物理信息。”成一晨继续自言自语。 游鹤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你查谁呢?” 成一晨吓了一跳,平板都掉了,他赶紧捡起来查看,砸了个小裂纹,心疼坏了。 游鹤瞟了几眼他平板上的号码,感觉眼熟,一把夺过来看,眉头微皱。 “你查他干什么?” “任务啊。” “那不是我的小任务吗?” “我们搭档啊,组织让我们可以一起搞。” 游鹤白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他会搞计算机?” “啊?那怪不得……” “什么?” “他的号我查不出来,显示空白,得采用一点物理信息……你懂吗?” “我不偷。” “难道你……”成一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像是吃了一线的瓜了,“直接向他要!你们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 “成一晨!”游鹤吼道,“小任务可以不做,我说过,他是个好人,不到必要时刻,我不想对他做一些坏事。” “哦……”成一晨垂下了头,他才刚刚突然想起之前菲姐说过,他们虽然很好磕,但是磕不长,若是想要这个搭档活着,就应该让自己快点把他从这段感情中劝出来。啧,自己刚刚好像是劝他们在一起,太傻了。 虽然cpbe了想想还是会有些伤感,但人命最重要,所以他还是小声说了: “作为你的搭档,我还是想提醒一句,组织是不允许和外人节外生枝的,就算没被发现,那也要不了几年你就会被调走,你不要用情太深……” “知道了……”游鹤拿着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刚才还有一个新消息没告诉你,你要先做好准备。” “说。” “a市最近有a级任务,是优先型的,任务范围是在子惠所掌控的地方。”成一晨说着就打开了平板,继续查看信息,看着看着,眉头一皱,道:“啧,最坏的结果来了。” 成一晨看完后关了平板,一脸艰难的望着游鹤。 “说呀。”游鹤语气很淡,像是已经无所谓了。 “开始显示的是一号空闲,我并没有多管,以为他会去接。现在,我查了的,一号没有接这个任务,而是去接了别的任务,而你目前还是空闲的。又因为你有搭档而被组织认定可以做这个等级的任务,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没有其他人接……那就很可能是你。” 游鹤明显顿了顿,用手撑着墙。 “我知道你不想杀人,如果不行……那就我去。” “去个鬼啊,”游鹤气息有些不稳定,“你个技术人员……瞎凑什么热闹。” “可……” “死了就死了呗,你重新找个搭档,不欺负你的。”游鹤冷冷地说完就走了。 成一晨愣在那里,不住地抹泪,“成一晨,你真没用啊……” 清早的风还是那么凉快,太阳初升,照在淡紫色的花束上,点缀着五彩斑斓的绿,高大的松柏垄断着人群和永远川流不息的车辆。 游鹤在b市逛了很久,校园,绿化带,馄饨馆,公园,酒…… 和a市很像,和a市又不一样。 游鹤掏出手机,想给人发消息,或者说……遗言。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会敢杀人吗? 他不清楚,可能最后都动不了手,然后被反杀……或者一直僵持,直到被警察所抓。 游鹤已经拟好了一点草稿,但又停了下来,并没有发出那些消息,写太明显了,他不想再让那些人担心一把。 只是一个人在大街上静静的走着,想了很多事,突然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 第15章 再遇恩人 晚上,他调理好心态,又回到了a市,去了那个不夜酒。 苏子慧看到他来,稍有疑惑的问了一下:“你已经积累半年多的假期了,目前还没有强制优先完成的任务,这次怎么这么积极?” 游鹤“嘁”了一声:“别废话,把任务单给我。” 苏子慧这次居然没有摆架子,是将任务单递到他手上。游鹤也没管那多,展开后认真扫了一眼,发现排在第一的星标型(此种任务必须提早限时完成)a级任务已经被另一种颜色画了圈。 “什么意思?”游鹤指着那一个圈。 “你很幸运,有人帮你接了。” “谁?” “保密。” “你出价。” “无价。” “为什么?” “接受了a级及以上的任务,有保密的权利,我无可奉告。” 结合刚才苏子慧对他“公办公事,不带私仇”的态度,游鹤心中一颤,走出了不夜酒,给成一晨发消息:“是你吗?” “啊?是我啊。” “你个傻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在帮你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明知故问。” “??????” “?” “我在向组织内部的人求助,顺便查查那个任务信息。” “那个接受任务的人不是你?!” “任务被人接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去拿任务时,才发现有人替我接了。” “那挺好的呀!” “但既然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 “鬼知道,我反正在上面放了几乎我全部家当,足足有30万的悬赏金,但显示没有人接。” “你赶紧撤了,别管了。” “庆祝一下!你现在没有任务要持续好久,来我租屋玩。” “等有空就来,现在我还想查点事。” “我帮你。” “查那个帮我接任务的人和任务信息。” “好嘞!” 游鹤一个人在外面逛了很多地方,也许重获新生的感觉,让外界的事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更美好了,他逛了很晚才回家。 刚到家,又是熟悉的嗔怪:“又搞这么晚,你们老板不把你们身体当回事吗?” 游鹤没说什么,毕竟是关心他,他也确实不在理。 “吃了吗?”卫池轻声问道。 “嗯。” “去洗洗睡,”卫池捏了捏眉心,“下次,尽量别搞这么晚了,不行就换工作,身体最重要。” “哦,”游鹤刚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又被人这么关心,不禁感慨,“你真好,感觉就像天使下凡来特地拯救我的。” “别贫嘴了,赶紧去洗。” “好嘞!”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卫池一听就知道他没有把门关紧,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听着这声音工作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索性关了电脑,开始看书。 这本书跟以前的理论知识书不一样,这是一本小说,卫池小说读的很少,这本是朋友推荐给他的,说什么,有些烦恼在书上可以得到解释。像有魔力似的,这书一下就把卫池带到了另一个世界,连游鹤在他后面站了好久都没有察觉到。 “卫池,卫池,卫池!” “啊……怎么了?”卫池有些懵,这才回过神来。 游鹤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凑近,眼睛往书上瞟:“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啧……怎么全是英文和数字?编程书吗?” 卫池有些脸红,没有回答他,而是轻轻推开他:“你……太近了,头发还是湿的,赶紧去吹干。” “你居然嫌弃我把你的书给打湿了,池哥,没爱了没爱了,我居然还不如一本书!”游鹤作起来,看卫池这个样子就是想玩玩。 “没有没有,只是……怕你感冒。”卫池连忙解释,又对上穿衣随意的游鹤,胸口露了一片小麦色,卫池赶紧将头撇开,脸更红了。 游鹤笑出来:“算了,不逗你。” “嗯……”卫池声音有一些沙哑。 游鹤好好坐着,故作神情严肃:“在这个不该放假的日子我放长假了,老板连我的工资都发完了,我猜——我是失业了。”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打算好……” “明天带你去玩,怎么样?”卫池将书放到小书架上。 “好诶,还是天使最懂我!” 已经到九月多了,炎炎酷暑还是没有散去,两人玩了一早上后,中午在一高级餐厅的二楼吃饭。 这里有玻璃防紫外线窗,可以对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又不用担心被晒黑;这里还有防窥玻璃的单独隔间,隔音效果也不错;最关键的是,这里的整个空气都充满凉爽和夏日柠檬水的味道,闻起来非常舒服。 游鹤在心里不禁暗暗感叹了一下有钱人的高级舒适生活,这怪不得资本恶劣,他自己都有点想过这种生活。 卫池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个形势,一是之前比这高级的他也见得多了,二是他真的不怎么在意。只是他一直回想他们刚刚在走一起时,有人祝福,有人非议,卫池听到后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主要是特别想看看游鹤的反应。 但游鹤时不时会看一下手机,神情淡然,像是没有听见别人说话一样,自顾自开心的说着。 过了一会,游鹤突然没怎么说话了,卫池也停住了。游鹤一边吃着鲜嫩牛排,一边向玻璃外面的一个方向望去。 卫池顺着游鹤的方向,发现了一位正向这边走过来的男生,大热天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不清脸,但身形整体看起来又高又帅。 “喂……”卫池轻轻喊了一声。 游鹤突然回过神来,嘴里正含着一块牛肉,“啊”了一声后,不自觉吞咽一下,直接噎住了。 游鹤直接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卫池急忙过去帮他拍背,可那块牛肉始终没出来。 那位男生赶过来,拉开玻璃门,从卫池手中一把抢过游鹤,不顾卫池的惊讶,采用海姆立克急救法,让游鹤噎住的牛肉吐了出来。看到这,卫池也没说什么了。 游鹤慢慢缓了过来,卫池默默递上了一小杯水。游鹤接过后慢慢喝起来,眼睛还是看着那个男生,那位男生也看着他。 突然,那位男生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对深邃的琥珀瞳,一把抱住游鹤,很是激动:“小鹤!” “铭哥!真的是你!你又救了我一次!”游鹤激动地笑着,“唉呀,没想到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高铭松开,然后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肩,“小事小事,话说,几年没见了,你有什么正经工作了吗?这里是一线城市,开销可不低呀。” “瞧你这话说的,没正经工作就不能在这里生存吗?” 游鹤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我本事可大着呢!” “还是那句话,作为你的朋友,我还算比较清楚你的能力,建议你去做一个保镖,过的生活更稳妥一些。” 游鹤挠了挠脸,有些回避目光:“额……其实我有反叛心理。” 高铭比他高半个头,身形又比他壮,气势很足,慢慢凑近:“别扯了,就问你一句话,当,上,保,镖,没?” “目前…还没有,这个职业还是会有点限制自由……话说,你怎么一直扯着保镖话题……难不成,需要我当你保镖?”游鹤一边回避,一边反客为主。 “聪明!”高铭打了个响指,“其实,我做明星了!” 这话一说,周围人像这边瞟来的关注更多了。吓得后面的助理赶紧跑过来让高铭把墨镜带上,准备把他拉走,但高铭就在那争辩着说还不想走,助理就给他解释继续呆下去被狗仔队拍的危险性。 游鹤看着他,又看一下卫池,眼神求助的意味很明显。可卫池就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像没看到他的目光似的。 他只得喊了一声:“卫池。” 玻璃门没关,卫池自然听得见。但他还是切着一块牛排,慢慢送入口里,然后才转身悠闲的看着游鹤,嘴里还嚼着一小块牛排。 游鹤又急又气地笑出了一声,叫道:“卫池。” 卫池嚼完了牛排,才做了个招手的动作,轻声道:“让他们也进来。” 游鹤这才把他们两个拉进了隔间。准备一开始把高铭和他的助理放在一边,但高铭拉着游鹤的胳膊,还摇了两下:“嗯~小鹤,我要跟你坐在一起……” 游鹤:这……猛男撒娇? 旁边助理朝高铭龇牙咧嘴,高铭看了站在旁边的助理一眼后就扑在游鹤怀里:“唔……他总是欺负我……” 游鹤:…… 助理“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卫生旁边,还翘起了二郎腿。 “啪嗒!”卫池的刀具落在了瓷盘上,声音不大,但还是震住了整个隔间的人。 高铭从游鹤怀里探出头瞄了他一眼,清咳两声,立马正襟危坐;助理也放下了二郎腿,推了一下眼镜,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他,眼睛一亮,嘴朝他张合了两下,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游鹤尴尬的朝卫池笑了两声,卫池没有抬眼看他,只是又朝嘴里塞了一小块牛肉。 突然,助理的电话响了,他赶紧朝高铭使了个眼色,然后拿着电话准备向外走去。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留下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卫池一眼,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高铭也看了卫池好几眼,游鹤轻咳一声,起身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卫池,我朋友兼房东。” “喔……”高铭嘴上回应着,眼睛还是毫不避讳的看着卫池,但卫池一直微微低头吃着牛肉,没有任何回应,这让高铭不禁问了一句:“这牛排这么好吃吗……” 游鹤抚额,他也是第一次见卫池这个沉默的样子。游鹤内心纠结:之前就算不管怎么样也会回应个几个字,现在怎么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了?这样好像有点儿——不讲礼貌了。可,天使之前明明是很懂礼貌啊……这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两个人真的惹到他了?到底是哪儿呢,啧,想不出来呀?! 游鹤在那杵了一会,卫池抬头望着他,语气和神情都很淡:“介绍啊,我听着呢。” “不用了!介绍这事得自己来。”高铭双手撑在桌上,与卫池对视着,“我,叫,高,铭。很荣幸认识你。” 游鹤: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是客套? 卫池冷不丁地“嗯”了一声,然后低头又往嘴里送去一小块牛排,朝游鹤说了一句:“牛排要冷了。” 高铭:“……” 游鹤在卫池旁边坐下,卫池将那一盘已经切好的小块牛排推到游鹤面前,自己又去切游鹤的那一盘。 游鹤朝卫池笑笑,拿起叉子就自然地吃起来,只是突然抬头又看见对面满脸震惊的高铭时,不禁停下了动作。内心纠结万分,只是随便吃了几口,擦了下嘴巴,就又说起来:“你刚才是要说什么正事,现在继续。” 高铭试探着说着:“最近……要参加一个上司的派对,听说是为了求婚。” 游鹤不自觉八卦起来:“求婚!我去,这浪漫。”成一晨听了肯定想要过来看一下,甚至是学一下。 看着游鹤这么自然开放,高铭也自然起来:“对,场面可大呢!直接包下了个啥……啥子来着?唉,反正特别豪华!” 游鹤眼睛里满是好奇:“再讲讲再讲讲!”回去再说给成一晨听,羡慕死他。 高铭故意叹了口气,望着门外的方向:“正巧碰上那个助理最近有事不能来……” 游鹤:“所以……你就想到了保镖?” 高铭又打了个响指,很是激动:“没错!正准备待会去找呢,结果就碰上了你!你说巧不巧?哈哈哈……” “你我还算有缘。保镖的事情,只要你信得过我,当然可以试试——毕竟之前还硬生生的被你扯去学了几节课呢……”游鹤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意一转,“但……你不是喜欢当救生员吗?怎么会去做明星呢?” “唉,这中间可就漫长了……长话短说就是——我们老板被骗了钱,产业被另一家公司收购了,我们这些员工都被换成了别的公司的人,我有关系的朋友就拉我去做了明星。我呢,现在先想着赚钱,改天再把那个海洋旅游业收购回来,过原来的生活。” “好啊,我支持你!”游鹤双手一拍,也很激动,“这次就当我来还你个人情,做你保镖。” 高铭一脸怀疑的看着游鹤:“两天没有收入,你能过吗?” “能啊!这说的什么话?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我有些存款。” “那就好。早就跟你说过,过一个较为稳定的生活,比每天流浪做一点钱好得多。” “暂时稳定,以后还要流浪的,”游鹤一把拉过卫池,“不过以后就不用担心流落街头了,现在有他!” 卫池温柔地看着游鹤,没有反驳。 高铭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再想想卫池之前对自己不服的眼神,大概猜到了什么,轻声问道,“我懂了,你们是那种关系?” 游鹤有些疑惑:“哪种?” “就那种啊。在外面也见了不少,你可以大胆承认,没事的。”高铭微笑着往后退了点,还稍稍瞟了一眼卫池,又继续朝游鹤小声说:“你跟我做保镖,好像有点不妥了……” 游鹤看着他和成一晨一样意味深长的笑,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血压直接上来了,连连摇头摆手:“不是!我跟他真的只是纯哥们!况且这关我做保镖什么事啊,铭哥,这个事我一定可以帮你!” “妥!”高铭笑着拿出手机准备加他号码,发现游鹤突然看向他,神色有些惊恐,随即又转为正常。 高铭眨了眨眼,往身后看了一下,玻璃橱窗外什么都没有,又回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熟人……”游鹤僵硬着笑笑,拿出手机操作。 卫池皱眉,在一旁轻声呢喃:“妥?” 高铭也没太在意,吐槽道:“话说,你怎么换号了?我之前都找不到你。” 第16章 求婚现场 游鹤摆摆手,随口道:“之前手机玩着玩着就不见了,所以干脆换个号码,图个新鲜感。” 高铭听了也没觉得异样,毕竟这符合游鹤的个性,卫池在一旁倒是陷入了沉思。 晚上,游鹤洗完澡躺在沙发上发消息,和高铭确定了前去的时间地点。 卫池刚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嗔怪道:“别躺着玩手机。” “知道了知道了。”游鹤应付着,稍稍摆正了姿态,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你想不想去?” “我?作为什么身份?保镖的朋友吗?”卫池随口反问就拿了两袋牛奶去厨房。 “嗯,不行吗?” “可以。” 游鹤满意地笑笑,叮嘱道:“高铭约我去选定服装和帮忙安排会场,我明天要去早些,你明天晚上五点到xx酒店门口就可以了,没有邀请函,我接你进去。” “嗯。”卫池将牛奶分别倒入两个印着可爱小黑猫和小黑狗的杯子里,然后放入微波炉加热。 一分钟左右后,微波炉叫了,卫池取消电源,握着杯柄将牛奶小心端出。然后将一杯放到游鹤面前,游鹤一脸嫌弃地拿起牛奶:“怎么又是这个?这玩意不是小朋友喝的吗?喝起来又腥又臭。” “成年人喝有利于骨骼健康,还有利于助眠,奶带点腥味很正常。”卫池端起有黑猫图案的那一杯慢慢喝起来,一边喝着一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进入搜索界面。 “哟,你要搜啥?你居然还有不知道的!”游鹤瞟了一眼,觉得新奇。 “秘密。”卫池有些脸红,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拿着电脑进了房里。过了会儿,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 游鹤看着他这个样子,又被激起了好奇心,推测一番,觉得可能是……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闷骚型。”游鹤小声嘀咕。 卫池在房里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学习海姆立克救援法。 第二天一早,游鹤被门铃声吵醒,缓了会,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爬起来跑去开门。 一开门,就是高铭一脸春风满面、张开双臂站在门口,“惊不惊喜?” 游鹤翻了个白眼,“不惊喜,你幼不幼稚?” “哎呀,讨厌啦,人家这么早过来找你!你居然这样对人家……”高铭做作起来,还用手指推了一下游鹤。 “……”游鹤一脸黑线的望着他,想起了成一晨,有点反胃。 卫池也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卧室门口,双手交叠着,穿着宽松的睡衣,但表情冷漠。 “咳咳咳……”高铭与卫池对上了视线,立刻回归正经,“不好意思,忘了这里有两个人。” 游鹤听到这话,回头望了一下,看着卫池这样子,又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也有点尴尬,“这……没你事,你回去继续睡,昂。” 转头又对高铭说,“铭哥,你哪学的啊?恶不恶心?” “唉,就试试嘛……”高铭也就是看其他演员演着,觉得好玩,没想到自己一试就用错了地方,只能尴尬的挠挠头,“走,去玩玩。” “啊?” “我在这个城市都没什么朋友,有话都没有地方说。你算我的一个老好朋友了,反正这么久没见,聚聚,就当陪我散心好了。” 游鹤挑了挑眉,“行,来伺候你。”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愿意吗?” 游鹤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就去换衣服了。 高铭站在门口思量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朝主卧那边望了一下,门还是紧闭着,里面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自己反而有些心慌了。 在路上,高铭问了很多关于卫池的问题,搞得游鹤都有点奇怪,“咋了,你不是想我吗?一路上倒是没怎么问我,反而是对他感兴趣?” “没有没有,就觉得他奇怪,随便问问。” “放心,他人品绝对过关,而且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教授。” “那他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你不觉得他有所图吗?” “你脑袋是在娱乐圈混久了,变态了?他对我好怎么了?我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难道不值得朋友对我好吗?” “对,有一定道理……但你还是得小心,可别被他外表骗了。” “骗啥呀,就算是骗身体我也不亏呀!”游鹤火气有些冲了,引得几个路人旁观。 高铭戴着眼镜,但还是有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拉着他向前跑,等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了,再朝双手交叉、气都不喘的游鹤,竖起一个大拇指,“有道理。” 游鹤也真是无语了,朝他翻了个白眼,“实话告诉你,他就是想跟我一块去旅游,因为我——经验丰富。” “这样啊,你不早说!净害我瞎猜!”高铭深深吐出来一口气,游鹤在一旁哼笑一声。 下午五点钟时,大会场已是人山人海。 游鹤穿着一身正装,微笑着躲过那些敬酒,向会场门口匆匆走去。 卫池也是一身黑白相间的正装——比平时多添一分冷酷和帅气,正站在门口看手表,被一群穿着华丽服饰的女生无情围观拍照。 “哇哦——” “快看呐!” “小哥哥,你好帅呀!” “是邀请函忘带了吗?走,姐姐带你进去,哈哈哈……” “加个微信叭!以后可以常联系呀!” 卫池有些面露尴尬,只是摆摆手礼貌拒绝,但又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游鹤看到了,产生了点邪恶的想法,他有点不想上去,想看卫池会怎么办。 卫池还是静静地站着,时不时就看一下时间。游鹤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了,要不是因为等他来,遇见这种情况,卫池应该会很快就走了? “你怎么总是在看时间啊?” “肯定是等人呗!” “小哥哥,你在等谁呀?” “对呀,你在等谁?我都有点好奇了。” “让我们见见,以后可以跟她交个朋友。” “对啊,以后交个朋友,可以互帮互助嘛!” “话说那个人怎么还没来呀?居然忍心让一个帅哥在这里干等!” “这么深情,站在这儿快十分钟了?” 听到这话后,游鹤心里暗喜,忍不住了。一把冲上前揽住卫池的脖子,丝毫不顾卫池的惊讶,朝那些女生微笑着说道:“等我呀!” 那些女生看到他们这么亲密的样子,僵硬了一会儿,便知趣离开了。 “保安,这是我朋友,凑个热闹,可以?”游鹤还是揽着卫池,向会场保安介绍。 “当然没问题,张总监吩咐过,一定范围内可以允许人多,请进。” 游鹤便开心地拉着卫池进去,到了里面,游鹤才松开手,打量起卫池。他平时不会特意去看重一个人的外貌,最多是看一下身材,因为打架需要的是后者。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他有些好奇卫池穿正装的样子——平时卫池穿搭都很随意,连上课都穿的是彩虹色的休闲装,这次穿正装的机会实属难得。 卫池选的一套西装完全能够衬出他修长的身材和精英的气质,加上他平时也比较养生,还锻炼身体,皮肤白里透红,配上一头乌发黑瞳,很是帅气养眼,游鹤自愧不如,也怪不得那些女生过来纠缠他。 看着游鹤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卫池脸有些红:“别看了。” 游鹤这才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像个变态一样,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咳——不好意思,嗯……你这一身装挺帅的,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卫池轻声回应:“你也是。” “呃,那个……”游鹤挠挠头,想岔开这个话题,“哦,对,我先去忙了,你在这随便吃喝玩乐。” “嗯。” 游鹤是真忙,想起来自己有任务在身后,赶紧穿过人群去上台跟着高铭,看着他左右的人,确认没有太大危险。 人声嘈杂,高铭凑近游鹤小声问:“现在才回?” “接个朋友。”游鹤随口答着,然后认真地排除危险。 “那位?” “不然呢?” “差不多得了,不用搞这么认真,这还能有什么危险?”高铭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外面声音嘈杂,于是凑近他的耳边,一脸轻松的说着,“自己先好好玩,来参加派对,开心肯定最重要,而且这里的档次不低,食物应该都很好吃。” “不了不了,既然说当保镖,总不能划水。”游鹤推开高铭,神色自然。 但他内心其实已经有些紧张了,因为今天吃早饭时才接到成一辰消息,说a级任务会在这个地方执行,会场的某一位人就很可能是那位间谍。游鹤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巧! 其实一收到这个消息后,就有点后悔带卫池来,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也不好收回来。 幸好组织安排的人都会有分寸,不在必要情况下是不会伤及无辜的。现在他也只能祈祷这里不会有极端情况发生。 确认完高铭身边没危明显险后,游鹤开始往会场的角落瞟,果然一下子就发现了卫池。 卫池正在看书,很认真,是喧闹环境中一股格格不入的清流。还是有些人用手机偷拍他,悄悄议论他,但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眼中只有那本书。 看啥书呢? 游鹤轻笑着,在心中评价了一句:书呆子天使。 派对开始,主持人开始活跃气氛,人群也逐渐安静,最后只剩卫池一页又一页的翻书声。主持人也注意到了格格不入的卫池,想着他过会就应该好了,但并没有,跟在场的观众寒暄了几句后,忍不住也提醒了他一句:“那位坐在角落的朋友,派对的交际舞会马上要开始了哟!” 其实开始只是有些许目光集中在卫池身上,这不说倒好,一说就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卫池身上。 “瞧这家伙,连张总监风头都抢了!”有人调侃道。 “这小哥挺俊的,不知道有对象没?” “来派对还看书,这哪来的学霸?邀请的范围是不是大了点,哈哈哈哈哈……” 安静的氛围顿时就喧笑一片,卫池匆匆把书收进公文包,白皙的脸上微微染上红晕,垂眸一句话都不说。突然注意到了游鹤的目光,才抬头与他对上,游鹤朝他k了一下,卫池忍不住也朝他温柔地笑了下。 观众顺着他的笑朝向了游鹤和高铭,高铭尴尬咳嗽几声回避了目光,游鹤为避免观众误会装作一脸淡然,心里暗爽:超级无敌大可爱天使啊! 舞会开始后,游鹤跟高铭一起去台上拿了副面具戴着,一边轻松的敬酒祝福,和各种各样的人攀谈,一边又小心提防着,仔细观察会场的每个角落。 卫池也想去戴面具,但避开人群花了些时间,上去时面具已经空了。那些戴上了面具的人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下似乎都放肆了起来,卫池只能继续艰难的躲开一些人的接触和敬酒,别人在死缠烂打下得知自己是教授、而不是什么商业大咖和明星后,似乎更加追着自己,他躲的更难了。 但毕竟是别人的场子,何况是游鹤邀请他来,也不好砸了什么,只能找借口去洗手间,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夜晚逐渐降临,舞会的歌声渐渐消失,整个会场彻底亮起来,卫池这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很多人都摘下了面具,放下手中的食物,看着楼上那一个神采奕奕的人讲话。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卫生间走廊的出口正对着所有的观众——因为旁边就是楼梯。 卫池也不好出来,只能在出口听他慢慢讲,大概听出了一个求婚的意思。 随后那个人就走下来了,观众退出让出了一位身着白纱裙的女士,那位女士很是羞涩。 “可以……嫁给我吗?”张总监捧出了一个漂亮的红宝石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女士没有说话,只是羞涩的将手呈现在他面前。 会场上的人会欢呼着,祝福这一对爱情。 在两人即将相拥而吻时,会场的灯却一下全熄灭了,人们慢慢陷入了疑惑和恐慌中。 突然,天花板上的玻璃灯掉下来,砸出一声巨响和随后女士的哭喊声,人群中有人喊:出人命了! 人们惊慌着叫喊着,纷纷向外逃去,游鹤一边挡住拥挤的人群,一边拉着高铭靠着墙往外走,一边又紧张祈祷卫池没事,出来后很多人都直接开车回家了,到外面后,游鹤急忙安顿好高铭就去找卫池。 “卫池!卫池!……” 他在外面喊了很久,跑了很多地方,但都没有卫池的影子。 他有些慌了,毕竟黑灯瞎火的,那个间谍也有可能搞错人! 正当他焦虑时,他的喊叫突然得到了回应。 “在这……”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会场门口传来。 游鹤红着眼眶,看着脸色苍白的卫池扶着那位曾经穿着白纱裙的女士一步一颠簸地走过来。他们身上都有很多血迹和玻璃碎片,相对而言,卫池身上的血迹多一些,女士身上的玻璃渣碎片多一些。 刚才一熄灯,游鹤就赶紧转身护住了高铭,而离张总监最近的女士和卫池没有任何防护,或者说二者与死神擦肩而过。 新娘是被会场中一个人拉开了一点距离,而卫池是想去跟游鹤站在一起时,从张总监身后几乎擦肩而过,所幸只是肩上、背上和腿上一些非关键部位受了伤,加上两人耳蜗都有些震,其他飞溅出的玻璃碎渣造成的皮外伤也并无大碍。 “真t的善良大天使!”游鹤骂着冲过去抱住了卫池的脖子。 卫池一只手还用外套搀扶着女士,见游鹤这样担心自己,只好腾出另一只手安抚游鹤的背,轻声道:“我其实……除了疼一点,脑袋还算清醒,没什么大碍的,别担心了,这不是你的错。” “你刚才在哪?怎么也会受伤?” “这个……就是乱走了一下。话说你……你别勒我这么紧,有点……喘不过气了。” 游鹤听了他的话,松了点,但还是抱着,女士见状,默默把手从外套中抽了出来,走远了。 游鹤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质问卫池: “你到底刚才干了什么?怎么突然搞这么虚?!” “才锻炼了几个月,虚成这样,呈什么英雄?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有人在里面搞事,一不小心你就差点没了?我在外面担心死了!” 但看到卫池一脸疲惫和难受,游鹤便一下就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自己也曾经历过,有多不好受他自己知道。 游鹤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他慢慢扶到了高铭的车里,取出后备箱中的急救箱。 “把衣服脱了。” 卫池愣了一下,游鹤看见了他手上的伤,于是帮他先处理了手上沾满玻璃渣的伤口,抹上药绑上绷带后,又主动帮他脱衣服,脱得很小心,生怕扯到那些伤口。 所幸卫池西装的材料比较好,并未沾特别多的玻璃,伤口很好清理,游鹤小心地用酒精消毒擦拭伤口,再抹上药,熟练地包扎大伤口,淤青就用跌打膏,小伤口就用创可贴。 “包扎完了,可以穿了。”游鹤看着卫池——身上只剩一条裤衩和几乎布满全身的绷带,再配上卫池一张迷茫的脸,游鹤偷笑了一声,突然又意识到了自己紧绷的神经居然在此刻放松了一下。 卫池有些疑惑的皱眉。 “你不喊痛吗?我不会笑你的。”游鹤忍不住发问,然后想到了什么,急忙地在车里翻找东西。 卫池一直注意着游鹤的动作,是没怎么注意疼痛,现在一回过神来,“嘶——是有点疼。” “先将就着,等回去再给你重新搞一遍。”游鹤面包和牛奶递给卫池,“还没吃完晚餐,先垫垫。” 卫池将面包推给了游鹤:“你也没吃?” “我?嘁——我可以比你壮多了,这东西还是你留着吃,我还要保护高铭,先走了。” 游鹤带有一些轻松调侃的语气,说完就下车了。 第17章 李警官 卫池见他走后,也从车里出来,在外面呼吸一口,发现外面也有血的铁锈腥味,只是比车里轻一些。他忍住恶心,把面包吃了,稍稍恢复些力气后,便喝着牛奶找游鹤。 救援队和警车都来了,会场被封锁。 人们被统一安排到另一会场等候安排,会场上摆放了一些简单的餐点,游鹤神色严肃的站在高铭旁,高铭端着食物吃几口就被看一下,他吃了会儿就停下了,“行了,别那么监视我,我吃口饭都不自在。” 见游鹤无动于衷,高铭又苦口婆心的补充道:“自个儿去吃点,待会没力气怎么保护我?” 游鹤摇摇头,现在他还不清楚那一位间谍的情况,随时可能又下手,已经出一条人命了,他不能大意! 拳头捏着,他察觉到了汗,身上也有湿湿粘粘的感觉。 他暗自在心里咒骂;游鹤,你个怂货!要是敢掉链子,我绝对饶不了你! 自我暗示完后,眼神坚定不少。高铭朝他翻了个白眼。 正巧卫池走过来,还是喝着那瓶果汁牛奶,喝的磨磨蹭蹭的。 游鹤望着他:“给我喝喝。” 卫池有些脸红的将牛奶递给他,游鹤是真的有些干,一下子就全喝完了。 卫池又去给他拿了一小碗黄瓜拌面和一小碟水果沙拉,游鹤犹豫了一下,端着面走到高铭旁,然后大口吃起来。“你……”高铭话未说完就突然停住了,只是翻了个白眼,把后面那句“你有病吗?”憋了回去。 “吃快了对消化不好。”卫池走到游鹤旁边提醒。 从门外突然走进了几队人马,人群中的骚动声慢慢停下了,游鹤抬头一看,便猜到是警官来搜查嫌疑人的。 带头的一位李警官扫视人群时与游鹤不小心对视了一眼,立刻注意到了这边,一下就看见卫池身上有明显的血迹和创可贴,于是带上两个人就快步走过来,快速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明,然后查问卫池:“先生,您身上的伤和血迹可否解释一下?” 面对李警官的强硬怀疑,卫池的平静有点出乎游鹤的意料:“我大概是在那位张总监遇害前离他最近的人之一。” “您用词十分精准,”李警官微笑,“离他最近的就是您和那位被求婚的王女士?” “单从我的视角来看,很可能是我们两个,不过我不能太确定—— 因为我当时摔晕了一下,等回过神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可以勉强看到那盏灯下压着人,灯前就是那位女士,我站起来查看,周围比较黑,没有其他动静,而那位王女士大概被吓得僵坐在那里,手上的红宝石钻戒一闪一闪的,我猜她在发抖。” “逻辑很严密,继续。” “后面也没什么。我就是将她搀扶出去,然后半路上就分开了。” “是的,我们在路上抓回了她和其他几位可能嫌疑人。根据您刚才的描述,您也在我们的怀疑范围中,所以请先和我们走一趟。” 卫池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水果,就跟着李警官走。 游鹤坐不住了,放下碗,拉着高铭喊住李警官,“李警官!等等!把我和高铭也一块抓去审问,是我们主动邀请卫池来的,他有嫌疑,我们也难逃其责。” 李警官像看傻子一样扫了他们几眼,“一并带走。” 那些有嫌疑的人都被单独调查审问了一次,高铭和游鹤偏于冤种一些,审查人员是冷眼审完了他们的废话。不同的是,高铭受了两次冷眼,游鹤受了四次。 卫池也是实话实说,但他的进场和不在场记录数据中嫌疑较大,于是又被李警官重新安排了一场。 “在这种与被害人无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小。”一女警官反驳李警官的怀疑观点。 李警官还是认真盯着屏幕看,屏幕的蓝光映出他左下颚的一处狰狞疤痕——是一道几乎致命的刀伤,“万一是交易杀人呢?” “你指……” “那种大型团伙交易犯罪——几年前的那次,黑鬼就是利用了无杀人动机的优势。”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 “你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逻辑非常严密,应对也比较从容,你想,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可以在杀人案面前做到这么镇定吗?” “存在这种可能性。清者自清的底气还是能有这种表现的。” “他在案发之前的几个小时是不在现场观众中的,是极大有可能动手操作的,你总不能相信他真的在卫生间呆了几个小时?” “首先,他是解释了他自己不愿与太多人接触的原因,他的样貌也确实符合别人过度接触的理由;其次,从逆推思维来看,真正的杀人犯罪者不会把借口编得这么幼稚,这种事他们都会做的格外谨慎。” “你怎么会这么为他说话?……等等,我又想到了一个点!”李警官无视了女警官的怨眼,立刻打开了话筒,“喂喂喂……小吴,听得见吗?” 一旁的听筒回复了一声:“嗯。” “问他为什么会在熄灯时突然跑到受害者身旁。” 问题一问,卫池手中的测谎仪就响了起来,在场所有的警官都一致严肃起来。 卫池深呼吸一会儿,测谎仪便没有叫了,他才平静的开始回答,“被害人讲话时,观众是正面对我的,我不好意思出来,就贴着墙,站在那个出口,时不时会往外瞟几眼看一下情况。然后我看见了……我的朋友,熄灯时,我就想……趁机跑到他身边。然后那个灯是过了会儿才掉的,我刚好就和被害人遇害时擦肩而过。” 李警官朝话筒命令,“把监控调出来,让他指出那个朋友。” 小吴照做了,在指之前,卫池又深呼吸一口气,监控照片送到眼前时,他一下就指出了游鹤,小吴在他指的地方拍了个照传了过去,李警官看着照片,又对比了一下游鹤和高铭刚才被拍的照片,是一样的。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比如,怎么在问这个问题时他会突然紧张,还有,在那么多人、还隔着较远距离时,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朋友? 女警官在一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说明他们感情应该挺好的,在对彼此在意的时候紧张一下也很正常。而且,就刚刚,卫池的身份资料被调出来了,我觉得对他的澄清还算有说服力,你要不要看一下?” 李警官推开资料,捏了捏紧锁的眉头,“管他什么身份,准备下一场调查!” 女警官无语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行,你自己不看的。” 又拿来了别人对高铭和游鹤的调查报告翻阅起来,“邀请卫池过来的那两个人也进行完了调查,他们也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作为保镖的游鹤并不是职业的,只会一点武打和急救——你之前所怀疑卫池身上的伤口就是他包扎的。据高铭所说,是他自己聘请朋友来这个宴席做伴,保镖的身份只是个幌子,其他也没什么可疑的。” “王怡呢?” 女警官又翻出了王怡的资料,“她现在还在被她母亲安慰。据刚才的调查,双方家长是已知他们的事,并且都有表示同意,今天受害人举行的活动只是想起一个宣告作用,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去伤害自己未来丈夫,并且间接祸害自己的前途,她不构成明显的犯罪倾向。” “不不不,这不是重要问题,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能有不为人知的理由和借口。重要在于一些细节,比如,为什么她能刚好站在那个玻璃灯下,而且那么大的灯掉下来时,他们是即将拥抱在一起的距离,如此近,为什么结果是男惨死而女轻伤?” “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是提前安排好的位置,而且站在灯光下显得更亮眼更浪漫,符合道理逻辑。后面听她描述说是有人拉了她一把,她才后退了几步,灯落下来时,她就直接被吓软在地上,是卫池扶她走的,符合事实逻辑。” 李警官深深叹了一口气,“去安排刚才所提到的五个人到一间房里,我亲自来审问。” 女警官刚要去安排,李警官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不要开灯。” 第18章 大哥 最先进去的是王怡和她的母亲,王怡一进去就缩在一个靠窗户的墙边——那里有一些月光,比周围亮一些。 钻戒闪烁着,很亮眼,但王怡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哭泣,她母亲在一旁心痛的安慰。 其次走来的是高铭和游鹤,“这儿怎么这么黑?从那条走廊到这里的灯都坏了吗?”高铭很不情愿的朝一个推着自己走的警官抱怨着。 等到门口只有一步距离时,高铭突然死死站住不进去了,“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审问啊,非要到这种黑不拉几的地方。大哥,这不远处刚刚不久还死过人呢,玩黑夜这一出是想又来一次恐吓吗?我要是真被你吓出了毛病,你们怎么赔?” 本想好好为难一下这位警官,没想到别人想都没想,就撂下一句:“上级命令,我只负责服从。”然后用力的把高铭推进去并关上了门。 游鹤在他们说话时就先走进来查看,挑了一个离窗户近的墙角靠下了,与王怡在一条直线上,但视线平行。 高铭看见他这么心平气和,有些怨气,“你说你,怎么就不帮我一下呢?真是受不了,他们刚才明明审问的那么清楚了,却还要再来一遍,我们难道不够清白吗?” 游鹤还是眯着眼,道:“是卫池那边容易被人误会。” 高铭叹了口气,挨着游鹤靠下了,游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铭哥,清者自清,他们是找不出绝对证据来冤枉我们的。” “诶,我知道,只是……我们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呢……”高铭说着,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先睡会……你也睡会。” 游鹤“嗯”了一声后慢慢睁开了眼,向周围观察了一遍,又望向了那对母女。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抽泣声,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悲怜,但又遥不可及——如果一开始是自己动手呢,又该如何面对她们? 是抽自己一耳光,然后暗中去帮助那位女士吗?这样,也算他有良心吗? 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无名火,他要是见到了那位凶手,那自己一定会先去揍他一顿,可然后呢?那位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任务在那,不是他做,就是他做——这是一个必然会犯罪的圈子。 那是组织的错吗?有些,毕竟组织是那把杀人的刀,但不过最根本的,还是那些金主,他们才是真正借刀杀人的混蛋! 正当游鹤沉思时,一把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他惊讶的回头——是高铭那张疲惫的脸,“你怎么醒了?” “你呼吸有点重……”高铭慢慢睁开了眼睛,“说让我不担心,自己还是有点慌……” “……” 高铭勉强笑笑,拍了拍他的肩,“等这次审查完,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铭哥……” “我一生做了那么多好事,也没和什么人结过梁子,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自己去散散心,这比跟着我郁闷好,我心里也好受些。” 游鹤犹豫了会儿,闷嗯了一声。 随后就是卫池,进去时他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点半了。 游鹤朝卫池招手,卫池默默在他旁边靠下了。游鹤调侃,“怎么样?试一下冰墙的感觉。” “我以为再不会让你遇到这种情况了……”卫池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嗨,小事儿。” 最后进来的就是李警官,他看着一群昏昏欲睡的人,提高了声音:“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因为这次案件非同小可,被害人直接当场亡故,麻烦各位请再耐心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要怎么做?”游鹤先发问了。 “还原熄灯后的情景。”李警官微笑着看向了王怡那边,“王女士,请您先调整一下心情,您的母亲就先回避——当时是不在场,可以先到门外等候。” “怎么不直接到有相同情境的地方,而是选这个密闭的小房间?”游鹤继续提问。 “现场有人处理,那边的大部队也在进行调查。况且,这次的还原是熄灯后,一个小房间足够了。” 游鹤:“您来扮演受害者吗?” 李警官:“是的。” “当你倒下后,就是玻璃灯砸下来的情景是吗?” “嗯。因为熄灯后的监控片段都没有,所以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细节,你现在可以尽管提。” “我记得当时刚熄灯时人们是小混乱,基本都是在周围活动,我保护高铭时,是有一个人突然冲出了人群,我背着他没有特别看清,灯掉下来后就成了大混乱,我猜当时是那个人说了一句,出人命了。然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向外跑。” “那这难度有点高,因为没有人具体知道他的行为,要你们就凭感觉想象他存在来演绎这一场戏。” 高铭激动的拍了一下手:“演戏,我的职业啊,这我也见过的,想象演绎!” 李警官:“如果没别的问题,那就各就各位。” 卫池站到了门口,外面还有几位警官看守着王怡母亲,游鹤和高铭站在了一偏僻角落,离中心的王怡和李警官有三四米的距离,演绎开始了。 卫池向游鹤的方向跑去,游鹤转身护住了高铭,王怡后退了几步,手上的戒指闪烁了几下,当卫池快要与李警官擦肩而过时,李警官就倒下了。 王怡瘫坐在了地上,卫池也装作倒下,游鹤赶紧拉着高铭向另一个角落跑去,卫池装作醒来,环顾四周,然后扶起了王怡,两人慢慢向游鹤的方向走去。 “可以了!”李警官坐起来,指着王怡的方向,“这里面最大的一个疑点,就是时机。” 游鹤双手交叠起来,“想到什么就说,别吓别人小姑娘了。” 李警官走近王怡,拿起她戴着戒指的右手,“这个戒指在夜晚的时候也会有较明显的光亮,是坐标。因为这一串事件中需要一个非常精准的时机,必须要在你后退几步时,被害人就要被砸中,因为被害人不可能就眼睁睁的看着求婚的在黑夜中离自己而去。” 游鹤很不屑,“求婚时送那种闪亮的戒指不是常理吗?这也能被你扯上?” 李警官眼睛眯了起来,“错!重点不在于戒指,而在于就是因为这一点,证明了那个人目标很明确,并且心思缜密,这是一个老手,很有可能是一个有组织性的团伙办事。” 游鹤闭嘴了。确实,他的推理很正确,那就是一个团伙。 卫池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您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我觉得我们需要去睡觉了。”高铭在一旁应景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李警官松开了王怡的手,“问题暂且等我回去再要想一想。那么今天就到这了,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房间,去前台那里报上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就会领你们去。” 话音一落,王怡的母亲就冲进来抱住了王怡,王怡在她怀里大声哭泣了起来。 李警官识趣的离开了,游鹤站在那儿愣着,高铭叹了口气,拍了拍游鹤的肩膀就走了,卫池在一旁等着他。 最后,那对母女也走了,只剩游鹤和卫池,游鹤坐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月色。 卫池从身后抱住了他,感受到了温湿的水,抱得更紧了。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卫池才开口:“去睡。” 游鹤这才动了动,卫池也松开了手,游鹤慢慢向外走,卫池就在后面静静跟着。 月亮又出来了,游鹤就着路边的一棵树就靠下了,清冷的月光照在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静谧的像一座雕塑,卫池第一次看见了他眼底的漠然。 游鹤闭上眼后,眉头还是紧锁着,也许是强迫症犯了,卫池一时居然忍不住去伸手抚平。游鹤睁眼与他对视,卫池僵硬了一刻,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可以感受到游鹤的疲惫。 卫池又心疼的搂住了他,他现在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是杀人事件、还是亲人温情?又或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点?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游鹤现在很脆弱,而他可以一直陪着他,多少……有点用。 “你……想喝酒吗?我可以陪你。”卫池松开游鹤,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知道,酒精确实能让一个人精神上得到一定的舒适,现在游鹤也许需要它。 但游鹤摆摆手拒绝了,“这几天还要保持清醒,等回家再喝。” 卫池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挨个被敲门声吵醒,是警官们通知他们可以离开了——凶手已经被抓获。 当几乎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放松一口气时,游鹤独自皱着眉,他赶紧洗漱完后向现场跑去。 为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事有蹊跷,因为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清楚这个组织! 这种a级任务,组织派的都是那些有经验的人,失手的可能性是极低的!况且那人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他的处理手法和时机的把握连自己都不知道,能力是绝对在自己之上的! 怎么可能会失手?! 到现场一打听才知道,犯罪者在一些作案工具上留下了指纹…… 怎么会是这种小事?! 怎么会呢?!出意外了吗?!不应该呀! 有些起的早的老爹爹老奶奶在讨论这件事,一听到说拍了照片和视频,他没顾那些人的疑惑,厚着脸皮说想看一看。 他自然是看到了。视频中,在稀疏几个人的包围下,他看见那个被两个警察押着走的凶手,整体看起来比较高大,面孔虽然是胡子拉渣的样子,但他感觉很熟悉,他用手机拍下了凶手的样子反复观摩。 在路上边走边看,结果越看越陌生。他揉了揉眼睛,关了手机,慢慢走到了那个现场。 现场还在被处理,不能进去。 他在外面瞄了瞄楼梯,又瞄了瞄那个大台灯掉下来的位置,观摩了一下这个会场外周的设计,那窗口偏小偏少,整体建造规模较大,建筑之间的搭连较少,边走边揣摩。很不情愿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活要是他做,他想破天法也至少得死两个人。 成一晨发来了信息,说他今天结合记者对凶手的视频,去掉了打码,推测是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被游鹤曾经称作大哥的人! 游鹤身体有些发颤,他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嘴唇泛白。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那个杀人魔怎么会失手?!!! 怎么会?是谁都不会是他?! 他拿到照片的时候有猜测过的,但他立即排除了,因为绝对不可能是他失手! 在一百多个行动型成员中,游鹤排中等上偏,他大哥绝对能排前三!那可是组织公认的特务级别! 毕竟那家伙接过两个s级任务!而且还都活下来了!怎么可能会在a级任务失守?! 怎么会?就算是想与组织决裂,也不至于这样! 组织向来做事严明,一旦被查到,组织一定会先动手杀人!而且处理的绝对干净!毕竟组织在这个世上也混了快一个世纪了,也没被端老巢! 果然,据成一晨得知,有内部的人传出消息,他刚进牢的第一天就服毒自杀了。 游鹤跪在地上,记忆汹涌…… - “大哥……” 第19章 大哥啊 他刚进组织时,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因为太晚了,真的太晚了。18岁,是一个生理意识和身体意识基本成型一大半的时候,但是,就是选了他。 是他父亲的缘故吗? 可能,毕竟组织还在需要父亲脑袋里的技术。 他被疯狂“补习”,从早到晚,从武术格斗到心理建设…… 指导他的那一个人是他大哥。 大哥教学起来非常严苛,他开始是讨厌他的,很讨厌,甚至是害怕,见到他就躲。 后面是因为什么来着?他好像懂了一点大哥,渐渐觉得他威武高大,值得让人崇拜敬仰。认真努力的跟他学习那些技巧。 哦,对,想起来了。是大哥私下教别的学员时的,对他一次的赞赏。他的赞赏可不一般,在他手下魔鬼训练出来的可都是精英级别的,所有人都这么畏惧于他的地位尊严时,他居然当众夸了自己一句。 只是这么一句,他便再也没有受过冷眼和差别对待。甚至,别人和他主动交友。 他不知道以后面将要面对是怎样的黑暗,但他知道当时是有多么温暖。 他在在那里最大的娱乐就是偷偷观察大哥,那种刺激兴奋的感觉,那种发现宝物一样的感觉…… 他发现了很多很多细节…… 大哥在表面上总是非常冷酷严格的,那也是多么英俊帅气的一面。但私下里,他也会为学员悄悄打上一壶加了一点盐和糖的温水。 大哥的眼睛平时看起来很凶,可能是因为戴帽子遮上了阴影。但在阳光下,是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金色,深邃又漂亮。 有时,大哥也会发现他,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朝他比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再练功时,他会格外检查他,如果不行就罚跑。他有很多次都跑到虚脱瘫倒在地,第二天在医护室里醒来。桌上总是有一个盛着温水的保温杯。下一次,罚跑的量就会减少一些。 这种还算平静快乐的生活过了一些时日。后面,组织就开始给他们颁布实练的任务——不是演练,是真的实练。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bt,当然,这不是光指组织,还有那个囚j他的老男人。他被锁在那个封闭的空间,一边紧张害怕,一边回想之前学的心理课程不停让自己保持冷静。实在不行,就想想大哥……即使他知道大哥当时是有务在身。 跟他一起行动的是几个有好几年经验的十七八岁青年,他最大的希望应该是他们可以发现他不见,然后来救他。 但没有。 他当时被关了很长时间,外面的声响由多到少,由大到小,他慢慢迷迷糊糊晕过去了。 期间,好像感到有人在往自己身上摸索,他挣扎醒来反抗。哭泣颤抖,都只让他身上的青紫印记更深。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和那个人谈条件。 但他不知道真正的bt是听不见人话的,那个人只是狠狠甩了他一耳光,骂道:“bz!你们这群人就是t狗rd!犯j!等老子玩够了,就把你卖到ys!” 他心里努力平静,还自我调侃:组织当时真的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都同样的bt,大概是兄弟反目…… 但他哭了,他心里一直默念着大哥。 在那人要剪光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时,那个门被破开了,灰尘扑扑的,但是带着光。 之前,他打探到大哥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他很久以前的舍友也说宿舍里他的床铺下一直都有些外国的一些圣经和神话故事,他都在有限的上网时间里都搜着看完了。 所以那一刻,他眼中的大哥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神话中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大天使。 他笑了。 大哥很快就制服了那个人。他当时注意的是,大哥身上衣服也很破很脏,眼睛里都是血丝……是为自己吗? 他有点开心,但是不敢笑。因为还不能确定答案。 很久以后,他庆幸当时没有笑出来。因为那真的不是为自己……他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当时,是大哥和他的亲弟弟分开了……就是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次s级任务。救自己只是意外得知,然后顺手查找后救了一下。如果当时就那样笑出来了,肯定会很失望,或者说,就不会有下次,真正目睹他杀人了。 在刀要桶穿那人心脏时,大哥犹豫了,好像颤抖着哭了起来,最后只是让那人一生再不能“做恶”。 这个行为无意中加深了大哥在他眼中的光芒善良形象,虽然当时那个情况确是无意的,但也确实是。 后面他还得知,大哥姓罗,叫罗炎,但是他还是只叫他大哥。大哥的亲弟弟叫罗清,他从来没见过,也没人愿意向他提起。 不过他大概知道一点,他们两个兄弟出生于具有犯罪基因遗传史的家族,很小的时候就被抓到组织训练了,他当时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总觉得这像个虚假的东西。 他也懒得管,反正他崇拜喜欢的只有他大哥而已。 好像在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大哥也慢慢注意到了他,他跟大哥合作过很多次小任务。好,其实是大哥帮他们这些新的成员。 最后一次,是大哥主动征集想要和他一起去完成s级任务的人。他在鸦雀无声的台下勇敢举手了,很自信。大哥有些惊讶,告诉他这很危险,但是他目光很坚定。在一两个星期的训练期间,大哥对他格外温柔,可以说,那是他进入组织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最终两人去了,过程极度不堪,那种血腥程度几乎毁了他的三观……当然,其实还有一点,或者说,是最致命的一点—— 在他们被逼至海岸岩壁的时候,大哥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不起,其实有段时间一直把你看作了我的亲弟弟……”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替身,也确确实实体会到那种巨大的落差仅仅只是源于另一个人…… 嫉妒,恨,讨厌,还是绝望…… 但,他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好像哭了点,又好像笑的更多,“装模作样”地回了这么一句话:“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没事的……我不怪你……真的……” 大哥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呢,大哥好像很认真的在研究出逃方案,而自己,好像一直是个糊的。在又黑又湿的岩壁下石洞那里呆的时间不比那次囚禁的时间少,但他在大哥身旁,总能感受到温暖,他也并没有那么害怕死亡。 他当时好像在那里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问了大哥这么一句:“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再当做他了?”大哥好像也温柔的回了一句:“再也不会了。” 但,心碎是很难完全恢复好的。 他还在归途中得知,自己的母亲死了——久虑成疾,加上过度哀伤。 回想那一次,好像真的和组织断了联系,甚至是和世界断了联系,实现了一种奇怪的自由…… 走到船头的那一刻,自己是真的有点想回归大海…… 所以说,没有和高铭在海边住过那么一段快乐无忧的时间,就不会有现在一个精神还算正常的他。高铭是他一个很大很大的恩人。 后面他就和组织联系上了,也安抚了父亲的情绪。 但,奔波于黑暗与现实,让他感情有些麻木,甚至,慢慢扭曲…… 所以,他在濒临崩溃的那一刻,选择了现实,想尽可能多远离黑暗。 那些人议论他隐藏实力,他应该被派去做那些更难的任务,他一点都不想听,非要坚持在底层和那些新人抢简单任务做,招致不少骂名。组织见他这么没有骨气,也没有再重用他,他由精英被划分到普通那一栏。 三年后,别人因为之前这个s级任务而让他去a市,他直接怀疑别人是因为知道他的的实力,但又看不起他的身份,才这样欺负一下他。又或者纯纯只是为了跟成一晨找一个还算靠谱的搭档。 但现在……现在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 就这么活着,不好吗?! 大哥! 大哥…… -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第20章 迟来的话 游鹤慢慢站起来,朝路边的墙打了一拳,所有的气愤只化作了一声长叹。 成一晨告诉他,牢里有眼线。游鹤明白了什么,连忙赶到了那个不夜酒,苏子慧看到后,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把他的引到了一个阴影的角落,让他就着一位穿黑纱衣的人坐下了。 “来的很及时嘛。”黑衣人悠闲的喝着一杯酒。 “东西。” “录音笔,两根烟,加上一张照片,二十万。” “成交。” 游鹤让成一晨转了20万过来,干脆地付完了款。黑衣人走后,他紧紧的揣着那一小袋东西,去里面开了一间房,在外面杂音环绕的世界中,他坐在硬质沙发上默默点开了录音笔。 是大哥的声音: “小鬼,你好啊。” 游鹤听到那熟悉的沧桑嗓音,心颤了一下。 “知道你在这里难动手,所以我选了这个任务,本来算赔你,第一次是让你受惊吓了。 但……谁也不知道,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第二次又让你撞见了,大哥……在这里最后一次给你和那些无辜的人赔罪了……对不起……” 游鹤眼眶红了,拿起桌上的酒就灌起来。 “知道……你在背后叫我杀人魔,你也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在杀人,我一直没告诉你那个原因,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可能有一个……是怕你担心——毕竟你最看不惯那种不公平。 我要是告诉你了,说不定当天你就会去找你组织理论……但现在到这个地步,我觉得告诉你也没什么大碍了—— 其实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的任务单都是b级以上的任务。这要从我弟弟说起,他现在身份是——高铭,你知道。” 游鹤停下了灌酒。 “他和你很像,胆小又热情,我在他面前杀人后,他也瞪我,离开了我,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不做任务。但你也知道,不服从组织的命令就等于死。 所以,我便向组织申请将他的任务叠加到我的任务上,组织同意了,还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我很满意。” 游鹤咬紧牙,不住的流泪。 “他去救人,救了很多人,我看到了,很欣慰,也很难受,你知道吗?明明是亲兄弟,却做着截然不同的事……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了放手,我刚才已经请求组织把我的钱都转到了他账户上,虽然不是很多,但算我最后帮他一次,这会儿他也应该收到了……” 里面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如果可以,请你告诉他,哥哥对不起他,先走了一步,希望他可以连同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做个自由的好人,哥哥永远祝福他……” 声音停了,似乎一切喧嚣都化为了平静。 游鹤死死的盯着桌上那张兄弟开心的合照,眼球中是一片凌乱的血丝,嘴巴咬出了血,“混蛋……你t自己去说呀!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啊?!” “说话啊……” 没有人回话,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又灌起了酒。 他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了,自己内心是那么复杂的情绪,仰慕过,感激过,害怕过,讨厌过,也同情过…… 那是他大哥啊,他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无情杀人魔…… 他不是,他永远都不是! 游鹤喝完后朝地上狠狠摔了一个酒瓶,又瞟见了桌上的那支录音笔,他快速拿起来,要删又不想删,手一直颤抖着,但删除键一直都没有按下去,只能揣在裤兜里。那张照片和两根烟被放在衣服最内层的小口袋里,封好。 卫池打电话来接他回去时,他已经醉了,卫池还是通过查询手机定位找到了他。 在酒门口,他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地方大概是干什么的,所以他从来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会进这个地方,今天是第一次。 他在外面深深呼吸一口气,戴上口罩就径直走进去了。 也许是酒精,灯光,音乐氛围的作用,酒那些人比舞会上那些人还要大方热情,这次他居然也懒得讲礼貌了,能强行甩开就不会多做停留。 一边对比手机上的位置,一边穿过拥挤的人群,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那间房后,肚子里已经升起了一团火。他知道自己敲不开,及时联系了工作人员,打开了门。 房里有非常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还有玻璃碎片,卫池皱紧了眉头,走近一看,游鹤醉烂在沙发上乱动,时不时还打个酒嗝,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着,很是迷惑和怪异。 这种情景有些激发了卫池原本的强迫症,本能告诉他要快点离开这些地方,不然可能会产生医生所说的那种心理抓狂症状。 但人还在这里,这人是游鹤。 “在这种地方买醉,你很行啊!”卫池语气有些不好。 正常人都能听出生气,但游鹤像没听出来似的,一点也不带怕。直接用手抓住卫池的衣服,把泪和鼻涕都擦到了上面,脸红通通的,边擦边哭。卫池脸色更不好了,但僵在那儿又拿他没辙。 “我头好疼……好疼……”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卫池蹲了下来,用袖子又帮他擦了一下脸,轻声安慰道,“没事啊……我们回家。” 游鹤听到回家,迷迷糊糊的点了个头。 卫池有些憋着呼吸,略有吃力地抱起游鹤,要是不是练过几个月,现在他估计就只能拖着游鹤上车。 游鹤勾住了卫池的脖子,埋在他肩里呢喃着什么,卫池没有听清,只感觉那里痒痒的。 身体似乎有些燥热了,他咽了一口口水,快步走了出去,将游鹤轻轻放到车里,带回了家。 一到家,卫池就赶紧把他扶到了沙发上去,将外套丢进了卫生间,然后去做醒酒汤。 透过橱窗看到在沙发上难受的乱哼乱动的游鹤,就不由得心疼起来,本来的疑惑也被关心冲淡了,他现在只想让他舒服一点。 不过一会儿,汤就做好了。 卫池把汤放在桌子上,又重新拿了两个干净碗,将第一个碗里的汤舀了半碗到第二个碗里,等碗壁都热起来之后,又倒入第三个碗里,用勺子尝了一下温度,觉得满意后就端到了客厅的桌上。 他把游鹤扶了起来,把碗放到他嘴边,“来,喝了,喝了就不难受了。” 游鹤有些不愿意张嘴。 “听话,想不难受就喝了它。” 但游鹤倔强得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就是不张嘴,这也是卫池第一次目睹他醉酒后这么一面。 “坏大哥……我不要喝药,药很难喝……”游鹤揪起嘴巴反驳,眼神还非常的不服气,卫池惊讶的看着游鹤,他能感觉到他叫的不是自己,很不理解,砰的一声将药放在了桌上。 吓得游鹤跳到沙发另一边,把自己缩起来。 卫池又默默将汤端起,试探着说,“小鹤乖啊,把药喝了,我就带你去买好吃的,好吗?” 游鹤带着疑惑和嫌弃的眼神看了卫池一眼,坚定的摇摇头。 卫池没法,酝酿一下,又装出另一种风格,“臭小子,你敢不喝试试!” 游鹤这才乖乖过来,脸上虽然有些不服,但还是拿过卫池手中的汤,大口大口喝起来,卫池又去拿来另外半碗,游鹤虽然是满脸的怨气,但也乖乖喝了。 看到游鹤喝完,卫池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想管这个坏大哥是谁了,反正只知道他挺有用。 卫池将碗收起来,准备起身去洗,发现游鹤用着迷糊的眼睛盯着自己。回过头时,游鹤又回避了,他大概理解了什么,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放心,大哥不会惩罚你的。” 游鹤开心的点点头,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卫池连忙放下碗,将他又扶到沙发上,“你就给我睡在这里,我去办点事,马上就过来。” “妥……”游鹤小声说着,似乎又晕了过去,斜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卫池微微皱眉,轻轻地将他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赶紧去洗碗和放洗澡水。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游鹤的眼角慢慢流下了几滴泪。 第21章 第一次 卫池已经放好了水,洗后要换的衣服也帮他挂好了。去沙发那儿看游鹤时,发现他已经坐起来了。卫池稍稍疑惑了一下,因为这种醒酒汤的作用时间正常是要半个小时左右,可凭感觉这才只过了一会儿。 游鹤用两只手一直揉捏着脑袋,卫池看着觉得很不舒服,走过去拉开他的手,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能听懂话吗?听懂就站起来去洗,水已经放好了。” 游鹤脑袋晃晃的,迷糊看了他几眼,笑了,但没站起来。卫池叹了口气,就准备扶他去洗时,游鹤突然又站了起来,紧紧抱着卫池。卫池推也推不开,一脸为难。 突然,卫池感到了一股又酸又臭的暖流从脖子注入,还慢慢渗到不久前受到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嘶——” 卫池额头开始冒汗,生理上也有些不舒服。反正也推不开,便由他抱着,自己慢慢从后面向浴室方向移去。 到浴室后,见游鹤还不松手,便试着挠他的痒痒。他几乎把游鹤后面他能碰到的地方都挠了一下,但游鹤除了多向他脖子那里吐了几口后就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卫池在强烈嗅觉冲击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时,卫池察觉到游鹤似乎往后退了点。呼吸没那么压抑了,一不小心就吸入了更多空气,卫池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游鹤离他更远了,后面还干脆直接松手,双臂护着胸前。 卫池心想:前面才是他的敏感点,刚才咳嗽时产生的胸腔振动对他来说就是挠到痒痒肉了? 突然,卫池的胃开始有些翻腾,脑袋也有些晕乎。他忍住恶心,把自己身上那件t恤脱进了洗衣机里,上半身只剩一些绷带和创可贴,然后又赶紧打开了换风口。 慢慢的,卫池头晕才好了许多,再看游鹤时,发现他正眯着眼睛看自己,卫池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有点失望,不过更多的是无奈。他强撑着上前去帮他解外套扣子。 他低头,游鹤抬头看着他,他把游鹤脸上的表情看的很清楚,是由疑惑,害羞再直接到了害怕。这最后一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万万不能理解的。因为游鹤随后就重重地将他推在了地上,伤口渗出了血。 “嘶——” 卫池皱着眉,嘴唇也有些咬破了,他又看向游鹤,发现他还是护着胸前。 卫池抬手看了下表,离他服下醒酒汤已经过了快20分钟,还差点时间,可他已经快有些受不住了……有些后悔之前自己没有去研究那种快速醒酒药。 只是叹了口气,忍着疼痛又站了起来。他又尝试着慢慢靠近,“别怕……我只想帮帮你……” 游鹤突然哭了起来,十分委屈地望向卫池,卫池忍不住伸出手帮他擦去了眼泪。游鹤只是哭着,没有反抗。 卫池转身去拿毛巾,可游鹤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天使……” 卫池眼眶不住红了起来,转身抱住了游鹤,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开心:“醒了。” “别走……” “不走……但现在你要先去洗,我可以在门外等你。” 游鹤好像听懂了,慢慢走向了客房,只是门没关,卫池可以看到他正在脱衣服。 他立即撇过了头,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又沾上冷水的毛巾擦了一下身上的污渍。 镜子中倒映出了游鹤的脸,卫池回过头一看,游鹤只剩最后一条裤衩没脱。 卫池赶紧将毛巾重新用冷水洗了一遍,晾起来,然后匆匆向外走去。 结果走到门口时被游鹤堵上了,或者说准确点,就是卫池之前小说中看到的壁咚。 卫池瞬间就有些脸红,轻咳一声想掩饰这种奇怪的尴尬。游鹤离他很近,温酒的气息围绕在他周围,他自己感觉都有些醉了,在游鹤要完全碰上他的脸时,他突然清醒,立刻蹲在了地上,想要从下面的大缝隙钻出去。 但游鹤比他更快,腿堵住了下面的缝隙,随后也蹲了下来,用一双迷糊的眼睛盯着卫池,“喂,天使,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 卫池不敢动,觉得他还是醉的。 游鹤见他不动,便抱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像是撒娇:“嗯~你就亲我一下嘛……就一下……” 卫池脸已经非常红了。脑袋里却还在强迫自己冷静:他醉了,他醉了,他醉了…… 但游鹤还是不依不饶,还慢慢凑过来,卫池连忙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试图阻拦游鹤,可游鹤的手也在乱动乱摸。 就这么纠纷着,两人的脸撞到了一起!中间只隔着卫池的一只手! 两人都同时瞪大了眼睛。 卫池是前后为难,退无可退,所以是游鹤先退出了一步,卫池趁机钻了出去,跑进了主卧,还把门反锁上了。 游鹤一个人愣在那里好久。 怎么说?他刚才好像有点清醒了……但是没那么那么清醒…… 他刚刚居然想到天使救赎那些罪恶之人一般会亲吻一下额头,然后自己也没过多思考,不知道怎么想的,刚才居然发疯地让卫池亲一下自己! 自己刚才好像还撒娇了!! 好像还真的差点亲上嘴!!! 总之,多亏了那只手…… 突然注意到身上基本没穿衣服——问这种行为和流氓有何异? 又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游鹤有些嫌弃,赶紧洗完了澡。 出来时,还敲了下主卧的门,很是愧疚:“卫池……有些对不起啊……” 门内没有人应,游鹤第一反应是卫池在哭。 游鹤已经想象自己醉酒后,卫池费了多大的气力…… 唉,再一想到卫池还有点洁癖,对一些看着不顺眼的事还有点强迫,还有点懒…… 良心就像是受到了一百万暴击。 最后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小声道:“我已经洗完了……衣服放进了洗衣机……”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游鹤怀着失落回了房间。 看着地上那件外套和裤子,慢慢又回想到了醉酒之前的事,眼睛有些酸胀,头也开始疼起来。 他将两件衣服捡起来,叠好,放进了背包里。然后拿出了日记本,开始铺在床上写东西。 可手机一直在那里叫个不停,游鹤真的觉得有些烦,还有点懒得管,准备拿过来关机,关机前,还是犹豫了一下。后面又一想,管他是成一晨还是高铭,现在就当我已经醉酒好了。然后一把关了机。 提笔的那一刻,他犹豫了,写什么好呢?看着背包,他的情感又慢慢浓烈起来…… 928 当……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我拼尽全力,却书写不了一丝一毫的震惊。 我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对天怒号,也终究是一腔烦怨。 无人念及,一生赤诚。 有的人,配得上这世上的一切温柔和美好。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杀手内心装着多少情感,如果都看出来的话,一定是个万花筒。 。人不是万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就成宇宙主宰了吗? 游鹤突然停下了。他刚刚似乎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很轻微。他苦笑一声,再次怀疑是幻觉,又继续写起来。但好像不受控制,换成了另一种思路。写道: 还有,对不起…… 笔又停了下来,他再不知道写什么好了。 他凝视了这一篇日记好一会,然后又往前翻了翻,一共捏成一小匝,慢慢撕了下来。 他又打开了手机,果然,高铭给他发了消息:“你应该也知道了?” 游鹤故意了一下:“知道什么?知道你叫罗清,还是知道你也是犯罪基因遗传的后代吗?” 高铭似乎还是平时的调侃:“这你也知道,不简单啊。” 游鹤很坦然:“我从来都不简单。” “那你相信我们身上有犯罪基因吗?” “基因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大概你们家的犯罪基因到你们这一代几乎绝种了。” “谢谢。” “没什么,凭感觉,实话实说。” “那我们见一面,凌晨两点我会给你发个地址。” “嗯。” 凌晨两点的时候,游鹤出门了。带着那三件东西和自己的一匝日记。 风很冷,夜很黑,路上寥寥几辆车,寥寥几个人。 走了很久很久,他登上一座小山,山上的高铭正朝他招手。 高铭看着游鹤,声音有些嘶哑:“你眼睛肿了。” 游鹤看了他一眼,回道:“你也是。” 高铭轻轻的笑了,声音很难听,像假的,但又假的那么真切。游鹤从兜里拿出了一直录音笔和一张照片,交给了他,道:“这支笔本来是要销毁的,现在交给了你,想让你自己去听一下。我懒,不想替那个老家伙传达。” 高铭先将照片揣进了内层口袋里,然后紧紧握着那只录音笔,放在胸前,哑声问道:“可以……不销毁吗?” 游鹤没说话,这很难做到。这东西存在就可以是组织杀人的一个理由。 “小鹤……”高铭突然跪了下来,拉着他的衣服,“算我最后求你……这是他最后的声音了……求你……” 游鹤紧紧咬着后槽牙,酸胀的眼睛里又充斥着泪水,轻轻说道:“会死的……” “我不怕!” 游鹤突然重重扇了高铭一耳光,高铭一时间被摔到了地上,游鹤又过去拉着他的衣服大声吼道:“畜牲!你怎么有脸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你知道他多么希望你活着吗?!” 高铭捂着脸,懵住了。 “咳咳!你t好好给我听听他的话!你要是最后因为他死了,对得起他吗?!啊?!咳咳!……”游鹤声音最后早就嘶哑了,但是他还是用力吼着,在风中不停的咳嗽。 “你知道吗……咳咳咳!……” 知道你有多愚蠢吗?! 知道大哥为你付出多少吗?! 知道我有多羡慕嫉妒你吗?! 高铭从感觉上似乎明白了些,游鹤说不出话,他也一直点头,脸上也很狼狈。 过了好久,游鹤声音似乎恢复了点,又慢慢说道:“那一巴掌,是你欠他的……” 高铭没有说话,算是认了。 游鹤扔给他一只烟,自己留了一根,哑道:“这根烟,是他欠我的……” 从此,我和你们,两不相欠…… 游鹤拿出了打火机和拿一匝日记,高铭见状过来帮忙挡风。 在灰蓝的天空,灰暗的山上,燃起了一道火光,亮起来的那一刻,照出了两张狼狈的脸,火转瞬即逝。 高铭点开了录音笔,静静地听。 游鹤坐在那里抽着烟,边抽边咳——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吸入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烟草的干燥呛人味道,似乎感受到了大哥抽这个烟时的沧桑和悲凉。 听完后,高铭默默的删了这个录音,然后把录音笔揣在怀里。望了游鹤一眼,走了。 游鹤一直坐在那儿,坐到快凌晨五点时,他用小溪的水清洗了一把脸,然后回去了。他提前关了智能设备,关了手机,所以没有任何惊动。 他躺在自己床上又睡着了。 梦里,他看见了风雪中慢慢落下的太阳。 第22章 怎么办 清早,游鹤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仔细听了一下,大概是有人在外面说话。他不怎么想动,就换了个边继续躺着听。 最明显的就是那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在这种隔音效果下还能听的清清楚楚,生怕别人听他的话会睡着似的;还有一个细若游萤,听不太清,应该是卫池。 开始听到了“没有没有,只是奉公行事,有证明的”。 游鹤结合着大嗓门推测一下,很可能是之前那位铁面无私的李警官,他也许是看出什么问题,所以过来办事。 后面又听到“不好意思啊,习惯了”。 游鹤略微疑惑了一下,因为他之前好像更严格冷酷一些,现在怎么感觉有点“恭敬”。 后面大嗓门的声音似乎变小了,游鹤到处瞄了下,发现手机在架子上——就算滚到床边缘伸手都难拿到。 又想想,现在打开手机去查监控的话,成一晨的消息肯定会轰炸而来,而且说不定还会黑一下声音,他想让自己听到就一定能让自己听得非常清楚,而且是听到后除了关机就是“忍不住”去回他消息的那种。这样,外面的人不就有可能知道自己没醒,而且还正在偷听。 所以他决定还是躺着仔细听。 只听到那个大嗓门的声音:“凶手”“组织”“掩人耳目”“希望配合”“怎敢”“动动手指”“升级设备”…… 后面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再从“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行踪不明”就确定了,那是组织捏造的资料,一定是指自己。 声音好像突然寂静了。难道是大嗓门走了?没道理啊,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突然,大嗓门问了一句:“卫教授?”大嗓门喊的很清楚,游鹤连那种疑惑的语气都听出来了。 按道理说,现在应该是有些紧张,他想是想了: 卫池会怎么说呢,会把自己告诉他吗? 可不知为什么,好像情感全用完了,现在在这种关键时候他还是很平淡,动也不想动,好像就只想听天由命了。 后面,他也听清了卫池的声音:“恕我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最近有些忙……项目那边还等着我过去呢。您看……” 游鹤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这转移话题转移的也太明显了。 可接下来大嗓门的委屈求全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喔哦……那自然是以项目为重。我改日再来,打扰到您休息了,实在抱歉。您好生照顾些自己,千万别计较!” “自然。” 游鹤有些疑惑:这……应该不是李警官? 随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么远都能听得到,估计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只是忌惮着什么……又可能是李警官了。 现在轮到游鹤纠结了:到底要不要起来? 外面有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大概是卫池在做早餐或者安排机器打扫卫生。 所以,要不要出去? 现在见他会尴尬吗? 不会,他自己都先出去了。应该是他能谅解自己昨天喝醉了。 不行,还是得再等等……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游鹤感觉家里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才开始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稍稍向周围望了一下——没人。 但就在他拿起手机准备开机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喷嚏。他立马把手机放回去,然后关上了门。 可紧张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关门的时候声音搞大了点,果然,餐桌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淡淡的鼻音:“醒了就出来吃。” 尴尬。 卫池都这么说了,游鹤也只能出来。 游鹤去卫生间快速打理了一下自己,只是对着镜子里面的红肿的眼睛和红肿的脸也没有办法…… 出来后也没有看卫池,直接去厨房端出自己的那一盘三明治吃着。 虽然和卫池是面对面坐着,但游鹤看的最多是扫地机器人——那机器人就在餐厅那里乌拉乌拉转着,像是出了什么bug,一直都没有走。 卫池对着机器人踹了一脚。机器人才突然像开窍了一般,向别的地方去打扫。 游鹤这才看了一眼卫池,发现他鼻尖和脸也是红彤彤的,眼睛好像也有点肿,眼皮和眼角那里也有一点红…… 这放在平时,游鹤肯定要打量个仔细,欣赏一下这人间极品。 但现在不一样,他推测昨晚卫池是真的哭了……还把自己搞生病里……所以现在嗓子还是鼻音…… 只是没自己狠,自己的嗓子还在疼,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嘶哑的。所以他干脆不说话,好在卫池也没有特意去问他什么。 这寂静的氛围,游鹤感觉自己都能用脚抠出一室三厅。后面他就忍着疼痛吃的很快,吃完后把盘子送进餐厅自己洗了晾起来。然后又走到自己房里,看着背包犹豫了一下,防止误会,还是只拿了手机。 出门前,卫池还是坐在那里吃着,只是好像轻咳了几声。游鹤回头望了一下,然后自然地去智能饮水机那里接了半杯温水放在了卫池面前。 卫池要抬头望他时,他赶紧撇过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在路上,他敲打了自己额头,直骂自己糊涂。 走到人少的地方时,他才打开了手机。一打开他就用手捂住了一只耳朵,任凭手机在自己另一只手里乱振动。 成一晨还立刻跟他打来了视频,游鹤调低了声音,然后打开手机壳里拿出一个微型耳机贴在耳朵里,点开接了 。 先是一段熟悉的鬼哭狼嚎:“啊啊啊——搭档!你终于接了!呜呜呜——搭档!” “说事。”游鹤嗓子有些哑,声音也有些破,现在格外苍老。 成一晨听到他的声音,瞪大了眼睛,泪都溢出来了些,由鬼哭狼嚎换成了很是关切的哭腔:“你怎么了……” “哑了。”游鹤真的不想再跟他扯,嗓子火辣辣的疼。 成一晨几乎是一口气向他发出了无数个提问,游鹤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只是向药店慢慢走去,向药店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老板拿出了一盒清凉糖,游鹤看着视频电话那头着急的成一晨,一下就点了挂断,让耳朵清静了一会,然后又快速付完了费。 又看着店里的饮水机,游鹤示意了一下,店长点了点头,游鹤便却倒了一杯温水喝起来,慢慢的,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暖流流过他的身体,虽然说也有些疼,但比刚才舒服多了。 游鹤又倒了杯水,发现店长有些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他便端着水出去喝了,喝完后顺手将纸杯丢入垃圾桶,然后撕开一颗糖含在喉咙里。 手机一直在那嗡嗡地响,他打开跟成一晨的对话栏,也不管那几百条的消息,只是打字:“昨天你看的监控也应该知道我醉了,后面我还哭了,所以嗓子就哑成现在这样,也没别的事。” 成一晨秒回了一句:“现在事情有点严重!”还配上了一个非常凶的表情。 游鹤这才慢慢的向上扒他之前发的消息,慢慢凑起来,大概是: 组织发现监控有假,要严查游鹤的清白;还有,住在别人家,没有足够强的防备心,除了一些亲密的动作,居然还在别人面前醉酒,是记过;半夜突然偷偷出去,没有向组织报告任何行踪,是大过;对卫池的调查,虽然只是自己的一个小任务,但是组织现在非常需要像这样的人才,游鹤知人才知需求而不上报,又是过…… 慢慢看着,游鹤觉得好像也没什么,甚至还感叹了一下:还是bt组织这边办事效率高,那些以正义为名的警察办事都太拉了。 只是……自己差不多该和卫池说再见了。没有盗他的资料,盗他的成果,就当他付给他的房租费。 以后,他就保不了了,毕竟现在他连自己的生命的安危都不知道…… 自己大概还能干些什么呢? 大哥,你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吗?那么你是怎么度过来的?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23章 反正死不了 游鹤先选择了关机。 在路上走着走着,居然碰到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像……像高铭的助理。 那个人也看到他了,微微一愣,站住了,问道:“你?” 游鹤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 那助理像是看见宝贝了一样,眼睛一亮,叫道:“没错!就是这样的气质,你认识那天那个人!” 游鹤微微皱眉,有些不理解。 那人直接过来抓住他的手,很是兴奋:“哎呀!带我去找一下他呗,有好处的。” 游鹤很是嫌弃,把手抽出来,慢慢用语气说道:“你不是,高铭助理吗?怎么,要找卫池?” 那人呲牙朝游鹤笑了一下,“诶,我们公司缺点像你另一个朋友那样的艺人,报酬很丰富的,你也不会差的。” 游鹤觉得很假,很难看,这明显的换话题,比卫池差多了。不过,他更感觉到高铭好像有些不妙,于是开门见山道:“那高铭呢?” “诶,常言道,朋友终归两头散……”那人扶上了游鹤的肩膀,像是很亲密似的,“那人我就不提了,提了扫兴致。现在,我们才是朋友~” “滚……”游鹤语气有些低沉。 助理见状松了手,用一些偏哀求的语气:“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游鹤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瞪着他:“滚!”声音又破开了,铁锈味又开始在喉咙里弥漫。游鹤慢慢咳起来。 助理白了他一眼,撂下一句“你不帮,我就自己找,反正就在这附近,你还能阻止我不成?”,走远了。 游鹤没有管他,赶紧拿出手机,稍稍犹豫了一下,打开了。 消息再次轰炸而来。游鹤点进去,勉强看到了“解决方案……”,然后又点了些东西,直接拉黑成一晨。 他知道这个东西跟消息免打扰一样,困不住他多长时间,但是能困住一会。一会就够了。 再迅速与找到高铭的对话框,那是昨晚发来的消息:“我走了,保重,勿念。” 游鹤攥紧了手机,有两种可能,他偏向于考虑坏的一种。 游鹤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发个委婉的:“冷静下来过正常的生活不好吗?” 高铭没有秒回。 等了十分钟,高铭还是没有回。 游鹤不由得紧张起来,偏于坏的那种可能性更大了。 他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可对方显示关机。 现在还能找谁帮忙? 大概只有他们两个了。 游鹤走到了不夜酒,门是紧闭的,他绕到小门,给苏子慧打了电话。 刚打完后不久,手机就开始轰炸开了。游鹤瞄了一眼: “你干嘛老阻碍我跟你交流?!” “现在情况有多急,你知道吗?菲姐她那边也好难处理……” “你是逼我来找你嘛!” “你现在真的很危险!” “快回话呀,我给你支招呢!” “你不要命了吗?!” …… 游鹤跟成一晨回了一句:“现在要忙正事,没空管你。” “死活不是正事?!”成一晨还配了一个你脑壳瓦特了的表情包。 “行,是正事。那我死之前你跟我说一声,我保证谢谢你。” 成一晨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你可是我的第一个搭档啊!”游鹤轻笑一声,再没回了。 随后,苏子慧就下来带他进去,手机也没嗡了。楼下比较黑,苏子慧带他上了楼,游鹤感受到从黑暗中突然慢慢进入光明的感觉,心里有些感慨欣然。 出乎游鹤意料的是,苏子惠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是很淡很香的那种,慢慢喝起来,对喉咙来说也还算舒服。主要是气氛也很舒服,苏子惠身上好像没有那种傲然不屑的气息了…… 游鹤在心里打趣起来:不会是因为自己真的濒死了?所以才对自己客气一点,怕恶鬼上身? “喝完了吗?喝完咱们谈事。”苏子惠用一张温和的脸毫不客气的说道。 游鹤:行,当我看错了。她还是她。 见游鹤放下了茶杯,苏子惠抢先说:“东西毁了?” 游鹤轻“嗯”了一声。 苏子惠见他气息薄弱,嘲弄道:“几件东西而已,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太丢脸了?” 游鹤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但他懒得反驳,多反驳一句,除了自己喉咙痛,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心理学上也可以认为是无声的反抗,气势力量上也不比有声反抗差。 苏子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说到正事上,语气很严肃:“我姐被你拖累了,你知道吗?” 游鹤沉思一阵,刚才成一晨好像确实提到了菲姐,可他不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联,自己不上报卫池,她就要受牵连吗? 苏子惠看起来也不急,端起另一杯茶喝了起来,又走偏风:“你刚才喝的时候就不怕我会下药吗?” “我眼光短浅,不顾虑长远。” “短浅?”苏子惠哼笑一声,“要是真往短浅想,你早就供出来了,不会到现在我们两难的境地。我现在呢,好心劝告你一次,再不对那个帅哥动手,我可就亲自动手了。那可不好看……” “呵,动啊,谁阻止你了?”游鹤用语气说话,却不输气势。 “真是无情。那个人你才认识多久,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分开的,我们才能是你永久的伙伴,你现在舍弃伙伴去护一个未来可能是你敌人的人,傻子!” “对,他是不会被我拖下水,很可能成为我的敌人。但那是以后,现在是现在。监控你也看了,要是你,你会选择去害他吗?” 苏子惠听到他这么义正言辞的说着,回想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啧啧啧,还真的有些犹豫呢…… 可那又如何,又不会害死他,只是盗个资料而已,他有那么多东西,我们盗一些怎么了?对他来说,几乎没什么损失,对我们来说,是生死攸关。孰轻孰重,很明显。” “你说的像有几分道理,因为你是站在犯罪的角度。而我不一样,我这个人良心太重,做不了忘恩负义的事,非要我做,那必须得脱胎换骨,跟让我去死没什么区别。” “说的像你没犯过罪似的。别忘了,我们可都是罪人,身上染的都是人肉鲜血,你还指望天使可以净化你吗?还有,你不怕死吗?” “我不指望能够被净化……至于怕死?之前是有过的,但你来晚了一步……我就在不久前想了想,好像对生死没什么感觉了,现在我就可以解脱。” “啊……你不管你父亲了吗?那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为他考虑考虑?” “你们居然还有脸提他?!”游鹤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喉咙嘶哑着,“他被你们锁着,咳咳——因为我,就是因为我!他被多锁了这么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们是互相的牢笼!被绑着,拽着,永远都不得自由! 咳咳——谁都没有组织bt!打的一手阴险好牌,我实在是佩服!咳咳——但现在我告诉你,我不受控制了,我挣脱了,咳咳——他也可以放心挣脱了!咳咳……” 苏子惠一脸嫌弃,叫骂道:“行了!废物!” 游鹤还是咳着,愈来愈剧烈,已经直不起身了。苏子惠拿起茶壶,直接泼到了游鹤身上,游鹤硬生生的接受了这一壶不算太烫的热水,还是咳着,慢慢试着从口袋里面拿出润喉糖。 苏子惠趾高气扬道:“你尽管去死好了!但我要告诉你一句,你现在连累到我的,我一定百倍从你的尸体上还回来,保证散到让你连个魂都转不了世。” “你够了!苏子惠!”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像是在屋内,又像是在屋外。 “姐夫?”苏子惠向周围望了一眼,小声嘀咕了一下,但又不太确定,毕竟这不像她印象中的小可爱。 “我在你楼下,过来开门!” 苏子惠朝游鹤“哼”了一声,然后就去下楼开门。 成一晨皱着眉,没有管苏子惠,向上冲去。 游鹤正用手捂着嘴,因为糖时不时就会被咳出来。见成一晨来了,只是稍稍震惊一下,又继续咳嗽。 “对不起……我利用了一下你的手机……”成一晨一边慢慢说着,一边帮他拍背,看着他身上的茶叶和水,觉得很是刺眼。 “姐夫,你不是特意来帮我的吗?”苏子惠慢慢走了上来,语气有反讽的意味,“怎么,跟你的搭档呆了几天,就忘了我的姐姐了?” “你闭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做了什么交易!你对得起菲姐吗?现在你还试图把错揽到游鹤身上,你是什么意思!菲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成一晨语气很冲。 游鹤震惊于他的语气,更震惊于他说的话。 自己并没有迫害菲姐…… 那就好…… 我就说,怎么会呢? “姐夫,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才是一家人啊。”苏子惠并没有屈服的意思。 “红月入侵盗资料,是你搞的鬼?就是你那个一号男嘉宾!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 苏子惠这回没有话说了。游鹤在一旁认真听着。 “我之前好像是查到了一点眉目,但是我并没有相信,也没有深究,更没有告诉菲姐。现在我查清楚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早些告诉她,我也对不起她!” “哟,知道的还不少嘛,继续说啊……” “还有,那个小任务!你把我们的机密泄露给了红月,还让游鹤去帮忙,但游鹤有他的义气,并没有这么做,你现在过来还有脸逼他!” “哼!那是他自己来的,我可没找他过来,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苏子惠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像是天塌了都不会动容一下。 “我现在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子惠,你回头还来得及。”成一晨一脸诚恳的望着苏子惠,“我真的也不希望菲姐因为你而伤心,多为她考虑考虑,好吗?” “哼,你们从来都只会为那个女人说话……” “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怕我,我也没打算让你怕我,我只想我们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成一晨把游鹤扶起来,又小声朝他说道,“你的事我肯定会帮的,放心。” 两人一同向外走去,到门口时,成一晨回过头来朝苏子惠又说了一句:“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好的结果。” 他们走后,苏子惠又暗暗说道:“你们从来都不懂我……” 转眼又看向了阳台那个干瘪的仙人掌,外表的土都干了,但外表还是青翠的绿色,“反正又死不了……” 第24章 怎么了 两人走到了监控拍不到的一个小巷子里,成一晨帮游鹤弄掉了身上的茶叶,还准备把外套递给他穿,游鹤赶紧给他推了回去:“呵,还真把我当女生对待了。” “解气吗?”成一晨小心问道,镜片那里的光闪烁着,“不解的话,就打我几下好了。” 游鹤微动了一下,随后用力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又想咳了。说的太奇怪,太气人了。” “哦,只要你不嫌我是个哑巴就行。”成一晨试探的瞄了他一眼,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可爱单纯。 “你会装啊……”游鹤不禁感叹了一句。说完后,其实是有些后悔,但一看到那张单纯无邪的脸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就觉得好像没什么了。 游鹤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欺软怕硬吗?太真了。 “啊,装?”成一晨还是有些疑惑。 “对啊,就你刚才,那么深藏不露。你说那些东西,是我都没有想到的…”游鹤分析着,也慢慢思索起来。 “那是必要时刻啊!我是真的真的生气了,她怎么能那样对你,还那样说!然后一气之下,就把之前不小心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好歹我也是个技术人员,她不能那么看不起我……我还是她姐夫……”成一晨很是无辜委屈,说完后还咬着嘴唇。 游鹤突然又百分之百确定他不是装的了。现在自己反而些担心他下一秒哭出来,忍不住去捏了捏他的脸,“走走,小技术人员,别提这茬事,咱办正事去。” “不行,我得先找个安全地点隐藏一下。”成一晨一脸认真地朝游鹤说道,“我暴露自己的地点就很危险,因为我是技术人员。” 游鹤想想之前成一晨告诉他的地点时确实强调了只能他一个人来,其他人都不能告诉,连苏子慧也不行。当时真的有些不理解,现在还是没有那么能理解。 “你们这些人这么脆弱的吗?看我们行动派天天在街上晃荡都没有事。”游鹤忍不住问了,他必须得知道一个确切的原因,毕竟现在找地点真的会有些耽误时间。 “这……这我不好跟你解释……反正我们就是很容易被抓。你知道,世界黑客前100名几乎都是通缉人员,我也是……” 游鹤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那人烟稀少的郊外算不算安全地方?” “额……也算。但还是要再看一下的。” “啊,这么麻烦,啧……”游鹤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真的有些急,“可不可以我先暂时护着你?你现在就帮我查一下,真的等不了了。” “那……行……”成一晨慢慢解开外套,在游鹤的微微震惊之下,从外套里层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查啥?” 游鹤掏出手机,给他看了高铭的账号,很是严肃,“查这个人的行踪。” “我……我不一定能行啊,你不要对我抱太大期望……”成一晨望着游鹤有些紧张,“假如对方手机没开机的话,或者网络信号差的话,就比较难搞……” “别废话了,查!查不到算我的。” 成一晨在电脑上敲打起来。几分钟后,电脑显示空白,他一脸委屈的看着眉头紧皱的游鹤。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又震了一下,游鹤赶紧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稍稍犹豫了一下,点开了。 “小鹤吗?”是嘶哑带语气的声音。 游鹤微愣,尝试着答复:“……铭哥?” “诶……我换号了,这是我的新号码。” “那你怎么不提早跟我说?那句话真的急死我了……”游鹤呼出一口气,“还好,你没有那么傻。” 高铭在那边似乎干笑了一声:“怎么会呢,这不好好的吗?只是……有些赶忙,还有些累,所以才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你是在哪,你助理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给你发了吗?我走了,刚才是在飞机上,手机整关机了……至于助理,我跟那个公司解约了。” 游鹤皱眉,“解约?你做什么,不是让你过正常的生活吗?” “……我觉得不做明星,更自由。还是当个救生员好些。” “不是,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早就有想过了。”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你现在的问题:你不是缺钱吗?你们这种解约不应该是要很多罚金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别告诉我是大哥给的,他说了的,只留给了你一点。” 高铭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笑着说:“你真信他说的一点就是一点吗?” “一点就是一点。”游鹤语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额……其实,我跟我朋友借了很多,然后我自己又赚了一些,而且也临近解约了,公司没让我赔太多……” 游鹤感觉有些不对劲,直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说!” “没做什么呀……你不信我吗?” “我信,不过我信的是以前的高铭。现在你的话给了我一种陌生感。” “又是你的第六感……你这感觉有多不准,知道吗?” “别转移话题,你到底在干嘛?” “我在做好事啊……我要去当个大好人。” “红月,是红月吗?!” “……”高铭那边又顿了一下,“什么红不红月的,我不认识。说了,我只是跟朋友借了点钱,你不信我朋友范围广吗?” 成一晨在一旁拉了游鹤一下,还摇了摇头,游鹤明白了,压住了火,道:“你人缘好,这是自然。” “那……你刚才提到的什么月?是什么?” “唉,只是心急。最近在调查这件事,一时间火就上来了。” “不妨跟我说说,看我能帮上忙吗?” “不了,你现在不是内部人员,扯上了对我们都不好。” “哦……行,那我挂了,一会还要去忙事。” “嗯。” 电话挂后,游鹤和成一晨相视疑惑着。成一晨先说了:“会不会最近是我们太敏感了?红月是很会拉关系,但是没必要去找一个外部成员?” 游鹤沉思了一阵,默默道:“希望如此……”最近的事确实又多又乱,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成一晨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试着搂住了他的脖子,游鹤僵硬地朝他微笑了一下。成一晨有些不满意,伸手抚了一下游鹤额间的小疙瘩,游鹤一时有些恍然,又笑了,这次眉头舒展开了。 成一晨满意道:“走,陪我找隐蔽地点去。” “行啊,我亲爱的小可爱。” 成一晨一听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赶紧拍了他一下,“怎么回事?我早就是名草有主了,可别再开这种玩笑,我受不了,更也不想让菲姐知道后不开心。” “这么假的也不行吗?” “不行,就是不行。不对!你居然还说是假的,我难道不是你最亲爱的搭档吗?” “是是是……”游鹤一边敷衍着,一边到处看地势地形,小声道:“诶,你那个隐蔽地点的要求是什么……如果找不到就回b市,你那个地方就挺适合的,几个月都没有什么危险。” 成一晨也很小声:“因为一般安全期就只有几个月好不好?一旦遇到危险,我就基本回不来了,知道吗?” “哦……就是说,你来之前那个房子已经退了,现在必须得找个新的。” “没错,就是这意思。我呢,要找一个网络覆盖范围多但又偏隐蔽的地方。” “难道是——网?”游鹤指着远处一栋特别高的楼层说道,“那楼以酒店为主,加图书馆加网,怎么样?” 成一晨眼睛放光:“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 “有时候闲的没事就逛逛。走,陪——”游鹤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撇,望着一个方向停住了。 “怎么啦?”成一晨也望着那个方向,是一家大医院,但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游鹤赶紧做了个嘘的动作,语气更轻了:“我们装作不认识。” “啊?”成一晨疑惑了一下,但看到那游鹤认真的脸,又哦了一声。 第25章 心理黑点 卫池戴上了一个白口罩,配上了一个黑墨镜,就拖着病体去a大里教课。有人对他“偷笑”,有人对他大方打招呼,还有人对他投了关切的目光,不过更多人是疑惑…… 卫池回应很浅,但绝对不是其他人认为的病后高冷,只是没太多时间。他做正事的时候他就会摘下墨镜,总是让身边人微微一愣。 教完课后,他还要完成项目进度,完了项目之后还要回去照顾游鹤。 后者是最麻烦的,因为他有些猜不透他的心,受那个事件打击也不至于去偷偷喝酒醉成这样……还有昨晚那件事……想想就觉得……啧…… 一点鼻炎,一点轻微发烧,这基本影响不了他的效率。学校也理解他最近在搞项目,所以他的课程一般只会在上午有一节,上完课后,他就去搞项目。 这个项目最麻烦的点就在于机械与元素和细胞的结合,最强的纽带肯定就是生物电。机械方面,他没有那么懂,只是会搞点计算机,他只能从生化方面勉强解答一些连接问题。医学院知道这件事,还特意派了些法医专业的人员去帮忙,从尸体上实际解剖试验…… 中午,他就去看王医生了。 “哟,稀客呢。你不来,我这都没什么人。”王医生看到他走近后,突然察觉到卫池状态有些不对劲,扶了扶眼镜,又仔细瞧了瞧:“咋回事啊,还搞病了?” “嗯,有点。”卫池的回答带着明显的鼻音,拉开椅子坐下了。 “啧,口罩拿开让我瞧瞧。” 卫池照做了。 “哦哟——你昨晚是逛酒了,还是吃火锅了?你……你不会都干了!”王医生看着他不言不语的样子,语气由怀疑变成了惊讶,皱了皱眉,“唉,都说了,现在身体最重要。” “下次,会注意的……”卫池似乎想敷衍过去,语意一转,眼光有些躲闪,“嗯……其实……” 王医生自然是看出了不对劲,故作轻松道:“嗨,你直说呗。” “就是……我可不可以在这里问一个我朋友的病情?他不在现场,我自己描述可以吗?”卫池捏紧了手,目光很是认真。 王医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卫池的反应,随便猜测一下:“哦,你是说你同住的那一位?” 卫池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王医生觉得很理所当然:“你不就那一个朋友吗?” 卫池想了想,确实,他好像只跟他提过游鹤。 “放心,是可以的,说详细点就行。” “是这样的。不久前,我们被卷入到了一起杀人案件中……” 王医生有些面露惊讶,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我和他还都作为嫌疑人被盘问了一次。我觉得不是很好受,而他好像更不好受……还做了一些极端行为。” “那,怎么个极端行为?” “就,变得冷漠,伤心……还醉酒——醉的很厉害的那种!” “你陪他一起喝了!” “没,没有……还没来得及,他自己去偷偷喝的。” “你还真想喝?” “可以喝一点,其实那味道也没那么刺激……不过,他是怎么了?他心情和行为最近都有点怪,我有些不理解他……” “额……据我对你的了解,你都不会有大碍,他自然也不会有大碍。 所以,按你这么说的话,让他走极端的肯定不是那件大事,反而很可能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小事情刺激到他了。毕竟是个流浪的人,内心记忆中肯定有些黑点,那总是些很脆弱的地方,一提到就是一个导火索,也是很容易走极端的地方……那自然的是,他会特意去隐藏,所以也很难被探出来。我建议是去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而且,听你之前的描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还行,他会主动慢慢隐藏起来的,这点你不用担心……再说句实在话,这种事情不要主动提,淡化是最好的方案。” “不主动提,它就会一直存在,那不是会一直是他心里难以过去的坎吗?” 王医生嗤笑一声:“你只是他一个过路朋友,管那么多干什么?”见卫池脸色有些不好,又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你要知道那长在心里的死东西很难治根的,你非要提起,甚至是治愈,他很可能不会感激你,反而恨你,你还愿意吗?” 听到这话,卫池的手在下面不禁捏的更紧了,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王医生也看出了他的为难,叹了口气,道:“可先采用淡化策略,你可以先看一下成果,后面采不采用根除的方案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卫池咬了咬唇,抬眸,问道:“淡化策略是什么?” “就是转移注意力。之前我给你推荐的方案都可以试试,像养一些小宠物啊,到处去旅游逛逛啊,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就是这样,懂我意思。” 卫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凳子又放进去,然后出去了。王医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卫池也是他一个一年多的患者,医者仁心总有一些,现在他这个样子,有些让他担心。 “如果把控不好,就是另一场极端啊……”王医生自顾自默默说了一句,然后喝起了茶,“啧,凉了。” 第26章 升级版的新组织 太阳又大又刺眼。 从一个柳林中绕出,穿着米黄色的上身和黑色裤子,虽然带了一副墨镜和口罩,但游鹤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不就是早上那个娇滴滴,呸!可怜,呸!生病的卫池嘛! 都去看医生了,感冒这么严重? 成一晨见他瞄,也瞄了起来,也看到了卫池,但只是觉得又高又帅。正准备说游鹤一句“你犯花痴了?”结果游鹤下一秒又跟他搭起肩来往前走,走的还很急。 “咋,咋了?”成一晨有些不明所以,明明一开始是游鹤先让自己装作跟他不认识的,现在怎么才过了几秒又自己先反悔了? “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有些尴尬,现在还是不要跟他相认出来。” “什么!你背着你老相好搞另一个?”成一晨对自己的推理感到非常震惊,后面甚至还想推开游鹤,再骂他一句“渣男!” 但游鹤捁的非常紧,后面还动手捂住了他的嘴,成一晨尝试挣扎了一下,两人的争况引得路人关注。 “咋回事啊,闹分手了一方还不愿意?” “一看就是有一方是强的,渣男!” “……” 游鹤自然是听到了,暗暗用语气朝成一晨说:“都怪你,不想死就别挣扎,走快点!” “不行,你必须解释清楚!” “什么解释啊?刚才出来就是卫池。” 成一晨疑惑地“啊”了一声,“可……刚才那个……你不觉得太酷了吗?” “只是带了个墨镜和口罩而已,我带上绝对比他更酷。”游鹤挑眉,“悄悄告诉你……他可娇了……” 游鹤说完还轻笑了一下,似乎很得意,但看着一旁成一晨难以名状的表情,嘴角又压了回来,暗暗道:“这该死的男人胜负欲。” 又走到了一个巷子,游鹤松开成一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后又认真朝成一晨小声道:“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呆在这?” “不清楚,不过最近组织还挺乱的,你没有做太过的事情,组织也没空管你,这对你来说算一个好消息。”成一晨小声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失落了。 游鹤听到后,双眉蹙起:“乱?怎么乱?组织居然还会乱?” 成一晨一脸难受:“对,是挺乱的,菲姐那边真的很……我挺担心的……” “是红月?红月不是才兴起几年吗?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搅动组织?”游鹤不是很理解,他最近并没有太过打听组织的消息。 “不,你不清楚……他们完完全全是有备而来,应该是早就打好了算盘,而且是有非常强大的势力撑腰!我们一时间有些疏忽,让他们钻了空子……” 听到这话,游鹤不禁自责了一下:这段时间你究竟在混什么,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还不知道! 游鹤突然察觉到墙角那里好像有人偷听,赶紧把成一晨搂起来,用自己的外套披着头,靠在成一晨耳边道:“我声音有些嘶哑,叫不出来,你叫。” 成一晨瞬间满脸羞红,动了动嘴型:“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会……” 游鹤皱了皱眉,心里骂了他一句没用的家伙,然后自己在那里浅浅低吟了几声。 成一晨看过这种片段,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迫演绎,见游鹤都这样了,也鼓起勇气,脸红着顺接道:“宝贝儿,去酒店,乖啊~” 游鹤一脸铁青的看着脸红到爆炸的成一晨,还是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句:“嗯~” 随后两人就“光明正大”地快步去那家酒店开了一间房。付账时,见成一晨还在喘气,有些慢,游鹤就直接快速从成一晨裤兜里掏出成一晨的手机,点开付账界面交给前台,成一晨也上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开房的前台一直微笑的看着他们,然后递出手机和一张房卡。 成一晨一把拿过自己的手机塞在裤兜里,游鹤拿起卡就拉着成一晨快步往电梯方向快步走去。 “啊……让我呼口气呀……又这么快?”成一晨边喘气边小声道。 “快点!”游鹤把他推进了电梯,赶紧按下了门。 “太急了……哈……真的不好,哈……会加大误会的。” “虚成这样,你还是多锻炼锻炼。” “哈……你!”成一晨喘着气,朝他比了一个“友好”的手势,但游鹤没理他,还是一脸严肃,仔细想着接下来的方案。 到了房间前刷开了门后,游鹤一下子把成一晨推了进去,把门砰的一下关上,还反锁上了。 游鹤慢慢朝成一晨走来,成一晨咽了口口水,脑袋飞速运转,觉得这种电影中的氛围有点诡异。 “你别……别这样,太粗b了,真的!”见游鹤还没有停下,成一晨慢慢捂住了胸前的平板电脑,一小袋特效药突然埂了他一下,他突然就想起来了,如获救星。 “我有药!可以让你叫的……”成一晨赶紧说着,说完还立刻拿出藏在胸前小口袋的那一小袋特效药。 游鹤停住了,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跟你讲,这是菲姐团队特别为那些超牛b的精英成员实行危险任务时制作的。其中有一种药愈合补血能力非常强,就算没伤,吃下去也很补。很珍惜的,她偷偷给我也来了一袋。我现在给你吃一颗,你嗓子过会就会好的……然后你自己叫,我绝对不叫啊!”成一晨递给他了一颗红色的小药丸。 游鹤嘴角抽了抽,还是接过他的药吃了,有一股浓烈的中药草味,他赶紧去倒了杯水喝,一股甘甜慢慢化开。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上力量在慢慢磅礴,喉咙也在快速消肿消疼。 “还真是特效药啊……”游鹤不禁感叹一句,声音慢慢清晰起来,还是朝成一晨走去。 “你……你怎么又过来!” 游鹤靠近,只是拍了拍他的平板电脑,声音很有磁性:“放片,把声音搞大些。” “……” 成一晨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亏大了。 真的亏大了啊! 然后又想了什么,一脸羞红,游鹤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比了个嘘的手势,成一晨小声道:“你怎么晓得啊?!” “你带着我看过的,虽然当时特别想打爆你的平板……”游鹤还是非常平淡,“不过,现在可以利用一下——他们叫得好一些。” “不是,你怎么不早说?” “为什么要早说,早说不就骗不到你这包药了吗?” “你故意的?!” “无意的。” “真的?” “真的,这东西我是第一次知道。” “好……” 然后就这样,房间一直回荡着“奇怪”的声音,而游鹤和成一晨就坐在床上商量打算。 “快,给我讲讲红月。” “咳……菲姐说过,他们特别棘手。我只能凭借自己的理解给你讲一点。” “把你能知道都告诉我。” “首先,红月很会收买人心,我觉得这一点是他们成功的很重要的一步骤。 听说他们对抓到或投靠的黑鬼成员,要么善待,要么虐死,像是特意针对我们的。但我们也派人查过,他们也是实行犯罪交易,跟警察应该也是敌对关系,我们大概算他们的一个竞争对手,所以有时候会故意针对我们。” “有这么会收买人心吗?居然还有主动投靠的,组织明明比他的地位更高,那些人会愿意屈服另一个更弱的犯罪组织?” “不!他们一点都不弱,他们崛起的非常快,外网也开始有他们的踪迹了。” “怎么会?冲组织而来的,那黑鬼这么嫉妒害人的组织早期怎么没有打压它们?” “打压了,关键是打压不到!因为早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怎么察觉,它就像一夜之间突然就非常快速崛起了!” “呵,都是犯罪,公平竞争,自分高低,也还可以啊。” “不,他们手法极其残忍!不只是对我们成员,还有那些受迫的受害者!听说是为了满足金主对一个人泄愤的最大满足,在远程用他们开发的视频设备进行bt虐待,最后受害者死相极惨!” 游鹤脸色有些难看了:“bt升级版?” 成一晨艰难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啊……你真的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成一晨感觉他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继续啊,我听着呢。” “因为警方对黑色组织的认为是目前只有我们一个,红月他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手法,总是能栽赃到我们头上,那个黑鬼图标……明明我们也不会印在身上,但是他说那些犯罪人身上都有那些图标,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他们的罪名全都加在我们身上,让警察也更加严厉的追查我们,我们就是双面受敌!” “啧……够bt。”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怕事,每次都采用那种很容易暴露的手法,所以组织推测是有大腕给他们撑腰。他们真的非常非常嚣张!” “哇哦!” “他们引进的人才也都非常先进,已经发展到人脑智能了,听说是可以提取基因,转入基因,去甲基化什么的,记忆消除增添,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人家有实力嘛,没办法。” “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你知道菲姐被批了多少次吗……就是因为这个人才的稀缺……虽然比警察们先进一点,但还是跟不上红月发展进度……” “他们的发展的水平可是比我们高一级别,搞这么狠,我们是打不过的啊。” “不!必须得打,还得打的好!我们所找到的他们的唯一弱点就是太过精英,缺少一些其他普通物件,还缺少一些小渠道消息。毕竟才刚建几年,消息面没有我们全面。” “哦,这是你们唯一的胜算是?” “什么你们?你难道不是黑鬼的吗?” “是或不是,没那么重要……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不拖泥带水,全身而退的死。你在酒里听到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你!”成一晨咬唇。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没有良心?好歹你也曾是组织的一员?”游鹤说着,望着成一晨的脸上震惊与害怕交织,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 你说,如果我帮了你们,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成一晨双手焦急的挠着脑袋,跳下床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不知道!” “那就是说你们没有任何条件跟我谈,那我只能靠自己了。说不定红月也会找上我,我很乐意,为,他,们,效,劳。” “可……可你刚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那么像讨厌忌惮红月,怎么突然又变了?!” “没有,只是一开始不清楚性质,跳梁小丑一直在面前飞舞来飞舞去就是讨厌。但,现在发现他不是跳梁小丑,是可以跟黑鬼杠上一架的勇士,我很满意。” “你……魔怔了?” “成一晨,我现在很清醒。” “我真的不理解……” “你当然不理解,很多事情都是在网络监控之外发生的……好好保重,我第一个的搭档,也是最后一个。”游鹤说完就向外走去,成一晨一个人僵愣在原地,只是看着,总觉得还能再挽留一下,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第27章 熟悉 游鹤出了房门,进了电梯。电梯没人,也没有监控,他有些无力地蹲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恐和害怕。 电梯门打开时,他稍稍调整了下自己,就走出去了,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游鹤又赶紧往回走,前台服务的小姐姐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 “游鹤?”卫池试探的朝他喊了一声。 游鹤用手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微笑回头道:“诶!这么巧啊?” “你在这……”卫池说着就直接摘下墨镜走过来,带着浓浓的鼻音,但还是能够听出不满,“你在这干什么?” 游鹤抿着嘴,眼睛一直在下面打转。心里有点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卫池看着他迟疑的样子,考虑到了那种不好的情况,很是严肃:“有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走极端。” “谁……谁走极端了,我就是来这里打个游戏,这楼上配着网呢。” 卫池哼笑了一声,走向前台,看着前台小姐姐,礼貌问道:“他刚刚开房了吗?” 前台小姐姐有些脸红,更有些迷茫,她很想告诉卫池,他身后的那位是渣男,刚刚才开的房,但公司有规定,不能透露客户信息。怎么办?好为难啊!!! 卫池朝前台小姐姐礼貌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戴上了墨镜。 前台小姐姐咽下了口口水,感觉有些冷,又坐了下去,觉得自己不适合看这修罗场。 游鹤赶紧上前拉住卫池,卫池没有反抗,只是被他硬拽着走。 “我知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们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解释一下。” “可以。” 游鹤虽然听到了肯定,但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安。 路过一家猫咖店时,卫池突然回扯了一下,游鹤回头,卫池指着那家店,“就这。” 游鹤点点头,和他进去了。 进去后才发现,他的原来老板和黄依芳都惊讶地望着自己——大意了,这是之前他工作过的一家! 卫池松了松手腕,游鹤看到那里出现了明显的一圈红印,觉得很是刺眼,卫池随后又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愣着干啥呀,去呀!”是老板的声音。 黄依芳羞红着脸,低着头,菜单递给了卫池。 卫池倒是平淡:“还是两杯常温原味咖啡。” “需要……些糖块吗?” “先要着,我们待会自己加。” “那……请稍等……” “嗯。” 游鹤听出了不对劲:还是?难道已经来过一次了?啧,这画面……他们两个不会谈上了!所以,才要来这摆明一下正主身份?!……算了,我道歉就完了呗…… “之前见你喝过,你不会不喜欢?” “……啊?”听卫池这么一问,游鹤立刻回过神来,“都行,我不挑。” “还是要挑一下的……不挑,怎么知道哪一个才真正喜欢?”不疾不徐,字字清晰。 游鹤最受不了这种别扭的感觉!怎么感觉自己特亏欠他似的?! 店里人少,两杯拿铁很快就上来了,还附上了一小盒糖块,黄依芳有些紧张,“额……这还是……跟上次一样的。”说完又看了一眼游鹤,游鹤赶紧回避了,不回避总感觉更奇怪! 黄依芳只是咬咬唇,走了。 游鹤低头拿起勺子,准备这样去随便搅搅混一下这尴尬的时间,但看这杯子图案,有些眼熟——这不是那只黑小狗吗! 又看了一眼卫池的——是那个黑猫! 这不就是自家的两个杯子吗?! 卫池黑眸微微一抬,“那两个杯子就是从这里买的。”说完,就轻轻端起自己的那一杯,慢慢喝着。 他做任务时,为了保持清醒,有时候确实会逼着自己喝咖啡,但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喝过咖啡了,游鹤试探的尝了一口,非常苦。他试着往里面加了两块糖,搅了搅,又喝了一口,这才觉得不错。 卫池都看在眼里,笑了。 游鹤不想与他对视,眼睛总往旁边瞟,突然发现旁边一桌上有一只黑猫正在吃客人没吃完的蛋糕。 老板也看见了,大声喊了一下:“依芳!这只猫怎么又来了?” 黄依芳听了后,送完另一餐后赶紧过来赶猫走,猫咪是中等体型,骨架很明显,整体主要呈黑色,肚皮和四肢那里有白色,不过最明显的还是它额头的那一点白,像漫天黑夜中的一颗月亮。 “为什么要赶它走?它不是你们店里的吗?”游鹤忍不住问了。 黄依芳一时语塞,店长见状在那里解释:“这种猫在我们老家那边是不吉利的……而且,我们这种小店供养不了那么多猫啊。” 游鹤看向卫池,卫池与他对视一眼后,又看向了老板,道:“卖给我。” 老板笑笑:“嗯……您愿意,自然是可以的……”又想了想,大意了,刚才居然给那只猫贬值了。 “这只猫被你们饿瘦成这样,我们出去还要帮它打疫苗,看医生,50成吗?”游鹤也坐在那里发话了,50自然是比其他宠物的价格要低一些,但是这些理由也确实够了,他就怕这个老板原地起价,先来试试。 老板婉言:“50啊……额……其实这只猫我们还是喂了很长时间的,50会不会太低了点?” 游鹤装作很疑惑的样子:“喂?你不是觉得它不吉利吗,还会主动喂它?我看……是被动喂的?” “你……你什么意思?”老板说着,又望向了一旁的卫池,这个人钱多又好说话,毕竟之前两个仿制杯都被卖了100呢。 游鹤自然是看出了倪端,直接道:“别看他了,这事我做主。就问你卖不卖?” 老板一时语塞,她也清楚这只猫的价值,游鹤不是很好说话,那个家伙又不说话,咬咬牙说了:“诶……卖!就当给你个同情价!” 游鹤挑了挑眉,很是不屑,又朝卫池吹了个口哨。卫池会意,起身去了结账。 游鹤去主动抱那只猫,但那只猫好像不喜欢自己,总是躲,而且还很害怕,游鹤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心疼起来。 卫池回过头来时,那只猫正冲向他,面前不远处就蹲着满脸写着不开心的游鹤。 那只猫就在他裤脚旁边蹭,好像很喜欢,也不离开,游鹤有些羡慕的看着卫池。 满身都是光和温暖。 卫池也没养过宠物,只知道养它们有些麻烦,看到这只是不动任凭猫蹭,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你傻呀!快抱啊!”游鹤此语一出,三人都看着他,只是两个是惊讶,一个是迷茫。 卫池戴上了口罩,脱下了米黄色外套罩在前面,然后把猫轻轻抱了起来,松了口气。 游鹤嗤笑一声:“你……哪有这样抱猫的?” “要不你来,我有点不会……”那只猫在卫池胸前乱蹭,搞得他有点为难。 “唉,我也想来……可它不喜欢我啊,它喜欢你……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有奶香味,不!一定是!” “嗯?……帮帮我,真的有点受不了……” 游鹤慢慢试探着向前去摸了一下,啧,全是骨头和皮。 “它乱蹭……痒……”卫池小声道。 游鹤看向卫池,小声嘲笑了一下,然后慢慢从他手里接过裹着外套的猫。 猫没有反抗,只是肚子咕噜咕噜叫着,眼睛睁不开。 卫池见状问道:“它是不是病了?” 游鹤神情严肃起来:“很可能。走,去趟宠物医院。” 正巧附近有那个大医院,里面也包含了宠物的那一科。很快就见到医生了。 医生看了一眼,严肃问道:“这是你家宠物吗?怎么饿这么瘦?” 游鹤:“刚刚领养的。” “它刚刚吃了什么?” 游鹤:“蛋糕。” “难怪!” 游鹤:“怎么了?” “猫大多是不能吃奶制品的!长这么瘦,抵抗力更弱,更是危险!” 游鹤一脸惊讶,卫池连忙问道:“还有救吗?” 医生:“什么意思?!不就是拉个肚子吗?瞧不起医院吗?待会给它喂点药再让它拉不就行了。” 游鹤呼了一口气,“那就好。”又望向卫池,笑了起来,卫池也跟着笑了。 治疗时,他们两个就在外面等着。 游鹤恍然,发觉自己好像暂时脱离黑暗,过了一段光明的日子。天使一直都有这个能力。 “谢谢……”游鹤捏着手,不禁轻声说了出来。 “谢什么?”卫池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反正!就是谢谢……”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陪伴,信任与支持。 游鹤不敢看到他的眼睛,有些紧张起来。回想这几个月来,奇怪的情感盘踞蔓延,在光暗两边打滚,什么复杂的爱恨情仇,他也有些说不清了,真的……是乱的。 “你其实挺不容易的……”卫池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么一句,游鹤就忍不住红润了眼眶。 卫池从座位上起身,蹲跪在游鹤面前,慢慢握住他的手,游鹤能感觉到那从掌心传来的温度,那么轻柔,那么温暖,甚至……想永远被这么握着,多好…… “我可以……抱抱你吗?” 游鹤望着那充满善意温柔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后面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摇摇头。 可晚了,卫池看不见——他们已经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是在手术室旁的一个等待室,那里窗户大开,有阳光,有绿树。外面似乎也只有宁静,没有任何人去打扰这一份安详…… “这猫还算幸运,对乳糖有些耐受。去打一针疫苗,再回去慢慢调理就可以了。” “好。”两人同时应声,又相视一笑。 处理好琐事后,游鹤小心抱着睡着的猫,卫池提着一些宠物猫用品,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夕阳正红。 “给它取个名字,总是叫小猫也不好。” “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小月亮……看,这里……像不像?” “嗯,就叫小月亮。” “小月亮,你有名字了。”游鹤说完,还开心地低头碰了一下,黑猫微微睁眼看着他,喵了一声,像是被肯定了,游鹤笑得更开心了。还回头看了一眼卫池,得意地挑了一下眉。 卫池眼中有夕阳的瑰丽,眼角不禁微微红润,极轻极温柔地喊出了一声:“真好……” - “好希望时光就停留在,那么一刻……” 第28章 红月 李警官现在手心有些出汗。 昨天他迫于一些威胁而不能继续调查,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过于强硬的证据。不过,他现在有了。 就在他昨天垂丧无奈出去时,上天垂怜他,让他在查资料时偶然发现了一条惊天秘密——可能嫌疑犯高铭与凶犯的基因相似度超过50! 他当时一下就起劲了,努力查询高铭的相关信息,发现高铭属于举目无亲的人,所有的身份物件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跟游鹤类似,怪不得能玩在一起。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这种人,是那个黑鬼组织最喜欢挑选的成员! 那个凶犯他已经100确定是黑鬼的成员。因为犯罪手法如此高超,比如可以带入现场的流体炸弹,进入现场时戴的伪造人皮面具,在舞会期间无缝转场的射击安接,还有对时机的把控……却会蹊跷败于垃圾桶中装在塑料袋中的射击枪上露下指纹这一简单的事,还服毒自杀,这是什么……挑衅吗? 毕竟此种手法如此高超的人应该有很多种方法全身而退,他却选择自投罗网。其中,绝对有什么隐情。因为杀人不是自己的意愿,却还是像一个专业杀手一样几乎完美走过所有流程,这么厉害还被人所迫,那就很可能是组织强制所为。 顺着这条高铭的线往下摸,越摸越可疑。因为他在此次案件后,便与公司解约,还去外地旅游,像是在逃避。而游鹤这个人太散了,也没有提供什么信息,单独摸索是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信息。 但,两个合起来就有奇怪的点了。 通过监控追踪调查,大致拼出了高铭行动路线,最奇怪的是前天晚上的一条。 那晚的凌晨,他一个人到山上去,山上没有监控,去干点什么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看日出,因为日出还没出来他就下去了,更像是约人出去会谈。 是的,这时候就来了一个人! 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个男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游鹤。但是很不确定,毕竟太黑太模糊了,只是顺着那个人的路线摸就会摸到卫池所在的一个豪华大公寓。 卫池这个身份应该是没必要去犯罪的,而且他举目有亲人,所有档案上没有一丝污点,也不可能去刻意犯罪。所以最有可能的,还是游鹤。 公寓是私人制的,很保护每一户的隐私,门前的监控只能由自己调出来,给不给得看每一户自己的意愿,不在绝对证据面前,警察也没有绝对权力。 他向上级申请,但上级并不在意,甚至有意阻止:“不该管的事别多管。你要知道,你这次要调查的东西,所针对的可不止一个卫池,但,一个卫池就可以让我们设备先进度上大打折扣。” 李警官一听就来气,很是不服:“就算是现在这么绝对的证据也不行吗?黑鬼已经猖狂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是时候该再次打压了!” “是,黑鬼的做法是不对。但是黑鬼存了这么多年,我们还算正常的运行,几个人的死换几万人的生。李队,孰轻孰重呢?” “李队?呵,你竟然知道我以前是个队长,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他们不共戴天!” “那是个意外,老李!如果当时你不冲动,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知道吗?得改改你这个牛脾气!” “我冲动?呵,像你们这样畏头畏尾,才能在坐这里喝一杯茶都不嫌淡!” “你……注意你的言辞!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要不是我还能舞动你手下的几十位警官,你就不会在这里跟我客气说话了? 小赵,我告诉你,没有那些弟兄的牺牲,你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李肆是没有什么后台,但我有一身胆,对那个卫池我已经够客气了,设备征不征求到是你们的事。我现在要去办,我可以把命都给赌上!” “别冲动!如果你真的想办成就应该至少跟局长申请,我就算把全部的人力都给你,你也做不了什么!他们这个组织太过隐秘,武器也过于高深,我们目前还对付不了他们,所以先不要惹,他们也会有度。其他省市也是,他们甚至在国外都有流传,你以一己之力去调查揭露他们无异于飞蛾扑火!” 李警官从兜里掏出他这几天搜集到的犯罪案,上面画满了红圈和叉,甩在赵队面前,喧嚣道:“你给我瞪大你的眼睛看好了!他们这叫不放肆?!这些调查的哪一个源头不是指向他们?!” “这……” “他们不仅犯罪越来越嚣张,挑衅也越来越嚣张,他们居然敢直接公布他们成员的内部信息!你知道吗?这跟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再不管,他们就只当我们好欺负了!一旦这样下去,他们就会更加肆意妄为!” “让我再思考一下……这关系丢的可不止你我的饭碗……” “你信我,我可以拿命做担保!” “你的命?唉,可不止你的命……是很多很多人的命……” “宁死不求屈!” …… 最终,他要到了。 一纸红印,一队人马。 身上衣服似乎更重了一些,警帽,外套上的勋章都在光下闪闪发亮。 在按流程迅速查完下面那些不耐烦的用户后,他来到了卫池家门前,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6:23,不存在赶着去工作这一理由。 和其他警官一样,怀着沉重的心情,他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是卫池。 他早就酝酿好自己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不好意思,卫教授,这么早还来打扰您。因为这边凶犯有了更多的信息,我们要求对还在本地的游鹤进行深一步调查。根据监控显示,他似乎来过这栋公寓,我们怕失去了线索,所以一早就赶忙过来查这栋公寓的监控,楼下的已经被调查过了,现在到您了,希望您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 完美无缺,字字在理。他就不信他还能挑出什么毛病。 但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眼睛绕过卫池望里一看——是游鹤! 他很是愣了一下。似乎脑袋设好的一切问题防线突然间就都破了,现在要重新运转。 卫池也回头看了一眼,游鹤正在客厅拿着逗猫棒逗小月亮玩,时不时轻声说几句话,笑两声,但都是对着小月亮,完全没有要管这边情况的意思。 李警官盯着游鹤,站在那里思量了一会,他朝着游鹤的方向委婉发问了:“额……他这是?” 卫池慢慢回过头来,然后双手交叠着靠在那边的墙上,李警官视线被打断,与卫池对视,卫池语气有些慵懒:“如你所见。” “……为什么我的资料里面没有提供你们同居的消息?” 卫池稍稍打了个哈欠,像是要睡着似的,声音又轻又慢:“你没问,为什么要说?况且,之前你们该调查的都调查了,我相信之前的证据也已经确凿了。现在,怎么又带着一群人查到我们头上。和谁同居……属于个人隐私,这也要公之于众吗?” “当然不是。你误解了,我们没闲事去管群众的隐私干嘛。” “那是什么?直说,我有点困。” 李警官见状,赶紧拿出了调查的一纸红印,递给卫池,调整语气,郑重道:“没有新一轮的证据,我自然不会来打扰你,这是涉及的凶犯面比较广,希望你也可以慎重对待。” 卫池仔细瞧了瞧,脸上慢慢染上严肃,也没靠着墙了,又抬眼看向外面那一队人马,望着李警官,正声道:“随我进来。” 李警官望向后面的一群整装待发的人,拍了其中几个的肩膀,附在耳边小声道:“别搞这么凶狠。” 卫池见李警官没有跟上,回头望了一眼。 李警官轻咳几声:“那个,小叶,小吴跟着我,其他人先回去。” 监控视频可以在控制板上播放,控制板在客厅。 李警官看了游鹤一眼,游鹤注意到目光,也抬头望了他,一会就移开了,接着陪小月亮玩。 不过,李警官对游鹤回避的表现想到的不是一开始自己认为的合理害怕和紧张,而是随意和丝毫不畏惧——要么非常清白,要么非常有专业底气。 点开后,卫池让出自己的位置让他们看,“你们随意,有问题再叫我。” 李警官喊住他:“等等,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不看?” 卫池很自然的答道:“我赶着做早餐。” 李警官一时间有些不理解,指着游鹤问道:“这不是你的房子吗?他难道在这白吃白住?” 游鹤闻声抬头,与卫池默默对视了一眼。李警官的眼神在两者之间徘徊。 卫池主动解释道:“他有些经济困难,作为……朋友,我帮他。” “那,我还是很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交上朋友的?关系还这么好?”毕竟二者经济和文化差距还是有点大的。 “开始……多遇见了几次,彼此都感觉还不错,后面就变成朋友了。” 游鹤在一旁望着卫池笑笑,也点点头。 李警官觉得这氛围……有些说不出的诡异。还是补了一句:“关系挺好啊。” 卫池穿起挂在厨房门口的围裙:“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做早餐了。” 李警官回过神:“啊,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嗯。”卫池话音刚落,一女警官突然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同时看向了那里。 “你叫什么!”李警官脸色有些不悦,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等等……是查到了吗?” “不,不是……”小叶赶紧掏出手机,查看之前记录的照片。 “那你叫什么?都说了,在别人家要稳重一点!” 小吴害怕道:“李队……你自己过来看看。” 李警官察觉到了不对,快步过去查看,不用小吴指他也一下就看到了屏幕上那明显的东西——一轮红色的圆月挂在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第29章 疑虑 一切都是静止的。 毕竟是在凌晨,不合理却又没有那么不合理。 “第几个了?”李警官沉声问道。 “第三个,这里是第三层……”小叶指着手机中的照片,努力保持冷静分析的状态,“开始是细月,半月,现在就是……圆月了。” “一开始怎么不说?”李警官空洞的望着那几张照片,声音很轻,但明显带着幽怨。 小叶有些慌张,连忙解释:“我们……一开始……以为是灯光或者其他巧合的东西,你说不用细查,我们也……”没太在意。 “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李警官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话,两个警官都有些不知所措。 李警官还是呢喃着,有些失神,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这种诡异的图标,他之前只见过一次。 那次是几市联合围剿黑鬼成员的时候,也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图标——白色打底,中间是一个狰狞的黑色的鬼骷髅。 那个图标出现在他们公安机关的显示器上,还有很多监控上,虽然这是个再小不过的图标,但是引起了非常巨大的恐慌。 他当时年轻气盛,也并不明白,只是对那些害怕战斗的人大吼大骂。 还是上头发来命令,要求现在部队立即撤退。说什么,黑鬼组织一旦发起这个象征性图标,就是意味着要大开杀戒了。 其他部队都慢慢撤退了,他的部队是最后一个——他并不是主动撤退,是被打的溃不成军的被迫撤退! 当其他队伍撤退时,他是在断后,也可以说是在等,他想看看黑鬼的手段到底有多狠。因为他真的不理解黑鬼到底有多强,更不理解他们这么多警察为什么要害怕一个生活在黑色世界的东西?! 慢慢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不明液体,是黑色的,但在灯光的照耀下呈五彩,很是诡异。 有些人好奇,上前触碰。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全场就燃起了无数火光。 毫无征兆,毫无防备。 所有警铃大作,爆炸声,呐喊声,哭泣声,都在大雨中淹没。 那次伤亡极其惨重——在场部队几乎被完全摧毁,逃离部队也受到波及…… 他在血肉黑泥的掩护之下,勉强存了一口气。 凭着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他完成了康复训练,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一战成名的流体炸弹。还弄清楚了那种炸弹是按颜色深浅来排布炸弹的威力,炸吊灯的那次,几乎是无色的。 虽然现在他们也有了这种武器,但威力还欠缺一点。可不久前听一些小道的消息来说,黑鬼组织已经有了比这更好的东西! 落后。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科技悬殊的直接碾压! 所以,他愿意去敬重那些有知识文化,可以造出更强科技的人。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强制冷静下来分析,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不是黑鬼所为。 黑鬼是个存活这么多年的大组织,有足够的底气去嚣张,虽然走在暗处,但是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隐藏自己身份的事。 回想最近发生的犯罪事件,被扣上黑鬼名头的案子有几件十分出格!一反常态! 他慢慢想到了一种更可怕的想法…… “李队,我们……还查吗?”小吴见他不说话,有些胆战地问道。 李警官脸色沉翳,没有回答。小叶抢先说了:“他们能把这个图标搞进来,不会是平白无故的,他们一定查清了这里的渠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来过这里。” 小吴在一旁补充道:“要不……我们把情况上报?看上头定夺?” “不,这事情还不一定……”李警官语气低沉,看着他们两个,“先不要自乱阵脚,更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随后,三人就匆匆离开了。 他们走后,卫池偷偷看了游鹤一眼,游鹤正在喂猫,并没有什么大的异样,勉强松了口气,去做早餐。 只是,蛋有些煎糊了。 他将煎糊的地方扒掉,又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随便热了几片吐司和两杯牛奶。 “吃早餐。” “嗯。” 游鹤吃的很快,吃完后抱了一下小月亮就出门了,没有注意到卫池只是一个人在那里扒拉着吐司,没怎么动口。 一声招呼,一句多余的问话都没有。 像是突如其来的冷漠,更像是突如其来的掩饰…… 他真的有些怀疑了。 小月亮过来蹭他裤脚,他犹豫了一下,抱了起来。 在沙发上,他打开平板电脑查看监控视频,小月亮朝里面的画面叫了几声,卫池轻轻抚摸了几下,它便在他旁边睡着了。 随后,他又拿起了小书架上摆着的一本真正的高阶编程书…… 第30章 苦味 游鹤在路上快步的走着,想找一个稍稍隐蔽的地方。 在一个没几个人路过的小巷子里,他掏出手机,先是一顿质问:“让你隐藏,没让你这样搞!” 成一晨发了个很是无辜的表情,还配了一句:“以牙还牙。” “到我们这就是圆月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怀疑?” “有规律的,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那个九楼也是圆月。” “不管是什么,他们至少现在确定了一件事情,嫌疑人在那栋公寓活动过!ip地址又不是凭空盗来的,最大嫌疑的还是卫池和我!你不知道吗?” “我真的没想太多,我真的就是想报复一下红月啊。这样做是一箭双雕,他们没有绝对证据,也查不到你的头上啊。” “没有绝对证据,但是是最大可能的嫌疑人。我跟你说过,他们之前就来过卫池家一次,他们连身份这么清白的卫池都查,为什么?因为怀疑是最大怀疑对象,懂吗?” “放心,我说了让你全身而退,不拖泥带水,就一定可以。” “我也是真的脑袋抽了才相信你说的大话。” “等等!我要退出一下。” 游鹤眉头微皱,以警察的能力不应该这么快,很可能是红月,让他作,别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他还是有些担心:“我来找你,把地址发给我。” “不!我先不能跟你说了,有人在破线。” 游鹤紧紧捏了一下手机,随后就关了,只是靠在墙上把聊天记录都删了一遍,然后等消息,嘴唇紧闭。 几分钟后,成一晨又发来了新信息:“对方是个胆小鬼,看见我来了,就连忙隐藏ip地址撤了。真是的,爷还没给他玩两把。” “那你查他了ip地址吗?” “不用管,真的没太多必要。” “你小心大意失荆州。” “不是我说,对方破的手法也太嫩了,一下子就翻了防火墙。就算我没逮他,警察也去逮了。真的,这水平,我十二岁都比他强了。” 游鹤勉强松了口气,又问:“行,你有把握就好。那你现在在哪?” 成一晨那边过了一会才给他回复五个字:“不能告诉你。” 游鹤微微瞪大了双眼,这话着实有些惊心。 不能告诉,意味着心中已经有了防护,他被列入了不信任名单。还是自己的第一个搭档。 游鹤自嘲地笑了一声。 对,也确实是这样。 “那你自己保重。” 说完,他就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里的新闻,自己要的那种鲜红案子在下面,他慢慢扒,慢慢看。 突然就看不下去,这种东西真的有些过于血腥。对比一下,还是比较鲜明的。 他关了手机站在那里,有些茫然。 是啊,那自己接下来该去哪? 计算着时日,也还就有几个月,就要迎来下一轮淘汰。 黑鬼最近是有些为难,没有紧抓,但是淘汰制度这么多年都没有中断过,自己的时日也不算太乐观。 所以呢,去不夜酒吗? 游鹤想想就笑了。 他喜欢步行,走在街上,有一种实在的感觉。他步子大,脚步迈得快,一会就到了。 苏子惠见他过来了,只是翻了个白眼,就掏出了任务单:“挑。” 游鹤没有立即去拿那个任务单,只是看着苏子惠,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什么看?”苏子惠被他这一暖昧动作搞迷惑了,随便推测了一下,“怎么,你是受虐狂吗?” 游鹤很坦然:“我只是突然对你有些兴趣而已。” 苏子惠很无语地“哼”了一声,对着任务单敲了几下:“快挑,姐忙着呢。” “忙什么,给我讲讲呗。”游鹤撑起了下巴。 苏子惠着实愣了一下:“你还要不要脸?” “我连命都不要了,要脸干什么?” “我这里有把枪,你要不要试试?” “唉,你怎么那么淡呢?”游鹤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说着,“要是换我,现在就沉不住气了。” 苏子惠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事不够大而已。” “命都不怎么在乎,也不算大吗?” “那你心中有什么胜过命吗?”苏子惠悠闲的说着,转身就调了一杯苦艾酒。 游鹤认真的思量了一下,答道:“有过……” 苏子惠慢慢地抿着酒,也没管他的回答,游鹤看着这杯颜色漂亮的液体,也想尝尝,“给我也来一杯呗。” “不怕我下药?” “能下什么药?大不了一条命。” “错,直接致死的毒药太没意思了。我可以给你下……生不如死的药。” “嗯……tb吗?可以试试。” “哟,你这话说的,像井底青蛙似的,我该怎么接呢?” “就算是岩浆,我也可以试一口的。” “你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吗?”苏子惠转身去调了一杯苦艾酒,推到游鹤面前,“尝尝。” 游鹤也学她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从舌尖慢慢传来一点清凉的苦味,感觉还可以,就是味道有点冲,又直接喝了一口,这次是苦味和清爽十分冲脑门。 “爽吗?”苏子惠说着就端起自己那个一杯饮尽。 游鹤感到苦涩味不断传来,试探的问了一下:“可以加糖吗?” “这不是咖啡。”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试试。我想在我离开之前,尝试很多很多东西。” 苏子惠白了他一眼,从柜底掏出一盒白糖,砰的一声,砸在长桌上。 游鹤眼睛中很是惊喜:“你真的有糖!你是不是也加过啊?” “哼……” “那就是了。” 苏子惠用手做了一个枪的手势,指着游鹤的脑袋,“废话别太多,容易掉脑袋。” 游鹤笑着摆摆手:“没有啊。只是突然觉得……大家都一样啊。” “不一样,你太嫩了。” “是吗?” “18岁才进入,你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不是就这几年经历大一点的风雨就可以学懂的。有些东西,比如酒,就是必需要通过时间来酿。” “你好像看的很透诶。” “嗯哼。” 游鹤笑了一下,将任务单推给苏子惠,“那你觉得,我该选什么样的任务呢?” “难的刺激些。” “好,那就这个b级的。” 苏子惠不屑地嘲笑了他一声,“这上面不还有a级的吗?” “不知道,好像有点不敢。” “看来还是怕死。” “也许。” 苏子惠甩给游鹤一把资料,“记住,这是我给你的施舍,人要懂得感恩。” “所以呢?” “所以赶紧滚去混你的日子去。” “那……我最后想问一句,你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 “什么?” “我还在这里混什么,谁甘心给你们做牛做马搞任务资料?” “我也是。”游鹤朝苏子慧会心一笑。 出门后不久,游鹤就感觉到了手机的振动,打开一看,果然是成一晨。 “你怎么去搞任务了?你卡的这时机有点蹊跷啊。” “苏子惠那边还好说话吗?” “忙完这个任务,我可能就要回去帮菲姐了,我们尽快安排一下。” “还有,请你相信我。” 游鹤回了个“目前可以放一下心。” 手机又嗡嗡震动,游鹤没管,直接看起了任务详情。 果然,任务是被更新过的,这里面居然还涉及到了红月: 混进红月小部门,拾取部分物理资料。 可以提供新的身份,所需财物药物,变装道具等一切必要要求。 混进一个红月小部门的要求居然能达到b级,看来,黑鬼确实给了他们些身份。 再看一眼资料,中间记述了可能红月潜藏交易地点和活跃高峰地点,还有部分确认“跳槽”的黑鬼成员…… “分量挺足啊。”游鹤感叹了一句。 什么小资料,小资料资源都掌握的差不多了,这明明就是要高级资料嘛,高级资料又怎么存在小部门呢?这不明摆着——bt组织。 假意去还是真送死? 总归都是不好的选择,这盘棋组织玩的够狠。不得不承认,存活快一个世纪的老东西就是不一样。 游鹤想都没想,就给成一晨发了一句,“我去送死了,你去完成你说好的事,不然我做鬼不放过你,下辈子也别见了。”说完就直接关机了,心里突然轻松了一大截。 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思考着如何混进红月。 突然,大学两个字映入他的眼帘——那边是一片绿荫。 游鹤顿住了,只是停在那。透过围栏可以看见里面的绿树红花,宏楼小厦,骑着自行车的人,谈笑风声的人…… 他果断转身离开了,开始是走着,后面又跑起来。 太阳正当头,他第一次觉得是那么刺眼。 他给卫池发了一条消息:“这几天,可能先不回家,事有点忙,以后有时间会给你解释的。” 说完,他就匆匆跑回卫池家,拿起背包,看着客厅的摄像头,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与成一晨的对话框,不管那几十条的消息,独自发了一句:“善后的时候别忘了监控。”说完就关了机,走了。 他挑选了苏子惠管理覆盖范围的另一端的一个地点,他住了一个很普通的酒店,在黑暗中慢慢琢磨计划。 困了,就会泡一杯无糖咖啡。只是发现,之前没怎么注意的苦,现在特别有味。 第31章 要乖一点 大卡车一箱接一箱的排列着,树林里透过初阳的娇柔,隐隐约约的光闪烁着路人的目光。 车厢的缝隙中,透来微凉的风,给这燥热的气氛中带来一丝清爽。 坐在车缝隙旁的一个壮汉子喊话了:“喂!新来的,待会就可以见到我们的老大了,你可得把嘴皮子给磨好了,小心要了你的脑袋。” 角落一个声音讨好着:“是是是,许大哥,您请放心。我的脑袋不值钱,您的脑袋才值钱呢,我肯定给把关好。” “知道就好!” “话说……许大哥,我们这运的都是新进的dp吗?” 壮汉一听,捶了车厢两下,“不该问的别问!” 角落的那个声音听有些惊恐,“啊……怪我,是我多嘴了。” 车停了,一个瘦子故意踹了他一脚才跳了下车,见他这样做,其他人对他也都不客气了,竖中指,扯他衣服,吐口水的都有。 许辉看在眼里,也没管。他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车子里太黑了,一到外面世界突然亮了起来,他眼睛有些受不了,眯了一会。许辉察觉到他没有跟过来,回去用力蹬了他一脚,他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身上现在真的都是灰了。 “垃圾!快跟上,留在这里是想暴露我们吗!” 听到这话,他又赶紧爬起来,只是走起路来有些跛。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一个大仓库,那里有交接人员。 那人明显对他有些怀疑的打量,许辉推了他一把:“游鹤,新来的。” “检查过他的身份了吗?” “笑话,不查怎么送到你这来?他呢,就是个流浪儿,之前替黑鬼干过的。”许辉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抽起来,“唉,咱上头不是还有那个……有那个还怕他叛变不成。” “嗯……你比你弟弟精明多了。” “那是,追个债都能追成那个熊样子!不过最后啊,多亏了我……才给他报了个仇,啧,那老头看起来挺瘦,骨头倒是硬的很呢……真是,当时打的我手都麻了……”说完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绕在一直低着头的游鹤面前。 “哟,还发抖呢,害怕了?”许辉说着,将点燃的烟杵熄在游鹤的衣服上,烧出了一股难闻的味,衣服只是糊了个小洞,整体都是黑的,也看的不明显。 “咋的!问你话呢,不回啊?”许辉又重重踹了他一脚,游鹤只是略微动了一下。 许辉略微惊讶,想再踹一脚,游鹤开口了:“许大哥,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破打杂的……没见过……那种……打打杀杀……” 许辉缩回了脚,一脸不屑的拍了他几下,“真是没用,你们黑鬼也养废物啊。” “是。” 许辉一脸不爽地扯开游鹤的上身衣服,瞄了几眼,还捏了几下,“看起来瘦,肌肉倒是挺结实的。你纯干体力活是?” 游鹤闷声点点头。 接口人听这话,有些疑惑:“不是问过了吗?” “对啊,就随便问了一下大概的身份。” “你就这么信任那东西不会出故障?” “机器比人可信多了。而且,你们这不是还有一轮吗?” “你t玩的六,别把老子也搭进去。” “放心好了,机器错不了的。”许辉说完就挥挥手,其他几个弟兄把东西都慢慢运进了那个入口,游鹤也跟着去运。 运完后,许辉推了游鹤一把,接住他,拉着向旁边电梯进去,许辉喊道:“快t去验,你个老王八!” 电梯一直往下通,开始慢慢变暗,随后又慢慢亮起来。 游鹤一直低沉着头,接口人忍不住问了一句:“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来?” “想过……好一点的日子。” “咦……这边日子可不好。先把胆子练大点,越怕死的越快。” “是。” 电梯门开了,游鹤跟着接口人到了一个大的实验室。他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几个大容器里面飘着的都是器官,实验台上还残留着血迹,旁边还有一个手术台。 “愣着干嘛,快躺上去,我忙着呢。”接口人指着那个手术台。 游鹤慢慢躺了上去,随后就感觉到一支麻药打了过来,后面他就没知觉了。 再醒来时,脖子后面和头有些疼,脖子那里被包扎着,上半身已经被拔光了,包括头,都连着许多根传感器。 接口人正在看显示器,见他醒来了,拿着一只刀抵着他的脖子,眼睛还是盯着显示器,声音略带兴奋,“别动!你不简单啊……” 随后又凑在游鹤耳边轻声道:“有监控。” “你原来还干过这种事,可真是不简单……”接口人起身,拿下刀,手在他身上抚摸着,传感器上还不断传来微微电流。 游鹤有些颤抖,但是没有反抗。 “像有几个上头,好像就喜欢你这款的,也算是个腿了。把你送过去正好,咱俩都交个人情,你看怎么样?” 游鹤会意,点点头。 接口人又凑近,摸着游鹤的脖子:“动了手脚的,现在不要乱想,到时间会给你取下来,不会让你失忆的。” “嗯。” 接口人又俯身在他锁骨旁边游走,“老人死之前还攥着那300块呢。” 游鹤并没有说话,身体颤抖的有些厉害,接口人低头咬了他一下,“这是最基本的,你要越过它。” 游鹤握紧的拳慢慢松了,眼睛有些空洞地看着刺眼的天花板,勉强挤出了一滴泪,接口人帮他擦去了。 “对,这才乖。” 第32章 药品 灯光,烟酒,人影斑驳。 叫喊,欢呼,撩拨充斥。 比起恶心,从脖颈到大脑不断传来的电流感更真实一些。 许辉看游鹤一直在摸后颈,自然是明白,勾手让他过来。 游鹤低头装作没看见。许辉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过来拍掉了游鹤那只抚着脖子的右手,上手按住那个包扎的口子,游鹤吃痛闷嗯了一声。 许辉按的更用力了,已经明显能感觉到那个鼓起来的硬块,“唉,不过是安个保险的东西,这么矫情?我当时安的第一天就好了,咋的,你安的这个格外大些,咯人些?” 游鹤没有回话,气色不好,嘴唇也咬的有些发白。那个人说了,按他这个体质,三天之内微眠微休应该不会死。 仅限于三天的虚弱状态,是新人查的最严的时候。后面就尽快完成任务,然后自求多福。 说实在的,那个人并没有给他太大压力,甚至还给好了他退路。他也想过的,自己无论是败露还是成功,那个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没有听情报说这里有线人,可想而知,这个就是他曾听闻过那种隐藏级别的线人,十分保密的下场是恐慌不安,立于两者之间。 但那个人向自己伸出这一步开始,他就已经立于了黑鬼这一边。说是信任也称不上,就是想救一个。所以这次他要成功,还要非常成功。 “哎,说话呀?”许辉没有按他了,不耐烦的拍了他的脸。 “是。”游鹤勉强回应了一声。 许辉不屑的“嘁”了一声:“真是没意思……待会赵总来了,你可得笑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敢反抗惹她不高兴,就让弟兄几个回去轮流c你。” “……是。” 在人群簇拥之下,游鹤看到了一个红黑色礼服的艳丽女人,眼睛露出了锋芒。 许辉用力拍了他一下,轻声质问道:“你敢瞪她?” “不敢不敢……只是……有些看不清。” “这还差不多……诶,快笑一个,她来了。” 女人一眼就相中了游鹤,笑脸盈盈的朝他走来,白粉都掉了不少,女人捏着游鹤的下巴仔细打量,满意道:“瞧瞧,你们这还能出这种白脸小帅哥!啧……怎么都是汗,没洗澡么?” “唉,他新来的……太紧张了,不懂事,您可得包容包容。”许辉拉过游鹤,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卫生间。 “不用了,洗澡……待会到我房里再说。”女人说完,就捂着脸笑了起来,凑到游鹤耳边,“待会叫我轩轩就可以了~” 游鹤环住了她的腰,微笑着轻喊了一声:“轩轩。” 女人有些脸红,用手指戳了一下游鹤的脸,怨道:“讨厌~” 许辉在一旁补充:“额……那我们那新进的一批电子材料……” “什么电子材料?我们不是卖给你的是''药''吗?”女人旁边的助理见状说话了。 “哦哦,是我搞错了,真不好意思,那是我兄弟的任务……” 女人慵懒地开口了:“工作的事,我已经忙了这么多天了,现在要休息一下。所有的事等明早再说,今晚我要和他……” 助理在一旁连忙补充:“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房间。” “啊,那是,那是自然可以。” 游鹤略微松手,女人望着他有些不爽,他又连忙将手搭上她的腰。 在他们走后,许辉暗暗骂了一声:“臭b子。” 楼上就是开的房间,助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后就出去了。 女儿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自己端起了一杯,游鹤犹豫了一下,看她这样泰然自若的样子,也端起了一杯,两人碰杯后,相视一笑,喝了。 游鹤喝下后这酒确实有些不对劲,这才一杯,他就感觉到身体有些热了,女人的喘气更是夸张,他什么都没做呢。 “这药效果就是好,哈……哈……”女人慢慢抚摸起他的脸,眼睛里充满着迷情,“走,哈……我们去洗澡……” 游鹤这才有些明白了什么。 女人开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游鹤连忙推开她,自己也有些微微喘气。 视线有些开始模糊了,眼前甚至出现了卫池的模样。 啧……手怎么不是热的。 突然,一道电流又刺了一下他的身体,他突然就清醒了,怀里的女人也跟着颤了一下。 游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女人又在他怀里娇起来,游鹤强行装出温柔语气:“乖啊,等我一会。” 转身就去拿柜台上的那瓶酒,笑脸盈盈的递给女人,“来,喝了它。” “唔……不嘛,我喝不了了……我们去洗澡澡~” “我喜欢……你浑身都是酒的样子……” “哥哥~你好坏~” “那,要我喂你喝吗?宝贝儿轩轩……” “讨厌鬼~我喝还不行吗?”女人说完就把一瓶酒就灌完了,身上也流下了许多红色的酒液。 游鹤还是微微喘着气,有些脸红,把头撇开了,赶紧去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女人怀里,还嫌不够,就又拿了被子塞到她身上。 做完这些,他就去卫生间里用冷水洗脸,电流的刺痛感更强了。 他出去打开女人的包,随便翻找,只找到一部分进药的名单,他打开耳麦,慢慢念出去:热火qy,冰咖,抗胆碱药…… 随后他又去查了女人的手机,好像用指纹就可以了,里面的信息也是破破烂烂,最显着的还是长时间的通话,但通话内容不得知,他只能将号码念了出去。 做完这些,他的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心里烦躁起来:啧,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么快找上门来。 打开一看,不是成一晨,是许辉。犹豫了几下,还是打开了。 “喂!条子来了,别玩了,快走!” “不……不管老板了吗?”游鹤声音有些低磁,周围还有女人的呻y声。 “你是不是傻?这时候还想着玩?!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老板!被条子抓了,你就只能蹲牢了!快走!” 游鹤心中暗喜,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但还是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好……” “你给我快点啊!” “是!” 第33章 恶心! 外面的警铃声是越来越近了,夜黑,风刮的紧。 游鹤在路上打了几个喷嚏,到了地下停车场,有一辆黑摩托上面用帽子压着一件黑皮衣。 游鹤从兜里掏出钥匙,勉强一笑:“这里所有东西都逊b了,除了这辆摩托车。” 他穿好所有装备后骑了上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爽快。只是皮衣没扣紧,中间的黑衬衫,领口那里还在漏风。 风是冷冽的,打在身上,好不凉快,好不清爽,身上的火都被降了几个度,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回归未知的平静。 路上的夜灯,河上的桥。他越开越激动了,又加大了码。 “什么狗屁资料!老子给你撞出去得了!” 喊完后,心里有一种难得的轻松。他后面随便找了一个酒店住下了。 没有了风,突然又觉得有些燥热,身上大概唯一能克制这个的是镇静剂——虽然一开始这个东西是设计给敌人用的。 就在他准备给自己打一针时,许辉又打来了电话。 “哎!你个小王八,在哪呢?骑完车就走了是?!” “没有啊……哈……许大哥……我想着还有其他的兄弟……” “你这状态……还没解?” “嗯……我也没有先走的……哈……我有点难受……哈……怕让你看见了笑话,得先找地方解决一下……”游鹤说着,摸索到卫生间,开始在浴缸里放冷水。 “c!你恶不恶心?搞快点!” “是……”游鹤勉强说完,把手机放到一边,等他自己挂,然后躺进了浴缸。 …… 游鹤换掉了湿答答的衣服,穿着一身浴袍从卫生间里出来,身上还是有些燥热,暗骂了一句:“td,效果这好……” 又想起了那枚镇定剂。 放在哪来着?好像……是在手机壳那里。 想着,又跑到卫生间去拿手机,却隐隐约约听见了风声和呻y声,看了一下窗户,是紧闭着的。 “这里隔音真垃圾……”游鹤微微吐槽了一下。 从手机壳里掏出那枚微型针,手机亮了一下,游鹤也没太管,注射一下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他就去一个郊外跟许辉汇合了。 按道理说,药品其实应该并不是组织特别想要的,因为这些药品他也曾经都看过一些。最想要的应该还是电子零件的相关信息,因为这才是技术打压的核心。内部职员的信息就太难搞了,后面有兴趣就搞,没兴趣就交差。再有兴趣的话,就搞几个人。 想到这,游鹤浅浅一笑,本就偏灰的眸子更显阴沉,不过很快就散了。 “许大哥!咱接下来去干啥?”游鹤热情的朝走过来的许辉打招呼。 许辉在咳嗽着,没有回答,旁边的弟兄都给游鹤比了一个“友好”手势,有一个还挑衅着:“小兔崽子,溜的比谁都快哈!咱还等你呢,现在想想,等个屁!”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身体真的有些……不能见人,所以没先给你们汇合,走急了。” “切!你就炫耀,你那艳福!咱几个在屁股后面给你收拾!” 游鹤还是弯腰赔礼道歉,许辉上前又踹了他一脚,踹的不重,游鹤还是倒在了地上。许辉有些疑惑,还是一把他拉起来了。 “你……许大哥没踢那么重,装什么装?”旁边一位弟兄不服。 “这不是装的,是真虚……”游鹤笑脸解释道,“刚刚……不是说了嘛?” “最好是真的。”许辉又把他推开,游鹤勉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是,我就一个小喽啰,怎么敢骗您?” “切!只会花言巧语。”许辉将手捅进了口袋里,背过身去,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问游鹤,“唉,你天天穿那个黑不拉几的,丑死了!给我换个鲜艳点的!” “啊?” “额……待会又要去见大客户,穿黑色的太丧了,穿花一点。” “是。” 一个弟兄又忍不住凑上前问许辉:“许大哥,我们我们这么多人都要换的话,有钱吗……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许辉瞪了他一眼,他不敢说话了,许辉还是叫骂道:“谁t让你穿了?你长的算几根葱?人家会看你?他穿才好看!” 那兄弟又看了游鹤一眼,游鹤在一旁朝他僵硬笑笑。 许辉很自然的将手靠在游鹤的一边肩膀上,没有弄到脖子上的伤口,这让他失去了撇开头的借口。因为游鹤从身旁的油腻味中居然闻到了一股香水味,混在一起有些刺鼻,他还是只能忍住。 许辉手指敲打着游鹤,语气有些激动,“是这样的,我兄弟呢,出了点事,我帮他去接下口,下一个接的好像是电子器械……” 游鹤眼睛一亮,撇向了许辉。 “咋的,你对这感兴趣?” 游鹤点点头,“嗯,我之前在这方面做过很多工作,对一些电子零件也有些情感,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了……” “那行呗,有机会让你摸摸。”见其他兄弟疑惑的看着自己,许辉轻咳几声。 “许大哥,你嗓子咋了?一直咳咳咳的。”一兄弟忍不住发言了。 许辉叫骂道:“放屁!我嗓子好的很!” “是是是……是我耳聋了……”那兄弟连忙道歉。 “咳——接下来我宣布注意事项:搬运动作要轻,这里面的一些器材精密程度有点高;还有,要避开有磁场检测器的地方;有些机械是刚拆下来的,还带着电,可能会叫,叫的时候不要害怕,不要私自拆开,放下来后找我;最后一点,搬这个东西的队伍有些多,都穿着便衣,别搞混了。” 众人齐声答道:“是。” 游鹤感觉到了耳麦的震动,以上厕所为由,走到阴暗处打开了。 “怎么样?帮了你一把,那个胖子马上就要被处理掉了。” “谢谢了。不过就算你不做,我也会做掉他。” “那行,另一位就交给你了。” “自然。” “还有什么是……” 突然,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游鹤连忙关了耳麦,装作拉上了裤子。 转身,是许辉。不过,笑的有些奇怪。 游鹤微笑点头,向他那边方向走去。 许辉一手拦住了他,还想顺势将他扑在地上时,游鹤连忙躲开。 “这里没人,宝贝儿……”许辉起身又向他走来,眼睛盯的地方很直接,还朝他吹了个口哨,“你昨晚……嘿嘿……我都y了……” 听到这话,游鹤脑袋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当时,那个手机打开的时候,好像还是正在通话的界面! 胃里有一阵犯恶心。 “c!”游鹤在低骂了一句。 怎么办?现在就把他做了吗? 裤袋里有一把微型刀,凭自己的武力,做掉他不算难。 但电子器械的资料还没要到,还有一条人命也掌握在自己手上。 游鹤深呼吸一口气,微笑道:“当然可以……” 听到这话,许辉笑得更张狂了,向他跑来。 在许辉离游鹤只有半米远的距离时,游鹤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算是制止住了许辉,游鹤轻声道:“不过,这要等我玩到电子器械后……这是我目前的一个小小的愿望……毕竟,我还是有些担心啊……我们这一搞,您就拍拍屁股走人,那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啊,您说是吗?” 许辉抓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重重亲吻了一下:“是,宝贝儿……哥哥保证马上让你玩到。”说着,又想凑近游鹤的脸,游鹤一只手又给他挡住了,“别啊,您的话还没做到,我也就不会兑现诺言。” “c!臭b子!老子现在想要什么,还要不了吗?!”许辉明显有些急躁了。 “我也是修过一身武力的,和您斗个两败俱伤,问题应该不大。” “你敢威胁我?!” “自然不敢,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我在黑鬼那里,可没有受过这种事……准确来说,还算我委屈了……” “c!” “选,是要我顺承您,还是就此别过?” “我就再忍忍你。”许辉说完,在游鹤大腿上快速掐了一把,然后朝他舔舔舌头就走了。 游鹤转身就吐了。 吐了会儿,打开耳麦。 “给我整一个毒,最狠的,老地方给我。” 第34章 请假回去 游鹤从服装店出来就感觉到一股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他也不客气,回头与许辉对视上了。果然,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毕竟是绿小袄配红毛裤,亮眼到迷糊。 游鹤出来时提着自己的那一袋黑衣服,还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 “瞧给他得瑟的!” 这是听的最多的一句话。 一上午他都忙着搬东西。下午,他就以伤口发炎为由离开,和那个接口人见面。 然后又是熟悉的一阵麻药,醒来之后又是熟悉的一阵疼。 接口人收拾着手术台:“后面行动加快点,再被人查到不好的记忆我就保不了你了。” 游鹤强撑着慢慢起身:“嘶……怎么说?我觉得这次行动过于简单了。” 接口人答的很自然:“b级的任务本身就不会太难,遇上几个流氓就差不多可以了。” 游鹤还是有些疑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跟你说过吗?” “你之前的记忆我都快速过了一遍,后面有较剧烈情绪波动的记忆也会传过来。” “啧,这东西真bt。” “不然你以为红月为什么可以强大到让黑鬼的成员进入,在高科技这一块它有恃无恐。” “可我总觉得我盗的东西还是很基础的资料,因为红月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一个只入了他们一个月不到时间的人员偷他们的重要资料。等等,许辉也查过我的记忆啊,他怎么不怀疑我?” “他骗你的,他的那个只是个测谎仪,高端设备只掌握在不到十个人的手里。” “那你怎么不把你知道的武器资料告诉我?还有,你的记忆又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记忆是片段的,只有深刻的才会在显示屏中显示出来,我深刻的黑鬼记忆早就没了。但要是我把资料告诉你,就会成为我的深刻记忆。” “非要深刻的吗?那略微深刻的呢?” “这么精密的可能在更上级,你也别问了。好好去完成你的任务,然后离开。” 游鹤摊手无奈道:“这些东西都太垃圾了,我想玩个大的。” “呀,这么大胆,看来敢用真名不是盖的。” “不是说了么,求死。” 接口人偷塞给他两剂微型麻药针,凑近道:“后面应该用得上,别的我帮不了。” 游鹤朝他挑眉,有些不屑,还是点点头,“嘶……我的脖子。” “刚开刀的,小鬼……哟,还瞪我呢。”接口人特意将''小鬼''两个字咬的重,又塞给他一个小东西,“走。” 游鹤低下头,指节捏的作响,出去了。 刚从药店出来,就遇见了许辉,他看见游鹤后,脸色还是不好,“买个药脸都能臭成那样,脾气不小啊!” 游鹤没有说话,许辉更不爽的逼问:“咋了,我忙完大老远还看你还不乐意了?” “是。” “诶,你!”许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是不是就趁我还对你有些意思?就造反!我呸,你算个屁!你能到这全凭我张罗,让你提个条件就不错了,还敢这样给我脸色看,啊?!” 见游鹤没有倒地,许辉又多踹他几脚,游鹤后颈那里渗出了很多血,还滴下来了一些,许辉目瞪口呆的停住了。 “嘶……”游鹤慢慢又向药店走去,向里面进了那个小屋子。 许辉想跟上去,被其他人拦住了,“那里是微型手术间,不能随便进。” “啧……这么不堪一击。” 等了十几分钟,游鹤又出来了,后颈那片地方裹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 “走,上车。”许辉上前拉着他,游鹤又“嘶”了一声,许辉只好放手。 “我有车。” “你……c!洗干净等着你!”许辉甩完这句话就开车走了。 “呵……”游鹤转身就去骑摩托。 花里胡哨配上一车黑,爽! 那个东西他刚刚也看了,还真是毒。 办完正事,他就用上。 没想到到现在还算顺利,他居然感觉到了生还的希望。就算真的生还了,他大概要去国外,别说组织不让他呆,他自己都不想呆在这…… 那,现在回去见卫池最后一面应该可以,反正后面成一晨应该都会清理干净的。 正巧现在货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只需要等雇主来验货就行,但雇主现在大概还要在海上漂个四五天。许辉说可以给他看电子器材应该也是等验货的时候,现在请个病假应该可以,就是不知道红月管属下的严不严,反正肯定没有bt黑鬼严。 不对,那个破机器好像是可以查定位和记忆的,可恶! 不过,好像只要记忆不够深刻就可以了,只是见天使最后一面而已,应该不会很深刻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李警官有没有为难他,他一个人在家里会干嘛呢?会不会再找我? 这脖子上的伤……这几天无影无踪……什么消息都没有…… 要编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成一晨。 摩托车停到路边,他给许辉打了个电话。许辉过了好久才接,游鹤猜他是故意。 语气还很不好:“哟,小祖宗,想起我了?咋的,现在就想履行诺言了?” “不是,我要请个假。” “你不流浪儿吗?请假干啥?” “在外有朋友啊,他们对我挺照顾的,我想给他们送点钱。” “什么钱?我都没有钱,你哪来的?” 听到这话,游鹤内心不禁吐槽了一下:还是黑鬼富一些,任务上随便拿拿就是几十万,红月真的太穷了。这也算是个情报。 “你忘了?我跟那女人有过一夜的,我自己拿了点小费。” “多少?” “一张小支票,好像……是10万。” “10万!10万?!真的10万?!!……等等!你抢劫啊!这怎么善后啊?” “我有她的私密照,威胁懂吗?” “哟!你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请假成了,我就给你一半。” “成!” “要适当瞒一下,我怕对我兄弟不利。” “成!这咋能不成呢?!” 游鹤勾唇一笑,挂了电话,他按开了耳麦,又点了一下,组织很快就接了。 “红月比较穷,管理并不严;全依赖一个并不是很精密的机器,不够深刻的记忆不会被显示,普通成员安在脖子上的东西也只能定位和查询过激的记忆,算是两个弱点。” “收到。” 挂了耳麦后,游鹤突然觉得有些空荡荡的,耳边好像很久没有嘈杂声了。 按道理说,成一晨应该已经弄到他的号了,但是还没有表现出任何行为就十分反常了。 难道他也会有任务?或者说离开了自己,和菲姐在那基地里卿卿我我? 又想他一个人在外面闲逛了很长时间,不禁有些担心。还是凭借的记忆,给成一晨打了个电话。 成一晨接了,只不过声音有些哑,“喂,游鹤吗?” “嗯……是我,你声音怎么了?” “这里太乱了,我到处吩咐命令……诶……这里网络还不好,全得口头通知……” “诶,你居然没有想我?” “你不是想要去死吗?我再有本事也救不了一个想死的人啊……” “你,你这话有些反讽。” “说实话,挺累的……” “你还算安全?” “我听到了什么?你居然还会关心我?我以前给你发那么多信息的时候,你就没回,现在我没发了,你就自己来找我。果然,你太坏了,不能再顺着你了。” “呵,我真的只是担心一下你的安危,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吗?” “是挺危险的啊,我都跑二号基地来了,这里的网络真差!到处都是干扰磁场……唔……” “红月最近没什么大动静?” “不知道,反正破译了你搞的那些资料,都觉得很没意思,唉,最后再帮完你一次……我就回菲姐那里了,那里还有网络区,那才是我的舒服地儿。” “行行行,保证不为难你。” 成一晨在那边打了个哈欠:“诶,就是有点累,菲姐说让我先管理一下这里的资料来锻炼自己,可是真的好累啊……有破译的,有储存的,有不要的,还要发给线人的……我都要查……啊……快累成一条狗了……” “唉,你适当休息休息,你是搞太认真了,让其他人都不会干事了吗?你想想你只管点资料,最多也才管十几个人,菲姐快管了100个人了。多跟她学学做管理,那不是什么都要做的。” “唔……那我睡了。” “好。” 第35章 合理关系 慢慢看见了熟悉的路段,黑炫摩托车被停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游鹤凭着有些模糊的记忆向卫池家走去。 路上好像听见有人在议论附近的一个大学突然开了一个宠物区,游鹤噗嗤笑了一声,现在都搞这么人性化了吗? 几个人撇头看向他,有些躲避,游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身红绿,大概明白了什么。 突然就有些理解组织为什么要求穿黑色了…… 不行,得换换再去见卫池,这一身太奇葩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估计这个点卫池在家吃晚饭。 没事,总能找到借口的。 七拐八绕,好不容易到了那个熟悉的公寓,突然就忘了他是几层来着…… 怎么回事?是那个东西的副效应吗……怪不得他说三天之内记忆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再戴下去还得了! 他就在公寓旁转来转去,发现这里不仅周围有绿植,连房子表面参差的地方都是一片绿叶红花,还有车棚,向上看的话,窗户又大又亮,但是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三个电梯往里面走,就是楼梯,基本没人走过,都有些积灰了。 时不时听见有人上电梯的声音,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心里有些急躁了,卫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可越急大脑越一片空白,他就只能坐在楼梯那里,望着窗户外面发呆。 突然,他想起了成一晨,他应该知道一些。 打了好几次,成一晨才接。 “喂?我正在睡觉呢……啊……”声音有些慵懒和抱怨。 “额……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一些问题,因为一些事情我给忘了。” “你不知道我还能知道?算了,问问。” “你知道卫池住几楼吗?” “……”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声响,游鹤又问了一句:“不知道他住几楼,那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 “你……你怎么了?信号不好吗?喂?” “我去,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了?!” “嗯,红月那个地方有个机器是可以扰乱记忆的。” “诶……这样吗……我就说嘛……反正我只知道他住三楼,他的电话号码你不愿意告诉我。”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 “因为你怕我盗他。” “为什么?你跟我不是搭档吗?不应该是更亲密一些。” “他是你最亲爱的天使……和爱人。” “……啊?等会儿……你后面说什么?”游鹤感觉脑袋好像有些不够用。 “你跟他正式交往了。” “不对……我是失忆了一点,但是不可能失的这么狠……而且,要是一旦谈了的话,组织会立马阻止……” “咳……正巧组织最近忙没有空管你。你就被爱冲昏了头脑,比我和菲姐还秀。” “怎么会……不应该啊……”游鹤有些喘气。 “别问我,问他去。”成一晨酸溜溜的说着,“要不我给你发几段你录的监控看看?” “不……不用了,你绝对在骗我!绝对!”游鹤微微摇着头,还是在喘气。 “看来……你智商还在啊。” “……” “你别不说话,就是开开玩笑哈,你也经常这么开玩笑的,我只是给你回忆回忆……” “成,一,晨!” “啊,不是……菲姐,菲姐找我啊,不好意思啊,我先挂了……” 游鹤想摔手机的心都有了,平复好心情后去坐电梯上了三楼。 还是用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耗到八点多了。 看着门上那个奇怪的设置,有数字,有显示器,应该是个密码门。游鹤特意凑近看了一下,准备想凭借指纹的痕迹猜出来,但这里的材料还是特意防留下指纹的,所以没有痕迹…… 没事没事,卫池应该在家。 按了一次门铃,好久都没有人应,他又多按了两次,还是没有人应。 游鹤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白的发亮的地板上。 过了会儿,路灯也熄了,他就这么靠着,透过这里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被绿植掩映的夜景,他起身去那边看,风还是有点冷,不过很清爽,他又靠下了。 算了,就当随便休息下,明天我就走。 这么想,心里也舒快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最近的伤口,腿这里格外多一些,按一下还是会疼。 突然,他听见了喵的一声,灯亮了,游鹤用手挡住了眼。 猫咪还是在叫,叫的很大声。 怎么说?感觉像一只狗叫陌生人一样。 “小月亮……”游鹤不自觉喊了一声,手慢慢移开眼睛。 逆着光,只能看见一个人影蹲了下来,抚摸着地上的那只猫。 “卫池?”游鹤轻轻喊了一声。 那人突然顿住了,抬眸看向游鹤,猫咪叫了几声,在他怀里蹭,他也没有管,只是看着游鹤。 “嘶……”游鹤起身时突然感觉到脚有些麻。 不过,这样是看清了——卫池和小月亮。 卫池也慢慢起身,还是看着游鹤,眼角泛红。 “骗子……”卫池说的很轻,转身就去开门了,小月亮跟在他后面。 游鹤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只是在卫池打开门要进去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了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卫池。 他把头埋在卫池的颈窝旁,淡淡的清香和奶味扑面而来,很舒服,很温暖,他忍不住蹭了蹭,抱的更紧了。 卫池一声不吭,就由他这么抱着。 “对不起……” 小月亮一直在游鹤脚边叫唤着,有些咬他的裤脚。 卫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进去说。” “嘶……”游鹤连忙撒手,低头发现小月亮正在咬自己。“诶……这么护主,好歹我也是你半个主人啊。” 卫池连忙蹲下来抚摸小月亮,小月亮这才松口,看了卫池一眼,连忙跑开了。 “你太久没来,它认生了。”卫池说着便拉游鹤进去,游鹤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换鞋,连忙自行停下。 “等会儿,我换个鞋。” “不用!” 游鹤第一次听他这么大声说话,有些呆住了,卫池把他拉到了沙发,然后去拿急救箱。 卫池半跪在他面前,帮他脱鞋,处理伤口,裤子向上挽起来的时候,卫池看着那些上面一些青紫的印记,睫毛一颤,游鹤连忙解释:“呃,这说起来有些复杂……” “那就先别说。”卫池语气有些低沉。 “哦……” 游鹤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上药时伤口一疼一疼的。 包扎完后,卫池又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游鹤,游鹤外面吹的那么多冷风,正好觉得有些冷,拿起来就喝了,暖流慢慢渗开,身体舒服了一截。 游鹤喝完后,将杯子放在了桌上,卫池就坐在旁边,比平时那种温柔看着自己有些不同,现在是头低着,没有看向自己,双手还交叉着,“解释,我听着。” 突然就多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游鹤也没有看他了,望着前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好朋友……叫,额……反正上次酒店就是帮他订的。” “叫什么?” “成一晨,”游鹤突然就说出来了,一说完就捂住了嘴。 “继续。” “就是,他邀我去参加一个极限挑战,那个手机不能带,然后在那个山里面生存,我以为就一会儿的……反正就是中间受了一些伤,然后手机最后也不见了……” “不见了,哦……好的。” “怎么?……你不会真去找我?” “没有,那个时候报警是会引起嫌疑的,只是多打了几个电话。” “哦,只有几个,那就好。” “78个……”卫池说的很轻很慢,游鹤还是听见了,面露惊讶。 “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有必要么?” “不是!怎么会没有必要呢?”听到后面这话,游鹤忍不住直接站起来了,望向卫池,脸上是很不理解。 卫池也抬头看着他,吐字用力清晰:“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出不出去是你的自由,带谁不带谁也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你一个普通朋友,没有任何权利去限制你的。” “你……” “那个成一晨,关系和你更好一些。” “不是,他就是脑袋有包,强拉着我去的!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可以看出来。你衣服都没带走。” “是的,你要相信我。” “相不相信有必要吗?” “啊……我下次有机会一定会明明白白地通知你,哦不,一定带你!” “你随意。” “别啊……我真错了。”游鹤上去蹲在卫池面前,摇晃着他的腿。 “你没有错。”卫池还是很平淡的看着他。 “啊……”游鹤也不知道怎么脑袋就抽了,突然想起成一晨跟他说过的话,一口就溜出来了: “那让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卫池垂眸,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不!不是……你不是要权利吗?我……我就想了一下……但好像想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就当没听见哈……”游鹤说着就脸红着赶紧闭眼,双手合十给卫池作了几个揖。 “你再问一遍……” “不是……”游鹤摆手,有些后退,心想:完了完了,这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成一晨!都怪你的话进入了我的思维!我恨死你了!啊—— 游鹤受不了这种尴尬了,赶紧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走人。 卫池突然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声音有些嘶哑:“你去干吗?” 游鹤有些无力,还是转身看了卫池一眼,卫池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游鹤,眼眶有些红润,漆黑的眸子在温色灯光下熠熠生辉。游鹤就在那静静的欣赏着。 “我还没回答你呢……”卫池慢慢起身,“不过,你要再问一遍,我想知道你认不认真。” “啊……你还真要回答?”游鹤随便扒了一下头发,视线向别处转移,不敢与卫池对视,“但,但那个是说不小心说错了……” “你看着我,认真说,别撒谎。” 像有魔力似的,游鹤忍不住慢慢对上卫池那对柔情的眼睛,“我说……可不可以……额……那个……” 可到后面,游鹤就一直为难说不出来那几个字,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在干嘛了…… “可以。” “嗯……啊?!”游鹤很是慌忙,“不是不是,你不用考虑我感受的,你实话实说。” 卫池抓住他慌乱的手,语气很是认真:“我,卫池,愿意和你,游鹤,成为伴侣。” 游鹤一直摇着头,那墙上还安有监控。 不行,不能,不可以! “怎么,敢说不敢当吗?” “不是,我真的是说错了,真的……” “你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不敢……”游鹤的耳麦突然震动起来,他真的感觉到了不妙。 “那要不换我来……” “等会儿,让我思考一下……”游鹤脸红着说完,挣脱卫池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深呼吸一口气,接通了。 “喂,你们这也太劲爆了!比我说的还突然!” “现在该怎么办?你个乌鸦嘴。”游鹤想大骂他一顿,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接受啊。我黑你监控去了。” “啊,这能黑吗?” “笑话,这东西我之前也黑过的!” “哦……可我还有任务,真的不能拖累他……” “啧,你怎么就不相信他呢?他比你牛多了,他们那群技术人员搞出来的高科技是可以跟组织杠一杠的!” “说什么我都不想扯下他。” “那你拒绝呗。” “这……不太好,同一个屋檐下。” “那你搬出去呗。” “可是这里很舒服诶。” “额……那你就假装先答应他,但是不准他做过分的事不就可以了。” “有道理,就是披着伴侣的皮去做朋友的事,对?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聪明了!” “你夸我?哎!这是你第一次夸我!我好开心啊!哈哈哈……” “快去黑你的监控。” “放心交给我!” 游鹤把麦按挂了,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门,一抬眼就发现客厅的卫池正托腮望着自己这边,面带微笑。 “你别笑啊,你笑了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卫池把嘴抿了起来,感觉有些委屈。 游鹤走近,脸红着扒开卫池的刘海,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松开一看,卫池脸非常红,睫毛颤着,还低下了头。 “真可爱……”游鹤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这次卫池后退了一点。 游鹤勾唇一笑,忍不住去扒他的衣服,卫池大概是真的愣住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在那里低着头,任凭游鹤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一丝微弱的电流突然从脖子那里延伸,游鹤一下就想起了什么,赶紧停了下来,用手敲了自己脑袋几下:我去,差点就忍不住犯罪了! “不好意思,心急了……”游鹤赶紧捡起地上的外套,帮他穿上。 “没事……” 游鹤用手给自己扇着风,赶紧找别的话题:“天怎么热么热,流了好多汗,哦对,我去洗澡,都这么晚了,唉……你也快准备一下……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了,是准备洗澡!” “好……” 游鹤有点担心卫池:感觉他有些变木讷了,不会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受刺激过大,啧,他还什么都不懂呢……刺激是有点大。 看着身上一身青紫,他特意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才出去,出去先进房里穿上一条棉裤后,才到沙发那里坐着。 不过,卫池已经进去了,游鹤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刚才自己和卫池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很晚。 “卫池。”游鹤凑近卫生间的门。 里面的水声停了,“嗯?” “没太大事,你接着洗,别着凉了。我就想问问,你这次怎么回这么晚?” “我可以……先不说吗?”不知道是不是隔了一座门的效果,里面的声音又低又磁。 “可以啊,当然可以,都说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好。”水声又慢慢响起。 游鹤笑了笑,去客房休息了。 - “卫池……” 第36章 任务完成,谈情说爱 “你用真名,你清高,你大胆。” “我当时真的没想这么多嘛,隔这么远,他们也不能一下子就能找到我,也不会为了一个这么小的身份来找我……” “不管怎样说,这任务撤不了。” “真的不能撤吗?失败也不行?”游鹤哀求道。 “你说呢?”苏子惠眯着眼睛微笑着望向游鹤,“我反正也是头一次听说要主动撤任务的,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真的没有任何招吗?真的吗?……” 苏子惠白了他一眼,冷言道:“没有。都说没有了,你自己另就高明。” “那别人可不可以替我完成这任务?我可以悬赏。” “嘁,可以是可以的,不过谁会愿意呢?你任务完成到一半让人帮你代替,面对的又不是机器而是人啊,很有生命危险的。” “以另一种身份去接续我的任务啊,把我抹掉就行了。” “哼,想的倒挺美。但你有没有想过呢,你也是需要这场任务的。瞧瞧这日子,过的挺快的,马上就要到年末了哟。” 游鹤自然是明白年末的淘汰制度,有些面露难色,只好点点头走了。 “冲动是魔鬼。”苏子惠在后面调侃道。 “知道了知道了……” 游鹤不住地在路上叹气,必须要自己去完成的话,就算没有出现生命危险,这时间上也很不好跟卫池交代。 这下真没什么辙了。 打开手机通讯录,笼统就那么几个人,成一晨算比较可靠的一个。 游鹤一个电话过去了。 “喂?啥事啊?不会是感情上的?我告诉你,我可是有经验的,你尽管问我……” “不是。”游鹤打断了他,“不关卫池的事,是我的任务,我任务还没有完成。” “所以……” “没什么,就是有点后悔,不该那么早提这种事。啧……这个任务在某些方面有点难度,我觉得,有点悬……” “可,你之前不还挺信誓旦旦的吗?” “那是不要命的情况下。” “哦!你现在要命了!” “……嗯,算是。” “可以啊!不是说好只搞朋友关系吗?那你现在这是……被卫池迷的不要不要的,这么喜欢他?啧啧啧……我都拉不回来的命被他拉回来了……我酸了……” “什么鬼!我打电话是问你有没有招?!” “唔……好像没有。” 游鹤抚额:“挂了,我自己想想去。” “放心,我也会帮你的。” “我谢谢你。” “不客气。” “……” 摩托车是走国道,一趟距离大概三四小时,高铁的话,又快又直,大概一个多小时。 再来点钱去贿赂许辉,基本就可以请假,只是定位会比较频繁,接口人那边应该也会帮忙隐瞒。 实在破了的话,那就以见网恋对象为理由。许辉虽然对自己身体有些意思,但是在足够的金钱下,搞一个还是搞n个还是知道些优劣的。 不窃取深层资料,不谋财害命,这一任务其实应该还算稳。 再说了,卫池那边太害羞。 游鹤有时候真的想问一句:“至于吗?跟以前一样相处不就可以了。” 游鹤还记得确认关系后第一天早上卫池做完爱心早餐就在那里红着脸偷笑,自己看见后都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就溜得不见人影了。 不过,还是挺可爱的! 现在他可能是一时间太激动了,见不到自己说不定还可以缓和一下。 有道理,就这么干。 这几天来回,就伤多了一点,累了一点,但是心情好了一大截! 游鹤挑的是六点多回,想的是卫池应该不会比他早,但每次一进去就能闻到饭香。 这几天都是这样,游鹤略微疑惑了一下,还是直接问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回的晚,我在的时候你就回的早,你故意吗,啊?” 卫池看了他一眼,红着脸点点头,眼眸还是低垂着。 游鹤看着他又忍不住笑了,其实他也没太明白为什么卫池会答应这种关系,想着应该是单身太久,找个刺激……但他总是这么害羞……让他有些怀疑,不会是真的有点……喜欢自己? 可能是依恋,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会产生那种亲人的感觉。 嗯,应该是。 不过,卫池居然也知道有这种恋爱形式,挺奇妙的。 开始,游鹤其实并不想对他动手动脚的,毕竟真的不能用情太深。但卫池越害羞,他就越忍不住挑衅,多数只是亲一下脸,但有时候游鹤不小心亲到了卫池的嘴巴,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双方都迅速躲开了…… 资料那边他拿的越来越少,因为夜晚才是主战场,但是夜晚他都回卫池家去了。 不过,卫池成长的倒是挺快的,后面他没有那么害羞了,有时候也会笑着主动亲一下游鹤。 成一晨天天给游鹤发监控里面拍下的亲密照片:“收敛点收敛点,你小心玩过火了。” 游鹤看着那些照片,不禁脸红起来,还是硬着头皮发了:“放心放心,只是随便亲亲,不会到那一步的。” “欲望来的时候,人跟畜牲没什么区别。你还挡得住?” “我有镇静剂,控制不了的话,我跟他可以都来一针。” “镇静剂都挡不住呢?” “不会的,我之前中q药的时候就试过的,第二天醒来多喝点水就基本没啥了。” “哦,那还行,虽然这个东西曾经是对敌人使用的……” “不可以用吗?难道它里面还有别的毒?” “用的顺手就行,没事的。” “嗯。” 不过,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左右的时候,他的任务就显示完成了! 很惊奇! 真的! 他以为就他这个速度,还得搞几个月,说不定要拖到年底才能完成,但现在就ok了! 天,真的是个b级的任务,组织这回没瞎搞! 脖子后面的定位器,耳麦和那辆炫酷摩托车被组织回收了,仅此而已。 什么接口人,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人,他现在都不想管,迅速撤离,绝不拖泥带水。 路上他就给卫池发了信息:“从今晚就开始放假,我现在特别开心,先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过了会儿,卫池就回了:“好的。” 游鹤心中洋溢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虽然享受时日不多,但现在真好。 不过,当他习惯性的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时,他还是觉得有些自私。 撤太快了,虽然那接口人应该挺厉害的,但会不会出错呢? 怎么办?好像真的有些复杂…… 游鹤想着,和成一晨发了一条消息:“你知不知道我们任务那里有个隐藏线人?” 发出去了,但一直没有回。 可能是有些忙,还在破译自己发的那些资料的突破口。 游鹤想想,还是有些担心。 结果一出站口,就遇到了卫池。游鹤眉头还是皱着的,一脸严肃,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我就是想来快点接你。”卫池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 游鹤职业性反问:“是吗?可……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在这。” “这个……因为我看见过你好几次都在这个站口,所以我想来碰碰运气……” “你跟踪我?” “不完全是……” 游鹤看着卫池在不安地捏手,挑了挑眉,“想不到啊……” “对不起……”卫池的脸红肉眼可见。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游鹤一把揽住卫池的脖子,轻声笑道:“下次别这样了,直接问我就行,又不是不告诉你,偷偷查反而搞得我有点后怕。” “嗯。”卫池皱着眉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突然冲动了,定位是之前特别好奇的时候偷偷查过一次,后面又留意过几次,所以大概知道。但这次没有用过脑子,就直接来了。 这种行为真的太不尊重对方了,卫池也很是自责,当时怎么就冲动了呢?! 游鹤看出了他的不安,轻轻拍了他的背,“没事,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嘛。就像我,有的时候脑子一热就干了,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之前同意的时候,也是脑子一热吗?”卫池问得很小心翼翼。 “啊,那个不是,那个是深思熟虑过后的,这点你可以放心。相信我,真的!你值得人喜欢!”游鹤一眼就看出他没有安全感,所以这次想给他特别的肯定,眼神也很坚定。 “那……你亲我的时候呢?”卫池脸红着问了,问完后直接用手遮住了大半张脸。 “额……”这个真是脑子一热。 “啊……刚才我也是脑子一热就问了……没事的,你不用为难,承认这种关系时就已经表明同意这种行为了。”卫池很认真地在圆场。 “你明白就好。”游鹤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真可爱……” “不要……”卫池脸红着撇开头,还是微笑着,“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快点走……” “好。” 第37章 日落前的碎片 “你头发真香真软~”游鹤说着还抱着卫池嗅了一口,卫池有些推开他,“别……我去洗澡。” 游鹤从他身上下来,将自己本就裹得严严实实的浴袍又检查了一下。嗯,除了脖子那一块,没有漏其他任何伤痕。 主要是这个极限探险的借口太好了,可以受刺激过强,可以受伤过大。不仅那种不清楚的失忆片段可以解释,连脖子那里的伤也可以说是意外伤,但卫池那种心疼的眼神让游鹤还是想让他少知道一些好,可以说,他现在是脖子以下全是伤,还都没有完全消好。 摔的,打的,还有咬的…… 小月亮又扑过来咬他的毛裤,没有挨到肉,游鹤用脚轻轻把它按在地上摩擦,“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整天就知道咬我,你信不信我不给你吃的?” 小月亮对着浴室那里叫了一声。 “叫他也没用,他听我的。你不对我好,我就让他也不给你吃的。”游鹤松开脚,蹲下来一脸得意的朝它说着。 小月亮不领情,跑到浴室门口又叫了几声,可里面还是哗啦啦的水声。 “切!你看他理不理你?” 水声慢慢停了,“怎么了?” “你别停啊!继续洗……”游鹤把猫抱走,“我在教小月亮做一只正常的猫。” 里面轻笑了一声,水声又大了起来。 游鹤看着小月亮对自己不屑的眼神,十分不解,指着它的小鼻子道:“小月亮啊小月亮,你是不是成精了?” 小月亮斜瞄了他一眼,一声不吭。 “你!好啊好啊,敢造反,我告诉你,今天晚上的加餐猫条没了,以后的也没了!”游鹤一脸得意的威胁着。 小月亮慢慢转过头,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声。 “大声点,叫好听些。” 小月亮又大声喵了一声。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你却挠我,抓我,还咬我,还想不想干了?想就喵一声,不想就喵两声,我立马把你送出去,哼!” 小月亮只好又喵了一声。 “行行行,没有人比你会搞偏见了……这样,你给我的脚按个摩,我就当原谅你之前的行为了。”游鹤说着,把脚从拖鞋里面伸出来,放在猫咪面前。可小月亮一动不动。 “按啊,你不是挺会的嘛,昂?”游鹤装作很凶的样子对着小月亮,“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取消你的偏见,我和卫池是平等的,平等的,你知不知道?” 此言一出,小月亮勉强用自己的四个猫垫在他脚上踩来踩去。 游鹤一脸满意地朝小月亮微笑着,刚好,卫池从浴室出来了,额前面的头发有些湿露,有些遮住了眼睛。 游鹤早就对他前面那个挡眼睛的头发怀有不满了,招呼卫池过来,卫池抿了抿唇,还是过去坐在了游鹤旁边。 游鹤把卫池前面的头发都掀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几乎完美的发际线,游鹤忍不住又亲了一口,还评价了一句,“香香的。” “嗯……” “唉,你什么时候去理个发呀?你这前面头发都遮到眼睛了,不难受吗?”游鹤还是在盘弄着,想给他试一个最合适的发型。 “还好。” 游鹤手突然停住了,感叹道:“我去,这个帅。” “怎么了?”卫池只是微笑着,还是没怎么动。 游鹤去拿手机递给卫池,“我真是个天才!你自己看看,这三七分,真的太适合你了!” 卫池随便瞄了手机一眼,并没觉得有什么,随后看着游鹤问道:“你喜欢?” “嗯……”游鹤仔细的盯着卫池,“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剪一个?” 卫池笑着点点头:“可以。” “我就随便问问,你这么信任我?”游鹤也笑道,“虽然我曾经当过半个理发师,但毕竟过了些时候,我也生了,要是给你剪砸了怎么办?你每天还要去面对那么多人呢,他们不会笑话你吗?” “随便。” “那……我可真动手了……”游鹤赶紧把拖鞋穿好,去找了块不要的布披在卫池身上,又拿了一把剪刀,招呼卫池在一个小凳子上坐下。 “闭上眼啊。” 游鹤剪的很慢,但力气大了,做些细活还真不容易,“啧……不好意思哈,剪了个缺口,没事没事……你先不要睁眼,也不要说话……” 又过了十几分钟,游鹤松了口气,“啊,终于剪好了,幸好你的脸可以撑起所有……别睁眼!等会,你没理过发吗?还要清理呢。” 卫池把“清理”两个字听错了,又睁开了眼,然后一些碎发就掉入了眼睛,卫池生理性闭上了眼睛,想揉但被游鹤拉住了,“别动,慢慢睁开眼,我给你吹吹。” 卫池勉强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红润透亮,游鹤一时间看着他这个样子愣住了,卫池又忍不住闭上了眼,游鹤轻咳几声道:“算了,你还是自己哭出来。” 说完又去拿湿纸巾擦干净了散落在卫池脸上脖子上的碎发,扫地机器人也过来帮忙收拾残局。 游鹤又把手机递给他,“自己看看。” 卫池发及眉上,三七分那里有一个大的缺口,局部来看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对多情的眼睛,整体看起来增色不少。 “你好厉害,好像什么都会一些……”卫池微笑夸奖道,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游鹤 ,“可以多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吗?” “我以前啊,也没什么,就是到处漂泊呗,那种事情要自己经历才知道,光讲讲没意思。” “可我就是想听你的……”卫池一脸期待的望着游鹤,“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你说了会告诉我的。” “啊……”游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那你问,想听什么?” 卫池刚想去问自己之前积累的那些疑惑,结果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卫池有些不悦,但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名字,还是接了。 游鹤就坐在客厅戏耍猫,卫池去了阳台,两边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真不好意思,我还是得说一声拒绝。林教授,您太看得起我了,我真的担不了这个大任。” 游鹤听到这话,不禁来了兴趣。反正卫池如果真的要瞒自己,应该会去主卧接,那说明这个是可以偷听的了。 “我说过了,我现在有恋人。我不想让他等我,更不想和他分开。” 游鹤微红着脸笑了笑,偷偷摸索到了阳台。 “谢谢,不过我还是希望您可以把目光多放到别人身上。我不是那种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投身在工作上的一个人,就算再有才能,也不配再做这种工作了。” “嗯,谢谢您的理解。” 卫池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转身就看见了一脸正经的游鹤,“你听见了。” “是工作上的事。”游鹤上前去拍了拍卫池的肩膀,鼓励道:“你尽管去做,要是真的因为我耽误了,我会觉得很……愧疚的。” “不,是我自己不想……”卫池摇摇头,眼眸又低垂了下去。 游鹤用手慢慢抬起了他的头,“你很厉害的。要自信一些,趁年轻精力旺盛去做点大事。” 卫池咬着唇,没有回答。 游鹤叹道:“不会真是因为我?” 卫池赶紧摇摇头,“都说了……是我,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自己能有什么原因呢?” “有很多方面的,不好解释,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和你解释。” “那行呗,我不想为难你。”游鹤故作轻松,拿开手走了,卫池没有立刻上前来解释,游鹤心里莫名升起了一团郁火。 算了算了,迟早要分的,趁我没陷太深,现在就断。 “对不起……”卫池的声音顺着晚风传了过来。 游鹤停住了,大声喊道:“要说就说干脆一点,你这样让我很着急!” “对不起,我们才刚刚开始交往,我现在还有点怕……再等等,以后会找合适的时间告诉你的……但有一点,我是真的……喜欢你……”卫池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风的声音越来越大。 游鹤叹了口气,把卫池快速拉了进来,然后把玻璃门关上了。 “我觉得有些东西你还没有认识太清。”游鹤双手交叠,认真看着卫池。 “谈恋爱这个东西,会遇到很多次,你不能过于纠结一件不能确定的事。在事业上,你算是能确定的,就应该好好去抓。要是因为恋爱耽误了什么,我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你。” 游鹤说着,想起了成一晨:“我有一个朋友,他在其他方面不是那么聪明,但在于他擅长的领域他就是kg,我也不得不服。他很喜欢他的伴侣,但他为了事业而献出了恋爱时间的一大部分,因为这是正事,在这种年纪,就应该以正事为主。如果是我有事业,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我不会一直留在这。” “尤其是你,卫池。你有那么多人羡慕的知识,可以去做很多事情,哪怕是逼一逼自己,去做点业绩出来,我相信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好,我承认,我比较看重事业,所以比起在家里,我还是更喜欢看你工作的时候。你说呢?” 游鹤:最后一步也铺垫好了,就算离开也基本没啥了? 卫池看着游鹤坚定的眼睛,点点头,“那种研究所要封闭着,待很长时间……但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以去试试。” “!” 大意了,居然是研究所!那不是要关个几十年才能出来吗?! 算了算了,没事,一切都是为了事业…… 游鹤忍不住去抱了抱卫池,卫池也开心地回抱着他。 “哎,我好像还没进过你的房间呢……” “这个……”卫池说着就有些脸红了。 “想什么呢?!我就是好奇,纯看看!”游鹤揉了揉卫池的头发,“不过也是,都成年了……” 卫池脸更红了。 “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游鹤笑道,双手勾起了卫池的脖子,“真可爱……唔……” 卫池亲完就赶紧扭过了头,“你再别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亲啊,又不是没让你亲。”游鹤挑衅道,“不过,你是不是不会接吻啊?只会亲?” “我是……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我这种东西看的比你多一些,我应该可以教你……哦,不对不对,说错了,这种东西,你还是少学一些好。” “为什么?”卫池微微皱眉。 “这东西学多了……不好,伤身体。” “哦。”卫池乖乖点头。 “你不要这么听话呀?这会搞得我忍不住欺负你的,为什么不反抗一下?” 卫池无辜道:“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要反抗?” “行,这你自己要玩的,别怪我以小欺大。”游鹤说完就亲了上去,随后又不满意地分开了,在卫池耳边低声道,“乖,闭上眼睛……再把嘴张开一点。” 两人慢慢在探索,面色通红,游鹤隐约中感觉到自己衣服好像在被扒,连忙推开卫池,喘着气系好衣服,“不是……哈……你突然扒我衣服干啥?” “哈……我不知道……感觉……哈……有点难受……” 游鹤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离远了一些,“自己去卫生间解决去。” 卫池一脸委屈。 “难不成要我帮你?” “不……” 游鹤用一只手抚着额头,“快去快去……” 卫池进去后,游鹤内心不断自责:怎么办?!真的玩过火了!以后不会还得设计一场戏让他对我失望才好…… 虽然说这种容易擦枪走火的操作,尴尬了好多次,但就是玩不倦,也算是在热恋。 第38章 日暮许离别(一) 落日橘黄,萧瑟的寒风吹散了树下积叶,似乎所有猝不及防的美都要在此刻破开。 游鹤静静的看着天,神情是难得的伤楚。 今天,是淘汰出结果的日子。 他和成一晨是绑在一起的,他们都通过了,不过,成一晨的照片是灰色的。 游鹤多看了几眼,确定了,是灰色的…… 一个好生生的活人怎么会用灰白照呢? 他打开手机查看,跟成一晨的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他发出的那个问题上。 他冲向了不夜酒,敲了好久的门,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一打听,“哦,你说这个店啊,这里几天前就关门了,可能准备回家过年……嘶,这天真冷,再过几天就下雪了……” 过年,不可能的,纯扯淡! 苏子慧,你是决定好了吗? 他联系了上面,把知道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后面听到有人在喊菲姐,过了会,一个成熟稳重的女声从电话里面传来:“你们早知情却不报?” “是……我很抱歉,在这件事上,我和搭档达成了共识。” “我知道你们的心。但,公事公办,你们难逃其责。” “我是甘愿受罚,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们。不过,我想问一下成一晨现在的下落,为什么他的照片是灰色的?” 菲姐的语气停顿了一下,那边突然有一个声音抢先回答了:“都是你的错!带他到处乱跑!你知道他不见后,菲姐多伤心吗?!” 菲姐小声劝阻:“诶,别说。” “成一晨失踪了?” 菲姐答道:“对,生死难料。” “什么时候的事……”游鹤强行冷静下来,“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又是那个人叫骂的声音:“告诉你有用吗?还不是你霍霍的!” 菲姐喊道:“小艾!” 那个人便退下:“知道了,哼……” 菲姐说道:“你在怀疑名单之内,不便透露太多。” “哈……是吗……那为什么这次没有淘汰我?” “原因很多,你那边的情况很复杂,我不想多费口舌。给你两条路,要么回来,带回卫池的部分资料;要么等死,我们自己去取。” “那成一晨呢?” “有安排的,不过你现在没有资格参与。”语气平淡,但字字刺耳,“没想好的话,私下可以联系我……只要你相信我不会公报私仇的话。” 游鹤无声地苦笑了一下,“不用了,我现在就答应你们……” 这是我欠的,欠了,就该还。 电话挂了,万般无奈与苦楚在蔓延—— 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 幸好,都没有太深。 设计一场闹剧吗? 如果是一场梦就好了…… 一段音乐响起,人群慢慢涌出,又散开。 很后面才看到卫池从教学楼中出来,身边有两个女大学生围着她说话,卫池还是一贯温柔的样子,你一言我一语,站在一起很和谐,很养眼。有股无名火,又有点酸楚和羡慕。 “那看起来似乎更好……算了算了……”游鹤小声自言自语,他靠着墙,望向天空——那么远,那么深。 渐渐地,他闭上了眼,感受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你……你怎么来了?”一声音明显有些诧异。 游鹤睁眼,与卫池对上了视线,他身旁也没有其他人。游鹤淡淡地“嗯”了一声。 卫池是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即又转为一笑,“来特意接我吗?” “嗯。” 卫池听出了不对劲,又问道:“心情不好?跟我讲讲。” 这种时候,本能告诉游鹤他应该掩饰自己的情绪,可他也倦了,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复:“嗯,今天好累。我们快点回家。” 卫池很不理解,这是第二次见他反常的平淡和漠然。他想了一些原因,解释道:“刚才那两个学生是化学研究小组里面的,不久前她们才完成了一个实验难题,想庆祝一下,刚好明天放假,还是我的生日,就想邀请我一块去。不过,我拒绝了。” 游鹤勉强笑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卫池一脸认真的看着游鹤,特别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 可游鹤听到这话却突然皱起了眉,没有看卫池,脚步向前走的更快了。卫池愣了一下后,赶忙跟上并拉住了游鹤,“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游鹤摇摇头,“我有点累……还有点不舒服……” 卫池赶紧用手试了一下游鹤的额头,又和自己的对比,并没有觉得太大异样。 “不用试了,让我回去缓缓就好了。”游鹤拿开了卫池的手。 “自己累就不要来接我了,把自己搞难受多不好。”卫池将自己的围巾取下,围在游鹤脖子上,“这样可能会好些,天有些冷了,要穿暖和点。” 游鹤有些想拒绝,但看到卫池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嗯”了一声。 出校门时,门卫大叔感叹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啊。看来我放对人了。” 远处,桥头,落日,大海……盛开的华丽,如熟睡般睡去,不知醒。 卫池一路上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希望可以让他觉得快乐一点,就像以前游鹤跟他讲的那样,但游鹤只是一个劲地“嗯”。 “跟你讲这么多话,你会嫌烦吗?”卫池忍不住问了。 “嗯……”游鹤答完后才突然意识过来,连忙补充道,“不是,你可以继续说,不用管我的,真的,不用太听我的话。” 卫池只好又勉强说了几句,但语气平淡得连自己都提不起兴趣。好在马上就到家了。 到家后,游鹤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直接把卫池拉到了沙发上,道:“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想提前为你庆生,你歇着,我做饭。” “可你不是很累吗?庆生这件事情……不用勉强的……”卫池有些担忧地拉住了游鹤的手腕。 “没事,一碗面还是煮得了的。”游鹤一时间挣不开,便耐心解释道,“明天肯定会有人很多给你过生日,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只有我一个,我想特别一点,好吗?” 卫池犹豫再三,松开了,游鹤转身就去了厨房。 “别勉强,可以让我帮忙。” “放心。” 卫池静静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的游鹤,看了好一会,觉得状态还算正常,暂时放心了。 想想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那还是别人告诉自己的,估计又会跟往年一样收到很多礼物。 不过,游鹤会送自己什么呢? 卫池想想就笑了,他很期待。 这么想着,突然老家里来了个电话,是问明天有不有空回老家?很多亲戚都要过来给他庆生。 卫池自然是明白这些表面东西,语气有些不悦,答道:“只是过个25岁的生日,不需要搞那么隆重。” “唉,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都是好意啊,想给你多冲冲喜气呀!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唉,还是老让我操心。就是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到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抱上孙子啰……” 卫池特别想说一句“不能”,但还是忍住了,换成了“我可能要带一个人回。” 明天生日,如果非要生日礼物的话,就让游鹤陪自己回一趟老家,他应该会同意的。就算不同意也没关系,现在来说是有点早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很惊喜:“好事啊!那好!好好……”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去忙去忙,可别让我耽误了你重要的事。” 卫池把电话挂了,把目光又望向了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满是温柔。 吃面时,卫池就问了这个。但游鹤像是没听到似的,没有回答,只是往自己的碗里疯狂加辣椒酱。 “哎!别吃太多辣,会肚子疼的。”卫池连忙拿过那瓶辣椒酱,另一只手又指着游鹤碗里的那一大堆红色,皱着眉问道:“你这次……是不是过狠了点?” 游鹤也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卫池,不过前言不搭后语:“我和你回去……会很尴尬?” “是这样啊……”卫池松了口气,望着游鹤郑重解释道,“嗯,这次是急了一点,但明天毕竟是我的生日,最起码的尊重要有的。他们最多是在心里怨着,不会说出来的。” 游鹤低头沉思,两只手按捏得紧。 卫池眼巴巴的望着游鹤:“难道说,你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我自然也不会逼你……” 游鹤根本没法拒绝,硬着头皮答应了:“好。” 卫池开心的笑了,问道:“那你想喝酒吗?” 游鹤点点头。 卫池起身从酒柜中拿出红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给游鹤倒了大半杯。 卫池慢慢抿着,游鹤直接一口闷。 “别喝太快了,容易头晕。”卫池刚提醒完,游鹤就晕乎乎地朝他走了过来,拿起他的那一杯也喝了,卫池连忙扶住他,餐厅桌椅板凳多了,两人都有些被磕着。 于是卫池把游鹤慢慢扶到了沙发上,刚起身,游鹤就一把拉过了他,卫池一时没站稳,两人都倒在了沙发上。 游鹤主动靠近卫池吻了起来,虽然有些突然,但卫池还是接受了。游鹤有些用力,嘴里有些弥漫着血腥味。 两人都有些脸红,卫池在上面开始扒游鹤的衣服,游鹤察觉到了不妙,立即道:“等等……哈……去你房间……不要在这……” 卫池咬了咬唇,起身抱着游鹤,游鹤勾着卫池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可以听到明显的心跳声,只是有些分不清是谁的了。 说真的,这是游鹤第一次进卫池的房间。刚进门,一股清香就扑面而来,游鹤很是喜欢,多蹭了几下,卫池手抱的更紧了,随后又将他轻轻放在了床上。 又小心翼翼探索、亲吻,热度从腹部蔓延、向腰部伸展,搂扝着,泪或喜的水,被舔舐。喘息着,不安…… 游鹤上半身已经慢慢被脱的差不多了, 后面,他能明显感觉到卫池动作停了一下,睁眼,发现他在看自己之前的那些伤疤,随后又死死盯着游鹤。 意味很明显。 游鹤叹了口气,从裤袋那里拿出了点东西,起身,用力抱住了卫池,朝他身上扎了下去。 “你……”卫池只挣扎了几秒,便无力地垂下了手,游鹤还是抱着他。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只是有几滴水划过,但又消失在无声的夜里。 “对不起,我骗了你……” 游鹤将卫池安稳地放在床上,开始搜寻自己要的资料。 卫池的房间里摆着一些书和杂志,游鹤忍不住看了一下,有《黑客》,《算法导论》…… “你不是教生化的吗?居然想去学计算机。”游鹤问着,没有听到答声,不禁望向床上的人,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监控,电子设备,游鹤都处理妥当了,科研的一些资料只翻出了一小把,合着卫池手机里面的联系人,都拍了下来。 游鹤在屋里又逛了两圈,确认无误后准备走,结果小月亮在那里叫个不停。 游鹤赶紧上前安抚它,“喂,别叫,小心把卫池吵醒了。” 猫咪从他身边溜向卫池的房间,游鹤几步跨到它面前,笑道:“小月亮,我知道你喜欢卫池。呐,我不跟你抢,我现在马上就要走了。” 小月亮朝他乖巧地叫了一声,游鹤轻轻抚摸着它,“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陪着他,乖……” “喵~” “嘘……” 好了,只是一场梦。 - “再见了。还有,对不起。” 第39章 生日快乐 卫池在晨光中慢慢醒来,浑身都有些酸痛,头也有些晕,还有些不明所以。 大略扫了一眼,周围基本没有任何异样,除了床头桌上的一张纸条。 卫池支撑着床勉强爬起来,去拿来看,原本迷茫的眼睛突然散出了寒光,纸条的一端已经被攥紧了。 他想出去看情况,但刚走几步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又强撑着站起来,扶着周围的物体勉强出去了。 纸落在地上,上面写着几行字: 不好意思,我玩腻了。 这个城市终究是没能留住我。 没有落款,但这看起来就用力的字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空的,都是空的。 屋里布满着水,血迹,玻璃碎渣…… 只剩游鹤的那间紧闭的客房。 卫池又摔在了地上,又是闷重的一声,身体半天都动不了,小月亮过来舔他的手,但他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他玩腻了,他抛弃了你。 你不过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过客。 “不是……不是……”卫池不停呢喃着,眼泪不住地下流,头更疼了。 他渴望自由,怎么会一直被束缚在这里? 你除了会点知识,还会什么?他根本就瞧不上你这么点见识。 他已经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 “不是!”卫池朝地上重重捶了一拳。 小月亮见状不对,立刻躲到了一边。 他又强撑着起来,但又倒了下去……地板那里已经糊开了一片血迹。 终于,他靠在了那扇门上。 门把就在上面,他很容易就可以够得到。 也许是没有力气了,他就只是靠着,什么也没做。 手机铃声,猫咪叫声……他什么也不想管。 他就在那里蜷缩着,双手合在额前,迷迷糊糊地祈求着什么,他慢慢也觉得自己疯了。 一个不信神佛的人,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时候居然想得到神佛的保佑。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过了好久,力量似乎恢复了。他磕着拐进卫生间,好好清洗了一把脸。 他又仔细扫视着家里的一切,除了地上的那些狼狈,其他的东西都非常完美——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在原位摆的整整齐齐。 太完美了。 完美到像一个高级的犯罪者刚刚清理完他的犯罪现场。 游鹤这个人好似就从来没有在这里存在过一样! 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客房的门。 里面还是最初的模样。 卫池轻叹一声,又像是在自嘲:“果然……” 他又将门关上了,关得紧,像是不会再打开了。 机器人在家里打扫着卫生时,他就出去了。 他去了很多地方。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做着熟悉的事,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又那么不熟悉。 他隐隐约约似乎又听到平日的热闹,嬉戏,玩笑,挑逗,质问…… 电话又响起,卫池本想关机,看了一眼,还是犹豫着接了。 “喂,怎么回事啊?都到大中午了,还没见你的人影?不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你倒是说说,亲戚们等的着急了。”电话里面夹杂着如许的嘈杂声。 卫池头晕想吐,但他忍住了,勉强“嗯”了一声。 “唉,孩子大了。在外面有自己的事了,回不来。”年迈的声音似乎是在向外人解释。 “怎么回事?合着我们白来了呗。” “我还想趁这次过生日,给你们家小池介绍一个呢,唉,真是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心意……算了算了,他有脾气也正常。各位也都别计较啊。” 年迈的声音连连赔礼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帮他给你们道歉了……这孩子肯定也是真的有事来不了,不然咋个不来法?” “道歉就不必了,既然寿星都不能来,我们就走。” “别啊,这彩礼钱我们不要了,各位对我们家也有过那么多年的照顾,这次,就当我家邀请各位吃一顿……大家都好吃好喝。” “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养老。就当我捐个慈善。” “啊……这可使不成……” 卫池的指头嵌进了掌心,指节泛白,硬生生答复道:“我下午回的来。” “啊,你说什么?回的来,大家听到了吗?回的来!” “那不就好了嘛!大姨在这里祝你生日快乐啊!” “早说啊!生日快乐!” …… 他去了学校,一路上也有些人笑着对他喊着那句“生日快乐”,他也勉强笑着回应,看起来大致和往年一样。 只是觉得有些荒谬,明明是自己的生日,为什么别人看起来都比自己快乐得多? 去了校医那里,他要求采血化验,还备留一份给自己。 “你要的那份十毫升可以吗?” “太少了,抽200毫升的。” “额……好。” 校医处理的很迅速,很快就采集了一小管血和一小袋血,卫池拿过那一带血装在了口袋里,然后坐在那里按着手上的伤口,校医这才注意到了他胳膊和手上都有明显的青紫淤迹和血痕,不是灯光阴影导致。 “卫教授,你这些伤……” “不小心摔的。” “这里有跌打药,可以抹一抹。” “不用处理,它自己会好。” “只是涂抹包扎一下,真的不会花费你多长时间的。好的快一些,你也会舒服一些的。” “真的不用了,谢谢。”卫池说完起身就走了。 校医疑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因为卫池的脚步明显有些不协调。刚这么想着,卫池就踉跄了一下,手没扶稳墙,直接摔在了地上。 今天放假,走廊这里人很少,没有注意到他。校医连忙过去扶起他。 扶的时候,不由得惊讶了一下,她还从来没见过作为医学理想模型的卫池这么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除了眼角就几乎没有一丝红晕,额头还冒着细汗。 “可能……抽多了一点,会头晕,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校医担忧道。 “谢谢……不用了……”卫池挣开了她的手,自己又扶着墙出去了。 校医跑回去看查验的结果,数据还算正常,只是血糖略微偏低一点,激素分泌略微失常,但也不至于这样。 卫池有车,只是不常开,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开,所以他请了个临时代驾。 代驾和他同时下车后,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就是池哥带回来的人吗?”一小孩见气氛突然寂静,先发问了。 代驾连忙解释:“不,不是。你们误会了,我只是一个代驾。” 众人长吁一口气,又忙着“夸赞”。 卫池冷笑一声,随后在众人面前凑近代驾,在他耳边轻声交代着:“你在这里吃,待会和我坐一桌,晚上再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代驾点点头,卫池从众人的打量指点中径直走进去了。 在没吃饭前,卫池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吃饭时,卫池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大多数时间都在低着头,拿着筷子在碗中慢慢盘弄着,别人问他问题,他也是一个劲地嗯,别人见他这么敷衍,暗讽几句后,也不多问了。 代驾吃好后,他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和他先撤了。 到一人烟稀少的地方,代驾忍不住问了:“恕我冒昧了,您和您家人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卫池望着远处暗沉的天,微微点头。 “我要回去的时候会通知你的,你可以先随便走走。” “哦。” 后山顶上,寒风吹着,吱呀作响。 卫池就静静地坐在那里,风灌进来时,他的伤更透彻冰冷,但他只是搓着手哈气,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小池……”年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很慢,正如她的脚步。 “别这么折腾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憋在心里,咱俩都不好受。” “你怎么会来这?”卫池先问了。 “你小时候,一旦有事,就会坐在这里发呆。” “你都知道啊。” “嗨,能不知道嘛……”她说着,又慢慢走上前,将一件厚厚的皮外套披在了卫池身上,语气有些辛酸,“只是你一直都不会告诉我,总爱憋在心里。” 卫池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次,你说你要带一个人回,不是那个代驾?” “嗯。” “那就好,我就说嘛,你怎么会……” “是……”另一个男生。 卫池想说却又止住了,睫毛颤了一下,眼眸低垂了下去,哑然道:“现在应该不会再有了。” “……”老妇人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勉强笑笑,拍着卫池的肩膀,“失恋算不了什么,总是会有更喜欢的。你还年轻呢,还有这么多资本,配得上更优秀的。” 卫池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诶,是不是我小时候把你逼得太紧了?你现在讨厌我是不是,都不跟我说说话了,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卫池还是不说话,老妇人便自顾自说着:“那时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现在,多风光!所有亲戚都要来看你啊!” “唉,你就是不爱说话,真的急死我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事情要说出来才能解决。你一直憋着,心里会被憋出毛病的。嘶……这风,别闹脾气了,快下去。”老妇人说着就来拽卫池,但拽不动,“你小心生大病的,这风太冷!别跟自己身体过意不去啊!——哎哟!” 卫池挣出了手,厚厚的皮衣被抖落在了地上,他只是把自己抱在一团。抱得紧。 “你现在怎么这么倔啊?越长大越不听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天呐!外面谁这么教你的,把给你教坏了!”老妇人坐在地上哭着叫喊。 但卫池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叫喊了一会,老妇人便撑着起身,嘴里呢喃着:“算了,孩子大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管不了咯,管不了咯……” 要下山时,见卫池还没动,老妇人还是有些担心,回头朝卫池喊了一声:“下来,别硬扛着了!” 卫池还是没有任何声响,老妇人叹了口气,又朝他走过去,“要是真不开心,就回去,别在这里憋着。” 卫池似乎动摇了,慢慢抬头看向老妇人。 “诶,你……”老妇人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将厚皮衣捡给卫池披着,“算了,你回去……你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帮不了你什么……只能放你走了。” “那些人……”卫池起身迟疑道。 “这点事交给我好了。你本来就有事,一开始其实就不用答应的,我给他们应付几句就好了,快回去。” “好。” 卫池坐久了腿脚也有些麻,老妇人年纪也大了,腿脚也不灵活。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搀扶着,慢慢走下了山。 临走前,老妇人抱了卫池一下,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小池啊,原谅我现在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了,但你需要时,要记得这里还有个家。” 卫池静静注视着老妇人,好一会儿,才含泪点点头,挥别了。 那些亲戚凑过来问时,老妇人这么解释道:“我们家卫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但这次,你们也看到了……诶,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现在,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跟你们说声抱歉了……” 卫池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先去了王医生那里,一顿诊问下来,王医生脸上布着愁容。 “您直说,我赶时间。” “病情恶化了。” “我知道,给我开药。”卫池说着,突然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咳咳咳——身体有些欠恙,咳……” “喉咙不舒服就少说话,去养病。至于这个药……”王医生快速写了张条子,写完后,有些犹豫的递给了卫池,“能不吃就不吃!” “谢谢。” 王医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悲叹一句:“真是造孽啊。''人一走,茶就凉''……” 卫池攥着条子去药房兑了几盒药,在风中咳嗽着回家了。 家门口还摆着一些生日礼物,上面有几张纸条上写着字: “卫池,25岁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卫池,生活中要健健康康!工作上要顺顺利利!恋爱时要开开心心!听说你最近谈了,有空介绍一下哦!” “打不通你的电话,就只能这样祝你生日快乐,卫池,今年研究也一起加油!” 卫池苦笑一声,一字一顿道:“生,日,快,乐……” 他看着那些包扎精致的礼物,还是拿了进去。只是放在角落里,没有多管。 小月亮在卫池回家后就一直缠着他,卫池看着小月亮,突然恍惚了一下。 随后卫池就蹲了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小月亮,小月亮也一直乖巧地蹭着他,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卫池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有给它喂食,叹了口气,去把猫粮喂了。 他坐在沙发上,先吃了感冒药,随后就查起了他之前保存的网址。他有条不紊地敲打着键盘,一步一步进入,剖析,解开……页面出来了。 他仔细审查着,一双原本温情漂亮的眼睛里慢慢染上了阴翳。 他退出,将新药盒拆开,把里面的药按量吃了。 那晚,他打给了林教授。 “您上次那个提议,我同意了。就签那个不保密协定的一份。” “你要签我当然是高兴。不过,虽然我是跟你提过那个不保密协定,但我还是建议签那个保密协定。不保密的那一份不会有多大成就,研究的东西……都是散的。” “不好意思,我只签不保密协定那一份。” “可以告诉我一下你的原因吗?我真的建议你改一改。” “不了,我有自己的打算,不方便透露。” “你都这么说了……诶,那好,明天来一趟。” “嗯。” 阳台上寒风冰凉,他垂眸看见了脚边的小月亮。 “怎么到这来了?”卫池微笑着弯下身,将它轻轻抱了起来。 小月亮在他怀里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喵~” 卫池也望向了远方,灯光黑夜之中,他似乎听见了哭泣声…… 第40章 五年后 “恭喜,您已经完成了一半的a级任务,您最亲爱的搭档已经等候多时了。”冰冷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游鹤嫌弃地“啧”了一声。 感应眼镜显示躺在地上的那个目标人的体温还在不断下降。 正当他准备去搜目标人身上的钥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游鹤微微皱眉,心里疑惑:自己用的是消音枪,而且自己每次处理还算细心,正常来说不会引来警察才对。 楼下已经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破窗而出。几名警察在楼下听到声响,连忙用电灯照射声源。 一群白光照在一个地方,白的刺眼,要不是有眼镜的智能反光,估计他眼睛要瞎。 “墙上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即停止行动!回头还不算晚!” 凭借着服装优势,游鹤还是向上攀爬着,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嘲了一句:说的好听,那你倒是给我一条退路啊。 刚要到屋顶,就听见直升机“隆隆”的发动声,随后便传来几声有力的落地声,这一听就是武警成员。游鹤在心中暗骂道:这群废物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脚步声近了,游鹤向周围环境扫视着,企图找到一个搭接体——目标很快就锁定在了左侧那排电线。 电线是黑鬼公认最佳的精英成员逃离工具。因为身上的特制连体服是用绝缘体材料制成,基本不用担心触电,而且电线被剪断后,还可以引起社区居民的恐慌,能分散一部分武力。 服装的粘附性和他多年的攀爬经验让他在墙上行动时能又快又稳,特警看见他时,他已经到电线那里了。 游鹤刚要剪断电线,胳膊上突然中了一枪——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狙击手已经到位! 鲜红的血已经流到了他的手上,他收回了小刀,再不能剪了,服装已经有破损,再动就会有触电的危险。 他用手捂着伤口,起身靠着墙,无声地望着头上那群拿着枪对着自己的人。 其中一个喊话了:“上来!” 游鹤举起了那只受伤的左臂:“受伤了,上不来。” “放屁!你们是受过特训的,这点小伤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你别想给我拖延时间,我数五下,你要不上来我就开枪了!” 游鹤皱眉:这人怎么还知道这种底?这下难对付了。 “五……” “别数了,这不是在上吗?” “四……” 游鹤“嘶”了一声,加快了速度,特警也在慢慢后退。 “三……二……” 游鹤的手已经搭上栏杆了。 “一!” 游鹤立马一个翻身漂亮越过栏杆,然后举起了双手。 “很好!现在脱掉你身上那层防护服,换上这一套。”李杰扔给他一套狱服。 游鹤微眯着眼打量着那个命令自己的警官,调侃道:“看着挺年轻,脾气倒不小。” “废话真多,快换上!” “行行行……”游鹤说着便吃了口罩上的两粒药——一粒兴奋剂,一粒止血药。随后摘下了整体的头套,轻轻放在了地上。 “踢过来!” 游鹤故作不愿的样子,李杰大吼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头套自然是被踢过来了,李杰见状在上面狠狠踩上了几脚,直到冒了火光才罢休。 游鹤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头套里有定位器,比较脆弱,组织显示器上一旦失去了定位点,就会马上派人来支援。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 “光可不可以打弱一点,这样照的我眼睛有些睁不开。”游鹤恳求道。 “瞎了更好!” “这么不客气,你爸妈有没有教过你要讲礼貌?”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从游鹤左耳旁擦过,是旁边一警官制止了李杰:“冷静点,现在还不能枪毙他。” 李杰朝游鹤怒道:“我妈妈早就被你们这群人给害死了!现在就算我爸爸来了,也不会对像你这样的恶魔讲礼貌!” “呵……你说的都对。”游鹤捂着左耳笑了。 “别笑了!笑的真难看……跟我耍花招耽误时间,信不信我让你多吃几个枪子?快点换!” 游鹤看着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只好识趣地去解身上的连体服。不过,他故意采用的是服装拆卸方案,这比扭旋钮开关解开要慢。 他在赌。赌这个衣服很稀少,拥有者的经验又非常丰富,目前还未落到警方手中,所以他们不知道有这个开关。 将近两分钟,游鹤才解开上身。正准备动手就下身时,又是耳蜗一震,这次是右边的,李杰毫不客气道:“我说了,不要试图拖延时间!” 突然,“嘭”的一声——楼下出现了爆炸! 游鹤想趁机逃跑,但李杰眼疾手快拉住了游鹤,其他几位武警也迅速过来拷住了游鹤,押往直升机。 游鹤被迅速戴上了眼罩,他现在只能感觉到外面在慢慢变冷:“诶,给我来套上衣呗,在空中真的有点冷。” “自己换慢了,冻死算了!” 游鹤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又是那位对他怨气贼大的警官。 “垃圾组织,天天在外招仇恨,底都要被掏空了,自己倒是没什么损失,受苦的反而是我们。”游鹤碎碎念着。 “骂你上头,挺勇啊。”一警官忍不住调侃。 游鹤:“怼天怼地怼上司,谁没怼过呢?” 李杰:“切,只会逞口头之快的小人!” 游鹤:“唉,这么会说话?我突然对你这个小家伙感兴趣了,你叫什么?父亲是谁?” 李杰:“你算几根葱?凭什么告诉你?” 游鹤:“不啊,只是单纯觉得你像我的一个故人。” 李杰:“能认识像我这样的人,说明你故人肯定不少,老东西!” 游鹤:“我哪里老了?才29岁,正值壮年好。” 李杰:“我才19,你可大我十岁,简直老掉牙了!” 游鹤:“哦,原来是19岁的小朋友啊,还在蓬勃生长中,那我祝你多长几根筋。还有,按这岁数你可以叫我一声哥了,叫一声听听。” 李杰:“你t还要不要脸?老爹爹!” 游鹤:“诶,乖孙儿~” …… 其他警官就在旁边偷笑,氛围融洽得不像是一群警官押着一个重犯。 到地方后,李杰押着游鹤下去:“现在嘴硬,待会有你好受的。” 游鹤笑道:“怎么,你们还敢用刑?” “哼!必要时当然可以。我老爸早就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你这意欲很深长啊……可别把你父亲说的像个bt一样,那样不好。” “你个流氓!简直无耻!” “呵,这种话对恶魔来说就是夸奖。那么,作为你心中的恶魔,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李杰一把将游鹤推进了一个地方,随后就重重关上了门,“好好享受去,老东西!” 游鹤刚叹了口气,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给拉了过去,对方直接把自己绑在了一张床上,还在自己身上安东西。游鹤忍不住去反抗。 “别动!再动我给你打一针。”略显苍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游鹤没有动了,只是感叹一句:“你们父子还真是一模一样的语气。” 那人没有回答,还是在游鹤身上安装着什么东西,凭感觉来说,像一些可以粘在身上的吸盘。突然,一股熟悉的电流穿透全身。 游鹤不住地颤抖了一下,那人才道:“看来是安好了。” 游鹤的眼罩被摘了下来,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环境,这里相对窄小,除了一些细微的通风口就都是封闭的,毫不客气来说,这就像一个大铁盒子。 “游鹤,好久不见。”那人先打招呼了。 游鹤看清那人的脸后,笑着调侃道:“嗯,李警官,好久不见,您还真是沧桑了不少。不过,您的儿子已经和您当年一样意气风发,您后继有人了。” “那自然是,用不着你们这群假惺惺的人操心!”李警官转身就去调节显示屏上的按钮。 “嗯……那您现在这是要干什么?”游鹤看着这机器,恐惧感慢慢涌上心头,但他现在不能慌。 “干什么?哈哈……瞧瞧这机器,熟悉吗?”李警官很兴奋地触碰着这台机器,“这么多年,我们终于也有了这么一台机器!” “嗯哼~” “我现在只后悔当初没有早些抓住你。不过苍天有眼,让我在今天得手!不枉我努力了这么多年!” “诶,我大老远的从国外回来,一回来就被组织安排a级任务。我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脸说?” “几年不见,嘴巴倒是厉害不少,看来是手上染了不少血。” “那是,承蒙您关心了。” 机器突然“滴滴”地叫了几声,李警官笑道:“好了,不跟你废话,我们直接开始。” 游鹤轻“呵”一声,闭上了眼睛,很是配合。 滋滋—— 记忆在慢慢流转…… 第41章 实施救援 从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爆炸声,紧随其后的是尖叫声和警笛声。 游鹤朝李警官笑着:“你不逃吗?我的援兵可到了,看这操作,估计有点疯,落在他手中,你会死的很惨。” “逃?呵……我早就把命赌上了!有本事他就进来,老子这次搞俩!”李警官拿起一个方盒遥控器,面色凶狠的对着游鹤,“敢不配合,第一个就弄你!” 说完,他就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电流突然从血肉中穿透过来,触动每一丝筋脉,强劲有力地咬噬,游鹤忍不住低叫了一声,浑身都在颤抖,后面嘴巴咬得紧,一声不吭,血在慢慢渗开。 李警官虽见过这种顽强抵抗的状况,但那是队友,他敬佩的。看着床上努力保持清醒的是游鹤,除了惊讶,还有不服,“这都不晕过去,你们身体还是人肉做的吗?!” 游鹤勉强挤出了一个笑:“你猜啊。” 兴奋剂通过电流作用在身体四处蔓延,血液在沸腾,身体各方面感觉在慢慢放大。 “不对!”李警官皱眉看着他身上暴起的青筋,用戴着绝缘手套的手掐住他的下巴,“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游鹤闭眼没有说话,努力平复身体的兴奋。 “好,你不说,那我自己来!”李警官说着就拿过一个空的注射器扎向游鹤,游鹤闷嗯一声。 “没怎么抽过血,技术不好。”李警官说着就抽了一大管血,放在了检验器中,游鹤意识慢慢模糊起来,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 “别想着求救了。刚刚忘了告诉你,这是我们特意为审讯你们这群人设计的牢房,非常隐闭,电力水气都单独与外界隔开,困住你的时间够我审问完了!” 显示屏里面很快又显示出了模糊的画面,画面变换的非常快。游鹤虽然闭着眼睛,但时不时会说上几句话,流下几滴眼泪,李警官推他时他也没有动,估计那是潜意识。 前面马马虎虎确认了红月的存在,不夜酒这个关键转接地点,追债含冤的老人,不明身份的大哥,高端线人苏子惠,技术搭档成一晨…… 但话听的不是很明白,直到后面听到了“卫池”,李警官愣了一下,显示屏上的画面还是非常模糊,可以看出那个人影对游鹤的动作非常亲密。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关系会这么好?”李警官情不自禁又问出了这句话,想来也是前尘往事,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深。 最近倒是没有卫池的什么消息,黑鬼和红月两个组织还是挺猖狂,犯罪和暗下对决伤及了那么多的无辜。好在他们这边的研究所还算给力,让他们的科技水平还算迅速提升。 “嘀嘀——”血液检查器出结果了。 李警官赶紧起身去拿,刚瞟到了咖啡因含量超标,游鹤这边就大叫了一声。 李警官又赶紧去查看显示屏的画面,比之前都要糊,可游鹤一直在发抖,流汗,时不时还会哭泣。 这里应该就是重要画面了。可太糊了,游鹤也只是喊叫着,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身后传来了“滋滋”的电锯声,李警官回头一看——电石火光之间,门居然被硬生生地切开了! 后面,电锯被抽了回去。只听砰的一声,尘土四面飞起,李警官看清了,那又是一个穿着黑白特制服的黑鬼成员!身上还有污渍和血! “哟~我亲爱的搭档,终于找到你了!”是一个肆意张扬的青年嗓音。 “别忘了!他现在在我的手里!”李警官拿着小刀对着游鹤的脖子,游鹤还是昏迷状态。 青年将锯子随意丢在了地上,大踏步地朝他们走来,丝毫没有要畏惧的意思。 “停下!再不停我真动手了!”李警官将刀稍稍划破了游鹤的脖子,渗出了丝丝红血,他自身也已经有些出汗了,凭感觉就知道来者不善。 “亲爱的搭档,你怎么还没有醒?我已经帮你完成了a级任务,但你还没有过来,我就擅自去找你了……怎么样,我厉害!要不要再夸夸我?”青年突然没有向前走了,只是歪着头看着床上的人,似乎也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劲。 目光又慢慢望向了李警官,李警官他对视时不禁咽了口口水。 “嘿嘿……你这个老头想要怎么死呢?” 李警官居然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笑意:疯子,真的是疯子! “呐,你把我搭档还给我,我就让你挑选怎么死,好不好?”青年说的非常真诚的样子,“我保证不骗你~” “嘭!” “爸——” 李警官手一抖,看向青年的身后——李杰一只手拿着冒烟的枪对着青年,另一只手已经断了,鲜血灌注! 青年歪头躲过了一枪,很是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对着李杰。 “不要过来!跑——” 李警官冲向了青年,只是那么一瞬,青年就朝身后开了一枪。 随后是更多枪。 “爸——” 李警官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止。 李杰哭着冲过去抱住了他:“爸!” 游鹤醒来后,转头就看见了那名朝他们父子俩举枪的青年,用力发出声音:“别玩了……” “别管他们……你打不过的……快走……去通知其他人……”李警官勉强在李杰耳边嘱咐着,李杰死死看了青年一眼,对青年的枪又咬牙对着空中,发泄地开了几枪。 青年懒得管他们,开心地收起了自己的微型枪后,跑过去看游鹤:“你终于醒了!要陪我一起玩吗?” “把我身上这些东西拔掉,他们人要来了,我们快回去……”游鹤语气还是很虚弱,看着青年,眼神更是疲惫,“我们回去玩,乖……” “好诶!”青年听到''玩''后明显很兴奋,开心地去拔那些''吸盘'',硬拽一个时直接拉掉了游鹤的皮,还渗出了血,兴奋剂作用还没完全消失,游鹤疼得颤声道:“把……管子弄断就行……” 青年便拿小刀砍那些管子,虽然每砍一个吸盘就会掉下一个,但每砍下一个游鹤也会被电了一下。 拔完后,游鹤不禁暗暗骂道:“这t谁造的好东西,我可真是得好好谢谢他。” 见游鹤又无力地躺了下去,青年直接裹着床上的白布抱起了游鹤。 “别,换个姿势,这太别扭了。” “这样不更舒服些吗?” “你只能这样对菲姐,不能对别人。” “那你作为我最亲爱的搭档也不行吗?” “不行。” “那好,听搭档的。”青年说着就背起了游鹤,然后丝毫不顾李杰死瞪着他们的杀气,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摩托车引擎声消失在黑夜中。 到一隐蔽地点,游鹤摘下了头盔先下来了,青年也随之摘下了头盔,开心地望着游鹤。 游鹤闷不作声,只是向一个通道走去,青年揪了揪嘴巴,也只好跟上。 两人随后就进入了一个昏暗房间,游鹤硬撑着身体去接了一杯温水连同几粒药一块递给了成一晨:“你今天没有吃药?” “诶,你怎么知道啊?好厉害!”成一晨接过药吃了起来。 游鹤认真的盯着他吞咽完后才解释道:“你玩的太狠了。” 成一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有……” “我没有在夸你,你下次给我认真记得吃药。” “哦……”成一晨低下了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在那里碎碎念,“我不过就是报了个警,杀了几个人,帮你完成了a级任务,还把你带了出来,你一句也不夸夸我……” 游鹤听到这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早该想到是他的。 “组织那边怎么样了?我的s级任务可以安排了吗?”游鹤躺在床上,拿出药箱慢慢处理着伤口。 “你已经完成了这里的a级任务,应该是可以。不过,红月最近在跟我们抢这个任务。” “他们还敢玩这么大胆?抢我们的s级任务,不要命了?” “不是……他们最近被黑客针对得太狠了,这次是他们可以扳回一局的最佳机会。我们组织预料他们会出很多精英人马来跟我们抢,但黑鬼一直本着任务由少数集体完成的原则,占了劣势。” “哦,那听起来不错。” “你……确定要参加吗?红月本就看不惯我们,这次危险程度大大上升了。”成一晨语气怯弱起来。 “呵,不玩玩怎么知道呢?”游鹤咬着绷带缠绕伤口。 “你,你好可怕……”成一晨缩成一团望着游鹤。 “嘁……”你不知道你发疯的时候比我更可怕。 “哦,对了。刚刚忘记问你,卫池是谁啊?怎么听起来好耳熟?” 游鹤顿住了,绷带被撕了下来。 “嗯?怎么不说话?” “一个故人。” “故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前的朋友。” “哦,卫池是你以前的朋友啊?” “嗯……”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菲姐有时提他,你也提他。我好好奇呀,能不能跟我讲讲?” “别问那么多。” “可,可菲姐说,这次s级任务你最适合,也没具体告诉我为什么……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她也没告诉我。” “那……卫池住在哪啊?” “a市。” “哦!那我知道了。卫池在a市,s级任务也在a市,你可以在做任务时顺便去看一下他。” “嗯,大概……” “啊——我真是太聪明了!菲姐就只告诉我卫池两个字,你瞧我,一下就给猜出来了!厉不厉害?” “嗯……” 第42章 躲避的日子里 “为什么?不要啊……住手!”成一晨尽全力跑向游鹤,但游鹤眼疾手快,一下就剪断了网线。 成一晨在绝望中哭着跪倒在地:“呜呜呜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没有网不能活啊!游鹤,你太狠心了,你这样做真的会失去你最亲爱的搭档的!” “闭嘴!这还不是你惹的。” 成一晨一脸无辜:“我招惹什么了我?呜呜……我不就入侵了一下系统加了个''最亲爱的'',这也有错吗?” 游鹤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最后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近成一晨,在成一晨的不理解和害怕中捏了一下成一晨的肌肉。 成一晨瞬间瞪大眼睛,嗞着嘴巴弹起:“嘶!啊——疼疼疼!” 成一晨委屈的看了游鹤一眼,迅速向后移动,结果腿部动作一扯,又是一声尖叫,游鹤捂嘴倒是及时。 “不想死就给我小声点。” 成一晨抹着泪点点头。在游鹤跟菲姐打电话时,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肌肉,一边慢慢回想,时不时“嘿嘿”两声,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游鹤礼貌问候:“菲姐,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休息。” 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嗯,直说。” 游鹤让语气尽量和缓:“我想着有些事情你可能忘了告诉我,特意来提醒一下。” “我没有任何多余的事情需要告诉你。” 游鹤轻笑一声:“那这个s级任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些会扯到卫池身上?” “你有必要知道吗?” “当然,毕竟我并不觉得我偷了他过多的信息资料,不至于白搭上这种任务。” “嗯,那你有没有去认真看过卫池的资料?” “那种东西是他个人隐私,不在必要情况下我也没必要去看。” “你不好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站在我面前时就已经告诉了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何必去看那些真真假假的资料呢?” “这么信他,不怕他是装的?毕竟……他的父母可都是有些精神疾病的,他早年就丧失双亲,这种背景下,你觉得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 这的确是游鹤没有想到的。 “我也看过一些监控,你应该也能感觉到——他在以''懒''为借口去刻意追求某些事的极致。” “是……” 确实是这样,卫池有洁癖,强迫等''习惯'',跟他自己所说的''懒''是有矛盾的。 “好了,那这样告诉你,他被我们寄予了一定期望。后面,你可能真的可以跟他在一起。” 游鹤一下就清醒了,这明显就是要拉卫池入这个无敌坑! “不行!他绝对不行!” “关不关是你的事,开不开是他的事,你控制不了。” “不……我信他。他是可能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但他的本质一定是好的,一定!” “我也没说绝对。是你自己太激动了,乱了阵脚。” 许久,游鹤自嘲地笑了一声,叹道:“您批评的是。” 菲姐刚想挂断,突然听到游鹤那边有人叫了一声,连忙询问:“成一晨又怎么了?” 那边没有明确的回应,只听见了“砰”的一声,估计是手机摔在了地上。抽泣声和安慰声又随之传来,菲姐不禁皱起了那对漂亮的弯眉。 好久,闹腾停了。 游鹤愧疚的声音才传来:“不好意思,又让他发病了。” “药……还够吗?” “就剩半瓶了。” “帮忙拖一下……这药还在做。”菲姐说着,就去查看了一下做药工程的监控。 “您放心,我后面会尽力看好他的。” “拜托了。” “这种话不用多说,作为搭档,照顾他是应该的。” “不。这些年也委屈你这么久,也该说声谢谢。” 游鹤顿了一声,笑笑,声音有些低沉:“不客气。” 这是他欠的,该还。 望着床上的成一晨还在不安的说着梦话:“唔……我不要,我不想,我要当个合格的搭档……你们太坏了,嗯……菲姐……” 游鹤叹了口气,将成一晨揽到怀里,安抚道:“乖,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见成一晨熟睡过去了,游鹤慢慢抽身,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成一晨的头发是天然微卷,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天真红晕,嘴角一直带着微小的弧度。 这哪里是被红月折磨后的精神患者? 这明明就是一个少年啊。 “没有我,你本来可以一直这么天真快乐。” 这几天为躲避外面追捕的风头,游鹤和成一晨一直呆在这个阴暗的宿舍里。 成一晨每天一醒来,就是哭丧着脸坐在床上打量着这破烂漏水的四壁。 食物方面也只能游鹤一个人出去行动,屯个几天都不再出门。 游鹤一般忙完资料整理分析后就会陪他聊聊天。先不谈聊天质量,就说这短短的与人相处交流时间,这哪够啊,我的天! 所以,有的时候真的不怪他以不吃药为借口向游鹤威胁。 游鹤先是骂他一顿:“你已经够笨了!再要不吃这药,你脑袋就会真的瓦特,会变成智障的。” 再是良心攻击:“菲姐给你做这些药容易吗?天天起早贪黑忙这忙那,还要关心药材处理情况,你想想,她一个女孩子容易吗?” 最后是以死威胁:“要么吃,要么死,选一个。” 成一晨咽了口口水,勉强在最后一个理由上反驳:“我就……不信你敢动我!” 游鹤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时,成一晨吓得尖叫。他可是见过游鹤杀人的,那刀法,那速度!当时差点没把他半个魂给吓掉! 他赶忙连滚带跑下床抱住游鹤的大腿:“我错了我错了!别冲动!你要记得我是你最亲爱最亲爱的搭档啊!千万别冲动!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知道就好,吃药。”游鹤满意地收起了刀。 成一晨灰丧着脸吃了。 见游鹤又要出门,那是那么难得的机会啊! 成一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嗓门不敢放太开,哭得让游鹤听见就可以了。 但游鹤只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成一晨连忙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求求你就让我去网玩玩,就玩一会儿,求求你了!再不碰网络,我脑袋真的就要发霉了!啊啊……” 成一晨说着还蹭了蹭,游鹤一脸嫌弃地用另一只脚把他踢开。 但成一晨在地上还是不依不饶:“嗯~求求你了~游鹤你最好了~嗯~” “你恶不恶心?哪学的这些鬼东西?你不要你的小尊严了吗?”游鹤为难得就差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在地上。 “尊严是什么?能吃吗?能玩吗?网络才是我的心头肉啊!”成一晨一脸认真的说着屁话。 游鹤嘴角抽了两下:“行,你开路。警察来了,你先进牢里去。” “放心,我肯定会捎上你的!”成一晨开心到飞起,连忙换上了鞋子。 “我谢谢你。” “不客气。” “……” 第43章 无辜 成一晨一脸委屈的用星光闪闪的眼睛望着马路对面的游鹤,想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为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最最亲爱的搭档吗?为什么逛个街都要跟我隔一个马路啊?为什么?! 游鹤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刻意压低了一下帽檐,但还是避不开这明晃晃的目光。 目光还在不断传来,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些路人正看向自己。 他继续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只是用手随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成一晨连忙撇过头,过了会,才用一只手偷偷在下面朝游鹤比了个“友好”的手势。 游鹤瞟见了,只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们现在身份有些不方便,尤其是已经露过脸的游鹤。所以组织都是派特定成员去给他们送物资,这次的接头地点刚好是个网。 成一晨第一个冲了进去。在店主极为鄙视的目光下去开了一台电脑,然后就自顾自玩了起来。 只是感觉一晃而过的时间里,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游鹤就''胖''了很多。 “你……你背着我偷偷吃啥了?”成一晨弱弱地问道。 游鹤冷哼一声,将衣服里的东西塞了一些给成一晨。于是游鹤瘦了,成一晨胖了。 游鹤还戳了戳成一晨鼓起的''肚子'',成一晨一脸无语,游鹤笑道:“看,你也一样。” 成一晨还算开心的过完了开心的下午网络时光,晚上,他们就要回去了。 “天呐……这种日子我还要过多久啊?”成一晨在街道上负重前行着。 游鹤见人不多,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小小的安慰:“很快了,刚刚的任务单已经发下来了。估计……” 成一晨两眼冒光的望着游鹤:“多久,多久?你快说啊!别拖,非让我急呢!” 游鹤低声答道:“毕竟是s级任务,三四个月是要有的。” “干!太讨厌了!居然还要这么久!啊……为什么你要做这个s级任务啊?为什么啊?”成一晨直接仰天大嚎。 游鹤直接踩了他一脚,成一晨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了嘴。 游鹤慢慢走在了他身后,成一晨在前面弯腰低头。 到宿舍里,成一晨跟游鹤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嘴快了……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生气!气着了对身体可不好。” 游鹤把那厚重的衣服丢在了地上,开始换鞋:“嘁,你在我面前从来都不长脑子,就只长到了我的气点上。” 成一晨赶紧转移话题:“额……那个s级任务你看了吗?” 游鹤神情有些严肃,把门一关,从内层口袋里拿出那张被折叠方正的黑色任务单。 成一晨赶紧凑过来看,游鹤把任务单慢慢展开。 那黑色任务单的边框画着白色的骷髅,字体是红色的。 成一晨不停的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上面的信息。 游鹤随口评价了一句:“黑鬼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的垃圾。” 成一晨视线慢慢转移到了游鹤身上,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不敢相信。 “怎么,一个单子就把你崇拜的不得了,说它一句都不行?我好心提醒一下:你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地上了,赶紧收收。” “什么啊……这可是s级任务单,你也太不在意了?”成一晨又慢慢将视线移到了任务单上,满眼的欢喜,“哎呀呀,就是大气……传说中的s级任务单,我可是第一次见啊……” “之前菲姐没让你见过吗?” “没,这是机密,她不会给我看的。”成一晨还是盯着那张任务单。 游鹤将任务单推给了成一晨:“拿着它离我远点。” 成一晨眼睛闪烁着,非常崇拜的望向游鹤,一会儿,他又有些疑惑:“你不再看看吗?” “这点东西早看完了。上面东西没什么用,资料可比这个有用多了。” “好诶!”成一晨开心地把任务单装进了自己内层的口袋,“以后可有的炫耀了……” “可以滚了?” 成一晨点点头,笑着把卧室的门带上,游鹤开始认真整理资料。 a市地下研究所:公私合办。 为a市公安治理方面提供过较多便利的科技。深得上层机构的人心,有足够强的安保防护。里面人才济济,有很多即将问世的科技。 a市居民知道的较少,其隐蔽方面做的比较到位。 里面非常大,主体位于地下。 看管森严,之前勉强只进入了一名成员,是这次任务唯一的线人。 看到这,游鹤不禁皱眉。 又想了想: 线人是已经确认了合作关系的,按菲姐的说法,目前卫池应该还没有进入黑鬼。所以这次任务应该没有掺杂卫池,那菲姐为什么会跟成一晨提起卫池?不会真的只是想让我跟他见一面,然后把他拉进来? 不对,菲姐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卫池是个深情的人,对自己确实有过依恋之情,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先抛弃他的,况且已经过了五年了,现在听不听自己的话还说不准,更何况是这种铤而走险的事。 但菲姐一定有自己坚信的理由。如果是真的…… 想到这,游鹤摇了摇头: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能拖上他! 所以这次……不见。 对,不能见! 而且,人家好歹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总不会过的比自己还惨? 游鹤想想就笑了,再继续翻看,发现红月对这个研究所的入侵也做好了打算,单方面估计也有1到2个线人。 线人与线人之间会有伪装拆穿的风险,确认这事上稍不注意就是一个巨大的隐藏炸弹。 游鹤脸色又慢慢阴沉了下来。他之前接口人那次已经吃过了一次大亏。 隐藏级别线人这东西太玄了,怪不得组织从来都不通知告诉那种隐藏线人,这种随时可以两面倒的东西也不能随意轻信。 那次去救成一晨时出现的反转包抄,先不说自己当时命悬一线,黑鬼的信息也被捅了很多,好在黑鬼及时把装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定位小东西进行了彻底的研究,及时做出了丢弃和预防,在红月扫荡攻击时,勉强保住了底。 自己本来就是这场败战的导火索,当时那么危急的情况下,组织没派人来杀自己就很好了,自己只是被当做一个弃子。 但,他在自己都无望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当时是许辉救了他。他自己也始终没有想到会是他来救自己。 后面,在自己被勉强获救后,许辉被红月……施暴而死…… 红月在处理背叛者这件事上,倒真是惨绝无人性! 如果非要许辉死,游鹤真的希望那个处刑的时候就是自己去执行,自己去给许辉来一刀,一刀命中心脏就好,一下子就好,不要那么拖……行不行…… 他不得不承认,在一些事上,他确实对许辉有着偏见,甚至有些时候想好让他去死。许辉来救自己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挣扎和逃脱——死也不要死在这个老流氓手上。 但后面红月追上来后,许辉是牺牲自己,让他能藏在一个角落,最后他才能勉强苟且偷生。 许辉自身好像也知道自己对他有些偏见,所以是急到哭着求着自己进去的。游鹤拒绝不了那眼神。 “老,王,八!有本事就来杀你老子!” 接口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笑着放狗咬他。 许辉在那里疼的打滚,嘶叫怒嚎,但一直忍着都没有说出游鹤的下落……身上最后一口肉都是被狗撕扯掉的…… “你不能仗着我对你有意思,就这样提要求啊!无法无天了你还?” “真的不和我试试吗?我会让你舒服的……哎,别走啊,过来让我摸摸呗……” “啧啧啧,你的眼睛好像有点灰色呢,你爸妈是有点外国血统?” “哟吼~” …… 他最后是望着自己的方向,早已血肉模糊,说不清是笑是哭…… 游鹤只是躲在那个角落紧紧地捂着嘴含泪看着他。 最后的对视,深长而痛苦…… “嘶——”游鹤头又疼了起来,最后的血腥和火光在他脑海中又慢慢放大…… 游鹤那双眼睛混着仇恨和毒恶的光,如野兽一般具有侵略性:“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桌上已经被抓出了指痕。 成一晨在外面听见了动静,忍不住过来敲了敲门。 游鹤失神地看着门的方向。 那是多么宝贵的一个命。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营救成一晨那次的辛苦,从身体,从心里…… 自己救,那便是一个必然会流血的任务。 自己不救,便是其他人去流血。 反正都会有人死。 这是两个组织之间的斗争,人命只是借口,是掩饰……它必然不可少,所以牺牲必不可少。 但有的人太无辜了,真的太无辜了…… 敲门声又响起。 他强行冷静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用还算正常的语调简单回复:“没事。刚刚……有睫毛掉到了眼睛里……” 第44章 好久不见 深更半夜,寒风都能吹出鬼魂的地方,两个头在黑暗中晃动。 “成一晨……”游鹤暗暗叫了一声。 “啊?” “你迟早有一天是要气死我的,要不我现在以绝了后患。”游鹤语气非常平淡。似乎在他口中杀个人跟喝水一样常见。 “啊——唔……” 游鹤已经习惯性的捂住了成一晨的嘴巴,比了个嘘的手势。 成一晨连连点头。结果一个咧哫,他直接撞到了游鹤怀里。 游鹤直接被撞得咳了一声,他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成一晨咽了口口水,缓缓抬头,就对上面罩内游鹤那对要杀人的眼睛。 他连忙与游鹤隔开了一定距离,然后若无其事的打量着箱子的四壁。 山路崎岖,车子又磕了一下,成一晨又忍不住晃了一下。这回游鹤直接上拳了,成一晨感觉自己的嘴角撞在了一个又冰又硬的东西上,吃痛地睁开泪眼,刚想抱怨,但看着游鹤,只是僵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敢说。 车子突然平缓了起来,估计是进入了平滑的卸货场地,两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游鹤还是赶着用语气骂了:“要不是我忙着制定伪装计划,还轮得着让你找这种渠道来祸害我?” 他跟成一晨在一起基本就没怎么尝过顺利平稳的滋味,唯一一个值得庆幸的是,组织对这次任务非常慷慨,多补贴了一件高级智能服——之前的那一套已经阴差阳错的被成一晨给炸了。 “什么啊,这可是我认真思考才想到的最佳进入方案,费了好大气力安排躲进了这个箱子的,你要懂得尊重我辛苦的劳动成果诶。” “呵,这要是能不被发现,我t亲你一口。” 成一晨迅速用双手捂住了嘴巴,还连连摇头,很是抗拒:“我是菲姐的,你别妄想了。” “那你就乖乖保佑我们能被发现。” 成一晨连忙作起了揖,只是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话说起来……怎么怪怪的? 突然,箱子被移动了,两人同时噤声。 “这货真沉。” “小心点,小心点!里面都是些重要物品,要是磕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听到这话,成一晨不禁在心里吐槽:刚才那么大的颠簸,吓得我小命都快掉了半条,现在搞这么虚伪的一套给谁看? 动静停了。 没有被发现! 成一晨有些害怕的看向游鹤,游鹤只是捂着眼,看样子也不是很想面对。 游鹤随后又摸了摸怀里早就准备好的枪,用语气轻声道:“再等等……” 成一晨非常同意地点点头。 “诶!不验验货吗?” 成一晨松了口气。游鹤笑笑:没错,就是这样。 “验个鬼啊!都这么晚了,还不让人睡觉啊?” “哎,兄弟,你说的有道理呀!” 两人:“……” 成一晨:人还是虚伪一些好。 世界只剩寂静的时候,游鹤割破了箱子,和成一晨出来了。 成一晨先退了一步:“没事,你骗我,我不怪你。” “嗯,我知道。”游鹤仔细地探着周围的环境,确认了大致的出口,“你接上线人了吗?” “我跟他说好了,他说这个点人少,马上就会来接我们的。”成一晨也恢复了正经。 “那就好。” 在游鹤无聊到要拆开箱子查看里面的物品时,线人来了。是个中年男子,头已经秃了,慈眉善目的,看起来非常老实。 “跟我走,不过我只能带一个。” 游鹤站出来:“我是行动派。” 成一晨委屈的望着游鹤:“那我呢?我白穿了这一套衣服,白来了一趟吗?” 线人道:“技术派留在外面侦查情况,也很重要。” 成一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从出口出去在外面探查情况,线人指给游鹤排风口的位置后就离开了。 “真是严谨。”游鹤感叹了一句。 耳麦传来了嘈杂的信号波乱声,看来是这边信号越来越不好,游鹤直接点关了耳麦。 成一晨在外面急的到处找接入口都找不到,最后只能掏出了小型电脑,尽力去连接里面的网站。 游鹤切开了尽头的铁网,跳在地上用翻跟头来缓冲。 起身观望了一下,这里整体都比较暗,岔路口的分支看起来也很多,估计是迷宫型的结构。 游鹤刚走了几步,有一边的灯就突然熄了,报警器也随之响起,脚步声接连不断的传过来。 “有人入侵,快查!” “通知大部队!” 游鹤稍稍疑惑,连地板都有感重装置?脚步声在楼道中回响,他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立即就向四周观望,一下子看中了之前走的那个最黑的走廊。 他头罩上的眼镜有夜视功能,在黑夜环境中决斗他不会亏,而且那个走廊旁边就是通风口,打的差不多他就可以逃走。这次只是视察,他还没打算停留。 他刚往那里一跑,枪声就立即响起——这边也有部队! 游鹤只能暂时绕过通风口,向里面前跑,转弯,再转弯,里面也越来越黑。 等跑到一个尽头时,他发现没路了!可外面的脚步声还在陆陆续续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 游鹤紧贴在墙上,深呼吸一口气,思考斗战方案。 他现在身上有三袋流体炸弹,先炸一个黑色的,然后向人群的反方向跑去,中途还可以用枪再杀几个,后面再把紫色和白色的都炸了,然后再顺着通风口上去。 这里面唯一要确保的是,警队的防御装备没有那么强,不然后面都是白搭。 看来是真的要赌一赌命了。 近了,越来越近了…… 游鹤死死盯着路口的方向。 就在他要准备拿出黑色流体炸弹时,后面突然有人抱住了他! 是在这种紧张情况下! 还是在游鹤已经确认到尽头的情况下! 游鹤真的是被吓了一跳,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忘了。 那人似乎还在他身上扎了一针,游鹤刚向后面击了一肘,就感觉到力气慢慢被抽空,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凭着最后的意志勉强咬下了面罩里的两颗药。 兴奋剂在慢慢起作用,游鹤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那人抱进了一个房间。 不慌,等力量恢复。 那人把自己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又一步一步花费时间去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停了一阵。 游鹤趁机起身捂住那人的嘴,直接整个一扭转,将大半个身体都压了上去。 随后他又立即开始环顾周围的环境,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其他人,暂时准备松一口气时,又双叒叕被扎了一针! “靠……”游鹤刚骂完便又无力地倒在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人又迅速翻身将他压住,后面游鹤就彻底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盖了一条被子,身上那种装备的束缚感也消失了。 游鹤勉强低头看了一下——没错,只剩最后一件紧身衣了。 刚想活动一下手脚,发现扯不动——手脚都被绑在了床上。 他勉强又看了一下周围,让他奇怪的是,这里给他一种很干净很舒适的感觉,不像是严刑拷打的地方,反而是像一个普通的……卧室! 游鹤:妈的,又是一个bt! 虽然说这感觉有点怪,但暂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游鹤不禁回想了一下打斗的细节,一扇门却突然就被打开了,吓得游鹤赶紧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那人淡淡道:“十分钟了,该醒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 结合刚才的一些细节,游鹤头脑中闪过的第一印象就是卫池。 但怎么会呢?卫池不是一老老实实的大学教授吗?而且刚才那个人好像戴着眼镜啊……带着疑惑,游鹤继续装晕。 结果床动了几下,游鹤感觉那人也到床上来了,双肘就撑在他脑袋两边,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润的鼻息。 那人没怎么压着自己,只是脸靠的非常近……可谓气息交缠…… 游鹤先受不了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结果一睁眼就对上了那双熟悉温柔的眸子。 那一瞬间,游鹤所有的思绪似乎都被抛空了。他眉头舒展开,静静的欣赏着那如黑曜石般明媚动人的眼睛,让人相信,那里面肯定藏着深深的秋水。 “卫池……怎么……真是你?” 卫池笑笑,在游鹤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简单道:“好久不见。” “你……不是……你……”游鹤直接语无伦次,羞红了脸。 卫池还是微笑看着他,游鹤直接撇过头去:“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居然是这副模样。” 卫池又笑了一声:“所以呢?” “反正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我们?我是自己抓到的你,而且……我不打算上报给研究所。” 游鹤又望向他,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你……对我这样……嗯……想干什么?” 游鹤很不想承认那个词,但他们之前确实有那样的关系,他也只能想到那个。 卫池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起身,笑着解释道:“我打不过你,绑你是怕你直接出去行动。如果你同意我送你到外面去,我就给你松绑。” 游鹤松了口气,谁知卫池又添了一句:“不过,你想的那个……我的确可以实施,这里隔音效果特别好,也没人会随便查我的房。” 游鹤脸红着连连摇头:“别,我还有事呢,还是让我出去。” 卫池听后便给他松绑,游鹤不忍又问了一句:“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卫池顿了顿,又继续松绑:“还行。” “那就好。”游鹤满意地笑了笑,看着周围环境,又想到什么,继续问道:“你不是喜欢一定的自由吗?怎么当起这里的研究员了?” 卫池看向他,“你之前不是希望我去好好工作,发展自己的事业么。” “哦……”游鹤想想好像还真有这回事,不过那时真的有些私心。现在他还是更希望卫池能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这种地方对卫池来说应该是很限制的。 “你真的不用这么听我话的。”游鹤有些心疼地补充了一句。 卫池轻笑:“其实还好啊。我签的是非保密协定,整体来说还算自由。” 松完绑后,卫池递给他一件外套和裤子,然后背过身去:“穿好了叫我。” 游鹤一开始不是很明白,自己又不是什么都没穿,至于吗? 掀开被子低头看自己那身紧身衣,之前是没怎么注意过,但现在看真的觉得跟没穿一样! 想到之前卫池帮自己脱装备,游鹤脸瞬间又红了一下,迅速就把衣服穿好了,衣服意外地舒适合身。 “穿好了。” 卫池转身后,眼睛一亮,上下打量起了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游鹤不以为然,活动活动手脚:“把我装备还我。” “不行……”卫池笑着缓缓摇头,“那是我作为我救你的抵押金。” “搞这么生分?”刚才还那么亲密呢!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救你后不收点利息呢?”卫池直勾勾的盯着游鹤,游鹤想起了一些事,有些愧疚,没有回答什么。 卫池走上前帮游鹤整理衣服的领子:“没有正式开始过,也算没有结束,所以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游鹤望向他,很是不理解。虽然自己做的是有些不好,但……也不必去否定他们之前的一切?他们的关系就……只是炮友? “你不必愧疚的……”卫池笑了笑,还是温柔地看着他。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选一个更好的时机重新开始。 见游鹤还是用一脸为难的表情望着自己,他最后一句话,欲言又止。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 卫池在前面带路,游鹤跟在后面,除了各自的脚步声,就是密道外隐隐约约传来的追捕声。 其他一切都还是寂静。 寂静的可怕,寂静的失神…… 终于,他们走到了密道出口。 卫池停住了,没有转身。像是就想这样等自己在他眼前离开。 游鹤突然忍不住了,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卫池,在他脖颈处狠狠嗅了一口,除了那股熟悉的清香还多了一股药剂的味道…… 这么多年,多少是有些变了。 游鹤哽咽道:“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如果有机会,我也不会离开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生活。” “嗯,”卫池拍了拍他的手,又指了指门,“快走……” 游鹤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手,走向了门,扭开了把手,但迟迟没打开,回头望向卫池:“之前你从不晚睡的……答应我,就算是工作也要以身体为重。” 卫池没有回答,游鹤就直接撂下一句“你已经答应我了,现在快回去睡。”然后就跑走了。 卫池在门内静静地目送着他远去。 当最后一个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关上了密道的门,上锁。 转身,一步一步,越走越慢…… 他扶着墙,强撑着自己走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他终于有些无力了,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可能没有风,不知道声音。 只剩稀稀疏疏…… 于是轻轻地,净水五年。 第45章 欲望 从研究所跑出来后,是一片更大的野外荒芜之地,估计是到了山脚下的……某个位置。 但这究竟是哪? 抬头,是繁星满天。夜已经很深了。 他凭着远方微弱的灯光向前跑,居然绕到了一个公路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星降临,他刚沿着公路走了不久,就有一辆出租车过来。 他自然是搭了上去:“师傅,去52号街道。” 司机笑了笑,调侃道:“小伙子,你是以前才来过的?那里早改为东街11号了。” “啊,是吗?” “这么晚一个人去一个多年未回的城市,又不带行李,是去见一个亲密的人?” “算是。” “好好珍惜她,人生没有多少年可以等了。” “……嗯,谢谢。” 下车后,他孤独的走在a市夜间繁华的街道上。有些店铺关了门,有些店铺还开着,光与暗交织出一幅灯火阑珊。 不经意间,他抬头看见了一家熟悉的馄饨馆,那是卫池留给他最初的印象。 从外面望,还可以看见里面冒出的热腾腾的水汽,一定温暖了不少路人的心。 接着,便是自己曾经所熟悉的街道,他就在其中不自觉的逛着。 痛苦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只剩美好的回忆在一点点被打开…… 突然,他跑了起来。 拐了几个角,路过一片茂盛的人工园林,再坐电梯上楼,就看见那扇熟悉的门。 他情不自禁抚了上去,手轻轻一捻,门把已经有些落灰了。 突然,门''嘀''了一声,按密码的指示响了——他刚刚不小心摸到了查指纹的地方。 冰凉顺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游鹤依次按下了自己的生日和卫池的生日。 门开了。 像是在说:我一直给你留着门。 那么突然,又不那么突然。 游鹤慢慢走了进去。 暖色的灯自动亮了,里面还是熟悉的摆设,跟他走之前有些不一样的是,所有东西都换成了双份的。 餐桌上两只倒扣的玻璃杯,茶几上是两只倒扣的可爱宠物杯,就连他刚刚进门口时换的鞋子也是两双……那些东西他走之前明明都重新给卫池收回去了,就是希望给他留一个不会勾起回忆的形象。 但卫池又一点一点给他复原,像又是再说:这里一直都有你的一席之地,我也一直在等你回来。 游鹤躺在了软软的沙发上,没有丝毫困意,可能是兴奋剂的原因,他随口就喊了一声:“卫池,我的牛奶呢?” 很显然,没有人应他。 “卫池?” 游鹤起来环顾四周,发现的确没有人。 他讽笑了一声,自己起来去冰箱找牛奶。 还有两袋牛奶,都没有过期。 游鹤懒得加热,拿出一袋喝了就躺在沙发上。 迷迷糊糊中,他居然感觉到卫池像以前一样把他抱到床上去睡。 他突然就睁开了眼,才发现他还在原地的沙发上。刚刚只是一场梦,是他的幻想。 那晚,他还是睡得很沉,可能是自动窗户智能调节通风口大小后吹进来的晚风,惬意又醉人。 到第二天大中午他才醒,醒来后,他去外面吃了一大碗馄饨。 吃到一半,他才突然想起来成一晨。 对哦,昨晚他先走了,成一晨还在那里探风口呢。 还有,那个线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的,那为什么自己按到的那个时机刚好一下去就遇到了一大堆巡逻追捕。 如果不是,那成一晨不就惨了吗? 想到这,他准备给成一晨打个电话。可是昨晚自己的所有装备,包括耳麦,都被卫池拿走了,自己的手机还在那个小破宿舍里面。他身上目前没有任何通信装备。 不对,卫池家里有!那里安装了智能通话设施,之前还觉得没什么用,现在觉得真t有用。 他随便扒上几口就冲回了卫池家,一个号码就拨了过去。 对方接了,声音有些嘶哑:“喂……你是谁呀?” “成一晨,你听不出来吗?” 随后控制面板上就炸开了尖叫,游鹤躲得远远的:“冷静点。” “啊呜呜呜……我以为你真的被抓了……我就说嘛……呜呜呜啊……不就是下去谈个简单的情报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呢,搭档,你在哪儿啊?我好想你啊!” “昨天信号差,噪的烦,我就把耳麦关了。又不是第一次,这么不信任我的实力?” “不是啊,昨天线人把那里的地图画给我时,还告诉我有人被他们的警卫队给抓了,让我先快点跑……呜呜呜啊……” 游鹤皱了皱眉:“然后呢?” “然后我就以为是你啊,因为你的耳麦后面的信号消失点就是在那个研究所!后面其他装备的信号消失点也是在那个研究所!我急呀,我真的急!” 游鹤:那东西估计被卫池给拆了。 但昨天的事他又不好开口。 “嘶……你是在外面么?昨天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呀?等会儿,我查查啊……” 游鹤一听就慌了,以成一晨的实力,他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卫池的家,这样就会更不好解释,他连忙阻止:“不!你给我停下来!” 成一晨这边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下来,然后是大大的疑惑:“啊?” “啧,怎么跟你解释呢……这很复杂,反正我就是找到了密道出口就出来了,然后……撬开了一家没有人住的门,随便对付了一晚。” 正常人都会疑惑一下,但成一晨应该很好骗:“哦,是这样啊。那你……” 游鹤咽了口口水,他有点不信他会怀疑。 “也太幸运了!” 果然。 游鹤松了口气,开始转移话题:“伪装的信息组织也发你了?你那个助理准备好装了吗?” “那不是你的伪装主场吗?我只是个打杂的。” “我演这个外国华侨自然是没问题,毕竟也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就怕你这个打杂的给我露马脚,憋出一蹩脚英文。” “什么啊,我从小也是住国外的好!” “行行行,那你自己准备,我这边要背的东西比较多,先挂了。”游鹤说完就迅速点了挂机键——这样挂断后还可以勉强隐藏一下地点。 后面,他就联系组织又给他重新送来了一套装备,顺便送来了他几天后需要伪装的一些工具和现金,送过来时,线人还特意叮嘱了一声:“省着点花。” 游鹤:这个可是s级任务,居然会叫我省着点花! 又想了想,也确实。 自从红月出现后,连连打压黑鬼,抢了那么多任务也就算了,还不要脸地要来抢黑鬼的基金。 虽然说红月最近因为某个黑客的针对,被警察和黑鬼双面围击,但红月总能找到怪法活下去,红月多存在一天,黑鬼就不会像以前那么风光。 不然,菲姐也不会在资金人力分配中为难于一个药的制作。 游鹤试好了,装备又仔细核对了一下要扮演的人物信息。 这个洋货叫karen,是准备到这里来之后再取一个中文名字,结果被黑鬼半路截胡了——目前应该是被关在小黑屋里。 母亲是外国人,父亲是混血,karen本身的眼瞳偏灰色,和游鹤的暗灰色有点像——这可能也是选他做这次任务的一个重要原因。 毕竟戴美瞳这件事情不仅会伤害行动派宝贵的眼睛,还有很可能会无意识中暴露。 karen智商倒不错,年纪轻轻就在国外混了个生化博士,在国内也享有一定名气,于是他爱国的混血老爸就联系了这里的林教授,让他去为祖国的事业做进一步发展——嗯,理想很崇大。 哦,生化博士,那不跟卫池一样?那他们两个谁会厉害些? 游鹤想想就笑了,有些好奇。 不过应该不会遇到,他也听过非保密协定的,里面的人应该是不怎么会与研究所内部人员接触的。 游鹤想着有些失落,又往下看了看,发现这个karen居然也要签不保密协定! 游鹤又仔细浏览了一下组织所凑到的不保密协定大致信息,一下子就瞟到了“任何时候都不对外公布名字和信息,也不允许参与整体构建。” 就是说,东西一旦签了,就不存在出名的机会,最多只会是给钱。 karen的爱国混血老爸估计听了要吐血。 可卫池呢?他图什么? 起早贪黑掉头发?再把眼睛也玩瞎? 这什么好也图不到啊! 不行,等我有机会一定让他去毁约! 还是当个轻轻松松的大学教授好一些,起码每天都是绿树红花,周围守着的也都是小天使,多好! 很快,夜晚又降临了。 游鹤泡在舒舒服服的浴缸里,可能环境太熟悉了,一时间竟然睡了过去。 烟雾袅袅,一个人影凑近了游鹤。 见游鹤睡得熟,他不禁抬手抚摸了一下游鹤的脸,那是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的温意和柔软。 可能手套的丝丝冰凉还是让游鹤察觉到了一点,游鹤有些无意识地微微皱眉。 卫池连忙缩回手,准备转身离开,但游鹤眉头又舒展开,继续睡着,并没有要醒的意思。 卫池将黑手套摘了一个,露出了纤长温润的白手。 先是只伸出了一个指头轻轻地由游鹤的脸慢慢滑向脖颈,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指尖传来,卫池有些脸红,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后面就是一整只手,卫池尽量让动作很轻很轻。但游鹤可能真的有点敏感,主动蹭了蹭那只手,可游鹤明明还闭着眼睛。卫池从游鹤脖子那里探了一下他的心跳速度——是正常的,没有异样。 那就只能说明……游鹤真的还在睡觉。刚才应该是无意识的动作。 卫池蹲跪了下来,仔细观察着游鹤的脸,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凑近了游鹤。 嗯,还是有股呛人的火药味。 卫池垂下了眸子,盯着那只微张的粉唇,眼里的欲望在燃烧……连呼吸声也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就试一下…… 轻轻的一下…… 一下就好…… 第46章 恶魔命 耳麦在震动,游鹤先是皱起了眉,然后不爽的睁开了眼,有些迷茫,还是点开了。 “喂?”游鹤语气有些不耐烦,毕竟正泡在浴缸里享受,居然来了一个谈工作的。 可对面的声音贼激动,激动得游鹤直接将耳麦拿出来,离得远远的:“亲爱的搭档,哟吼~我还有十秒钟到达现场哦!准备好了吗?” “哈?什么鬼?” “十……九……”那里面还陆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砰击声。 游鹤感觉有些不妙,把耳麦安了回去,连忙阻止道:“喂,你等等!” “八……” “不是!我正在泡澡!” “六……” “又发病了?!” “五……” “冷静点!” 游鹤已经能听到从浴室外传来“滋滋”的电锯声。 看来是阻止无望。 “啧……”游鹤拳头都硬了,但现在他也只能找衣服迅速穿起来,环顾四周——浴袍忘拿了,只能是不远处的浴巾。 “嘭!” 游鹤才刚刚拿到! 成一晨丢掉了电锯,咧着嘴进来了,游鹤蹲在浴缸里懒得看他,不想说话。 “哟!我最亲爱的搭档!你在洗澡澡呢?” 游鹤被恶心到了,白了他一眼。 “你在玩眼睛游戏吗?我也会诶!”成一晨开心地朝游鹤也翻了白眼。 游鹤:“……” 没事,不气不气,他脑袋有病,还是大病。我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 都过了几天了,组织也没有送药过来,真的要让我硬扛吗? 再过几天就要去跟林老教授会面了,成一晨这个样子还能得了。 组织对这次任务应该是很重视,甚至有点势在必得,那就是说,那一天到来之前,组织一定会把药送过来,但前面这些日子,已经有些穷的组织可能真的会让我一个人扛。 成一晨在他思考的时候就凑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非常真诚:“我们这是要玩水上游戏吗?” 还没等游鹤回答,成一晨就玩起了水花,有几滴水不小心进入了游鹤眼睛,他闭着眼睛一边挡水,一边尽力去压制成一晨的手:“停!别闹,别闹……” 可成一晨还越玩越开心。 卫池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他靠在浴室小阳台的墙上,拳头捏的更紧了,手臂上青筋分明。 “妈的,还真当我治不了你了是!”游鹤强睁着眼,看准后一下就死死捏住了成一晨的两只手,“我还真就不信你这兴奋剂搞起来的东西还能赢得过我。” 成一晨还是开心的看着他,作恶的手指头在水里掀起小小的风波。 游鹤无奈的抚了抚额,随后想到什么,指着门外:“呐,这样,我们玩个游戏。” 成一晨两眼冒光:“游戏?好啊好啊!” “你去给我找一身衣服来……” “然后呢?” “然后……在我穿衣服的时候,你就去躲着,我穿好后就来找你。” “哦,就是说我给你挑那种难穿的衣服,我所为自己争取的时间也就更长,然后我就躲得更好,所以你就更难找!”成一晨咧着嘴分析着,语速越来越快,“没错,就是这样,这个游戏太有趣了,我也太聪明了!” 成一晨兴奋说着就准备起身出去。 游鹤看着那惨烈的门,提醒了一句:“多加一个要求……呃,你要是把这里哪个东西弄坏了,那这场游戏就算你输。” “哦呼~那输赢有奖品吗?一定有一定有!” “我赢了,你就滚出这间屋子;十分钟没找到你就算你赢,你赢了,我就奖励你多吃一盒药。” “吃药?吃药算奖励吗?”成一晨歪着头疑惑的看向游鹤。 居然还有些理智。 游鹤尴尬地咳嗽几声:“那就……一袋牛奶?” 成一晨摇摇头:“不行,必须得挑个我喜欢的。” 卫池家里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来着? “杯子?” “我要杯子干啥?” “那……扫地机器人?” “我不缺铁玩意的。”成一晨说着还踹了踹地上那把锯子。 “那你要什么?”游鹤有些无奈,只要不是摘什么星星月亮应该也都可以。而且,自己赢的可能性肯定比这个家伙大。 成一晨边思考边说:“要……你……” 卫池、游鹤:“!” 成一晨笑得非常灿烂,像是非常决定好了:“陪我玩……嘿嘿……” 游鹤舒了口气,行,这算是个闭环。 “一晚上。” 外面特制超强耐腐耐蚀的墙皮已经被抠掉了一小块,手的骨节泛白。 卫池最不理解的是,游鹤还答应得非常爽快:“行。” 为什么? 为什么连这种要求也要答应! 我……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游鹤起身换衣服了。 “咦?” 卫池就在那双手交叠着靠墙,巴不得游鹤过来看这边情况,自己也好去问一下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卫池的彩虹外套?”游鹤拿起来闻了闻,“嗯……还是香香的。” 卫池抬起一只手捂住了下半脸。 “不行不行,太bt了……但……这可是卫池的衣服诶……不对不对,我自己的呢?” “哦……我的还在破宿舍里。” “那这个……内裤怎么办?” “没事没事,反着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洗干净的!” 游鹤红着脸穿好后,不出意外地找到了躲在窗帘后面掩耳盗铃的成一晨。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成一晨背着游鹤碎碎念着。 游鹤拍了拍他的肩:“喂,我找到了,别自欺欺人。” 成一晨转过身,一脸委屈的揪着嘴:“你怎么这么厉害!我这个游戏都没怎么玩过你!” 赢过的几次,还是游鹤突然要做一些事时抽不开身。 “行了行了,履行诺言,出去。”游鹤把他从帘子后面拉出来。 成一晨眨着布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游鹤:“你真的,真的不陪我一块出去吗?” “不……那你等会,我收拾一下就走。你先到门外去。” 成一晨开心地点点头出去了。 他一走,游鹤就把门关上了。 “诶?” “开着门我嫌冷。” “哦。” 游鹤又看了一遍家里的一切,熟悉感和亲切感又慢慢涌上来,害怕和担心也随之覆盖。 菲姐也曾对他说过:“查监控的人反映,你在卫池家里警惕心都慢慢降低了,这对你来说很不利。” 游鹤苦笑一声:自己本就是九死一生了,也好意思在那天说大话…… 啧,这不是又给了卫池希望吗? 可恶,当时应该决绝一点的!那样,再放手都可以更轻松一些…… 当时怎么就冲动了呢? 又是脑袋一热? 可在那个氛围下,他是真的有些心疼卫池……自己在无形中束缚了他那么多年…… 果然,在他身边待过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成一晨是,李杰是,高铭是,许辉是,大哥也是……再往前追溯,自己身边遇害的人,过的不好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他可能真的是恶魔命,害了这么多人,自己却还能好好地站在这,享受一切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随意抓了抓头发,叹息着。 风吹过窗帘,翩翩的月光掩映着变化的阴影。 “游鹤。” 游鹤回神一顿,又平息,“……什么事?” “外面好冷啊——”成一晨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跺脚道,”我们快出去玩,那样热和!” “嗯。”游鹤赶紧收拾东西。 “快点!快点!” “来了。” 游鹤背上包,拿上那件黑白长款外套,开门了。 “你好慢啊!” 游鹤顺手把外套递给成一晨。 “衣服!”成一晨眼睛一亮,连忙接过衣服,又仔细看了看,摸了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游鹤,“怪不得搞那么长时间,原来是去偷衣服了?!” 游鹤:“……偷?” “对啊——这么大气!这材料!这手感!啊湫……”成一晨又打了一个喷嚏,“不是偷是什么?” “你到底要不要穿?” “啊?” “不穿还我。”游鹤说着就有些动手的意思。 “喂喂喂!不可以!给我就是我的了,不能反悔的!”成一晨赶紧穿上,吐槽着,“我在外面都快冻死了!这边晚上真的冷……” 大是大了点,拉上拉链,寒风就被抵御在外,成一晨满意吁了口气,“舒服了~” 游鹤看着他,静静看了好一会。 “怎么?”成一晨没用袖子蹭脸了,站好,又严肃问道,“难道……我穿这身不帅吗?” 游鹤没说什么,转身把门轻轻关上,“走。” “干嘛?你要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帅不……” 游鹤打断了:“去玩。” “玩?!”成一晨一惊,质疑道,“真的吗?!输了也可以玩?!” “……嗯。” “哦耶哦耶!”成一晨又欢呼雀跃起来。 外面灯火灿烂,月影孤独流淌。 第47章 扮演与误会 成一晨在前面蹦蹦跳跳。游鹤在后面戴着口罩,双手插兜,他还在思考。 那个电锯和破门他堆在那个小杂物间,资料和装备他也都拿走了。 卫池那边应该挺忙的,应该也回不去,所以这两天有空还可以让人维修一下那两个门——大门被成一晨用乱七八糟的工具给撬开了。 定位也是成一晨自己找的。 一场发疯下来,智商忽高忽低,情商跌的乱七八糟。 路上,路过一家理发店。 游鹤突然想起自己要扮演的那个karen是个非主流的狂人:头发是黑黄挑染,除了工作,其他都时候戴着五颜六色的墨镜,配上闪亮亮的金属装饰,叼根棒棒糖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 组织发来karen的视频,戴着粉色墨镜的karen还用两只手比了个“友好”手势:“i know i a f eful,i proise when i t out l will dye you all,f!”说完还吐舌头。 不仅自大,还不爽就把别人都染个色。这还能当上生化博士,估计也真的是被逼的。 游鹤不屑:也怪不得会被抓。 但现在他要扮演他…… 游鹤上前拉住了成一晨,指了指路边的一条凳子:“我去染个发,你在这等我一会。” “染发……?”成一晨跟着游鹤的指引坐在了凳子上,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抱住游鹤求道,“我也要我也要!我要动画片里的那种头发!” 游鹤推开他的头:“算了,我们先回家。” “为什么啊?再玩玩嘛再玩玩嘛……我还没困呢……” 游鹤想走,成一晨就趴在地上拖住他的脚,已经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关注,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巡逻警察。 游鹤是逃犯,成一晨还没有被曝光。虽然已经离原始事发地有些距离,但惹眼总归是有风险的。 游鹤叹了口气,蹲下来摆出了一张还算和善的脸:“乖,你起来,我就带你去玩好吗?” “还有玩的!玩什么玩什么?”成一晨迅速爬了起来。 游鹤帮他拍掉了身上的灰尘,然后就把他拽到了一家最近的破酒店,黑灯瞎火地用成一晨身份证开了间房。 成一晨刚进屋就看中了那张床,跑上去蹦着跳着,后面觉得没意思,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床上划来划去,还招呼游鹤过来:“一起玩一起玩,这个好滑呀!” 游鹤从包里拿出了一枚镇静剂,在靠近成一晨时就迅速扎了上去,成一晨有些不明所以:“你……跟我玩打针游戏吗?” “嗯。”游鹤看着成一晨慢慢无力的躺在了床上,眼睛闭上又睁开,在与困意做挣扎,游鹤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这么晚,好孩子也该睡觉了,乖。” 游鹤特意挑了一家破一点的理发店去做挑染,幸好他头发已经齐眉了,不然还真的得带假发——那种又热又容易暴露。 广场上人很多,大银幕上轮滚播放着游鹤的照片,宣告一名警官审讯时亡故,那挣扎着向记者大声吼的应该是被打了码的李杰,李杰手上已经被安了一个机械臂,情绪极其不稳定,被其他警官拉下去了…… 游鹤没有再看了,他回酒店去带上组织为他这次变装特制的人皮面具,对着镜子中那个陌生的自己,他失神的笑了笑:“karen……” “游鹤是个恶魔,他见不了光,要借你的身份用用,你替他去见他不了的光……” 游鹤后面笑得很大声,又快速去服装店给自己添了几件偏嘻哈一点的服装,再买了几副墨镜和几个口味的棒棒糖,在路上能穿就穿上去。 走路七拐八绕,引得路人不少回头关注,但他自顾自向前走着,有一种迷之自信与爽快。 刚好,组织发来消息说可以取东西了。游鹤挑了挑眉,到地点后,随便对上暗号就拿东西走了。里面有成一晨的药,karen身上佩戴的一些首饰和必要的文凭证书。 他在路上用手瞎转着这一袋东西,像随时准备丢垃圾一样。 时不时还在大街上还笑两声,身上的链子惹眼的要命。 有几个女生大胆上去搭讪,他咧着嘴笑笑,用极苏极撩的语气回答:“you are a very charg girl,but rry,i'' gay。” 那几个女生羞着脸留下一句“rry ”就跑开了。 这里的内腼一些,在外国就开放多了,她们多数会说:“why not try thg new?i thk we can have a very beautiful light ,y honey~” 他会假装看一下表:“oh,aybe we can have it for st ti,becae i'' by now” 之前还有死缠烂打的,他会选择直接跑,但现在……说不定可以试试。 karen,可是非常开放的。 不过女生现在已经走远了,他也只是在外面又随便溜达几圈就回去了…… 成一晨第二天一醒来就模模糊糊的念叨:“嗯……是红月,红月被抓了……他们,他们要发火了,要派更多更多的人……好危险……啊啊——” 成一晨一转头就望见了一个''陌生人'',那人就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看着搁在腿上的一本书,面向着他。嘴里叼着个棒棒糖,戴着墨镜,看不出的表情。 “你……”你谁啊?! 可成一晨一激动就说不出话了,脸憋的通红,身上也像是被机车碾压了一般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游鹤见他醒了,把书合好在腿间,随意地盯着成一晨,自顾自念着:“到大中午了才醒……还是这副模样,这针有这么狠吗?” 他自己之前也试过这个,那时候是解那个q药,也没见第二天这么虚。 可能与成一晨昨天偷偷服用了兴奋剂有关,还有为防止他第二天发疯去干一些出格的事又给他住射了一部分药,这三个叠加在一起才会这么狠。 成一晨见他不说话,觉得有些熟悉又不熟悉,勉强动了一下被子,结果露出了的一角都是痕迹! 再加刚才那些疼痛细节…… 成一晨目瞪口呆的望着游鹤,那泪打转着却流不出来,手有些颤巍的指向游鹤:“你……” 游鹤等了半天,结果成一晨憋不出任何别的字,他有些不耐烦:“你什么你?说呀,连话都说不出来吗?” 成一晨肚子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但手还在那里指着,嘴唇咬的紧紧的,眼睛里是血丝。 “哦,也是,到中午了,你也饿了。”游鹤想着也许是他饿坏了,起身把书搁在了床头桌上,双手插着兜去给他端吃的。 成一晨撇头就望见了桌上的那把小刀,眼睛里充着坚决。 游鹤把食物端进来了,发现成一晨还在被窝里躺得好好的。 “喂,起来吃东西了。” 成一晨一动不动,游鹤皱了皱眉,准备去扶他起来吃。 刚上床他就感觉到了床上的微微颤抖,头一撇,发现床头桌上的那把多功能小刀已经不见了。 果然,成一晨向他刺了过来。 不过动作慢了点,游鹤侧身抓住了他的手腕:“又发疯?” 成一晨还是瞪着他。 游鹤想了想,摘下了墨镜和假皮。 成一晨盯着他,脸上闪过了害怕,惊讶,疑惑,不解,委屈…… “还算清醒……?”游鹤试探的问了一下。但成一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缓缓低下了头。 心好累好累…… 身上好疼好疼…… “怎么了……不开心?” 游鹤也没见过他这么反常的样子,不会真的是药物乱起作用了。 成一晨无力地向后瘫去,游鹤连忙扶住他,让他慢慢躺在床上。 成一晨嘴唇泛白,眉头皱的紧,头上也冒着细密的冷汗。 游鹤有些担心起来,但他自己真的没办法,只能跟菲姐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请你再详细叙述一下昨晚的情况!”一贯成熟冷淡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怒火。 “成一晨发疯之前的事情我没有太注意,我只知道他一般发疯都会自己偷偷的先吃上兴奋剂。再后来,我跟他开了间房,他就拿刀在床上划,我趁机给他注射了镇静剂。后面我忙完回来还给他注射了一点组织寄来的药以防万一。再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菲姐那边没有说话了,只能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估计是在思考,游鹤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她的烦躁不安。 “把电话给他接。” “他刚刚才晕过去。” “那……给他注射点营养液,醒了就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游鹤挂了电话,又去看成一晨,无意间瞥见了他眼角的泪痕,游鹤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真的……那么难受吗? 游鹤给成一晨注射完营养液后,一下午一直给他用热毛巾敷额头。 后面,成一晨醒了,不过眼睛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空洞无力。 游鹤只能想到这个词。 “菲姐要给你打电话……想接吗?” 成一晨缓缓摇了摇头。 “那……可以告诉我吗?” 成一晨把头偏向了他,游鹤居然从他神情中看见了恨意。 “我……做错了什么?”游鹤试探着。 成一晨脸色平静,不过话语是咬牙切齿:“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游鹤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的不清楚。 “我把你当搭档,你居然这样对我!你还是人吗?!”成一晨直接吼了出来。 游鹤咬了咬唇,低下了头,紧紧捏着手。 他对成一晨真的是有些愧疚。 “你想起来了……”游鹤说得很轻。 “这还需要想吗?你t简直就是个畜牲,玩的真狠!bt!”成一晨被他那种看似无所谓态度气的直接飙脏话。 游鹤抬眸盯着他。 “看什么看?!活的饥渴了就找别人!找我干什么?”成一晨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t的!这是老子的第一次!是要给菲姐的!” 游鹤直接上床去掀他衣服,成一晨手反抗不了,就用嘴,死死地咬在了游鹤的手臂上。 “自己看。” 游鹤指了指他胸前一大片光洁的皮肤,那里虽然很痛,但几乎没有什么痕迹! 成一晨嘴慢慢松开了,自己忍着疼痛把上身全都脱了,仔细瞧了一遍。 声音非常激动:“真的……真的没有一丝痕迹!” “你没有动我!真的?!那我怎么会这么疼?还有这些床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那我之前还听说你在国外宣称你自己是gay都是骗人的!” 游鹤双手交叠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成一晨,默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要再确认确认,你真的没有那个我?你是直的?!” “话说你这衣服哪买的?这样突然看起来真帅!游鹤,喂喂喂!” “回答我!别走啊!” …… “喂,菲姐,成一晨没事了。” “他究竟怎么了?” “昨天他自己在床上划了几刀,刚好起来又很疼,就很自信地以为我对他做了不轨之事,要死要活的。” 菲姐那边轻笑了一声:“他小,对什么事都认真,让着点他。” “知道。”游鹤刚说完,成一晨就闻声过来,“诶,是菲姐吗?” 菲姐那边没说话了。 “嗯,你要跟她说点什么吗?”游鹤向成一晨问道。 成一晨咬着唇,有些害羞,摆了摆手,“不了不了,这种事……太尴尬了。” 游鹤听到菲姐那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于是又向成一晨问了一次:“真的不说说?” 成一晨还是摇摇头,去了卧室。 “那好……”游鹤本想再对菲姐安慰一句''成一晨只是太心高气傲了,跟他处处计较只会把自己气到'',但菲姐已经挂了电话。 第48章 是谁在偷笑 可能真的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成一晨对穿着嘻哈炫酷服装的游鹤很感兴趣,不仅上手摸,完后还小心翼翼问他一句是不是gay! 游鹤:…… 被缠的不耐烦了,游鹤就斩钉截铁来了一句:“放心,就算是也不会看上你。” “为什么?” “这还需要为什么吗?” “怎么不需要?我得确认,确认知道吗?” “呵……”游鹤视线从书上移到成一晨身上,不屑道,“先不说别的,就冲你这小身板,试问扛得住吗?” 成一晨真的去对着镜子比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那么两小块肌肉,勉强能看见的两块腹肌,然后非常同意地朝游鹤点点头。 然后就放心大胆地摸他。 游鹤:…… “你这肌肉练的可以啊,像这衣服完全就能衬出你杠杠的身材……不行,我也要练一个。” “真的好炫……首饰分我几个,墨镜也配我一个呗。” “哦,对了,我们之前那个摩托车呢?穿这一身衣服,然后改天约个时间去飙一飙啊!多酷!” 游鹤只会简单地回一句话:“can you speak english fently?have you know thg about cheical and physical?” 成一晨弱弱的回答一句:“yes and no……” 游鹤就直接递给他一本最基础的书让他从头到尾看,然后自己看更厚的一本。 “至少要知道一点,不然真的太容易露馅了。实在答不出来就找点借口,或者来问我。” 成一晨垂头丧气地看着书,突然想到什么,反问道:“那为什么我不能去当你的中文翻译啊?” “karen会中文。” “啊!他为什么还要会中文啊?” “废话。人家混血,两头跑,能不会吗?” “那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说中文?” “说中文你要模仿很别扭的语气,你会吗?” “算了,我还是说英文。”成一晨又垂头丧气地看起了书。 经过几天磨练,终于迎来了karen约好去见林教授的那一天。 组织已经给他们提前配好了黑色劳斯莱斯,就在那个小破酒店的门前。 游鹤穿的一身闪,黑黄相间的头发随便扒拉,左肩随意挎一个黑色背包,双手插兜,配上一副墨镜,吊着棒棒糖大摇大摆地从房里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拉着两个行李箱,头发向上梳的滑溜、配戴着金框眼镜的成一晨。 前台小姐姐一直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进车走后,不禁疑问:“现在有钱人都这么……别具一格?” 林教授的家住在一小型别院,被花草掩映着。 游鹤看了一下手环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703了,他们约好的是七点整见面。 karen是懒散性格。 现在刚刚好。 游鹤咧嘴一笑就进去了,门开着,一进去就看见树下有一个戴着透明眼镜的老人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也没管又没有人进来,看来也是不急不忙。 “hi!”游鹤先上前打招呼了。 老人面色红润,双目正圆,朝朝游鹤笑笑,丝毫没有要责怪他迟到的意思:“坐下歇息,你们也赶路累了。” 后面的成一晨听见了,疑惑地望向了游鹤,指了指自己,又把手摊开。游鹤微微点头。 两人便一起坐在老人面前,游鹤摘下墨镜放在兜里。 老人语气平缓有力:“不妨喝杯茶?” 游鹤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又小又精致的杯子,倒了一杯,就仰头喝了。成一晨喝得慢,时不时看游鹤一眼,显得腼腆文静。 喝完后,老人又慢慢开口:“这是国内的正宗龙井,喝下去,苦中有甜,沁人脾胃,好不个回味。” 游鹤虽然没尝出那感觉,还是点点头,成一晨虽然喝了,但是评价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跟着点头。 “听你父亲说,你喜欢国内的语言,对国内文化也有些热爱,所以,我选择以茶待你。”老人娓娓道来,白发在风中轻飘,自有一番仙风道骨。 “是……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谈工作……”游鹤自己都觉得已经把中文说得别扭到太平洋去。 成一晨在一旁憋笑,憋的肩膀微微发抖。 游鹤自然是看到了,用脚踩了他一下。 可成一晨抖的更厉害了! “这样啊……”老人又端起杯茶,慢慢喝了,起身拂袖,双手背后,“那随我来。” 游鹤瞪了成一晨一眼,成一晨连忙捂住嘴不敢说话,但游鹤走在他前面时,他又在后面憋笑。 两人跟着老人进了一个古朴的木屋,里面摆着一些书,还挂着书画字绣和一些古玩物,估计是书房。 老人指了指桌上的那两本合同,一份在封面上印着“保密协定”,另一份则是“不保密协定”。 游鹤朝成一晨扬头示意,成一晨在身下比了个ok就连忙去看合同。 “你父亲说,让你签保密的那一份,你却说签不保密的那一份,所以这次,我提前印了两份。” 不保密协定肯定自由一些,游鹤毫不犹豫地答道:“听我……” “那你父亲……” “需要您……保密……” 老人背过身去:“保密这事我帮不了你。” “随便……” “年轻人总是爱冲动,年长者的建议多数是站在更长远的目光上。”老人还在继续劝说,“真的不再多考虑考虑?” “我29了……已经长……非常大了……”游鹤正努力说着,突然听见有人“噗嗤~”笑了一声。 游鹤''微笑''地侧头用眼神杀向成一晨: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一直偷笑,让你找个借口憋着看合同就算了,居然还敢给我笑出声! 成一晨却一脸无辜的望着他,慌张地摇摇头:没有,真不是我! 老人倒是一下就望见了窗外的人影:“谁?” 游鹤也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这才转头望向了门口。 “林老,许久不见,您又在招人呢。”声音轻缓有力,还带着一丝轻快和愉悦。 偶然还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叫。 游鹤猜测:刚刚笑的应该就是他了。 老人听出来了,笑道:“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那人又笑了一声,随后就出现在了门口。 外着一蓝白相间的条纹衫,内搭纯白上衣,下着黑色休闲裤,与手腕的黑表相配,风吹过额间的碎发,掩映着眉下那对明亮闪烁的眼睛——那是黑框眼镜都挡不了动人。 清爽阳光又不失自在柔和。 最有趣的,还是他肩上栖息的那只圆润鲜艳的小鸟。 “卫池,稀客啊。”老人说着就移出了旁边的凳子,“快进来坐坐。” 卫池微笑点头,进来了。 小鸟在他肩上叽喳叫了几声,清脆又可爱。 “咦,这不是我的小宝贝吗?”老人扶了扶眼睛,又仔细瞧了瞧,笑道,“这有几个月了,它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你,你怕不是有什么秘诀还没告诉我。” “这个我真不知道。”卫池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不是也养过宠物吗?” “可那是一只猫,而且……”卫池说着就看向了游鹤,笑了笑,“已经送回老家了。” 游鹤很自然的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定住看着他,僵硬地回了他一个笑。 “也对,你现在这个阶段挺忙的,没什么时间照顾……” 老人顺着卫池的目光看向身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轻拍了一下脑袋:“嗐!你瞧我这脑袋……我来介绍一下。” 笑着走到游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是刚从国外回来的karen,和你一样,主攻生化的。” 随后又摊手指向卫池,很是高兴自豪:“这是我的得意门生,卫池。” 成一晨闻声抬头: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游鹤点点头,虽然尴尬,但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装作自己中文很差:“我……有所……耳闻……” “噗嗤~” 卫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浅浅遮了一下,小鸟也因为他肩上的颤抖飞走了。 成一晨故意在那边弄了几声声响,很想在游鹤面前得意一番:都说了不是我!我的憋笑技术可比他好多了! “啊……这……”老人也是第一次看卫池这么不严肃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游鹤忍住不骂不走就已经花了几乎所有的意志力。 卫池转头撇向了侧方,用带着笑意的语调:“不好意思哈,第一次见这么说话的……” 老人连忙拍了拍游鹤的背,圆场道:“对!他华侨见的少,别计较,绝对不是在嘲笑你中文不好……” 游鹤硬着头皮点点头。 卫池上前,向游鹤礼貌微笑着伸出了手:“rry to bother youbut i wanan to say,if it is not nvenient for you to speak chese,you can speak english” 成一晨惊奇抬头:我去,还能这样圆!让他多说说蹩脚中文不好吗,还没听够呢!我还要继续嘲笑呢! 游鹤伸手与他回握,点点头:“thank you……” 掌心还是熟悉的温度,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又迅速升温,汗渍在交融,游鹤连忙抽开了手。 卫池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又收回去,笑道:“no wele~” 老人轻咳几声:“看到你们是一见如故啊……我相信,以后你们也会有更多的话题……卫池啊,他比你小一岁,有些不懂的地方,你要抽空教教他。” “好。”卫池点点头,还是看着游鹤,“you can ask for any ti。” “thank you……” 游鹤勉强笑着回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一个活泼开朗不拘瑾的karen对自己搞成了内向的…… 成一晨也觉察到了,又在那躲着憋笑得发抖。 “不过啊,karen,你真的要签——不保密的那一份吗?”老人望着游鹤说道,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游鹤感觉他有种不容抗拒的权威。 游鹤觉得有些为难:组织也没有规定特意要去签哪一份,但明显自由的那一份好办一些,但不自由的那一份更好买通人情。 卫池倒是抢先说了:“林老,他也要签不保密的那份啊。” 不是疑问语气,是肯定。 老人看了卫池一眼,脸色并不像之前那么好,明摆着示意他不要插话。 可卫池像没看到似的,抬手搭上了游鹤的肩:“我签的也是不保密。听说目前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你签了后,我们也可以做个伴了。” “卫池。” “林老,什么事?”卫池微笑着回头看向老人。 “刚刚忘记问了……你这次怎么会突然过来?难不成……是知道有人来?” “哈?我真就随便散散步,您这边空气好就把我吸引过来了。恰好发现您门开着,便擅自主张进来了。也可能是我恃宠而骄了……您不会怪我?” “没……只是太巧了,最近事多,我得防着点……”老人说着,面色有些沉,“最近警察好像找过几次你,你不在,他们就找我,说你和那个凶犯有过密切接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游鹤闻声一震,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未知的害怕和不安。 “是这事啊……”卫池说的很轻飘飘,手指在游鹤的肩上随意敲了几下,“我与他是有些交好,毫不避讳的说——是有一段……同住时光。” “你怎么能和这种人交往?” “哪种人?”卫池还是笑笑,但可能是离得近,游鹤能听出他里面藏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压迫,“我倒是挺喜欢的,不介意他多住、住。” “你……!你真是糊涂啊!”老人说着就重重叹了口气,面露惋惜,“现在倒好,他跑了,你给他兜着!……实话告诉老师,你——没做他帮凶?” “没有……我全程……不知情。”卫池目光开始有些回避,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又变化为坚定。 游鹤皱眉,他察觉到了隐瞒。 那,卫池…… 老人不理解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那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啊……” 卫池垂眸,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早些去确认的。” “诶…现在因为他的事,对你工作上的影响不好……你有什么能说的,就尽快跟他们说了。” “我无话可说。” “你……!” “那些东西——我都没做记录,他全带走了。” “这真的不像你啊!你都不会留个备份吗?”老人眉毛皱在了一起,用一种掺杂着怀疑又可悲的眼神看着卫池。 “没……” “你说你,那种人你就信了,其他人你倒是死活不信!” 游鹤有些面露难色,成一晨还是一脸不解,卫池反而淡定自若。 “那黄依芳哪不好了,人家努力争取到名额,到这种地方说''就是想帮你分忧'',可谓是尽揽劳务小事,尽职尽责。你倒好,进了研究所除了睡觉就是做分配任务,一两个星期都不见人,一见人就是要出去回家,你这是要做神仙吗?” 老人一脸操碎了心的模样,要换做他人,他指定没这么关心,可他是卫池。 他们这从不缺人才,但是缺追求极致的天才—— 卫池懒是懒,倔是倔,甚至怪是怪!但凡是他要做的,做成的,必是点睛之笔! 他就像一匹千里马,只是需要合适的人去驯服驾驭。 而黄依芳这个人明明就是最好的人选——黄依芳后来在学校排名是很靠前,但研究所之前是不缺人的,之所以招进来,就是看中她和卫池有过师生之宜。 谁知卫池回绝的倒是挺快:“林老,我们谈正事呢。” 是正事,不是公事。 老人不悦不语,其他两人都有些迷茫,气氛温度几乎降到了最低点。 卫池笑着补充道:“karen还在等着,您说……” “签签,爱签哪份签哪份。”老人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成一晨看了一眼老人,又看着游鹤:这……签吗? 游鹤也在低头犹豫,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肩膀上突然出现了浅浅的揉捏感。 游鹤一下就瞥到了肩膀上那只修长的白手,上面泛着微微鼓起的青筋。 他叹了口气,朝成一晨扬扬头。成一晨会意,翻到了不保密那一份的末页。 “我提前先说好,你自己签了就得为自己行为负责任,别到时候科研成果没你的名字,你们又来找我扯,那时我可帮不了你。还有,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你的父亲。” 成一晨没敢落笔,又看了一下游鹤那边,可游鹤又低着头思索。这次是卫池看了他一眼,他毫不犹豫地签了,笔迹有些划破合同。 第49章 报酬?报仇? “我想起来了——他是你和菲姐提过的那个人!……你说,他是你朋友,那……他是看出来了吗?” 成一晨在回去途中突然的灵光一现让游鹤陷入了思考。 他努力着回想细节。 一开始,卫池就是用小月亮试探自己,可自己在给出回应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有地方暴露! 那种专业应对的术语也一个没考,他怎么能一眼看出破绽来? 衣服还了,门也修了,也是原来的密码和型号,该清理的也都清理了,也没见卫池中途回来过。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 隔天凌晨五点左右,他和成一晨被老人带到野外的一间密道,老人中途只嘱咐了一句“有空多和卫池交流交流”便走了,顺着密道走去就绕到一间集实验工作室与房间一体的精致小地方——只被一道白铁门隔开,如果玻璃橱窗上白帘不算的话。 到处都是可以触及的高科技,游鹤刚将身上包,外套等多余的东西卸在了一个平台上,结果就有不知从哪来的机器女音突然叫了一声:“您好,我的新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安排?” 游鹤赶紧拿起那些东西,放在了一个原木椅子上。 “主人,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吗?” “不需要,你退出。”游鹤还没摸清楚,不想尝试。 看着周围偏眼熟的一切,他先是探查了一下偷窥的视听装备,没太大问题后,自己又慢慢摸索着。 这里比卫池的小了一些,卫池房间里有个大大的书桌,这里没有。除此之外,其他布置也都差了一些,质感,氛围感…… 成一晨有些反常地去主动看了放在房间里的一本说明书,一下就翻到了''封闭''这个词。 这个房间是封闭的,封锁网络局部使用空间,信号不能外传,调大的可以覆盖到研究所的部分区域—— 他可以和研究所内部人员交流的地方几乎限于了房间里安装的任务口和领导处。 可他明明听到老人责怪游鹤的朋友不出门见研究所内部人员,那对应的意思不应该是可以出门吗? 回想之前合同的细节,成一晨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自己出去了。 游鹤略微有些疑惑,看到那本说明书,也拿着看起来。 从显示屏智能,到手触实验平台,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比卫池的智能家居高级很多。 看到一大半时,成一晨又突然急匆匆地进来了。 成一晨一脸严肃地给他讲合同上的内容,说得唾沫横飞,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游鹤有些嫌弃的避开,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地胡言乱语。 又没吃药? 成一晨也很恼火,急得抠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组织不清楚语言,明明自己要说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你这次要听我的!”成一晨只挤出了这么一句。 游鹤敷衍道:“听你的听你的,那听你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成一晨越发着急,呼吸喘气声也加重。游鹤见状不对,赶紧拿出了背包里的药,强行给他注射进去。 成一晨有些昏沉,游鹤拉着成一晨到了床上,游鹤把他安置好,成一晨抓着他衣角的手也慢慢松了下去。 游鹤叹了口气,又继续去看那本说明书。 他看到''封闭''时疑惑了一下,不只是自己理解不对,还是不小心忽略了一些细节。 正巧成一晨醒了,伸手在床上胡乱抓着什么。 游鹤见状,去把眼镜递给了他。 成一晨戴过眼镜,看清游鹤后,一脸严肃地跟他讲了合同的内容。 游鹤一开始还是不信他这副认真的模样,随意听着。 直到成一晨给出了一个绝对的结论:“不保密协定其实更限制自由,因为那是对我们而言。” “说说。”游鹤有些感兴趣了。 “我们是可以较自由地出去,但问题是我们是要在这里行动,而不是在外面。可一旦签了不保密协定,自由在这里会被极大地限制!” 游鹤闻声皱眉,跟他刚刚看到的是一样的。 成一晨又继续说道:“在这里,我们并不能随意进出任何地方,连饭菜都有人送,我们只能在这里做他们分配的小任务。交流的人仅限于高级领导和跟你一样签了不保密协定的卫池。” 所以老人说多跟卫池交流交流,不是说可以随意交流,而是几乎仅限于此交流。 成一晨气道:“可这跟囚j有什么区别?!” 游鹤反问道:“你签合同的时候没有想到这点吗?” 成一晨有些惭愧:“当时我在发呆,看戏……是后来线人提醒我,我才认真又看了下条规,发现里面真的都是坑。” 游鹤只是低头沉思。成一晨自顾自说着,又叹了口气:“哎……线人不给力,其他人又找不了。估计我们最大的突破只能来自于卫池——你的故友。” 卫池的房间就在他们对面。 当时签完后,卫池和老人似乎还要谈些事,所以他们两个自己是先走了…… 游鹤冷冰冰地站在卫池门前,犹豫再三,按下了门铃。 没等到人来开门,等来的是同样的机械女声:“主人正在睡觉,请勿打扰。” 游鹤看了下手机,已经6:43了。可卫池之前明明是严格六点起床。 游鹤哼笑一声,转身走了。 逃避。 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成一晨见游鹤一脸不爽地向自己走来,愣愣不敢说话。游鹤拉开一把凳子坐在成一晨面前,恢复了以往的严峻:“线人那边能告诉多少?” “不多,他说主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晚上的时候防备会弱一些。”成一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摊开——是一张手绘图,上面标记着红叉。 “呐,这是他自己画的,我们可以用这个安排一下晚上的行动。” “特制服可以什么时候送过来?” 成一晨被他这一问问蒙了,特制服是要开始进行危险行动的时候使用的,可现在才刚刚开始! “快安排。” 成一晨连忙反驳:“不是啊!我们才刚刚可以进行探查行动,还不能开始真正的盗取行动。你这样就是擅自行动,失败的几率非常高!我不同意。” “不。”游鹤看着成一晨,还是那种不留余地的语气,“这地方你和我都不能很好操控,很多事情已经事与愿违,在别人彻底掌握翻盘我们之前,我们必须得快。” “这个……有一定道理……但……” “红月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了,估计离得手还差会,之前那件红月失败的事情组织是知道的。虽然是失败,但现在组织肯定还是有些紧张,后面会逼我们迅速行动的。与其待命,不如主动出击。” “可,可现在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随随便便就可以有坑……” “这么怕死?” “哼!说的像你不怕似的。” “我们可以混水摸鱼。”游鹤眼底一闪,露出赫人的精光,“论人力物力,我们是比不过。但论行动,他们还差了点——反正我没听闻我们的哪个高管去帮他们训练。” “所以,你是……” “栽赃嫁祸。” 成一晨变得感兴趣起来:“快说说,怎么个执行?我们这次要玩死红月!” 游鹤看到他眼睛里露出了恨意。 想想,也确实。 就算他现在脑袋有点糊涂,也肯定能感觉到红月干了不少坏事。组织操心的事,菲姐也要操心。 成一晨忙着出去准备的东西——药,特制服,伪装衣物面具…… 那些东西肯定是带不进来的,所以等到时候就直接出去拿。 游鹤一个人在房间里仔细地审看地图。看到关键处,就拿笔在本子上记下要点。 审查着,他突然觉得这个手绘图肯定是有些出入的。 房间的大小被他排成了一致大小,可那个实际大小根本就不一样——卫池房间里那么大的一个书桌都显宽敞,这里没有书桌都觉得有些拥挤。不管怎么说,这样导致路口的差距应该会有一些。 而且,最致命的一点,线人似乎还没有画出他之前逃出去的那个通道。 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没有注意到。 得先抱着一些怀疑的态度,不能完全确信。 所以得自己晚上得先去探一探。 突然,门铃响了。 成一晨的指纹是可以直接进来的,所以这是别人。 游鹤迅速把地图和笔记本放进抽屉锁好,就去查看。 那人一身白衣,乌发是轻微的三七分,双手背后,静静站候在门外。 是卫池没错。 游鹤不想用蹩脚中文,先用英语发问了:“what?” 门口监控里面卫池闻声抬头,笑道:“带你吃早饭。” 游鹤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半多了,是该吃早饭。 作为同事,这个点不开门是有点不公道。 自己是刚刚入住,这个点不在也实在有点不合理。 而且,有件事并没有确定。他是一个好人,可能真的只是对新人友好和好奇,只是自己想多了。可能他所针对的是一个跟他兴趣相投的karen,而不是自己。 只是针对karen而已。 游鹤一脸不耐烦地打开了门,卫池笑脸盈盈地进去了。 “你这里小了点……”卫池环顾四周后,又指着那一张床,“两个人一起住……一张床?” 游鹤耸耸肩,很随意的样子:“that''s nothg now i a hungry” 卫池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真不知道点餐。” “嗯哼~” 刚来不知道,理所应当好。 卫池直接走到旁边的任务口,结果一打开就掉出了一张单子——是分配的小任务。 这东西一来就有,老人也嘱咐过——研究所不养闲人,即使是新来的。 这方面和黑鬼有的一拼。 游鹤刚想去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去做分配任务,卫池就随意丢到一边,用手在桌面上触开了一个屏幕。 卫池背着他:“不跟过来看?” 游鹤有些不屑,小声嘟囔道:“自己搞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卫池侧头,“说大声点,听不清。” “我说——哦,我知道了。” 卫池轻笑:“看来你中文可以啊~这点不用教了,可惜。” 游鹤微微张嘴,眼神慢慢锋利起来,死死盯着卫池。 只需要两秒,他就可以将他从反面制服。 杀不可以,捆绑可以。签了不保密协定,绑这里几天,估计也没人知道。 游鹤已经准备行动。 卫池手上动作停了。 游鹤知道,现在要等,要等他转身查看情况的较脆弱时刻——一个人在防备状态是很难被直接制服的。 况且,他还不确定卫池身上什么东西,比如上次那个类似于他们组织镇静剂一样的东西。 现在是第一阶段,不能失手。 卫池身体有些侧过来,游鹤也看准时机要冲过去。 可,卫池突然抬起了手。 游鹤连忙刹住,脚尖点地,又立马收了回去。 抬手这个动作,可以变成投降,还可以变成使用武器。 无论是哪一点,都不利于直接擒拿。 手指在空中随意伸展,其中,两指向内侧招了招。 “过来啊。” 游鹤微微一愣。 只想让他过去? 是自己想多了? 不。 再看看…… 游鹤试探地走到卫池旁边。在大约隔了50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 “靠近些。” “不。” “这屏幕小,离我太远,你看不清楚的。” “看得清,我视力好。” “……也对,你又不是我。” 游鹤听到这话,不禁把目光从屏幕移向卫池的脸——那黑框眼镜的镜片大概是被屏幕反射,泛着绚丽美幻的蓝紫光。 好看是好看,但…… 几年不见,把自己都玩近视了。 游鹤又低头看向屏幕,发现那已经被卫池的胳膊挡住了一部分。 可卫池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继续挡着操作。 “你手挪开点,看不清。” 卫池这才挪开。 可游鹤再看屏幕时,总感觉画面变模糊了一些。 卫池还是在操作自己的。游鹤忍不住上前看了。 “想吃什么?”卫池手扒动着点餐界面,“你们是两人制,可以点四份。” “哦,就是说一个人可以点两份。” “我是三份。” 游鹤有些不平:“为什么?这不公平。” 本以为卫池会帮忙解释一下新人和旧人权限的不同,自己也好多了解一下。 结果卫池随口吐槽道: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游鹤听到这话,再结合卫池有些无语的表情,不禁笑了一声。 卫池撇头看向了他,有些不理解:“反正我一般只点一份。” 游鹤看了一眼菜单:上面有一份的三明治,一小碗的鸡蛋羹,一袋的酸奶…… 游鹤又笑起来。 卫池也跟着笑了。 “笑什么?真的。” “不是……你只吃一份啊。一份就那么少。”游鹤双手后撑在桌上,打趣地看着卫池。 “嗯……饿的时候,会多点一份。” “最多两份?” 卫池点点头。 “那你还是亏了呀~”游鹤笑道,“真是第一次见别人给不要,反而倒贴的。” “可我并不需要那么多。” “噗嗤~他们脑袋不好。” “对,像养猪的。” 这话本身不搞笑,但卫池一脸正经地说起来—— 可爱…… 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都过了五年了,没见点成熟! 啧,太可爱了。 天使。 游鹤立即把目光放在菜单上,忍住了冲动。 卫池的手还放在屏幕旁,明晃晃的。 “额……我会点餐了,你出去。” 游鹤说着就抓住卫池的手腕,移开后就挤过去用自己的手在屏幕上滑动。 点好了两份三明治,两碗鸡蛋羹。 显示是十分钟左右送到。 十分钟,这里都是智能科技,速度不小,所以路程有些大,一个食堂就距离自己这么远,那这个研究所的大小还真的不可估量。 刚转身要离开,就和身后撞了一下。 游鹤一脸无语地看着卫池:“你怎么还没走?” 卫池很理所当然:“我就白白教你这么一趟?” 游鹤轻笑一声:“不是,这是你自己要来的啊,我可没请你。” “你既然给我开门了,还让我教了,那就表示你同意这次教学,而我就是应该得到一定报酬。”卫池分析着。 “哦,那行,下次不给你开门。”游鹤先顺着他的意思来,后反客为主,“就应该学你一样给系统设置个睡懒觉,谁来都不开。” 卫池还是笑笑:“那时我真的在睡觉。可能睡得比较沉,没有听见。” “嘁,你不是早睡早起吗?” “谁说的?” “还想狡辩。你跟我住一起的时候不都六点多起来,十点前就睡了……” 卫池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游鹤突然觉得有股莫名的心虚。 什么鬼? 搞得像我让你早睡早起似的。 不对呀,我刚刚这么一说的话,就是直接坦白身份了? 不对不对,他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那更不对了!他怎么就知道我身份!而且是一开始就在试探! 还没等游鹤发问,卫池就先靠在后面墙上开口了:“所以你想好报酬了吗?” 游鹤思绪被他这个离谱的问题拉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喂,你倒是挺大胆啊,在我的地方跟我谈条件。” “不行吗?” 游鹤挑眉:“呵,不q禁你就是对你最大的报酬。” 卫池笑着摇摇头:“那不行,这个跟你上次的抵消了。” “上次不是给你那么多装备了吗?” “那是救助的费用,不是囚j的。” “什么鬼?” “救是救命,囚j是囚j自由。学你的,那上次也不是白放你出去。” “坐地起价?不对……是翻脸不认人。” 突然,卫池脸上的笑意褪去了,只是看着游鹤,一字一顿道:“翻、脸……不、认、人?” 游鹤内心又忍不住开始发麻。 c,为什么每次都来这一招! 不过—— 仔细想想,自己在这一方面好像做的确实……额……多一些…… 最近的一次翻脸不认人,就是上次。 想想游鹤就忍不住抚额:啧,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呢? “唉,这……”游鹤一边说着,一边回避视线。 “又是头脑发热?” “对!就是那样……”游鹤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点点头,还补充一句,“你千万千万不要信我的鬼话!” 卫池没说话了,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额……你快走。我们现在互不干扰,好吗?” “报酬……” “报…仇?” 游鹤还在疑惑中,卫池就慢慢走向他,要擦肩而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记着,下次一起还。” 随后就出去了。 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成一晨回来时,顺手玩了一下那边还亮着的显示屏。 惊奇道:“这里居然还有明锐度的调节!” 第50章 只有她 黄依芳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 可她昨天还怕睡不着影响今天的状态,晚上吃了半颗安眠药。 就连现在,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昨天林老教授第一次问她意愿时,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居然被去挑选当卫教授临时助理! 无论是从“卫教授签了不保密协定,一般不允许内部人员接触”的事实,还是从那么多候选人员中挑选出她一个并不那么突出优秀的女生去做他助理的概率,这都是不敢想的。 而且为期有整整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呢?! 可林老教授又问了她第二次——真真切切的第二次。 “我还没有对外宣传,你是第一个。不愿意,我另寻他人,愿意,我们就交代一下事项。” “什…么…?” 老人看着黄依芳还是痴呆可爱的样子,慈祥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句话,当不当卫池助理?” 黄依芳还是一副很是紧张为难的样子。 “嗨,不愿意就算了……我再问问别人咯……” 黄依芳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愿意,我肯定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 “那个……卫教授……他自己愿意吗?” 来这里后,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卫教授并喜欢不出门见人,即使是在新研究任务未下来前的群体聚餐讨论也从不参加。 她有一次送资料时路过卫教授的房间,正巧看见天花板上机器手臂给他送餐,她就特意停了一下,本以为自己是可以见上一面的,结果机器手臂只是把食物送到了任务口,推进去后就不管了,收餐也是。 基本只有在他要出去的时候才会露一下面。可他在正常情况下基本是自由出入,时间又不限定,又不会通知,所住的位置离中心又偏,所以只有少数人在少数时期才能看见。 工作睡觉不近人。 是大家对卫教授最多的评价。 在学校,在研究所,这快三年多的时间,自己都没有见过他一面。 老人满意一笑:“不用担心,助理这件事是卫池自己同意的。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也相信你。” 现在,自己居然…有些幻想成真了! 明明一开始就只是本着去好好学习,努力提升自己,让家里人都放心,以自己为傲的。 连混到研究所来也纯属意外。 在面试前她并不是最优秀的,她也并不抱太大希望。想着在别的地方努力到闪闪发光,总有一天可以见到更好的自己,甚至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和他一起工作…… 开始一直是这样的。 之前在外面接待时,林老教授突然过来审查,把自己问了一遍后,突然告诉自己:“卫池也在这工作。” 当时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见过卫教授,别人也不清楚他的行踪。 她之前还一直以为卫教授是外出工作了…… 当时,她这么想的时候,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差距感涌上心头的…… 她辞去了猫咖店的工作,在学习上发奋努力,想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 她梦想有一天,她可以在更高的平台看见他,那时,自己也不会像过去那么卑微,可以有一点自己的光,可以有资格和卫教授说上专业的话。 所以当林老教授这话一说,她心中突然就被鼓励起一种莫名的勇气。 她在后面面试考核的实验中,又快又稳地完成了面试官布置的实验任务,成功获得了青睐。 她还是想的很简单:既然林老教授都肯定自己,那工作上一定是要认真的。然后……也顺便和卫教授,辅助也行,过一样的研究所生活。 来研究所之前,她还特意去了一次理发店,烫剪了一头可爱又方便工作的短发,还配了一副新的粉色眼镜,带上了自己最好看的几件衣服。 可来研究所后才知道,自己想和他同事的愿望基本是幻想。 所签的协定不同是第一个破碎。 短发变成了中长发,漂亮的衣服也都换成了最朴素的白褂。 有时,一些事物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很好了…… 。 - 一个繁忙的秋季。太阳依旧,树不纳凉。 黄依芳是在一群家人的欢喜庆颂中来了这里,有压力,也有新奇。 “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亲人的一排微笑。他们都为我庆祝时,我似乎又一次做了人生中的主角。”她在日记中写道。 校园很大,高高低低,形态各异,眼花缭乱,人也是。 “这里是一个很复杂的小世界。不过,应该和外面的也没太大不同——他们似乎一开始对大学的评价有些高,但我觉得这里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事,我还是要好好学习。”她总结道。 但就像秋天干燥后初来到的秋雨。在烈日之下谁也都想不到,会有一场初来乍到的滋润。 那栋生化实验楼,是她最意想不到的安排。 实验楼下面是看书和吃东西的地方,上面才是集实验和教学于一体的智能教室。 她与城市并不熟悉,也就高中的时候在大城市生活过,不过那都是在校园里,很多东西,比如洗面奶,防晒喷雾……她几乎都没怎么听过,所以她一开始选择独来独往。 老师说在这里上课时,她自己一个人绕了半天,两点就是开课时间,她现在已经快迟到了。 但这可是在这里的第一节课! “不对呀,导航不是说就是这里吗?” 正当她准备鼓起勇气给辅导员发消息时,一个人影从树荫下走来。 整体上第一眼看起来是高大,但不是那种不近人的高大,因为第二眼就是随和悠闲。 白皙修长的手上随意绕着后面的白书包的长条带子,被撸起袖子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细长的黑表。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那人身着蓝白条衬衫,身上也多是浅色,阳光照在他身上,尽显柔和。 也不知道是他给了人亲近的气息,还是她在即将迟到的条件下鼓起了勇气。 她红着脸冲上去问了:“同学你好!请问一下……” 他的目光也慢慢聚到了她的身上——那眸子里是那样的深,是深不可测的深,又或者说,包容了万物,也包容了自己…… 她一时间有些不能自我,只是呆滞的望着他。 但几乎只是一瞬,他又移开了,从她身边擦过,她迎面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可能是迟到这个理由过硬。 她居然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的衣角——就在要错过的一瞬间。 拜托,那是一个男生的衣服!还是陌生人!她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这么冒犯的事! 那人停住了,她赶紧红着脸趁机问完了:“不好意思!我就想问一下,最近的一个生化实验楼在哪?我…马上就要迟到了……” 后面越说越没有底气,自己迟到关他什么事,他凭什么非要帮自己?他肯定也有自己要忙的东西。 自己连拒绝的理由都帮他想好了…… 那人转身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手指了一下旁边那栋楼:“不就在这嘛。” “啊?”她看着玻璃窗里还有人在正喝着下午茶。 “是这。你是新生,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特别喜欢一楼多用……”那人说着又笑了笑,有点俏皮,调侃道,“恨不得让人住在这的那种。” “额……!”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就是——她就在楼的周围徘徊焦急,但是就是没有进去。 那人又抬手看了一下表,微叹了一声:“啊,我也迟到了。” 她还是僵在那里。 “再不上去就不好了,我先走一步。”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她见状连忙跟上:“等等……” “怎么?” 那人走的并不快,她一下就追上了。 “额……你去几楼?我3楼……” 上课时间都相同的话,可能是同一层,如果顺路要不要一起…… “10楼。” “啊……” 她走的有些慢了,不过眼光还是追着他。 那人进去后一拐就到了一个角落的电梯门,按下了电梯按钮,等了会门就开了,她就站在一旁犹豫着。 “要不你也进这个,可以顺一下,快些。” “额?……好。”她有些不安地跟进去了。 那人站在另一个角落,她就站在电梯按钮前,低头看着发亮的三和十。 最高楼是十。 最高楼啊…… 金属门十分亮堂干净,她用余光可以从倒影里看见那人正在闭目养神。 临走时,她回头跟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可那人还是微低着头,眼睛闭着。 她多么想喊出来,可没有。 电梯门又无声的关上了。 有些失落。 她在路上自我安慰道:没事,都在一个学校,还有机会。 因为是新生的缘故,讲师也没太责怪她。 可他呢?看起来那么年轻,应该是大二的,他迟到了会被责怪处分吗? 她的室友随便问了一下她为什么今天迟到,地址都在宿舍群里发了呀。 她有些害羞,不过很激动,很愿意说,室友们见这个小呆姑娘这个样子,也本着八卦的心情多问了几下。 她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我去,艳遇啊!上天什么时候给我也整一个?” 她有些腼腆的回应:“还好,都是同学……人家也对我没意思,就是顺手帮帮忙。” “不是,你知道十楼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有些迷茫:“啊?不跟我们一样学化学的吗?” “你连这都不查一下!” 另一位室友随口插道:“十楼是高级实验室,是给研究生和博士生教学使用的。” 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么年轻! 果然,她第六感很准的,当时看十楼时就有种莫名的威压感。 “不过呢,你的那个他肯定没有另一个人厉害。” 她有些不服:“什么啊?他这么年轻就当研究生已经很厉害了,别人比他强,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呵……你知道我们的化学系最年轻的教授吗?他才是真正的白月光啊!啊啊!真的,当初就是听说有他才选这里的应用化学!不然我就奔计算机了!”成绩最好的那位室友说着就激动起来,拿着手机点开图片给她看。 她本不是很在意她口中的那位年轻教授,但还是顾忌着看了几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这……”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个帅?还更有气质!” “这就是我口中的那个人啊!” “什么?!”室友完全不相信,把照片又放大了些。 “你再仔细看看,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真的,就是他啊——很高,很白,很好……” “不是!那……你口中那个人不是迟到了吗?!” “他自己说的迟到了……上电梯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估计……睡过头了。” “啊啊啊——” 事实证明,她推理的很正确。 他们的讲师有一次请假,邀请他帮忙代讲一次。 是下午的第一节课,他是踩点一分钟后到的。 她注意到,他的白包换成了公文包。阳光可爱的大学生属性减少了很多,多了些成熟。 但,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不好意思,有点睡过头了。” 这…… 班上有些人偷着笑,还有些人拿手机偷拍他,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前排突然有些焦急地看着他。 管一管他们。 看一看自己。 还是什么? 那场课,她心情极不平静。 在本子上疯狂写着:卫池…… 他自己倒是平静得很:“我只带你们一节课,就没必要自我介绍了。记不下来的话,可以拿手机拍一下,我讲的可能有些快。” 大家突然不约而同地安静起来…… 快,是真的快啊! 一节课两个小时,中途没上厕所没打野,全程用手机拍。 他基本把前几个章节分几天学的要点都总结出来了,主要是靠放映ppt,自己只是拿笔在上面圈点勾画一些要点,并进行简单的补充。 下课铃声一响,他收拾东西就走,不带丝毫停留。 她还是一脸懵的状态,自己这节课完全没有记到任何要点,回去时室友们在拼凑着总结他的课,她凑上去看。 时不时惊叹,时不时疑惑。 她们大概是第一次讨论了学术讨论的那么激烈。后面她们还总结出了问题等着去问老师。 “不愧是我的男神!”一位室友感叹道。 “外表那么和蔼可亲,怎么讲课那么……快狠准!”另一位室友应和。 “什么虎狼之词?” “想歪了你!” …… 后面她就慢慢了解到他在生活习惯上是比较懒的:上午没有课基本不会来,来了也是踩点吃早餐后去上课,一天不是在课堂、实验室,就是在办公室里睡觉,下午吃完晚饭就在图书馆坐着办公,八点左右就回去。 可听别人传言,他基本九点多就睡了。 一个人怎么能那么缺睡眠?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其实这么多年中是有转变的。 是之前那位助教来的那段日子。 有时可以来特别早,早到有人直接把这件事发大学群时有一堆人表示不相信。 中午有时也没睡午觉,有时是忙,有时是回家。 下午好像一直都回去的很早,是那种晚饭都不吃就直接回去。 而且,请假次数也变多了。 不仅是时间上,讲课安排上也不同。 卫教授之前多带的是研究生、博士生,后面直接申请教本科生,这福利一来,他的课人基本是爆满,还有旁听生。 不过,最好最近的位置肯定是助教的。 助教听得很认真专心,时不时还歪一下头做个笔记;卫教授讲的很清楚明白,遇到稍稍需要理解的地方,都会停顿下来再讲一遍。 这是卫教授课程进度最慢的一段时间,可以说,是由之前甩别人几节课变成倒贴几节课,没有之一。 有时,卫教授还有些笑场,虽然是背过身去,不过她看清了,也能感觉到。 助教上去帮忙演示时,卫教授就一直看着他,小声提醒他要做什么,需要迅速专业的地方,他就亲自动手。 特别是别人偷拍他们站在一起时那种氛围的融洽…… 虽然嘴上说让他不要介意那些人的流言蜚语,但自己其实有些羡慕和嫉妒的。 尤其是猫咖店的那次。 卫教授什么时候交上关系这么要好的朋友了? 她也见过卫教授和他其他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基本都是在路上谈一些工作,调侃和开玩笑少之又少。 但,那个助教不一样。 第一次,那个下午,那个落日,两杯咖啡。她从他眼中看出了失落。两杯咖啡凉了他才走。走之前,有些不舍,买了两个仿制杯子,还傻乎乎地花了大价钱。 第二次,也是下午,两个人一起来时,卫教授有不满,也有欣喜,那都是她不曾见过的生动。 卫教授后面有段时间很不开心,整天上课前后都有那只猫,在夜晚的图书馆也能看到他的身影。睡觉看书,日复一日。看起来很忙。 听那些上他课的研究生说,课程都讲得非常快,感觉他就是沉迷自己的世界,用他们最懂的语言说他们最不理解的话。 后面还有一段时间特别开心,几乎时时刻刻都有肉眼可见的笑意,接触他的人也变多了,课程反而减少了。 卫教授生日派对那次,被他笑着拒绝了,理由还是:“家里有人等我。” 后面有人缠着问,卫教授是肉眼可见的害羞。但还是笑着推拒了。 “他把他的爱人保护的很好。”有人这么评论。 可…… 卫教授生日那天,她见过一次的。她远远地站在旁边看别人上前打招呼,自己的礼物不敢送上去。 悲哀,痛苦…… 是错觉吗? 这不是他的生日吗? 为什么笑得那么疲惫…… 后面,她在无意中得知,卫教授那个近似恋人的朋友,也就是游鹤,是一个非法组织的成员,是杀人犯! 是震惊不理解,也有痛心。 不过,最隐秘的一点应该是欣喜。 杀人犯,还会有什么资格吗? 没有资格。 都进了研究所,还想争吗? 一个人去牢里争。 有人说:“你怎么恳求一个年长成为你动心,在你之前,他什么样子没有见过。有为他痴傻的,还有为他拼命的……你说,见过烟花的人,怎么会停留一些小花呢?” 她哭过,但她不气馁。 都说了,追求爱情不是绝对的,她会以事业为先。如果他曾见过烟火,那她可以燃出更大的烟火。 现在,只有她有一个月的时间。 第51章 送床 “我天!这里的食物好上头啊!”成一晨慢慢品尝着巴掌大份三明治,赞不绝口。 “至于吗?”游鹤吃得快,除了好咀嚼一些就没什么多的感觉。 “我敢保证,这里的食材绝对够新鲜!而且肯定是现做的!” “是吗……”游鹤撑起下巴,他知道成一晨是一个会挑的人,“那他这时机按得好啊……” 成一晨还是陶醉在美食中,又竖起大拇指感叹道:“这是黑鬼上层才能吃上的现货!” “哟,别给我哭出来了。是想起你以前纸醉金迷的生活,还是想远方的人呢?” 成一晨停止了进食,挤出了一句:“都想……” “哦……”游鹤语气淡了起来,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可爱又认真的男孩。 “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了,这个s级任务搞完后,我就跟菲姐求婚!” 成一晨说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有光芒,眼神充满坚定和期待。 “嗯,挺好。” 那本来就是他应有的生活。 他一开始本就不需要和他一样陷在泥土里。 多好啊。 这次任务,他一定要成功,还要成功得漂亮。 之前没那么仔细时a级任务也做完了不少,s级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谁也阻止不了,谁都不能阻止。 成一晨一直都想要有业绩,这次也任务够本,一完成就可以了结一桩美事,后面他估计就可以自愿回基地和菲姐在一起不出来,这样就彻底安全了。 游鹤想着想着就笑了,搞得成一晨有些不淡定。 “你笑什么?” “笑你傻啊……” “哦,那吓我一跳——我是说我刚刚明明告诉你组织在装备上有些稀缺,申请的批准还没下来,你怎么会又对我办事表示不满,我都那么认真呢。我之前在组织里吃好喝好,哪受过这种委屈活……” “行了行了,”游鹤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 成一晨:不然呢? 他还记得在国外时,游鹤是笑一个杀一个。 有一次他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他想去看游鹤那边任务完成情况,结果在门……内? 外? 反正就是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you are killg !honey~” “are you f kiddg?” 第一个声音明显带着调戏,油得他都想吐,绝对不是游鹤。 第二个声音魅惑中有冰冷。 他听见里面传来惨叫。 又是冷冷的一声: “shut up。” 再后面……咦? 怎么……又头疼…… 成一晨皱眉回想着,正巧游鹤瞪了他一眼。 成一晨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不敢多想了,只是看着桌上另一份鸡蛋羹慢慢被推向自己。 然后游鹤有些好奇地打量他呆呆的样子。 成一晨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哦,后面自己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游鹤看着自己笑了笑,顺便狠狠刀了他身后一个人。 关键是他还居然让一个躺着地上、浑身是血的自己帮忙! 咦……等等……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哦!不对!自己旁边好像……有把带血的锯子! 锯子啊! 能不怕吗?! 但他憋着,不敢说出来。 见成一晨没有继续说,游鹤看了一眼他害怕的表情,也没想逼问了。 成一晨看了一眼那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羹,又默默看了一眼游鹤。 “你多吃点,长脑子。” “哦……”成一晨吃着,味道很细腻化口,但没那么香。 游鹤起身就去看这里的任务单了。 内容格外简洁。 字面上没有任何可疑突破口。 如果非要有,那大概是自己所要做出的成果。 虽然就几句话的事,但他真的不明白。 成一晨快速吃完后,端着餐具喊开了门。他看过条规,知道要把手上的东西放到门口。 游鹤抬眼看着他:“你吃药了吗?” “额……好像还没。” “那就去吃。” “知道知道,但要先收餐具。” “那你站那干嘛?” 成一晨又看了一眼门口,又望了望外面机械手臂轨道,回头十分确信地点点头:“就是这啊——回收餐具的地方。” “不是在任务口吗?” “什么?你看了说明书吗?出厂设定就是在门口啊……”成一晨突然意识到什么,腾出一只手指着游鹤,一脸不敢相信,“难道说……你……” “我没动。” 成一晨吁了口气:“嗨,我就说嘛,这才刚来,你怎么比我还会玩这里的电脑仪器,这设定我都还没摸熟……” 游鹤微微张嘴,又合上了。 成一晨思索了几秒,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等等!门口是出厂设定,你没动它怎么会改呢?!” 游鹤看了成一晨身后另一道门,轻咳了几声:“那个……你先把门关上。” 成一晨疑惑地盯着游鹤,还是喊关了门,然后半信半疑地将餐具放入了任务口。不一会儿,两只机械手臂就伸下来将餐具放入大铁盒里,收走了。 “这早餐一送来就让我打开任务口取,还提醒我要将餐具放在这里回收。” “不对,不是这个!是设定,你怎么改了设定?” “那个……不重要。” “重要!肯定重要啊!我们的设备与别人不一样!有可能他们是起疑了呀!” 成一晨说完后就一脸担忧:“这可怎么办?哪里出了问题……总不能像那些挖地道被抓的红月……我们明明搞这么严谨……” “喂,你是不是把你思考的内容都说出来了。”游鹤看他这个认真担心的样子,不禁调侃道。 “这个不重要。现在要好好想想对策……唉……想不出来啊!这东西要是像代码一样就好了!”成一晨急得抓脑袋。 “其实……” 游鹤刚要说,门铃突然响了。 成一晨主动到门口去查看监控,看后,回头跟游鹤做了个“嘘”的动作。 游鹤有些为难,还是上前了。 “是谁?”游鹤用语气轻声问道,监控里的人几乎完全被成一晨后脑勺挡住了。 成一晨摇摇头,还是怼着监控看。 “怎么了?” 成一晨一脸忧心地看着游鹤:“完了完了……” “到底怎么了?!” “他们……他们居然开始使用美人计了……” 游鹤疑惑地皱了皱眉,一把拉开成一晨,自己上前去看。看后,游鹤一脸不屑地望向成一晨:“女的?” “对,她居然还带上了自己的床!”成一晨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啊,等等……你问的什么意思?这还能是男的吗?” 游鹤叹了口气:“刚刚有些被你带偏了……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们还没有被研究所认出来。” “为什么?” 门铃又响了一声。 “等会再给你解释,先别暴露。” 成一晨也明白情况,尽快背过身让情绪稳定下来。 游鹤整只手按在门旁的显示器,蓝绿色电光覆盖几条纹路,门拉开了。 一股香水味先入鼻腔,游鹤有些屏息。 门前,是一个也穿着白大褂的女生,妆容不浓不淡刚刚好,微笑着,小巧可爱中透着稳定干练。 女生向他们鞠了个躬,声音微微有些紧张:“hi,rkaren,l a the assistant of profesr wei” “卫池?” “嗯……啊?你会中文?” “……jt a little。” “卫教授…profesr wei had said that you need a bed,and this……”女生说着,指了一下旁边一张白床。 游鹤看着就那床眼疼。成一晨听后有些疑惑地转身看着他们。 “can i ph this bed to your roo?” 游鹤顿了顿:“rry,l can do it by yself” 成一晨皱眉,特别想上前去告诉游鹤,要顺着女生的意思来,这样才能讨她喜欢——还是这种内部的人员的喜欢。 这有利于任务,还有利于爱情啊! 卫池一看就不好对付,从他的助理下手可能更快。 看游鹤一脸坚决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我这哥们,估计是追不到女生了。 女生有些为难:“l can do it ickly……please give a chance” “ do you have to do that?jt for hi,rather than our reest?” “l i jt need to try y best and do it well is y work,for hi and for ” “ok what''s your na?” “额?” 游鹤笑道:“you are a adorable and clever girlhowever,you aybe fet thg” 女生愣了一下,推了下眼镜:“what?” “troduce yourself” 女生有些低下头,脸红道:“y na is……黄依芳” 黄、依、芳? 黄依芳啊…… 死去又重生的破碎记忆,模模糊糊,记不太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笑,是赞赏。 是单纯与温情并存。 是小天使…… 游鹤呆滞了片刻,又笑道:“ cute” “……for what?” 样貌,话语,名字,态度…… 又或是别的什么。 游鹤认真打量了她一眼,笑了笑: “all of you” 黄依芳也捂着嘴笑了,又鞠了个躬:“thank you” 成一晨:? 他崇拜地看了游鹤一眼,在心中默默点了个赞,退下去吃药了。 “you do a good job and i will tell to profesr…wei” 黄依芳摆摆手:“thank you very uch however,i want to prove by yself” 游鹤点点头。 “,can l ph this bed to a roo?” 游鹤让开了道:“of urse” 黄依芳开心地把床推了进去,和另一张床并在一起,走之前,又转身向游鹤问道:“do you need clothes like or anythg else?” “will this put you too uch trouble?l thk卫池 need you ore” “no……”黄依芳本来是笑着,现在说着说着有些失落,“profesr wei need iet he is by on his workl hope l can help hi truly,but……” 游鹤咬唇。 卫池他…… “oh,it''s like a joke……”黄依芳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她又确定了语气: “a joke” 游鹤眉头皱紧了。 “tell ” 黄依芳看着他的样子,还是摇摇头:“no no no,i do not an that…aybe you can''t know suffer defeat one''s own professionhow ridiculo……” 黄依芳有些自责:“he give a chance,but l can''t catch it well” “?” “he said what he will do next and i jt can do this……” “jt give a bed?”游鹤很是质疑和不理解。 能进这里的人学历都不会低到哪里去,结果她居然甘愿只做一个打下手的。 不,现在是只能做这种打下手的。 “yeah……he said i need to learn ore,rather than stay here” 去多学习而不是留在他身边。 熟悉…… 游鹤轻笑了一声:“his world is right you need to iprove yourself,jt stay around for hi is not good for you” “ the other word, even though you ake up yourself beautiful now,is not ok for your present oupation” 卫池不喜欢花枝招展,平淡一点,好好在你专业上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他大概也这么认为的是:你美好的未来胜过现在的一切。 黄依芳脸红了,声音喊的很轻:“卫池……” 游鹤看着她,稍稍咬紧了后槽牙。 “i know what should l do nextthank you!” 游鹤挤出一个微笑:“加油。” 黄依芳笑着挥手告别了,游鹤目送了她。 那是年轻有力的轻快步伐。 可爱又生动。 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门,眼眸垂了下去,把门关上了。 “不是,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成一晨上前,很是不解。 游鹤有些失神。 像一只在空中翱翔的白鹤坠入了河里,满身湿漉。 “你别这个样子,这不像你啊!既然喜欢就应该去追一下啊……”成一晨搭上了游鹤的肩膀。 游鹤轻轻甩开了:“抱歉,让我静静……” 说着,他路过了床,只是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了。 “啧……这么喜欢?这可怎么搞啊……哎……我也知道你不想害人家。” 游鹤望着一个地方发呆,没有理会。 “嗨,你说她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你朋友……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都不占……” 游鹤起身去拉开一旁的抽屉,将笔和本子都拿出来,手绘地图也摊在了一边,看了几眼,又刷刷地写着什么东西。 成一晨还在后面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东西,带着愤愤不平的语气。游鹤问了: “有必要么?” “啊?这没必要?我天,兄弟你都单身多少年了?!” “我是说在问题面前。” “什……什么?”这回是成一晨不理解了。 “食材新鲜的问题。” “这能有什么问题?” “运货口,每天都会出入。” “这个……这个不一定,可能是温室种的一些。” “在地下也可以吗?” “条件有些艰难,花费有些大。” “那么多人,我们算是什么级别?” “新人,而且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的新人。” “说明什么?” “连我们都吃得上……他们……与外界保持联系?” “嗯,不过不能太确定,只是画的地图里面的确没有像温室的地方。都很挤。我们这个房间是不久前才整出来的,为了节省空间,还缩了1\/3……” 成一晨突然噤声,指着那张白床。 游鹤倒吸一口凉气。 对,那张床还没检查。 第52章 无言的苦涩 成一晨上前把床上物品掀开,认真检查着,游鹤把另一张床也掀开,对比查看,又拿出了微型金属探测仪,微型红外线探测仪等仪器检测。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你说你,怎么不检查这东西就开始说了?”成一晨责怪道。 “一时疏忽。” “哼,我才不信你这破借口。说实话,你是不是就是一听卫池送的就太相信了。” 游鹤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整理资料去了。 “嘿,还真是。”成一晨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不会真是?” “食材进出口这个地方是突破口。我们……” 成一晨自顾自问着:“你跟他关系真的这么好啊?那我是在你们之后认识的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啊?我们是敌是友?……” “成一晨。”游鹤沉声喊道,手上没有翻资料了。 “啊!啊?” “想完成任务,还是想知道他,选一个?” “废话,当然是想完成任务了!” “那就少提他。” “额……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不是啊,那……那至少我要知道他是敌是友,以后多少还是会有接触的,我得注意一下。” “非敌非友,少接触。” “我去,还能有这样的关系吗……那万一他非要跟我接触,怎么办?” “他没这么闲。” “如果非要呢?考虑极端情况。” “喊我。” 成一晨还想多问几句,但看了游鹤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好呶了呶嘴:“那好。” “我来计划一下晚上的侦查行动,先别打扰我。”游鹤拿着资料和笔进了白铁门后面的实验室。 “哦……”成一晨识趣地去研究电子显示屏,顺便找一下接入口。 游鹤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种黑暗幽冷,伸手打开灯,这里白的刺眼,摸了一下桌子,撵了撵,没有灰尘的质感,旁边就是新的护目镜和研究服装。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除了周围的计算设施,实验器材和药品,里面还有一道玻璃门设施,是紫外线消毒工作台。 这里未免有些太新了。 再摊开地图来看,这里格外潦草,离轮廓鲜明的中心区域较远。 是按重要程度来划分的吗?那怎么什么都没说? 隐瞒什么呢? 红月。 “喂。” 一声喊过去,没人应。 “喂!” 游鹤拉开玻璃橱窗上的白帘,发现成一晨还是在低头搞自己的东西,完全没有听到这边。 游鹤几步上前去看自己以为的白铁门,实则有一内层玻璃防护,也是新的。 仔细看,里面有黑白青棕交加的印迹,只是表层,所以别人没太在意。 可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爆炸留下来的痕迹。 这里有极大的可能被翻新过一次! 游鹤拉开了门,一股温暖的气息驱走了他身上的寒气。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白得刺眼的实验室。 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害怕油然而生。 卫池…… 游鹤轻声呢喃。成一晨还是没有注意到他。 “成一晨。” 成一晨回头,灰头灰脸的看着他:“唉。” “这里有些东西很奇怪。” “你也这么觉得?”成一晨说着又叹了口气,“这里所有的机器应该被中心控制台操控着,有一段线路我黑不进去。这里有高手。” “之前还能试试的,现在可能是红月惹到他们了,他们加强了防护。我现在连最基础的一步都解进不去,破一个又加一层。他们真的人多!” “你说这个啊……” “不然呢,难道比我黑不进他们网更劲爆的?” 爆炸这个东西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关键的地方,说了大概也只能徒增惶恐。 “多花点时间,没那么急,我觉得我们还需要点时间去摸。” “不,我们真的没有多长时间了。”成一晨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指着电子屏幕,“他们又来催我们研究,没明说,但就是那个意思。” “他给的这东西估计不难,只是试探我们真假。” “嗯,可那又能怎么办?我们是假的呀,简单也试不起啊。唉……经他们这么一催,估计给我们的信任时间缩短到了几天,几天啊!这搞个鬼!” “那…线人?” “他不行。他搞机械维修。”成一晨非常坚定地摇摇头,说完还叹了口气,“要不我出去求助?” “不行。不是说了吗,现在出去多了会增加怀疑。” “那你说怎么搞?难不成用你那个非敌非友的卫池……哦对!”成一晨激动起来,“刚刚忘问了,这里设置怎么变了?” 游鹤一时有些沉默。 “是他吗?”成一晨起身上前,抓住游鹤两肩,“你实话实说。我是你搭档,我觉得我有权知道。” “是。” “到底……怎么?” 游鹤无力地摇摇头:“别问了。” “游鹤。” 成一晨迫切地看着他:“求你——别瞒着我。” 游鹤看向他,眼睛微微红了。 “求你……我知道……一开始……你们总是瞒着我什么…… 我知道,菲姐身肩重职,有她不能告知的真相,大家听她的,所以也是…我无话可说…… 但,为什么连你——我可以交付后背的搭档!居然也是呢?!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说啊!” “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我?!” “噗通。”成一晨突然跪倒在地上。 游鹤连忙去扶,成一晨已经有些撑不住地摇晃,眼睛一睁一闭,嘴里还带着哭腔呢喃着: “我记忆中好像空了一段……” “真的…好难受……” “我只是想要个事实……” “告诉我……” “我不想当你们中的傻子……” “求你了……” “游鹤……” “我现在只能求你了……” 游鹤也跪在地上不住安抚他,怀里的人由抗拒颤抖慢慢不动了。 游鹤把他安放在了床上,毅然决然去拿了注射药。 只是看着那滴眼角的泪,他停手了,用指腹抚去。 纸包不住火,人也不可能一直是个傻子。 半天,苦涩万分。 这会是一个合适的契机吗…… 第53章 酒后真言吗? 成一晨醒来时,看见游鹤就坐在旁边,只是眼睛盯着一个方向,连他醒了也不知道。 他撑着起来,头又有种熟悉的疼痛感,游鹤也慢慢以一种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成一晨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咋了?” 游鹤微微启唇,最后只是长呼一口气:“该吃午饭了。”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脑袋里面真的长了瘤,你在为隐瞒我而苦恼。” 游鹤又看向了他,关心问道:“你做噩梦了?” 成一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许是,不过好真实啊……脑袋还疼呢。” 游鹤去点餐,成一晨问了一句:“那个……我们任务好像很紧急?” “……再紧急也要先填饱肚子。” “可我不饿啊,你应该安排好了,告诉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做…你最擅长的。” “嘶——”成一晨捂着脑袋,还是答应了,“好。” 在电脑上面敲打得正起劲,游鹤突然冷不丁丁来了一句:“这次一定要非常成功吗?” 成一晨自然是听到了,很疑惑,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脑袋听力出了点问题,又问了一遍,但游鹤没有说话。 成一晨有些尴尬,不过这件事情很重要,这是凝聚力的最低保障,他还是回了一句:“不管怎样,尽全力就好。” 游鹤轻笑,“我是说:你彻底认同这件事吗?” “不彻底,这毕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但要面对的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成一晨说的很自然。 自然到,把这件事情当作再平常不过的日常,像普通大众努力打工那样——那是游鹤曾经以为的不正常和正常。 游鹤有些烦躁,从兜里掏出了个棒棒糖叼在口里。 “想要的东西必须要通过这一步,这一步是很难,但肯定是要争取一下的。” “要命啊……”游鹤小声叹道,转身脱去了嘻哈外套,披上了从衣柜里找出的一件遗漏白大褂。 成一晨不明白:“还好。对我们来说,这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吗?” 游鹤笑了,上前揽住成一晨,“哪学的啊?” “没学,想说就说出来了。” 游鹤挑眉,转身去背包里翻找东西,成一晨好奇地凑上去看,毛茸茸的脑袋摇晃着,游鹤笑着揉了揉:“不愧是菲姐看上的男人。” “那当然!我俩是两情相悦!”成一晨笑得很灿烂,只是又想到了什么,期待地看向游鹤,“等等……你是在夸我?” “嗯哼~” “欧耶!”成一晨开心的跳了起来。 “只是夸你一句,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啊,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成一晨好像还是初见时那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明明刚才还是…… 那我,还是祝你永远都可以这么天真快乐。 游鹤咬碎了棒棒糖,看着成一晨,纸签丢进了垃圾桶。 东西拿出来了,是一小瓶酒。 “干嘛啊?我不喝酒的。” “成败在此一举。” “啊?形势搞这么严峻了?” “嗯。” “行动安排给我看看……总觉得我错过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也没什么。”游鹤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嫌弃的看了一眼,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坐下来慢慢品尝着,“就是卫池这边如果要帮我们就是一些报酬。” “他帮我们?这…可信吗?”成一晨觉得卫池十分不安全,哦不,应该是很危险,毕竟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瞪自己的。 游鹤敲了敲茶几:“重点是报酬。” “他一开始就没站我们阵营,我不是很想相信他。” “也没让你彻底信他。只是想让他做点任务,拖延下我们的时间。” “啊,你利用他?” 游鹤撑着下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成一晨:“我们现在身份是什么?” “外来研究者。” “除了他还有别人识破吗?” “好像没有。但我们做成后,那不就会破吗?” “你不会动脑袋想一想吗?我们偷偷把东西送出去,再把karen和他的助理拉过来注射点东西不就行了。” 成一晨听着觉得有些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关键就是在卫池身上,让他帮我们争取信任。” 游鹤有些晕乎地用手撑起额头,点了点头。 “那他要什么报酬呢?” “唔……上次,他救了我,把我的武器全拿走了,说是,报酬……乖乖的……” “哦,他喜欢武器是?”成一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游鹤,“……你说什么!你全部的武器?!” “嗯,对,全部的。” “喂,你清醒点,这可是机密!我们这些内部人员都不一定全知道那些机器的组装啊!”成一晨看着游鹤要睡着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这个人就这么值得我们信任吗?” “不然呢?”游鹤笑出了声,“还有比他更好的人选吗?” “所以我们谈判的条件就是武器。我还是得给组织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呀,他又不会泄露出去,他只是喜欢玩玩好。”游鹤有些带着酒气的不耐烦。 “我想看金钱可不可以抵消一部分的武器?” “钱?”游鹤一脸不可置信、甚至是嘲笑地看着他,“你居然想跟他谈钱?” “那他还喜欢什么?我们可给不了他名气?” “侮辱谁呢?”游鹤语气有些怒火。 “那他还能喜欢什么?” “哼!” “对不起对不起嘛,我本来就不了解他呀。” “嗯…这还差不多。” “那他究竟喜欢什么呢?” “嗯猫……还有……哎,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等等啊……你让我再想想……”游鹤这才平静下来说着,又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成一晨看着他这个样子,赶紧把酒拿过来一看,酒精含量高达80多! 赶紧跑过去藏进抽屉里,游鹤在那里有些迷茫的找着酒,看着成一晨,笑着问道:“喂,你看见我的酒了吗?” “没没看到……”成一晨有些慌张。 他要是撒谎,换在平时肯定是游鹤将他反向擒拿在地上,一直挠痒痒直到说出真相。 但现在不一样。 游鹤点了点头,成一晨松了口气。 游鹤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是不是问卫池他喜欢什么?” 成一晨强装镇定地回到椅子上,非常严肃地听着。 “你搞这么认真啊…… ”游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脸。 “那当然,他可关系着我们的成败。” 游鹤先没有回答,只是笑了几声,成一晨不理解,还是强装镇定听着。 “他啊……” 游鹤笑着指向自己,说出了成一晨听前完全不可猜测,听后完全不敢相信的三个字。 “喜欢我。” 第54章 冷与热 成一晨沉默了。 成一晨彻底沉默了。 “嗯?你是不是不信?”游鹤没听到任何回复,又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他。 “……” 成一晨只能僵硬笑笑。 不是,大哥,我这能怎么信? “要不……你再说一遍,卫池他喜欢什么?” “你也太笨了,连这都不知道?你耳朵也不好,都说了一遍了,现在居然还要我说一遍。这种事情不经说,知不知道啊?” “额,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你听好了……” “嗯,放心,这次一定听好。” “嘿嘿…天使……” “啥?” “天使特别、特别好……” “额我说的是卫池,不是天使。” “什么?你敢不同意?”游鹤不满地看着成一晨。 成一晨一万个不公平委屈的叫喊从心里飞过。 最后总结出来一句:不要跟酒鬼闹。 “同意同意,我五体投地。” “这还差不多……”游鹤开心地睡了。 成一晨比了一下体型,看一下自己的肌肉,估计是拖不动的。然后去床上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了。 “诶,不是说成败在此一举了吗?那你现在睡着是几个意思?”成一晨小声吐槽着。 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成一晨赶紧整理下着装,把该放进的东西都放进抽屉里,跑去开门。 然后看都没被看一眼,就被略过去了。 卫池掀开被子,小心抱起游鹤。 “wh……” 憋了半天的英文,只憋出了半个单词是什么感受? 虽然只有几秒,成一晨还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游鹤居然主动勾起卫池的脖子,还非常亲昵地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虽然是闭着眼睛。 但关键是卫池没有拒绝!本来的严肃也变成了很浅的笑,眉头微皱着,像……是种隐忍藏在里面。 那情景,成一晨有点无法直视,他真的不想用宠溺来形容…… 他更不想想到爱情。 从前,只有他炫耀爱情的份,还老是嘲笑游鹤没有伴…… 直到卫池走出去,门被关上。 成一晨才破口了一句:“what?!” 哦不,卫池会不会是把游鹤当做karen了。 不会的不会的,卫池一开始就识破他的身份了。 不对啊,为什么他一开始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哦,这世界太乱了。我想静静…… - 又是一片黑色的空白。 滴滴答答落在身上的,是雨? 远处突然燃起火光,游鹤有些冰凉,想过去烤火,多一点温暖也好。 路上是被无限放大的哭泣,哀嚎,控诉: “鹤儿,回来告诉妈妈一声好不好,别憋着。妈妈好想你……” “啊——我真是老瞎了眼,居然收养你这个白眼狼!我妻子和儿子再也回不来,都是因为你!!” “小鬼……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你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就利用我,对?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废物?就这么白白被你你以后送给别人?那行,这样子够不够狼狈?留着一口气干什么呢,要我不干脆死了算了,这样好,也用不找你假惺惺搭命救我。” “你一个人躲在那里很爽是?看着我被咬死,便宜你和别人……哈……我t真是犯贱!我t就该死是不是啊?!” “组织?呵……我要做个大好人,超级超级大的好人,你和哥都看着……” “小王八崽子,你们够狠!我连命都搭上了,还是没能抓住。但我这人一根筋,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死了就等着来这里审判,我和我队友决不会轻饶你们这些黑臭的东西!” “我要杀了你!都是你害了我的父亲!我迟早要把你们送进牢里!” “你不是说好……要成全我和他吗?” “扑通——” 游鹤在一声声哭喊中跪了下来,僵硬得像个没有感情的物件。 水慢慢升了起来,水是黑色的,光越来越细微。 游鹤将头沉浸在水里,颤抖着。 水很冷,淤泥很冰,连雨在无形中似乎也有了形体,像刀,锋利的的小刀,一笔一笔划开血肉。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你去死啊!” “死!” 窒息的感觉在蔓延…… 游鹤几乎是嘲笑般抬起头,声音冰冷: “对啊,为什么不愿意去死呢?” 哦,好像还有一些事没有交代完成…… 只要交代完成就可以了? 那我要快点,再快一点…… 嘶—— 画面破开,化作一片白,温暖随之覆盖。 是一片阳光草地。 细看,那里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洁净,但是孤单地坐在那里,望着另一边的远方,风时不时吹起他的衣角。 衣服是那么单薄,风是那么轻柔,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温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卫、池……? 游鹤轻声呢喃,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艰涩在翻涌,最后只化作了苦笑。 他擦去脸上的污垢,坐了下来,就在原地含着泪,静静地看着他。 后面,头又埋进了膝盖里,不敢看。 滴答滴答,雨又下了起来,打他的身上。 不过这次,雨不冷。 他似乎躺了下来,躺在了那片很软的草地上。 从前到后,是很温暖…… 但他又听见了抽泣声,很细微很细微…… “头还疼吗?”声音还是那样轻柔,把他拉了回来。 视野慢慢明朗起来。眼前……是卫池。 游鹤迷惑着摇摇头。 卫池松了口气,起身要走。 “刚刚给你注射了点醒酒药。下次别喝这么高度数的,你对酒精不耐受。” 游鹤拉住了他。说不清是什么冲动,他也不想管自己现在状态如何,他就是不想让卫池走。 一时不想,一直不想,就是不想。 就让他做这一次梦。 不是梦也行,他就想要一点。 自私也行,无情也行,杀人魔也罢,这里给他的安全感,是可以纵容的那种。 “陪我……” 卫池没有动。 游鹤头有些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床上撑起一把揽住卫池吻了起来。 游鹤吻得很卖力,可卫池只是纵容,其余一点回应也没有。他有些失望,慢慢退了回去,喘着气,头更晕了。 卫池扶住他,游鹤感觉有些吃痛,生理性躲开了一点,卫池转身离开了,声音很低:“好好休息。” “嘭。” 实验工作室门被关紧了。 屋子又空又静的,似乎只有游鹤一个人。不过,这和自己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的空寂阴森不一样…… 这里足够安全温馨。 第55章 打听打听 游鹤职业病犯了,虽然头还是有点晕,但忍不住向四处勘察,反正上次没来得及好好看,这次可以有机会好好研究一番。 离自己最近的床是固定型,跟前不久送来的滚轮型不一样,而且虽然看起来大小差不多,但是这里的明显厚一些,估计牌子更好。 任务台那里高一些,宽一些,估计是多了一些装置,只不过任务口那里没有任务单。想想也是,既然来这里,肯定就会做这些东西,不是做完了就应该在实验室。 掀开帘子,是客厅,那个靠着墙角的大桌子格外显眼,走近一比,高齐腰部,向下看,里有一些折叠的器材。 像……健身的? 刚想拉开抽屉看看,结果任务口那边响了。游鹤看了一眼实验室,没有任何动静,估计是听不到,便自己去了。 机械手推进两盒饭,两杯温热的橙汁。饭是隔着玻璃盖都能看见里面冒腾的水气和荤素搭配的颜色,橙汁是能清楚看见果粒的。 看起来很有食欲。 可…… “这是……四份?” 游鹤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机械手臂,手臂大概听不懂人话,送完餐之后就收上去了。 “房间服务器在吗?” “在。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餐是不是送错了?这应该是送给对面的。”自己不久前好像点了两份饭和喝的来着,然后…… 游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机器平稳声音又传来:“您好,刚刚核实过账单,午餐没有送错。” “不对,这里…不是一餐只能送三份吗?” “系统显示,您沿用了上午的用餐余额次数。” 游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可以这样啊……” 成一晨估计现在吃的很欢。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显示一下现在进行的任务。” “rry亲,系统没有这个权限。” “任务仅供文本参考,不存数据。” 实验门开了,卫池松松衣袖,出来了,“和你们一样。” 语气很淡,但着实把游鹤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这里的任务不应该很复杂吗?那按道理来说,一个实验不应该做很长时间吗? 本以为看看后还有时间可以偷偷回去。 想想自己刚刚干的那破事,肯定是有点不好面对的,现在自己还打听他信息…… “饿了。” 卫池理所应当的去拿那一份自己的,餐具是在游鹤手边,他却一点也没有挨到。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组织的事。” “这算什么?”游鹤打开另一份,语气很坦然,“现在连警察都知道了一些,我觉得我们组织差不多要废了。” 卫池笑了笑:“为什么,是红月吗?” 游鹤微微惊叹:“连这都知道?” 游鹤之前听外面传言说两个组织是一起的,当时真是要把他笑死。不过两个组织没有一个去澄清这种小事,都想着先赢了再说。 “嗯。” “那你这……搞得很……”游鹤说着叹了口气,“知道多了不好。” 这些东西随随便便碰,是会很拖累的,可能会拖上生命,一个人,甚至更多人……就像他父亲一样。 但卫池接下来这句话让游鹤有点措手不及。 “不知道,就一直像个傻子一样吗。” 像傻子一样,担心表面的小事;像傻子一样,永远微笑着陪他度过;像傻子一样,从来不去验证…… 这其中的重有多重? 卫池说出来就有多轻。 他放下了勺子,认真看着游鹤:“你真的没有别的想要问我的吗?” “额……”游鹤有些慌乱的喝了口果汁,恨不得现在就醉过去,脑袋里有很多问题,可是只挤出了很无辜的一句,“要问什么?” “什么意思?” “因为……我觉得我对你足够了解了。” “你哪来的自信?人都是会变的。” “谁说的?太不可靠了,那是针对部分情况……”游鹤很认真的看着卫池,“在我看来,你就没怎么变啊。” 卫池微微愣住了,这是他没有万万没有想到的答案。 “说真的,没觉得你有什么变化。” “噗呲~” 卫池被逗笑了,用手微微遮挡住了嘴,但眼睛避开的笑意很明显。 “看,还是那么可爱啊。”游鹤撑着下巴笑着打量有些腼腆的卫池,卫池一旦笑起来,而且是笑得很开心的时候,对游鹤来说就没有任何压力了。 “非要说变了,那就是味道。” “嗯?” 卫池抬起衣袖闻了闻,表情疑惑,明显就是想反驳:不可能有味道,我天天都有洗澡。 “就是多了股中药味。”游鹤也笑着解释,见卫池还是不理解,恨不得把衣服褪去重洗,游鹤低着头吃饭,含糊着补充了一句,“没有不好闻……该香的地方还是很香。” “什么?” “我说,吃饭,这里的饭很香。” “是生物技术那边帮忙培育的种子,到外面培养,每天按量拿部分进来,剩菜剩饭都会处理掉。”卫池开心地看向游鹤,“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游鹤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还什么都没问,就自己抖出来了…… 本来一开始还想着自己过来套话的,现在会不会太轻松了点? “那个任务是要我帮你吗?” 游鹤摇摇头。 “不,你别掺和。” “完成任务,然后交替。” 游鹤僵硬笑笑,“这个你怎么……?” “我有说过,我知道的很多。” “你是不是安了什么东西?” “我就是想多知道一点……现在已经取回来了……”卫池有些低下了头。 “安在哪了?”游鹤严肃起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有这种东西。 失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失误? “你外套里……” “从什么时候安上去的?” 游鹤还没有考虑到卫池到底知道多少,如果是很早的话,那就…… 卫池略微迟疑,“我跟你擦肩而过时。” “真的?” “真假参半。” “就是说你还是有些秘密,不能告诉我,对?” “现在是不能。” “那你帮我,我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你,何况你还要报酬。” “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之前的报酬已经要到了,现在帮你不需要那个。” 游鹤疑惑:“要到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暂且保密。” “你这秘密挺多的,我还能问什么呢?” “那换我来问。” “喂,我秘密比你还多,你不要指望能问出什么。”游鹤自己又吃起了饭,“现在我们就先安心吃饭。” “好。” 第56章 旧伤口 虽然是偏干净实验风,但就有股在家的氛围感。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的吃过一顿饭了。 游鹤看着卫池取下有些白雾眼镜放到一边,吃饭还是像以前一样慢嚼细咽。不过这次,可能是从来没有这样注意过,游鹤发现到了一点不同:追求刻意的平整——吃完上面一层后,又像吃方块一样,慢慢吃下面的。 之前……有这样吗? 如果自己注意到了,肯定会很想扒乱。哦不,是一定会。 他们算是在一起时,游鹤喜欢挑卫池碗里的吃,每次的理由都是:“我觉得你碗里的更好吃。” 后面还特别自信,把自己的碗给卫池,然后自己抢过卫池的那一份,自己反正是特别开心的吃着,什么都不管…… 当时,好像已经彻底忘记卫池有洁癖,强迫之类的东西…… 不对啊,接吻都接过,这算什么? 看了一下卫池的,再看一下自己被扒的乱糟糟的饭。 特别想再体验一把,说直白点就是—— 想换。 见游鹤一直盯着自己这边,卫池速度也慢了下来,饭也有些扒的有点不平整了。 “停,别!” 卫池有些疑惑的看着游鹤,“怎么了?” “让我来!” “嗯?”卫池停下了,静静的看着他。 说也尴尬,不说也尴尬,还不如说了。 “我们交换一下饭。” 卫池笑了:“这口味不是都一样吗?” “不,口感不一样。” “别人碗里的饭永远都香一些?” “嗯,也不全是……”游鹤认真道,“你的最香。” 卫池又笑了:“既然香,那为什么还舍得推给别人呢?” “……咱们吃饭不提别人好不好?” “什么样才叫别人,什么样才叫我们?” 卫池也放下了勺子,认真看着游鹤,道:“这种事情逃避不了,也没必要逃避。” “我们就只包括我们两个,其他都是别人。而且我并没有逃避,我只是喜欢享受现在。” “那现在……你想享受什么样的关系呢?伙伴,炮友,还是……” “情侣。” 卫池笑意更深了,把饭推给了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住的游鹤,然后拿过他的饭慢慢吃起来。 游鹤:这就……默认了? 啊—— 这不怪我,这真的不怪我。 我是被逼的。 这饭真的很好吃。 卫池主动收拾残局,看着卫池依旧很开心,没有丝毫担心或者疑虑。 啧,怎么能这样天真? 长痛不如短痛。 游鹤忍不住坦白了:“可能,这段关系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谁也不能确定……而且,我还不能摘下这副面具。” 卫池停下了,机械手臂来接过餐具。 游鹤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随时选择退出。” 卫池转身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还是微笑着,但是笑得让游鹤那么心疼。 “你……真的不去试试其他人吗?把目光局限很容易伤到自己,况且,你也并不了解我,你现在的选择可能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误你终身的那种,我不想拿你的前程开玩笑。” “再说,我想享受现在……”卫池走上前抱住了游鹤,抱的很轻柔,像是在安慰,“世界上是有很多不确定东西。你在赌,我也在赌。我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你还在,就在这。” 游鹤手回应着,小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卫池叹了口气:“话已经说这么多遍了,你究竟想让我怎么证明呢?是告诉给成一晨,还是——唔……” 游鹤捂住卫池的嘴,有些脸红:“你再不准对我安监听的设备。” “唔——” 游鹤手有些麻软,甚至是湿润,连忙拿开了。 “还有呢?” “应该没了。” “这么点。” “其他的就是你自己的秘密了。该告诉我时,你会告诉我的。” 卫池突然笑着低头亲了一口游鹤的嘴,随即就分开了,笑道:“你真好。” “都亲上嘴了,为什么不接吻?”游鹤红着脸,还是不服气地摁住了卫池的肩膀。 “怕……” “怕什么?” 怕空气突然凝结。 “那现在……是可以吗?”卫池看着游鹤,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游鹤立马松开了手,有些无法直视,连忙撇过头,“咳咳……不可以。” “对呀,不可以……” 卫池也分开了点,游鹤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得闷声点头。 成一晨在另一边享受着两份套餐,虽然总觉得没那么香,不过还是全吃了。 吃的油光水滑的,抱着任务单来敲门。 开门的是karen,哦不,是游鹤。 怎么还没摘呀?卫池不会介意吗?果真是纯r体关系? 哎!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卫池他现在居然还有闲心戴手套去做实验?以现在发展不应该已经瘫在床上了吗?他们不是一见如故的炮友吗? 诶,想想就难受,游鹤他……怎么看上一个比他自己还高的男人呢?那怎么下得去手? 好,我能接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游鹤一直没跟女人亲近过…… 不过再一想,还是觉得有点点难以接受。 这毕竟可是自己搭档诶,居然有这种……额……癖好。 之前就说他是gay。 本来几次以为真的不是了,没想到现在又是了。 刚想问多几句,就发现……卫池看着自己……手套戴好了。 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吗?不服气个鬼,那是我搭档,你只是他一个炮友,他现在被你拐去了,我才不服气! “任务单……” 成一晨双手奉上,很是虔诚,游鹤看着他,十分忐忑地接过。然后成一晨就非常自觉地回去了,手在下面偷偷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一切以大事为重。 游鹤特别想甩回去,门又关上了。 回头,卫池朝游鹤笑笑:“拿过来给我看看。” “不是,有监控。他们就有拍下来的证据了。” “担心我?” “是。”游鹤很快承认了,“但现在关键不是这个,是措施。你有接入口吗?有就赶紧让成一晨过来试试。” 卫池笑着点点头,“有是有,不过不用叫他。” “难不成你来?这是要黑监控,难度很高的。” “试试看。”卫池说得很轻巧。 “这不能乱试,容易翻!” “那你就那么信成一晨,可以让他随便试?” “他实力我是清楚的,电脑这东西,他在我们组织都是数一数二的。况且,他是我搭档,有过命交情,我不信他信谁?” “那我还是你伴侣呢。”卫池一脸不服。 游鹤属实被气笑了:“不是,这性质不一样……你不要乱吃醋啊。” “知道还这么向着他?” “咳,我是实话实说,他在电脑上擅长些,你在生化领域擅长些。这不一样的,不能强迫……” “我是不是让你多问一下我?” “额……这有什么问题吗?” 卫池轻“哼”一声进了实验室,不过门没关。 啧,吃醋都那么可爱…… 游鹤无奈笑了笑,跟进去了。 里面很大—— 除了化学实验的地方,应该还有一个网络数据库,整体是他们的两倍不止。 卫池在一边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手有条不紊地敲打着。 游鹤就靠在门上静静的欣赏着:看你能玩出什么名堂。 大约过了几分钟,一旁的打印机吐出了一张纸,游鹤过去拿起来了一下。 第一眼就觉得上面印的图形很眼熟…… 隐藏通道,机械手线路…… “这是这里的平面图,一般是画不出来的,因为这里的地形过一段时间就会变。这个是现在的。” “那你怎么弄到手的?” “总数据库实时更新,什么都有。我刚刚就入侵了一下总数据库。” “总数据库?!” 成一晨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接入口呢,普通接入口,他也连接不到总数据库。 “里面东西不多,平面图基本是最容易拿到手的。” 游鹤故作轻松调侃道:“你真的要成为帮凶了,还是杀人犯群体的,查出来就是重罪。” 明明一开始只想远离的,现在怎么慢慢的把他拖下水了…… 卫池究竟是怎么看待的呢? “这是我平淡生活中、唯一一次奋不顾身。还没做完,能不能不要那么早打击我?” “我只是想让你早点认清。一旦走上了,将会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我当然知道,也看在眼里。” 游鹤无言了。 “那这样好了,你就当我想犯罪。” 游鹤笑了笑:“天使想要犯罪?” “不行吗?” 行,当然可以,非常非常乐意。 可以一直在一起,一起面对,一起努力。 菲姐之前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但啊,那里真的很黑。 一团火扎进泥坑里,深深的扎进去,再也爬不起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卫池上前拉起游鹤的手,“那是我的选择,就算错了也只是我的错。你不必自责的。” 游鹤看着卫池,眼眶湿润了,卫池轻轻抚去他眼角的泪,“真的……” 游鹤撇开了,他不能再陷进去迷失。 “你要答应我,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一定一定要否认这段关系,不能留下任何证据,要冷静去……” 卫池突然紧紧抱着他,游鹤感觉到他在颤抖,声音也有些嘶哑:“能不说这种话吗……” 游鹤没有继续说了,只是闭上了眼,默默用手拍抚着他的背。 终于,他慢慢恢复了理智。 “对不起,我只能现在答应你。” 卫池没有说话,只是手抱的更紧了,想要嵌进去似的。 后背那里还受过旧伤,这么一紧…… “嘶——” “好……”卫池松开了,然后严肃看着游鹤,“你把上衣脱了。” 游鹤知道那有多难看,连忙摇摇头,“不行。” “那你自己能上药吗?” “上什么药?我最近又没受伤……” “你身后不是有伤口吗?” “你看了?!” “没……”卫池转身就拿出医疗箱,拉起游鹤就向床边走去,“但现在确定了。” 游鹤挣开,“那是旧伤,好不了了,不用上药。” “既然疼,说明还有炎症……让我看看。” “不要,我自己来。” “为什么不能让我帮忙?你伤在后背,我比你更方便。”卫池放下药箱,拍着床,“趴着,一会就好。” “不要。” “这件事你得听我的。不弄好炎症会扩散,进一步感染后,会变更严重。” 看着卫池一脸严肃,游鹤还是不服,“之前没有管,也这么多年过来了,怕什么。” “现在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之前也疼啊。” “可现在我会担心你。” “……” “让我确保一下,好吗?” 游鹤拒绝不了,微红着脸,三把两把的就脱了衣服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想面对,“快点。” 中间有一段静谧,静谧到只能听见卫池的叹息。 手慢慢覆上来了,很温暖,也很痒,游鹤反正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药膏凉凉的,弄得游鹤一颤。 “疼吗?” “不……就是有点冷。” 卫池转身就叫系统管家打开了空调,又低声对游鹤道:“你可能还要再趴会,等药膏干了才能穿。” “唔……不能直接上绷带吗?” 卫池没有正面回答,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你怎么连手臂上面也有伤?” “那是枪伤……我处理过的。” 游鹤又听到重重的一声叹息。 “这些还算正常,至少保住了命。” 卫池没有说话了,游鹤感觉到他的手还是在慢慢的敷开药,药膏现在也似乎变温暖了,很舒服。 像在梦里…… 第57章 争取 游鹤再醒来,周围又是空荡荡的。 “卫、池……” 游鹤从床上起来,一下就挨到了手臂上的药,突然笑了起来,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 实验室就在旁边,怼着玻璃看,可以看见里面有个穿的像手术大夫一样的人正在忙。 卫池突然停住手中的动作,望向游鹤这边,游鹤笑着朝他打了招呼。 “嘭!” 一边的实验台突然炸了,隔着那扇隔音门都能听清楚,药品撒了一地。 游鹤手僵住了,慢慢放了下去,卫池转身就去按了一些按钮,然后快步朝玻璃窗那边走过来—— 拉上了帘子! 游鹤看着面前一片白,由疑惑变成了不满:一个实验都不让看? 又想想,估计是卫池实验失败了,不想让自己看到失败。 唉,真太可爱了。 游鹤又去看房间里的东西,现在可是一路人了,这次可以看的很仔细。 比如,抽屉。 之前还一直顾忌着,没有怎么翻。 但现在…… 床头桌那里的抽屉里是一堆资料,奇形怪状的图,配上七零八落的数字符号,真心真心看不懂。 资料好歹要来个正常的语言。不懂点高深的专业知识,这谁t看得懂啊? 又勉强坚持看了几张,游鹤上眼皮直嗒下眼皮。 最后实在受不了,往身上搜了一下,没有拍摄设备,所以就直接按编号放回去了。 我之前的装备呢? 游鹤起身去翻任务台那边的抽屉,希望可以翻点有用的东西,结果又是一堆摆放整齐的资料。 “还真t是没完没了了。” 游鹤干脆坐在地上看,就这样从上到下基本都检查过了,但看不出什么问题,除了刚刚那张地形图,也搜不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再次环望一周后,他把目标锁定在那个大桌子上。 “你干什么?” “嗯!啊?”游鹤还没摸到抽屉,连忙转身。 卫池手上拿着一瓶蓝色药剂和那张任务单出来了,“你在翻我东西?” “不可以吗?” “不是说了,每个人都允许有自己的秘密。”卫池朝他走来。 “我……就是想多知道一点。” “让你知道的,你都可以问,不用自己找。” 游鹤咬了咬唇:侧面就是说,不能让自己知道的,问不出来,也不让自己找。 之前,好像一直都只有自己有秘密,现在这种被瞒着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这是你要交上去的任务,”卫池把药剂和任务单递给他,“任务单一起放在任务口就可以了。” “哦……” 门铃又响了,游鹤本想着去给成一晨开门。 结果门上突然传来滋滋的电磁声——语音权限居然被按开了! “卫教授,离您的午睡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现在我可以进来跟您学习了吗?” 隔着电都能听到那清脆、带着活力的声音,游鹤的心一下就被悬起来了。 尴尬不解,疑惑不安。 黄依芳怎么现在要来?自己还在这里呢,要怎么面对? 卫池还有午觉?我怎么不知道?早上起那么晚还不够吗? 啧,可能这种事情真的有些。自己也是刚刚睡醒,结果看那些东西还是困的不得了,更何况他要看懂,还要做出来…… 那自己刚刚是不是占用了…… “待会我们做h001资料书上的实验,你拿着书先预习,半个小时后再来,我需要收拾一下。” 游鹤偷望了一眼卫池,卫池没有笑,看起来很严肃。 黄依芳略微疑惑了一下,她刚刚去预习了几本卫教授最常用的资料书,这一本古早书是她没有想到的。 但现在,这又是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抓住:“好的!” 走廊里只剩匆忙的脚步声。 “你想留下来还是想走,随便。”卫池说的时候还是望着门那边。 游鹤微微愣住,咬出了一个字:“走。” 结果卫池马上就转身进了实验室,丝毫没顾他。游鹤一脸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卫池离去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药剂,出去了。 游鹤把东西一起递给了成一晨,把交任务的方法跟他说了一遍,然后转身就走了。 成一晨本来一开始挺惊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手了,这下他们又可以拖个好几天等准备好再行动,但现在这是…… “怎么了?”成一晨拉住游鹤。 游鹤咬了咬唇,又进来了,只不过就守在门口。 额……咱这也没见过…… 难不成是干完一次还舍不得分开? 一切以正事为主。 “还有别的东西吗?” 游鹤又不耐烦的掏出图纸递给成一晨。 “我去,连这个都有!”成一晨对着图纸比划,又想了一下,非常满意,“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地形图。嗨,比那个线人靠谱多了,怎么一开始不早说,直接让你们俩搭线多好。” 游鹤没有说话。 成一晨慢慢感觉到不对劲,也没有想开玩笑了,认真看着游鹤问道:“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成一晨想凑进游鹤看,结果闻到一股药味,有些冲人,扇了扇鼻子周围的空气:“你喝中药了?” 游鹤摇了摇头。 “不可能,你绝对喝中药了!之前我就天天被你们灌这个东西,恶心死了,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味道。” “在我走的时候,你在干嘛?”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提高效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找他帮忙。” “你们……为啥一下就闹翻了?” 游鹤去任务口那边坐下了,把里面之前做的笔记拿出来:“地形勘察的步骤就省了,我们直接去中心地带偷资料。” 成一晨严肃起来,坐在了一旁:“不行,刚刚我连接电脑时,没有连上总部的,但居然巧合连上红月那边的信息,然后得知他们今晚在总部附近行动。” 游鹤:“他们不是被打压了吗?怎么现在入侵到了总部附近?” 成一晨:“他们人多又狡猾奸诈。上次那是一部分牺牲的,目的就是为了送主力进去,真是调虎离山,算我们小瞧他了。所以这次我们不可贸然行动。” 游鹤:“装备还不能到吗?” 成一晨:“你有把握,我就去催。” “试探的把握还是有的,你的那份也要上,好跟着我行动,逃跑也方便。” “嗯……” 成一晨去行动了,游鹤一个人坐在那,面前摆着地形图。 外面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游鹤起身到了门口站着看着外面监控。 黄依芳按了一下对面的门铃,随后监控视野中的脚就慢慢走出了监控范围。 进去了…… “怎么美好的东西从来、都只存在于一瞬间?” 游鹤转身看着工作台镜子中那个陌生的自己,勉强笑了笑。 他把要问的问题全都罗列在了一张纸上,有公有私。塞在裤袋里,就去敲了对面的门。 第58章 打头阵 是黄依芳开的门,手上还拿着一本翻开的书。卫池就在任务桌那边看着自己,但还是没有表情。 他还从来没有被卫池这么冷脸对待过这么多次。 这看起来就像是嫌弃他过来一样! 游鹤压住了一股无名火,表面还是很轻松:“exce ,i need to ask r wei problesdid i bother you?” “no……”黄依芳把书抱在怀里,低着头咬唇。 为什么不拒绝? 如果是拒绝就好了…… 如果是拒绝,他抢的可以更……无愧一些…… “you are the first,i can e next ti” “thank you!”黄依芳开心的鞠了个躬,“i will call you after fish g this work” 游鹤走了,门随即被关上。 狼狈。 一去一回,几秒钟的事,怎么可以这么狼狈? 游鹤回到房间里,又找出了那瓶酒,晚上就要执行任务了,他限自己只能喝半杯。 只是半杯,他就头晕不已,眼泪不住向下流。 “你为什么就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我一个人回来多狼狈,你知道吗?” “太讨厌了……不就翻了一下你的抽屉吗?”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屁的情侣关系,这比地下d还严!” “可恶……” 再醒来,身上已经被盖上了被子。 “卫、池?” “啥?” 游鹤视线慢慢清楚,看见了床边的成一晨。 “我一走,又喝酒,你没完没了了还。” 游鹤嘴巴抿了抿,“不好意思……” “唉,今晚是行动不成了。” “为什么?”游鹤从床上起身,穿起了外套,“只是喝了一次酒而已,我并没有觉得我身体机能下降了很多。” “不是,是装备没有要成。” “组织那边不批?” “嗯,他们说,这次行动很重要,组织要干预,后期也会补人,现在不准行动。” “地图的消息给他们看了吗?” “看了,但他们说,这点还不够,况且,这里的地形会实时更新。最好是能找到总数据库。” 游鹤长叹了口气,“现在可以入侵监控了吗?” 成一晨摇摇头,“监控在总数据库里面,这里的接入口不行,入侵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网站,甚至是空白网站,要是退的不及时,就会被抓。” “那这件事先别管了。” 成一晨叹了口气,游鹤突然提了一句:“菲姐意思呢?” “她不同意。” “好……” “她还让我告诉你……别擅作主张。” 游鹤轻笑一声,“是不是还说我太自作聪明了。” “你怎么……” “这还需要想,我哪次不是被她批?但哪一次不是险中求到了?” “还是稳一点好。” 游鹤突然盯着成一晨,深邃灰眸里是藏着笑意的期待。 “行动不可以,所以这次……” 成一晨咽了一口口水。 “你来打头阵。” 见成一晨呆住,游鹤又补充,“用你擅长的,放手去做,我在后面配合。” 成一晨额头微微冒汗,语气有些坎坷:“我会……尽量试试的……但不过……” “我信你。” 游鹤打断了他,走过去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疼,但成一晨这次没躲。 游鹤带着资料去了实验室,只剩成一晨一人呆在原地。 憋了半天,憋得脸红,憋出了一个藏不住的笑。 有些感慨,自从几年前,游鹤就再也没让他打头阵了——几乎每次都是游鹤一个人先带着资料回来,他在后面破解,就是破一些现成的东西。 现在还直接是这种s级的。 其实那次车祸后,成一晨自己也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网络操作没以前流畅了,后面虽然慢慢又熟了起来,但还是达不到以前的巅峰。所以当游鹤没抛弃他去换一个更厉害的搭档时,他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 只是多少……有的不甘…… 但现在…… 成一晨甚至笑出了声,身体都有些颤抖。 那个火光的夜晚,再也不是噩梦。 慢慢的,随着热血涌上头脑,画面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清晰…… 头好疼啊,身上好像没有知觉,动弹不得,后面勉强是看到了游鹤。 游鹤背着他,每一步都走的好慢啊,可游鹤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他吗? “游、鹤……?” 那人哭了,点点头:“你撑会儿……” 用的是语气,但是似乎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当时自己是瞬间就轻松了……好像也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再后面,他就不记得了,他好像还看见了菲姐,可菲姐不是在主基地吗?那好像是……非特殊情况,不能出来的。 黑鬼出事了吗? 可她哭了,是冲过来抱着自己哭的。游鹤就躺在地上被人送走了,地上都是血。 自己也是,菲姐也是。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啊? 他们都说是一场大型车祸爆炸。 “嘿嘿……车祸啊……那我脑袋坏了好像也很正常……” “嘿嘿嘿……” 成一晨就坐在地上傻笑着。 游鹤出来了。 “嘿……你真信我啊?” 游鹤微愣了一下,随即蹲下来笑着答道:“不信你信谁啊……搭档。” “诶,嘿嘿,这话真好听,嘿嘿,你叫我搭档,好!我是你最、最亲爱的搭档,对?”成一晨笑着用胳膊在空中比了一个大大的圈。 “对,乖……我带你去吃药。” “啊?吃药?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吃药啊?”成一晨笑着挣开游鹤的手。 “吃了药才乖。” “可药好苦的。” “那不吃,打针好不好?打针好快的,也不苦。” “不要……我想玩……”成一晨说着就从地上站起来,环望四周,“这里……” “这里怎么像一个封闭的笼子,怎么连个窗子都没有?我锯子呢?!快让我去给他锯一个好不好?好闷啊——不要!好闷——不!……” 游鹤赶紧上前抱住成一晨,用力拉住成一晨抓头的手,可成一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的很,又抓又踢,还用咬,边咬边哭,大喊着“救命!” 游鹤感觉自己有些要压不住了,可身上这破衣服里面除了刀,就没揣什么有用的东西。 游鹤咬牙,向身后躺去,硬生生在冰冷的地板上摔得重重闷嗯一声。 成一晨被震得也有些恍惚,嘴上的劲松了一些,游鹤趁机往椅子那边拖过去,一把扯下椅背上的黑包,椅子也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木头与金属的碰撞声。 一针下去,成一晨慢慢失力,眼睛最后是十分不解地看着游鹤。 “乖,睡一觉……” “好……”成一晨看着游鹤,抬手摸上了游鹤的脸,轻轻问了一句,“可……你眼睛里为什么…有水……” 成一晨手松下去了。 游鹤眼睛颤了一下,闪过几分害怕。手抚上成一晨鼻息那里,才松了口气。 成一晨躺着床上,游鹤一个人坐在那发呆地盯着屋子。 菲姐说过:封闭的不行,尤其还是是白色干净的。容易勾起不好的回忆。 才几天。 得加快了。 游鹤收拾着东西,脑海是菲姐提的那个问题: “你有什么保障让我放心他跟着你?” 当时是一腔热情,答的是:“因为他自己愿意。” 菲姐明明就是完全不信任自己,但估计是耐不过成一晨的请求,把成一晨交到自己手上。 自己是不服,每次就去打头阵,做最苦最危险的,成一晨基本只用在后面看着。 可成一晨眼睛里有渴望——那是他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的渴望。 只是他一直想完成的事情,他一定要亲自完成才算。 他拿出手机,没有信号,给菲姐发了信息:“我让成一晨这次打头阵,如果不完成,他一定不会甘心,所以他不能走。 他一直希望能给您一个惊喜,我希望您也可以相信他一次,他会做的很好。” 最后,在要出去前,他都删了。 第59章 你一定会应吗? 游鹤回来时走的正门,被一武警拦住了,游鹤大方出示了证件。 “请你们不要再随便出入。” “even if l a the special ?” “即使是非保密人员。” 游鹤笑了笑,拿出了自己包里的药给他检查:“what if i t sick?” 武警用了金属探测仪,游鹤也一一把那些带金属物件给他看了。 “联系你的房间系统,会有专门人送药治疗。” “if y ood is not good recently,and i want to go out” “这是特殊情况,非要的话,可以请心理医生为你们解忧。” “ok。” 游鹤很配合地被蒙上眼睛,然后被拉着七拐八绕带到了自己门前。 “祝您可以尽早适应这里的生活。” 游鹤也笑着送别了他,然后按开了门。 成一晨醒了,坐在床上,只是眼睛有些失神。 “怎么,做噩梦了?”游鹤走到床边。 成一晨突然哭着抱住游鹤。 “嘶——” “……梦见你不在……我一个人……” “啊,那个时候不是让你打头阵吗?你忙累了,我就自己出去兜风了。” “为什么不叫上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累了,需要休息。” “不行,下次一定要叫上我,我一定要跟着你!”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 成一晨嘴上“哼”得不屑一顾,实则抱的很紧,小声嘟囔着:“我怕我再不抓紧你,你就要跟那个卫池彻底跑了……” 游鹤:“……” “你可是我的搭档啊,就算我打头阵,你也不能偷偷跟他卿卿我我,要专心辅助我。” 见游鹤不回应,成一晨紧张了。 “听到没?!” “好好好……那你别勒我这么紧行吗?” “你这钢筋铁骨的,怎么让人勒一下都不行?出去一趟回来还变小气了了……哼……” “谁说的?钢筋铁骨也是人肉做的好。”游鹤把成一晨脑袋揉搓着,继续说,“我都回来了你还抱怨,信不信我兜风兜个几天,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啊啊——你太坏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是完全看上卫池了,不要我这个搭档了!” 游鹤被气笑了:“没有,怎么会呢?” “那你之前明明让我抱的,现在怎么不让我抱了?是不是怕他介意?” “你怎么老是扯他?” “回答我。” “不是。” “你是绝对不好意思说,哼……” “行行行,那我让你抱个够,行不?” “也不行。” “小祖宗,那你要我干什么?总不能……” “什么?” 游鹤笑着凑近,声音压低:“亲你……” “啊啊啊啊——”成一晨捂着耳朵立马弹开,指着游鹤喊道,“你个老流氓!深gay!居然还想把我列入你的名单!” “喂喂喂,先弄清楚,这是你逼我的。” 成一晨不解:“我逼你什么了?!” “我不逼,你能松开我吗?” 成一晨抱臂:“哼,本性又漏出来了,就是成心不想让我抱了,只让卫池抱。” “哈?怎么又扯上他了?” “呸,见色忘友的家伙。连你最亲爱的搭档提一下他都不行。” “……” 沉默片刻,游鹤去拿了一堆资料给成一晨,“好好当主力,我去谈恋爱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去?!” “上c。你也要跟来吗?” 成一晨表情扭成了一团。 游鹤笑了:“兜风,不带他,要来吗?” 成一晨被反转的有些懵:“为……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夜间行动啊,要出去拿一点现成装备。虽然是旧的,但总比没有好。”游鹤说着就到任务口点起了晚餐。 “你还有心情在这吃?” “他们是有记录的,不吃会怀疑。还挺好吃的,不是吗?” 成一晨开心地下床,跟他一块点:“我也这么觉得,可不能浪费次数了。这里除了食物,我一样也看不上。” “哈哈……” “笑什么,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 “只是觉得英雄所见略同。” “啥?卫池你也看不上吗?” “唔——饭比他好吃。” “哈哈哈……不愧是我搭档。”成一晨朝游鹤竖起了拇指。 “等等,你刚用的什么词……吃?” “只能闻,吃一点,还不如饭填饱肚子。” “噫~流氓!” “这也流氓?你这定义是不是下限有点……我其实早就想问了,你亲过菲姐吗?” 成一晨脸红了,“谈正事呢,问这个干什么?” 游鹤不依不饶,用手点了一下成一晨的脸,“这么红,是亲过吗?感觉怎么样啊?” 成一晨委屈地摇了摇头,“还没呢……” “啧,都这么多年了……看来是你们都不够主动啊。” “这件事是很严肃的。”成一晨拿开了游鹤的手,眼睛认真的盯着一个地方,“我想等一个时机……” “那再问你一句,你羡慕我吗?” 成一晨死死摇头:“不羡慕!一点都不羡慕!!你们这爱情太快了!!!” “呵……” 快吗? 晚上,成一晨看着卫池,又看了一眼游鹤。 游鹤无辜地摊了摊手,“我没说,是他自己跟过来的。” “放屁,我明明看你按他门铃了!”成一晨咆哮。 “那是因为别的事。而且,他当时在睡觉啊,我一下就回了呀,你没看见吗?” 成一晨刚想反驳一句:你后面明明被他又叫去了! 卫池先开口了:“是我自己跟过来的。” 成一晨咬着唇,有话不敢说,只是看着一旁笑得欢游鹤。 游鹤搭上卫池,问着成一晨:“话说,这也到地方了?我黑色劳斯莱斯呢?” 这回轮到成一晨笑了,指着旁边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换了两模托,看,酷。哈哈哈……” “我t!”游鹤憋了回去,笑着朝成一晨竖了个大拇指,“你真会做生意。” “啊?” “我一辆豪车就换了两个摩托?还就只有两个?” “不是,你看这摩托车,长这么酷,能买两个就不错了。” “那卫池怎么办?” “坐你后面呗。” “……” 看着游鹤为难得说不出话来,成一晨一脸得逞:谁让你叫他跟来的? 游鹤看了一眼卫池,神情复杂。 “要不回去开你的车。” 卫池整理了一下高领白毛衣:“好。” 成一晨继续挑火,“怕什么啊,你们不是关系挺密的吗?” 游鹤转身看着成一晨,“我们关系也不松。要不我坐你后面试试,看你嫌不嫌挤?” “之前可以,但现在我受不了了。”成一晨笑得很得意。 游鹤深叹一口气,“说真的,你是不是就自己没试过,所以特想看现场版?” 在成一晨还没反应过来,游鹤就拉住卫池亲了一口。 “满意了吗?”游鹤是看着卫池说的。 不过是成一晨脸红了,在他因为剧烈视觉冲击愣得说不出话来时,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你个老流氓,等等我啊!” 游鹤背对着他,一只手搭在卫池肩上,挥挥另一只手。 成一晨看着,有一种再也追不上的感觉…… “游鹤——!” 游鹤停住了,随即放下手,转身看向他。 游鹤笑着朝他喊道:“愣着干嘛,快来啊!” 成一晨赶紧跑过去。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搭档啊……”成一晨声音带着哭腔。 游鹤赶紧抱住成一晨,拍拍他的背,“怎么还哭了呢?” “你说……我还是不是你最亲爱的搭档了?” 游鹤帮他擦泪,笑道:“是,怎么能不是呢?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说的好听,那你刚刚怎么就抛下我自己走了……” “叫你了,你自己呆在那没跟过来。”游鹤弹了一下成一晨的额头,“再说了,你叫我我不是回你了吗?” “有吗……” “哪一次没回呢?” “好像……没有诶……”成一晨开心了,“那以后也要这样。” “肯定啊,我还能单飞不成。”游鹤又沉思一阵,“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再也不玩手机了。” “你什么意思?” “我要是敢不回你,你不得把我手机刷爆。” 成一晨得意了:“哼~知道就好。” “哈哈……走……”游鹤拉住成一晨。 可能是手握得紧,给了成一晨足够的安全感,看着一旁的卫池,他还是大胆地又问了一次。 “那……只要我喊你,你就一定会应吗?” 游鹤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握紧了手。 成一晨有些低下了头。 不过,随后他就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只要你喊我,我还在,就一定会应你。” 成一晨没继续问了,游鹤是一个不会失信的人。 可这句话答得那么脆弱。 他还想求肯定,可他不敢问了。 不是任何其他因素。 是自己,是自己不敢…… 第60章 有病 游鹤松开了卫池,嘴型做了个“抱歉”,然后揽住了成一晨。 成一晨努力压住扬起的嘴角。 “你吃药了吗?” 成一晨成功压住了嘴角,很是不服地看着游鹤,“提这扫兴东西干嘛?” 游鹤拿出一小型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次用量,成一晨立马捂住了嘴,吱唔道:“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个?” “谁让你老是忘记。”游鹤拿出药,递给成一晨,“现在也没什么水,你直接嚼服。” “不要!那不得苦死!” “快吃,别浪费时间。” 成一晨摇头,游鹤直接捏住成一晨的下颚,强行掰开塞了进去。 成一晨一脸难受。 “别吐啊,这药是菲姐天天忙着还要抽空给你做的。” 成一晨嚼了,表情皱在一起,要咳出来时,连忙捂住嘴。 “水……” “要再走走,这里还没有卖水的。” 成一晨硬咽了下去。 “下次还不按时吃药吗?” “这不怪我,我有时就真的忘记了,像断片了一样,我就忘记有药这事了,你说我才记起……” 游鹤没有说话,摸了摸成一晨的头,眼睛里藏着说不出的怜。 “以后我提醒你。” “哦……” 摩托车停在大雨里,他们坐在车里。 卫池:“去哪?” 游鹤:“回家。现在哪都去不了,兜风也不成。” 卫池:“好。” 开过黑色山冈,进入一片繁华,绿树红花环绕着一栋高大楼房。 家到了。 车里有两把伞,游鹤和成一晨各一把,卫池不要。 他们两个先下车了,卫池自己去地下场停车。 出来时,停车场门口站着游鹤,旁边放着一把伞。 卫池:“……你怎么来了?” “哈哈?当然是接你啊~”游鹤说着就朝卫池走去,后面就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卫池,“难道要让你一个人变成落汤鸡吗?” 游鹤轻轻拍抚着卫池的背,卫池还是站着,没有回应。 “我有错,该罚。” 语气平淡,甚至是冰冷,听不出任何感情。 游鹤察觉到不对劲,分开,捧住卫池的脸仔细看,“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这话不是以往的压迫……听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奇怪到陌生…… 可卫池眼睛还是淡然,失去了柔情和温意,看不出所以然。 比压迫还可怕…… 游鹤严肃问,“到底怎么了?” 卫池像是无所谓,“管我干什么,我看起来不是很好吗。” 游鹤挑眉,“又吃醋?” 卫池轻哼,“你觉得呢?” 游鹤叹了口气,摸了摸卫池的头,“这是你自己要跟来看的,那种情况我只能那样做,也必须那么做。无论你在不在。” “那你很累。” “嗯?” “照顾他,还要顾及我的感受。” “是有点,不过你比他让我轻松些……”游鹤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跟成一晨说的那些也都是事实,我觉得也没必要瞒你。 我和他关系很铁,但那是朋友兄弟间的,他有些不好的症状,我有责任去照……” 卫池打断了游鹤,质问道:“那我呢?” “你……不是挺好的吗……?”游鹤看见卫池眼睛里的光又慢慢暗了下去,连忙换了种说法,“我指的是有病那种……” “对,我很好。所以不用管我,你还可以更轻松一些。” 卫池略过游鹤,自顾自向外走去。 游鹤愣住了,卫池这种反常是他不曾想到的。 “卫池!” 卫池真的走进了雨里。 黑白相间的风衣,黑的在外炫酷,白的在内轻柔,相融一体收聚于长飘的衣摆。 那么好看,可又那么脆弱。 为什么要在风雨里呢? 大风吹起,大雨落下。 渐渐地,衣摆的自由失在了风雨里。 “你非要让自己着凉才好吗?!” 游鹤拽住卫池进了楼层。 伞扔在一边,拉开卫池的毛衣查看伤口。 一圈血红的牙印,血在雨水作用下淡化散开了。 看着刺眼。 卫池就因为教了黄依芳一个实验,夸了一句她学的很快,东西也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游鹤就烦得咬了他一口。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还给她这种机会?” “我有我不能拒绝的理由。这件事上我也提前好她说好了,我只教她一些知识,不会做以外的事。” 那现在呢? 可能真的有点……没考虑到…… “对不起……还疼吗?” “小伤,不疼。” “骗谁呢?!伤口都进水了!承认自己需要我有那么难吗?!说句直白的实话有那么难吗?!” “疼……” 游鹤真是又气又笑,揉了揉卫池的头发,然后亲了上去。 吻得很轻很慢,卫池有些回应。 在气氛要升温时,游鹤连忙推开卫池,喘着气,“好……点了吗?” 卫池眼睛盯着游鹤,没有说话。 游鹤连忙转移话题,“走……上楼上药去!……成一晨估计等急了。” 进电梯时里面没有其他人,氛围有些许尴尬。 “你们背着我干什么去了?不是拿着伞吗,怎么还搞怎么湿?”成一晨躺在沙发上惊讶看着浑身湿答答的卫池。 “干不会跟你干的事。还想知道吗?” “你们……”成一晨叹了口气,“算了……” 游鹤关上门后,拉着卫池进了浴室,“快洗,别着凉了,我给你拿衣服。” “我自己拿……” “你这个样子拿什么?”游鹤又把滴着水的卫池推了进去,“先放水,我马上把衣服递给你。” “为啥不干脆脱光一起洗得了?还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 成一晨小声吐槽一句,见氛围寂静,连忙捂住了嘴。 游鹤进卫池房间了,卫池那边也没任何动静。 后面卫池洗完出来,脸一直是红的。 “我天,还真这么不好意思……” 游鹤没管成一晨的话,去摸了摸卫池的额头。 很烫。 “怎么会烧这么快?” 游鹤把卫池拉到了房间里,就听见成一晨在外面喊: “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去接口开始行动,你们快点。” 游鹤把门锁上了,除了卫池微重的喘息声,听不见任何杂音。 “去躺好。” 卫池这次却没有听话,紧紧抱住游鹤,热气萦绕在游鹤耳边,“别走……” 游鹤趁现在还算清醒,试着推卫池,但发现有些推不开,卫池缠得紧,不像之前那么好推了…… 自己又不敢太用力…… 可……这氛围…… 不妙啊! “你现在好烫……” “嗯……” “去躺着,我好跟你上……药……唔——” 卫池低头吻上了游鹤的鼻尖,又慢慢下移…… 不行! 游鹤抬起手肘,决定先强行挣开一边。 手肘并没腿好方便使力,换别人,他早用腿踢开了,可这次是卫池。 “别走……” 声音带着哽咽,液体嘀嗒在游鹤脸上,不是卫池头上的水珠,那是热的……可他明明还没动手。 他选择先安抚。 两个人慢慢到了地上,游鹤手一直拍着,可还是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很难受,不仅仅只是发烧。 “我不走……我不走啊……” “你骗人,你走了!” 游鹤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这里……他…… 游鹤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那只是一场梦……” “可我好难受……心好疼好累……”卫池拉着游鹤的手抚上自己的心脏。 很快、很炙热…… 游鹤眼里原是噙着泪,现在都流下来了。 烫,越来越烫…… 游鹤抚上卫池刚洗完澡的后背,那跟隔着衣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里温度更高,可以感觉到细腻下蓬勃的生命力,慢慢产生的汗珠几乎浸透了睡衣。 游鹤上一秒觉得自己裤子在被拽,下一秒身上的人就倒了。 烧晕过去了。 游鹤叹了口气,整理好衣服,就去拿冰凉贴和药。 药是冲开后强行喂进去的。不算苦,温度也刚刚好。水也一样。 冰凉贴用了两片才把温度止住。 卫池脖子那里的血又晕开了,游鹤涂抹酒精后也上了药。 成一晨在门口偷偷看了一眼,惊叹不已,“不愧是我搭档。” “你帮他大概擦一下身体,他刚刚出汗有点多。” 游鹤把毛巾和盆递给成一晨,不管成一晨一脸不解,自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啊?居然要我帮你干这事?你不嫉妒还好,但他要是知道了,我还能好好活着吗?” “嘶……这水怎么还是冷的……” “喂!” “那别管了。” 成一晨能感觉到游鹤语气变冷了,没太明白。 “我自己来。” 第61章 苏子惠 “这么对自己有意思吗?!” “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傻?!” “你要是烧成了傻瓜,我一定立马离开你!” 游鹤紧紧握住卫池的手,眼眶红了。 温度还是稳定在39摄氏度,游鹤皱紧了眉,叹了口气,用最上传统的办法——在游鹤不停换毛巾的敷头擦汗条件下才到了38摄氏度附近。 “真是我欠你的。” “下次别这么傻了。” “烧一定要退啊,再不退我就走了,看谁管你。” 成一晨敲了敲门,“该走了。” 薄暮晨光之前,落下轻轻一吻。 事情进行非常不顺。 游鹤有些失误,加上此次使用的是旧装备,精度不够,一次小小的探查居然遇见红月,导致险些命丧枪下,成一晨没收到消息及时退出,被红月余党所抓,只留下一段录音。 “你们不是挺会玩的吗?还让别人组织的黑客插手,打我们个措不及防,现在,有本事就再让他来啊!哈哈哈……” 用的是录音笔,很可能并未入侵这里的系统,不然会发到这个房间里,因为顺便可以暴露自己,符合他们争取利益最大化的习惯。 其他组织的黑客……其他组织的黑客……哪里会有其他组织的黑客帮我们呢…… 游鹤在房间里强行冷静分析着,胳膊上枪伤渗出的血越来越多。 他将笔放进硫酸中销毁,把自己的一份止血药和补药全吃了。 看着实验门上那个类似爆炸的痕迹,他突然想起了和卫池之前的一件事。 “那个……”自己当时是勉强笑了笑,“你不深入掺和这件事好不好?” 卫池微笑地看着自己,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轻而易举入侵总数据库,又轻而易举拿到地形图,还不知天高地厚去更改这里的监控资料——成一晨改不了,可又被怀疑,那就只能是卫池啊! 黑客…… 成一晨好像跟自己提过那个黑客,还是很崇拜的样子。 好像是叫—— free 游鹤之前从来没有把这个黑客想成卫池,因为专业真的太不相符了…… 叫这个名字可能是因为对自己技术很自信,所以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完全自由的。 可,自己明明看见过卫池房间里的计算机书籍。 可,自由曾经就是卫池对自己名字的另一种释义。 可,卫池对自己要做的事那么苛刻。 成一晨…… 游鹤出去了。 手机立刻收到了机械语音消息。 “不做缩头乌龟了,敢出你娇羞换来的保护壳了,哈哈~” “敢做s级任务,还是在我们宣告要夺取这个任务之后,你们真是大胆,哦,你也是,小鸟儿。” “你是这个小废物的搭档,明明之前都那样了,居然还能来做任务,你们黑鬼是没人了吗?还是说,没人爱你们了吗?” “额啊——唔——听到了吗?他叫喊的声音很好听……” 游鹤捏紧了手机,没继续听了,发了文字。 “要我做什么?” “啊,你真的要换这个小废物吗?他可是吃了东莨菪碱(让人说真话的药)都只说出他入侵的那些没用虚假网站。连总数据库都破不了的废物,要他干什么呢?” 游鹤刚想发文字过去,对方又来了一段语音。 “你不是连身份都爆给警察了吗?连语音都舍不得发一个?这样可不礼貌啊……我想听听垂死落魄者的声音,那听起来简直不能再美妙了。” 语音中突然又多了另一个声音,“诶诶诶,不是他自己暴露的,是那个废物干的蠢事。” “知道。一个还被警察抓过的行动高手,肯定不一样,所以我才好奇那种声音嘛。” “他是我搭档,他也绝不是废物。” “声音我非常满意。可总数据库破不了,就相当于是让你一人去拖着累赘完成任务啰,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受过伤,现在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好了好了,不要拿你们虚假的友谊来浪费我的时间,我要的是利益。” “如你所说,我现在是个黑名单上的人,出去也什么都干不了……我现在只有一条命可以给你们了。” “你来换他吗?” “非常乐意。” 沉默一阵后,对方打了满屏的“哈哈哈哈”,手机上的信号灯也一闪一闪的。 “太可笑了……你难道忘了吗……” “你也一无所有。” “are you sure?” “你英文是好听。但,也毫无价值。”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到国外去……实现我的价值。” “听起来不错。你在国外应该混得可以,毕竟是回国内才一下就暴露了身份,我们也才知道你这个……小鸟儿~” “那可以吗?” “不可以。” 一句话又打破游鹤的心理预线。风吹过野草,他瘫坐在草地上。 “你是有你的价值……但因为一些东西,你一定不会衷心,按你说的来,你也可以为祸害我们去拿生命换,你有一个致命缺点——” “你太不爱惜自己了。” “我们的监管设备对这种人没用。” 游鹤屏息:果真不像口头语调那么简单。 “他肯定有他的价值,而且,价值比你大。” 游鹤直接拨通了电话。 赤裸裸的正面对峙。 对方也接了。 “是。但,你们也忽略了他的一点致命缺点。” “有意思,说说看。” “他比我脆弱,或者说,他非常脆弱。你们知道当一个人质生命体征失去后价值为零。” “这有什么,我们只要不折磨他不就可以了。” “他是被你们折磨过一次的贱命,天天只能拿药吊着,你以为我不烦吗?” “我该说你装得好还是说你转得快啊……他在这吃好喝好,也不能不吃好喝好,所以,生命体征也一直都有,不劳烦你操心哟。” “成一晨是脑袋有病,在这种环境下,又不吃药,不久后就会疯。” “疯?所以呢?” 游鹤慢慢咬清每一个字:“你们拦不住一个想死的疯子。” “他想死呀……啧啧啧……” “逼疯我,我也会。” “呵呵呵哒……那就去死……” 游鹤一震:“你是谁?” “玩够了。” 语气明显转变了,“今天下午4点前,我要不到那个黑客资料,那成一晨被捕消息将会传到总部。有意思……哈哈哈……” “那时候你也会死……一举两得呢!” “游、鹤~” “苏子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报仇啊。” “疯子!那是你亲姐夫!” “啊?我都没有姐姐,哪来的姐夫?哈哈哈……” “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决定好了哦~” “我还没决定好。生死不定,方向不定,你威胁不到我。” “时间对你们来说不是很宝贵嘛~结果天天赶着去死~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苏子惠又补充了:“不过啊,你早该死了。” “废物的搭档,也是废物。” “两个废物,真是命大。那次明明就该死了……不过……你真是祸害,我一直都不明白,那个被狗咬死的家伙到底看上你什么呢?” “那个是,另一个也是。” “你们也应该见上面了。” “我替那个家伙不平啊,他用命换了一个躺在别人怀里的不爱惜命的人,哎呦呦……可惜……明明可以做一个坏蛋的。” “你闭嘴!” 游鹤气息不平,头开始疼了,“随便拿别人生死情感相论,很好玩是吗?!” “你愧疚了~” “我是愧疚,我是该死,但成一晨是无辜的,菲姐更是无辜的,你也没有资格说我!” “凶我~我好怕怕……可成一晨在我手上。” “是在红月手上,下午4点是,你们等着。” “命要留,但缺胳膊少腿可就不管了。” “苏子惠!” “嘴巴给我客气点。几年不见,除了年龄大了些,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红月可不要你这种废物。” “我警告你,他要出事,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又拿那个女人说事,真是听着烦死了。” “不,是我。菲姐动不动手我不清楚,但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苏子惠那边沉默了一阵,笑了笑。 “我等着哦。” 第62章 卫池 游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闭上了眼,脱上karen那件外套换成了长白衫,出去按了卫池的门。 手触上去的一瞬,蓝光由手心出发,顺着线丝蔓延整扇门,像一朵盛开的大花。 游鹤眼瞳中也如水蓝般静默。 门开了。 里面没人。 有人的方案他也预想过,预想的更多是卫池在。 卫池在,无论怎样,他一定可以到手,也不用瞒着。 光明正大比偷偷摸摸好受一点…… 游鹤进了实验室,里面东西如预料那么摆放整齐。 门被关上了。 游鹤抚上了门上爆炸的痕迹,颜色和质感几乎和他那边的一样,只不过这里的膜被烫开了——还没来得及换。 外面传来了微弱门铃声。 看来隔音效果也失效了。 卫池不在,自己一个在他房间里,会被误会。 等了会儿,门铃声又传来了。 游鹤还是去开了。 果然,黄依芳的灿笑有些僵住了,随即转为礼貌的微笑:“hi,rkaren,what do you dog here?” “nothg” 黄依芳手上还是抱着厚厚的书,眼睛在里面瞟,游鹤便让她进去了。 “where is……” “i don''t know” “but… you t to his roo……” 游鹤很坦然:“yeah,he give the power to his roo for free ” “啪!” 书掉地上了。 黄依芳捂住嘴,连忙捡起书。 游鹤过去帮忙,被黄依芳一手拍开。 黄依芳连忙道歉:“rry,l reber thg…bad……” “for what…?” “l don''t wanna to say……” 游鹤看着黄依芳,那张年轻可爱的脸上呈现着害怕。 黄依芳起身回避了:“rry…your eyes is……” 游鹤笑了笑:“ugly?” “rry……l don''t an that……” “an old friend?” “not at all”黄依芳把书重重放在了桌上。 “我嫉妒他。” 说完便如自嘲般笑了起来。 “卫教授可能喜欢灰色。” “算了,你可能觉得我疯了。” 黄依芳放下书就往外走了。 “蓝色。” 黄依芳停住了。 “卫池……喜欢……蓝色……” 黄依芳转身不敢相信地看着游鹤,游鹤只是笑了笑,“我觉得。” “请问您对他知道多少呢?” “不多……” 黄依芳也笑了出来。 “主要…凭…猜测……” 房间突然传来警报声: “警报警报!系统入侵!加强防护!” “最近有人入侵,风波不小,希望您能安分点,别乱走动被误会了。” 黄依芳说完就进实验室查看门了。 “关心……我?” “卫教授把房间验证给您了,那您的事就会直接牵扯到他。”黄依芳摸了摸门,从口袋里拿出小记事本,刷刷记了下来,“听闻您是一个不羁爱自由的人,我希望您在这件事上可以严肃起来。” “会的。” “他几天没来了您知道吗?” “不知道。” “这个时间点,出去这么久是会十分不利的……” “生命……危险?” “有这个可能……可能性很小……”黄依芳咬唇顿了顿,眼睫毛颤了一下,“主要还是回来后的审问,以及以后的资源分配问题……” “看出来…你…很关心…他。” 黄依芳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一个方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应。 “可以……讲讲吗?” “我故事没什么好听的……” 游鹤咬唇静静看着黄依芳,黄依芳去了实验室,抚上了门,“这里……是爆炸吗?” “对…炸了…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黄依芳很是激动,“有多大,我怎么不知道?伤到人了吗?” “嗯…就…半个实验台…上面东西…都破了。” “实验室爆炸啊……”黄依芳语气有些怀疑。 “实验台…材料…很好。” “那当然,这是卫教授专门为防大事故爆炸选制的材料。”黄依芳又骄傲地指了指房间的一些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卫教授都有参与制作。” “他…做事情…多。” “所以研究所中最器重的就是卫教授啊。”黄依芳想了想,觉得有些疑惑,“不过,这还真是第一次听卫教授实验室爆炸……” “实验…失误……” 黄依芳微张嘴,很是惊讶:“那就算得上他五年唯一一次失误爆炸——反正没听别人说帮他换门膜。” “爆炸……就爆炸,还有……失误爆炸?” “哦,你大概不知道,这是第二次。” “还有……第一次……故意……爆炸?” “对,第一次是故意的。我们这里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一次。” “那……第一次……是炸了……我房间……里的?” “是从门上看出来的,看来您的确很会推理……”黄依芳笑着继续说,比了一下,“不过比你想象的大一些——这里大概、几十间房间可以说都是他炸的。本来原来都是废弃待修的。” 一间几乎就接近百平了。 “几十间?!他……没事……?” “这里原来只有卫教授一个人,控得好,总部没太被波及,破了很多器材的寿命,所以有些设施看起来比较旧。其他的细节就不是很清楚了。” 游鹤突然想起了他刚进实验室感到的那股寒凉肃杀,深不可测…… “他……为什么……这么做?” 黄依芳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 “那天是他生日。” 游鹤无言了。 “您可能不是很理解,但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声,不要再他面前提生日。即使是''初犯'',卫教授还是会生气。” “那一次其他人都偷偷进卫教授房间准备给他庆生,卫教授直接冷脸走了。” “当天晚上,就是爆炸。” “他自己房间是小中心爆炸区,所以人员是有部分受伤的,只是不致命。” “不过,卫教授也没道歉,留下自己联系方式就直接走了。是不是看不出来?” 游鹤僵硬点了点头。 “哈哈……我听这个也不敢相信。”黄依芳又慢慢不笑了,“但他们都那么说,我也慢慢信了。不过呢,我自己觉得,卫教授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那个理由一定值得他这么去做。” “你知道吗?卫教授那样做居然都没人抓他审问,还是领导亲自对他们那些人解释赔礼的。” “我猜,卫教授一定对研究所很重要——毕竟连器材他都要参与研究。” 游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后面卫教授就不知道去哪了,几个月后才回来,听说是他之前导师林老教授才劝回的。” “反正大家都不会对他提生日。听别人说,那好像是他的阴影……所以让他情绪过激了,大家也能理解。” 游鹤呢喃着:“阴影啊……” “还有,卫教授很喜欢睡觉,睡觉时也规定不要打扰,他有给过时间表的。” “时间…表?” “有几张就在走廊那边,但他房间这里的不知道去哪了……”黄依芳笑笑,“没事,下次我带一张给你看看,这对你们合作友好进行也有帮助。卫教授从来都是一个人,您可能因为签了非保密协定,他对您的信任更多一些,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多帮帮他。” 游鹤还没来得及回答。 黄依芳手机响了,走到一旁点开,游鹤听到了那熟悉的苍老的声音。 “我在卫教授这里,他不在。” “……” “不……是karen打开的。” “……” 黄依芳看向karen,问道:“请问您来卫教授房间做什么?” “找他……做实验。” 黄依芳转头继续对电话说:“您听见了?karen是找卫教授做实验,看来他对卫教授行踪并不知情。” “……” “什么?!” “……” “好,我马上去申请!您就在办公室,我直接来找您批。” 黄依芳匆匆挂了手机,向外走去,见游鹤抬手有些拦着自己,又连忙解释情况,“不好意思,情况紧急,我得失陪了。” “是躺在医院里吗?” “不是。” 游鹤勉强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怎么会呢? 38摄氏度发烧应该不至于进医院。 “是从医院失踪了。” 黄依芳先匆匆出去了,游鹤听见她在走廊又喊了一句:“请您先别乱出去!” 门又关上了。 黑暗房间,头晕无力,自己还走了…… 场景还原,一时间崩溃,病重。 游鹤结合以前学的心理知识,明明有那么多……但现在居然只能得到这个结论。 他突然又想起之前菲姐说过的话。 “这么信他,不怕他是装的?毕竟……他的父母可都是有些精神疾病的,他早年就丧失双亲,这种背景下,你觉得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心理……疾病……? 游鹤慢慢走向他之前硬要打开查看的那个抽屉。 “我不看心里不舒服,就让我看一下。” “可以不吗?” “不可以。” “那你问我干什么。” “就是让你知道啊。” 当时自己是非常满意以及得意地打开抽屉。看了一秒后,有些不敢相信,拿起其中一个又看了一秒,最后一秒迅速扔回去并红着脸关上了抽屉。 “笑什么?!” “还看吗?” “你怎么不害羞啊!” “为什么要害羞呢?” …… 翻开套,里面有几盒药。 “抑郁、焦躁不安……” “睡眠不足、焦躁……” 游鹤看着上面的字眼睛疼。 “对,我很好。所以不需要照顾。” “卫、池……” 第63章 会有多痛? 游鹤打开实验室那台笔记本,秘密他懒得猜了,试着按了一下指纹。 开了。 他也不想管卫池是什么时候弄到自己的指纹的了…… 封面很简洁,是一排漂亮的手写字。 “人一旦有追求,便不想懒了。” 点开“资源管理器”,文件夹分类很好,有一个叫“总数据库”,游鹤手捏更紧了,点开。 把那些编上序号的资料大致浏览了一遍,从研究所布局、把守、暗道到研究内容和成功结果——接入口资料几乎全被概括在里面。 这次他们任务好像就是要研究所详细资料和这次研究成果…… 这次,怎么好像,就,轻而易举……得到了。 他们之前花大气力,甚至受伤是为了什么? 有种被耍的感觉。只是得到了。那么不真切。 现在……并不轻松…… 游鹤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现在成一晨局势那么不安,可能……还是有些。 情绪这东西,他还是不能很好把控。 继续翻,他又停住了—— 最下面,是一个名为“free”的文件夹。 有一种莫名的操控感…… 烦躁。 成一晨…… 还是点开了。 入侵红月网址、人员资料、暴露行踪…… 游鹤没继续看了,拿出u盘,直接拷贝出来。桌子上其实还有一个u盘,游鹤没把握,不想用。 整理了资料,出去了。 全程无言,全程烦躁不安。 这里是尽头。游鹤按照第一次的方法,摸索那些开关打开通道,从之前的那个暗道出去,什么都没有,最后闷声打了一拳。 外面明明沐浴着晨光,空气却如此肃冷。 信息框只有三个。 “在哪?”游鹤发文字过去了。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 “我到手了,告诉我接口地点。” 还是没有人回应,游鹤觉得不对劲。 红月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大组织,无论是哪一个信息平台都有人时刻在监视运行,不存在再说自己发的信息得不到回应的。 时间还是一点一点在过去,距离下午四点还有六个小时左右。 卫池…… 游鹤走到一处隐蔽地——那里停放着带水的两辆摩托,随便选中一辆,就飙到了城区。 车子停放到城区地下场,游鹤顺着街道到处巡视了一圈,中午放暖,来往的人很多有小声议论的,有大声喧哗的,有工作匆忙的,有悠闲喝咖啡的,还有现在才起来下馆子的…… 欢声笑语喧闹一大片,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现在事情多得明明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到了那次生日。 那一天,卫池是和谁过的?是怎么过的?他都想知道。 可他没有开口问,不敢问,或者是问题本身就很伤人,那卫池的答案会更伤人。 伤人到什么地步? 难受就在那里,但卫池也许只会顾虑地对自己笑笑,随便几句敷衍过去,不会说出事实。 之前是,现在也是。 卫池有的时候真的喜欢隐藏,但他偏偏又不擅长隐藏! 自己现在有的时候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身上究竟掌握着哪些事情?可自己真的又不想深入这种事…… 像自欺欺人,只要他不问,卫池就不知道,对吗? 呵。 游鹤拐进了一片林荫大道,映入眼帘的是绿树红花,秋虫春鸟……明明是冬天,怎么还能这么有活力? 大概a市真的是一个四季常春的城市,景色好,人也好,这里的一切都好——现在,他真的有些爱上这座城市了。 进入小区,是大片大片的林荫和休闲设施,从低到高,比比皆是。大扇落地窗上泛着太阳五彩的光泽,辉印着这座美丽城市的倒影,还能证明,这算城市。 只不过,楼层出口地方没有围栏,这是和其他楼层不一样的地方。 私人制,资本主义,公正所难以到达的民主。 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是有些疑惑:这得全票一致通过才不安装围栏。毕竟这附近可有一个杀人犯诶。 上了三楼,游鹤还是将手放上去,不过这次,提示音没有响起。 审视一番才知道,门被换了。游鹤眉头蹙起。 所以…… 卫池是被强制打开门送进医院? 强制开门。 强制开门啊…… 游鹤手松开了,觉得这门有些刺眼,是陌生的。 他抬头望向了走廊一边的监控,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开始拆解门锁。 还怕什么?从研究所出来就拼上这一次了。 进去,里面一片残景—— 玻璃碎着、桌椅歪着、血迹摊着…… 游鹤咬紧了唇,向主卧走去。 门半敞着,帘子还是走时游鹤特意拉上的缝,智能电灯没有亮起,显得阴沉。 床上很凌乱、床头桌上的东西基本都七歪八歪地躺在了地上…… 这不是卫池一贯的作风。 游鹤捂着脸苦笑,这里不是,外面也不是。 屋子里有活人留下的迹象,却没有一个活人。 那他究竟还能在哪? 想想,好像就这几个地方——自己原来是这么不了解他。 精神疾病发起病来会有多痛呢? 也会流血、流泪? 游鹤想到这,闷声扇了自己一巴掌:卫池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都经不起自己这么折腾…… “我从来都不对我们的未来抱有幻想,这次任务一定会失败。对不起。” 游鹤留下这张纸条就走了。 红月还是联系不上,他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第64章 玩玩~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却一直都没有得到红月的回应。 摩托车的怒鸣,是贯穿寒风都降不下来的火。 自己还能做什么? 红月……地图……总基地是? 之前的地图都被红月抢了,现在红月可能正忙着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 “嘭!” 子弹撞在金属壳上,没有射破。 游鹤加快了速度,越往研究所开,摩托车上的声音越密集。枪声是被消过音的,研究所的人在察觉到之前他都要成筛子了。 可现在自己的装备还在研究所里…… 游鹤急转弯,向旁边深山开去。 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渐渐消失了,游鹤开到一隐蔽处停了车,没有了寒风的冷冻消肿,身上疼痛感瞬间袭来。 血已经凝固成乌紫,所幸开的够快,枪可能因为隔得远强度不高,速度相当,所以中枪不深,游鹤拿刀咬牙撬出表层的子弹,挤出淤血,随便包扎一下,浅一点的他看都不看。 失血过多,游鹤有些晕,靠在树上稍作修整,就顺着山慢慢隐蔽着下去。 信号慢慢恢复了,山路崎岖,走着走着,头就有些眩晕,游鹤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块压缩饼干掰1\/3塞口里,后面也都慢慢吃了。 在掩映的树丛中,游鹤看见了远方常亮的红点,停住了。 黑鬼在大肆出动时喜欢侵入监控散布图案,红月不想雷同,喜欢搞一些常亮炸弹。 那周围的人力可想而知。 游鹤点开菲姐的信息图标, 重重叹了口气,菲姐在他出发之前跟他说过,如果完成不了,可以回来,不必纠缠,黑鬼还在调养,不打算现在动手。 所以现在……是只有他一个人。 不要擅作主张。 不要自作聪明。 “菲姐……” “您说的真对。” 游鹤自嘲地笑了一下,大概扫视着周围的地形:从这座山翻下去,绕一大圈可以回到b市城区,他那破宿舍里还有些装备武器…… 唯一不足的就是时间。 这么思量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文字消息加粗,被刷成了红色。 “你迟了哦~”还配上了一个诡秘的红色笑容。 手机上面显示四点。 游鹤直接打电话了过去,对方接通了,只是声音有些嘈杂。 “我已经拿到了,是你们自己不回我消息的。” “呵~没用了哦~你们先违约了。”是苏子惠调侃的声音,那边堆积的还有嘈杂的人声,枪声。 讽刺地形成对比。 游鹤也故作轻松:“你们那边情况不怎么样嘛。” “你的情况更不怎么样。” “彼此彼此。” “哈哈~搬救兵好玩吗?” “什么?你们红月真的喜欢无辜冤枉,我可没搬救兵,现在准备孤身对你们一群人……”游鹤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慢慢冷了下来,“等等……你什么意思?” “搬、救、兵啊~” “把话说清楚。” “我们系统崩坏了,一些外地成员都被调过来了,命令和指示方向全都紊乱。你说是谁干的好事呢~” “……” “别不说话啊~你资料是不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一、二、三……看来是的呢。” “不是。” “free是和你在一起?” “没有。” 苏子惠笑了笑,像没听进去似的,“让我猜猜,是你的哪一个备胎呢?” “你们都系统崩坏了,这你也能笑出来,看得出你真的没什么良心。资料到手了,要还是不要?” “我说了,你迟了。” “先搞清楚,是你们自己没有回我消息的,我跟free也不认识。” “no no no……” 游鹤忍住性子,“你们到底还想怎样?” “无论怎样呢——都是我说了算~” “成一晨必须活着。” “消息已经发到总部了,你自己看着办。” “苏、子、惠!” 苏子惠在另一头拿开接话筒,挠了挠耳朵,“小声点,小声点,有点炸……” “那样对你没有一丁点好处!我告诉你,黑鬼一旦包抄过来,你们根本硬扛不住!” “我开心了啊~”苏子惠修着自己漂亮的红色指头,“呼~再说了,他们会过来吗?” “要是我没记错,你们好像这次……不准和红月''打交道''?哈哈……” “菲姐呢?” “你觉得她会煽动权力吗?她只是困在城堡的公主喔,什么都做不了的。” “你发过去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就是——我开心了呀~哈哈哈……我也可以想象她脸色有多难看……等着你去死哦~” “那你等着。” 游鹤冷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苏子惠在另一边笑得更开心了。 “队长……” “说呀,别慢吞吞地影响了我的心情。” “几个警队都这往这边赶,free几乎直接暴露了我们所有的地点位置。有、有几个……” “说。” “几个部队已经被捕了……总基地发来过一条危机消息,中途又被撤销了……但,但已经火烧眉睫了啊!我们得……回撤……” 后面有几个字越说越没有声,苏子惠慢慢看向他,他又赶紧卑躬卑敬补充道,“请您指示……” “改变所有方位,部队全程用纸交流,不在网络上留任何痕迹。” “那样、那样效率非常……” “所以不出击,只是吓一吓。” “可要不了一两天,警力会包锁这附近一系列山区!” “玩玩~” “组长!” “嗯——?” “是……” “地图都给了,让他们去拿总资料。” “那人质……” “留口气就行。啊……我要睡了,累死了。” 第65章 取代 菲姐消息来了。不是责怪,是冰冷: “回来了。” _ “开门。” 像黑夜幽灵在空中漂浮,除了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弥漫着硝烟和血腥,一切都显得那么死沉。 湿漉漉的,一步一步。 “开门。” 一人突然闯过来,手上的枪颤颤巍巍地指着前面那个浑身带着血水的人。 “嘭!”“啊——” 身后的人叫喊一声,捂着肚子跑开了,游鹤还是向前拖着走,那灰色瞳孔里充斥着血丝,除此之外只有死寂。 “呼……这么久不见,你是不会开枪了吗?” “要不你试试……”游鹤抬手扣了抢板,指着门前的人,满脸污浊,神情如声音一同冰冷,“开门。” “你拿枪指我啊……”门前的人笑了笑,放下自己的枪,从黑暗角落中站了起来,突然,外面的炮火炸出的灯光照在了他脸上。 虽然那只是一瞬,再不过的眼前一亮,游鹤手抖了一下,枪还是没有放下,直到—— “游鹤。” 枪放下了,游鹤就盯着他慢慢朝自己走来,声音微微喘气,语气是藏不住的怒:“你?!” “我们其实早该见一面的,可那次你偏偏回去了。” “解释!”游鹤扔下枪,冲过去扯住那人的衣领,声音嘶吼,“你t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在这儿!”高铭推开游鹤,整理衣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游鹤向后踉跄好几步才站稳,伤口又在慢慢渗血,滴滴答答落在黑石裸地上。 游鹤双手捂着脸,又摇着头向后退着,只是脚步不稳,“啪”的一声跪坐在地上,“大哥……” 对不起…… 头伏在地面上,抽泣着,又像是哀求:“开门……” 高铭居高临下看着游鹤,游鹤要起来,高铭一脚慢慢踩上又轻松压了回去,“别起来了。” “开门……” 明明是恳求的话,却透着控诉。 游鹤还是撑着起来,高铭又施加力度,游鹤便又彻底贴地,重重咳嗽了几声。 可高铭感受到脚下的人还在挣扎,便直接冷声道:“睡冰地不会死,但起来会。你还要起来吗?” “开门……” “不开!” 游鹤勉强望着他,喊了一声:“高铭……” 明明那么轻微,却像被点燃了导火索,高铭突然就炸开了。 “我不叫高铭,我叫罗清,罗家次子!罗清!我叫罗清——我是罗家次子,罗家,是黑鬼的狗……哈……凭什么?” “冷静……咳咳咳……” “我要代替他去做很多事……” “他不会被替代……”游鹤说得很轻,但有种莫名的坚定,让人相信,这一定是真的。 “你……说什么?”高铭的脚松了,蹲跪下来看着游鹤。 “你也不用代替他……”游鹤与他对视,“你是高铭……” 高铭嘴巴张得大,好似要说什么,可是冷风扫过温喉,只剩蹲下的干嚎。 “还有……他的走……真的不是你的错……”游鹤声音有些苦涩,勉强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我不知道红月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但如果你还愿意信我……” 高铭手抓着低垂的头。 “走出这里,去外面做你想做的事。最好是做个好人,然后好好活着……” 说着,游鹤自己也哽咽了。 “这不是恳求……是命令。” 高铭猛地抬头,眼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锁定着游鹤,那眼睛里透着褐金色的光泽。 游鹤恍然。 明明一开始……就那么像啊…… 游鹤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污血,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游鹤我——” 游鹤捡起枪,向门走去。 门没锁,游鹤用力推开大门,是一片夹杂着半点亮色的昏暗。 “游鹤……” 游鹤停下来检查枪里子弹,轻声道:“说。” “我是怎样的人?” “……再给一次机会,你还是会救我。” 游鹤声音不大,说完就走了,高铭站在原地,望着游鹤一步一步坎坷向门内走去。 “如果我能从里面出来……会尽力让你顺利出去的。” 高铭笑了笑,喊道:“要帮忙吗!” 游鹤继续向前,拒绝得干脆,“不要卷进来!” “……明白。” 等游鹤背着成一晨出来时……只有高温的火…… 勉强环视一圈,看不到人…… 只是几秒,游鹤就咬牙出去了。 建筑彻底崩塌…… _ “大哥,是谁啊?是行动组组长吗?”游鹤连跑好几步追上罗炎。 罗炎没回答,只是微微点头继续向前走。 “啊?!这代码不是按先来后到排的吗?怎么还真的是那个小孩儿啊!我们组长怎么那么小呢?怎么那么小啊!怎么能那么小啊……”游鹤十分不解地望着罗炎,罗炎回瞪了游鹤一眼,游鹤声音才渐渐小了下来。 “那么小就命令你做这做那的,一个墓会还要你来操心,我好不服,你绝对比他厉害啊……哼,凭什么啊,他关系那么大吗……” 突然,游鹤身体受力前倾,来不及反应就被迅速拉进了路边围墙角落。 “嘘……”罗炎用食指堵上游鹤的唇,环顾四周后,才松手低头看着已经乖乖闭嘴的游鹤,“你这小鬼问题真多。” “问问都不行啊?”游鹤灰色眸子眨巴眨巴,无辜地看着罗炎。 “你知道猫怎么死的吗?” 游鹤狡邪一笑,垫脚凑上罗炎耳边,“偷偷告诉我,就是我们俩的秘密了。秘密是不会说出去的。” 游鹤说完还又送上自己灿烂无邪的笑。自己一旦这么做,大哥一般都抵不住,最后基本都能妥协。 可这次没有,罗炎只是淡淡扫视游鹤一眼,就走开了。 游鹤不服,又追上去,不过没敢上前,只是跟着—— 罗炎喝水,他就喝水,罗炎休息,他就休息,罗炎进办公室安排工作,游鹤就候在门外…… a脸色难看:“他们这是……” b扒开脸上叶子,随便瞥一眼,又闭上了:“诶,你还没习惯这个跟屁虫吗?好好趁组织搞事偷一下闲多好,管他们干嘛?” a:“可是这次游鹤已经跟了大半天了……” b:“你就看咱罗大哥理不理他。” a:“不理……” b:“哟,还单相思呢,咱甭管,纯舔狗,别学他。” a:“哦……” 最后,罗炎挡在厕所门口看着还是笑嘻嘻的游鹤。 “你……心理课、常识课都及格了吗?” 游鹤拍拍胸脯,很是自信:“及格了,当然及格了!” “游鹤!” 游鹤身体反应站好:“到!” “太阳下做三十个深蹲,再戴上计时带在操场跑十圈。” 游鹤有些不敢相信,又堆上自己的笑确认:“啥……?” “跑步时间超过二十五分钟就重来。” “啊——!” 游鹤眼睛一直朝罗炎求饶。 “立即执行!” “是……”游鹤对天哀叹一声,就向操场中央走去,生无可恋,还欠嘴地来了一句,“要记得往我温水里多加点糖,能来点胡椒就再好不过了!” 得,最后跑完快虚脱后连温水也没有。 在放假时罚跑本来就丢人,还有几个人明目张胆地嘲讽。 “c!”游鹤边跑边朝他们双手示''好''。 “省点力气跑!我可是听到了哦,你要是想重来十圈就直说!哈哈哈哈……” “跑怎么了……哈……大哥是关心我……哈……你还没福跑呢……哈……” “还有什么?胡椒糖温水,亏你想的出来!哈哈哈!” “你就等着看……哈……待会不羡慕死你……哈……” “我看着啊——哟嚯~” 现在连水也没有,真的是趴在宿舍里要生无可恋了。 晚上游鹤就溜出去了,罗炎寝室在顶楼,这个点,一般也就在寝室。好不容易拖着酸痛的腿上了顶楼,发现罗炎屋子还点着暖色灯。 本想暗暗捉弄一下,现在…… 就算是为了腿,也不能白来。 游鹤小心翼翼扒在窗户上往里面看,黑布帘子里透着一个洁白的身影,游鹤看清后不由得捂着了嘴—— 罗炎披着白色头帘,一席白袍跪地,双手虔诚在胸前合十,嘴里好像还念着什么,念完后,低头吻了胸前一个十字架链子,眼睛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金光。 游鹤就那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不自觉挡住了阴影……罗炎侧眸看了游鹤一眼,游鹤吓得立马蹲地。 游鹤还是不明白,平日一贯严格的黑装大哥怎么这么配……天使装…… 察觉没动静,游鹤想再起身看看…… 门开了。 罗炎已经摘下了长白布头巾和十字架,连白袍也脱了,只穿着简单体能服内搭静静看着游鹤。 “嗨……晚上好……” “进来说话。” 游鹤龇牙假笑,“……好。” 刚进去,罗炎就反锁了门,还把帘子拉上了,吓得游鹤不轻。 “大哥,再体罚就……真的……”游鹤卑微指了指自己站都快站不稳的腿。 罗炎拉一把椅子,自己豪迈分腿坐下打量着游鹤,“你想知道什么,问。” 游鹤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那破事……”游鹤刚想说别人嘲讽他罚跑,泡完后还没有大哥亲倒的温水。罗炎就先开口了:“那是前组长最小的一位兄弟。” 罗炎从裤袋中掏出一包烟,刚想点一根,看着一脸为难的游鹤,又收回去了。 游鹤只是疑惑大哥扯这个不愉快的东西,并不介意抽烟啊! 别啊…… 算了……抽烟不好……即使很帅…… “代号会被顶替,你知道吗?” “啊?我怎么不知道……”游鹤与罗炎又对视上了,游鹤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常识考试他就纯应付过了,一考完就差不多忘干净了。 原来常识课及格是这个意思啊…… 那心理课呢? “那是他亲人,我们虽然冷血,但不至于无情。你觉得你在新组长眼皮子底下提这个好吗?” 游鹤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那代号顶替的规则你知道吗?” “世、袭……?” 罗炎闭眼摇摇头,“门户相当 ,实力相配。” “啥?就那个小屁孩儿还实力?他才十五六岁……”游鹤一说完就捂住了嘴。总是嘴比脑子快…… “把常识课的所有知识都抄一遍下周这时交给我。” “这是秘密的代价吗……” “那现在你还想知道更多吗?” 不了不了…… “你刚刚……穿的那个……”游鹤说完恨不得扇嘴巴一下。 罗炎用拇指摩擦着倚柄,也看着游鹤,但就是不回答。 “大哥,天色不早了,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嗯。” 游鹤闷声受委屈离开了。 抄资料时对那八个字恨之入骨啊! “门户相当,实力相配。” 感悟,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就是我觉得我写小说就像一个人喜欢玩游戏一样,它是一种乐趣,写的时候我沉浸其中,我得到的回报就是快乐。 然后如果他并不是被大众认可就不流行,数据可能会有些不乐意,但我觉得我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我既然已经想是我自己写作的快乐,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强求别人也去享受到我的感受呢,对? 就是我觉得一个小说不是需要求着你们去读,你们读喜欢就继续读,不喜欢就换一本,它里面的情境有一些是喜欢清淡的,有一些是喜欢细腻的,有一些还喜欢暴力文学,我写小说时就有朋友问过我写abo、还是写哨向、还是写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我只是说了句很平淡的现代,然后大概是清水的,还是什么什么,然后我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其中一种风格,不喜欢他其实是很情有可原,这一点上不能强求。一切快乐为好。 然后我想说一个角色会不会跟自己性格有共同点,我想说肯定会的。 嗯,就当我会带出去读他们的故事,然后我就会去想他那个心情,然后做梦的时候也是可以有那种感知。 然后我觉得,就是这部小说就是给了我一个学会平静的心理,就是我写小说之前我可能浮躁一些,胡乱一些,但是我写了之后我就变沉稳一些,我觉得是卫池影响了我,然后对一些事情,我显得格外随意,大概有游鹤的影子,还有,我从有点社恐变社牛了,就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站出来说,什么都敢试试,没觉得什么大不了。 就是他们真的好像有点像我,但是我觉得这样也影响让我就是有了那种向往的快乐,我相信一些人去追求二、三次元的世界的时候,也是在渴望去变得像他们一样偏自由浪漫一些,然后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觉得我塑造他们,然后他们深化了我,我个人的话是比较懒的然后有的时候又比较随性,所以他们两个融合在一起就是我。哈哈哈哈,其实真的还挺好玩的。 这部小说就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把一切都设定好了,他们按照那个规定来的话,基本五万字左右就可以完结,因为我有一次差点完结了,就是写到三万多字的时候就已经写了一半了,就相当于是要分开的那个时刻,但是因为我觉得写得不好,就决定全删了,但是删了之后我又懒,不想写了,所以对这部书其实是拖了一些时间才又开始动笔,先说好,我只想过拖,没想过放弃,这部书是我构思的最完整的一个了。 反正在这个期间,我就刷到过一个明星,我特别特别同情喜欢他,我还专门开了两个号,跟他发了两段文字(\/?\),有一句话是“我想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 啊啊啊啊—— 想想就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想的时候很幼稚,特别特别幼稚,又特别特别激动。 有了这个目标后,动笔的时候有一种异常的动力,于是就有了现在坚持20多万字还没完结的…… 还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可控制的,就是笔下的人物就是有种火起来的感觉。嗯,他们一开始我给他们设计是没有任何特别亲密的接触,但是呢,但是呢,我梦到过,然后然后又想到过,然后就有了。 但是呢,后面又想了想,还是不要,但是呢,放弃了又觉得好为难啊,我都想出来了,我都想这么细致了,就是呢,我就写出来了,然后又想了想这个能发吗?反正我已经写出来了,看到时候发了他过不过审?就写了这个之后,我就对他们的作息就没有感觉,就想算了。快点进行剧情,我要写落日。就有种执念,就是这个场景啊,构思了很久,然后我就一直想写出来,但是你要凸显这个场景,你就得有些情感,有些背景就会凸显的更好一些,我就这么想的,于是我绕了一个大圈子。 等这部写完了,我觉得我的文笔肯定会有一个提升的,真的就有时候写到情到激动处就把自己给写哭了,我觉得那时候的话,一个代入的一个可以代入的话,应该是能感觉到,其实是有些很无奈的感觉,反正我把自己写哭过很多次,现在看起来是有些尴尬,可能是文笔真的有些不到位,要放慢一些读的话,还是可以感受到的。我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是想塑造一些很反面的角色,就是绝对坏的那种,但是我想了想,找不到理由哎,还是正常一点好,我大概不是很会写黑暗人,但背景不知道有没有把你们给沉抑住,我是被沉抑的一些人,所以有一段时间一直都有几段剧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动笔,因为一写就有一种莫名的感抑感,然后我就动不了笔,就压的我动不了笔。然后我就看别的小说,然后我就看我以前写的篇章,觉得还好,然后再看以前的灵感,或者是跳到自己特别想写的某一章。然后放一天假,干啥干啥的就可以写了,虽然写的可能会有些烂,但顺着看下去就好了。 我觉得结局是挺重要的。一个点睛之笔。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中间还去想了别的小说,然后怎么说还是有种莫名的压迫,就是我已经在进行本小说就故事线还是挺复杂的那种小说,我在进行另一份就脑袋有点乱,就好像承受不住两本小说,就是我喜欢写一件事情,想假如我第二轮小说开起来了,我我是有构思,但是那构思一旦被开起来就是无情无尽的蔓延,真的我可以写很复杂其实我是偏于写幻想主义的,但这本是现实主义的,所以你大概知道什么,这本真的是用来练文笔,但是……啧……主角活了,就一直构思,一直复杂,真的有的时候自己都快忘记之前的草稿上面写的什么了。有的时候就索性让他飞,自由发展,我只主张结局就可以了。 我唯一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我感触最深的时候爬起来写,那一段惊鸿是我做过最美妙的幻想,现在说起来都会有些淡。 写小说就像玩游戏,既然是游戏,那最好不要上瘾,就像我在写小说的时候,我正在上第一次的大一就会有很多很多杂事,有的时候还是要做好事之后你才放松下来写作。这是内心自己的选择,我并没有说要给他交流,就潜意识。 好,给你们悄悄坦白一下,其实我开老二了,在别的平台,你们看不到的(\/?\),然后老二的剧情就轻松一些,又轻松又愉快又直接,然后我就觉得我还是想选择老二的,然后写着写着就沉重了。妈的。然后我又来想老大好,老大最沉重,还是写老二。然后沉重沉重的就不开心了。 然后,我就突然就就很想看一下以前的东西,就是我还一些笔记还没有完全写上去,看能不能快点给把老大完结了,了结我一桩心事,然后,这一看就来劲了,我天,以前写的真的很炸裂……有不能发的(\/?\),还有的写的特别有感觉的,但那都是在后面才能出现的东西。 好了,反正我现在开心了,我可以来搞老大了。 再坦白一下,考试作为借口,其实也只是个幌子,大学时间真的很多,只不过我都来写老二了……(\/?\)。 跟你们讲,这该甜的后面一个都不能少,这本书就应该叫苦尽甘来。 等等,还有些平时笔记、有些乱,我随便整理上去啊。 白天写不出黑色的感觉,所以只能在黑天写,但是黑天我又不喜欢熬夜,所以写的很少。 我写这个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卡了,什么都知道,但就是写不出来,我跟自己说可能是我现在太快乐的,所以感受不到,就写不出来了。然后后面我就不快乐了。 就明显的能感觉到从一个快乐阶段进入到了一个贫瘠不开心的时间段,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很神奇。 后面我看了看之前写,但没发出来的片段,有写的欲望了。然后翻以前的照片,都是我找的原型帅哥。哈哈哈哈(\/?\)开心了,有动力的开心。 然后现在就发疯了,没错,现在这一篇是发疯文学。 后续不确定疯不疯。但是我是很想跳过一些片段的。 有些片段真的一言难尽啊。 写解说的时候就是情感喷薄,就是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喷雾,然后一个点子接一个点子,一个点就可以组成一个网,一个网用连成非常多层面,形成一个体。我写完这个体,为自己感动流泪,回头还在看,虽千言万语觉得还不够具体。一切都在不尽言意之中。 其实,我是个不熬夜的人,但是呢,我黑天的灵感最多,很多激情的画面都是在黑天的时候突然就蹦出来了,典型的夜猫子型作家。这是一个矛盾点。 这个随心所欲嘞,就是为了完结,没错,就是为了完结,就是不完结,心里总是有一个坎,就是想给他过这个坎。 现在才知道作家那些坑,不是不想填,是填不了20多万字,100多万字的坑,谁填的了他妈的,作者也是人,作者脑袋也不够用了。请读者发挥各自的想象力——这是错话啊,之前说的,现在肯定要完结,肯定、原封不动的构架,怎么写就不知道了。 口头叙述。 后期还有解析。大概是完结的时候。那是剧透,全都剧透完的时候。我期待着。 第66章 战起 大风围猎,灯火通明,黑夜肃杀。 一人影在小门探出头,晃动着查看外面情况。 “大晚上的,您这是要去干嘛。”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人影吓得一愣,要钻进去时,头上突然顶上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人影僵住了,咽了口口水,慢慢举起双手。 “嗯,回答我。” 冷冰冰的,在稀疏黑白发的头上又点了几下。 “查……查看情况……” 上面冷笑一声,“查看情况?有什么情报需要您这个线人亲自来查看,怕不是劳烦您了?”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我知道的都、都告诉你。” “黑鬼进什么人了?” “什、什么人啊,我不一定都晓得……” “。知道吗?” “那个……那个……” 头上的硬东西又点了几下。 “那个!那个不是早死了吗?!” 又冷又硬的东西有些嵌入皮肉,听着上面闷沉的鼻息声,他又不敢多动。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啊!我、我真的不知道……黑鬼什么时候进人,我又不与外界联系……怎么会知道?” “那要不你去死?” 森冷冷的,不像是开玩笑。 线人惊恐万分,求饶道:“求你,求你!我还不能死啊……我还有家人!家人就等着我回去!等我退休后还要跟他们团聚呢!还不能死……” 枪抖了一下,线人害怕地闭上了眼。 没有声响。 “只有三发,我不想浪费。” 一个忽闪而过的身影从上面跳下来。 线人见状,扭头就准备关门逃跑。 “咻”的一声,刀影划过黑夜,刀尖插在墙缝,带着一丝血。 线人停住了,手摸了一下脸上,带着湿润,又呆滞地看着旁边那把小刀。 “再跑,我可以为你破费一发。出来!” 线人一步一步艰难向后退,门也慢慢被敞开。 “三、二……” 线人跑着退出来了,暗门大开。 “很好。” 游鹤向门内走去。 外面突然红灯闪起,夹杂着金属和风的声音。 线人惊恐地看向游鹤,压着嗓子喊道:“怎么办?!” “你们做这行的,是不是都很喜欢两头搞?” 像是游鹤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搞得线人一时有些不明白,“嗯?” 红灯越来越近,地上的人影被缩短、显现。 线人也想要进门,被游鹤一手拦住了去路。 “现在当着我的面投靠他们,我不会杀你;但再当着我的面背叛我,你只能死。” 线人声音很卖力:“我真的、真的没有背叛黑鬼!我跟红月没联系啊!你怎么就随意判决我一定背叛你们呢?我说了那么多遍,你这小孩儿怎么就偏偏是不听呢?!” “你……!”游鹤突然转身愤恨拿枪指向线人,咬道:“找死!” 线人又是一副惊恐的表情,连忙求饶:“别、别……怎么又得罪你了?我真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红月来了,我也只能跟他们暴露更多黑鬼的消息,再没用点,只能死……可这对你无一没有好处!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知道什么呢?!你直说,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就是想留一条命啊!只是一条命啊!” “……真是没空跟你扯。” 游鹤咬紧后槽牙,放下了枪,留下一句“把门关好”,就匆匆进去了。 黑暗道中,手机荧光亮起。游鹤查看信息,还是菲姐的。 “你就那么渴望一次完成任务的胜利?不顾一切代价。” 游鹤一边走,一边看着。 明明就一句话,他反复看。看不懂,看不明白。 时间没有凑整。 越往前,手机上信号越来越不稳定,游鹤还是停下了。 轻声呢喃。 胜利啊…… 打了几个字,犹豫再三,删了。 保证也好,安慰也罢,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白无力的。 他现在只能加快步伐。 推开门——通道的尽头,还是一片黑暗。 是死寂的黑暗,没有人,没有守卫。 游鹤怔了怔。 双指滑过电子墙壁,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皮鞋声回荡在走廊里。 黑色,让一切陌生。 - 研究所几公里外。 “报告!3号小组现在距离研究所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已经可以看到红光!报告完毕,请求指示!” “开始减速,降低飞行高度,全面勘察!” “收到!” 直升机呜鸣声飞行在黑空。 李杰抬头整理耳麦,手臂上泛着皓月白色的光泽,眉眼专心盯着前方闪烁的红灯,冷冽锋芒。 此夜,注定不眠。 第67章 随心所欲 围剿成功刚刚没几天,消息就连跑带跳地、在各大媒体新闻报道中传遍了大街小巷。 警察代表的光明战胜了黑暗啊! 世界上少了一个可以供人随意发泄欲望的场所,世界上少了一处痛苦的嚎叫,于是家庭和睦,人人向往花开,平等万岁!和平万岁! 多么令人激动啊! 啊——果然,黑暗的东西永远斗不过正义! 怼着一个人问,警察究竟战胜了什么? 一人随口回答,反正是个组织,红红的,都碎了,那个视频你看了吗?就那个灯哈,又大又亮又红的,像个大月亮,就啪的一声就碎嘞,那一刻,我的爱国情怀达到了巅峰!警察万岁!光明万岁! 另一人闻着八卦的味,咦,感觉跟自己的不一样,步子闪着过来补充,错了错了,你还没有讲清楚。 咋了个不清楚哈?不就灭了一个大恶霸吗?还能有啥个不清楚的,你看新闻了吗? 不是、不是,你没有凸显出警察的英勇,你知道灭的是啥子吗? 啥子嘞,不就是个杀人放火的坏蛋组织嘛。 那个组织可不简单嘞,我记得还有个黑托托,他们两个是一对的。这次相当于灭了老婆,黑托托又要报仇的。黑托托又是个大腕,指不定后面又有什么幺蛾子发生嘞。 啥、啥子鬼了?嫌犯罪不够,还分着来凑一个?这是老底要坐穿了,这个黑坨坨。 问题就是这个黑坨坨不简单呐,红灯笼就是从它那创出来的,红灯笼都抓了这么长时间才抓到,那黑坨坨是嚣张的一百多年的老怪物啊。 哦哟,好像听起来挺牛逼的。 是啊,这一下子把他老婆端了,说不定他们就杀人杀的更疯了,听说这次围剿成功,还是因为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黑客迅速即使暴露了红灯笼的位置,黑坨坨完全没有人掺手啊,这次打的就是占了个措手不及的优势。 这话一听,真是把我乐呵的。一个字,爽! 乐呵个屁啊,还能爽起来!这有什么好乐、好爽的?我说人家黑坨坨要反击了,大反击。我们要有灾难了。 不是,哥们儿你是传说中杞人忧天哪你? 嘿!你说谁呢?你他妈才杞人忧天! 你傻你,就你刚刚说的,世界上明明还是好人多呗,黑客都来帮我们,这么正义的光,居然都洒到他们网络的区域了啊!我们还怕什么呀?况且噻,我们有警察嘞,来一个杀一个,叫他们天天杀人,他们应该也被杀杀。 这么一听……咦?你好像更有道理嘞……那你知道在哪里围剿的吗? 哟?!这个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好像是个山沟沟淖淖里,不知道为什么要选那个地方。我感觉,他们打架斗殴有种特殊的癖好。估计是见不得台面。 高明,实在是高明!唉,就是没机会去见上一两眼、没亲眼目睹那种厮杀呀,要是看了,指定让我平淡又平淡的人生能够热血沸腾一次。这次胜利应该也挺大的,还是要赞叹一句,警察真牛逼! 是,都说了,要相信正道的光!警察永远都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哦,这次还要加上那个黑客。啧……这黑客三观真正,以后我也当当,指定威风。 得了,你就瞧你那个头发,还黑客,别当一半了就全秃了,哭着悔着以后要回家植发。黑客都是秃子,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 嘿你—— 嘶……我好像又有个问题…… 想转移话题,没门!今天老子就要个说法,你他妈刚刚说谁秃子?今天就算警察来了,你都要给我个说法! …… “各位现场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李云,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是b市总部机关处!” 李云今天挑了一身红色旗袍,穿在身上,神气洋洋地边走边介绍着。 “这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相信大家在消息最早出现、也就是围剿的第二天早上得知这个成功的消息后,都不敢相信昨晚那么安宁的、一觉到天亮的晚上居然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战斗!哈哈,确实,我们英雄的实力值得让人们信任!” 摄像头所对的警局门口出现几个身穿警服的人,马赛克也随之打上了。 李云看着他们,十分崇拜、尊敬地笑了笑,又对着摄像头讲话。 “那么!接下来,将跟随我的脚步去采访部分参与这次围剿的人员。” 警察人员也慢慢向靠近,自带一种黑色肃杀的气息,大概是那天晚上残留的硝烟。 李云紧张又激动地问道:“请问!您们对这次围剿有什么看法?” 一位警官站在所有警官的最后面,镜头怼过来时又往后退了退,似乎在躲、并不想露面。被其中一位拽着,才没走。 李云一下子就瞧中了他,“这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警官——您好!” 李杰眼神在躲闪,“你好。” 李云又继续问道:“请问,对于我刚才的问题,你作为年轻一代的警官,有什么话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说呢?” 李杰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额……那您是不想接受这次采访吗?” 一旁的警官连忙拉住李杰,帮忙圆场,“不是不是,他就是有些腼腆。麻烦把刚刚那段删掉。” “哦哦哦……”李云转头就对摄像师吩咐删掉刚才那一段,又笑着问道:“那就好了,那你们谁来回答我的问题呢?” “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 李杰随口又嘟囔一句,明显的不耐烦了。 “嗯?”李云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尴尬笑笑。 “这特么有什么好说的,真是丢脸!”李杰这次是说完就甩气走了。 众人:“……” 李云:“……?” 旁边一位警官见状又连忙圆场,“不是不是,这孩子有些狂躁症……遗传他爸的……胜利这几天,可能……没睡好,精神不太稳定。真是让你们见笑了。还是麻烦把刚刚那段删掉。” 李云看着全场警官陪笑,又看了一眼李杰甩走的背影,愣了一愣,“……哦好……” 又转头僵硬嘱咐摄影师,结果摄影师早就比好了ok。 “继续,我们继续。你刚刚问……” 李云职业假笑:“问……此次围剿看法、行动……” 警官们缓缓,琢磨道:“啊,这个……” 李云连忙补充:“没关系的,随便说说就行。” 一位警官答道:“啊,啊,这个,额……比如,我们的陆地潜伏,一路摸索着动静前进……” 另一位撞了一下刚刚回答的警官,自己说:“有人帮忙的……不是瞎摸索。” 李云听着来劲,兴奋道:“哦——这个知道!是那名叫free的黑客吗?” “……嗯。” “他是怎么联系上你们的?又是怎么帮你们的?现在我们还能找到他吗?……” 李云一下子抛出了很多问题,警官们听着,咳嗽的咳嗽,摸鼻子的摸鼻子,有的就勉强答几句。 过程……十分艰难。 李云渐渐由兴奋转为疑惑,再也没什么精力深究了。 从警官那边回来再面向镜头时,她还是给了礼貌微笑,语调似乎还是饱满激情。 “我们的英雄真的很努力地这为我们的社会贡献和平,背地的英雄也同样让人敬佩,致此,让我们再次弘扬社会英雄美德!” 第68章 越摸越瞎 后面追喊的声音慢慢消失,李杰关了门。 重重砰的一声,寝室似乎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寝室昏暗、带着死沉的气息,没有开灯,只有从绿厚帘子后透进来的一点日光。 李杰迷糊想找些什么,突然就被地上的背包绊了一下,整个人身子前倾,没有任何防备就摔到地上。 “艹!” 李杰爬起来,刚想去踹那个破包,“真特么!………傻逼……” 最后几个字收了。 李杰慌忙拿起背包,拍拍上面的灰尘,坐在地上,紧紧抱着。 许久,松开,从背包最里面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身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警装,轮廓硬朗,目光坚毅,刀疤也藏不住那股英气逼人。 李杰一只机械手颤抖着,正如他的声音:“……爸。” “爸……” 门外的警官听见了,停住了敲门的手,退回去,走了。 “爸,你知道吗?我们抓住了红月……” 李杰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 “是大部分主力……整整的一大部分啊……” “但爸,你知道这个是哪来的吗?” “是别人给的,别人给的啊!” 李杰说着说着,突然狰狞道: “就他妈因为是他别人给的!我们就像被耍着玩一样!” “爸你知道吗?!前几天的晚上,我明明差一点、差一点就抓住了!就差一点点!!!” “我们在关键时候就信了别人!错了也信!真他妈该死!我真特么该死!怎么就偏偏在那个时候也信了!” “什么狗屁红月主力部队?撤了兵,什么都没有!!!” “那个家伙明明就是耍我们玩,队长偏偏说他是失误,不能因为一次错误而否定别人的所有功劳!可他是吗?怎么可能是?偏偏就卡在……那次!怎么会偏偏就卡在那一次呢?!!!” “都说了红月跟黑鬼是对头,他们也不信,说他们暗地里勾结搞事,我真他妈服了,他们是怎么想的?!!” “那个黑客,明显就是在骗他黑鬼那一方!指不定就是黑鬼的!!!” 李杰想着那些委屈,又苦笑一声。 “可他们不听我的……就是不听我的,一点都不愿意去追究这件事情的根源。说什么,呵,人家不是白帮忙的,自己知道就好。” “帮忙个屁!谁特么求着他帮忙呢?!那瞧不起谁呢?!你看我逮不逮得住他!” 李杰沉思一阵,愤怒得出结论: “孬种!就是怕了!” “但老子不怕!要是逮到,老子不干死他!艹!……” 警报器突然响起。 李杰摸泪,把照片放进包里、包放在床上,“爸,我要去行动了。你在天上要好好保佑我,我一定、一定会抓住他的!相信我!” 敲门声响起:“李杰!还不出来?” “来了!” 出去集合了。 - “人没了呢。” 冰冷几个红字印在手机屏幕,蓝紫光泛着。 还算冷静。 什么都没必要啊。 哦,进行到哪里了? 消息传进来,红月是彻底入侵了。 那人也不知道是谁,不知道行动如何。 线人,就随便。 黑漆漆的,装备一件一件被穿上。只是腰带几次都没扣稳。 电量还是够的,一启用,身上微微电光就透遍全身,通过玻璃倒印着……一张陌生的脸。 咧嘴笑着。 “karen,再见了哦。” 面具被摘下。 残破的一张皮被丢了。 游鹤好好洗了个脸,披上外套出去了。 第69章 保留一个 “什么!不追究了?!” 大厅回荡李杰的愤愤不平。 “那我的手白费了吗?!我爸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大厅站着乌泱泱一群警官,却没人回他。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只是双手撑着,没有看他。 李杰指着他们:“你们都愣着,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不敢吗?!” 还是没人应他。 “好,好好好!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李杰说完就转身向外走。 “没有命令,不准私自行动!”最上面有个警官发话了。 李杰回头狠狠盯着那名警官。 “冷静点,等等会有更好的机会。李杰,你现在起码是一个警官了,怎么还学不会沉下气?” 李杰咬道:“我不干了!” 警局里默静深了。大家都一致抬头看着李杰。 那么多领导上级还在呢……这小子勇……是真勇…… “你——!” 李杰直接摘下警帽、脱下警衣外套甩放到桌上。 “李杰!冷静!” “冷静个屁!老子无论如何都要关了他!他必须给老子吃牢饭!” 带头的警官重重拍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他吼道:“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说了,我不干了!我自己去抓,抓到后我举报还不成吗?” “你一个人什么也干不了!只是送死!” “……那就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当这个,最不怕的就是死!我死了都要抓住那个家伙!” 一巴掌冲着扇过来。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母亲?!” 李杰捂着脸,含泪回道:“那你知道我妈在家怎么偷偷哭吗?你知道吗?!” 带头的警官气势低了些,“失去你的父亲……是我们的失误……” “失误……呵……那次是,这次也是!”李杰推开警官,“所以这次,我要自己给她一个交代!” 警官又拉住要走李杰,李杰烦道:“我辞了,你管不着我!”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有计划吗?是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被他们干掉就对得起你母亲吗?” 几句质问问下来,把李杰傲气抹了一平,“我……我会想的!反正总比你们什么都不做强!我妈……啧……” 李杰还是冲着向外去。 “回来!” “艹!” 还是回来了。 李杰扫视一周,“那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正要说呢,结果说到一半就被你打断了。”带头的警官回去坐下了。 “不是你们自己先说的不追究了吗?真是把我气到了……”李杰也拿着警服、警帽坐了回去。 “你只听个半头话。我们明明说的就是先等等,暂时不追究。”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李杰从配上服装,“那说说计划。” “研究所调查申请书已经提交了,根据上面通知,估计今晚就可以获批,然后我们就开始调查行动……” 李杰打断问道:“调查申请书?调查他们还要整这死玩意儿?” “对。研究所不能随便调查,这个还是我们申请了几天才申请到的。” “他以为他们是谁?我们是正儿八经的调查,他们还敢拦着不成?” 带头的警官敲了敲桌子,正声道:“人家就是有这个权利。” “啧……” “大家伙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不说就回去准备一下行动,这次要筛选两个小组前去。” “啧、还要筛选,全去不好吗?” “李、杰……” “……嗯?” “是你讲还是我讲?” “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只要我能行动就成。” “3号小组一个。还有其他站出来选的吗?” …… _ 脚步声在身后慢慢跟上来。踩着带霜的野草,和声音一样肃冷。 “你想死吗?” 高铭默默没说话,也没下坡去,船就在下边的海中停着,海风拍打着浪花。 入深秋了,冷。高铭眼睛和脸都吹红了,游鹤摘下头套的脸还是默白。 “很简单的。呐,从这……跳下去,就可以了。” “?” 高铭还在疑惑着,突然就被推了一下。 “艹艹艹!” 眼前就是浪涛悬崖,不得一慌,连忙回头,游鹤还是一脸平静,像这种话对他再平常不过。 “不要背着我死,当着我的面死。” “我……!” 高铭看着自己正在慢慢靠近边缘,想退,可游鹤手臂在身后抵着,退不动。 “游鹤!” 游鹤收手了,冷笑一声,“就你这?” 高铭刚往回松了口气,就被这种无感愤到了:“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送死的!” 游鹤还是淡声道:“对啊,就这。” “我……我知道我比不上……我哥……他……”高铭看着游鹤眸子愈来愈沉,没敢继续说了。 门户相配,实力相当。 符合了一半。 那一半就足以决定了所有。 “游鹤……” 突然,岩壁下的大船催促地吹起了哨号声。 游鹤望着海上,“要么现在死,要么滚回去。” 高铭正犹豫,才一会,游鹤又来拽他往后推。那架势,下一秒估计就能让自己在组织援助面前坠身悬崖。 “诶诶诶——我回去!我回去!……我回去还不成吗!” 高铭咽了口水,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半个身子从海浪上被拉回去。 高铭爬起来看着游鹤,游鹤没看他,就站在一旁扭着手腕,一脸你死活压根不关我事的样子。 “喂……” 游鹤淡淡瞥了一眼高铭,“还不走?” 高铭咬唇,只好向坡下走去,只是一直烦闷着,时不时回头看游鹤一眼。 游鹤就站在那,看着远方的海。任风吹起发丝和衣摆,一动不动。 高铭也看,可他真的不觉得这里的海好看——这里的海很光秃,光秃到天地一色,日落沉西。 连一只鸟都没有,太死气……没有生机的海传达的海声、只有空洞和悲哀。 看着、想着…… 高铭不禁打了个寒颤。 连忙又要向下走去,忽地想起站在海岩边的人,又停下,回头问了一声:“那你……” “……我还有事。” “啊?不是……都结束了吗,你还能有什么事?” 见游鹤不说话,高铭觉得有些不安,“……游鹤,你不会……是要背着我跳下去……” 高铭说着,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小鹤,你别真的吓我啊……你爸、你爸他还等着你回去呢……” “不会……” “你说啥?有点没听清?你要不再来一遍。” “从这里跳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高铭这才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又想回去拉游鹤一块走,刚上来几步,游鹤突然警告道:“我时间很宝贵。” “啊?” “给你十秒,如果还不走,我就帮你下海。” 高铭希望这只是玩笑,但听这语气,明显就是要来真的。 “十……” 高铭听见倒数,急忙吼道:“喂!我真就不明白了!一起回去不好吗?!” “八……七……” “你——!” “六……” 高铭跑下去了。 “五……” 渐渐的,船上站着正朝游鹤大幅度招手的高铭,游鹤看到了,可嘴上还是在数。 只是慢慢的,越来越慢。 “三………” 船开远了,日落也彻底西沉。 “二……………” 天地一净,苍茫茫,雾色升起。 只剩最后一个数了,游鹤没有念出来。 留着,是自己的。 番外篇3:怕冷 这部小说就是为了自由和快乐而存在的,对?而且发不发番外,这是作家的自由,对? 虐的可以把我往后一推再推再写,甜的可以把我半夜叫起来写。 真的,再不写点甜的,我都觉得我不是在写恋爱的。 这叫强行把感情线从剧情线上拉回来。 再提醒一下:这是很后面。是番外,是番外,是番外。而且是很后面的番外。看了就知道,这跟之前有一些不同的,可以提前感受一下。 _ 雾气朦胧,大山环绕。 游鹤一个人站在湖边,静静看着湖面,湖小是小了点,生物一个不少,在清晨中嘈杂着。 唯一与大海相像的是,当阳光照来时,湖面上也是金光闪闪的。 游鹤闭上了眼睛,任风吹着脸庞。春天了,风里还是夹杂着些寒气。 他并不讨厌,甚至是习惯,习惯这种寒冷的气息穿透身心。一个东西,无论好坏,一旦习惯了,就会把它带到一种熟悉感、安全感…… 突然,脸上一暖。 游鹤微微一愣。等了会儿,手还是没放下。 “卫池。” “嗯。” “都猜到你了,手还不放下?” “不想放。” 游鹤笑了笑,“放下,你遮到我看东西了。” “你脸都吹冷了。”卫池这么说着,手还是向下挪了些,身体向前靠近,紧紧围着游鹤。 挤着自然比一个人干站着温暖,只是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耳朵,温湿的气息从脖颈处传来。 游鹤有些痒,笑着向后推了推,“你干嘛……” “你身体还没恢复完全,不能长时间吹冷风。”卫池轻轻在耳边叮嘱道。 游鹤笑着不服道:“说谁身体不好呢?我偏要吹!” “那我陪你……”卫池又凑近了些。 脖颈处被碰上了。温温的,软软的。 游鹤有些脸红着躲开,要扒开卫池的手,露在外面的吹了会儿也是冰凉凉的,还扒不开。 “你手冷到我了。” 卫池这才松手,换成揽抱住游鹤的肩膀。 游鹤调侃着,“你说你要陪我,你起得来吗?” “怎么起不来?” “大懒虫,我每次出门时你还在睡。” 卫池顿了顿,辩解道:“我容易醒的,你起来时叫一下我就可以了。” “要是我突然想凌晨出发呢?” “只要你起来,我就可以起来。” 游鹤被卫池的坚决语气笑到了,卫池又来蹭,被游鹤一手推开,“自己多睡会,省得折腾我。” “我们一起……”卫池声音小,听起来总有些委屈。 “好,行行行……”游鹤拉住卫池,一块在湖边坐下来。 卫池脸蹭着游鹤,在身后抱得紧。 “咳咳、不用抱这么紧……真的、有些挤到我了。离我远点啊,再挤我、我就走的……” 卫池手稍稍松了些,没说话,头沉了些。 游鹤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不是,我刚刚是说着玩的……” 卫池还是没说话,游鹤有些触动,急道:“真的!我再不会一个人走了。” 卫池手有些细微的颤抖,游鹤握住,不够,又交叉握住、握紧,恨不得嵌进去传递自己的温度。手变得又白又红。 有些疼,但没松。 “别怕了……昂……” 说完,还偏头亲了卫池一下。红枫点波的一下。 卫池就又抱紧了游鹤,边抱紧还边蹭了蹭。 游鹤有些痒,忍不住偏开一点,轻松笑了笑,“真是,合着我一开始白说了。” “……不喜欢吗?” 游鹤一愣,连忙摇摇头,“没那个意思……其实、总体感觉还行。” “怎么还行?” 游鹤偏头想了想,眼前,薄暮晨光之中,看湖水都泛滥。 “至少,算暖和。” 卫池也笑了笑,“嗯。” …… …… …… …… …… …… 看久了,也坐麻了,游鹤就站起来,卫池也跟着站起来。 两人还是有一没一地轻聊着。 只是卫池越说越往游鹤那边蹭,游鹤还是在退,可再退就是退到湖里面了。 游鹤侧身往回,与卫池碰了个满怀。卫池笑着抱住游鹤,继续蹭。 游鹤揉了揉那软软的乌发,“别蹭了……” 像个黏人的大狗。 “嗯。” 卫池回撤了些,游鹤微微挑眉。 很好,又是一如既往的听话。 结果下一秒卫池的手就抵住了游鹤的头,吻起来。 “……” 开始,还是慢慢的,甜甜的、软软的、后面渐渐吸吮着…… 游鹤勉强红着脸回应…… 再后面就越来越用力,怎么亲都不够…… 游鹤想后退,卫池把他往回揽。 越来越热……… 承受这一份独属于寒天的炽热。 带霜气的草地上还沾着凌晨凝结的小雨珠,凉凉的,在身下化开一片。 “我们回去……嗯?” “不……你……哈……停下来……” “回去……” “不!哈……你过去!……怎么还咬……” “回去……” “不……” “嗯,你确定……” “确定……哈啊……” “这里……是没什么人……” “嗯?……不是!” “再给你一次机会……” “回去……” “好。” 听话吗? 算。 然后又是一片昏沉。 日子一久,游鹤便受不住寒了,身上也总是热和的。 一次,游鹤刚出去才一小时不到就被大风吹回来了。脸和耳朵都吹红了,进来好一会儿才从寒风缓过来,身上慢慢回暖。 然后一眼就看到小月亮懒洋洋地趴在卫池脚边,那感觉,第一反应就俩字——享受。 还不够,加上点修饰。 如帝王般潇洒自由又畅快舒适的享受。 见他回,也没稍稍装作客气地叫一声。一点意思都不带给的。 还是他这半个主人先开口问候,“小月亮……” 小月亮没理他,就只是往卫池小腿缝那钻,然后继续不动。 游鹤:“……” 得,养了个白眼狼,今天还亏我喂了它一顿的。 游鹤盯着小月亮就忍不住开始了职业性分析。 懒成这熊样有大概有三个原因: 一是年龄大了。不对啊,不对……让我算算……小月亮充其量也才七八岁啊!好啊!那卫池之前就是吓唬自己的。哼,等着,待会一块算账。 二是在卫池这被宠的无法无天。不仅是在家里,去从老家接它回来时、明显也是受欢迎的存在,不是睡就是吃,哼,说到底,还是卫池的影响。啧,这什么破主人?居然让一个自由野性的猫变成了惰性的宠物!要是他在,觉得不会是这样。反正,是卫池的错。 三是今天早上自己摔了一跤后把小月亮给吵醒了。谁愿意摔啊?还不是扭到了,特么的恢复期都没这么直接扭伤、摔到地上过!真是想想就来气……还是卫池的错!现在想起来还疼着呢,要不是他坚决要出去,估计现在就直接躺在床上了。 总之,都是卫池的错。 当然,最主要的错肯定也还是卫池,谁让他那么喜欢猫的。好,懒主人配懒猫…… 不配! 不过,小月亮今早是难得对游鹤“喵喵”几声,出去前,小月亮还难得缠了他一会,游鹤高兴,就把它先给喂了——不仅喂的量是平时卫池给的两倍不止,还特意加上了自己的一半鸡蛋。 按正常道理说应该是感恩戴德…… “小月亮?” “小月亮。” “懒猫!” 果然,几声都没应。 结论:小月亮不是一只正常猫。 再看这一动不动的样子,可能也是真的睡着了。 “光站在门口,不进来吗?”卫池语气带着几分慵懒。 游鹤视线这才往上看,卫池在晨光中悠闲地吃粥。 简单盛起一小勺,然后慢慢送到口里。 一副清心寡欲的养生样。 不过……就这样看着,倒还是欣赏得来的。 卫池抬眸与游鹤对视。 我呸呸呸,道貌岸然! 游鹤撇开头,不看就忍不住开始责怪:“都赖你,我现在一吹冷风就打喷嚏。” “今天是很冷啊,我告诉你了。” 游鹤看着卫池,气势不服:“……有吗?” “你总是一个人穿一点就往外跑,喊都喊不住。” “你还怪我?” “……没有,只是提醒。” “我偏要呢?” “那你带上我。” “我不!带你干嘛?” “你不是冷吗?” “昂……所以呢?” “抱着我就不冷了。”卫池说得一本正经。 “……!” 游鹤过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卫池背上,卫池嘴里还含有粥,咳嗽几声差点没喷,脸红了一截。 游鹤直接笑岔了气,“真是自信!谁要你啊,我要你衣服,把你衣服脱给我就行。” “……嗯?”卫池拿纸巾擦了擦嘴,慢慢缓过来。 “你衣服就是比我暖和。直说,脱不脱给我?” 卫池搅动碗里还冒着热气的粥,轻微笑笑,“我怎么就比不上衣服了。” “衣服不会咬人。” 卫池没搅了。 游鹤勾唇一笑,玩味地看着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卫池,“也不会对我动手动脚。” 游鹤过去非要挑起卫池下巴,怼着卫池看,笑着明知故问,“哟,怎么不说了呢?刚刚不还挺自信吗?” “……我也可以不那样的。” 游鹤十分质疑:“真的?” 卫池十分坦诚:“除非忍不住。” “……跟没说一样。” “……嗯。” “!” 还特么真好意思承认! 卫池看了一眼游鹤的手,又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游鹤。 有种熟悉的疼痛感隐隐约约传来…… 游鹤目光躲开,有些烫手地把手缩了回来,要走,还是不服地扒拉了卫池肩膀一下,“吃你的!” “喵!” “靠……” 突然的声音着实把游鹤吓了一跳,准确说,是差点就摔了。 “咕咕咕……” “叫什么叫?我就打他了,就怪他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咕咕咕咕咕……”小月亮朝游鹤走来,又张开嘴“喵喵——”几声。 不知道是不是这只猫电视看多了,有种莫名的学老虎下山捕猎的架势。 游鹤也丝毫不怕,直接挑衅地招手,“来呀来呀。” “喵!” 游鹤被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势笑到了,“真是不自量力的小家伙~” 游鹤用手抵住要过来的小月亮,“今天给你上一课,什么叫绝对的力量优势。” 小月亮一边用力抵着,一边还摩擦游鹤手心,触须挑动着,游鹤开始觉得痒了,憋着笑使力。 后面笑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靠……哈哈哈哈哈……这猫是不是成精了……哈哈哈哈……玩这阴招……哈哈哈哈……好痒啊……天……哈哈哈……” 卫池淡淡地看着,没撑着下巴了。 小月亮慢慢靠近游鹤,游鹤看着自己要输,但笑着就是使不出力。 “喵……”小月亮张开了嘴。 游鹤还是在笑,只有意识算清醒:靠……这白眼狼不会咬我…… 小月亮牙齿已经蹭上了游鹤算冰冷的手,热乎乎、湿糊糊的。格外痒。 游鹤憋着没收手:就是不收!收了就直接输了,现在比不过卫池也就算了,还要比不过猫,那真是太没面子了! 薄茧好像有些被咬开了,特别痒……游鹤另一只手还是捂住嘴颤抖着笑。 不收!就是不收! “喵……” 小月亮突然扭头走了。 游鹤这才慢慢缓和过来,稍稍疑惑了一会,“它刚刚……算是认输了……?” 游鹤回头看向卫池,确认一遍,“昂?” 卫池起身过来,拿几张纸巾仔细帮游鹤擦手,没有回答。 游鹤被擦得有些疼,把手缩了回去,“是不是啊?” 卫池点点头。纸被攥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你确定?” “嗯。” 游鹤开心了,得意地看着小月亮离开的方向,“算它聪明,还知道服我……” 转眼又瞥见了那吃剩的猫粮,指着问道,“你说,小月亮怎么只吃一半啊?” 卫池去收拾餐桌,“这个……你得问它。” “问它?” “嗯。” “问它啊………”游鹤抬起来看着自己刚刚被擦红的手,沉思一阵。 “我有个主意!” “什么。” “我可以带它出去。” 卫池停手,似笑非笑看了游鹤一眼。 “我……我会问的,不是逼它……而且,刚刚它都认输了,气势不行,现在应该会同意的。” “好突然。” “本来就是灵机一动啊。” “那,为什么。” “因为它太懒了,我要帮它到外面锻炼锻炼它的天性。” “我也懒。” “它又暖和又方便携带。” “我也暖和,还不用你带。甚至……” “别说了!” 游鹤脸红了些,无理力争,“反正,它就是够好了!我就是要带它!” “加我一个。” “不……” “又是为什么。” “因为多了就不叫自由。” “只加我一个,不算多。” “算。” 卫池顿了顿,理道:“它喜欢在家待着,你非让它出去也是限制它自由。” 游鹤胜负欲又起来了,争道:“你怎么知道它不喜欢外面?还没问呢,你就给否决了,是剥夺它自由言语权。” 卫池摩擦起手指骨节,粉白色中犹见若隐若现的青色静脉。 “那你问。” “问就问!”游鹤转身就去找小月亮。 “小月亮。” “小月亮?” “小月亮!” “小月亮……” 简单的小房子里回荡着游鹤急切的寻找声。 明明房子都里外逛遍了。 可就是不见踪影。 “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个懒猫,平时看起来懒洋洋的,家里除了卧室基本都被它躺过,怎么现在偏要找它的时候就不见了呢?它这么会藏吗?明明就这么大点地啊……” 游鹤躺在沙发上不理解。 “看来是它不愿意出来。”卫池刚好收拾完厨房,端出两杯牛奶咖啡。 “好香啊……” 游鹤闻着香味就坐起来了,接过热乎的一杯。边暖手边浅尝……这么一暖一香,语气都缓和了。 “也许它只是偷偷溜去玩了呢?它应该是喜欢户外的。” “嗯。” 游鹤又满意尝试一口,感叹:“好醇……” 卫池放下自己那一杯,看着游鹤的样子,笑了笑,“你还想问吗,要不我再帮你喊喊。” “算了,好麻烦啊,它爱去不去。” “嗯……那我呢?” “你啊……”游鹤又吹朝杯子口气,喝上一口细细品味,还在斟酌。 卫池把自己的一杯推向游鹤那边。 “爱来不来。” “嗯……还有呢?” 游鹤离远了一些,“什么还有?还有什么?” 喝上一口,又嘟囔一句:“……什么都不可能有的……” 卫池撑着下巴,意味深长。 “你还冷吗?” “不冷。” “冷。” “不冷!” “那……拿铁好喝吗?” “好喝啊。嗯……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怕你冷。” “嗯……?” “过来……”卫池朝游鹤勾勾手指,“让我抱抱。” 游鹤咽下口中拿铁,不自觉就过去了。 再回神时,已经被卫池从身后抱住了。 抱得紧,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澎湃着温暖,连最后一丝寒气似乎都被隔绝了。 不想拒绝。 真的很暖和。 很舒服…… 第70章 一段告落 闪烁着红蓝色的点在黑色大地蜿蜒途经、过丘过苍。 为中的一辆车内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凭什么!我们是正规专业的调查!写申请书就算了,还限制地点时间!他们明显就是要妨碍公务,指不定他们里面就藏着不为人知的奸细呢!” “李杰!” “不就几个破搞研究的,权威倒是比谁都大!我们拼死拼活的到头来却还得听他们的!他们是天王老子吗?!” “啪——” 转手就是一巴掌。 “李杰,那里不是我们地盘!马上就要到了,要么现在就滚下车,你别给我到那儿跟我放肆!” “什么狗屁的地盘,他们又算个什么屁,我呸……” 带头警官又要扇。 “你们怕事,我不怕……” “你……!” “你扇的时候最好用力一点,扇晕过去,不然我不用你们请,我自己下去——去玷污警、局、名、声!” 李杰死死看着他。 手抖了一下,没下去。 “……我们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前,不能对研究所进行彻查。” 李杰冷哼一声。 “我觉得……可能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了……” “说啊,早就等着你们好好跟我解释一番!”李杰的气势还是丝毫不退让。 带头的警官扫了其他警官一眼,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又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几秒没个音响,李杰便不耐烦了,“再不行,我就告上级,他们总归能有这个权利!”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带头的警官严峻看着李杰,指了其它人一圈,“那时不只是研究所有怨气,我们整个警局上下都会对你不满。” 李杰皱眉一愣。 “整个警局。”他又强调了一遍。 “……我不信……你就是吓唬我的,肯定还有……” “包括你爸的。” “叔……” “我也不满。” “你这个冲动的毛病和真是你爸一样……”带头警官拍了拍旁边挪出来的位置,“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李杰一脸不愿,重重泄了口气,还是坐下了。 “研究所是公私合营,主体在地下……” “这东西我知道,直接概括讲重点。” 带头的警官不满看了他一眼。 李杰朝车外扬头示意,嘟囔一句,“……都快到了。” “你不乱插嘴,我完全可以几分钟之内讲完。” 李杰面无表情捂住了嘴,表示十分配合。 带头的警官缓了缓,展开叙述,“他们也从默默无闻开始发展的。跟红月不同的是,他们背景基础犹为雄厚,发展异常迅速——从国内多个隐蔽地点开始蔓延,目前可能渗透到了国外研究市场,规模巨大,人力庞大、资源齐全……” 他深呼吸一口气,“你知道那个大的概念吗?” “不就…大嘛……” “它机密档案文件的先进性、独立性,大到让两个大组织同时在风头争抢。” “知…知道……” “呵,你以为这次能几乎一网打尽红月是为什么?红月主力都直接出了整整一大部分,要是这杯羹汤不够香,怎么会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这次任务的级别,在红月那里——是顶级。” “那……黑鬼……” “同样。” “不……” “你想说目前知道的只有一个是。” “……嗯。” 警官沉重摇摇头,“错。可能不多,但一定不只一个。你没大规模和他们正面交锋过、根本不知道黑鬼这个老油条有多么会玩人……” 李杰皱眉,之前红月迅速崛起发展,许多人预料黑鬼要换头、世界坏蛋组织要变天,父亲却突出说了一句:红月只是手段残忍,要论阴险狡诈,还是黑鬼。 “被打压这么久,基地破除、资源打压、人员溃散……但偏偏在国际名声中,他们还是第一。这近百年,从未变过。” 带头的警官眉头嵌入几分,双眸凝聚,“用人、任务安排、资源管理一系列简单事物都已经在他们那里形成一套近完美的机制——几乎可以隔世而存。” 他断定道:“而他们,这次任务,也是压上了顶级。” “有证据吗?” “红月的顶级任务,与黑鬼相当。” 红月战事实力与黑鬼几乎相配,这么多年,就这一次顶级任务。 李杰分析着:“不,红月比不上黑鬼——红月是要靠这个翻身的。机器问出来了,红月是在这次任务上彻底压上了,他们还敢断定同意黑鬼不会为这个任务跟他们硬抢。” “不明抢就代表不需要吗?” “既然需要为什么不敢明抢?” “他们有他们的方法。” “那……” “别忘了,人家黑鬼正被红月打压着,也需要一次彻底翻身,这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你以为他们就会那么轻易错过吗?” 李杰依旧坚持:“没证据。” “你怀疑得很合理……”带头的警官满意笑了笑,只是一转,“但缺了点推理。” “什么?” 带头的警官突然问了一句,“那你觉得那个黑客怎么样?” 李杰咬牙切齿道:“不明不白!” “红月那种最高级任务资料也是纸质的,网络入侵不了,你猜猜,那个黑客是怎么弄到手的。” “总不是有人暗中帮忙……” “对,还藏在红月之中。还是掌握高级资料的成员。” “你是说……黑鬼玩阴的?” “嗯,肯定有。不然你以为只有那一个人,怎么从我们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好好好……就算我信,这也只能说明他们研究所是挺厉害……但还是、跟我们调查没有关系……对,跟我们调查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个……” 车子一个打弯,前排司机喊了一声,“准备上山坡了!这里路特别不好走,抓稳点。” 李杰刚刚一个没注意,头直接撞上了车窗,手抵住,偏偏又是向后一撞。 “嘶——靠!什么破路!” 带头的警官脸上笑出了眼睛纹,“这就是关系。” 李杰也被拉住蹲下来,崎岖不平的震荡感才被缓冲了许多。对刚才的话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带头警官答道:“研究所那么多出入口,而他们可以决定我们从哪里进去。” 其他年长的警官也笑了笑,“选这个路啊,估计已经有些怨气了。” “是啊是啊……” “哈哈。” 一些警官表现得看似那么轻松,更是让李杰不理解,“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们都那么张狂了!还笑得出来?” 其他警官面色有些无奈,带头的警官清了清嗓子,“还是我来讲。” 李杰急切地看着他。 “我们的装备武器有一部分隐藏渠道是他们研究所。这个知道。” “每隔一段时间是会有一批货过来,是他们的?” “对。要保密。” “怎么,那些武器本就是上级批的,他们还敢不给吗?” “是,没错,他们是会给面子为我们提供一些设备和技术。但,真正先进的东西,除了他们内部人员知晓,还有谁知道?” “这……” “你无凭无据就私自扣查他们的东西地盘,他们本就是闷声做东西的,这样做就等于掀了他们的外衣,心里肯定有怨气。 你再过分,他们就完全可以提供最一般的技术,那时我们才是因小失大。 他们就是有提供设备的自由权。但你能把他们怎么着?你是号令得动a市市政府还是总部调查机构。我告诉你,他们的私营只占了一大部分,你进去搜了,就算私闯公民隐私;查公营,你是犯公事。 无论哪一个都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至于原因,就如你刚才所说:没证据—— 没有足够让他们甘心打开大门让他们检查那些他们珍惜得不得了的宝贝的证据。 没证据、还调查,就是有点侮辱他们清白的意思。他们那些人可见不得侮辱。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让我们进去,我们也不好搜查。 他们那里设备都非常精密、先进,你根本不知道一个机关下面藏着什么机关。所以,就算你进去也只是无头苍蝇。他们要是想藏东西,那么多机关完全拼凑成一个小房间……可以说,你根本就翻不出来! 不仅搜查不到,还会被反打一笔。 说个最基本的,你的手,还是靠他们做的。维修升级也只能靠他们。 我们局长出面,以抓到红月的功劳,联系多方关系,都只勉强争取到了两个小时。 他们有军队保护,根本不稀罕你帮他们调查。对他们来说,那些宝贝机密不被任何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调查都那么难,再考虑这次调查的结果是否如我们所说的、具有必要性? 要知道,红月已经基本被捕,黑鬼这几年也丧失大部分活力。 我们已经算胜利了啊。 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非要为了纠着一个人不放而丧失我们更大、更长远的意义吗?这不就是用金链子买点西瓜子儿嘛。 真的,不用那么纠缠。 黑鬼在就在。这活了快一个老怪物,活着总还不是个人样,他们的人是多吃了一点饭菜,还是多呼吸了一些空气? 他们做他们的坏事,我们抓我们的,本来黑白就是共存的。如果你只要白,那世界便容不下平衡了。 其实,我之前也跟你一样,以为黑鬼就是最坏的。 但现在,跟红月一比,黑鬼其实算好的了。他们至少知道些分寸。那本来就是另一些人混黑生存的手段,你能指望多好? 谁不想要一份安定呢?但有点波澜也不错,我们总能制服一些。 他们针对的是极少数人,除了主动招惹毛了他们的那次,也没见哪次威胁伤害大多人。 不然,你以为他们黑鬼怎么活了那么久? 他们知道一定分寸。 我们做的是要尽量。” 树木黑影慢慢停滞,车子停下了。 带头的警官没说话了,只是轻轻拍了拍李杰呆住的脑袋,慈祥笑了笑。 其他警官也是。 像本来就不是大不了的事。 李杰慢慢扫视了他们一眼,咬了咬唇,点点头。 夜色停歇,微灯在一个小洞口闪烁着。 一个人全副武装守在门口,朝他们敬了个军礼。 “下车!” “是!” 接受全身扫描检查后,进去巡逻。 从暗光出进入,才发现这里很白,到处的缝隙里都是红蓝光交织着。 上面天花板高度不同,凹凸不平,有机械轨道。 路线到处交织着。像迷宫。 也怪不得,红月要地图。 那个黑客,估计是在地图设了陷阱。 红月后面有许多进去的还是大翁中捉小鳖——基本是在各路出口被抓。 亮光反射着每一处金属,甚至连地板都泛着光泽。 这里处处透露着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可偏偏,里面还有些地方格外黑,没有开灯——是不打算让查看的。 李杰看着那个地方,忍不住,停下看了好一会,突然,发现里面好像有人影在移动。 只是一会,又不见了。 李杰看向那群的警官,他们似乎也看到了,后面,目光部分移到了带头的那位警官。 这样看了一会,带头的警官叹了口气。停下了,向身后那个全副武装的人走去。 李杰咬牙,迅速拉住了带头的警官。 严肃与垦请对视。 李杰摇摇头。 一愣,微笑。 …… 两个小时,说慢也慢,就见识见识,说快也快,就见识见识。 李杰憋了一路,上车后,烦闷地望着窗户外面——薄暮初起,黎明即将破开黑夜。 忍不住问了。 “要是……他们又特别猖狂……” “物极必反。那就是下一个红月的故事了。” 第71章 活着 前面一个矮小慈祥的地中海老人,涂着口红、扎着两个歪里八曲的小辫子,后面跟着一个又蹦又跳的……男人。 老人对一处按上手,门滴的一声被打开。 透过阴影,从光中进来,后面那人锈锈斑斑的,有血污、有黑黄色火药、最多的,还是伤痕,白色行动衣划破许多痕迹,部分一条一条搭着。 一进去,空旷多门的白房间里就有股寒气扑面而来,门被自动关上了。 成一晨打了个喷嚏,看着眼前晃动的白布,直接凑上去擦。 老人一惊,颤巍巍回头看那脑袋了一眼,“你……你干什么?” “衣服,把你衣服脱给我,快,我好冷。” 还没等老人同意,成一晨就自己动手扒了,脱完穿到自己身上后,还拍了拍已经僵住的老人,好心用手把他的嘴角往上扬,然后自己也咧嘴笑。 “诶!小老头,不是说来带我找游鹤玩吗?游鹤人呢,我这么久都没看见啊?”成一晨暖和后,眨巴着大眼睛向周围环境扫去。 白色的门、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 “再等等看。”老人去右前方打开一扇门,里面装着森冷冷的武器,他挑出一把锯子,“喏,还有新锯子,你玩不玩?” “啊——” 突然的声音把老人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成一晨跪坐在地上,双手摇晃着头,表情痛苦。 “啊————” 成一晨用头撞地,还不够,在地上打滚,双手乱抓着头发。 “闹什么闹?!触发到声控报警器就不好了!”老人吼道,两嘬头发抖了抖,脸都气红了,和口红涂满的嘴唇形成怪异的样子。 可成一晨像没听进去似的,又是嘶吼,又是哀嚎。老人没法,赶紧跑去按总电源开关。 瞬间,周围一片漆黑。 成一晨似乎好了一些,干嚎声音在封闭空间中回荡着,很难听,像哭丧的。 老人去捂住成一晨的嘴。 “再闹我就送你出去!你就再也见不到……” “出去!我要出去!”成一晨突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老人的大腿,焦急地看着老人,“好闷!好闷!让我出去——” “不行!”老人用力一脚蹬着成一晨,成一晨丝毫不动,他自己倒是喘了不少气。 “游鹤——!” 没人应他。空间沉默得只剩回声。 老人一愣,下一秒大腿就传来咬合的疼痛。 “哎呦!松口!松口!!!”老人拍打着成一晨,抓着成一晨的头发。 成一晨用力一咬,又一推,“臭老头!你骗我!这里没有游鹤!” 老人嘴巴咒骂了几句,又哎呦起来。 成一晨哪管他,到处捶打着墙壁:“我要出去!有人吗!我要出去!!!” 老人听到那些触摸机械按钮轻微滋啦着,揪得心疼。 成一晨转身又去拿地上那把锯子,拉起来乌拉乌拉响,朝老人走来,“锯了!我都要锯了!!” “别!别别别!”老人慌乱了,看着成一晨越来越近,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 疯子,这家伙真是疯子! “游鹤!” “什么?”成一晨回头一看。黑不溜秋一片,什么都没有,朝老人怒道,“你又骗我?!” “怎么会呢……我要是骗你,为什么还要救你?”老人咽了口口水,一直打量着成一晨的反应。 成一晨犹豫着。 “红月……你是知道……”老人见有机会,又补充道,“他们手段多不好,你是知道,我,我是游鹤叫我救你去拿钥匙救你出来的……” “那游鹤呢?他怎么不来?” “他忙……” “嗯?”成一晨质疑道,“他忙到让一个老头救我?” “怎…怎么?不是成功了吗……” “我可是他最最亲爱的搭档!!”成一晨又激动起来,“还有什么比我还忙,我都几天没跟他玩了!!!” “……”老人解释道,“啊啊,不是,他偷了钥匙就去引开红月了,这才……” “他一个人,引开那么多坏蛋?” “嗯嗯嗯嗯。”老人连连点头。 成一晨关了锯子,单手拎着,声音小了,“那游鹤……他还活着吗?” 老人眼珠一转,眯笑着点头,“活着,肯定活着。” 老人指着成一晨身后那个武器库,“待会,他就会从那里来。” “真的?” “真的。” “我不信你。你是个骗子。” “……” 成一晨还是望着那个黑不溜秋的地方,慢慢坐下来,望着,又轻轻问了一句,“游鹤,真的会来吗?” 老人走进成一晨,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还是眯笑着,慈祥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见游鹤?” “要!”成一晨看着他,肯定道,“肯定要啊!” “那……游鹤不喜欢黑天,你越叫,就越没有灯。” 成一晨摇摇头,认真道:“我叫他,他就会来的,他说好了的。” 老人有些听不懂,还是勉强解释着,“他不喜欢黑天,你叫,他不一定会来。” “会!” 老人僵笑,“开灯,他能更快找到我们。” 成一晨别扭着。 “太黑了,他找不到你。这也不怪他。诶……” “那把门打开……”成一晨嘀咕,“留一个小口子就行。” 老人摇摇头,“不行,红月会发现我们的。” 成一晨还是别扭着。 外面传来些许警报声音。 老人皱眉,看着那总开关那边。 又故作惊讶,抬手看表,“哎呀,怎么到这个点了,游鹤还没来?” “他到底怎么了?” “哎呀,我最近好像听说……总部出事了!他可能忙着……” “什么?!”成一晨起来,迅速揪住老人的衣领。 “别急别急……游鹤……” “总部怎么了!你说清楚!” “……总部,总部!哎呦……”老人掩面而泣,“听说,红月是成功盗取了这边的资料,有的用了,有的卖了出去,武器规模大幅度提升,大举进攻了…他们本来就真的位置…恐怕……” “……什…么…?”成一晨嘴唇有些颤,手有些松了,摇摇头,“怎么会……” “我这里还剩一张东区隧道通行卡……”老人从怀里拿出一张卡,语重心长地交到成一晨手上,“唉…你自己回去看看……” 成一晨点点头,老人把他领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唉,你也不要太在意,随缘……” 成一晨打断他,“叽里咕噜的!我不跟你玩!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就行!” “……咳咳,从这里出门左转,走到尽头,卡刷上去,门开就坐电梯下去,进去左转,右转,再右转,左转……”老人眯着眼睛绘声绘色讲着,睁开一只打量成一晨的反应。 成一晨在默默重复着,他一停,成一晨便催道,“说啊!这就没了吗?” “……”老人又编了起来。 最后说完,老人试探问了一句,“记住了吗?” 成一晨点点头,“记住了。” 老人微微一怔:这傻子…… 门开了,外面也是漆黑一片,成一晨刚出门又停了一下。 “怎么?是忘了吗?” 成一晨回头叮嘱一声,“待会游鹤来了,你告诉他我回去了,不要过来,不要担心……” “嗯嗯嗯嗯,肯定的。”老人听到一边的脚步声,慌忙道,“你快走,好像有人来了!” “站住!那边是谁?!” “快跑——!” 白衣翩走,在黑色中,与警报交织。 第72章 疯狂 老人对着离去的人影眯眼一笑,要把门关上,一手就突然伸了进来,后又扒住了自动门。老人惊愕一瞬,死死按一旁的关门按钮。 晚了。 门感应到温度后又打开—— 下一秒,游鹤就从半缝中闪了进来。 门关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抵住了他的脖子。老人完全僵住了,不敢动。 “刚才是谁?” “成……”老人一说话,脖子被划得疼,不敢说了。 刀稍稍松了些,声音颤道,“……成……一晨?” “是。” 游鹤不动。老人又点点头,心里骂了无数个该死的。 “他……他……” “还活着。”老人肯定道,“我救的。” 游鹤质疑道:“你救的?” “是的,千真万确啊!是我趁乱救的,他们信号大部分外露,又被警察和研究所追着打,我过去顺利偷了钥匙。” 游鹤冷“哼”一声,“你是又背叛了红月吗?” 老人委屈道,“哎呦,怎么会呢?你为什么老是怀疑我啊,我是黑鬼的,帮他们只是一时的呀!” “你觉得我会信你去救他吗?” “上头给我下了命令,我当然需要做。”老人嗔怪道,“再说了,这次是趁乱,趁乱啊,我信息渠道多,可是避开了很多眼线的。” 游鹤在思考。 “哎呦,上次也是去接收信息呀,怎么老是误会我,真是的,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叛徒吗?” 刀又松了一些。老人眯眼笑道,“救他的时候,他还疯着呢,说要什么锯子?我提早就想好了,给他带了一把锯子,还带了一把枪。哈哈……后面他杀人的时候,可疯了……我们这样才出来的。” “你,对他很了解。” 老人一瞬惊恐,黑夜中注意不到汗珠,他稳住,连忙陪笑道:“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总部下的命令,这个就是上面告诉我的,他最擅长这两个武器。” “总部下命令了?” “对啊!”老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偷偷下给我的,搞得非常隐密呢,谁都不让说。” “我怎么不能知道,我不是这次任务……”游鹤突然没有说了,自嘲笑笑,缓缓道,“也对。” “哎呀,就不要在意细节了。反正,人还活着,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部分,红月也灭了,大喜特喜啊!” “那成一晨……是真的……回去了吗?”游鹤颤声问道。 “是啊,总部让我把他引回去了呢!”老人眯笑道,“刚刚还扯了我的衣服才走,说什么怕冷,真是个调皮的孩子!” “太好了……”游鹤点点头,松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不知是哭是笑,“太好了……还活着……红月骗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老人看他这样,慢慢向总开关那边移去。 又是熟悉咻的一声,小刀没能扎进墙,只是带着一丝白发和血,啪嗒一声落地。 这黑不溜秋的,也不怕手抖看错…… 老人咽了口口水,“我……我只是开个灯。” “开什么灯,警报吗?”游鹤突然又朝老人走去,冷声逼问道,“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你引来的吗?” “额……哎呦,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啊!我怎么敢当着你的面害你呢……哎呦,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嘭的一声,游鹤踹了地上的一把锯子,“别废话!我问你成一晨到底怎么回事?” “啊,你是说锯子啊。”老人悟了过来,解释着,“他只把锯子漏在这了,他赶着回去啊,带着枪就够了,一把锯子多不方便。” “哦……”游鹤抚了抚额,疲惫道,“抱歉,我可能是有些激动了。” 老人松了口气。 游鹤轻轻补充道:“他一发疯就对这个东西宝贵的要死。一时丢了,突然想起来就会又来找的。” “嗯嗯。”老人敷衍着听着,慢慢向那边摸索。 “他发疯还喜欢搞破坏,红月那边没有药,估计是又把他绑起来了……他还不喜欢这种封闭的地方,这么多天没吃药,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游鹤又靠墙自责摇摇疼痛的头,闭眼疲惫道,“我说这些干什么呢?回都回去了……” 再应该想想,自己还要干什么?最后一个数字,留给了自己,本以为也会成为最后一个。 突来的重生,很奇怪,很迷茫。 突然,眼前一亮。 游鹤睁眼抬头。 老人正站在一个房间中,只有那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透着森冷。 “不。”老人眯眼朝他笑了笑。 感觉到了不妙,游鹤蹙眉,“什么?”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只是一句,轻轻简单的一句。游鹤暴躁起身。 同样,晚了。 老人按下一个按钮,房间四角便出现了牢笼般的形状。 游鹤刚碰上那个铁柱,就被电得回缩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老人看着他大笑起来,面目狰狞。 “怎么回事?!嘶……”游鹤手又回缩了一下,他明明穿的是绝缘服……… 不对,这绝缘服,是成一晨根据老人安排的线人那拿来的! 他犊然意识到,一开始,这里就埋藏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冷静,冷静…… “红月没了,黑鬼你也违抗……”游鹤缓缓理道,看着老人,“你究竟,在帮谁?” “还用说吗?我自己啊……”老人张开双臂,看着这个庞大的封闭房间,“和这整个地方。” 说完,他自己又笑了起来。 凄惨又开怀的大笑,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你是报仇?因为你的亲人或者你本身受到的我们组织的伤害……当了……淘汰的死士……” 老人愣了一下,没有管他,还是在笑,像是他体会这一美好片刻。 游鹤咬唇,继续冷静分析道:“你是不是高兴早了?就算你杀了我,也并没有什么卵用。黑鬼还在,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失去而倒塌。” 老人叽笑了一声,看着游鹤,“刚刚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很了解……” “什么?” “你们怕什么,讨厌什么,和什么人有联系?呵……你待会就知道我有多了解你们这群恶魔了。” 游鹤有些不安了,吼道:“什么你们?!” “不要着急,成一晨啊,马上也会过来的。” “你特么——!” “先解决你们两个,看看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至少,是个不错的器官呢……哦,还有,你们两个的基因——一定有黑鬼欣赏的地方……尤其是那个成一晨,哈哈哈哈哈哈……” “敢动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自己还没出来呢?提醒一下,到时候可别焦了,那样不止你疼,我也也心疼。” 游鹤皱眉。 老人幽幽道:“之前,就有个男孩为了救一个男孩,自己被骗进来,皮肤焦了,白白浪费了一个宝贝数据……啧啧啧……可惜。” “疯子!” 老人打开了里面的灯,红色的血和蓝色玻璃电光交织一片,骄傲地炫耀里面的杰作。 过了会,又关了。 牢笼移动起来,一道奇怪的白色玻璃从中间慢慢隔开。 老人打开门,外面检查的人进来查看。 老人平静地展示着一个房间,里面全是简单的器材,老人也面色平静。 游鹤努力敲打着那扇玻璃,可另一边的人似乎看不到他,也听不到声音。聊天很愉快。 只有他,只有他能看到老人平静的眼睛中透着的疯狂,谁都不知道,就他知道的疯狂,他要灭了红月,还要灭了黑鬼,中间是无数个带病基因人的牺牲,都是他的成品,数据…… 第73章 凭什么,恶魔不能杀人 游鹤擦了擦那张带血污的晶莹卡片,收回放进外套内层里,稍稍松了松手腕,又拿起地上的刀又抵着那个脸贴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脖子那的血已经干枯了,血丝随意散着、和老人惊恐不解褶皱的脸一同看起来组成一个词:深刻狰狞。 “你究竟……哪来的权限卡……” 老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地方的权限卡,不应该是只有他有吗? 好,就算研究所是有一张备用的,那也是最后紧要才能用的,被牢牢看守住的!这里地形这么复杂,时时变换,就算入侵到了总数据库,有最新的地图,看守人那么多,游鹤怎么一个人能够到手?!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太多心思去关心这个,因为时间和生命紧迫——一把刀正架在他脖子上,刚才被冲击到地上的疼痛感也不断传来。 游鹤冷道,“你不是了解我吗?” 老人茫然,还是暗笑一声,“不愧是黑鬼的恶魔,手段可是比谁都多呢……” “别废话!成一晨在哪?” 老人像是丝毫不怕,又镇静笑了笑,轻挑道:“哎呀,这会估摸着,按我设计的路线,估计啊……已经掉进罐子里了。” 罐子,刚刚那个房间里面就有很多个泛着蓝光的玻璃大罐子,里面飘着血淋淋的东西。 游鹤手不由得一颤,老人脖子那里又渗出了丝丝红血。 老人心中一喜,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游鹤吼道:“他必须——活、着!” 血越渗越多。 “小鬼。” 游鹤一怔。 老人还在嘲笑:“手别抖啊,小鬼,你不是要杀人吗?抖什么?” “那个老人的孩子,就是第一个被骗进来的男孩,之前好像也被囚禁过,受了点好处就成那样了,只是死的时候后悔了,喊着他爸呢。他爸,最后好像也挺感人的,是攥着的那300块钱……” 刀掉了,游鹤红了眼。 老人又眯笑了起来,视线时不时就看向大门。 刚刚他只是把他群东区警卫队给打发走了,马上就有第二批复查,北区和西区,北区的厉害一些,西区的有些凑合,来北区的,要北区的! 只是一会,脖子上的凉意又起来了,老人简单回望,游鹤正死死盯着他,阴影在眼下蔓延,那双静默的灰眸似乎已经融进了死亡的红色彼岸花。 绽放,鲜血。 “你真的,找死。” 死寂,枯冷。 老人心中一慌,总觉得莫名其妙,可额头冒了些细汗暴露了他的狂跳的心跳。这让他想起来之前的淘汰…… “瞧他那个熊样!哈哈哈哈……逗死我了。” “怎么连虫子都怕啊!你真的是我们黑鬼的吗?胆小鬼!” “胆小鬼!哈哈哈……” “你个家伙什么都做不了!” “对,胆小鬼!” “胆小鬼!” 老人闭眼,慢慢平复呼吸,睁眼似乎多了些镇定,咬道:“成一晨被困的位置只有我知道。你要是杀了我,他也就永远出不去了。” 老人在赌,赌这该死的恐惧感只是假象,赌游鹤不敢下手。 老人信心十足。他很早之前就找了很多关于游鹤的资料,当时是在组织一个不出名的死士评判群体,游鹤的心慈手软是在里面出了名的,资料遍地飞——游鹤几乎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成一晨,这是游鹤最后的底线,他就不信…… “呵……”游鹤突然轻讽一声。 老人一愣。 接着,从游鹤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在封闭的房间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着实一骇,这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不,是很不一样! 突然,老人感觉有些许眩晕的窒息——游鹤抵紧了刀。 “成一晨……”老人只能轻微喊出,他嗓子已经嘶哑了,挣扎着,“你的底线……呢……” 游鹤没理会,只是简单舔了舔唇,眼睛慢慢眯起来,居高临下蔑视着,灰眸闪烁,像风暴中即将猎食的狼……诡异致死的诱惑。 可能是濒临死亡的预警,老人脑海里在最后关头迅速慌乱运作:这样子、这样子!在之前传来的国外一些监控视频中,游鹤好像也做过这样的动作…… 老人额头全是汗珠:后面,游鹤确实和平时会有些不一样……因为那时的游鹤……杀人……没有多余表情、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理会—— 只是冷漠看着一个人静静流血、变冷,等指示器提示音响起,又开始机械地去完成任务。 老人好似在临死突然想通了,得到一个结论:能进组织的人,一定有不简单的地方! 再想想,老人发现自己真是愚钝——游鹤当时是直接免测试进了精英部队!而且是由当时已经当上行动组副组长的罗炎亲自指导啊! 有些不知是欣慰、恐惧还是什么,老人眼角微微湿润。 “都是疯子……”老人闭上眼睛。 哗啦一声,细微的声音在老人这里异常敏感——有人开门了。 “游鹤!” 游鹤一颤,红眼抬望。 老人瞬间热泪盈眶,激动地望向门口那个福音:快过来啊!带着队伍!随便哪个队都行!救命——他还不想死!不想死!!! 游鹤的手还是抵着老人的脖子,只是稍稍松了些。 老人还是不敢动。他渴望地盯着光影之处看了半天,可确定了,没有——光影里显示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好似连武器都没有带、只是……匆匆忙忙过来的一个人? 老人有些失望,甚至是愤怒:怎么就一个!部队呢!研究所的警卫队哪去呢?!西区的!北区的!东区的!来啊!怎么还没有来?!这里刚刚断电了,断电了,有人闯,不知道吗?!啊?! 但躲过光,看清来人后,有些不敢相信,眯着眼睛又看了好久,他立马兴奋得不得了!这次是高兴的、要重生的兴奋!浑身颤抖着,满是皱褶的脖子又开始渗血! 来人几乎白得有些反光,与周围环境混为一体:戴着白色口罩、白色手套,穿着白色大褂,甚至额头上都有在黑发中若隐若现的白色绷带。 洁白,光明。 像不染一尘的白色天使。 就眼睛,游鹤一眼就看到,不,从声音就听出来了。 短短几天,恍若隔年。 卫池。 游鹤微微张嘴,眼睛闪烁着,似乎很想对他说些什么,至少,一些最基本的,关心问候的话,你的伤怎么回事,这几天去哪了,过得怎么样…… 只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现在,也不好说。 游鹤静静看向身下,那正狰狞渴望望着卫池的老人,他混浊的眼球也闪烁着光。即使刀还抵在他脖子上。 是卫池先说了,“别那样做……” 卫池边说还边咳喘着,气息有些不平。大概刚刚是强行说了,又不住咳嗽了几声。 游鹤轻呵一声。 看来,是身下这个家伙赢了。 老人朝卫池轻微摇头:不,不能这样说,就算不用亲自出手,也不该那样说,要说住手!声音也要再狠一点,在气势上压过去! 游鹤看向卫池,眼神与之前不同,现在是陡然一沉,和声音一样沉:“凭什么?” 老人焦急看着卫池。 游鹤衅道:“凭你病了?我就要怜悯,听你的话?” 卫池无力摇摇头,“不……” 游鹤指节发白,手又抵紧了,“我就是来杀人的。你要是看不惯,可以滚!” 像风暴破碎了希望,没有生命。 只剩仇恨。 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什么都可以。 无奈,可以怎样无奈…… 冷冰冰的灯,影,和人。像一道无形的分割。他们立场不同了,早就不同了,卫池是正儿八经的研究员,而他是杀人犯,他是确确实实的杀人犯!不被接纳的杀人犯! 就算是现在……现在也只想杀人,他不这样,就威胁不了任何一个敌人,他都是恶魔了,为什么,就不能做恶魔呢!不就是杀人吗?!怎么,他就杀不得了! 有的偏偏就是非得死才知道自己刚刚拒绝了一个多么尽量的仁慈! 可仁慈,不是软弱,是有底线的。 对,老人对了,成一晨是他的底线了,但他真傻,知道为什么还要踩,他就不该踩!真是找死!该死! “冷静……我们冷静一点……”卫池哑声道。 老人死死盯着卫池。焦急!焦急不安!他现在是有些发不了声音,不然,他一定会吼出来! 卫池只是看着游鹤,长长叹息,又无奈摇摇头,温声道:“把刀放下……好吗……” “我是杀人犯……”游鹤简单呢喃着,头又低下看着老人。 卫池慢慢靠近。 只是几秒,游鹤就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拔出微型枪,指着卫池的方向开了一发。 卫池一时惊住,停下了。 老人也惊愕了。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赤手空拳!劝说这套不管用的,我试了!!! “把刀放下,立地成佛吗?……呵,你以为你是在玩什么游戏?”游鹤冷讽一声,又看向卫池,“我最讨厌这种虚假东西了。” 简单道:“我说了,我是来杀人的。” 又有莫名的肯定,轻轻嘲道:“我只能杀人。” “不……不是的……”卫池一步一步走近,“我们还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是我暗示得不够明白吗。” 啪嗒一声,游鹤扣动枪板,这次对准了卫池,“你再过来,下一秒,打中的就不是墙了。” “……相信我。”卫池坚定看着游鹤,“可以有更好的方案……” 游鹤不屑一笑,“还有比灭口更好的吗?灭口,方便做事,气也消了,一举两得。” “有。”卫池毫不犹豫答道。 这种及时的肯定像是有些魔力,游鹤随口试试,“什么?” “把他交给我处理。” 游鹤一听,原本的期望似乎破碎了……不过如此。轻讽一声,“你当我傻吗?” 又冷冷道:“他是你们研究所的人,又为你们卖命,你自然向着他。” “不…不是的……”卫池又摇摇头。 游鹤烦躁吼道:“那还能是什么!你说啊!!” 卫池要说什么,可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空间似乎静得可怕,每一拍咳嗽都与老人的心跳共鸣。 游鹤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有多重要,把自己弄伤就来求得我的怜悯?你怎么从来都不自不量力?之前是,现在也是!虚弱成这样,还来参与!玩命是吗!傻子吗!!” 卫池只是看着他,艰难吐出一词:“求你……” 又咳嗽着,听起来更加无力。 “求我?呵,还真是用这副样子来卖惨!我告诉你,没用!有本事就真刀真枪杀了我,不然我就让这个家伙死!” “不要逼自己……” 游鹤一怔。 求你,不要逼自己。 随后是一愣,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知道你多么愚蠢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想让一个杀人犯放弃杀人……还说什么……不要逼自己……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杀人犯啊……哈哈哈哈哈……怎么会逼自己呢……怎么会呢………”游鹤颤抖着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笑卫池,还是笑自己。 可笑着笑着就停下了,他真的、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流出来那个晶莹的液体…… 在老人的愤怒、胆怯和十分质疑中,卫池举起双手,又是一步一步,微微咳嗽着,有些不稳。 可步伐确定了前方,于是越来越近。 游鹤还在失神,卫池从慢慢身后抱住了他。 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握住了那只拿刀的手。 先是硅胶的微冷,渐渐地,温度从掌心晕开。可能是本身太冰冷了,需要一些温暖,刚好得到后,手就不收控制了…… 啪嗒一声,小刀落地。 瞬间,三人都松了口气。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游鹤轻声质问,又不像质问,他没语气起伏,还是看着老人,像无意识。 “你要真的想下手,你早就动手了,不会一直等着,我赶过来时,在我面前的就应该是一具尸体。”卫池欣慰笑笑,“但你没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游鹤呆滞着没反应。被解开,还是揭开…… 卫池用衣袖帮游鹤轻轻擦拭脸,再是手,看着那手,有黑色焦糊与血肉相融的地方,不由得一寒。 卫池开始是细细地,后面有些轻微颤抖地、擦拭着那周边的血污。游鹤看着那动作,又看着那默默被染上黑色和红色的白色衣袖和硅胶手套——染上,又轻松被擦除。 看着,一声没吭。 卫池哑声问道:“我们回去包扎……好吗?” 游鹤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我已经杀过人了,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的……” 卫池微微一愣,还是答道:“至少你现在没有动手,之前也不是你的意愿,不是吗?” “说的轻巧好听……” 游鹤打断了,一连串质问道:“以前的错就不算错了吗?不是自己意愿就不算做错了吗?” “我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变冷,你现在要我告诉他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杀他,这不是我的意愿,他们就会释怀,说一句没关系吗?!” “呵……” “答不出来是……好,我说,你是觉得看穿一切再拆穿很好玩是吗?你觉得掌握全局很好玩是吗?” 卫池有些慌忙地摇摇头,咳嗽着,正要说,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淹没了。 “我讨厌你,卫池。” 是彻底淹没。 冷流,贯彻。 卫池僵住了。 不管是无意还是有心,这都太冷了。 太冷了。 “我也说了,刚刚只是没来得及!”游鹤一把向后推开卫池,红眼起身。 卫池怔坐在地上,无奈、无措、无力、望着游鹤。 额上的血色渗开、盛开…… 游鹤背对着没看见,只是拿枪指着还在茫然的老人,“我最后问一遍,成一晨在哪?” 这果然是最后的防线,老人心中得逞一笑。准备再装一下…… 结果发现红着眼看自己的不止游鹤。 “这边,从这边走到尽头,按开关下去,隧道里,他肯定还在里面……”老人颤巍巍地用手指向一边。 “你刚刚不是说他要进罐子里吗?” “不是,刚刚我瞎说的,他是在东区隧道绕圈子。” “敢骗我?” “不是!这次真没骗你!我又不是哪都管,那里的隧道机关不归我管啊!” “最好是这样。”游鹤收回枪,准备出去行动。 “游鹤……”卫池默默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游鹤一停。 怎么,又不忍…… 懦弱,真是懦弱,懦弱到现在谁都会利用这个弱点…… 游鹤忍住了,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就想就这样轻松吹走那些该死的东西。 “卫池,你真的……” 很傻,很烦,很讨厌…… 语气刚想狠一点,但一想到卫池刚刚那副样子、还有那一丝颤抖的声音…… 游鹤收住了,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晶莹剔透的卡,在老人渴望的注视下,丢在地上,冰冷苍白的地上激起清脆一声。 “你的东西,还给你。”门开了,“祝我们、再也不见……” 门又关上了。 静谧,静谧。 第74章 渴求一次,与世界和解 看着游鹤走了,老人摸了摸脖子上那片凌乱的血迹,慢慢干枯了。本想大大松口气,但没有。空间里,感觉并不轻松。 可是妨碍不了亮眼啊…… 那张卡。 卡。 那张权限卡! 他渴望看着那张零落在地上的卡,亮晶晶的,只是顾及着,他只是偷偷咽了口口水,甚至屏息,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只能看着,一同沉默着。 又看向身边静止蜷缩的白影,还是沉寂着。跟卡一样,被抛弃零落了。 他梳理着,大概明白了一些事。 他也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结合刚才自己不小心提到那个故事时游鹤的不悦反应。 游鹤是……他之前看过,游鹤好像被传闻喜欢男人,但他那些记录的视频里面,游鹤对那些对他有意思的人都是甩开,逼急了会开揍,怎么……哦,不对,我好像听他们说游鹤好像被极少一些人调侃有一次五年前恋情来着…… 他本来不想放过的,但那一年的视频,其他人好像也都没有资源,就单独少了那一年的。他以为是捏造,没多在意。 游鹤好像在后面也从来没有提到过,大概是不想提起。所以,这一点上,他忽略了? 再结合那么多之前游鹤随进随出、那么快拿到实时地图、现在的随意拿卡、拿武器、敢把卫教授推开还直接大骂指责、甚至……甚至更多他不敢想象的条件。 那卫教授,真的是…… 许久,寂静空间里轻轻回响: “我没有装病,我没有卖惨,我没有向着他们,我没有控制所有的事……” 血色从额上流下,一丝划过洁白,一点滴下冰冷。那绷带太薄了,太薄了不是么。 卫池起身,老人随之一惊。可卫池像没看到他似的,只是从他僵直的身旁略过,静静走向里面那个门。 这里…… 要打开它,除了要知道门开关的具体位置,因为不同的地方按上去会有不同的效果,还要有老人身上的权限卡。 不过,后者有一种特殊情况例外。 卫池慢条斯理地把手套脱下,又安安静静把手套折好,放进口袋。看起来,还是跟原来刚进来这里时,那一样一丝不苟的模样。 可在惨亮灯光下,手上暴露了明显的刀痕伤疤,尤其是手腕上,一刀一刀的,在光洁的手上,格外触目惊心……那整齐得根本不像意外割伤,像是人为。 手只是简单放到一个地方,门开了,还有一句简单的机械提示音,接着,那个按的白铁实心地方渐渐褪去,浮现出了蓝光屏幕,手指敲打着,蓝光屏幕的寒色电流慢慢向房间内延伸,泛起诡异的冷气。 虽然早就知道了一些,但真的看到,老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再、再想到刚才、之前那些……老人瘦削的身躯有些惧怕地、情不自禁地发抖。 冷漠的颜色和乱七八糟的血色在面前展开,卫池还是安安静静,像是对此没有一点反应。 卫教授此时的脸色一定是冷漠。 老人十分肯定。 甚至,是厌恶。 像是易惧怕的人总是更加敏感,老人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卫教授……” “您认识游鹤……” 手指微微一愣,还是敲打着。慢了些,机械了一些。 “我个人觉得……他只是一个嘴皮子不饶人的孩子,但内心非常软。” 老人看了看卫池的反应,顿了顿,才继续道:“看得出,您在在他心目中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您来的时候,我脖子那是一阵一阵的疼。” “您知道吗?刀一直在抖。” 老人要庆幸自己当时真的及时想到,并说了那么一句话。它救了卫池,所以,也救了自己。 - 外面,脚步声紧密锣鼓,慢慢散开又迅速靠近。 枪的声音会吸引队伍来。果然,只是一会,就这么多。 尽头处,按下开关,进去,进这个熟悉隧道,下电梯,在哪拐弯,避开视线区。 好像,莫名的,第一次,卫池就都教会了他。 奔跑,似乎,轻飘飘地…… 这里,在这里,他曾经抱住了卫池。 带着淡淡的清香和不知名的药剂味,还有那一如往就的温暖。 游鹤停下,叹息着,摇了摇头。 细细密密,这里隔音真的好,他耳边只剩呼吸和擦过的风声。 赶到时。 那个隧道门已经开了。 可能是忘记关门了,外面透出晨曦的光,冰冰冷,不过有点亮啊。 哈…… 太好了。 只是默默地,莫名地,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啊…… 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好…… 好到,隧道部分爆炸开,一颗子弹贯彻,他还在怔望,怔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薄暮和山路—— 那里,他似乎确信,有他追求一生却不能得到的东西,他渴望着。 一颗,又贯彻。 右手颤抖着,左手帮忙,双手在门上留下血迹。 门关上了。 那么,门外的美好,请再久一点。 腿渗了不知道多少血,连疼痛渐渐麻木了,他在反方向,跌跌撞撞。 熟悉吗? 熟悉,像那个雪天。 卫池的家不是那个方向。他突然记起来了,好莫名其妙的感觉。 一边叹息,一边笑着。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大概人在轻松到无所谓的时候,都会想起一些事,拼凑在一起没有条理。 突然想起李杰那憎恨自己不得好死的眼睛,阴翳又不失刚烈。 他要拼,什么都说,什么都不顾。 啊,有什么好意思说他,自己这么多年,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犯一次错算什么?不可弥补,不知悔恨,你究竟看清的那人没有!他偷税,他贪求……呵,偷了多少,漏了多少,他还了多少?他还不是把钱给你们所谓长官的群狗东西!他儿子失踪被囚禁时你们干了什么?有没有按理捉拿!我还真他妈就不信你们,我自己查了一遍!明明白白的一遍!” 李杰咬牙切齿,似乎想说什么,好像说了,大概自己没听见。 不过啊,就算是代表成一晨,也该交代一下。 所以,“对不起了,朋友。” 他们就要抓他,只不过,很可惜,没抓到。 实力估计就那样,要么躲,要么打,老掉牙的东西;是幸运占了一大半,估计几辈子的幸运都在这里用完了。 哦,还有。 这里啊,没有地上传感器,那天,只是刚好,红月来了。那个,也只是刚好…… 看动静,这事闹开,黄依芳应该知道了,或者更早就知道了,隐藏和欺骗的滋味一样不好受。 我也许该道个歉,告诉她,她对一个坏蛋情敌真的太好了,不能这样,应该扇他几巴掌,再狠狠踹他几脚,下个最毒的毒药,把他的尸体拿去喂狗之类的。我估摸着那个情敌不会反抗,因为睡一长觉应该挺舒服,他会很享受,然后在地狱保佑她一生幸福。 我觉得自己信的人一直没有错,有机会,我要说,“谢谢,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 为什么说谢谢,不知道,也不想想。 高铭啊,长得人高马大,算是高,可真是一点都不高明。谁给他的勇气,过来笑嘻嘻的送死,出发前都不想想吗,这样是很好玩吗?真的,就像个傻子一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傻子。怪不得红月也没给他要职,他嗖的一下就回来了。 估计来这里,所谓干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送死,这次算我捞了。再送死,我要是还有机会,保证第一个把他踹水里。 至于罗清这个名字,埋葬了,他不需要,也不配。 啊…… 成一晨活着回来时,听说是带着一把的电锯。他对那铁玩意儿真是爱不释手,疯了都喜欢。 我想,为什么,他不是一个行动派,行动派,可以有更好的锻炼,不用去打兴奋剂害身体就能让自己拥有超强体能。他估计在选择时犯了一个错误。 哦,那样也不一定是一个错误,那样,我们就不是最合理的搭档阵容了。 虽然,我之前幻想过有一个高冷精英搭档,但那相处起来肯定无聊,两个人跟一个人差不多,说不定还有矛盾,人家不愿意听一个废物良心者的建议,这肯定也情有可原。但那样肯定就没意思,多一堵墙,我还不如不要。 说实话,成一晨不像组织里出来的,他特别闹腾,像个幼稚的小孩,可我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会惹毛病,估计在红月那里也惹了不少毛病,所以红月大发慈悲,把他放了?大概,这个线人捡了一个漏。 都能接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不一定是惩罚,是救赎也说不定,他那么天真无邪,是一个小天使也说不定。 啊,再就是那个线人,像有病一样,投靠红月就投靠啊,我又不会因为自己好像是黑鬼的就把他当大仇人,总要投靠一个,结果他两个都背叛。 哈…… 线人,这个词真是讨厌。 第一个没杀成,第二个没杀成。 第一个会不会葬送到这次逮捕的警局里了。下来之前,那里还真像有几个警察,有一个像李杰,像真的一样。 第二个…… 凭什么阻止我? 我可是杀人犯诶,总不是要去十八层地狱的,这个人我怎么就杀不了了。 卫池,你太坏了。 太坏了—— 为什么要受着伤来见我?! 你以为自己真是天使吗!啊?!非要都是白色绷带吗?! 啊! 现在觉得当时自己真是作,骗自己杀人不可,但真正那人重伤后,躺在那也不能活着就是欺骗自己,不是亲手杀人,仅此而已。 卫池,你喜欢的,不过是之前那个懦弱的自己,那个什么都干不了的自己,那是你的幻想,你接纳不了现在的我。 手套,看似沾染了血和污点,但只停留在手套上,你还是那个你,干净的你。 不过这样,也挺好。 卫池,你真是最卑鄙,最虚伪的的人,你也是个骗子,你跟他们是一样的。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我就是杀人犯,怎么了,我就算逼自己,也与你无关。 我们的立场不同了。你这个傻子也该放手了。都知道自己的弱点,都喜欢在这个弱点上逼自己,好,那我不要这个弱点,我可以不怜悯,我可以冷血,可以犯很多罪,你们谁也管不着,大不了死。那也只赖我自己,怨不到任何人。 那么自大,装好人,虚伪!可恶,会利用别人的弱点!讨厌,真是讨厌!跟他们一样! 啊—— 我特么真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一点都不想想起你!走开啊!!! 杀人的恶魔游鹤,讨厌,救人的天使卫池。 ……真好,就该这样。 奔跑着,风呼啸着,像长了翅膀,飞舞着,黑色的自由,在钢筋、水泥、电子、玻璃之中。 现在是自由了吗?追逐自由的代价,是一场盛开的舍弃。 这么多,舍弃的,得到的…… 黑暗,中弹,再跑,远点,再远一点,时间,再远一点…… 他甚至看到,终于,当翅膀折断,羽毛散了一地。人们欢呼着跌落。“太好了,终于抓到了!”“举起手来!”就跟之前看到的那样,他们这种杀人的恶魔最后带给人间的,是欢乐。这样想想,好像也不错。 越往前,炮弹似乎更频繁了,他失去平衡,又重重一摔。 刚好啊,他也本想就这样跌了,闭上眼,然后说再也不见。 突然,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往后跑! 什么…… 活下去!往后跑!后面才是生门! 什么…… 往后跑! 不…… 跑——! 这一次,身体比脑袋更先做出了反应,他又晕乎站了起来,同样,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但这次,他似乎跑得更快。是外面的世界,他所期待的。 同样的摔倒,他明明没有力气了,身体是仙飘飘、软绵绵的没有感觉,只有莫名对莫名的渴望。 他曾经以为会在30岁之前精疲力尽,然后双眼含泪、嘴角微笑地远离所有。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他感到一种期待、渴望与世界和解。 可能是肾上激素飙升,他控制不了,就像控制不了心动,亲吻,心疼…… 白皙透红的脸庞,真诚腼腆的笑容,含水深邃的眼眸,轻柔磁性的声音……他曾经拥有了太多,太多。 按道理来说,应该够了。 可现在啊,他突然不想管什么狗屁规矩了,他现在的命是只属于自己的,自私一点也无所谓。 他要说,不够,他不想这样。 不够,他不服。 他不满足。 他想要全部的。 微微的光间隙从门外传来。 那门,就差一点。 手脚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只剩一点意识。 就差…… 一点点…… 白灯闪烁着。 “都说了,抓活的,不要死的,死的研究价值不大。”西区队长穿着一个背后印着白色''w''的特质服沿着血迹走进,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人。 “队长,我们都是按您的要求,贴着上面墙侧射击的,他要是不动趴下,就基本不会受伤了。” “你指望一个落单的黑鬼逃犯不跑?” “不是,他像是疯了,是往通道、我们这边跑。” “什么?” “真的,您刚刚没看到,虽然他绕了些弯,向更上面,但总体方向一直在往我们这边,是后面才突然发疯似的往后跑。” “可能真的疯了。”西区队长认可地点了点头,“就是怎么死了,隧道都炸了,只研究尸体,会有些亏……待会北区的还要把他带走去见老头们就不好说……” “等等!队长,他好像还能动一点。”一个队员打断队长。 怕队长不信,他又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踹了几脚。在头灯照耀下,地上的人手指似乎有轻微抬动。 队员嫌这点不够,又要踹。 队长拉开他,“别踹了,到时候真的踹死了,那几个老头又不会饶了我们的!你是嫌我们级别不够低吗?!” 队员这才收手。 第75章 你的话,成了一场雨,墓碑长出了草 “我知道啊……” 卫池轻舒了口气,接着,屏幕慢慢收起,摇头叹道,“我明明也知道的。” 就是控制不住…… 卫池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手,视线有些迷离,恍惚着,轻微晃了晃头。 可能,没有睡好,又或者,该加大药量了。 卫池又看向门口,不住咳嗽了几声。 门已经开了,陷阱机关都断了,南区动不了,北区和东区都没有行动指令…… 旁边,老人早早就松了口气,只是忍不了看向了那张卡,那闪耀着,象征更大、更好…… 卫池,是一开始就选择了不保密,可他频繁出入,还拥有越来越多权利,现在、甚至…… 于是贪婪,不加掩饰。刚要起身。 “别动。” 与游鹤强制命令的语气不同,卫池声音是温柔寡淡的,有种让人听进去的魔力。 老人回头看着卫池,笑着问道:“怎么啦?” 他就看着卫池微微擦了擦额头的血,抬手看了看那血色,不紧不慢拿出手套、戴上,然后在他自己面前捡起卡,放进外套口袋。 老人:“……” 卫池随后就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剂,直到卫池晃了那瓶药剂几下,他还是不敢相信。 “熟悉吗。” 红色液体浸在蓝色药剂中,一朵一朵被荡起花丝,美丽得危险。 老人额头直冒细汗,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老人喉结滚动几下,“你…你哪来的……” 比帮黑鬼更可怕的是,是进了黑鬼。 卫池神色微冷,还是答道:“自己配的。” 老人:“啊???啊啊啊??????” 这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么像! 老人还是斗胆问了一下:“您、您是得到配方了吗?!黑鬼的……” 卫池冷漠加嫌弃看着药剂,“自己配的,大致还原,但没试过。” “卫教授……你……您真的知道这个吗???” “……” 卫池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回答,直接伸手道:“权限。” “您、您不是管理员么,怎么会有您没有的开门权限……哈哈……”老人擦了擦汗,陪笑着,“我就一破打杂的……混了这么多年,权限还没您大呢……” “你怎么知道我要门的权限。” 气氛骤时一僵。 “啊?啊……那个啊,我猜的,我是说,怎么想的话,您说这个应该是要门,机关什么的,听起来就怪……哈哈……”老人连忙解释道。 卫池看着他。 “不是!您……哦……您不是非保密人员吗?非保密人员,可能就少了……门……哈哈……” “您真是喜欢主观臆断。”卫池断言道。黑亮眼眸里,透着一分笑意和几分自信。 老人又谄笑着:“什么?您这话说的,我就一打杂的,能瞎说什么,说了,也不能干什么,是……” 卫池淡淡看着他,“几年前,是你开的门。” 老人呼吸呆滞一瞬,刚想摇头否决,卫池又肯定道:“就是你。” 就是他,他偷的,那个胆小鬼! 什么都不配,只能偷偷摸摸,哈哈哈! “……是我,”老人承认,“但……我只是想帮您啊……” 老人状态有些颠狂,“哈哈哈……我只是在帮您啊……不是吗?他们那些人……不该死吗?您不是,也想试试吗?那次生日……” 卫池神色异动,可老人倒是觉得无所谓了,继续道:“您明明说了,那是您的要求,您明明之前就说了不喜欢生日……可他们还是要来凑……说您当时年轻,人微言轻,只是装装……非要我开门呢……说到底,最后,我还是帮了您啊……” “谢谢。”卫池阻断。 “哈哈……我可是……” “谢谢。” “……” 卫池示意手中药剂:“一换一,怎么样。” 老人一愣。 “用完我会一并还你的。”卫池补充道,“一并还,有很多东西,他们不会怀疑你。就当我偷的。” 老人有些许跟不上,出神着,听到此话,又一惊:一并还,打什么算盘?!还偷别的???!!! 除去疑惑,就论交易来说…… 这就是强买强卖啊。 但…… 说实在的,不亏。 而且,还会还。 卫池的话,可信度——极高。 因为卫池完全不需要像他一样,去装模作样,卫池从来都是坦然悠闲的样子,跟他认识的其他研究员很有不同。还是那次生日,他才知道一些…… 病嘛,普通人都还好,只是卫池…… 况且,还看着,还看着……老人咽了口口水。 有实力,明明可以抢,卫池不抢,就够了。 老人起身去里面那个门,那里面,堆积着罐子。 “那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 卫池说着,咳嗽了几声,“刚刚跑得急,没戴眼镜。” 于是空气中沉默得只剩咳嗽声。 卫池又猜测道:“不会是……” “……是。”老人默默道,“是您所想到的……最坏的那种。” 空气又沉默一阵,卫池问道:“那么,是您做的吗?” 老人气息断断续续:“……我说不是,您会信吗?” 假如我自己做的,是不是,会觉得刚刚自己救的那个人,其实该死? 我没有参与''制作'',因为我不敢,即使是这样…… “凭现在的感觉,大概会。” 老人一愣,笑了笑。突然又想知道多一点,“那游鹤呢?他跟我来自同一个组织,不过,他是真正地杀过人,对您撒过的谎我100肯定会有很多,那么,您100会相信他吗……还是说……” “会。” 老人一愣,“……假的也信吗?” “我信他,无关真假。” “真好啊……”老人犹豫着,“你看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有时都不知道该信什么好………是不是……太……太……” 老气、傻愣、胆小、…… 老人不想说了。 卫池轻松答道:“这有什么不知道?信你所信就好啊。” “……什么?” 卫池解释:“第一直觉,就是错了,也懒得后悔。” “信我所信……”老人重复了一遍,两遍,情不自禁笑着抖了一声:“哈……” 无关真假,第一直觉。 不用后悔。 这么简单…… 真好。 他走到尽头,暗暗操作了一番,从底层取出来一张黑色卡,擦去一股淡淡的霉味,黑色卡片表面闪着微微的黑光——上面印着这座大山丘陵最初的模样。 不禁感慨万千。 他以为,这个,一开始就属于他的,会最后尘封着,一直到最后,陪着他。 突然,外面警报声响起。是急促的短鸣笛,中级警报。 老人手一抖,卡片掉在了地上,他又蹒跚着去捡。 “请问,您知道西区部队吗?” “……什么……” “西区部队,这个部队我不太管理……”卫池缓缓道,又轻微咳嗽了几声,“他们怎么能私自拉中极警报?” “他们……”他们听那些人的,和南区一样。 他为什么知道。 因为,他在里面,发布今天的任务,就是抓游鹤。 南区不能轻易动,东区、北区都没有这个指令。 只是一个最差的西区。这样,不引人注意。 “他们就是瞎起哄……”老人轻轻讽着,又像叹息,“一群混血儿,骨子里浪惯了,还没适应,没有秩序。” “怎么这样……”卫池又咳嗽了几声。 外面又迅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卫池胸口陡然一闷,咳嗽剧烈起来。 老人把卡递给卫池。卫池一只手捂着口罩,强撑着接了,要起身去平台操作。 “不用管的……”老人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不用管?东区和北区会过去的!咳咳——!” 老人一愣,想了想,卫池可能真的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完全不怕。 “东区待命,不准过去……” 卫池又断断续续咳嗽起来:“北区……不准过去。” 卫池又看向老人,“西区的编码……咳——” “我来……” 卫池让出了位置。 那是老人第一次操纵管理员平台,这是他渴望已久的东西之一,第一次,应当是让人欣慰的,可这次偏偏没有,是沉重的。 他敲打着。气息凝固着。 许久,老人小声道:“他们说,已经抓到了……” 回头,见卫池皱眉正盯着自己,拧着。像是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实验超出了一位科学家的预料…… 他闭眼道:“游鹤 ,被抓到了。” 卫池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咳道:“在哪……” “其实,应该……” “让开。” 老人没有犹豫,让出了位置。 卫池按下电话,手指在一旁不安敲打着。 老人看向了别处,等待的每一秒似乎都在烧。他喉咙有些干燥。 接通了,卫池沉声道:“把人救好。” 另一边一苍老声音一愣,缓缓回道:“抱歉,我有些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这个……好像也不归……” “今天,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黑鬼的。” “……是。” “我要你们,确保他安然无恙。” 对面有的沉默了,有的轻微喷笑,声音怪异,此起彼伏,像一群荷塘青蛙。 老人见状,摇摇头,赶紧上前去解释,“李教授,王教授,您们呐……就是……今天那个抓的人,他现在是在手术室吗?手术室……” 对面沉默一阵,答道:“对,是在手术室。” 只是答着,又轻微有些笑声。 卫池剧烈咳嗽起来。 老人安抚道:“没事的,他们知道了,在手术室救人呢。” “手术……咳咳咳咳——这么严重……咳咳咳——” “哎呀,这里进手术室不代表他就一定伤的重啊,只是希望更好的治疗他,总有些小伤小痛,对不对?一次全面的手术,可以治得更好……”老人柔声道,眼睛眨着微微的泪。 卫池摇头,“不行,我要去看看……” “哎呀,还是先把您的伤先养好……几位教授,打扰到您们研究了,真是不好意思……”老人上前去把通话关了。 卫池在旁边撑着咳嗽,缓过一会,还是摇摇头,“我要亲自去看看……” “我知道您担心他……”老人又过来劝卫池,“可您也要知道,手术病人是不能受寒受噪的……” 卫池咳嗽几声。 “是,您这个样子去了,就算他醒来……还是见您在咳嗽,多不好……他肯定也会担心您的呀。” 卫池沉思。 “交给我,我门路多,可以偷偷去看一眼,您现在可以去准备……您需要准备的事了……”老人还是慈祥笑笑。 卫池犹豫着。 “您现在急也没用,不是吗?” 卫池嘱托道:“请他们务必……务必竭尽最好的治疗水平……一定一定照顾好他。” 那双微红微湿的眼正恳请地望着他。 他顿了顿,敛道:“……放心。” 卫池往外走,刚出门,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他眼睛也湿润了,不禁喊了一声。 “卫教授……” 卫池背对着摆摆手,“没事……” 又调侃一下,叹道:“就是之前……应该做一下感冒特效药的。” “……嗯。” 卫池像是想到了什么,摇头笑了笑,走了。 老人看着他离去,像一座墓碑。 只是走了几步,卫池又忍不住回头,咳嗽着,朝着老人,有些无奈道:“我还是放心不下他,想去看看,怎么办?” 下了一场雨,墓碑长出了草,于是人从墓碑中惊醒。 只是在墓碑之前,老人早就预料到了一些,这回迅速反问道:“您,是不相信我吗?” “……” “看来是的。” 卫池点点头,“刚刚没有。现在有些。” “……” 老人叹了口气,刚刚,就卫池说出那句话、那句早把他的污垢散在空中的话,他已经完成了一个化雨的决定。 卫池,真的跟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 “卫教授……” 卫池一直看着他。 “我带您去西区。”老人笑了笑,“那里,您好像还没去过。” “走。” 那条路怎么样? 苍白。 明明是苍白,就跟卫教授明明只是一个格格不入的非保密人员,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天才…… 现在看来,却不再那么苍白。 第76章 垫底西区,难见大风波 “靠!你想害死我呀!” 西区队长一脚踹开队员,连忙要关手上一个橙色手环的报警键,却怎么样也关不好。 只能看到显示屏显示一个已发送的报警图片,就是自己和队员面罩下半张迷惑的脸,和身前一个大大的w。 “不是啊……”队员摸了摸受伤的屁股,委屈道,“为什么北区、东区还不来?这种任务居然全权交给我们管理,都没人交接吗?呀呀呀——”队员连忙往后躲,其他队员笑着散。 “我踹不死你!”队长追道,队员在队伍里灵活躲开,“站住,别跑啊,刚刚有胆在我手上按警报,现在没胆挨打了!” “队长,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还跑,看得出你没有认错的心!学过负荆请罪吗,啊!” “您不是已经踹了吗……”队员边溜跑边认错,“况且,刚刚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北区……”队长一个手抓过来,队员灵活一躲,微吸一口凉气道,“他们……一直不来……” 队长停下了,队员看着眼前队长的手、喘气静止。 队长收回手,“那些老头不是说了吗,这次任务是单属于我们的,只交托给我们。他们爱来不来。” “啊?他们那个难道不是开玩笑的吗?”队员疑惑道,“他们那群老头贼喜欢开玩笑,有一次我还以为是真的夸我,结果刚跟北区的一个家伙炫耀,他就嘲笑我们,说那话是开玩笑骂我们的……唔……难道这次不是开玩笑吗?” “开个屁,报警手环都给我们了,还开玩笑?你脑袋被门夹了?我要辞退你!” “不是啊,队长,你不是也说了吗?要等北区的过来接啊。” “我……我说是说了……我说顺口了不行啊!你看到我是等北区过来才把人送过来的吗?”队长又超小声嘟囔一句,“第一次包揽全程,有点……有点不适应、紧张……” 队员只听着前面一句话,摸了摸脑袋,恍然大悟道:“对哦!” “再说了,我们级别比他们高吗?他们不过来命令我们就是可以了,真是……” 队员叹了口气,“唉……我也只想试试那群老头是不是骗我们。明明说好了,这个中级报警可以召集其他部队,感觉就很牛b,就想试试……” 队长无语道:“试你妈试,这是能乱试的吗?” “不就是报个警吗,有什么试不得的……” “屁!你特么这是把我职业生涯给赌上了。” “有、有那么严重吗?我看北区和东区还是没来啊,就说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况且,我们又不是偷偷摸摸做事,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帮他们做事啊,很有荣誉的。” “哪有什么荣誉……”队长不屑道,“我们只是帮一群西区老研究员做事,他们那些区都可以帮管理员做事啊,没他们荣誉。” “要是真有什么荣誉,最后抢风头的还不是北区,其次是东区,哪有我们的份……”队长怨怨补充道,“唉,你们呐,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守纪律一点,曾经我好歹也是跟北区头头们平起平坐的,现在居然轮到给他们端茶送水了!” 突然想到什么,望着队员,严肃指点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惯事你们这群孩子了。” 队员们这次一致整齐地摇了摇头。 “还没惯着你们,这群没纪律的家伙,再没有纪律,我就扣工资!” 队员们松了口气:“不辞退就好,你也没什么工资扣了,反正这里包吃包住啊……” 队长正声补充:“没纪律,我就把你们辞退了。” “队长,你可不能这么想……” “是啊,队长,你不觉得我们做的工作是最轻松的吗?” “所谓轻松就是快乐。人生在世,哪有如此轻松的事,还能吃好住好。” “遮风挡雨,还有些威风,比那外面警察爽多了,他们还得对我们尊敬呢,哈哈哈……” “是啊,队长,端茶送水、点头哈腰算个什么?在这里算个什么?真要过去打,他们那些被伺候的过去还不得一残半伤,哪有我们安全又快活?” 一顿劝说下来,西区队长犹豫、沉思,面罩下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得出结论:“有道理诶。” 于是大摇大摆走起来,队长鼓舞道:“及时行乐!” “好!好好!好好好啊!” “队长最帅了!” “垫底第一帅!” 队长停下疑惑:“什么?!” “西区第一帅!” “这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手环叫声突然停了,随即是整个走廊的叫声都停了。大家好奇着情况,看着队长,“这东西怎么没叫了?” 队长四处打量一下周围环境,没有看见什么异样,还是松不下气,“刚刚不想它叫,现在它真的不叫了,我怎么感觉有些心慌啊……好安静啊……” 一队员合适补充:“唉,队长,你就别纠结了,我妈说了,傻人有傻福,最烂的队就有最烂的福,现在警报也没了,都不关我们事了,我们任务完成了!看,上天都不会亏待我们。” “你妈说的很……”队长正要亲自认可,但看着侧边慢慢打开的墙,有些微微愣住,队员们也一致停下看向了旁边—— 那一堵看似是墙的面,慢慢收了上去……里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男人额上缠着渲染血色的绷带,与干净洁白的上半脸有些许违和,头正微垂,抬手看着左手上的细微闪动光点黑色手环,眼镜泛着蓝紫色的流光,眼眸也低垂着,实在看不清什么神情,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话。而旁边站着的,一个面色慈祥微笑的老人,正毕恭毕敬向他解释个什么。 队员们:这是直接表演现场版,热脸贴冷屁股? “好……好……装啊……”一队员突然忍不住小声评价了一句,见队长僵住没有接话,他便没继续了。 门已经大开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走出来,老人看了自己一眼,神色有些可怖,不过下一秒就又陪笑着朝旁边那位说话,即使旁边那位总是沉默着……好像一直……看着自己这边…… 队长默默疑惑低头看自己胸前的那个w,其他队员也一致这样做…… 突然,毛骨莫名耸然。 抬眸对视。 蓝紫色泛动的冷色流光和静默沉寂的黑眸。 冰秋三月,寒潭临冬。 气氛一时有些静寂着、冰冻着…… 队长这回听清了,那个老人说的是,“诶……卫教授,他们那些孩子没什么权利,只是受人指使的,不赖他们……在这跟他们耗是耗不住什么的,只是在浪费时间啊……” 卫教授…… 队长默默咽了口口水,看着卫池那个戴着黑手环和白色手套的左手。 黑色管理者手环…… 卫池冷漠撇开视线,黑手环关了,双手装进了白衣大褂的口袋里,从通道电梯里迅速出来。 老人在后面小跑跟着,语气还是控制在有种轻柔的安抚音调,“卫教授,您千万别生气,刚刚才吃了药,容易闷火不畅反冲……也千万别着急,这直达电梯真是快……再往前走点就到了……” 卫池一直沉默不发。 和队长一样。 一队员忍不住问了:“诶,队长,刚刚这个小白脸,是不是骂我们了?” 另一个后面队员疑惑:“啊?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说话。” 最开始那队员解释:“不是,你看他眼睛……算了,你没看到。” “队长,我觉得他不是在骂我们。” 又一队员做拟声,笑道:“什么?你这都看不出来?太水了,我要把你辞了!” “唉,去去去,哪有你的破事!”那队员又看着队长,“队长,我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跟他有深仇大恨啊?” 队长僵硬着、望着已经关上门的墙,摇摇头。 “那他为什么想……想……”队员一直憋着,好像有些憋不出那个词。 队长默默呢喃:“什么……” “好像因为你牵扯到我们整个队……” “什么狗屁……”队长这会有些急躁了:“别绕着,说!” “他好像想杀了我们。” 队长愣了一下,全队的气氛都沉默了。 “我跟他……没仇……”队长犹豫着,想试着调侃提高一下气氛,“不就是……是个小白脸,真是!装成那样……呵哈…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一队员小声附道:“队长,这里研究员、好像都不好惹啊……” “……我好歹也是个部区队长,年龄经历都比他多……他还以为他是谁了,想活烦了不成。” 一见识多的老队员突然在一旁补充道:“队长,你看他手上敲打的那个黑色环……” “看到了,不就是个黑色智能手表吗,不用太在意的……不要自己太吓自己,没事的。”队长犹豫着,咬唇按了一下自己的橙色手环,屏幕没有亮起。 旁边几位队员看到了:“……” 队长默默道,“应该是没电了……” “……” “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队长安慰着,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一个单纯又执着的队员,忍不住问了:“队长,这个智能手环不是在研究所区域范围内就可以自动感应充电吗?” “……” 气氛又沉默了。 队长一脸苦逼地看向他,很可惜,戴着面罩,队员看不到,不然一定能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一句话:孩子,你不要这么实诚。 “……它坏了不行吗。” “啊!这可不得了,这不是那群老头还要收上去吗?怎么办啊?他们会饶过我们吗?” “…………” 队长半张的嘴又闭回,没有说话了,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于是气氛彻底沉默了。 不远处。 “我说这么多,也希望您记住,管理员身份比较特殊,具有双面性,对大多数人还是要保密的,不然容易对您自身造成危险,待会我们进去,到里面跟他们几个老教授面对面的时候,你再拿身份出来,那样稳妥一些……” 到了门口,老人刚摆出一张笑脸准备去按门铃,结果卫池已经抢先把卡按在了门上。 老人:“?” 卫池小声解释道,“抱歉,现在有点烦,等不了。” 为难着,然后看着门渐渐被打开,老人嘴角抽搐笑了笑,再犹豫地看向这群已经呆愣住的老、少教授们和各类研究员们……一时还没组织好语言。 门一打开,卫池就直接向人群中心走去,懒得管那些震惊、指点和质疑的声音,了当道:“我要见一下你们刚抓的人。” 大部分是助手,那些没见过什么场面的助手都有些稍稍呆了,看着卫池,又看了看旁边的同事、导师,教授,研究工作人员…… 笔尖刷刷的声音,药剂试瓶碰撞的声音,书页翻动的声音……慢慢停下,看向这边。 一位女助手有些羞涩地看着卫池,大胆问道:“门卫爷爷……这位是?” 老人正要笑着解释,卫池直接亮出手中那张晶莹剔透的卡,冷道:“管理员。” 老人僵硬笑笑:“……” 合着我刚刚全都白说了。 女助手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怂恿自己过来的姐妹,结果她也是,也不止她,房间内部骤时气氛也是一僵,巨大的空间似乎被凝缩了。她慢慢退回去了,静悄悄的…… 突然,门砰的一声响开了。 “怎么回事?都不工作吗?声音呢!怎么都没动起来!这个月马上要考核了,不合格的全都给我滚蛋!” 一满面油光的老教授用力推开门出来,肉都抖了抖,吼道,又气愤一句,“招这么多,都只会机械思维,一点突破都没有,下回我可得去把关了,不然我们西区一直都是垫底……” 有人习惯性小声抱怨,总不是吐槽这个王老头,还有人疑惑新鲜,“第一次见这么鲜活的管理员嘛,之前都没听谁说过谁是管理员……”“你这都不知道吗?他们管理员要保密啊,不到研究所出大事是不会请他们过来协助的,他们身份一暴露就是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ko抢权利的呀……”“啊,那他还敢说……”“假的,假的……”“假的也不值,那就是替死鬼了,太可惜了……”工作的声音又刷刷碰碰响起,将其覆盖了。 老人东南西北区到处晃,自然是见过这场面的,大声打招呼道,“王老教授,别来无恙啊!” 王老教授只是稍稍打量着卫池,抬脖子抿嘴,推了一下透明眼镜,“这位是?” “管理员……”卫池这会连卡都懒得晃了,抬手遮掩、轻微咳嗽几声。 王老教授脸色异动,看着卫池,又不屑道:“名字。” “您不用知道……”卫池简单答道,“带我去你们手术室见……” “什么……那我刚刚是听了一个笑话嘛?”王老教授打断,一脸质疑地看着卫池,“你是管理员?一个管理员连我们西区的手术室都不知道吗?” 王老教授看着卫池的样子,大致确定了一个结果,讽问道,“还是说,你们当管理员的根本就没把我们西区放在眼里?” 身旁有几个男助手人又笑了出来,小声附和,“就是就是,指不定这个小白脸是从哪里偷的,要不然就是喊谁爸爸了,故意不说话、就是拽着,哼,装什么装啊……” 老人见状,在一旁连忙陪笑谄答刚才的问题:“哎呀哎呀,您误会了,他就是,卫教授啊……” 此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不少。 王老教授一怔:“……卫教授?那个……卫池?” 老人肯定答道:“是啊。” 王老教授突然像看见宝一样看着卫池,透明眼镜镜片也一闪白光。 “唉,卫教授是非保密人员,没怎么出来逛,见谅见谅,但是这里系统是他主张设计的没错,结构变化那么多,也不能指望人家全记住啊,再说了,他要去你们手术室是为了看一个人,你们西区的手术室那么大、那么多,让他怎么好找嘛,你们说,是不是啊?” 老人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声又叽叽喳喳蔓延开了。 一边是知道一些的: “什么?非保密人员怎么能当管理员?何况……他……他看起来不是还挺年轻的吗……” “你进来时没记过保密规矩吗,那管理员又不是光靠院长选的,是参与制作系统啊。” “参与制作不也是要选吗?偏偏就要他做。” “呵,你行你上啊。人家院长难道就瞎着眼给一个人做这东西?这可是关系到是整个研究院的安危存亡啊……” “有这么……严重吗……” “管理员身份代表什么,代表他能完全掌握管控这里90以上的系统和各类机关,根据院长安排,掌握几个区的兵力不是问题。总之,对研究所内所有事物具有第二决策权。” “还是……不太具体……” “好,举个简单的,这次红月炸了那么多炸弹,出来那么多杀手,动到你了吗?” “这个……怕到我了,躲在里面有点慌……” “你是饿了还是受伤了?” “都没有。” “那你不是还得谢谢人家系统设计安排得好,要是换你做,估计我们都得成灰。” “不是,那他拽的,居然还签非保密协定。又是管理员,又是非保密协定的,权利和自由两把抓啊!” “人家有实力,你管的着吗?” “对啊,五年来,基本没有人偶遇到卫教授。他能闷在屋子里努力,你能吗?” “……不能。” “不是,我听说,他跟老门卫见的最多,有人喜欢他,哈哈……特意去跟老门卫打听过,他基本一个星期回去一次啊,一回去就玩个两三天再来。” “嘁,这有我努力?我天天在这,就过年回去。” “那你也不是管理员,没实力就闭嘴你。” “我……” 另一边王老教授早就遮不住那笑得灿烂的眼,朝卫池热情道:“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你真是年轻有为啊,哈哈……请问您这次来是想……为我们西区做些什么吗?或者带一些助手……指点……?” 还有一边是啥也不知道,见王老教授第一次这么热情爽朗对一个年轻人,周围也嘈杂起来,不知道的就问那些知道的,嘻嘻哈哈、叽叽呱呱的,有的是惊讶,有的是嘲讽,有的是不敢相信,有的是拍照…… “问够了吗?” 一些人还在开玩笑,被人提醒,不管用,直到发现灯光有些不对劲地闪烁着——这是红月过来闹都没有出现过电光乱闪的情况。 周围的人陡然安静一片,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手环滴滴叫动的声音,不约而同看向卫池。 只听见一声音铿锵有力、咬字清晰道:“我说,带我去手术室,见人。” “这……” 卫池抬手,拍了拍左腕上的黑手环,灯光又正常一亮。 王老教授刚刚着实有些慌了,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被威胁过! 现在灯光一亮,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让他面色直接表现沉了。虽然说他喜欢人才,但这样急躁到拿管理员的权限做威胁,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现。 况且,这次研究任务……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那么多德高望重的教授都在那边,卫池一个能拿他们怎么着?! 索性一横,他也不说,怎么,一个年级轻轻的管理员就敢动他什么?对!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敢直接要了他的命不成?! 老人见状又在一旁慌忙解释:“我们早上跟你们说了的呀,就是你们那个、那个,刚抓到的那个、手术室……”老人努力使着眼色。 王老教授这才觉得挣回了一些颜面,勉强朝卫池,“哦……我明白了。” 又朝一边吆喝,“小吴,你去带卫教授过去……就是去那个……” 卫池拒绝了:“告诉我房号,我直达。” 头发半白的小吴僵在一边,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 王老教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又试探问了一句,“卫教授,你为什么,非要见这个人啊?” 眼底的光亮毫不掩饰。 老人一慌,赶紧赔笑,“你们是抓错人了……卫教授是想接他走,然后帮你们赔礼道歉呢。” 卫池不耐烦道:“房号。” “……”王老教授不服地哼了一声,“我们怎么可能抓错人?这么多人都见到他跟黑鬼联系,证据确凿呢……就算他不是,也不用你亲自、拿出管理员身份、过来。” 老人笑容已经僵了,又朝小吴使眼色,小吴一个劲想起,赶紧补充道:“1314!房号是1314!” 卫池:“谢谢。” “不……客气……?” 小吴有些受宠若惊,愣着点头摇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卫池离去的方向,还有点没缓过神来,就被王老教授一巴掌拍过去。 “谁让你回答了?现在还给我愣着!他都要进房间了!”王老教授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吼说。 “老师……他……林院长!” 王老教授气不打一处使来,自己教的学生怎么就那样一惊一乍,呆愣成瓜,还喜欢耍小把戏,又要扬手。 “王烩。” 王老教授一愣,僵直转身。 第76章 垫底西区,难见大风波 “靠!你想害死我呀!” 西区队长一脚踹开队员,连忙要关手上一个橙色手环的报警键,却怎么样也关不好。 只能看到显示屏显示一个已发送的报警图片,就是自己和队员面罩下半张迷惑的脸,和身前一个大大的w。 “不是啊……”队员摸了摸受伤的屁股,委屈道,“为什么北区、东区还不来?这种任务居然全权交给我们管理,都没人交接吗?呀呀呀——”队员连忙往后躲,其他队员笑着散。 “我踹不死你!”队长追道,队员在队伍里灵活躲开,“站住,别跑啊,刚刚有胆在我手上按警报,现在没胆挨打了!” “队长,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还跑,看得出你没有认错的心!学过负荆请罪吗,啊!” “您不是已经踹了吗……”队员边溜跑边认错,“况且,刚刚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北区……”队长一个手抓过来,队员灵活一躲,微吸一口凉气道,“他们……一直不来……” 队长停下了,队员看着眼前队长的手、喘气静止。 队长收回手,“那些老头不是说了吗,这次任务是单属于我们的,只交托给我们。他们爱来不来。” “啊?他们那个难道不是开玩笑的吗?”队员疑惑道,“他们那群老头贼喜欢开玩笑,有一次我还以为是真的夸我,结果刚跟北区的一个家伙炫耀,他就嘲笑我们,说那话是开玩笑骂我们的……唔……难道这次不是开玩笑吗?” “开个屁,报警手环都给我们了,还开玩笑?你脑袋被门夹了?我要辞退你!” “不是啊,队长,你不是也说了吗?要等北区的过来接啊。” “我……我说是说了……我说顺口了不行啊!你看到我是等北区过来才把人送过来的吗?”队长又超小声嘟囔一句,“第一次包揽全程,有点……有点不适应、紧张……” 队员只听着前面一句话,摸了摸脑袋,恍然大悟道:“对哦!” “再说了,我们级别比他们高吗?他们不过来命令我们就是可以了,真是……” 队员叹了口气,“唉……我也只想试试那群老头是不是骗我们。明明说好了,这个中级报警可以召集其他部队,感觉就很牛b,就想试试……” 队长无语道:“试你妈试,这是能乱试的吗?” “不就是报个警吗,有什么试不得的……” “屁!你特么这是把我职业生涯给赌上了。” “有、有那么严重吗?我看北区和东区还是没来啊,就说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况且,我们又不是偷偷摸摸做事,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帮他们做事啊,很有荣誉的。” “哪有什么荣誉……”队长不屑道,“我们只是帮一群西区老研究员做事,他们那些区都可以帮管理员做事啊,没他们荣誉。” “要是真有什么荣誉,最后抢风头的还不是北区,其次是东区,哪有我们的份……”队长怨怨补充道,“唉,你们呐,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守纪律一点,曾经我好歹也是跟北区头头们平起平坐的,现在居然轮到给他们端茶送水了!” 突然想到什么,望着队员,严肃指点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惯事你们这群孩子了。” 队员们这次一致整齐地摇了摇头。 “还没惯着你们,这群没纪律的家伙,再没有纪律,我就扣工资!” 队员们松了口气:“不辞退就好,你也没什么工资扣了,反正这里包吃包住啊……” 队长正声补充:“没纪律,我就把你们辞退了。” “队长,你可不能这么想……” “是啊,队长,你不觉得我们做的工作是最轻松的吗?” “所谓轻松就是快乐。人生在世,哪有如此轻松的事,还能吃好住好。” “遮风挡雨,还有些威风,比那外面警察爽多了,他们还得对我们尊敬呢,哈哈哈……” “是啊,队长,端茶送水、点头哈腰算个什么?在这里算个什么?真要过去打,他们那些被伺候的过去还不得一残半伤,哪有我们安全又快活?” 一顿劝说下来,西区队长犹豫、沉思,面罩下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得出结论:“有道理诶。” 于是大摇大摆走起来,队长鼓舞道:“及时行乐!” “好!好好!好好好啊!” “队长最帅了!” “垫底第一帅!” 队长停下疑惑:“什么?!” “西区第一帅!” “这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手环叫声突然停了,随即是整个走廊的叫声都停了。大家好奇着情况,看着队长,“这东西怎么没叫了?” 队长四处打量一下周围环境,没有看见什么异样,还是松不下气,“刚刚不想它叫,现在它真的不叫了,我怎么感觉有些心慌啊……好安静啊……” 一队员合适补充:“唉,队长,你就别纠结了,我妈说了,傻人有傻福,最烂的队就有最烂的福,现在警报也没了,都不关我们事了,我们任务完成了!看,上天都不会亏待我们。” “你妈说的很……”队长正要亲自认可,但看着侧边慢慢打开的墙,有些微微愣住,队员们也一致停下看向了旁边—— 那一堵看似是墙的面,慢慢收了上去……里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男人额上缠着渲染血色的绷带,与干净洁白的上半脸有些许违和,头正微垂,抬手看着左手上的细微闪动光点黑色手环,眼镜泛着蓝紫色的流光,眼眸也低垂着,实在看不清什么神情,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话。而旁边站着的,一个面色慈祥微笑的老人,正毕恭毕敬向他解释个什么。 队员们:这是直接表演现场版,热脸贴冷屁股? “好……好……装啊……”一队员突然忍不住小声评价了一句,见队长僵住没有接话,他便没继续了。 门已经大开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走出来,老人看了自己一眼,神色有些可怖,不过下一秒就又陪笑着朝旁边那位说话,即使旁边那位总是沉默着……好像一直……看着自己这边…… 队长默默疑惑低头看自己胸前的那个w,其他队员也一致这样做…… 突然,毛骨莫名耸然。 抬眸对视。 蓝紫色泛动的冷色流光和静默沉寂的黑眸。 冰秋三月,寒潭临冬。 气氛一时有些静寂着、冰冻着…… 队长这回听清了,那个老人说的是,“诶……卫教授,他们那些孩子没什么权利,只是受人指使的,不赖他们……在这跟他们耗是耗不住什么的,只是在浪费时间啊……” 卫教授…… 队长默默咽了口口水,看着卫池那个戴着黑手环和白色手套的左手。 黑色管理者手环…… 卫池冷漠撇开视线,黑手环关了,双手装进了白衣大褂的口袋里,从通道电梯里迅速出来。 老人在后面小跑跟着,语气还是控制在有种轻柔的安抚音调,“卫教授,您千万别生气,刚刚才吃了药,容易闷火不畅反冲……也千万别着急,这直达电梯真是快……再往前走点就到了……” 卫池一直沉默不发。 和队长一样。 一队员忍不住问了:“诶,队长,刚刚这个小白脸,是不是骂我们了?” 另一个后面队员疑惑:“啊?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说话。” 最开始那队员解释:“不是,你看他眼睛……算了,你没看到。” “队长,我觉得他不是在骂我们。” 又一队员做拟声,笑道:“什么?你这都看不出来?太水了,我要把你辞了!” “唉,去去去,哪有你的破事!”那队员又看着队长,“队长,我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跟他有深仇大恨啊?” 队长僵硬着、望着已经关上门的墙,摇摇头。 “那他为什么想……想……”队员一直憋着,好像有些憋不出那个词。 队长默默呢喃:“什么……” “好像因为你牵扯到我们整个队……” “什么狗屁……”队长这会有些急躁了:“别绕着,说!” “他好像想杀了我们。” 队长愣了一下,全队的气氛都沉默了。 “我跟他……没仇……”队长犹豫着,想试着调侃提高一下气氛,“不就是……是个小白脸,真是!装成那样……呵哈…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一队员小声附道:“队长,这里研究员、好像都不好惹啊……” “……我好歹也是个部区队长,年龄经历都比他多……他还以为他是谁了,想活烦了不成。” 一见识多的老队员突然在一旁补充道:“队长,你看他手上敲打的那个黑色环……” “看到了,不就是个黑色智能手表吗,不用太在意的……不要自己太吓自己,没事的。”队长犹豫着,咬唇按了一下自己的橙色手环,屏幕没有亮起。 旁边几位队员看到了:“……” 队长默默道,“应该是没电了……” “……” “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队长安慰着,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一个单纯又执着的队员,忍不住问了:“队长,这个智能手环不是在研究所区域范围内就可以自动感应充电吗?” “……” 气氛又沉默了。 队长一脸苦逼地看向他,很可惜,戴着面罩,队员看不到,不然一定能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一句话:孩子,你不要这么实诚。 “……它坏了不行吗。” “啊!这可不得了,这不是那群老头还要收上去吗?怎么办啊?他们会饶过我们吗?” “…………” 队长半张的嘴又闭回,没有说话了,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于是气氛彻底沉默了。 不远处。 “我说这么多,也希望您记住,管理员身份比较特殊,具有双面性,对大多数人还是要保密的,不然容易对您自身造成危险,待会我们进去,到里面跟他们几个老教授面对面的时候,你再拿身份出来,那样稳妥一些……” 到了门口,老人刚摆出一张笑脸准备去按门铃,结果卫池已经抢先把卡按在了门上。 老人:“?” 卫池小声解释道,“抱歉,现在有点烦,等不了。” 为难着,然后看着门渐渐被打开,老人嘴角抽搐笑了笑,再犹豫地看向这群已经呆愣住的老、少教授们和各类研究员们……一时还没组织好语言。 门一打开,卫池就直接向人群中心走去,懒得管那些震惊、指点和质疑的声音,了当道:“我要见一下你们刚抓的人。” 大部分是助手,那些没见过什么场面的助手都有些稍稍呆了,看着卫池,又看了看旁边的同事、导师,教授,研究工作人员…… 笔尖刷刷的声音,药剂试瓶碰撞的声音,书页翻动的声音……慢慢停下,看向这边。 一位女助手有些羞涩地看着卫池,大胆问道:“门卫爷爷……这位是?” 老人正要笑着解释,卫池直接亮出手中那张晶莹剔透的卡,冷道:“管理员。” 老人僵硬笑笑:“……” 合着我刚刚全都白说了。 女助手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怂恿自己过来的姐妹,结果她也是,也不止她,房间内部骤时气氛也是一僵,巨大的空间似乎被凝缩了。她慢慢退回去了,静悄悄的…… 突然,门砰的一声响开了。 “怎么回事?都不工作吗?声音呢!怎么都没动起来!这个月马上要考核了,不合格的全都给我滚蛋!” 一满面油光的老教授用力推开门出来,肉都抖了抖,吼道,又气愤一句,“招这么多,都只会机械思维,一点突破都没有,下回我可得去把关了,不然我们西区一直都是垫底……” 有人习惯性小声抱怨,总不是吐槽这个王老头,还有人疑惑新鲜,“第一次见这么鲜活的管理员嘛,之前都没听谁说过谁是管理员……”“你这都不知道吗?他们管理员要保密啊,不到研究所出大事是不会请他们过来协助的,他们身份一暴露就是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ko抢权利的呀……”“啊,那他还敢说……”“假的,假的……”“假的也不值,那就是替死鬼了,太可惜了……”工作的声音又刷刷碰碰响起,将其覆盖了。 老人东南西北区到处晃,自然是见过这场面的,大声打招呼道,“王老教授,别来无恙啊!” 王老教授只是稍稍打量着卫池,抬脖子抿嘴,推了一下透明眼镜,“这位是?” “管理员……”卫池这会连卡都懒得晃了,抬手遮掩、轻微咳嗽几声。 王老教授脸色异动,看着卫池,又不屑道:“名字。” “您不用知道……”卫池简单答道,“带我去你们手术室见……” “什么……那我刚刚是听了一个笑话嘛?”王老教授打断,一脸质疑地看着卫池,“你是管理员?一个管理员连我们西区的手术室都不知道吗?” 王老教授看着卫池的样子,大致确定了一个结果,讽问道,“还是说,你们当管理员的根本就没把我们西区放在眼里?” 身旁有几个男助手人又笑了出来,小声附和,“就是就是,指不定这个小白脸是从哪里偷的,要不然就是喊谁爸爸了,故意不说话、就是拽着,哼,装什么装啊……” 老人见状,在一旁连忙陪笑谄答刚才的问题:“哎呀哎呀,您误会了,他就是,卫教授啊……” 此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不少。 王老教授一怔:“……卫教授?那个……卫池?” 老人肯定答道:“是啊。” 王老教授突然像看见宝一样看着卫池,透明眼镜镜片也一闪白光。 “唉,卫教授是非保密人员,没怎么出来逛,见谅见谅,但是这里系统是他主张设计的没错,结构变化那么多,也不能指望人家全记住啊,再说了,他要去你们手术室是为了看一个人,你们西区的手术室那么大、那么多,让他怎么好找嘛,你们说,是不是啊?” 老人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声又叽叽喳喳蔓延开了。 一边是知道一些的: “什么?非保密人员怎么能当管理员?何况……他……他看起来不是还挺年轻的吗……” “你进来时没记过保密规矩吗,那管理员又不是光靠院长选的,是参与制作系统啊。” “参与制作不也是要选吗?偏偏就要他做。” “呵,你行你上啊。人家院长难道就瞎着眼给一个人做这东西?这可是关系到是整个研究院的安危存亡啊……” “有这么……严重吗……” “管理员身份代表什么,代表他能完全掌握管控这里90以上的系统和各类机关,根据院长安排,掌握几个区的兵力不是问题。总之,对研究所内所有事物具有第二决策权。” “还是……不太具体……” “好,举个简单的,这次红月炸了那么多炸弹,出来那么多杀手,动到你了吗?” “这个……怕到我了,躲在里面有点慌……” “你是饿了还是受伤了?” “都没有。” “那你不是还得谢谢人家系统设计安排得好,要是换你做,估计我们都得成灰。” “不是,那他拽的,居然还签非保密协定。又是管理员,又是非保密协定的,权利和自由两把抓啊!” “人家有实力,你管的着吗?” “对啊,五年来,基本没有人偶遇到卫教授。他能闷在屋子里努力,你能吗?” “……不能。” “不是,我听说,他跟老门卫见的最多,有人喜欢他,哈哈……特意去跟老门卫打听过,他基本一个星期回去一次啊,一回去就玩个两三天再来。” “嘁,这有我努力?我天天在这,就过年回去。” “那你也不是管理员,没实力就闭嘴你。” “我……” 另一边王老教授早就遮不住那笑得灿烂的眼,朝卫池热情道:“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你真是年轻有为啊,哈哈……请问您这次来是想……为我们西区做些什么吗?或者带一些助手……指点……?” 还有一边是啥也不知道,见王老教授第一次这么热情爽朗对一个年轻人,周围也嘈杂起来,不知道的就问那些知道的,嘻嘻哈哈、叽叽呱呱的,有的是惊讶,有的是嘲讽,有的是不敢相信,有的是拍照…… “问够了吗?” 一些人还在开玩笑,被人提醒,不管用,直到发现灯光有些不对劲地闪烁着——这是红月过来闹都没有出现过电光乱闪的情况。 周围的人陡然安静一片,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手环滴滴叫动的声音,不约而同看向卫池。 只听见一声音铿锵有力、咬字清晰道:“我说,带我去手术室,见人。” “这……” 卫池抬手,拍了拍左腕上的黑手环,灯光又正常一亮。 王老教授刚刚着实有些慌了,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被威胁过! 现在灯光一亮,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让他面色直接表现沉了。虽然说他喜欢人才,但这样急躁到拿管理员的权限做威胁,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现。 况且,这次研究任务……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那么多德高望重的教授都在那边,卫池一个能拿他们怎么着?! 索性一横,他也不说,怎么,一个年级轻轻的管理员就敢动他什么?对!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敢直接要了他的命不成?! 老人见状又在一旁慌忙解释:“我们早上跟你们说了的呀,就是你们那个、那个,刚抓到的那个、手术室……”老人努力使着眼色。 王老教授这才觉得挣回了一些颜面,勉强朝卫池,“哦……我明白了。” 又朝一边吆喝,“小吴,你去带卫教授过去……就是去那个……” 卫池拒绝了:“告诉我房号,我直达。” 头发半白的小吴僵在一边,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 王老教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又试探问了一句,“卫教授,你为什么,非要见这个人啊?” 眼底的光亮毫不掩饰。 老人一慌,赶紧赔笑,“你们是抓错人了……卫教授是想接他走,然后帮你们赔礼道歉呢。” 卫池不耐烦道:“房号。” “……”王老教授不服地哼了一声,“我们怎么可能抓错人?这么多人都见到他跟黑鬼联系,证据确凿呢……就算他不是,也不用你亲自、拿出管理员身份、过来。” 老人笑容已经僵了,又朝小吴使眼色,小吴一个劲想起,赶紧补充道:“1314!房号是1314!” 卫池:“谢谢。” “不……客气……?” 小吴有些受宠若惊,愣着点头摇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卫池离去的方向,还有点没缓过神来,就被王老教授一巴掌拍过去。 “谁让你回答了?现在还给我愣着!他都要进房间了!”王老教授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吼说。 “老师……他……林院长!” 王老教授气不打一处使来,自己教的学生怎么就那样一惊一乍,呆愣成瓜,还喜欢耍小把戏,又要扬手。 “王烩。” 王老教授一愣,僵直转身。 第77章 祸害和冲动 众人回头也望向门口那个身边围着一圈老教授的红光满面老教授,最旁边还笔直挺拔着四个胸前印着s的特制服成员。 王老教授惊愕一瞬,又赶紧过来灿烂笑道,“林院长,这真是大驾光临啊!您怎么舍得来我们西区了啊?” 有人叽叽喳喳: “研究所就说是怎么了?是出什么大事了吗?怎么又是管理员?又是院长的。” “不知道,自己看呗。反正垫底也不想待了,最后看一出热闹也不错。” 林老教授微微点头示意,又朝那边一喊:“卫池。” 目光又集中到了另一边,卫池已经进去大半个人,又默默退了出来。 卫池叹了口气,转身,望着林老教授,无奈道:“林老,什么事?” 一人疑惑:“管理员不是因为身份特殊,可以独立行动吗?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结果现在还是要听院长的。” 一人惊奇:“不是,你这都不知道,卫教授之前是林院长亲自教出来的啊,这跟身份没有关系的。” “哦,师生,那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他刚刚那气势都弱了……” 林老教授:“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说话。” 卫池为难摇摇头,“不行,现在不行。我待会会跟您解释的。” “现在不行?”林老教授又问,“那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看一个人。” 全场哗然。 “卫池。”林老教授沉声喊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卫池犹豫着,还是过来了。 老人在林老教授身旁轻声解释:“他们抓了卫教授朋友,很好的朋友,他朋友在手术室受了重伤,卫教授也是一时心急。” “嗯?朋、友……”王老教授一脸瞪盯着老人,诡异的白光闪烁着,老人一慌,没敢继续说了。 小吴又会意,从人群中溜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样子?”林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像没有听见刚刚的话,只是看着卫池额头上那带血的绷带,不敢置信道,“你头上怎么还是……” “我有病。”卫池淡淡答道,像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您知道的。” 众人:“……” 随后,被各自的教授,指导员都渐渐领走了,进了旁边的房间。 林老教授这才对卫池低声责道:“你这副样子出来晃什么,这病我是不是给你嘱托过不能乱说,还说出来!不怕别人乱传什么就算了,怎么连管理员身份也暴露了?……” “有急事。” “能急什么?”林老教授低吼着,“你走也没音讯,回来也不通知一下,还是依芳发现后告诉我的……” 卫池心不在焉敷衍:“嗯。” “你说你,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又严重了?” “嗯……”卫池转身避开,又捂嘴开始咳嗽起来。 林老教授一愣,语气瞬间缓和,关心道:“卫池……我寄的药你吃了吗?” “……吃了一颗,好多了……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谢,搞生分了……”林老教授轻轻拍了拍卫池的背,“走,回南区那边给你包扎一下。” 卫池咳嗽缓和一会儿,摇头道:“我这次有急事……” 林老教授打断:“就算有事,也还没到你管。” “这个我必须要管。” 林老教授一怔,随即严肃批评道:“你现在就威风起来了。真正到你管的时候还得了。” 卫池否定摇摇头。 有人小声附在林老教授耳边说话,林老教授面色又峻色起来: “卫池,我告诉你,这次抓黑鬼余党的行为——就是我下的命令。” 卫池一愣,怔然看着林老教授,不敢相信。 林老教授威压道:“怎么?你现在是想阻止我的命令吗?” “对啊,卫池,你是怎么一回事,签不保密协定私自外出也就算了,现在对老师还蛮横无理起来?” 卫池瞥了一眼他身边那群自信点头的其他资深老教授,得意着、嘲笑着。 又望着林老教授,林老教授也正看着他,正声道: “他们黑鬼和红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此次被动挨打,只算整体保留了大概,但也损失了不少,警察好欺负,我们也好欺负吗?胆敢觊觎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轻易饶恕。” 旁边一些教授都为林老教授这一正气发言鼓掌。 卫池为难摇摇头:“不……” “说什么都没用,这次,听他们说,这次是抓一个是一个资质较深的……已经审问出一些东西了……” “问什么?”卫池打断,语气断续不平,“他还在……做手术……” 王老教授笑着插话:“唉,早做完手术了,正在休养呢,昏迷不醒中,现在脑电波还是能用……” 卫池顿时一僵,颤声道:“刚做完手术……昏迷不醒…………就用电波……” “对啊,脑电波就是趁意识浅薄的时候……”测试最准了…… 他没敢继续说了,有些回避视线。 卫池撑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手环滴滴随之叫起来。 房间内的灯光又闪熄起来,各类机关桌椅都动了起来,药剂试瓶因为碰撞都破了,有的造成了小范围爆炸,见到书本课本笔又灼烧到地上,又是一连串的噪声……刚刚那些进去的人又通过那扇打开的门,惊讶看着外面诡异混乱的场景! 外面不用想,也是一片混乱,更远的,特制服上印着n和e的都触电倒地了…… 林老教授沉声喊道:“卫池,别冲动。” 卫池还是死死看着。 “卫池!” 旁边几个特制服印着s的人过来钳制住卫池,特意从背后,避开手环的强制接触控制,迅速注射了一针。 看着卫池慢慢晕跪在地上,被搀扶着,王老教授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朝意识还算有些残留的卫池安抚道,“他……他只是擦了一些子弹,破了些皮子,流了一点点血,很快就好。不,早就好了……我们用的是西区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 卫池像是晕过去了,闭眼了,只是,眉心那还蹙着。 手环还在滴滴叫个不停,于是风波还在继续。 蓝绿色火光越烧越大,灯光诡异闪烁着,噗呲噗呲发出电光,那边第一次见到这种动乱的人都有些兴奋,有些兴奋地叫动起来。 旁边有人担忧问道:“老林,这怎么办?” “我看就是那个管理员手环在叫,是不是要把它给摘了?” 林老教授缓缓叹道,“那手环根据微弱生物电受他意识控制,再未经允许情况下,私自摘了,可能会引发系统崩溃……自毁……”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您的权限呢……” “命令相斥,会出现两种我都不希望看到的后果。” “哪两种?” “还能哪两种……”林老教授无奈摇摇头,“要么毁了人,要么毁了系统。” “这……系统可以有更好的。”一资深老教授劝道,“卫池擅用职权,已经第二次对内部造成了巨大恐慌,我们系统是不能再让卫池管了,得换人!” “是啊,换人,我对卫池现在的表现很失望,恐怕到时候他也不能服众!” “好啊。” 林老教授干脆答道,又反问一句,“只要你们能用一天不到时间设计一个大致的总系统,要求细致到每一个材料的选用和建造方式,方便直接实施又不能动静过大。能吗?” “一天……实在是……” “卫池可以。”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 林老教授娓娓道来:“当时时间紧迫,他作为补偿也请求投入此次设计,一百多号人,他一个人设计就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可以说,几乎全程设计了东区、北区的系统。后面所有的改造升级,因为设计变化过于复杂,也只能由他主张。” “我们用了他设计的系统,安全了整整四年。” 林老教授强调补充:“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抓了黑鬼的人,黑鬼随时可以过来报复,漏洞恢复时间只能更短。” “一个可能性而已……我们的研究所被卫池把握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一资深教授道,“说到底,您的权限还是大些,毁系统的可能性小……” “那你想是让我暴殄天物吗?” “这……” “抛去一切来说,卫池是我学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学生被我亲手毁掉!” 众人彻底安静了。 林老教授又忧心看着卫池,“给他再注射一针。” 卫池又被注射了一针,渐渐地,手环没叫了,周围的躁动也都停了,现在大致是真的昏过去了。 林老教授想着还是有些不平,“游鹤是,真是祸害,祸害……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吗……” 老人想说,但看着林老教授怒气正在头上,只叹了口气,也跟着回复:“……不知道……” “必须给我问出来。” “是。” 林老教授又看着卫池,叹道:“真是冲动,冲动……交友不慎!” “卫教授怎么办……” “带到南区治疗。” …… “情况一直在恶化,总有潜意识在强行抗争着,需要安抚……” “请求支援!” …… 老人带着小吴赶过来时,几个医生已经被防御电牢笼锁到一边了,还上了一层玻璃,看那个样子,是正努力朝他们拍打呼救,只是听不见。 一间偌大的病房似乎变成了一个实验室,周围机械和药品运转着,卫池正低头操作着一个面板,同样一个牢笼,与外界隔离,神情冷漠。 “卫教授……” 老人不禁心疼喊了一声,可卫池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操作,一如当时…… 老人手递上一支录音笔,“卫教授……您听听……” 语音点开了。 嗞嗞啦啦的电流声,不知名的低笑、似呻吟噪音,以及,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模糊声音: “卫池……” 手指愣住,一如周围机器呆滞,看着那支笔。 老人又点了一次重播。 “卫池……” 浮光一瞬,春水融冰。 “嗯……” 众医生惊讶看着卫池。 那俊俏的眉心一点散开,浑身气质都柔和起来,眼色带着温红的水,垂眸,粉唇微抿,又温声回道:“我在……” 笑着,答着。 对着一个语音。 他是对着一个语音笑着回应。 刚刚怎么劝都不理人,这回跟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语音说话?! 众医生得出结论:有病,晚期,没得治。 老人笑了,医生看着身边慢慢退下的玻璃门,轻松爽快了一截。 不同的是,小吴是一身寒栗。 这是那个人喊出来的没错…… 但同时,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什么究竟时候、什么情况喊出来的…… 因为他刚才过去帮忙剪了这一段,听了全部。 现在…… 小吴咽了口口水,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卫教授……” 卫池淡淡微笑着,望着他们的方向,柔声道:“谢谢。” 小吴又看了看旁边的老人,把剩下那句话咽下去了:“……嗯。” 第77章 祸害和冲动 众人回头也望向门口那个身边围着一圈老教授的红光满面老教授,最旁边还笔直挺拔着四个胸前印着s的特制服成员。 王老教授惊愕一瞬,又赶紧过来灿烂笑道,“林院长,这真是大驾光临啊!您怎么舍得来我们西区了啊?” 有人叽叽喳喳: “研究所就说是怎么了?是出什么大事了吗?怎么又是管理员?又是院长的。” “不知道,自己看呗。反正垫底也不想待了,最后看一出热闹也不错。” 林老教授微微点头示意,又朝那边一喊:“卫池。” 目光又集中到了另一边,卫池已经进去大半个人,又默默退了出来。 卫池叹了口气,转身,望着林老教授,无奈道:“林老,什么事?” 一人疑惑:“管理员不是因为身份特殊,可以独立行动吗?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结果现在还是要听院长的。” 一人惊奇:“不是,你这都不知道,卫教授之前是林院长亲自教出来的啊,这跟身份没有关系的。” “哦,师生,那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他刚刚那气势都弱了……” 林老教授:“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说话。” 卫池为难摇摇头,“不行,现在不行。我待会会跟您解释的。” “现在不行?”林老教授又问,“那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看一个人。” 全场哗然。 “卫池。”林老教授沉声喊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卫池犹豫着,还是过来了。 老人在林老教授身旁轻声解释:“他们抓了卫教授朋友,很好的朋友,他朋友在手术室受了重伤,卫教授也是一时心急。” “嗯?朋、友……”王老教授一脸瞪盯着老人,诡异的白光闪烁着,老人一慌,没敢继续说了。 小吴又会意,从人群中溜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样子?”林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像没有听见刚刚的话,只是看着卫池额头上那带血的绷带,不敢置信道,“你头上怎么还是……” “我有病。”卫池淡淡答道,像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您知道的。” 众人:“……” 随后,被各自的教授,指导员都渐渐领走了,进了旁边的房间。 林老教授这才对卫池低声责道:“你这副样子出来晃什么,这病我是不是给你嘱托过不能乱说,还说出来!不怕别人乱传什么就算了,怎么连管理员身份也暴露了?……” “有急事。” “能急什么?”林老教授低吼着,“你走也没音讯,回来也不通知一下,还是依芳发现后告诉我的……” 卫池心不在焉敷衍:“嗯。” “你说你,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又严重了?” “嗯……”卫池转身避开,又捂嘴开始咳嗽起来。 林老教授一愣,语气瞬间缓和,关心道:“卫池……我寄的药你吃了吗?” “……吃了一颗,好多了……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谢,搞生分了……”林老教授轻轻拍了拍卫池的背,“走,回南区那边给你包扎一下。” 卫池咳嗽缓和一会儿,摇头道:“我这次有急事……” 林老教授打断:“就算有事,也还没到你管。” “这个我必须要管。” 林老教授一怔,随即严肃批评道:“你现在就威风起来了。真正到你管的时候还得了。” 卫池否定摇摇头。 有人小声附在林老教授耳边说话,林老教授面色又峻色起来: “卫池,我告诉你,这次抓黑鬼余党的行为——就是我下的命令。” 卫池一愣,怔然看着林老教授,不敢相信。 林老教授威压道:“怎么?你现在是想阻止我的命令吗?” “对啊,卫池,你是怎么一回事,签不保密协定私自外出也就算了,现在对老师还蛮横无理起来?” 卫池瞥了一眼他身边那群自信点头的其他资深老教授,得意着、嘲笑着。 又望着林老教授,林老教授也正看着他,正声道: “他们黑鬼和红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此次被动挨打,只算整体保留了大概,但也损失了不少,警察好欺负,我们也好欺负吗?胆敢觊觎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轻易饶恕。” 旁边一些教授都为林老教授这一正气发言鼓掌。 卫池为难摇摇头:“不……” “说什么都没用,这次,听他们说,这次是抓一个是一个资质较深的……已经审问出一些东西了……” “问什么?”卫池打断,语气断续不平,“他还在……做手术……” 王老教授笑着插话:“唉,早做完手术了,正在休养呢,昏迷不醒中,现在脑电波还是能用……” 卫池顿时一僵,颤声道:“刚做完手术……昏迷不醒…………就用电波……” “对啊,脑电波就是趁意识浅薄的时候……”测试最准了…… 他没敢继续说了,有些回避视线。 卫池撑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手环滴滴随之叫起来。 房间内的灯光又闪熄起来,各类机关桌椅都动了起来,药剂试瓶因为碰撞都破了,有的造成了小范围爆炸,见到书本课本笔又灼烧到地上,又是一连串的噪声……刚刚那些进去的人又通过那扇打开的门,惊讶看着外面诡异混乱的场景! 外面不用想,也是一片混乱,更远的,特制服上印着n和e的都触电倒地了…… 林老教授沉声喊道:“卫池,别冲动。” 卫池还是死死看着。 “卫池!” 旁边几个特制服印着s的人过来钳制住卫池,特意从背后,避开手环的强制接触控制,迅速注射了一针。 看着卫池慢慢晕跪在地上,被搀扶着,王老教授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朝意识还算有些残留的卫池安抚道,“他……他只是擦了一些子弹,破了些皮子,流了一点点血,很快就好。不,早就好了……我们用的是西区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 卫池像是晕过去了,闭眼了,只是,眉心那还蹙着。 手环还在滴滴叫个不停,于是风波还在继续。 蓝绿色火光越烧越大,灯光诡异闪烁着,噗呲噗呲发出电光,那边第一次见到这种动乱的人都有些兴奋,有些兴奋地叫动起来。 旁边有人担忧问道:“老林,这怎么办?” “我看就是那个管理员手环在叫,是不是要把它给摘了?” 林老教授缓缓叹道,“那手环根据微弱生物电受他意识控制,再未经允许情况下,私自摘了,可能会引发系统崩溃……自毁……”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您的权限呢……” “命令相斥,会出现两种我都不希望看到的后果。” “哪两种?” “还能哪两种……”林老教授无奈摇摇头,“要么毁了人,要么毁了系统。” “这……系统可以有更好的。”一资深老教授劝道,“卫池擅用职权,已经第二次对内部造成了巨大恐慌,我们系统是不能再让卫池管了,得换人!” “是啊,换人,我对卫池现在的表现很失望,恐怕到时候他也不能服众!” “好啊。” 林老教授干脆答道,又反问一句,“只要你们能用一天不到时间设计一个大致的总系统,要求细致到每一个材料的选用和建造方式,方便直接实施又不能动静过大。能吗?” “一天……实在是……” “卫池可以。”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 林老教授娓娓道来:“当时时间紧迫,他作为补偿也请求投入此次设计,一百多号人,他一个人设计就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可以说,几乎全程设计了东区、北区的系统。后面所有的改造升级,因为设计变化过于复杂,也只能由他主张。” “我们用了他设计的系统,安全了整整四年。” 林老教授强调补充:“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抓了黑鬼的人,黑鬼随时可以过来报复,漏洞恢复时间只能更短。” “一个可能性而已……我们的研究所被卫池把握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一资深教授道,“说到底,您的权限还是大些,毁系统的可能性小……” “那你想是让我暴殄天物吗?” “这……” “抛去一切来说,卫池是我学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学生被我亲手毁掉!” 众人彻底安静了。 林老教授又忧心看着卫池,“给他再注射一针。” 卫池又被注射了一针,渐渐地,手环没叫了,周围的躁动也都停了,现在大致是真的昏过去了。 林老教授想着还是有些不平,“游鹤是,真是祸害,祸害……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吗……” 老人想说,但看着林老教授怒气正在头上,只叹了口气,也跟着回复:“……不知道……” “必须给我问出来。” “是。” 林老教授又看着卫池,叹道:“真是冲动,冲动……交友不慎!” “卫教授怎么办……” “带到南区治疗。” …… “情况一直在恶化,总有潜意识在强行抗争着,需要安抚……” “请求支援!” …… 老人带着小吴赶过来时,几个医生已经被防御电牢笼锁到一边了,还上了一层玻璃,看那个样子,是正努力朝他们拍打呼救,只是听不见。 一间偌大的病房似乎变成了一个实验室,周围机械和药品运转着,卫池正低头操作着一个面板,同样一个牢笼,与外界隔离,神情冷漠。 “卫教授……” 老人不禁心疼喊了一声,可卫池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操作,一如当时…… 老人手递上一支录音笔,“卫教授……您听听……” 语音点开了。 嗞嗞啦啦的电流声,不知名的低笑、似呻吟噪音,以及,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模糊声音: “卫池……” 手指愣住,一如周围机器呆滞,看着那支笔。 老人又点了一次重播。 “卫池……” 浮光一瞬,春水融冰。 “嗯……” 众医生惊讶看着卫池。 那俊俏的眉心一点散开,浑身气质都柔和起来,眼色带着温红的水,垂眸,粉唇微抿,又温声回道:“我在……” 笑着,答着。 对着一个语音。 他是对着一个语音笑着回应。 刚刚怎么劝都不理人,这回跟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语音说话?! 众医生得出结论:有病,晚期,没得治。 老人笑了,医生看着身边慢慢退下的玻璃门,轻松爽快了一截。 不同的是,小吴是一身寒栗。 这是那个人喊出来的没错…… 但同时,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什么究竟时候、什么情况喊出来的…… 因为他刚才过去帮忙剪了这一段,听了全部。 现在…… 小吴咽了口口水,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卫教授……” 卫池淡淡微笑着,望着他们的方向,柔声道:“谢谢。” 小吴又看了看旁边的老人,把剩下那句话咽下去了:“……嗯。” 第78章 宁静告别 “林老,我可以进来吗?” “卫池?进来。” 卫池刚要开口,林老教授就先阻断了,“如果是那件事情,免谈。游鹤,不应该是你所交的朋友。” “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件事。” 林老教授转身,端起茶杯。 卫池撩开下摆衣襟,望着林老教授,“扑通”一声跪地。 林老教授闻声,回头一看,大愕:“你、你这是作什么?!” “有件事可能没跟您说明白——游鹤,不是我朋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起来说话。” “他是我爱人。” “呲嘭——” 杯子摔在地上,连同水和茶叶、碎了一地。 林老教授死死瞪着卫池,脸憋着气,好似有很多话要说,指关节颤抖,又掐紧,最后只有一喷薄欲出的呼喊:“……卫、池!” 卫池咬唇,朝着林老教授的方向,毕恭毕敬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林老教授背过身去,眉头紧皱,手垂下了,可拳头又捏紧了。 “他不告诉我黑鬼下落前我是不会放他的。你这样……只是徒增我怒火罢了!” 卫池起身,整理衣襟,又鞠了个躬,之前散漫淡然的语气多了几分铿锵,“这不是求您。我知道您铁公无私,是不会为我破例的,我也不奢求您的通融。” 林老教授带着丝喜悦转过身来,可卫池眼睛里透过来的并不是伤心,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坚决。林老教授疑惑看着卫池,缓缓问道:“那你这是……” “别师。” 林老教授死死盯着卫池,恨不得盯出一把火,烧了!可卫池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内心的起伏,不知是不是眼镜遮住了以前温情的眼。 卫池在少年班时,除了成绩,他还看中的就是他眼底那种有追求、有光泽的情,那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死气沉沉——是可以钻研一项枯燥工作的好苗子。 他破例在第一年就带了他,卫池不仅对所有事情的完成都极其出色,在与人的相处上,他也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从不招惹,从不惹事。他知道他没看错人。 可现在—— “卫池……” 可能是上年纪了,林老教授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喊出来时,白发也似乎沧桑了几根。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 “……恕我难言。” 卫池又看了林老教授一眼,低下头,捏紧了泛白的指节,转身就要离去。 “卫池!” 卫池背对着停下来,只是抬头望着远方。 林老教授似乎看见了一团欲燃的火,但找不到引子,灭不了根源,气急败坏道:“你走出这个门——就再也不是我学生了!” 一步、两步。 卫池自己停下来了,但并没有回头。 “这世上有很多循规蹈矩的人,我以前只是他们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 林老教授见事情有转机,连忙苦心劝道:“安稳一些不好吗?啊?你就算、就算不为自己未来着想了,也多想想你家里人啊!你多多为他们想想,你要是……做了不好的事,他们该怎么办?!你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卫池默道:“……我想冲破一次束缚。” “那你想想自己!你在这里才能尽情地发挥你的才能,一个人可以发挥才能的时候,应当是快乐满足的。外面对你来说,一无所有。” “不啊……”卫池声音慢慢哽咽了,“有一些我想要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可我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现在,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不值!” “值不值,我说了算。” “如果……还是得不到呢?” 卫池苦涩笑了笑,“您不是说过吗:追风而去,不问前程。” “论及生死!” “生死…无憾。” “我——不希望你那样!” “这世上是无限的。引申为人,我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目光不必局限,我祝您能找到更好的接班人。”卫池一边说,一边向前走。 三步、四步…… “卫池——!” 五步。 卫池踏了出去,门慢慢自动关上了。 “保重……” …… 转角有一抹白色的倩影,卫池慢慢走出来,那影便不稳地向外跑。 摔了,但没起来,就坐在地上,膝盖蜷缩着,双手撑着头,摇晃着。 脚步声渐渐向自己靠近。 “你听到了。” 温声打破寂静。 身体的感光察觉到阴影正打在自己身上,黄依芳松开了手,抬头望着眼前的人。 那人的脸还是一如初见般干净,眼角微红,乌黑的瞳孔里装着自己。还有经年累月在工作室沾满药剂的长白衫都遮不住的雨后清香味,总是若隐若现地带着阳光的气息…… 明明一如既往的温和近人,却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墙,她靠近不了的墙。 “嗯……” 卫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弯腰向黄依芳伸出了手,黄依芳看了卫池,又看向了那只戴着纯白手套的手,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手上的薄茧、伤疤……可就是看不到。鼻子有种莫名的酸涩。 “为什么……” 这句话里有说不尽的甜、苦、不理解、惊喜……黄依芳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深深地看着卫池,迫切想从里面找到答案。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前提是,你要跟我一样站着。”卫池是微笑着说的。 黄依芳闻言一愣,想了想,也笑了,是轻松的。 她看着那手,把手小心翼翼搭了上去,有欣喜、有激动、不过……更多的是惘然——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黄依芳在卫池扶起自己时,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黄依芳双手不停地擦着泪水,可泪好多啊,怎么流也流不完,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偏偏……还是在他面前……怎么能这么狼狈……这么没用…… 卫池看了半天,不知如何,无奈说了最苍白无力的一句:“对不起……” 黄依芳原本只是擦泪,现在直接哭出了声,靠在墙上搐动。 “那个……” 黄依芳还是捂脸抽泣着,“你说……” “我并没有太大的权利去说你,我在一些方面也做不到绝对理智。但,我觉得该做好的地方还是要做好……不是……”卫池说着,有些自责地摇摇头。 黄依芳停下来,“嗯”了一声,卫池见状,继续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 黄依芳勉强笑了笑,“嗯。” “你基础是扎实的,但还需要一些突破,做助理时可以多问问前辈。当然,你在助理方面做的很好,如果这是你的舒适圈,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待下去。” “嗯。” “没了。” 黄依芳停下擦泪,抬起湿润的眼眸看着卫池,卫池眼里是朴素的实诚,嘴巴也紧闭着。可能等急了,虽然也看着她,后面时常有轻微的瞟移——那不专心,有外物所扰。 不该耽误了。 黄依芳只得苦笑一声,“……谢谢。” “那就好。” 卫池转身向外走去。路过那扇门时,步子慢了些,门还是紧闭的。走了。 黄依芳不忍看了,也转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走。走得慢,走时用手向后梳了梳那秀丽乌黑的短发。 …… 东区。 悠长的警报声在耳边回响。 黄依芳看着被黑色封锁的研究所,有人在求救呐喊,有人在共同商量方案,有人在惊叹于五年来第一次听到了高级警报,有人在单独查看研究所情况…… 恍然间,她想起了一个梦。那是卫池离开后做的最后一个梦,是她没来得及说出的问题。 那天,她明明是要问的。 在转瞬即逝的一刻…… 只是、只是啊—— 她没有那勇气。 黄依芳在梦里终于忍不住了,哪怕是最后一次肆意,她朝卫池嘶哑道:“卫教授,我可以请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 “为什么、一个人明明适合白色,却会喜欢上蓝色?”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 卫池微笑答道:“因为适合不等于喜欢。” 她当时一怔,还是勉强笑了笑,“……谢谢。” 同样的大门,门里面是光芒万丈,却只能从外面门缝中窥见一点光隙。 梦里,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不愿离去…… 梦醒了。 一切都破碎开。 她没有流泪。 再简单不过。 现在,她孤立站在人群中,将黑发重新扎了一遍,眼底不知色彩。 “你……怎么扎起头发了。” 声音苍老,慢慢舒缓,没音调起伏,不像有意问之。 黄依芳回神一愣,缓缓偏过头去,林老教授正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从外面透着熹微的暮光。 林老教授也慢慢看向了黄依芳,不知是不是黑暗中隐藏的作用,黄依芳居然感受不到年长者的压力,随口答道,“想换个方式生活。” 林老教授斟酌着,又问:“是……嫌无聊了吗。” “没有,就是单纯想换换。”黄依芳摆摆手,微笑答道,“您问这个干嘛?” “我曾读过一本书。里面说,人年纪越大越求安稳,一颗漂泊无底的心在受过风雨后,会乞求一个可以长期停留的安全港口。你怎么看?” 林老教授看着她,眼睛在黑色氛围中闪着微光,有热切,似乎渴求着答案,声音却不大。 黄依芳心中立马有了一个答案,但又想了想,委婉道:“还是因人而异。” “因人而异啊……” 林老教授默默念叨,咀嚼着这简单却合理的存在,只是念叨几遍后,后面又叹了口气,望向了大门。 “您……”“林院长——” 黄依芳想说却来不及发出问,只能看着林老教授被一群人簇拥着,慢慢挪开脚步向里面走去。 不知是什么,黄依芳有些着急,答案就在无意识中被组织着,喊了出来: “他现在——活得越来越潇洒了!” 林老教授闻声笑了,笑声很轻微,身边的有几个人异样地回头看了看黄依芳。 黄依芳继续喊道:“一定会飞向远方的!很远很远——不会让人失望的!!!” 那是您的骄傲! 您该自豪!!! 林老教授停下来了,笑声很开朗,明亮。一大半人都看向了黄依芳,黄依芳还是想喊最后一句,也的确喊了: “谢谢——” 林老教授轻“嗯”一声,又迈开了步子。与以往不同,这次是轻快的。 他放手了自己的骄傲,真的放手了……可心里交织是莫名的酸涩。 “飞远点……” 声音轻微,带走一闪而过的泪光。 第78章 宁静告别 “林老,我可以进来吗?” “卫池?进来。” 卫池刚要开口,林老教授就先阻断了,“如果是那件事情,免谈。游鹤,不应该是你所交的朋友。” “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件事。” 林老教授转身,端起茶杯。 卫池撩开下摆衣襟,望着林老教授,“扑通”一声跪地。 林老教授闻声,回头一看,大愕:“你、你这是作什么?!” “有件事可能没跟您说明白——游鹤,不是我朋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起来说话。” “他是我爱人。” “呲嘭——” 杯子摔在地上,连同水和茶叶、碎了一地。 林老教授死死瞪着卫池,脸憋着气,好似有很多话要说,指关节颤抖,又掐紧,最后只有一喷薄欲出的呼喊:“……卫、池!” 卫池咬唇,朝着林老教授的方向,毕恭毕敬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林老教授背过身去,眉头紧皱,手垂下了,可拳头又捏紧了。 “他不告诉我黑鬼下落前我是不会放他的。你这样……只是徒增我怒火罢了!” 卫池起身,整理衣襟,又鞠了个躬,之前散漫淡然的语气多了几分铿锵,“这不是求您。我知道您铁公无私,是不会为我破例的,我也不奢求您的通融。” 林老教授带着丝喜悦转过身来,可卫池眼睛里透过来的并不是伤心,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坚决。林老教授疑惑看着卫池,缓缓问道:“那你这是……” “别师。” 林老教授死死盯着卫池,恨不得盯出一把火,烧了!可卫池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内心的起伏,不知是不是眼镜遮住了以前温情的眼。 卫池在少年班时,除了成绩,他还看中的就是他眼底那种有追求、有光泽的情,那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死气沉沉——是可以钻研一项枯燥工作的好苗子。 他破例在第一年就带了他,卫池不仅对所有事情的完成都极其出色,在与人的相处上,他也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从不招惹,从不惹事。他知道他没看错人。 可现在—— “卫池……” 可能是上年纪了,林老教授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喊出来时,白发也似乎沧桑了几根。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 “……恕我难言。” 卫池又看了林老教授一眼,低下头,捏紧了泛白的指节,转身就要离去。 “卫池!” 卫池背对着停下来,只是抬头望着远方。 林老教授似乎看见了一团欲燃的火,但找不到引子,灭不了根源,气急败坏道:“你走出这个门——就再也不是我学生了!” 一步、两步。 卫池自己停下来了,但并没有回头。 “这世上有很多循规蹈矩的人,我以前只是他们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 林老教授见事情有转机,连忙苦心劝道:“安稳一些不好吗?啊?你就算、就算不为自己未来着想了,也多想想你家里人啊!你多多为他们想想,你要是……做了不好的事,他们该怎么办?!你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卫池默道:“……我想冲破一次束缚。” “那你想想自己!你在这里才能尽情地发挥你的才能,一个人可以发挥才能的时候,应当是快乐满足的。外面对你来说,一无所有。” “不啊……”卫池声音慢慢哽咽了,“有一些我想要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可我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现在,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不值!” “值不值,我说了算。” “如果……还是得不到呢?” 卫池苦涩笑了笑,“您不是说过吗:追风而去,不问前程。” “论及生死!” “生死…无憾。” “我——不希望你那样!” “这世上是无限的。引申为人,我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目光不必局限,我祝您能找到更好的接班人。”卫池一边说,一边向前走。 三步、四步…… “卫池——!” 五步。 卫池踏了出去,门慢慢自动关上了。 “保重……” …… 转角有一抹白色的倩影,卫池慢慢走出来,那影便不稳地向外跑。 摔了,但没起来,就坐在地上,膝盖蜷缩着,双手撑着头,摇晃着。 脚步声渐渐向自己靠近。 “你听到了。” 温声打破寂静。 身体的感光察觉到阴影正打在自己身上,黄依芳松开了手,抬头望着眼前的人。 那人的脸还是一如初见般干净,眼角微红,乌黑的瞳孔里装着自己。还有经年累月在工作室沾满药剂的长白衫都遮不住的雨后清香味,总是若隐若现地带着阳光的气息…… 明明一如既往的温和近人,却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墙,她靠近不了的墙。 “嗯……” 卫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弯腰向黄依芳伸出了手,黄依芳看了卫池,又看向了那只戴着纯白手套的手,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手上的薄茧、伤疤……可就是看不到。鼻子有种莫名的酸涩。 “为什么……” 这句话里有说不尽的甜、苦、不理解、惊喜……黄依芳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深深地看着卫池,迫切想从里面找到答案。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前提是,你要跟我一样站着。”卫池是微笑着说的。 黄依芳闻言一愣,想了想,也笑了,是轻松的。 她看着那手,把手小心翼翼搭了上去,有欣喜、有激动、不过……更多的是惘然——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黄依芳在卫池扶起自己时,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黄依芳双手不停地擦着泪水,可泪好多啊,怎么流也流不完,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偏偏……还是在他面前……怎么能这么狼狈……这么没用…… 卫池看了半天,不知如何,无奈说了最苍白无力的一句:“对不起……” 黄依芳原本只是擦泪,现在直接哭出了声,靠在墙上搐动。 “那个……” 黄依芳还是捂脸抽泣着,“你说……” “我并没有太大的权利去说你,我在一些方面也做不到绝对理智。但,我觉得该做好的地方还是要做好……不是……”卫池说着,有些自责地摇摇头。 黄依芳停下来,“嗯”了一声,卫池见状,继续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 黄依芳勉强笑了笑,“嗯。” “你基础是扎实的,但还需要一些突破,做助理时可以多问问前辈。当然,你在助理方面做的很好,如果这是你的舒适圈,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待下去。” “嗯。” “没了。” 黄依芳停下擦泪,抬起湿润的眼眸看着卫池,卫池眼里是朴素的实诚,嘴巴也紧闭着。可能等急了,虽然也看着她,后面时常有轻微的瞟移——那不专心,有外物所扰。 不该耽误了。 黄依芳只得苦笑一声,“……谢谢。” “那就好。” 卫池转身向外走去。路过那扇门时,步子慢了些,门还是紧闭的。走了。 黄依芳不忍看了,也转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走。走得慢,走时用手向后梳了梳那秀丽乌黑的短发。 …… 东区。 悠长的警报声在耳边回响。 黄依芳看着被黑色封锁的研究所,有人在求救呐喊,有人在共同商量方案,有人在惊叹于五年来第一次听到了高级警报,有人在单独查看研究所情况…… 恍然间,她想起了一个梦。那是卫池离开后做的最后一个梦,是她没来得及说出的问题。 那天,她明明是要问的。 在转瞬即逝的一刻…… 只是、只是啊—— 她没有那勇气。 黄依芳在梦里终于忍不住了,哪怕是最后一次肆意,她朝卫池嘶哑道:“卫教授,我可以请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 “为什么、一个人明明适合白色,却会喜欢上蓝色?”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 卫池微笑答道:“因为适合不等于喜欢。” 她当时一怔,还是勉强笑了笑,“……谢谢。” 同样的大门,门里面是光芒万丈,却只能从外面门缝中窥见一点光隙。 梦里,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不愿离去…… 梦醒了。 一切都破碎开。 她没有流泪。 再简单不过。 现在,她孤立站在人群中,将黑发重新扎了一遍,眼底不知色彩。 “你……怎么扎起头发了。” 声音苍老,慢慢舒缓,没音调起伏,不像有意问之。 黄依芳回神一愣,缓缓偏过头去,林老教授正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从外面透着熹微的暮光。 林老教授也慢慢看向了黄依芳,不知是不是黑暗中隐藏的作用,黄依芳居然感受不到年长者的压力,随口答道,“想换个方式生活。” 林老教授斟酌着,又问:“是……嫌无聊了吗。” “没有,就是单纯想换换。”黄依芳摆摆手,微笑答道,“您问这个干嘛?” “我曾读过一本书。里面说,人年纪越大越求安稳,一颗漂泊无底的心在受过风雨后,会乞求一个可以长期停留的安全港口。你怎么看?” 林老教授看着她,眼睛在黑色氛围中闪着微光,有热切,似乎渴求着答案,声音却不大。 黄依芳心中立马有了一个答案,但又想了想,委婉道:“还是因人而异。” “因人而异啊……” 林老教授默默念叨,咀嚼着这简单却合理的存在,只是念叨几遍后,后面又叹了口气,望向了大门。 “您……”“林院长——” 黄依芳想说却来不及发出问,只能看着林老教授被一群人簇拥着,慢慢挪开脚步向里面走去。 不知是什么,黄依芳有些着急,答案就在无意识中被组织着,喊了出来: “他现在——活得越来越潇洒了!” 林老教授闻声笑了,笑声很轻微,身边的有几个人异样地回头看了看黄依芳。 黄依芳继续喊道:“一定会飞向远方的!很远很远——不会让人失望的!!!” 那是您的骄傲! 您该自豪!!! 林老教授停下来了,笑声很开朗,明亮。一大半人都看向了黄依芳,黄依芳还是想喊最后一句,也的确喊了: “谢谢——” 林老教授轻“嗯”一声,又迈开了步子。与以往不同,这次是轻快的。 他放手了自己的骄傲,真的放手了……可心里交织是莫名的酸涩。 “飞远点……” 声音轻微,带走一闪而过的泪光。 第79章 得而复失 “卫教授……您怎么突然来了……这真是,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那人慌忙关上门,站得有些僵直,加上其他两个西区特队,一时间门口成了三名看守。 “他不是恢复了吗,我想看看……”卫池目光望着那边关上的玻璃门,期待着笑了笑,“也好久没见了,有一些话要跟他说。” 那人:“这……” 卫池摇摇头,“不,是我要送他一个礼物,他会喜欢的。” 三人:“……” 卫池自顾自说着,“他应该期盼了很久,之前一直没有人给他,我现在就可以给他了,他会很开心的。” 三人:“…………” 两个西区:这是之前拿眼睛骂人的那家伙,像假的,换魂了。 那人:这完全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冷漠严肃,这……完完全全……暴露了弱点……不过,也可能是反向误导,他才不相信卫池是一个心思至纯之人。 但看着卫池这副样子,那人胆子还是大了起来,喊道,“卫教授——” “他……他还在审问。” 卫池反问,“你们在手术室审问,不会觉得怪吗?” 两个西区的也疑惑了。 那人:“这……” “就算你们手术室也许够大,可以在物质上允许,但在心里,一个刚手术恢复的病人,你们就能直接下手?” “这……” 一个没想出来,卫池又继续发问,“他是跟你们有深仇大恨吗,让你们这么欺负人,你们问问自己良心,这么做会不会太冷血了点?” 两个西区的有些呆住了,虽然不是他们回答,但这明显有强势的压迫感,要是非要他们回答,可能一个音节都没有。不过,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1314居然是手术兼审问的。听着就离谱。 那人深吸一口气,还是坚定阻碍在门正前方,严肃道,“审问周期未结束,您现在不能进去。这是规矩。” 卫池看着他,语气又平静起来,驳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两个西区的有些憋笑,确实,这规矩他们也没听过,听着就怪。 “这……”那人一时语塞,但看着脸色还是平静柔和的卫池,硬答道,“这就是规矩。” 卫池简单回道:“我不知道,我便不认。” “您这是拿权行事吗?” “还没有。” “……” 两个西区的在心里点了个赞,太解气了,平日里只有他们被研究员挑刺的份,现在风水轮流转啊。 那人还是找到了突破口,“您要知道,您能随意出入,本身就违章了。” “是,我是违章了。” “……” 两个西区的心里大肆鼓掌。 卫池坦荡承认,“所以,你是告诉我,在这里违章,也是可以的。” 那人赶紧否定,“……不,当然不是。” “我说是。” 那人无法,只得搬出一句,“卫教授,您为难我们了。” “为难?我是让你们帮我瞒错了,还是怎么?” 犀利直接,率草无畏。 那人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我是擅闯了,你们可以告。”卫池眼中满是不屑,“至于门,你们当然拦不住我,情有可原,全错在我。” 两个西区心中鼓掌渐渐停了,心有灵犀地眼神交流了一下,又看了看门:“……” “……这……” “对了,你们是想审问他怎么进来的、还呆了这么久?” 那人第一反应是想摇头,考虑情况,还是顺势点点头。 卫池又肯定道:“是我。” “!” “我帮的忙,我是帮凶。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别逼他,他不知道。” “卫教授……” “我也是罪犯,按道理说,我是可以跟他呆在一起的。” 那人:“……” 卫池又朝他礼貌微笑,“那么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三人:“…………” 两个西区的又有些期望地看向了那人。 那人战术性推了推眼镜,思量道,“卫教授,您要知道,一些情况,总是比较特殊的。” “比如。” “比如现在,您所说的那个人……”那人努力憋出一个自己都不想拿来抗衡的理由,轻声泄了出来,“正在睡觉。” 两个西区的对视,默契叹了口气:废了,没辙,准备战斗。 “他……在睡觉?”卫池语气弱了些。 那人抓住了这一丝变化,肯定道,“对,下午1点左右完成审讯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目前睡了半个多小时,按目前数据……不是,是医学既定规律,他刚刚进入短暂深睡,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醒来,你要是现在进去,可能弄出些声动,打扰到睡眠,对他身体情况恢复也不好。” 那人又自信的推了推眼镜,“你说是吗?卫教授。” “要是他真的睡觉的话……” 那人微冒冷汗:“……当然。” 卫池微微叹了口气,“好……我不打扰他。” 只是又往门口玻璃那望了望,那有帘子,缝隙都遮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争取道,“那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三人:“……” “卫教授,您还是过会。”那人也礼貌回笑道,“30分钟,不急的。” “照片也行,让里面的人小声发个视频给我更好。” “实在抱歉了,卫教授,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规矩,审问周期中,都是不可以电子数据方式记录的。”那人抬手看了看表。 卫池稍稍急躁了,“你们尽管拍,数据是泄不出去的,泄出去责任全归我,行吗。” 那人抬手认真的看了一下表,“哦,卫教授,我还要办事呢,您看……” “你要办什么事。” “这………”那人巧妙转移,劝道:“您的事,只差30分钟,就在眼前了,何苦为难我们呢?” “又为难你们了?” “是……” 卫池犹豫着,“……好。” “谢谢您能理解。” 卫池点点头,轻声垦切道,“我也希望,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别为难他。” “当然当然。” 卫池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慢走啊。” 卫池转身又不放心问了,“我等30分钟再来,你们会给我开门?” “会的,肯定会。我们怎么会骗您呢?您是不放心什么?是我们不值得您信任吗?如果您不信,您应该从一开始就不要信我。”那人坚决道。 卫池摇摇头,“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 “破坏一个盼望已久又触手可及的期待,是罪大恶极的。因为那个叫得而复失。” “……卫教授,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卫池歉疚笑了笑。“我总是喜欢瞎想一些东西,控制不住,见谅了。” …… “怎么办,卫池还要来,不看不罢休啊。” “电击意识,造成一定阴影,拒绝见面,到时候弄一出意外事故,那人就说不想活了,这存在可能性,我们捏造一下,把可能性再升级,他最多伤心气愤几下,他是一个重理的人,没有证据,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有道理,我去准备。” …… 南区部队守在外面,林老教授一个人进了房间。 还是黑着。 他那爬满皱纹的手按下了墙壁,受到感应后,灯光一亮,一个提示音响起: “尊敬的林院长,初代管理员为您安排了一份礼物。” 墙壁上展开一个机械手臂,手面端有一个巨大的纸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 他简单看了一眼,把卡放了回去,出来了。 外面的灯还是没有亮起,助手在旁边问: “林院长,还是不行吗?” “……再等等看。” 又过了不知多久,已是黑夜降临,研究所的灯突然亮了。 到西区时,大家正欢呼着,激动这场惊险于死而复生的快乐。 “我听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叫什么四小时静默,还以为又要爆炸了……” “听说他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走了好,走了就好,再也不用担心爆炸了,那一次真是吓死我了。” 突然,天花板下起了''纸雨''。 一张一张从天花板飘落的纸,在灯光下,像一场发光发亮的大雨。 有人接过来一看,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构图和结果。 “是研究成果——”有人尖叫道。 “是没有发表的研究成果!!!” 一些人听到的更是欢呼,开始收集、甚至开始抢那些纸张,为那些薄如纸翼的纸争不平…… 灯光惨白惨亮,照在人的身上有了浓厚阴影。 林老教授过来,静静的看着,这迫近于悲剧的一幕,身边的助手拿了一张回来,他手些许颤微着,接了。 上面有他所熟悉工整标记字迹,跟刚才一样,他摩挲着。 突然,纸破了,碎了一地,掉在地上,渐渐地,只剩一堆灰尘,一堆苍白无力的灰尘。 众人抓着、捧着,又散,遍地是哀嚎痛失的声音。 他沉默了。 …… 回去,他又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三堆东西。 最开始看的那一堆,是归还的各类权限、说明。 剩下两堆。 一堆上面写着封条:已毁。 一堆是厚厚的积起来的纸。 边上还塞有一张边角参差不平的纸条,这张纸条太特别了,特别到与箱子内整齐的纸张文件格格不入……像是最后匆忙塞进去的。 粗糙,急躁…… 林老教授严肃推了推眼镜,拿起来查看,上面字迹斑驳、深浅不一地写着: “林老: 原谅学生不识大体、不知羞耻、擅作主张、最后一次,想以学生身份与您交谈。 十多年的师生情意,如父如海,一时难以释怀,念及现在所感,这张字条,学生是为歉疚和愤怒而写。 多年前,您破例选择了学生,抱歉的是,学生私自一些不端、不敬的行为可能让您对此失望。即使这样,在这的五年来,您还是在尽力为学生提供机会。学生能得老师欣赏,不胜感谢,所觉歉疚。 记得您曾问学生,为什么突然想进研究所,那么现在,就是答案。” 纸条断了,文末带着些血迹,林老教授犹豫着,翻面了。字迹开始有些撩草…… “一开始,学生本不想于此,设想是,等一切安排好再平静离开、不惹事非争端。但,从今天下午看到的情况来说,学生非常愤怒!对他们此次非人行为,表示无法原谅!永远无法原谅!” 字迹破开了,成了一条狰狞的线。 “学生心胸狭隘,学生有仇必报,学生没有大公无私奉献自我的情怀!学生始终认为,一份所谓的研究,从来都不会比一个人的命还重要!” 刺耳、尖锐、破开…… 他突然看向一边的“已毁”。 陡然般,好似明白了一些。 那应是: 一时冲动,已经销毁…… “这也是学生不适合做为一个合格研究员的原因之一。 如果没猜错,您大概已经看到了那幅场景。或许,学生又做错了,这只是其中一个冲动无脑的报复宣泄,没有任何意义,徒增了您的烦恼。 抱歉,提笔至此,学生愚钝,不知道写什么好了。 最后,望您保重身体,勿念。 您曾经的学生:卫池” 字迹淡了。 山间窗外,夜色寂静。 第79章 得而复失 “卫教授……您怎么突然来了……这真是,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那人慌忙关上门,站得有些僵直,加上其他两个西区特队,一时间门口成了三名看守。 “他不是恢复了吗,我想看看……”卫池目光望着那边关上的玻璃门,期待着笑了笑,“也好久没见了,有一些话要跟他说。” 那人:“这……” 卫池摇摇头,“不,是我要送他一个礼物,他会喜欢的。” 三人:“……” 卫池自顾自说着,“他应该期盼了很久,之前一直没有人给他,我现在就可以给他了,他会很开心的。” 三人:“…………” 两个西区:这是之前拿眼睛骂人的那家伙,像假的,换魂了。 那人:这完全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冷漠严肃,这……完完全全……暴露了弱点……不过,也可能是反向误导,他才不相信卫池是一个心思至纯之人。 但看着卫池这副样子,那人胆子还是大了起来,喊道,“卫教授——” “他……他还在审问。” 卫池反问,“你们在手术室审问,不会觉得怪吗?” 两个西区的也疑惑了。 那人:“这……” “就算你们手术室也许够大,可以在物质上允许,但在心里,一个刚手术恢复的病人,你们就能直接下手?” “这……” 一个没想出来,卫池又继续发问,“他是跟你们有深仇大恨吗,让你们这么欺负人,你们问问自己良心,这么做会不会太冷血了点?” 两个西区的有些呆住了,虽然不是他们回答,但这明显有强势的压迫感,要是非要他们回答,可能一个音节都没有。不过,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1314居然是手术兼审问的。听着就离谱。 那人深吸一口气,还是坚定阻碍在门正前方,严肃道,“审问周期未结束,您现在不能进去。这是规矩。” 卫池看着他,语气又平静起来,驳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两个西区的有些憋笑,确实,这规矩他们也没听过,听着就怪。 “这……”那人一时语塞,但看着脸色还是平静柔和的卫池,硬答道,“这就是规矩。” 卫池简单回道:“我不知道,我便不认。” “您这是拿权行事吗?” “还没有。” “……” 两个西区的在心里点了个赞,太解气了,平日里只有他们被研究员挑刺的份,现在风水轮流转啊。 那人还是找到了突破口,“您要知道,您能随意出入,本身就违章了。” “是,我是违章了。” “……” 两个西区的心里大肆鼓掌。 卫池坦荡承认,“所以,你是告诉我,在这里违章,也是可以的。” 那人赶紧否定,“……不,当然不是。” “我说是。” 那人无法,只得搬出一句,“卫教授,您为难我们了。” “为难?我是让你们帮我瞒错了,还是怎么?” 犀利直接,率草无畏。 那人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我是擅闯了,你们可以告。”卫池眼中满是不屑,“至于门,你们当然拦不住我,情有可原,全错在我。” 两个西区心中鼓掌渐渐停了,心有灵犀地眼神交流了一下,又看了看门:“……” “……这……” “对了,你们是想审问他怎么进来的、还呆了这么久?” 那人第一反应是想摇头,考虑情况,还是顺势点点头。 卫池又肯定道:“是我。” “!” “我帮的忙,我是帮凶。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别逼他,他不知道。” “卫教授……” “我也是罪犯,按道理说,我是可以跟他呆在一起的。” 那人:“……” 卫池又朝他礼貌微笑,“那么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三人:“…………” 两个西区的又有些期望地看向了那人。 那人战术性推了推眼镜,思量道,“卫教授,您要知道,一些情况,总是比较特殊的。” “比如。” “比如现在,您所说的那个人……”那人努力憋出一个自己都不想拿来抗衡的理由,轻声泄了出来,“正在睡觉。” 两个西区的对视,默契叹了口气:废了,没辙,准备战斗。 “他……在睡觉?”卫池语气弱了些。 那人抓住了这一丝变化,肯定道,“对,下午1点左右完成审讯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目前睡了半个多小时,按目前数据……不是,是医学既定规律,他刚刚进入短暂深睡,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醒来,你要是现在进去,可能弄出些声动,打扰到睡眠,对他身体情况恢复也不好。” 那人又自信的推了推眼镜,“你说是吗?卫教授。” “要是他真的睡觉的话……” 那人微冒冷汗:“……当然。” 卫池微微叹了口气,“好……我不打扰他。” 只是又往门口玻璃那望了望,那有帘子,缝隙都遮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争取道,“那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三人:“……” “卫教授,您还是过会。”那人也礼貌回笑道,“30分钟,不急的。” “照片也行,让里面的人小声发个视频给我更好。” “实在抱歉了,卫教授,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规矩,审问周期中,都是不可以电子数据方式记录的。”那人抬手看了看表。 卫池稍稍急躁了,“你们尽管拍,数据是泄不出去的,泄出去责任全归我,行吗。” 那人抬手认真的看了一下表,“哦,卫教授,我还要办事呢,您看……” “你要办什么事。” “这………”那人巧妙转移,劝道:“您的事,只差30分钟,就在眼前了,何苦为难我们呢?” “又为难你们了?” “是……” 卫池犹豫着,“……好。” “谢谢您能理解。” 卫池点点头,轻声垦切道,“我也希望,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别为难他。” “当然当然。” 卫池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慢走啊。” 卫池转身又不放心问了,“我等30分钟再来,你们会给我开门?” “会的,肯定会。我们怎么会骗您呢?您是不放心什么?是我们不值得您信任吗?如果您不信,您应该从一开始就不要信我。”那人坚决道。 卫池摇摇头,“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 “破坏一个盼望已久又触手可及的期待,是罪大恶极的。因为那个叫得而复失。” “……卫教授,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卫池歉疚笑了笑。“我总是喜欢瞎想一些东西,控制不住,见谅了。” …… “怎么办,卫池还要来,不看不罢休啊。” “电击意识,造成一定阴影,拒绝见面,到时候弄一出意外事故,那人就说不想活了,这存在可能性,我们捏造一下,把可能性再升级,他最多伤心气愤几下,他是一个重理的人,没有证据,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有道理,我去准备。” …… 南区部队守在外面,林老教授一个人进了房间。 还是黑着。 他那爬满皱纹的手按下了墙壁,受到感应后,灯光一亮,一个提示音响起: “尊敬的林院长,初代管理员为您安排了一份礼物。” 墙壁上展开一个机械手臂,手面端有一个巨大的纸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 他简单看了一眼,把卡放了回去,出来了。 外面的灯还是没有亮起,助手在旁边问: “林院长,还是不行吗?” “……再等等看。” 又过了不知多久,已是黑夜降临,研究所的灯突然亮了。 到西区时,大家正欢呼着,激动这场惊险于死而复生的快乐。 “我听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叫什么四小时静默,还以为又要爆炸了……” “听说他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走了好,走了就好,再也不用担心爆炸了,那一次真是吓死我了。” 突然,天花板下起了''纸雨''。 一张一张从天花板飘落的纸,在灯光下,像一场发光发亮的大雨。 有人接过来一看,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构图和结果。 “是研究成果——”有人尖叫道。 “是没有发表的研究成果!!!” 一些人听到的更是欢呼,开始收集、甚至开始抢那些纸张,为那些薄如纸翼的纸争不平…… 灯光惨白惨亮,照在人的身上有了浓厚阴影。 林老教授过来,静静的看着,这迫近于悲剧的一幕,身边的助手拿了一张回来,他手些许颤微着,接了。 上面有他所熟悉工整标记字迹,跟刚才一样,他摩挲着。 突然,纸破了,碎了一地,掉在地上,渐渐地,只剩一堆灰尘,一堆苍白无力的灰尘。 众人抓着、捧着,又散,遍地是哀嚎痛失的声音。 他沉默了。 …… 回去,他又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三堆东西。 最开始看的那一堆,是归还的各类权限、说明。 剩下两堆。 一堆上面写着封条:已毁。 一堆是厚厚的积起来的纸。 边上还塞有一张边角参差不平的纸条,这张纸条太特别了,特别到与箱子内整齐的纸张文件格格不入……像是最后匆忙塞进去的。 粗糙,急躁…… 林老教授严肃推了推眼镜,拿起来查看,上面字迹斑驳、深浅不一地写着: “林老: 原谅学生不识大体、不知羞耻、擅作主张、最后一次,想以学生身份与您交谈。 十多年的师生情意,如父如海,一时难以释怀,念及现在所感,这张字条,学生是为歉疚和愤怒而写。 多年前,您破例选择了学生,抱歉的是,学生私自一些不端、不敬的行为可能让您对此失望。即使这样,在这的五年来,您还是在尽力为学生提供机会。学生能得老师欣赏,不胜感谢,所觉歉疚。 记得您曾问学生,为什么突然想进研究所,那么现在,就是答案。” 纸条断了,文末带着些血迹,林老教授犹豫着,翻面了。字迹开始有些撩草…… “一开始,学生本不想于此,设想是,等一切安排好再平静离开、不惹事非争端。但,从今天下午看到的情况来说,学生非常愤怒!对他们此次非人行为,表示无法原谅!永远无法原谅!” 字迹破开了,成了一条狰狞的线。 “学生心胸狭隘,学生有仇必报,学生没有大公无私奉献自我的情怀!学生始终认为,一份所谓的研究,从来都不会比一个人的命还重要!” 刺耳、尖锐、破开…… 他突然看向一边的“已毁”。 陡然般,好似明白了一些。 那应是: 一时冲动,已经销毁…… “这也是学生不适合做为一个合格研究员的原因之一。 如果没猜错,您大概已经看到了那幅场景。或许,学生又做错了,这只是其中一个冲动无脑的报复宣泄,没有任何意义,徒增了您的烦恼。 抱歉,提笔至此,学生愚钝,不知道写什么好了。 最后,望您保重身体,勿念。 您曾经的学生:卫池” 字迹淡了。 山间窗外,夜色寂静。 第80章 重温人间 “游鹤,你最后为什么往外跑?” 对啊,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想往外跑呢……我也有求生本能吗?人是有这个的,我好歹也是半个人……所以…… “那你就是不想死,在垂死挣扎。” 怎么回事,李警官好像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好像有点想活着。活着,活着……可以让酒鬼活着,可以弥补成一晨,可以让高铭去做他需要做的好事……活着……好像还有……可以……可以…… “可以害人吗?” 啊……不……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对不起……我不想那样的……别逼我了……我不知道……对不起…… “那你讨厌现在自己吗?” 讨厌?我讨厌自己…… “你讨厌自己,游鹤。因为你只会害人。你是恶魔,你害了很多人,你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喜欢你的人,你害了他们所有人,你知道。” 我讨厌自己,我很讨厌自己。 “对啊,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呢?死,停止害人,去地下偿还,你就再也不用愧疚了。” 你说得对。 “没错。反正你没什么牵挂了,现在就等待死亡。” 牵挂?有一点……我有牵挂……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又值得什么牵挂?” 我有一点,那不重要……但有人在牵挂我,那个重要…… “除了你的仇人,没有人会牵挂你。” 听说人在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我好像真的听见了有人在叫我……有人在叫我,好模糊……但……应该很重要……我好想见见他……为什么……我看不见…… “那是被你迫害的人,你想继续害他吗?” …… “他……真的没有足够强的求生欲望……” “加上精神损伤,脑部神经有时出现两个相反的活跃点,可能是之前引导出现了负面人格……” “我们尽力了,他能不能醒,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 “游鹤,你听着,你最后的命,是我给的,你给我活着……” “游鹤!你不是最不喜欢亏欠吗?你欠了我,你欠了我一条命!这条命,你给我好好活着,活着……你不准欠我了……” “求你……” “求你醒来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再不用逼自己,你不是一直喜欢自由吗……我现在可以终于给你自由了……” “求你……” …… 好像做了一场梦,去往了地狱,地狱里满是惩戒的焰火。 我听见了,哭声…… 有人在哭。 就在我旁边。 是在为我哭? 他在哭? 他在哭…… 我知道了……我记起来了……是卫池……卫池在哭。 ''你死了,他才会彻底断了念想,哭也只是一时的。'' 死了断了念想肯定是好……可是现在我听见他哭,我不想他哭,给我点时间,再多给我点时间去还一个人,我好像欠他好多好多对不起。 ''死了就什么也不用管,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何必纠缠?'' 他在哭,很伤心。 ''你不用管。'' 不行,他在哭。 ''那又怎样,你帮得了他什么?你就只会添堵,你就只会害人,你已经伤了他的心了,还嫌伤得不够吗?'' 他在哭……我想再活一段时间,我想还很多东西,他特别傻,特别善良,像神话中那种纯洁天使,我知道自己很脏,配不上他,我欠了他很多东西,只要有机会,我会还的,我可能还不清的,但是我一直会还的,我可以尽我所能、去满足他所有需求…… ''你真的已经害人不浅了,要是最后你还是不愿意离开,他也不愿意你走呢,你就继续留在人间害人吗?'' 不,我会自首,估计是死刑。 死刑,谁都阻止不了,反悔不了。 ''好。'' 卫、池…… “卫、池……?”游鹤睁开酸痛的眼…… 面前的人又惊又喜,握住了自己的手,明明那么激动,却不重,也没有碰到伤口。手上湿湿的,温温的。 “卫池。” “嗯……” “在难过么?” “没有,是高兴。”卫池在游鹤手心里轻轻摇头,欣慰着,“太高兴了……” 游鹤身上好像抬不起力气,勉强笑了笑,“高兴也哭啊?真是,别哭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卫池眼睛红红的,湿润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游鹤手指微微可动,轻轻地,滑去卫池红通眼角的泪,卫池闭眼,微颤着,轻吻那苍白冰冷的手指。 游鹤又笑起来,“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都经历十八层地狱了,现在是在天堂遇见你了吗……” 卫池陪道,“好,在天堂,你是宙斯。” “真的?” “你要不要试试?” “那,我命令天使亲我一下。” 卫池俯身亲吻,很轻,很软,落在唇上,咸咸的,湿湿的,温润了干燥,气息交缠,额心相抵,双目对视,温意又缠绵……无言,却诉说着无数流转。 比如,对不起。 他走之前,就该说这么一句。 他也好像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的,但他记得他说了,卫池好像也这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温暖地,回了很多句,“没事的”。 那时,卫池是笑着?哭着的? 再比如,好久不见。 他好像被电了很多次,十几年的记忆好像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他累了,好疼……最久的,是卫池,他似乎又好久不见卫池了。 再想起来,都会被电,电了,就是不服,非要想,却无力地,越来越模糊了…… 游鹤打量着眼前的卫池,这次看起来那么真实具体,看着看着,将轮廓在心里描摹一遍,一弯一点,一顺一锋,单眼皮,睫毛纤长,黑目柔情,带水,像江南深巷里的桃花落雨,眉峰和鼻梁却不失峻挺…… 重复着,又清晰起来,满意感慨:“真好,人还是死了快活。” 卫池又俯身轻咬了游鹤的耳垂,低语道,“你现在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游鹤眼睛湿润,灰色晕开,如烟雨乌巷,可嘴角还是笑着,不服道:“啊?怎么这样?” 卫池动手轻轻扒开游鹤额前碎发,露出了那干练深邃的笑意眉眼,对视道,“我们一起活着。” 游鹤眨了眨眼,那润色褪去了,又打个转,“这样啊,那听起来……好像勉强也不错。” “只是勉强?” “喂,一起活着,我跟全世界70亿人也是一起活着呀。” “那你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你能说,我就能给。” “口气不小啊。” “试试。”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游鹤轻咳了几声,“我现在想要一样东西,只有你有。” “只有我有……” “对。” 卫池大致猜到了,还是问道,“什么?” “你的现在,全部。” 卫池敛眸点点头,“随你。” 游鹤一激动,刚想耍流氓一波,浑身阵阵酸痛剧烈传来,他僵硬着,有些动弹不得。 游鹤看着卫池,认真道:“卫池,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真的残废了?” “没有,不会的……” “那我……” 卫池轻压被子,柔声道:“别动,营养液还没输完,现在是刚醒,你还需要休养一下。” “那我就这样躺着,完全不动?” “必要时刻,我可以抱你。” 游鹤望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不行,我要坐起来。” “你确定?” “职业病犯了,我想看看这里。” 卫池沉默片刻,还是小心翼翼托住右手的输液,揽抱着游鹤坐起来,游鹤咬牙没吭哼一声,但身体的微颤暴露了。 卫池在游鹤耳边低声道,“疼就喊,喊出来会好一些。” “不疼……” “那你可以哭,憋着不好……” “我不……”游鹤声音有些颤,还是咬唇要强,竭力把输液的右手摊在自己腿上,“说了,多哭、多叫一声都不是爷们,那样太撒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撒娇的。” 卫池不轻不重叹了口气。随即,手脱下自己身上干净的白色大褂,披在游鹤背上,搭好,侧抱着,慢慢按抚……瘦了很多…… “卫池……卫池?” “……嗯?怎么?” “那里……”游鹤望着那椅子上的一件浅蓝色大衣,“是你的吗?” “嗯……” “你怎么不穿那个啊?你不知道,我现在看到白色就有点……腻。”恶心、想吐…… 蓝色,他像是看到过蓝色天使,在一堆白花花的东西里面最亮眼。 “那衣服……脏了。”卫池声音沉了些。 “啊?脏了多少?一点点没关系,我想看你穿,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卫池犹豫一会,“……好。” 卫池轻吻游鹤的后背,去穿了。 游鹤满意看着,好奇猜测,“这衣服,是不是你……特意过来见我穿的?” “……是。” 穿上后,卫池是干净洁白的小病房里,唯一一抹亮色。 淡蓝色,不明不艳。 站在那,慢慢整理衣着,气质温文儒雅,就差一副眼镜去教书育人了……大衣裁剪得当,该有的曲线弧度和修长身材比例也都被衬托出来,透着一股内敛的诱人…… 看得出,是用心挑的。 卫池褪去了朴素平淡的白衣,特意挑了这么一件衣服,满心欢喜地过来见他。 游鹤从来都无法忽视这明丽的欢喜…… 他满意笑了笑,“真好看。” “嗯……” 卫池回了一声。 疲惫。 游鹤一下就察觉到了。 卫池有些盯着下摆的污渍,感觉是不太高兴。 是犯洁癖了吗? 细细打量起来,浅蓝色大衣上只下摆和袖口带着些黑红色的痕迹,不多,游鹤眯起眼,“卫池,这上面是……血吗?” 卫池咬唇,朝游鹤点点头。 加上刚刚那种带些厌恶又无奈的表情…… 游鹤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你……伤人了?” 卫池沉默片刻,游鹤心提到嗓子眼。 ''瞧瞧,你害的。你还没开始还,就成功害了他,彻底欠了他。'' 我…… 卫池缓缓摇头,“没有……” 游鹤还在愣着。 卫池又看着游鹤,“我没有动手,他们没受重伤。” “……嗯。”游鹤将信将疑点了点头,“那这是……” 卫池眼里有些厌恶的色彩,低声道,“是他们抓的……” “……他们抓你?” “他们求我不要毁那些数据样品……” “什么?” “他们……”卫池又咬唇,“居然是拿活人测试数据……” “这……” 游鹤是见过。 好,他见得非常多,好,他还亲身体验了一次。 “那个东西……都是血……是人血……他们用脏手抓我衣服……求我不要毁那些脏东西……” 游鹤已经可以想象大概了: 一群白衣大褂,在破碎着瓶瓶罐罐的实验室里,满身血迹器官的地上,用血手去扒拉……什么样的卫池? 害怕应该没表现出来,都求了,那不至于,应该死是吓傻愣住的,毕竟都忘记躲了。 说实话,拿活人测试机械数据或试试药品,其实他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因为他觉得,那些所谓的活人不过是被社会抛弃的阴影面,背后下,像他,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早该偿命了……所以研究所搞,他理解,不怨不恨,反倒是还希望用最后一点命去积积德…… ''假好人。'' ……嗯。 “他们还那样……”卫池委屈心疼地看着游鹤,“……对你……” 游鹤安抚着,“没事没事,我这不还好好的……” “不好……一点都不好……”卫池红眼哽咽了,“你都成这样了……我要是再晚点……” 游鹤直接了断,“我说没事就没事。” 卫池没说了,神色沉闷,游鹤转移话题,“你袖子那里……他们是抓到你手了吗?” 卫池摇摇头,“没有……他们起不来……” “……?” 卫池细细抚摸着那袖口的血迹,回道,“这是你的。” 游鹤e…… 卫池认真看着游鹤,“我要是多学一点医学知识就好了。” 卫池又看着那血迹,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自责道,“那样,我就不是没用地、光在一旁看着……” 这么坐了一会,游鹤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咬牙道,“其实……真的……还好……”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卫池闭眼。 “肌肉纤维被破坏了大部分,神经损伤,轻微骨折,心理误导暗示,脑补记忆缺失……”卫池无声叹道,又像自嘲,对着空气失神道,“这好吗?” 不知怎的,游鹤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卫池……” “嗯……”卫池回神,看着游鹤,涩声道,“……我在。” 游鹤一个激灵,记忆又有些恢复。 是,就是这个。 游鹤记起来了,好像有一个片段,是听见了这个……原来……是卫池的声音。 卫、池…… “他在叫我,让我过去看看……” “你们骗我,他明明叫我了!” “让我过去!他在叫我,你们是听不见吗——” 噼里啪啦一堆响,声音最后只剩静冷。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又是噼里啪啦的,很多叫声,吵闹声……他只记得自己很疼,非常疼……他看不见,眼睛酸痛着,好像能动,但都是黑色一片,大概地狱之火,是从眼睛开始…… 失明。 失明后,疼痛感会增加,所以后面是身体灼烧,才会那么疼…… 只是,为什么是黑色,他与黑色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到死,居然还只有黑色。 呵。 他想到了拯救,就像第一个黑屋子,总有天使会来拯救人。 可,他现在不是人了,他是恶魔。天使,会来拯救一个恶魔吗? 卫池。 你会吗? 他好像得到了回应。 和现在一样,听起来是苦涩的,像嗓子里都被血和泪填充。 他好像还真的得到了一份温暖的拯救。 ''你是被拯救了,你独占了那一份不公平的温柔,你让他为你又付出了很多代价……'' 卫池伸手摸了摸游鹤木纳的脑袋,心疼道,“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不好的东西……” 游鹤回神看着卫池,那温润的黑眸把他已经彻底装了进去,又慢慢深入……他赶紧闭眼。 “告诉我……” 告诉…… ''你觉得你还不够麻烦的吗?还想添堵。你不听我的,就又会自责,我才是最希望你做一个不要愧疚的人,这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吗?'' 卫池轻轻抱住游鹤,哑声慰道,“没事的……不要怕……告诉我……” 扑面有那让人久盼的安心的清香,还有他最熟悉敏感也最厌恶的血腥…… 一滴晶莹瞧瞧落下。 游鹤眨了眨眼,轻松跟卫池开了一个玩笑,“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一个梦。” 卫池分开,又认真看着游鹤,“什么梦?” “梦里,就像地狱……”游鹤没有直视那眼睛了,视线往下移,扫过卫池的鼻子、嘴巴……“他们说我自己想死……” 卫池轻嗯了一声。 游鹤才继续道,“我肯定立马就不服,怼回去了,我为什么要死,我人间还没活够呢,就让我下地狱,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死我就死?你特么才想死……哈哈。” 卫池欣慰一笑。 “卫池……你、你干嘛……” 卫池半跪在床前,双手轻轻捧起游鹤的左手,避开受伤的白纱,含笑亲吻,睫毛微垂,黑眸在眼底璀璨着,虔诚道: “游鹤,欢迎回来人间。” 游鹤一愣。看着卫池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笑,与不小心透漏的落日一起,璀璨映辉。 于是,真心的。 “好久不见,我的天使。” 西区,最高一层的阳光房,小小的,暖暖的。 落日余晖慢慢透过帘子的缝隙移动,金色的,照在残留余温的床上,蓝色大衣搭在床边,帘子轻轻摇动,恍惚着。 第80章 重温人间 “游鹤,你最后为什么往外跑?” 对啊,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想往外跑呢……我也有求生本能吗?人是有这个的,我好歹也是半个人……所以…… “那你就是不想死,在垂死挣扎。” 怎么回事,李警官好像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好像有点想活着。活着,活着……可以让酒鬼活着,可以弥补成一晨,可以让高铭去做他需要做的好事……活着……好像还有……可以……可以…… “可以害人吗?” 啊……不……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对不起……我不想那样的……别逼我了……我不知道……对不起…… “那你讨厌现在自己吗?” 讨厌?我讨厌自己…… “你讨厌自己,游鹤。因为你只会害人。你是恶魔,你害了很多人,你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喜欢你的人,你害了他们所有人,你知道。” 我讨厌自己,我很讨厌自己。 “对啊,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呢?死,停止害人,去地下偿还,你就再也不用愧疚了。” 你说得对。 “没错。反正你没什么牵挂了,现在就等待死亡。” 牵挂?有一点……我有牵挂……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又值得什么牵挂?” 我有一点,那不重要……但有人在牵挂我,那个重要…… “除了你的仇人,没有人会牵挂你。” 听说人在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我好像真的听见了有人在叫我……有人在叫我,好模糊……但……应该很重要……我好想见见他……为什么……我看不见…… “那是被你迫害的人,你想继续害他吗?” …… “他……真的没有足够强的求生欲望……” “加上精神损伤,脑部神经有时出现两个相反的活跃点,可能是之前引导出现了负面人格……” “我们尽力了,他能不能醒,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 “游鹤,你听着,你最后的命,是我给的,你给我活着……” “游鹤!你不是最不喜欢亏欠吗?你欠了我,你欠了我一条命!这条命,你给我好好活着,活着……你不准欠我了……” “求你……” “求你醒来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再不用逼自己,你不是一直喜欢自由吗……我现在可以终于给你自由了……” “求你……” …… 好像做了一场梦,去往了地狱,地狱里满是惩戒的焰火。 我听见了,哭声…… 有人在哭。 就在我旁边。 是在为我哭? 他在哭? 他在哭…… 我知道了……我记起来了……是卫池……卫池在哭。 ''你死了,他才会彻底断了念想,哭也只是一时的。'' 死了断了念想肯定是好……可是现在我听见他哭,我不想他哭,给我点时间,再多给我点时间去还一个人,我好像欠他好多好多对不起。 ''死了就什么也不用管,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何必纠缠?'' 他在哭,很伤心。 ''你不用管。'' 不行,他在哭。 ''那又怎样,你帮得了他什么?你就只会添堵,你就只会害人,你已经伤了他的心了,还嫌伤得不够吗?'' 他在哭……我想再活一段时间,我想还很多东西,他特别傻,特别善良,像神话中那种纯洁天使,我知道自己很脏,配不上他,我欠了他很多东西,只要有机会,我会还的,我可能还不清的,但是我一直会还的,我可以尽我所能、去满足他所有需求…… ''你真的已经害人不浅了,要是最后你还是不愿意离开,他也不愿意你走呢,你就继续留在人间害人吗?'' 不,我会自首,估计是死刑。 死刑,谁都阻止不了,反悔不了。 ''好。'' 卫、池…… “卫、池……?”游鹤睁开酸痛的眼…… 面前的人又惊又喜,握住了自己的手,明明那么激动,却不重,也没有碰到伤口。手上湿湿的,温温的。 “卫池。” “嗯……” “在难过么?” “没有,是高兴。”卫池在游鹤手心里轻轻摇头,欣慰着,“太高兴了……” 游鹤身上好像抬不起力气,勉强笑了笑,“高兴也哭啊?真是,别哭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卫池眼睛红红的,湿润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游鹤手指微微可动,轻轻地,滑去卫池红通眼角的泪,卫池闭眼,微颤着,轻吻那苍白冰冷的手指。 游鹤又笑起来,“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都经历十八层地狱了,现在是在天堂遇见你了吗……” 卫池陪道,“好,在天堂,你是宙斯。” “真的?” “你要不要试试?” “那,我命令天使亲我一下。” 卫池俯身亲吻,很轻,很软,落在唇上,咸咸的,湿湿的,温润了干燥,气息交缠,额心相抵,双目对视,温意又缠绵……无言,却诉说着无数流转。 比如,对不起。 他走之前,就该说这么一句。 他也好像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的,但他记得他说了,卫池好像也这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温暖地,回了很多句,“没事的”。 那时,卫池是笑着?哭着的? 再比如,好久不见。 他好像被电了很多次,十几年的记忆好像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他累了,好疼……最久的,是卫池,他似乎又好久不见卫池了。 再想起来,都会被电,电了,就是不服,非要想,却无力地,越来越模糊了…… 游鹤打量着眼前的卫池,这次看起来那么真实具体,看着看着,将轮廓在心里描摹一遍,一弯一点,一顺一锋,单眼皮,睫毛纤长,黑目柔情,带水,像江南深巷里的桃花落雨,眉峰和鼻梁却不失峻挺…… 重复着,又清晰起来,满意感慨:“真好,人还是死了快活。” 卫池又俯身轻咬了游鹤的耳垂,低语道,“你现在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游鹤眼睛湿润,灰色晕开,如烟雨乌巷,可嘴角还是笑着,不服道:“啊?怎么这样?” 卫池动手轻轻扒开游鹤额前碎发,露出了那干练深邃的笑意眉眼,对视道,“我们一起活着。” 游鹤眨了眨眼,那润色褪去了,又打个转,“这样啊,那听起来……好像勉强也不错。” “只是勉强?” “喂,一起活着,我跟全世界70亿人也是一起活着呀。” “那你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你能说,我就能给。” “口气不小啊。” “试试。”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游鹤轻咳了几声,“我现在想要一样东西,只有你有。” “只有我有……” “对。” 卫池大致猜到了,还是问道,“什么?” “你的现在,全部。” 卫池敛眸点点头,“随你。” 游鹤一激动,刚想耍流氓一波,浑身阵阵酸痛剧烈传来,他僵硬着,有些动弹不得。 游鹤看着卫池,认真道:“卫池,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真的残废了?” “没有,不会的……” “那我……” 卫池轻压被子,柔声道:“别动,营养液还没输完,现在是刚醒,你还需要休养一下。” “那我就这样躺着,完全不动?” “必要时刻,我可以抱你。” 游鹤望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不行,我要坐起来。” “你确定?” “职业病犯了,我想看看这里。” 卫池沉默片刻,还是小心翼翼托住右手的输液,揽抱着游鹤坐起来,游鹤咬牙没吭哼一声,但身体的微颤暴露了。 卫池在游鹤耳边低声道,“疼就喊,喊出来会好一些。” “不疼……” “那你可以哭,憋着不好……” “我不……”游鹤声音有些颤,还是咬唇要强,竭力把输液的右手摊在自己腿上,“说了,多哭、多叫一声都不是爷们,那样太撒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撒娇的。” 卫池不轻不重叹了口气。随即,手脱下自己身上干净的白色大褂,披在游鹤背上,搭好,侧抱着,慢慢按抚……瘦了很多…… “卫池……卫池?” “……嗯?怎么?” “那里……”游鹤望着那椅子上的一件浅蓝色大衣,“是你的吗?” “嗯……” “你怎么不穿那个啊?你不知道,我现在看到白色就有点……腻。”恶心、想吐…… 蓝色,他像是看到过蓝色天使,在一堆白花花的东西里面最亮眼。 “那衣服……脏了。”卫池声音沉了些。 “啊?脏了多少?一点点没关系,我想看你穿,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卫池犹豫一会,“……好。” 卫池轻吻游鹤的后背,去穿了。 游鹤满意看着,好奇猜测,“这衣服,是不是你……特意过来见我穿的?” “……是。” 穿上后,卫池是干净洁白的小病房里,唯一一抹亮色。 淡蓝色,不明不艳。 站在那,慢慢整理衣着,气质温文儒雅,就差一副眼镜去教书育人了……大衣裁剪得当,该有的曲线弧度和修长身材比例也都被衬托出来,透着一股内敛的诱人…… 看得出,是用心挑的。 卫池褪去了朴素平淡的白衣,特意挑了这么一件衣服,满心欢喜地过来见他。 游鹤从来都无法忽视这明丽的欢喜…… 他满意笑了笑,“真好看。” “嗯……” 卫池回了一声。 疲惫。 游鹤一下就察觉到了。 卫池有些盯着下摆的污渍,感觉是不太高兴。 是犯洁癖了吗? 细细打量起来,浅蓝色大衣上只下摆和袖口带着些黑红色的痕迹,不多,游鹤眯起眼,“卫池,这上面是……血吗?” 卫池咬唇,朝游鹤点点头。 加上刚刚那种带些厌恶又无奈的表情…… 游鹤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你……伤人了?” 卫池沉默片刻,游鹤心提到嗓子眼。 ''瞧瞧,你害的。你还没开始还,就成功害了他,彻底欠了他。'' 我…… 卫池缓缓摇头,“没有……” 游鹤还在愣着。 卫池又看着游鹤,“我没有动手,他们没受重伤。” “……嗯。”游鹤将信将疑点了点头,“那这是……” 卫池眼里有些厌恶的色彩,低声道,“是他们抓的……” “……他们抓你?” “他们求我不要毁那些数据样品……” “什么?” “他们……”卫池又咬唇,“居然是拿活人测试数据……” “这……” 游鹤是见过。 好,他见得非常多,好,他还亲身体验了一次。 “那个东西……都是血……是人血……他们用脏手抓我衣服……求我不要毁那些脏东西……” 游鹤已经可以想象大概了: 一群白衣大褂,在破碎着瓶瓶罐罐的实验室里,满身血迹器官的地上,用血手去扒拉……什么样的卫池? 害怕应该没表现出来,都求了,那不至于,应该死是吓傻愣住的,毕竟都忘记躲了。 说实话,拿活人测试机械数据或试试药品,其实他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因为他觉得,那些所谓的活人不过是被社会抛弃的阴影面,背后下,像他,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早该偿命了……所以研究所搞,他理解,不怨不恨,反倒是还希望用最后一点命去积积德…… ''假好人。'' ……嗯。 “他们还那样……”卫池委屈心疼地看着游鹤,“……对你……” 游鹤安抚着,“没事没事,我这不还好好的……” “不好……一点都不好……”卫池红眼哽咽了,“你都成这样了……我要是再晚点……” 游鹤直接了断,“我说没事就没事。” 卫池没说了,神色沉闷,游鹤转移话题,“你袖子那里……他们是抓到你手了吗?” 卫池摇摇头,“没有……他们起不来……” “……?” 卫池细细抚摸着那袖口的血迹,回道,“这是你的。” 游鹤e…… 卫池认真看着游鹤,“我要是多学一点医学知识就好了。” 卫池又看着那血迹,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自责道,“那样,我就不是没用地、光在一旁看着……” 这么坐了一会,游鹤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咬牙道,“其实……真的……还好……”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卫池闭眼。 “肌肉纤维被破坏了大部分,神经损伤,轻微骨折,心理误导暗示,脑补记忆缺失……”卫池无声叹道,又像自嘲,对着空气失神道,“这好吗?” 不知怎的,游鹤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卫池……” “嗯……”卫池回神,看着游鹤,涩声道,“……我在。” 游鹤一个激灵,记忆又有些恢复。 是,就是这个。 游鹤记起来了,好像有一个片段,是听见了这个……原来……是卫池的声音。 卫、池…… “他在叫我,让我过去看看……” “你们骗我,他明明叫我了!” “让我过去!他在叫我,你们是听不见吗——” 噼里啪啦一堆响,声音最后只剩静冷。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又是噼里啪啦的,很多叫声,吵闹声……他只记得自己很疼,非常疼……他看不见,眼睛酸痛着,好像能动,但都是黑色一片,大概地狱之火,是从眼睛开始…… 失明。 失明后,疼痛感会增加,所以后面是身体灼烧,才会那么疼…… 只是,为什么是黑色,他与黑色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到死,居然还只有黑色。 呵。 他想到了拯救,就像第一个黑屋子,总有天使会来拯救人。 可,他现在不是人了,他是恶魔。天使,会来拯救一个恶魔吗? 卫池。 你会吗? 他好像得到了回应。 和现在一样,听起来是苦涩的,像嗓子里都被血和泪填充。 他好像还真的得到了一份温暖的拯救。 ''你是被拯救了,你独占了那一份不公平的温柔,你让他为你又付出了很多代价……'' 卫池伸手摸了摸游鹤木纳的脑袋,心疼道,“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不好的东西……” 游鹤回神看着卫池,那温润的黑眸把他已经彻底装了进去,又慢慢深入……他赶紧闭眼。 “告诉我……” 告诉…… ''你觉得你还不够麻烦的吗?还想添堵。你不听我的,就又会自责,我才是最希望你做一个不要愧疚的人,这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吗?'' 卫池轻轻抱住游鹤,哑声慰道,“没事的……不要怕……告诉我……” 扑面有那让人久盼的安心的清香,还有他最熟悉敏感也最厌恶的血腥…… 一滴晶莹瞧瞧落下。 游鹤眨了眨眼,轻松跟卫池开了一个玩笑,“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一个梦。” 卫池分开,又认真看着游鹤,“什么梦?” “梦里,就像地狱……”游鹤没有直视那眼睛了,视线往下移,扫过卫池的鼻子、嘴巴……“他们说我自己想死……” 卫池轻嗯了一声。 游鹤才继续道,“我肯定立马就不服,怼回去了,我为什么要死,我人间还没活够呢,就让我下地狱,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死我就死?你特么才想死……哈哈。” 卫池欣慰一笑。 “卫池……你、你干嘛……” 卫池半跪在床前,双手轻轻捧起游鹤的左手,避开受伤的白纱,含笑亲吻,睫毛微垂,黑眸在眼底璀璨着,虔诚道: “游鹤,欢迎回来人间。” 游鹤一愣。看着卫池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笑,与不小心透漏的落日一起,璀璨映辉。 于是,真心的。 “好久不见,我的天使。” 西区,最高一层的阳光房,小小的,暖暖的。 落日余晖慢慢透过帘子的缝隙移动,金色的,照在残留余温的床上,蓝色大衣搭在床边,帘子轻轻摇动,恍惚着。 第81章 日暮许离别(完) 靠在温暖馨香的白毛衣上,呼吸着外面广阔山野的空气。 原来外面,是这样的自由。 他最后所期待的。 卫池现在给了他。 哈…… 游鹤勾住卫池的脖子,玩味看着。 “卫池……” “嗯。” 卫池一回应,游鹤又忍不住笑了笑,“你就这么带着罪犯跑了,不怕再也回不去吗?” “你的名声、事业……你现在还可以回头。”游鹤默默抽回,在卫池眼皮子底下秀了秀自己能动的双手,调侃道,“你看,我应该可以自己开车走……” “……好。” 游鹤闷哼了一声,“那拜拜……最后麻烦把我送到主驾驶座位上,谢谢。” 卫池只是把他抱到了副驾驶,“没时间了,还是我来。” 游鹤又哼了一声,“可以啊,卫池,你敢骗我?” 卫池反驳:“你先那样说的。” 游鹤不服:“那还不是怕你后悔吗。” 卫池坦诚:“不会的,我懒得后悔。” 游鹤翻了个白眼,估计卫池可能只需要一个做家务又看得过眼的佣人。卫池笑了笑,帮他系好安全带。 游鹤问:“卫池,我们这是要去哪?” 卫池也问:“你想去哪?” “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死而复生谁敢想,你也没跟我说一声,嗯……去哪呢?跟你在一起就行,无所谓去哪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现在把自由的权利交给你了,你却不要了。”卫池轻笑。 “是吗。我只觉得我们车开往的地方,哪哪都是自由。对,这车只要不是往回开的方向,都是自由!哈哈哈……” “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笑话,我逃得掉吗?”游鹤又随口调侃,“这里都有你,我猜不是简单的缘分,是你间接安排的……” 卫池咬唇,反问:“那……你会怕我吗?” 游鹤一愣。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那算承认了? 真的?! “这真是你安排的?”游鹤不希望是那个更坏的结果,“还是说,你加入了……?” “不完全是。我没有加入,我是单独行动。”卫池又问,“所以,你知道后,会怕我吗?” 游鹤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怎么会?我只会觉得你厉害……” 游鹤又看着卫池,情不自禁问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好优秀,优秀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还不是你自己动手撩的,撩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天使,你罪大恶极。'' 如果原因真的在我,我肯定会改。 卫池还在庆幸:“你不怕我就好……” 游鹤不理解,笑道:“怕你干什么?你还这么好,我上哪去找这么厉害又可爱的天使。” 卫池抿唇。 游鹤估计他在憋笑,又转口道:“不过,你有一点不好。” “嗯?” “就是喜欢瞒着我。”游鹤问了,“你是一开始就有这方面问题……有病就说嘛,害我无意间加重了你的病情,说,为什么要瞒着我?” 卫池小声道:“我是……不想你怕我……” “怕?怎么会怕?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只会更心疼你。” “我也不想你异样看我……不要你同情、怜悯我……” 游鹤:“我是心疼,那不一样,我是因为关心你才心疼你。” “而且,这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这是先天性的……你还一直在努力活得好好的,做得那么好,那么耀眼,我跟你住那么久都没觉得你有什么大问题,你做得真的很棒了。这里我总感觉有点抱歉,那天是看了你的柜子后,我才知道病情……” 游鹤看向了窗外,想努力记住这些景色,语气稍稍弱沉了些,“反而是我,我有时就会想,我会不会害了你,没有我,你应该可以更好的……” 卫池打断:“别那样说……” 游鹤一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控制不住的消极突兀。 卫池又补充:“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游鹤本来是想满足他的,总得有点实际的,但这个…… 游鹤实在是忍不住批道:“什么鬼,这就满足了?我还没说喜欢你呢?” 卫池笑道:“那你说,继续说。” 游鹤望着卫池,也痴笑了笑,“你真的特别可爱,天使。” 卫池纠正,“不是这个,是喜欢。” 游鹤挑眉,“都夸成这样了,还不算喜欢吗?” 卫池:“说出来。” “我……”游鹤又望着窗外,日暮四合,“喜欢……” 游鹤:“自由。” 车明显打了个转,游鹤提醒道,“稳点稳点。” 卫池:“我认真的。” 游鹤:“我也很认真。” 游鹤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不是,那三个字,很难说出口。你懂我。” 卫池没有说话了,嘴巴抿着,过会又叹了口气,“别一直看我,说不出来就算了。我懂你。” 没有山的遮掩,夕阳从车窗外大方照进来。 照进车里,卫池的脸上。 游鹤感觉自己力量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冲动,他偷偷解开安全带,一下就过去冲亲上卫池的脸颊,车又震了一下。 游鹤被卫池扶住了,车随即停了。 游鹤躺在卫池怀里,只注意到,那白皙的脸明显红了,在余辉下像发光的天使。 “还笑?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游鹤:“我感觉我亲到了传说中的发光天使,天使还脸红了,实在是太赚了!” “……” 游鹤看着卫池的样子,又挑笑道:“干嘛不开了,继续开啊。” “你的行为……” 游鹤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我不能集中注意力开车了。” “关我什么事,那是你意志力不行……唔……” 唇上一温甜,游鹤接受了。 只是卫池慢慢深入,吸允,游鹤脸红着,有些喘不过气,卫池松开间隙,游鹤大口喘息着,还在迷离,随后又是一吻,整个身体本来就动不了多少,现在是彻底瘫了…… “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鹤只得咬了一下卫池,卫池才闷闷不乐退出来。 “你还是……哈……好好开车……我保证……哈……不打扰你了……” 卫池把游鹤从腿上揽抱起来,低声问道,“不喜欢吗?” “没有……绝对没有……” “别急,先调整好呼吸。”卫池抚顺着游鹤的背,自责道,“抱歉,刚刚……有些弄急了……” 游鹤脸红着:“这……还好……” 大场面卫池估计都没见过,只会这个。 “调整。” 游鹤又调整了一会,才解释刚才的话:“我们不是在逃吗?你再不开,小心被抓回去了。” 卫池把游鹤放回副驾驶,“他们不会来追的。” 游鹤看着他,“真不知道你哪来自信?” 卫池又帮他系好了安全带,“我们不欠他们任何东西,是他们欠你,他们要是有半分良心,就不会来。” “你做了什么?” “我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他们了。” “什么东西?” “就是你在我房间里面翻到的。” 游鹤当时就觉得那个纸不简单,比自己那个状态看几眼就想睡觉。 看着卫池,还是忍不住挑逗道:“就几匝纸啊。” 本以为卫池又会无语。 卫池补充:“加上一堆破铜烂铁。” 游鹤:“……” 车又启动了。 刚刚这么一颠,游鹤陡然又想到了什么,正好想把气势压回去:“卫池,我问一下,你过来救我时,是不是还骂人了?我没幻听?” 卫池咬唇,还是点点头。 游鹤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太新奇了,我想再听听。” 卫池无奈摇摇头,“不好听。” 卫池越是这样,游鹤越想挑逗,“我真的好奇,你现场再说说呗。” 卫池脸红着,“不行,不好听。” 游鹤耍招,轻咳几声:“你觉得,对我下手研究人员们,怎么样啊?” 卫池声音瞬间就沉了下来,答道:“那些都是丧心病狂的疯子。什么都没他们数据重要,不要跟他们接触。” “不是这个。” “……” “好好好,不逼你了……”游鹤笑了笑,目的已经达到,语意一转,“你说他们是丧心病狂的疯子,那你呢?” 卫池:“我曾经跟他们一样。” 游鹤想了想,认真道,“不,你比他们好多了。” 游鹤:“他们是畜牲,你是天使。” 卫池脸红,“你……听到了……” “嗯哼~”游鹤评价,“骂得不错呢。” 卫池只得无奈笑笑。 游鹤:“对了,卫池,你当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卫池:“嗯。” 游鹤:“什么?” 卫池:“要送你一份礼物,现在已经送到了。” 游鹤猜测:“你?” 卫池笑了笑:“加上自由。” 游鹤也笑了笑:“这个礼物我很满意。” 卫池:“还准备了一个问题。现在,正式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游鹤学卫池,帅气来一句:“随你。” 是愿意,非常愿意。 游鹤又想起了什么,随口道,“卫池,说真的,我是不是欠你很多句对不起啊?” 卫池:“是的,你也知道啊。” “你怎么还承认呢?”游鹤第一反应是不服,后面觉得不对,又稍稍稍稍稍稍带着一点点歉疚问,“欠多少个,你数了吗?我一次性还完。” 卫池:“很多个,数不来。” 游鹤:“哎,你是不是得寸进尺啊?” 卫池摇摇头,“是很多。但你的余生已经帮你还清了。” 游鹤:“狡猾啊,整整余生。你问我同意了吗?” 卫池:“你刚刚不是才说随我吗?” 游鹤后知后觉:“哦对……” 又过了会,卫池开口问了,“你是不是又想说话不算话?” “……额……” 还又,他还真的准备一而再、再而三呢……总之,这真的不好回答。 卫池语气有些沉:“你以前就这样,你现在还想这样?” “我……怎么会呢?” 卫池还是严肃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试着跟我说,可以由我来帮忙解决。我不想你一个人去扛,然后我就无缘无故、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甩开。” 受过一次伤的人,总是在伤口会更敏感。 “你……还记得……” 游鹤感觉自己有些敷衍不了卫池了,笑容也支撑不了。 卫池冷哼一声:“这个能忘吗。” 游鹤低头,又摇摇头。 卫池不忍心,叹了口气,慰道:“我能接受你现在有不能说的原因。” ''说了,让你之前就去死,你偏要纠缠,你会真的彻底地害了他。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一时半会的假怜悯,已经害了多少人?你根本就控制不了局势,你已经伤害到他了,你只会更深一步麻烦他、伤害他。'' “对不起……我……我……” 游鹤说不出了。 “别着急。现在,我们有一个缓和期,这个缓和期,你还没有真正的去彻底信任我,而我可能也还并没有真的彻底地了解你。但,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请务必在离开前通知我一声。” “你会给我这次机会吗?” 是暮色,是温意的暮色,还是揭开的暮色。 游鹤:“嗯……” 卫池:“好,我信你。” 暮色照在人身上,不热不寒,把车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车子渐渐绕过山峦,拐进一片沃野,那里生长着稀稀疏疏的树木,大概是冬天快到了,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 日落神塔,白鹤四起,青苍独木,金山余辉。 其中,有一棵孤树,遮住了日落。为什么是孤树,因为太阳只长在了这棵树上。 游鹤看着风景,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真的,就信我了?” 卫池回道:“不然呢?” 游鹤:“你……就这么随便就信任一个你并不确定的人?” 卫池:“那有什么办法?” 游鹤:“怎么没有办法?我教你,你停车,把那个人踹下车,然后把车开走,叫警察过来。” 卫池:“……” 过了会,车真的停了。 游鹤有一点点震惊:“……?” “你……”游鹤对卫池比了个暂停手势,“好了,不用踹了,我会下去的。” 游鹤想打开车门下去,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上了,“……什么意思?” 卫池冷不伶仃道:“游鹤,我是不是有件事没跟你说明白?” “嗯……”游鹤看着慢慢靠近的卫池,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卫池手已经抵在游鹤两侧。 游鹤在中间比了个暂停手势,不想看卫池的眼睛,“你及时醒悟……也是可以的……” 卫池居高临下,静静看着他。 “你要知道这件事呢……不仅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而且是你的未来问题……而且更是你家人的问题……” “我喜欢你。” 游鹤半张着嘴,但没有发声。 “游鹤,我喜欢你。” 卫池强行让游鹤看着自己,双目对视一瞬,气息近在咫尺。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我想帮你,我想关心你,我想去彻底了解你,我还想亲吻你,拥抱你……” 卫池拇指抚上游鹤的唇,细细摩擦,刚刚就感觉掉了一层皮,现在是火辣辣的疼,像上了火……游鹤眼睛有些闪躲不定。 卫池头轻轻靠在游鹤肩膀上,声音带着苦涩的嘶哑,像是怎么说都说不进去,“我喜欢你都快喜欢疯了……” “怎么偏偏你就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游鹤能感觉到的是,卫池有些发抖,情不自禁抬手,微微地,摸了摸卫池的头,指缝透过柔软的黑发,温暖的,馨香的…… 他能给予什么回应。 ''你害人不浅。'' “……知道。” 很早就知道了。 是明知故犯。 游鹤又动手揉了揉那头发,轻轻地,侧头吻了上去,卫池微微一愣,即刻,又环抱住了游鹤。 就这么抱着,热度传递着,温意和爱意在融会贯通,彼此,都在慢慢安心。 游鹤拍了拍卫池的背,笑着调侃,“卫池,之前怎么不知道,现在发现你好肉麻啊……” 卫池认真道:“……我说的是真话。” 游鹤:“知道知道……” 卫池:“知道你还那样气我?” 游鹤:“我就……开个玩笑。” 卫池:“再不准拿那种事开玩笑。你要再这样,我就会……我会……” 游鹤:“会怎么样?” 卫池:“会记仇的。” 游鹤:“噗……” 游鹤又忍不住揉了揉卫池的脑袋,“你怎么……噗哈哈哈……还是这么可爱……” 卫池:“真的。” “知道知道……噗……你会记仇……”游鹤又调侃,“不过,你刚刚真的好腻,腻死了,我快受不了……” 卫池看着游鹤:“可你不是也笑了么,开心就好啊。” 游鹤把卫池头又摁下去,“算了,不想管了。我们现在是在一起?” “嗯。” 初见是雪,是落幕的雪。而日落的奇迹归散于世间万物一点,融化了大雪,润化了人心。 大概,世界总是平衡的。 有冰雪冷冽,就一定有落日回暖。 ——完 第81章 日暮许离别(完) 靠在温暖馨香的白毛衣上,呼吸着外面广阔山野的空气。 原来外面,是这样的自由。 他最后所期待的。 卫池现在给了他。 哈…… 游鹤勾住卫池的脖子,玩味看着。 “卫池……” “嗯。” 卫池一回应,游鹤又忍不住笑了笑,“你就这么带着罪犯跑了,不怕再也回不去吗?” “你的名声、事业……你现在还可以回头。”游鹤默默抽回,在卫池眼皮子底下秀了秀自己能动的双手,调侃道,“你看,我应该可以自己开车走……” “……好。” 游鹤闷哼了一声,“那拜拜……最后麻烦把我送到主驾驶座位上,谢谢。” 卫池只是把他抱到了副驾驶,“没时间了,还是我来。” 游鹤又哼了一声,“可以啊,卫池,你敢骗我?” 卫池反驳:“你先那样说的。” 游鹤不服:“那还不是怕你后悔吗。” 卫池坦诚:“不会的,我懒得后悔。” 游鹤翻了个白眼,估计卫池可能只需要一个做家务又看得过眼的佣人。卫池笑了笑,帮他系好安全带。 游鹤问:“卫池,我们这是要去哪?” 卫池也问:“你想去哪?” “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死而复生谁敢想,你也没跟我说一声,嗯……去哪呢?跟你在一起就行,无所谓去哪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现在把自由的权利交给你了,你却不要了。”卫池轻笑。 “是吗。我只觉得我们车开往的地方,哪哪都是自由。对,这车只要不是往回开的方向,都是自由!哈哈哈……” “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笑话,我逃得掉吗?”游鹤又随口调侃,“这里都有你,我猜不是简单的缘分,是你间接安排的……” 卫池咬唇,反问:“那……你会怕我吗?” 游鹤一愣。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那算承认了? 真的?! “这真是你安排的?”游鹤不希望是那个更坏的结果,“还是说,你加入了……?” “不完全是。我没有加入,我是单独行动。”卫池又问,“所以,你知道后,会怕我吗?” 游鹤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怎么会?我只会觉得你厉害……” 游鹤又看着卫池,情不自禁问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好优秀,优秀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还不是你自己动手撩的,撩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天使,你罪大恶极。'' 如果原因真的在我,我肯定会改。 卫池还在庆幸:“你不怕我就好……” 游鹤不理解,笑道:“怕你干什么?你还这么好,我上哪去找这么厉害又可爱的天使。” 卫池抿唇。 游鹤估计他在憋笑,又转口道:“不过,你有一点不好。” “嗯?” “就是喜欢瞒着我。”游鹤问了,“你是一开始就有这方面问题……有病就说嘛,害我无意间加重了你的病情,说,为什么要瞒着我?” 卫池小声道:“我是……不想你怕我……” “怕?怎么会怕?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只会更心疼你。” “我也不想你异样看我……不要你同情、怜悯我……” 游鹤:“我是心疼,那不一样,我是因为关心你才心疼你。” “而且,这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这是先天性的……你还一直在努力活得好好的,做得那么好,那么耀眼,我跟你住那么久都没觉得你有什么大问题,你做得真的很棒了。这里我总感觉有点抱歉,那天是看了你的柜子后,我才知道病情……” 游鹤看向了窗外,想努力记住这些景色,语气稍稍弱沉了些,“反而是我,我有时就会想,我会不会害了你,没有我,你应该可以更好的……” 卫池打断:“别那样说……” 游鹤一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控制不住的消极突兀。 卫池又补充:“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游鹤本来是想满足他的,总得有点实际的,但这个…… 游鹤实在是忍不住批道:“什么鬼,这就满足了?我还没说喜欢你呢?” 卫池笑道:“那你说,继续说。” 游鹤望着卫池,也痴笑了笑,“你真的特别可爱,天使。” 卫池纠正,“不是这个,是喜欢。” 游鹤挑眉,“都夸成这样了,还不算喜欢吗?” 卫池:“说出来。” “我……”游鹤又望着窗外,日暮四合,“喜欢……” 游鹤:“自由。” 车明显打了个转,游鹤提醒道,“稳点稳点。” 卫池:“我认真的。” 游鹤:“我也很认真。” 游鹤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不是,那三个字,很难说出口。你懂我。” 卫池没有说话了,嘴巴抿着,过会又叹了口气,“别一直看我,说不出来就算了。我懂你。” 没有山的遮掩,夕阳从车窗外大方照进来。 照进车里,卫池的脸上。 游鹤感觉自己力量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冲动,他偷偷解开安全带,一下就过去冲亲上卫池的脸颊,车又震了一下。 游鹤被卫池扶住了,车随即停了。 游鹤躺在卫池怀里,只注意到,那白皙的脸明显红了,在余辉下像发光的天使。 “还笑?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游鹤:“我感觉我亲到了传说中的发光天使,天使还脸红了,实在是太赚了!” “……” 游鹤看着卫池的样子,又挑笑道:“干嘛不开了,继续开啊。” “你的行为……” 游鹤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我不能集中注意力开车了。” “关我什么事,那是你意志力不行……唔……” 唇上一温甜,游鹤接受了。 只是卫池慢慢深入,吸允,游鹤脸红着,有些喘不过气,卫池松开间隙,游鹤大口喘息着,还在迷离,随后又是一吻,整个身体本来就动不了多少,现在是彻底瘫了…… “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鹤只得咬了一下卫池,卫池才闷闷不乐退出来。 “你还是……哈……好好开车……我保证……哈……不打扰你了……” 卫池把游鹤从腿上揽抱起来,低声问道,“不喜欢吗?” “没有……绝对没有……” “别急,先调整好呼吸。”卫池抚顺着游鹤的背,自责道,“抱歉,刚刚……有些弄急了……” 游鹤脸红着:“这……还好……” 大场面卫池估计都没见过,只会这个。 “调整。” 游鹤又调整了一会,才解释刚才的话:“我们不是在逃吗?你再不开,小心被抓回去了。” 卫池把游鹤放回副驾驶,“他们不会来追的。” 游鹤看着他,“真不知道你哪来自信?” 卫池又帮他系好了安全带,“我们不欠他们任何东西,是他们欠你,他们要是有半分良心,就不会来。” “你做了什么?” “我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他们了。” “什么东西?” “就是你在我房间里面翻到的。” 游鹤当时就觉得那个纸不简单,比自己那个状态看几眼就想睡觉。 看着卫池,还是忍不住挑逗道:“就几匝纸啊。” 本以为卫池又会无语。 卫池补充:“加上一堆破铜烂铁。” 游鹤:“……” 车又启动了。 刚刚这么一颠,游鹤陡然又想到了什么,正好想把气势压回去:“卫池,我问一下,你过来救我时,是不是还骂人了?我没幻听?” 卫池咬唇,还是点点头。 游鹤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太新奇了,我想再听听。” 卫池无奈摇摇头,“不好听。” 卫池越是这样,游鹤越想挑逗,“我真的好奇,你现场再说说呗。” 卫池脸红着,“不行,不好听。” 游鹤耍招,轻咳几声:“你觉得,对我下手研究人员们,怎么样啊?” 卫池声音瞬间就沉了下来,答道:“那些都是丧心病狂的疯子。什么都没他们数据重要,不要跟他们接触。” “不是这个。” “……” “好好好,不逼你了……”游鹤笑了笑,目的已经达到,语意一转,“你说他们是丧心病狂的疯子,那你呢?” 卫池:“我曾经跟他们一样。” 游鹤想了想,认真道,“不,你比他们好多了。” 游鹤:“他们是畜牲,你是天使。” 卫池脸红,“你……听到了……” “嗯哼~”游鹤评价,“骂得不错呢。” 卫池只得无奈笑笑。 游鹤:“对了,卫池,你当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卫池:“嗯。” 游鹤:“什么?” 卫池:“要送你一份礼物,现在已经送到了。” 游鹤猜测:“你?” 卫池笑了笑:“加上自由。” 游鹤也笑了笑:“这个礼物我很满意。” 卫池:“还准备了一个问题。现在,正式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游鹤学卫池,帅气来一句:“随你。” 是愿意,非常愿意。 游鹤又想起了什么,随口道,“卫池,说真的,我是不是欠你很多句对不起啊?” 卫池:“是的,你也知道啊。” “你怎么还承认呢?”游鹤第一反应是不服,后面觉得不对,又稍稍稍稍稍稍带着一点点歉疚问,“欠多少个,你数了吗?我一次性还完。” 卫池:“很多个,数不来。” 游鹤:“哎,你是不是得寸进尺啊?” 卫池摇摇头,“是很多。但你的余生已经帮你还清了。” 游鹤:“狡猾啊,整整余生。你问我同意了吗?” 卫池:“你刚刚不是才说随我吗?” 游鹤后知后觉:“哦对……” 又过了会,卫池开口问了,“你是不是又想说话不算话?” “……额……” 还又,他还真的准备一而再、再而三呢……总之,这真的不好回答。 卫池语气有些沉:“你以前就这样,你现在还想这样?” “我……怎么会呢?” 卫池还是严肃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试着跟我说,可以由我来帮忙解决。我不想你一个人去扛,然后我就无缘无故、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甩开。” 受过一次伤的人,总是在伤口会更敏感。 “你……还记得……” 游鹤感觉自己有些敷衍不了卫池了,笑容也支撑不了。 卫池冷哼一声:“这个能忘吗。” 游鹤低头,又摇摇头。 卫池不忍心,叹了口气,慰道:“我能接受你现在有不能说的原因。” ''说了,让你之前就去死,你偏要纠缠,你会真的彻底地害了他。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一时半会的假怜悯,已经害了多少人?你根本就控制不了局势,你已经伤害到他了,你只会更深一步麻烦他、伤害他。'' “对不起……我……我……” 游鹤说不出了。 “别着急。现在,我们有一个缓和期,这个缓和期,你还没有真正的去彻底信任我,而我可能也还并没有真的彻底地了解你。但,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请务必在离开前通知我一声。” “你会给我这次机会吗?” 是暮色,是温意的暮色,还是揭开的暮色。 游鹤:“嗯……” 卫池:“好,我信你。” 暮色照在人身上,不热不寒,把车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车子渐渐绕过山峦,拐进一片沃野,那里生长着稀稀疏疏的树木,大概是冬天快到了,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 日落神塔,白鹤四起,青苍独木,金山余辉。 其中,有一棵孤树,遮住了日落。为什么是孤树,因为太阳只长在了这棵树上。 游鹤看着风景,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真的,就信我了?” 卫池回道:“不然呢?” 游鹤:“你……就这么随便就信任一个你并不确定的人?” 卫池:“那有什么办法?” 游鹤:“怎么没有办法?我教你,你停车,把那个人踹下车,然后把车开走,叫警察过来。” 卫池:“……” 过了会,车真的停了。 游鹤有一点点震惊:“……?” “你……”游鹤对卫池比了个暂停手势,“好了,不用踹了,我会下去的。” 游鹤想打开车门下去,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上了,“……什么意思?” 卫池冷不伶仃道:“游鹤,我是不是有件事没跟你说明白?” “嗯……”游鹤看着慢慢靠近的卫池,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卫池手已经抵在游鹤两侧。 游鹤在中间比了个暂停手势,不想看卫池的眼睛,“你及时醒悟……也是可以的……” 卫池居高临下,静静看着他。 “你要知道这件事呢……不仅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而且是你的未来问题……而且更是你家人的问题……” “我喜欢你。” 游鹤半张着嘴,但没有发声。 “游鹤,我喜欢你。” 卫池强行让游鹤看着自己,双目对视一瞬,气息近在咫尺。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我想帮你,我想关心你,我想去彻底了解你,我还想亲吻你,拥抱你……” 卫池拇指抚上游鹤的唇,细细摩擦,刚刚就感觉掉了一层皮,现在是火辣辣的疼,像上了火……游鹤眼睛有些闪躲不定。 卫池头轻轻靠在游鹤肩膀上,声音带着苦涩的嘶哑,像是怎么说都说不进去,“我喜欢你都快喜欢疯了……” “怎么偏偏你就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游鹤能感觉到的是,卫池有些发抖,情不自禁抬手,微微地,摸了摸卫池的头,指缝透过柔软的黑发,温暖的,馨香的…… 他能给予什么回应。 ''你害人不浅。'' “……知道。” 很早就知道了。 是明知故犯。 游鹤又动手揉了揉那头发,轻轻地,侧头吻了上去,卫池微微一愣,即刻,又环抱住了游鹤。 就这么抱着,热度传递着,温意和爱意在融会贯通,彼此,都在慢慢安心。 游鹤拍了拍卫池的背,笑着调侃,“卫池,之前怎么不知道,现在发现你好肉麻啊……” 卫池认真道:“……我说的是真话。” 游鹤:“知道知道……” 卫池:“知道你还那样气我?” 游鹤:“我就……开个玩笑。” 卫池:“再不准拿那种事开玩笑。你要再这样,我就会……我会……” 游鹤:“会怎么样?” 卫池:“会记仇的。” 游鹤:“噗……” 游鹤又忍不住揉了揉卫池的脑袋,“你怎么……噗哈哈哈……还是这么可爱……” 卫池:“真的。” “知道知道……噗……你会记仇……”游鹤又调侃,“不过,你刚刚真的好腻,腻死了,我快受不了……” 卫池看着游鹤:“可你不是也笑了么,开心就好啊。” 游鹤把卫池头又摁下去,“算了,不想管了。我们现在是在一起?” “嗯。” 初见是雪,是落幕的雪。而日落的奇迹归散于世间万物一点,融化了大雪,润化了人心。 大概,世界总是平衡的。 有冰雪冷冽,就一定有落日回暖。 ——完 番外1:治愈游鹤 游鹤在车上问了卫池很多小问题。 知道了,卫池眼镜近视125度,度数不高,有时候就忘记戴了,但工作的时候会戴,不喜欢在他面前戴,隔了一层玻璃,总觉得别扭。 游鹤开心笑了,调侃猜测道:“你是不是怕戴眼镜不好亲我?” 卫池脸红了些,坦诚道:“有点。” 游鹤还知道了卫池的病,是先天性大脑一些激素分泌比普通人快,可能脑袋转的比较快,学东西比较快,但坏处就是,会忍不住考虑很多事情,容易情绪激动,也容易抑郁。 “啧……完全看不出来你哪里情绪激动,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老实可爱养生派。”游鹤得出结论,“卫池,你真的很棒,可以控制的这么好,我一个心理课及格的都看不出来呢。”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主要,还有一些是偏过于负面的,卫池没有说完,也不打算说了。大概如游鹤所说,他应该可以控制好。 当然,有关后面游鹤主动挑起,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游鹤:“所以,这就是你需要更多睡眠的原因?” 卫池:“嗯,睡觉的时候,情绪就会得到放松。一般一天正常的话,要睡十个小时以上。” “这么久?”游鹤又咂咂嘴,不敢相信,“那你之前,你没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以前卫池在他印象中基本都是起很早的,大概是六点左右,游鹤没有任务的时候,生物钟自然醒了也会再多睡会,然后就会听见卫池起来做早餐。 卫池基本都是临近十点才睡。 六点到十点睡满也只有八个小时,卫池应该是比较忙的,午觉不可能睡两个小时。 果然,卫池坦诚:“那个时候,我睡觉时间是目前为止……最少的一年。” 游鹤e…… 游鹤想到一种结果,试探问了一句:“那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卫池思量一会,点点头,然后又肯定地点点头。 游鹤轻微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是因为卫池和自己住在一起形成习惯,突然走了,还是在生日的那一天赶着走了,一时间从心理上不适应,还有一种得不到的心理补偿,然后是需要满足一下才罢休…… 这……真的…… ''你偿还不了。'' 游鹤有些苦恼抚了抚额头,又试探问道,“这么早……那你不会一开始……就是……喜欢男的……?” 卫池:“……” 见卫池没有回答,游鹤越想越觉得不好,自顾自说着,“要是一开始就这样,你是怕自己动情,所以我提出同居要求你不愿意接受……” 要是这样,那就很难磨灭形象了…… 游鹤分析:“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明明长得那么温柔,又那么善良,怎么拒绝我同居那么伤人……就是怕控制不住喜欢上我?啧……后面还是让我进屋了……” 卫池打断:“没有。” 游鹤:“什么没有?” 卫池:“一开始,我没有想过会喜欢男生,我也没有对你产生……那种想法,我当时只是……想帮你……” “帮我?”游鹤声音有些苦恼的烦闷,“我很需要帮助吗?我脆弱到需要让你主动牺牲自己来帮我?” “不是,你并不脆弱,反倒是坚强……”卫池稍稍停顿,看游鹤闷闷不乐,又解释,“其实是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刚好医生建议我和人同居缓和心情……我本来在为难的去找一个人,然后你刚好就提出,我就考虑了……” 游鹤轻叹,“这样啊。” 那就只能算作缘分了。 游鹤又问,“那……你睡不好会怎么样?” “大概……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游鹤又努力回想,却只能想到平淡。 卫池大多数都是平平淡淡的,那种平淡又不是冷淡,声音和行为都很温柔啊,而且经常还会对自己笑,笑起来也看不出半分虚假,很纯粹,很好看。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他的天使。 “啧,怎么回事?我还是没看出来。”游鹤又想想自己的心理课,好歹是及了个格的,会差成这样吗?难道是黑鬼这个活了一个快一个世纪的老怪物不行?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天使,你真的很棒。” 卫池抿了抿唇,“嗯……” ''你害人不浅。'' 游鹤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啊,现在好容易就累了……还浑身没力……” 卫池沉默片刻,心疼道:“再睡会。” 游鹤轻微晃了晃头,“我还没……啊……问完……” “以后有时间的,慢慢问,不着急。” “唔……” 后面,游鹤脑袋渐渐昏沉、迷迷糊糊的,问了之前就想问卫池的话,“你之前……为什么……生病见我……还受了伤……” “我……是觉得恢复可以了……” “你……还要戴手套……” “手上疤痕还没好,很丑。” “不丑。但你眼睛太好看了,害我之前都没注意你的手……抱歉……” 卫池轻快笑了一声。 游鹤醒来,是在卫池怀抱里。 游鹤揉了揉眼睛,认真打量这个地方——有山,有树,还有一座小屋。 游鹤迷糊问道:“这是……哪?” 卫池温声答道:“我们家。” 游鹤迷茫一刻,慢慢皱眉。 他们家…… 他们家—— 家人?! 游鹤瞬间清醒,惊道:“什么鬼?!” 游鹤赶紧理顺自己额前凌乱的碎发:“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要去见你的家人了?!” 卫池:“……” 游鹤有些慌乱:“天,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待会怎么见他们?第一句话说什么好?……” 卫池打断:“我们家,我们两个的家。目前只有你和我。” “嗯?”游鹤一愣,又试探问了一句,“这个房子……现在进去……只有我们两个?” “嗯……”卫池拉长音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不定还有鬼。” “什……什么东西?” 卫池故意压低嗓子:“鬼……你怕不怕?” 游鹤沉默片刻。 卫池笑着慰道:“没事,我不怕的,你要是怕就抱着我。” 游鹤化所有无语和愤怒为白眼。 卫池又笑了笑,“钥匙在我裤袋里,你搜出来开门。” 游鹤照做了,揪着嘴,“真是,还要用钥匙开门,你品味真差,居然选这么老土的房子……还深山野林的……” 卫池把游鹤放在沙发上,边去打开电源边解释道:“这地方是几年前买的,我特意选得比较偏远,不大,没怎么装修,所以没什么智能化的东西。你想要,后面还是可以加上去的。” 游鹤看着周围漆黑一片,还是不服道,“我跟你说,我一个人都混这么多年,我是不怕鬼的。” 卫池微微愣了片刻,随即,噗呲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我快混三十年了,你居然跟我扯我怕鬼?这辈子都不可能怕的!” “好好好,你不怕。” 卫池把灯打开了,游鹤眯着光线看过去,这才看清了窗户外面的阴影是树,哼了一声,“这破深山老林……” 卫池又去打开饮水机烧水,“你晚餐想吃什么?” “随便,我不饿。那个输的营养液好像还挺可以的,我现在还完全没有饿的感觉。”游鹤靠在沙发上。 反正身体没恢复,什么也做不了,干脆躺平享受会生活。 卫池劝道:“你现在需要休养身体,待会就容易饿了,多少吃点。” 游鹤想想道:“那……来个孜然烤肉、辣子鸡丁、糖醋鱼,没肉炸土豆片、酸辣白菜也行,记得多加点辣。” 卫池默默道:“我还是熬些蔬菜五谷粥。” 游鹤:“记得加辣。” 卫池:“这粥不能加辣。” 游鹤:“哎,怎么这样?你刚刚不是还问我想吃什么吗?我都告诉你我要辣的了。” 卫池解释:“你身体还没恢复好,饮食需要清淡均衡点。” 游鹤不服,委屈着,“之前吃压缩饼干、营养剂都吃没胃口了,你一提,我才发现好久没吃好吃的了,现在不是都自由了,想放肆一下都不行?” 卫池:“……目前不行。” 游鹤哼了一声,“你养生还要带上我……太坏了……” 卫池:“……” 卫池放下水杯,游鹤一看就觉得眼熟,自己的是小白狗图案,卫池的是小黑猫图案。 “这杯子,你很喜欢……” 卫池点点头。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猫?所以同意收养小月亮?” “……” “这是你。” 游鹤好久才回过神,“…………我?!” “你有没有搞错?你觉得我像——……”游鹤不敢相信,“我像猫?!” 卫池给了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进厨房了。 “卫池。” “嗯?” “这个小房子这么新鲜干净,这根本就不像遗弃很久的样子啊,连蔬菜都有。你是不是来打扫过了?” “几天前,我在这里待过。” “你做什么?” “裹着被子,在床上,敲代码。” 游鹤想到了一个很可爱的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点一点,带着微微的疼痛,感受力量慢慢恢复。 起来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屋子。 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 都是小小的。 加上外面那一片院地,也是小小的。 “卫池,这个小房子好可爱啊。” “嗯。” “我喜欢房子小小的样子,很温暖。” “喜欢就好。” 晚上洗澡是个问题。 游鹤目前行动不方便,撑着墙走都有点难,该死的,居然把他肌肉细胞给破坏了,怪不得他说他怎么感受不到自己的八块腹肌了! 卫池调温放好一缸水,便把他抱进了浴室,游鹤肯定不要卫池帮忙,卫池也没有犹豫,直接出去了,“有事叫我。” 哼,有事也不会叫的。 晚上睡觉也是个问题。 卫池在床中间用毛毯叠了一道''屏障'',“一人一半,我们都不越界。” 游鹤挑眉,“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你。” “嗯。” 半夜,卫池就感觉到旁边有游鹤说话的声音,游鹤一直在喊“疼”。 睁眼,只见游鹤双眼呆滞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无力,脆弱,重复呢喃着,“疼……” 卫池眉目沉颤。 “卫、池……” 卫池回神,游鹤还是喊着“疼……”,眼睛是闭着的,眼角流着泪,还喊,“卫、池……” 卫池撑着疲惫过去,闭眼亲吻游鹤的眉心,“我在……” “怕……” 卫池轻拍游鹤的背,安抚着,“我在、我会陪着你……” “怕……” “不怕不怕……乖……” 可能是感觉到了温暖舒适,游鹤身体往卫池那边靠,手又往卫池身上摸、蹭…… 游鹤轻声呢喃,“怕……” 卫池摸了摸游鹤的脑袋,轻吻着,也睡了,但可惜,没睡着。 卫池试着把游鹤从身上移开,游鹤微微皱眉,又把手搭上去,还不耐烦的又多蹭了几下…… 游鹤早上醒来时,才发现卫池越界了。“你……” “嗯……?” 卫池朦胧着,又睡着了。 游鹤:“……” 第二天晚上,卫池给了游鹤一个抱枕,多加了一叠小被子,然后自己打地铺睡下面。 游鹤:“至于吗?” 卫池:“目前这样对彼此都好。” 游鹤:“我睡相很差吗?” 卫池沉默片刻,朦胧着眼,点点头。 游鹤:“哼!” 晚上,卫池又听见的声音,睁眼一看,游鹤已经滚到了床边,闭着眼睛,又喊“疼……”,身体要往床下倾。 卫池吓得连忙起身扶住,像是又找到了什么,游鹤扒着卫池的睡衣不松手,还在蹭…… 游鹤第二天一早醒来,又在卫池怀里,在床上。 游鹤:“你……你梦游?” 卫池迷茫点点头,脑袋又沉了下去,睡着了。 游鹤:“……” - 不久的一天夜里,本该和谐美好的夜晚下了雨。 暴风雨。 “电话给我。” 卫池犹豫着,把电话给他,叮嘱一声,“有我。” 游鹤眉头稍稍舒展,朝卫池点点头,卫池出去了。 点开,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上来就是一句,“总部爆炸,你需要回来一趟。” 游鹤毫不客气回怼:“哪里的总部,任务都完成了,关我什么事?” 最后关头,黑鬼一个队都没派来支援,武器也没有支援,还派人来添堵,他还是完成了任务。是卫池,只有卫池在真正帮他,卫池都为他牺牲那么多了,现在,好不容易红月也灭了,现在还有脸来找他麻烦? 这句话说出来,闷堵着胸口突然放松了许多,早就该说了,他闷了好久,现在终于呼吸了一口气。畅快。 那边也利索:“这次总部爆炸,是游天作俑的。” 游鹤微微一怔。 “查出来了,这次就是你爸——游天做的。” 游鹤气息有些不稳,“哈……那个酒鬼……该死,他疯了吗?” “他死了。” 许久,游鹤木纳一声,“……哦。” 电话那头还在喧嚣,游鹤静静挂了电话,静静地,手机掉在了地上,游鹤去捡,又掉,游鹤一手甩了出去,没什么力,还是咂的砰的一声响。 卫池闻声进来。 游鹤跪坐在地上,有些慌忙无措抓着脑袋,“抱歉……” 电话又响了,卫池捡起手机。 “不准接!” 卫池一愣。 “不要接……” 卫池放下手机,抱住了颤抖的游鹤。 几年前那个夜晚,一个简单的夜,夺走了他的所有,禁锢了他所有。 那么现在,是什么? 车里。 外面是雨,雨和风啪嗒打在窗上,冰冷萧条。 “哈哈哈……伤心?怎么会?你知道我多么高兴吗?” “他该死,他就是该死……” “我真的,特别高兴……” 远处,是一片被雨淋湿的荒芜。 车刚停,卫池似乎还在沉思酝酿,游鹤就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脚步一个不稳,从车上摔了下去。 卫池连忙从另一边下车抚起游鹤,帮游鹤擦了擦脸,将他抱在怀里,两个都浸在模糊的雨里。 游鹤低声道:“让开……我要过去……” 卫池稍稍松开游鹤,游鹤一失力又要摔在地上,卫池拉住了他。 游鹤掰开卫池的手。然后一个人,跌跌撞撞向那个方向走去,卫池跟在后面不远处。 “他带走了我的未来,破坏了我对一切美好的憧憬,还告诉我,不要迫害外面的人。他都认为我很坏……哈哈……” ''你很坏,你跟他一样坏,你比他还坏,你去死。'' 游鹤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卫池痛心,又过来抱住了他,“别笑了,哭出来……” 游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什么?!我为什么要哭?……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高兴,我非常高兴!” “求你……别这样逼自己……哭出来……” 游鹤自顾自说着,“那个酒鬼又傻又自大,我讨厌他,我非常讨厌他,他不配当个父亲,他好坏……” “让开,我要去问问他,他凭什么那样对我?” 卫池没让,游鹤咬了一下卫池的肩膀,“让开!” 卫池捧住游鹤的脸,“别这样,游鹤……你清醒点……” 游鹤有些失神看着卫池,轻声问道,“他怎么能那样对我……我要去问问他……” “让开!我要去问他!” “游鹤,岳父已经睡着了,我们不打扰他好吗?” “我还有好多事都没跟他说呢,我经历了好多事,他以前从来不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不好意思,是他亲手逼自己的儿子去杀人,犯法染血,所以他不好意思听,他对我愧疚着,现在我偏要他醒来!” 又恳切看着卫池,“卫池,你这么厉害,是可以让他醒来的吗?你可以?帮帮我,我不要自由了,我要他醒过来,我就是要跟他说我做了什么,我不仅伤害了好多人,还跟组织以外的人谈恋爱,我要他愧疚,要他生气……” “游鹤……” “呜呜……” 游鹤咬着卫池的肩膀,不松口,咬了好一会,见卫池还是没躲,想推开也推不开。 暴风雨中,他感受着冰冷和狂躁。 “我一直徜徉在地底……” “不敢奢求……云端风光……” 混浊着,游鹤无力闭上了眼。 醒来,是一张洁白的床上,眼前迷糊着白色的人影。 “爸……” 卫池闻声一僵,没有回应,没有转身,只是配药的速度慢了些。 “爸……你知道吗?我以为……在你离开我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工作的……” “爸……我当时,真的好崇拜你……我特别特别想跟他们炫耀,但妈说我要保守秘密。爸……你那天送的祝福……好敷衍,别人家长都是送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安慰人的话,你呢?什么都没有……高考是我故意考砸的,果然,你开心了。” “爸,我觉得你跟你同事没有相处好气,总是往我身上撒,我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我十几年都没得到父爱,却要偿还你的债务,承担你的责任,你太坏了,我妈嫁给你是最错的事,你就应该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爸,我恨你。” “我会永远记得你,是你,是你禁锢了我,或者说,我们是被互相捆绑着,总有一个要死,才能让另一个自由。现在好了,你做了那个好人了,你拦截了我最后一道去天堂见我妈的路,我恨你。” “我把那个机会让给了你,你在天堂去陪妈,不准再让她哭了。要好好陪她说话,陪她做她喜欢的事……” “再等一会我……等我还清……” “游鹤。” 卫池转身看着他。 游鹤一停,眼睛早红了,苦闷着,自嘲笑了一声。 随后,像是控制不住般…… 卫池俯身抱住了泣不成声的游鹤。 _ 游鹤醒来,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起身拨打。 卫池一进门,游鹤声音陡然有些慌张,连忙挂了…… 卫池放下热水,从有些木然的游鹤手中拿过手机,出去了。 游鹤出来时,卫池正戴着眼镜,手在电脑上有条不紊地敲打着,配上蓝色光泽,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游鹤转身进房间,脱下睡衣,换好一套衣服。 再出来时,卫池已经关上电脑,捏着眉心。 “游鹤……” “嗯……” “你要走?” “嗯。” 游鹤走到了门前,犹豫着,“卫池,谢谢你。” 告别就是,两个人隔着一堵墙都像那堵苍白无力的墙上打了一拳。 这凄白的告别。 出门后。 游鹤靠着门。 喉咙只是干哑,只有低嚎,甚至连嚎都不是。没有泪,为什么,连泪都没有…… 走了几步,门开了。 卫池语气在身后断断续续,“你们真的是……深知生死,不敢、用情么……” 游鹤咬紧后槽牙,强行镇定:“不怕我吗?我是真的会杀人的。” 卫池轻叹一声:“我要是怕你,我还会站在这吗?我要是真的怕你,你连门都进不了。” “你赌徒啊。” “谁说不是?” 卫池勉强笑了笑,“我觉得,你很好,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你从来都不问一句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那个理由听起来一定不好,因为是被迫的。” 许久,游鹤道:“卫池,你真的很好。” “好有什么用?好你可以留下来吗?” 游鹤咬牙,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控制不住,随时可能走极端……他含泪摇摇头…… 卫池从身后抱住游鹤,抵在游鹤耳边,低声道,“那你有本事就跑,最好跑到哪里我都找不到……” 游鹤点点头。 他的确可以。 卫池咬道:“游、鹤!” “好了……” 游鹤回避视线,却被卫池强行掰过面对面。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游鹤干脆闭眼,“你想要什么,现在可以随意,这算我欠你的。” 卫池冷不伶仃、一字一顿在游鹤耳边道:“我想要的,你欠我的。你现在都还不了。” 确实,那种东西,卫池可以有无数种方法获得。 游鹤看着卫池,哑声道,“那我现在……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要我怎么办……” 卫池擦了擦游鹤无意的泪,语气柔和下来,“真的没事,会好的。” “你只是后天性的,不会一直有,我可以帮你克服……” “我知道,你现在很怕……我也这样怕过……你现在认识到这一点,就努力让自己不要听那些话……如果有些控制不好,你可以喊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游鹤还是慌忙摇摇头,眼泪止不住…… 卫池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祈求过,平安。那个……那个时候……我真的想你平安。求你平安,我很害怕哪一次就彻底失去你,那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会失去意义的,我有很多话,可是我没提一句思念。游鹤。我想你自由,想你好,你要向前飞。” 游鹤看着卫池,干嚎着,却说不出……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卫池不停安抚着游鹤,也哭了。 “我一直在……我会帮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 玩了快一上午,回病房,游鹤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成一晨开心的吃着面前丰富的好吃的,“你在说什么呀?嘿,你这人真怪!” “也好……也好……” “嘶……不过……看着你……”成一晨晃了晃脑袋,“脑袋好疼啊……啊——” 护理人员见状上前,成一晨有些害怕地逃开,卫池抱住游鹤,几人强行为成一晨注射了药。 成一晨渐渐昏沉,望着游鹤,又笑了笑,“你好啊。” 阳光活泼,如同第一次见面的单纯。 游鹤挣开卫池,上前抱住了成一晨,“你要好好生活……我会常来看你的。” “那……挺好的,谢谢你啦,嘿嘿,u……” 游鹤一惊,“你说什么?” “……要不要再待会?” 游鹤抚了抚额,“不了,刚刚聊了很长时间了,你要休息了,我也该走了……” “好……”成一晨眼眸半沉,点点头。 游鹤握住成一晨的手,“我会常来看你,陪你玩的……” “好……” 路上,游鹤问,“卫池,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卫池轻轻抱了抱游鹤,“嗯,你希望如何呢?” “我希望他就这样快乐。” “那很简单,你相信就好了。” “嗯,好。”游鹤闭眼又祈祷一下。 卫池轻轻摸了摸游鹤的头,游鹤看他一眼,卫池微笑,游鹤松了口气。 卫池自然是知道,这种病,到底记得多少,装了多少,那是个随机数。 - 游鹤早就开始主动跟卫池聊以前的事,把心里那些憋了很久的、阴暗话都说出来,卫池多数只是听着,游鹤还有些许惊讶,卫池连听自己动手真的杀人都像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一直拍抚着自己。 卫池比较喜欢听游鹤笑起来的片段,那时候,卫池也会笑。 快要提到大哥时,游鹤总是一笔带过,明显避开,卫池神色有些异动。 不久后,卫池便向游鹤问起了他的大哥。 “他?”游鹤没有想到卫池居然会主动提起他。 游鹤笑着笑着就哭了,转头看向了天空的夕阳,“他啊……” “你哭了……” 游鹤有些失神,赶紧擦了眼泪,然后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卫池问过的话,“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不好说吗?” “不好说。” “那就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呵……哈哈……你知道什么?” 他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只是三言两语又怎配概括他? 他都不清楚,不好概括,那么一个外人又如何得知呢? 是收到过在你经过组织的魔鬼训练后温甜的一杯水吗? 是看见过他在暗地里帮助每一个新来的间谍去完成任务吗? 是偷看过他匿名捐赠钱财给那些慈善组织后收到的感谢信吗? 是目睹过他完成那些高难度任务后,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抽烟喝酒吗? 是偷听过他卑微的打着一个电话祈求原谅吗? 是见过他向组织申请带新手间谍作为辅助后布置任务的雷厉风行吗? 是和兄弟朋友离开断绝后,得知他一个人在身后偷偷抹泪吗? …… 还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是自己亲自知道的,好多是后来别人告诉他的,好多是自己不知道的。 无知无能,无法无天,无情无义,他在大哥面前大概只配拥有这几个形容词。 “我知道斯人已逝,生者长鸣。” “哈?” 卫池突然一下子抱住了眼眶通红的游鹤,“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有一点说出来可能不好听,我有些嫉妒他,我一个活人嫉妒一个死人。” 游鹤奋力推开他,一个拳头控制不住就直接砸在了卫池脸上,虽然游鹤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但卫池是完全没躲,嘴角还是流出了血,眼镜也摔在了地上。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卫池眼神还是很坚定的看着又扬起拳头的游鹤。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很久,游鹤的拳头先松了,低声一句“对不起……”推开卫池就匆匆向外走。 “你去哪?” 游鹤烦道:“关你屁事。” “我们都到这种程度了,这还不关我事吗?” “滚,别跟过来。”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呢?” “你……你找打是不是?” “今天就算你把我打死了,我也还是要说,斯人已逝。” “提他的死你t很高兴是吗?啊?!”游鹤转过身来,皱眉瞪着卫池。 卫池还是一步步靠近,“提一个人的死并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所以我也并不想去纠结一个人的死,但是因为你人在这……” 游鹤没有动,只是红眼看着卫池。 “你的心却不在这,”卫池一只手抚上了游鹤的胸膛,另一只手指着窗外,眼神还是那熟悉的温柔和深情,只是眼角也泛红了,“你的心在天上,远在天边啊,我活生生的站在你身边这么久,却一直都捞不回来!你那么会为别人考虑,那么也求你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一想,那样对我公平吗?” 听他这么一说,游鹤恍然了一下。确实,卫池站在自己身边也这么久了,但他却一直都没有特别用心感受过。 是嗜宠而娇、是有恃无恐…… 不用想都知道,同样作为一个跟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人,这么多年来,卫池为他做的绝对不比他大哥少。 看着游鹤还是没有开口,卫池苦笑了几声,他几乎是自嘲道,“怎么,非要等我死了,你才会去深深纪念吗?” 游鹤听他这么一说,十分不满的朝他身上打了一拳,但是是他自己哭了。 卫池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有些不解,“喂,是你先不在乎的我,也是你打的我,再怎么样,该哭的是我才对?” 游鹤突然一下子就抱住了卫池,“你身上怎么变这么硬了……” 卫池一开始是僵住了,没有任何回应,毕竟这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游鹤突然抱得更紧了,那一刻,卫池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释怀地笑了笑,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用手环住了他的腰,算是接受了这个拥抱。 “谢谢……” “嗯?你刚说了什么,再来一遍?” “滚——”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要走出逝者的圈禁,去认真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正在陪伴自己的人——因为后者不必逊于前者,因为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有更实际的行动,因为那个自己所珍视的逝者,也一定希望自己可以用心去对待真实存在的明天,无论阴晴雨雪。 “话说你肌肉为什么这么硬啊?我记得之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几年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都有在练的。” “喔。” “怎么?不高兴,觉得打不过我了。” “切,你再怎么样也是蛮力,我是有技巧的,那可是我大哥教的!” “呵,要不试试?” “来呀!不给你秀几招,你还真以为我怕你?” “说真的,你好像从来都没怕过我。” “废话那么多,认真点,给我接招!” “妥。” “滚!” “哈哈……” …… _ 游鹤坐在茶几旁,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在平台上有小鸟,从蓝天直下,飞过树林下隐约穿梭的铁路。 低头,继续写着。 写完后,他烧给了他爸。 信上: 爸,我没有听你的话,我跟外面的人谈恋爱了,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他现在是我的伴侣。 开始,我的伴侣尝试去安慰,消除我的疑虑和不安心,但我仍然觉得焦虑。他问我很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选择无耻地抛弃了他,因为我觉得我从中得不到任何补偿的理由。 编一个简单的故事。 他喝酒喝醉了,外面下起了暴雨,我出不去,他把我抱在沙发上,抱着,告诉我,我的价值取决于我能接受多少,我不能一直依赖他,我得在一定范围行走,我看起来总有心事,他也不安心。我跑了,在天台上,下着雨。 他也跑出来,用最大的声音对我喊了一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希望你好,我希望你坚强,如果你觉得现在还不行,那我们就一起!” 我渴望爱,渴望理解,所以永远也无法拒绝…… 后面,我会学着和他依偎在一起去克服寒冷。 祝福我。 卫池过来好奇:“刚刚写什么,怎么还烧了?” 游鹤俏皮一笑:“秘密。” 番外1:治愈游鹤 游鹤在车上问了卫池很多小问题。 知道了,卫池眼镜近视125度,度数不高,有时候就忘记戴了,但工作的时候会戴,不喜欢在他面前戴,隔了一层玻璃,总觉得别扭。 游鹤开心笑了,调侃猜测道:“你是不是怕戴眼镜不好亲我?” 卫池脸红了些,坦诚道:“有点。” 游鹤还知道了卫池的病,是先天性大脑一些激素分泌比普通人快,可能脑袋转的比较快,学东西比较快,但坏处就是,会忍不住考虑很多事情,容易情绪激动,也容易抑郁。 “啧……完全看不出来你哪里情绪激动,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老实可爱养生派。”游鹤得出结论,“卫池,你真的很棒,可以控制的这么好,我一个心理课及格的都看不出来呢。”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主要,还有一些是偏过于负面的,卫池没有说完,也不打算说了。大概如游鹤所说,他应该可以控制好。 当然,有关后面游鹤主动挑起,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游鹤:“所以,这就是你需要更多睡眠的原因?” 卫池:“嗯,睡觉的时候,情绪就会得到放松。一般一天正常的话,要睡十个小时以上。” “这么久?”游鹤又咂咂嘴,不敢相信,“那你之前,你没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以前卫池在他印象中基本都是起很早的,大概是六点左右,游鹤没有任务的时候,生物钟自然醒了也会再多睡会,然后就会听见卫池起来做早餐。 卫池基本都是临近十点才睡。 六点到十点睡满也只有八个小时,卫池应该是比较忙的,午觉不可能睡两个小时。 果然,卫池坦诚:“那个时候,我睡觉时间是目前为止……最少的一年。” 游鹤e…… 游鹤想到一种结果,试探问了一句:“那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卫池思量一会,点点头,然后又肯定地点点头。 游鹤轻微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是因为卫池和自己住在一起形成习惯,突然走了,还是在生日的那一天赶着走了,一时间从心理上不适应,还有一种得不到的心理补偿,然后是需要满足一下才罢休…… 这……真的…… ''你偿还不了。'' 游鹤有些苦恼抚了抚额头,又试探问道,“这么早……那你不会一开始……就是……喜欢男的……?” 卫池:“……” 见卫池没有回答,游鹤越想越觉得不好,自顾自说着,“要是一开始就这样,你是怕自己动情,所以我提出同居要求你不愿意接受……” 要是这样,那就很难磨灭形象了…… 游鹤分析:“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明明长得那么温柔,又那么善良,怎么拒绝我同居那么伤人……就是怕控制不住喜欢上我?啧……后面还是让我进屋了……” 卫池打断:“没有。” 游鹤:“什么没有?” 卫池:“一开始,我没有想过会喜欢男生,我也没有对你产生……那种想法,我当时只是……想帮你……” “帮我?”游鹤声音有些苦恼的烦闷,“我很需要帮助吗?我脆弱到需要让你主动牺牲自己来帮我?” “不是,你并不脆弱,反倒是坚强……”卫池稍稍停顿,看游鹤闷闷不乐,又解释,“其实是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刚好医生建议我和人同居缓和心情……我本来在为难的去找一个人,然后你刚好就提出,我就考虑了……” 游鹤轻叹,“这样啊。” 那就只能算作缘分了。 游鹤又问,“那……你睡不好会怎么样?” “大概……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游鹤又努力回想,却只能想到平淡。 卫池大多数都是平平淡淡的,那种平淡又不是冷淡,声音和行为都很温柔啊,而且经常还会对自己笑,笑起来也看不出半分虚假,很纯粹,很好看。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他的天使。 “啧,怎么回事?我还是没看出来。”游鹤又想想自己的心理课,好歹是及了个格的,会差成这样吗?难道是黑鬼这个活了一个快一个世纪的老怪物不行?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天使,你真的很棒。” 卫池抿了抿唇,“嗯……” ''你害人不浅。'' 游鹤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啊,现在好容易就累了……还浑身没力……” 卫池沉默片刻,心疼道:“再睡会。” 游鹤轻微晃了晃头,“我还没……啊……问完……” “以后有时间的,慢慢问,不着急。” “唔……” 后面,游鹤脑袋渐渐昏沉、迷迷糊糊的,问了之前就想问卫池的话,“你之前……为什么……生病见我……还受了伤……” “我……是觉得恢复可以了……” “你……还要戴手套……” “手上疤痕还没好,很丑。” “不丑。但你眼睛太好看了,害我之前都没注意你的手……抱歉……” 卫池轻快笑了一声。 游鹤醒来,是在卫池怀抱里。 游鹤揉了揉眼睛,认真打量这个地方——有山,有树,还有一座小屋。 游鹤迷糊问道:“这是……哪?” 卫池温声答道:“我们家。” 游鹤迷茫一刻,慢慢皱眉。 他们家…… 他们家—— 家人?! 游鹤瞬间清醒,惊道:“什么鬼?!” 游鹤赶紧理顺自己额前凌乱的碎发:“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要去见你的家人了?!” 卫池:“……” 游鹤有些慌乱:“天,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待会怎么见他们?第一句话说什么好?……” 卫池打断:“我们家,我们两个的家。目前只有你和我。” “嗯?”游鹤一愣,又试探问了一句,“这个房子……现在进去……只有我们两个?” “嗯……”卫池拉长音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不定还有鬼。” “什……什么东西?” 卫池故意压低嗓子:“鬼……你怕不怕?” 游鹤沉默片刻。 卫池笑着慰道:“没事,我不怕的,你要是怕就抱着我。” 游鹤化所有无语和愤怒为白眼。 卫池又笑了笑,“钥匙在我裤袋里,你搜出来开门。” 游鹤照做了,揪着嘴,“真是,还要用钥匙开门,你品味真差,居然选这么老土的房子……还深山野林的……” 卫池把游鹤放在沙发上,边去打开电源边解释道:“这地方是几年前买的,我特意选得比较偏远,不大,没怎么装修,所以没什么智能化的东西。你想要,后面还是可以加上去的。” 游鹤看着周围漆黑一片,还是不服道,“我跟你说,我一个人都混这么多年,我是不怕鬼的。” 卫池微微愣了片刻,随即,噗呲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我快混三十年了,你居然跟我扯我怕鬼?这辈子都不可能怕的!” “好好好,你不怕。” 卫池把灯打开了,游鹤眯着光线看过去,这才看清了窗户外面的阴影是树,哼了一声,“这破深山老林……” 卫池又去打开饮水机烧水,“你晚餐想吃什么?” “随便,我不饿。那个输的营养液好像还挺可以的,我现在还完全没有饿的感觉。”游鹤靠在沙发上。 反正身体没恢复,什么也做不了,干脆躺平享受会生活。 卫池劝道:“你现在需要休养身体,待会就容易饿了,多少吃点。” 游鹤想想道:“那……来个孜然烤肉、辣子鸡丁、糖醋鱼,没肉炸土豆片、酸辣白菜也行,记得多加点辣。” 卫池默默道:“我还是熬些蔬菜五谷粥。” 游鹤:“记得加辣。” 卫池:“这粥不能加辣。” 游鹤:“哎,怎么这样?你刚刚不是还问我想吃什么吗?我都告诉你我要辣的了。” 卫池解释:“你身体还没恢复好,饮食需要清淡均衡点。” 游鹤不服,委屈着,“之前吃压缩饼干、营养剂都吃没胃口了,你一提,我才发现好久没吃好吃的了,现在不是都自由了,想放肆一下都不行?” 卫池:“……目前不行。” 游鹤哼了一声,“你养生还要带上我……太坏了……” 卫池:“……” 卫池放下水杯,游鹤一看就觉得眼熟,自己的是小白狗图案,卫池的是小黑猫图案。 “这杯子,你很喜欢……” 卫池点点头。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猫?所以同意收养小月亮?” “……” “这是你。” 游鹤好久才回过神,“…………我?!” “你有没有搞错?你觉得我像——……”游鹤不敢相信,“我像猫?!” 卫池给了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进厨房了。 “卫池。” “嗯?” “这个小房子这么新鲜干净,这根本就不像遗弃很久的样子啊,连蔬菜都有。你是不是来打扫过了?” “几天前,我在这里待过。” “你做什么?” “裹着被子,在床上,敲代码。” 游鹤想到了一个很可爱的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点一点,带着微微的疼痛,感受力量慢慢恢复。 起来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屋子。 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 都是小小的。 加上外面那一片院地,也是小小的。 “卫池,这个小房子好可爱啊。” “嗯。” “我喜欢房子小小的样子,很温暖。” “喜欢就好。” 晚上洗澡是个问题。 游鹤目前行动不方便,撑着墙走都有点难,该死的,居然把他肌肉细胞给破坏了,怪不得他说他怎么感受不到自己的八块腹肌了! 卫池调温放好一缸水,便把他抱进了浴室,游鹤肯定不要卫池帮忙,卫池也没有犹豫,直接出去了,“有事叫我。” 哼,有事也不会叫的。 晚上睡觉也是个问题。 卫池在床中间用毛毯叠了一道''屏障'',“一人一半,我们都不越界。” 游鹤挑眉,“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你。” “嗯。” 半夜,卫池就感觉到旁边有游鹤说话的声音,游鹤一直在喊“疼”。 睁眼,只见游鹤双眼呆滞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无力,脆弱,重复呢喃着,“疼……” 卫池眉目沉颤。 “卫、池……” 卫池回神,游鹤还是喊着“疼……”,眼睛是闭着的,眼角流着泪,还喊,“卫、池……” 卫池撑着疲惫过去,闭眼亲吻游鹤的眉心,“我在……” “怕……” 卫池轻拍游鹤的背,安抚着,“我在、我会陪着你……” “怕……” “不怕不怕……乖……” 可能是感觉到了温暖舒适,游鹤身体往卫池那边靠,手又往卫池身上摸、蹭…… 游鹤轻声呢喃,“怕……” 卫池摸了摸游鹤的脑袋,轻吻着,也睡了,但可惜,没睡着。 卫池试着把游鹤从身上移开,游鹤微微皱眉,又把手搭上去,还不耐烦的又多蹭了几下…… 游鹤早上醒来时,才发现卫池越界了。“你……” “嗯……?” 卫池朦胧着,又睡着了。 游鹤:“……” 第二天晚上,卫池给了游鹤一个抱枕,多加了一叠小被子,然后自己打地铺睡下面。 游鹤:“至于吗?” 卫池:“目前这样对彼此都好。” 游鹤:“我睡相很差吗?” 卫池沉默片刻,朦胧着眼,点点头。 游鹤:“哼!” 晚上,卫池又听见的声音,睁眼一看,游鹤已经滚到了床边,闭着眼睛,又喊“疼……”,身体要往床下倾。 卫池吓得连忙起身扶住,像是又找到了什么,游鹤扒着卫池的睡衣不松手,还在蹭…… 游鹤第二天一早醒来,又在卫池怀里,在床上。 游鹤:“你……你梦游?” 卫池迷茫点点头,脑袋又沉了下去,睡着了。 游鹤:“……” - 不久的一天夜里,本该和谐美好的夜晚下了雨。 暴风雨。 “电话给我。” 卫池犹豫着,把电话给他,叮嘱一声,“有我。” 游鹤眉头稍稍舒展,朝卫池点点头,卫池出去了。 点开,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上来就是一句,“总部爆炸,你需要回来一趟。” 游鹤毫不客气回怼:“哪里的总部,任务都完成了,关我什么事?” 最后关头,黑鬼一个队都没派来支援,武器也没有支援,还派人来添堵,他还是完成了任务。是卫池,只有卫池在真正帮他,卫池都为他牺牲那么多了,现在,好不容易红月也灭了,现在还有脸来找他麻烦? 这句话说出来,闷堵着胸口突然放松了许多,早就该说了,他闷了好久,现在终于呼吸了一口气。畅快。 那边也利索:“这次总部爆炸,是游天作俑的。” 游鹤微微一怔。 “查出来了,这次就是你爸——游天做的。” 游鹤气息有些不稳,“哈……那个酒鬼……该死,他疯了吗?” “他死了。” 许久,游鹤木纳一声,“……哦。” 电话那头还在喧嚣,游鹤静静挂了电话,静静地,手机掉在了地上,游鹤去捡,又掉,游鹤一手甩了出去,没什么力,还是咂的砰的一声响。 卫池闻声进来。 游鹤跪坐在地上,有些慌忙无措抓着脑袋,“抱歉……” 电话又响了,卫池捡起手机。 “不准接!” 卫池一愣。 “不要接……” 卫池放下手机,抱住了颤抖的游鹤。 几年前那个夜晚,一个简单的夜,夺走了他的所有,禁锢了他所有。 那么现在,是什么? 车里。 外面是雨,雨和风啪嗒打在窗上,冰冷萧条。 “哈哈哈……伤心?怎么会?你知道我多么高兴吗?” “他该死,他就是该死……” “我真的,特别高兴……” 远处,是一片被雨淋湿的荒芜。 车刚停,卫池似乎还在沉思酝酿,游鹤就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脚步一个不稳,从车上摔了下去。 卫池连忙从另一边下车抚起游鹤,帮游鹤擦了擦脸,将他抱在怀里,两个都浸在模糊的雨里。 游鹤低声道:“让开……我要过去……” 卫池稍稍松开游鹤,游鹤一失力又要摔在地上,卫池拉住了他。 游鹤掰开卫池的手。然后一个人,跌跌撞撞向那个方向走去,卫池跟在后面不远处。 “他带走了我的未来,破坏了我对一切美好的憧憬,还告诉我,不要迫害外面的人。他都认为我很坏……哈哈……” ''你很坏,你跟他一样坏,你比他还坏,你去死。'' 游鹤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卫池痛心,又过来抱住了他,“别笑了,哭出来……” 游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什么?!我为什么要哭?……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高兴,我非常高兴!” “求你……别这样逼自己……哭出来……” 游鹤自顾自说着,“那个酒鬼又傻又自大,我讨厌他,我非常讨厌他,他不配当个父亲,他好坏……” “让开,我要去问问他,他凭什么那样对我?” 卫池没让,游鹤咬了一下卫池的肩膀,“让开!” 卫池捧住游鹤的脸,“别这样,游鹤……你清醒点……” 游鹤有些失神看着卫池,轻声问道,“他怎么能那样对我……我要去问问他……” “让开!我要去问他!” “游鹤,岳父已经睡着了,我们不打扰他好吗?” “我还有好多事都没跟他说呢,我经历了好多事,他以前从来不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不好意思,是他亲手逼自己的儿子去杀人,犯法染血,所以他不好意思听,他对我愧疚着,现在我偏要他醒来!” 又恳切看着卫池,“卫池,你这么厉害,是可以让他醒来的吗?你可以?帮帮我,我不要自由了,我要他醒过来,我就是要跟他说我做了什么,我不仅伤害了好多人,还跟组织以外的人谈恋爱,我要他愧疚,要他生气……” “游鹤……” “呜呜……” 游鹤咬着卫池的肩膀,不松口,咬了好一会,见卫池还是没躲,想推开也推不开。 暴风雨中,他感受着冰冷和狂躁。 “我一直徜徉在地底……” “不敢奢求……云端风光……” 混浊着,游鹤无力闭上了眼。 醒来,是一张洁白的床上,眼前迷糊着白色的人影。 “爸……” 卫池闻声一僵,没有回应,没有转身,只是配药的速度慢了些。 “爸……你知道吗?我以为……在你离开我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工作的……” “爸……我当时,真的好崇拜你……我特别特别想跟他们炫耀,但妈说我要保守秘密。爸……你那天送的祝福……好敷衍,别人家长都是送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安慰人的话,你呢?什么都没有……高考是我故意考砸的,果然,你开心了。” “爸,我觉得你跟你同事没有相处好气,总是往我身上撒,我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我十几年都没得到父爱,却要偿还你的债务,承担你的责任,你太坏了,我妈嫁给你是最错的事,你就应该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爸,我恨你。” “我会永远记得你,是你,是你禁锢了我,或者说,我们是被互相捆绑着,总有一个要死,才能让另一个自由。现在好了,你做了那个好人了,你拦截了我最后一道去天堂见我妈的路,我恨你。” “我把那个机会让给了你,你在天堂去陪妈,不准再让她哭了。要好好陪她说话,陪她做她喜欢的事……” “再等一会我……等我还清……” “游鹤。” 卫池转身看着他。 游鹤一停,眼睛早红了,苦闷着,自嘲笑了一声。 随后,像是控制不住般…… 卫池俯身抱住了泣不成声的游鹤。 _ 游鹤醒来,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起身拨打。 卫池一进门,游鹤声音陡然有些慌张,连忙挂了…… 卫池放下热水,从有些木然的游鹤手中拿过手机,出去了。 游鹤出来时,卫池正戴着眼镜,手在电脑上有条不紊地敲打着,配上蓝色光泽,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游鹤转身进房间,脱下睡衣,换好一套衣服。 再出来时,卫池已经关上电脑,捏着眉心。 “游鹤……” “嗯……” “你要走?” “嗯。” 游鹤走到了门前,犹豫着,“卫池,谢谢你。” 告别就是,两个人隔着一堵墙都像那堵苍白无力的墙上打了一拳。 这凄白的告别。 出门后。 游鹤靠着门。 喉咙只是干哑,只有低嚎,甚至连嚎都不是。没有泪,为什么,连泪都没有…… 走了几步,门开了。 卫池语气在身后断断续续,“你们真的是……深知生死,不敢、用情么……” 游鹤咬紧后槽牙,强行镇定:“不怕我吗?我是真的会杀人的。” 卫池轻叹一声:“我要是怕你,我还会站在这吗?我要是真的怕你,你连门都进不了。” “你赌徒啊。” “谁说不是?” 卫池勉强笑了笑,“我觉得,你很好,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你从来都不问一句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那个理由听起来一定不好,因为是被迫的。” 许久,游鹤道:“卫池,你真的很好。” “好有什么用?好你可以留下来吗?” 游鹤咬牙,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控制不住,随时可能走极端……他含泪摇摇头…… 卫池从身后抱住游鹤,抵在游鹤耳边,低声道,“那你有本事就跑,最好跑到哪里我都找不到……” 游鹤点点头。 他的确可以。 卫池咬道:“游、鹤!” “好了……” 游鹤回避视线,却被卫池强行掰过面对面。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游鹤干脆闭眼,“你想要什么,现在可以随意,这算我欠你的。” 卫池冷不伶仃、一字一顿在游鹤耳边道:“我想要的,你欠我的。你现在都还不了。” 确实,那种东西,卫池可以有无数种方法获得。 游鹤看着卫池,哑声道,“那我现在……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要我怎么办……” 卫池擦了擦游鹤无意的泪,语气柔和下来,“真的没事,会好的。” “你只是后天性的,不会一直有,我可以帮你克服……” “我知道,你现在很怕……我也这样怕过……你现在认识到这一点,就努力让自己不要听那些话……如果有些控制不好,你可以喊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游鹤还是慌忙摇摇头,眼泪止不住…… 卫池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祈求过,平安。那个……那个时候……我真的想你平安。求你平安,我很害怕哪一次就彻底失去你,那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会失去意义的,我有很多话,可是我没提一句思念。游鹤。我想你自由,想你好,你要向前飞。” 游鹤看着卫池,干嚎着,却说不出……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卫池不停安抚着游鹤,也哭了。 “我一直在……我会帮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 玩了快一上午,回病房,游鹤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成一晨开心的吃着面前丰富的好吃的,“你在说什么呀?嘿,你这人真怪!” “也好……也好……” “嘶……不过……看着你……”成一晨晃了晃脑袋,“脑袋好疼啊……啊——” 护理人员见状上前,成一晨有些害怕地逃开,卫池抱住游鹤,几人强行为成一晨注射了药。 成一晨渐渐昏沉,望着游鹤,又笑了笑,“你好啊。” 阳光活泼,如同第一次见面的单纯。 游鹤挣开卫池,上前抱住了成一晨,“你要好好生活……我会常来看你的。” “那……挺好的,谢谢你啦,嘿嘿,u……” 游鹤一惊,“你说什么?” “……要不要再待会?” 游鹤抚了抚额,“不了,刚刚聊了很长时间了,你要休息了,我也该走了……” “好……”成一晨眼眸半沉,点点头。 游鹤握住成一晨的手,“我会常来看你,陪你玩的……” “好……” 路上,游鹤问,“卫池,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卫池轻轻抱了抱游鹤,“嗯,你希望如何呢?” “我希望他就这样快乐。” “那很简单,你相信就好了。” “嗯,好。”游鹤闭眼又祈祷一下。 卫池轻轻摸了摸游鹤的头,游鹤看他一眼,卫池微笑,游鹤松了口气。 卫池自然是知道,这种病,到底记得多少,装了多少,那是个随机数。 - 游鹤早就开始主动跟卫池聊以前的事,把心里那些憋了很久的、阴暗话都说出来,卫池多数只是听着,游鹤还有些许惊讶,卫池连听自己动手真的杀人都像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一直拍抚着自己。 卫池比较喜欢听游鹤笑起来的片段,那时候,卫池也会笑。 快要提到大哥时,游鹤总是一笔带过,明显避开,卫池神色有些异动。 不久后,卫池便向游鹤问起了他的大哥。 “他?”游鹤没有想到卫池居然会主动提起他。 游鹤笑着笑着就哭了,转头看向了天空的夕阳,“他啊……” “你哭了……” 游鹤有些失神,赶紧擦了眼泪,然后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卫池问过的话,“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不好说吗?” “不好说。” “那就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呵……哈哈……你知道什么?” 他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只是三言两语又怎配概括他? 他都不清楚,不好概括,那么一个外人又如何得知呢? 是收到过在你经过组织的魔鬼训练后温甜的一杯水吗? 是看见过他在暗地里帮助每一个新来的间谍去完成任务吗? 是偷看过他匿名捐赠钱财给那些慈善组织后收到的感谢信吗? 是目睹过他完成那些高难度任务后,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抽烟喝酒吗? 是偷听过他卑微的打着一个电话祈求原谅吗? 是见过他向组织申请带新手间谍作为辅助后布置任务的雷厉风行吗? 是和兄弟朋友离开断绝后,得知他一个人在身后偷偷抹泪吗? …… 还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是自己亲自知道的,好多是后来别人告诉他的,好多是自己不知道的。 无知无能,无法无天,无情无义,他在大哥面前大概只配拥有这几个形容词。 “我知道斯人已逝,生者长鸣。” “哈?” 卫池突然一下子抱住了眼眶通红的游鹤,“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有一点说出来可能不好听,我有些嫉妒他,我一个活人嫉妒一个死人。” 游鹤奋力推开他,一个拳头控制不住就直接砸在了卫池脸上,虽然游鹤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但卫池是完全没躲,嘴角还是流出了血,眼镜也摔在了地上。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卫池眼神还是很坚定的看着又扬起拳头的游鹤。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很久,游鹤的拳头先松了,低声一句“对不起……”推开卫池就匆匆向外走。 “你去哪?” 游鹤烦道:“关你屁事。” “我们都到这种程度了,这还不关我事吗?” “滚,别跟过来。”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呢?” “你……你找打是不是?” “今天就算你把我打死了,我也还是要说,斯人已逝。” “提他的死你t很高兴是吗?啊?!”游鹤转过身来,皱眉瞪着卫池。 卫池还是一步步靠近,“提一个人的死并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所以我也并不想去纠结一个人的死,但是因为你人在这……” 游鹤没有动,只是红眼看着卫池。 “你的心却不在这,”卫池一只手抚上了游鹤的胸膛,另一只手指着窗外,眼神还是那熟悉的温柔和深情,只是眼角也泛红了,“你的心在天上,远在天边啊,我活生生的站在你身边这么久,却一直都捞不回来!你那么会为别人考虑,那么也求你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一想,那样对我公平吗?” 听他这么一说,游鹤恍然了一下。确实,卫池站在自己身边也这么久了,但他却一直都没有特别用心感受过。 是嗜宠而娇、是有恃无恐…… 不用想都知道,同样作为一个跟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人,这么多年来,卫池为他做的绝对不比他大哥少。 看着游鹤还是没有开口,卫池苦笑了几声,他几乎是自嘲道,“怎么,非要等我死了,你才会去深深纪念吗?” 游鹤听他这么一说,十分不满的朝他身上打了一拳,但是是他自己哭了。 卫池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有些不解,“喂,是你先不在乎的我,也是你打的我,再怎么样,该哭的是我才对?” 游鹤突然一下子就抱住了卫池,“你身上怎么变这么硬了……” 卫池一开始是僵住了,没有任何回应,毕竟这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游鹤突然抱得更紧了,那一刻,卫池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释怀地笑了笑,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用手环住了他的腰,算是接受了这个拥抱。 “谢谢……” “嗯?你刚说了什么,再来一遍?” “滚——”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要走出逝者的圈禁,去认真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正在陪伴自己的人——因为后者不必逊于前者,因为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有更实际的行动,因为那个自己所珍视的逝者,也一定希望自己可以用心去对待真实存在的明天,无论阴晴雨雪。 “话说你肌肉为什么这么硬啊?我记得之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几年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都有在练的。” “喔。” “怎么?不高兴,觉得打不过我了。” “切,你再怎么样也是蛮力,我是有技巧的,那可是我大哥教的!” “呵,要不试试?” “来呀!不给你秀几招,你还真以为我怕你?” “说真的,你好像从来都没怕过我。” “废话那么多,认真点,给我接招!” “妥。” “滚!” “哈哈……” …… _ 游鹤坐在茶几旁,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在平台上有小鸟,从蓝天直下,飞过树林下隐约穿梭的铁路。 低头,继续写着。 写完后,他烧给了他爸。 信上: 爸,我没有听你的话,我跟外面的人谈恋爱了,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他现在是我的伴侣。 开始,我的伴侣尝试去安慰,消除我的疑虑和不安心,但我仍然觉得焦虑。他问我很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选择无耻地抛弃了他,因为我觉得我从中得不到任何补偿的理由。 编一个简单的故事。 他喝酒喝醉了,外面下起了暴雨,我出不去,他把我抱在沙发上,抱着,告诉我,我的价值取决于我能接受多少,我不能一直依赖他,我得在一定范围行走,我看起来总有心事,他也不安心。我跑了,在天台上,下着雨。 他也跑出来,用最大的声音对我喊了一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希望你好,我希望你坚强,如果你觉得现在还不行,那我们就一起!” 我渴望爱,渴望理解,所以永远也无法拒绝…… 后面,我会学着和他依偎在一起去克服寒冷。 祝福我。 卫池过来好奇:“刚刚写什么,怎么还烧了?” 游鹤俏皮一笑:“秘密。” 番外2: 治愈卫池1 后面几天,游鹤发现卫池起的比自己早了。 一般是自己醒来之后,卫池晨练完了,早餐也做完了。 游鹤怨怨地吃早餐,“你晨练怎么不喊我?我也要锻炼。” “你不是在睡嘛,而且你平时也会锻炼。” “那不够,我要我的八块腹肌。” “应该比较难……运动量一时过大,可能难以接受……你现在还在恢复中,需要的是休息……” “我不。我的腹肌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卫池犹豫着。 “卫池。” “……好,我叫你。” 然后第二天游鹤发现自己懒得起来——卫池居然是凌晨五点左右起来!外面天还是黑的,窗户还结着雾气。 “不去了……好黑……” “没事,你好好睡觉。” 然后游鹤就心安理得睡着了。 餐后睡前,卫池一般会在沙发上帮游鹤按摩,游鹤很享受,夸赞一句,“卫池,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会哎。” “嗯……学过一点……” “学过一点,就按这么好?” “嗯……” 游鹤真诚夸赞:“卫池,你真的好厉害啊。” 卫池腼腆回应:“嗯……” “咦,我怎么听你声音……好害羞啊?我是真心实意夸你,你可以坦荡接受。” “嗯……” “真的按很舒服……” “嗯……” 按完后,游鹤一般都舒服地睡着了,卫池一般都进了卫生间。 现在卫池基本一天都陪着游鹤,闲着看书,游鹤有时候做锻炼,会把卫池扯过来,游鹤在上面做俯卧撑,卫池躺下面干脆用书挡脸。游鹤瞬间就感觉减少动力了,把书拿掉,卫池就直接闭眼,双手交叠护在前面。 游鹤:“……” 没动力,又想懒,然后锻炼就变得少了。 大多数时刻,游鹤就会去翻看卫池的书,卫池会陪他一起看,时不时讲解教他一些知识,游鹤比较喜欢这个。卫池讲的很细,很认真,再戴上个眼镜,看起来比平时严肃,游鹤就莫名喜欢调戏严肃的卫池。 所以经常有时候学累了,就忍不住走神去看卫池。 “听懂了吗?” 游鹤笑着摇摇头。 “想再听一遍吗?” 游鹤笑着点点头。 卫池的嗓音还是很温柔,游鹤就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温暖,慢慢听着,又睡着了。 恢复期的时候睡眠比较多,当然,这样也利于恢复。 卫池隔三四天就会出去一次购物,带好多东西回来,游鹤就在那里开心挑选,像拆生日盲盒一样。 游鹤突然想到了卫池生日。 冬天快到了,卫池生日就不远了。 卫池去烧水,游鹤望着窗外的阴影。 “这破深山老林,你我还孤男寡男的……” “我们现在叫终身伴侣,不叫孤男寡男。” “……”游鹤补充解释,“我只是比喻那个意思。” “孤寡……不好听……” 游鹤真是服了卫池的无知,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我是说,我觉得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可能更容易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然后气氛就沉默得只剩轻微的烧水声。 游鹤脸hong了。不知是气的还是xiu的。索性躺沙发,不想管了。 一会,水杯轻磕一声摆在茶几上。 “等会再喝,有些烫。” 随后,又是厨房运作的声音。 游鹤已经缓和了,慢慢试着坐起来。没事,卫池可能不是很需要这方面,那个换一个什么生日礼物? 晚餐又吃蔬菜五谷粥。 没事,游鹤能理解,今天刚买了蔬菜,很新鲜。 只不过吃了一口就不满意了,“卫池,这粥是不是没放盐呀?” 卫池还是低头吹一小口吃一小口。 “卫池?” “嗯?” 游鹤搅拌着粥:“卫池,我觉得不用这么清淡?放一点盐应该没关系的?” “我……应该放了……” “啊,放了还这么淡,比平时还要淡……” 看着卫池似乎有些自责低下头,游鹤摆摆手,“算了,今天就先这么吃。” 游鹤又吃起来,心不在焉。 “卫池。” “嗯。” “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有时候会好无聊,我想出去玩。” “等再恢复一些时日。现在天冷,你受不住,容易冻着。” “我想见小月亮了。” “这么突然。” “你不是说猫寿命不长吗?我想见它,把它接过来跟我们一块住,这样我也不无聊了。” “……好。过些天,我就带你回去。” “我也回去?回去见你的家人吗?” “我会跟他们说。” “你……会不会为难啊?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接受不了,那就算了,我可以不回去的……” 卫池打断:“我生日那天回去,他们说不了什么。” “……” 游鹤沉默一阵。 先不谈,这威不威胁的。 就这生日,不是说能直接提吗? 但既然卫池都自己提了…… “卫池,我想提前给你过生日。” 空气沉默一阵。 “卫池?” 卫池沉闷嗯了一声。 游鹤看着卫池,卫池避开视线,“抱歉,我离开一下。”然后直接进了房间。 游鹤皱眉,也没吃了,细听声音,推测是在吃药——卫池好像还是在吃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药。 卫池一般是回房间偷偷吃,游鹤只看见过一两次。 该死,我居然忘记了。 游鹤自责敲了敲自己额头。 他之前发现过,是要提的,但可能是因为感觉卫池好像还可以,就直接忽略了! 这次都已经直接当他的面去吃,说明有可能…… 游鹤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游鹤敲了敲门,“卫池?” 里面只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但就是没有开锁的啪嗒声。 游鹤正声道:“卫池,让我进去。” 房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不……” 游鹤听出了卫池的哭腔,“开门!” 只有稀疏的声音,游鹤直接急了:“你再不开门我就走了!” 话音一出,时间都静了许多。 可卫池还是没有回应,游鹤又烦闷地敲了几下。 突然,细微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可以走……” “什么?!” 游鹤听着,那边是细微的抽泣声了。卫池在哭。 “你、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我……好乱……现在有点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就让它罚鞋出来,干嘛要一个人别着?”游鹤尽量让语气平和。 “不好……你先走……” “我现在想抱你。” 抽泣声停了,游鹤又继续说:“我现在好想抱你。让我进去抱抱你,好吗?” “对不起,我……” “什么?” “我现在……很狼狈……” “哈?就是因为你现在狼狈我才更想抱你啊。而且你不算是狼狈,你只是病了,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现在需要暗敷。” 像是有些缓和,卫池恳切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只抱一会儿就走。我怕……” “不怕,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真的……” “真的。卫池,开门,让我进去。” “游鹤……”卫池轻咬着那两个字,将门打开了。 一进去,游鹤就冲过去抱住了他。 一摸,卫池背后全是冷汗,才这么会……游鹤叹息着,抱得更紧了。 在他不知道地方,卫池默默受过很多伤。 “再别吃这个药了,有副作用,还会上y,你现在就已经出现这种状况了。” “以后也不用你起那么早,你好好睡觉,睡床上,我睡地上。一定给我戒掉这个药。” 卫池咬唇点点头。 “阴影是……” 游鹤提了一连串有关自己的事,卫池神色果然沉了,低下头。 游鹤试探:“游鹤?” 卫池抬头眨了眨眼,疑惑看着他。 游鹤忍不住摸了摸卫池的头:不行,太可爱了…… 游鹤挑笑着,“你说你会不会把所有有关我的事都打上了阴影,除了我本人。” 卫池抿唇,没有回答。 游鹤笑岔了气:“真是一个天使小宝贝。” 游鹤又抱着卫池,卫池呆呆地不敢动,又香又可爱,喜欢死了…… 后面,游鹤就靠意志力起来帮忙做一些家务,形成了一个不错的生物钟。 结果生日前两天,卫池就又开始发作。 这是戒药的后果。 起因很简单,游鹤要准备一个惊喜,要先出去一会。 “我走了,你在家好好待着。” 游鹤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些明g。 尤其是,本来就闽g的卫池,正处于一个本来就感的时期,还是一个比较敏g的时间段。 然后游鹤就感觉莫名其妙被抵在门上。 “游鹤!我告诉你,你尽管去自首,但是你只要出去,那么我一定会先一步把你找回来,找到后我就会把你困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我保证谁也找不到,只有你和我。” “你不用理会外界所有的事,只用和我在一起,我可能会无时无刻的去请饭你,让你只能记住我,只能看着我,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但我不是,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疯子……所以,请别逼我。” “抱歉……开个玩笑,把你吓到了。” “如果我病了,请不要怕我,把我关起来就好,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会疯的……” 游鹤咽了口口水,试探搭手抱了一下身上的卫池。 在发抖。 卫池闷声靠在游鹤肩膀上颤抖着,向游鹤确认,确认了很多遍。 游鹤拍福着,娓娓道来: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死之前,我就后悔过,因为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你和我,我最后祈祷可以有一个天使来救我。当我睁开眼睛后,你出现了,你是那个天使。” “还记得吗?你当时握紧了我的手,我那个时候受伤了,你是怕弄腾我,你一直想对我传递那一份热。”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舍不得我,我无法欺骗自己去无视你的喜欢。我想过去满足你,一直等着也会一直牵挂着,我想满足你,我打算满足你后就离开去自首,我真的很谢谢你的爱,那真的很温暖……” 卫池摇摇头,“我和你同罪,我包bi你。” 游鹤一愣,释然笑道:“……傻瓜天使。” “那你现在……”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游鹤挑起卫池下巴。 笑着,也是认真的。 “现在,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游鹤说出那句亏欠已久的话。 “我喜欢你,卫池……不对……是爱你……” 有的时候不需要拐弯抹角,需要直白一点,卫池现在需要的,直白洪丽的爱。游鹤给的了。 “我爱你,卫池。” 卫池愣住了。 游鹤轻笑着,稳上卫池,稳过泪,稳过喜。 只是现在是恢复期,卫池一回应,游鹤就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有些阮了。卫池一松开他就要顺着墙溜下去。 但被拉住了。 卫池又付上来,稳得更勇利,好似所有的委屈、不平,欢喜、影藏都在此刻罚写,游鹤觉得自己被嚼姚得有些头晕,用力推了推卫池,卫池才松开喘气。 卫池头底着游鹤,轻蹭着,似乎平息着两个人的川熄。 卫池这几天都是睡的很足,而游鹤可能因为最近起早了些,稍稍累了点,本来就还在恢复,加上现在有些低血糖,然后就,晕了。 “……” 于是醒来,游鹤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只有嘴上有点疼,其他安然无恙。 游鹤暗骂了一声。 番外2: 治愈卫池1 后面几天,游鹤发现卫池起的比自己早了。 一般是自己醒来之后,卫池晨练完了,早餐也做完了。 游鹤怨怨地吃早餐,“你晨练怎么不喊我?我也要锻炼。” “你不是在睡嘛,而且你平时也会锻炼。” “那不够,我要我的八块腹肌。” “应该比较难……运动量一时过大,可能难以接受……你现在还在恢复中,需要的是休息……” “我不。我的腹肌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卫池犹豫着。 “卫池。” “……好,我叫你。” 然后第二天游鹤发现自己懒得起来——卫池居然是凌晨五点左右起来!外面天还是黑的,窗户还结着雾气。 “不去了……好黑……” “没事,你好好睡觉。” 然后游鹤就心安理得睡着了。 餐后睡前,卫池一般会在沙发上帮游鹤按摩,游鹤很享受,夸赞一句,“卫池,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会哎。” “嗯……学过一点……” “学过一点,就按这么好?” “嗯……” 游鹤真诚夸赞:“卫池,你真的好厉害啊。” 卫池腼腆回应:“嗯……” “咦,我怎么听你声音……好害羞啊?我是真心实意夸你,你可以坦荡接受。” “嗯……” “真的按很舒服……” “嗯……” 按完后,游鹤一般都舒服地睡着了,卫池一般都进了卫生间。 现在卫池基本一天都陪着游鹤,闲着看书,游鹤有时候做锻炼,会把卫池扯过来,游鹤在上面做俯卧撑,卫池躺下面干脆用书挡脸。游鹤瞬间就感觉减少动力了,把书拿掉,卫池就直接闭眼,双手交叠护在前面。 游鹤:“……” 没动力,又想懒,然后锻炼就变得少了。 大多数时刻,游鹤就会去翻看卫池的书,卫池会陪他一起看,时不时讲解教他一些知识,游鹤比较喜欢这个。卫池讲的很细,很认真,再戴上个眼镜,看起来比平时严肃,游鹤就莫名喜欢调戏严肃的卫池。 所以经常有时候学累了,就忍不住走神去看卫池。 “听懂了吗?” 游鹤笑着摇摇头。 “想再听一遍吗?” 游鹤笑着点点头。 卫池的嗓音还是很温柔,游鹤就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温暖,慢慢听着,又睡着了。 恢复期的时候睡眠比较多,当然,这样也利于恢复。 卫池隔三四天就会出去一次购物,带好多东西回来,游鹤就在那里开心挑选,像拆生日盲盒一样。 游鹤突然想到了卫池生日。 冬天快到了,卫池生日就不远了。 卫池去烧水,游鹤望着窗外的阴影。 “这破深山老林,你我还孤男寡男的……” “我们现在叫终身伴侣,不叫孤男寡男。” “……”游鹤补充解释,“我只是比喻那个意思。” “孤寡……不好听……” 游鹤真是服了卫池的无知,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我是说,我觉得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可能更容易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然后气氛就沉默得只剩轻微的烧水声。 游鹤脸hong了。不知是气的还是xiu的。索性躺沙发,不想管了。 一会,水杯轻磕一声摆在茶几上。 “等会再喝,有些烫。” 随后,又是厨房运作的声音。 游鹤已经缓和了,慢慢试着坐起来。没事,卫池可能不是很需要这方面,那个换一个什么生日礼物? 晚餐又吃蔬菜五谷粥。 没事,游鹤能理解,今天刚买了蔬菜,很新鲜。 只不过吃了一口就不满意了,“卫池,这粥是不是没放盐呀?” 卫池还是低头吹一小口吃一小口。 “卫池?” “嗯?” 游鹤搅拌着粥:“卫池,我觉得不用这么清淡?放一点盐应该没关系的?” “我……应该放了……” “啊,放了还这么淡,比平时还要淡……” 看着卫池似乎有些自责低下头,游鹤摆摆手,“算了,今天就先这么吃。” 游鹤又吃起来,心不在焉。 “卫池。” “嗯。” “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有时候会好无聊,我想出去玩。” “等再恢复一些时日。现在天冷,你受不住,容易冻着。” “我想见小月亮了。” “这么突然。” “你不是说猫寿命不长吗?我想见它,把它接过来跟我们一块住,这样我也不无聊了。” “……好。过些天,我就带你回去。” “我也回去?回去见你的家人吗?” “我会跟他们说。” “你……会不会为难啊?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接受不了,那就算了,我可以不回去的……” 卫池打断:“我生日那天回去,他们说不了什么。” “……” 游鹤沉默一阵。 先不谈,这威不威胁的。 就这生日,不是说能直接提吗? 但既然卫池都自己提了…… “卫池,我想提前给你过生日。” 空气沉默一阵。 “卫池?” 卫池沉闷嗯了一声。 游鹤看着卫池,卫池避开视线,“抱歉,我离开一下。”然后直接进了房间。 游鹤皱眉,也没吃了,细听声音,推测是在吃药——卫池好像还是在吃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药。 卫池一般是回房间偷偷吃,游鹤只看见过一两次。 该死,我居然忘记了。 游鹤自责敲了敲自己额头。 他之前发现过,是要提的,但可能是因为感觉卫池好像还可以,就直接忽略了! 这次都已经直接当他的面去吃,说明有可能…… 游鹤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游鹤敲了敲门,“卫池?” 里面只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但就是没有开锁的啪嗒声。 游鹤正声道:“卫池,让我进去。” 房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不……” 游鹤听出了卫池的哭腔,“开门!” 只有稀疏的声音,游鹤直接急了:“你再不开门我就走了!” 话音一出,时间都静了许多。 可卫池还是没有回应,游鹤又烦闷地敲了几下。 突然,细微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可以走……” “什么?!” 游鹤听着,那边是细微的抽泣声了。卫池在哭。 “你、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我……好乱……现在有点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就让它罚鞋出来,干嘛要一个人别着?”游鹤尽量让语气平和。 “不好……你先走……” “我现在想抱你。” 抽泣声停了,游鹤又继续说:“我现在好想抱你。让我进去抱抱你,好吗?” “对不起,我……” “什么?” “我现在……很狼狈……” “哈?就是因为你现在狼狈我才更想抱你啊。而且你不算是狼狈,你只是病了,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现在需要暗敷。” 像是有些缓和,卫池恳切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只抱一会儿就走。我怕……” “不怕,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真的……” “真的。卫池,开门,让我进去。” “游鹤……”卫池轻咬着那两个字,将门打开了。 一进去,游鹤就冲过去抱住了他。 一摸,卫池背后全是冷汗,才这么会……游鹤叹息着,抱得更紧了。 在他不知道地方,卫池默默受过很多伤。 “再别吃这个药了,有副作用,还会上y,你现在就已经出现这种状况了。” “以后也不用你起那么早,你好好睡觉,睡床上,我睡地上。一定给我戒掉这个药。” 卫池咬唇点点头。 “阴影是……” 游鹤提了一连串有关自己的事,卫池神色果然沉了,低下头。 游鹤试探:“游鹤?” 卫池抬头眨了眨眼,疑惑看着他。 游鹤忍不住摸了摸卫池的头:不行,太可爱了…… 游鹤挑笑着,“你说你会不会把所有有关我的事都打上了阴影,除了我本人。” 卫池抿唇,没有回答。 游鹤笑岔了气:“真是一个天使小宝贝。” 游鹤又抱着卫池,卫池呆呆地不敢动,又香又可爱,喜欢死了…… 后面,游鹤就靠意志力起来帮忙做一些家务,形成了一个不错的生物钟。 结果生日前两天,卫池就又开始发作。 这是戒药的后果。 起因很简单,游鹤要准备一个惊喜,要先出去一会。 “我走了,你在家好好待着。” 游鹤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些明g。 尤其是,本来就闽g的卫池,正处于一个本来就感的时期,还是一个比较敏g的时间段。 然后游鹤就感觉莫名其妙被抵在门上。 “游鹤!我告诉你,你尽管去自首,但是你只要出去,那么我一定会先一步把你找回来,找到后我就会把你困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我保证谁也找不到,只有你和我。” “你不用理会外界所有的事,只用和我在一起,我可能会无时无刻的去请饭你,让你只能记住我,只能看着我,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但我不是,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疯子……所以,请别逼我。” “抱歉……开个玩笑,把你吓到了。” “如果我病了,请不要怕我,把我关起来就好,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会疯的……” 游鹤咽了口口水,试探搭手抱了一下身上的卫池。 在发抖。 卫池闷声靠在游鹤肩膀上颤抖着,向游鹤确认,确认了很多遍。 游鹤拍福着,娓娓道来: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死之前,我就后悔过,因为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你和我,我最后祈祷可以有一个天使来救我。当我睁开眼睛后,你出现了,你是那个天使。” “还记得吗?你当时握紧了我的手,我那个时候受伤了,你是怕弄腾我,你一直想对我传递那一份热。”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舍不得我,我无法欺骗自己去无视你的喜欢。我想过去满足你,一直等着也会一直牵挂着,我想满足你,我打算满足你后就离开去自首,我真的很谢谢你的爱,那真的很温暖……” 卫池摇摇头,“我和你同罪,我包bi你。” 游鹤一愣,释然笑道:“……傻瓜天使。” “那你现在……”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游鹤挑起卫池下巴。 笑着,也是认真的。 “现在,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游鹤说出那句亏欠已久的话。 “我喜欢你,卫池……不对……是爱你……” 有的时候不需要拐弯抹角,需要直白一点,卫池现在需要的,直白洪丽的爱。游鹤给的了。 “我爱你,卫池。” 卫池愣住了。 游鹤轻笑着,稳上卫池,稳过泪,稳过喜。 只是现在是恢复期,卫池一回应,游鹤就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有些阮了。卫池一松开他就要顺着墙溜下去。 但被拉住了。 卫池又付上来,稳得更勇利,好似所有的委屈、不平,欢喜、影藏都在此刻罚写,游鹤觉得自己被嚼姚得有些头晕,用力推了推卫池,卫池才松开喘气。 卫池头底着游鹤,轻蹭着,似乎平息着两个人的川熄。 卫池这几天都是睡的很足,而游鹤可能因为最近起早了些,稍稍累了点,本来就还在恢复,加上现在有些低血糖,然后就,晕了。 “……” 于是醒来,游鹤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只有嘴上有点疼,其他安然无恙。 游鹤暗骂了一声。 番外2:治愈卫池2 晚饭吃的有些沉默,卫池低头吃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游鹤努力进食碳水。 晚上,卫池一个人坐在沙发看书。 游鹤直接拿掉他的书,坐上卫池的颓。 “别闹。” 卫池有些避开视线、想推开游鹤。 游鹤反手就抓住卫池的手,“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卫池低眸,小声答道,“……按摩……” 游鹤:“……” 游鹤批道:“错!” “谁他现在要你按摩?我早好了。” “我总体是好了,但没好完全,还有一个问题,要帮忙你解决。你……” 卫池咬唇不吱声。 游鹤看不下去了,直接命令道: “你,闭眼。” 卫池神se有些慌乱,还是照做了。 游鹤摘下了卫池眼镜,卫池睁眼有些迷茫朦胧。 游鹤眯起眼睛、笑着欣赏。 忽的,看到了卫池右侧的额上伤疤,游鹤一怔,那只有半截小指长,隐在发与肤之间,在光洁的额上还是显得有些狰狞,细细用指腹摩擦着,轻声问道,“这里……还疼吗?” “痒……”卫池轻微摇头。 “是还在恢复吗?” “别摸,痒……”卫池笑笑,抱着游鹤c了c。 哦,是自己得养。 游鹤挑眉一笑,轻轻地,在他额间伤疤处亲了一下,卫池抬眼,目光追随着他,柔情在眼底蔓延,像沉寂的烟花,藏着不为人知的华丽。初雪之夜的第一次相遇,也是那样的干净清澈、熠熠生辉…… 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之前怎么没太注意到你……” “什么?” “你眼睛……”游鹤甚至伸手触碰了一下那细长乌黑的睫毛,睫毛颤抖了一下,但没躲,游鹤 “嗯? 卫池没说话了。 游鹤轻轻揪着卫池的柏中透红的脸颊,卫池微微仰头,在暖色灯光的阴影下,显得轮廓分明,洁柏、荼起、修常,还有衣禁下的若隐若现的索鼓…… 游鹤咽了叩叩手,守松了,福上卫池的下颚现,慢慢向吓由走…思划,每一次矗嘭似乎都带着电流。 “你好香~” 审题贴得紧,审题也迅速伤身。 游鹤又l起卫池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三七分吗?” 卫池摇摇头,嘴唇咬得紧。 “因为那个样子的你看起来最不听话。” 游鹤说完还轻tiao笑了笑。 果然,下一秒就觉得不对劲了。 游鹤侧目一看,卫池脸很红。 “真的,你平时太听话了。虽然那样也很可爱……”他笑着说完还噙了一口卫池的脸,“但淮一点可以让我更心愤~” 没等卫池说话,游鹤就摇上了那透着血管的脖颈,他甚至能感受到里面眺冻的塭度,是滚汤的。。。。。。。。。。。。。 游鹤迷糊着,已经到了柔软的chuang上。 突然的一软一松让他轻舒一口气。 卫池在他耳边,哑声提醒:“可能有些滕……” “没事……ha……” 游鹤刚迷糊说完,就被轻轻摇了一叩。 “我……” 守纸漫 游鹤禁醒 又是 “别么!……考!” “艹……” 讽韩的干临,羽陆军占 游鹤也没想到,最后,是自己 虽然他中途晕过去了,但后面在愈室清晰时,卫池又把他挵醒了,他喉咙早就嘶呀,喊不出了…只能川熄…他神志慢慢脱离t滕恸……他只感觉到,整个屋子都一种特殊的qi旎香味……后面就又不知道了…… 反正没感觉到什么多的滕艾,只感觉到自己在被枪支着、暴富似的发泄渔网。 “还走吗。” “嗯……?” “不准走了。” “不走……不走……” “乖。” 可稳还是在似意,越往后越似意。 …… 番外2:治愈卫池2 晚饭吃的有些沉默,卫池低头吃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游鹤努力进食碳水。 晚上,卫池一个人坐在沙发看书。 游鹤直接拿掉他的书,坐上卫池的颓。 “别闹。” 卫池有些避开视线、想推开游鹤。 游鹤反手就抓住卫池的手,“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卫池低眸,小声答道,“……按摩……” 游鹤:“……” 游鹤批道:“错!” “谁他现在要你按摩?我早好了。” “我总体是好了,但没好完全,还有一个问题,要帮忙你解决。你……” 卫池咬唇不吱声。 游鹤看不下去了,直接命令道: “你,闭眼。” 卫池神se有些慌乱,还是照做了。 游鹤摘下了卫池眼镜,卫池睁眼有些迷茫朦胧。 游鹤眯起眼睛、笑着欣赏。 忽的,看到了卫池右侧的额上伤疤,游鹤一怔,那只有半截小指长,隐在发与肤之间,在光洁的额上还是显得有些狰狞,细细用指腹摩擦着,轻声问道,“这里……还疼吗?” “痒……”卫池轻微摇头。 “是还在恢复吗?” “别摸,痒……”卫池笑笑,抱着游鹤c了c。 哦,是自己得养。 游鹤挑眉一笑,轻轻地,在他额间伤疤处亲了一下,卫池抬眼,目光追随着他,柔情在眼底蔓延,像沉寂的烟花,藏着不为人知的华丽。初雪之夜的第一次相遇,也是那样的干净清澈、熠熠生辉…… 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之前怎么没太注意到你……” “什么?” “你眼睛……”游鹤甚至伸手触碰了一下那细长乌黑的睫毛,睫毛颤抖了一下,但没躲,游鹤 “嗯? 卫池没说话了。 游鹤轻轻揪着卫池的柏中透红的脸颊,卫池微微仰头,在暖色灯光的阴影下,显得轮廓分明,洁柏、荼起、修常,还有衣禁下的若隐若现的索鼓…… 游鹤咽了叩叩手,守松了,福上卫池的下颚现,慢慢向吓由走…思划,每一次矗嘭似乎都带着电流。 “你好香~” 审题贴得紧,审题也迅速伤身。 游鹤又l起卫池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三七分吗?” 卫池摇摇头,嘴唇咬得紧。 “因为那个样子的你看起来最不听话。” 游鹤说完还轻tiao笑了笑。 果然,下一秒就觉得不对劲了。 游鹤侧目一看,卫池脸很红。 “真的,你平时太听话了。虽然那样也很可爱……”他笑着说完还噙了一口卫池的脸,“但淮一点可以让我更心愤~” 没等卫池说话,游鹤就摇上了那透着血管的脖颈,他甚至能感受到里面眺冻的塭度,是滚汤的。。。。。。。。。。。。。 游鹤迷糊着,已经到了柔软的chuang上。 突然的一软一松让他轻舒一口气。 卫池在他耳边,哑声提醒:“可能有些滕……” “没事……ha……” 游鹤刚迷糊说完,就被轻轻摇了一叩。 “我……” 守纸漫 游鹤禁醒 又是 “别么!……考!” “艹……” 讽韩的干临,羽陆军占 游鹤也没想到,最后,是自己 虽然他中途晕过去了,但后面在愈室清晰时,卫池又把他挵醒了,他喉咙早就嘶呀,喊不出了…只能川熄…他神志慢慢脱离t滕恸……他只感觉到,整个屋子都一种特殊的qi旎香味……后面就又不知道了…… 反正没感觉到什么多的滕艾,只感觉到自己在被枪支着、暴富似的发泄渔网。 “还走吗。” “嗯……?” “不准走了。” “不走……不走……” “乖。” 可稳还是在似意,越往后越似意。 …… 番外2:治愈卫池3 游鹤生物钟强行先醒了。 浑身塑软发 “卫池……” “池哥~” “大畜牲!” “嘶……” “……你怎么醒了?” 卫池只是又揽抱住游鹤,继续闭眼睡了。 “靠……” “你不起来,我还要起来呢……” “我渴了。” 卫池这才慢慢坐起来,揉了揉脑袋,下床去倒了杯温水放游鹤那边,倒下去,又睡着了。 “……” 好,就这样看着,其实也不错,就不为难卫池起来做早餐了,准备自己起来,但身后…… 过了不知道多久,卫池终于醒了。 然后自己又被抱住,温暖光滑的丝绸和肌肤,平稳的气息渐渐从身后传来,喷得他反而惹胡胡的…… 游鹤不服,凭什么,自己昨晚受罪,虽然爽是爽了……不对,难受,一点都不好玩!现在居然还得陪税,这个样子,反正他是s不着的,卫池税那么死,怎么可以这样?! 于是:我饿了。 他没说出来,因为,卫池有病,他太仁慈了。 把自己想都感动了。 想要再尝试着动一下。虽然还是有些勉强,但慢慢的,好像……还行…… 殊不知后面那位当事人察觉到他在远离,已经不得不醒了,休闲地半撑着脑袋,看着他龟速移动,忍不住轻轻笑了,“第一次……以后多练练。” 游鹤一僵,感觉自己像是被欺骗了一顿好心,一转身,陡然疼得忘了要指责道骂,“嘶……” “是扯到伤口了,还没愈合?” “滚……” “过来,我帮你再上一次药。” “不要!”还真想没完没了还! “不上药……你不走路吗?” “我……我自己上,把药给我!” 卫池抿嘴笑了笑,搞得游鹤又紧张了。 “你笑什么!” “看到你还这么有活力。下次……” “有活力也是被你气的!别指望下次!嘶——c!” “还是我来。” “你个畜牲……我才不要!嘶——” “对,我是个畜牲。”卫池拿着药靠近游鹤,游鹤有些害怕,“你……又想来!” “上药。” “不要!” “好……”卫池把递到游鹤手中,游鹤有些不想拿,卫池就用慢慢手卧住,让游鹤卧紧药。游鹤想到不好画面,卫池的手一直很温暖,现在是自己手心法藤。然后他一个激灵就夺过来接了。 卫池轻微一愣,还是笑了笑,温声道,“我去做饭,你自己看着办。” 游鹤极其不愿地看着那瓶药,恨不得别药扔垃圾桶,然后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见人。 “药一定要上……除非……” “除非什么?” “你想让我来。” 卫池笑笑,去厨房了,“我是很乐意的。” 游鹤想骂他一声,可看着卫池离去,居然有些不舍,那种依赖性的不舍,喊得轻:“卫池……” 卫池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还是柔声关切,“怎么?” “畜牲!” 游鹤气呼呼地,转身扶着墙就进了卫生间,把门一关,就靠在门上脸红心跳不已,滑坐了下去…… 惹。 滕。 还有一种休痴的……愉悦…… 想药…… 好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 尴尬给自己上药时,都不好意思看镜子中的自己,那时,肯定也很难堪…… 趴了好久,手一直崔鹏不到合适位置。 又种又滕、审题还有些后觉的发软发狻,药涂得到处都是。 “e~a~” “a……” 好不容易涂了个大概,勉强撑着出来时,发现门口站着一言不发的卫池。休痴到了巅峰…… “c……你怎么在这?” “饭做好了。” 声音很沉,富有磁性。 游鹤后怕地咽了口口水。卫池想过来扶,被游鹤迅速一巴掌拍开了,马上就有些后悔,但不说。 卫池没笑了,看着他,就像昨晚那般的眼神。沉声问了一句:“你现在饿吗?” 游鹤赶紧回答道:“不饿!” 卫池笑笑,可那笑让游鹤感觉不安,果然,“那我们不急着吃饭。” “不不不!我饿了……” “先上药,上完我再喂你。” “我上了啊——”身体已经被抱起来了,“喂!” 随后帘子被拉上,是黑色的,只能透镜一点微光,有些黑灯瞎火,游鹤这才觉得有了安全感,结果下一秒像翻炒一样被翻了个面,毫无还手之力…… 尼玛…… “别动……”卫池沉声警告。 游鹤脸埋在枕头里,眼泪忍不住,姚着…… 靠…… 再也不来了…… 又磨磨唧唧的…… 游鹤想着之前的教训,况且自己现在的身音……忍住没说出来。 不知道弄了多长时间,卫池让他趴着,再帮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饭是坐床上一口一口喂的,游鹤一口,卫池一口。 太他么清淡了! 游鹤闷着哼。 “有些发炎,吃清淡点。” “哼……” “是我的错。” “哼……” “下次会控制些的……” “哼!” “慢慢来,不逼你。” “……” 他吃完后,卫池又开始睡觉。 他也只能在床上趴着,手机和笔记本都在客厅,实在无聊就只能顺手翻看床头柜上摆的卫池以前的书和笔记。传说中的学霸笔记,那排版叫一个赏心悦目,估计可以直接印刷成册,游鹤看了一些,大概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物质,他现在脑子堕久了,有些跟不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得不评价一句,卫池真是''会''挑东西给他解闷。 相比看卫池睡觉的样子,还是后者更具有可比性。 番外2:治愈卫池3 游鹤生物钟强行先醒了。 浑身塑软发 “卫池……” “池哥~” “大畜牲!” “嘶……” “……你怎么醒了?” 卫池只是又揽抱住游鹤,继续闭眼睡了。 “靠……” “你不起来,我还要起来呢……” “我渴了。” 卫池这才慢慢坐起来,揉了揉脑袋,下床去倒了杯温水放游鹤那边,倒下去,又睡着了。 “……” 好,就这样看着,其实也不错,就不为难卫池起来做早餐了,准备自己起来,但身后…… 过了不知道多久,卫池终于醒了。 然后自己又被抱住,温暖光滑的丝绸和肌肤,平稳的气息渐渐从身后传来,喷得他反而惹胡胡的…… 游鹤不服,凭什么,自己昨晚受罪,虽然爽是爽了……不对,难受,一点都不好玩!现在居然还得陪税,这个样子,反正他是s不着的,卫池税那么死,怎么可以这样?! 于是:我饿了。 他没说出来,因为,卫池有病,他太仁慈了。 把自己想都感动了。 想要再尝试着动一下。虽然还是有些勉强,但慢慢的,好像……还行…… 殊不知后面那位当事人察觉到他在远离,已经不得不醒了,休闲地半撑着脑袋,看着他龟速移动,忍不住轻轻笑了,“第一次……以后多练练。” 游鹤一僵,感觉自己像是被欺骗了一顿好心,一转身,陡然疼得忘了要指责道骂,“嘶……” “是扯到伤口了,还没愈合?” “滚……” “过来,我帮你再上一次药。” “不要!”还真想没完没了还! “不上药……你不走路吗?” “我……我自己上,把药给我!” 卫池抿嘴笑了笑,搞得游鹤又紧张了。 “你笑什么!” “看到你还这么有活力。下次……” “有活力也是被你气的!别指望下次!嘶——c!” “还是我来。” “你个畜牲……我才不要!嘶——” “对,我是个畜牲。”卫池拿着药靠近游鹤,游鹤有些害怕,“你……又想来!” “上药。” “不要!” “好……”卫池把递到游鹤手中,游鹤有些不想拿,卫池就用慢慢手卧住,让游鹤卧紧药。游鹤想到不好画面,卫池的手一直很温暖,现在是自己手心法藤。然后他一个激灵就夺过来接了。 卫池轻微一愣,还是笑了笑,温声道,“我去做饭,你自己看着办。” 游鹤极其不愿地看着那瓶药,恨不得别药扔垃圾桶,然后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见人。 “药一定要上……除非……” “除非什么?” “你想让我来。” 卫池笑笑,去厨房了,“我是很乐意的。” 游鹤想骂他一声,可看着卫池离去,居然有些不舍,那种依赖性的不舍,喊得轻:“卫池……” 卫池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还是柔声关切,“怎么?” “畜牲!” 游鹤气呼呼地,转身扶着墙就进了卫生间,把门一关,就靠在门上脸红心跳不已,滑坐了下去…… 惹。 滕。 还有一种休痴的……愉悦…… 想药…… 好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 尴尬给自己上药时,都不好意思看镜子中的自己,那时,肯定也很难堪…… 趴了好久,手一直崔鹏不到合适位置。 又种又滕、审题还有些后觉的发软发狻,药涂得到处都是。 “e~a~” “a……” 好不容易涂了个大概,勉强撑着出来时,发现门口站着一言不发的卫池。休痴到了巅峰…… “c……你怎么在这?” “饭做好了。” 声音很沉,富有磁性。 游鹤后怕地咽了口口水。卫池想过来扶,被游鹤迅速一巴掌拍开了,马上就有些后悔,但不说。 卫池没笑了,看着他,就像昨晚那般的眼神。沉声问了一句:“你现在饿吗?” 游鹤赶紧回答道:“不饿!” 卫池笑笑,可那笑让游鹤感觉不安,果然,“那我们不急着吃饭。” “不不不!我饿了……” “先上药,上完我再喂你。” “我上了啊——”身体已经被抱起来了,“喂!” 随后帘子被拉上,是黑色的,只能透镜一点微光,有些黑灯瞎火,游鹤这才觉得有了安全感,结果下一秒像翻炒一样被翻了个面,毫无还手之力…… 尼玛…… “别动……”卫池沉声警告。 游鹤脸埋在枕头里,眼泪忍不住,姚着…… 靠…… 再也不来了…… 又磨磨唧唧的…… 游鹤想着之前的教训,况且自己现在的身音……忍住没说出来。 不知道弄了多长时间,卫池让他趴着,再帮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饭是坐床上一口一口喂的,游鹤一口,卫池一口。 太他么清淡了! 游鹤闷着哼。 “有些发炎,吃清淡点。” “哼……” “是我的错。” “哼……” “下次会控制些的……” “哼!” “慢慢来,不逼你。” “……” 他吃完后,卫池又开始睡觉。 他也只能在床上趴着,手机和笔记本都在客厅,实在无聊就只能顺手翻看床头柜上摆的卫池以前的书和笔记。传说中的学霸笔记,那排版叫一个赏心悦目,估计可以直接印刷成册,游鹤看了一些,大概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物质,他现在脑子堕久了,有些跟不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得不评价一句,卫池真是''会''挑东西给他解闷。 相比看卫池睡觉的样子,还是后者更具有可比性。 番外2:治愈卫池4 卫池浅浅呼吸着,纤长的睫毛垂在眼眸下,像即将起飞的蝴蝶,黑的随意耷拉在额上,脸色柔和,看起来很安稳。 不,是很好玩。 游鹤喜欢看,看着看着又喜欢轻轻摩,昨晚亲得愠乎乎的,手好像被钳制着动不了,基本就没有怎么真正矗嘭的感觉,一起来连衣服都穿好了,想想都觉得亏大了! 见卫池没什么反应,心里就得逞一笑,手继续轻轻向睡衣处八弄,红色哼几慢慢线路,有爪的、还有姚的、在s鼓和脖子那一大片,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明显…… 游鹤e…… 我做的? 没感觉…… 被子又往下扒,从衣服轮廓上可以看出一些明显的肌肉线条,指尖顺势轻轻沟开睡衣,看着,游鹤眼睛微眯起来,不自觉舔了舔唇,又有些灶了…… 结果床上那人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游鹤一个被子就给他盖了回去。 当这一觉直接从中午12点睡到下午2点,游鹤靠在门口看着慢慢爬起来的卫池,无语翻了个白眼:“大懒虫。” 卫池迷茫着点点头,“唔……” 晚餐时,游鹤在沙发上玩卫池的笔记本,就是不过去吃饭。 游鹤在心里默数: 三、二…… 果然,卫池端着饭主动过来了。 游鹤在心里得逞一笑,放下笔记本,卫池盛起一勺蒸鸡蛋搅拌好的米饭,轻轻吹了吹,送到游鹤嘴边,游鹤吃了。 卫池自己也吃了一口。 游鹤边吃边等了会,卫池又喂了游鹤一口青菜。 游鹤边吃边疑惑:这都不问问? 卫池又递上一口时,游鹤慢慢张嘴,还咬了勺子一下,卫池神色有些异动。 游鹤轻微一笑,后面边吃就边盯着卫池看,从上到下打量,细看……卫池先是脸红,耳朵也慢慢红了,接着,脖子那红红的一大片。 游鹤见这样子,又忍不住想调戏,直接问了,“你昨晚……是怎么回事啊?” 游鹤还是直直地看着卫池,卫池明显一慌,垂眸,目光回避着,游鹤不服,索性不张嘴,撇过头。 “对不起……”卫池轻声自责,“昨晚……我有些控制不住……” “停停停!”游鹤耳朵也灶热了,“别说了……” “那……你感觉如何?” 游鹤脸红,怨道,“哼……这才想起来有我,我还以为我就只是被你发械愈忘了。” “一点都不舒服吗?” “又腾又养,难受到豹,再也不好奇这东西了,我们以后别那样做了。” 他是不可能承认最后其实霜了,还想…… “你不是不让我阔……” “还赖我!” 游鹤不小心用力一说,脸红着,然后僵住了…… “我的错。” 游鹤泪水有些……控制不住…… 卫池放下碗筷,环抱住游鹤,轻轻w着游鹤的泪,很轻很养…… “可恶……” “我的错、我的错。” “唔……” “你受委屈了。” 游鹤很同意地点点头,然后在卫池怀里又摇又扝。 后面,游鹤才在扝与累中摸清了一些,卫池睡少了,对他会''坏''一点,睡够了,才是正常那样的烬愈,一撩拨就会害咻,特别可爱。 开关在手,天下我有。 好,还是木有…… 番外2:治愈卫池4 卫池浅浅呼吸着,纤长的睫毛垂在眼眸下,像即将起飞的蝴蝶,黑的随意耷拉在额上,脸色柔和,看起来很安稳。 不,是很好玩。 游鹤喜欢看,看着看着又喜欢轻轻摩,昨晚亲得愠乎乎的,手好像被钳制着动不了,基本就没有怎么真正矗嘭的感觉,一起来连衣服都穿好了,想想都觉得亏大了! 见卫池没什么反应,心里就得逞一笑,手继续轻轻向睡衣处八弄,红色哼几慢慢线路,有爪的、还有姚的、在s鼓和脖子那一大片,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明显…… 游鹤e…… 我做的? 没感觉…… 被子又往下扒,从衣服轮廓上可以看出一些明显的肌肉线条,指尖顺势轻轻沟开睡衣,看着,游鹤眼睛微眯起来,不自觉舔了舔唇,又有些灶了…… 结果床上那人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游鹤一个被子就给他盖了回去。 当这一觉直接从中午12点睡到下午2点,游鹤靠在门口看着慢慢爬起来的卫池,无语翻了个白眼:“大懒虫。” 卫池迷茫着点点头,“唔……” 晚餐时,游鹤在沙发上玩卫池的笔记本,就是不过去吃饭。 游鹤在心里默数: 三、二…… 果然,卫池端着饭主动过来了。 游鹤在心里得逞一笑,放下笔记本,卫池盛起一勺蒸鸡蛋搅拌好的米饭,轻轻吹了吹,送到游鹤嘴边,游鹤吃了。 卫池自己也吃了一口。 游鹤边吃边等了会,卫池又喂了游鹤一口青菜。 游鹤边吃边疑惑:这都不问问? 卫池又递上一口时,游鹤慢慢张嘴,还咬了勺子一下,卫池神色有些异动。 游鹤轻微一笑,后面边吃就边盯着卫池看,从上到下打量,细看……卫池先是脸红,耳朵也慢慢红了,接着,脖子那红红的一大片。 游鹤见这样子,又忍不住想调戏,直接问了,“你昨晚……是怎么回事啊?” 游鹤还是直直地看着卫池,卫池明显一慌,垂眸,目光回避着,游鹤不服,索性不张嘴,撇过头。 “对不起……”卫池轻声自责,“昨晚……我有些控制不住……” “停停停!”游鹤耳朵也灶热了,“别说了……” “那……你感觉如何?” 游鹤脸红,怨道,“哼……这才想起来有我,我还以为我就只是被你发械愈忘了。” “一点都不舒服吗?” “又腾又养,难受到豹,再也不好奇这东西了,我们以后别那样做了。” 他是不可能承认最后其实霜了,还想…… “你不是不让我阔……” “还赖我!” 游鹤不小心用力一说,脸红着,然后僵住了…… “我的错。” 游鹤泪水有些……控制不住…… 卫池放下碗筷,环抱住游鹤,轻轻w着游鹤的泪,很轻很养…… “可恶……” “我的错、我的错。” “唔……” “你受委屈了。” 游鹤很同意地点点头,然后在卫池怀里又摇又扝。 后面,游鹤才在扝与累中摸清了一些,卫池睡少了,对他会''坏''一点,睡够了,才是正常那样的烬愈,一撩拨就会害咻,特别可爱。 开关在手,天下我有。 好,还是木有…… 番外2:治愈卫池5 卫池轻抚,“吃饭,待会又饿了。” 游鹤还是不吃,光依在卫池怀里。 “明天我们就回去。” 游鹤一愣,这才下去,端着饭就去吃了。 游鹤又想起什么,望着卫池,喊道:“卫池。” “嗯。” “生日快乐。” 卫池一愣。 “生日快乐!” 卫池看着游鹤,笑了笑。 “今年的生日,你开心吗?” “开心……” 卫池哑声回道,“特别开心……” 游鹤抱住了卫池。 第二天,卫池生日,游鹤总算出了一次远门。 午色降临时,游鹤在温甜中醒来,卫池的气息就近在眼前,轻轻地,软软地,一点一点舔舐。 游鹤一瞬间就清醒了,只是脸红着,僵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卫池察觉到后,慢慢睁眼看着游鹤,分开后,意犹未尽看着那带着粉红水淄的嘴,还是笑了笑,“你都流口水了,忍不住……” “你、你……” “走,到了。”卫池握住游鹤的手。 家里,卫池的奶奶很热情接待了游鹤,游鹤还是挺意外的,估摸着,卫池应该是早就说过了。 家里并没有邀请太多人,邀请来的,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吃席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的突然过来问了,游鹤回答的有些坎坎坷坷,卫池就帮忙接话。 好,那不叫接话,那叫断话。 总之,顺利接回了小月亮。 卫池的病根治不了,只能控制,所以一般,是游鹤起来做早餐,一点点家务,剩下的都是卫池包揽。 早上,游鹤就有一个权利——帮卫池挑衣服。 比对着,卫池穿白色最显气质,穿蓝色时比较喜欢。 “你说你明明就适合白色,为什么偏偏又喜欢蓝色呢?” “因为,适合不等于喜欢。” 于是游鹤—— 挑就要挑最亮眼的。 买就专门买最鲜艳的。 “我还是最喜欢彩虹天使。” “你喜欢就好。” 小月亮:“喵……” 游鹤挑衅亲卫池一口。 小月亮:“……” “噗哈哈哈哈哈哈……” 游鹤想学习大学课程,卫池便会跟游鹤讲很多东西,口干时要喝水,游鹤也干了,不想拿水,就会要卫池嘴里的,游鹤就会一点点锁取,最后喝一大半,“甜~” 小月亮:“喵……” “哈哈~还看吗~” 小月亮:“……” 游鹤现在特别喜欢看小月亮吃瘪的样子。 卫池又去倒水了。 …… 这里,不得不再提一下,游鹤那个是后天被逼的,可以慢慢根治,卫池是基因就有,根治不了。 咳,我把部分解析提前一下:这里,卫池就尝到那种甜头了,本来就在戒药,就对这种……咳,上影了一些……加上他睡眠有些不足,就容易极端,恶性循环……咳,游鹤虽然有一些那种喜欢欲望……但多了还是……不适应,他又比较怕疼怕苦,在卫池这种宠腻的氛围,他就大胆从稍微顺从变成抗拒了,卫池意识到后就慢慢又控制自己,去好好工作,看游鹤意思,再动手,有时自己按耐不住也会liao一liao,卫池是长在游鹤审美上的,从见面就比较喜欢,所以,游鹤一般抗拒不了(?w?),就又可以了。 番外2:治愈卫池5 卫池轻抚,“吃饭,待会又饿了。” 游鹤还是不吃,光依在卫池怀里。 “明天我们就回去。” 游鹤一愣,这才下去,端着饭就去吃了。 游鹤又想起什么,望着卫池,喊道:“卫池。” “嗯。” “生日快乐。” 卫池一愣。 “生日快乐!” 卫池看着游鹤,笑了笑。 “今年的生日,你开心吗?” “开心……” 卫池哑声回道,“特别开心……” 游鹤抱住了卫池。 第二天,卫池生日,游鹤总算出了一次远门。 午色降临时,游鹤在温甜中醒来,卫池的气息就近在眼前,轻轻地,软软地,一点一点舔舐。 游鹤一瞬间就清醒了,只是脸红着,僵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卫池察觉到后,慢慢睁眼看着游鹤,分开后,意犹未尽看着那带着粉红水淄的嘴,还是笑了笑,“你都流口水了,忍不住……” “你、你……” “走,到了。”卫池握住游鹤的手。 家里,卫池的奶奶很热情接待了游鹤,游鹤还是挺意外的,估摸着,卫池应该是早就说过了。 家里并没有邀请太多人,邀请来的,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吃席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的突然过来问了,游鹤回答的有些坎坎坷坷,卫池就帮忙接话。 好,那不叫接话,那叫断话。 总之,顺利接回了小月亮。 卫池的病根治不了,只能控制,所以一般,是游鹤起来做早餐,一点点家务,剩下的都是卫池包揽。 早上,游鹤就有一个权利——帮卫池挑衣服。 比对着,卫池穿白色最显气质,穿蓝色时比较喜欢。 “你说你明明就适合白色,为什么偏偏又喜欢蓝色呢?” “因为,适合不等于喜欢。” 于是游鹤—— 挑就要挑最亮眼的。 买就专门买最鲜艳的。 “我还是最喜欢彩虹天使。” “你喜欢就好。” 小月亮:“喵……” 游鹤挑衅亲卫池一口。 小月亮:“……” “噗哈哈哈哈哈哈……” 游鹤想学习大学课程,卫池便会跟游鹤讲很多东西,口干时要喝水,游鹤也干了,不想拿水,就会要卫池嘴里的,游鹤就会一点点锁取,最后喝一大半,“甜~” 小月亮:“喵……” “哈哈~还看吗~” 小月亮:“……” 游鹤现在特别喜欢看小月亮吃瘪的样子。 卫池又去倒水了。 …… 这里,不得不再提一下,游鹤那个是后天被逼的,可以慢慢根治,卫池是基因就有,根治不了。 咳,我把部分解析提前一下:这里,卫池就尝到那种甜头了,本来就在戒药,就对这种……咳,上影了一些……加上他睡眠有些不足,就容易极端,恶性循环……咳,游鹤虽然有一些那种喜欢欲望……但多了还是……不适应,他又比较怕疼怕苦,在卫池这种宠腻的氛围,他就大胆从稍微顺从变成抗拒了,卫池意识到后就慢慢又控制自己,去好好工作,看游鹤意思,再动手,有时自己按耐不住也会liao一liao,卫池是长在游鹤审美上的,从见面就比较喜欢,所以,游鹤一般抗拒不了(?w?),就又可以了。